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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武器回大唐》


第一章 刚重生就要上战场?

“那人,还没醒吗?”

“可不是嘛!从跟小姐拜堂开始,都过去两天了,他是高兴晕了么?”

“嘁,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醒了还不是要去……”

“唉,看这公子长得也好生俊俏,真是可惜了呢……”

“什么公子啊?这人就是我们在大街上……”

“谁又在那嚼舌根了?这个月的月钱怕是不想要了吧?”

一句尖锐的女声打断了门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然后是“吱哑”的一声,镂空的紫红色屋门被推开,阳光便顺着倾泻进来,斜斜的铺洒在梨花木大床上。

而大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

耳边能隐约听到人们的说话声,张十二艰难的睁开睡梦惺忪的双眼,缓缓的抬起脑袋,痴痴的看着入眼的一切。

枣红色的梨花木大床,上面笼罩着一层白色幕帐,然后是古色古香的八仙桌,还有穿着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古代衣裳的一群男男女女,此刻正围着他,眼睛瞪得很圆,嘴巴长得好大。

突然其中一个约摸十三四岁、一身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仿佛醒悟了一般,边喊边往外跑——

“快来人呀!他——姑爷醒过来了!”

张十二的脑袋还有点懵,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脑子飞速的旋转——

我这是——穿越了?

小姐——拜堂——姑爷,难不成,我还穿越成了个赘婿?

这么狗血的剧情,发生在我身上了?

“老爷来了!”

还不等他细想,就听到屋外有人喊了这么一句,然后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围着他的一群人也分立两边,张十二的身前立马空了出来。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华丽长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一众小厮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在距离张十二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他。

“你……贤婿醒了……身体感觉如何?”

看这胖子——额,不对,看这富态中年男人的穿着和说话的口吻,怕就是那招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入赘的老丈人了。

虽然还有点懵,但张十二已经想开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况且自己是赘婿,以后还要在人家手里讨生活呢,怎么都得表现的热情些吧?

“小婿……”

现实总是比理想骨感一些……

张十二还没来得及对自己这刚出现的老丈人表一下衷心,就被打断了。

“既然贤婿已无大恙,那么,来人啊——去报官府吧!”

嗯。

嗯?

报官府?

这是什么剧情啊?

不应该是热情的慰问一番,然后好酒好菜的伺候着,再由自己那未曾蒙面的娘子来表示一下关心爱怜的吗?

这尼玛不按套路出牌啊!

老丈人说完,根本不给张十二询问的时间,直接扬长而去,留下张十二独自站在屋子中间,忧伤凌乱……

再看周围的丫鬟小厮,有幸灾乐祸的,有低眉惋惜的,更多的,则是一种“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

官府的人来的很快,张十二有些麻木的跟在官差们后面,瑟瑟发抖。

走出庭院的时候,张十二才想起来,自己连老丈人家姓甚名谁都不曾知晓,也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事,刚重生就要被官府带走,有些担心,更多的则是无奈。

跨出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气派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镌刻着两个烫金大字:

秦府。

在张十二朝后看去的时候,院内正有一位一袭白裙的清丽女子也朝他看来,在空中对上他的视线之后,快速的移开,然后低头走开了。

就那么一瞬间,张十二在这位姑娘眼中读出了惊慌,羞涩,还有——抱歉。

张十二有点被女子的绝美容颜惊住了,颇有种惊鸿一瞥,恍若隔世的惊艳感,想不到在这里竟有此等出尘绝艳的女子,真是惊为天人。

不过也等不及他仔细品味,因为下一刻,他就被官差们带走了。

…………

正午,梁州城外。

张十二正混迹在一群衣着各异、参差不齐的奇怪队伍里,手上握着一把——类似于后世铁锨的“兵器”——如果这也能叫兵器的话。

所有人的脸上,一个比一个丧气。

“大哥,现在是什么朝代啊?”

张十二可不管这些,都尼玛穿越了,还不知道穿越到哪了,丢人不?

而被他问问题的人像是看弱智一样看着他,不过又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心想如果正常的话,会被送到这里来?

“大唐。”

“啊哈~~是唐朝啊!”

听到这个答案,张十二有点小兴奋,这可是大唐哎,自己可是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来唐朝正好可以抄袭——借鉴一下先人们的诗词。

“是大唐,不是唐朝。”

那人白了他一眼,不满的纠正道。

“唐朝不就是大唐吗?”

“跟你说了是大唐,唐什么朝啊!”

那人又瞪了他一眼,一副再也不想跟弱智说话的模样,絮絮叨叨的走开了,留下张十二独自在风中凌乱。

…………

又厚着脸皮,辗转问了几个人,张十二终于理清了头绪。

这里叫大唐。

对的,你没看错。

不是历史上那个唐朝,而是大唐,张十二学了十几年历史也没有听过的朝代。

他也确定了自己这一穿越,直接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时代。

这里除了大唐,还有东吴、西梁、南越和北陈四国,而张十二现在所在的梁州乃是大唐最西侧的边陲城市,比邻西梁国。

大唐原来国力强大,梁州虽然比邻西梁国,但也相安无事。

但是近年来,大唐国内文风鼎盛,军队战斗力羸弱,西梁国就打起了梁州的主意,三天两头想要攻打梁州。

梁州的守军战斗力太渣,越打士兵越少,最后官府只能下旨,每户人家,每次打仗都要提供一个成年男子入伍。

所以张十二看到的周围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是从每户人家拉出来临时组建的队伍。

这样的“军队”,别说跟正规军比,简直连一般的杂牌军都比不上,谈何战斗力?上战场那不就是送人头的弱鸡么?

张十二这才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不是那些穿越小说里令人羡慕的赘婿,而是临时抓来顶包送死的便宜姑爷。

刚重生就要上战场,就问一句,还有谁,还有谁??

第二章 冷兵器时代的手枪

看着西梁国整齐划一的军队不断朝他们接近,周围的乌合之众们都被吓的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张十二扫了一下四周,看到他们那副被吓呆的模样,成就感油然而生——

怕个卵呀?

哥可是打过手枪的男人,岂能被这冷兵器时代的一点棍棒刀剑吓到?

当然,张十二是真的在射击中心打过手枪,并不是诸位想的那种“手枪”,虽然他也经常打,而且还是个快枪手,羞愧,羞愧……

古有花木兰女扮男装代父出征。

今有张十二顶包入赘帮老丈人打仗。

嗯,这么一想,怎么还有种莫名的悲壮感啊?

此刻张十二眼神坚定,步伐沉稳,真真的一个见过大场面的男人——如果不考虑他眼中的泪水的话。

你问张十二为何饱含泪水,他必答你因为我爱这片大地爱的深沉。

屁咧!

这货就是吓的!

张十二打过枪不假,但那也都是在射击中心打的死靶而已。

开什么玩笑,和平年代哪里有活物让你随便打?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两军相接,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这让一个从未经历过生死的少年如何接受?

简直要吓尿了啊!

张十二扔下手中的铁锨,转身就要往回跑,谁知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拌,直接摔到了地上。

叮~~

一副白玉的镯子从他的手上摔了下来,掉在了他的面前。

咦,这镯子?

这不是他原来在射击中心见过的那副镯子吗?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上?

也没时间多想,现在还是逃命要紧!

张十二捡起镯子,站起来就要往回跑,谁知这个时候,异象突生!

周围的世界一下消失了,出现在张十二面前的是一扇门。

已经接受穿越事实的张十二对于这突发事故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也不做多想,推门走了进去。

下一刻,张十二又呆了,这次不是吓呆的,而是惊呆了!

因为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满屋子的武器!

各种枪支弹药,除了他原来比较熟悉的92式手枪,沙漠之鹰,ak47之外,还有各种他叫不上名字的枪支,旁边还摆放着满满的弹药,更夸张的是,这尼玛怎么连手雷跟火箭筒都有啊?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可是我踏马一个文科生,你给我弄个图书馆也好啊,弄这么个武器库是神马意思啊?

难不成让我持枪上阵,逐鹿中原,统一全国?

想想就是那么振奋人心——啊呸,是操蛋!

不过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强吧?

在冷兵器时代突然掏出一把手枪来,想想确实有点小激动哎。

张十二挑了一把平时打靶常用的92手枪,从门里退了出来。

再次回来,张十二很悲哀的发现,梁州城墙下除了那些已经倒地的尸体,其他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留在本方战场。

而眼前,一个穿着铠甲像是头领一样的人带着两个士兵走了上来,看着张十二就像是看着任人宰割的羔羊,阴森森的讪笑。

“别再往前走了,不然——后果很严重。”

说着话,张十二举枪指着对面的头领,可奈何他的袖袍太长,黑漆漆的手枪被遮了个严严实实,而他此刻的模样,就像是——伸手指着别人,警告其不要轻举妄动一样,很是搞笑。

果然,三人对视一眼,然后哄堂大笑,那头领拔出刀来,一马当先,朝着张十二走来。

好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劳资成全你!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头领旁边的其中一个士兵惨叫一声,然后捂着流血的大腿,鬼哭狼嚎般倒了下去,剩下另外两人面面相觑。

此刻他们眼中充斥着疑惑,不安,还有害怕。

而张十二心中就要抱歉的多了,他多想跟那倒地的兄弟说一声:对不起啊,太久不开枪,一紧张就打歪了……

好在那被误击的倒霉士兵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不然真要说一句:mmp啊,手枪是能乱打的吗?

趁着两人发呆的间隙,张十二赶紧收起手枪,往梁州城内跑去。

而那头领似乎是还沉浸在刚才那声巨响所带来的震撼当中,一点阻拦他的意思的都没有,反而是扶起受伤倒地的士兵,招呼其他人赶紧撤了回去。

梁州城外,又是一片朗朗乾坤。

…………

梁州城墙构造特殊,易守难攻,守城的将领倒也不怕西梁人攻进来,只是经常要应付西梁人的挑衅,每次士兵死伤众多,着实令人头痛。

好在前段时间官府下令,抽调每户人家的成年壮丁出城应战,才极大的减小了梁州守军的伤亡。

像今天这样,刚一开战,一大群人就往城里撤退的情形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发生过很多次,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没办法,西梁国地处塞外,长年游牧,擅长骑射,战斗力自然高强,而大唐近些年重文轻武,连军队的战斗力都弱的一笔,更何况普通百姓呢?

但是像今天这样,西梁军队灰溜溜撤走的情况倒还是第一次发生,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城下那人用手指了指西梁人之后,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他并不清楚城墙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守城的郭姓守将很是好奇,待张十二进了城来,直接把他拦了下来。

“你跟那帮人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马上撤退了?”

“额~~”

手枪已经重新放回了手镯里,张十二也断然不能将手枪这种武器让其他人看到、知道,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肚子不太舒服,可能是回去找地方方便去了吧……”

“…………”

“那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我说是他们肚子都不舒服,一起出了个虚恭,你们信吗?”

“…………”

张十二没好意思直接说放了个屁,那样也太不文明了,嗯,还是出虚恭比较好。

郭守将自然是不信他的这套说辞,不过询问一番下来之后,却也没有发现他说的有什么纰漏,最后只能放他离开。

走在大街上的张十二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虽然被自己那便宜丈人给顶包了,但名义上他起码还是秦府的赘婿啊,现在他平安归来,要不索性就回秦府去?

起码回去衣食无忧呀!

嗯,张十二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不作二想,奔着秦府的方向走去……

第三章 你麻油来?

回到秦府,张十二发现这些下人的表情比他刚醒过来时还好玩,每个人脸上都大写着懵逼。

“姑……姑……姑爷回来了!”

又是那熟悉的小丫鬟的喊声,看来,她很有当喇叭的潜质。

接到消息的秦大有——也就是张十二的便宜老丈人火速赶了过来。

正如张十二所想,秦大有确实是拉他来顶包的,而张十二被官差带走的时候,秦大有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看着一脸书生气、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还能活着回来。

站在屋外平复了下心情,秦大有走了进来,看到张十二旁若无人的坐在凳子上,秦大有的眉毛微微上挑,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贤婿辛苦了一天,这会儿怕是饿了,我已经派人准备了饭菜,马上就能送上来”。

张十二抱拳示意:“有劳岳丈大人了!”

“贤婿见外了,吃饱喝足,然后好好休息一晚。其他的咱们明天再从长计议。”

秦大有说完,跟旁边的丫鬟吩咐了几句,并不多做停留,迈步走了出去。

看来,这老丈人还不坏嘛?

…………

看着桌子上的鸡鸭鱼肉,张十二直接狼吞虎咽起来,毫无形象可言,在旁边服侍他的小丫鬟嘴巴张的很大,心想这人看面貌倒也斯文秀气,怎么吃相却是如此粗鲁不堪呢,奇怪呀奇怪。

张十二可就没有这个觉悟了,只见他左手鸡腿右手鸡爪,嘴里还叼着一个鸡翅,瞬间就化身吃鸡狂魔了,边吃还边嘟囔着好吃。

这一刻,秦大有的形象在张十二心里高大了许多。

酒足饭饱,一觉睡到了天亮。

跟昨天晚上拒绝叫小环的丫鬟侍寝一样,早上他又拒绝了小环帮他沐浴更衣的要求,这倒不是张十二是个多么正直无私的君子,拥有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的高尚品格,而是这小环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在张十二眼里,这不过是一个上初中的小姑娘罢了。

想想对这么小的姑娘辣手摧花,张十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作孽呐!

在他洗漱的间隙,小环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无非就是热粥小菜之类的东西,用不同颜色的小碟子盛着,看着倒也精致。

在张十二的强烈要求下,小环才扭捏的坐在桌子旁,一双小手端着粥碗,毕竟是第一次跟主人同桌吃饭,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

“小环,我老婆漂亮吗?”

这是张十二比较关心的问题。

虽然莫名其妙的“嫁”给别人成了赘婿,但他还是希望自己那素未蒙面的新娘就算不能长的国色天香,但起码也不要辣眼睛才好。

“老婆?”

看着小环疑惑的样子,张十二才想起来,在这里,“老公老婆”这种词汇他们怕是理解不了的。

“就是我那娘子。”

“啊——你是说小姐啊?可是我家小姐并不老啊,为什么姑爷叫小姐老婆呢?”

这姑娘还在纠结着张十二刚才的称呼问题,不过涉及到自家小姐的事情,小环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张十二的娘子姓秦名雨桐,不仅长得青春貌美,而且精通琴棋书画,被人称为“梁州第一才女”,去年的中秋诗会还曾拿过魁首,风头一时无两。

单听小环这么讲下来,张十二虎躯一震,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好像那些名头都是他的一样。

梁州第一才女的相公。

嗯,很不错。

不过小环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没有一点羡慕模样,反倒目露惋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环,你想说什么?”

“姑……姑爷,小环觉得姑爷人很好,所以,你……一定要保重啊!”

啊哈?

保重?为啥要保重呀?

张十二刚想问她为什么这么说的时候,就见秦大有踱步走了进来,端详了一阵,然后开口道:“贤婿,昨天晚上休息的可好?”

大早上就跑来嘘寒问暖,着实有点让张十二感动哇!

比起那个到现在为止都不曾露过一面的秦雨桐而言,这老丈人的表现堪称模范啊!

“托岳丈大人的福,小婿睡得很好。”

“既然贤婿休息好了,那么……”

哎?

等等——这个“既然……那么”的句式,张十二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啊?

“既然贤婿已无大恙,那么,来人啊——去报官府吧!”

想起来了,昨天这个秦大有不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把自己送到战场上了?

张十二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尼玛,不会还来一次吧?

“来人啊——去报官府吧!”

秦大有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这一句说完,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迅速离开,又只留下张十二站在屋里,忧伤凌乱。

他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娘子那么漂亮多才,小环还要让自己保重,其他小厮对他也没有半点羡慕。

呸!

羡慕个屁咧!

这个秦大有看来是打算只要自己能活着回来,就让他继续顶包了!

回来还是不回来,这是个问题呐……

…………

来的还是昨天那两个官差,在看到张十二之后都有些诧异,毕竟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一脸书生模样的少年,第一次上战场就能活着回来,实属不易。

不过又替他有些惋惜,第一次活着回来,那这第二次,够呛啊!

张十二也不反抗,非常配合这两人,只不过嘴里喃喃自语,说着什么。

如果有人在他旁边,肯定会听到这么一句:

尼玛,又来?

…………

梨花木的大床,粉红色的罗帐,枣红色的长桌上摆着宣纸,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手握毛笔站在桌前。

桌子的一角放着一座青铜香炉,檀香袅袅,一侧则是丫鬟小环,正在耐心的研着墨。

“小环,他被带走了?”

白裙女子轻轻问了一句。

“回小姐,姑……那公子被带走了。”

“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抱怨什么——比如说,我?”

“小姐,那倒没有。那公子看样子并不像李二说的那样是个乞丐,也像知书达理的样子。只不过说话有点奇怪,尤其是被带走的时候,说着什么,你麻油来?”

“你麻油来?”

难道这是个吃麻油上瘾的人,生离死别之际还惦记着麻油?

第四章 你能怎样?

张十二是不会知道“你麻油来”这是个什么梗的,况且他现在也没心情知道。

再次站在这熟悉的战场上,张十二的心情十分复杂。

几天前他还生活在21世纪文明和谐的大家庭里,然后突然就穿越来了这破地方。

你说穿越就穿越吧,别人穿越,吟诗作词那都是小菜,功名、财富和美人也都是手到擒来。

可为啥我穿越就直接要上战场啊?

尼玛,还是两次!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手上这个装满各种武器的手镯,这才让他再次站在这个地方,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战战兢兢。

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扛着一把m60冲着敌军扫射,也可以往敌军当中抛投几个手雷——那场面,不要太震撼!

可是他又不能这么干。

如果真这么干了,会不会被当成妖孽暂且不说,他成为每个皇帝最大的威胁这点是跑不了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每天都要被人惦记着,这个感觉可不怎么好,尤其是他刚穿越过来,什么都还没理清呢,这样是万万不行的。

只能想个办法,跟上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事情给办了,岂不美哉?

…………

郑之敬是凉州的守将。

凉州不是梁州,起码现在不是。

最早的时候,并没有凉州一说,只有梁州。

后来大唐跟西梁连年征战,最后战败国西梁将梁州的一大部分割让给了大唐,而属于西梁那剩下的一小部分梁州,才改名为凉州。

郑之敬从小生活在梁州,是的,那个时候,凉州还是梁州。

所以他对梁州是有特殊感情的,从他当上凉州守将开始,那种想要把梁州收复的心情就尤为迫切。尤其是近些年大唐文风鼎盛,战力羸弱,更是让他看到了希望。

近一年来,他们出兵了数十次,虽然不曾攻破梁州的城门,但每一次也都是胜利的一方,像今天这样灰溜溜的撤回来,还是第一次。

所以郑之敬很生气。

他带兵征战多年,可不信什么天罚,什么声音一响,就有人流血倒地的说法。

所以这一次,他亲自带队,杀了过来。

原来大战之前,梁州守军只敢蜷缩在城墙之下一百米的范围以内,这样做的原因当然是——方便逃跑。

这次或许是因为昨天凉州守军灰溜溜撤走的缘故,梁州守军有些信心爆棚,由郭守将带队,竟是生生的将队伍带到了距离城墙一公里多的地方,当时还是洋洋自得。

可等看到整齐划一的凉州军队慢慢推进过来时,郭守将才如梦方醒,老虎永远是老虎,哪怕它打过一次盹。

但郭守将不失为一个好将领,知错就改,在凉州军队距离他们还有几百米距离的时候就拔出了刀来,然后大喊一声:

“撤!”

霎时间,地动山摇!

大概是早就习惯了,听到这声“撤”,所有人转身就跑,留下张十二一人站在前方凌乱。

尼玛,这又是什么剧情啊?

这群人难道是属兔子的吗?跑的这么快!刚才还乌泱泱的一群人,跑的就剩了他一个!

等到他想拔腿就跑的时候才悲哀的发现,凉州守军已经逼过来了。

而且人群当中有个人指着张十二,突然大喊道:“郑将军,就是他——能引天罚!”

什么?天罚?

不待他多想,几个骑着马的将士已经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指着张十二,对身后的人说道:“你确定是他?”

言语当中充满了对这个穿着长袍、拿着铁锨、而且还一副娘娘腔模样的文弱书生的鄙视。

如果让张十二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不满的大声反驳:哥这叫帅,懂吗?

身后那人走了出来,赫然是昨天被张十二拿枪指过的西梁头领。

“对,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好吧,看看那一枪的震撼对这哥们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怨念有多深!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郑之敬把头转了过来,盯着张十二,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能引来天罚?”

张十二大抵猜到了,他们把手枪发出的刺耳声音当成了天罚,他自然不会傻到去跟他们解释,只是有些发愁。

此时此刻,他多想现在是在21世纪啊,这样起码他用手枪指着一群人说“把你们手里的刀都给我放下”,肯定很有威慑力!

可现在呢?

张十二已经从手镯里把手枪拿了出来,指着那将军模样的人,用自己感觉颇有气势的语气说道:“把你们的武器都给我放下!”

短暂的安静过后,所有人的爆笑在空气中炸裂开来,像是看弱智一样看着他。

哎,我就说嘛,这群土包子完全不能理解手枪的威力,简直是浪费他的感情!

“我劝你们放下武器,不然的话……”

张十二生气了,太不拿村长当干部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刚何况我这个肉人?

“不然呢,你想怎样,你能怎样?”

那人说完,骑马往前跨了一步,戏谑的看着他。

张十二是真的生气了,他好想对着这人的脑袋就是一顿“啪啪啪”,当然这个“啪啪啪”是打手枪,额,这个打手枪也不是那个打手枪,反正,你懂的。

但是张十二却又不敢开枪,虽然说擒贼先擒王,可万一这里面都是这个人的死忠部下,看到自己的头被人杀了,恼羞成怒,一哄而上,那可如何是好?

“我说,你能怎样?”

那人又往前跨了一步,距离张十二不过两步的距离。

欺人太甚!

“我能——”

张十二眯了眯眼,然后抬起了胳膊——

“砰!”

“砰!!”

“砰!!!”

郑之敬跟他旁边另外两人的战马应声倒地,马身上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汩汩猩红的热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而他们三人也没有料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会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稍不留神,从马上摔落在地上。

张十二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用手枪指着他们,霸气的说道:“我能怎样?我能让你们跟这些马一样全倒在地上,你信吗?”

第五章 小李飞刀

如果有相机的话,张十二一定要把自己这霸气侧漏的一刻拍下来,挂在家里,以做留念。

枪响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安静。

郑之敬本来是不相信什么天罚一说的,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他的属下为了掩饰自己撤退的失误,故意编的。

但是现在,他好像信了。

他打小习武,又从军多年,功夫虽说不是登峰造极,但也绝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刚才“砰砰砰”三声之后,就那么一个瞬间,三匹战马就倒在了地上,如果换成人呢,换成,他呢?

他相信结果也一样。

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后怕,不自觉的朝后缩了缩身子。

张十二没想到事情进展的顺利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低估了瞬间可以产生超强爆发力和杀伤力的武器在冷兵器时代所带来的震撼。

“我,可以走了吧?”

无人应答,张十二转身就往回走,不过为了保持点大侠范,他走的很慢。

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身走了回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里大惊,这杀神怎么又回来了?

“你知道我用的是什么兵器吗?”

张十二指着郑之敬问道,看到他摇头,不无得意的缓缓说道:“这叫,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

“那是什么刀?怎么没听过呀?”

“也没见他拿兵器呀,是不是什么暗器功夫?”

听着人群当中的议论声,张十二非常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发生的事情迟早都是会被别人知道的。

堵不如疏。

他不如先编一个莫须有的武功,这样以后如果被人发现了,他也好有个说辞,本来他想改为“小张飞刀”,但是想了想,好像没有“小李飞刀”霸气哎。

朝身后梁州城的方向指了指,张十二继续说道:“在城里,有许多我们小李飞刀的门人,如果你们再敢来一次,我跟我的师兄弟会让你们——”

“砰砰砰砰砰!”

张十二朝着郑之敬身前的死马连开五枪,直打的死马血肉横飞,打的一群人心惊肉颤。

“——有来无回!”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再也不想再来这里了!

天知道如果下次凉州军队再攻过来,自己那便宜老丈人指不定就要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叫来官差,把他再送来战场呢!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源头断掉——也就是不让西梁再攻打梁州了,希望今天的震慑力够大吧。

甩下这一句,张十二头也不回的朝着梁州城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大波凉州守军呆在原地,慢慢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

…………

张十二在城墙之下,又被郭守将留了下来。

“他们又一起出了个大虚恭?”

“…………”

“然后又一起肚子不舒服,方便去了?”

“…………”

“将军果然料事如神,倒省的在下多费口舌了。”

郭守将也不答话,只是用一种“如果信你我就是大傻子”的眼神看着张十二。

昨天张十二用这个借口来解释,虽然不能让人信服,但郭守将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将就信了。

可是今天这种事情又发生了,他怎么还能信?

一次是偶然,那两次也是偶然?可能吗?

而且这两次都是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郭守将不得不怀疑。

难道这个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书生是个隐藏的高手?当真拥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事?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能解释的了他从凉州守军那些人手中平安无事的回来?

莫非,他是某个大宗师的弟子?

看他这样子,估计是不想暴露身份,郭守将也不好强求。这种人最好能成为朋友,这么想着,他开口说道:“我乃梁州守将郭靖,还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久仰久仰,在下张十二。”

别人都这么客气了,张十二也不敢矫情,拱手作揖,侃侃而答。

郭靖表现出了非常想跟他沟通的意愿,张十二自然不能驳了别人的面子,只能顺着他的话,有一句答一句。

“张公子,你看我梁州守军羸弱,而西梁军队兵强马壮,长此以往,怕是抵不了多久,你有没有什么好计策?”

郭靖在心里早就把张十二跟大宗师的弟子对号入座,因此才有这么一问,倒是弄的张十二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这都啥跟啥啊,劳资活脱脱一介书生打扮,你也敢问我?

嘴上却是说道:“我觉得西梁军队不会再来了——起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再来了,郭将军完全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招兵买马,加强操练,就算以后西梁的军队再打过来,我想郭将军也有一战之力。”

听张十二说完,郭靖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如果其他人跟他说这话,他铁定不信,西梁军队不攻打梁州了,这不扯淡吗?

可这话从张十二嘴里说出来——他怎么就那么愿意信呢!因为他可是连续两次毫发无损的从凉州大军里全身而退,而且又是大宗师的弟子,这话怎么听怎么有说服力。

郭靖乐呵呵的看着张十二消失在城内,脑子里还在想着最后他为什么会问“你娘子是不是黄蓉”和“你会不会降龙十八掌”这种话。

莫非哪个大宗师有叫郭靖的弟子是练降龙十八掌这种功夫的?嗯,一定是这样,降龙十八掌,一听就很厉害。

…………

站在秦府的大门外,张十二真是百感交集,有种我又回来了的感觉。

一个扫地的小厮看到张十二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的扫帚都给惊的掉在了地上。

“回……又回来了,姑爷又回来了!”

小厮边喊边往后院跑,报信去了。

什么叫又回来了?搞得跟我不应该回来一样。

张十二不满的想着,同时迈步往院里走去。

…………

又是熟悉的屋里,又是熟悉的张十二,更熟悉的秦大有。

坐在凳子上的秦大有对面前这个找人在大街上捡来的姑爷有点刮目相看,看他不卑不亢,举止从容,真是想不通他如何会沦落到在大街上乞讨的呢?

“贤婿这两天真是辛苦了啊,战场上还能适应吧?”

“岳丈费心了,还好,还好。”

心里却是在疯狂吐槽,尼玛,说的好听,你怎么不去战场上适应适应啊?

第六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无论现代还是古代。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没多久,秦大有就继续开口问道:“贤婿贵姓啊?”

“噗~~”

张十二刚喝了口茶水,一个没忍住,一口全喷了出来,幸亏秦大有跟他挨着有一定的距离,不然怕是会被“喷”的很惨。

这也太搞笑了吧?

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就招人当姑爷,难道这人是你从大街上捡来的不成?

所以后来张十二知道“他”确实是被人从大街上捡回来的时候,表情很是精彩。

不过不知道也好,小爷正好可以用原来的名字,这么一想,好像还蛮不错的?贱贱一笑,对着秦大有说道:“小婿免贵姓张,名十二。”

“张……十二?”

还有这种名字?也太……凑合了吧?或许觉得有些失礼,秦大有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名字好啊!这个名字简直…………贤婿,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哈哈…………”

原谅这段来自一脸朴实的秦大有的尬聊吧,因为他——实在是吹不下去啊!

不过张十二对他的表现已经见怪不怪了,作为这个名字的忠实体验用户,他见过太多太多的这种表情。

张十二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那里有很多跟他一样的孩子,按照年龄来算,他排行十二,小的时候别人都叫他十二,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后来在好心人的资助下他开始读书,也有了换一个名字的机会,但他还是在报名册上写下了“张十二”这三个字。

在他看来,这三个字代表了他在福利院生活过的那段天真烂漫的过往,所以,他爱这三个字。

结束了这段比较尴尬的话题,秦大有又问道:“贤婿家中还有何人啊?为何前几天会——流落街头呢?”

额……

这尼玛……

他还真是被捡来的啊?这就有点尴尬了……怪不得连他姓啥都不知道呢……

张十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编了:“小婿本不是梁州人,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有些悲伤过度,才会沦落至此。唉,倒是让岳丈看了笑话!”

秦大有点了点头,跟他想的差不了多少,心下了然,同时又不免得意,没有什么背景,以后的事还不是我说了算?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呐!

两人在屋里又尬聊了一会儿,秦大有留下一句“贤婿今天再好好休息一晚,其他的咱们明天再从长计议”,然后走掉了。

张十二在心里冷笑两声,还想着明天再让我去顶包?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不过他们两个顶多算是互相利用,这老家伙想让他替他顶包上战场,而他则是要赖在他家混吃混喝,嗯,最好还要混个漂亮小娘子呀!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

晚饭又是小环送来的,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又一起吃了次饭,相比早上,小环表现的要从容了许多。

看着天色尚早,又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在屋里呆着也太闷得慌了,索性让小环带着去院里转转。

路上碰到的丫鬟小厮倒也客气,都会低呼一声“姑爷”,但是转身之后就会凑在一起,对着他的背影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十二现在的心情不错,并不多想,在小环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的花园里。

单看这花园的规模,秦府的富有程度就可见一斑。

从外园往花园走的路上,一块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鹅卵石交错的铺在上面,有些枯败的花草从石头之间的缝隙里冒出,不高不矮正好整齐的镶在鹅卵石的四周。

在花园的一角是一座精致的小亭,打扫的格外干净,亭子里还摆放着长条桌椅,看来经常有人在此歇息玩耍。

亭子正对面的地上则种满了各种花草,因为已经入秋的缘故,大部分花已经颓势尽显,只有三四棵桂花树开的正盛,微风一起,满鼻子的桂花香气。

这还真是个好地方,张十二想着,坐在亭子间的凳子上,入眼的景色美不胜收,高兴的指着前面说道:“这地方不错呀,是谁这么会享受呀?”

“是我家小姐。”

“呵——是吗?”

张十二哑然失笑,看来他跟自己那素未蒙面的娘子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共同爱好的。

“是呀,小姐平时最喜欢来亭子里了,小姐说在这里坐着,心最静了。小姐的好多诗词都是在这里写出来的呢。”

说到这里,小环姑娘有点小傲娇,好像诗词是她写出来的一样。

张十二没再说话,鼻子里闻着桂花的淡淡香气,思绪却是飘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那座福利院,院子里也种了一棵粗大的桂花树,每到这个时候,园长都会带人摘一些做桂花糕,分给他们吃。

唉,现在物是人非,自己在那个嘈杂的世界里消失,怕是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唯一会想念他的,可能就只有他本来答应去跟他们一起做桂花糕的福利院孩子们。

前世他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为何感觉才穿越了几天,自己的心态沧桑了那么多呢?

毕竟已经入秋,入夜风起渐微凉,张十二缩了缩脑袋,自顾自的喃喃道:

却道天凉好个秋。

…………

少女的闺房里,秦雨桐蘸墨落笔,少倾之后提笔,盯着宣纸上的七个大字,轻声的念道:

却道天凉好个秋。

大唐这个国度跟前世的许多朝代不一样,并不存在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说,才女的出现并不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秦雨桐就是这么一个才女,在梁州城里更是赫赫有名,她在诗词上的造诣早就超过了大多数人。

虽没有上下阙,但她也能看出这是一首词的其中一句,但是听小环说这不过是那人随口的一句,所以更是好奇,再次的问道:“这当真是他……随口说的?除了这一句,没有其他的?”

在得到小环肯定的回答之后,盯着那七个字,幽幽的想着: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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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关于猴子的故事

“官府还没来人吗?”

“回老爷,今天还未派人来过。”

“还没人来通报,这……”

秦大有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夜色,有些疑惑:

这不对啊,按照原来的习惯,官府肯定会晚上派人通报明天要出人上战场的事啊,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同时不忘问道:“姑……那小子晚上都做了什么?”

“吃完饭跟小环去花园转了一圈,然后就回房睡觉了。”

“那明天你们把他给看好了,一定不能让他出去,万一城外打仗,找不到人就拿你们去顶包!”

“是,老爷!”

小厮听完感动的内牛满面,去哪找这么好的老爷啊?为了他们的安危不惜送姑爷去战场,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无私奉献精神!

…………

昨天睡得不错,梦里看到了一个白衣长裙的姑娘背对着自己,张十二那个鸡冻,刚想上去梦就醒了,有点扫兴。

坐起来看着身下的小帐篷,张十二有点羞愧:兄弟,对不住啊!

早饭喝了点稀粥,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张十二的心情也出奇的好。

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逛逛怎么对得起自己这穿越的身份?已经接受穿越现实的张十二现在迫切的想要出去看看这个新鲜的世界,是不是沿街小贩,酒楼妓院?

哇,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啊!

吃完饭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张十二开口问道:“小环,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姑爷,辰时,不过马上就到巳时了。”

在心里换算了下,辰时应该是后世的七点到九点,巳时是九点到十一点,这个时间无论放在后世还是现在,都不早了。

看来,昨天的恐吓很管用,凉州的军队已经不敢来了,那就说明官府也不会再拉人去参军了?

偶买噶,那我是不是解放了?

得意忘形的张十二不忘问了一句旁边叫做李二的小厮:“老爷今天是不是不过来了?”

“啊——不知道!老爷的事情,哪会随随便便跟小的们说!”

“老爷估计是不会过来了,那我们出去逛街吧!”

“啊——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老爷说了,让——姑爷在家——安心休息!”

“你不是说老爷的事情不会随便跟你们说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十二眯着眼,心里却是一阵鄙视,让你演!你怎么不去拿奥斯卡呢?就看你那贼眉鼠眼的模样,放到三四十年代那绝对是个汉奸没跑了。

…………

如果让李二再选择一次的话,他宁愿去看大门也不来伺候这个便宜姑爷,可是他没得选择呀,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呀!

对于张十二能够继续出现在秦府当中这件事,李二喜忧参半。

喜的是只要张十二在这,官府每次来,都可以把他拉出来顶包,老爷不用上战场不说,他们也没有找不到人被拉去顶包的危险。

忧的是张十二在这一天,姑爷的名号就是他的,可是他怎么配的上小姐啊!小姐那可是国色天香的大才女,在他眼里说是仙子都不过分,这个人,怎么配的上啊!

别看现在张十二穿着秦府给备的锦绣长袍,一副油面小生的模样,可是李二看过他最丑陋的一面!

是的,李二亲身经历了那天在大街上捡人的一幕!哎呦,当时那个臭哦,差点没把他们给熏吐了,所以无论张十二现在如何人模狗样,李二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是那个臭臭的、衣衫不整的乞丐模样!

而且他还叫张十二!李二听了之后更是不屑,我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叫李二,难道你上面还有十一个兄弟不成?

哎呦,想想就可怕!

张十二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个短暂交锋,李二的思想活动有如此丰富,但是在看到一群小厮如临大敌视死如归的表情之后,他终于还是打消了出去逛一逛的念头。

看来还是自己那老丈人怕自己跑了没人能去帮他顶包啊!这个可爱的、又让人恨恨的小老头!

那我就不出去了,反正好饭不怕晚,估摸着要不了几天,整个梁州城的人都会知道西梁放弃攻打梁州的消息,到时候再出去不迟!

…………

这个年代的文娱活动是相当匮乏的,在这么个小院里呆一天,确实有够无聊。

晚上躺在空落落的大床上,总有种淡淡的忧伤,张十二好想学人家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然后说一句:

来大唐的第三天,还没见过自己娘子,嗯,想她。

不过这一天对于张十二来说也并非一事无成,起码他认识了秦府的众多丫鬟小厮,给他们讲了一个关于猴子的故事,因此还收获了一大波人的崇拜。

晚上,秦大有照例叫来了李二,询问张十二一天的活动轨迹,在听到张十二还算老实规矩,一个人呆在院子里的时候,秦大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同时又对到现在官府还没来人表示了深深的疑惑,打算明天差人去官府一趟,打探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的李二同学已经藏了私心——起码是没有把张十二带着一众丫鬟小厮在花园里玩耍的事给捅出来——这主要是因为张十二给他们讲了一个关于猴子的故事。

可怜我们的李二同学生活在这缺乏乐趣的旧时代,哪能抵挡什么“七十二变”“如意金箍棒”的轮番轰炸?

其他小厮不比他好,甚至还不如他——在听到那猴头一个人大闹天宫的时候,他们恨不得一个个化身猴毛,随着那猴子一起上天入地,把那天宫砸个天翻地覆!

所以在秦大有问他的时候——他很艰难的选择隐藏了一部分情况,因为他知道,老爷是最烦丫鬟小厮们聚在一起了,因此说完之后整个人都感到了满满的罪恶感。

可是他不后悔,因为现在满脑子都是猴子的影子,一会飞天一会遁地,好不威风!

他已经在心里期盼明天赶紧到来了,听听那猴子是如何大战如来佛祖的!

这姑爷,好像也不坏嘛……

这是第一个倒在张十二的糖衣——故事炮弹下的粉丝,他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第八章 小姐要来!

不上战场的第二天,秦大有很慌,张十二很爽。

辰时未过,张十二就在一群丫鬟小厮的簇拥下来到了花园中间的小亭里,慵懒的伸了下手,瓜子跟茶水已经递了过来,这服务,杠杠的!

张十二嘴角一咧,满脑子的孺子可教。

“咳咳——咱们昨天讲到哪了?”

“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以李二为首的小厮们争先恐后的喊着,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在梦里化身猴头,跟如来佛祖大战了三百回合,看他们的黑眼圈,就知道昨天没有睡好。

“这样啊——也没啥意思,要不我给你们讲个关于猪的故事?”

“不要!就听猴子!”

众人盯着张十二的眼神像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只有他知道猴子的故事,他们不介意上来打他个昏天暗地——永远也不要低估一颗炽热读者的决心!

“哎,可是今天怎么腰酸背痛的,怎么讲啊?”

李二跟其他人对视一眼,马上会意,张十二的身边瞬间多了两个人,捶腿揉肩不在话下。

摇着脑袋,张十二这才开始讲了起来。

…………

“怎么可能!”

“他可是会七十二变的猴王,怎么能被一座山压住?”

“那如意金箍棒可大可小,直接变大把山顶开不就成了?”

在听到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之后,一群人终于爆发了,在那嚷嚷开了,颇为不满,连张十二让他们倒茶的要求都不听了,简直是要造反啊!

张十二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你们倒是还想不想听了?”

一群人憋着涨红的脸,不再说话,听他继续讲。

之后的故事就是讲唐僧的身世,陈光蕊高中状元回乡时,妻子被船家看上,船家一伙在江上杀死了陈光蕊,占有了他的妻子,而当时他的妻子已怀有他的骨肉。

于是后来陈妻诞下婴儿时,为保全陈的一点血脉,就把孩子用一个竹篮送到水面上漂走了,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唐僧。

在听到之后的故事都是围绕什么僧人和尚的时候,一群人又炸开了,虽然这个故事也有够精彩,可是——他们想听猴子啊!你就把那猴子扔在山下不管了?负不负责啊!

张十二也怒了,妈的,是劳资讲故事还是你们讲故事?小心劳资一不开心把那猴子的法力都收了,把他发回猴群,神话故事分分钟给你们变成动物世界!信也不信!

哼,就是这么牛气!就是这么任性!

“你们不听那我可就回去喽?”

张十二站起来作势要走,马上被一众丫鬟们给拦下了,她们虽然也喜欢猴子的故事,可是后面更贴近生活的小故事却更能打动她们,听到陈光蕊被杀,妻子生下孩子却不能要的时候,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

把张十二安抚下来,一群丫鬟瞪了小厮们一眼,那表情就是爱听听,不爱听就走,别耽误我们听故事。

一讲又是一天。

张十二的故事在唐僧来到五指山下的时候戛然而止,站起身来,嘟囔着:“哎呦,怎么过的这么快呢?这眼看天色都要黑啦,肚子都饿了,今天就先到这吧!”

张十二此刻很像一个无良作者,在小说刚到高潮的时候突然来了个断章,然后今天就不更了——尼玛倒是死不死啊?很可恶的好不好啦?

可怜下面的小厮们敢怒不敢言,因为张十二已经放话,如果谁再乱说话的话,他就——让猴子压在山下一千年一万年!

哇,可怜的猴子,可怜的小厮!

…………

虽然还是不能上街,但是张十二觉得今天是来大唐之后最有成就感的一天,一群丫鬟小厮围着他转,感觉不要太好!

需要吐槽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未免太慢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西梁战败、不再攻打梁州的消息?

一天没有消息,他就要在这院子里多呆一天,蓝瘦,香菇。

还有就是到现在为止,他那娘子还没有现身,不是说长得很漂亮嘛?为何不敢见人呢?

唉,夫纲不振呀!

不过这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张十二并不记挂,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李二的心可没那么大,今天晚上他又跟秦大有隐瞒了许多事,因为他现在完全被张十二的故事给吸引住了。

但是他今天晚上在秦大有那听说了官府的内部消息——西梁放弃攻打梁州了,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那个“姑爷”对秦府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看老爷的样子是在想什么办法把“姑爷”给赶出秦府,如果他不在了,他们去哪里听猴子的故事?

到底该不该告诉姑爷呢?

告诉还是不告诉,这是个问题。

另一个世界里哈姆雷特都没有搞懂的问题,李二当然也没有搞懂。

李二对这个问题纠结了大半夜,最后才沉沉睡去……

…………

而在秦雨桐的闺房里,小环讲到“唐僧来到五指山下”之后也停了下来。

“嗯?”秦雨桐眨着眼问道:“怎么不继续讲了?”

“没有了,小姐,姑——公子说明天再讲的……”

秦雨桐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反倒是抿着嘴,尽显小女孩的一面。

“这人——真是好奇怪,能写出那种应景的词来,又能讲出这么天马行空的故事,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只不过,这故事怎么老讲到最关键的时候就停下呢?太可恶了……”

原来小环每天回来都要把在花园里听的故事给秦雨桐讲一遍,秦雨桐跟所有听故事的人一样,对于张十二在高潮部分戛然而止的作风那是深恶痛绝!

“小姐,其实我讲的跟公子讲的差远了呢,要不你明天去花园跟我们一起听吧?”

“嗯。”

“嗯……嗯?”

小环突然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姐。

她就是随口一提,对于小姐能同意可是不报半点希望的,可是,小姐怎么就这么爽快的同意了呢?

“不是你让我去的吗?怎么,又后悔了?”

秦雨桐眨着眼调侃道。

“没有没有,小姐,我在想是不是我要去告诉公子,这样他指不定要多高兴呢!”

“还是不要吧,别惊动他——我在旁边听一会儿就好。”

秦雨桐似乎在想着什么,幽幽的说道。

第九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不上战场的第三天,秦大有很愁,张十二很忙。

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还没来得及洗漱呢,推开门伸懒腰张嘴打哈欠的张十二嘴巴都来不及闭上,就楞在那里,看着门外一群人发春似的看着他——关键是,这都是些男人!

妈的,要报警了!

非常丧气的把门重新关上,倚在门上的张十二很想在关门的一瞬间问一句:你们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相信这群患有直男癌的单身狗们巴不得他这么问,然后兴高采烈的回他:是啊是啊!

是你妹啊!阿西吧!

最悲催的是这顿饭吃的都那么膈应,因为连小环这丫头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异彩连连,还一个劲的催自己快点吃。

这——是不是该收点版权费了?如果把这西游记写出来,估计肯定会大卖啊!数钱数到手软,穿越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不过张十二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想拿着毛笔写上那么几十上百万的毛笔字——你还不如杀了他好呢!他是搞不懂那些小说里的穿越者为啥会费那么大劲靠写毛笔字赚钱,以写毛笔字的速度,一天不吃不喝就那么硬写,一本小说要写多久啊?

大哥,现实一点好不好!

明明可以靠才华吃饭,偏要靠劳动力吃饭,大哥你们去办吧,臣妾怕是办不到。

…………

匆匆的吃完饭,张十二又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花园,坐在亭子中间。

其他人早就找到位置坐好了,都眼巴巴的看着张十二,只有小环一个人老转身往园门的方向看,张十二也转了转身往后看去,啥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丫头在看啥。

“昨天讲到哪了?”

“唐玄奘到五指山下了!”

一群人眼里直冒金光,猴子马上就要放出来了,简直跟他们被放出来一样兴奋。

“那我就接着讲喽?”

“等等——姑爷再等等吧?”

说话的是小环,看了看园门的方向,然后弱弱的开口道。

“怎么了小环?”

这丫头也忒不正常了,莫非青春期到了?

“没怎么姑爷,就是——啊,姑爷你讲吧!”

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园门的方向,小环话风一转,嬉笑连连。

不做多想,张十二开始讲了起来……

…………

“少爷,少爷,你慢点走!”

“都给我快点,小爷今天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子有这么大的胆子,连我看中的人都敢动!”

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色丝质长袍的年轻男子,单论长相的话,倒是跟秦大有长得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这身段也忒胖了!

黑胖公子径直走进秦府的大门,张口就问:“你家小姐呢?”

看来这黑胖公子是秦府的常客,看门的小厮不光不拦着,反而赔着笑脸,谄媚的说道:“王公子,最近忙什么呢?你可是有好久没来府上了!”

黑胖公子的心情可不怎么好,瞪了那小厮一眼:“小爷干什么还需要跟你通报?”

“王公子说笑了,小的哪里敢!我家小姐往花园的方向走了,要不你去看看?”

“哼!”

黑胖公子冷哼一声,然后拂袖而去。

那小厮盯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嘴里嘟囔着:“跟我耍什么威风啊?来秦府这么多趟,也没见小姐正眼看过你,有什么了不起啊!”

话虽这么说着,他还是一路小跑去了后院。

后院,秦大有的卧室,刚才的小厮正站在秦大有面前,把黑胖公子怒火冲天的状态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秦大有大概已经猜到王霸今天来此所为何事,皱着眉问道:“那人在哪?”

“那人?”

小厮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转眼一想,就知道“那人”指的是谁了,忙回道:“回老爷,他也在花园里。”

“嗯?”

都在花园?会不会起冲突?王霸的性格他太了解了,那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让他跟张十二碰了面,羞辱一番那都是轻的!

哎?这样不是更好吗?

秦大有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眉头舒展开来,摆摆手道:“你回去吧——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不在府里,记住了吗?”

“好的,老爷。”

说完,这小厮就退了出去。

…………

王霸对秦府轻车熟路,走到花园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熟悉无比的白色身影站在园门的旁边,心头大喜,喊道:“雨桐!”

皱了皱眉头,回身一看,果然是那熟悉而又讨厌的人朝她走来,秦雨桐欠了欠身道:“雨桐见过王公子。”

王霸“哈哈”一笑道:“雨桐妹妹客气了,我比你年长几岁,以后叫我王大哥就行。”

王霸自来熟的说完,看秦雨桐没有答话,也完全没有理会到别人不想跟他说话的觉悟,继续说道:“这几天没来,听说秦伯父给雨桐妹妹定了桩婚事,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哪个色胆包天的家伙,竟然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雨桐妹妹尽管放心,有我在,有什么不满你就跟我说,我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花园亭子中,张十二正讲到如何收服白龙马呢,就听园外一阵嘈杂,很独特的公鸭嗓,过耳不忘,尤其是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更是听了个清楚,于是停了下来,转身朝后看去。

张十二朝园门方向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一双美丽清冷的眸子,如同一滩平静的湖水,把他的目光全吸了进去。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眼熟。

第二反应是漂亮,太漂亮了,白裙袅袅,秀发如织,肤若凝脂,眸若秋水,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模一样。

可为什么会眼熟呢?自己才来了这里几天,什么时候见过她呢?

哎?那次在秦府门前的惊鸿一瞥!

张十二想起来了,第一次被官府带走的时候,他回身看到的就是这个女子,当时距离有些远,虽然看的并不真细,但也有种惊艳的感觉。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真想不到,又遇到了。

张十二如同犯了花痴病一样,盯着那美丽的姑娘,眼神久久都不想移开。

第十章 令尊卖否?

张十二是被美人给瞪“醒”的,不然还得继续发呆。这货的脸皮够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着美人“嘿嘿”直笑。

秦雨桐脸蛋有些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人,王霸虽然讨厌,但也绝不会这样一直盯着她看,看来自己这……相公,还真的是不一般……

在心里啐了一口“登徒子”,然后瞪了他一眼,这才作罢。

这时王霸又开口了:“雨桐妹妹,带我去见见那癞蛤蟆,让他知道一下我的厉害!”

谁的声音这么讨厌啊?说什么“癞蛤蟆”?还有,如果他没听错的话,他叫的是“雨桐”?

自己的娘子不就是叫秦雨桐嘛?

秦府里——还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一切貌似都指向了一个人,张十二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美人不就是他的娘子嘛!

我滴个乖乖来!张十二瞬间感觉自己这两次战场上的很值,为了这么漂亮的娘子,再上一次又何妨?

不过她身后站着的那个胖子就有点讨厌了,笑容猥琐就不说了,怎么还一个劲的冲自己的娘子傻笑呢?

你以为你是我?

当即不满的朝身边的李二问道:“小姐旁边那大傻子是谁?”

因为秦雨桐跟王霸同时出现在花园的缘故,其他人也不敢说话,整个园里非常安静,张十二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抑,所以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小姐身边的大傻子?

王霸转身看了看,好像秦雨桐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这不就是骂的他吗?

想他王霸在梁州城里威名赫赫,谁敢对他不敬?眼前这陌生的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气的他是牙痒痒,狠狠的说道:“你是哪个孙子?”

“孙子叫谁呢?”

“孙子叫你呢!”

“哎,好孙子!”

“…………”

没想到杨过的小伎俩放在这傻帽身上照样好用,这家伙的智商真是可见一斑了。

“好,好,好!你敢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人智商是真有问题,劳资知道的话还会问?

“这是王霸王公子,梁州知府王城恩的独子。”

李二显然已经被张十二的故事给拉成了同一阵营的人,小声的在后面提醒道。

哈,不就是知府的儿子嘛,有什么……

额……张十二突然想到,貌似在这梁州城内,知府是这里职位最高的文职,那王霸在城里说是最大的“太子党”都不过分,自己好像踢到铁板了呀!

看到张十二在听到自己身份后表情,王霸心里非常舒坦,呵呵,怕了吧?

王霸不屑的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告诉你,晚了!看小爷以后怎么收拾你!”

“相公初到梁州,不认识王公子也正常,王公子身为知府之子何必跟相公这一介草民计较这些?”

听到王霸要对付张十二,秦雨桐忙出口解围,无论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夫君。

“相公?”

王霸看着张十二,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怪不得看着那么不顺眼呢,原来这就是那个癞蛤蟆啊!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你就是那癞蛤蟆?我劝你啊,最好有点自知之明,赶紧离开秦府,离开雨桐,如果你觉得委屈的话,我可以给你些银两作为补偿。”

“哦?是吗?这算是让我把她卖给你?你能给我多少银两?”

张十二指着秦雨桐笑着问道,一脸的人畜无害。

他这句话说完,秦雨桐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而王霸就很高兴了,还以为要费些功夫呢,哪知道这么容易就搞定了,真是缺乏挑战性啊!

“一百两!”

“一百两吗?”

张十二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揍表情。

嫌少?胃口还不小!

不过没问题,小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再说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还算问题吗?如果不能,那就再加一百两!

“二百两!”

“呵呵,王八公子,你为什么要让我离开秦府呢?”

“还能因为什么?雨桐跟我才是一对,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跟雨桐成亲,呸,你也配!”

张十二是真的不知道面前这个一脸猪哥相的家伙是为何如此自信,摇摇头,又问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家娘子,前几天我俩拜堂成亲的时候你为何不出现?为何不代替我拜堂?”

“我……”

“你是不是怕拜了堂就要跟我一样被推上战场?你是不是怕我回不来,秦家拉你当女婿,所以这几天都不敢来秦府?你是不是今天知道西梁不会再攻打梁州了,也不会派人上战场了,所以你才敢出现?你这喜欢,还真是廉价啊!”

“你……”

“你什么你?难道在你眼里,秦雨桐就是一个可以用钱买卖的东西,给我二百两我是不是应该屁颠屁颠的马上把她卖给你?”

“你……”

“你你你你你!连话都说不好,你也敢出来跟别人抢姑娘?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好,很好,我再问一遍,五百两,你卖还是不卖?”

王霸简直是让张十二给气糊涂了,都不知道张十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给他挖了一个坑,等着他往里面跳,这不,他问完“卖不卖”,秦雨桐的脸已经冷若寒冰了。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一下王八公子,一千两,令尊卖否?”

张十二可没有一千两,不过他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卖啊,没了他老子,他还能干点啥?

再说,就算他想卖,他爹也不会让他卖啊!打死他还差不多。

王霸的脸憋的很红,指着张十二的手都抖了起来:“好,很好,你很好!我记住你了,张十二,我会让你后悔的!”

扔下这句话,王霸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这才穿越没几天,就招惹上这么个强敌,张十二是有苦说不出啊!

“相公果然好口才,只不过雨桐想知道,那王公子出多少银两你才会卖我呢?”

秦雨桐走上前来,有些调皮的对他眨着眼问道。

“娘子说笑了,娘子可是无价之宝,他就算把金山银山搬来,相公也不舍得把娘子卖了呀!”

算你识相!

秦雨桐剜了他一眼,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嘴角上扬,笑靥如花。

看的张十二竟是莫名的痴了。

第十一章 休夫

梁州城今天发生了这么几件大事。

首先是城内出了个“小李飞刀”,据说一个人就大破西梁军队,令那些驻扎在凉州的守军闻风丧胆,再也不敢攻打梁州。

第二件事就比较喜闻乐见了,今天一早,秦府就传出话来,说秦家老爷秦大有休掉了前几天才招的赘婿。

百姓闻言,一片哗然。

要说男人休妻的事在梁州城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一年当中也能有个几件,但休夫的事情嘛,这是第一件,而且主角还是秦家秦雨桐,一时轰动全城。

秦雨桐作为“梁州第一才女”,在梁州城内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前几天秦大有招婿入赘秦家已闹得沸沸扬扬,无数秦雨桐的拥护者听到这个消息都捶胸顿足,大叹惋惜,饶是这样,当时也没有哪家公子毛遂自荐,甘做秦家的乘龙快婿。

为何?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秦家匆忙招婿是为了给秦大有顶包上战场罢了,谁会在这个档口去做冤大头?

现在不同了,秦家休夫让他们又看到了希望,因此,听到消息的众位才子欢呼雀跃,奔走相告,简直比高中科举还要兴奋!

而那可怜的被休掉的男人,怕是没有人在意的。

最后一件事则是同秦家做相同酒楼生意的陆家放出消息,要为自家刚过束发之年——也就是后世十五岁的小公子招一个伴读书童。

这则消息对于一些家境不好的书生来说也是相当诱惑,他们倒不是单单稀罕这个伴读书童的名头,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家老爷陆子良擅长经商之道,跟秦大有瓜分了梁州所有的酒楼,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

陆子良老来得子,膝下虽然儿女双全,但是他本人早已过了花甲之年,眼看接近古稀,小儿子却刚过束发,女儿也不过双十年华。

陆子良年岁已大,生意上已经做不到亲力亲为,女儿陆馥婧从豆蔻年华开始就不再读书,开始打理家中的生意。

单论外貌,陆馥婧跟秦雨桐不相上下,虽然才学上差秦雨桐不少,但是其经商天赋却尤为惊人。最近几年,陆家的生意被她一个姑娘经营的有声有色,跟秦家相比也不落下风。

所以,陆家要招伴读书童,有太多人是奔着陆馥婧而来,在他们看来,当上小公子的伴读书童就有接近小姐的机会,有接近小姐的机会嘛,嘿嘿,到时候略施手段,你懂得!

想想就是美滋滋。

可怜这群瓜娃子把人家能把生意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女强人想的跟他们一样白痴。

所以总结来看这三件事,第一件太过匪夷所思,离老百姓的生活太远,也就能被当做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真正贴近生活的还是后面这两件事。

尤其是城里年轻的单身书生们,一下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是想去秦家自荐为婿的,一边是要去陆家当伴读书童的,但是两个阵营彼此又不冲突,相反还很融洽,反而是同一个阵营的人,看的是互相不顺眼。

真应了那句,只有同行间才是最赤果果的仇恨!

…………

城内一家小酒肆里,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坐在一起,觥筹交盏。

“听说那秦府被休之人身态肥胖,形容枯槁,也不知那秦家是如何看上的?”

“看走眼之事实属正常,知错能改,倒也不失大家之风啊!”

“听闻张兄打算去那秦府自荐一番?王某佩服佩服!”

“王兄说笑了,在下也听说你要去那陆家试试伸手,咱们彼此彼此啊!”

“张兄风流倜傥,才貌双全,那秦家娘子见了怕是芳心暗许啊!”

“王兄腹有诗书,气质翩翩,那书童必是手到擒来,那陆家小姐更是不在话下啊!”

两个形容猥琐的男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认同感。

旁边桌上的少年撇了撇嘴,吃着碗里清汤寡水的面条,十分后悔。

早知道名声这么臭,还不如要了那些银两!横竖都是挨骂,吃香喝辣的不是更好些?

张十二,你这个大傻子,要的哪门子骨气?骨气能吃还是能喝!

狠狠的咀嚼着嘴里的面条,张十二恨恨的想着。

少年正是秦家休夫的主人公张十二,从秦家出来,在城里转了一大圈才找到这么便宜的一家酒肆,没想到吃碗面都不消停,听到对面两个装~逼犯在那里装。

妈的,还诋毁我!

想着大街上那些人口中“身态肥胖,形容枯槁”的描述,张十二就是一阵头疼,劳资明明玉树临风嘛!

这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

三个时辰前,秦府。

昨天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娘子,想到那张精致的脸蛋和柔糯的嗓音,张十二就觉得精神抖擞。

刚吃完饭,秦大有就过来了。

张十二表现的很热情,忙让了座,然后说道:“岳丈莫不是来说西梁撤军的事?”

“嗯?”

秦大有有点楞,西梁撤军的事他也是昨天才从官府里面打探的消息,这家伙整天呆在家里,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不是。”

不是?那这老头大早上的跑来干嘛?张十二有些疑惑,打算听听他要说什么。

“贤婿昨天可是跟王公子起了冲突?”

“哦,你说那王八啊——岳丈放心,这小子对娘子无礼,小婿教训他一下也是分内之事,岳丈不用刻意的谢我,都是一家人,那就见外了不是?”

这?好像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秦大有有点楞,一拍脑袋,不行,差点被这小子给带进沟里,赶紧给他说正事:“贤婿可知道那王公子是何人?”

“听说是知府大人的儿子?岳丈放心,知府也不能强娶强嫁不是?小婿跟雨桐那是明媒正娶,受大唐律法保护的,就算知府大人发问,咱们也不怕。”

张十二说的义正言辞,有那么一个瞬间,秦大有都感觉他们是一伙的了。

可是转眼一想,不对啊,我是来干嘛的?

第十二章 竞聘书童

雨桐?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不行,不能再让这小子说了,不然非得让他带跑偏了不可!

秦大有咳了一声,正色道:“这王公子对雨桐一往情深,所以才会对贤婿有这么深的怨念。贤婿初来梁州,或许有所不知,这王公子平时骄横跋扈,对待看不惯人的手段那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我怕他对贤婿会……”

这老头,怪不得这么大清早的过来,看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只能顺着他往下问道:“莫非岳丈有什么方法能让小婿转危为安?”

“办法吗,倒是有一个,就是……有些不好说出口……”

“不好说出口那就不要说了——反正我也不怕那什么王八!”

“额——”

看着秦大有一脸错愕的表情,张十二就很是满足,让你丫给劳资装!你不说,劳资还偏偏不听呢!

秦大有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决定再也不跟这小子绕弯子了,不然他怕自己被气晕过去!

“方法就是贤婿在上面签个字。”

说着就把一张纸稿放在了张十二面前。

什么东西?

拉过来,抬眼一看,张十二差点被气笑了:“休书?”

秦大有早就猜到了张十二的表情变化,不慌不忙的说道:“贤婿不要激动!王公子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身份才迁怒于你,所以要想王公子不找你的麻烦,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呵呵,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

“这话说的——感谢就不必了,你我好歹翁婿一场,为你着想那都是应该的!”

应该你妹啊!这货的脸皮怎么比自己还厚啊?张十二怒了:“如果我不签呢?”

这个时候,秦大有也收起了之前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阴森道:“这恐怕不是你能选择的!你就算不签字,我照样可以休了你,可如果你签字,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笔银两,够你生活一阵子!”

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包,“哗啦”一声,一锭锭碎银子洒落在了桌上。

张十二冷哼一声,虽然自己对这个时代的银两还没多少概念,可是看这些银两的成色,呵呵,mmp啊,当劳资真的是乞丐?

别人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张十二可做不到还继续舔着脸赖在这。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张十二站起来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

可是千算万算,他也算不到自己那“富贵不能淫”的做法为何没有传出来,反而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个丑陋的胖子?

那是王八好不好!

张十二现在才意识到,老百姓的认知度永远掌握在少数掌权者手中,现在他很是后悔当初为何没有接受秦大有的那些银两呢?

或者,接受那王八的不更好?

大家各取所得,一团和气,总比他现在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要好啊!

可怜出秦府的时候,还是那丫鬟小环偷偷塞给自己一锭银子,不然连这清汤面条都吃不上!

可是这点银子也就能解决几顿饭的问题,住在哪,以后吃啥这些现实问题摆在张十二面前,让他很是头疼。

对面的两个猥琐书生还聊的兴起,张十二眼珠一转,起身走了过去。

看到眼前一身华丽长袍(这还要多谢秦府,走的时候没让张十二把衣服也留下来)的男子旁若无人的坐了过来,两个书生有些诧异。

落座之后,张十二便说道:“听两位公子的谈吐想必也是我读书人,天下读书人本是一家,在下也过来亲近亲近。”

两人一想,这话——好像也没啥毛病。

看他的穿着,倒要比他们好太多,估计家境不错,两个人心里有着攀附的意思,忙让小二又给他添了副碗筷,吃着面条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的张十二心头大喜,为自己的英明点赞。

与两人喝了几杯度数不高的浊酒,张十二问道:“刚才两位兄弟说的秦府和陆家所为何事呢?”

“张兄莫非还不知道?”

那姓王的书生见张十二点头,马上兴高采烈的讲了起来,仿佛能在里面获得多少乐趣一样。

听了一刻钟有余,张十二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原来梁州城经商的大家除了秦府之外就是陆子良的陆家,两家算是生意上的死对头,在任何地方都想要较量一番。

秦大有自己把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女儿又精通诗词,不无得意。

而陆子良虽有一双儿女,女儿在商界天纵奇才,帮陆家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陆子良欣慰有余。

但是女儿为了生意而未读书,陆子良总觉得在诗词这方面输给了死对头秦大有,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这次大张旗鼓的招伴读书童,可谓是下了决心。

听到这,张十二眼前一亮,这不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岗位吗?诗词歌赋,谁还能比我强?谁还能比我背后的李白、杜甫、苏轼(此处省略一万人)强?

嗯,伴读书童,貌似不错的样子。

“那伴读书童,管吃住吗?”

张十二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没办法,这是他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

“额,应该是——管的吧。”

两个人又重新审视了张十二一遍,看这风采气质,谈吐穿着,怎么关心的问题这么……这么……

没追求啊!

要知道所有人可都是奔着陆家大小姐陆馥婧去的啊!这位兄台对于陆馥婧只字未提,看来这人境界比他们高多了,佩服佩服!

张十二又想了一下,问道:“那秦家做的是什么生意?陆家呢?”

在得知两家都是做酒楼生意的之后,张十二又是虎躯一震,当即决定:干了!

秦大有啊秦大有,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只要我进了陆家,以后梁州城内酒楼的生意就只有陆家没有秦家!

哼,好想知道那个时候秦大有看到自己之后那丑陋的嘴脸啊,真是想想都能乐出来。

还有,等我张十二带着陆家统一梁州酒楼界,再回来迎娶我那美丽的娘子,看你还有什么屁话说!

陆家,伴读书童,我要来了!

(每一个推荐、收藏、书评、章本说都能让我乐半天,感谢毒狼啊、感谢田豆芽,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三章 上上之姿?

秦府,客厅。

秦雨桐从外面跑进来,看着一脸喜色的秦大有,问道:“爹,他人呢?”

“你说谁呀,雨桐?”

“你知道的,爹!”秦雨桐咬着嘴唇说道。

“哦,你是说那姓张的小子?雨桐之前不就不满意这桩婚事吗?今天爹略施小计,写了封休书,把他扫地出门了!哈哈哈……”

秦雨桐可没有秦大有那么好的心情,眼神黯淡,幽幽道:“原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他真的被……”

看到女儿的反应,秦大有有些惊诧,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了,何时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小女儿姿态?

联想到她的话,不免心惊,难道?

秦大有有些怒了,先前自己下令不让那小子踏出秦家大门一步,除了怕他跑了,更是怕他见到女儿,留恋她的美色,最后不好收场,难道他们真的见过?

可李二不是说这家伙在屋里呆着很老实的么?莫非李二骗他?

不应该啊?李二这小子可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怎么会骗他?

奇怪,奇怪。

心中疑惑,秦大有还是问出了自己好奇的地方。

“雨桐,难道你对那小子动了心思不成?你何时跟他见过面啊?”

“动了心思?”

秦雨桐想。

自己动过心思吗?

跟他不过也就见了两面,而且他虽然有些小才,但看自己的眼神却是有些色胚相,让人厌厌的。

可是,这种厌又不是对王霸那种讨厌。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成为他的相公。

他不一定要身长八尺,但却一定要矫健自信;他不一定要才高八斗,但却一定要懂诗词歌赋;他不一定要腰缠万贯,但却一定不能唯财是问。

她在幻想的时候,他就突然出现了,而且直接跟她成亲,却又在拜堂的时候昏迷了过去,醒来的第一天就被送上了战场……

他有些才气,从他随口赋词,能讲那么精彩的故事就看的出来,他的眼神又些坏,看的让人脸红,而他在讲故事时那专注的模样,是她觉得最有魅力的时候。

动心思了吗?

秦雨桐想是没有,只不过让他陪伴着她度过余生,她觉得自己并不会那么排斥了,她也试着,以后的日子多跟他接触一下,或许,能发现他是一个特别有趣的人呢!

可是,有些事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悔之晚矣!

看着女儿皱眉思考了那么长时间,秦大有的心可谓沉到了谷底。

脸色阴沉了下来,说道:“雨桐,你最好断了这种心思,你跟那小子根本不可能!他根本配不上你!”

“他配不上,那谁配的上呢?王霸?”

“呵呵,王公子嘛,虽说长相不是上上之姿,但家世倒是跟我们家登对般配,况且男人嘛,长相并不打紧!”

如果张十二在场的话,肯定会指着这不要脸的老头破口大骂: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把那孙子跟上上之姿联系在一起的?那货顶多算是下下之姿好不啦?

这就是自己的好爹爹啊!秦雨桐凄然一笑道:“如果爹觉得那王霸好的话,你就去嫁了吧!反正只要女儿活着,肯定不会嫁他!”

说完摔门走了出去,留下秦大有一人在那发呆。

…………

秦府位于梁州的城中心,而陆家却是在梁州的最东边,之间隔着大几条街,距离不近。

张十二赶到陆府门外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着了——在陆府门外站着侃侃百十人有余,有没有搞错,这么火爆的吗?

张十二走过去转了一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这些竞争对手们,真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年龄小的,看着也就十来岁的他也就忍了,毕竟书童嘛,可是那个看样子都要过花甲之年的老头子,他是真的忍不了。

大爷,你难道还想当个伴读爷爷不成?

这些人几个一伙,分成了不同的小团队,估计都是些认识的人,在那里推心置腹,笑的那个灿烂。

张十二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别看你们现在好的跟要穿一条裤子似的,等会竞聘那唯一的名额时,指不定背后捅刀呢!

看我,孑然一人,多自在!

张十二自认说这话绝不是因为他连个朋友都没有,所以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怎么可能嘛?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就算有认识的人过来,我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有骨气!

“张兄,你也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张十二回身一看,原来是昨天在酒肆里碰到的两位中的其中一位,一张脸顿时乐得跟狗尾巴花一样,完全忘了刚才自己那么有“骨气”的任性:“王兄,真是太巧了啊!我正愁这里没有熟人呢!”

看看,哥也是有朋友的!哈哈!

叫王昌伟的书生见到张十二也是有些意外,这家伙不是对那陆家小姐没有兴趣么?难不成真是为了那“管吃管住”来的?

这也太——喜人了吧?

“缘分呀张兄!”

“王兄,今天的人不少呀,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可不,我之前就已经猜到人会有不少了,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多!恐怕整个梁州有名的才子今天都过来了,这简直是梁州诗词界的盛会啊!”

尼玛!听到他的话,张十二老脸一红,“梁州有名的才子”?亏你有脸说出来!

其他人也就不说了,你确定那小孩跟老头也是什么才子?这梁州才子的年龄跨度也忒大了些吧?

“唉,这么多人,突围难度很大呀!小弟怕是有些困难,王兄还要看你的了!”

“哎呀,张兄承让承让。不过张兄也莫要难过,看张兄的谈吐穿着,吃住肯定不愁,就算是成不了陆家书童也无妨呀!”

这人对着张十二抱了抱拳,笑着说道,好像那书童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样。

张十二也是被他的脸皮给打败了,我就是客气客气,尼玛还当真了?

再说,我是那种为了吃住才来的没有追求的人吗?

第十四章 比家妹强!

不一会儿,陆家的大门就开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家伙从门里走了出来,神情倨傲,典型的狗仗人势。

一群人迅速的围了上去,倒是没有人乱说话,毕竟这么多人在,大家都尽量的保持克制,选不选的上先不说,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读书人的礼节不是。

但总有人不那么讲究。

只听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管家,那么多人,这书童如何选拔啊?是不是要面试啊?”

面试?何为面试?

他们怎么都没听过这个说法?难道是陆家新想出来的选拔方式?那为何此人会知道?

莫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定人员?莫非这管家收了他的银两?

太可恶了!收银两你怎么不早说,我也有呀……哎,我怎么就没想到送点银两呢……众人一阵惋惜中,同时又愤愤的想道:

枉费我们一个早上都在这——聊天……

统一的寻着声音探去,众人想看看到底是何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搞事情,就发现说话者是一个穿着黑色华袍、长相也颇为秀气的年轻男人,只不过这头发嘛,实在不敢恭维,又翘又卷,乱糟糟的。

这也不怪张十二,搁你扔大街上睡一晚,肯定也不会比他好太多!

哎,看在他穿着这么好的袍子的份上,众人打算先原谅他一会儿!

管家听到这问话,皱起了眉头,朝着发声源看去,看到少年的穿着之后,眉头稍微舒展了些,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想必家境也不差,怎么行事风格如此孟浪?

张十二也不知道自己这套从秦家穿出来的长袍已经悄然为他吸收了成吨的伤害,估计他知道了,第一反应不是感谢秦家,反而是骂怎么这里的人也这么势利眼啊?

“这位公子问的好,我就是受了老爷的嘱咐,过来宣布一下今天的书童选拔规则的!”

“那会面试吗?”

张十二很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就没有一个长的比他好看的,嘿嘿,如果面试的话,自己不是胜券在握?

“何为面试?”

管家是真的不懂。

“就是——跟我们面对面,交流一番,觉得好的话直接就留下啊!”

“会——有吧……”

其实管家也不是很确定,好像考核诗词是需要面对面的交流的吧?姑且算是吧!

听到这句,张十二满脸欣喜,而其他书生则是一副“我就知道会如此”的悲恸。

这俩人还在那演双簧,当我们是傻子不成?交流一下就确定谁留下,你怎么不现在就把他留下?

下面的书生交头接耳,最后商量决定,现在也没什么证据证明这俩人狼狈为奸的搞黑幕,且往下看看,如果后面两人真搞的太明显,他们定要出来揭穿他们!

张十二并不知道此刻他已经成了全民公敌,跟管家这么单纯的对话都能被人曲解,哪里说理去?

管家对底下的人叽叽喳喳的做法很不满,“咳咳”的清了两下嗓子,看到所有人又朝他看过来之后,继续说道:“因为今天来的人太多,我们老爷担心这里面有些人只是为了来凑热闹,并没有真才实学,就算是入了陆府也不过是耽误各位的时间,所以想在入门前先进行一下考核,考核合格者方可进入陆府,诸位意下如何?”

“好!”

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考核好啊!就怕你不考核呢!

到时候就看看这人有没有真才实学,如果就是个绣花枕头还想蒙混过关的话,哼哼,我们可不答应!

管家也没料到这么顺利,楞了一下之后就笑着说道:“既然诸位同意,那我就来说说如何考核。都说见字如见人,伴读书童的书法首先要过的去!所以这考核嘛,就是每人过来写一个字,字好者方可入内!”

“嗷~”

此话一出,底下书生反应各异,有人欢喜有人愁。

陆家要招书童的消息在几个月前就放出来了,因为知道陆家老爷爱好诗词歌赋,所以这次来的人里可是在这段时间里饿补了不少诗词,对书法倒是没怎么重视,现在听到要先考书法,不免心慌。

不过有一部分书生因为自幼读书写字,书法属于他们的基本功,因此听到这个考核之后微微一笑,显得从容许多。

…………

管家招呼着几个小厮从院里搬来了桌椅放到院门外,用展开一张宣纸平铺在桌子上,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立在桌子一旁摆笔磨墨。

张十二笑了笑,心想还是古人会玩,红袖添香果然不在话下。

这一切准备就绪,考核就正式开始了。

书生们一个个轮流上前,因为只准写一个字,所以大家十分默契的在纸上留下一个“陆”字。

因为考核地点在大街上,所以桌子旁围满了人。

有时人群中会爆发出“咦”的一声叹息,说明这人的字写的并不太好,之后就会看到有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唉声叹气。

人群中还会传出“哇”的一声惊呼,这肯定是哪家才子露了一手好字,赢得了大家的喝彩,这人从里面走出来也是洋洋自得,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既视感。

不过让张十二郁闷的是,得意就得意吧,为啥都那么嘚瑟的看着我啊?你们是来考核的啊,不是来鄙视我的好不好?

哎,头疼!

在外面站着也是无聊,张十二索性也挤了进去,看看这群人写的字到底如何,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嘛!

刚挤进去,就听到“哇”的一声,然后刚写完字那人抱拳对着众人笑道:“承让承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厮已经拿头名了呢,有够无耻!

那人看到张十二的时候,突然嘴角一撇,有点不怀好意的说道:“看这位公子衣着不凡,想必才学颇丰,郭某恳请公子点评一二!”

张十二有点无语,这都能找上我?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然后也不多说,看向桌上的那个“陆”字。

要说这字写的也还可以,不过放在曾经多次临摹颜体柳体甚至王羲之行书的中文系高材生眼中,这字也就马马虎虎吧!

“好!”

郭超听到张十二的一字点评,微微一笑,心想算你识相,同时不无得意,然后又听张十二缓缓的说出第二句来:

“比家妹强许多呀!”

第十五章 门前写屎

郭超刚才还夸张十二识相呢,没想到转瞬之间,情况猛然偏转,一时有点蒙圈,整个人又有点憋的慌,仿佛生吞了一只蟑螂般难受。

太过分了!

竟然拿我跟一介女流相比,难道他以为他妹妹是秦雨桐那样的才女不成?

其他人跟郭超的想法有些相似,眼看张十二的穿着不错,估计也是出自大家,难道他的妹妹也是才女?

可是梁州城里好像没有听过这一号人啊?

“想家妹不过髫年,看来在豆蔻年华之前超越郭兄也不无可能啊,哈哈哈……”

张十二这第三句话可就有点骂人的意思了。

髫年是后世的七岁,拿一个七岁小姑娘的字跟一个二十多岁的书生相比——你不如杀了他好!

再看郭超满眼怒火,估计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书生,早就冲上来跟张十二大战几百回合,斗个你死我活了!

用有些发抖的手指着张十二,却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只在那里“你你你你你”的“你”个不停。

“郭兄不用多谢,在下说的确是实情,你的字确实比家妹要好许多嘛!”

张十二不忘添油加醋,充分发挥了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谢你妹!简直欺人太甚!在这里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这位兄台敢出此言,想必书法堪称大家,何不在这里一露身手,好让我们瞻仰一番!”

屁的大家!

这话连郭超自己都不信,他的想法无非是既然你让我出丑,那我就让你丢人!

其他不论,郭超对练了十多年的字还是有些信心的,哼,等会只要他的字不如自己——肯定不如自己,他就带头狠狠的嘲讽一番!

…………

张十二也不谦让,甩了甩长袍衣袖,清了清嗓子,往前一跨步,尽显王霸之气——是真的王霸,而不是那长得丑丑的王霸(八)!

从丫鬟手中接过蘸好墨的细毛笔,张十二深吸一口气,盯着面前的宣纸,眉头一皱,久久不能下笔。

这一幕落在郭超以及其他书生眼里,那个兴奋——让你装,不敢写了吧?写不出来了吧?

旁边的管家也催促道:“这位公子,怎么了?”

“哎,会的太多了,一时倒是想不起该用什么字体写好了。”

张十二皱着眉,忧桑的说道。

其他人恨不得上去把他摇醒:大哥,求求你别吹了,好伐?

算了,随便写吧,反正无论用哪种字体,那都是稳赢!

这么想着,张十二就开始落笔了,片刻之间,完字收笔,再次把细毛笔交给了小丫鬟。

“哎?这字体好生奇怪,似乎没有见过呀?”

“咦!这笔法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好字好字啊!”

“确实好字!只不过这个字写的——在这个场合貌似不登大雅之堂吧?”

郭超看着宣纸上那笔酣墨饱的字体,刚才还想着如何嘲讽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他练字十数年,自然能看出字的好坏来。

单论字来说,他不如他,而且连给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刚才自己那句无心之说竟然成了真——这个看样子比自己还要年少几岁的少年竟然拥有大家的境界——不,这字简直比他所见过的所有大家的字都要好!

莫非,他出自哪个隐藏的书法之家?

那他髫年之龄的妹妹能写出一手好字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哎!

郭超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家世比不过别人,相貌比不过别人,尼玛连才学都跟人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世上还有比他还憋屈的人吗?

让我死了吧!

如果是在拍电视剧的话,导演肯定会给郭超一个捂着胸口喷血的特写镜头,可现在不是在拍戏,生活哪能这么浮夸?

所以还是留我们郭超同学躲在无人的角落,一个人独自内伤吧!

…………

张十二正享受着无数人的崇拜,可没有功夫了解郭超快要被打击的退出书法界这种事,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除了唏嘘,其他的都不会做。

谁让你给我挖坑来着,最后把自己埋了吧?

敢跟颜体比,你怕是嫌自己死的慢哦!

“字是好字,只不过还请这位公子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何在我陆府门外写一个“屎”字?莫非对我陆府不满?”

管家盯着张十二,面露不善。

张十二并不在意,贱贱一笑道:“这位管家大人,你看看这宣纸上的字跟我比之如何?”

“不如!”

“那你不觉得,这些字跟我的字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坨他吗?”

说着,手指向了宣纸上的“屎”字。

“哇——”

这话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看向张十二的眼神都不太友善,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指责他。

怎么指责?

虽然他们不愿意听,可是事实就是他们的字确实比不上人家的,哎,吵架都没底气啊!况且看张十二之前嘴皮子溜的一笔,哎,估计真吵也吵不过他啊!

张十二直接无视了众人,无比得意,我就喜欢看你们不爽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

那管家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待所有人写完了字,拿着写满“陆”外加一个“屎”字的宣纸就进了院里。

虽然他是主考官,可是阅卷人却不是他,一切都还要请陆子良陆老爷定夺才是。

不多会,管家就拿着一张名单走了出来,开始宣布晋级名额。

念到名字的欢呼雀跃,没有被念到的暗自神伤,最后一百个人里,只有侃侃三十几人获得了进入陆府的机会,看来,这个陆家老爷的要求还是不低的嘛。

当然,我们的张十二也在这三十几人的名单当中。

但是他还是不满意,大声的开口问道:“管家大人,那这些字里,老爷最喜欢谁的字?”

听到这个问题,管家汗珠直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管家刚才目睹了老爷看到那个“屎”字之后的兴奋表情,再三强调一定要让这人进来见一见他,看的出来,老爷最喜欢这个叫张十二的年轻人写的字。

但是他现在又不能回答张十二,难道跟他说“老爷最喜欢你的屎”吗?

拜托,他还想再多活两年呢!

第十六章 陪读还是陪睡?

在陆府对面街道的拐角处,王霸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着张十二的眼神恨恨的。

他已经接到了秦府休夫的消息,张十二对他已经没有了威胁,但是他想到张十二那贱贱的模样就很心烦,决定不能让他好过。

低头跟随身的小厮耳语了几句,然后小厮拿着一袋银两就朝着那些被念到名字的才子们走了过去……

…………

管家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撇了撇嘴,张十二倒也没有太过较真,跟在一群人的后面,走了进去。

进了陆府,张十二竟然惊奇的发现,这陆府的建筑格局竟然跟秦府相差无几,就连隔开前后院的隔断墙上的精致小门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秦家的房子跟墙都要更高一些。

不是说这秦大有跟陆子良是死对头吗?搞不懂。

其实秦大有跟陆子良确实不对付。

陆子良较秦大有要年长十多岁,经商的时间要比秦大有早许多,后来秦大有初入商界时,陆子良的家业已经小具规模。

两家都做酒楼生意,而且同在梁州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摩擦不可避免,当时陆子良的实力更雄厚一些,哪怕是正常竞争,秦大有吃了亏,也免不了往阴谋论的方面想,以为是陆子良仗着自己起步早,欺负当时还在“创业”的自己,因此秦大有怀恨在心。

后来秦大有的生意越来越好,跟陆子良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他就养成了个习惯,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跟陆子良一较高低。

后来秦大有修建秦府的时候,请的就是当初建陆府的那群匠工,比着陆府的样子修的,而且为了恶心陆子良,修建的时候他故意把所有的建筑的高度都增高了一些。

张十二若是知道这个典故的话,肯定要说上一句:这尼玛才是真爱啊!

…………

陆家的客厅很大,三十多个人站在里面都不显得拥挤。

整个客厅里只有两个人坐着,鬓发花白、约摸六十多岁的男人估计就是陆家老爷陆子良了。

陆子良虽然已过古稀,但是面色红润,精神还不错。

他身边坐着的是一个体态稍胖,颇有气质的中年妇人,如果不是她眼角的鱼尾纹出卖了她的年纪,张十二还以为这女人就是那陆家小姐呢!

看样子,这妇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顶一的美人,虽然现在徐娘半老,但是仍然风韵犹存。

看了看陆子良,再看看这妇人,哎,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牛吃嫩草?

这次张十二还真是猜对了。

陆子良年轻的时候都在创业,等到事业有成考虑婚嫁之时他已经来到了不惑之年,不过还是娶了大好年华的陈氏为妻。

这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他都这把岁数了,一双儿女的年纪还都那么小。

…………

陆家客厅足够大,大到可以给三十几个人每人准备一把座椅都绰绰有余,但是陆子良并没有这么做。

在他看来,书童虽然比一般下人的地位要高些,但归根结底还是下人,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这是他给未来书童上的第一课。

看到人来齐了,放下手中的茶杯,陆子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天能站在这里的,想必都是梁州城内有名的才子,陆某很欣慰,同时也要跟大家说声抱歉,因为陆某这次让诸位来,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招伴读书童一事——”

听到这句话,大厅里的人顿时议论开了,并不仅仅是招书童?那还能是干嘛?莫非是那陆家小姐要招婿?

想到这里,众人的脸涨的很红,实在是有点太兴奋了!

陆子良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也知道我陆某的年纪大了,身体渐不如前,光是府外的生意陆某一个人都忙不过来,自然没有精力处理家务。所以这些年都是夫人跟妻妹在帮着打理家务,正因如此,妻妹也错过了婚嫁的时机,现在妻妹已经二十又八,却还没有婚嫁,陆某跟夫人也很是着急,所以也想借这次机会,为妻妹招一个贤婿。”

“嗷~~”

这话刚完,众人沸腾了!

虽然跟他们预想的陆家小姐招婿不同,但是陆家老爷的妻妹招婿也不错嘛!

虽说陆夫人陈氏的妹妹陈姑娘年纪偏大些,但是也没事,女大三,抱金砖嘛,大个四五六七八九岁,那得抱多少金砖啊!

再说只要入了陆府,还愁银子么?

“陆老爷,那这到底是怎么选呢?书童跟选婿是同时进行还是分别挑选?”

听到有人提问,陆子良心头大喜,有疑问就好啊,他还怕这些才子自视甚高,嫌弃妻妹年纪太大不愿意呢!

“这招婿跟招书童,自然都是才学越高越好,所以二者并不冲突,我们同时进行,取前两名,由第一名先选择,如果第一名选择做书童的话,那第二名就是选婿的人选了,反之亦然!”

此话一出,众人了然,那不用猜了,这第一名肯定就是陆家的女婿了,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有哪个大傻子会放着陆家的女婿不做,去选个书童!

张十二恰恰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傻子。

听到陆子良一本正经的在书童的人选里硬是增加了一个招女婿的名额,张十二也是相当无语。

这是招陪读啊还是陪睡?

反正他不管,他是奔着那书童的位置来的,其他的他一概不管,什么陈姑娘的女婿,爱谁谁吧,反正他不稀罕!

…………

客厅一侧,卷帘之后,两个身姿婀娜的妙龄姑娘正站在那里,掀起卷帘的一角往客厅里察看了一番,然后又落下了卷帘。

“小姨,这些人里哪个是我的小姨夫呀?”

说话的姑娘要年轻些,大概二十岁的样子。

“陆馥婧,你皮痒了是不是?懂不懂规矩啊,怎么没大没小的呢?”

看着年纪要稍大一些,面相跟陈夫人有些相像的姑娘双手叉腰,脸色微红,假装生气的娇嗔道。

“哎呦,真想不到平时那么严肃的小姨也会害羞哦,看来这里面真有小姨相中的才子哦~~”

“你个死丫头,还说!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着,纤细的双手抓向了少女的腰,然后挠了起来。

“咯咯~咯~小姨,别挠了,馥婧知错了!”

“哼,死丫头,现在知错了?晚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厅内气氛紧张,厅外活色生香,一片春色……

第十七章 为美作诗!

“陆老爷,你还是说一下考核规则吧!”

听陆子良说了那么多,众人早就等不及了,恨不得现在就夺下魁首,抱得美人归!

陆子良看了看这些书生急不可耐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既然诸位才子志在必得,那陆某就说一下这考核规则!”

“无论是在梁州,还是我们整个大唐,读书人最应该擅长的都是吟诗作词,那么咱们今天就比这个,就以我那妻妹陈姑娘为题,做一首诗词,最后由我妻妹点评,取前两名为胜者,诸位才子,意下如何?”

陆子良说完,本来以为会得到众人的赞成叫好,哪知道却看到所有人都张着嘴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不同意?这可是他辛辛苦苦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呀!

遂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哪里不对吗?”

可怜我们的陆老爷,虽然小时候也读过些书,但也仅仅只是会写几个字罢了,不是文盲胜似文盲,哪里懂得吟诗作词?

于是有人提醒道,这个作人物的诗词,尤其是为姑娘写诗词,首先要写实嘛,是不是应该见见真人?

在得到真人是不可能见的回答之后,众人又退而求其次,人不能见,起码你得形容一下吧,总不能就知道个性别女爱好男,然后对着一个名字就是一通乱造吧?

抽象派也干不了这个活吧?

陆子良一听原来如此,刚要开口,就被一旁的陆夫人略带娇羞的笑着打断了:“各位才子可以看一下妾身的模样,小妹比之妾身年轻时还要强上许多,诸位可以想象一下嘛~”

陆夫人年轻时可是梁州有名的大美人,在场的书生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大多也都听自己的父辈们谈起过,因此听她这么一说,诗词先放一边不说,对那陈姑娘的兴趣倒是更深了一些……

大厅里的气氛让陆夫人这么一说,竟空前的高涨起来……

…………

跟入门考核一样,管家又把之前那桌椅搬进了客厅,宣纸铺上,研墨添笔,诗词比试正式开始。

瞬间,桌子上就围满了人,每个人都争着想要先写,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已经胸有成竹,而是因为作诗一道,还是在别人能看到的情况下,总是先写比较占优。

临场写作,尤其是写美人诗词,可以用并且常用、好用的词藻就那么些,用完一个少一个,越往后写越难写,所以就算还没有想好写什么,他们也要争着排个好顺序,减小写作难度。

这么看来,这场比试的难度并不低,开始写的人眉头紧锁,握笔似有千斤重,迟迟不能落笔;还没开始写的同样不轻松,都在那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的想要作一首更好些的诗词。

全场最轻松的,恐怕要数张十二了。

因为写美人的诗词对于一个中文系的高材生来说不要太简单,就他脑袋里存的比较出名的,没有十首也有八首,他现在愁的是用哪一首而已。

太好的他不想用,能比他们好就行!

所以别人都在那用功的时候,这货就在桌子旁转悠,看着别人作诗,同时不忘点评一二。

因为在陆府门前露了一手好字的缘故,这些书生倒是对于张十二的点评充满了些期待,但是当听到这货的点评后,又是另一番心情了。

“哇,这首不错,跟家妹五岁的水平不相上下!”

“咦,这首也还可以,比家妹五岁时要强上许多!”

“呀,这首就有些一般了,家妹四岁的时候就能写出一箩筐这种了……”

好不容易才写了一首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出来的书生听到张十二的评价很是气愤,刚想上去理论一番,就听到他对其他人的评论,然后心里就想:

咦,看来我这五岁水平的还是可以的啊?你看还有人是四岁的水平,甚至还有人不如四岁的水平哩!

但是却没有人去想为啥他们这些成年男性一直要跟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比这件事,反而是为自己比其他人多赢了一岁甚至是半岁而沾沾自喜……

…………

卷帘之后,张十二的无耻行为尽数落入两个姑娘的眼中。

“咯咯~小姨,那个人的脸皮也太厚了——不过其他人怎么那么傻呢,连我都能看出来那个人就是在戏耍他们,为何他们自己就看不出来呢?”

年纪小些的姑娘笑的花枝招展,同时不忘疯狂的吐槽张十二。

年纪大些的女人也是盯着张十二,美目含笑:“应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不过那人是挺坏的,而且有些滑头呢,倒有些意思。”

那小姑娘转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不会吧小姨?你不会是看上那个人了吧——他那么坏,有什么好的?”

“去去去,你懂什么?好好看着吧!”

看上他了?没有吧?不过这个人是有点特别的呀,跟自己所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她所见过的男人都是彬彬有礼,沉稳大方的,哪有一个像他一样——怎么说呢,好像有点无赖,有点贱贱的——但是又显的那么真实。

哎呀,陈巧兮你是怎么了!看他的年纪,比你要小不少啊!可为什么他的眼神却像是有很多故事的样子!

看着张十二那坏坏的、贱贱的、同时又非常好看的脸,陈巧兮陷入了沉思当中……

…………

众人写的诗词在经过张十二“家妹几岁几岁”的点评之后被逐一送到了陆子良手中,然后转交给旁边的陆夫人陈氏手中。

陈氏年轻时也读过不少诗词,虽然自己作诗赋词的能力有限,但是分辨一首诗词好坏的本事还是有的。

看着送过来的一首首诗词,陈氏轻声的吟读着,也挑出了其中几首她觉得不错的。

巧合的是,她所挑出来的那几首恰好是张十二给了“跟家妹如今水平不相上下”点评的那几首。

陈氏跟陆子良耳语了几句,然后两人看向这个看似言语有些浮夸的年轻人的目光都变得不太一样了,倒是有些开始期待他的作品了……

第十八章 藏头诗

两个时辰之后,在场的三十几个书生中只剩下了张十二跟另外一个长相也比较秀气、仅仅次于张十二(张十二自认为)的公子两人。

在场所有人的诗词在张十二这里获得的最高点评就是“比家妹要强一些”的一首七言绝句。

因此众人倒是有点期待最后一位公子能在张十二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点评、然后就是张十二本人的水平到底如何了。

他们想啊,如果这货写出来的东西还不如他们,然后之前他还敢那么点评,到时候他们非喷死他不可!

最后一个公子不光长的好看,连气质都要比其他人沉稳许多,施施然走到桌前,从丫鬟手中接过毛笔的时候还不忘微微一笑,直笑的小丫鬟春心一荡,差点酥软过去——

…………

“小姨小姨!你看到了吗?这位公子笑起来真好看,比你看好的那个坏人也差不了多少!”

“差不了多少?那不还是差吗?”

陈巧兮调侃着自己的外甥女道。

她是陈氏的小妹,也属于父母老来得子,因此年龄跟陆馥婧差不了多少,身份上两人虽为小姨跟外甥女,但实际相处中却情同姐妹,说话时自然也不避讳太多。

之前倒没注意,自从自己这外甥女提了一句之后,她的一双眼睛就一直在那一个人身上吊着,其他人如何她倒还真没注意,也没想注意。

“哎呀,说不过你!快看,那公子要开始写了。也不知道那坏人这次会怎么点评呢,嘻嘻,不知道还会不会说他妹妹……”

陈巧兮听了也没忍住“噗嗤”一笑,然后一双清澈的眸子继续看了过去。

…………

这位公子还是有些实力,没用多长时间就写完了,然后起身收笔,把笔交给丫鬟之后,对着张十二拱了拱手,那意思显然是要他点评一二。

很自信嘛,骚年!

张十二也不谦让,腚眼——额,定睛一看,果然好湿啊好湿——额,不对,是好诗啊好诗!

这破嘴怎么回事,老说些少儿不宜,该打!

只见宣纸上同样写着一首七绝:

薄俗嗟嗟难重陈,

暗知浇沥圣姑神。

推道那家娘子卧,

东南之美天下播。

张十二眯了眯眼,用手捏了捏下巴,可惜没有胡子,装[逼]的效果差了那么一些些,但还是故作深沉的说道:“好诗!这首诗简直要比在下——五岁时作的诗要好上一些!”

什么?这次不是家妹,而是在下了?

有没有搞错?也没觉得这诗比他们好太多呀?凭什么我们就只能跟你妹妹比,而他却可以跟你比?

这些人就是这么奇怪,别人把他们跟五六岁的小孩相提并论,他们不但没觉得任何不妥,反倒是纠结为什么有人可以跟小男孩比而自己却只能跟小姑娘比,看问题的角度是有够刁钻的。

说实话,单从填词押韵的角度来说,这位公子做的诗并不是最好的,那为什么张十二却对这首诗的评价最高呢?

主要是因为这首诗除了是一般的七绝之外,还是一首递减藏头诗,每一句里藏了一个字,第一句藏的最后一个字,第二句藏第六个字,第三句藏的第五个字和最后一句藏的第四个字,连起来就是“陈姑娘美”。

要说这种级别的藏头诗在张十二眼里其实是不够看的,因为在21世纪像这种藏头诗都烂大街了,尤其是对于他这种中文系的,自己都能胡乱作上几首。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种诗在现在没有市场,而且看众人的反应,估计还没人看出这一点来,由此也能看出这群才子的水平——也忒低了。

这么一想,张十二倒是为自己那小娘子的“梁州第一才女”的名头捏了一把汗,如果梁州的才子都是这种水平,那秦雨桐那才女的水准恐怕要大打折扣了。

张十二也不理会众人的不满,懒得解释,懂的自然懂,不懂的——就让他不懂吧,劳资可没有闲工夫对牛弹琴。

…………

这首诗已经送到了陈氏手中,刚开始的时候她皱着眉,因为她也没有看出这首诗有什么特别之处来,可是从刚才张十二的其他点评来看——虽然有些轻薄,但却看的很准。

这首诗他既然说好,肯定有什么不同之处才对,可是在哪呢?

哎?陈姑娘美?

陈氏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这首诗竟然是个藏头诗,果然当得第一,同时对张十二的印象更好了。

这人能准确的点评所有诗词,而且气质从容,才学肯定不凡!

陈氏要比妹妹陈巧兮大个二十岁左右,虽为姐妹但却情同母女,这大厅里的所有人当中,她独对张十二这个相貌才学都是上等的少年有好感,真是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

“这位张公子说的不错,刚才那位公子的藏头诗确实很好,妾身也在这里代家妹向公子致谢了。”说着陈氏站起来对着那公子欠了欠身。

众人一听,赶紧的再去看那首诗,果然是首藏头诗,他们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这么短的时间能写出一首藏头诗来,看来那公子才学不低,而一眼就看好这首诗的张十二,在众人的心里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因此所有人都有些急不可耐,迫切的想要看看张十二自己能写出什么上佳的诗句来。

张十二也不废话,两个多时辰过去了,他肚子都饿了,早就想速战速决了,过去从丫鬟手中拿过毛笔,就要开写。

…………

“小姨,你看呀,那坏人要开始写了,也不知道他作不作的出好诗来!作不出来小姨可要失望了呢,咯咯……”

“臭丫头,一惊一乍的干嘛,谁说我要失望了?我看你是忘了刚才怎么求饶的了吧?”

…………

随着张十二的动笔,众人早已围拢了过来,把桌子给围的水泄不通,里面还不时传出几句感叹来。

“哇,这手字写的是真好啊!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夫怕是写不出来这种字,可这位公子年纪也不大呀?”

“可不是嘛,我看这字比起那些大家来都不落下风呀……”

“咦,这诗作的也有些奇怪呀,不过好像……”

“好诗……好诗啊!”

“…………”

第十九章 山海不可平

等张十二落笔之后,已经没有一个人再说话,所有人都盯着宣纸上的八十个字陷入了沉思。

惊愕,惶恐,崇拜,众人的脸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奇怪表情。

大厅里异常安静,落针可闻,可怜那些没有挤进去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

“小姨,怎么没人说话了?那坏人作的诗到底怎么样啊?真是急死人了呀!”

“你问我我问谁呀?”

陈巧兮有些无奈,她此刻更着急,她更想跑过去看看,那人到底作了一首什么诗,为何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想必应该差不了吧。

陈巧兮想着。

…………

那丫鬟还是把张十二的诗从人群中拿了出来,交到了陈氏的手中。

“噗嗤~”

陈氏捂着嘴,眼角弯成了月牙,这是她看到这首诗的第一反应。

这并不是因为张十二写的诗有多么搞笑,因为陈氏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诗的内容,只是看到了他的字,就想笑。

因为这个字她认识,之前送到她们面前那个“屎”字不就这种字体吗?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有趣呢。

然后她又开始看向这首诗本身,眼睛盯在上面就再也移不开了,竟然情不自禁的低声读了出来:

曲曲池边路,春来少人行。

含水芙蓉叶,春去气犹清。

夕岚分彩翠,高树藏莺声。

乍向风中看,花落更分明。

徘徊觉露冷,清宵月影横。

泠泠砭肌发,疑是晓寒生。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毫无疑问,这首诗一出,今天的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

碾压,虽然众人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完完全全的碾压局!

陈氏念完之后,看了客厅角落卷帘的方向一眼,知道妹妹肯定在那看着呢,然后就差丫鬟把这首诗送了过去。

陈巧兮确实等急了,她看到了全场反常的气氛,对张十二的诗更好奇了,因此等丫鬟一送过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

陆馥婧也在一侧看着,但是因为她这些年基本都在操劳着陆家生意上的事,诗词方面的东西她懂的还真不是太多,边看边问道:“小姨,这诗写的怎么样?”

陈巧兮并未回答,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听到陆馥婧的话。

此时她正痴痴的看着宣纸上的诗,有些入神,这诗怎么就写出了她的心声?

陈巧兮并不是不想嫁人,只不过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陆家,等她想要嫁人的时候,错过了最好的年纪,而且随着年岁的增加,她的眼光也要高了许多,所遇之人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她的眼。

所以越到最后,她越觉得跟那诗里写的一样,“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再次翻开卷帘,看向那客厅中的少年,美目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

张十二本来是想写一首名诗的,即使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种惊人级别的,也该是“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这种一听就会让人惊艳的。

可是刚才他看了一圈下来,觉得全场就没有一首好诗,用那些名诗也太浪费了,所以就写了这么一首不是古诗的古诗。

这首诗是一个叫littlesen的北大学生发在北大未名bbs诗词歌赋版的一首诗,虽然整首诗都比较简单,但是跟在场的所有人写的相比——说是神作也不过分。

况且这诗放在这里,倒也应景。

那丫鬟回来附在陈氏身边耳语了几句,陈氏看着张十二,然后就笑了起来。

张十二写完之后,这场比试也基本落下了帷幕,前两名自然是他跟那写藏头诗的少年,其他人技不如人,倒也输得心服口服。

这就是古代人比现代人好的地方,起码知道我比不过你就虚心的接受,哪跟后世的某些人一样,人丑话还多,想想就很烦。

这个时候,陆子良开口问道:“今天的前两名人选就是张公子跟宋公子了,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规则,张公子可以先选择一下,是想做书童呢还是想跟陆某做个连襟,做妻妹的相公?哈哈哈……”

众人也随之大笑,对张十二是既崇拜又羡慕,在他们看来,张十二只要不傻,肯定会选择娶陆子良的妻妹啊,这还用想呢?

然后实际情况就是张十二真的想了想,然后一脸真诚的说道:“陆老爷,我要做伴读书童!”

“哈哈,好!那张公子就……额,伴读书童?”

不光众人这么想,连陆老爷自己都以为张十二指定会选娶陈巧兮呢,哪知道剧情反转的太快,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陈氏听到这话之后,眉头紧锁,难道就是这么有缘无分?她担心的看了看卷帘的方向,跟丫鬟耳语几声,然后丫鬟再次朝着卷帘的方向走去。

…………

“小姨,你别拦我!我现在就出去问问那个坏人,他凭什么拒绝小姨啊?”

“馥婧别闹了,我们两个素未蒙面,他凭什么就一定要答应娶我呢?”

“额……”

陆馥婧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可是小姨在她心中的形象太完美,所有见到她的男人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哪有人舍得拒绝她?

因此张十二的表现陆馥婧有些接受不了,反差有点大,一双大眼恨恨的盯着张十二。

…………

“张公子,你确定是要做伴读书童?”

陆子良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是啊,我就是奔着这书童来的嘛——难道不可以吗?陆老爷之前不是说随便选择的吗?”

“可以,可以,张公子一身才学,文采斐然,做犬子的伴读书童那也是极好的。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位宋公子,你是否愿意娶妻妹啊?”

“…………”

而那写了藏头诗的宋公子并没有答话,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他跟其他人来应聘书童的想法一样,都是想通过做书童认识陆家小姐,哪知道现在直接一步登天,直接就能娶陈小姐了。

他还没摆好姿势,馅饼就从天上直接砸过来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宋公子,你是否愿意娶家妹啊?”

陆子良看他不答话,心想这个不会也不同意吧,那就真的有点尴尬了。

“愿意,愿意!在下不胜荣幸!”

反应过来的宋公子赶紧张开嘴,把馅饼接住了。

(没有收藏,好忧桑~~)

第二十章 各种反转

“好的,既然宋公子同意了,那我宣布……”

陈氏在旁边拉了一下陆子良的长袍,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低声跟他耳语了几句,陆子良的表情一怔,然后眼神扫视了一下张十二,意味深长。

原来刚才那丫鬟已经从卷帘后面回来了,给陈氏传达了陈巧兮的意思,这个宋公子,陈巧兮并不喜欢。

“这个……宋公子,刚才妻妹来话,说是现在还不想谈婚嫁。诸位也知道,我陆某人比较开明,婚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妻妹不答应,我也不好强求,还望诸位见谅。”

宋公子嘴角一咧,好想哭。

“不过嘛,刚才陆某想了想。书童每天要跟犬子呆在一块,所以个人的品性很重要,但是我看刚才张公子的所做所为嘛——啧啧,所以我觉得这书童还是宋公子来做比较好。”

宋公子嘴角又是一咧,为什么他还是想哭?

…………

陈巧兮的婚姻大事可是陆家的头等大事,不光陈氏着急,陆子良更是着急,要知道陈巧兮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婚嫁,主要是因为她把所有精力都贡献给了陆家啊!

她对陆家如此要好,陆子良更不能亏待了她!可奈何自己这小姨子眼光甚高,很少有人能入了她的眼。

可是陆子良刚听陆夫人说,陈巧兮直接表达了对宋公子的拒绝,倒是没有对张十二说“不”,陈巧兮那么骄傲的人,没有说“不”那就是同意了啊!

可是千算万算,陆子良也没有算到最后竟然是这姓张的小子先拒绝了,他怎么能忍?

所以就有了这“品性”一说,呵呵,老夫不想让你进陆家,横竖都能找到理由!就是这么任性!

…………

再来看张十二,非常郁闷,一阵气结。

尼玛直接说我人品不好不就得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呀?到手的鸭子怎么说飞就飞了?

但这还不是最让张十二郁闷的,最让他郁闷的是:

“陆老爷说的极是!既然陆老爷说到品性了,那在下就不得不说一件大家还不知道的事情。据在下所知,这张十二就是昨天被秦家写了休书之人!大家想啊,能被女子所休,这品性能好到哪里去?”

“哇,真的假的啊,不是说那人体态肥胖,形容枯槁吗?可是看张公子,啧啧,不像啊?”

“是极是极啊!这位公子可有什么证据?”

听到这个消息,人群中间突然就炸开了,众说纷纭。

“张公子就在这里,是与不是,诸位何不听张公子自己说说?”

然后众人的目光就全部转向了张十二,满脸的求知欲。

“好像……大概……如果……兄台说的秦家是秦大有秦老爷家的话,那正是在下!”

虽然张十二很不想承认,但是纸包不住火,众人早晚会知道的,既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承认,反正陆家已经不要他了,还怕个卵?

而且他也实在不想被人形容成“体态肥胖,形容枯槁”的样子了!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呵呵,在下说的不错吧?这张十二就是秦家被休之人吧?”

尼玛,人艰不拆啊!我到底是杀了你爸还是抢了你妈呦?你对我这么仇恨?

可是张十二仔细看了看那说话之人,非常确定他从未见过此人,不知道为何他会跟条疯狗一样,逮着他就咬,还咬的这么狠!

…………

“疯狗”——哦不,于浩本来是不认识张十二的,但是在进陆家之前,突然有人找到了他,让他进来之后把这些事说一遍。

于浩最先是想拒绝的——但是摸着那人塞给自己沉甸甸的银两,于是——欣然接受了。

自己几斤几两他很清楚,进了陆家也就是个打酱油的,所以嘛,这钱不拿不就浪费了?

可是他没想到张十二这么牛气轰轰,直接一鸣惊人的夺了个第一,权衡了一下利弊,于浩打算放弃了——银两虽好,可是让他得罪一个陆家书童,未来还可能不止于此的人,他可没有那个胆子,大不了出去把这钱再还给那人就是了。

可是没想到陆子良突然就把张十二给踢了,于浩嘴角一扬,真是天助我也啊!

于是就有了之后的事情。

听到张十二亲口承认了,众人表情各异,不过所有人都有同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张公子长相俊俏,而且才学还这么高,秦雨桐到底是多高的眼光,才要把人给休了?

而陆子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是眼神一亮,开口说道:“这个——张公子的品性嘛,陆某刚才又好好想了想,好像并没有什么瑕疵嘛,所以这伴读书童,还是张公子来做最合适!”

…………

宋公子嘴角一咧,这次是真的哭了。

这过山车似的剧情反转太刺激了,幸亏宋公子心脏没有什么问题,不然真容易倒在这。

张十二也很纳闷,不过没有表现的特别高兴。这老头想起一出是一出,谁知道等会会不会再变卦呢?

而于浩更是不明白陆子良这是一波什么操作,明明都淘汰掉了,自己又添油加醋的诋毁了他一波,最后怎么这样了?

其实张十二不知道的是,最后他能当上这书童,还多亏了于浩!

陆子良跟秦大有是死对头,什么事上都要争个高低,这张十二既然是被秦家休的,那他陆家就把人留下,哼,气不死秦大有!

陈巧兮对他不是有点意思吗,正好把他留在家里,谁说得准以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呢?

这么一想,陆子良突然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

“小姨,你说爹是怎么想的啊,那坏人都那样了——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家里了?要我看,直接赶走就是了!”

想到那人敢拒绝自己的小姨,陆馥婧就忿忿不平。

“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吧。”

陈巧兮已经看开了,那人没有见过自己,如果刚开始一下就答应娶她的话,那跟那些她平时最厌恶的为了荣华富贵而来的人有什么区别?

既然以后你在陆家生活,哼哼,我就不信你还能跑的了!

陈巧兮看着张十二,咬着嘴唇想到。

第二十一章 年度风云人物

如果评选一个今天最悲催的人,宋公子当仁不让。

就那么一会儿,他经历了人生的几次大起大落,给他希望然后又让他绝望,然后再给他希望,最后又让他彻底绝望。

若是生活在现代的话,这个时候,宋公子肯定想唱一句:回忆总想哭……

好在陆子良给了他十两银子算做安慰,才让他的心并不那么疼。

…………

“什么?他还是当上了那伴读书童?你到底有没有把那些事告诉陆子良?”

陆府外的一条胡同里,王霸正在对着于浩咆哮,如果张十二看到这一幕的话,估计会恍然大悟,为啥这于浩会有搞他。

“公子,说了啊!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其他人,估计等会全城的人都会知道,被秦家休了的人当上了陆家书童!”

于浩满脸真诚的解释道。

王霸一脸的暴戾之气,这也能被选上?是那小子走了狗屎运了还是陆子良的脑袋锈住了?

如果他知道正是因为他的刻意安排,张十二最后才能反败为胜当上那个书童,不知道他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公……公子,如果没什么事,那在下就先走了?”

于浩看着情况不妙,已经想溜了。

“等等,钱呢?”

“啊——什么钱?”

“装什么?之前给你的钱呢?”

“那钱——不是说我只要把那些话说了,就是我的了?大家都是读书人,这点诚信还是要讲的吧?”

“讲你妈,谁跟你说劳资是读书人了?劳资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了,天天知乎者也,屁用没有!来人,给我搜!”

“啊!有人打劫啊……”

可怜的于浩,不光钱没赚到,连自己本来的几两银子都被人给顺走了,而且还不敢报官,这事怎么说?

唉,只能打碎了牙往嘴里咽,自认倒霉了!

…………

于浩说的不错,秦家的休夫张十二摇身一变成为陆家书童的事,不用半天,就已经席卷了整个梁州城,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甚至有好事者把张十二评为了梁州城的年度风云人物,真可谓风头一时无两。

而有些脑袋聪明的说书人,连夜将张十二这段离奇的经历改编成了故事,故事名就叫“多情少年惨遭无情休,奋强后终成伴读书童”。

还别说,这个故事一经推出,霎时获得了不错的反响。

说书人齐聚各大酒楼,从而间接的带动了酒楼的生意。

只是奇怪的是,梁州城里的秦家酒楼里严令禁止说书人讲这则故事,而陆家酒楼则是大肆欢迎,甚至是帮着宣传,正因如此,在这段时间里,陆家酒楼的生意近些年来第一次反超了秦家。

这是张十二进入陆家之后对陆家做的第一次贡献,虽然他并不知晓。

…………

秦家,后院少女的闺房。

“小姐,小姐,不好了!姑——是那张公子,去陆家当书童了!”

倚在床沿的秦雨桐放下手中的书卷,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于是小环就把从外面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秦雨桐说了一遍。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秦雨桐念着这两句诗,整个人竟是痴了。

“小姐?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小环晃着秦雨桐的胳膊,小姐怎么听到这故事还能走神?让小丫鬟有些不满。

“他当真拒绝了娶那陈小姐?”回过神来的秦雨桐轻声问道。

“千真万确!外面的人都这么说,错不了的!”

“呵,他倒是有些骨气呢,不过他有如此才气,为何在府里时从不表露呢,如果当时他就如此,又怎么会……”

秦雨桐想着那人看向自己有些坏坏的眼神,暗自啐了一口,同时又想到:那陈小姐听说也生的一副好皮囊,而且也颇有才气,他怎么会拒绝了呢?

莫非……

想到这里,一朵红云悄然爬上了秦雨桐的脸颊,烫烫的。

…………

留在陆家的张十二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梁州城的年度风云人物。

之前那个管家带着他去领了一套书童的衣服,告诫他明天陪小公子读书的时候要穿着,然后又跟他说了一下陆家的规矩,介绍了一下陆家的情况,最后把他领到后院的一间厢房里,告诉他,这就是他以后的住所。

趁着这个功夫,张十二好好的跟这个姓王的管家套了套近乎,打探了许多陆家的事情。

因为书童在陆家比普通下人的身份要高不少,管家对张十二的态度也就不错,耐着性子给了讲了许多陆家的事情之后才离开。

这陆家家主虽是陆子良陆老爷,可因为陆子良年纪太大,陆家内外的权利早就交了出去。

陆家在外的生意都由陆家大小姐陆馥婧掌管,虽然目前来说陆家的酒楼生意比不了秦家,但是一个小姑娘能把生意做成现在这样也实属难得。

而陆家在内的大小事务则由陆夫人的妹妹陈巧兮操持,据说这个陈巧兮并不是陆夫人的亲妹妹,但这不妨碍各项事务在她的手里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也很厉害。

这么看来,这陆家目前其实是两个女人说了算的,陆馥婧还好,打理酒楼生意估计跟自己交集不多,可是陈巧兮呢?

陆家的大小事务——自然也包括伴读书童了,那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啊,可是几个时辰之前好像刚被他拒绝了。

唉,也不知道这女人性格如何,会不会记仇,会不会给他穿小鞋,愁人……

张十二之所以当时不选择娶陈小姐,还是因为秦雨桐太漂亮了,漂亮到就算秦家把他休了,他还是一点都恨不起来。

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件事都是那秦大有干的,跟秦雨桐无关,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荣归秦家,重新迎娶秦雨桐呢!

再说,张十二接受了二十几年一夫一妻制的教育,心里已经默认秦雨桐是他娘子了,现在再娶个陈小姐——哎呦,脑袋疼!

还有,那陈家小姐长相如何他见都没见过,都二十七八了还没嫁出去,这长相不会是恐龙级别的吧?

想到差点跟一个恐龙级别的女人同床共枕,张十二哆嗦了一下,为自己之前的英明决定感到庆幸。

第二十二章 第一课

来到陆家的第一天,张十二起了个大早。

再也不会有丫鬟跑来叫床——就是叫他起床,也不会有丫鬟来伺候沐浴更衣,端茶送饭了。

想到在秦府那几天的舒服生活,不胜唏嘘。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张十二换上了昨天领来的书童服装。

说是书童服装,其实也就是个长袍,比起他之前穿的那件,材料要差了不少,不过张十二也不在意,换好衣服就来到了前院。

王管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张十二来了,领着他往客厅一侧的厢房里走,然后还在路上跟他讲,早上主人跟下人是要一起吃饭的,只不过要分桌。

进了厢房,张十二就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下人,坐着矮凳围在矮桌上吃饭。

厢房里只有两张高一些的桌子挨着,其中一张的桌子旁坐着陆子良和陆夫人陈氏,然后还有两个妙龄女子加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

王管家带着张十二坐在了另一张高桌子旁,落座之后给他介绍了一下,这个桌子上坐的基本都是陆家地位高些的下人,不是管家就是账房之类的,张十二挨个问了声好。

吃饭的时候,敏锐的张十二总感觉有人在看他,转头看了看,果然,主人桌上的五个人,除了陆子良跟陈氏,另外三个都在盯着他看,表情各异。

那小子就不用说了,不用脑袋张十二也能猜到这是陆家小少爷,自己就是他的伴读书童,他看自己,估计是要看看在以后的日子里,到底是什么人要常伴他左右,嗯,这个可以理解。

然后就是两个女子,其中年纪稍大那个,张十二心想莫非这就是那陈小姐?

看年纪,应该是的。

张十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拒绝的竟然是个这么美丽的女子,青丝高盘,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素色长裙光华隐现,顾盼间美目盈盈,端地是个美貌无比的女子。

而且因为年纪大些的缘故,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知性的韵味,此刻正笑盈盈的看着他,眉眼如画,分外勾人。

尤其是那回眸一笑,我的妈呀,迷死个人!

张十二有点怀疑昨天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了,跟陈小姐对了一眼,然后就移开了——再不移开,怕是魂都要被她勾走了。

嗯,这个女人看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昨天刚拒绝过人家,看看很正常,就是那眼神嘛,有点不正常。

最后就是那年纪小些、一脸的英气同时又长的非常好看的姑娘,一双美目瞪的大大的,鼓着嘴瞪着他,满满的敌意。

这就让张十二有些纳闷了——貌似这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吧,怎么就跟偷看过她洗澡、占过她便宜似的呢?

有病!

收回目光,张十二谁也不再看,安心吃饭。

陆馥婧看着张十二不敢再看自己,第一回合看来是自己胜了,心里不免得意。

…………

陆子良跟陈氏吃的比较快,吃完就离开了,片刻之后,陆馥婧跟陈巧兮也起身准备离开。

陆馥婧走到张十二身前的时候,张十二莫名的菊花一紧,然后就感觉到屁股下的凳子一晃,然后整个人向后摔去,来了个饿狗扑食,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就是张十二来陆家之后,大小姐陆馥婧给他上的第一课。

这堂课的名字应该叫——吃饭的时候请保持警惕,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凳子就会飞掉。

这堂课给张十二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张十二养成了吃饭时双脚都要时刻贴地的习惯,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

“馥婧,不得无礼。”

陈巧兮训了陆馥婧一句,陆馥婧不以为然,看着张十二,噘着嘴“哼”了一声,然后直接走开了。

陈巧兮拿自己这个外甥女是毫无办法,知道她也是在为自己不平,可是这张十二也没什么错呀。

不过看着趴在地上还一脸茫然的俊俏少年,陈巧兮一个忍俊不禁,捂嘴笑出了声。

张十二也很无奈,这都是些啥人啊?

一个把自己踢倒在地,屁都没放一个——哦,倒是放了一个,说了句“哼”就走了,说好的大家闺秀呢?

另一个竟然还站在那笑自己,虽然你笑的很美,可是考虑下受害者的心情好不好了啦?

陈巧兮自知失礼,忙上前,想招手示意他先起来,哪知道刚伸出手来,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张十二直接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然后顺势从地上站了起来,而且好像还——捏了一下,最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着说了声:“谢谢陈小姐。”

这并不能怪张十二,搁你躺在地上,有人对你伸出手来,你第一反应也是她要拉你起来吧?

陈巧兮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这还是第一次让异性碰到自己,而且按她的性格,如果有个陌生男人抓了她的手,她第一反应是抽手,第二反应就应该是反手一个巴掌,可是刚才她好像什么也没做哎。

陈巧兮,你这是怎么了?

平复了下心情,陈巧兮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刚才是馥婧任性了,我代她向你说声抱歉,还忘张公子谅解。”

“哈哈,好说好说。”

张十二还在回味刚才那柔软的触感,心里有点小荡漾。

“张公子今天第一天当书童,有许多事情还不知道。等会吃完了饭让王管家带你来找我,我给你讲解一下需要注意的事宜。”

陈巧兮说完,欠了欠身,直接走了出去,只留下张十二楞在那,吸了吸鼻子,嗅了嗅残留在空气中的香气。

直到人在视线当中消失,张十二才收回眼神,猥琐的把刚才的罪魁祸“手”放到鼻子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哦,好香呐!

一转身,发现王管家几个人正眼神古怪的看着他,张十二老脸一红,直接“呵呵”道:“今天的天气不错嘛……”

“…………”

…………

吃完了饭,张十二又跟着王管家去找陈巧兮。

路上,王管家好奇的问道:“张公子,你之前得罪过大小姐?”

张十二苦着脸,越想越生气,得罪过还好呢,起码这下挨着不冤,现在这真是莫名其妙啊!

还有什么比挨了顿打,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挨打让人郁闷的。

“哪有啊,我也是莫名其妙的。”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大小姐的脾气可不像陈小姐那么好,你以后见了可要多注意些!”

第二十三章 回眸一笑百媚生

王管家领张十二来到后院跟他住的厢房挨着的一间厢房外,然后走了。

张十二看了看自己住的厢房,又看了看旁边的这间,眉毛挑了一下,心想这安排也太……

站在门外,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屋里又传来了那妩媚好听的嗓音:“进来吧。”

推门走了进去,张十二发现陈巧兮换了一身淡绿色的纺纱长裙,安静的坐在书桌旁,正拿着毛笔皱着眉头看着什么。

听到关门声,她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先坐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就好。”

张十二也不多说,坐在了大厅里的桌子旁,然后开始打量这陈小姐的闺房。

看了一圈,张十二发现这间厢房要比他的大了一倍,屋子中间有个小隔断,挂着一条条细长的帘子,如果他猜的不错,帘子之后就是她的闺房。

再来说这外厅,除了散发着的淡淡香气之外,张十二是真的看不出来这哪里还有一点女人房间的特征。

而那女人还一副认真的模样,一联想也能知道这是个工作狂。

看她还没忙完,张十二就站了起来,走到她旁边想看看她到底在忙什么。

…………

此刻陈巧兮正皱着眉在跟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较劲,全然不知道张十二站在了她的背后。

说实话,张十二本来是要过来看看她到底在忙什么的,也确实看到了那本记满了数字的貌似是账本的东西。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睛落在陈巧兮的胸前,就再也移不开了。

陈巧兮的身材很好,如果放在张十二的时代,那最少也要是d的规模,此刻她正俯在桌前,因为身体的前倾,胸前正露出了一片不可描述的春光。

而张十二站的位置刚刚好,从上而下,一览无余,盯着那片雪白,初哥张十二感觉到身体里面仿佛有点小火苗在越烧越盛。

这时,陈巧兮好像是刚好忙完了,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一伸不要紧,胸前的美景更是让张十二给看了个遍,张十二赶紧用手捂住了鼻子,怕有东西流出来……

陈巧兮这才想起张十二来,猛然一转身,刚好碰上张十二的眼神,想起桌子上放的东西,心脏一紧,脸竟是红了:“你——都看到了?”

张十二很无奈,说看到吧——好像太流氓了些;说没看到吧——别人都那么问了,这么说不是扒瞎么?

当即心一横,反正看都看了,大不了被当成色狼吧!

“看到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才过来,刚好就看到了……”

听他说完,陈巧兮的脸更红了,仿佛是心事被人给探了个究竟一样的羞涩,伸手把账本一旁的宣纸拿起来,然后站起来说道:“我就是觉得——这首“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写的特别好,然后才拿过来看的,你不要多想……”

最后一句说的细若蚊声,更添了些许风情。

纳尼?

张十二赶紧看向她手中的宣纸,不就是他之前写的那首诗嘛!

哈哈,原来是虚惊一场,他说的“看到了”跟她指的“看到了”不是一个东西,顿时轻松了许多。

“原来陈小姐也喜欢诗词?那还真是同道中人!不过这首做的有些仓促,并不太好……”

反正在这个时代这首诗就是他“原创”的,随便吹也没啥问题。

“并不太好……”

陈小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会装[逼]的人,这首诗还不太好,那你让梁州城的才子都去死好了!

“只是小女子有些好奇,张公子昨天作诗之时我们二人并未见过,那这首诗自然也不是为小女子作的了——那是为谁作的呢?莫非是那秦家的小姐?”

“…………”

这女人会不会聊天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样很容易没有朋友的,知道不?

“陈小姐说笑了。其实我虽然阴差阳错的做过几天秦家的姑爷,但是跟秦小姐也只不过见过一次面而已,还没有跟陈小姐待的时间久,所以为她作诗只是玩笑。”

张十二说的是实情。

他当时抄——作这首诗的时候,主要是为了应付考核,哪里想过为谁而写呀。

“那张公子是不是心里还有其他爱慕的姑娘?所以才会有感而发?”

好嘛,这女人就把他堵在这了,看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她是不会罢休的了!

“其实——这首诗并不是为哪个女人写的,而是小生昨天有点想我那远方的家了,所以才有感而发,倒是让陈小姐多想了。”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呀,确实可以这么解释。

听到这个答案,陈巧兮的心里豁然开朗了起来。

其实昨天听到这首诗,到张十二拒绝她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个男人心里是不是住着一个隔着山海的女子,所以才会拒绝她。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佩服他的忠贞。

后来就知道了他是被秦雨桐所休之人,她又想这诗难道是为那个“梁州第一才女”写的,两人之间虽无交集,但是陈巧兮却多次听说过秦才女的,想到自己败给那个女人,她的心突然就释然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一直酸酸的,有种想哭的感觉呢?

直到现在听到他的答案——尤其是说跟秦雨桐没有关系的时候,她的整颗心都飘起来了,这种感觉真好。

…………

“如果昨天之前我就见过陈小姐的话,写出来的一定不是这首诗。”

“哦?那张公子会写什么呢?”

说出这句话来,陈巧兮突然觉得自己这两天很奇怪,明明早已经过了小女孩的年纪,为何此时还会满心欢喜,有点小庆幸小期待呢?

“应该是——”

张十二突然就想到陈巧兮之前那回眸一笑,确有摄人心魄的魅力,脱口而出道: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嗯,就是这句,陈小姐当之无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陈巧兮连念了几遍,整个人有些懵。

这是为我写的?

陈巧兮确信,自己前二十八年的人生,所有听过的诗加起来,都没有一首比的上这两句的,而且,这还是为自己写的。

再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就变的炽热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女魔头

“张公子……这真是为我写得?”

陈巧兮还是有些不确信的问了一遍,总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也很好,但是这两句写的还比较含蓄,正如张十二所说,不仅限于男女之情。

但是这两句就不同了,不仅大胆而且还露骨,尤其还是为了自己写的,想想就脸红。

“当然了,我见过的女子里面,也只有陈小姐当的起这两句诗。莫非陈小姐对自己的样貌不自信?”

张十二说的确实是实话。

他来这个时代不过四五天的时间,但是却见了三个绝色女子。

第一个嘛自然是秦雨桐,然后是陈巧兮和陆馥婧。

但是秦雨桐和陆馥婧跟陈巧兮比起来,顶多算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陈巧兮才是一朵开的正艳的鲜花,无论外貌跟气质都处于人生中最好的时刻,所以这两句诗用在她身上恰到好处。

陈巧兮看着张十二轻笑,心里却在想,这人好生奇怪,之前还拒绝自己来着,怎么今天突然为自己写这种诗?难道是想要……

想到这,陈巧兮的脸又是一红。

不过这就冤枉张十二了,这真的不是在故意撩她。

他不是种马,还没有到那种看见个漂亮姑娘就要上的状态。

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这陆家的两个女主人里,陆馥婧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充满了敌意,而陈巧兮这个女主人嘛,肯定要搞好关系,不然以后还怎么在陆家混?

只不过他想不到虽然这马屁拍对了地方,却让陈巧兮有点会错了意。

…………

陈巧兮准备了一张宣纸,让张十二把刚才的两句诗写了下来,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并且一再告诫他,让他不要再对外人说对她作过这两句诗。

张十二也不傻,都说了是给她写的,若再给别人说了,那多丢人啊!况且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种聊骚的诗词!

看着桌子上的账本,张十二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些账本不是应该交给账房管吗?陈小姐要自己辛苦的算一遍?”

陈巧兮无奈的笑了笑:“平时都是账房在算,只不过月底我会再清算一遍,看看有没有纰漏。”

说完这句,陈巧兮一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你看我这人,叫你来是嘱咐一些关于云尔的事情的…………”

…………

从陈巧兮的厢房出来,张十二觉得鸭梨山大。

怪不得陆家为陆公子陆云尔招一个伴读书童都能闹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实在是因为这个陆公子太顽劣了!

就拿陆府请的先生来说,单上个月就请来了五个,结果走了六个,为何多出来一个?

是因为有一个先生还在赶往陆家的途中,陆公子带人在路上挖了个大坑,先生的马车一不留神,掉了进去,那老先生没摔坏已经万幸了,哪还敢来?

所以张十二这个伴读书童并不仅仅是个书童,而且还是个先生,一人身兼两职,张十二想哭。

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正在经历着青春叛逆期,哎,想想就头疼!

…………

来到陈巧兮所说的课堂门前,听着里面嘈杂嬉闹的孩童声,张十二的心一横,心想我还治不了几个孩子了?然后走了进去。

进了课堂里,张十二发现里面除了那个早上见过的陆公子陆云尔,还有其他几个小男孩跟小女孩,估计就是陈巧兮说的陈家其他几个旁支家的孩子。

此刻,陆云尔正拿着一把木剑,嘴里振振有词,追着一个小男孩在跑。

可怜那男孩,个头连陆云尔的胸口都不到,还手无寸铁,不跑还能怎么办?

张十二真是差点气笑了,这陆公子也有点忒不讲究了。

“停”!

他大喊了一声,然后把陈巧兮给他的书本扔在了最前面的空桌上。

这本书他翻过,主要是讲诗词的,因为陆子良并不要求孩子们考取功名,所以只准备了一本讲诗词歌赋的书。

讲诗词,张十二哪还用的上课本?闭着眼也能讲!

不过今天他不打算讲诗词,他要给这群熊孩子来一堂别开生面的故事课!

陆云尔早上见过张十二,也知道他就是来给自己当先生加书童的,这让他对张十二有种天生的排斥感。

但是早上见张十二被姐姐欺负的那一幕,陆云尔突然就觉得这个新来的先生跟自己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都跟那女魔头犯冲,因此倒没那么抵触了。

没想到这人来了就大喝一声,是想给自己下马威?

想到这,陆云尔非常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停了下来,看着张十二。

“你就是陆云尔?”

陆云尔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奇怪,这还是第一个不称呼他为“陆公子”的先生。

“你喜欢剑,喜欢武功?”

陆云尔虽然很不想跟他说话,但还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没办法,他是真的喜欢啊!

“那你为何不习武呢?”

“爹跟……姐姐不让!”

陆云尔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而且还带着委屈。

“不让你就不学?你刚才打人的劲头哪去了?不让你学你不会闹吗?”

“哇——呜呜呜~~”

可怜我们的陆公子,一米七几的汉子,此刻就那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出来。

这不怪陆云尔,怪就怪他有一个比他还要专横跋扈的大魔头姐姐,他曾经反抗过,但是却没有成功过,直到后来,他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

还敢反抗?陆馥婧分分钟能把陆云尔给揍的怀疑人生!那可是陆家凶名赫赫的女魔头啊!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后来陆云尔老找先生的麻烦、老欺负弟弟妹妹的缘故——他天天被姐姐欺负,总要发泄的嘛!

“哭什么哭!没听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就你这熊样,怎么能学的了武功?”

张十二瞪着陆云尔,心里想着,这小子,外强中干啊,好像也很好对付嘛!

陆云尔果然止住了眼泪,只是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好像现在不哭了就真的能学武功了一样。

嗯,这个先生,好像不一样!

第二十五章 关于雕的故事

陆云尔终于不哭了,张十二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就是新来的伴读书童,同时在下一个先生来之前我就是你们的先生。”

底下的孩童们早就听说了陆家招书童的事情,都乖巧的点了点头。

张十二又指了指他们桌上放的课本,然后说道:“把书本都拿起来吧,我们今天不讲诗词。”

孩子们虽然诧异,但还是都兴高采烈的把书本收了起来——他们这个年纪,哪有人是喜欢学习的呀!

于是大忽悠张十二学习某位音乐导师,对着底下的孩童们问道:“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小孩们楞了一下,然后反问道:“先生,什么是梦想啊?”

“额……梦想嘛,就是你希望将来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

孩子们一听,眼睛眨呀眨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口,于是张十二点名道:“陆云尔,你的梦想是什么?”

“习武——我要变成高手,大宗师!”

陆云尔眼神坚定,骄傲的看着张十二。

“那你为何要习武呢?”

然后刚才还一脸自信的陆云尔嘴巴一咧,又差点哭了出来。

张十二赶紧制止道:“停停停,我说陆云尔,你好歹那么大一个小伙子,在这么多弟弟妹妹面前,不害臊吗?”

然后一个小姑娘在下面拉了拉张十二的长袍,然后怯生生的说道:“先生,那是我们的叔父——不是哥哥。”

好嘛,张十二这才想起来,陆子良老来得子,估计除了陆云尔,这里的小孩子们都是陆子良孙子辈的,自然管陆云尔叫叔父了。

“那就更不应该哭了!在小辈面前成何体统!”

陆云尔表情正常了些,张十二继续问道:“你为何要习武呢?”

张十二看陆云尔又要咧嘴,赶紧瞪了他一眼:好家伙,还上瘾了不是?

“我要成为高手!不让别人欺负我!”

好嘛,这家伙的追求倒是不高,成为高手就是为了不让人欺负他,你是受过多少欺负啊?

“不让谁欺负你啊?”

张十二有点好奇,在这陆家竟然有这个小魔王害怕的?

稀奇稀奇。

咬着嘴唇,眼眶发红,陆云尔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刚才那小姑娘又开口道:“是馥婧姑姑,馥婧姑姑经常欺负叔父,让他不要欺负我们!”

真是想不到,给陆公子造成那么大心理阴影的人竟然是美美的陆馥婧?

额,不过想到今天早上她给自己来的那一下,嗯,很有可能!

张十二又问其他人,答案千篇一律,都是想要学武。

捂着额头,张十二只感觉脑袋有点疼,尼玛我就是个文科生,又不是教武术的,送我来这里?

作孽啊!

张十二也彻底懂了,那些曾经站在这里的先生为何都要走了,让这群想要学武的孩子学习,这跟让他们投敌有什么区别?

怪不得他们不愿意呢!

“那你们学习武功是为了做什么呢?”

陆云尔是怕陆馥婧欺负,这些孩子不至于吧?就算是说以后想当大侠行侠仗义也比陆云尔有出息多些吧?

“为了不被他欺负!”

所有孩子整齐划一的指向了陆云尔。

好吧,陆馥婧为了不让陆云尔欺负孩子们就经常欺负他,而陆云尔受了欺负就去欺负孩子们,孩子们受了欺负又去向陆馥婧告状……

恶性循环啊!

张十二看着陆云尔,说道:“想让你姐姐不欺负很简单,根本不用习武!”

陆云尔撇了撇嘴,根本不信。

你没挨过打当然不知道姐姐多厉害,那一巴掌,真疼啊,晚上都能疼出声来!

“你只要不再欺负他们,我保证你姐姐肯定不会再欺负你了!”

然后张十二就把这恶性循环给解释了一遍,陆云尔摸着下巴,恍然大悟,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呀!

“所以说嘛,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道理都不懂,你还想学武?”

那小姑娘瞪着大眼睛看着张十二,又俏生生的问道:“先生懂得那么多,莫非先生也是习武之人?”

张十二在一群孩子饱含希冀的目光当中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嘛,我虽然不能教你们武功,但却能讲一些你们感兴趣的故事!”

于是张十二又开始了前几天在秦家花园里的勾当,讲起了故事。

张十二发现,这个年代的人好像只能听说书的讲一些野史之类的小故事,根本抵挡不住他这些故事的诱惑。

这次他要讲的不是猴子的故事,而是关于“雕”的故事,这些小孩子平时哪里听过这个?

张十二刚开始讲,这群孩子就全被吸引了,听的那叫一个认真。

…………

中午吃完饭,张十二都没来得及休息,就被这群熊孩子拉回了讲堂,然后迫不及待的要听他讲故事。

然后一整个下午又在欢快的故事中过去了。

看到日渐西斜,无耻的张十二在故事进行到江南七怪跟梅超风会战的高潮中间戛然而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道:“哎呦,这一天过的可真快呀,腰酸背痛的!下课了,下课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

这就完了?

底下的孩子们,尤其是陆云尔正等着听江南七怪是如何教训梅超风这个大女魔头的呢!

陆云尔很入戏,完全已经把梅超风想成了姐姐陆馥婧,自己则化身江南七怪——这不就是生活的真实写照吗?

可是那先生站起来就要走了,什么不好做,为什么偏偏喜欢做个断章狗?

看着这群孩子恋恋不舍的表情,张十二成就感爆棚,哼,就这群小屁孩还想跟我斗?本公子略施小计,你们不就服服帖帖的了?

“还想听吗?”

“想!”

“唉,可是我来陆家是来教书的呀,不是来讲故事的呀!”

张十二一脸“为难”的说道。

陆云尔都快要气哭了,他本来以为这个转折是因为张十二良心发现,要继续给他们讲故事呢,再不济也是明天讲吧?可是看他现在的意思,好像以后就不讲了?

“不过嘛……”

“不过什么?”

陆云尔抢先问了出来。

“只要明天大家好好学习如何写诗词,然后在上午之前每人写出一首诗来,那么明天我就继续讲江南七怪是如何大战梅超风的!”

“好!”

底下的孩子们欢呼雀跃,异口同声的答应了,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殊不知,他们已经不知不觉的掉进了张十二挖好的坑里。

第二十六章 你打我呀?

陆云尔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喜欢上课,也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不喜欢下课。

平时的这个时候,他们早就跑到前院吃饭去了,而今天,他和其他孩子们跟在张十二身后,聊着天往前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喜欢跟这个年轻的先生呆在一起,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会讲故事,而是他刚才跟自己说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套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的理论!

嗯,虽然他还不敢反抗,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

穿过隔断围墙,陆馥婧迎面走了过来,看到张十二的时候,眉毛挑了挑,明显很不待见的模样。

目光扫到陆云尔的时候,发现他正跟几个小男孩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

“又在欺负人?”

这是陆馥婧的第一感觉,眉头一皱,早就忽略掉了张十二,冷声喊道:“陆云尔,你给我过来!”

陆云尔一个哆嗦,抬头一看,大魔头就站在前方,小腿忍不住的抖了起来,然后朝张十二的方向看去。

张十二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跟他一起走了过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陆馥婧是长了三头六臂不成,竟然能把陆云尔给吓成这样!

“你又欺负人了?”

“没……没有啊,姐姐,不信——你问先生!”

陆云尔带着求救的眼光看过来,张十二没有答话,而是抓着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往上提了一下,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腰板一定要挺直了,那样整个人才会硬气,懂吗?况且大男人一个,怕女人,像话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球?”

陆云尔看向张十二的眼光变的崇拜起来,敢当着自己姐姐的面说出这番话来,嗯,勇气可嘉!不过腰板还是直直的挺了起来。

陆馥婧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刮目相看,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让自己这个调皮的弟弟听话?要知道,原来那些先生可都被他给气走了啊!

哎,看来小看了他!

陆馥婧眼睛微微一眯,嘴角似笑非笑,那么看着张十二,看的张十二有点毛骨悚然。

“嗯,陆公子今天确实好好学习了,而且跟其他人相处的不错。作为先生,我的话你总该信吧?”

“你说的话——我连一个字都不信!”

额,这就有点尴尬了……

陆馥婧又叫来几个小孩,询问一番,确定陆云尔今天都特别老实之后,心里有些诧异,不过也很满意。

“你以后就是云尔的先生了,最好做到表里如一,不然的话……”

呵呵,还威胁我?我张十二岂是吓大的?

“不然呢,你打我呀?”

这个要求……好奇怪呀!不过,能满足!

陆馥婧瞬间抬起腿来,在张十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踢到了他的小腿弯上!

可怜的张十二,根本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暴力,说打就打,一点预兆都没有!

只觉得小腿吃疼,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朝着陆馥婧的方向。

而当事人陆馥婧早就转身走了出去,嘴里还喃喃自语:这个人,真是奇怪,还求着别人打他?第一次见哎!

天可怜见,张十二如果听到她的话肯定会对天发誓:我就是开了个玩笑啊?你幸亏不是生在我们那个年代,不然这个打法,家底都赔没了估计……

…………

陆馥婧一走,陆云尔瞬间凑了上来,满脸崇拜的看着张十二说道:“先生果然胆识过人,我跟姐姐说话都发抖,先生却敢要求姐姐打你,好厉害!”

“…………”

“不过先生最后这一跪嘛……反正跪我姐姐也不丢人,我就经常跪呢,这样她就不打我了,看来先生跟我还是挺像的!”

“滚!明天还想不想听故事了?还不回去复习功课?”

陆云尔一听“故事”两字,一个激灵,喜笑颜开,然后跑走了。

张十二从地上站起来,嘴巴“嘶”的吸了口凉气,掀开裤袍一看,好家伙,这都青了!心里更加幽怨起来:看来自己跟这个陆家小姐犯冲,以后有多远躲多远。

若是陆云尔知道了他的心想法,估计刚在心里为他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会轰然倒塌:你不是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吗?你不是说一个男人怕女人像话吗?

原来都是骗人的!大骗纸!

哎,真不怪张十二言而无信,只怪陆公子太年轻,陆小姐战斗力太强!

…………

因为从讲堂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瘸着一条腿的张十二缓慢的移动到前院去吃饭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了寥寥几人——那些跟他一起回来的小少爷小姐们,每家肯定预留了饭菜,晚上自然不用在这里吃。

悲愤的扒了一碗饭下肚,张十二又一瘸一拐的往后院厢房的方向走。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月亮也已经爬到了头顶上,因为临近八月十五的缘故,月亮显得很大很圆。

走在院落的树影之下,什么“月上柳梢头”之类的诗张十二能想起一箩筐来,可他现在实在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只想着拖着自己这条光荣负伤的腿,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经过陈巧兮厢房的时候,发现里面亮着橘黄色的烛火。

或许是因为闷热的缘故,厢房里的窗子开着,陈巧兮正坐在书桌前,还是手握毛笔,皱着眉头,盯着桌子上的东西。

怪不得你嫁不出去呢!

张十二都能想象到此刻在她桌前摆着的厚厚的账本,如果放在他生活的时代,陈巧兮那可是妥妥的大龄剩女、灭绝师太啊!

这可怜的、又有些可爱的女人!张十二想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撩了一下额头前的头发,抬眼一看,张十二就站在外面,竟是对着自己在笑。

陈巧兮心里微微一动,也是莞尔一笑,施施然站起身来,对着他招了招手,俏生生的说道:“张公子,正等你呢!进来吧。”

额,不会吧?

这大晚上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多不好听呀!

听到这个消息,张十二是犹豫的,拒绝的,非常不好意思的,但是身体却是很诚实的、抬脚走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唐三绝

事实证明张十二想多了……

他所在脑海里勾勒的场景——甚至连拒绝的话都想好了,但是全都没有发生。

陈巧兮叫他只是给了他驱蚊草和一些艾叶,说刚入秋,晚上的蚊虫厉害。

哇,好失望——不对,是好感动!

…………

躺在床上,张十二摸着自己的伤腿,想了想来陆家的第一天,开局不错,中途很好,只是结局有点悲伤,导致现在的心情都很不美妙。

突然,张十二感到眼前一花,一个人影从他的眼前飘了过去。

张十二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然后朝屋子中间的桌子看去,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坐在那里。

“谁——”

“谁”字还没有说出来,张十二就感觉眼前一花,那道人影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掠了过来,然后停在了他的身前。

脖子上传来一阵麻麻的触感,那黑影又飞走了,躲进了屋子里的黑暗之中,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张着嘴,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张十二瞪大了双眼,有点不可思议。

这尼玛是——点了哑穴?

只能在武侠小说上看到的武功自己竟然碰到了?中大奖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他却没有一点中了大奖的喜悦感,反而是看着眼前的无尽黑暗,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当中。

…………

大脑在经过了短暂的死机之后,张十二开始梳理起整件事的脉络来。

这是被打劫了?可是劫什么呢?

钱?

他没有。

色?

额……不会吧?

如果这是个美女的话,他也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可是,刚才留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下触感,不像啊!

正在张十二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人开口了:“小子,老夫不想让人知道老夫来过,所以你不要大声说话,懂了吗?”

张十二试了试手脚可以动,早就把手枪拿到了手上,藏在了袖袍里。

“老夫跟你说话呢,为何不答话?”

“…………”

张十二就这么张着嘴干瞪着眼前的黑暗。

“还不答话?你真当老夫不敢对你如何?”

那黑暗中自称“老夫”的老头子怒了,而这边张十二也怒了!

尼玛来了个逗比吗?我倒是想说啊,可是被你点了哑穴,说个鸡?

虽然这么想,但是看到那老头的影子动了动,缓步朝自己走来,张十二还是很紧张的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的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希望这老头眼神够好,可以看到。

那老头走到近前来,才自言自语道:“哦,好像还没给你解穴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不说我怎么知道?”

“…………”

…………

张十二试了试,确定自己又可以说话了之后,小声的试探道:“前辈,不知道你找小生所为何事啊?”

手里的手枪已经被他收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个有些逗比的老头对他并没有恶意,不然以他刚才表现出来的身手,他怕是早死了很多次了。

那老头说道:“老夫今天途径陆府,又恰好经过了你们那间讲堂,听到了你讲的那个郭靖的故事,觉得有些意思,所以嘛……”

哇,这样啊,这老头不劫财不劫色,原来是个劫故事的,虚惊一场呀这是!

不过想听我的故事,哪是这么简单的?

现在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张十二一颗悬着的心已经放了心来,笑嘻嘻的看着那个黑影,说道:“哎呀,那个故事呀,今天的已经讲完了啊!后面的故事我还没想好呢!”

那老头看张十二今天讲的那个顺溜,哪像是临时现编的,所以对张十二现在的表现非常不满,冷哼一声:“小子,你可是第一个敢在我唐三绝面前这么说话的人!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呵呵,坟头的草已经齐人高了!”

而今坟头草丈高?

我去,这老头有没有这么时尚啊?连21世纪的流行语都能说上来,张十二有点懵……

“呵呵,小子,听到我唐三绝的名号是不是吓住了?”

那老头看到张十二在那发呆,以为是被他的名头吓住了,非常得意。

张十二初来大唐,听到这个名号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唐里有三个很厉害的人并称大唐三绝,简称唐三绝,而这老头则是里面的其中一绝,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方面很绝了。

于是开口问道:“那另外两绝在哪呢?还有,前辈是这唐三绝里面的哪一绝啊?”

“…………”

听着老头突然加重的呼吸声,张十二知道他生气了。

看来自己猜错了,而且这老头肯定是在大唐特别有名的人物,可是,他这个才穿越来几天的外来人士是真的不知道啊!

于是赶紧解释道:“前辈前辈,千万不要生气,小生家境贫寒,为人老实,生活在偏远的大山里,交通闭塞,与世隔绝,前几天才有幸来了这梁州,所以有很多事都不知道。敢问前辈,你在大唐很有名气?”

如果不是想听故事的话,唐三绝不介意一掌就把眼前这个有眼无珠的小子给拍死!

别说在大唐的江湖上,哪怕是在东吴、西梁、南越还有北陈,唐三绝的名号那都是顶顶有名的!

这个时代,习武之人颇多,而最高境界则是大宗师之境,但是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少之又少,唐三绝就是其中之一,而他不光武功登峰造极,连轻功跟医术都是天下无双,所以才被人称为唐三绝。

武艺、轻功、医术三绝,是谓唐三绝。

这小子编的那故事涉及那么多的江湖事,而且眼神那么狡猾,他怎么那么不相信这是个从大山里出来的老实孩子呢?

…………

为了听到故事,唐三绝还是很耐心的把唐三绝给张十二解释了一遍,张十二惊讶的同时,心里不免想着:

真假?

武功,轻功,这俩他暂且信了,毕竟这老头刚才表现出来的能来回那么飘的功夫可是实实在在的,可是,医术嘛,是不是有点扯?

于是张十二小心翼翼的问道:“唐前辈,你真的会医术?”

“那能有假?”

张十二没回话,只是撇了撇嘴。

可是唐三绝的视力很好,眼睛一瞪,不满的说道:“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第二十八章 这就拜师了?

“你的腿被个女人踢肿了是吧?”

唐三绝一脸不屑的说道。

“哈哈——这个呀,一个女人,当不得真的!而且那个女人好像也会武艺哦,还不低呢!”

张十二想尽量把陆馥婧描述的厉害一些,这样才能显得自己被一个女人打了不是那么丢人。

别人会武功哎,我能怎么办?

“会屁的武艺!会不会,老夫还能看不出来?”

“…………”

“那跟你会不会医术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怼我,那我也要怼回来!

“把你的腿伸出来!”

啊?伸腿干嘛?

但张十二还是很听话的把腿伸了出去。

唐三绝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手一把探了过去,拉出了他那条没有伸出来的伤腿,疼的张十二“嘶”的吸了口凉气。

唐三绝从衣袖里取出一个搪瓷小瓶,倒出了一些粉末涂在张十二的腿上,然后用手扶在上面。

张十二只感觉有股热气在小腿肚子上游走,麻麻地,但是却很舒服。

片刻之后,唐三绝收起了手,说道:“试试。”

张十二站起来走了走,惊奇的发现,他那条刚才还疼痛非常的小腿,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哎哎哎,好了好了,真的好了呀!”

唐三绝拍了拍手,非常看不惯张十二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好像刚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非常简单的一样。

“现在信了吧?”

“信了,信了!”

这哪能不信?

眼珠一转,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出现在了张十二的脑袋里。

“唐前辈平时就这么一直浪迹江湖?”

“那又如何?男人行走江湖就应该四海为家!”

流浪就说流浪,装啥?

“那唐前辈——可有弟子啊?”

“没有,要那个有什么用——嗯?你想干嘛?”

唐三绝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大概猜到了什么,眯着眼看着张十二。

“小生在想,唐前辈三项技艺全都冠绝江湖,本是江湖一大幸事。但若是百年之后此等绝技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岂不可惜?”

“…………”

唐三绝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个人来去自由惯了,其他的倒想的少。现在听这小子一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百年之后,江湖上哪还有人知道他唐三绝?

看到唐三绝沉思,张十二心头一喜,在意就好!就怕你不在乎呢!

然后趁热打铁道:“所以师父不如趁着现在精神矍铄,身体硬朗,把技艺传授给小徒,以后由小徒给您老人家发扬光大!就小徒这人品,我想你老人家肯定是信得过的!”

“屁,就你们这样的读书人,都满肚子坏水,比我们跑江湖的复杂多了——哎?不对啊,叫谁师父呢?我同意了吗你就叫?”

张十二“嘿嘿”一笑,说道:“小生求师心切,一时说顺了嘴。不过嘛——”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唐前辈若收了小生为徒,小生这里还有好多比今天这个故事还好的故事,到时候都讲给唐前辈听,足不出户,就能听到比外面江湖之事还精彩的故事!”

知道唐三绝喜欢听故事,不然这么大的腕,能大晚上跑别人屋里来呀?所以有这么张王牌,用起来确实顺手!

唐三绝确实喜欢听张十二讲故事。

他发现自己行走江湖多年,遇到的事情加起来都没有张十二讲了一天的故事来的精彩,所以对于他说的更好的故事,非常期待。

沉吟了片刻,唐三绝觉得这个可以有。

横竖自己都不吃亏,而且好像还挺赚的,干了!

“给我磕头吧!”

“啊?”

“啊什么啊!你不是想拜师吗?”

“哦。”

张十二跪下给唐三绝磕了个头,然后就成了唐三绝的徒弟,心里却在想:这就拜师了?电视里不都是要点香敬祖师爷的吗?

看来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

拜师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讲故事,直讲到黄蓉带着郭靖来到桃花岛见黄老邪才结束,然后唐三绝说他要出去几天,等回来的时候再来听下面的故事,然后作势要走。

张十二看他是要真走,忙把他喊住了。

唐三绝还有些纳闷,拦他怎么了。

张十二那个郁闷!你说怎么了?你就这么做师父的么?

隐晦的提了几句想要学习功夫之后,唐三绝才恍然大悟。

“我平时有事要做,来这里的时间肯定不会太多,所以能教你的有限。我的三项绝技,你都学是不太现实的,学两个嘛还倒可以。要不你选两个吧。”

张十二沉思片刻,果断的选择轻功和医术。

张十二有武器库,真的跟人打起来,他的攻击力无限高——可他防御力为零啊,一下被人打死了,攻击力再高有啥用?

但是如果他学了轻功,那就有了自保的本事,起码打不过可以跑嘛,然后找个有利位置,再拿着自己的手枪啪啪啪干上一波,岂不是美滋滋?

学习医术也是这个道理。

这个年代,医疗水平菜的抠脚,感冒都可能要人命的,所以有了高超的医术,治病救人先不说,自己起码不容易死的。

所以他对自己选择的这两绝,很满意。

听到他的选择,唐三绝真不知道自己收的这个徒弟是对是错!

估计江湖上所有人最想学的,肯定是他那霸道的、无人可挡同时又杀人于无形的武艺,可这货却偏偏没选,真是要把他气笑了。

不过想想也是,看他那狡猾猥琐的样子,一脸的贪生怕死,学了自己这两绝,杀不杀的了人不说,起码自保是没问题的,只要他不想死,估计是没人能杀的了他的。

想想自己有号称天下最刚烈的天下第一进攻,却教出来一个天下第一防守,哎,也真是能笑死个人。

因为张十二没有一点功夫底子,唐三绝扔给他两本书,一本轻功,一本医术,让他自己先看着练,等他哪天过来的时候再单独指导他,然后张十二就只听见一道风声,屋里的门一开,唐三绝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手里的两本发黄的旧书,张十二撇了撇嘴:

自己这师父还真是——有够敬业!

第二十九章 DOUBLE KILL!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唐三绝上半夜就走了,张十二却兴奋的怎么都睡不着了。

翻开唐三绝留下的那本医书,上面大多是记载着各种病症应该要吃什么药和一些丹药的炼制方法,这些张十二倒是不用刻意的去死记硬背,把书往手镯里一放,以后用的时候拿出来看就是了,倒也非常简单。

只不过这医书最后几页是专门讲用毒和解毒的,张十二眼前一亮,觉得这个东西自己很需要,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钻研一下,争取做个百毒不侵的大魔王。

要说张十二最感兴趣的还是这本轻功的秘籍。

从小的时候看武侠电视,他就特别崇拜那些在天上飘来飘去的人,觉得倍儿帅。

当有一天他也有机会可以飞来飞去了,心情怎一个好字了得。

这本书的前面部分主要讲一些心法,从21世纪穿过来的张十二看的不免头疼,但还是照着做了,盘腿坐在床上,按照书上的讲解呼吸吐纳,不多会就感觉到整个人轻飘飘的,心里大喜……

…………

第二天一早,张十二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保持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姿势,原来昨天就这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那轻飘飘的感觉是现实还是做梦。

也不再多想,反正还有的是时间,并不急在一时,张十二起床洗漱完毕,然后走了出去。

陈巧兮的房门紧闭着,以这个女人的性格,肯定不是睡懒觉还没起,估计早就出去了。

果然,来到前厅的时候,陈巧兮跟陆馥婧正坐着吃饭,陆云尔挨着陆馥婧,正襟危坐,好不自然。

看到张十二进来,陈巧兮对他温柔的笑了笑,陆馥婧却是瞪了他一眼,不过看到他走过来的时候腿上并没有异样,心里又不免好奇。

自己那一脚什么分量自己最清楚了,他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好了?

有些奇怪。

所有人里估计就陆云尔最高兴了,刚才还一副蔫蔫的模样,在看到张十二之后一扫而空,怔怔的盯着张十二傻笑。

这江南七怪的魅力果然够大!

…………

照例是陈巧兮她们先吃完了饭,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张十二神经紧绷,如临大敌,双脚蹬着地,屁股跟凳子的接触面积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倒是很像扎马步的样子。

不过陆馥婧走过来的时候除了冷哼一声,并没有其他多余动作,张十二坐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心想虚惊一场。

好久不锻炼了,扎了会马步张十二就累的有些腿软,刚坐下来歇着呢,没成想陆馥婧又突然回头走了过来,在张十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张十二再一次坐到了地上。

doublekill!!

如果只算在这吃饭的前厅里的话,张十二跟陆馥婧的两次交锋均以张十二被单方面的虐杀收场,不可谓不惨烈。

一旁的陆云尔张着小嘴,一脸同情的看着张十二,一副于我心有凄凄焉的样子。

悲愤交加的张十二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练好扎马步吃饭的基本功!

…………

张十二的心情很不美妙,陆云尔作为见证人非常清楚,所以没有主动提讲故事的事情,他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个正在气头上的年轻先生,然后不给他们讲故事了,这个咋整?

也懒得讲话,本来晚上就没睡好,早上又受到如此奇耻大辱,只想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睡着的美男子。

张十二说到做到,没一会儿的功夫,讲堂最前面的桌子上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搁到原来,陆云尔早就疯了,但是今天他却充当起了“班长”的角色,维持着课堂上的纪律,同时不忘督促大家好好看书,争取下午的考核一遍通过,好让先生给他们讲故事。

…………

张十二是被陆云尔给摇醒的。

“先生,已经午时了,咱们去前厅吃饭去吧。”

张十二伸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早上的不快一扫而过,看着陆云尔直呼“孺子可教”。

因为睡了一个上午的缘故,张十二的精力很充沛。

吃完了饭,张十二在一群孩童的簇拥下直接回到了讲堂,先是检查了一下昨天布置的作业——每人一首诗。

说实话,这群孩子平时基本上没怎么读过书,写出来的东西简直——辣耳朵,不过好在态度还算端正,无论好与不好,起码完成了。

哎,任重而道远啊!

张十二履行了他的承诺,整个下午都在讲故事,孩子们听的也是神采奕奕,大呼过瘾。

讲故事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临近下课的时候,张十二又布置了晚上的作业——预习课本,明天上午讲课的时候随时提问,如果有人回答不了,那么这故事嘛,哼哼……

…………

今天下课有些早,所有人基本上都在前厅吃饭。

陆夫人陈氏看到张十二的时候还特意夸了他一番,说陆云尔昨天回去之后,罕见的用功学习,让人欣慰。

张十二也客气了一番,吃完饭就准备回去,打算好好研究一下他的轻功秘籍。

路过陈巧兮的房间时,看到陈巧兮依旧是那个状态,好像她有算不完的帐一样。

张十二也没跟她打招呼,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手镯里把轻功秘籍拿出来就是一顿研究。

盘腿而坐,默念心法,昨天晚上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又来了,张十二心中一喜:有戏!

…………

练功的时间过的很快,张十二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不过月光够亮,屋里倒没有显得太暗。

吸了口气,他一个纵步就跳了出去,然后真切的感受到了身体最直观的变化——他的身体像团棉花一样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而不是原来那种硬邦邦的砸在地上。

打开房门,他一个箭步就冲到屋外,伴着皎洁的月光,在后院里轻飘飘的跑动起来。

快了!果然快了!!

虽然还没有达到飞起来的境界,但这一天内就有如此变化,张十二完全可以展望得到在未来的日子里,飞檐走壁再也不是梦!

第三十章 张氏算术法

试验完自己的身手,张十二满意的往回走。

陈巧兮的房间里还亮着橘黄色的烛光,因为太晚的缘故,窗子已经关上了,但是那清瘦但却饱满的身影映在窗棂上,被烛光拉的很长很长。

张十二不用看也知道,此刻那道身影面前肯定还放着一本厚厚的账本,不禁有些气笑了:

这个傻女人,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吧?

你的青春年华还有几年,就不怕把自己给熬老了么?

张十二本想直接回屋的,但是想了想在这陆家,貌似只有这个女人对自己不错,陆馥婧欺负自己的时候还出言批评——虽然不怎么管用,但人家起码心里是照顾他的呀!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还之!

这么想着,张十二走了过去,抬手“啪啪啪”的敲起了门——“啪啪啪”响的貌似有点污,但也木有办法,是真的“啪啪啪”的响了呀!

窗前的身影一怔,柔媚的开口道:“谁呀?”

身体一酥,差点跪在那……这个女人的声音简直太媚了也,赶紧整理了一下,开口说道:“陈小姐,是我。”

陈巧兮自然听出来这声音是谁的了,只是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他为何要来敲自己的门?

或许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一张脸又红了起来,但还是不自觉的走过去打开了门。

“张公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身体却是倚在门旁,慵懒的伸了伸腰,反正那意思就是——有话就说,想进来?没门!

但张十二却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心里反而“咯噔”一声:她这挺胸扭腰的,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额,那我是进去呢进去呢还是进去呢?

“我看亥时都快过了,陈小姐还在秉烛夜读,莫非,还是在算那账本不成?”

“哎,多谢张公子费心。小女子资质平庸,本该白天完成的工作,每次都要拖到很晚才能完成,倒是让张公子看了笑话。”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把别人的一番好心给想歪了,不免有些羞涩尴尬,好在张十二不知道她原来所想,不然她得羞死了。

“陈小姐,可否让在下进屋看看你那账本?或许我有办法让陈小姐的算术速度快个几倍呢!”

张十二这可不是吹牛,其他的不说,就光把汉字一到九换成阿拉伯数字这一点,估计就能大大的提高这个时代的算术时间,更何况他还精通加减乘除这种高级运算——别笑,加减乘除放在这个时代,确实很高级的,好不好?

陈巧兮撇了撇嘴,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说自己资质平庸那不过是谦虚好不啦?你以为我算术真的慢?我比那些账房先生都快多了好不啦?

你诗是写的比我好,可是这算术未必有我好!

而且还说能让自己的算术速度快上几倍,你也太能吹了吧!

由此可见,对于张十二说的话,陈巧兮是不信服的。

可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挪了一下,让出门口的位置,然后妩媚的说道:“那就劳烦张公子了!”

张十二听着这让人麻酥的嗓音,闻着淡淡的香气,心里又是一荡,整个人滑了进去。

陈巧兮做贼心虚般朝看了看门外,除了月光映射下来的斑驳树影,别无他物,咬了咬嘴唇,然后把门关住了。

…………

漫漫长夜,星星烛火,艾香袅袅,孤男寡女,难免不让人心神荡漾。

张十二掐了一把大腿,暗暗的提醒自己:记住你是来干嘛的!

然后坐在桌前,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开始翻看起账本来。

别说,猛的一看这账本还真是没什么头绪,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看的时候容易头昏脑涨,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看进去的。

皱着眉翻着,张十二下意识的咬着毛笔的另一端——这是张十二原来上学的时候养成的坏习惯,一拿笔就想咬着,没想到换了一个时代还是如此。

不过别说,大家族就是大家族,连这笔头都香香的,甜甜的,这味道,比他原来咬过的那些要好多了!

而陈巧兮看着眼前的一幕,张着嘴楞在了当场,指着张十二,木木的说道:“你你你…………”

你怎么能咬我的笔头呀!那可是我平时咬的!

是的,陈巧兮也有一个跟张十二一样的坏毛病,那就是也喜欢咬笔头。

“嗯?怎么了,陈小姐?”

“啊……没,没什么……张公子,这笔用的还习惯吗?要不我给你换一支?”

“不用麻烦了,这笔挺好用的,而且笔头还甜甜的香香的,特别好!”

陈巧兮捂着嘴没再说话。

这样是不是算间接……喔~好羞人!一张脸再一次的红成了苹果。

张十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无语的看着陈巧兮,你这脸红的也太快太频了吧?难道你是苹果精变得?

…………

看了一会儿,张十二就整理出头绪来。

这个账本就是因为全汉字的缘故,显得比较乱,但实际上他的难度对一个小学生都造不成困难。

加减乘除嘛!我大天朝的小学生们连王者农药跟吃鸡都能驾驭的轻车熟路,这点东西,木问题啦~~

既然理清了头绪,张十二快速的把上面的汉字转换成简单的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的算术符号,三下五除二,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全部搞定!

跟账本上的数对了一下,发现上面的数据大多是正确的,只有两处少加了几个数,所以算错了。

张十二当即把这结果跟陈巧兮说了,陈巧兮然后自己又算了那两处错误,最后的答案竟然跟张十二的一模一样,再看向张十二的眼神那就不再是怀疑,而是震撼和崇拜!

他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把她需要好多天才能完成的东西,给算完了?

果然是比她的算法快啊,而且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个男人,还真是能给自己惊喜呢!

盯着纸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数字符号,陈巧兮不禁好奇的问道:“张公子,这些是什么?”

“数字和算术符号。”

数字?算术符号?

可陈巧兮长了那么大,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这种方法叫什么?”

“张氏算术法!”

想了一会儿,张十二开口道。

(你们是想看诗词打脸呢,还是武器打脸,还是武功打脸呢?虽然张十二都会——可是我想看到你们的评论啊,不然单机好难受呀!)

第三十一章 双杀,又见双杀!

张十二最后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睡的觉——这好像是一句废话……

话说陈巧兮见到这种奇怪的、同时又特别实用的算术方法,那心情可想而知,恨不得张十二马上教他。

张十二有些扭捏的说道:“陈小姐,今天好像不是很早了呢,咱们两个现在这样——传出去,总归是不太好的吧?”

“哦,也对,那就改天吧!”

张十二略有失望的退了出来,还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嘴,嘟囔着: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陈巧兮远远的瞥见,捂嘴一笑,关上了门……

…………

第二天张十二刻意起晚了些,在前厅外面又转悠了一会儿,直等到陆馥婧吃完饭从屋里走出来,他这才进去。

打不过但总躲得起吧?

陆馥婧出来的时候正碰到张十二站在外面往屋里瞅,掐腰问道:“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嘛呢?为什么不进去吃饭?”

我傻啊我进去?你才鬼鬼祟祟呢,你全家都鬼鬼祟祟!

不过这话张十二也就只敢想想,他可不敢说出来。

“回大小姐,小生看今天天气不错,不免多看了几眼。现在看也看完了,正准备进屋吃饭呢,告辞!”

说完拔腿就往屋里走去。

陆馥婧哼了一声,撇撇嘴说了一句“孬种”,大步走开。

…………

张十二觉得自己的计策不错,少了陆馥婧那个大魔女,饭都多吃了两碗呢!

来到讲堂,神清气爽,一个个孩童们都眼巴巴的看着他进来,手里还放着翻开的课本,很用功的样子。

张十二对自己的教育成果感到满意,拍了拍手,说道:“今天上午就先不学习了,咱们接着昨天的故事继续讲吧!”

“哇!先生万岁!”

不知道哪个孩子带头,然后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张十二吓的冷汗都出来了,赶紧制止了他们。

在21世纪,“万岁”这个词在庆祝的时候可以随便用,但是在这个时代——我的妈呀,容易掉脑袋的好不好?

要不是知道这些孩子年龄尚小,还不了解“万岁”这个词的含义,张十二保不齐会认为这是有人方他。

陆云尔也很高兴,终于不用学习就可以听故事了,要是每天都这样该多好!

“话说那郭靖跟黄蓉到了桃花岛之后……”

…………

讲故事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孩子们还意犹未尽呢,张十二就停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时辰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了,走,咱们吃饭去!”

孩子们虽然想听故事,但是对他们来说填饱肚子也很重要,喊着“吃饭去喽”,跑的比张十二那叫一个快!

陆云尔没有着急,刻意的跟在张十二身后。

在他现在看来,这个年轻先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不仅懂诗词,还会讲那么精彩的故事,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还很聪明,起码他知道正面打不过姐姐之后——就选择避而不见,嗯,这点还是很值得他学习的。

但这都不是陆云尔跟着张十二的最主要原因,之所以跟着他,是因为陆云尔发现跟他比起来,姐姐好像更讨厌他一些,只要跟他在一起,姐姐第一个发火的目标好像就不是自己了。

嗯,这个先生,真好!

张十二早就发现这小子跟在自己后面了,还以为他早就臣服在自己的王霸之气下,心里不免得意。

刚到前厅,张十二就停住了,然后转身就想往回走。

“站住!你跑什么跑?”

见到你不跑才怪呢!

“哦,原来是陆大小姐呀,刚才小生没有注意,失礼失礼。”

张十二双手作了个揖,“恍然大悟”道,但身体却是杵在那,没有前进一步的样子。

“问你跑什么呢!”

“哦,大小姐,是这样的,小生刚想起来,我那课本落在讲堂里了,想着中午回去还要备下课呢,所以才着急去拿。”

张十二出口成谎,从不脸红的本事还是值得大家学习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还真是辛苦了,这么费心,我还要代家父谢谢你才对。”

陆馥婧眯着眼睛,笑的很甜。

“哎——不必不必,这都是小生的分内之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张十二摆了摆手,一脸的大义凛然。

“大小姐,那我就回去拿了?”

“好的——云尔,去帮你先生把课本送过来。”

“好嘞——”

“这——”

张十二话都没说完,陆云尔这小子就跑没影了,心里暗骂一声叛徒,有些忧桑。

哼哼,想溜?没门!陆馥婧心里冷笑。

“听说这两天讲堂里的孩子们都很乖,连云尔回房间都知道预习功课了,你很有能耐嘛。”

“陆公子天资聪慧,小生不过是引导罢了……”

“小姨说你懂一种张氏算术法,只用了一刻钟就把账帮她对完了,小姨今天可是夸了你一天呢。”

“是陈小姐谬赞了……”

张十二擦了一下头上的汗,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陆馥婧一直都在夸他,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总感觉怕怕的。

这个时候陆馥婧已经走了过来,跟张十二只有一步之遥,缓声道:“你白天都在讲堂,那是什么时候去帮小姨对的帐呢?嗯?”

“这个……”

张十二瞬间纠集了十万个高速运转的脑细胞,在想到底要编一个什么理由才能蒙混过关呢……

结果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只感觉小腿又是一疼,然后再一次的跪在了地上,朝着陆馥婧的方向……

时隔一天,虽然故事景地发生了变化,人物却没变,场地也没变,在前院里,张十二又被双杀了!

我就知道这样,我就知道这样!

张十二在心底一顿呐喊,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告诉你,以后如果再敢晚上去小姨的闺房,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扔下这句话,陆馥婧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她也很奇怪,这坏人明明有些才,能把陆云尔这个捣蛋鬼收拾的服服帖帖,还帮了小姨的大忙,按道理说,对他不应该这么坏的才对。

可是,为什么看到他却总是厌厌的呢?心里总有一种声音,那就是:

打他!

(各位大哥为何如此傲娇,就是不给来个评论呢?忧桑。。。难道你们心里就没有一种声音吗——评他!)

第三十二章 大姨夫来了

陆云尔再次回到前院的时候,正看到张十二跪在地上,陆馥婧远去的一幕。

“先生,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连续两天都给姐姐下跪的人,好厉害!”

“滚!”

张十二一脸的阴郁,从地上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

途径陈巧兮的厢房,她依旧坐在打开的窗子前,只不过今天的陈巧兮没有皱眉低头看账本,而是一脸恬然的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十二突然出现在视线里之后,陈巧兮马上回过神来,开心的站了起来:“张公子,等你好久了!”

张十二想咧嘴笑笑,嘴一咧,差点没哭出来,也不答话,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厢房里。

嗯?怎么回事?

陈巧兮已经想了一天,越想越兴奋,如果学会那张氏算术法,以后哪还用的着这么辛苦?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了,陈巧兮却有点纳闷了,怎么就走了呢?而且那眼神好像还有点委屈——对的,就是委屈!

越想越不明白,陈巧兮推门走了出来,来到张十二房前,开始敲门:“张公子,你在吗?”

唉,我是真的好想不在呀!可是刚才她已经看到自己回来了,说不在也太假了。

“陈小姐有什么事吗?”

张十二坐在床上,摸着伤腿,并没有起身。

嗯?连门都不开?

陈巧兮是真的有点懵。

“张公子,你不舒服吗?”

“啊——是呀,今天不太方便,大姨夫来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陈小姐。”

不方便?大姨夫?

这张公子,说话总是那么奇怪。

不过他既然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陈巧兮也不好再强求,说了一句“那张公子好好休息,小女子改天再来叨扰”之后,悻悻而去。

…………

屋内,张十二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开门。

陆馥婧刚“教育”了他一顿,告诫他晚上不要去陈巧兮房间,以那女人如此泼辣的性格,现在保不齐在什么地方猫着呢。

若是在这个风口浪尖自己还执意顶风作案的话,被抓个现行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摸着伤腿,虽然悲愤,可是真的不敢了。

那个女人,惹不起呀!

而在另一侧的厢房里,陆馥婧贴在窗边听着屋外的动静,听到陈巧兮敲门未果,独自回去之后,心里不无得意:算你识相!

张十二来陆家这几天,除了上课也没什么时间闲逛,他只知道自己左边住着陈巧兮,却不知道陆馥婧就在他右边住着。

这一左一右两个美人,不知道张十二知道了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

之后的几天过的比较平淡,每天按时上下课,高兴了给陆云尔他们多讲点故事,不高兴就让他们多背点诗词。

吃饭的时候依旧磨磨蹭蹭,能多晚就多晚,完美的错开了陆馥婧跟陈巧兮,这让满怀希望的陈巧兮在心里对他好一阵埋怨。

自从上次一别,唐三绝再也没有出现过,张十二还在纳闷自己这是不是拜了个假的师父?怎么丢下两本书就跑路了呢?

这是让我走自学成才的路子?

不过漫漫长夜,又不能再去找陈巧兮,张十二也只好用那本轻功秘籍来消遣时间了,还别说,这么几天练下来,他已经能够踏着空气连走几步了,虽然距离飞起来还很遥远,不过却是有奔头了。

努力吧,骚年!

…………

这天终于迎来了当先生的第一次休假,张十二难得的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睡得正香,身穿白裙的秦雨桐在前方朝他挥手,张十二激动的跑过去,却发现那张清冷的脸被陈巧兮妩媚的脸代替了,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呢,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看了看斗志昂扬的小兄弟,一阵惭愧,同时又有点气愤。

“谁啊?”

“先生,是我!快开门呀!”

陆云尔在门外开心的喊道。

原来他是最喜欢休假的,这样就可以玩了,可是现在他却不想休假,因为休假就听不到故事了。

所以他最后决定还是来找张十二,让他给自己开个小灶,单独讲故事。

春梦被人打断,一脸欲求不满的张十二打开门,面露不善:“大早上的你不睡觉,跑这来干嘛?”

“先生,不早了,辰时都要过了呢。”

“今天不是休假吗?先生平时天天给你们上课多辛苦!好不容易等到休假,不得多补充一下睡眠吗?”

额,你辛苦?

此刻出现在陆云尔脑子里的全都是张十二在讲堂里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画面,原来趴着睡觉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受教了!

开门让陆云尔进来,张十二穿好衣服,在那里边洗漱边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听老师讲故事的。”

“可是今天休假啊?”

“所以我才过来的呀!”

吗的,跟这个小孩沟通不了,想了想又问道:“你原来休假的时候都干嘛啊?”

“最早的时候都是出去玩的,后来把先生的马车弄到坑里之后,我就不敢出去了。”

呵,想象着那老先生从坑里爬出来的样子,张十二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什么不敢出去了呢?”

“因为我怕——姐姐打人。”

“…………”

又是陆馥婧,这个可怕的女人!

不过张十二听到“出去玩”的时候已经有些蠢蠢欲动,是啊,他穿越过来之后,还没有好好的在街上逛一逛呢。

这是个好主意!

“今天休假,故事是不能讲的,不然你现在听了,明天给别人讲的时候,你能觉得有意思?”

陆云尔听了听,好像是这么个理。

可是不听故事,干嘛去呢?总不能跟那群小屁孩去玩吧?

“咱俩去梁州城里逛逛吧!”

张十二提议道。

陆云尔听了,眼神一亮,刚要说好,可是突然想到姐姐打人的可怕模样,脑袋一缩道:“可是,姐姐不让我出去了呀!”

“你姐姐今天在家吗?”

“不在,她去酒楼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一般都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回来。”

“那咱们就下午提前回来,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知道?”

就这样,两个在陆馥婧身上遭遇过同样对待的男人形成了统一战线,携手走出了陆府。

第三十三章 带着学生上青楼

穿越来大唐的这些天,今天算是张十二真正意义上的外出闲逛,总觉得每一件事都很新奇,东看看,西摸摸,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貌似陆云尔对这些路边摊的东西不怎么有兴趣,跟在张十二后面,看着这个土包子在那里大惊小怪,只感觉好丢人。

因为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逛了一会儿,两人就都饿了,张十二本想找个路边摊随便吃点,就见陆云尔指着前面的一家酒楼道:“那是陆家的酒楼,咱们去那里吃,不用花钱的。”

“你不是说你姐姐就在酒楼里吗?还敢去?”

看着张十二那满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陆云尔得意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这梁州城里,我陆家有大大小小五座酒楼,姐姐平时都在最大的那家,这一家自然安全的。”

张十二“哦”了一声,原来这陆家酒楼都有了总店分店之分,陆馥婧估计长年坐镇总店,这小分店她基本是不来的。

进了酒楼,那掌柜的看到陆云尔,屁颠屁颠的就从柜台里跑出来了,看来这陆公子的名号还是值些钱的。

陆云尔点了四个肉菜,菜上的很快,量也很足,张十二夹了一块酱牛肉放在嘴里一嚼,直呼“好吃”。

迫于陆馥婧的威慑,陆云尔是怎么都不敢喝酒的,但是张十二不怕,所以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不过这酒的味道寡淡的要命,跟他曾经喝过的白酒比起来差太远了。

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张十二又想起早上做的那个美妙的梦来,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发春了。

原来在秦家有秦雨桐这么个美人,来陆家又有陈巧兮,虽然摸不着碰不到,但是每天看看也是极好的。

可恶的陆馥婧,因为她,张十二都有几天没有跟陈巧兮见过了——准确的说,是不敢见。

想想陈巧兮那勾人的模样,心里痒的厉害,眼珠一转,低声问了出来:“小少爷,你知道这梁州城里有什么地方是男人都想去的吗?”

“男人都想去的地方?”

“你懂的!”

张十二给陆云尔一个只有男人才懂的眼神,只可惜,天真无邪的好孩子陆云尔没有看懂。

“我不懂!”

“…………”

“就是平时大家无聊,出来找姑娘……听个小曲的地方……”

“先生说的是青楼呀?那我还是知道的!梁州城最有名的醉春楼就在前面的拐角处。”

张十二心头一喜,同时不怀好意往陆云尔的胯下一撇,说道:“原来小少爷平时也好这口呀?啧啧,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小的年纪,行吗?”

“嗯?什么行吗?”

陆云尔的反应——有点像个初哥哎,那他怎么……

“你不是经常逛窑子吗?”

“先生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说话竟也如此粗鄙不堪!那青楼里的姑娘都是有些才学的,虽然有时也会委身于人,但基本都会从一而终,哪里像那些窑姐一般,左右都是为了银子!”

好嘛,听这个意思,在这个时代,青楼跟窑子还不一样?

于是张十二不耻下问道:“莫非这青楼跟窑子还是两个地方?”

陆云尔非常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亏先生还是个读书人!那窑子都是些下流胚子去的,青楼才是我们这些读书人该去的地方!”

尼玛,你也算个读书人?

都是凭能力赚钱,这青楼有什么比窑子高尚的地方?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来,说出来陆云尔肯定也接受不了这等新颖的观念。

“那看来小少爷也是青楼的常客了?”

听到这句话,陆云尔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我也只听说过青楼里的事情,可从未去过。姐姐说那里面都是些不正经的女子,所以不让我去。”

“你姐姐没读过多少书,所以读书人的事——她怎么会懂?”

“嗯,那次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然后呢?”

“然后——如果不是小姨拦着,第三天我可能都下不了床……”

“…………”

张十二在心里为他默哀了一分钟,同时不忘怂恿道:“咱们吃完了饭,就去青楼看看吧!”

“额……不是说了姐姐不让去的吗?”

“你姐还不让你出府呢,你不也出来了?”

“那不一样啊……”

“怎么个不一样法?反正发现出府也是挨一顿打,去青楼也是一顿打,你说横竖都是一顿打,为什么不把出府跟去青楼两件事都做了?这一顿打——挨的不是很赚吗?”

“…………”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为什么陆云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看着陆云尔还在那里犹豫着,张十二又添了一把火道:“放心吧,没人知道咱们两个出来,更不会知道咱们去青楼。退一步说,你姐姐万一知道了,不是还有我吗?我就说带你出来寻找写诗灵感了,这她还能不让?”

陆云尔突然就释然了,就因为那句“不是还有我”给了他信心:对啊,他怕个什么,只要先生在身边,出了事姐姐肯定先揍他,哪里顾得上自己?

真应了一句——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怕个球?

…………

从陆家酒楼出来,陆云尔领着张十二顺着眼前的街道一直走,来到街道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张十二抬头,只见眼前凛立着一座色彩斑斓的精致楼阁,有三层多高,整个建筑外层都涂着朱红色的漆料,外围挂着彩旗和灯笼,随着风在空中飘摇。

整座阁楼给人的感觉就是光鲜明亮,富丽堂皇,还没走近,便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管弦之声,还有男人们的欢笑议论声,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这春楼里为何没有姑娘们的娇笑声传来呢?

看来,这就是那醉春楼了。

人生已经经历了两个时代的张十二,却是第一次来到风月场所,心情难免激动。

抬脚走了进去,发现大厅里坐了不少人,都背对着他们,只在中间留出了一条过道,所有人都看向二楼。

在二楼的空中平台上,一条粉红色的珠帘挂在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婀娜苗条的身影坐在帘后,面前抱着一把古筝,手指轻轻的拨动着。

而他之前在门外听到的管弦之声,就是这古筝发出来的。

第三十四章 挂羊头卖狗肉

醉春楼里面的场景跟张十二原来在电视上看过的以及自己幻想的都不一样。

不都是老鸨子在门口迎客,一群姑娘欢声笑语的投怀送抱来着吗?

可现在,举目望去,整个大厅里就没有一个女人,清一色的都是些汉子,唯一一个女人还躲在珠帘之后,根本看不到!

有点失望啊!

这时,古筝声突然消失了,然后珠帘后的女人开始唱了起来,那声音柔糯而又缠绵,似初春时密密麻麻纠缠错乱的细雨,又像是山泉瀑布般爆裂开来,铺满了每个角落。

“相逢只恨相离苦,愁厮守不能天长地久。

知己红颜情似海,意如山,

奈何日日不得见

人去留空楼,月下自徘徊,

清涟似镜独影瘦。

重逢未已离愁续,忆合欢寻觅点点滴滴。

惆怅烦味纫如丝,剪不断,

怎能时时不思念

人去情却留,秋风始拂掠,

枫叶如舞未饮醉。

只感长亭千里遥,叹赴京并非咫尺之距。

斜阳残照青山路,疏林道,

曾否刻刻忆故里

人去倚凭栏,

玉醅独斟酌,

明眸噙泪月如钩。”

一曲唱罢,整栋楼里清净异常,仿佛都笼罩在了那女子萦绕出来的忧伤气氛里,久久都未曾回味过来。

再看台下的这些才子书生,全都呆呆的看着珠帘后的俏丽身影,定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而那珠帘后的美人或许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媚眼含笑,隔着薄薄的珠帘扫视着台下的众人,对自己的魅力非常满意。

直到她看到台下有个俊俏少年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别人都在那痴迷着的时候,他却在东瞧西看,没有一点陶醉的模样,倒是显得——贼眉鼠眼的样子多些。

林梓墨有些好奇,这是哪家公子,为何从未见过呢?而且对自己还视若不见,难道是想用那欲擒故纵的把戏?

幼稚。

林梓墨撇了撇嘴,心里想着。

…………

贼眉鼠眼的公子自然是初入青楼的张十二了。

张十二对这家叫醉春楼的青楼很不满意,尼玛一个青楼连个女人的影子都见不到,就弄了个唱曲的放在这,开演唱会吗?

真是糊弄消费者!

你也就是欺负这里的人不懂法,你要在我们那个时代,我非去消费者协会告你!挂羊头卖狗肉,啊我呸!

对于刚才那女子唱的曲,张十二真的没有觉得有多好。

在词上来说,这也就是个一般的幽怨女子词,尤其是对于他这种背过唐诗宋词的人来说,这样的词完全没有杀伤力。

唯一的亮点可能要算那女子的嗓音,平静通透,为这首词增添了不少的凄凉韵味。

…………

这时候,一双纤纤玉手从珠帘里伸了出来,然后掀起帘子的一角,一道单薄却不失丰满的婀娜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台下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梓墨姑娘”,其他人马上跟着喊了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而张十二却是看着那张蒙着罗纱的脸蛋,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藏在帘子后面就不说了,你还戴个面具,你这是多怕别人看见你的脸啊?

丑八怪吗?

转头对着陆云尔说道:“这女人是不是特别丑啊?又是珠帘又是罗纱的,干脆别出来得了?”

陆云尔倒吸了一口凉气,非常诧异的看着他道:“你不认识林梓墨?”

“额……我为什么要认识?——就她吗?”说着指了指台上那蒙面姑娘。

竟然还有先生不知道的?稀奇稀奇!

陆云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说了起来:“这林梓墨林姑娘可是这醉春楼的头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这林姑娘的诗才,男子都多有不如。可惜了她只是一个清倌人,也不能参加诗会,不然这梁州第一才女的名号指不定是谁的呢!”

呵,真想不到,这女子还有这等本事,不过转念一想,好像陆云尔这小子答非所问啊!扯这么多也没说这女人到底是美是丑!

“那这林姑娘到底漂不漂亮?”

“应该是——漂亮的吧……”

“嗯?什么叫应该啊?漂亮就漂亮,不漂亮就不漂亮,哪里来的应该?”

“这林姑娘自来了醉春楼之后就一直是这副样子,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而且林姑娘有个规矩,那就是只唱曲,也作诗词,甚至有她看得上的好诗,林姑娘还会破例邀那人上楼一叙,只不过那罗纱嘛,还没有摘过,所以就没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这林姑娘曾经说过,这罗纱不是不可以揭,只是——”

“只是什么?”

张十二有点讨厌陆云尔了,这小子好的不学,偏偏学自己乱断章的毛病,这样不好!

“只是得有人的才学要比她高,让她心服口服,她不光会揭罗纱,而且会嫁给那个人!”

额……

这怎么听的有点惊悚呢?

别人才学比你好,然后你才摘面具,还要强嫁给人家,如果你美若天仙还好——就怕那面具下面是一张令人惊悚的恐龙脸!

都说丑人多作怪,嗯,很有可能!

…………

在张十二还在心里吐槽着的时候,台上的林梓墨弯腿朝台下欠了欠身,开口说道:“小女子梓墨,这厢有礼了。”

哇,这声音!怎么跟刚才唱歌的时候不一样呢?刚才声音慵懒,柔糯并且清澈,而现在则是媚——对,就是媚的诱惑,说的人心里痒痒的!

陈巧兮的声音也很媚,但是跟她比起来,陈巧兮顶多算表面上的媚,而这个林梓墨则是媚到骨子里了,让人听了,麻酥酥的!

只一句话,就能把人的魂给勾走,原来张十二不信,现在信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认为自己之前的想法大错特错了,就凭这声音,就算配一张丑脸,晚上灯一关,光这声音,哦,想想就受不了。

尤其是用这声音来叫——额,不能再想了,就算张十二受得了,小兄弟也受不了啊!

(小兄弟受得了,书迷大大们也受不了啊,书迷大大们受得了——这本书也受不了啊,封的不要不要的!)

第三十五章 争风吃醋

果然,此话一出,台下的书生才子们扛不住了。

开始有钱的砸钱,没钱的砸诗,通通一阵乱砸了!

“王公子赠梓墨姑娘三百两白银!”

“郭公子赠梓墨姑娘五百两白银!”

“王公子再赠梓墨姑娘三百两白银!”

“郭公子再赠梓墨姑娘一百零一两白银!”

“王公子又赠梓墨姑娘二两白银!”

“郭公子也赠梓墨姑娘二两白银!”

就这样,在台上台下一群人的目瞪口呆当中,好好的赠礼物环节硬生生的被人给搞成了拍卖会!

还尼玛是恶意拍卖会!

要不是林梓墨最后出面调停,也不知道这两人最后会拍出——赠出多少银两来!

好熟悉的公鸭嗓!

张十二寻声望去,果然发现了一个熟人。

王八——不对,是王霸公子就坐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正一脸怒气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怪不得能一掷千金,王公子啥都缺,可就是不缺钱呐!

张十二突然想到那天为啥不答应他的二百两呢?

哎,忧桑!

再看王霸对面的——自然是刚才跟他喊价的男人,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哉的看着王霸,那挑衅的小眼神,分明在说:你来咬我呀?

想到王霸知府公子的身份,那人还敢跟他公然对抗,张十二不禁肃然起敬:兄dei,你是在用生命表演啊!是条汉子!

“梓墨多谢两位公子的抬爱,真让小女子受宠若惊了……”

说着施施然给两人鞠了一躬,又继续道:“不过两位公子也是醉春楼的常客,自然知道梓墨的性子跟规矩,所以还是要多谢两位公子的银子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银子我收了,但不会给你们面子,若是想让我给你们面子,那就写诗吧!

两个人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开心的不得了,好像林梓墨收了他们的银子是给了他们多大的面子一样,都在那乐呵呵的傻笑。

“梓墨姑娘说笑了,在下哪能不知道规矩?今天郭某正好准备了一首好诗,想要姑娘给品鉴一番的。”

“姓郭的,你还要不要脸?就你还写诗?字你都认不全!”

“王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妙手偶得,妙手偶得,懂吗?郭某虽然不才,写不出来但总能念出来,让别人帮我写在纸上呀!”

“你!呵呵,梓墨姑娘看看,此人这是端的不要脸,明明就是请人来帮忙写诗,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我就敢直说我是请人来写的,又如何?”

王霸说完,满脸的正义之色。

张十二却是被这两位兄弟的表演给惊住了,找枪手都这么明目张胆,人才呀!

再看这打嘴架的两人,张十二竟然觉得这两人怎么很像啊?

同样的肥头大耳,同样的不要脸,又同样的——胸无点墨,只不过那姓郭的男子在智商上要完全碾压王霸,从始至终,都压了王霸一头。

明知是知府的儿子还敢这么挤兑,这个人有点意思,于是转身小声问道:“那王霸对面的公子是何人?”

“那是梁州守将郭靖的儿子,郭连城。”

哦~怪不得了。

这俩人,一个老子是梁州最大的文官,一个老子是梁州最大的武官,怪不得不对付而且谁也不怕谁呢,这怕是梁州城里两个最大的太子党了!

“两位公子莫要吵了,梓墨已经有好久没有听到过心仪的诗词了。两位公子若是有好诗词,今天不妨写出来,如果梓墨满意的话,倒是不介意邀请公子去楼上一叙呢。”

“嗷~~”

台下的书生们一片唏嘘,都在等着两人出手,看今天到底是谁可以赢得梓墨姑娘的邀请。

“既然如此,那就让郭某先来吧,省的王公子还没有想好写什么,哈哈哈……”

王霸一脸阴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郭连城,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正如王霸说的一样,郭连城出生在练武世家,本身又是个纨绔子弟,哪里会写诗?

但是他前段时间外出,遇到了个什么才子,觉得不错,带在自己身边做了先生,也提高下自己的逼格,这不就用上了么!

“我来念,让我家下人帮我记下来吧!”

“咳咳,第一句嘛,鸟鸟……停停……身——”

“颀长!”

“哦哦,对对,就是颀长!脑子里的东西太多,记杂了,大家见笑,见笑哈!”

这郭连城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好,这种情况下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跟大家解释,果然是个人才。

“鹅……挪多……自……那什么来着?”

“俏模样!”

“哦哦,对,俏模样!哈哈,见笑见笑!”

林梓墨也真是服了这些公子哥,遂笑着开口道:“梓墨觉得郭公子肯定把这首诗告诉你家先生了吧?要不郭公子也不用念了,直接让他写出来吧?”

“哎呦,知我者还是梓墨姑娘呀!这诗背——想起来这么难,我早就告诉过先生了!”

那先生得令,扶袖挥笔,一蹴而就,一首七言绝句跃然于纸上,郭连城笑着就拿起来给林梓墨送过去了。

“还请梓墨姑娘评鉴!”

林梓墨接过来,看了看纸上的字,看来那位公子还是有些才学的,起码这字写的很周正,再看向这诗,出口念了出来:

“袅袅婷婷身颀长,

婀娜多姿俏模样。

长发飘飘又荡荡,

浅笑低语世无双。”

“噗嗤”一笑,这诗写的,还真是通俗易懂呢。

“郭公子高才,只是小女子蒲柳之姿,实在当不起公子的赞誉。但还是要谢谢公子,受梓墨一拜。”

以郭连城的智商,当然没有领会林梓墨的意思,还以为自己的诗已经赢得林梓墨的芳心了呢,在那“嘿嘿”傻笑,一副已经胜出的姿态。

张十二看着这傻小子,心里不无可怜,这尼玛找个枪手还找这种水平的,脑子呢?

看看做的那诗,打油诗啊!

张十二到现在已经有点怀疑自己穿越来的这个时代,不会所有才子的水平都这样吧?那也太没挑战性了吧?

他脑子里可都是些传世的神作啊!以后若是用他们来打脸这些“才子”,估计那些先人的棺材盖都压不住了!

(感谢各位的支持,因为需要铺垫,所以故事前面略显平淡,后面一波又一波的高潮马上到来,大家拭目以待吧!)

第三十六章 公鸭嗓VS剽窃贼

郭连城理解不了林梓墨的意思,王霸就能理解?

不存在的!

这家伙也以为林梓墨在夸奖郭连城呢,早就等不及了,冷哼一声,说道:“宋公子,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诗!”

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书生从后面走了出来,站在了前面。

怎么是他?

张十二自然认识这人,这人可是得到过他最高评价的宋公子,当时一首藏头诗技惊四座,如果不是他在场,这宋公子估计就一鸣冲天了!

只是没想到几天不见,他竟然跟着王霸混上了,手里摇着着折扇,逼格还给他装起来了,看着像那么回事一样。

宋公子这几天的经历跟坐过山车一样,浑浑噩噩的从陆府出来,没想到却因祸得福成了知府公子的幕僚,顿时感觉人生寂寞如雪,好不得意。

只见宋公子拍着折扇,摇头晃脑,端的一副文人骚客的模样,开口吟道:

“梓潼眷属何年别,

墨池飞出北溟鱼。

之官便是还乡路,

美人帐下犹歌舞。

天明又作人间别,

下沉秋火门前雪。

无端寂寂春山路,

双飞鹧鸪春影斜。”

好嘛,这宋公子,好像跟藏头诗干上了,这不,又是一首藏头诗!

林梓墨毕竟多才,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这首诗的特别之处了,笑着说道:“这位宋公子倒是高才,藏头诗信手拈来。小女子听说前几天有位宋公子在陆府之内,片刻之间就作了一首藏头诗,莫非就是宋公子你了?”

那宋公子一脸得意,拱拱手道:“正是在下!”

因为前几天发生在陆府的事情早就被说书先生改编成故事,广在民间流传了,而台下的众人基本也都听过陆府招书童的故事,虽然宋公子只是其中一个配角,但是在没有男一号的情况下,男二号自然备受关注。

尤其是现在作的这首藏头诗,比起在陆府作的那首可是押韵对仗了太多,不由引得下面一阵喝彩。

王霸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想着今天能上林梓墨小楼的人是他了,一张脸乐的像朵花。

唯一遗憾的是,那姓张的小子不在这,不然可得好好打击一下他。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王霸也不相信“所爱隔山海”那首诗是张十二自己写的,如果他有这等诗才,以秦雨桐惜才的性格,怎么会放他离开秦府?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小子在秦家的时候偷偷见过秦雨桐写诗,然后剽窃出来据为己有——嗯,一定是这样的。

剽窃贼,别让我看到你!

…………

这种藏头诗——张十二自然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心想也没啥意思了,于是准备离开。

说实话,肚子里装着各种惊世之作,张十二自然是特别想干扮猪吃老虎的打脸戏份,可是打脸这些人?

张十二是真的下不去手啊!

这些人的水平也忒次了,完全木有兴趣呀……

他来春楼里是想寻点乐子的,就算不能亲自上阵,起码过过眼瘾总是可以的吧?

可来这里见到的唯一一个女人还尼玛穿的那么多,连脸都看不到,那还玩个鸡啊?

唉,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点也不假!

张十二跟陆云尔两人转过身来,抬脚就准备离开醉春楼。

因为所有人都在称赞着“好诗好诗”,因此两个人的突然离开显得有点突兀。

宋公子转头看了一眼,哎,有点眼熟。

王霸也转头看了一眼,哎,确实眼熟!

“是他!”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但是心情却是截然相反。

宋公子最满意的一首藏头诗最后败给张十二,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心服口服的,毕竟张十二的诗确实比他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且潜意识里,他对张十二还是有些恐惧的。

而王霸看到张十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心想真是天助我也,你个剽窃贼,今天落在小爷手里,非要让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

呸,还年度风云人物?今天非让你成为年度悲惨人物!

…………

“站住!”

听到王霸那熟悉的公鸭嗓音从身后传来,张十二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外走。

“把他给我拦住!”

张十二还是停了下来,因为门口已经被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挡住了,面色不善的看着他,那意思好像他敢再往前走一步,就要动手一样。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张十二停了下来。

陆云尔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知府公子的人好像对先生不怀好意,有点害怕,拉着张十二的手都哆嗦了起来。

张十二拍了拍他的手,给他一个“别紧张”的眼神,这才好了许多。

转过头来,张十二的表情瞬间一变,满脸堆笑道:“我说是哪家公子的声音这么好听呢,原来是王八公子呀,失敬失敬!”

说着双手作揖,一副虔诚的模样。

想笑但是不敢笑,众人的脸憋的通红。

“好听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

王霸的公鸭嗓在梁州城里可是出了名的难听,而且王霸本人也特别忌讳别人在他面前说嗓音的事,面前的少年敢公然这么调侃,还真是——年轻呀!

“呵呵,我说眼熟呢?这不就是秦家的休夫嘛,怎么,被人休了,这是要来醉春楼寻点乐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一个剽窃贼,也敢来这里舞文弄墨?哈哈哈……”

很尴尬,众人并没有配合王霸对张十二来一波嘲笑,整个大厅只有他一个人在笑——额,有点尴尬。

从来没有人因为张十二是个休夫就看轻他,因为在他们所听的故事里,就是这个休夫,在陆家大放异彩,力战群英!

连刚才那拉风异常的宋公子都是他的手下败将,看这样子,他跟知府公子好像还不太和睦,今天貌似是有好戏看了。

不过那剽窃贼是什么意思呢?

而台上的林梓墨听到王霸的话,一双摄魂的美眸盯着那台下的俊俏少年,联想到他之前对自己那般视若不见的眼神,好像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呢。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嗯,希望你今天也不要让人失望才好。

林梓墨看着台下,心里竟莫名的期待起来。

第三十七章 智障少年欢乐多

“这位当真是那张公子?”

“看他身后那少年,不就是陆家公子陆云尔吗?错不了的!”

众人或许不认识张十二,但陆云尔还是认识的,因此已经确认,这就是那秦家休夫、陆家书童无疑了。

“王公子,还不知道你说的剽窃贼是什么意思呢?”

林梓墨首先问出了这个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比较关心的问题来。

王霸对林梓墨如此“善解人意”的提问很是感激,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林梓墨真的倾心于自己了,不然怎能如此贴心?

“梓墨姑娘问的好!或许大家有所不知,这姓张的小子靠着一张嘴骗了个秦家赘婿,可是没过两天就被秦老爷识破休了!可恶的是,这小子胸无点墨,却偷看了秦姑娘的墨宝,在陆家招摇过市。大家说,这种人,称不称的上剽窃贼?”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之前在这梁州城里,确实没听过有张公子这号人物呀!”

“想那秦家老爷也是识才之人,若是这张公子真当的如此大才,秦老爷怎会割爱休夫呢?此事蹊跷,蹊跷呀!”

“要我说,以秦姑娘的诗才,作出那首“山海不可平”来不无可能,莫非,真如王公子所言,这张公子是剽窃了……”

“若是如此,那这等欺世盗名之辈,有何资格跟我等读书人为伍?恁的是污了我等的耳朵!”

霎时间,风云变幻。

张十二摇身一变,成了所有人口诛责罚的对象,好像他就是那偷了秦雨桐诗的剽窃贼一般。

…………

不过当事人张十二却毫不在意,心情并没有被周围的反应所影响。

他本来就是剽窃别人的诗,所以这剽窃贼嘛——他们说的好像没有错哎!

“王八——公子,听说你跟秦姑娘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可有此事否?”

嗯?

王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整懵了,这小子不会是怕了吧?想要讨好自己,然后好让自己放过他?

算你识相!

王霸的智商好像也就只能想到这了,大笑一声道:“这是自然,秦家跟我王家乃是世交,亲姑娘跟本公子嘛,呵呵……”

王霸故意淫笑两声,心想其他的意思嘛,自己领会吧!

“既然如此的话,那在下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既然王公子一心想跟秦姑娘喜结秦晋之好,对其他女子怕是看不上眼的,可为何今天又找人来醉春楼作诗,难道王公子已经厌倦了秦姑娘,反而是想做梓墨姑娘的入幕之宾了?”

张十二满脸好奇,一脸的人畜无害。

“这……”

王霸突然感觉到,这个问题好像不怎么好回答,呆在当场。

张十二看他吃瘪的模样,心里冷笑,小爷给你挖的坑,看你跳不跳!

这时,妩媚的女声再次响起。

“张公子说笑了,梓墨本就是个不登大雅之堂的青楼女子,哪里敢攀附王公子?王公子是醉春楼的常客,平日里多有欣赏小女子的才艺,不忍梓墨辛苦,所以才有心帮衬,哪里有做梓墨入幕之宾的想法?王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说着还对王霸眨了眨眼,有些俏皮。

“是极是极呀!知我者梓墨姑娘是也!”

王霸怎么也想不到,平时那么高冷的林梓墨,今天竟也会为自己说话,难道是霸气侧漏,拦都拦不住了?

以王霸的智商,能想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深层次的东西——还是不要难为他的好。

而林梓墨却是跟张十二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会心一笑。

…………

王霸傻,可不代表林梓墨也傻。

而且聪明如她,早就看出那个单论样子倒也老实、但笑容却坏坏的张公子,刚才问的话里,句句都是坑,可怜我们的王霸王公子,不仅没有发现,反而很愉快的跳了进去……

张十二刚才的话,从表面上看,在林梓墨跟秦雨桐之间,王霸今天势必要做个取舍,选了林梓墨,那就要放弃跟秦雨桐结亲的想法,而选择秦雨桐的话,以后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来示爱林梓墨了。

可真的如此吗?

不然!

就拿刚才来说,林梓墨的话虽然是帮王霸化解了尴尬,同时也把自己摘了出去,但结果呢?

林梓墨可听说那秦家才女秦雨桐对这个王霸不怎么感冒,尤其是休夫之后,更是闭门谢客,再也没有见过王霸,如果今天王霸在醉春楼里千金买笑的事情传出去,秦雨桐对这个纨绔子弟的态度——呵呵,估计更没戏了。

林梓墨再看向那台下的俊俏少年,心里更是好奇了,刚才他虽然帮了自己,可真的是为了帮自己吗?还是为了那个休了他的,秦姑娘?

想到这,林梓墨第一次对自己的长相不自信了,看着台下的少年,莫名其妙的,吃味起来。

…………

张十二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会传出去,那么骄傲的秦姑娘,肯定不会挑选这么混不吝的人为夫的吧?

小娘子,为夫为了你可操碎了心呀!

办完这件事,张十二觉得自己浑身轻松,再次转身要走。

其他人看着张十二,微微诧异:这个人,好生奇怪!

其他读书人,就算是真的剽窃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死都是不愿承认的;若是没有剽窃的话,被这么多人给乱扣了剽窃的帽子,不更应该暴跳如雷,舌战群雄然后据理力争吗?

读书人的名声,可比姓名还要重要呀!

可是他,就这么要走了?承认了?脸不红?心不跳?

这是一波什么操作?

张十二这次要走,王霸可没有想要阻拦。

因为现在的王霸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

今天对他来说可谓三喜临门,哪三喜呢?

第一喜,张十二被他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从此对他来说再没了威胁,不去理他也罢!

第二喜,林梓墨第一次帮他说话,还有什么比这更有面子的事呢?

第三喜嘛,也是他最看重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重申了对秦雨桐的态度,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把这件事传到秦雨桐的耳朵里,呵呵,为了她拒绝梓墨姑娘,相信到时候秦雨桐会被自己的忠心感动吧?

这就是王霸王公子此时的最真实想法,要么说,智障少年欢乐多呢!

第三十八章 大唐第一剽客

“张公子,这就要走了吗?”

“哦——宋公子难道还要留我吃饭吗?如果你坚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嘛!”

“额……”

哼哼,动嘴皮子,你们一起上都算是小爷欺负你们!就这么自信!

“张公子高才,小生还是信服的。小生自然也不信“所爱隔山海”这么美妙的诗句会是张公子剽窃而来,不如张公子就在这赋诗一首,也好去了张公子这剽窃的名头!”

哇,如果张十二的脑回路像王霸一样简单的话,那可真要被这宋公子的信任给感动哭了。

可他不是王霸,所以斜眼看着这宋公子,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这个人的良心大大的坏!

…………

宋公子名叫宋基正,家境贫寒,在诗词方面有些小才,尤其擅长写藏头诗。

宋基正本不是梁州人氏,只不过有个远亲在梁州,上次来的时候听说了陆家招书童的事情,所以才会留在梁州一试。

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哪知道杀出个张十二,让他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由此把张十二给记恨上了。

可是记恨归记恨,他并不敢挑衅张十二,能做出“山海不可平”这样诗的人,怎么是他能比的?因此只能把怨恨埋藏在心底,等待着哪天生根发芽。

今天他又作了一首藏头诗,比起前几天作的那首要好很多,觉得自己今天总算要扬眉吐气一次了,然后就看到了张十二——整颗心都悬在那。

为什么每次我写诗的时候你都在呢?

看着张十二,他心里生出了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挫败感。

可没想到王霸既然爆了如此猛料——那首诗竟然是他剽窃的!

开始的时候他本是不信的,可看到张十二连反驳都没有,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原来他真的是个剽窃贼!

心里一阵冷笑,此时不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

王霸的想法可没有那么复杂,宋基正说完这话,王霸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劳资都说了他是剽窃贼了,他也承认了,你还来帮他说话?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刚来的时候就见这姓宋的贼眉鼠眼,原来真的是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啊!

看王霸瞪着自己,马上就要发作,宋基正赶紧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王霸听完,眉开眼笑:要么怎么说还是读书人坏呢!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忒多了!

这西梁前段时间还一直攻打大唐,给他们送一批书生过去,分分钟就让他们亡国!

“宋公子说的不错,张十二如果你觉得自己冤枉,现在完全可以再作一首诗为自己洗脱冤屈嘛,大家说是不是?”

“…………”

众人有点跟不上王霸的节奏,咋说人剽窃的是你,让人反剽窃的怎么还是你?

演双簧的大家见过,可是一个人演双簧的,王公子还真是独一份!可算让人长见识了!

再看张十二面色平静,好像王霸说的事情跟他无关一样,摆了摆手,笑道:“不冤不冤。”

嘴长在你们身上,想说啥就说啥呗!

“…………”

众人吸了口凉气,怔怔的看着张十二,这人,也太清新脱俗了些吧?事关一个读书人的名声,比命都重要的好伐?

可他,怎么满不在乎的样子?这简直就是书生界的一股清流呀!

…………

张十二确实不在乎,他又不考功名,也不打算在读书人的圈里混,在乎这劳什子的名声干嘛,能吃还是能喝?

再说,你说剽窃就剽窃了好伐,我原来剽,现在剽,以后还要剽,而且剽的永远比你们写的好——我要做大唐第一嫖客,又如何?

额——是大唐第一剽客!

王霸还想再说几句羞辱羞辱张十二,可怜他肚子里那丁点墨水,张开嘴却发现下不去口——这尼玛人家都给脸不要脸了,这还怎么羞辱?

要么怎么说,人至贱则无敌呢,此刻的张十二,果真就是无敌般的存在。

“张公子,读书人哪能如此妄自菲薄?就算那首真的是你剽窃的——我相信张公子也是迫不得已,以那天张公子点评诗作之才,今天再作一首好诗又有何难?”

“对对对,作一首!”

王霸赶紧附和着宋基正说道,心想还是这读书人会说,而且——真是坏透了啊!

“那个……我看就不必了吧?”

张十二一阵扭捏。

“为何不必?”

“宋公子今天这首藏头诗作的已经是极好了,诗词嘛,总要分出个高下来的,若是我再作一首,伤了和气可怎么好?”

“哎,张公子这么说就不对了!天下读书人本就是一家,切磋交流之事多有发生。前些天张公子……剽一首诗,比在下好,今天作一首,不如在下,这不也很正常?”

嗯,嗯,嗯?这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呢?

张十二刚想回一句,就被人给打断了:“你这人怎么跟条疯狗一样?张公子都说不想写了,你怎么还一个劲的追着不放?要我说,就是你们这群读书人太虚伪了,什么切磋交流,呸,我看就是想踩着别人上位罢了!还假惺惺的说什么为了别人好,呸,让人作呕!”

郭连城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对张十二率先伸出了援助之手。

这不,郭公子一张口,竟是将所有读书人都骂了进去,在场的除了他跟王霸之外,哦,还有张十二,哪一个不是读书人?

可奈何郭连城有个守将公子的名头,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

最可怜的莫过于处于风口浪尖的宋基正,一张脸被骂的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半天才挤出一句来:“既然郭公子这么说,宋某无话可说!”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跟正要高[潮]的时候突然被打断了一般,那个郁闷!

其他人能忍,王霸当然不能忍:“姓郭的,读书人的事,岂是你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大老粗能懂的?要我看,你跟这姓张的一副德行,都是剽窃别人的东西,然后还敢出来招摇过市,呸,什么玩意!”

此刻,胸无点墨的王霸瞬间化身读书人的守护神,为了读书人的荣誉而战!

第三十九章 再剽一首!

眼看着郭连城跟王霸剑拔弩张,张十二知道自己应该出手了。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郭连城在这个时候为他站队,如果自己表现的太怂,到时候不光已经得罪了王霸,估计在郭连城这里也讨不了好。

想想自己若是同时把梁州城里最大的文官跟武官的公子给得罪了,哇,不要太刺激。

而如果他能好好表现一番,拉拢一个守将之子为盟友,嗯,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于是拱手对着郭连城作揖道:“郭公子高义,在下感激不尽!不过就凭宋公子的诗才,在下还真没放在眼里!”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喽……

被郭连城呛的五荤六素的宋基正本来已经退回去坐下了,此刻听到张十二的挑衅差点没一口老血给吐出来!

直接拍案而起,也顾不得演戏和风度了,看着张十二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指着他就喝道:“你一个剽窃贼,有何脸面敢放此阙言!我宋某人今天倒要看看你个剽窃贼有何能耐!若是你今天能作出一首比我还好的诗来——恳请诸位梁州的才子们见证,宋某从此再不赋诗!”

这么狠的军令状都出来了,可见宋基正这次有多生气!

张十二却是眯了眯眼,这可是你求着我打脸的,挖坑可不管埋的哦!

…………

台上的林梓墨可是目睹了台下发生的一切,本来是两公子为她争风吃醋的故事,最后怎么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好像都是因为他吧?

林梓墨看着那眯着眼、一脸坏笑的少年,两人虽然未曾说过一句话,但林梓墨却只从之前的那一个眼神交接中认定,这是她所有见过的男子里,最聪明的一个!

这样聪明的人,会是剽窃贼吗?

反正她是不信的。

一双美眸再看向那张俊俏的脸,心里竟是莫名的期待,同时又为那作了藏头诗的公子叹息:好像,你要倒霉了呢!

…………

张十二也本想学学之前的宋基正,摇头晃脑一番,然后再剽诗——赋诗一首的,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那么浮夸的演技——自己那么单纯的人,怎么学的来嘛!

往前走了两步,徐徐开口笑吟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醉春楼中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首诗乃是诗仙李白的《清平调·其一》,是当初李白在长安为翰林时,奉了唐明皇的谕旨专门为杨贵妃作了三首诗,这是第一首,也是最好的一首,只不过张十二把原诗“若非群玉山头见”改成了“若非醉春楼中见”,倒也十分应景。

这首诗虽然吟咏的是白牡丹,事实上是将花比人。花之容人之面,这样超绝人寰的姿容恐怕只有在上天仙境里才能相见。

李白当初将杨妃比作娇艳的牡丹,又似天女下凡,而今张十二将拥有“羞花”之貌的杨贵妃比成了林梓墨,就不信拿不了今天的头名!

…………

不消多说,此诗一出,楼里死一般的安静。

林梓墨的才学不低,跟秦雨桐比起来都不见得会输。

尤其是她在诗词方面的造诣,比之绝大多数才子来都不差,这也是到现在为止她还戴着罗纱的原因。

可是这首诗——真的是为她写的?

她,当真有那么美?

已经在醉春楼中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林梓墨,没想到也羞红了脸,之所以会害羞,是因为她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失去了信心,开始怀疑起这首诗到底是不是给她写的。

说不是给她的吧,里面有“若非醉春楼中见”,可若是说给她写的吧——那人好像都没有仔细看过她,而且她还戴着罗纱!

…………

在林梓墨还在纠结的时候,楼上房门打开的声音不绝于耳,然后形形色色的漂亮女人都出现在了二楼的凭栏旁,对着台下的张十二指指点点。

醉春楼里的姑娘都是有才艺的,也都喜爱诗词,平时有才子在楼里为了某个姑娘争风吃醋的事也时有发生,不足为奇。

但是像郭连城跟王霸这种级别的公子哥,同时为林梓墨赠诗的事情,这还是头一遭。

虽然她们想要看热闹,但是楼里有规矩,涉及到林梓墨的事情,其他人不能出来,一是怕抢了风头,再就是怕有那不得意的公子将怒火发到她们身上。

不能出来,但不代表她们不想出来。

虽然呆在房间里,但整颗心却都吊在楼下,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们的耳朵。

在这醉春楼里,她们见过太多才子,也听过太多诗词,但所有的诗词格调大多都是同情歌妓舞女命运、歌颂她们美好心灵的,笔调感伤,凄婉动人,同时又多含阴柔之气,不免给人一种刻意为之的做作感觉。

但是这首诗却非常不同,此诗语句浓艳,字字流葩,读这首诗,如觉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离,倾国倾城。

而且这诗想像巧妙,信手拈来,不露造作之痕。

所以此诗一出,房间里的众女再也受不了,管他什么规矩,竟是一窝蜂的从房里涌了出来,想要看看是何等公子,才能做出此等诗句!

等看到作诗的公子,又是一愣,只见其身躯凛凛,风姿秀美,面如桃瓣,眉如墨画,端的好生风流韵致,跟他一比,仿佛珠玉在侧,直教人自惭形秽!

但也有大胆的女子,对着张十二一阵媚眼乱飞,飞的张十二那是欲罢不能。

这才像青楼的样子嘛!

如果早就这个样子,张十二哪里舍得离开呀!

…………

再看向台下众人,又是一脸懵逼的模样,张十二在心底叹息一声:就小爷肚子里那些藏货,怕是每剽一首出来都能达到如此轰动的境地。

如果能给他一句旁白的话,肯定会来这么一句:这大唐第一嫖客——剽客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呀!

而那宋基正宋公子,楞在那里,双目圆睁,空洞无神,整个人跟痴了并无二致。

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张十二开口唤道:“宋公子,这首诗比之如何?”

“哇~~”

宋基正捂着胸口,一口老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披头散发,浑浑噩噩的从醉春楼里跑了出去,直引得众人在后面一阵唏嘘……

第四十章 你敢去!

这世界上的事,向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看着宋基正消失的背影,张十二知道在这梁州城里,从此将少了一个会作藏头诗的读书人。

但张十二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他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还是那句话,被他打脸的人——这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

看着宋基正从楼里跑出去的狼狈模样,众人才都反应过来,自是一片喝彩欢呼。

再看王霸的脸色,已经臭不可闻,站起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是如何也没想到,张十二来大唐的两次人生巅峰,都是他亲手送的,这可是真爱呀!

“张兄果然好文采!郭某刚才还在为你担心,不成想是多此一举了!”

身份的变换说明了心理的认同,张十二同样作揖道:“郭公子谬赞了!在下才学虽不高,但对付那王霸跟他的手下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刚才还是要多谢郭公子的出面解围,张某感激不尽!”

“哎,叫公子就显得生分了!看你年纪不过双十,比我要小上几岁,不如我托个大,叫你声弟弟可好?”

能跟守将公子称兄道弟,张十二求之不得,简直是多了道护身符呀!

“哥哥!是弟弟高攀了!”

“哈哈,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弟弟很对我的脾气,明明知道那王霸的身份,却能够如此不卑不亢,而且不怕得罪于他,我估计这梁州城内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出来了。走,今天哥哥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郭连城就这点好,人很直率,爱憎分明,喜欢就对你好,不喜欢就放开了怼,张十二跟王霸就是很明显的两个例子。

郭连城越说越高兴,拉着张十二就想往外走,才看到张十二身后的陆云尔,开口道:“云尔,怎么看到为兄也不说话?”

陆云尔这才站出来,像是很怕郭连城一样,小声说道:“连城哥哥好。”

郭连城点了点头,也不计较,说道:“走,那就一起,去附近的陆家酒楼去喝一场!”

…………

看着郭连城拉人要走,林梓墨是一阵气结。

这也太不重视自己了吧?

多少人求着要跟自己说句话都不可得,下面这俩人竟是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最可恶的是,聊完就要走?

那你写那首诗撩我干嘛?

气的跺了跺脚,看到那俩人还真的是准备走的时候,林梓墨再也矜持不住了,先是“咳咳”两声,然后轻声说道:“梓墨多谢张公子赠诗一首,张公子好才学!梓墨前些日子就听过“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也是喜欢的紧,对张公子也是钦慕已久,只是苦于在这醉春楼里,没有机会拜会。今日一见,公子果真端的大才,只是小女子相貌平平,委实当不得那等赞美之词,有些受宠若惊,小女子这厢谢过了!”

说着又曲腿对着张十二深深鞠了一躬。

林梓墨说完,张十二也向她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梓墨姑娘谦虚了,在下认为判定一个女子美或者不美,不应只在乎外貌。”

“那应该在乎什么呢?”

“这里——心。”

张十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开口说道。

不过说完自己都是一阵恶心,哎,不过这逼嘛,还是要装的……

“心……”

林梓墨喃喃道,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又看了张十二一眼,他都不用看自己的容貌,就对自己有那么高的评价,还真是让人难为情呢……

“张公子,还不知道这首诗诗名为何呢?”

“额,就叫“醉春楼”吧!”

张十二只能祈祷,另一个时空里李白的棺材盖一定要压好了……

…………

二楼上的姑娘们看着两人在那你侬我侬的,早就议论开了。

“梓墨姑娘好像从没有跟人说过这么多话吧?”

“我看呀,这小蹄子八成是动心了,你看她看那公子的眼神,啧啧……”

“说的也是,如果我是她,也肯定动心了呀。看来梓墨的罗纱终于要解了……”

“哎,只是可惜了,听说那公子不过是陆家一个书童,还被秦家休过,就算是他有这心,哪有银子为梓墨赎身呀?哎,要我说呀,找个贴心人重要,但是家世也相当重要呀……”

这句话可能触及了这些姑娘的伤心之处,也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张公子,可否到楼上一叙?”

“哇~~”

人群当中突然就炸开了,这可是林梓墨第一次主动邀请人上楼呀,在场的男人看向张十二的眼神,那个羡慕嫉妒……

可惜,张十二总是那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梓墨姑娘,我今天之所以写这首诗也不过是帮着哥哥教训一下那王霸。”

说着呢,张十二指了指郭连城,继续说道:“所以嘛,这上楼的可不可以是我哥哥,郭连城郭公子呢?”

张十二对于这蒙面女郎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写诗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看不惯王霸跟宋基正罢了。

而看王霸之前跟郭连城的架势,貌似都对这林梓墨有些想法,所以不如借花献佛,也算是送了郭连城一个顺水人情。

但郭连城可不领情,“哈哈”大笑道:“弟弟当真是看轻了哥哥,这等美事哥哥又怎会抢呢?君子不夺人所好,梓墨姑娘诚心邀请,你可不要拂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郭连城并没有对林梓墨有多少意思,他今天主要为了恶心王霸,况且在兄弟跟女人面前,以他的性格,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这……”

张十二有些纠结了,上,还是不上呢?

比他更纠结的却是站在台上的林梓墨。

两位大哥,有没有搞错,平时求着想跟我说话的人都能排到城门外去,你俩还在那里谦让?当我林梓墨是什么人!

我林梓墨的面子,今天怕是要全丢没了,羞死个人!

尤其是他,真是坏透了,还要把我推给别人,真是个坏人!

林梓墨银牙紧咬,心里有些恨恨的。

…………

在众人的期待,羡慕,嫉妒以及起哄之下,张十二决定亲自上楼去会会这个梓墨姑娘了。

哪知他的左脚刚踏上楼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清脆的、同时又让他发颤的声音:

“你敢去!”

第四十一章 跟我回家吧

如陆云尔所说,陆馥婧白天基本都会呆在陆家酒楼的主店处理账务之类的事情,很少会去其他几家分店里去。

但很少去并不代表不会去。

今天下午她就去了分店查账,看到中午有个账没有实账,问起来,掌柜的才说,小少爷跟个俊俏少年中午在这吃的饭,哪能要钱不是?

陆馥婧的心思就不在账上了。

俊俏少年,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张十二那张让人厌厌的脸——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张十二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好看的多。

可那又怎么样?

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好看也还是坏坏的,好看也还要——被她打。

于是就问了掌柜他们两人的去向,掌柜的吱唔了半天,最后才用手指了指前面的醉春楼,然后还在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可怜的掌柜,大小姐不敢得罪,可小少爷同样不能得罪呀!

哎,做人好难!

…………

看着醉春楼的方向,陆馥婧眯起了眼。

这个张十二,果真是色胆包天啊!还敢带着学生去青楼?

陆馥婧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张十二带人去的青楼,陆云尔胆子那么小,肯定不敢去,那张十二嘛,贼眉鼠眼,一脸的色胚猥琐坏模样,肯定就是他!

可怜的张十二,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如此英俊的脸庞,在陆馥婧这里怎么就成了猥琐呢?

往醉春楼走的时候,陆馥婧看到了那天在陆家那个宋公子,头发凌乱,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像傻了般跑开了。

想着前几天自己还夸过这位公子笑容好看,没想到才几天不到,竟然落成了这副模样,对比之下,好像还是那坏人要更好看一些呀!

陆馥婧突然一怔,对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有些脸红起来。

…………

刚进醉春楼,陆馥婧就看到了张十二抬脚要往楼上走的一幕,心里不知为何,好不舒服,当即大喊道:“你敢去!”

众人寻声看去,发现说话的竟是又一个漂亮的妙龄女子,有不认识的还在想莫非这是那张公子的相好,来这里上演二女争夫的戏码?

有认识的早就认出来,此人可是陆家大小姐、陆家酒楼的实际掌舵人,再联想到张十二的身份和旁边的陆云尔,倒是很好理解的。

…………

听到陆馥婧的声音,张十二的胆子都要吓破了,心想这女魔头怎么来了呢,而且很听话的收回了脚,从楼上退了下来。

比他还要紧张的要属陆云尔了,整个人连魂都要吓飞了,幸亏张十二这个大挡箭牌在这,不然他被吓晕过去都是有可能的!

大魔头陆馥婧,谁遇到谁知道!

看着陆馥婧走来,陆云尔的腿有些抖,他想要去扶一下张十二,发现张十二比他抖的还厉害,果然恐怖如斯呀!

“陆家妹子,好久不见呀!”

首先出声的却是张十二身前的郭连城,哪知陆馥婧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眉眼一皱,只吐了一个字出来:滚!

再来看郭连城,听到这个字非但不生气,反倒像如蒙大赦一般,笑了笑,对着张十二拱了拱手,说道:“弟弟,有空来守将府找我,哥哥先走一步,告辞!”

张十二也没有心思去想这郭连城怎么跟陆家如此熟络的事情,只是看着陆馥婧,心想这女人千万不要在这里对他动手,多丢人啊!

真动手的话回家动手,丑事不可外扬嘛!

由此可见陆馥婧给张十二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不过陆馥婧这次真的不错,也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拉起陆云尔的手,轻声说道:“走,我们回家。”

…………

“张公子,梓墨在楼上备了茶水,跟我到楼上一叙吧!”

这怕是林梓墨这辈子发出的最为诚挚并且放下身段的邀请了,而且故意把话说的很慢,很懒,竟是要媚到人的骨子里去了。

林梓墨知道陆馥婧,知道她可是梁州商界的奇女子,只是平时并无交集。

不过听说这陆姑娘好像也从没跟哪个男子传过什么风言风语,可看她现在的样子,莫非对那张公子有意思?

可是那张公子看她的眼神分明很害怕呀,哪有什么欣赏喜欢的样子?

这估计就是那陆姑娘单相思了,可你就算单相思也不能这么霸道吧?

突然,林梓墨就有些不服气起来,都是女人,凭什么我就要比你矮一头?

所以她才再次开口,并且希望通过自己那勾人的嗓音把这个男人留住。

之前留他还只是为了他的诗才,而现在,她则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尊严而战,同样都是女人,她不能认输!

陆馥婧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张十二一眼,然后拉住他的胳膊,轻声淡淡说了一句:“跟我回家吧……”

其实这个时候,陆馥婧是紧张的,她害怕他不跟她走,这么看来,她是不自信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了这个模样,不是应该直接瞪他一眼,然后把他拖走的吗,若是他不听话,打他一顿就是了。

可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她突然就不想用那些暴力的方法了,难道是因为看到了台上女子的温柔和多情,然后自己就变成这样了?

哎,不知道,好烦呀!

…………

嗯?

这是张十二听到陆馥婧的话之后的第一反应。

暴力女魔头陆馥婧竟然会用商量的口吻跟他说话了?这可是难得呀!

而且她看着自己的目光还有点躲闪,反常呀!倒是让他很不适应!

不过张十二还是决定跟陆馥婧回去,毕竟这么多人都看着,不给陆小姐面子可不太好。

天知道她会不会跳起来把自己再打一顿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头对着台上的林梓墨欠身致意道:“梓墨姑娘,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府了。梓墨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还望梓墨姑娘莫要责怪才好。”

张十二说完,随着陆馥婧就走了出去。

而台上的林梓墨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就这么……走了?

陆馥婧,陆馥婧,呵呵,好一个陆馥婧!

(还是要再次感谢下古尔丹跟~心上锁了,钥匙却丢了~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永远是我前进的动力)

第四十二章 来吧…轻一点!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张十二跟陆云尔怕是最能体会这句话的精髓了。

陆馥婧在前,二人在后,一句话都没有,就这么往前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加忐忑——

要杀要剐随便你呀,可你好歹倒是说句话呀,不带这么玩冷暴力的!

终于进了陆府,陆馥婧才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陆云尔,问道:“为什么出去?”

“我……”

陆云尔紧张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偷瞄着张十二,向他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陆小姐,我跟……”

“你闭嘴——陆云尔,我问你呢。”

张十二刚开口就被打断了,很无奈,悄悄的对着陆云尔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姐姐……”

“我再问最后一遍,为什么出去!”

“我本来是不想出去的——都是先生喊我出去的,而且还带我去了醉春楼,先生还说如果真被姐姐发现的话,就说去醉春楼寻找写诗灵感!”

张十二看着陆云尔,目瞪口呆——猪队友啊,这才哪跟哪呀,就把劳资给卖了?

再看陆云尔,并没有当了叛徒的负罪感,反而一脸轻松的看着他,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不怪我军太渣,只怪敌军太强大!

陆馥婧听了这话,嘴角上扬,然后说道:“回去吧。”

陆云尔一听,撒腿就跑,生怕陆馥婧反悔一样。

“回去吧……”

张十二还在揣摩着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到底是让陆云尔一个人回去呢,还是让我们两个都回去呢?

但当他看到陆馥婧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眼神时,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干脆闭上了眼,说道:“来吧——轻一点……”

此时张十二脑子里涌现出来各种各样慷慨就义的英雄人物,悲壮之感油然而生……

可是等了半天,面前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皮挑开一道细缝——咦,人呢?

此时陆府前院里,除了张十二哪里还有其他人?

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不过总比再来一次三杀要好的多!

乐呵呵的往前厅的方向走去,别说,在外逛了一天,真有些饿了呢……

而已经回到后院厢房的陆馥婧,撇了撇嘴,觉得好没有成就感:你让我打我就打?

哼,这次偏不打!就那么任性!

…………

吃完了饭,心情不错的张十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就往后院走去,刚进后院就看到陈巧兮掐腰站在那里,看到他的时候嘴巴嘟了一下,倒是有种难得的小女儿风情。

这次是被人堵在门口了呀!

张十二的心情不错可不代表陈大小姐的心情美丽,她很暴躁,尤其是现在。

那天晚上,他分明是心疼自己太累,然后帮自己对账的,而且还说要把那张氏算术法教给自己,陈巧兮心里有多开心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来教自己,陈大小姐不惜拉下脸来去找他,结果还吃了闭门羹,心里那个气呀,这是故意躲着她了!

“你倒是再跑啊!”

陈巧兮看着张十二想到,怪不得馥婧说你是坏人呢,果然如此,很坏呀!

“好巧呀,陈小姐也在外面呢?”

“不巧,我就是等你的!”

“额……”

装装傻不好吗?这天还怎么聊呀?

“你这几天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为什么不敢见我?”

“啊哈,有吗?凑巧有事吧,陈小姐花容月貌,小生巴不得能见小姐一面呢,哪里有故意躲着陈小姐!”

“那你今天可没事吧!”

如果之前听张十二对她说这番话的话,她或许会很开心,可现在嘛——根本不会!这个大骗纸!

“今天——没事吧?”

这些天,腿疼、头疼、脖子疼,哪哪都疼了一遍,现在张十二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既然没事,那今天就教我张氏算术法吧!”

说完,陈巧兮推门走进了她的厢房里,回头看张十二还楞在那,不满的喊道:“来啊,还愣着干嘛!”

张十二抬头看了看还非常明亮的天,心想陆馥婧可是只说晚上不能进陈巧兮的闺房啊,现在是白天,没事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张十二快步走了过去。

…………

再次来到陈巧兮的闺房,闻着熟悉的女人香气,张十二心里不免荡漾。

作为教张氏算术法的“老师”,张十二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书桌前,而“学生”陈巧兮则站在他身旁,一副认真的模样。

张十二先在纸上写下了0到9十个阿拉伯数字,因为要简化算术方法,第一步就应该简化这个时代的计数方法。

再次看到这么奇怪的字符,陈巧兮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上次我就看你写过,跟算术有关系吗?”

“关系大了。”

张十二放下手中的笔,说道:“这个叫——张氏数字。”

反正没人知道,张十二就厚着脸皮,把阿拉伯数字也剽为己有,来个独家冠名吧!

“张氏数字,张氏算术法?”

陈巧兮又看了看张十二,眼神一亮:“莫非这些都是张公子自己想出来的?张氏就是指张公子?”

张十二贱贱一笑:“雕虫小技,雕虫小技!”

陈巧兮再看张十二的眼神,又变得崇拜起来。

张十二耐心的给陈巧兮讲这每个字符代替的数字,陈巧兮学的认真,但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总需要一些时间来记。

“张公子,跟你比起来,妾身显得太愚笨了——你看,这个数字,刚才还背过的,现在又忘了……”

陈巧兮弯腰俯身,指着那纸上的一个字符,有些歉意的对张十二说道。

“陈小姐是第一次学,忘记也是正常,这个是——”

张十二回身去跟陈巧兮讲解,然后眼神一滞,整个人楞在了那里。

因为陈巧兮站着,所以指那桌上的字的时候是弯着腰,身子前倾,而从张十二的角度回身看去的时候,她那胸前的春光透过敞开的胸襟竟是被他给看了个一览无余,整个人不免呆住了。

好白,好大……

张十二看着那不可描述的春色,忍不住口水直流,心里还有个声音对他喊着:

小兄弟,你可要把持住啊!

(兄弟们,可要把持住啊!!!)

第四十三章 太热了……

“张公子……”

陈巧兮看张十二在那半天都没有反应,喊了一声之后转过身来,然后就看到了他那一脸痴迷还略带猥琐的模样。

顺着他的目光,陈巧兮终于发现了他为何着迷——因为俯身的缘故,此刻她的胸襟大开,竟被他给看了个一干二净。

“好看吗?”

“好看。”

“还想看吗?”

“想……嗯?”

随着这一问一答和春光美色的逐渐远离,张十二才反应过来,自己偷窥的行径好像暴露了……

反正一不做二不休,看都看了,还怕什么?

于是他站了起来,颇为大胆的看着陈巧兮的眼睛。

陈巧兮的身子第一次被个男人看了光,换做其他男人,她怕是早就动手了——当然,换做其他男人,估计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心里羞涩同时又有些愠怒,所以才问出了那两句同样羞人的话,本以为张十二会良心发现,惭愧的无地自容呢,哪知道他就这么站了起来,大胆的看着她的眼睛。

看着他的眼睛,陈巧兮不得不承认,这双清澈的眸子很漂亮。

然后又想到他面容俊秀,年少多才,而且很真实,比她见过的那些读书人都要真实许多。

所以从一开始,她对张十二的印象就很好,哪怕有时候觉得他很讨厌,可还是很想看到他,就像现在这样。

被他这么看着,陈巧兮只觉得自己脸色肯定很红,心跳的厉害,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很软很烫,想要移开目光,却又舍不得。

而张十二闻着从近在咫尺的姑娘身上飘散过来的淡淡香气,看着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和犹如一泓秋水般的双眸,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虽然是个初哥,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电视上到了这个时候,男主人公就要出嘴——出手了。

男人有时候就这么奇怪,在某个时间段,下半身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而且不用彩排,有些技能跟天生的一样,总是能无师自通。

张十二也是如此,虽然心里一直都放着秦雨桐,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却是被欲望,或者一种自己都不曾了解的情愫挟持着,情不自禁的进行着下一步的举动。

…………

张十二往前跨了一步,然后伸出手从后面揽住了陈巧兮的腰,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整个人拉到了他的身前,两个人的身体就那么紧紧的挨着。

此刻的陈巧兮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体像被点着了一样,很热很热,虽然知道不应该,可她却没有出手反抗,也抑或是,她的内心里也是渴望和期待的吧。

低头看着陈巧兮,陈巧兮害羞的闭上了眼,那张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就在眼前,张十二再也忍受不住了,低头就想啄上去——

“咚咚——”

“小姨!”

就在如此紧张、激动、兴奋的时刻,陆馥婧的声音如此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张十二还能怎么办,看着一拳之隔的红唇,当然是停下了嘴。

这个陆馥婧,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啊!

打人我忍了,可是这接二连三的破坏自己的好事,这我忍不了——哎,想想陆馥婧那暴力的模样,忍吧,不忍还能咋滴?

可怜自己的小兄弟,此刻已经鸡冻的斗志昂扬——可是鸡冻也是白鸡冻,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会对着陆馥婧竖个中指:陆馥婧,你大爷!

陈巧兮此刻清醒了许多,拍了拍张十二还摸——是抱着她的爪子,然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开口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去……坐在那。”

说着指了指窗户旁的凳子,张十二“哦”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

陈巧兮本来是想让他藏起来的,可是又想了想,陆馥婧不发现还好,如果发现了——那她这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欲盖弥彰吗?

所以不如让他坐在那,就算是陆馥婧进来了,也可以解释。

想好了这些,脸蛋依旧红扑扑的陈巧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朝门口走去……

…………

打开门,陆馥婧看着陈巧兮说道:“小姨,你在屋里干嘛呢?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

“啊——哪有干什么呀……”

话是这么说着,陈巧兮的身体却是堵在门口,并没有让陆馥婧进去的意思。

“小姨,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陆馥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她红扑扑的脸问道。

“可能是——屋里太热了吧!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姨的脸经常红的。”

果然,此话——慌刚撒完,陈巧兮的脸又红了起来,红云朵朵。

陆馥婧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睛就往里面瞄,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在房间里明明听到他进去了呀,人呢?

“小姨,你在这堵着门干嘛呀,咱们进去聊呗!”

“哦,哪有,进来吧。”

既然陆馥婧开口了,她实在没有不让她进来的理由,身子一闪,让她走了进来。

陆馥婧往里走,果然看到了那个坏人坐在屋里,然后快步走上去:“你怎么在这?”

“我……”

“张公子是我请过来的,刚才正教我张氏算术法呢!”

陈巧兮怕张十二说漏了嘴,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不过她确实有点做贼心虚,张十二就算是想说漏——可怎么说呢?难不成说自己是来调戏你小姨的?拜托,你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呀!

“你的脸——怎么也这么红呢?”

“哦,屋里太热了呀!”

刚才陈巧兮的理由他可是听到了,心里却十分恶趣味的想着,刚才确实太热了,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们两个估计热的都要脱衣服了……

哇,小兄弟,冷静……

这么想着呢,张十二的小兄弟又振奋了,吓了他一跳,赶紧安抚起来…………

“很热吗?没觉得呀……”

陆馥婧自己嘟囔着,然后走到张十二的身边,与他挨着很近。

张十二心里一紧,心想这大小姐不会在这里还要打自己一顿吧?

只见陆馥婧往前探了探身,一伸手,竟是把桌子前面的窗户打开了。

“既然那么热,为什么还要开着窗户呢?”

陈巧兮跟张十二互相看了一眼,又快速移开。

“…………”

“…………”

(你们热不热?╭(╯e╰)╮)

第四十四章 有病

“这些是什么?”

陆馥婧看到写在纸上的阿拉伯数字,指着问道。

“这个是张氏数字!跟张氏算术法一样,都是张公子自己想出来的呢!刚才我已经学了一些了,确实比咱们平时记账简单太多。要是用这个方法来记账的话,以后必然能节省我们太多时间!我跟你也讲讲,以馥婧你的脑袋,估计要比我学的快的多!”

提到这个,陈巧兮早就忘了刚才的尴尬,过来拉着陆馥婧的手,神采奕奕的说道。

陆馥婧瞥了张十二一眼,拿起桌上的纸看了起来。

每个人身上都有闪光点,只不过不在同一个领域而已。

秦雨桐集诗词大成,而陆馥婧却工于经商,而且从现在看来,好像在算术这一块,也有不错的天赋。

陈巧兮刚给她讲了没一会儿,陆馥婧就已经全明白了,而且她发现,这字符代替数字,确实要比用汉字来的简单一些。

张十二又跟她们讲了一下这数字的简单加减运算,然后由简单的个位数如何演变成十百千万,两个女人哪里接受过如此新颖的知识?

一时不免愣住了。

不过两人确实都有些天赋,而且又非常好学,在发现了这张氏数字的加减法里所蕴藏着的各种妙处之后,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两个女人在那学的热火朝天,张十二一个人倒是乐得清闲,看着两个绝色女子俯在桌前那股认真的模样,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个女人的学习才算告一段落,抬头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以及喜悦。

两个女人放到21世纪都应当算是女强人的类型,突然得到这么一个算账利器,哪能不开心?

陈巧兮看着坐在旁边有些昏昏欲睡的张十二,竟是没忍住“噗嗤”一笑道:“妾身跟馥婧学习心切,倒是把张公子冷落了,失礼失礼。”

张十二拱了拱手,说道:“无妨,无妨。”

“张公子,你今天给我们讲的这加减之法,看似简单,但却能极大的精简我们平时算账计数的时间,无论对于陆府还是陆家酒楼的记账盘账,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说着,陈巧兮起身,对着张十二行了个礼。

没想到小学时代的加减运算拿来此处都能被当成宝,简直不要太爽!

陆馥婧罕见的开口问道:“你这个算术法,还有没有对其他人讲过呢,比如说,秦家?”

这是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这个算术法有多厉害,只有学习过的人才能体会,陆馥婧就体会到了,而且她知道这算术法若是用在管理自家酒楼上,肯定会让酒楼如虎添翼。

可是若是其他酒楼也知道了这个算术法呢?

那她们的优势就没有了,想想那坏人原来还有秦家赘婿这么一层身份,陆馥婧觉得自己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这个啊——还真没有。这个算术法到现在为止,除了我,就只有你们两个知道了。况且我现在可是陆家人,哪里舍得将这算术法告诉别人。”

呵,你也算是陆家人?

陆馥婧觉得自己应该嘲笑他两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自己是陆家人的时候,心里会感觉暖暖的呢?

“而且这个算术法,除了这个简单的加减法之外,还有乘除运算,等我以后有时间再来教给陈小姐吧!”

“哦?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

陈巧兮是真的高兴,但却不知道张十二打的小算盘。

看这架势,陆馥婧已经承认了他这算术法的重要性,那他就赶紧为以后再来陈巧兮的闺房铺好路,心想等下次晚上再来的时候,嘿嘿,你可就不会反对了吧?

想想刚才两人之间发生的旖旎一幕,张十二就是一阵心潮澎湃。

“这样也好——等下次你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要来跟着学学这算术法。”

“…………”

…………

张十二觉得这陆馥婧就是故意针对自己的,可是,他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呀!

哼,反正我就住在陈巧兮隔壁,以后悄悄过来就是了。

张十二跟陆馥婧一起从陈巧兮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他能很清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要知道,陈巧兮的厢房跟张十二的挨着,而张十二的旁边除了一间厢房外,就是墙了。

那么,她跟着自己是想干嘛?

这个女人,莫不是觉得自己没有听她的话又跑去找陈巧兮,刚才在陈巧兮的房间不好动手,现在出来想打他了吧?

很有可能呐!

张十二觉得是时候为自己解释一波了,随即停下,转身看着陆馥婧:“陆小姐,我去找陈小姐的时候可是白天——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可不会这么晚出来的,所以,这次不能怪我吧?”

看着陆馥婧并不答话,还是朝自己走来,张十二顿时觉得凉凉,好像跟这个暴力女讲道理是白费口舌,于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稍息般伸出了自己的左腿:

“想踢就踢吧,不过最好踢这条!”

没办法,自己另外一条腿刚好利索,哪能再受如此打击?

陆馥婧的脚步越走越近,然后走到他的身前——并未停留,只是听到一句“有病”之后,那脚步声又逐渐远去……

纳尼?什么情况?

张十二赶紧睁开眼回头看去,发现陆馥婧走到靠墙——也就是他旁边的那间厢房门外,开门,走了进去!

关门的一瞬间,陆馥婧瞥了他一眼,嘟嘴又说了一句“有病”,然后关上了门。

被鄙视的张十二感觉悲愤交加,想想刚才自己闭眼求人打的样子——好丢人啊!而且今天都两次了啊!

哎,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且更让人郁闷的是,这个暴力女魔头怎么会住在自己隔壁?怪不得他每次去找陈巧兮都能被她知道呢,原来危险一直都在他旁边呀……

他还想着以后悄悄的溜进陈巧兮的闺房,希望能再续前缘呢!

现在看来,凉了啊……

第四十五章 天下第一防守

回到厢房,躺在床上的张十二辗转反侧,想着刚才的某些香艳画面,久久不能入睡。

突然,一道熟悉的黑色人影飘了进来。

张十二心头一喜,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师父?”

“嗯,开始吧。”

“嗯?什么?”

“讲故事呀,上次不是讲到桃花岛了吗?”

“…………”

张十二严重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拜了个假师父。

作为一个师父,你说你一天打鱼n天晒网也就不说了,可你打鱼的时候总要认真些好伐?

但张十二还是先给唐三绝讲起了故事,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师父,自己是徒弟呢?

“话说,郭靖来到了桃花岛……”

…………

讲到郭黄二人和洪七公跟老毒物被困荒岛,张十二自动停了下来,看了看天色,说道:“师父,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

唐三绝抬头看了看,嘴里嘟囔着“这老毒物也恁的可恶”然后站起身来,非常淡定的抬步要走。

“师父,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嗯?有吗?什么事?”

张十二快哭了,你能不能为人师表一点啊!

“师父难得过来一趟,难道不想考校一下徒儿的练功进展吗?”

“哦,这样啊,就那本破书——你还当真练了?”

破书……当真……练了?

张十二满脸黑线,开始怀疑自己拜这老家伙为师到底正不正确了,太坑了吧你也?

“既然你练了,那咱们出去,让我看看你练的如何!”

张十二刚想回“好”,就感觉肩膀一沉,一只大手扶了上来,然后屋门大开,他整个人竟然——飞了起来……

…………

这是张十二第一次起飞,看着自己不断攀升,脚下的院墙、树木不断的倒退,这种感觉不要太好。

唐三绝带着张十二在空中飞了一阵,直接掠过了梁州府城,来到了一块空旷的田地之上,然后才开始缓缓下降。

突然,张十二只觉得肩膀一轻,然后下降的速度快了起来,回头一看,尼玛,唐三绝自己飞走了!

可不是快嘛,自由落体,v=gt呢——可张十二现在好像没有闲心去算什么重力加速度了,本能般的,手脚并用,在空中划拉开来,然后这段时间练功的感觉又回来了,开始在空中快速的滑翔。

“砰——”

他还是摔在了地上,但跟直接从空中硬生生的摔下来可不一样,他只是没有掌握好落地的姿势,在地上摔的滚了三圈才停下来。

…………

“咦,很好,很好!我还真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这轻功能练到这步境地,委实不错!”

尼玛,你没想到?

没想到就敢把劳资从天上扔下来,不怕以后没人给你养老送终的么?

“就你小子长的这副模样,竟然还有这学习轻功的天赋,难得难得呀!”

张十二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这是夸奖还是鄙视啊?

什么叫“这副模样”?小爷这模样可是杠杠的好吗?

不过这些话他也就想想而已,刚才这老头展现出来的轻功已经强大到超出了张十二的认知,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得罪这老头,万一他生气撂挑子不教自己那可如何是好?

“师父,我自己对着那本书也多是瞎练,有很多地方还不得其法,今天还要师父指点一二!”

张十二说的是实情,他一个21世纪的人,能看懂一部分那本轻功书籍已经很不错了,涉及到一些功法转换以及专有的功夫名词,他真的毫无办法。

“嗯,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那本书——你还是第一个能看懂的,练到现在这种规模已经很了不起了。”

“…………”

怪不得这老头当初给自己的时候可是连眼都没眨一下,那个大方,当时他还感慨,这么珍贵的东西,说给就给,自己真是找了个无私的师父呀!

呵,敢情这本书对他来说——屁用没有啊,都没人能懂,那能是真的吗?

看出张十二的疑惑了,唐三绝第一次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们习武之人嘛,都是些大老粗,真正读书识字的人也寥寥,看不懂也很正常嘛……”

好吧,原来如此。

…………

之后话不多说,唐三绝开始指点起张十二来,并且还会给他做亲身师范,张十二犹如茅塞顿开一般,功夫进展的不要太快,已经可以离地“飞”个十多米,只不过他还不能像唐三绝一样一下离地几十米,他顶多离地两三米的距离就不错了。

饶是这样,张十二也是十分满足。

看着张十二进步如此神速,唐三绝心里也颇为开心,没想到自己糊糊涂涂收了个徒弟,竟然在轻功上面有如此造诣,若是长此以往,怕他以后在轻功上的成就要比自己高多了,到时候,他是不是应该叫“唐两绝”了呢?

“若是你小子把这本书都学完,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真的吗,师父?”

张十二还以为唐三绝在唬他,有些不相信。

“你是我见过的,在轻功方面天姿最高的人。你本已经过了学武的最佳年龄,这也是我当初并不想教你的原因,可是你自己却能在短短几日里有如此功夫,完全当的起这轻功第一人的名号!”

“嘿嘿,全凭师父教诲!”

“我唐三绝功夫霸道,当时还有好事者给老夫评了个天下第一进攻,没想到却教出一个天下第一防守来,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天下第一防守?”

张十二还真不知道这轻功怎么跟防守扯上关系的,开口问道。

“待你集轻功之大成,纵使你没有杀人的功夫,但别人也杀不了你。所有武者的动作在你眼里都慢了半拍,只要你不想死,就没人能奈何你,这不是天下第一防守,又是什么?”

额,天下第一防守,好像蛮拉风的哎,为什么张十二想到练成神功之后的最大益处却是躲陆馥婧的黑脚呢?

张十二摇了摇脑袋,决定不能再想了,可是脑子里却怎么都赶不走陆馥婧那只迫害了数次的黑脚,很无奈。

哎,这陆馥婧,有毒啊!

(总感觉昨天那两章写的有点小yellow,你们会喜欢,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这么低俗邪恶,你们的正经让我相形见绌,我要去接受一波教育了。。。。。)

第四十六章 一个叛徒的自我修养

轻功告一段落,唐三绝又决定离开了。

“师父,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下次嘛……少则几日,多则几月……”

“额……那么久啊?”

张十二心里有点小失落,毕竟能得到唐三绝的指点,总比他单机练功要好太多了。

“哎,确实有些久啊,现在想想你那故事,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了——要不,你直接把那结局告诉我吧!”

“那……”

“罢了,罢了,还是等下次再听吧,单听个结局也太无趣了些。”

唐三绝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摇着头打断了张十二的话。

张十二终于发现,自己这个徒弟对于唐三绝来说,存在的唯一意义好像就只有讲故事了……

知道真相的张十二眼泪流了下来……

“哎,这个给你。”

唐三绝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略扁的白色搪瓷小瓶,扔给了张十二。

“这是什么?”

打开瓶盖,看到里面有五六粒赤红色的丹药,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还阳丹,说是所有毒药的解药都不为过,这世间除了那几个老家伙配制的独门毒药,还阳丹不能解之外,其他的都不足为惧。”

张十二面露喜色,但是又有些疑惑,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不留着,全都给我?你有那么大方?

于时问了出来:“师父,这还阳丹如此珍贵,你老人家自己不留一点吗?”

听了这话,唐三绝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还阳丹虽好,也不过是对于你这种普通人而言,老夫么,呵呵,这世上就没有能逃得过老夫眼睛的毒药!”

“…………”

感觉自己好像又被鄙视了一下,好无奈……

不过想想也是,唐三绝精于医术,对各种毒药都熟悉的很,想对他下毒,貌似是有点困难……

不过这样更好,你不要,那我可要啊!

张十二小心翼翼的把还阳丹收了起来,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直接走进了手镯里,把还阳丹放了进去。

这是他在前几天发现的这个手镯的其他用处,当时他想手枪可以拿出来放进去,其他东西呢?

后来试了试,果然可以,这简直就像是个随身携带的虚拟空间呀!

唐三绝走了,如果不考虑他把张十二扔在荒郊野外然后一个人离开的话,这一天绝对会是相当开心的一天……

张十二也不认路,只能凭借着对大体方位的判断,大晚上一路飞跑,终于在天明之前赶回了陆府,回屋上床就累的呼呼大睡。

心好累……

…………

睡了没多大会,苦逼的张十二就又无奈的爬了起来,今天可不休假,还得去上课……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眼皮都有些睁不开的张十二就往前院走去,在前厅门外正好碰到吃完饭出来的陈巧兮和陆馥婧,陈巧兮对他笑了笑,张十二脑袋昏昏沉沉的,只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无视了旁边的陆馥婧,朝里面走去。

陆馥婧咬着牙,气的有些牙痒,恨不得上去再给他一脚,但念在他昨天教自己算术法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进了讲堂,台下的孩子们早已坐好,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似乎翘首以盼——只有陆云尔躲在角落,看张十二的眼神都有些躲闪。

哎,当叛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呀,可是我有什么办法,那是女魔头呀!

陆云尔的心情百感交集……

对于其他孩子而言,昨天放了一天假,以至于他们没有听到故事,晚上睡觉都没有睡好,就等着今天听故事呢。

但他们想听可不代表现在的张十二想讲,说了一声“自己复习前天的功课”之后,为人师表的张十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

睡了一上午才有了些精神,中午吃了饭,满血归来的张十二再次回到讲堂,在讲故事之前先给陆云尔放了半天假。

陆云尔本来是不想走的,可是看到张十二那吓人的眼神,他还是……走了……

我就知道!陆云尔有些悲愤的想着。

那么小心眼的先生怎么会不记仇呢?

可他又不能不走,毕竟他理亏在先,只能等着下课之后让其他人把故事告诉自己了……

张十二当然是要教训一下这个叛徒,太没有立场了,太辜负组织的信任了!

所以他今天特意讲了一下射雕英雄传里的丐帮彭长老,讲他是如何背叛丐帮然后投靠杨康,最后死于非命的故事,反正今天故事的主题就是——

一个叛徒的自我修养……

陆云尔肯定会在下课之后问其他人今天所讲的故事的,所以张十二才刻意讲这叛徒的故事,希望他能有所感悟吧……

像自己如此用心良苦的先生,太少了呀……

晚上自然是去陈巧兮的房间讲张氏算术法,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并没有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张十二总感觉陈巧兮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他也再没了单独接触陈巧兮的机会,因为大灯泡陆馥婧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出现在陈巧兮的房间,直到张十二离开之时她才会离开,很明显对张十二的人品不怎么放心。

不过好处也有,那就是陆馥婧虽然对自己还是爱答不理,但下黑脚的暴力事件再也没有发生,张十二好想替自己的右腿跟陆馥婧说声感谢:

多谢女侠不废之恩!

…………

无论什么时代,信息的传播程度总是会受到当权者控制的,越是人尽皆知、传播速度越快的消息,故事的主角的背景一般都不会太大。

醉春楼里赠诗的故事因为涉及到知府公子跟守将公子,所以并没有人敢在外面大肆传播,因此“陆家书童赠诗梓墨,知府幕僚含恨惨败”的故事并没有在梁州城里传播开来。

不然就凭那些之前已经凭借“张公子被休反而竞聘书童”赚的盆满钵满的说书先生,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的。

从醉春楼回来的张十二,生活又回归到了白天给孩子们上课讲故事,晚上给陈、陆两位小姐上课讲算术的简单生活,所以醉春楼事件的余波到底如何,他是根本不知道的……

第四十七章 我的没有你的大!

信息封锁只是针对普通老百姓而言,有些人,该知道总会知道的。

这些人里就包括秦雨桐跟陈巧兮。

远在秦家的秦雨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什么反应我们不得而知,但是陈巧兮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情有些复杂。

她所知道的,张十二只作过一首半的诗,都是为她写的,这让她有些小骄傲。

为什么说一首半,是因为那“回眸一笑”只有两句,算不得一首诗,饶是这样,她也觉得很幸福。

可现在不一样了,张十二又写了一首好诗,而且是她听过的,他所写过的诗当中,最完整而且也最具格韵的一首,此诗若是流传出来,怕是连那荆州里的才子都望尘莫及的吧——可她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开心?

因为这首诗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写的!

陈巧兮并不知道,她现在这种情愫叫做吃味。

…………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陈巧兮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去找张十二问个清楚——可她又犹豫了。

怎么问?为什么问?她以一种什么身份问呢?

而且这些天她根本没有跟张十二独处的机会,晚上他来教算术的时候,陆馥婧总是准时出现,而且必定要在张十二离开之后才会离开……

陈巧兮忍的很难受,觉得自己如果再忍下去,整个人都要憋疯了,她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女人,忍了这么多天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她都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张十二还是一如既往的结束了今天晚上的算术课,跟陈巧兮打过招呼后,准备离开。

这个场景,这些天里已经上演了好多次了,可是今天,略有不同。

“张公子,那醉春楼的林姑娘真有那么美么?”

“啊?”

已经转身的张十二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脑子里还在想陈巧兮说的是哪个“林姑娘”。

那个蒙面女人妩媚且惹人怜爱的眸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应该是她吧,林梓墨。

“呵呵”一笑道:“你说的是梓墨姑娘吧?那梓墨姑娘一直以罗纱蒙面示人,好像还没有哪个人见过她真正的样子呢,我跟她也不过远远的见了一面,自然也不清楚她的真实模样。不过看梓墨姑娘的谈吐气质,应该是个美人无疑。”

梓墨?只见了一面,就叫的那么亲吗?

陈巧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的调整过状态,又继续问道:“既然张公子没有见过那林姑娘,又是如何写出那“会向瑶台月下逢”来?莫非,张公子又跟那次写“所爱隔山海”时一样,心里还在想着别人?”

这些话陈巧兮憋了太久,也没有想在这里问这些合不合适,反正一股脑的说完,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同时心里多想他说一句“在下写这首诗的时候是在想着陈小姐”呀!

陆馥婧没有想到平时那么知性优雅的小姨会问出这些话来,看看陈巧兮,又看看张十二,若有所思。

而张十二也猜不到陈巧兮今天怎么会如此咄咄逼人,“呵呵”傻笑道:“在下本不愿作那首诗的。可那天的情况陈小姐或许不知,都是那王霸伙同宋基正想要让张某难堪,张某被逼无奈所以才写的。”

“这诗嘛,”张十二又摇了摇头,向陈巧兮眨了眨眼说道:“本就是逢场作戏,哪里有为谁而作之说。要说起张某到底为谁作过诗嘛,倒是有那么一首——不对,半首……”

“不许说!”

陈巧兮的脸已经红了,也已经听出来张十二那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只为自己写过诗嘛!可是现在陆馥婧这个大灯泡还在,哪能说!

“呵呵……”

陈巧兮脸红不语,张十二呵呵傻笑,只有陆馥婧站在那里,看着二人奇怪的表现,一头雾水。

…………

张十二跟原来一样从陈巧兮的房间退了出来,不一样的是,这次陆馥婧没有跟他一起出来,等他出来的时候,陆馥婧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把门从里面关住了。

摇了摇头,也不多想,回房睡觉去了。

陈巧兮坐在桌子前,托着绯红的腮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弯,傻笑起来,连陆馥婧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发现。

直到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陈巧兮才惊醒过来,扭头看到站在她身边的陆馥婧,一脸惊讶的说道:“馥婧,你怎么还没走呢?”

“小姨很希望我走呀?”

陆馥婧一脸促黠的调侃道。

“哪……哪有啊,平时你不都是走了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小姨,你今天很奇怪呀!”

“啊?有……有吗?”

“有,当然有!今天我不回去了,咱们两个人好久没有在一起睡了,今晚我就跟小姨好好聊聊天……”

“啊——你个死丫头,睡就睡吧,你摸我那里干嘛?”

“好久没有摸了呢,都忘了是什么感觉了……”

“忘了你摸你自己呀,你又不是没有!”

“可我的没有你的大呀,嘻嘻……”

…………

张十二可不知道隔壁房间上演的桃色画面,新的一天,他依旧按部就班的继续着在陆府的生活。

这些天他觉得自己生活唯一改善的就是,吃饭的时候再也不用刻意避开陆馥婧了,对陆馥婧的恐惧也一点点变少了。

对于“叛徒”陆云尔的惩罚也已经告一段落,而且这两天,张十二还刻意的在讨好陆云尔,这一切都要从前几天看到那封诗会的邀请函开始。

距离中秋佳节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整个梁州城里讨论的最多的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诗会了。

梁州近些年来,文风鼎盛,各种大小诗会层出不穷,但要说起来,最大的诗会也不过三个,就是上元、七夕以及中秋诗会。

因为时间的缘故,上元节太冷,七夕节太热,而中秋节的气候最为适宜,同时也是亲朋好友团聚的时刻,所以无论是在梁州还是整个大唐,中秋佳节都是最值得期待的盛大节日。

因此,这中秋诗会的重要程度就可见一斑了。

(我敢打赌,各位仁兄的都没有我的大!不服?不服就用打赏砸死我吧,但求一死!!!!)

第四十八章 会写诗了不起啊

中秋诗会如此重要,那自然不是随便每个人都能参加的。

中秋诗会的举办地点向来都是在醉春楼的后院,用现代的话来说,醉春楼是中秋诗会的承办单位。

醉春楼的后院很大,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桂花树,张十二因为只去过一次醉春楼,还只是在楼里呆着,自然不知道这后院。

每次中秋诗会之前,醉春楼会提前给能够参加诗会的公子小姐们发邀请函。

能得到邀请函的大致可以分为这么几类人。

第一类就是梁州城内有些名气的才子佳人,第二类就是像郭连城和王霸这样的世家子弟,第三类嘛,就是像陆云尔这种虽然才学并不怎么样,但是家里有钱的。

这种分类方法,含义也非常明显。

第一类人可以提高诗会的档次,第二类人则可以增加诗会的逼格,第三类人嘛,什么也不提升,但因为每次举办诗会,这些人的家里总会对醉春楼相赠很多银两,也算是为自家生意打广告了,双方各取所需,倒是非常欢喜。

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其他想进诗会的人怎么办?

这就要说起这中秋诗会的入场票了,一张票十两白银!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十二不禁咋舌,麻痹的,这无良商家哪个时代都有啊,你怎么不去抢呢?

要知道,这十两白银在大唐可以买四五石大米,一石米相当于一百斤,就这么一张破票,就能抵上一个三口之家吃上好久了,多暴利呀!

张十二自然没有这么多银子,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陆云尔身上,只要陆云尔拿着邀请函参加诗会,那他这个伴读书童自然也可以参加。

离开秦家好多天了,张十二对自己那只存在了几天关系的娘子可是有些想念,想她去年还夺过中秋诗会的头名,今年肯定还是会参加的。

张十二已经幻想着如何在诗会上技惊四座,重新吸引秦雨桐的注意了。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说服陆云尔去参加诗会!

为什么是说服呢?是因为咱们的陆公子上次从醉春楼回来被陆馥婧抓了个现行之后,打死也不敢随便出门了。

虽然那次陆馥婧没有动手打他,让他觉得万幸,但是他可不敢在短短的几天里再次挑战女魔头的权威,若是她新账旧账跟自己一起算——那他不是死透了?

所以坚决不行,谁劝都不好使!

陆云尔的态度坚决,张十二好说歹说都不好使,最后他连不再讲故事这个杀手锏都使出来了,可陆云尔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无动于衷。

张十二只能感叹这陆馥婧曾经到底有多么可怕,以至于现在什么都不说不做,就能把陆云尔给吓成这样!

…………

虽然陆云尔没有同意,但张十二并没有就此放弃,是因为他真的想去诗会啊!

写不写诗、出不出名暂时不说,见一下秦雨桐那是主要的呀,当然了,在见秦雨桐的基础上,写写小诗,出出小名,然后接受一下梁州城内大姑娘小媳妇的一大波崇拜,好像也是极好的嘛!

所谓擒贼先擒王,又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陆云尔那边的工作做不通,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做陆馥婧这边的工作了。

不过,好像做陆馥婧的工作比做陆云尔的工作更难一些呀……

哎,没办法,男人嘛,硬着头皮就是干吧!

…………

张氏算术法已经被陈巧兮和陆馥婧学以致用了起来,而且效果明显。

说起来,陆馥婧其实比陈巧兮更需要这算术法,毕竟陈巧兮只是管理陆府内的事务,而陆馥婧却是要处理几家酒楼的生意,难度可想而知。

之前光统计几家酒楼的账目,陆馥婧都会忙的不可开交,这也是她脾气暴躁的原因。

一个姑娘家,别人都在吟诗作画,活的简单快活呢,她却要抛头露面,忙的前胸贴后背,搁谁谁能心情好呢?

但是自从学了这张氏算术法,她把所有的账目用这方法汇总之后,简直不用太简单,原来算上几天都理不清的账目,现在不用一天就能完成了。

所以从心底里,她对教给她这种方法的张十二是佩服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张十二是越来越重视了。

事情本来就是环环相扣,工作瞬间轻松的陆馥婧心情也越来越好,对张十二的态度自然也好了起来,这不,张十二都有多少天没挨踢了?

…………

这天晚上,张十二跟陆馥婧再次齐聚陈巧兮的厢房,然后又开始了学习张氏算术法……

陆馥婧的心情不错,偶尔还会虚心的问张十二一些不明白的问题,张十二尽量展现出自己最幽默、风趣而且平易近人的一面,生怕惹怒了这个女魔头。

屋里气氛其乐融融,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陆小姐,最近你跟小少爷聊过天吗?”

“嗯?”

陆馥婧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小少爷最近学习很用功,在作诗词方面的进步也很大,不过嘛……”

“想说什么就一次性说完。”

陆馥婧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

“不过小少爷整天呆在陆府,每天接触到的都是一样的,这样并不能写出什么好作品出来。一首好诗肯定是来源于丰富的阅历,陆小姐不懂诗,或许不懂……”

“谁说我不懂了!不就是写诗嘛,我……”

看着小姨陈巧兮对着自己眨眼,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陆馥婧被窘的说不上话来。

陆馥婧继续不满的盯着张十二,冷哼了一声,心里想着会写诗了不起啊?我还会算账呢!——额,好像他也会呢,哎,谁管呢,反正就是——会写诗了不起啊!

“张公子,最近我跟云尔聊过,发现他确实比原来要好学了不少,这还都是你的功劳。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也懂些诗词,知道押韵技巧可以学,但阅历却没人能教,云尔现在还小,这方面欠缺也可以理解。”

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最不擅长的就是诗词,陈巧兮赶忙接过话来。

“嗯,所以我觉得,几天之后的中秋诗会,小少爷是不应该错过的。”

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张十二有些紧张。

第四十九章 一个不行,那就两个

“中秋诗会?”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的。据我所知,这中秋诗会乃梁州最大的诗会,到时候全城有名的才子都会参加,肯定会有很多佳作出现。我觉得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应该让小少爷参加一下。”

张十二一副大义凛然,完全为了小少爷着想的模样。

但是两个女人却不领情,非常古怪的看着他,然后陆馥婧问道:“不会是你自己想去那个诗会吧?”

“这——怎么可能?我去干嘛?”

“去看那个秦雨桐呀!”

“你……”

张十二张着嘴看着说话的陈巧兮,一阵气结。。

大姐,你在堕落啊,说话怎么跟陆馥婧一样了呢?容易没朋友的好吗?

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以失败告终了,哪知陆馥婧突然又说了句:“中秋诗会是吧,那就去吧!我们都去,我倒要看看那些才子才女到底如何,是比我们多一个鼻子还是多一张嘴!”

“这……一张邀请函不就只能带一个人吗……大少爷要是带着我的话,那你们……”

“谁说只有他有邀请函了?我跟小姨都有!”

啊哈?

张十二这才想起来,年纪最小的陆云尔都能收到邀请函,掌管酒楼生意的陆馥婧又怎么会没有呢?

确定可以去参加诗会了,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陈巧兮还好,起码知书达礼,可带着陆馥婧这么个大雷,哎,自己可得小心点,千万不能让她炸了……

…………

陆馥婧依旧留在陈巧兮的厢房,这几天一直如此。

“馥婧,你怎么突然要答应去那个诗会了呢?你原来不是最不喜欢去那种地方吗?”

“小姨原来也不去,这次不也同意了吗?”

“我……”

其实陈巧兮原来也是想去参加这些诗会的,毕竟她偏爱诗词,对于这种诗词的盛会还是很期待的,可是想到自己的年龄,她就打了退堂鼓。

那里都是些年轻的才子佳人,自己这个年纪还没有嫁出去的老姑娘,去了不是徒增笑话吗?

可今天为什么答应呢?她也不知道。

“我……也没说话啊,不都是你替我答应的吗?”

“那我明天告诉他不去就是了!”

“别——吧……他也是为了云尔好呢……”

陆馥婧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柔声说道:“小姨,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就是在乎那个坏人吗?依我看他去诗会就是为了见那秦雨桐,那咱们就跟着,我就不信那秦雨桐比小姨要好。”

陈巧兮有些害羞的“嗯”了一声,但陆馥婧说的却是实情,她也没有反驳。

陆馥婧这几天晚上都跟小姨在一起,自然知道了小姨的心思,虽然陈巧兮跟陆夫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陈家当年捡来的女童,但是大家生活了这么多年,陆馥婧对这个“小姨”的感情是特别好的。

对于自己这个二十又八还未出嫁的小姨,她是心疼的。

现在小姨好不容易有个心仪的人,她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的——纵使这个人有点坏,还让人厌厌的,可谁让小姨喜欢呢?

不知道到底是为了小姨还是什么,她对张十二曾经在秦家的这段经历特别在意,尤其是那秦雨桐,她凭什么休了他呢?

他那么优秀——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呀!

尤其是那坏人看样子还在惦记着她!

作为两个死对头的女儿,陆馥婧跟秦雨桐一直是别人对比的对象,可是秦雨桐在诗词上面是天纵之才,而她却只会经商,这哪能对比?

因此她才讨厌诗词,写诗能吃还是能喝!

所以这次她们必须去诗会,她卯足了一股劲,真想见识一下这秦雨桐到底有多好,难道还能比小姨好不成?

就算是比小姨好,那加上她呢?

一个不行,那就两个!

难道还会比她们两个加起来都好?

我偏不信!

…………

收到邀请函的除了陆家,还有秦家。

去年中秋诗会的魁首是秦雨桐,所以才被人冠上了“梁州第一才女”的名号。

但是这魁首是怎么来的,她自己最清楚。

她在诗词方面确实有些天分,可是绝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她知道,在去年的诗会上,有个人的诗才是要比她好的。

可那人为了讨好她,竟不把自己最好的诗拿出来,刻意而又默契的把魁首送给了她。

她以为自己会高兴,他也以为她会高兴,可是,她真的高兴吗?

她不高兴,她希望赢,但不是这样。

所以从那次回来之后,她就再也不想参加这个诗会了。

可是此刻拿着这邀请函,她犹豫了,看着桌子上那“却道天凉好个秋”七个字,喃喃道:“他,会不会去呢?”

“小姐说的“他”是那张公子吗?”

旁边的丫鬟小环好奇道。

看秦雨桐没有答话,小环又好奇道:“小姐,你说上次那醉春楼的消息是真的吗?那张公子真有如此大才?如果他当真有的话,当初为何会流落街头呢?”

这也正是秦雨桐不解的地方。

她觉得那诗词肯定是他写的,能随口说出“却道天凉好个秋”的人,诗才能低的了?

而且那王霸还在人前说他是剽窃了自己的诗词,那还真是高看了她,她哪里能写出那种诗词来?

可是他既有如此大才,为何当初就不显露呢?哪怕是到了被休的那天,他都没有多说一句,为什么呢?

他应该知道自己爱才如命的性格才是,如果他当初就让她知道的话,她又怎么会放他走?

难道,他是故意的?

可他看自己的眼神又怎么会……

想到这个理由,秦雨桐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很疼。

“小姐,那这次我们是真的不去参加这中秋诗会了吗?”

咬着嘴唇,秦雨桐开口道:“去,我们去!”

你是不想见到我吗?那我还就要你见!

“雨桐妹妹,雨桐妹妹!”

熟悉的公鸭嗓音又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直接来到了秦雨桐的闺房之外。

站在门外,王霸喊道:“雨桐妹妹,听说你不去那什么破诗会?我也不去了,我那邀请函刚拿去让下人卖了,二十两啊!足足翻了一倍了,真是赚钱啊!”

王霸很开心,他最烦去诗会了,看到那些读书人就烦!

可原来秦雨桐去参加诗会,自己就算不想去他也得去。

这次听说秦雨桐决定不去参加了,高兴的王霸直接就把邀请函卖了,小赚一笔,心里美滋滋。

(看的人好少,到底怎么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呢,愁。。。。。)

第五十章 黄牛党

王霸刚说完,屋里的小环就忍不住“噗嗤”一笑道:“王公子,可我家小姐要去参加诗会呀!”

屋外的王霸脸色一惊道:“雨桐妹妹,这是真是假呀?”

秦雨桐也有些忍俊不禁,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但还是泯着嘴说道:“王公子,这中秋诗会一年才一次,错过了确实可惜,所以小女子决定参加了。”

“额……”

门外的王霸楞了半天,一拍大腿,指着旁边的小厮骂道:“还楞着干嘛,快给劳资去买邀请函!”

都顾不得跟秦雨桐打招呼了,王霸带着小厮一溜小跑,不多会就消失在了秦家大院,屋内的两个女子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

跟后世的黄牛党一样,这个时代也有这么一批投机倒把的分子。

他们或许并不富有,但是胆子很大,辛辛苦苦攒了一年,加上跟亲朋好友凑来的本钱,在中秋节前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守在醉春楼门外,然后以十两银子一张的价格买了好些邀请函,然后再以高价卖出。

当然,这个价格自然不是不懂市场的王霸所卖的二十两,而是五十两!

来回一倒手,一张邀请函就能挣出四十两来,这可抵他们干几年工了,所以就算冒着被官府抓的风险,他们也在所不惜!

搏一搏,单手变摩托,这个道理,无论是哪个时代都懂的。

所以王公子又花五十两银子买回了自己的邀请函,王公子十分郁闷,差点就想把这劳什子的邀请函给撕了,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别人踏马一倒手,能挣个四十两,而他一倒手,尼玛的亏了三十两,能不气嘛!

幸亏王公子不缺银子,气性也没那么大,等晚上的时候又已经乐呵乐呵的换好衣服,准备去醉春楼参加诗会了。

…………

因为晚上要去诗会的缘故,张十二也给孩子们放了一天假,而陆家白天就准备了各种瓜果和月饼一类的吃食,提前先过了。

傍晚很快就到了,早就收拾好的张十二站在前院,等着陈巧兮几人。

不多会儿,三个人就一起出现了。

陈巧兮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荷叶裙,不知是不是涂了腮红的缘故,双颊绯红,美目流盼,一头如云的秀发随意的往后一拢,自有一股令人惊艳的韵味,看来这番精心打扮倒也下了不少的功夫。

再看陆馥婧,今天穿着一件粉红罗衣裙,柳眉凤眼,俏脸上涂了层淡淡的胭脂,秀发用白簪扎起,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般的美艳,跟原来看到的那个有些大大咧咧的陆馥婧非常不同,少了些英气,多了些妩媚,没想到她也是好好打扮了番。

而就算是陆云尔,也是换了一套新的青灰色秀袍,再看看自己,麻痹的一直都穿着这一身劣质素袍,一阵唏嘘。

哎,早知道就把从秦家带回来那件长袍换上了,去了好歹也能唬唬人不是。

陆府门外准备了一辆马车,陈巧兮三人先上车坐了进去,张十二也跟着想进去的时候,陆馥婧眼睛一瞪,张十二就不敢进去了。

里面两个妙龄女子,坐陆云尔这个小孩还可以,他进去……玷污自己的名声呀!

这么安慰着自己,张十二坐在马车外面,跟车夫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往醉春楼的方向赶去。

…………

没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就来到距离醉春楼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为什么停下来?是因为前面人太多了,路都被堵了。

张十二看着醉春楼外那人山人海的壮丽场景,而且门口还有好多持刀的官差在那守着,他才终于知道了这中秋诗会在这梁州的影响有多大了。

这也可以理解,醉春楼后院虽大,不过也就能容下侃侃一百多人有余,而梁州城的读书人有多少?

多少张十二不知道,反正比一百人多多了就是了。

这也怪不得那些黄牛党把邀请函的价格炒到五十两这种天价,还会有那么多人抢着买的缘故。

所以到了最后,并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而是就算有钱也一票难求,这些抢不到票的读书人最后就全聚在醉春楼门外,因为在这里,楼里每有佳作问世,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算是弥补了些许进不去楼的遗憾。

那么多读书人齐聚一起,梁州知府王城恩也很头痛,要知道,他最烦的就是这些读书人了,整天聚在一起正事不做,就知道嚼舌头,而且还喜欢饮酒作诗,你酒量大也行啊,喝一点就醉,醉了就闹事,误国呀!

什么狗屁诗会,要他看就该取消了才是!那些参加诗会的什么才子佳人,都是狗屁!

所以这次王城恩特意抽调了官府一半的官差过来执勤,就怕有人喝酒闹事,殊不知,他骂的那些狗屁里面,就有他的儿子王霸……

哎,儿子在里面玩的开心,老子却在外面操碎了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

外面的人太多太嘈杂,张十二生怕有人趁乱伸了咸猪手,所以他弓着身子护着陈巧兮跟陆馥婧往里走去。

两个女人虽没有说话,但是都把他这举动看在眼里,心里也都暖暖的……

再一次来到醉春楼,张十二发现这里跟几天前大不一样,除了人更多了以外,还有楼内的布置,可谓下了一番心思。

且看这一楼大厅,装饰华丽,雕栏玉砌,红木桌椅,明灯悬挂,将整个殿堂照耀的绚丽多姿,富丽堂皇之色让人流连忘反。

尤其是大厅上方悬挂着一盏盏写着“谜”字的红色小灯笼,还有人在那随手摘着,看了一遍之后又信手放回原处,不知道有什么说法。

再看这大厅之内,跟上次来的时候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这楼里多了好多妙龄女子,看那穿着,都不像是来自普通家庭。

想到这,张十二自嘲的笑了笑,可不是嘛,能来这里的非富即贵,哪里有什么普通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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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猜灯谜

此刻大厅里的才子佳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知道都在聊些什么,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陆馥婧跟陈巧兮看样子平时很少参加这种聚会,因为进了这楼里来,连一个打招呼的都没有。

诗会还未开始,四个人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跟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显得有些冷清。

不过这样张十二倒是喜欢,坐在那里,一双贼眼提溜乱转,看着楼内那些姿色还不错的姑娘,不过嘴里却是嘟囔着“穿的太多,穿的太多”。

“哎呦,这不是那书童嘛!”

听到公鸭嗓在身后响起,张十二真是哭笑不得,这个王八怎么就阴魂不散的跟自己干上了呢?

“原来是王八王公子,失敬失敬!”

边说边对王霸拱手作揖,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俩人有多好的关系呢。

王霸“哼”了一声,很明显的并不想跟他拉关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今天中秋盛会,你一个下人也就能在楼里逛逛,后院诗会,你想都不用想!”

“哦?”

这是什么说法?张十二一脸疑惑的看着旁边的陈巧兮。

“这王公子说的却是实情。醉春楼规定每家可以凭邀请函带一个人进来,但是也仅限于楼内,诗会是不可以进去的,除非……”

陈巧兮小声的在他耳边把这话说了,但还没说完,就被王霸给打断了。

“哈哈,你一个书童就想进诗会,简直痴心妄想!”

张十二眯着眼,看着王霸身后跟着的那个一脸诗书气模样的书生,心想这王霸胸无点墨,自己一个人肯定不敢来参加诗会,那后面这书生肯定是他又请来的吧,他既然能进去,自己嘛,呵呵……

“敢问王公子,你身后这位兄台可是要跟你一起参加诗会的?”

“那是自然!”王霸一脸不屑的说道:“陈公子可是我特意请来的,才气斐然,岂是你这等剽窃贼能比的?”

好嘛,到现在为止,王霸还以为他是个剽窃贼,如此固执的大傻蛋,确实少见!

“你只有一张邀请函,就算是你请来的,那这位陈公子也不能进去呀?”

“陈公子的才学,随便就能答出一个灯谜来,怎么不能进?”

陈巧兮过来,又对张十二耳语了几句,他才算明白过来。

原来这大厅上写着“谜”字的灯笼乃是一个个灯谜或者对联,被主人领进来的下人若想进后院诗会,需要随便扯一个灯笼下来,答对灯谜或者对一个对子方可过关。

因为进来的下人读书都不多,这灯谜和对子对他们来说难度不小,所以这基本就是个摆设,倒是很少有人能答出来。

可是对于张十二呢?呵呵,这有何难?

张十二走过去,随手摘下一盏灯笼,抽出里面的一张白色布条一看,原来是个灯谜,谜面则是:

“前后都相爱,中间少联系。”

看到这个谜面,张十二眉头一皱,心里却在想着,什么玩意啊,我以为多高的难度,这种级别的灯谜,哥上小学的时候就不玩了好吗?

看着张十二皱眉,王霸以为他猜不出来,那个高兴,心里想着,我就说他是剽窃贼吧!马上招呼着旁边的陈公子道:“呵呵,什么都不会就别来逞能!陈公子,把这谜底告诉他!”

“这……”

陈公子过去扫了一眼谜面,然后汗就下来了。

他有些小才,不然也不会被王霸看上带进醉春楼,可是这些才都是诗词之才啊,这猜灯谜——臣妾实在是做不到啊!

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此刻已经聚了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十二和陈公子。

看自己的人一言不发,王霸那个气啊,关键时刻掉链子,你怎么那么蠢?于是不耐烦的提醒道:“陈公子,你倒是快点对啊!”

看这陈公子脸上冒汗,全身紧绷,周围众人都看向那谜面,心想什么灯谜那么难啊,可是等他们一看,都在心里骂开了。

这是什么破谜题啊,没有任何的提示,也没说是字谜还是猜一样东西,让人怎么猜?

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可是这话他们是不会说出来的,反正也不是他们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就那么笑着看着这两人,那表情就跟我们都会就你俩不会一样!

张十二看那陈公子的样子,估计让他想炸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了,然后向一旁在那看管灯谜的小厮招了招手,待他过来之后才微笑着说道:“前后都相爱,中间少联系。这一条灯谜的谜底是个“受”字,对也不对?”

开啥玩笑,哥答灯谜可是为了进诗会,而不是装[逼]的,再说,用这么小儿科的灯谜装[逼],也忒掉份了!

他刚说完,那小厮还没反应呢,一旁的王霸就叫嚣开了:“什么受啊?你蒙也蒙一个像的好不好?”

“公子大才,这灯谜的谜底正是一个“受”字。”

那小厮闻言愣了一会儿,又被王霸给从中打断了一下,随后脸上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立刻躬身说道。

“什么?这就答对了?有没有搞错啊?”

王霸在一旁不满的摊手道。

“我知道了!”刚才还一脸不堪的陈公子恍然大悟道:“前后都相爱,中间少联系,不就是那“愛”字去了那中间的心,可不就是个“受”字嘛!”

周围的人一听,这才都明白过来,对于张十二更是重视了起来。

倒是王霸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对张十二不满,还是对那陈公子不满。

其实这灯谜的谜面十分平常,为什么这些人还都猜不出来?

除了没有任何提示,可猜的范围实在太广,众人不知道这谜底到底是字还是物以外,主要还跟现在的文风有关。

现在的文人都偏爱诗词,有几个会特意研究汉字呢?

获得小厮确认的张十二故意看了王霸一眼,那意思就是看看小爷能不能进去,到底是谁在逞能!

“那我有进后院参加诗会的资格了吗?”

“有,自然有,公子大才,自然能进诗会。”

那小厮平日里一直在醉春楼里,这时已经认出这就是前几天为梓墨姑娘写诗的张公子了,今天梓墨姑娘还特意嘱咐他,让他看到这位张公子的时候,马上去告诉她,所以态度格外的殷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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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对对子

看着张十二轻松过关,陈公子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随手就取下一个灯笼,等看到布条上的对联之后,那张刚才还阴沉的脸慢慢舒展了开来。

猜灯谜他不在行,可是这对对联嘛,自然不在话下。

他先给人展示了一下布条上的上联“螃蟹浑身甲胄”,对着周围的女子们欠了欠身,然后施施然道:“小生对的下联是“凤凰遍体文章”,不知可否过关?”

这话自然是问的旁边的小厮。

那小厮看了看这对联原来的答案乃是“蜘蛛满腹经纶”,不过跟这陈公子对的比起来,好像有些弱爆了哎。

“这位公子也是高才,对出的对子竟是比我们的答案都要好些,那后院诗会,公子自然也进得。”

因为原来的答案虽然工整绝妙,却谈不上高雅,倒是陈公子这句,凤凰遍体文章,却是既工整,又有意境,将这对联提升了一个档次。

而陈公子用“凤凰”喻成在场的姑娘,不露痕迹的拍了一下马屁,当即引来大家的好评。

刚才的难堪瞬间荡然无存,陈公子躬身向大家一一作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轻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搞砸。

王霸也不懂啥对对子,不过一看连小厮都夸奖陈公子了,脸色瞬间骄傲起来,就跟他对出来一样,“呵呵”两声,又是十分倨傲的看着张十二,一脸挑衅的说道:“那什么破灯谜都做不得数,要说还是这对对子难些,某些人啊,得了便宜还卖乖呀!”

张十二一脸黑线,心想这货也忒难缠了吧?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上还就摔不掉了?

有些生气的说道:“这对对子嘛,确实不简单,不过刚才陈公子的对子,在下倒也有一对,不知道可否?”

“说来听听。”

那陈公子看样子并不是宋基正那种藏着坏心眼的狗腿子,只想着切磋却没有害人之心,很难得。

“这上联嘛,是螃蟹浑身甲胄,那我就对个王八后背硬壳,陈公子觉得如何?”

“这个……螃蟹对王八,浑身对后背,甲胄对硬壳,倒也工整,只是这听起来嘛……呵呵……”

陈公子口中的“粗鄙”二字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但是周围的人已经捂着嘴笑了起来,再看那王八——哦,是王霸公子,脸涨的通红,瞪着张十二,恨不得跟他大战个几百回合。

陈公子那下联是夸人的,把女子形容成了凤凰,而张十二这下联就是骂人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直接把王霸骂成了王八。

王霸怎能不生气?

“你你你……”

可怜的王公子,指着张十二“你”了那么多句,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体会到书到骂时方恨少,现在连骂人都不知道怎么骂了,满脸涨红,一阵气结。

…………

“王霸,又在胡闹?”

一声轻柔但却带着些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张十二转身看去,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女子,他只看了一眼,竟是有些呆住了。

那女子跟陈巧兮差不多的年纪,身形苗条颀长,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如云的青丝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从背后绕到身前,一袭白裙更是被她衬的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

并没有理会发呆的张十二,她直接无视并且越过了他,走到王霸面前说道:“王霸,出门的时候爹怎么跟你说的,都忘了吗?今天外面鱼龙混杂,莫要惹事,听到了吗?”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王霸此刻跟蔫了一般,耸拉着脑袋,说了声“知道了”就不再说话。

张十二早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爹?

这个女人不会是王霸的姐姐吧?

可是这长相,啧啧,好像不太符合遗传学定律啊,莫非一个像爹一个像妈,还是王霸出生的时候脑袋被挤过,又或者是,隔壁老王……可是不对呀,他们家就是姓王呀……

张十二摇了摇脑袋,自己想的也太污了,不能继续下去了。

那女子说完话,回过身来,脸上却已经换了表情,笑盈盈的看着张十二。

张十二那个紧张,不会吧,我虽然帅了一点,有才了一点,可是这剧情——太快了吧?

人家还没准备好呢——张十二有点扭捏的想到。

“巧兮,好久不见了呀,怎么最近也不来找我呢?害我想你想的紧……”

那女子又直接越过了正在天人交接的张十二,走到陈巧兮面前,拉起她的手说道。

陈巧兮也“咯咯”笑了两声,说道:“你这人也就嘴上说说,我每天处理府上那么多事,哪有时间去找你?倒是你这个知府小姐,有大把时间却不来看我,说,是不是找到如意郎君了?连我都给忘了?”

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也就周围几个人能勉强听到,当然,倍受打击的张十二也听的清楚。

这女人果然是王霸的姐姐,听那口气,跟陈巧兮的关系非常不错。

那女人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唰一下红了,瞥了陈巧兮一眼,嗔道:“你这死妮子,也就取笑我!你都不着急呢,我着什么急?”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特意瞟了张十二一眼。

陈巧兮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一朵红云霎时间飞上了她的脸颊。

而张十二看着她俩人有些无语,你俩莫非都是属苹果的吧?这脸说红就红,厉害呀……

那女人一看陈巧兮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被她猜准了吧?

于是上前一步,附在她的耳边说道:“这人不会就是陆家招的那个书童吧?”

陈巧兮大概已经猜到了她要问什么,红着脸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巧兮,你不会是被他写的那首诗迷惑了吧?我听弟弟说,这人可是秦家休夫,那诗多半也是剽窃秦家小姐的。”

这或许就是人性,无论自己的亲人如何坏,在第一时间,人们总愿相信他们,而不是其他人。

“韵诗,他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他的才学,并不屑于剽窃!”

这是陈巧兮第一次这么认真严肃的跟她说话,王韵诗看着那俊俏少年,一时间倒好奇起来。

第五十三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敢问这位就是作出“山海不可平”的张公子?”

那女子看着张十二,轻声说道。

“正是在下。”

张十二拱手说道,心里却很是纳闷,按说自己写的那个“醉春楼”要比“山海不可平”可好多了呀,为啥你不说“醉春楼”呢?

其实这还真不怪王韵诗,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

王韵诗年纪跟陈巧兮相仿,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大龄剩女了,知府王城恩为了自己这姑娘可算是操碎了心,这不,最近给她张罗了一门亲事,王韵诗死活不同意,生气的王城恩就把自己这姑娘禁足在家里,外面发生的事情她都是听弟弟王霸说的。

听到陆家为陈巧兮招婿的时候,她的心里也为这个闺蜜捏了把汗,最后听说那人拒绝娶陈巧兮,她的心才放松下来。

同时又很好奇,这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会拒绝陈巧兮呢?

那王霸这么讨厌张十二,自然不会替他说好话,别说“醉春楼”了,如果不是王韵诗一个劲的问的话,他连“山海不可平”都不想告诉她。

可怜的王韵诗,以为张十二只作过这一首诗,再加上王霸的刻意抹黑,原来也没有听过这号人,自然以为张十二是剽窃贼了。

…………

王韵诗还想再说什么,只听人群中有人说了句:“快看,那侯君亭和李向白来了,哇,竟然还是带着秦雨桐一起来的。”

其他人一听,目光全都转向了门口的方向,只见两个身着黑色华袍,气质潇洒的年轻公子,正跟一袭白衣的秦雨桐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这黑白搭配,看着倒是非常登对。

众人早就一窝蜂的涌到了门外,想近距离的一睹那才子佳人的风采,张十二这边倒是一下空了出来。

看到自己心仪之人来了,王霸早就一溜烟跑了,王韵诗知道自己这弟弟的秉性,生怕他跟别人打起来,跟陈巧兮说了一声,然后也走过去了。

张十二看着秦雨桐跟她旁边的男子有说有笑,感觉有些东西在他的心里,突然就幻灭了。

他曾经觉得休他的事都是秦大有一手操作,秦雨桐并不知情,他曾经以为那秦雨桐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他曾经以为——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自嘲的想着,他曾经以为的他以为难道真是他以为的吗?

有些事,或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且一见钟情这种东西,信得过吗?

看了看身边的陈巧兮一眼,张十二觉得自己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意思,她对自己多好啊,长得又那么漂亮,而且身材还好——想到这的时候,他又刻意的在陈巧兮、陆馥婧以及秦雨桐的胸前扫了一眼,果然啊,还是陈巧兮有料,同时又斜眼看了看陆、秦二人,心里想着,又不是开飞机场的,那么平干嘛呢?

说是看开了,可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张十二抓起桌上的酒壶,连喝了两杯桂花酒,嘴里还嚷着“什么破酒,淡出个鸟来!”

…………

从秦雨桐进门开始,陈巧兮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张十二身上,看到了他看向秦雨桐的目光由期待变为失望,然后又转身看了自己几眼,陈巧兮的心情也由黯然变成了欣喜。

只是他最后又很讨厌的瞟了几眼她的胸部,还一脸傻笑,陈巧兮的脸蛋红了红,虽然嘴上轻声骂了句“登徒子”,但心里却是高兴的紧。

“那两位公子,一个是金陵才子侯君亭,一个是荆州才子李向白。那李向白去年中秋诗会的时候就来过梁州,出口成诗,好像对秦姑娘有些意思,最后关头竟是故意不再作诗,让秦姑娘得了个头名。侯君亭虽然第一次来梁州,但是他在金陵就非常出名,想必才学也不会低。”

陈巧兮怕张十二不懂,在他身边耐心的解释着。

屁的才子!张十二冷哼一声。

荆州乃大唐天子之都,而金陵则地处江南水乡,自古多出文人墨客,所以这两地的才子多如牛毛,在当地可能还好,来到梁州这种小地方,那自然是非常耀眼的存在。

但张十二可不怵他们,尤其是想到你一个外地才子,不参加本地诗会,跑来这个地方,是不是说明在当地混不下去了呢?

看看两人贼眉鼠眼的模样,很有可能啊!

不过张十二已经看开了,才子也好,才女也罢,跟他都没啥关系,无所谓的,你们卖弄你们的风骚——风采,我守着自家这陈小姐,井水不犯河水!

…………

“张公子,又见面了,梓墨这厢有礼了。”

原来小厮已经把张十二过来的消息告诉了林梓墨,林梓墨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梓墨姑娘,几天不见,风采依旧呀。”

张十二上前一步,本是客套一句,哪知道陈巧兮跟陆馥婧都一脸不善的看着他,让他有些怕怕。

“想不到陆姑娘也会来参加这个诗会,真是难得呀!”

林梓墨早就看到了陆馥婧,对于这个女人,她可是没有半点好感,这句话也多是调侃,那意思就是你连诗词都不懂,来干嘛呀。

“哼!”

陆馥婧冷哼一声,并没有答话。

“这位想必就是林梓墨林小姐吧?听说我们家张十二前些天为林姑娘作了首诗,今天一见,那首诗作的……呵呵,很贴切嘛。”

陆馥婧不能回击可不代表陈巧兮不能,她同样不喜欢对面这个蒙面女子,尤其是她看向张十二那个眼神,端的讨厌。

她这话说的也很巧,意思就是,今天一见——自然是看不到你的真面目,那连你真人都见不到,张十二那诗写的嘛——呵呵,你知道是给你写的?

张十二突然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看着陆馥婧跟陈巧兮的模样,再看林梓墨的眼神,怎么有种大妇斗小三的既视感?

就这么站在三个女人中间,张十二真怕被她们的眼神给误伤了,想要找个什么话题缓解一下此时尴尬的气氛——“今天这……”

“你闭嘴!”

三个女人异口同声,同时瞪着他说道。

张十二眨着无辜的小眼神,心想关我啥事啊,为啥要这么看我?

哎,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不过这戏唱的嘛,怎么尽是杀气?

(今天人气好低。。。。。。。)

第五十四章 你老母啊!(第一更求收藏推荐)

秦雨桐今天的心情是高开低走的,起码到目前为止都是这样的。

早上她难得刻意的梳妆一番,心想着会不会见到那个人呢,可是刚来到醉春楼门前,就碰到了侯君亭和李向白。

侯君亭还好,听说是金陵来的才子,对自己倒是守礼的,她虽不喜欢但也不会排斥,可是这李向白嘛,想想就头疼。

李向白对她的心意她很清楚,可她对他的态度,他好像不太明白。

去年的时候,她本来很欣赏他的才华,可是最后一刻为了让自己拿个头名却拒不作诗的方法,说实话,秦雨桐很反感。

她希望得头名,但绝不是这种方法,他还是不了解自己呀,所以从那以后,她刻意疏远了李向白,好在李向白是荆州人,没多久就离开了。

但是今天却又碰到了,而且看他对自己意思,好像更强烈了,明明心里很不喜欢,却还要强颜欢笑,真的好累,这个时候她突然就想起那个很真实、想怎样就怎样的人来了。

秦雨桐朝四下里看去,果然在——几个女人堆里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弯了一下,然后朝着那边走去。

…………

“张公子……”

声音依旧清冷,但是却柔糯了许多。

“哦”

张十二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秦雨桐之后,面无表情的答了一句。

“…………”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秦雨桐,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为什么几天不到,他对自己的态度会如此冷漠了呢,难道,他以为那休书是自己写的,所以怨恨上自己了?

没来由的,心像是被东西揪住了一样,疼。

其实张十二还没有对秦雨桐喜欢到非她不娶的地步,之前或许是自己穿越之后见的第一个漂亮女子,才会动心,所以现在决定放弃之后,没一会儿他的心就不难受了。

心无牵绊自然不会刻意冷落。

按这个道理来说,那秦雨桐来打招呼的时候,他不应该是这个反应才对,可要知道,此时的张十二正夹在三个女人中间呢,突然听到身后第四个女人的声音,顿时头都大了,哪能有好脸色?

漂亮女人就是麻烦,何况还是四个?

…………

张十二猜的不错,秦雨桐一过来,先不说那三个女人突然变得警惕起来的表情,刚才还清冷的四周,一下又变的热闹起来。

首先来的自然是那什么两个才子,侯君亭和李向白,然后就是秦雨桐的终极爱慕者王霸,当然还有他的姐姐王韵诗,此刻所有人的焦点都投射在了四个美人围绕的中心人物——张十二身上。

张十二捂着脑袋,让我去死吧……

…………

那李向白喜欢秦雨桐并不是什么秘密,进了醉春楼之后,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秦雨桐身上,自然观察到了她初看张十二时那股热忱的眼神。

那是他之前从没有在秦雨桐身上见过的,所以他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变的幽怨恶毒起来,朝着身边另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问道:

“周兄,知道那人是谁吗?”

“咦,好像没有见过哎。”

“难道不是你们梁州人?”

“这个——哎,那不是陆家小姐跟少爷嘛,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人应该是陆家新招的书童!”

周知未是梁州城内比较有名的才子,平时参加的聚会也属于梁州城档次比较高的诗会,自然不会去应聘什么书童,没见过张十二也很正常。

但是他却听过张十二,因为那“所爱隔山海”太出名了,但是现在他却故意把这段隐去没说,是因为他有私心。

他跟李向白的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和睦,李向白仗着自己来自荆州,每次来了都对他颐指气使,他早就受够了,要不是因为怕面子难堪,他早就不想伺候了!

刚才他已经看出李向白对那个张十二不怀好意了,按李向白以往的套路听到对方只是个无名书童,肯定是跟人家比写诗然后侮辱人的。

那张十二可是写出过“所爱隔山海”的,能比他差,不见得吧?

看着李向白那阴郁且得意的笑容,周知未在心里冷笑,同时又看了一眼张十二,心里在想: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

看着场内气氛安静,李向白觉得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了,轻咳了几声,然后向张十二拱手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大名?能同时认识四位美人,公子高明呀!”

张十二冷眼瞥了这个号称什么荆州才子的傻鸟一眼,心想你踏马眼瞎啊,看不到劳资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啊,还尼玛火上浇油!

本来就对这厮没啥好感了,现在更是如此,一句话都没说,就把李向白晾在那里。

想李向白在荆州里都非常有名气,何时受过这等冷落?

虽然非常不爽,但还是憋着,心里却在盘算着等会如何写诗把这个小书童给狠狠教训一顿了。

“看公子气宇轩昂,神采奕奕,想必也是我读书人……”

“读你老母!”

“…………”

这已经不属于正常交谈的范畴了,而可以称之为骂街了,李向白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只见他被气的脸色涨红,浑身发抖,又开口说道:

“都是读书人,你这个人为何如此粗鄙……”

“粗你老母!”

“…………”

可怜李向白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唯一想到的那些骂人话也不过是粗鄙、莽夫、混账之类的,哪里能跟张十二这个见识过21世纪各种网络大喷子的高手比?

这么说吧,比骂街的话,这里全场的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张十二,呵呵,就这么自信!

“你你你……”

“你老母啊!”

就这样,张十二用最简单的句式和汉字,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荆州才子李向白给ko了,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额,最后这句是他脑补的。

“噗嗤……”

刚才还虎视眈眈的四个女人,看着张十二,竟是一起笑出了声来。

而周围的其他人顾及到李向白的面子,并没有人敢笑,而李向白虽然生气,但对面可是四个貌美的女人,他又不能多说什么,一阵气结。

而王韵诗看着那个舌战荆州才子的张十二,眼神闪烁,竟也不自觉的咧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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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桂花雨(第二更求收藏推荐!)

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张十二一阵头大,看着外面天色已暗,说道:“后院估计开了,咱们过去吧!”

也不顾陆馥婧跟陈巧兮的反应,直接拉起她俩的手往后院跑去,而陆云尔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无助的看着张十二的背影,有种淡淡的忧伤:

这是把我忘了么……

来到后院,陆馥婧一下把张十二的手给甩开,然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陈巧兮依旧只顾着脸红,并不言语。

张十二尴尬一笑道:“事出突然,没有想那么多,两位小姐见谅哈!”

两人都白了他一眼,但却别有风情。

张十二也没再答话,因为他被眼前的美景给惊住了……

这醉春楼的后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桂花树,有金桂、银桂、丹桂各种不同的品种。

而每棵树下都相应放着一张短桌,桌上放着宣纸以及笔墨,估计是等会让各位才子佳人作诗用的。

现在正值金秋季节,珠英琼树,百花争艳,香飘数里,沁人心脾,此时天上圆月正明,淡淡的白色光晕倾泻下来,给各种桂花交织在一起,端的一副好景色。

陈巧兮跟陆馥婧也是第一次来这醉春楼的后院,看着桂花满树金黄细小的花儿,点缀着娇艳的红叶,心情一下都好了起来。

鼻子里闻到阵阵的、淡淡的、甜甜的、沁人心脾的桂花香,那桂花香简直有些醉人,让张十二想到了幼时在福利院时的场景,心念一动,也不在乎什么了,过去拉起陈巧兮跟陆馥婧的手,朝桂花深处走去。

两个人再次被这么突然拉着走,都有些莫名其妙,等张十二把她们拉到一棵大桂花树下停下来,然后过去扶着树一摇,那桂花簌簌下落,瞬间形成美丽迷人的桂花雨。

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呆住的两人说道:“这桂花雨美不美?”

两人脸颊都很红,尤其是霸道女魔头陆馥婧的脸都红了,实属难得,眼神都看向张十二,没有说话……

…………

夜幕降临,楼内的各位才子佳人陆续进入后院。

虽然被张十二那么毫无素质的给喷了一遍,但李向白看到张十二跟秦雨桐并没有那么熟悉热络,就算心里很不爽,但还是憋在心里,表面上依旧还是温文尔雅。

要不怎么说人面兽心呢。

“秦姑娘,这诗会快开始了,李某看秦姑娘也是独身一人,不如跟我和侯兄一起吧?正好也可以互相指正一下。”

“哦。”

秦雨桐轻声的答了一句,脑海里飘过的却是那人拉着陆家两位小姐离去的画面,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李向白没想到秦雨桐答应的如此干脆,心里那个高兴,刚才的不快早就抛到脑后了,恨不得现在就挥笔洒墨,一展雄风。

…………

入了后院,众人则分成了三人一组,围在一张短桌之前。

本来李向白跟侯君亭是一起的,然后又加上梁州才子周知未一起,正好三人,共用一桌刚好。

可现在李向白把秦雨桐邀请过来了,自然不再希望周知未这个无关人士继续跟着了,于是“哈哈”一笑道:“周兄,你看我跟侯兄再加秦姑娘刚好三人,你嘛……”

周知未不傻,这么明显赶人的意思再听不出来,也枉在梁州混了这么些年了,压着心头的愠怒,拱手说道:“既然李兄有我梁州第一才女秦姑娘相陪,那周某就不打扰了,告辞!”

“告辞!”

李向白喜笑颜开,心想这人倒也会看眼色,不错,不错。

而那周知未转身之后,一张脸早就阴郁不堪,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

从醉春楼刚进后院的位置,摆放着一张不论从质地还是造型来看,都要比其他短桌要好不少的桌子,其他人都已经三三两两选了自己的桌子,唯独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好的桌子,却空着没人坐。

李向白见状,微微一笑,心下了然。

在这个位置作出来的诗会第一个被醉春楼张贴出来,好会更好,差则会更差,诗才一般的人还真不敢过来。

但李向白这组人不同,一个荆州才子,一个金陵才子,里面还有个才貌双全的梁州第一才女,他们不选这张桌子,还有谁有资格选?

于是李向白携侯君亭以及秦雨桐,施施然来到这张桌子前,同时眼神倨傲的扫视其他人,颇有种谁与争锋的感觉。

…………

因为已经没有了那种非秦雨桐不可的心态,张十二再来看这个中秋诗会就比较淡然了,留在这也是为了好玩,还有嘛,让他的学生陆云尔见见世面,这也是当初他说服陆馥婧跟陈巧兮来这里的初衷。

张十二以及两女三人选了角落里一张短桌,倒也正好——差点忘了,还有陆云尔这半大小子,不过他年纪小,四个人共用一张桌子也侃侃够用。

可怜的陆云尔,不是说好来让他见见世面的嘛,可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个添头呀?

而他们一侧,王韵诗拉着一脸不满的王霸以及那个陈公子,选了跟他们挨着的另一张短桌。

王霸还是一脸的不满,倒不是因为坐在张十二身旁——说实话,他现在对张十二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他原来之所以讨厌张十二不过是因为他的赘婿身份,可后来张十二被休之后对他就没啥威胁了,后来还处处跟他作对不过是因为张十二对他出言不逊,他心里憋的慌。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讨厌张十二了,因为另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情敌出现了——李向白。

但他又不能像踩张十二一样踩李向白——虽然他也从未踩成功过。

王霸虽然傻些,但是什么人能踩什么人不能踩他还是很清楚的,像张十二这种一穷二白、没有任何背景可言的书童是能踩的,但是来自荆州的才子李向白就是不能踩的,起码现在还不能踩——因为还摸不透他的背景。

要知道,荆州那可是天子脚下,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可能是个什么大官,他怎么敢动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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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诗会开始(第三更求收藏推荐)

王霸已经在脑海里把李向白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但也仅仅只存在于想象中。

但是他不敢并不代表别人不敢。

比如,张十二。

刚才张十二连说三个“老母”,要不是顾及到李向白的身份,王霸都忍不住跳起来鼓掌了!

这小子的嘴皮又溜又损,而且从没有让王霸失望过,无论是骂他还是骂这个李向白,简直都一视同仁。

连李向白这种荆州来的人物都能被张十二给骂的狗血喷头,嗯,这么一想,张十二原来那些讨厌的行为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嘛……

就这样,在李向白变成头号大敌之后,王霸对张十二的戒备以及对抗心理弱化了好多。

…………

看着王霸还是一脸的不服气,王韵诗心平气和道:“你知道那李公子对秦家小姐有意思吧?”

“傻子也看的出来!”

嗯,你确实傻,张十二在旁边侧了侧头,脑补了这么一句。

“那你觉得秦家小姐对那李公子有意思吗?”

“当然没有——你看,雨桐妹妹跟他说话时,眉头皱着,明显很不耐烦,而且就算她笑,也笑的很勉强很敷衍,怎么会对那家伙有意思?”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生气?”

“我……”

王霸突然就语塞了,没再说话。

不过张十二却对他刮目相看,看不出来啊,这王公子如此智商,竟然还有这等观察力,难得。

之前他就看到秦雨桐跟那李向白在说笑,哪里有观察到秦雨桐笑的那么勉强呀,估计她也是逢场作戏,身不由己吧。

看来,自己还有点冤枉她了。

不过也都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想开了。

“那么——”王韵诗继续对王霸说道:“你觉得连李公子都不能打动秦家小姐,那她能喜欢你吗?”

“我——”

王霸嘴角一咧,几乎要哭出来,这话,太狠了啊。

扎心了啊,老铁!

张十二同情的看了王霸一眼,同时对王韵诗这个冰山一样的姐姐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哦——跟陆馥婧有点像呀。

再看看陆云尔跟王霸,真是两个被姐姐欺负惨的可怜少年啊!

…………

人已满院,月光正浓,只听醉春楼门里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筝之声,踩着音乐的拍子,林梓墨从醉春楼里施施然走了出来。

来到后院之内站定,眼角微弯,向大家欠身说道:“各位公子小姐,今天能赏光来我醉春楼参加这中秋诗会,令我醉春楼蓬荜生辉,小女子代醉春楼向大家行礼了!”

听着蒙面美人这妩媚的声音,院里的才子们忍不住叫起好来。

然后林梓墨后面走过来个小厮,赫然是之前在楼里守着灯谜那人,递给林梓墨一张字条,林梓墨念了起来。

“感谢秦家酒楼赠银五百两,感谢陆家……”

听到这,张十二嘴角一咧,尼玛,这里也有插播赞助商广告的环节,真让人大开眼界哇。

或许是自己觉得也不好意思,念完之后,林梓墨淡然一笑道:“我想大家已经听的有些不耐烦了,梓墨也不多说了,跟原来的规矩一样,每人身前都有一张桌子,各位才子佳人把自己的佳作写在上面,署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大家可以互相传阅,大家共同推崇的佳作则可以送到我这里,由梓墨念出来,跟大家共同点评一二。”

林梓墨说完,院里一阵欢呼,然后大家都开始作起诗词来。

…………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发现带着陆云尔来的好处,这家伙就是个挡箭牌呀!

他是以书童的身份来的,写诗自然轮不到他,他也乐得清闲,也没有想什么写诗打脸的事情。

那李向白虽然讨厌,估计看他也不顺眼——可是,他并没有来找自己的茬呀!

而且那可怜的李向白跟自己不过说了几句话,还都被他给喷回去了,当着众人丢了大脸,这么悲情的人物,张十二实在不想再剽诗打脸了。

所以,张十二在这个如此宏大的中秋诗会开始之前,就已经做了不剽诗的打算。

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有的是机会呢。

而陈巧兮虽然爱好诗词,偶尔也写写,但她第一次来,有些害羞,说什么也不写,陆馥婧——这个就更不用提了,所以最后这写作的重任就落在了陆云尔肩上。

陆云尔盯着面前的宣纸,一阵眩晕,脑子里竟是连一个字都想不出来,急的脑袋上都是汗。

再看其他三人悠哉悠哉的欣赏着桂花,偶尔还调笑几句,陆云尔的心里极度不平衡——我就不该来呀!

陆馥婧看着已经有人写好了在互相传阅讨论,再看陆云尔这边,一个大字都没写呢,登时火起,作势就要踢他一脚,被眼疾手快的张十二给拦住了:“诗词一道,急不得,让小少爷再想一会儿。”

开什么玩笑,陆云尔可是自己骗出来的,若是再遭此打击,那两人刚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不和信任就完了吗?

旁边的王霸跟王韵诗也很闲,因为作诗的重任都落在那陈公子身上,王霸已经耐不住寂寞溜到前面去了,王韵诗也懒得再管,站在他们这边跟陈巧兮聊着天,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张十二一眼。

…………

看着陆云尔在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憋不出一个字来,张十二也很头疼。

尼玛教了你那么久,这个时候给我掉链子,是不是坑我呢?

原来还跟陆馥婧吹嘘这陆云尔最近表现多好,可要是连一首诗都写不出来,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天知道陆馥婧会不会再给他上一堂印象深刻的教育课呢……

张十二在陆云尔前面晃着,然后清咳两声,低声嘟囔道:“醉春楼外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再看陆云尔,还在那低头沉思呢,哪里有听他在嘀咕什么。

张十二那个气,看其他人并没有注意他们两个,过去指了指陆云尔,小声说道:“我说你写,快点,别被其他人看到了!”

陆云尔这才恍然大悟过来,看向张十二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感激,也顾不得说话,抓起笔来一个劲的点头。

不多会,一首七言绝句跃然于宣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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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喷子猛于虎(第四更)

《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乃是唐朝诗人王建写的一首七绝,其实用在这里只能算是应景,并不能应情。

这首诗虽短,但以每两句为一层意思,分别写中秋月色和望月怀人的心情,展现了一幅寂寥、冷清、沉静的中秋之夜的图画。

诗中有明月,有桂花,跟此时院内的情景倒是登对,可是那忧思之情——陆云尔这么个孩子又怎么会有?

但也无所谓,因为他发现这个时代的什么才子就喜欢无病呻吟,整天把什么愁啊怨啊挂在嘴边,殊不知,前段时间梁州天天被人攻打的时候,也不见这帮才子有所作为。

…………

陆云尔写完,如释重负,放下毛笔拍了拍手说道:“哇,终于写完了,这可用尽了我所有的精力,估计十天半个月以内,怕是再写不了诗了……”

听到这一句,张十二嘴里喝的一口桂花酒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这小子可算是得到他的真传了,脸皮都不要了哇!

倒霉的是,他身前站着的是陆馥婧,这口酒不偏不倚都喷在了她的胸上。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那个激动,下意识的赶忙伸出手来,伸过去——擦了几下,等发现陆馥婧那已经涨红,而且在爆发边缘的脸色之后,他知道这事大了……

好在陈巧兮跟王韵诗在旁边说话,并没有注意这边,张十二小声说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我说我信,你信吗?”

“额……”

“现在你能把你的爪子拿开了吗?”

陆馥婧看到没人注意这边,心里松了口气,但还是恶狠狠的小声说道。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她非要暴打他一顿!

你说不是故意的,好,我信。

你把手伸过来姑且认为你是想帮我擦擦,好,我也信。

可是你还用手抓了抓,这我可就不信了!

“哦……”

张十二其实想说自己真的是无辜的,抓那一下——不过是男人的本能嘛,再说他真想抓也是去抓陈巧兮呀,陆馥婧这飞机场……

没啥感觉呀……

其实这还真的是错怪陆馥婧了,因为张十二捏到的不过是衣服罢了,不然就凭陆馥婧的性子,张十二捏到的不是衣服而是……的话,张十二估计会被打死的……

…………

看到陈巧兮跟王韵诗走过来,陆馥婧调整了下脸色,同时不忘瞪张十二一眼,生怕他说什么一样。

张十二撇了撇嘴,心想我又不傻,能说?

陆馥婧不懂诗,但是看到陆云尔已经写出来,脸色倒没那么臭了,但陈巧兮可懂,读完之后就知道了这诗的成色。

这首诗,自己那外甥肯定是写不出来的,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能写出《醉春楼》的人,写出这么首中秋诗,好像不怎么奇怪吧?

以陆馥婧的性子,如果让她知道这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捣鬼,一顿皮肉之苦怕是逃不了的,所以陈巧兮也没有揭穿他们两个。

那王韵诗也是个爱诗之人,看到那“不知秋思落谁家”时,心头一惊,看向张十二的眼色尽显惊诧。

她跟陈巧兮交好,自然也知道陆云尔,以这首诗的境界,绝不是陆云尔这种十多岁的毛头小子能写出来的。

不是陆云尔,那就只能是他身边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书童了。

王韵诗突然有些疑惑,他不是剽窃贼吗,剽一首还说的过去,现在这首怎么解释,也是剽的吗?

难道她看错这个人了?

第一次,王韵诗对自己的认知怀疑起来……

…………

旁边的陈公子已经写完了,看到几个姑娘都围在陆云尔的桌子前,他也探身过来看了看。

等他读到“不知秋思落谁家”的时候,忍不住放声喊道:“好诗,好诗呀!想不到陆公子小小年纪却有此等才学,倒是让我们这些读书人汗颜了。只不过这中秋诗会不是让作词的吗,陆公子这诗虽好,可好像不符合规矩呀……”

张十二一听,瞬间怒了:劳资辛辛苦苦写——剽的诗,你说不让写诗,玩呢?

你怎么不叫中秋词会呢?

陈巧兮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诗会,原来确实没有听过谁在这诗会写过诗,都是作词,也没深想,谁知道还有这规矩!

转头向王韵诗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王韵诗笑着解释道:“这中秋诗会确实有作词的规矩,诗倒不是不能作,只不过诗不会列入最后的评选范围,能竞选魁首的都是词!”

听到这,张十二也释然了,他们本来就是来玩的,也没想拿什么魁首,这样更好,于是说道:“小少爷今天是来长见识练笔的,写诗写词没有区别,反正那魁首都是让那些什么才子拿的,我们看看就好。”

陈巧兮也是这个意思,点头称是。

…………

不过陈公子那一嗓子,周围的人已经围了上来,看着宣纸上的诗开始讨论起来。

“好诗,好诗呀!只不过这字嘛,跟这诗也太不登对了,得练啊!”

“不是说那陆家公子是个混不吝吗,竟能写出此等佳作,传言有误呀!”

“听说那陆家新招了个书童倒是有些本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书童代笔的……”

“要我说这诗再好又如何,今天是比写词的,估计那陆家公子写不出好词才故意写诗,拙计呀!”

“是极是极,那魁首怕是那荆州才子的了……”

“咦,你这人,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荆州才子有何了不起,想我梁州几百才子,难道还比不过他一人?”

“…………”

然后这群人就分成了本土派跟媚外派,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听着这些人毫无技巧性可言的打着嘴炮,反复来回就那么几句,张十二不以为然。

来自21世纪的他早就练出了一身喷别人和被人喷都十分坦然而不慌的本事。

君不见,网络上的喷子多如牛毛,一言不合就开喷,而且喷人的本事那可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喷你几个小时不带重样的。

想张十二一个在21世纪资质那么平庸的喷子来到这里之后,大小喷战也参加了几场,未尝败绩,可见21世纪喷人的环境何其激烈!

在这种环境下,若是没有这么点本事,估计早就被气爆了!

喷子猛于虎呀!

(苦逼的周末还要上班,可奈何高效如我,上班时码了五章,下班回来给媳妇做个糖醋鲤鱼吃,晚上再干个两章!就是那么高产,哈哈哈哈哈

ps:有人说我是单身狗,委屈。。。。)

第五十八章 跑龙套(第一更求收藏求推荐)

李向白的位置跟张十二他们所在的角落处正好在一条直线上,抬头就能看到。

看到那个侮辱自己的小子此刻正游弋于三个绝色佳人身旁,李向白气的牙疼,这小子就是个泼皮无赖,为什么能得到那三个女子的青睐?

莫非这梁州城的姑娘现在喜欢这种调调的人?

李向白看了看身边的秦雨桐,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秀袍文质彬彬的状态,最后又瞟了一眼张十二那一身痞气、流氓兮兮的模样,顿感鸭梨山大。

让他成为那种流氓,真有些难为他了……

那侯君亭早就看出李向白的反常了,笑着对他说道:“李兄,我等读书人,跟那般无才无德的下人怄什么气?”

“话是这么说,可我李某人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李兄,你何不想想,那人定是怕与你对诗才如此表现,若跟这等下人计较,岂不污了我们的身份,再说,你这次是来做什么的,忘了吗?”

李向白怎么会忘!

他上次来梁州,对秦雨桐一见倾心,本以为自己故意把魁首让给秦雨桐会赢得她的芳心,哪知马屁拍在马腿上,秦雨桐并不吃这套,所以他黯然神伤,独自离开。

时隔一年,他又来了,并且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一定要作一首好词,把这秦雨桐压下去。

你不就喜欢比你强的男人吗?那我就满足你!

看你现在对劳资爱答不理,等把你拿下,看劳资怎么玩弄于你,呵呵……

谁能想到李向白如此温柔的看着秦雨桐,心里想的却如此粗鄙不堪,人面兽心果然不假……

…………

李向白跟侯君亭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说道:“侯兄,我看其他人已经开始写词了,不如咱们也开始?”

“是极,在下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原来侯君亭是李向白这次特意请来“跑龙套的”,借他这金陵才子的名号先造势,让他写一首好词先把其他人镇住,最后由他出面写一首更好的词强势入场。

这么想着,李向白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侯君亭笑了笑,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折扇,轻摇了几下,看着那桂花树,眼珠子一转,轻声念道:

“绿云剪叶,低护黄金屑。

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清洁。

望断独胜绝。

君听说,是他来处别。

试看仙衣犹带,金庭露、玉阶月。”

“好词!”

侯君亭刚念完,李向白就鼓起掌来,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边鼓掌边朝四周喊,恨不得所有人都赶紧过来。

…………

这李向白看来还是很有当演员潜质的,表演的相当逼真,起码秦雨桐就没有看出一点异常。

秦雨桐本身就热爱诗词,现在听到这首质量上乘的中秋词,竟是忘了之前的不快,兴致一下就提了上来。

这首词是首伤感的中秋赏桂词,借景抒情,形容的很贴切,不过看侯君亭现在的心情,哪有不快和忧愁?

所以在秦雨桐看来,这词作的其实有点无病呻吟的做作之嫌。

秦雨桐对这侯君亭虽有几分佩服,可总是觉得他在卖弄文采,她闻着淡淡的桂花香,莲步轻跺,缓缓念道: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

画阑开处冠中秋。

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秦雨桐这首词风格独特,即以议论入词,托物抒怀,说出了桂花虽色淡光暗,却秉性温雅柔和,自有情怀疏淡,远迹深山,唯将浓郁的芳香常飘人,无论是押韵还是意境都要比侯君亭的要优美许多。

但是真要抬杠的话,这秦雨桐的词虽然更胜一筹,但也是为赋词而赋词,这词中所表达的愁思之情,倒是比侯君亭强不到哪里去。

可秦雨桐毕竟是主场作战,此词一出,周围的才子佳人皆拍手叫好,除了她的词是真好以外,还因为那侯君亭可是个外地人,若是外地人在这中秋诗会压了他们本地人一头,那传出去不就是他们梁州无人吗?

所以那些才子小姐对秦雨桐十分的佩服,均恭敬道:“秦小姐真是高才,果然当的起梁州第一才女的名号!”

秦雨桐只是淡淡一笑,她本不是什么爱出风头之人,站在桂花林中的她,轻风吹起她的白衫,眉目如画,唇似点峰,那淡淡的笑容,恬静的气质,映衬着那朵朵桂花,更显的美艳不可方物,看的周围的才子们竟是痴了。

…………

刚才还围在张十二这边的才子佳人们早就跑去看秦雨桐她们作词了,这边倒是难得清闲。

因为那一桌有两大才子一个才女,所以两篇词一出来,都赢得了众人的赞誉,这时林梓墨从小厮手里接过两人的词,当着众人的面读了出来。

读完之后,林梓墨淡淡一笑道:“侯公子不亏是金陵才子!素闻金陵天灵地杰,多出才子佳人,今日一见侯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嘛——”

话锋一转,林梓墨又笑着说道:“秦姑娘这梁州第一才女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依妾身看来,两首词各有不同,各有千秋,但是只选一首的话,亲身觉得是秦小姐胜了,大家觉得呢?”

“秦小姐,秦小姐!”

众人的欢呼声已经回答了林梓墨,毕竟人心所向。

林梓墨又看了侯君亭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愠色,才放心起来。

她们毕竟是服务性行业,还指着这些才子佳人给她们送钱呢,所以万不能得罪。

“侯公子,你觉得呢?”

“秦小姐这词作的清雅温婉,比在下作的确实强了不少,而梓墨姑娘的点评更是恰如其分,侯某心悦诚服!”

说完,对着秦雨桐和林梓墨拱了拱手。

这番举动倒是为他吸了不少粉,人群下面已经议论开了,甚至有些未出阁的小姑娘已经芳心暗许,争着要给他生猴子了……

(大家要不要猜一下,张十二马上要写什么牛逼的中秋词打脸?

猜到我加更十章,有存稿,就是那么任性!不要本章说,单独评论哈,猜不到可否打赏一下下嘛

害羞害羞害羞。。。。)

第五十九章 关你鸟事!(第二更)

前方人声鼎沸,侯君亭跟秦雨桐的两首词已经传了开来,张十二一行人虽未上前,但也听了个清楚。

“这侯君亭不亏为金陵才子,词作的好,风度更胜。这梁州城内的绝大多数才子若是像他一样,当面输给一个女子,估计都不能做到如此豁然。”

王韵诗看着那前方摇着折扇的翩翩公子,忍不住感叹道。

“嗯。素闻这秦姑娘工于诗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梁州第一才女对她来说确实实至名归!也不知道哪位公子会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女子!”

陈巧兮看着被人围在中间犹如众星捧月般的秦雨桐,只觉得此刻的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再看看自己,竟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说到最后一句,她还刻意的看了张十二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酸的。

“切,什么才子才女,我看也就如此,就会写几个字、动动嘴巴而已,哪比的上小姨呀!你说是不是,张十二?”

“啊?”

这还是陆馥婧第一次直呼张十二的名号,原来都是用“你”代替,所以他一时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陆小姐说的自然不错,依我看,把生活中的领悟写成诗词远比这对着风花雪月无病呻吟要强的多。陈小姐一个弱女子,每天都要为陆府的事情操劳,这等辛苦,哪里是做些酸词能比得了的?”

张十二这话说的很巧妙,一个马屁拍了俩人,夸陈巧兮是个为家事操劳的弱女子,何尝不是夸陆馥婧呢?

果然,听他说完这句话,陆馥婧的眼睛直接弯成了月牙,看着张十二,第一次觉得,这个坏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张公子说的话,后半段小女子是赞成的,不过相比起那些无病呻吟的作词人,是不是某些不会作词却硬要指责其他作词人的人,要更加讨厌些呢?”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他张十二连词都不会写,还偏要说别人作词是无病呻吟,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小农心态吗?

好嘛,这个王韵诗怎么跟她弟弟王霸一样,那么喜欢怼自己呢?

“韵诗,你可能不知道,张公子的诗才也很厉害呢,原来写过一首“所爱隔山海”,当时可是技惊四座呢!”

知道自己这个闺蜜偏爱诗词,张十二那么贬低这些作词的才子佳人,肯定会引起她的反感,所以陈巧兮才赶忙出口帮他解释。

而且在她的潜意识里,虽然那首《醉春楼》要更好上一些,但是毕竟是为那青楼女子所写,哪比的上这首为她写的“所爱隔山海”呢?

王韵诗叹了口气,为自己这个傻傻的闺蜜担忧。

她已经看出来陈巧兮对这个叫张十二的书童有种别样的感情了,可是这书童的为人——虽然她不了解,但是看他刚才出口成脏,再结合王霸所描述的剽窃贼形象,能好到哪里去?

不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闺蜜往火坑里跳!

“巧兮,你常年呆在陆府,并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道貌岸然,但骨子里却坏到极致。所以你要记住,不能轻易的相信一个外人!”

她刻意的加重了一下“外人”这两个字,并且一脸深意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含义不言自明!

麻痹的,这就差指名道姓的说他张十二是人渣了,能忍吗?

不能忍啊!

你又不是人民币,劳资凭啥喜欢你?再说你就算是人民币,抱歉,在这里花不出去!

张十二曾经是个屌丝跪舔狗,可是现在嘛,呵呵,小爷不伺候了!

眼睛一眯,说道:“王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风咋起,吹皱一池春水——”

“嗯?”

“关你鸟事!”

“…………”

…………

这句话的原出处乃是南唐李璟调侃冯延巳:风咋起,吹皱一池春水,关卿底事?

后来引申为“不相干的人不要乱参合”的意思。

但是现在,张十二可不想用“关卿底事”这么文明的句子,只有一句通俗易懂的“关你鸟事”才能将他心里的不快全都释放出来!

再看我们可怜的王姑娘,刚才在看张十二喷退李向白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人倒是有些意思,连荆州才子都敢骂。

可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片刻之后,自己就成了这被骂的对象,讽刺呀!

王韵诗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待遇?

就算抛却她知府千金的身份,单论她高人一等的姿色,哪个男人见了她不都一副讨好维诺的模样,今天这么被人当面羞辱,还真是第一次!

王韵诗的脸红的吓人,咬着嘴唇,一汪泪水含在眼里,指着张十二,只是“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到头来碰到张十二这种大喷子,一句话就把她给整的哑口无言,心里那个委屈,难受……

“十二,怎么说话呢!还不快给韵诗赔罪!”

陈巧兮一看急了,连“十二”这么亲昵的称呼喊出来都没有察觉。

王韵诗不但是她最好的闺蜜,还是梁州知府王城恩最疼爱的千金,张十二如果把她得罪了,以后在梁州可怎么混呢?

而当事人张十二却一脸的不以为意,分明是你先惹我的,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大家平分秋色,彼此彼此。

难不成就因为你脸皮薄,我脸皮厚,你骂我十句我岿然不动,我骂你一句你受不了哭了,然后就全怪我喽?

哪有这个道理呀!

走到桌前,拿起毛笔,不屑的说道:“不就是作词嘛?又有何难,如果愿意,写满这整个院子又有何妨?”

说罢,提笔一挥而就,然后扔下笔来潇洒的大喊一声道:“这诗会也好生没有意思,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在这里大放厥词,在这里真是污了耳朵,我们走!”

然后张十二就拍拍屁股,也不管王韵诗的可怜模样,直接走了。

陆云尔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看到张十二走,马上跟了上去…………

第六十章 就冤枉你(第三更)

醉春楼来了,桂花雨赏了,这中秋诗会也看了,陆馥婧跟张十二的意见基本不谋而合——有什么意思嘛?

看了发呆的王韵诗一眼,然后对陈巧兮道:“小姨,云尔走了,我们……”

陈巧兮拍了拍王韵诗,带着歉意说道:“韵诗,这次都是我们不好,等我回去好好教训他一顿,一定会带着他去给你登门道歉!”

说完,陈巧兮跟陆馥婧一起,追着那两人走了出去。

…………

王韵诗咬着嘴唇,心想在这呆着确实没什么意思了,转身想走,可是眼光瞥到了那桌上的宣纸,然后又转身停了下来,伸手把宣纸拿起来,定定的往上面看去。

跟所有第一次见张十二字的人一样,王韵诗的第一反应就是:好字!

然后不自觉的念了下去: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词,是那人写的?

王韵诗看到了刚才他提笔在这写着什么,定是他无疑了。

而且这词分明就是他现写表明他对在场才子不满的嘛,“为赋新词强说愁”,不正是他刚才说的无病呻吟吗?

这词虽然不长,但全词构思新巧,平易浅近。浓愁淡写,重语轻说。寓激情于婉约之中,含蓄蕴藉,语浅意深,别具一种耐人寻味的情韵。

文笔清新脱俗,文风老练成熟,而这首词里表现出来的境界却怎么都不像一个年轻人该有的。

他还那么年轻,好像比自己小多了呀!

这个时候,王韵诗终于说服自己,他不可能是剽窃贼啊,就只看字的话,没有十多年的功力是写不出这种遒劲傲骨的字的,更别说这词了。

王韵诗才想起他为什么拒绝写词,为什么对侯君亭的词那般评价——是因为他不屑啊!

跟他写的比起来,那些词根本不能看呀!

看来自己是真的冤枉他了,任谁有如此之才还被人给这般冤枉嘲讽,表现都不会比他好吧?

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可还是很委屈呢?

越想张十二说着“关你鸟事”时那副痞痞坏坏的模样,王韵诗就越生气:不就是冤枉你了吗,你就不能让一下我?我可是个女人啊!

哼,就冤枉你了!

王韵诗没有好气的把宣纸扔在桌上,也不去管王霸在干嘛了,一个人离开了醉春楼。

而那宣纸落在桌上,随着一阵清风,缓缓飘了起来……

…………

再来看那李向白,看着这边的气氛愈演愈烈,大家的兴致愈来愈高,他心里也是越来越高兴,心想,到了他出手的机会了!

他为了今天这中秋诗会已经准备了几个月,词也写了又写,改了又改,终于挑选出他最满意的一首中秋词来。

秦雨桐的词他看了,虽然不错,但是比起他那首来,还稍有不如。

想着等会他的词横空出世,然后秦雨桐伙同其他的才子佳人对自己表现的羡慕崇拜,他就感觉有些飘飘然了。

尤其是秦雨桐,去年你怪我没有赢你,那这次我就把你赢了,让你拜倒在我的中秋词下,哈哈哈……

因为众人都围在林梓墨那边讨论秦雨桐的词,李向白这边的桌子前也空着,他往前走了一步,清咳了几声,想要把其他人吸引过来,然后开始作——准确的说,应该是默写词才对。

…………

谁知道这个时候,异像突生。

“哎,这是哪位公子作的词,怎的吹落在地上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从地上捡起一张写着词的宣纸来,然后放声问道。

“咦!好字,好字呀!这是什么字体,怎的如此瘦劲清峻,原来从未见过?”

“是极,是极呀!”

然后一群人在那里附和道。

能在这里出现的才子要么出身望族,要么家境阔绰,自然从未去应聘过陆家书童,没见过张十二的字也很正常。

而那次在陆家,陆子良口中说的“梁州城有名的才子都在此”也不过是句长自己脸的假话罢了,当不得真,要不怎么会一群人连首像样的诗都作不出来呢?

“字是好字,这词也是好词啊,依我看来,这词竟是比这字还要好了一些!”

“我倒是觉得词虽好,可是这书法才是精髓,若是没有个十几年的功力,根本没有这等笔力呀!”

众人一下分成了两派,在那争执着这字跟词到底哪个更好,殊不知,他们越争论,越是衬托着作词之人的高明!

“为赋新词强说愁?这词,好像……”

众人也都是些读书人,自然能看懂这词的意思,这词怎么看都像是把矛头指向了秦雨桐跟侯君亭二人啊,因为刚才,也就只有他们两个的词大家传阅讨论,可不就是那“为赋新词强说愁”之人?

…………

貌似是哪个人写的词丢落了,众人都围了过来,在这指点讨论,全然没有人注意他李大才子准备作词,李向白很生气,放下笔就走了过去。

“来,让我看看!”

李向白霸气的推开人群,从那人手中拿过宣纸来,然后看了起来。

心惊。

心凉。

这是他看完之后最直观的反应。

惊的是这词无论字还是词本身都是上乘,他虽然自负,却也知道自己跟这首词的差距。

凉的是他那准备了几个月的中秋词算是白准备了,这词虽不是中秋词,可是境界太妙了,他现在就算再抛出那首准备好的词,不过也就是个炮灰而已!

“哎?李公子好像还没作词呢,这词会不会就是他作的吧?”

“对啊,在场之人怕也就李公子有如此之才,能作出此等好词来!”

“想不到李公子去年从梁州铩羽而归,痛定思痛,一年内竟有了如此进步,倒是让我们这些读书人惭愧呀!”

“李公子,这词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被一群人这么问着,李向白的大脑开始飞转。

是还是不是,这是个问题。

说不是吧,那之前的努力不都前功尽弃了么?

说是吧,可要是被人知道了呢?

不管了!

李向白心一横,先把秦雨桐拿下,然后带她去荆州,到时候就算东窗事发了,他也不在这了,嗯,就这么办了!

“呵呵,李某拙作,让大家见笑了!”

李向白拱了拱手,对着众人笑道。

第六十一章 马屁拍在马腿上(第四更)

“李某拙作,让大家见笑了!”

拙作?

众人吸了口冷气,心想这荆州才子就是不一样,口气大的吓人不说,吹起牛皮来都脸不红气不喘的,佩服!

那侯君亭知道此时该自己这跑龙套的上场了,走过去,眼睛还没来得及看诗就已经作无比崇拜状,开口朗声道:“李公子大才啊!小生自认为在金陵见了不少文人墨客,可比的上李公子的,竟是找不出一人呀!”

如果张十二在场的话,怕是直接说个“cut”,那谁谁,你的演技也忒浮夸了,重新来!

侯君亭跟李向白来之前早就分工明确了,李向白是主角,他只是一个来起衬托作用的小配角。

按说以他金陵才子的名头,应该不屑于做这种事的,可是李向白李家在荆州家大业大,侯君亭正好有事相求。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没有办法啊。

两人平时都是逢场作戏的高手,只沟通了方法,具体情节可没有彩排。

侯君亭这才看向这宣纸上的词,第一反应就是,这姓李的字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但嘴上还是不忘说道:“好词,好词呀!这词写的——额……”

等看到诗的内容,侯君亭心里已经骂娘了:娘希匹的,劳资给你来跑龙套就够可以了,你他[娘]的还写词嘲讽劳资?

不过嘲讽劳资就罢了,这词岂不是连秦雨桐也一起嘲讽了?真不知道这姓李的是怎么想的,难道软的不行来硬的?

哎,城会玩呀!

侯君亭也懒得管,反正跑好自己的龙套,拿到应有的好处就是了,其他的可跟他没啥关系。

“这词简直是——好词,好词呀……”

侯君亭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怎么夸这首词来,难不成要说你这词骂我骂的好啊?说我就是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呀?

拜托,我是贱,但我可不傻呀!

…………

看着自己的人气已达顶峰,李向白觉得这个时候是该女主角出场了,伸手招呼了一下秦雨桐,说道:“秦姑娘,你来看看李某这首词写的如何?”

看到秦雨桐没有反应,李向白又喊了一句:“秦姑娘!”

“啊?”

秦雨桐正在院子里四下寻找那个人的身影,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吓了一跳。

“秦姑娘,李某作了首词,你来帮我点评一下如何?”

“哦。”

秦雨桐答应了一声,然后朝那宣纸上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那最后一句,眼神一亮,整个人都怔在了那。

李向白一直在观察着秦雨桐,看到她这反应,心下大喜:看来真是天助我也啊,这秦雨桐原来喜欢这种调调的词,要不是突然捡到这词,今天还真悬呢!

李向白挑着眉,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色,自信的问道:

“秦姑娘,如何?”

“这是你写的?”

秦雨桐没回答,反倒是用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李向白,认真的问道。

“自然是在下写的。”

李向白笑了笑。心想被我镇住了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真是你写的?”

秦雨桐还是一脸认真,同时那眼神当中仿佛有那么一丝……不屑——对,就是不屑,就那么看着李向白,一字一句的问道。

心里“咯噔”一下,李向白心想遭了,不会是她写的吧?

可是不应该啊,刚才自己可一直跟她在一起呀,难道是她觉得这词太好了,要反复确认两遍?

嗯,一定是这样!

“在这后院里,除了李某,其他人谁还能写出这等上佳之词?有吗?”

说话的时候眼神还扫视了一圈,那意思仿佛是在睥睨全场,然后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一样。

可怜的梁州才子们,敢怒不敢言,只有干瞪着眼,忍受着心里的熊熊怒火。

最生气的怕是以周知未为首的梁州最有名的那几个才子,这李向白简直欺人太甚,他这话一说,秦雨桐一介女流还好,可他们作为梁州的才子,脸面往哪里搁?

可他们虽然心里难受,又毫无办法,谁让人家的词写的就是好呢?这等诗词,怕只有那《醉春楼》可以与之一比了吧?

可是那人呢?

周知未环顾了一下四周也没有找到,心里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

看到众人的反应,李向白更得意了,对秦雨桐说道:“秦姑娘,看到了吧,在场之人,也就我能写出这等词来。”

秦雨桐心里冷笑两声,他已经走了,当然不会指认你了!

而如果她之前没有读过这“却道天凉好个秋”的话,怕是也会以为这词就是这李向白写的吧?

如此一想,更觉得这李向白竟是如此奸诈卑鄙之人,原来怎么没看出来呢?

怪不得他一见李向白就开骂,原来他的眼光那么好呢?可是他怎么走了呢?

她本来还想揭穿李向白的,让人知道这词其实是张十二写的,可是后来一想,自嘲般笑了笑,他自己对她们的诗词如此看淡,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她还在那里舞文弄墨,原来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那她们这些人在他眼里岂不就像小丑一样可笑?

“所爱隔山海”、“会向瑶台月下逢”加上这“却道天凉好个秋”,这人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呢!

不过他好像对自己很冷淡的样子哎……没关系,以后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又想到张十二在秦家时说她是“无价之宝”时那股认真劲,秦雨桐忍不住嘴角一咧,笑靥如花。

也不顾其他人的眼光,秦雨桐把那写着“好个秋”的宣纸收起来,连李向白都没再看一眼,一路欢快的——走了。

是真的走了!

李向白很懵啊,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她不是很喜欢那诗吗?

不对,那诗里不是写着“为赋新词强说愁”吗,是不是她觉得自己这是在嘲讽她?

哎呀,当时怎么没反应过来呢!

这马屁看来是又拍在马腿上了呀!头疼呀!

是不是有人故意坑我的呀,所以才写了这么首词给我?李向白此刻如同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一阵胡思乱想……

(第四更奉上!!!!

解释一波:文里的武器肯定会有大用场,只不过还不到时候。各种性格的女主都会有,霸道野蛮的,温柔贤惠的,高冷傲娇的,可爱粘人的,哎,实在照顾不了有些不喜欢一些风格的,请大家见谅吧!)

第六十二章 酒楼危机(第一更)

这一晚,李向白很不开心,第二天直接就离开了梁州。

中秋诗会的魁首是李向白的,不管他开不开心。

但包括周知未在内的梁州才子是开心的,魁首你拿了,可第一才女你没戏呀!

王霸也很开心,虽然他不是才子,但是看到秦雨桐对那什么荆州狗屁才子不感冒,他就开心的不得了。

综上来看,这中秋诗会还是很完满的。

…………

关于中秋诗会之后发生的事情张十二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又不爱出风头,一个魁首而已,给他就是了。

陈巧兮对张十二的魁首被人顶替了的事情有些介意,不过她是个生性淡泊的女人,张十二既然不介意,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且在她心里,恨不得张十二低调一些,只有她知道他的才华就好。

但陆馥婧这暴脾气可就受不了了,当时就要去找李向白算账,好说歹说是把她劝住了,不然第二天梁州就会上演一场“梁州美人暴打荆州才子”的精彩戏份。

这么说起来,李向白得感谢他。

这件事唯一的好处就是,陆馥婧对张十二的态度好了太多,已经能跟他正常交流,说话也会呼他的名字,虽然表情还是臭臭的,但比起原来那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态度来,实在好了太多。

虽然陆馥婧不想承认,但是对于不会写诗的她来说,写诗可要比管理酒楼难多了,而张十二随便一写就能有魁首的实力,这也太厉害了吧?

对于这么厉害的人,当然是要好一些喽。

…………

生活又回到了白天给孩子们上课讲故事、傍晚给陈巧兮和陆馥婧讲算术课、晚上自己练习轻功的节奏。

傍晚,陈巧兮的闺房。

陆馥婧今天罕见的没有跟张十二顶嘴,反而是走了几次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又一次发现陆馥婧走神之后,张十二点了点她,好奇的问道:“陆大小姐,想什么呢?”

陆馥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之后说道:“酒楼的事。”

“那秦大有还在继续用那些手段?”

一旁的陈巧兮应该知道些什么,问了一句。

“嗯。”

陆馥婧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有些可怜。

张十二一听秦大有,马上来了精神,忙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陆馥婧没心情说,然后陈巧兮就把这段时间陆家酒楼的现状给他讲了一下。

原来这秦家跟陆家虽然同做酒楼生意,但是因为酒楼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倒也没有特别激烈的竞争。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那秦大有陆续在陆家酒楼的旁边开了几家分店,单是开分店的话,陆家倒也不怕,因为陆家酒楼已经开了很久,客源固定,秦家这种外来和尚是占不到便宜的。

可是秦大有不知道从哪家春楼里找来了许多姑娘,明面上陪那些吃饭的客人抚琴唱曲,暗地里却做些男盗女娼的恶心勾当。

可男人嘛,都有那贱骨头,原来去酒楼就是吃饭的,哪里见过这种操作?

于是一时间,去秦家酒楼的客人络绎不绝,而陆家酒楼的生意每况愈下,到现在别说挣钱了,能维持酒楼里的日常开销已经不错了,所以这两天陆馥婧很愁。

听到这,张十二倒有些佩服起自己这曾经的老丈人了,这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会所吗?

连这种主意都想的出来,活该他挣钱呀!

如果秦大有是用其他方法正大光明的超过陆家酒楼,陆馥婧肯定会心服口服,可是这种方法,陆馥婧是最不屑的,只要她掌管酒楼一天,就不可能让陆家酒楼出现那种陪唱卖笑女!

张十二有些佩服陆馥婧的执着,同时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有些淫荡的笑了笑:秦大有呀秦大有,当初你怎么对我的,我这次可要加倍拿回来!

看着张十二那猥琐的笑容,陆馥婧十分不满,我都要愁死了,你还笑!

从桌子下蹬了他一脚,气哄哄的问道:“酒楼都要关门了,你还笑,讨打吗?”

张十二哈哈一笑:“关门?怎么可能?有我张十二在,陆家酒楼不仅不会关门,还会越做越好!我看那该关门的是秦家才对!”

这话说的很振奋人心,但陆馥婧却不怎么相信,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女人,还怀疑我?

看来又得给她上一课了。

…………

张十二搬着凳子跟陆馥婧面对面的坐着,看着陆馥婧说道:“你知道一家酒楼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吗?”

“核心竞争力?”

陆馥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奇怪的词汇,有些不解的问道。

“就是——要想办好一家酒楼,最为倚仗的东西是什么?”

“当然是菜了。”

陆馥婧不以为然的说道。

“难道你想把那秦家酒楼的厨子都挖过来,让秦家没有厨子可用,然后生意做不下去?”

陈巧兮在旁边插话道,一脸的天真。

“大姐,这梁州城有多少厨子,没个一千也有几百吧,你能都挖过来?”

张十二有点佩服这大姐的脑洞了,无奈的说道。

陈巧兮张着那诱人的樱桃小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于是张十二继续刚才的话题,对陆馥婧说道:“你刚才说的对,但不全对。除了菜,还应该有酒!”

陆馥婧想了想,他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无论菜还是酒,陆家跟秦家的都差不多呀,说这个干嘛?

张十二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笑着说道:“大家都用同样的菜,厨师手艺也相差无几,所以做出来的菜嘛,口味差别不会很大,所以这个并没有什么改进的空间。”

“那酒更没有了——我们陆家跟秦家的酒都是从泰州的于家酒坊买的,价钱跟口味都是一样的。”

陆馥婧补充道。

“进的酒都是一样的,但是我可以让这些酒变的不一样!”

“你?”

陆馥婧瞟了他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他既会诗词又会算术就已经够让她吃惊了,这酿酒嘛,怎么感觉听着有点悬呢?

第六十三章 烈酒问世(第二章)

张十二现在也懒得跟她解释了,估计解释她也不会相信。

只是告诉陆馥婧让她明天送十斤浊酒回来,然后他就兴致勃勃的回去了。

张十二喝过这个时代的浊酒,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淡出个鸟来——相比起二十一世纪最低也得是三十度以上,高则六七十度的白酒来说,这个时代的浊酒确实淡的不太像话。

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里的浊酒大概也就20度左右,也就是跟后世的韩国日本酒差不多的样子,也怪不得那些人都用大口喝酒,若是给他们五六十度的烈酒,也敢大口喝?

开玩笑,烈不死你!

所以张十二现在的想法就是做一批烈酒,他相信在这边陲之地,烈酒肯定是很有市场的。

到时候用烈酒拉回市场,而制作烈酒的方法只有他自己会,那秦大有就只能看着他的酒楼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而毫无办法,抱着这么愉快的想法,张十二睡了一个好觉。

…………

第二天一早,张十二临时通知今天休假一天,让那些期待听故事的孩童们感觉有点失望,可是没办法,张先生也很忙的好不好?

陆云尔一点也不失望,因为张十二点名让他留下,他还在那里开心的想着是不是先生要给自己开小灶,单独为他讲故事?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张十二只是吩咐他派人去找几口铁锅,再找几根真空竹管送来后院柴房,陆云尔虽然不很情愿,但是也没有拒绝。

他倒是很好奇这个既会作诗词又会讲故事的年轻先生用这些东西做什么,所以一溜烟跑走了。

陆云尔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铁锅很快就找来了,在张十二的指导之下,忙活了大半天的时间,一个奇形怪状、弯弯曲曲的装置就被他们搭好了,而那空心竹管最后连着一个大空坛子,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陆云尔盯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古怪东西,心里更是好奇了,忍不住问道:“先生,这是什么东西?”

张十二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不容置疑的把陆云尔赶走了。

忙活了一个早上的陆云尔自然不愿意,最后还是在张十二承诺晚上单独给他讲故事之后,他才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

这个东西是一个简易的酒精蒸馏装置。

酒精蒸馏的原理很简单,主要靠酒精的沸点比水低,通过加热让酒精变成蒸汽挥发出来,然后遇冷凝结,便会得到提纯的酒精。

虽然他是一个文科生,但是也知道这个道理。

还有一点比较关键的就是控制加热温度,因为温度太高的话,酒精和水就会一起蒸发,冷凝之后得到的,依旧是低浓度的酒精,起不到提纯的效果。

所以张十二做的这个蒸馏装置,是先将水加热,利用水温来蒸发酒精,使酒精蒸汽在上方重新凝结,进入竹管,流出来的便是提纯之后的酒精,也就是烈酒。

这个方法并不困难,如果被人看去之后很容易模仿,所以张十二才加倍小心,选择来这后院无人的柴房实验,连陆云尔都被他赶走了,可见他对这装置有多么重视。

这个时代可没有专利可以申请,因此做好保密工作可是重中之重。

…………

准备完毕,张十二将从陆馥婧那里拿来的十斤浊酒倒了进去,然后开始加热,随着一滴滴酒液从空心竹管里面流出来,逐渐的,柴房里面开始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等到竹管里面酒液流出的速度变得极为缓慢的时候,张十二知道锅里面的酒已经蒸馏的差不多了,拿出一个小瓢在坛子里盛了一点酒液,放在嘴里尝了尝之后,眉头舒展,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烈酒,终于还是被他做出来了啊!

虽然由于装备简陋,这烈酒也就四五十度的样子,但是放到现在来说,对于那些平时只喝过一二十度浊酒的人来说,这可是妥妥的烈酒啊!

张十二看了看坛子里的烈酒,大概有四五斤的样子,也就是说,这个酒精蒸馏装置每次也就能得到不到一半的烈酒,虽然量看着有些少,可好歹这个度数高呀!

把坛子里的烈酒全盛出来倒进原来装浊酒的坛子里,二斤的酒坛只装了两坛,看来这些顶多也就四斤多点的量。

张十二在柴房转了一圈,还是不太放心,又把那蒸馏装置给拆了,虽然每次搭起来有些麻烦,但相比于被人偷偷学去,还是每次现搭比较靠谱。

抱着自己一上午的成果,张十二喜滋滋的出去了……

…………

下午,陈巧兮的闺房。

两个女人看着张十二抱着个酒坛,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都有些不解。

“你抱着我给你的酒坛干嘛?”

还是陆馥婧脾气急,有些沉不住气的问道。

张十二也不说话,“嘿嘿”笑了几声之后,然后把酒坛子给打开了,顿时,整个屋子里都飘着浓郁的、醉人的酒香。

“这是……”

陆馥婧有些不可置信的闻着这股味道——她很确认,这绝不是她拿过来的那几坛酒,那酒她太熟悉了,哪有这种酒香之气?

“这就是我说的核心竞争力——烈酒!”

“烈酒?”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她们只听说过那西梁国地处西域野蛮之地,长年在外风餐露宿,游牧草原,所以喝的酒也要比他们烈上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

而那度数最高的烈酒,听说也只有西梁的皇室才能喝上那么一点,可见这高度烈酒的珍贵,可现在的烈酒是从哪里来的呢?

于是两个女人又一致的看向张十二,眼神疑惑。

“这烈酒是我自己做的——用的就是早上陆小姐给我的那十斤浊酒,这烈酒产量不高,那十斤浊酒最后也不过得了这两坛四斤烈酒而已。”

两女一听,同时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个张十二,怎么什么都懂啊,还有他不会做的事吗?这是两个女人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而张十二想的却是,你俩是机器人吗?要不要这么同步啊?

第六十四章 大家丑才是真的丑(第三更)

两个女人还是欣然接受了张十二会做烈酒这个事实,尤其是陆馥婧,仿佛看到了酒楼重新辉煌的模样。

作为酒楼的大老板,她太了解好酒对顾客的吸引力了。

下一刻的陆馥婧抱起那两坛酒就要往外走,看的张十二是一阵头疼,这个笨蛋!

“把酒放下!干嘛去呀?”

“当然是去酒楼啊,把这酒往酒楼里一放,那顾客不都回来了?”

“…………”

张十二满脸黑线,就这么几斤酒,让你往酒楼一放,够几个人喝的呀?

张了张嘴,但是想好的话又被张十二给生生吞回了肚子里,跟一个不懂营销的女人谈推广,无异于对牛弹琴呀!

“你先别去了,这酒如何卖由我来处理。”

“你?”

“难道你觉得我不行吗?”

本来是想说“你就是不行”的,可是想到张十二连烈酒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他办不到的呢?

于是陆馥婧直接摇了摇头。

张十二见状,对陆馥婧的信任很高兴,然后问道:“府上有没有很机灵而且信得过的小厮?”

“云尔身边那个叫陆三的小厮就不错。”

陈巧兮想了一会说道。

陆三?

听到这个名字,张十二怎么感觉自己来了这大唐之后,貌似跟这数字干上了,前有李二、王八,现在又来个陆三,而他又叫张十二,还真是数字界的大聚会呀!

“好,那就这个陆三了,让他明天早上去我房间里找我吧!”

“可是,你找个小厮干嘛呢?”

陆馥婧还是很好奇张十二这天马行空般的安排,有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演戏!”

说着,就来到两女身边,低头耳语起来……

两女听他说完,竟都是惊的捂住了嘴,再看向他的眼神都变的神采奕奕起来……

原来生意也可以这么做?

…………

第二天一早,叫陆三的小厮就被陈巧兮领了过来,而陆馥婧早就按张十二的吩咐,提前带着烈酒去了陆家酒楼。

那陆三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陈巧兮大清早就去陆云尔那边把他叫了过来,来到张十二门前的时候,一颗心还是惴惴不安。

“张先生,早上好。”

陆三这声“张先生”是随他的主子陆云尔叫的,这是小少爷的先生,自然也就是他的先生喽。

张十二看着这个比他矮了一头多的小厮,从进门开始一双眼睛就提溜乱转,虽然紧张了些,但是对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的。

嗯,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这是张十二对陆三的第一印象。

拍了拍陆三的肩膀,让他坐下,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张十二才给他讲起今天这演戏的流程以及对陆馥婧和陆家酒楼的重要意义。

陆三一听自己的责任竟是如此重大,马上慌了起来:“张…张先生,我可从来没干过这个啊!我怕搞砸了,误了大小姐的事!”

“没事,我也从来没干过呀!再说熟能生巧嘛,谁是天生就会的?”

“…………”

你自己都没干过,那靠谱吗?而且听这意思,熟能生巧,以后还经常会有这种事喽?

陆三觉得有点头疼……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陆三现在已经上了张十二的贼船,这一单若是做不好的话,恐怕是很难下船了……

可是,这单若是做好的话——貌似以后就得住在这条贼船了吧?

…………

又讲了几次,陆三总算是把这套流程给熟悉过来,然后张十二跟陈巧兮要了一些她平时梳妆用的诸如胭脂腮红一类的东西,然后对着陆三的脸就是一顿捯饬,美其名曰——易容。

这倒不是张十二随便吹嘘,这是真的易容。

前几天晚上,张十二在练完轻功之后,闲来无事去翻看那医书的时候,竟然在无意当中发现,这医书里竟然有易容术!

看来那唐三绝也不识几个大字,这本医书够呛看过,所以对里面有易容术都不知道,不过以唐三绝的本事,怕是也看不上这易容术的。

不过他看不上可不代表张十二看不上,相反的,这易容术对他的用处还很大,今天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只可惜张十二之前都没有梳妆工具,平时也就只是粗略的看看,从未有试手的机会,所以陆三算是他学艺之后的第一次尝试。

看着张十二认真的对着自己的脸一阵写写画画,陆三刚才的担心已经慢慢淡了,这个张先生,看着还是很专业的嘛,他倒是期待起自己的脸最后能被画成什么样了!

一刻钟之后,张十二收笔,像是看着自己的作品一般盯着陆三的脸,然后点头说道:“不错,不错——第一次能画成这样,我很满意。”

额,怎么又是第一次?

陆三这么想着,刚刚淡定下来的心又变得忐忑起来,然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去看铜镜中的自己。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陆三差点没哭出来——我的妈呀,也太丑了吧?

这是易容还是扮丑呀?

唯一可以欣慰的是,画成这样,肯定是没人能认出他来了……

别说是外人了,现在就算他妈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他来吧……

给陆三画完,张十二又给自己画了一个——丑丑的样子,陆三看了,心里这才稍微平衡了些。

大家丑才是真的丑嘛!

…………

陈巧兮放下梳妆工具就去她房间里忙去了,忙完回来就看到坐在屋里这两个——丑人,捂着小嘴,显得很惊讶。

要不是看到这俩人身上的衣服没换,估计她都要喊出来了:我的妈呀,鬼啊!这也忒丑了点吧!

张十二看着陈巧兮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顿时对自己的易容之术非常满意,洋洋自得的问道:“是不是认不出来了?”

“咯咯……认不出…来,如果这就是易容术的话,我觉得我也会,咯咯……”

这不就是画丑吗?给我工具我也行啊!这是陆馥婧最真实的想法。

张十二撇了撇嘴,对于陈巧兮这个态度很不满意。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没人能认出来就好。

若是被人认出来,那陆家合伙演双簧戏的事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第六十五章 戏精的诞生(第四更)

傍晚,陆家酒楼总部。

隔壁就是秦家新开的酒楼,不时有丝竹管弦之声和女子的调笑声从里面传来。

跟秦家酒楼的灯火通明和歌舞升平一比,陆家酒楼内寥寥四五桌客人可就显得非常冷清了。

突然,一个长相奇丑、眼神猥琐并且个头不高的男子大喝一声:“这是什么破酒,淡出个鸟来,有没有烈一些的酒!”

说罢,举起手中的酒碗,一下摔到了地上,只听“砰”的一声,酒碗四分五裂,楼内其他吃饭的顾客也都看了过来。

“李兄莫要生气嘛,那烈酒的酿造工艺十分复杂而且隐秘,西梁国每年也就只能产上数坛而已,而且听说就这数坛烈酒也被送进了西梁皇室,一般人哪能喝得?”

那丑人旁边坐着的也是一个无比丑陋之人,只不过他的个头要比另外一人高太多,此时正大声的劝着小个丑人。

其他顾客一看这两人的长相,“嘶”的吸了口冷气:还真是丑人多作怪呀!

“哎,可怜我等爱酒之人,这天下明明有好酒却不可得,气煞人也啊!”

小个丑人一顿捶胸顿足,悲愤异常。

张十二看着那小个丑人——就是陆三,眼里满是赞许之色,这段排练的时候可没有啊,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现学现卖,自己编了这么一段,而且声情并茂,感染力很足呀!

这一大一小两个丑人自然是易容之后的张十二和陆三,两个第一次演戏的人竟然完全没有不适应感,犹如两个影帝级的人物,刚开始就飚上了戏。

这楼里其他顾客也有许多爱酒之人,听到陆三的抱怨除了同情,竟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们何尝不爱酒,可是世面上无论秦家还是陆家,所有的酒都出自泰州同一家酒坊,味道毫无差别,都是一样的——难喝。

可就算难喝他们也想喝,谁让他们爱酒呢?

哎,光听说那西梁皇室有种烈酒,哪怕让他们闻闻味也好呀!

若是能喝上一口的话,此生何憾?

…………

前台的中年掌柜偷偷往身后的房间里瞟了一眼,正好看到陆馥婧对他点头,然后朝张十二抬步走了过去。

“两位客官,陆某乃这陆家酒楼的掌柜,听两位刚才所说,可是嫌我陆家这酒不好?”

“哼,这等寡淡的酒水,你敢说好吗?”

陆三“扮演”的小个丑人一脸不满的说道。

“呵呵,两位来的正巧,我陆家最近正好偶得了一种酿造烈酒的方法,潜心研制了数月有余,终于酿了些许烈酒……”

这姓陆的掌柜估计也是个戏精,起码从张十二的角度来看,此人表演的都毫无破绽,如果他不是托的话,估计就要信了。

“有烈酒?你这掌柜太不地道了,既然有烈酒为何不拿出来,让我等爱酒之人品尝一番?”

或许是看到陆掌柜有点抢镜了,陆三直接站了起来,边指着众人边说道,演技爆棚,渲染力十足。

果然,这些爱酒的顾客们听到陆三一说,也都开口附和,怂恿着陆掌柜把烈酒拿出来。

陆掌柜笑了笑,然后略显“为难”的说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这烈酒除了清香醇郁让人欲罢不能之外,而且这酿酒过程十分复杂特殊,同样的一斤酒,所耗费的粮食跟人工要比那浊酒多的多,所以这价钱嘛……”

含义不言自明,就是:烈酒,有,但是价钱嘛,很贵!

“你这掌柜,怎的如此啰嗦,一瓶酒而已,若是好的话,价钱再高又有何妨?”

陆三大手一挥,表现的一脸无所谓。

“哎——李兄莫急,烈酒当然要喝,但这价钱嘛,还是要提前问清楚才好!”

高个丑人如此“谨慎”的作风马上获得大家的赞赏,然后都看着陆掌柜,等他开口。

“这浊酒一斤五百文钱,而我们这烈酒,则是五千文一斤!”

“哇~~”

陆掌柜说完,楼里的众人马上爆发出一声惊叹,他们确实被这烈酒的价格吓到了,五千文钱,也就是五两白银才可以买这一斤烈酒,属实有些贵啊!

小个丑人没再说话,皱着眉头在想些什么,突然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大喊道:“不就是五两银子嘛,我有!若是那酒真有你说的那般好,五两银子又何妨?”

小个丑人如此不羁的表现马上赢得了全场的喝彩,那陆掌柜也是喜笑颜开,说道:“客官果然有魄力,陆某佩服!这烈酒让客官这等爱酒之人喝那才算是物尽其用!”

…………

“来人,把我们的烈酒拿出来!”

陆掌柜大喝一声,然后一个小二抱着一个浑圆的陶瓷白坛走了过来,陆掌柜接过来,放到陆三和张十二的桌子上,然后打开了坛子上的盖子。

霎时间,那坛子里的浓郁酒香之气顷刻就飘满了整个酒楼,其他顾客早就寻着味道围了过来,再看小个丑人,一脸痴迷的盯着那酒,然后俯身在酒坛之上,深深的嗅了一口,然后无限陶醉道:“好酒,好酒,果然好酒啊!”

看着陆三的表情,张十二甘拜下风,这货不去演戏真的是可惜了。

其实张十二不知道的是,其他时间陆三都是演的,可现在,他真没有在演,因为这确实是他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酒气。

所以现在,完全是在本色演出而已。

…………

陆三迫不及待的抱起坛子把酒碗倒满,连“品一品”这个提前彩排好的桥段都忘了,端起来一仰头,直接一饮而尽。

然后第二碗,第三碗,三次仰头,三次一饮而尽,而那酒坛子里不过就一斤酒,被他这三碗喝下去,早就见了底。

陆三脸色潮红,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但还不忘开口说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次……品……”

这话说完,陆三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一头栽到了地下……

而张十二目睹了陆三在坚持读完最后一句台词才倒下的敬业表演之后,心里那个佩服:

简直就是戏精的诞生啊!

第六十六章 饥饿营销(第一更)

“想不到在这梁州竟有如此烈酒!我这位兄弟酒量奇大,一次狂饮五六斤浊酒都未曾醉过,哪成想今天喝了区区一斤就醉的不省人事,可见这酒多香、多烈!”

张十二把陆三扶起来,然后对众人拱了拱手,又说道:“想我等爱酒之人,喝那浊酒简直污了嘴!等我兄弟醒过来,在下一定要来这陆家酒楼,再喝个不醉不归!告辞!”

说完这一句,张十二知道今天的戏份已经完全结束了,接下来就要等着这件事不断发酵了,扛起陆三就往外走去……

没想到陆三个子虽小,但是——真他娘滴沉啊!

…………

对于习惯了五百文价格的人来说,五两银子一斤酒的价格确实有点贵。

但是能来这酒楼吃饭的人,并不真差这几两银子,尤其是刚才他们都闻到了那烈酒飘散出来的味道:那可是真香啊!

刚才听说那小个丑人可是不止五六斤的酒量,今天不过侃侃一斤而已就醉的不省人事,可见这酒之烈!

最关键的是,烈酒那可是西梁皇室特供啊,何曾听过大唐有人喝过?若是现在喝了这烈酒,以后出去吹牛都有资本了呀!

想到这,五两银子的价格貌似也不是很贵呀!

“掌柜的,给我来一斤!”

“还有我,也来一斤!”

“给我一斤——不对,两斤!我要带一斤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这只有西梁皇室才能品尝得到的佳酿!”

“…………”

听到众人此起彼伏的喊声,在后面隔间的陆馥婧早已喜笑颜开,他怎么能算的那么准呢?

关于这烈酒的定价,陆馥婧觉得两斤浊酒可以得到一斤烈酒,那这烈酒的价格定个一两刚好,如果再黑心一点,那就二两,一斤能多挣出个一两多呢!

张十二可不这么想,你也太瞧不起哥的手艺了吧?

直接就定了十两银子一斤的价格,可是陆馥婧死活不同意。

十两银子?

那都能买上四五石大米了,谁能花这冤枉钱来喝一壶酒?

最后两人只能各让一步,定了这五两银子的折中价,就这,陆馥婧还担心众人嫌贵不买账呢!

张十二听了只是笑她胆子太小,说顾客不仅不会嫌贵,反而会争相购买呢!

看陆馥婧不信,张十二就跟她打了个赌,说如果谁输了,那必须答应对方一件事,陆馥婧哪里会怕,直接应战。

看楼内的架势,这赌自然是张十二赢了,可为什么陆馥婧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生气呢,反而有点期待起来:他会让我做什么呢?

…………

陆掌柜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一脸歉意的说道:“各位想要喝烈酒的心情陆某可以理解,可是这烈酒的酿造工艺实在复杂,我们陆家的存货并不太多,而且担心没人能消费的起,所以这酒楼里就只存了这一斤烈酒。”

“什么,只有一斤?”

“你这店大欺客呀,我们有银子啊!”

“对呀,你就一斤烈酒为什么不早说,若是早说了,那烈酒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小个丑人一人全喝了!”

看着众人忿忿不平的模样,陆掌柜不但不生气,反而十分开心,听小姐说这烈酒陆府里还有,就看现在这态势,这陆家酒楼的生意怕是又迎来春天了啊!

“各位莫要着急,今天是没有烈酒了,但明天陆某便会差人去陆府取来,到时候各位再赏光陆家酒楼就行了——不过这酒的数量嘛,实在有限,所以陆家酒楼有烈酒的消息,诸位最好守口如瓶,不然知道的人太多,那跟你们竞争的人就多了呀,哈哈!”

说实话,陆掌柜本来是不想说这最后一句的。

既然这烈酒如此受欢迎,为何不让这些人出去宣传一下?这样知道的人越来越多,那陆家酒楼的生意不就更好了吗?

真有点搞不懂那个张公子为何让他这么说,不过既然小姐同意了,他只能照做。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这怕是陆掌柜此时的心声。

其实张十二让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人性这个东西很奇妙,你越是让他守口如瓶他越是会四处宣传,况且这烈酒之事,估计所有人都恨不得见人就说,以此增加谈资呢。

…………

众人虽有不甘,可是看到事已至此,便也无可奈何,都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来个大早,品一品那烈酒!

从酒楼回到陆府的陆馥婧一脸兴奋的拉着张十二进了陈巧兮的闺房,把他们走了之后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尤其是说到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都没人嫌贵的时候,那表情是既兴奋又羞涩,偷偷瞄了张十二一眼,见他并没有提那打赌之事,心里莫名的有些失望。

陆馥婧你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贱了?他可是小姨喜欢的人呀!

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陆馥婧摇了摇头,有些不知所措。

陈巧兮并没有注意陆馥婧的反常,开心的时候同时问道:“张公子,既然顾客的反响那么好,那么明天我们是不是可以多做一些烈酒拿去卖呢?就凭现在这酒的价格,一天卖出个十多坛就抵的上酒楼一天的营业额了!”

张十二笑着摇了摇头,说:“明天还是按原计划,只送两斤烈酒去酒楼,卖完就不卖了。”

“啊?为什么?为什么放着那银子不赚呢?”

陆馥婧也有些不解的问道。把烈酒定这么高价格的人是他,现在明明可以赚更多银子却不赚的也是他,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着两个女人疑惑的模样,张十二又笑道:“这叫饥饿营销。”

“饥饿营销?”

两个女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词汇,整个人更懵了。

“对的,饥饿营销,顾名思义就是不能让他们吃饱,他们一直饿着,就会一直想找东西吃。我们卖酒也是这个道理,只让一小部分人喝到,那么喝不到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着急,那陆家酒楼的生意嘛——”

“就会越来越好是不是?”

张十二欣慰的看了一眼陆馥婧,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

第六十七章 发酵(第二更求收藏!!!)

陆三是在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

可怜的陆三,原来以为演戏会用道具,哪知道道具组也忒不负责了,用的竟然是货真价实的烈酒,一斤下肚,他就直接懵逼了。

醒来的时候头还昏昏沉沉的,听小少爷说那张先生让他醒了之后过去找他,陆三一阵腿软,我才刚醒,头还疼着呢,不会再演一场戏吧?

我又不是个演员,别设计那些情节好不!

听说张十二在柴房等他,陆三还有些奇怪,这个张先生不去书房,去柴房干嘛?莫非让自己去劈柴?

额,不会吧?这又是个啥套路?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陆三敲了敲柴房的门,然后张十二那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推门进去,扑鼻而来的就是昨天晚上把自己灌醉的那浓郁的酒香之气,陆三搭眼一看,这是些什么东西?

只见一个大铁锅里放着个大酒坛子,然后接着各种竹管,最后从竹管里流出来的东西都进了地上放着的坛子里。

张十二从坛子里盛了一小勺烈酒,递给陆三:“来,尝尝。”

“哦。”

陆三可再也不敢像昨天晚上那样来个一口闷,而是稍微舔了一下。

哇,好辣,好香!

这是昨天那烈酒!

这东西?难道是做烈酒的?

陆三再看向张十二的时候,就变得崇拜起来,这个张先生不仅书教的好,怎么连酿造烈酒这么复杂的东西都会呀!

张十二“呵呵”一笑道:“你也看到了,昨天你喝的那烈酒就是由这个东西做出来的,我每天还要去上课,不能守在这。而其他人,我们都信不过。只有你,不仅两位小姐信得过,我也信你能做好,所以这酿酒的工作才准备交给你!”

昨天晚上,张十二已经跟陆馥婧沟通了,这制作烈酒之事非同寻常,必须让一个信得过的人亲手做。

陆馥婧跟陈巧兮最后的推荐都是陆三。

陆三的父母都是陆府下人,早些年受过陆子良的恩,所以一直呆在陆家,连姓都改成了“陆”姓,直到生了陆三,陆三从小也在陆家长大。

对于这陆三一家,陆家人格外照顾,他们名为下人,但实际没有几个人把他们当下人,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陆三,自然经得住信任。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陈巧兮首推之人就是陆三的原因。

虽然只接触了半天,但张十二对这个实诚的小伙子印象不错,说他那就是他了。

张十二随后又跟陆三讲了这烈酒酿造之事的重要性,陆家对陆三的信任,加上他刻意渲染的凝重气氛,陆三只感觉好像陆家把百年基业都压在了他的身上,担子很重呀!

感动之余,陆三也跟张十二保证,只要他在一天,这酿造烈酒之事就绝不会对第二个人说起,他在酒在,他不在,酒还在!

听的张十二都差点热泪盈眶。

尼玛,这货不去做推销真是屈才了呀!

把陆三坑去做烈酒之后,张十二又清闲了下来,来到讲堂给孩子们补故事。

没办法,跟更新小说一样,欠更就要补回来,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做太监。

张十二深以为然。

…………

早上,酒楼都未开张。

梁州一家茶馆里,一群人都围在一起,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什么。

“你们有没有听说昨天陆家酒楼的事情?”

“什么事情?难不成那陆家也找了小娘子来陪酒?那样的话,今天晚上我可得去瞧瞧。秦家酒楼的小娘子虽好,可每天都是那么些人,时间一长不免倦了,哈哈哈……”

此话一出,围拢的众人中爆发出一通只有男人们才懂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声。

“什么小娘子!那陆家酒楼可是陆家小姐在经营的,哪里会跟那秦大有一样做那混不吝的事情!”

“那除了这个,陆家酒楼还能有什么新鲜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天晚上陆家酒楼卖了一斤烈酒!”

“嘶……烈酒?那不是西梁皇室才能喝到的东西?”

看着其他人那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说话的男人觉得非常得意,就好像那烈酒是他的一样。

“你确定那是烈酒?难道你也喝了吗?”

有人提出了疑问。

“我没有喝到——”

“没有喝到你怎么知道那是烈酒?怕不是骗人的吧?烈酒有那么容易买到?”

“但是——”,男人并没有因为其他人的质疑而感觉难堪,继续说道:“我闻到了啊!芳香醇郁,当真是酒中极品!”

“昨天陆家酒楼也只拿出一斤烈酒来卖,那买主也是个爱酒之人,据说平时四五斤浊酒都不在话下,可是昨天一斤烈酒下肚,那人当场就不省人事了,你们说这酒烈不烈?”

“嘶~~”

因为浊酒度数偏低,在场的人就算酒量差些的,喝个一斤也没有问题,酒量大者四五斤也是有的,一斤酒就能晕倒,这酒还果真是烈啊!

“那为什么陆家酒楼只拿出一斤来卖呢?此等极品应当拿出来多卖一些与我们才是!”

“是极是极呀!”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

而刚才说话的男人却不急不忙道:“陆家也是怕那烈酒价格太高,没人能接受的了,所以不敢多拿出来卖的。”

“价格高?有多高?”

“五两银子一斤!”

“嘶——这价钱,他们怎么不去抢?”

“是极是极呀!”

众人又是附和道。

“你们也知道,这烈酒可是那西梁皇室特供之物,何时流传到市面上来过?放到原来。对于那些爱酒之人,就算是有钱都品尝不到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听了,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正所谓千金易得,烈酒难求。

放到从前,你就算再有钱也买不到啊,这么一想,那五两一斤的价格倒算是良心价了。

“那陆家今天还卖烈酒吗?”

“卖呀,不过听说量也不多,想要喝的得提前去了……”

这人话刚说完,众人一窝蜂就散开,朝着陆家酒楼的方向去了。

尼玛,那陆掌柜说的不错呀,自己这嘴怎么这么贱,这么多人去了,今天他还能买到酒吗?

不行,我也得去!

第六十八章 再加两个(第三更)

早上在那家茶馆里发生的一幕,陆续在不同的地方相继发生,所有人的热情仿佛都被烈酒点燃,奔着陆家酒楼而去……

就这样,陆家酒楼有烈酒的消息就像是插了翅膀一样在梁州传了开来,而且是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速度。

陆掌柜像往常一样在接近午时的时候打开了酒楼大门,瞬间就被外面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给吓到了。

不消片刻,老江湖陆掌柜已经知道了这些人为何而来,刻意压抑着心中的喜悦,沉声说道:“诸位这是商量好了,一起来我陆家酒楼吃饭的吗?”

“陆掌柜,听说你家酒楼里有烈酒,是也不是?”

人群当中有人问出这句话来,然后其他人也都不在说话,似乎都在等着陆掌柜的回答。

如此庞大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陆掌柜一时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这烈酒嘛,陆家酒楼确实有——”

“哇——”

可怜的陆掌柜,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潮给淹没了。

你就告诉我们有没有烈酒就成了,谁想听你在这废话?这怕是所有人的心声。

很难得的,陆家酒楼自开店以来第一次满员——不,是超员了!有好多进来慢的顾客已经找不到空座,只能守在柜台前,在那嚷嚷着要酒。

看着这一幕,陆掌柜一把年纪都差点激动的热泪盈眶,这酒楼,有救了啊!

“诸位,或许大家都听说了我陆家酒楼有烈酒的事情,那诸位自然也知道这烈酒的珍贵以及稀有,所以今天我们酒楼里的烈酒嘛,有是有,不过只有两斤!”

“什么!”

“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个早上,你告诉我们只有两斤烈酒?你这是戏弄我们?”

陆掌柜话音刚落,人潮当中就爆发出激烈的不满声。

但是也有聪明人想到了这等上佳之品,既然是西梁皇室特供,那能在市场上卖的自然少之又少,这两斤烈酒其实也不少了。

一分价钱一分货吗,若是这烈酒数量其多,满大街随处可见的话,能值这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

想明白这层道理,人群中有人问道:“陆掌柜,既然陆家酒楼只有两斤烈酒,那我们这么多人,到底怎么卖呢?”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都来了精神。

是啊,现在狼多肉少,如何卖才是重中之重,都一脸期待的看着陆掌柜。

“这个问题我们家大小姐也想了好久,最后才想到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法——”

“什么方法?你倒是说呀!”

“说句话你停顿什么?”

众人对陆掌柜这说到关键时刻突然停顿一会儿的习惯深恶痛绝,提出了强烈的谴责。

陆掌柜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道:“考虑到这烈酒的价格太高,一般人很难负担的起,所以我们决定这两斤酒只卖给两桌客人——”

“哪两桌呀?快点说呀!”

麻痹的,你怎么又随便断章?

众人恨不得上去把这陆掌柜给蹂躏一顿,做什么不好,偏做那断章狗,打死你呀!

“这两桌客人就是当天在我们陆家酒楼消费最高的两桌!”

“………???”

众人楞了一会儿,然后就明白这陆掌柜的意思了,就是说你不光要花五两银子买一斤酒,而且还要比其他人花更多的菜钱,这简直是——黑店啊!

这是谁踏马想出来的混招啊?替我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

“黑店,黑店啊!你怎么不去抢呀!”

“是啊,这陆家酒楼想赚钱怕是想疯了,消费最高的才能买酒?闻所未闻啊!”

“李兄说的对,我张某就算是拼上不喝这烈酒,也绝不让此等宵小之辈得逞!”

“张兄,既然你这么说,不如我们结伴离开,带着大家都去那秦家酒楼,看谁还来陆家酒楼吃饭!”

“李兄说的好——掌柜的,最贵的菜先给我上它十个,不够我再点!”

“张兄,你这?”

这世界太疯狂,疯狂的让他不知所措,刚才还跟他同仇敌忾亲似兄弟的人,怎么一转眼就临阵倒戈了呢?

“李兄,你不是说要去秦家酒楼么?快去吧!李兄的骨气张某佩服,但也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一下了,张某嗜酒如命,今天定要尝一尝这烈酒!”

这姓张的男子心里却是巴不得这人快走,最好所有人都走了才好,那样就没人跟他竞争了,岂不美哉?

“你——掌柜的,他要的菜也给我上一份,另外再给我多上一个,只要比他的贵就好!”

指着姓张的男子说完还不忘冷哼一声,意思好像是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喝上这烈酒一般。

姓张的男子也不示弱,跟着喊道:“掌柜的,给我加两个,比他贵就行!”

“再加两个!”

“再给我加两个!”

“…………”

类似于这种拍卖叫价加菜的声音此起彼伏,陆掌柜笑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道缝,而酒楼的厨子们可都叫苦不迭:这尼玛要人命了啊?今天一顿的菜怕是要抵原来十多天的了,要累死了啊!

…………

这边陆家酒楼忙的不可开交,楼里人满为患,但还是有许多人在闻讯而来,就算是自己喝不上那烈酒,也要亲眼看看,亲自闻闻,那传说中的西梁皇室特供烈酒,到底有多么神奇!

那边秦家酒楼,不复以往的热闹,楼里穿着暴露、满脸胭脂气的女子们都倚在门外,好奇的看着大街上的人越过秦家酒楼,直奔陆家酒楼而去。

“这陆家酒楼也招了窑姐?”

“看那些男人一个个猴急的模样,多半是吧。”

“这些大老粗,平时来咱们这里时也没这么猴急,那陆家招的莫非是天仙不成?”

“左右都是出来卖的,谁还能比谁高了不成?”

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人,恨不得把胸前的衣服全撕开,让那团雪白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站在那里,恹恹的说道。

哎,这或许就是眼界的问题,一个窑姐的眼中只有其他窑姐。

不过这也印证了那句话:只有同行间才是最赤果果的仇恨!

第六十九章 靠死扑雷(第四更求收藏!!)

陆家酒楼的两斤烈酒,最后还是让那姓张和姓李的男子给买了去。

这两人到后来完全是在单纯的怄气,你加一个,我就加俩,然后这个又加俩,那个再继续加。

两人的桌子上已经像个小山一样摆满了菜,其他人看到两人这不死不休的架势,早就退出了征战,只看着这两人在那彪价。

若不是酒楼的厨子一脸苦涩的跑出来说“后厨已经没有菜”的话,这俩人估计还会继续加菜。

饶是这样,两个人也已经点了五两多的菜,加上那五两银子的酒钱,放到从前,这些钱可是够吃五顿了呀!

有点太奢侈了些吧?

虽然不是他们花钱,但只这么想着,就是一阵肉疼!

不过等两人打开白色的陶瓷酒坛,那醇郁芬芳的酒香之气从空气里蔓延开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觉得这钱花的冤枉,反而羡慕起这两人来:

早知道这烈酒如此勾人,当时怎么也该再花上几两银子的!

可是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没有用,于是有人喊道:“陆掌柜,明天还有烈酒吗?”

陆掌柜“哈哈”一笑,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然后说道:“陆某刚才看诸位对这烈酒如此喜爱,早已托人告诉了我家大小姐,最后在陆某的争取之下,大小姐同意明天多送两斤烈酒过来。”

“多送两斤?”

“那也太少了呀,就不能多送一些吗?”

“这位兄台,那西梁皇室特供之酒哪是这么容易得到的,这四斤烈酒比起昨天那一斤可要多多了,大家可莫要贪心才好!”

“兄台所言极是,若是每人都能喝到,那这酒还有什么好?”

“…………”

看着众人已经没有异议,陆掌柜笑着大声说道:“既然这样,那陆某就不留诸位了,若是诸位明天想要喝上一口烈酒的话,陆某在此恭候大驾!”

众人听他说完,也是三五成群的结队离开,走的时候还在互相说着什么,像是在商量着明天要如何喝到那烈酒……

…………

虽然未时还未过,距离晚上还有很长时间,但陆家酒楼却是直接关门谢客了。

今天厨房里所有的菜都用完了,陆掌柜还特意派人去集市上又买了一些回来,但最后却是一点不剩。

所以陆家酒楼也不得不关门,打算明早多派些人去集市上买几车菜回来。

看众人离开酒楼时那不甘的表情,可以料想得到,明天酒楼里估计又是一场恶战呀!

在酒楼的隔间里,陆掌柜正跟陆馥婧盘账,当陆掌柜算完第二遍后,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小姐,三百两,整整三百两啊!这一中午挣的竟然比原来一个月还要多,如果那烈酒每天都能供应,别说秦家酒楼,就是那荆州最大的酒楼也不能跟我们相比呀!”

陆馥婧心中的震惊并不比陆掌柜小多少,但还是隐藏的很好,笑着说道:“陆掌柜,这烈酒每天都有,你大胆去卖就好了!”

“小姐,陆某可否问一句,这烈酒咱们陆家到底有多少?”

“有——很多,具体多少我也不太清楚,都是那张——公子在做,他说烈酒的事咱们不用操心,咱们只要把酒楼管好就行。”

一想到那坏人镇定自若的模样,陆馥婧就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安,嘴角都不自觉的咧了开来。

“小姐,咱们既然有那么多烈酒,为什么不多拿出一些来呢?那样挣的岂不是更多?”

“他不让——说是什么饥饿营销,我也不是很懂,咱们只需照他说的做就行。”

陆掌柜自然知道这“他”是谁了,讪讪的笑了笑之后说道:“说的也是,张公子那可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他让我说的那些话,之前我还怀疑来着,哪知道竟都跟他料想的一样,真是神奇。既然张公子不让多卖,肯定有他的想法,我们照做应该错不了的。”

“嗯。”

陆馥婧淡淡的答了一声,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陆掌柜明明是在夸那坏人,但自己心里却这么开心呢?

此时陆馥婧早已归心似箭,好想把今天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回去告诉他!

跟陆掌柜又嘱咐了一下明天的安排之后,陆馥婧迫不及待的离开酒楼,朝着陆府的方向赶去。

…………

陆云尔觉得自己那先生有些不务正业,明明是让你来讲故事——教书的,偏偏去掺和那酒楼的生意,好生无趣,难道是被女魔头威胁了?

想了想张十二给陆馥婧数次下跪的场景,嗯,很有可能!

如果张十二知道陆云尔的想法,肯定会不屑的说道:劳资来你家的第一天就不务正业了好不好?顶着书童的名号干着教书的活,就问一句,还有谁?

今天张十二又去不务正业了,所以又给陆云尔他们放了假。

好在陆云尔他们学会了一个新的游戏——靠死扑雷——这是张十二告诉他们的名字。

游戏名字他们虽然不懂,但却知道这是让他们对那故事里的人物进行角色扮演的,陆云尔很喜欢这个叫“靠死扑雷”的游戏。

他最喜欢扮演的人物是西毒欧阳锋,那个武功盖世而且精通用毒的人物一度让陆云尔着迷,所以他每次“靠死扑雷”的人物都是欧阳锋,而且一身蛤蟆功练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这天下午,不务正业的张十二刚给他们放了假,一群孩童在陆云尔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前院,玩他们喜欢的“靠死扑雷”。

一群天真烂漫、此时却有着各种各样牛皮身份的孩子们追着陆云尔满院子跑,把他追到院墙底下之后,陆云尔大叫一声:“看我蛤蟆功!”

霎时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额,这都是陆云尔想象的……

陆云尔摆好了架势,瞪大了眼,四肢发力,嘴巴还鼓的好大好大,然后一个饿狗扑食,直接匍匐在地上,那架势,真可谓是——很滑稽!

而其他孩童也很配合的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惊讶道:“蛤蟆功?”

正当陆云尔一脸得意,想要说话的时候,一声他最不想听到也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陆云尔,你干嘛呢?”

第七十章 来自秦大有的担忧(第一更求收藏)

“陆云尔,你干嘛呢?”

这句话像颗炸弹一样在陆云尔那幼小脆弱的心里炸裂开来,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到果然是陆馥婧这女魔头站在那,满脸的不可思议!

陆云尔又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太阳,心里更是疑惑,这才什么时候啊?她怎么就回来了呢?

“问你话呢?”

看到陆云尔在那发呆,陆馥婧有些不满的催促道。

“啊——我们在这里玩呢。”

“玩什么?趴在地上?”

“靠死扑雷!”

“靠死扑雷?”

“嗯,是先生教我们的,说我们不上课的时候可以玩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想爆打陆云尔一顿的陆馥婧,在听到是张十二教的游戏之后,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转口问道:“你先生呢?”

“先生带着陆三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下午还给我们放了半天假呢——对了姐姐,先生说以后陆三就不再跟着我了,是吗?”

陆馥婧也想到了张十二让陆三秘密制作烈酒的事情,说道:“这件事忘了跟你说,陆三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整天只在府里伺候你也不好,所以我跟小姨商量,让陆三帮酒楼做点事情,以后再给你安排一个小厮就是了。”

“哦。”

陆云尔答应了一声,好像陆馥婧说话的时候,他也从没有反驳过——除非他傻。

“你们玩吧,我走了。”

看着陆馥婧离开的背影,陆云尔有点懵。

这就,走了?

按照原来熟悉的节奏,此处应该有顿揍啊!

是先生!

陆云尔突然想到,是自己提了先生一句之后,陆馥婧那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她不会是去找先生了吧?

哇,先生你真是好人啊!

想到先生马上就要替自己挨顿打了,陆云尔的心里可谓是——像蜜一样甜啊!

往地上又是一趴,大声喊道:“蛤蟆功,拿命来……”

…………

“三百两?真的有三百两?”

傍晚,陈巧兮的闺房。

陈巧兮不可置信的盯着桌子上的账单,反复看了几遍之后,惊呼道。

“这还只是一中午挣的呢!”

陆馥婧有些骄傲的看了一眼张十二,见他并没有特别惊喜的表情,心里有点小失落。

“喂,你怎么不高兴呀?”

直脾气的陆馥婧还是没有忍住,用手捅了捅张十二道。

“就三百两有什么高兴的?”

“你……”

两个女人嘴里的话硬生生的被张十二给堵在嘴里,都满脸的怒色:这坏人,怎么这么扫兴呢?

张十二发现这俩女人快要暴走了,赶忙解释道:“你也说了,这是一中午挣的,可你想想,我们这烈酒昨天晚上才开始卖,今天一中午的时间就挣了三百两,那以后呢?一整天呢?”

看着两个女人咬嘴思索的可爱模样,张十二继续说道:“这烈酒的名声要不了多久就会在梁州城内打响,到时候,陆家酒楼的生意肯定比现在要好的多。而现在来的客人还仅限于梁州,如果以后整个大唐都知道陆家酒楼有烈酒了呢?”

陆馥婧被张十二这话引的,似乎已经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人潮把陆家酒楼围的水泄不通,那雪花花的白银像是山丘一样堆满了屋子……

哇,这么一想,区区三百两银子好像真的不多哎!

再看向张十二的时候,眼神越来越亮,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他怎么这么厉害呢?

“咱们现在一天到底能做多少烈酒呢?”

“我问过陆三了,今天他做了快一百斤烈酒,如果咱们的浊酒充足的话,每天再多做一些也是可以的。”

“一百斤?”

陈巧兮想了想那五两一斤的价格,就算是不卖菜,光卖酒的话一天也能挣个四五百两啊!怪不得三百两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呢!

还有,他说只要浊酒充足,还不止一百斤?

我的天,他怎么这么厉害呢?

跟刚才的陆馥婧一样,陈巧兮看张十二的眼神也更明亮起来,如果给做个小星星后期的话,妥妥的港台言情剧……

“前天送回来的那二百多斤浊酒已经用完了,所以午时之后,就没再做烈酒了。”

张十二下午去找陆三的时候就发现,这小子工作效率是真高,二百斤浊酒,差不多一上午多的功夫就被他弄完了,如果浊酒充足,一天做二百斤烈酒还真的不是梦!

“我明天派人再送回来一批浊酒,还有,我现在就派人给泰州的于家酒坊送信,让他们尽快送几车浊酒过来。”

进货的事情自然都是陆馥婧管,张十二也乐得清闲,只要给他浊酒就可以了。

“那明天送多少烈酒去酒楼里呢?”

“四斤。”

“还是四斤?今天已经有很多人不满了,有的人都开始骂你了……”

陆馥婧这话听着好像是担心的样子,可为什么张十二总觉得她在幸灾乐祸呢?

“骂我什么?”

“骂——是哪个孙子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若是让他们知道的话就——”

“就什么?”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

看着陆馥婧那罕见的大红脸,张十二已经多少猜到了那群人骂的什么,无非就是打烂他的***之类的……

骂人都没什么创新,何足为惧?

“就要让他们不满,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们才越想得到,他们越想得到却得不到——咱们的生意才越来越好!”

这坏人,果然是坏呀,不过怎么坏的那么可爱呢?

陆馥婧歪头看着张十二那贱兮兮的模样,百无聊赖的想着。

…………

跟陆府几人的好心情不同,秦大有今天很烦,而且还很担忧。

这种糟糕的感觉在他创办秦家酒楼成功之后就很少出现了。

今天中午,秦家酒楼毫无进账,晚上有那么丁点进账,听说还是因为那陆家酒楼关门所致!

这怎么能忍?

秦家,客厅,晚上。

“查出来了吗,那陆家酒楼的烈酒到底是怎么来的?”

“回老爷,那陆掌柜的说是陆家偶然得到了酿造之法。”

回话的赫然是曾经那么喜欢听猴子故事的小厮李二。

“一派胡言!那陆家也就骗骗那些没有脑子的大傻子,那么私密的东西怎么会偶然习得?”

听了这句话,秦大有暴跳如雷的吼道。

第七十一章 鸿门宴(第二更求收藏)

“老爷莫要生气!”

李二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又一脸讨好的说道:“老爷,我也不信这么假的理由,所以找了我一个在陆家做下人的朋友,才打听到了一些内幕。”

秦大有眼神一亮,带着赞许之色看向李二,问道:“什么内幕?”

“那酿造烈酒的工艺根本不是偶然得到,而是有人在帮他们制作这烈酒,那人……”

“那人是谁?竟还懂这西梁皇室的酿造工艺?”

“那人老爷也认识,就是原来被老爷招赘后来又休了的张十二张公子。”

“张十二?呵呵,没想到这小子不仅能写诗词,还会酿酒?稀奇,稀奇呀!老夫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有意思呀……”

秦大有眯着眼笑,脸上却满是阴郁之色。

“老爷,那……”

“他每天都在做些什么?能在陆府外碰到他吗?”

“只听说这张公子每天都呆在陆府,很少外出。”

“陆府之内可有人能跟他说上话?”

“我那朋友虽说也在陆家,可却是在库房,平日里很难见到张公子……”

“只要在陆府之内,哪还有办不到的事情?”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袋碎银扔在桌上:“拿去,非常之事自然可用一些非常之法。”

李二看到那袋碎银眼神一亮,抓在手里一个劲的点头。

秦大有拿了一支笔,然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把纸包起来递给李二道:“把这个送给那张十二。”

李二也不做细想,接过纸包,跟秦大有说了一声,然后就退下了。

…………

从前天开始,张十二的生活变得轻松起来。

因为跟陈巧兮说了最近要忙着做烈酒,所以张十二把原来的全天上课改成了半天上课,但是那剩下的半天他也就去柴房溜达一圈,陆三的手艺还是信得过的,所以其余时间,张十二很清闲。

昨天晚上练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轻功,张十二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瓶颈,也形容不上来,总觉得怎么练都不得其法,所以索性直接睡觉了。

睡的早起的自然也早。

张十二洗漱完毕之后就来到前厅准备吃饭,因为跟陆馥婧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他再也不用担心吃着饭的时候被人一脚给踹到地上了。

因为今天来的够早,陆子良跟陆夫人陈氏都在,看到张十二进来,陆子良赶忙招了招手,说道:“张公子,过来吃吧。”

“哦,谢谢老爷。”

也不知道这陆子良今天抽了什么疯,竟然让自己一个书童上主人桌吃饭,这是要登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节奏呀!

张十二看到这桌上貌似也没什么位置,正在犹豫坐在哪里的时候,陆馥婧拉了一下自己的凳子,给他腾出一块地方,说道:“拿个凳子来这边坐吧。”

说的很自然,说完之后陆馥婧就继续埋头吃饭,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陆子良跟陈氏却是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满是震惊,又看了看陆馥婧跟她身旁的张十二,若有所思。

“张公子,听说陆家酒楼推出的那款烈酒是出自你手?若是这样,老夫还真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不仅为了教导云尔费了心思,连陆家酒楼都让你给盘活了,这份恩情,我陆家没齿难忘呀!”

陆子良所言不虚,若不是这烈酒,就以秦家酒楼那扩张速度,陆家酒楼怕是撑不了多久,所以张十二这次算是救了陆家。

“陆老爷言重了,平时陈小姐——还有陆小姐对小生都很是照顾,小生为两位小姐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桌上坐着的也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张十二这话的意思可是都听明白了,我之所以出手并不是因为陆家,而是因为两位小姐。

张十二的本意是真的感谢陈巧兮对他的格外照顾,至于陆馥婧嘛——那只是顺带着夸一下,天知道只夸陈巧兮的话,陆馥婧这笨女人会不会发飙呢!

所以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尽量做到一视同仁,无差别对待两个女人。

但是张十二这么想,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呀!

只见陆、陈两个姑娘已经低下了红红的脸,而陆子良跟陈氏看着这两个人的表现,有些懵逼呀。

陆子良跟张十二又说了些客套话,然后才跟陈氏离开。

回到自己的厢房,陆子良说道:“夫人,这事我怎么有点看不透呢?”

陈氏笑了一声:“老爷,看不透就不看。”

“哦?夫人的意思?”

“老爷,咱们都一把年纪了,有些事早就该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她们自己去吧!再说了,强扭的瓜还能甜不成?”

说完,陈氏很有深意的看了陆子良一眼,脸上竟然出现了少女般的红晕。

陆子良看着陈氏,也想起了年轻时跟陈氏的往事,当时不也没人同意他俩吗?可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呀,而且还生活的很好,脸上的表情很温暖,然后笑了起来……

…………

吃完饭打着去做烈酒的幌子,张十二去柴房转了一圈,不消片刻的功夫又溜达回厢房了,想着趁现在没什么事,不如好好研究一下那本医书。

其他的都无所谓,等生病的时候再拿出书来照单抓药就好,可是那易容术和如何鉴别各类毒药他是真的应该学一学的。

这样万一以后行走江湖的话,就不怕有人给他下毒了!

请原谅这个受迫害妄想症患者的各种yy吧!

刚坐到桌子前,张十二就看到了桌上多的一个纸包,遂好奇的打开,就看到上面的字:

秦府一别,甚是想念。午时一刻秦某在自家酒楼设宴,望贤侄赏光!

虽然没有落款,但张十二却猜到了这手笔出自谁之手,他甚至都能够联想到秦大有说这话时的表情。

原来贤婿现在贤侄,这秦大有,是真的不要脸哇!

张十二多半猜到了秦大有为何找自己,肯定是为了这烈酒的事情!

只是张十二好奇的是,这秦大有在陆家还有卧底?不仅知道烈酒出自他之手,连纸条都能传进来,可见这秦大有有多可怕。

宴无好宴,这怕是场鸿门宴吧!

到底去还是不去呢?张十二纠结道。

第七十二章 你想的美(第三更求收藏)

张十二最后还是决定要去,以他现在的轻功身手,自是不怕秦大有,他倒是想去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招。

顺便嘛,听说那秦家酒楼的小娘子有很多,他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

跟陈巧兮说了声,张十二就独自出门了。

秦家酒楼总店的位置很好找,就在距离秦府不远的街上,老远就能看到那气派的三层阁楼,只不过这阁楼外面嘛,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这都到中午饭点了,酒楼门外却是这副光景,看着真是冷清。

看来秦家酒楼最近很难过呀,怪不得秦大有火急火燎的找自己呢,呵呵,真想看看他求自己时那低三下四的样子!

想到这,张十二就咧开嘴笑了起来,突然,有人在他背后拍了几下。

“张公子?”

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嬉皮笑脸,看到他激动的有些手舞足蹈,上蹿下跳——这不就是那秦府的李二嘛,这家伙鬼鬼祟祟的跟在他后面,倒是吓了他一跳。

张十二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跟个猴子似的?干嘛呢?”

“张公子,你也觉得我像猴子是吗?”

听了张十二的话,李二眼前一亮,并没有因为被说成猴子而生气,看他那样子,反而有点兴奋嘛!

张十二看着李二那激动的表情,有些无语:尼玛我是在嘲讽你啊,不是夸你,好不好?真是见了鬼了,若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那以后连骂人都没有成就感了!

这也不怪李二,怪就怪张十二讲的那个关于猴子的故事,对这些秦家的小厮简直荼毒太深,没事的时候他们就比谁更像猴子,对于他们而言,好像这是件天大的荣誉一般。

这就难怪李二会激动了,被张十二这个猴子故事的开发者“夸”像一只猴子,这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张十二也懒得再跟他纠缠这猴子的事情,开口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张公子,老爷怕你找不到地方,特意嘱咐我来带你过去。”

“好,领路吧。”

“哦。”

在李二的带领下,张十二跨进了秦家酒楼。

刚进酒楼,张十二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小羊羔进了狼群的感觉。

只见酒楼大厅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顾客人影,连那些小二都无精打采的趴在柜台旁打盹。

而在那二楼之上,一个接一个衣着暴露且年纪不大的女子都慵懒的倚在凭栏上,看到张十二进门之后,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那眼神,怎么形容呢——媚眼如春,分外勾人,恨不得想把张十二给剥干净一般。

“哇,这公子好面生呀,莫非是第一次来?”

“肯定是了,这公子如此俊俏,若是来过,咱们怎么会没有印象?”

“哎呀,这公子好合我的口味呀,姐妹们,今天你们可莫要抢了呀!”

“你个小骚蹄子,是个男人都合你的口味吧?”

“咯咯咯咯咯”

然后便又是一阵莺燕之声,分外撩人。

…………

“张公子,随我上楼吧,老爷在楼上雅间里为你摆了一桌酒宴。”

“哦。”

张十二还有点陶醉在这些女人潮中,心想若不是他这烈酒出现,就凭这些女人,秦家能把陆家给吃的渣都不剩!

都说美人膝是英雄冢,连他都有点拔不动腿了,何况其他男人呢?

刚上了楼,那些女子就更大胆了,不光朝他抛媚眼,甚至有大胆的已经开始伸手拉他,嘴里还说着“公子来呀”,若不是李二出来给他解围,说“这是老爷特意请来的人”,张十二今天怕是不能完璧归陆了……

只是又可怜了张十二的小兄弟,本来都蓄势待发了,最后却给他叫停了,这日子该怎么过?

从二楼走了一遭,张十二最大的感触就是,自己这来的哪是一家酒楼呀,分明就是个窑子嘛,而那秦大有,货真价实的老鸨子无疑了。

令人尴尬的是,就是这么个老鸨子还当了张十二几天的老丈人,惭愧惭愧。

终于来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门外,李二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秦大有那熟悉的“进来”声音之后,李二才推开门,请张十二进去。

待张十二抬脚进去,李二从外面把门又关上了,只留下张十二跟秦大有待在屋里。

“贤侄,多日不见,老夫可甚是想念呀!”

想念你个头啊!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说道:“有劳秦老爷挂心了!”

“贤侄这就见外了,怎么说你我二人都做过几天翁婿,要不是怕那王公子中伤于你,老夫又怎么会忍痛休了你呢?”

“呵呵,小侄还要多谢秦老爷的大恩呢!”

心里却是一阵冷笑,这老匹夫当真不要一点逼脸,这话他怎么就能说的出口?若是让外人听到,估计还觉得这货对他多好心呢!

“贤侄不用客气,自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老夫就觉得跟你有缘,所以才会力排众议把你招至秦家……”

此处省略一万字……

张十二已经对秦大有这嘴皮子服气了,简直黑的都能让他说成白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秦老爷,大家也都很忙,你不如直接说正事得了。”

“额,贤侄说话向来如此直率,倒显得老夫做作了——陆家一个月给贤侄开多少月钱?”

“这……”

这还真把张十二给问住了,陆家给自己多少月钱他还真不知道。

当初只是为了找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就稀里糊涂进了陆府,哪里问过月钱的事?

不行,等我回去一定得好好问问陈巧兮!

“贤侄,若是你愿意回秦家的话,老夫愿意为你开五十两的月钱!”

哇,五十两,好多呀!多到能买十斤烈酒哦!

这个老匹夫,算盘打的真好!

看到张十二眯着眼笑,秦大有很慌,说道:“贤侄不满意,可以再涨点嘛,这个都好商量的!”

“秦老爷,不知道我去了秦家之后,这制作烈酒的方法是不是要一起带过去?”

“呵呵,”秦大有听到这话,脸上都要笑出个花来:“既然贤侄都来秦家了,这制作烈酒之法嘛,自然应该带过来!”

“秦老爷,你好美!”

可怜秦大有一把年纪,老脸竟然红了:“贤侄,老夫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当的起美字?”

“是你想的美!”

第七十三章 男人有钱就变坏(第四更)

“你想的美!”

张十二这句话说完,秦大有刚才还微红的老脸瞬间被憋的发紫,刚才还和善含笑的眼神突然就变得阴郁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老爷,我真怀疑你这些年是怎么混的呀!连这句话都听不懂了吗?那我就再给你解释一遍,意思就是——你在白日做梦,嗯,这次懂了吗?”

张十二盯着秦大有,一脸的戏谑。

“很好,很好,你——很好!”

秦大有恶狠狠的盯着张十二,恨不得要把他吃了一样。

“多谢秦老爷夸奖,我也知道自己很好,就不用秦老爷再提了!呵呵……”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张十二也不用再顾及什么,相反,看到秦大有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的老脸,张十二觉得莫名的爽!

呵呵,你送劳资上战场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你把劳资像条狗一样踢出家门的时候更不会料到这一天吧?

“年轻人,你不会以为自己会制作个烈酒就很了不起了吧?”

秦大有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还真说对了,会制作烈酒还就真的了不起,不然,你也做呀?哈哈……”

听着张十二嘲讽般的狂笑,秦大有恨的牙痒痒,但却找不到什么反驳点,因为,他确实做不出这烈酒来呀!

“好,很好,小子,你知不知道,这么不识趣,会吃亏的!”

“哎呦,多谢秦老爷提醒,之前我就吃过一次亏了,所以现在一直很小心,谁敢再让我吃亏,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张十二同样也收起了玩笑的嘴脸,冷冷的看着秦大有。

反正张十二对这个秦大有是真的讨厌,甚至是恨!

若不是他穿越过来,这身体的主人怕早就惨死战场了,或者他没有手镯这个bug,肯定也活不到现在,对于秦大有如此草菅人命的做法,张十二就算报复他一百次一千次都不为过!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互相冷视了几眼,然后张十二“哼”了一声,打开包厢的门就抬腿离开了,而房间里立马响起了盘子破碎的生音。

看来这秦大有很气呀,张十二开心的想到。

…………

从秦家酒楼往外走,自然又穿过了那条布满莺燕的女人走廊,张十二不知道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从上面走下来,同时对自己那坐怀不乱、平静如水的内心感到很佩服……

屁!平不平静我不清楚?

这是来自张十二身体某个位置的小兄弟的内心独白。

绕了几条街,终于来到了陆家门外,远远的就看到陆馥婧的马车过来了,张十二刻意放慢脚步,待陆馥婧下车之后才问她:“怎么午时未过,你又回来了?”

陆馥婧满脸的兴奋,说道:“今天的人果然更多了,不光酒楼里满了,连酒楼外的街上都挤满了人,今天准备了两车菜,结果一个中午竟又都卖没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这种情况倒是在张十二的预料范围之内,也没有太多惊讶。

陆馥婧看了看张十二来的方向,一脸狐疑道:“你去干嘛了?一个人?”

“哦,去见那秦大有了。”

“秦大有?”听到这个名字,陆馥婧莫名的紧张起来:“去见他干嘛?”

“那老头想要挖墙角。”

“挖墙角?那他找个下人拿铁锨挖就是了,为什么还特意找你?”

陆馥婧本来还很担心,可是听到那秦大有竟然是找他挖墙脚,这就有点纳闷了,让他去挖墙脚,大材小用呀!这秦大有也太不爱才了,怪不得当初休了他呢!

张十二感觉跟陆馥婧沟通不下去了,这柴火妞,啥都不懂,没好气的说道:“你都知道点啥?去问你小姨去吧!”

说着转身往府里走去。

如果陆云尔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陆馥婧,这还是自己那大魔头姐姐吗?被先生怼了一句之后没有动手不说,反而像个小姑娘一样气的跺了跺脚?

我的天,这个世界太疯狂!

…………

回房睡了一觉,就听有人敲门,张十二开门一看,陈巧兮跟陆馥婧都在门外,有些诧异,忙道:“怎么了?”

“进去说吧。”

“哦。”

把两女让进来,张十二给她俩倒了杯水之后才坐下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听馥婧说那秦大有找你了,是想把你挖走?”

张十二看了陆馥婧一眼,心想你倒是不怕丢人,让你问你就问,而陆馥婧同样看着张十二,心里想的却是挖你就挖你吧,说什么挖墙脚,你以为你是墙角呢!

“嗯,是的,这老头问我在陆家有多少月钱拿,然后他说给我一个月五十两,还以为我会马上答应他,真是天真!”

“五十两?”陈巧兮念叨了一句,心想就凭他做的这个烈酒,陆家就这两天挣了得有一千两,五十两还是太少了呀!

“张公子,当初陆家招你来只是想让你当书童的,月钱当时也没定,现在你帮了陆家这么大的忙,我也真不知道应该给你多少月钱算合适了,要不,你自己说个数?”

陈巧兮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张十二说道。

哇,让我自己定工资哇!该定多少呢?

秦家都定五十两了,我要个一百两不亏吧?

他还没开口呢,一旁的陆馥婧先开口问道:“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就我自己。”

“你平时有什么需要花销的地方吗?”

“这个……好像没有。”

张十二来大唐的这些天,手里啥时候有过钱,自然也就没有花过。

“你既然都不用钱,每个月就给你五两吧,其他的都放我这,你有用处的时候再找我要!”

陆馥婧大手一挥,没等张十二说话就把这事定下了。

“你这……凭什么啊?”

张十二有些不满,我的钱凭啥你给存着啊,你以为你是我老婆呀?

“不凭什么,男人不能拿太多钱!”

“嗯?”

“男人有钱就变坏!”

“哇,这你都知道?”

张十二倒是有点对陆馥婧刮目相看了。

“哼!”

陆馥婧傲娇的“哼”了一声,心里想着:还敢说我知道点啥,本小姐知道的多着呢!

第七十四章 准备反击(第一更求收藏)

张十二最终还是接受了陆馥婧五两银子的“建议”。

正如陆馥婧所说,他好像真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又不能跟21世纪一样,有了钱豪车豪宅各种奢侈品——这貌似是一个有钱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花的地儿呀!

起码对于张十二是这样的。

而且看到陆馥婧那像是胜利了一样欢呼雀跃的小女儿姿态,张十二觉得心里暖暖的,就当花银子买了个陆馥婧高兴吧,好像还蛮值的!

陈巧兮本来还担心张十二对陆馥婧如此霸道的安排不满意,可是见他也没什么异议,这才放心下来,然后正色道:“可那秦大有到底是怎么知道是你在做烈酒的呢?而且那纸条又是如何传进你房间里的?”

“说明这府里有他的内奸呗。”

张十二撇了撇嘴说道。

“内奸?”

陆馥婧听到这两个字,眼睛眯了起来,张十二瞬间觉得这房间的温度降下来了,心想陆馥婧有几天没动过手了,不知道这次又会是谁倒霉呢。

“哦,对了,我觉得这人应该跟秦府的李二认识,你可以问问。”

张十二想到那李二从陆府门外一直鬼鬼祟祟跟着自己的样子,心想这事八成跟他脱不了干系。

…………

陆馥婧的效率快的吓人,晚上吃完饭之后,那个“内奸”就已经被她抓出来了。

准确的说,那人也不算个内奸,只能算是个见钱眼开、同时又跟李二同乡的这么个下人。

此人闲时经常跟李二出去喝酒厮混,喝多了不免多话,然后就说起张十二在陆府制作烈酒的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二很快就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秦大有,然后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李二作为秦大有身边的红人,在这些下人里面还是比较出名的,尤其是这人平时爱显摆,总说自己的同乡李二在秦家多厉害。

所以陆馥婧找人一打听,就把这人给揪了出来,稍微一吓,他就全招了。

这人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把收的银子全拿出来说再也不敢了,但陆馥婧可不吃这一套,直接让人把他赶出了陆府。

这也算是杀鸡儆猴了,自此,陆府里的下人倒是规矩了许多。

…………

算术课早就已经停了,但陆馥婧跟张十二每到晚上还是要来陈巧兮的房间坐一会儿,聊会天说会话,跟成了习惯一样。

说起今天酒楼的火爆场面,陆馥婧一脸的兴奋,最后还不忘问张十二:“这烈酒明天送多少去酒楼?四斤,还是六斤?”

“十二斤。”

张十二想了一会儿说道。

“怎么这么多?”

原来他还说不能一下给的太多,要饥饿营销呢,怎么今天突然变卦了呢?

“这十二斤并不是送到酒楼总店,而是其他四家店每家两斤,然后四斤放在总店。”

聪明如陆馥婧,已经明白了张十二的意思,这几天陆家酒楼生意火爆,但也仅仅是总店一家酒楼生意好,其他几家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的。

而秦家酒楼虽然总店几乎没有生意,但是那些离着梁州城中心和陆家总店远的秦家酒楼,生意还是不错的。

那如果能给每家陆家分店都送去烈酒,除了分店的生意能起死回生之外,他们旁边秦家的分店估计也要跟总店一样,生意冷清了。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现在每天来陆家总店的人太多了,有好多都是从城里很远的地方赶过来,他们不方便不说,总店每天挤那么多人,生意也并不怎么好做。

所以,给另外四家分店派送烈酒可以把这些客源分散,原来一家店的客人分摊到五家,这可是双赢呀!

张十二又问了一下浊酒什么时候送来,陆馥婧说那泰州于家酒坊已经派人来送了,估计再有几天就能到,张十二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

接下来的几天,梁州城内五家酒楼都可以供应烈酒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有些人在总店没有机会喝到烈酒,然后就每天换着地方寻找机会,所以陆家的其余四家分店的生意都持续火爆起来。

与之相对的,秦家的生意原来只是总店萧条,现在所有的分店也都开始不景气起来,有好多秦家酒楼的人已经偷偷跑路来陆家酒楼自荐了。

没办法,陆家酒楼太火了呀,而且确实需要大量人手,于是把这些人也收纳了进去。

听到这些消息的张十二那个高兴,心想那老匹夫还敢跟我说吃亏的事,就按现在这架势,用不了一个月,这老头就得哭着喊着来求陆家收购了!

哼哼,可真想看看你那副要死的嘴脸呀!

…………

“啪——”

“滚!都给我滚!”

这已经是今天秦大有摔的第五个茶碗了,刚才来收拾第三个的丫鬟被飞来的第四个茶碗给砸破了头,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丫鬟敢过去收拾茶碗碎片了。

挣钱重要,可是命更重要啊!

“不是让你们滚了吗——什么事?”

不知道哪个不长眼色的东西又跑进来了,暴跳如雷的秦大有刚要开骂,发现来人是李二,于是问了出来。

他知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李二是不会过来的。

“难道是酒楼的生意好转了?”

“老爷,不是。是那泰州于家酒坊的于掌柜来了。”

听到这话,秦大有有些失望,不耐烦的说道:“上次从他那进的浊酒还没卖出去呢,他来干嘛?现在的人都喝那烈酒,谁还要买他的浊酒?就说我不在,让他走!”

“老爷,我听说那于掌柜这次可是拉了整整两车将近两千斤的浊酒过来,而且好像是要给那陆家送去的。”

嗯?

秦大有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那陆家既然会酿造烈酒的工艺,为何还要买那么多浊酒呀?

而且听说这几天那些客人就是奔着烈酒来的,就算是没买到烈酒的人也很少喝那浊酒了,要知道,无论是秦家还是陆家酒楼,原来一个月最多也就能卖四五百斤浊酒。

那么,他们现在一次性买那么多浊酒干嘛?

突然,一个想法在秦大有脑海里出现了!

那烈酒莫非是用浊酒做的?

“快把于掌柜请进来!”

秦大有兴奋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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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一直是同期推荐第二,没想到今天最关键的一天,掉到第四了,不知道今天还能不来来推荐,不过就这样吧,无所谓了。)

第七十五章 密谋(第二更求收藏!)

于浩节是泰州于家酒坊的掌柜。

泰州虽然跟梁州比邻,但因为其地域辽阔,地势平坦,水流充沛,所以是大唐盛产粮食最多的一个州府。

那么多的粮食,单靠吃是吃不完的,所以也就催生了泰州的酿酒之术,除了一些大的酿酒坊,基本上家家户户平时都会酿一些,留着自己喝或者拿出去卖了兑换一些银两。

整个大唐有一多半的浊酒都出自泰州,这自然也包括梁州的秦、陆两家。

这于浩节家里也酿酒,而且也收其他农户自家酿的酒,只不过出的价钱低些,然后经过他一倒手,赚取个差价。

说是个二道贩子也不为过。

于家酒坊早些年前就跟陆家和秦家合作了,虽然知道这两家不对付,但是与他无关——商人逐利,本就无可厚非。

前些天于浩节接到了陆家两千斤浊酒的订单,兴奋之余又有些疑惑:那陆家酒楼的生意不是听说被秦家给顶的不行了吗,怎么又一下子要这么多酒?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把酒送来了,有钱不赚那是大傻子!

他家里本已没有多少酒了,所以又赶紧派人去下面收了一千多斤,想想他以二百文一斤的价格收的,然后以四百五十文的价格卖出去,这么一倒手,五百两银子就出来了,心里美滋滋啊!

他本来应该直接去陆家酒楼送酒的,可是这一路上他发现陆家酒楼的生意竟是如此火爆,于是找人打听,才知道了烈酒的事情。

作为一个商人,听到烈酒的第一反应,就是深深的危机感。

可是他沉下心来仔细一想:不对呀,既然陆家这烈酒这么火,为什么还要那么大批量的买他们的浊酒呀?

此事有蹊跷呀!

突然,他就跟秦大有想到了同样的事情,这陆家的烈酒是用他们的浊酒做的!肯定是这样的!

尤其是当他打听到这烈酒卖五两银子一斤的时候,脸都绿了:尼玛我买别人二百文一斤,转手卖四百五十文给你们就觉得自己黑心了,可是你们竟然一斤卖五两?

还踏马是你们会挣钱呀!

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就比如你跟同事原来都挣一百块钱,突然你挣一千块钱了,你感觉很幸福,可是看到同事挣一万块钱,那么你就不幸福了。

这可能才是人性。

所以于浩节现在很不幸福。

转眼瞥到旁边冷清无比的秦家酒楼,老江湖于浩节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然后也没进陆家酒楼,直接赶着两辆马车来到了秦府门外。

…………

秦府,客厅。

秦大有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同时眼睛瞟着于浩节,刚才气急败坏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

他发现了,这于浩节好像比他还要着急,所以他不能急。

于浩节看着秦大有还在那悠闲的喝着茶,他已经憋不住了,开口问道:“秦老爷,那陆家卖烈酒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同在梁州这巴掌大的地方,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还沉得住气?”

秦大有放下茶碗,“哈哈”笑了两声,然后问道:“秦某倒是好奇,陆家买了于掌柜的浊酒做烈酒,一斤能卖五两银子,恐怕,于掌柜也不少赚吧?”

不少赚?不少赚他就不会来这里了!

“秦老爷,算我于某眼拙,竟然没有看出他们陆家行事如此不讲究,四百文一斤的价格买我们的浊酒,然后稍作加工就卖五两一斤,太不地道了!”

看着于浩节义愤填膺的样子,秦大有的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道:“哦?还是原来的价格?这确实有些不太讲究呀!若是我的话,怎么也会给于掌柜一两银子的价格,自己赚钱不如大家赚钱嘛!”

“哎,还是秦老爷英明呀!秦老爷,你跟陆家同在梁州,那做烈酒之法你弄不到手吗?若是由你来做这烈酒,到时候咱俩合作,岂不大赚一笔?”

秦大有心里冷笑,方法我是会弄来,但是跟你一起发财嘛,想都不要想!

“于掌柜所言不虚,秦某最近正在跟那陆家制作烈酒的人接触,马上就能谈妥了。不怕告诉你,那人原来在我秦家呆过一段时间,听说我让他回来,高兴的不得了呢!”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

于浩节现在完全沉浸在了要赚大钱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发现秦大有这句话里的明显漏洞:会这种酿酒法的奇人为什么会离开秦家去陆家呢?

“秦老爷,我这次运来了两千斤浊酒,本来是要给陆家的,你看……”

“呵呵,这个好说,你把酒直接给我放下吧,那陆家没了浊酒,就算有那烈酒的制作之法,也撑不了几天,到时候我就全盘接手陆家酒楼和烈酒的制作工艺,到那时便是秦某跟于掌柜一起发财的时候呀!”

“秦老爷果然英明!只是这浊酒的价格嘛……”

“于掌柜放心,刚才秦某说了一两一斤自然是一两一斤,只不过现在秦某正留着钱收购那陆家呢,所以现在并没有现钱给于掌柜……”

“好说好说,秦老爷的信誉于某还是信得过的,不过有借条的话是最好的……”

“那简单!来人呀,给我准备纸笔!”

看着手里那秦大有写的两千两的欠条,于浩节感觉到如梦如幻,这可比他做几年生意挣的都多呀!

看着于浩节那痴痴的模样,秦大有心里冷笑:你以为你卖的是烈酒?还想要一两一斤的价格,痴人做梦!就这么一张欠条,你以为我会给你钱?呵呵,太天真了!

“于掌柜,秦某还有一事相求!”

“秦老爷,有事你开口就行,千万不要见外!”

此刻秦大有在于浩节眼里那可真是大财主一般的存在,什么事怕是都听他的。

“因为最近秦某要着手收购以及拿到那制作烈酒的方法,这段时间陆馥婧最好不要待在梁州,这样我才好下手……”

“让陆馥婧离开梁州?这事于某可不知道怎么办呀!”

“你只要……”

秦大有附在于浩节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于浩节连声说“好”,非常佩服的为其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们,推荐还是来了,感谢有你们!下周继续奋斗起来吧!!!)

第七十六章 给陆馥婧的信(第三更求收藏!)

自从来到主人的桌上吃饭后,,张十二在陆家的地位可谓水涨船高,其他下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从原来的崇拜变成了敬畏。

一个能让少爷服服帖帖、跟两位小姐谈笑风生、老爷夫人都礼遇有加的男人,他们确实应该敬畏。

鉴于张十二整顿了以陆云尔为首的这帮孩子们的不良风气,陆子良又从外面请了个先生回来,从此,张十二书童加先生的身份就告一段落了。

因为陆馥婧从泰州定的浊酒还没到,原来的浊酒已经被陆三尽数做成了烈酒,所以这段时间,陆三同样无事可做。

于是,原来陆云尔身边的小厮陆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张十二身后,俨然成了他贴身小跟班的角色。

在府里也是无聊,张十二这段时间都要带着陆三去街上逛上半天,虽然他很想再去秦家酒楼会会那些大胆的小娘子们,但是碍于陆三在身旁的缘故,只能作罢。

因为陆三已经告诉他了,每天晚上陆大小姐都要把他叫去,仔细询问张十二这一天的去向,尤其是有没有去过风月场所这种事,问的那叫一个仔细。

所以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知法犯法了。

陆三虽好,可耐不住陆馥婧严刑逼供呀!

…………

这天,临近正午的时候,张十二跟陆三从外面逛完街回来,来到陆府门外的时候听到有人吵闹的声音,搭眼一看,原来是两个看门的小厮正在跟一个男人在那争吵。

“怎么回事?”

两个小厮回头一看是陆家最近风头正劲的张十二,赶忙回道:“张公子,这个人非说有东西要交给小姐,我们说替他给小姐,可他死活不肯,还想着冲进府里!”

“哦?”

张十二有点好奇了,莫非是某个爱慕陆馥婧的痴情男子?那他可够痴情——不要命呀!

那人回过头来,看到张十二之后,一个哆嗦,然后把手上的信封扔在地上,然后跟见鬼一样跑掉了。

张十二这个郁闷,劳资有那么恐怖?再恐怖还有陆馥婧恐怖?能吃了你不成?

同时看着那道背影,总感觉有些眼熟,不过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好作罢。

从地上捡起信封来,张十二打算给陆馥婧送过去,同时验证一下这封信是不是爱慕者送的,若是的话,陆馥婧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回到后院的时候,张十二就透过陈巧兮房间的窗户看到陆馥婧坐在里面,皱着眉头不知道在跟陈巧兮说着什么。

因为有了张氏算术法的缘故,原来陆馥婧需要算一天的账,现在只用个把小时就能算完,所以每天到中午的时候就回家了。

两个女人也看到了窗外的张十二,他走过去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就是这么霸气,现在的张十二来陈巧兮的闺房已经忘记了敲门的感觉……

“怎么了?看你愁眉苦脸的?”

张十二笑着问陆馥婧。

想到不知道哪个傻小子还敢给陆馥婧送情书,张十二就特别想笑。

“看我难过,你很开心?”

陆馥婧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呵呵,哪有?不过,你到底难过什么?”

“哎,还不是那泰州于家酒坊的事情。”陈巧兮叹了口气说道:“馥婧说昨天明明在酒楼里面看到那泰州于家酒坊的于掌柜了,可是出来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而且昨天就该送到的浊酒,到今天还没有送来,真是奇怪!”

“或许是路上耽搁了吧!毕竟那么多的酒。再说,长得像的人多了,大小姐认错了也未曾可知。”

“不可能!那于掌柜我见过多次,不可能认错的!”

陆馥婧咬着牙说道。她十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所以才会如此纠结,明明看到人了,可是去哪了呢?

张十二笑呵呵的也没有反驳,从袖袍里把信封掏出来,话锋一转道:“对了大小姐,刚才门外有人给你送了封信,看样子挺着急的,你赶紧看看吧!”

张十二很严肃的憋着没有笑,想看看陆馥婧看到情书的模样有多好玩。

“给我的?”

陆馥婧有些狐疑的接过信封,同时看着张十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真是好讨厌呀!

待陆馥婧打开信封看起来,脸上并没有出现张十二预测的那种欣喜、羞涩疑惑是愤怒的表情,只是眉头皱的更深了,那封信被她拍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在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了,馥婧?”

陈巧兮边问边拿起那封信,然后读了出来:“因为酒坊出了些意外,跟陆小姐的两千斤浊酒的订单,恕于某不能履约。若陆小姐还想继续买浊酒的话,还请陆小姐跟张十二张公子一起来泰州于家酒坊——于浩节。”

嗯?怎么还有我的事?

张十二也有点蒙圈了,这个于浩节他可不认识呀!

不过信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就是浊酒我不卖给你了,要是想买,你就带着那张十二来泰州找我!

突然,张十二想到了门外那送信的男人为什么眼熟,那不就是秦家后院厢房的小厮吗?自己当初见过他几次,所以才有印象,呵呵,张十二现在倒是明白他为什么跑了!

“这个于掌柜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我亲自去泰州跑一趟?而且还要带着你?”

陆馥婧看着张十二,现在更是一头雾水。

“呵呵,或许是那于掌柜听说过我的诗才,想让我去泰州为他作上几首诗,然后回来的时候再赠我们几车酒呢,呵呵。”

张十二调侃的说着,脑海里却差不多理清了此的来龙去脉。

陆馥婧在酒楼内看到的人估计就是那于浩节,他也确实带着酒来了,不过嘛,看到陆家生意火爆,突然就动了歪心思,然后跟秦大有两个人狼狈为奸,演了这么一出戏。

估计最后让他跟陆馥婧一起去泰州的主意就是那秦大有出的,要不然那于浩节怎么认识张十二?而那送信的小厮更是说明了这点。

呵呵,想骗我去泰州?你就对这烈酒工艺如此志在必得?

那小爷这次可要好好会会你,看你有什么能耐!

第七十七章 真有山贼(第四更求收藏!)

“什么?你们决定去泰州?”

陈巧兮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和陆馥婧,这俩人原来可一直不太对付呀,一起出去,那不得打翻了天?

或者是张十二被单方面打惨了……

“小姨,现在陆家的浊酒已经没有存货了,如果不尽早解决这个问题,陆家酒楼刚刚好起来的生意怕是又要付诸东流了。”

“我知道,可是那泰州山高路远,你又从未出过远门。家里怎么能放心?”

陈巧兮拉着陆馥婧的手,一脸担忧的说道。

张十二知道该是自己这个男子汉出场的时候了,“哈哈”一笑道:“陈小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不是还有我吗?保护大小姐的任务交给我就好了!”

说着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脯。

其实张十二特别想去泰州,除了领略一下大唐的风光之外,他还想看看这秦大有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以张十二现在的轻功身手加上他的武器库,一般人还真不够他看的,所以他巴不得外出的时候能碰到些什么山贼土匪之类的东西,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自己的战斗力有多强!

可是听完他的话,陈巧兮跟陆馥婧非常一致的歪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当中充满了蔑视,然后又同时转过头去,继续说起来了……

张十二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不满的说道:“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呀?这么看不起我吗?我可是很厉害的好不好?”

陈巧兮又歪过脑袋来,点了点头说道:“嗯,写诗词很厉害。”

“做烈酒也很厉害。”

陆馥婧补充道。

这——不还是看不起他的意思嘛!

突然,张十二不想再跟这两个婆娘聊天了,太尼玛伤自尊了。

…………

虽然担心,虽然不舍,但陆馥婧跟张十二要去泰州的事情还是被拍板定了下来。

陆家五座酒楼现在每天需要十二斤烈酒,而陆家现在已经做好的烈酒有将近三百斤——也就是说,陆馥婧跟张十二就算出去小一个月,陆家的烈酒存货也是完全够的。

而陆家酒楼的生意已经走上了正轨,所以就算陆馥婧不在,她相信各家酒楼的掌柜也能打理的不错,等她回来了去对对账就可以。

所以起码这段时间,酒楼的生意是不用操心的,这也是为什么陆馥婧敢放心离开的原因。

当然了,泰州一行并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陆馥婧毕竟是个姑娘,所以带了个叫秋萍的高个丫鬟,而张十二则挑了陆三跟着他。

陆三也从未出过梁州,所以这次能跟着张十二去泰州让他很兴奋,早在心里对张十二的提拔感激涕零。

…………

事不宜迟,第二天清早,陆馥婧跟张十二就收拾好了行礼准备出发了。

陆府门外,一辆马车停在街上,而马车旁边早已围满了陆府的人。

“馥婧,以我的经验,那于浩节怕是听说了咱们这烈酒的生意,自然也知晓了五两一斤的价格。所以他这次违约,怕是想要提一下价,所以若是讲起来的话,你可以先提上一百文的价格,后续的情况就要你自己把握了——但是最高不要超过七百文。”

陆子良毕竟行走江湖多年,所以听了于浩节那封信之后,一联系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就猜到了大概,于是在马车旁对陆馥婧做着最后的嘱咐。

陆馥婧点着头,心里有些紧张。她毕竟没有出过远门,又想到这次去泰州的艰巨任务,心里有些没有底气。

不过眼神瞄了旁边一身轻松的张十二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又莫名的轻松起来。

陆子良跟陈氏又嘱咐了张十二,让他在路上多照顾一下陆馥婧,张十二自然满口答应。

陈巧兮想到在未来的一段日子,身边突然少了他,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此刻有好多话想要对他说,可是张开嘴却发现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跟他说了句“路上照顾好自己,多加小心”就没了下文。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陆三驾着马车载着三人缓缓离开了……

与此同时,秦府大厅。

一个小厮正在跟秦大有汇报着什么。

“几个人?”

“四个人,除了陆小姐跟张十二以外,还有个丫鬟和驾车的小厮。”

“好,很好。”

秦大有眯着眼,脸上满是得意。

“人都安排好了吗?”

“回老爷,都已经安排好了。”

“呵呵,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

梁州城虽然不大,但街上满是行人,这马车速度也提不起来,在城内走了足有两个时辰,才出了梁州城。

从梁州出来走了一段大路,之后便是一段段山林之间的小路。

掀开马车的车帘看了看小路两侧林立的险山,坐进车厢里又盯了一下那个一米余长的铁箱,张十二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这种地方,会不会有山贼土匪呀?”

因为猜到了于浩节这次可能是想坐地起价,所以临行之前,陆子良就为他们准备了一千五百两白银,锁在铁箱里放在马车上带着。

陆馥婧很嫌弃的白了张十二一眼,懒得理他,而那个叫秋萍的丫鬟就显得比较活泼,小姐不爱说话,可把她憋坏了。

现在听到张十二开口找话题,她赶紧接上了:“张公子你可不要吓唬人,这荒郊野外的,万一真有那山贼土匪,就咱们四个人,多吓人呀!”

张十二“呵呵”一笑道:“这可说不准哦,你看看咱们这车里,要银两有银两,要美人嘛——”又瞅了瞅陆馥婧,虽然脸色臭臭的,但不可否认,人还是很美的!

“所以说,就算有劫匪也不稀奇呀,劫财或者劫色,咱们可都不少呀,哈哈!”

说完,张十二又是一阵大笑。

“张公子,你这人可真坏,希望你的话可不要太准哦——”

“嘶律律~~”

秋萍丫鬟话音刚落,就听到车外马的一声惊叫,然后停了下来。

张十二赶紧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前方的山路上站着五六个人高马大、手持长刀而且黑衣蒙面的男子。

“真有山贼啊!”

张十二退回车里对陆馥婧说道,脸上却没有一点担忧之色,反而显得无比兴奋!

第七十八章 笨笨的山贼

“小姐,张公子,前面有人拦路!”

车外陆三的声音传了进来,陆馥婧毕竟是个姑娘,又是第一次出门,心里不免担心起来,有些恹恹的瞪着张十二:这个乌鸦嘴!

可再看张十二,哪有一点担心的样子,笑着对陆馥婧说道:“你们两个呆在车里,我下去看看!”

说着就掀开帘子走了下去,留下陆馥婧在那里发呆:原来他还是很男人的嘛……

五六个蒙面的男人见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俊俏少年,笑眯眯的朝他们走过来,心里都有些疑惑:不是说车里是什么小姐跟公子吗?这货怎么越看越像个二傻子呢?

二傻子张十二朝着几人走来,边走还边好奇的打量着这几个蒙面黑衣人,还在那乐呵呵的傻笑。

那瘦高个蒙面男人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怎么看这货的样子,好像很高兴啊?

尼玛,到底谁才是劫匪呀?有点懵逼……

“站住!你给劳资站住,再往前走——再往前走劳资可就不客气了!”

那瘦高蒙面男人见张十二越走越近,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劳资才是劫匪,怎么还能让他给吓着了?

于是把大刀往前一横,色厉内荏的说道。

张十二撇了撇嘴,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不就是山贼吗,还不让看?活该你们永远只能当个小山贼,永远做不了山贼王,连点服务精神都没有,这怎么行?

见张十二停下来,另外一个矮个蒙面男人大咧咧的往前一跨,放声说道:“小子,你是不是陆家的……”

“闭嘴!”

瘦高男朝着矮个男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然后又看着张十二说道:“呵呵,我们并不知道你是陆家的人……”

“…………”

看着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张十二觉得有些无语,就这智商,貌似也就能出来打个劫了。

“几位大侠,小生确实看出你们只是意外打劫我们,而非蓄谋为之!”

张十二一脸讨好的说道。

呵,大侠?

瘦高个男人宋铁柱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喊他“大侠”,心里那个满足,大侠,呵呵,那可是他从小的梦想啊!

宋铁柱从小就有一个大侠梦,小时候就喜欢舞刀弄棒,带着一伙小玩伴在巷子里跟人打架斗殴,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成了一个专职的地痞流氓,偶尔还会兼职打劫。

前几天有人找到他,让他来城外打劫一辆陆家的马车,听到陆家,宋铁柱本来是要拒绝的。

那可是梁州赫赫有名的陆家啊,他这种段位可不够瞧的呀!

可听到那人说这马车上放着上千两白银,尤其是车上只有两男两女且都没有缚鸡之力的时候,他心动了。

上千两啊!

他宋铁柱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钱!但还是不忘问一句,为什么找他,有什么条件。

那人就告诉他,只要打劫之后别乱说话,装作不认识他们先打劫了,等那马车上的人承认是陆家的人之后,就逼问他们如何做烈酒。

到时候把这方法告诉他,那这马车上的所有银两就都归他了。

宋铁柱一听这买卖可以做啊,只要蒙着脸,横竖都不会吃亏,于是欣然答应了。

“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吧?”

此刻张十二在宋铁柱眼里简直就是个怕事的书呆子,心想这买卖好做呀!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看大侠你们这身打扮,怕是绿林好汉吧?”

张十二“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绿林好汉?这叫法好,还是这些读书人会整词呀!

“呵呵,算你识相!那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大侠,你们应该不只想劫财吧?”

嗯?宋铁柱瞅了张十二一眼,有些疑惑。

“大侠是奔着那烈酒工艺来的吧?”

哈!这小子,貌似很上道呀!怎么他什么都还没说,他就知道了?

若是每个被打劫的人都有他这个觉悟,那他的工作开展的得有多顺利啊!

宋铁柱非常满意的看了张十二一眼,说道:“看你还算聪明,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银子留下,然后把那烈酒工艺也留下,我就放你们几个走!”

“大侠——你真是个好人!只是小生不太明白,别人雇你们过来打劫,最后能分你们几百两银子呢?”

“呵呵,几百两?事成之后这一车银子都是我们——额,小子,什么叫别人雇我们的?我们那是自愿打劫的好不好?”

这小子真阴,差点被他诓出话来,宋铁柱看着张十二,心里想着:这些读书人可真是蔫坏呀!

“大侠,小生还有一事不明,你怎么就确定我会乖乖的把东西给你呢?”

张十二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宋铁柱,一脸戏谑的说道。

“小子,你找死!”

矮个男在旁边可听够了这个贱兮兮的读书人在那里呱噪,本来还以为这家伙就是个怕死的小白脸呢,没想到还敢说这话!

当即抓起大刀,朝着张十二走过来。

张十二心里一惊,有些无语,这些人咋这么没有素质,说动手就动手呀?

同时往后退了一步,一把92式手枪已经抓在手里,心里冷笑:今天哥也要试试飞在空中啪啪啪打手枪的快感哈!

自从张十二的轻功可以支撑他轻松自如的在天上飞之后,他就在幻想着有一天他可以飞在天上啪啪啪打手枪,飞在天上抱着ak一顿扫射,飞在天上哐哐哐的扔百十个手雷,飞在天上朝着千米之外的敌军来一发大狙——只是想想就很过瘾啊!

其他的虽然实现不了,但是这第一条,今天怕是要梦想成真了呀!

想到这,握着手枪的张十二还有点激动……

…………

陆馥婧本来觉得张十二独自下车去面见山贼的做法非常男人,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掀开车帘朝张十二看去。

可是下一幕就让她有些疑惑了,他怎么还跟那些山贼聊上了?而且还相谈甚欢的样子?

莫非他原来做过山贼?

他可是什么都会做呀,貌似会做山贼也不是不可能呀!

第七十九章 女侠饶命

但当陆馥婧看到那矮个男人扛着大刀跟要砍人一样追出来的时候,刚才的想法就荡然无存了,紧张的喊道:“十二,快跑呀!”

陆馥婧自己都没注意这称呼的变化,只觉得一颗心全吊在张十二身上,一下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张十二回头看了陆馥婧一眼,满脸轻松的对她笑了笑,心想就这几个笨毛贼,小爷随便就能收拾了!

可还不等他动手呢,就看到一道苗条的身影骑着一匹黑马飞快的从前方掠了过来。

宋铁柱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危险,神经顿时崩了起来:“来者何人,若是再不……额……”

宋铁柱已经不敢说话了,因为搁谁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剑,肯定也不敢轻举妄动。

再看那持剑的乃是一个身段苗条的年轻姑娘,一身黑色劲装,眉墨如画,唇艳似血,一脸的英气,端的是个绝色女子。

单看这女子干练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个练家子了。

那矮个男一看自己的老大都被人掳上了,心里虽然惊惧,但还是狠声说道:“小妞,赶紧把剑放下,小爷还能放你一马,否则——”

“叮~~”

矮个男人话音未落,就看到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然后随着“叮”的一声,手上握着的刀柄仿佛受到了不可控力一样,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再抬头的时候,却看到那劲装女子依旧拿剑架在宋铁柱的脖子上,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她一样……

秒杀啊!

此时宋铁柱的心已经凉透了,刚才他只觉得脖子上的剑随着那道黑影一下子就消失了,刚想跑呢,然后那黑影跟剑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前后不过转瞬之间。

想宋铁柱他们何时学过武功?不过就是小打小闹,仗着人多手狠混日子,猛不丁碰到这么个高手,直接就歇菜了。

“女侠——饶命啊!”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宋铁柱从小就知道的道理,打不过就认怂啊,跟命比起来,尊严算个啥东西?

听到老大都这么说了,其余蒙面人也都跪在了地上,大喊着“女侠饶命”。

看到这群人如此表现,张十二简直鄙视,就这骨气还出来打劫?

把手枪又放回手镯里,隐隐的有些失落。

…………

那女子也不想跟他们纠缠,小嘴微张:“滚!”

声音清冷,跟她的气质倒是很符合。

宋铁柱一听,连地上的刀都来不及捡,几个黑衣大汉跟孩子一样,屁滚尿流的跑了……

这个秦大有,他们才刚出梁州城就忍不住动手了,看来这次泰州之行会很热闹呀!

不过找了这么些散兵游勇的家伙过来,也有点忒瞧不起人了吧?张十二撇了撇嘴,想着。

陆馥婧已经跑了过来,不满的看了张十二一眼,说道:“别人都要杀你了,你为什么不跑呀!就知道笑!”

张十二也不说话,第一次看到陆馥婧那担心的样子,而且还是因为他,心里暖暖的。

陆馥婧又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转身对着那劲装女子道:“还要多谢这位姑娘,刚才的事多亏你了!”

那女子没有太多表情,淡淡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那几个山贼一点武功都不会,跟他们交手,确实是举手之劳了。

这个劲装女子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在场的怕就只有张十二一人看清楚了。

这个女子的武艺水平张十二不能评价,但是轻功嘛,张十二还是有些发言权的,谁让他的师父是个大宗师呢!

这个女子的轻功确实厉害,只比他弱了那么一丢丢吧!

张十二在心里无耻的想到。

“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还有,你是梁州人吗,怎么从未见过呢?”

陆馥婧掌管酒楼多年,对梁州有名的才子佳人也比较熟悉,像对面这等会武功的绝色女子,不应该是泛泛之辈才对。

“路葳蕤。我不是梁州人,不过是途径此地,去往泰州而已。”

“陆葳蕤?那姑娘咱们还真是有缘,是本家。”

陆馥婧听到这姑娘的话,兴奋的说道。

“我是路断天涯的路,跟陆小姐并不是一个陆。”

那女子还是淡淡的说道。

“哦,这样啊……不过我们也要去泰州,要不结伴过去,路姑娘?”

陆馥婧并没有多想那路姓女子的话,反而是对她说的去泰州感兴趣。

“也好。”

那女子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陆馥婧听了之后特别高兴,毕竟前方路远,跟一个身手这么好的女子同路,可跟找了个免费保镖一样,能不高兴?

而一旁的张十二却是眯着眼看着这个叫路葳蕤的女子:陆馥婧并未自报家名,那她是怎么知道陆馥婧姓什么的呢?

这女人,有问题呀!

…………

经过这么一段插曲之后,几人再次上路。

这次张十二没在马车里待着了,而是跟陆三一样,坐在了马车前面,有一句每一句的跟骑着马的路葳蕤聊着。

不过这聊天基本都是张十二在问,而路葳蕤只是被动的点头摇头。

路葳蕤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跟他们同路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因为这个人真的是——好烦哎!

一个劲的问问题就不说了,可你好歹问点靠谱的问题,好不啦?

什么“降龙十八掌”、“凌波微步”、“九阴白骨爪”她忍了,可是问她师父是不是灭绝师太她可忍不了。

过分了啊,大兄dei!

虽然不知道灭绝师太是什么——但光听那名字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路葳蕤的表情从一脸嫌弃逐渐变成怒不可遏,张十二就很识趣的不再问了。

不就是会点武功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可怜我们的张十二,虽然拜了武艺精绝的大宗师唐三绝为师,可是却只跟唐三绝见了两面,而且这中间的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讲故事中度过……

要知道来自新世界的张十二对武功有种天然的向往感,他渴望了解太多关于武功的信息,但是呆在陆府,哪有人能满足他?

所以,见到除了唐三绝之外第一个武功高手,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第八十章 初到泰州(第一更求收藏!)

好不容易熬到旁边那个呱噪的男子停止了絮絮叨叨的提问,路葳蕤才终于喘了口气。

说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武功啊,怎么会有呀,听到没听过呢!

哎,不对呀,路葳蕤仿佛想到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过脸来:“小李飞刀知道么?”

“哈,你果然知道……额……”

听到“小李飞刀”这么熟悉的招式,张十二一下高兴起来,这个时代果然有这种武功啊!

可是转念一想,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对,这小李飞刀他貌似前段时间吹过那么一次……

然后一脸狐疑的看着这个叫路葳蕤的女人:这个女人,值得怀疑呀!

明明知道陆馥婧,却装作不认识,现在又来打听小李飞刀,功夫还这么高,莫非是哪里派来的杀手?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张十二贱贱一笑道:“路女侠,你打听这个干嘛?”

“我……自然是……听说了这小李飞刀的厉害,想要来拜师学艺的……”

路葳蕤想了一会儿,才吱唔的说道,看着张十二那古怪的眼神,又冷冷的问道:“怎么,你不信?”

“呵呵,我信你——”

才怪!张十二还是一脸笑呵呵的说道。

“那你知道这小李飞刀吗?”

“呵呵,路女侠,这个你可算问对了人,在下虽然是一介书生,可是却从小爱打听这江湖上的事情,对于……”

路葳蕤听张十二吹了半天也没见他说正事,脸慢慢拉了下来,不耐烦道:“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其他事或许我不清楚,但是说起这小李飞刀嘛,你可算问对了人……”

张十二不傻,自然不会把自己就是小李飞刀的事情说出来,而是编造了一个借口,说是曾经见过那小李飞刀,不过那人在梁州呆了没几天就去荆州了……

“荆州?”

路葳蕤听到这话并没有多少怀疑,因为她在梁州城内已经打探了接近十天,可是都没有一点小李飞刀的消息,她也怀疑那人是不是离开梁州了,所以才选择来与梁州相邻的泰州碰碰运气。

荆州是大唐的天子之都,素来高手云集,那小李飞刀去那里倒也解释的过去。

只见路葳蕤用手拉了一下马的缰绳,然后双腿用力,只听一声“希律律”之后,路葳蕤的身影已经骑马而去,只留张十二一人保持着说话的姿势,有点懵逼……

听到动静的陆馥婧从车里探出脑袋,正好看到了路葳蕤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疑惑的问道:“那路姑娘——怎么走了?”

“或许是大姨妈来了吧——也不打声招呼,太没礼貌了!”

张十二念叨了几句,之后就钻进了马车里,继续上路……

…………

梁州一座破落的酒肆里,站在黑暗当中的人影看着一脸阴郁的宋铁柱,心里突然有些不妙的感觉,但还是开口问道:“东西呢?”

“没拿到。”

想到被一个女子轻描淡写的就把他们几个大汉给解决了,他的心情就十分不好。

“怎么会拿不到?两男两女而且还都那么文弱,你们几个会拿不到?不会是想私吞吧?”

那人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何五六个大汉奈何不了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心里不免猜测,这几个人不会是也发现了那东西的重要性,然后见财起意,不履行之前的承诺吧?

“私吞你奶奶个腿!”

矮个男人到现在还憋屈着呢,听到这人还如此污蔑老大,上去就是一脚。

“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挨了一脚的那人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完,抬腿就想往回走。

“站住!”

随着宋铁柱的一句,另外几人往前一个跨步,直接把路给堵死了,那人一怔,回头看着宋铁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忘了给钱?”

“给钱?呵呵,东西都没拿来,你真有脸要!”

“没拿来跟没去拿可不一样,我们出力了,自然得拿些报酬!”

“你休想!”

“呵呵,那就莫怪宋某了!给我搜!”

“你们敢——啊!那是我自己的钱,别拿!麻痹啊,是谁在乱摸!那是我的小兄弟呀……”

随着数声惨绝人寰的男人叫声之后,刚才那个男人就眼神涣散、衣衫不整的从酒肆走了出来,微微仰头,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秦家。

秦大有看着形容涣散的管家,心里一惊,开口问道:“怎么了?”

于是那管家就把之前发生在他身上的屈辱给讲了一遍,尤其是重点强调了他那被抢走的私房钱,希望老爷能给他补偿一下。

愿望总是美好的。

秦大有并没有get到这管家的点,反而是沉吟起来:这就让他们去泰州了?

可是一想于浩节已经跟他商量好了,而且陆馥婧肯定不会出高于二两一斤的价格去买浊酒的,他才算放下心来。

我倒是要看看没有浊酒,你们那烈酒存货能坚持多久!

…………

其实梁州距离泰州并不是很远,要是搁在张十二那个年代,开车怕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到了。

可是现在这马车的速度张十二实在不敢恭维,这么点路程足足走了两天。

第二天的傍晚,张十二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座高高的城墙,然后就招呼马车内的陆馥婧跟秋萍。

无聊的赶了两天路,现在看到泰州近在眼前,一车人都有些兴奋。

几人说话间,马车已缓缓行到城墙底下,张十二立在车辕之上,望着朱漆的城门,和城门之上“泰州”两个鲜红的大字,心里一阵阵的激动。

一轮皎洁地皓月已经从东方升起,大地便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

一条不宽的河流穿城而过,河面上波光粼粼,游船穿行,河岸边行人如织,沿街的摊贩叫卖声络绎不绝,街边的茶馆酒肆生意兴隆……

没想到只是一个跟梁州比邻的盛产粮食之城,竟然比梁州繁华了这么多,那作为天子之都的荆州呢?

想到这,张十二倒是对荆州有些期待了。

进城找了家客栈,四个人吃了点饭就各回房间打算休整一晚,第二天去于家酒坊。

一夜无话。

第八十一章 于家酒坊(第二更求收藏!)

休息了一晚上,早上起床张十二只觉得精神抖擞,一整天的心情都很美妙。

于家酒坊是泰州数一数二的大酒坊,地处泰州城中心的位置,总共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卖酒,后院酿酒以及存酒。

因为是来谈生意的缘故,陆三跟秋萍都被留在了客栈,同时也要看管着那一箱银两,只有陆馥婧跟张十二两人过来了。

刚踏进酒坊大门,弥漫在空气中的酒精味道就飘进了两人的鼻子里,不过奇怪的是,这前厅酒架上的位置大部分都空空如也。

偌大的酒坊里却没摆多少酒,确实挺让奇怪的。

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把两人请进前厅,安排他们坐下之后就去后院通报于浩节去了。

…………

于浩节今天本来打算去乡下再收些浊酒,因为上次陆家一次性要了两千斤浊酒,于浩节把家里自己酿的酒都送过去了,所以现在家里已经没有存货,这也是前厅无酒的缘故。

听到陆馥婧已经在前厅等候的消息,于浩节非常诧异。

虽然当初是他写了那封让陆馥婧来泰州的信,可是那全是秦大有的意思啊!而且秦大有还安慰他说,这不过是个幌子,这陆馥婧到不了泰州的。

当时两个江湖老手默契一笑,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他们就都心领神会了。

于浩节不介意秦大有用什么手段、做什么,他在乎的只是他那部分利益能不能拿到,而且也不是他动手,就算出了问题,横竖都找不到他头上,怕个球?

可是,现在陆馥婧却来了,他就有点好奇了,秦大有这是失手了,还是,根本就没动手?

不管了,反正已经跟秦大有谈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卖给陆家酒了,而且就算他想卖,也没有啊不是?

没有酒?

哈哈,于浩节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大手一挥,走了出去。

…………

“陆小姐第一次登门我于家酒坊,简直是蓬荜生辉呀,于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爽朗的声音由远及近,张十二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于浩节那张三角眼外加长尖的老脸。

都说相由心生,单看于浩节这面相,就能看出这是个刻薄奸诈之人,怪不得能做出跟秦大有狼狈为奸、出尔反尔的事呢,张十二眯着眼想道。

“于掌柜客气了。”

陆馥婧平时说话就冷冰冰的,跟这于浩节说话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她对此人也没多少好感。

“哈哈——”于浩节跟陆馥婧打交道也有几年了,知道这年轻漂亮的女子一向如此,也不在意,但还是故意问道:“陆小姐此次来泰州,看来是急需用浊酒了?”

你不是说废话呀?要不是你写那封信,我们会来?

跟这些虚伪的人讲话真累,相比起来,还是跟张十二说话好一些,虽然他有时候说的话也很讨厌——可是,起码他真实呀!

“于掌柜,我们这次来确实是为了那浊酒的事情。之前陆家已经跟于掌柜定好了两千斤浊酒,可为何到现在都迟迟没有送去呢?”

陆馥婧皱着眉头,开门见山的说道。

“哎——”于浩节先是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陆小姐有所不知,这泰州去年遭了水灾,粮食收成不好,所以这酒嘛,自然酿的也少。你看看,想我于家这么大的酒坊里都没有多少存货,又怎能给陆家送去呢?”

说着,于浩节又伸手指了指这大厅里空空如也的酒架,无奈的解释道。

陆馥婧进门就看到了这些空酒架,心里有些紧张起来,莫非,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之前他给陆家送酒的时候可从未提过泰州遭了水灾的事情呢?有点想不通呀。

“于掌柜,既然于家酒坊拿不出那么多酒来,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们一声,好让我们陆家早有些准备呢?还是这些酒已经被于掌柜送去了秦家?”

“这……怎么可能!”

于浩节看着说话的俊俏少年,有点愣住了,难道他往秦家送酒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不可能呀!当时他可是故意绕了几圈,确定没人之后才进的秦家后门!

不过这个少年是谁呢?为何之前去陆家的时候从未见过?还有,虽然他一直看着自己笑——但为什么觉得好讨厌呢?

于浩节自然不认识张十二,就算他在那信里提到了张十二——可那也是秦大有让他写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张十二是干嘛的!

后来他也问过秦大有,为何还要特意让这人跟陆馥婧一起,秦大有没有明说,只说让他照着写就是了,所以他现在这副表情也很容易理解了。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于浩节还是先问了出来,知彼知己才能战无不胜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于掌柜不认识我?那为什么写信的时候特意提到我呢?”

张十二眨了眨眼,心里却在想:让你装!连劳资都不认识却指名道姓的让劳资来,说你跟秦大有没有勾结,鬼才信!

“你是……张十二?”

于浩节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那封信里他确实提了两个人,陆馥婧就在这里,那么,他是那个张十二?

“呵呵,于掌柜,好眼力呀!”

张十二有些鄙视的笑道。

“呵呵,张公子果然——年少英俊,于某人早就听说过张公子的诸多事宜,因此才想要见上一见,于是才有了这个不情之请!”

毕竟混了这么多年,这信口开河、随口乱编的本事,于浩节还是有些的。

“哦?那于掌柜都听说过在下的什么事宜呢?”

好奇宝宝张十二又一脸“天真”的问道,还特意摆出一个很傻很萌的造型。

“这个……额……今天的天气不错嘛……”

这货会不会聊天啊?

于浩节看着“傻傻”的张十二一脸嫌弃的想着,那秦大有为何叫这么一个人过来?莫非就因为他傻?想让这货的低智商把陆馥婧给同化掉,让陆馥婧也弱智一些?

看到张十二还是那么一脸傻笑的看着自己,于浩节想很有这个可能。

第八十二章 下乡(第三更求收藏!)

“于掌柜,既然我们已经来了泰州,自然不想听任何理由,而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陆馥婧性子直,也听不懂这两人在那边打着什么机锋,直接开口问道。

“这个嘛——方法倒是有的。我于家自己酿的酒虽然没有了,但是还可以去乡下那些农户手里收些浊酒,毕竟每家每户可能都会酿上数十上百斤的浊酒,若是多收几家的话,想必也是能收上来的。而且实不相瞒,在陆小姐跟张公子来之前,于某已经打算今天就去乡下收些浊酒了,想着尽快把陆家的货给凑齐!”

去乡下收酒这事于浩节确实没有撒谎,但是绝不是为了给陆家送货,而是他想到现在卖给秦大有浊酒可以赚这么多钱,他自然要多收一些,有钱不赚那才是大傻子。

而且他之所以告诉陆馥婧,还有一个原因。

下乡收酒,收不收的上来可是他说了算的,所以他想故意多耗一些时间,让陆馥婧在泰州多拖些日子,等她回去的时候,秦大有那边可能已经得手了,烈酒易主,那以后他跟秦大有这生意,做起来不是很舒服?

“这样啊——那于掌柜,我们可否跟着你一起去乡下看看?张某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如何酿酒呢!”

张十二看着于浩节,继续“傻呵呵”的问道。

“这个嘛……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去这乡下难免舟车劳顿,于某怕张公子跟陆小姐身体吃不消呀!”

“于掌柜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想到能见识一下那酿酒之术,这点苦怕什么?还望于掌柜成全!”

张十二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

“好说好说……”

这个突发情况之前倒没在于浩节的考虑范围之内,不过他们想去——那就去吧,正好也让他们看看,好死了心!

于浩节说乡下小路崎岖难走,而且路途较远,所以基本上不能当天回来,晚上是要在那边过夜的,所以让张十二跟陆馥婧回去准备些换洗衣物带着。

待两人前脚刚离开于家酒坊,于浩节就让管家叫了六七个小厮过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片刻之后,这些小厮骑着马从于家朝着东面飞奔而去……

…………

这个年头,行礼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张十二跟陆馥婧一人背了个小包袱,跟陆三和秋萍嘱咐了几句,然后就又去了于家酒坊。

于家早就准备好了两辆马车,等他们两个到了,由陆馥婧跟张十二一辆,于浩节跟管家一辆,两辆马车往东面的方向走去。

只用了半个时辰,马车就从泰州城里走出来了,走在两边都种满了水稻的田间小路上。

张十二开始还挺兴奋,头伸在马车外看着两边的稻田不断的后退,当真有种下乡的感觉。

可是耐不住这一路都是如此风景,加上路面颠簸,看了没一会儿,只觉得头有点晕晕的,然后就回到了车里。

回到车里,他就看到蜷缩在角落的陆馥婧一脸的苍白,心里一惊,忙上前道:“怎么了?”

陆馥婧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

张十二本来以为她是晕车所致,可是看着她一脸苍白并且还冒着虚汗的样子,好像并不像是晕车——因为他原来也晕车,知道晕车就只是恶心想吐而已。

往下一看陆馥婧那捂着小腹的手,张十二有点恍然大悟:这是,痛经?

“你是不是小腹特别疼?”

“没事,不用管。”

陆馥婧咬着牙,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

这是她的老毛病,一来月事肚子就疼的厉害,所以每个月来月事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房间里躺着,可是哪知道这次恰好赶在这个时候来了,太倒霉了!

可是她又不能跟张十二说自己肚子疼是因为来了月事,多羞人啊!所以只能说不要他管。

可是现在疼的确实厉害,加上在这车里来回颠簸的缘故,陆馥婧只感觉小腹像是针扎一般,简直疼到骨子里,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滴落,脸色也愈发苍白起来,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撑在马车上的手突然一滑,人外一侧歪去。

张十二一直在看着她呢,赶忙上去扶住了她,说不让管,可是哪能不管呢?看到这个平时那么坚强的女人疼的直冒冷汗,张十二都跟着心疼起来。

“是不是来月事肚子痛?”

“嗯。”

回答细若蚊声,但张十二还是听到了。

可是,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可怜的张十二,前世就是个单身狗,没有交过女朋友,哪里懂这些女孩密事?

他只记得上大学那会儿,那些有对象的男生,每当女朋友生病了,难过了,不舒服或者种种,他们都只需要说一句:多喝点热水!

万能的热水啊!

那时候张十二就这么想过,可是从未有幸用过,现在倒是个机会,可是这荒郊野外的马车之上,哪里有热水?

突然,张十二想到了唐三绝留给他的那本医书,也不用担心陆馥婧看到,因为她早就疼的闭上了眼,赶紧从手镯里把医书拿出来开始翻找,希望上面有针对痛经的治疗之法。

别说,还真让张十二给找到了,这医书里果然有讲如何治疗女人痛经的方法,看来无论古代现代,女人痛经都属于一项难题呀!

这上面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一个中药方子,在这车上肯定是行不通的,而第二种方法虽然行得通,但是好像——有点污。

这个方法就是用热物来回敷一下女人的小腹,没有热物的话,可以来回搓搓手,然后用发热的手边敷边按摩一会儿。

这个,张十二有点为难哎,这个年代的女人可不跟他那时候一样,别说摸摸碰碰,就算是上了床生了娃,有些人都觉得无所谓。

可是这个年代嘛,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倒不至于那么严重,毕竟中秋诗会,在醉春楼里的时候张十二就拉过陈巧兮和陆馥婧的手,看她们两个也没啥大反应。

但是这掀开衣服摸肚子貌似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做,还是不做,张十二纠结起来……

第八十三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第四更求收藏!)

扶着陆馥婧的手感觉到了她的身体比平时凉了许多,而且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冷,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张十二觉得不能再犹豫了,陆馥婧那么聪明的人,到时候肯定知道自己是为了帮她而不是故意占她便宜的——他哪是那样的人嘛!

往前坐了一点,然后扶着陆馥婧让她跟自己同方向坐着,后背贴在他的胸口,然后张十二双手环了过去——说实话,这个姿势怎么看都有点色色的味道,不就是从身后把人给抱住了吗?

陆馥婧被张十二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弄得措手不及,刚才还煞白的脸瞬间飞上了一朵红晕,想要挣脱一下,可是哪里有力气?

只能贴在张十二胸口,任他摆布。

张十二也感受到了陆馥婧微弱的动作,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听话,等会儿就不疼了。”

这话张十二想表达的意思本来是等会就让她这肚子不疼了,可是陆馥婧听着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尤其是刚才张十二那话可是贴在她耳朵旁说的,陆馥婧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潮热,然后身体竟是有些难为情的热了起来,更感无力……

这时候张十二已经搓了一会儿手,感觉热度差不多了,然后环着陆馥婧的手慢慢的、并且颤抖的掀开了她的衣服——说实话,初哥张十二也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难免紧张。

而陆馥婧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一点点掀开,随后那双大手就扶了上来,她认命般闭上了眼睛,一抹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为什么这样呢?为什么这么对自己呢?我才刚对你有些好感呀!为什么就不能等等呢?

今天过后,可该如何相处呢?

正在陆馥婧绝望的胡思乱想时,就感觉那双温暖的大手开始在她的小腹上游走,方向或许会向上,偶尔也会向下,但都未曾触碰过她身上那最敏感的部位。

而且奇怪的是,随着那双手的游走,她小腹上的疼痛感竟然在慢慢减弱,这是怎么回事?

张十二揉了几分钟,然后把手拿出来又搓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在陆馥婧小腹上游走。

虽然是在干一件那么高尚的事情,可这毕竟是张十二第一次毫无不保留的接触女人的身体,难免会有点胡思乱想,心猿意马。

这不想不要紧,一想——张十二那小兄弟又斗志昂扬了,不禁让张十二老脸一红,因为这个时代可没有平底裤的束缚,而且此刻陆馥婧正贴在他身前,她身下那翘起的丰满正好抵在小兄弟的脸上……

我有罪,我有罪……

张十二在心里默念,同时想要赶紧转移注意力,于是又低头问道:“还疼的厉害吗?好点了没?”

聪明如陆馥婧,现在也已经想明白了他这是在帮自己,看来他真是什么都会呢!

同时又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觉到有些羞愧,幸好他背对着自己,没有注意到她的窘状,不然真是要羞死了!

“嗯。”

陆馥婧又是这么轻轻的答了一声,一是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力气,再就是她现在还真不好意思开口多说什么。

“以后来月事之前自己多注意一些,不要碰凉的东西,多喝热水……”

张十二这个初哥把原来上学听过的那套热水政策给说了一遍,顿时觉得自己也很牛气呀!

“嗯,你懂的还真多呢,是原来就帮姑娘这么做过吗?”

陆馥婧突然想到这一点,并且直接问了出来。

“额——哪有呀,你还是第一个呢……”

“第一个?那是不是还有第二个呢?”

“…………”

张十二确定这女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然她哪来的精神如此咄咄逼人?真懒得搭理她!

陆馥婧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听到自己是第一个的时候很高兴,同时又不希望再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出现,还真是矛盾呢……

哎,后面这是什么抵在她身上?热热的,硬硬的?

“你身上装着什么啊?顶的我不舒服!”

说着就伸手往后探来。

我的天!这可不行!

张十二一把就抓住了陆馥婧的手,慌忙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我的鞋子碰到你了!”

陆馥婧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的手被张十二给紧紧的握着,很用力,很充实,很温暖,她觉得这种感觉真好,一时间都忘了说话。

而张十二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本来还以为小兄弟被吓的没有战斗力了呢,哪知道他越吓越勇,随着马车的上下颠簸,跟陆馥婧那团柔软的不断接触,状态正佳呢……

…………

车内的空气很安静,两人一直都保持着陆馥婧贴在张十二怀里,而张十二一手握着陆馥婧的手,另一只手环抱着她的姿势。

两人非常有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车里安静的美好。

“吁~”

只听见外面车夫的一声叫喊,然后马车停了下来。

“公子,小姐,到地方了,下车吧。”

“哦。”

张十二答应了一声,这才把手从陆馥婧身上和手里抽出来。

刚才安静的时候两人谁都不说话还好,这静谧的气氛突然被打破后,两人竟觉得有些尴尬起来。

张十二先站了起来,对陆馥婧说道:“大小姐,咱们收拾一下然后出去吧。”

“嗯。”

陆馥婧答应了一声,刚想起来,也不知道是长时间坐着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感觉浑身酸软,身子才起来一点,然后“嘤咛”了一声,又一下子坐了下来。

张十二见状,忙伸出手来,示意拉她起来。

陆馥婧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一想刚才比这过分的多的多的动作都做过了,这个还算些什么?

于是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握住张十二,被他拉了起来,饶是陆馥婧想开了,但还是觉得脸有些烫烫的,红的像要滴出水来一般。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这一行竟是走了三四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还是早上,现在已经是正午了。

于浩节过来笑了笑道:“陆小姐,张公子,这一路上休息的可好?”

陆馥婧一听,仿佛又想到了车里发生的一幕,脸又红了起来。

而张十二却是有些无奈的想到:小兄弟可能很好,但是我并不好……

第八十四章 王庄村

于浩节也没有注意二人的异常,指着身前的一大片水稻田说道:“陆小姐,看到眼前这一大片地了吗?这都是我们于家祖上传下来的地,现在都租赁给了这王庄村的农户打理。”

于浩节说的轻描淡写,但脸上的得意之色很明显,好像在说,在这泰州城里,劳资很牛皮一样。

不过他确实有牛气的资本,毕竟在这个时代,田地跟粮食才是王道,想要吃饱吃好,没有粮食怎么行?

更何况于浩节这种田地多到需要全租出去的大佃户?

通过这一路的观察跟这于浩节的话,更是印证了张十二之前对于浩节跟秦大有狼狈为奸的判断。

首先看那些长势良好的水稻哪里像是受过水灾的模样?

就算是真受过水灾,可就像于浩节说的每家农户都有几十上百斤的浊酒在家存着,这么一个村庄少说也得有个上百户人家吧?

凑个几千斤浊酒不要太容易!

别人来买或许不好买,但是于浩节这个执掌农户命脉的大佃户来买,哪有买不到的道理?

除非他不想买到!

张十二眯着眼看着于浩节脸上的奸笑想着,同时又装傻充愣一般,满脸“崇拜”的看着于浩节:“于掌柜,你还真是厉害呀!在下原来还以为于掌柜只不过有家酒坊罢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一片田地!不过于掌柜为何不自己把地留下来种呢?”

看着张十二那一脸很傻很天真的模样,于浩节心里一阵鄙视,心想这么蠢的东西也能混进陆家,貌似还跟这陆小姐关系暧昧,看来那陆子良当真是老了啊,连人都看不明白了!

但表面上还是乐呵呵的说道:“张公子,你还年轻,有好多事你不懂的!这个做人嘛,哪能唯利是图?当你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帮助一下劳苦百姓嘛!”

“于掌柜的境界果然高,在下佩服佩服!”

张十二继续傻傻的“崇拜”道,心里却对这满脸奸诈的男人嗤之以鼻。

他可不信这个男人有那么好心,如果他是这个于浩节的话,估计也会跟他一样的选择。

正常情况下把地租出去要比自己雇人种粮食更轻松,可能挣得会少点。

不过这应该不包括于浩节。

张十二相信就凭于浩节这种黑心佃户,给农户设定的租金肯定不低,而且农户酿的酒估计他出的买价也高不到哪里去,所以这个生意看下来,还是于浩节稳赚的。

…………

两人随着于浩节往王庄村里走去,路上碰到了许多于家的小厮,在路上跟于浩节打招呼。

“刚才不就来了两辆马车吗?除了咱们两个一辆,另外一辆里好像也只有那个于浩节跟管家吧,这些人……”

陆馥婧也发现了这些小厮模样的人,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小声的问道。

“这个于浩节不是什么好东西,等会跟他进去看着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也不用问,有我呢!”

张十二差不多猜到了于浩节的伎俩,他既然不想卖酒给他们,那这些农户肯定就不能卖酒给他们。

可是怎么才能让这些农户不卖酒给他们呢?要么是说没有酒,要么就是嫌出价低,张十二觉得以于浩节的性格,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估计那些小厮就是趁着他们回去取东西的间隙,然后赶过来跟这些农户沟通好了,等会给他们演戏就是了,说实话,张十二真是懒得看。

陆馥婧轻声“嗯”了一下,总觉得那句“有我呢”听的特别舒服。

…………

来到第一家农院门前,门口站着的一个小厮隐蔽的对于浩节点了点头,于浩节自然心领神会,笑着对陆馥婧说道:“陆小姐,咱们先去这第一家看看有没有存酒吧!”

陆馥婧跟在于浩节身后,自然没有注意到他跟那门口小厮的动作,但站在侧面的张十二可是看了清楚,心里冷哼一声,跟他猜测的果然一样,串通好了这是,进去也没啥意思,就是看戏呗!

演戏还能演的过陆三?不看也罢!

“于掌柜,在下对这些生意上的事情都不懂,就不跟着进去凑热闹了,让我家小姐随于掌柜进去就好。”

“你怎么不进去?”

听到张十二让自己一个人进去,平时习惯了雷厉风行的陆馥婧竟然有些不情愿起来,出声问道。

张十二附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就按之前我说的,进去听着他们说就行,不用多问。我自己去办点事,等晚上咱们再细聊。”

说着拍了拍陆馥婧的手背,显得非常亲昵。

于浩节对于张十二进不进去可是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早就把张十二当成了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小白脸,觉得这人没有什么本事,现在一看,原来这小子跟陆家小姐有私情呀!

怪不得受用呢,看来白天跟着,晚上才是伺候人的……就不知道他这小身板怎么样……于浩节一脸猥琐的想到。

“既然张公子不喜欢这生意上的事,那就留在外面,我跟陆小姐逛完了再回来找你吧!陆小姐,请!”

说着,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先走了进去,也不知道他这个邀请做的有什么意义……

陆馥婧回头又看了张十二一眼,见他跟自己点头,然后也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

之前刻意的装傻充愣,表现的对生意没啥兴趣,看来这于浩节真的信了,张十二心里美滋滋,因为他早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麻痹于浩节就是这计划的第一步,现在来看,完成的还不错。

一个人在王庄村里转着,张十二有种微服私访的感觉,因为只要跟着于浩节,他们怕是不会打听到一句真话,但是他自己嘛,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可是走了几条胡同,张十二郁闷的发现,怎么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呀!想了想,大概可能是正午的缘故,或许大家都还在家里吃饭吧。

哎,看着这些院里都关着门,他又不能推门而入,属实有点着急呀!

第八十五章 万恶的资本家

正当张十二有些无奈的走在胡同里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然后朝前跑了过去。

在前方的地垄上,一个穿着白汗衫、长胡花白的老汉正坐在那里,悠哉的抽着旱烟。

在张十二往这边跑来的时候,那老汉已经注意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斜着眼问道:“你不是王庄人吧?老夫还没见过王庄出过这么俊俏的后生。”

哈,张十二刚才还在纠结呢,到底找个什么话题能跟这老汉攀谈起来,要知道他连姑娘都从没搭讪过,更何况老汉呢?

没成想这老汉倒先夸他了,顿时心潮澎湃,看来自己现在这副长相在这个时代那可是老少咸宜呀!

当即笑着回道:“老先生谬赞了,小生确实不是王庄村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过来。”

那老汉本来就面无喜色,听到这句话更是板起脸来,挑了挑眉道:“你是跟那姓于的一起来的吧?”

姓于的?于浩节?

“老先生如果说的是于浩节于掌柜的话,那就是了。”

“哼!”

哪知这老汉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冷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好像再看张十二就是污了他的眼一样。

但张十二却不怒反喜,因为这老汉的反应说明他很不待见于浩节,从这样的人嘴里才能打探到于浩节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不正合他的心意?

张十二“呵呵”一笑道:“老先生误会了,小生虽然跟那于掌柜一起过来,但是往日里并无交情。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生意——哎,不过跟于掌柜做生意确实不容易呀!”

说到最后,他竟是唉声叹气起来。

那老汉闻言,也是好奇:“你不是泰州人吧?”

“老先生怎会知道?”

“呵呵,据老夫所知,这于浩节的浊酒生意从不跟泰州本地人做,既然你说是为了生意而来嘛,那自然不是泰州人。”

那老汉说到这,有些得意的捋起了花白的胡须。

“老先生猜的一点都不错,小生乃梁州人氏,这次还是为了跟于掌柜做浊酒生意才来的泰州。不知道老先生说的于掌柜从不跟泰州人做生意是什么缘故?”

张十二确实好奇的问道。

“泰州盛产粮食,家家户户都酿有浊酒,自然不缺浊酒,而且,他就算是想做,可有谁会傻到跟他做生意?”

额……这不就是在说他——不对,是陆家跟秦家傻吗?

“敢问老先生何出此言呢?”

“你们那浊酒卖多少钱一斤?”

“五百文!”

“从于浩节这里拿的浊酒呢?”

“四百五十文!”

“那你觉得这浊酒的成本价或者说这于浩节从我们手中的收购价是多少呢?”

“三百五十文?”

张十二本来想说四百文的,因为他觉得酒楼都才挣五十文钱,他一个走量的酒坊挣五十文钱顶天了,可是又一想这于浩节贪婪奸诈的做派,估计五十文肯定满足不了他,所以才又减了五十文。

“呵呵~”

那老汉听了张十二的“报价”,露出了一个很鄙夷的笑容。

还是报少了?这个黑心的于浩节!

“难不成还是三百文?一斤酒他竟然挣一百五十文?”

“二百文!”

老汉咬牙切齿的说道。

“怎么可能!”

张十二有点不可思议,虽然他没有接触过酿酒,但是觉得这二百文属实太低了,估计这也就是个成本价,人力物力都不包括吧?

“怎么不可能!那姓于的简直就是条贪狼,吃人都不吐骨头呀!这泰州多数人都会酿酒,自然也知道这浊酒的成本价,姓于的直接把成本价涨了二百五十文来卖,除了卖给你们这些外地不懂行的人,还能卖谁?”

怪不得刚才这老汉说他们傻呢,确实够傻的,而那于浩节更是可恶,这些农户自己酿的酒光成本价就二百文,而他却以这个价格买酒,那就相当于这些农户到头来只是白忙活一场,一分钱不挣反而搭进去好些人力,所以这个老汉提起于浩节的时候才会如此愤怒。

“老先生,既然这于浩节出的价格这么低,你们为什么还要卖给他呢?一分钱不挣,那不如留着自己喝呀!”

“哎,怎么敢不卖?这王庄村的农户种的地都是那姓于的,如果不卖给他酒,转年他就把地收回去了,农户们吃什么喝什么?所以就算知道吃亏,但也只能咬着牙卖了!”

还真被张十二给猜对了,为什么这个于浩节不自己雇人种地而是租出去,先不说他收多少租金,光是买这些相当于免费的浊酒估计就让他大赚特赚了!

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忒踏马黑心了!

虽然张十二卖烈酒五两银子貌似更黑心些,但跟这个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酿酒在这个时代不难但提纯却没有一个人会,他卖的是技术的价值!

而且,就算他卖的贵,可是绝不会克扣工人的钱呀!

那老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瞥了张十二一眼,也没好气的说道:“不过你们也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额……老先生,此话怎讲?”

“梁州城是不是新出了一种烈酒?是你们卖的?”

“正是。”

“五两银子一斤?”

“确实……”

“那你们简直比姓于的更黑心!那他坑你们倒是算狗咬狗了!”

这老汉今天早上听那些于家小厮说这烈酒五两银子一斤的时候,是有些不信的,什么酒啊,能卖五两银子?

可是现在听正主确认了这个消息,惊叹的同时,对眼前这少年的印象也不怎么好了,好在他们这烈酒虽贵,但跟他们却没有直接关系,不然老汉早就甩袖走人了!

“老先生,或许你有所不知,这个烈酒是以你们的浊酒为原料提取的,先不说这工艺有多复杂,单是浊酒的用量,差不多十斤浊酒才能产出一斤烈酒来,买一斤烈酒就相当于买了十斤浊酒,而且还有庞大的人力,那你觉得,这五两一斤的价格算贵吗?”

张十二故意改了改这浊酒的用量,如果照实话说的话,估计这老汉肯定还会把他当成跟于浩节一样的黑心商贩,这可不行!

第八十六章 准备挖坑

“十斤浊酒才得一斤烈酒?”

那老汉听到这话之后,捋着胡子思索起来。

他早上只是听说了那烈酒骇人的价格,可不知道一斤烈酒竟是需要那么多浊酒才能得到,如果这样的话,那烈酒的价格确实不贵!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那姓于的可不管这些,他这次可是打定主意要坑你们一次了!”

“哦?此话怎讲?”

听到这话,张十二的眼神都亮了起来,他倒是想看看这于浩节要耍什么花招。

于是那老汉就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起来。

原来早上的时候,一群于家的小厮骑着马来到了王庄村,然后挨家挨户的去交代着事情,至于交代的事情嘛,自然是关于张十二他们。

那些小厮先是说了梁州陆家酒楼卖的烈酒五两银子一斤,众人听了都是一脸骇然,然后就是一阵不忿:我们辛辛苦苦酿的酒才卖二百文一斤,他们的一斤竟然抵他们二十五斤,太黑心了!

看着众人有了怨气,那些小厮很满意,然后才说等会陆家会来人去他们家里收酒,若是陆家的人问价格的话,他们就咬定一两一斤的价格,若是他们接受就买,不接受的话,呵呵,就让他们走。

之前老汉的想法也跟众人一样,觉得这陆家烈酒的价格确实贵的离谱,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别人定那么高的价格貌似跟他们没有关系啊!

他们为什么要生气?他们之所以不挣钱那全是因为于浩节啊!

于浩节卖浊酒给陆家秦家的价格都是四百五十文,足足挣了二百五十文,但是他没有给王庄的农户们涨价。

所以就算是他也卖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估计还是会给他们二百文的价格!

对于于浩节的人性,老汉深信不疑!

听到这,张十二算是明白于浩节的意图了。

他故意让农户把浊酒的价格提到一两银子一斤就是料定了他们不会花这个冤枉钱买,这样也正好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没有及时把货给陆家送去——根本送不了啊!

酒都收不上来,咋送?

之后他再折返回来,还是以二百文的价格把酒收上来,到时候再跟陆馥婧坐地起价,毕竟所有的酒都在他手里,陆家只要想卖就必须买他的。

这个于浩节的算盘打的是真好呀,而且,这个人简直坏透了啊!

…………

“老先生,既然这于浩节这么克扣农户,而且还想坑我们陆家,那不如我们陆家跟农户联手,我们直接从农户手里买酒不好吗?价钱我们还是按四百五十文的价格给,这样你们也挣钱了,我们也不用受那于浩节的气,岂不是两全其美?”

就跟他前世的时候听的那个广告语一样,某某二手车网,个人车主直接把车卖给个人买主,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这话用在这里不更合适吗?于浩节这个中间商不止赚差价,那简直跟抢钱没区别呀!

老汉听了这话也有点心动,一斤酒能挣二百多文呢,一年光卖酒钱就不少哩,可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哎,不行啊!这村里村外都有那姓于的人,这么做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且就算你带着酒走了,我们总走不了吧?以后这地就指望不上了,那不就坏了?”

张十二一想,貌似还真是这样,这些农户们只要种地,那就有把柄在于浩节手上,怪不得他能那么肆无忌惮。

到底用个什么方法才能教训这个于浩节一顿呢?张十二皱着眉在那想到。

…………

“张公子,你们这制作烈酒的工艺是从哪里学的呢?难道真是在西梁那帮蛮夷手中得到的?”

跟张十二聊了那么久,也知道他跟于浩节并非一路人,所以老汉对张十二的称呼也客气起来。

蛮夷?

张十二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刚才的苦瓜脸瞬间舒展开来,不过还是跟老汉撒了个慌:“老先生,具体的工艺那是陆老爷管着的,我一个外人也没见过,不过听老爷说是他无意中得到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张十二可没有见到个人就推心置腹的习惯,小小的撒个谎也情有可原喽。

因为西梁地处荒漠草原,西梁人的面相跟大唐人还是有些差别的——那西梁人有点像是少数民族,所以在大唐人眼里看来,那些人都是蛮夷,都是些外来人。

可就是这个“蛮夷”让张十二找到了灵感,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坑——准备替于浩节挖的坑,到时候就看他跳不跳了!

“老先生,那于浩节行事如此不讲究,那他平时来收酒的时候,钱会照常给吗?还是他会故意克扣拖延?”

张十二问了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他敢!如果姓于的事后敢反悔的话,呵呵,定去衙门告他到底!”

原来这姓周的老汉有个儿子在泰州衙门里面当差,而且是个捕头,每次于浩节来收酒的时候,村里都会把他叫来做个见证,所以于浩节哪里敢耍手段?经商的最怕当官的了!

虽然那周捕头管不了于浩节收酒价格的事情,但是正常的交易还是他能管的!

听到这,张十二放心了。

“周老,在下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张公子,老夫看你面善,所以刚才才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若是有什么好主意,直说就是。”

于是张十二靠近那老汉,轻声说了起来。

那老汉竟是越听越心惊,听到关键处竟是“嘶”的吸了口冷气,看着张十二心里想到:这个少年,看着面相和善,怎么能想出这么损的招式?

呵呵,不过听的倒是很解气呀!

“张公子,此话可当真?”

“当真?”

“可是怎么能保证那于浩节一定会上当呢?”

“这就需要周老你配合小生演场戏了,能不能成,全看这戏演的如何!”

“演戏?可是这个……老夫一把年纪哪里会?”

“不会么?那这银子……”

“呵!不就是演戏么,又有何难,老夫演就是了!”

一提到银子,这老头马上换了一个人,还说自己不会演戏,张十二怎么这么不信呢!

第八十七章 秉烛夜话

跟周老聊了足有几个时辰,从正午聊到了下午,事情也谈妥了——或者说,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给于浩节挖一个什么样的坑,就看他明天跳不跳吧。

结束了跟周老和谐而又愉快的“会晤”之后,心情不错的张十二哼着小调往回溜达,在胡同的拐角处看到了从一家农户院里走出来的陆馥婧和于浩节等人。

陆馥婧平时本来就冷冰冰的,而现在更甚,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一张脸简直冷若冰霜,隔着这么远,张十二仿佛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阵寒意。

不用想张十二也知道,肯定是于浩节那厮的计划得逞了,咱们的陆大小姐估计被气的够呛,以她的性格,有气还憋着,怕是要内伤啊……

反观于浩节——其实都不用看,张十二也能猜到这货现在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果然,满面春风的于浩节看到溜达过来的张十二,笑着招呼道:“张公子,这王庄村的风景如何呀?”

张十二依旧装出那副什么都不懂的傻模样,乐呵呵的说道:“不错,不错,尤其是看到于掌柜那大片的良田,小生羡慕的很呀!怪不得我第一次看于掌柜的面相,就觉得于掌柜是个慷慨豁达之人,能拥有如此良田者,于掌柜之幸啊!”

正所谓千破万破,马屁不破,于浩节此时对于张十二真是越看越喜欢,忒他娘滴会说话了,要不是两个人处于敌对阵营,那于浩节恨不得过来拉着张十二——吹上一吹了。

“呵呵,哪里哪里呀,张公子谬赞了。”

于浩节那尖嘴猴腮的阴阳脸随着笑容攒动,越看越让人感觉——很恶心……

…………

因为中午几个人也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转了这一圈确实有些饿了,加上于浩节的心情不错,然后带着他们来到一家大院里,吩咐了几声,没过一会儿,就有几个农户模样的人端了饭食过来。

于浩节招呼他们坐下,陆馥婧依然心事重重,也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两口就饱了,但张十二可不一样,吃着这农家养的土鸡那叫一个香,还跟于浩节碰了几杯,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看着张十二如此没心没肺的样子,于浩节心里也很高兴,之前还担心怎么应付这陆馥婧呢,哪成想这么简单。

尤其是她带来的这个傻傻的少年——不错嘛,能跟他喝酒不说,说出的那话也真是耐听,简直把他夸的天上地下,饶是于浩节这么厚的脸皮,也快扛不住了。

于浩节的酒量只能算中等,而且今天特别高兴,一直处于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状态,喝了没多久,说话时舌头就有些打结了。

“张老……弟,老哥跟你……相见……恨晚……呀”

于浩节拍着张十二的肩膀,俨然已经称兄道弟了。

“于老哥,这也不晚呀是不是!”

对于喝惯了老白干这种高度白酒的张十二来说,这种度数的浊酒对他来说可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嘛,只能陪着“老哥”于浩节演一段了。

只是陆馥婧看张十二的眼神明显的不满,就跟看个认贼作父的汉奸没什么差别。

为了陆家的大好事业而奋不顾身的张十二若是知道她此时的想法,想必会很委屈……

…………

这顿酒可谓喝的昏天暗地,喝的月亮都出来了,于浩节实在是坚持不了了,然后嚷嚷着回房睡觉,还让“小老弟”张十二跟他一起,晚上再秉烛夜谈……

张十二想想晚上自己的枕边是这么一张令人作呕的脸,有点不寒而栗,赶忙拒绝了……

这间大院跟隔壁的一间小院都是于浩节的,之前他来王庄村收酒的时候,晚上就住在这,大院里有两间房,小院有一间房。

本来于浩节的管家是安排于浩节、张十二加上他三个人住在这间大院里,陆馥婧一个姑娘,单独住在小院,张十二拒绝跟于浩节一个房间的话,那就只有跟他了……

听到这个决定,张十二一脸的不情愿,怎么转来转去,自己就非要跟个男人睡一起啊?

哥的取向正常啊,百分百的直男好不!

可是,好像也没啥办法了呀,陆馥婧那边怎么能去嘛……

要不,问问?

张十二怀着一颗真诚、忐忑、并且询问的心态问道:“要不,我去你那边?”

“嗯。”

嗯?

张十二突然有点不相信自己这两个亲生的耳朵了,这是啥子个情况呀?

我们高傲的,冰冷的,暴力的女魔头陆馥婧,竟然就这么轻松的答应了?

这个套路让张十二猝不及防,转头想去看看陆馥婧,但却只看到了她那一点红扑扑的侧脸,然后就只能看见她一路小跑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前方的夜幕里……

张十二对那管家笑了笑,在那管家羡慕且猥琐的眼神当中,追了出去……

其实陆馥婧能那么快的答应张十二的提议,在她自己看来有两个原因。

首先就是今天她跟着于浩节去那些农户家发生的事情,她觉得有必要跟张十二说说,听听他的建议;其次嘛,她毕竟是个女人,第一次出远门,又是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乡下,让她独自睡在一个陌生的小黑屋里,她其实是害怕的…………

所以嘛,这两个原因加在一起,她才会答应张十二,而且还在心里不断的跟自己说:真的就只是为了这个才让他来的……

其实,连陆馥婧自己都不知道的,经过在马车里发生的那一幕之后,她身上多了一些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愫,在慢慢加深……

张十二可不知道就这么会儿功夫,陆馥婧已经做了多么激烈的思想斗争,进了这小院,才发现这间房子真不大,屋子里除了一张还算比较大的床和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之外,空空如也。

而陆馥婧已经坐在了桌子旁,桌子上的蜡烛已经被她点着了,此刻她那张清冷美丽的脸在微黄的烛光映衬之下,竟有种别样的美,让张十二看着不免有些痴了:

看这样子,自己没有跟于浩节秉烛夜谈,倒是要跟陆馥婧来次秉烛夜话了……

第八十八章 上来睡吧(为请你记住我.兄弟加更!)

陆馥婧有点不适应被张十二盯着看,慌乱的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道:“站着干嘛,过来坐吧!”

张十二还是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看陆馥婧露出如此慌张羞涩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个平时看着有些暴力的姑娘,展现出这么小女儿的一面也别有一番风情。

等他坐了下来,陆馥婧开口说道:“今天去那些农户家收酒,你知道他们要多少钱一斤吗?”

说起这个,陆馥婧脸上的羞涩瞬间被愤怒代替了,眉头又皱了起来。

“一两银子吧。”

“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陆馥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这未免也太神了吧?他可是没有跟着她们啊,怎么会知道?

张十二笑了笑,然后就把今天下午周老汉对他说的事情讲了一遍。

“太无耻了!”

听完张十二的话,陆馥婧咬着牙说道。

怪不得那些看样子一脸朴实的农户会要那么高的价格,原来都是这个于浩节在幕后捣鬼!

“你真的有办法教训一下他?”

“不相信我?”

这次陆馥婧很果断的摇了摇头,因为经过之前的事情证明,好像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不成功的,所以,无论他说什么,现在的她都信。

如果让张十二知道陆馥婧现在这么崇拜他的话,肯定会屌屌的说一句:信十二,得永生!

看着张十二那有点小邪恶的贱贱笑容,陆馥婧突然觉得那个刚才还跟他称兄道弟的于浩节貌似要倒霉了,真不知道该不该可怜他……

“哎,那是什么?”

陆馥婧指着墙角一个闪烁的并且有些熟悉的黑影问道。

“老鼠吧?”

张十二站起来看了一眼,无所谓的回道。

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的条件嘛,自然不是很好,所以无论是他们睡觉的屋子里还是餐厅里,老鼠都是很常见的,所以见到老鼠,他们那群小孩不但不害怕反而会高兴的追着跑。

由此也可以想想那些跟他一样的孤儿,跟其他孩子比起来,到底拥有一段怎样的童年……

“老鼠……老鼠!——啊!!!”

念叨了一句的陆馥婧突然喊了起来,被她这一喊,墙角的那道黑影也动了起来,朝着他们身后门口的方向窜去……

陆馥婧本来就怕的如同惊弓之鸟,现在又看那老鼠朝着自己跑过来,直接吓的跳了起来,然后就——像一只树懒一样,骑在了张十二的身上……

只听说过有人怕老鼠,但真的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张十二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陆馥婧跳到他的身上,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脑袋还深深的扎进了他的怀里……

那老鼠早就跑出去了,陆馥婧害怕,估计它比陆馥婧还要害怕,不跑还能咋滴?

不过张十二断然不会像个屌丝一样跟陆馥婧说“不要怕,老鼠已经跑了”然后把她放下来,那样未免太傻[逼]了些。

美人在怀——多难得呀,他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尤其还是平时那么暴躁的陆馥婧,此刻小鸟依人一样躺在他怀里,感觉不要太好。

张十二就那么抱着陆馥婧,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托在了她的臀瓣上——这可不能怪张十二,她的手确实没地方放呀!

可是好死不死,出于男人本能的反应,张十二的手有点贱贱的摸了摸那团圆圆的丰满,然后还捏了那么一下,不对,是两下,也不对——可能就是那么三四五六七八下吧……

只能说,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太出来,现在这么一摸一捏,手感是真的不错!

陆馥婧,也很有料嘛!

可就是这一捏,陆馥婧反应了过来,把头从张十二怀里拔出来,朝墙角看了看,哪里还有什么老鼠?

再看看她现在跟张十二的姿势——好羞人呀!

一张脸瞬间红透了,迅速的从张十二身上下来,然后捂着脸跑到了床上,只留下落寞的张十二,呆呆的看着自己那只作恶的右手……

都怪你,都怪你,猴急个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猴急摸不到翘屁股,懂不懂?

张十二站在那,左手拍着右手同时小声的喃喃自语道……

他的声音虽小,可是屋里实在太过安静,趴在床上的陆馥婧还是听到了,窝在被子里的脸更红了:这个登徒子!

可是自己的……真的翘吗?

她又有些羞羞的想到,可是,现在貌似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呀!

陆馥婧,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她在心里歇斯底里着……

…………

夜深了,陆馥婧躺在床上,张十二坐在桌子旁,蜡烛已经吹灭了,但是窗外的月光斜斜的洒了进来,房间里并不显得太黑。

白天确实有些累,张十二胳膊托着腮帮子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最后干脆趴在了上面。

虽然他也想上床,美美的睡一觉——可是刚才才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情,他若是再敢提出上床这种要求,陆馥婧怕是要疯了……

躺在床上的陆馥婧并没有感觉到多惬意,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乱乱的。

想到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想到他第一次被她欺负的样子,想到他第一次欺负她的样子,再也没有了当时讨厌的感觉,心里反而甜甜的。

转头看了看他趴在桌子上左右翻身,肯定不舒服吧?

陆馥婧那么看着,心想他肯定也很累,却还不能躺下睡觉,心里竟是有些心疼起来……

可是,就一张床,难道让他也上来吗?如果传出去的话……她还怎么见人?

还有,他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浮?

不过这里好像也没有别人呀,离梁州那么远,只有他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们不说,谁会知道?

就这么辗转反侧了好久,陆馥婧终于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上来睡吧……”

说完这话,陆馥婧羞的又钻进了被窝里,但是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小期待……

可是陆馥婧趴在被窝里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心里有些不解,他什么时候这么正经了?

第八十九章 小老弟威武

人呢?

陆馥婧左等右等,最后终于耐不住性子,把埋在被子里的头拿出来,借着月光朝桌子的方向看去。

而此刻的张十二正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难道睡着了?

这么想着,陆馥婧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轻轻的走到张十二身边,然后就听到了他那微弱且均匀的鼾声。

看着张十二那张被月光映的发白且棱角分明的脸颊,随着呼吸声轻微的上下起伏,偶尔还会砸吧一下嘴,睡的很香的样子,有时候还会咧嘴笑笑,或许是在做梦吧。

只是不知道他的梦里会不会有自己……

连趴着都能睡那么香,看来他是真的累了,陆馥婧想着,那还叫他吗?这么睡一定不如在床上睡的舒服吧?

最后她还是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从行礼里拿出一件厚一些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然后陆馥婧也和衣躺在了床上,脑子里还在不停的想着什么,然后慢慢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

当阳光顺着打开的窗子平铺进来的时候,张十二才睁开了慵懒的眼睛:睡一觉,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呀!

往前看去的时候,他才发现陆馥婧坐在他对面,此刻正托着腮帮子看着他,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因为张十二冲她眨了几下眼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昨晚睡得怎么样呀?”

看着陆馥婧没有回应,还是张十二先开口了。

“哦,挺好的……”

陆馥婧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之后,才发现原来问话的是刚才还在熟睡的张十二,脸一下子红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的小女孩,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哎——我也睡得不错。”

挺起身子来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掉,忙伸手给抓住了,拿过来一看,张十二才发现原来是件女式的衣服一直披在他的身后。

抬眼看了看陆馥婧,心想应该是她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帮他盖上的,心里微微有些诧异,看来我们的陆大小姐也是很细心的嘛!

被张十二的眼神盯的有些不太自然的陆馥婧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看晚上挺冷的——你要是再染了风寒,回去那么多事可就没人做了。”

“哈哈,还是大小姐想的周到,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呀,大小姐。”

张十二笑着说道,然后站了起来,想伸个懒腰活动一下,结果——

“额——我去……”

如同一个腰间盘突出患者一样,张十二只感觉浑身酸疼,而且四肢发麻,就那么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呆立在那。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麻了?”

旁边的陆馥婧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奇怪反应,稍微一联想,就猜到了估计是他一晚上都那么趴着,手脚肯定麻了。

说话间,陆馥婧走了过去,双手握着张十二的胳膊帮他揉捏着,边捏还边问“好些没”。

还别说,被陆馥婧那柔软细嫩的小手捏着,实在是舒服,张十二嘴上说着“还不好,再用点力”,脸上却是一副陶醉的模样……

…………

于浩节推门进院的时候,正好透过窗子看到陆馥婧的双手在张十二的背后游走而张十二一脸猥琐加陶醉的模样。

“张老弟,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同样一脸猥琐的于浩节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张十二,贱贱的笑道。

“于老哥,托你的福呀,昨天晚上可睡了个好觉!”

看来昨天那顿酒的作用不小,一觉醒来的于浩节跟张十二俨然已是兄弟相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是多铁的哥们呢!

这其实只能说于浩节原来过的太憋屈了,虽然挣了不少钱,可是那些租他地的农户哪个不恨他?而且他这模样长的也确实不讨喜,跟他做生意的人也没有几个喜欢他。

可以说,他不缺钱,但是缺少被别人尊重。

所以当可怜的于浩节遇到张十二这个刻意逢迎的马屁精时,心里缺失的那一部分被尊重感马上找了回来,这也是现在他对张十二的态度如此友好的原因。

陆馥婧看到于浩节来了,早就把手从张十二身上移了开来,走到床边开始收拾行李。

看陆馥婧走开了,于浩节冲着张十二咧了咧嘴,然后伸出了个大拇指。

今天早上他可听管家说了张十二跟陆家小姐昨晚睡在一间房的事情,本来他还有点不信,寻思就算这两个人有那么点意思,可也总不好在外面这么搞吧?所以他赶紧跑来这边想探个究竟。

当他进门看到陆馥婧温柔的帮张十二揉肩搓背的一幕,简直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呀,这才相信那管家说的当真是实情……

同时看张十二的脸色都变了,看来自己这个小老弟,虽然傻点,笨点,但是对待女人的确有一手啊!

小老弟威武!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然后寒暄了几句。

张十二可没有真把于浩节当成自己的老大哥,那样未免太傻了些,但是他还是非常诚恳的叫他老大哥,因为想到于浩节马上就要被他给整的很惨很惨,这声老大哥就算是提前赎罪了吧!

…………

简单吃了点饭,于浩节又领着两人用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去了其他农户家佯装收酒,得到的答案跟昨天如出一辙。

于浩节还是一脸喜气洋洋,张十二很傻很天真的也跟着喜气洋洋,让于浩节心情大好。

只不过陆馥婧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昨天那种愤怒和不甘的表情,反而比较淡然,这倒是让于浩节有点不解了。

“陆小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于某人不想给陆家送酒,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现在这些农户都知道了你们陆家那五两银子一斤的烈酒,不出一两银子怕是真的买不到浊酒了呀!”

于浩节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不能给陆家送酒,他才是最难过的。

“于掌柜不必自责,情况我也看到了,确实跟于掌柜没有什么干系,倒是于掌柜为了我们陆家的生意这么上心,让小女子动容,谢谢了!”

陆馥婧对着于浩节欠身致意,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古井无波。

第九十章 把自己灌醉

听到陆馥婧这么说,于浩节的心里乐开了花,这件事不但这么容易的混过去了,而且陆馥婧还觉得亏欠了他的人情,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

“陆小姐客气了,陆家酒楼跟于家酒坊合作了那么多年,于某人自然会为陆家着想。”

“于掌柜,不过这个一两一斤的价格嘛,倒不是不能接受,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再给你个回复吧!”

不是不能接受?

那就是也可以接受?

于浩节听完陆馥婧的话,整个人有点懵,这一两一斤的价格莫非定低了?

秦大有一口答应了,连陆馥婧也想考虑考虑,这个世界有点太疯狂了吧?

不过于浩节跟什么都有仇,也不会跟银子有仇,拍着胸脯豪迈的说道:“陆小姐,只要你们能接受这个价格,于某人保证,无论你要多少,于某人就给你准备多少!”

既然都是一两银子,那么卖给秦家是卖,卖给陆家是卖,他跟陆家又没有真的血海深仇,哪里在乎跟秦大有的盟约?

况且他也不希望只有秦家一家买他的浊酒,失去陆家的掣肘,秦家到时候一家独大,对于家酒坊不是好事情啊!

只有秦、陆两家互相竞争,那么他的浊酒才好卖,因此,远在梁州的秦大有怎么都不会想到,于浩节就是这么容易的在心理上背叛了他……

…………

又在马车上度过了几个时辰的时间,两辆从王庄村出发的马车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到了泰州城里。

陆馥婧跟于浩节说要回去考虑考虑,然后就独自回了客栈。

之所以是她自己回去,是因为小老弟张十二被老大哥于浩节留下了,这次打算来个不醉不归。

这也正合了张十二的心意,半推半就间就跟于浩节上了酒桌,觥筹交盏,把酒言欢,热闹至极。

因为在于浩节的主场,这酒菜自然比在王庄村时丰盛了许多,于浩节提出了耍酒令的主意,张十二故意推说不会,于浩节一听高兴坏了,不会才好呀,不会你就喝吧!

于是他把那行酒令对张十二教了一遍,然后开始耍了起来,并规定输了的人要自罚一杯,结果张十二那是一输再输,一喝再喝,喝到于浩节看的都心惊肉跳,这小老弟忒能喝了!

张十二终于如愿以偿的把自己灌“醉”了,然后嚷嚷着要回客栈,于浩节的意思是既然喝了那么多,不如留下来过夜。

可张十二装疯卖傻的就是不同意,说是要回去找陆馥婧睡,惊的于浩节对他直竖大拇指:

小老弟乃神人也!

…………

张十二还是被送回了客栈,刚进客房,刚才还醉的不省人事的张十二一下就睁开了眼,哪里有一丝醉的样子?

陆馥婧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带着秋萍也过来了,打算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

于是张十二就把他的计划说了,惊的陆三跟秋萍直捂嘴,其实陆三还好,毕竟跟张十二演过一次戏,知道这个张先生可是一包坏心眼,而且还偏偏都很好使,所以对张十二更是崇拜的紧。

所以当陆三听到明天又要让他挑大梁去演戏的消息时,虽然有些吃惊,但是惊喜要多于惊讶,还有点蠢蠢欲动。

可秋萍就不行了,那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什么时候接触过张十二如此腹黑的计划,被惊的合不拢嘴。

商量好了计划,张十二吩咐陆三陪着秋萍出门去买些女子化妆用的胭脂之类的东西,准备明天易容的时候用。

本来他是想跟上次用陈巧兮的东西一样,问陆馥婧借来着,结果,我们的陆大小姐红着脸拿出来她所有的梳妆用品——一把小铜镜,一把木梳,外加一盒抹脸的粉红色细粉,然后别无他物。

不得不感叹,也就是陆馥婧这么天生丽质的女子才敢这样,不施粉黛就能如此动人心魄,难得难得!

夸归夸,不过她的东西实在是不太够用,所以张十二只能让陆三秋萍两人出去买,而且越多越好。

距离第一次用易容术化丑妆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张十二可是好好研究了一下易容术,现在到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

第二天张十二起了个大早,把还睡的正香的陆三给揪了起来。

陆三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这次张十二又会给他化一个多丑的妆,不过一想,反正化的谁都不认识他了,怕个球哦?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只能说张十二这段时间的突击学习很管用,没用一会儿,连他自己加陆三全都易容完毕——好吧,其实张十二还是喜欢叫化妆。

因为在张十二生活的时代,有太多姑娘化完妆等同于变了张脸,再加上各种美颜和ps,照片是一个人,素颜又是另外一个人,跟易容有何区别?

对于某些白天卿卿我我,晚上洗了脸被吓了一跳的可怜男人来说,哇,照骗呀!

所以说,只有那些洗完脸还能下的起嘴的情侣,那才是真爱!

陆三盯着铜镜里的自己,虽然说不上特别丑,但是看着却是怪怪的样子——高高的鼻子,厚厚的嘴唇,抹的发白的脸颊,显得深凹的眼睛,尤其是他那头乌黑的头发,不知道被张十二用了什么,竟是变成了金黄的颜色!

而张十二的装扮跟他差不多,两人换了一身色彩斑斓的长袍,互相看了一眼,哪里还能看出对方原来的样子?

张十二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而陆三看着张十二的样子,好像跟他形容的番邦商人并无二致,对张十二更崇拜了起来。

化了这么牛皮的妆,不浪一下就可惜了。

抱着这种想法,张十二来到了陆馥婧的门前,“铛铛铛”敲了几下门之后,刚睡醒的秋萍捂着嘴打开了门,等她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个如此古怪的陌生人之后,“啪”的一下把门给关死了。

我的妈呀,幻觉吧?

这是秋萍的第一感觉。

她刚睡醒,脑袋还稍微有点蒙,以为又是张十二过来敲门呢,可是刚才看到的是个什么东西?

看错了吧?

秋萍这么跟自己说。

第九十一章 好戏上演

对于秋萍的反应,张十二感觉很满意,哥这脸化的,很成功嘛!

秋萍拍了拍胸脯,对自己说着“幻觉幻觉”,然后再次打开了门,然后又再次看到那张奇怪的脸,然后又再次——狠狠地关上门。

这个——也可以理解,张十二想着,毕竟自己化的太逼真了嘛,小姑娘害怕也正常。

“怎么了?”

秋萍的反常已经引起了陆馥婧的注意,出口问道。

“小姐,外面有个长得很怪的人。”

秋萍一脸心悸的说道。

“长得很怪的人?能有多怪?”

陆馥婧说着,然后就去伸手开门,然后就看到了对她一脸坏笑的张十二——或者说是很奇怪的番邦商人,之后就做了跟秋萍一样的动作——狠狠的把门关上了。

这尼玛!张十二可是真的忍不了了!

“陆馥婧,你把门给我打开!”

张十二是真的怒了,你好歹问句话好不?

听到熟悉的并且愤怒的声音,陆馥婧又想起了他昨天让买的梳妆用品和易容的主意,突然就想到了门口站着的怪人是谁了,连张十二对她的称呼都没注意,边开门边欣喜的问道:“张十二?”

张十二没好气的把门推开,边往里走边说:“可不就是我嘛!你俩可好,连把我关了三次,连句话都不说,我真是醉了。”

陆馥婧还好,毕竟见过张十二易容,单纯的秋萍姑娘可就不行了,蹦蹦跳跳的跑到张十二面前,一脸好奇的问道:“张公子,真的是你吗?这也太神奇了吧!还有,张公子你昨天晚上都没喝醉,为什么刚才说醉了呢?”

张十二懒得搭理她,看着陆馥婧说道:“这身咋样?”

陆馥婧捏着下巴,又仔细端量了一阵说道:“不错,就算是我仔细看都认不出来,不过嘛——”

“不过什么?”

“你这声音不行呀,于浩节听过你说话,你这样他肯定能听出来。”

“那这样呢?纳爱斯吐米替有!”

张十二压着嗓子跟陆馥婧彪了句英语,把陆馥婧说的一愣一愣的直点头:“听不出来了,太神奇了简直!”

呵呵,又一个被张十二征服的小姑凉呀,那感觉不要太好!

“昨天跟你说的都记住了没?”

“记住了,不就是说你喝醉了还没醒嘛,然后就回来——这么简单,哪能记不住?”

“简单什么?越是简单才越难演呢,懂不?”

——来自资深老演员张十二的谆谆教诲,虽然不懂,但陆馥婧还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

收拾妥当的四人坐在张十二的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还不走吗?”

陆馥婧看张十二没有下一步行动的打算,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着急,等人。”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外加敲门声时,张十二嘴角一咧,笑着说道,然后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与周老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身黑色的官服,他身后还站着几个车夫打扮的男人。

张十二看他的长相跟衣着就猜到来人是谁了,笑着说道:“可是周捕头?”

那穿官服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张十二一眼,有点诧异的说道:“正是在下,你就是家父说的张公子?”

见张十二点头,周捕头继续说道:“家父让我准备的马车跟箱子准备好了。来人,把箱子搬进来。”

然后就见四个人有些费力的抬着比张十二他们那个装银两的箱子还要大一倍的铁箱子,气喘吁吁的把铁箱子放了进来,然后又都退了出去。

周捕头过去把铁箱打开,然后里面一半多的黑色石头就露了出来,怪不得那么沉呢,全是石头能不沉嘛!

“只是不知道张公子让家父准备这些有何用处?”

周捕头指着那箱子石头问道。

“呵呵,给于浩节的礼物!”

张十二说完,先去把门关上,然后又让陆馥婧把他们装银两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银子往大铁箱里撒,不多会,那大铁箱子的表面上已经满是银子,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大铁箱子里满满的都是银子呢!

周捕头已经听他父亲说了跟张十二的计划,他在心里也是讨厌于浩节的,所以对这个计划还是很支持的,才会为张十二准备这些东西。

“张公子,这件事情你有把握吗?”

“不敢说一定能成,但是十有八九是可以的!”

张十二自信的笑着说道。

“既然张公子如此自信,那周某现在就赶回王庄,静候佳音,告辞!”

“告辞!”

送走了周捕头,张十二吩咐外面的人把铁箱子塞到马车上,又跟陆馥婧嘱咐了几句,然后两人开始分头行动了。

…………

于家酒坊,客厅。

“陆小姐,怎么只有你自己呢?我那小老弟张十二呢?”

于浩节俨然已经把张十二当成了小兄弟,一日不见,还真是十分想念呢。

不提这还好,听他问完这句话,陆馥婧拍了一把桌子,气哄哄的说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他明明不胜酒力,你昨天还灌他,昨晚他回去就趴在床上不省人事,到现在还没睡醒呢!”

看着陆馥婧这么着急的表情,于浩节是真的对两人的私情不疑有他了,真是羡慕自己那小老弟,陆馥婧看样子很在乎他呀!

“陆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跟张老弟相见恨晚,不免喝的有点多,下次不会了,不会了!”

于浩节哈哈一笑,然后继续说道:“陆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那浊酒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我本来想昨晚跟他商量一下,今早给你信的,可是他到现在还没醒——只能等他醒了再决定了。”

陆馥婧叹了口气,有点可惜的说道。

“不急不急。”

于浩节又是“呵呵”一笑,这时,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真的?”

于浩节脸上露出了些怀疑之色,见管家点头,疑色更重了。

陆馥婧这时也比较有眼力见的站了起来:“既然于掌柜还有事,那我就告辞了,等张十二醒过来,我再过来!”

“好的,那陆小姐,于某就不留你了!”

第九十二章 飚戏

陆馥婧从于家酒坊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站在马车前的张十二跟陆三两人,很自然的露出了“疑惑”之色,对身后的于浩节问道:“于掌柜,你这里怎么还有番邦商人?”

“呵呵,这也是于某人的生意伙伴。”

于浩节故作自然的说道。

他刚才听管家说门外有番邦商人求见的时候,也很好奇,他可从没见过什么番邦商人,只是听说过在荆州那种大都市才会有。

据说他们来自遥远的蛮夷之地,高高的鼻梁,黄黄的头发,更有甚者还有湛蓝色的眼睛,而且说着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的话,有时候还会吃半生不熟带着血的牛肉,真是太神奇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听说那些番邦商人都腰缠万贯,非常喜欢他们的茶叶跟瓷器绸缎,而且买东西的时候从来不问价钱,很好骗的哦!

只是不知道他们来找自己是干嘛的,莫非是来买酒的?于浩节美滋滋的想到,最近不会这么顺吧?

这种好事他可不想让陆馥婧知道,才推说这是自己的生意伙伴。

“于掌柜果然厉害,连只在荆州才有的番邦商人都跟你做生意,怪不得于掌柜的酒坊能做的这么大呢,小女子佩服!”

哇,除了张十二,于浩节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夸,顿时觉得飘飘然呀,对着陆馥婧拱拱手,道:“陆小姐谬赞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陆馥婧笑了笑,说了声“告辞”就离开了,只不过转身的时候偷偷瞟了张十二一眼,但张十二哪敢看她,生怕暴露了,在那低着头。

…………

待陆馥婧一走,于浩节朝两人走了过来,张十二跟陆三身子一震:是真正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哈喽,法克鱿,丧鹅夫碧池!”

可怜的张十二,上学的时候打着爱国的幌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英语,这几句可是他最熟悉而且能说上来的脏话了,一脸笑眯眯的压着嗓子对于浩节说着。

“???”

这怕是于浩节此刻最真实的想法了,说的个啥啊?看来传言不错啊,这番邦商人的话确实听不懂哎。

“于…先生,这…这是我们的老板查思尼先生,他刚来…大唐不久,不会说…大唐话,刚才说的是我们的…英语,意思是在…问候你的全家!”

于浩节听完旁边这矮个番邦商人的翻译,有点懵逼,这个名字……有点魔性呀……

插死你?

这番邦果然是些蛮夷,连名字都起的这么隐晦粗鄙,看来传言不虚啊。

因为先入为主想法,于浩节看到这两个人长得跟大唐人完全不一样,真的是白脸黄发加高鼻,而且还说着听不懂的话,早就认定了他们番邦商人的身份。

“还不知道这…查思尼先生…来我们于家酒坊所为何事呢?”

话是这么说着,但于浩节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刚被几人从马车上抬下来的大箱子,眼神直跳,看刚才那几个人抬的时候低头弯腰,青筋暴起,这个箱子——不轻啊!

会是什么呢?银两?怕是有上万两啊!

想到这,于浩节兴奋起来,总感觉今天要走大运了。

那矮个番邦听到这话,直接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

听完矮个番邦商人的话,于浩节才明白了这两人的来意,早已喜上眉梢,看来自己真猜对了!

据这个矮个番邦商人所说,他们都来自荆州,他在荆州待的时间比较久,所以对大唐算是比较熟悉,也会说大唐话,但是他的老板查思尼先生却是才来大唐没多久,所以还不能说大唐话,只能让他来做翻译。

这个查思尼先生虽然才来大唐,但是特别喜欢大唐浊酒的味道,最近他们在荆州听说了梁州陆家有一种酒卖到了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想必是那酒中极品,所以查思尼先生动心了,想要买上一大批运回他们遥远的国度。

可是这陆家的酒一天只卖几斤,而且还极不容易买到,这让他们很失望。

他们又听说这陆家的酒都是于家酒坊产的,于家酒坊不仅是泰州最大的酒坊,在大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酒坊,肯定有不少存酒,所以他们来了。

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于浩节高兴的赶紧把这两人请进了客厅,吩咐好茶伺候着,当然,那大铁箱子也被搬了进来。

落座之后,于浩节笑着问道:“查思尼先生打算要多少酒呢?”

那矮个番邦商人对着查思尼先生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然后查思尼先生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矮个番邦才转过头来对他说道:“于掌柜,我们…先生说了,多多益善!”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查思尼先生说话的时候一直对着他,而且叽里呱啦的虽然听不懂,但于浩节总能在这些话里听到“法克鱿”这么三个字,心里还想着,这个“法克鱿”在这番邦语里究竟代表了啥意思呢?

“查思尼先生,你也知道我们于家酒坊乃是泰州最大的酒坊,这酒嘛,自然你想要多少是多少,只是不知道这价钱到底怎么算呢?”

这才是于浩节比较关心的问题。

两个人又叽里呱啦了一顿,于浩节确定,这句话里他可是听到了三次“法克鱿”和四次“谁特”,而且那查思尼先生这么笑着跟他说的时候,他总感觉不是很舒服……

“于掌柜,我们…先生说了,这个…价钱不是问题,我们查思尼…先生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不是说那梁州…陆家卖五两银子一斤么,那…我们查思尼先生也可以出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

五两银子?

于浩节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兴奋的跳起来,这帮番邦…还真是有钱呀!

他们对大唐不熟悉,还以为他卖的浊酒跟陆家卖的烈酒一样呢,还要用烈酒的价格买浊酒,太傻了些吧?

当然,于浩节可没有好心到把这个告诉他们,想着这五两一斤的价格,虽然憋着,但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陆三看到于浩节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张十二扮演着老板的角色,也不用正面跟于浩节交锋,重头戏都交给他,压力有些大呀!

不过看到于浩节现在这模样,他知道自己的戏飚的很成功呀!

第九十三章 法克鱿

“查思尼先生,以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如果有两千斤酒的话,那就是一万两,这个钱可不是小数目呀……”

于浩节眼神盯着放在客厅里的大铁箱,试探性的问道。

又是一顿叽里呱啦,这次查思尼说“法克鱿”的时候已经不是笑呵呵的了,反而像是很气愤一样,让于浩节感觉到很奇怪。

“于掌柜…你是在怀疑我们先生…的诚意还是实力?”

矮个番邦瞄着于浩节,同样一脸怒气的说道。

“查思尼先生莫要生气,这笔钱对你们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们不是小数目呀!自然是要谨慎一些……”

于浩节赶紧赔着笑脸解释道。

要知道这两个番邦商人可是大财主,就算那秦家跟陆家加起来都比不过的,只要这单生意做成了,可比他原来几年做的加起来都要多,所以他可不敢得罪他们。

那矮个番邦又叽里呱啦的解释了一通,那查思尼先生瞪着于浩节,连续说了五个“法克鱿”,面色不善。

于浩节头上直冒冷汗,同时在心里想到:这个法克鱿到底是个啥意思啊?怎么到处都是法克鱿呢?

那矮个番邦听了查思尼先生的话,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一把钥匙,走到了铁箱子面前。

在于浩节屏气期待之下,矮个番邦打开了铁箱。

“哇!”

包括于浩节在内于家酒坊的所有人看着满箱子的银两,都发出了一声惊呼,我滴个娘来,这么一大箱子银两得有上万两了吧?怪不得刚才几个大汉一起抬着都很吃力呢!

看到于浩节那贪婪痴迷的表情,矮个番邦冷笑一声:“于…掌柜,这次你该相信…我们查思尼先生的实力了吧?”

“相信相信!当然相信啦!我对查思尼先生的诚意和实力那是深信不疑呀!来人,赶紧上桌好酒好菜,查思尼先生不远万里而来,我们于家酒坊蓬荜生辉呀!”

矮个番邦——自然就是陆三,看到于浩节这脸变的那叫一个快,心里是鄙视而又震惊:这老小子的演技也是一流啊,幸亏他是大反派,不然可把我的风头抢去了!

“查思尼先生,只是于某人还有个疑问,就是这个“法克鱿”是什么意思呢?为何于某人听到查思尼先生一直对于某人说“法克鱿”呢?”

这个问题困扰于浩节好久了,简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呀!

陆三听了也有点懵——这个问题,没有彩排过呀!

他也听出来张十二基本每句话里都会有“法克鱿”了,更有甚者一句话里会有四五句“法克鱿”,他原来以为张十二的番邦话直接乱编就是了,可是——这个好像编的也太不认真了点吧?

又是一顿叽里呱啦,张十二依旧是各种的“法克鱿”,眼神却是对着陆三眨了眨,那意思仿佛在说:兄弟,是时候飚一波演技了呀!

“于…掌柜,在我们…番邦语里,“法克鱿”是在跟身份…尊贵的客人说的,身份…越尊贵…说的越多!”

影帝啊!

听完陆三如此完美的解释,张十二都恨不得直接给他颁发个小金人了,同时大步走到于浩节身前,一把拉过他的手来,压着嗓子一脸笑眯眯的说道:“于…于掌…柜,法克鱿,法克鱿!”

那于浩节听完矮个番邦的解释,心里那个高兴,怪不得这查思尼先生一直跟我说“法克鱿”啊,敢情这么尊重我呀!

于浩节何时受过如此礼遇?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也握住“查思尼”先生的手,激动的说道:“查思尼先生,同样法克鱿呀!”

哈麻批!这老小子骂人!

张十二突然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可是他并不想忍着,继续笑眯眯的说道:“法克鱿,谁特!碧池!丧鹅夫碧池!”

“…………”

于浩节有点蒙圈,这个番邦话虽然不懂,但怎么感觉很不舒服呀……

…………

眼看着管家已经吩咐人把菜送了上来,查思尼先生又叽里呱啦的对矮个番邦说了一通,那矮个番邦对于浩节正色道:“于…掌柜,饭就…不必吃了,我们查思尼先生…在荆州还有生意,时间紧张…所以快把酒给我们备齐了…我们今天晚上就走!”

今天晚上?可他现在没有酒啊!

“查思尼先生,可是我这里暂时没有酒,我还得花些时间去其他地方收酒…”

“什么?你没有酒?那你怎么不早说?你还要去其他地方收酒?那不如我们自己去收!”

这矮个番邦看来是真的急了,连大唐话都说溜了,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那查思尼先生明明很生气,但还是一直对他说“法克鱿”呢?

难道在他们番邦国度里,就算是跟人有仇也依然会很尊敬的说“法克鱿”?真是个奇怪的国度呀!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条大鱼,于浩节可不能让他俩在自己手上溜走!

于是满脸堆笑道:“查思尼先生,莫要着急。你们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去哪里收酒,不如于某人现在就去收酒,最迟今晚,多了不敢说,两千斤酒还是有的!”

那矮个番邦听了这话,又是一顿叽里呱啦,然后才对于浩节说道:“我们查思尼先生说了,就信你这次,我们推迟一天再回荆州。可是如果明天一早你还收不齐这酒的话,那我们跟于掌柜的生意么,呵呵……”

于浩节自然知道矮个番邦的“呵呵”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有信心今天晚上就把酒收上来,所以听到他们愿意推迟一天,心里高兴的很。

看到酒菜已经上桌,于浩节大手一挥道:“查思尼先生,今天中午就让于某为你们接风洗尘,等明天把酒给你们备齐了,于某再好好设宴款待,一尽地主之谊!”

这次那矮个番邦可没再跟查思尼先生叽里呱啦说一顿,而是站起身来说道:“于掌柜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酒没收上来之前,我们查思尼先生可没有喝酒的习惯,所以,我们就先告辞了!”

第九十四章 王庄偶遇

看到查思尼先生跟矮个番邦要走,于浩节急了。

这万一走了不回来可怎么办?

那可是一万两呀!到嘴的鸭子哪能就这么让他们飞了呀!

“查思尼先生,于某府上的客房很多,不如两位都在府上休息片刻,最迟晚上,于某就能把酒收回来,而且这么一大箱银两,来回带着是不是太沉了些……况且也不安全呀!”

于浩节说着话,眼神却一直盯着那个装“满”了银两的大铁箱子,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那矮个番邦好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冷笑了一声,然后跟查思尼先生又是一顿叽里呱啦……

“于掌柜,我们查思尼先生说了,我们还有事要去办,不能留在于家。不过这银两带着确实不太方便,所以最好嘛,还是放在你们于家。而且于掌柜在泰州如此出名,我们也不担心这银两放在这里会不安全,于掌柜,你说是不是?”

“是极是极啊!我于某人的信誉,你们可以去泰州城内打听打听,那可是信得过的!”

于浩节舔着一张乐开花的老脸说道。

他最关心的就是这箱银子,至于这查思尼先生——爱去哪就去哪吧!要不是这银子,于浩节哪里会伺候他们!

于是,于浩节叫来七八个小厮,合力把这大铁箱抬到了后院一间空的厢房里,抬进去之后,查思尼先生走了进去,然后那矮个番邦说道:“我们查思尼先生要给铁箱上锁,于掌柜随我出去吧!”

于浩节笑了笑,跟矮个番邦一起退了出来,顺便关上了门,心里却是想到:看来这查思尼也是个奸商,连自己人都赶了出来,看来跟他一样,在钱面前,谁都不会相信!

不一会儿,查思尼先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让于浩节把门锁上,并要求把钥匙给他们,他们回来之前谁也不能进这间厢房。

于浩节也没有什么异议,对他来说,只要钱不带走,其他都木问题啦!

目送查思尼跟矮个番邦的马车逐渐远去,于浩节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然后招呼管家过来:“去准备几辆马车,等我们吃完饭,马上赶去王庄村!”

要放到平时,收酒这种事交给管家去做就可以了,但是这次不同,这可是一万两的大大大超大生意啊,非同小可,他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管家听完这话,马上张罗着安排马车去了,而于浩节却是直奔前厅吃饭而去。

像于浩节如此吝啬加黑心的商贩,那么多好酒菜都上来了,哪能浪费……

再说张十二跟陆三扮演的番邦商人,从于家出来之后就乘坐着马车一路向南,然后奔着王庄村的方向而去。

演戏就要全套逼真,一代影帝陆三在多年之后如此说到。

…………

匆忙吃完饭的于浩节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带着管家和一众小厮,驾着马车火急火燎的朝王庄村赶去……

张十二跟陆三正站在王庄村口,百无聊赖的看着北方泰州城的方向。

这个于浩节还真沉得住气,一万两的生意哎!他们都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这于浩节却迟迟不到,有点捉急呀!

“咕噜~~”

哎,早知道就在那边吃些再来了,想到于浩节准备的那一桌好酒好菜,张十二的饿意更重了……

“张公子,来了来了!”

这时候,那周捕头给他们找来的胖乎乎的车夫兴奋的跑过来喊道,张十二抬眼看去,果然,在北方距离他们还很远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几辆马车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走,快上车,知道怎么做了吧?”

陆三跟那车夫点了点头,然后就各司其职,陆三跟张十二钻进马车,陆三把车窗完全打开,然后把脑袋靠在车窗旁,那车夫就扬起了手中的长鞭。

“驾!”

他们的马车就朝着远方的马车,奔驰而去……

不多会儿,张十二他们的马车就跟于浩节的车队碰头了,但是那胖车夫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径直的冲了过去。

于浩节他们的车队为了赶时间,速度一直很快,突然前面相向驶来了一辆看样子没打算减速的马车,因为路面不是太宽,所以保险起见,他们就贴着路边,放慢了速度。

于浩节早年没有发家的时候,做生意都是自己送货的,当时年轻,他有一次赶时间,驾马车太快,中途翻了车,一车酒全毁了,所以从那次之后,他坐车的原则是,宁可慢点,但是必须稳!

可现在他正在车厢里幻想着晚上那一大箱子的银子都是自己的,恨不得马上就来到王庄村,把所有人的酒都收上来,所以马车一路上这么快的速度,他并没有介意。

正当他想着银子心里美滋滋的时候,突然,马车的速度不知道什么原因降了下来,于浩节不明所以的掀开车帘,就看到了对面驶过来的马车。

哎,有点熟悉啊?

于浩节盯着马车上的那个胖乎乎的车夫,突然就想到了:这不就是那两个番邦的马车嘛!

两辆马车错位而过的时候,他赶紧透过车窗往里面看去,果然看到了那矮个番邦坐在里面,脸上的表情好像并不怎么好。

双方的马车错开之后,又各自提了速,一个向北,一个朝南,继续飞驰而去。

…………

“公子,这就行了?”

“嗯。”

“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破飞特!”

“啊?”

“就是很完美!”

“公子说的话可真古怪,难道公子真见过番邦商人?”

操着一口纯正中式英语的张十二说完才记起来,陆三是个假的“外国人”,哪里懂英语,只是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

“公子,刚才可一句话都没说,不过就让那于浩节看了一眼,他能知道咱们干嘛去了吗?”

陆三总觉得有些不太保险,既然是让于浩节有危机感,为何不下车去跟他说个明白呢?

“呵呵,不怕他不知道,就怕他不想,不过我觉得以于浩节的脑袋,肯定会想的很明白!”

张十二笑道。

第九十五章 周老也是演技派

于浩节确实在想,而且已经有了些眉目。

前面就是王庄,那两个番邦商人只能是从王庄出来的。

可是,他们去王庄干嘛呢?

酒!

于浩节突然就想到了。

通过那查思尼先生听到酒坊没有酒时暴跳如雷的表现,就可以看出他们有多着急要酒。

而且既然他们能打听到他于家酒坊有酒,自然也能打听到于家酒坊从王庄收酒的事情,怪不得他们着急出来,难道是自己想来收酒?

想到这个,于浩节就是一脸的心惊,不过一想那些农户应该不敢背着自己卖酒,心里才稍微好了点。

刚才看到那矮个番邦一脸的阴郁之色,怕是没有收到酒吧?

想到这,于浩节更是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

马车刚到王庄村,于浩节就迫不及待的从车厢里跳了出来,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这次把收酒的价格从二百文一斤给农户们涨到三百文一斤,他们怕是很高兴吧?

这么想着,他就跨步走进了第一个农户家……

于浩节在王庄收了十多年的酒,今天还是最难收的一次。

他刚才还在想,自己给他们涨了一百文,他们应该会高兴的不得了,可哪里知道,这群人就跟商量好了一样,说什么都不卖了。

于浩节的脸有点阴郁,这群农户,还真的是不自量力啊,不卖给我,以后你们的地还种不种?不种地你们还吃什么?

“你们就不想想不卖给我酒的后果吗?明年是不是都不想种地了?”

于浩节一脸阴沉的说道。

“不种就不种,有了银子,谁还稀罕种这破地?”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赫然就是跟张十二聊过天的周老。

于浩节听完这话,又是气愤又是心惊,这说话的老头他认识,他的儿子可是泰州官府的捕头,可是不能随便惹的。

“原来是周老呀!只是不知道周老何出此言呢?想我于某人跟王庄村诸位的生意向来非常愉快,这次于某还主动加了一百文的价格,难道大家还不满意吗?”

“呵呵!”

周老冷笑两声,心想“愉快”?要不是因为大家都种你的地,你以为有人会愿意跟你做生意?

“于掌柜真的觉得三百文一斤的价格很高?那你知道番邦商人愿意给我们多少钱的价格?”

“番邦商人?他们果然来了!”

于浩节惊呼了一声,看来自己猜测的不错,那两个番邦商人前脚从他们于家酒坊离开,后脚就跑到这王庄村来了,还真是心急啊!

“那番邦商人承诺给我们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于掌柜,你现在还觉得三百文一斤的价格很高?”

周老斜着眼睛看着于浩节说道。

这些番邦商人,还真是钱多人傻呀!就这些种地的小瘪三,也配要五两银子的价格?

他故意笑着说道:“周老有所不知,那些番邦商人只是偶尔路过此地,就算你们这次把酒卖给他们,以后呢?所以不如还是把酒卖给我于某人,由我来跟他们交涉,这样就算这次卖完了,下次你们还是可以卖给我,由我来跟他们联系,做生意嘛,细水长流最重要!”

“那价钱呢?”

听到人群中有人这么问,于浩节心里乐开了花。

刚才他还在想,为什么这些农户没有直接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番邦商人呢?

肯定有原因是因为这番邦商人没有带着银两过来,想到这,于浩节对让他们把银子留在于家的决定感到非常英明。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这些农户还没有打算完全跟他撕破脸,毕竟那样他们以后就无地可种了,他们肯定是在等一个合理的价格。

原来卖一斤酒他能挣二百五十文,前几天跟秦大有商量好的,现在卖给秦家可挣一千六百文,可是如果卖给番邦商人呢?

那可是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啊,他就算是花一两一斤的价格收酒,也能净赚四两,也就是四千文啊!

所以已经想开的于浩节笑着说道:“一两银子的价格如何?”

听到他说完,刚才还都眼巴巴的众人连话都没说,直接转身要走,于浩节紧张了,同时心里恨恨的想:这些破庄稼汉胃口也太大了,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别走啊诸位,做生意不都得讲价的么,大家既然不同意,那咱们再谈呀!”

听到这话,刚才问价钱那人回过头来又问了一句:“你到底能给多少钱?”

“这个嘛——”于浩节狠了狠心,咬着牙说道:“二两银子!”

其实,就算是他给出三两银子的价格,他挣的也比卖给秦大有多,而且还不用舟车劳顿的跑去梁州送货。

可是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明明已经挣了不少,但还是会因为没有全挣到而不甘。

这不,于浩节说完这“二两银子”之后,总感觉心都在滴血……

“哼!别人给五两,你就给二两?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好,来回就那么一倒手,一斤浊酒能被你挣到三两银子!呵呵,我们不卖了,等明天那番邦商人带了钱来,直接卖给他们!”

周老汉听到于浩节的报价,脸上青筋暴起,眼睛瞪的很大,连那花白的胡子仿佛都要气直了,发抖的手指指着于浩节,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如果张十二在现场的话,看到周老汉的表现,肯定会咂咂嘴道:这老头不是说不会演戏吗?这分明就是演技派好不?

但是周老汉这次并没有和其他人达成共识,等他说完,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口了。

“周老莫要动气呀,你这么一大把年纪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对啊,而且我觉得这二两的价格也不错呀!”

“可不是嘛,原来才卖二百文,现在能多赚十倍,怎么看怎么划算!”

“而且咱们卖给于掌柜,那这地咱们还可以继续种,有地种就有粮食,有粮食咱们就能酿酒,以后这银子不就要多少有多少吗?”

听完最后这人的话,众人仿佛都沉浸在他描绘的美好画面里,久久不能自拔……

第九十六章 番邦商人的离开

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于浩节一定也会认为这几个人是他特意找来的托——真是太给力了吧?

都不用他开口了,这几个人就把众人给安抚好了,倒是省了他的口舌,同时心里也不免鄙视道:

就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果真是很好打发呀!

“还是这位老兄有见地!”

于浩节对着刚才最后说话的那人拱手作揖道,然后又对周老汉说:“周老,你看现在大家都同意了,那就定二两银子了?”

“哼!”

周老汉仿佛是被人背叛了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甩了甩袖子,铁青着脸离开了。

“哎,年纪大了,头脑也不开化了呀……”

“是呀,这老头的气性还不小……”

“他家里又没有多少存酒,那么激动干嘛?万一这二两银子的价格都没了,那可怎么办?”

“…………”

于浩节可没有闲心听这些人在那这风言风语,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把酒收上来回去,因为刚才听周老汉的意思,那番邦商人明天还打算带着钱过来?

或者是刚才他们那么火急火燎的驾车,是回去拿钱了?

好在他提前已经吩咐好了,只要他不在,就算是那番邦商人去了也不能打开那厢房的门!

虽然心安了一些,但于浩节还是担心夜长梦多,所以在这里要速战速决!

“诸位,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这价格,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收酒吧?”

“于掌柜,那还是按原来的老规矩?你带的银子够吗?”

毕竟是二两银子一斤,他们这些农户家里合起来少说也得有几千斤的浊酒,那么一算,得需要几千两银子啊!

这么大的数目,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带来……

于浩节冷笑了一声,然后吩咐管家叫人把马车里的大箱子搬了下来。

原来在出门前,于浩节就提前让管家准备好了一箱银两,就为了应对这种不时之需,看来,作为商人,于浩节这敏锐的嗅觉还是可以的……

…………

把箱子往众人面前一放,于浩节牛气哄哄的把箱子打了开来,然后就差点——闪瞎了众位瞪的大大的眼睛。

“哇,好多钱啊!”

听着众人的惊呼,于浩节鄙视的想到,都是一群土鳖,区区几千两银子就吓到了?

此时的于浩节怕是忘了早上被番邦商人那一大铁箱银子吓到的自己了……

“银子我带来了,可是咱们之前收酒的时候可都是有周捕头或者其他衙役给做公正的,今天嘛……”

要是搁到原来,于浩节才不会主动提这茬子事,因为原来都是这帮农户怕他反悔才请人公正的。

可是现在恰恰相反,他倒是怕这群农户以后看到他卖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之后眼红,然后再反悔呢!所以自然希望官府的人在此公正。

“我早上的时候好像看到周捕头了,今天他似乎没去官府当差哎。”

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于浩节那个高兴,心想这几天做的事情也太顺利了吧,好像老天都在帮自己呀!

“快去周老家把周捕头请过来!”

于浩节赶紧吩咐小厮去请人,此刻他的脑子里早就被那上万两的银两给塞满了,根本没有空闲去想其他的事情,比如说——阴谋论。

…………

周捕头此刻正在周家的小院子里坐着跟周老汉聊天,再看周老汉那张笑脸,跟刚才青筋暴起的愤怒老头简直判若两人。

“爹,那张公子果真料事如神啊,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如他预料的一样。”

“看目前的形式,估计是错不了的。”

周老汉捋着花白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道。

周捕头可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年轻人,不禁感叹道:“爹,你说那张公子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呀,这么——损的主意,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呵呵,坏人嘛,倒是不至于,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且那于浩节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这些年他从咱们王庄手里克扣的钱还少吗?这次也算给他个教训!”

周老汉貌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眯眼笑道:“但是好人嘛——估计也够呛,我第一次见到那小子的时候,一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呵呵,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捕头!在家吗?”

听着外面由远及近传来的叫喊声,两人对视一眼,眼露喜色,周捕头马上站了起来,朗声道:“进来吧!”

而周老汉如同变脸一般,瞬间又是一副青筋暴起的铁青脸模样…………

…………

“阿嚏~~阿~阿嚏~”

坐在马车里的张十二连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道:“是谁在说劳资呀!”

只听“吁”的一声,车外的胖车夫勒停了马车,然后放声道:“张公子,你看到这里行了么?”

张十二——同时也是查思尼先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了看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旁边还有一条涓涓细流,那泰州城墙早就不在视线里了。

“很好,就在这里吧。”

说着喊出了车里的矮个番邦——陆三,两人来到河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然后往河里一扔,两个精光的汉子跳进了清澈的河水里,开始了没羞没臊的——洗澡澡。

原来从王庄村回到泰州城里后,张十二就跟陆三坐到了马车外,然后让胖车夫驾车沿着泰州城的几条繁华的街上招摇过市。

泰州城里的老百姓跟于浩节一样,也只是听说过那天子之都荆州里才有的番邦商人,何曾亲眼见过?

于是乎,马车所到之处,街上看热闹的老百姓都挤得满满当当,简直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

张十二就是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看到差不多了,就吩咐胖车夫往泰州城门的方向驶去。

到了泰州城门口,张十二站起来对着周围人山人海的围观者招手示意,颇有种大领导视察民情的派头。

“古的拜!”

随着查思尼——张先生最后一句中式英语的结束,番邦商人的马车快速通过了泰州城门,留给泰州的就只剩下了辉煌的传说……

第九十七章 不在场证据

从河里洗了个干净,张十二又恢复了干净清爽的俊俏模样,而陆三则恢复了——正常能看的样子。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算是体会到了女同胞们化妆的辛苦,一整天都顶着那么厚重的粉底,简直不要太难受。

换上一身干净的长袍,这次换成陆三驾车,三个人又回了泰州城……

陆馥婧开门看到门外的张十二,一脸欣喜道:“事情办好了?”

张十二笑着回道:“好了,这个时候那于浩节估计正在王庄村收着酒呢,而且肯定还特高兴!”

说到这,张十二跟陆三对视一眼,想到刚才在于家发生的搞笑一幕,都没有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呢?咱们在这等着?”

“不,收拾一下,咱们两个再去于家酒坊!”

“啊?你不是说那于浩节还在王庄村吗?现在去了也没人呀?”

陆馥婧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这个时候去,咱们这次要提供一个不在场证据!”

“不在场证据?”

虽然陆馥婧已经习惯了从张十二嘴里听到各种稀奇古怪的词语,但还是有点好奇的问了一句。

“就是——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

陆馥婧气鼓鼓的瞪着张十二,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切,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等会我看看就懂了!

…………

张十二跟陆馥婧来到于家酒坊的时候,于浩节自然是不在家的。

那看门的下人可认识最近跟他们老爷称兄道弟的张十二,一脸谄媚的说道:“张公子,你是来找我们老爷的吧?老爷现在不在府上,刚出去了。”

“出去了?我刚才来的时候于掌柜不是还在府上吗?”

陆馥婧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下人也见过陆馥婧早上的时候一个人来过,也知道他们老爷到底出去做什么去了,本着为自家老爷圆谎的心态说道:“我家老爷也是刚刚才出去,基本上是他前脚出去你们后脚就来了,陆小姐,实在是不巧。”

听到这话,张十二嘴角微微上翘,心里想着等会你们老爷回来的时候你最好也这么说,这样正好能把我摘出去!

“我们来都来了,不如就在府上等着于老哥回来吧!”

“这个……好吧,张公子和陆小姐随我进来吧。”

能跟老爷称兄道弟的人,这点要求他还是应该满足的吧?

“还有——昨天晚上被于老哥灌了太多酒,我刚睡醒就过来了,饭还没吃,你看看府上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们端上来点吧——也不用太好,有鸡鸭鱼肉就可以了,我这人不挑的……”

“额——好的,张公子,我这就告诉后厨准备!”

这个张公子,鸡鸭鱼肉还叫不用太好?怪不得能跟老爷这么处的来呢,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跟在这个小厮身后往于家里面走着,张十二对着陆馥婧做了个鬼脸,那意思就是“看我多厉害一样。”

陆馥婧还在气他之前说的“反正说了你也不懂”呢,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把头别了过去,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张十二也不觉得尴尬,想着所有的事情基本都是按着他的计划在运转,感觉满足。

原来,何时假扮番邦来于家、何时在路上跟于浩节“偶遇”、何时在泰州城里招摇过市、何时让全城人都知道番邦离开泰州城以及在这个时间段跟陆馥婧出现在于家,都是他计划好的。

于浩节已经上钩无疑,等他发现自己被骗之后必然暴跳如雷,然后会开始彻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作为跟他有直接生意往来的张十二和陆馥婧,自然脱不了干系。

而张十二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自己给摘个干净。

等于浩节回来之后从小厮嘴里听说张十二是在他前脚刚走的时候就来到了于家,估计怎么都不会把他跟番邦商人挂上钩的。

而且之前张十二故意从泰州城门外高调的离开,等于家听到番邦离城的消息时,张十二已经在于家吃完了饭,他们哪里会想到他就是那番邦商人呢?

所以呢,这就是张十二做的不在场证据。

当然了,这也得益于这个时代并没有表,所以时间并没有很精确,假如在张十二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别说摄像头了,就光是计算一下各段时间点,张十二哪有这么容易瞒天过海呢?

…………

吃完了饭,张十二又坐在于家的客厅里悠哉的喝了两壶茶,直等到傍晚夜幕马上降临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沉重的马车声。

张十二眉眼一挑,知道于浩节已经“凯旋归来”了!

于是站了起来,如同是主人一般,立在门口的位置,在准备迎接客人……

于浩节这次算是满载而归,想到那厢房里的整箱白银,心情不要太爽。

从马车上下来,于浩节就大步往府门里走去,不忘问从里面迎出来的小厮:“那箱子还在厢房吗?”

在听到肯定答案后,他在路上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这才问道:“那两个番邦商人呢?”

在他眼里,两个番邦商人的重要性远比不过那一箱的银子,所以他在先确认了箱子还在之后才想起来问番邦商人。

“自从老爷走了之后,一直没有来过。”

“哦?”

这就有点让人好奇了,那周老汉之前的意思不是说番邦商人打算回来带着钱亲自去王庄村买酒的吗?为什么没来取钱呢?

难道,那番邦商人还有其他银子?

想到这,于浩节的眼皮跳了一下:这帮蛮夷,真他娘滴有钱呀!

不过也不管了,反正这箱银子在就行,不怕他们跑了!

继续往院里走,于浩节这才看到了站在客厅外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张十二:“于老哥,你可让兄弟好一顿等呀!”

看着于浩节有些呆楞在那,旁边那小厮赶忙解释道:“老爷,你刚离开府上,张公子跟陆小姐就过来了,这可是足足等了你一个下午呢!”

说完这话,那小厮心里还在洋洋自得,为自己帮老爷的解围而点赞!

第九十八章 撕破脸

“张老弟,我还以为你得睡到晚上才能醒呢!哈哈哈……”

于浩节心情不错,大笑着说道。

“于老哥,老弟跟你相见恨晚呀,昨晚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哈哈!”

张十二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话锋一转,指着门外正在卸货的小厮们说道:“于老哥,莫非你今天去王庄收酒了?”

于浩节“哈哈”两声,还没等他回答,就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周捕头,沉声说了句:“于掌柜,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你还是先把银子给我,我好回去跟乡亲们交差!”

催命鬼!

于浩节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了周捕头一遍,然后让管家去账房支钱去了。

这时,张十二看着周捕头,周捕头同样看着张十二,两个人本着飚演技的想法,把初次见面给演绎的淋漓尽致。

“于老哥,这位仁兄看着气宇轩昂,不像是等闲之辈——这是谁呀?”

张十二看着周捕头“两眼放光”,兴奋的问道。

这个张十二——怎么好像只见他夸过男人啊,见他夸他,见周捕头夸周捕头,不过还算他有些眼力见,夸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自然也包括他喽!

“张老弟好眼力!这位乃是我们泰州府衙的周捕头,家就住在王庄村。”

“哦,原来是周捕头呀!久仰久仰——于老哥,这周捕头这个时候来府上……”

张十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问于浩节“你是不是犯事了,不然捕头咋会追到家里来”?

于浩节暗骂了张十二一句,心道你才犯事了呢,你全家都犯事了!

但还是笑着说道:“周捕头跟我关系甚笃,今晚不过是来拿钱的,张老弟莫要乱想才是。”

原来今天下午于浩节在王庄村收酒非常顺利,收了足有两千多斤。

以他们定的二两的价格,这些酒足足花了他四千多两的银子,虽然他带了一箱银子,不过也才有三千两多点,一共还差一千多两。

那些农户看不到钱本来是不想继续卖给他的,可是耐不住于浩节软磨硬泡,还说有周捕头在此作证,他可以打个欠条,如果众人还不信的话,可以让周捕头随他来于家酒坊,直接把钱拉回去。

所以,周捕头才会出现在这。

听到于浩节已经把酒运回来了,张十二一脸的“好奇激动”,忙朝客厅里喊了一声:“小姐,我于老哥帮咱们把酒拉回来了!”

“…………???”

于浩节突然感觉脑袋不够用了,我帮你们把酒拉回来了?

是我傻还是你太天真啊,小兄dei?

这时陆馥婧也走了出来,果然看到那些小厮们正在从车上往下卸酒,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看来于掌柜真的是料事如神,早就知道我们会同意这一两一斤的价钱了,不等我们开口就提前把酒拉回来准备好,小女子佩服!”

“…………”

这尼玛——是不是跟姓张的小子呆的时间太久了,连陆馥婧的脸皮都这么厚了?

你们是哪个耳朵听到我是给你们准备的酒啊?现实一点,不要自作多情,不要搞笑,好不好啦?

“张老弟,陆小姐,我想你们是误会了,这个酒——并不是为你们准备的……”

“啊?”

张十二故作惊讶的问道:“不是为我们准备的?于老哥你可不要开玩笑呀!”

“呵呵,老弟,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呢?这酒确实不是为你们准备的,陆小姐早上的时候想必也看到了,我跟番邦商人也有生意,这酒嘛,是给他们准备的!”

“番邦商人?”

张十二一脸“不可思议”的喊道,尤其是看到陆馥婧对他点了点头,整个人就跟呆了一样,嘴里呢喃道:“番邦商人……番邦商人……”

那于浩节在心里冷笑一声,虽然他跟张十二的“友谊”进展神速,但是在利益面前——张十二算个屁呀!

不对,连屁都不如!

“于掌柜,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如果我们同意这一两一斤的价格,你就会把酒卖给我们,如今难道你要不讲信用?”

于浩节冷笑两声,信用?在他的眼里,就没有信用这两个字!

“陆小姐,实在不是我不卖给你呀,是你们出的价钱跟番邦商人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呀!你也知道,经商嘛,起早贪黑不就为了多挣一点?于某断不可能为了你们放着那么多的钱不挣!”

“于浩节,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劳资跟你拼了!”

闻听此言,张十二瞬间变了脸,如同撒泼一般,若不是被于家几个小厮给拦着,那架势怕是要上来把于浩节的脸给抓花!

既然撕破脸了,于浩节也就无所谓了,一脸阴笑的盯着被人拦住的张十二:“姓张的小子,商场本来就是如此——呵呵,以你的天资,估计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老夫念在你尚且年轻,不跟你一般计较,若是你再敢放肆,小心老夫对你不客气!”

张十二“气”的龇牙咧嘴,但是没有了再进一步的动作,这让于浩节对他又是一顿鄙视,果然是个色厉内荏的怂包!

“于掌柜,既然你不肯卖给我们,又不允许我们自己去王庄收酒,那我们岂不是要空手回梁州?”

陆馥婧的脸色也不好,但还是压着性子沉声说道。

“哪有?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们去王庄收酒了?就怕你们去了,也收不上酒来!”

于浩节挑了挑眉说道。

要搁原来,他才不会说这话呢,但是现在嘛,他可不怕了。

他刚以二两银子的价格收了酒,那些贪心的农户哪里还会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他们?

就算他们去了,那也是无功而返,如果他们想多跑一趟的话,呵呵,他是不会反对的!

“于掌柜,你这话可作数?那我们就亲自去王庄村一趟,我还就不信一两银子一斤的价格就收不上酒来!”

陆馥婧终于沉不住气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直接站了起来,一脸愤怒的盯着于浩节。

这个时候,两个小厮已经搬了一个小箱子抬了上来,对于浩节说道:“老爷,银子已经准备好了!”

第九十九章 离开泰州

于浩节看了看面前装银子的小箱子,又看了看旁边等着拿钱的周捕头,嘴角一咧,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来。

“周捕头,银子准备好了,你点一下吧!”

那周捕头公事公办,点了两遍,然后从怀里把欠条拿出来递给于浩节:“于掌柜的做事,周某人还是放心的。”

于浩节“呵呵”两声之后,又对周捕头说道:“周捕头,刚才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于某故意不卖酒,而是这价钱我实在卖不了呀!既然陆小姐想自己去王庄收酒,那我也不拦着,你在这正好做个见证,就让他们去收,若是收的上来,带走就是了!”

“这……”

周捕头有些“为难”的说道:“王庄平时跟于掌柜的生意,除了收钱时做个见证,周某也从来没有插过手,这种事,是不是应该于掌柜亲自去跟乡亲们说一声?”

“周捕头你太小看我于某人了!你只管把我的话带到就行,只要他们愿卖酒给陆小姐,于某无话可说!而且我也会吩咐下去,不会让留在王庄的下人阻拦他们!”

“好吧,”周捕头又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一样说道:“既然于掌柜的如此深明大义,若周某再推辞的话,倒显得矫情了!”

听他说完,于浩节“哈哈”大笑两声,对着陆馥婧说道:“陆小姐,你也听到了,只要你能收上来,我于某人绝不拦着你!”

“多谢!”

陆馥婧也不想多说,对着于浩节抱了抱拳道。而我们的张十二依旧一脸悲恸的怒视着于浩节,戏份很足,演技爆表。

“陆小姐,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在府上歇息一晚,就算是想去王庄收酒的话,明天一早再去也不迟。”

于浩节心情不错,不然哪会现在还说着客套话。

“不,我们走!这个破地方,我再也不想多呆了!”

来自旁边被遗忘掉的但依旧兢兢业业的配角影帝张十二……

“于掌柜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不过我们这次出来的时间实在太久,我想赶紧去一趟王庄,若是能收上酒来还好——若是收不上来,那小女子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早些回梁州,另寻打算!”

陆馥婧对于浩节说完,又转身看着周捕头道:“敢问这位捕头大哥,你现在还要赶回王庄吗?”

“那是自然!乡亲们的银子都在我手上,今晚不交给他们,周某也睡不踏实!”

“既然这样,那小女子能否跟周捕头一道回去呢?”

“这个……自然可以。”

“好的,那于掌柜,我们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陆馥婧就从于家走了出去,周捕头也跟于浩节打了声招呼,快步离开了。

张十二又扭头“恨恨”的瞪了于浩节一眼,然后也走了——他本来还想给自己加一句“青山不在,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的台词。

可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今天的表演已经够可以了,再加怕是要抢戏了……

而于浩节看着张十二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总觉得自己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那么一段“友谊”,貌似跟他逐渐远离了……

叹了口气,于浩节想到那一大箱子白银,心情又好了起来,他又拿来一套备用钥匙,把那厢房的门打开,确定的看了一眼那大铁箱还在,然后乐的哼起了小曲。

这些番邦商人,以为拿去一把钥匙就安全了?就算他没有备用钥匙,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是一把斧头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两把!

这些番邦蛮夷,果真是钱多人傻呦……

自始至终,于浩节都没有闻到一点儿的阴谋味道…………

…………

从于家出来,周捕头坐着张十二他们的马车往王庄村赶去。

驶出泰州城内后,张十二跟周捕头终于不用再憋,放声大笑起来,连之前一脸严肃的陆馥婧都有点忍俊不禁。

“张公子,这次你可让我周某人长见识了,估计那于浩节到最后都不知道他是栽在你手里的。”

周捕头看着张十二由衷的说道,说实话,当初他爹周老汉找到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并不以为然,也不觉得这件事能成功。

尤其是听说他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的时候,更是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着不让自己的老父亲失望而已。

可是等他之后看到所有的事情都在沿着张十二预测的方向发展,他对张十二的怀疑就慢慢变成了震惊,然后是现在的崇拜和信服。

“周捕头谬赞了!这次能够这么顺利,还多亏了周捕头的帮忙以及王庄村众位乡亲们的配合,不然单凭我们几个人,哪能跟于浩节掰手腕?”

客气自然还是要客气一些的,张十二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周捕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印象更好了,继续问道:“张公子,下一步你作何打算?”

“打算么,自然是之前商量好的,等我们去王庄把酒收上来,明天一早就离开泰州!”

“哦?张公子你不打算再在泰州多呆几天?好看看于浩节的笑话?”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只在意这打脸的过程,结果嘛,都是一样的,看不看倒是无所谓的。”

张十二一脸淡然的说道。

就以于浩节的性格,张十二都能猜到他听到自己被骗的消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看不看都那样,再说,他知道这绝不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在不远的将来,于浩节肯定还是会去梁州的,只不过,到时候求人的就该是他了……

…………

趁着月色,赶到王庄的张十二就以原来跟周老汉商量好的五百文一斤的价格收了将近两千多久的浊酒,足足装了两马车。

第二天一早,陆三驾着马车,带着从泰州雇的两个车夫拉着两车的浊酒,一行几人缓缓的通过了泰州城门。

回头看了看那高高的泰州城门,张十二由衷的感叹道:“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

“张公子,别挥了,别人都看你呢!”

小丫鬟秋萍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对他做了个鬼脸说道。

第一百章 逛遍所有青楼

说实话,这趟泰州之行,张十二感慨颇多。

他本来的想法是看看梁州之外的其他地方,可是来了泰州城这么多天,基本没有出去逛过,白瞎了如此繁华的城市,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其实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泰州比梁州繁华那么多,那青楼的规模跟质量肯定也要领先许多呀!

出来一趟不去本地的青楼看看,简直枉费此行呀!

在张十二穿越来的那个时代,有的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会去品尝当地的美食,有的人则喜欢穿梭在当地的大街小巷,体验当地的风俗人情,还有的人会收藏当地的烟酒甚至石头,带回来以做留念。

前世的时候,张十二没有去过太多地方,所以也没有机会做那些事情,但是在这个时代,他为自己设定了一个目标——每去一个新地方,他都要去当地的青楼里——体验一下……

逛遍所有青楼——这就是他的目标……

当然了,这个目标可为他带来了不少“幸福”的麻烦,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

再说其他三人,同样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尤其是陆馥婧跟秋萍都不过是小姑娘,所以现在踏上返乡之路,别提有多高兴了。

陆三也已经归心似箭了,但是他并不是因为想家,而是因为这次出来所经历的一切都跟做梦一样,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原来还能这么坑人。

所以他想回去,想跟陆府里其他小厮们炫耀一波,尤其是张公子还夸他是“影帝”——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影帝到底是个什么帝,但总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所以这一车四人,除了张十二因为没有造访泰州的青楼而略显遗憾之外,其他三人的情绪都很高涨,一路嬉笑不断。

连陆馥婧都收起了平时板着的一张臭脸,在车里跟秋萍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偶尔还能听到她那银铃般的笑声。

难得看到陆馥婧也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张十二也忘记了那么一点不快,整个人都感觉好了起来,跟陆馥婧斗了几句嘴,看到她又翻白眼看自己的时候,张十二哈哈大笑,这样的陆馥婧——很可爱,很美好。

从车厢里走出来跟陆三一样并排坐在马车前面,看着沿途缓缓后退的风景,也别有一番情调。

“张公子,你说那于浩节发现他被骗了没?”

“现在嘛,够呛!不过也快了吧……”

张十二觉得以于浩节那么贪财的心理,只要那大铁箱子还在于家放着,他就不会感觉到危机感,真正能引起他警觉的估计还是听到“番邦商人离开泰州”的消息之后吧!

“哈哈,这下他可惨了!只是可惜不能看到他知道自己被骗时的那副嘴脸,肯定很过瘾!”

陆三一脸憧憬的说道。

这时,丫鬟秋萍也从车厢里伸出了脑袋,说道:“张公子这个主意出的真是太——坏了!不过教训一下于浩节那大坏人正好,只是可惜了咱们那几百两银子,白白浪费了!”

秋萍说的几百两银子是之前张十二在大铁箱的石头表面上撒的银子,因为要把下面的石头都遮挡住,所以张十二毫不吝啬的在上面撒了足足三四百银子。

一想到白白给了于浩节几百两银子,小丫鬟秋萍就很是心疼——当然了,她可没有考虑过于浩节那被坑了的几千两银子……

“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按于浩节之前一两银子的要价,咱们现在买的这两车浊酒少说也要二千两银子,这么算下来,咱们哪里是浪费了银子,分明是赚了么!”

虽然知道秋萍并不是在埋怨张十二,但是陆馥婧还是想要为他说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所有功劳可都是他的!

秋萍跟小姐朝夕相处了几天,小姐身上的某些她自己或许都理不清楚的情愫,她这个作为旁观者的丫鬟倒是看清了。

眼神跳跃的看着陆馥婧,捂着嘴笑了起来。

陆馥婧看到秋萍的样子,脸色“唰”的一下红了,然后就朝着秋萍——上下其手起来。

“咯咯咯~小姐饶命……”

听着车厢里两个姑娘打闹的声音,张十二的心情更好了起来,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于浩节抠,张十二比他还抠,哪能白白把那几百两银子给他?

所以在张十二单独呆在那间厢房的时候,他就掉包了——他把那箱子里表面的那层银子都装进了自己的手镯里。

所以等那于浩节打开箱子的时候,看到的就真的是满满一大箱子的石头——表情必然会很精彩。

当然了,这件事张十二可谁也没告诉,一是那么多银子是怎么人不知鬼不觉的被他带出来的,这好像解释不通……

再就是,男人嘛,身上哪能不带点钱?

陆馥婧说的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扯淡嘛!有些人本来就坏,跟有钱没钱可没啥关系,可不要把锅都扣在钱身上,钱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就当是提前预支了这段时间在陆家的辛苦费了,张十二这么安慰着自己……

…………

人逢喜事精神爽,晚上睡觉的时候,于浩节就梦到自己抱着上万两的银子,乐醒了好几次。

如此兴奋的于浩节大晚上还久违的在小妾身上征战了几次,弄得小妾娇声连连——就是不知道这个叫声是因为于浩节厉害呢还是装的了……

毕竟于浩节的几次加起来也不过寥寥几分钟——这还是包括前戏呢,若是张十二知道的话,会不会高兴的握着于浩节的手,一脸兴奋的说:

缘分啊于老哥,咱俩都是快枪手……

精神抖擞的于浩节起了个大早,吃完饭之后还很难得的在前院溜达了几圈,然后回到前厅,悠哉的喝起茶来。

眼看着第二壶茶都要喝完了,那番邦商人还没有露面,于浩节开始沉不住气了,扭头问管家:“什么时辰了?”

“回老爷,刚刚午时一刻。”

啊?都午时了?那番邦商人怎么还没来?

就算是睡过头了,这个点也应该起来了呀?

于浩节一脸疑惑的想到。

第一百零一章 石头银子的悬案

于浩节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又派人去后院厢房看了一眼,确定那铁箱还在里面放着才算完事。

“老于,带点人去城里的几家客栈打听一下,看看那两个番邦商人住在哪?”

这个时候,于浩节才暗道这次有点大意了,连别人底细都没有查清楚就跟人做生意,搁到原来,这种事情哪里会发生呢?

他的心里有点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用一会儿,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小厮就飞奔着跑回来了……

“老爷老爷……”

“急什么!你们刚出去多久就打听到他们住在哪里了?”

于浩节感觉自己的右眼皮跳的厉害,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老…老爷!我们刚才出去打听有没有人见过番邦商人,结果他们…他们说昨天午时的时候那番邦商人就出城了!”

那小厮也参与了于浩节昨天高价收酒的事情,自然知道那番邦商人的离开意味着什么,跟于浩节说话的时候,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出城了?你们确定?”

“是啊老爷!根据打听消息的时间推算,那两个番邦商人从王庄离开之后,就直接出城了!”

“出城了…出城了…出城了?”

于浩节在那嘟囔了几句,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飞快的在他脑海里闪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联系不起来……

其实他曾经怀疑过是不是张十二他们在演他,毕竟这段时间就跟他们接触的最多,可是没想一会儿又自动把他们忽略了……

因为他可是听说了,昨天他们刚走,张十二就来了,他万万也想不到张十二会跟番邦商人有关系。

看来,张十二的不在场证据还是蛮好用的。

“走了?走了更好!”

于浩节阴森的笑了起来,配合上他那张本来就奸诈的脸,此刻显得特别狰狞。

呵呵,你们走了?那这钱,劳资可就收下了!

“去给我准备一把大斧头,把那锁给砸开!”

说完这句话,于浩节就大步朝后院走去。

以于浩节为首,管家在侧,几个小厮拿着大斧头在旁边站着,于浩节放声道:“砸!”

只听“砰”的一声,那看似结实的铜锁应声而断,于浩节迫不及待的走上去打开了箱子。

“嘶——”

“这——”

“银子呢?”

于浩节充血的眼球显得通红无比,就那么一直盯着那满箱子的黑色大石头,连周围那些小厮们的议论都听不到了。

银子呢?哪里来的石头?难道是他们之后又来过?

不可能啊,时间对不上啊,他们刚去王庄村,那番邦商人后脚就离开了,没有时间过来呀!而且就算过来,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万多两白银换成石头?

于浩节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越生气,突然感觉两眼一黑,只觉得心跳加快,喉咙发热,然后“啊”的一声,一口鲜红的热血喷在了前面的一箱子石头上,然后昏了过去……

“老爷,老爷!”

“快来人呀,老爷晕倒了!”

“去请郎中!”

张十二离开泰州的半天之后,于家已然乱成了一锅粥,虽然张十二没有看到,但是却跟他猜的也差不多……

而一大箱银子如何变成石头这件事,从此以后便成了于家乃至泰州的悬案,再未有人知晓真相。

…………

回家的路途总是遥远漫长的,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没有了之前刚从泰州出来时的新鲜劲,倚在车上,昏昏欲睡。

张十二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叫做什么、从路边随手拔的野草,看到过了前面的弯道,就进入了之前来的时候,碰到那几个笨蛋劫匪的山脚下了,登时玩心大起,跟无精打采的陆馥婧打趣道:“你说前面会不会还有劫匪呀?”

陆馥婧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乌鸦嘴”,然后就不再理他了。

说实话,她现在感觉跟张十二在一起特别踏实,特别放松。

不知道从几年前开始,陆家酒楼的生意就交到了当时还是小姑娘的她手上,每天除了要处理酒楼的各种事务,还有对账之类的各种琐事,她感觉每天的生活都是紧绷绷的。

她或许爱笑过,但自从接手了陆家酒楼后,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整个人迅速脱离了青涩走向成熟,没办法,一个小女孩怎么做生意?

过了这么多年,陆馥婧已经习惯了掌控所有的事情,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会事必躬亲,表面上外人只看到了她冷冰冰的一面,可是她所受到的巨大压力却无人可知。

可是从张十二开始制作烈酒开始,陆馥婧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主意都是他出的,而且效果都还那么好。

他只用了几天的功夫,就抵上了她多年的付出,但是她并没有嫉妒,反而很——欣慰,而且还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尤其是这次出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按他的计划在走,在他面前,陆馥婧甚至连脑子都不愿动了,她只需要听他的就行了。

这种感觉,真好!

如果可能的话,她多么希望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她也不想抛头露面,她也想像其他大户小姐一样,每天在家里琴棋书画,然后找个可以依靠的人,再也不用像原来那样……

想到这,陆馥婧脸蛋红红的瞥了张十二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

马车的速度已经放缓了下来,因为他们现在走的这段小路可是在两座山之间,崎岖不平,还散布着各种山石,而且他们身后拉了两车浊酒,翻了那可就搞笑了。

终于绕过了前面的弯道,之后便是之前他们被打劫的地方,张十二虽然开玩笑,但是心里并不觉得还会遇到劫匪。

之前那几个笨劫匪明显是秦大有安排的,上次吃了大亏,估计有一段时间他们不敢再出来活动了吧?

而且就算秦大有想再安排的话,他哪里知道他们今天回来呢?

于浩节通风报信?

呵呵,不存在的!

于浩节那厮现在估计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闲心管他们?

第一百零二章 真劫匪!

“吁!”

张十二正想着呢,只听陆三一声惊呼,然后马车瞬间又停了下来。

掀开车帘往外瞅了一眼,我滴个乖乖,又是几个黑衣大汉挡在了前面,跟之前不一样的是,并不是人手一把大长刀,拿各种兵器的都有,只不过脸上的凶神恶煞还是差不多的。

张十二缩回脑袋,跟个智障儿童一样兴奋的说道:“我就说吧,果然又有山贼哎!”

如果可以的话,陆馥婧好想一脚踢死他,大哥,咱们是被人打劫不是打劫别人好伐,你至于那么兴奋?

“还是上次那些人吗?”

陆馥婧也看出来上次打劫她们的那几个劫匪并不是真正的劫匪,若还是他们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他们可比上次那些笨蛋——匪多了!”

“那你还乐?怎么办呀,咱们好不容易才带回来两车酒,他们不会是来劫酒的吧?”

陆馥婧说出她心中的担心,确实,对他们来说,劫酒可比劫钱损失大多了。

张十二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他倒是不害怕那些劫匪能耐他如何,可是后面带着那么两车浊酒,他们那么多人,万一被他们给磕了碰了,那这泰州之行可就白费了。

“你们在车里待着,千万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张十二说完,掀起车帘就要往外走。

“你出去——可要跟他们好好说呀,千万别跟上次一样……”

陆馥婧看着张十二,想到上次若不是那个叫路葳蕤的姑娘出面帮他解围,结果还真的难说,所以她才有点担心的说道。

虽然他在作诗词、算术以及做生意这些方面都是让人信服的,可是功夫嘛——他哪里会?不然还能被她踢了那么多次?

“没事,我可是文明人,下去跟他们讲讲道理就是了!”

讲道理?什么鬼?

陆馥婧还想开口说话,可这个时候的张十二已经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只留陆馥婧坐在车里紧张。

…………

陆三已经站在了马车前面,看到张十二也下了车,有些战战兢兢的喊道:“张公子……”

“莫慌——待我跟他们讲一波道理!”

“…………”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那拦路的几个人已经逼了上来,张十二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数要比上次的多,这些人里只有两个骑着马,一个脸上有一道长疤,而另一个则是个光头,不过都是一脸的戾气。

看来秦大有这次还真是用了心呀!这劫匪的质量可比上次高多了!

张十二可不觉得他们会那么幸运的来回都碰到劫匪,最可能的就是,这批人也是秦大有雇的,不过看样子,价钱要比上次那个给的足呀!

在张十二打量对面几人时,对面的人也在打量着他,尤其是那骑在马上的刀疤脸,总觉得这小子很是讨厌。

难道劳资还不够吓人?

刀疤脸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要知道,其他人看到他可都吓的要死要活,而面前这个小白脸却在对着他们笑?

有点太瞧不起人了吧!

“小子,你笑什么笑?”

那刀疤脸拿起手中一根铸满长刺的铁棍状兵器——姑且叫它狼牙棒吧,指着张十二,一脸不爽的说道。

“哦,小生觉得在这荒郊野外,能跟各位侠士相遇,实在是缘分呀!”

“…………”

对面几人面面相觑,这是他们这些年碰到的最诡异的打劫场面了。

难道我们长的那么斯文?丝毫引不起你的一点恐惧?

呵呵,还真是失败呢!

“小子,我们盳山四鹰可不是什么侠士,嘿嘿……”

那刀疤脸一脸阴郁的笑道,心里却是想着,现在告诉你我们是盳山四鹰了,就知道害怕了吧?怕是胆子都要吓破了吧!

可是,让他期待的一幕并没有上演……

“盳山四鹰?什么东西?”

张十二一脸疑惑的看着陆三,想要让他解释一下……

原谅一下张十二吧,当初他可是连唐三绝都不知道哎,这个什么“盳山四鹰”肯定不如唐三绝出名吧?不知道也很正常。

听到“盳山四鹰”四个字,陆三差点吓尿了。

盳山是真的一座山,位于荆州城旁边,而盳山上聚集了许多从荆州逃出来的亡命之徒,后来这群人揭竿而起,算是落草为寇,盘踞在盳山之上,成了名副其实的山贼。

而这些土匪的头领总共四人,武功高强,手段泼辣,被人称之为“盳山四鹰”,这盳山四鹰长年盘踞在天子之都的脚下下为非作歹,却能存活至今,足以见得这群人的本事。

这群人不在盳山呆着,为何跑到这里来了?他们也真是有够倒霉的,陆三想着。

可是就算陆三知道这些,他也不能在这么个时间场合下给张十二科普呀,只能对张十二挤眉弄眼,而且还不断摆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但是,我们的张十二貌似会错了意……

“啊?不是东西呀!”

“…………”

“…………”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子,你是故意找死是不是?”

那刀疤脸说完,不待张十二反应,直接一个狼牙棒朝着他的脑袋就抡了过来,足以见得此人的脾气多么暴戾,一言不合就开怼,完全一副暴躁老哥的既视感。

幸亏张十二现在会轻功,反应跟速度都要比一般人要快,一个闪身飞出了几米开外,不然他短暂的大唐生涯怕是就要gameover了!

他练习了一段时间的轻功,所以非常清楚哪些动作是演戏哪些是动作真的要人命。

就凭刚才那狼牙棒在耳边呼啸而过的力度,躲不过去?那脑袋怕是就要开瓢了!

想到这,张十二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秦大有找来的人?难道是真的劫匪?

怪不得刚才陆三听到什么“盳山四鹰”那么紧张呢,敢情是真的有这么一伙人喽?

可怜张十二还以为这群人也是秦大有请来演“抢劫戏”的演员,不然他哪里敢主动挑衅,说出“不是东西”这种话?

原来是真的劫匪,知道真相的张十二眼泪都流了下来……

第一百零三章 盳山四鹰

“呦,怪不得敢这么说话呢,原来是有两下子呀!”

那刀疤脸可没想到面前的小白脸竟然还有那么一手,惊讶之余,不忘戏谑的说道。

话音刚落,刀疤脸猛的一踩马镫,直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手握狼牙棒,气势汹汹的朝着张十二飞奔而来。

暴躁老哥果然是暴躁老哥,能动手就从来不会比比!

只一个瞬间,刀疤脸就冲到了张十二面前,手起棒落,依旧是朝着他的脑袋砸来,只不过,这次无论是从速度还是力量上来说,都要比第一次迅猛了太多。

但就是这么雷霆一击,还是被张十二轻松躲了过去,一个闪身,又是退开了几米远。

这并不能说刀疤脸太渣,而完全是张十二的轻功有点小厉害——刀疤脸刚才的动作在张十二眼里确实像是慢动作一样,这也可以理解唐三绝说的“天下第一防守”并不是无端吹嘘了。

虽然张十二的轻功境界还不是特别厉害——但那也仅仅是对唐三绝这种宗师级别的轻功高手而言,对付刀疤脸嘛,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被刀疤脸连续给了这么两下,张十二已经有点小怒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刀疤脸,沙漠之鹰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射击……

但是那刀疤脸却没有再动手的打算,起码现在没有。

刀疤脸功夫不错,虽说跟那些大宗师没法比,但是一般人他还真不看在眼里,尤其是近些年“盳山四鹰”的凶名正盛,他已经很少跟高手过招了,平时出来劫的大多是些平头百姓,哪有几个会武功的?

但是今天碰到的这个人貌似有些棘手。

第一击不说,因为当时他也没有当回事,但是第二击,他可是卯足了劲,就算是他大哥也不能轻松化解掉,但是,这个人却轻而易举的躲掉了。

他就那么躲过去了,好像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脸上并没有多少波澜。

但刀疤脸心中却充满了震惊!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还手,但是就凭他可以轻松避开他的攻击这点看,他的功夫想必也不低吧?

想到这,刀疤脸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为什么自己苦练半辈子的功夫却抵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不公平呀!

再想想当时他看到他们第一眼时的笑脸,是不是蔑视?

不过,就算他功夫高点,但是今天他们“盳山四鹰”都在,而且那车里貌似还有其他人,今天他们人多势众,他就不信这个小白脸能翻出天来!

于是再次恶狠狠的盯着张十二。

…………

张十二把沙漠之鹰收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对面的刀疤脸同样收起了狼牙棒,而是因为他发现,在那两辆拉着浊酒的马车旁,分别站着另外两个骑马的男人,“盳山四鹰”自然是四个人,这应该就是那另外两个人吧!

而那骑马的光头则站在陆馥婧所在的马车旁,很显然,除了张十二,其他几人都被这些人给控制住了。

通过刚才看刀疤脸的速度,张十二有足够的信心避开他的攻击,然后在他背后补一枪,但这也仅仅是对一个人有效,若是他们一起上,他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

或许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但是其他人的安危他却保证不了,所以他放弃了以武制武的想法,决定还是智取吧。

在这个时代,拼智商才应该是他的强项。

“几位——大哥……”

张十二确实找不到什么好的称呼。

侠士?打脸吧;土匪,找死吧!

考虑了很久,他还是觉得用“大哥”比较好:“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另外三个骑马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的来到了刀疤脸的一侧,而原来他们的位置则站上了他们的手下。

张十二瞥了一眼,心想这次遇上的还是一帮组织纪律性很强的劫匪,有人在前方对敌,有人在后方控制人质,有条不紊,跟他们周旋,怕是要浪费些时间。

“小子,你师出何门?”

另外一个骑马的黑胖男人一双细眯的眼睛盯着张十二问道。

师出何门?

这个问题还真把张十二问住了,他除了知道他的师父叫唐三绝之外,哪里知道自己属于何门何派,看来,下次唐三绝来的时候他真得好好问问。

“我的师父是唐三绝。”

张十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了出来,万一唐三绝真的像他自己吹嘘的那么牛气,这些人会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了他们?

横竖不吃亏,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唐三绝?”

四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那唐三绝真的是你师父?”

黑胖男人一脸戏谑的盯着他。

“嗯,如假包换。”

张十二一脸认真,心想是不是唐三绝的名头太响了,他们已经害怕了?

嗯,看来这个师父也不赖嘛,虽然对他这个徒弟不怎么负责任,但是好在能用他的名头做点事情。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跟张十二预料不一样的是,这些人可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反倒是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下次自报家门的时候也好好做做功课,那唐三绝早在十年前就金盆洗手了,而且他还发过毒誓,他的功夫不会传给任何人!你是他的徒弟?那你施展一下他的功夫给我们看看呀!”

另外一个瘦高个男人盯着他说道。

金盆洗手?不再教功夫?

怪不得那老头每次都那么神秘,而且还叮嘱自己保密!敢情还有这么回事,而且他好像真的没有教自己功夫呀!这算不算没有违背誓言?

“这个……师父确实没有教给我功夫……我是自学成才的……”

“…………”

“哈哈哈……”

听他说完,几人愣了一会儿又是一顿爆笑,已经确认了这个毛头小子在这里撒谎了,而且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了!

那黑胖男人突然觉得这个小子贱贱的并且不要脸的模样很合他的胃口,出声道:“小子,有没有兴趣跟着我老二混?”

第一百零四章 大忽悠上线!

“有没有兴趣跟着我老二混?”

看来是金子在哪里都是会发光的,这才多大会儿,这个盳山二当家就慧眼如炬,可为什么被选中的张十二并没有很兴奋的感觉呢?

哎,我不想被个男人看上……

“小生承蒙二当家的错爱,荣幸之至。但小生不过是个书童而已,断当不得二当家重用!”

“书童?”

那瘦高个男人听了这句话,有些好奇的盯着张十二。

他是盳山大当家,至于他的本名——早在上盳山的那天起,他就忘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叫他盳山鹰,或者大当家。

他的功夫是“盳山四鹰”里最高的,而老四刀疤脸的武功是最次的,所以他看不出张十二的深浅,那也正常。

但是盳山大当家通过张十二跟刀疤脸交手来看,他发现了张十二轻功不错,但却是不会武功的,一个练武的人怎么能没有一丝真气?

一个书童,却有如此轻功,着实让人奇怪。

“你是哪家的书童?”

“小生乃是梁州陆家的书童。”

“陆家?”听到这句话,大当家的声调提高了一些,问道:“可是那卖烈酒的陆家?”

“正是!大当家的也听过我们陆家的烈酒?”

看来在这个时代,酒香不怕巷子深还真是不错,连这群土匪都听过烈酒,很有成就感呀!

盳山大当家当然听过梁州陆家的烈酒,他不仅听过,还是为了那烈酒来的!

要知道盳山四鹰说好听点是那落草为寇的好汉,可是说难听点,这些人不过是些拦路打劫的山贼土匪罢了,平时杀人越货的勾当干的不少,就喜欢在山上喝酒吃肉。

对于一群爱酒并且嗜酒的人来说,低度数的浊酒自然满足不了他们,可是那也没有办法,谁让大唐只有浊酒呢?

听说西梁皇室里倒是有烈酒的,但是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那皇室之内可都是有宗师级的高手镇守的,命跟酒比起来,当然还是命更重要一些!

可是前段时间他们却听说了在大唐的边陲城市梁州,有一家卖烈酒的陆家酒楼,自从听了这个消息,盳山上的众位“好汉们”再也坐不住了,这次结队从盳山出来,一路向西,准备来梁州寻酒。

从荆州到梁州,饶是“盳山四鹰”的脚程不错,可也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才来到此地,老远就看到几辆马车,所以他们并不介意干一单外活。

这还是盳山好汉们第一次在盳山以外的地界打劫,所以一群人都有些兴奋。

工作嘛,在哪里做不是做,这或许是他们此时的心声。

可不成想,他们的这一单竟然劫到了陆家的书童,还真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若是张十二知道他们的想法,估计会破口大骂:劳资跟你们可不是一家人!

…………

张十二发现自从他说了自己是陆家书童后,周围一群人看他的目光都炽热起来。

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张十二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这几个大老粗不会有断袖之癖吧?劳资可是个三秒钢铁直男呀……

“你一个陆家书童,不好好在陆家呆着,出来干嘛了?”

盳山大当家看着张十二问道。

要不要撒个谎?可是撒什么慌呢?这个人刚才问的是“可是那卖烈酒的陆家”,张十二突然觉得,这群人可能是奔着烈酒来的!

想喝烈酒?

张十二突然想到了个主意。

“回大当家的话,我们这次是去泰州收酒的。”

“收酒?陆家自己不就卖酒吗?还去泰州收什么酒?”

“额…………”

张十二突然有种不想跟这群智障说话的冲动,是谁告诉你卖酒的就一定会酿酒的呀?

“这个大当家,我们陆家酒楼虽然卖酒,但也都是从其他地方买酒过来,然后再倒手卖出去罢了。”

“哦,原来卖个酒也这么麻烦呀!”

“…………”

这真的是群智障——你以为干什么都跟你们抢劫一样简单呀!额,好像抢劫也不是很简单哎!

“那你们陆家那烈酒呢,也是买来的吗?”

这才是盳山大当家的最关心的问题。

“那是自然——大当家的也知道这烈酒只在西梁国内才有,而且大多都供给了西梁皇室,外面很少能见到。但是前段时间有个西梁人找到我们老爷,说是可以拿烈酒跟我们换浊酒——”

“烈酒换浊酒?有那么傻的人?”

张十二还没说完,就被老四刀疤脸给打断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

“那人可不傻——”,张十二刚才就想好了怎么撒谎,所以才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烈酒属于西梁皇室特供,也不知那人从哪里弄来的,但是却不敢在西梁国内卖,只能拿来梁州卖。”

“可是他的要价太高,我们哪有那么多现银给他?后来只能折中,由一斤烈酒换十斤浊酒,这样从他们手里交换来的烈酒。”

张十二觉得自己想的这个借口非常完美,因为这“盳山四鹰”从外地而来,这里的情况都不了解,所以他说的这些他们也无从考证,而且看他们的行事风格,估计只要有烈酒喝就行,过程他们才懒得管呢!

还有就是,这个借口说完,张十二算是把自己从里面摘了出去。

他可不敢让这些土匪知道那烈酒是他弄出来的,不然就算他不愿意,估计也会被这群人给劫持到盳山之上做个酿酒师傅去了……

想想一整天都对着这么些大老粗,张十二就是一阵头疼……

…………

那大当家可不怎么相信张十二,叫来了一个手下说道:“去看看后面那两辆马车上装的什么东西。”

那人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酒坛子回来了。

“大当家的,后面那两辆车上确实装满了酒——我拿了一坛子过来,你看看!”

说着就把那酒坛子递给了大当家,那大当家打开尝了一口,然后就把那一整坛酒给砸到了地上。

“果然是这淡出个鸟来的浊酒!没什么意思!”

张十二却是看着那地上四分五裂的酒坛子,在心里骂开了:你原来不就一直喝这浊酒吗?那么嫌弃为啥原来还一直喝呀?

还有,不喝能不能不要浪费哇,要钱的好不啦?就算不要钱,砸坏花花草草也不好呀!

第一百零五章 这是我丫鬟

“大当家的,既然你们喜欢喝烈酒,何不跟我回陆府,到时候小弟做个人情,请诸位哥哥好好喝一顿可好?”

张十二已经看出这群人对烈酒的偏爱了,所以准备走怀柔路线,先把他们稳住,等真进了梁州城,哼哼,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那大当家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意思,一脸鄙视的说道:“把我们引进城,然后你再报官府,最后来个瓮中捉鳖,把我们一网打尽,是不是?”

“哈哈——这个嘛,大当家的说笑了,怎么会呢?你们看小弟像是那种卑鄙之人吗?”

张十二尴尬的笑了几声然后说道。

很不幸的,其他几个人看他的脸色,明显就是在说:像,非常像!

“这个……如果大当家觉得进城确实太招摇的话,那不如让小弟先带着这两车浊酒进城,然后再给各位好汉们把烈酒送出来可好?”

这个时候脸皮不厚一点怕是不行了,张十二只能豁上了。

“小子,你觉得我们会信你?你跑了怎么办?”

那黑胖二当家看着张十二,又是一脸的鄙视。

哎,人跟人之间的信任都去哪了呢?

张十二只能退而求其次,继续问道:“大当家,若是你信不过小生的话,那小生可以留在这里,让其他人先回陆府报信,然后让他们带烈酒过来,大当家的觉得如何?”

“就你?”

其他几人都露出了一种怀疑加不屑的表情看着张十二,这让张十二非常受伤。

劳资都自愿当人质了,你们就这样对我?我在陆家那也是很重要的好不好?

当然了,张十二的想法可不是真的做人质让陆家拿烈酒来换他,他最真实的想法其实是找机会让其他人先走,然后就剩他自己的话,无牵无挂,他有信心凭借着轻功溜走。

可是这群人貌似不给他这个机会呀,有点难办呀……

…………

盳山大当家觉得张十二这个主意确实是不错的,除了拿他自己留下当人质之外。

他回头看了一眼前面那辆马车,随口问道:“陆府不会就派了你一个书童去泰州收酒吧?”

其他几个人听老大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收了这么两大车酒,作为东家的陆府肯定派比较重要的自己人压车吧?直接把那人扣下不就好了?

“呵呵——”

张十二赶忙接话道:“承蒙我们老爷的赏识,这次出门确实就安排了小生一人做主,只不过给我配了一个小厮外加两个丫鬟罢了。”

因为张十二知道这群人下一步肯定会检查车里到底还有何人,所以他只能极力的想办法掩饰掉陆馥婧的身份,不然让他们知道陆家小姐也在车上的话,多半会把她扣下,那样可就遭了。

那大当家听了这话,有些玩味的看着张十二,那表情自然是不信:一个书童代替主家出来收酒本来就够匪夷所思了,还随身带了两个丫鬟,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使了个眼色,那黑胖二当家就骑马朝着马车走了过去,一掀车帘就看到了车里早就吓的抱在一起的两个姑娘。

“都出来!”

这个二当家看样子就是个好贵的直男,完全没有一点儿想要怜香惜玉的样子。

长年经营着陆家那么大的酒楼,陆馥婧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拍着秋萍的肩膀小声说着让她莫要惊慌,然后才拉着他的手走了下来。

看着两个女子走下车来,不用去问,单凭两个人的穿着打扮,那盳山大当家也看得出这陆馥婧的身份绝不仅仅是张十二口中说的“丫鬟”那么简单。

而他身边的光头男人在看到陆馥婧的一瞬间,双眼放光,脸上满是淫荡之色,张十二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

这货尼玛是个色狼吧?

可得小心点!

大当家提了下手中的缰绳,直接掉头骑马来到两人面前,用手中的长刀指着陆馥婧问道:“你是何人?”

被这么一指,陆馥婧还好,秋萍“哇”的一声,直接吓晕了过去,被陆馥婧给抱在了怀里。

陆馥婧在车里并没有听到站在远处的张十二刚才说的话,刚要张嘴,却被张十二给打断了:“你个小丫鬟,大当家的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说完就对着陆馥婧挤眉弄眼,希望她能明白他的意思。

“小子,你给劳资闭嘴!”

那刀疤脸见张十二这边的人都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这个时候也不再害怕张十二武功厉不厉害,狼牙棒一指,色厉内荏的对他吼道。

张十二是闭嘴了,但是眼睛还是一个劲的对着陆馥婧挤呀挤,好在陆馥婧聪明,一般人还真领会不了他的意思。

你说我是丫鬟,那我就是丫鬟吧!

“我是张公子的贴身丫鬟!”

难得陆馥婧在这种时候,说话还能如此不卑不亢。

“呵呵,小丫鬟?很好,很好。”

那大当家单看陆馥婧的穿着跟现在这临危不乱的气质,说她是丫鬟?除非他脑子有病,不然怎么会信?

不过你既然说是丫鬟,那我就当你是丫鬟好了!

转头看着张十二,那盳山大当家阴笑连连道:“既然你这么想回陆家,那我盳山鹰就成全你,让你带着人跟酒回去!”

嗯?

张十二有点蒙圈,不行,容我好好理理!

这就让我走?有这么好心?

张十二抬头看了那盳山鹰看着他的眼神,戏谑并且调笑,这哪里是好心的样子?

此事必有蹊跷!

果然,那盳山鹰下一句话又说道:“既然她不过是个小丫鬟,那就把她留在这里吧!你回去之后给我们准备一车烈酒,若是天黑之前送不到的话,这丫鬟嘛,嘿嘿……”

若不是盳山鹰来自外地,并不知道陆家的事情,不然就凭陆馥婧的长相穿着以及这处事不乱的状态,就能猜出这是陆家大小姐了。

可现在就算不知道陆馥婧的真实身份,但也八九不离十的猜到了这个女人在这群人里绝对有着很重要的身份。

留下她,总比留下一个什么书童要强的多!

盳山大当家如是想到。

第一百零六章 伉俪情深

“丫鬟留下!”

其他几个人也不傻,早已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喊了出来,尤其是那个光头男人,盯着陆馥婧的眼睛充满了污秽之色。

这几个人里,就数这个光头叫的最起劲了。

哎,这真是作茧自缚了!

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不过张十二看了陆馥婧一眼,又释然了:就凭陆馥婧这长相,说她是丫鬟——怕是他自己都不会信吧!

哎,看来红颜祸水这话一点都不假呀!

现在看来,只好能走几个是几个了。

“大当家的此话当真?”

“我盳山鹰向来说话算话!”

“那先谢过大当家了!”

看着张十二就这么答应了他的要求,“盳山四鹰”对视了一眼,眼里全是得意之色,同时又都特别鄙视的看向了张十二。

尤其是那个光头男人,对张十二更是鄙视:为了活命,连这么漂亮的小娘子都不管不顾了,还真是个——怂包呀!

不过这他可不想管,因为他现在的心思都在那漂亮的小娘子身上,恨不得此刻就把那小娘子给拉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行那苟且之事……

不光“盳山四鹰”这么看张十二,就连陆馥婧对张十二的做法都有些难以置信:她本来按照张十二的提示,承认自己是个丫鬟,原本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呢。

可是现在,他的主意竟然是把她自己留在这群坏人手里,而他自己却要先回梁州?

难道我在他眼里就是如此不重要吗?

陆馥婧双手握拳,银牙紧咬,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张十二,而那眸子里早已是泪水打转,随时都可能流出来。

此刻的张十二可无暇顾及陆馥婧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想的比陆馥婧要多,肩上的责任也比陆馥婧要大,他不能只管自己能否脱险,而是要让所有人以及货都安全回到陆家。

从陆馥婧手上接过昏迷的秋萍直接放进了马车里,然后在陆三耳边低语了几句。

陆三面色沉重,听完他的话也不多做停留,直接驾着马车,带着身后那两辆马车,走了。

…………

“盳山四鹰”看了看逐渐远去的三辆马车,又看了看还呆在原地没走的张十二,有点懵。

“小子,你不走?”

盳山大当家有点诧异的看着张十二问道,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走,莫非真当他们“盳山四鹰”只是摆设不成?

“回大当家的话,小生怕你们只留一个丫鬟在此,这个筹码太低引不起陆家的重视,到时候陆家若是不肯拿烈酒来交换的话,几位大哥不就亏了么?所以小生甘愿留在此地,想那陆家肯定会派人拿烈酒来换的!”

张十二一副为了别人着想的样子,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要被张十二这么舍己为人的高尚表现给感动的痛哭流涕吧?

一旁的陆馥婧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误会他了,原来他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心里感动,看着他转头看向自己,她本来也想对他笑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张十二往前走了一步,主动握住了陆馥婧还在发抖的手,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陆馥婧听到这话,鼻子一酸,哭的更厉害了,而且也不再想什么,整个人竟是一头扎进了张十二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被陆馥婧这么突然一抱,张十二也有点蒙。

这可是女魔头第一次投怀送抱哎,而且还哭的梨花带雨,画面不要太美。

若是陆云尔看到这一幕的话,估计下巴都会惊掉下来,然后对张十二的敬仰之情会犹如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绝……

但是此刻的张十二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体会一下陆馥婧难得柔情和脆弱的一面,而且对面这些人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小子,怪不得你说自己受陆家重用呀,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那盳山大当家看着张十二,一脸猥琐的笑道。

可不嘛,在他看来,这个书童在陆家估计可不仅仅是书童那么简单,“小姐姘头”这个词汇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这个小子,怕是通过这个女人上位的,而这女人估计是陆家小姐无疑了,这小子看着文文弱弱的一副书生模样,不过这事情做的嘛,倒还是挺男人的!

“小子有种!”

那黑胖的二当家直接夸到,心想这小子不亏是自己看中的人,这事办的,带把!

“他们这个叫做苦命鸳鸯,什么来着?”

“伉俪情深!”

“对对对,伉俪情深!还是老四有文化!”

黑胖二当家看着刀疤男人,赞许的说道。

只有那个光头猥琐男人,此刻看着张十二,一脸的阴郁,尤其是看到张十二那搭在漂亮小娘子后背上的手,恨不得给他剁掉!

…………

此刻搂着陆馥婧的张十二可没有心思听这几个大老粗的夸奖,因为他已经在想着如何逃脱了,最好的情况就是让这些人先放松对他们两个的警惕,然后他趁机带着陆馥婧逃跑。

以张十二此刻的轻功,施展起来的话,这群人怕是很难追上他,可是带着陆馥婧呢?他并没有这个把握。

前一段时间,他总觉得自己的轻功到了一个瓶颈,可能那个瓶颈过了的话,他应该能像之前唐三绝轻松带着他飞一样,抱着陆馥婧直接飞离这里。

可是他的瓶颈并没有过,而且他也从没带着人飞过,所以并不敢贸然这么做。

正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那个光头男人大步走了上来,一脸阴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握住他的手,一把给他扯开了。

张十二只练轻功,力气自然不能跟他相提并论,被光头男这么一带,直接退了个趔趄。

而之前趴在张十二怀里的陆馥婧,身前张十二突然的后退让她没有了依靠之物,竟是“嘤咛”一声,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看着躺倒在地上的漂亮小娘子,那光头男人再次露出了淫荡猥琐的笑容,也不再理会一旁的张十二,痴痴的笑着往陆馥婧身边走去……

第一百零七章 英雄救美

光头男在上盳山之前,家境在荆州来说也算是殷实,他是家里老大,忠厚老实,娶的妻子年轻貌美,按说该有一段幸福的生活。

可是所有的美好都在他发现妻子跟亲兄弟通奸的时候幻灭了,他清楚的记得他把两人捉奸在床时,那两人看他的眼神是多么蔑视。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两家人本想讨个说法,可哪成想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女方父母,都在劝他忍一忍,那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说,他一个光头能娶那么漂亮的夫人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而他兄弟又年轻英俊,两人发生点什么——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被人戴了绿帽子,而且还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光头男的心态爆炸了……

那一晚,月黑风高,凉风瑟瑟。

光头男手持利刃,手起刀落,

从那天起,他上了盳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忠厚老实的庄稼汉,而成了心狠手辣的“盳山四鹰”的三当家。

或许是那次失败的婚姻给他留下了阴影,他再也不会相信女人——况且,他们做山贼土匪的,有几个是有家室的呢?

而且他养成了一个变态的习惯,那就是玩弄女人,尤其喜欢玩弄有夫之妇,而且最喜欢当着男人的面行那苟且之事,仿佛只有这样,他那曾经受过巨大创伤的内心才能得到满足……

…………

看着光头男走向那漂亮的小娘子,其他三鹰互相笑看了一眼,表情各异,但是也见怪不怪了。

光头男的秉性他们最清楚不过了,也了解他那有些变态的习惯,原来在盳山之时,打劫这种事一般都会交给手下的那些人小喽啰们干。

但是作为盳山三当家的光头男却特别喜欢亲力亲为,尤其是碰到那些姿色还不错的夫妇,这光头男都会把她们掳上山来,肆意玩弄一番,然后再驱逐下山。

那些被他玩弄过的良家妇女,非死即残,基本从盳山下来之后就神志不清了,也有那神志清醒的,但是下了山也多半被男人休了。

有多少男人能容忍一个被随便糟蹋的女人?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被光头男糟蹋过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得到善终,今天这个漂亮小娘子嘛,估计也是如此。

只不过可惜了这姑娘年轻的好皮囊了,三鹰在心里想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会管。

他们是土匪,是山贼,本就不受束缚,做这么点事,他们还真不放在眼里。

…………

跌倒在地上的陆馥婧看到那光头男淫笑着朝她走来,吓得她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可那光头男是练过功夫的,他出手的速度自然不是陆馥婧能比的。

陆馥婧只能看到一道手影从前面朝她的身体探了过来,她想躲却发现自己根本躲不了,脑子里想的却有很多:自己的身体就这么被一个陌生男人给碰了?而且还是在他的面前?那她以后还有何脸面再见他呢?

想到这些,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时,突然一双手从后面环了上来,直接把她搂住,然后抱着她退后了几步,正好躲开了那光头男的一双魔爪。

陆馥婧已经猜到这是谁的手了,回头果然看到了那张她期望的脸颊,也不去想为什么他能有这么快的速度,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放肆的抱着。

张十二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冷静下来,然后才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护着,眼睛却在一直盯着前面的光头男人。

“呵呵,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好一个英雄救美啊,呵呵,很好!”

那光头男人看着把陆馥婧护在身后的张十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兴奋起来。

或许这就是他病态的心理,越是看到那些爱的死去活来的伴侣他越是兴奋,越是要把那女人抢来,越是要当着男人的面——狠狠地凌辱、折磨、玩弄这个女人!

尤其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

想着这么漂亮的一副躯体在自己的身下百转承欢,他的身体莫名的亢奋起来……

“大哥,二哥,四弟,你们帮我把这个小子拿下,这个女人嘛,就交给老三我解决吧,嘿嘿嘿……”

他也看到刚才这小子躲刀疤脸那几下身手并不简单,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得让其他三鹰配合一下。

盳山鹰大当家听到这话并没有动身,其他二人也站在他一侧,大哥没动手呢,他们也没有贸然行动。

“老三,你自己对付他绰绰有余,这个小子是真的不会武功!”

“盳山四鹰”里,就只有大当家的功夫最高,而且还比其他三人高了一个境界,所以张十二的身手到底如何,还是他看的最清楚。

老大的话,光头男还是信的,可是这小子明明轻功那么厉害,为什么说他不会武功呢?

不管了,会不会都试试吧,反正他们的人都在呢,横竖他都跑不了!

打定主意的光头男往前跨了一步,警惕的张十二忙转身抱起陆馥婧退后了四五米,等落定之后,他把陆馥婧护在身后,然后掏出了之前用过的那把92式手枪出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光头男。

“别再向前走了,否则我对你就不客气了!”

光头男楞了一下,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他却感觉有点凉嗖嗖的感觉呢?

“老三,怕什么呢?上去干他!”

身后的盳山鹰有点不高兴的喊道,明明说他不会武功了,还怕个卵子?

光头男咬了咬牙,然后又往前走着……

第一百零八章 没子弹了

光头男还在继续往前走着,张十二抬起了胳膊,用枪指着光头男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再往前走了。”

“…………”

看着面前的小子如此怪异的用手指着自己放狠话,光头男觉得很好笑,可为什么——他的心里却隐隐的有一丝害怕呢?

光头男只是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往前走着。

“我再说一遍,别往前走了,不然,后果自负!”

张十二已经打开了手枪保险,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射击。

光头男果真停下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的一句话就给吓住了呢?总是感觉心里慌慌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老三,跟你说了,他不会武功,你怕什么呢?”

大当家的对于光头男的表现很不满意,怎么,连他的话都不信?

光头男咬了咬牙,继续朝张十二走了过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别怪劳资心狠手辣了!

枪口对准光头的脑袋,张十二扣响了扳机。

“…………”

嗯?

枪没响?

什么情况?

张十二又连续扣了几下扳机,枪还是没响,张十二赶忙把枪拿出来检查,然后脸都绿了……

尼玛,没子弹了……

原来上次在梁州城外,张十二用的就是这把92手枪,当时连开了好多枪,直接把子弹打没了,后来也没管,又直接放进了手镯里。

这次他也没多想,只知道拿出来用,可不记得上次打没子弹了,哎,看来以后需要定时检查一下他的武器库了,这样的乌龙真的是很害人呀!

而光头男看着张十二从一脸厉色出口威胁他,到现在拿出来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铁家伙,然后一脸的失望之色,光头男的心情也由之前的疑惑加小恐惧转换成了现在的冷笑。

呵呵,原来是在诓我!

“说了他不会武功吧?”

那大当家的话也从后面传了过来,光头男不再犹豫,大步往前走去。

因为两个本来就离了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那光头男瞬间已经近在眼前了,张十二也没了再进去拿枪的时间,突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看着光头男身后的方向,兴奋的大声伸手朝后一指,大声喊道:“师父,快来救我们呀!”

不只是光头男,其他人也顺着张十二的方向,齐齐朝身后看去。

嗯?连个毛都没有啊,哪里来的师父?

突然,光头男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大叫一声“不好”,转头回去看的时候,果然看到张十二抱着那漂亮女人,一溜烟跑走了,远远的已经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在不断上山。

那光头男气急败坏的就要驾马去追,却被盳山鹰给拦住了。

“莫急,他们跑不了!”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张十二他们逃跑的方向。

原来这边是个岔路,一路通向梁州,一路通向泰州,而在这岔路后面则是一座不是特别高的荒山,他们的人分布在路的两边,所以张十二只能奔着荒山的方向跑了过去。

“让人守在山下,咱们四个去追,他们跑不了的!”

说完了,四个人带着各自的兵器,向着山上奔去……

…………

张十二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跟陆馥婧如此肌肤相亲了,好像自从这次出来,两个人亲密接触的机会就有好多。

就比如说——现在。

此刻,陆馥婧双手环着张十二的脖子,脑袋埋在张十二的肩膀上,看着身后不断倒退并且越来越低的风景,心里惊叹不已。

刚开始的时候,她被张十二抱着快速的飞了起来,她心里那个惊讶——原来他真的是什么都会呀!

自始至终,陆馥婧都没有因为此时被他抱在怀里而感到脸红,或许,她已经习惯了吧。

而张十二决定抱陆馥婧的时候,当然是为逃命,心里可没有任何杂念,来到山上之后,发现那些人并没有追来,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此刻软玉在怀,他的心思——难免活泛了起来。

闻着陆馥婧身上熟悉的少女香气,上身被陆馥婧紧紧的贴着,张十二觉得原来冤枉陆馥婧了——这哪里是飞机场呀?哪有这么凹凸不平的飞机场呢?

看来,有时候眼睛也是会骗人的……

张十二一只手搂着陆馥婧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托着她的屁股,条件反应般摸了一下,然后捏了捏。

额,这个也很有料呀!

被张十二突如其来的弄了那么一下,陆馥婧再感觉不到的话那是真的有点反应大条了。

但是陆馥婧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张十二的意料,只见她一只手从张十二的脖子上拿开,然后按在了张十二那只作恶的咸猪手上,咬着嘴唇,一脸娇羞的瞪着张十二:“都这个时候了,就先别使坏了……”

这个时候……先别……

意思是以后就可以了?

这句话的脑容量有些大呀……

…………

张十二很快就调整好他的状态,也不再想那些龌龊之事,回头看了一眼,那“盳山四鹰”竟然追上来了!

其实张十二抱着陆馥婧上山之后,他的心里就有点后悔了,这山不是太高不说,还特别荒,山上根本没有藏身之地,而且视野还特别开阔,就比如说现在,他能清楚的看到下面追赶的四人,而那四人肯定也能特别清楚的看到他们。

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去了,希望运气不会那么差,连一条出路都找不到吧。

“抱紧点,咱们得快点了,那些人快要追上来了!”

陆馥婧也看到了那追上来的四人,双手又搂紧了张十二的脖子,轻声“嗯”了一句,细若蚊声,声音麻酥,竟然也有种勾人的味道。

可是张十二已经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了,抱紧了陆馥婧,双腿用力,又在这荒山之间穿梭起来……

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缝,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起码形容现在的张十二就很贴切。

来到半山腰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了一条比较隐蔽的岔路,张十二随便选了一条,摸了上来。

等他赶到山顶的时候才悲哀的发现,尼玛,前面是悬崖……

第一百零九章 千钧一发

前有悬崖,后有追兵,此刻的张十二站在悬崖边上俯身往下看去,只觉得有些凉凉。

这座山并不是很高,但山顶与地面的垂直距离少说也有百米之上,从这里跳下去,粉身碎骨是不会,但是七窍流血暴毙而亡那是一定了。

虽然刚才张十二抱着陆馥婧能连飞带跑的爬上山顶,但是他却没有信心抱着陆馥婧纵身跳下这断崖之下而安然无恙。

之前已经说过,张十二这段时间的轻功已经到了瓶颈,还远远没有达到抱着个人还能身轻如燕的地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突破了瓶颈之后是能达到唐三绝那样的境界还是不如,这他都不清楚。

若是唐三绝的话,别说一个陆馥婧,就算是带上他们两个人,跳下这断崖也不在话下。

但张十二不是唐三绝,所以看着这绝壁悬崖有些发愁。

张十二一个人在那悬崖边上站着,陆馥婧却因为有点恐高,并不敢往下看,反而是看着他们来时的岔路,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追来,他们是不是走了另外一条路?要不,咱们趁现在下去?”

张十二也往那里看了看,摇了摇头:“他们的人估计都在下面,现在肯定不能下去。要不趁着他们没来,咱们找个地方藏起来?”

可是转头看了看四周,好像也没有什么藏身之地呀,又看了看那悬崖之下,有点发愁。

就凭他现在的实力,到底能不能跳下去呢?

…………

“盳山四鹰”来到岔路口的时候确实不清楚张十二他们走的哪个方向,但是他们也没有傻到四个人都追着一条路跑。

商量过后,由盳山大当家带着光头男走了另外一条路,而矮胖的二当家跟刀疤脸老四则顺着张十二他们走的路线,继续向山上摸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突然,矮胖二当家一把拉住了刀疤脸,然后两个人躲在了一侧的一个大石头之后。

“他们在上面。”

矮胖二当家往上指了指,小声的说道。

刀疤脸稍微露了露头,看到两个人确实站在山顶,只不过那小子背对他们,而那漂亮女人则是看着那小子,这两人此刻并没有注意山下的动静。

刀疤脸一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抄起他的狼牙棒,作势就要上去,却被矮胖二当家给拦住了。

“二哥,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上去结果了那小子!”

刀疤脸不明白二当家为什么拉他,有些着急的说道。

“老四,别冲动。”

“二哥,大哥都说那小子不会武功了,咱们两个一起上,有什么可怕的?”

矮胖二当家并没有着急,耐心的说道:“那小子虽然不会武功,但轻功你也看到了,非常不错,不然咱们能追那么久?咱们俩在这边还有石头庇护,若是再往前走,他们就会发现,到时候他若再施展轻功飞走了,怎么办?”

刀疤脸确实没有考虑这点,他们现在距离山顶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一个轻功高手来说,足够逃跑了,有些垂头丧气道:“二哥,那怎么办?”

“呵呵……”

矮胖二当家冷冷一笑,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他的那副大弓出来:“那就看我的吧!”

原来这“盳山四鹰”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兵器,大当家的用的是一柄青铜尖棱长剑,三当家光头男使的是一把锋利的圆月弯刀,老四刀疤脸用的是张十二见过的那狼牙棒,而这个矮胖的二当家嘛,用的则是手里正握着的这把大弓。

刀疤脸自然知道二当家这一副大弓的厉害,说百步穿杨那可一点都不假,只不过想到他们与山顶之间的距离,同时还是从下往上射箭,这难度可想而知呀!

刀疤脸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二哥,这个距离也太远了些吧?若是不能一击致命,吓到他,那他不还是跑了吗?”

饶是信任二哥的箭法,刀疤脸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这么远的距离,射肯定是射不死的,而且想射成重伤都很困难——”

“那二哥你这……”

听到二当家的话,刀疤脸都惊了,连重伤都达不到,顶多弄个流血破皮的小伤,有什么用啊?

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吗?

可是下一幕,他的嘴巴就闭上了,因为他看到了矮胖二当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朱红色的小瓶来。

那矮胖二当家拿着小瓶,又是阴沉一笑道:“不需要射死,只用划破他一点皮毛就可以了!”

说着,把小瓶打开,然后从背后拿了一支箭出来,用剪头在小瓶里蹭了几下,刚才还雪白锋利的剪头上瞬间多了一抹如同献血一样鲜艳的红色。

“这是“死血”吗?”

见矮胖二当家点头,刀疤脸刚才的担忧就完全烟消云散了。

“死血”,是江湖上一种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药,只要不见血,这种毒药就算你吃下去都不会有一点事,可若是见了血,哪怕只是针尖大小的伤口,它就会快速的席卷你的全身,身体逐渐发凉发紫,用不了几个时辰,中毒之人就会暴毙而亡,而且死相相当难看。

准备好了弓箭,矮胖二当家探了个身出去,看到那两个人还是没有看他们这边,嘴角一咧,这真是天助我也!

搭箭上弓,瞄准一番,然后卯足了劲,那箭就像破开空气一般,“嗖”的一声朝着山顶的张十二飞去。

这箭射出去的一刻,那破开空气的声音还有些大,但因为他们距离山顶的距离实在太远,所以张十二他们并没有听到这声音。

…………

张十二还站在悬崖边往下看,脑子里却在想着应该如何脱险,所有并没有留意外界发生的事情。

陆馥婧本来是在看着张十二的,可是后来发现好像一直看着他貌似不怎么好,所以又扭过了头看向来时的路。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山下站着的两人,那人手中还握着一张弓。

弓?

这时她就看到了那飞来的箭,距离张十二不过两三米远!

千钧一发!!

第一百一十章 骂人界的新星

梁州,陆家,前厅。

秋萍跟陆三精神恍惚的站着,而陈巧兮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眼眶有些发红。

因为陈巧兮刻意的嘱咐,此时偌大的前厅里,也不过她们三个人而已。

陆馥婧跟张十二已经走了五六天有余,别说是陈巧兮了,就连陆子良和陆夫人,甚至就是陆云尔都打听了多次,为什么两个人还不回来?

陈巧兮也着急,她更盼望着两个人快点回来,两个人不在的日子里,她第一次感觉到生活怎么如此无聊,原来起码还有人陪她说话调笑,就算是什么话不说,每天就是那么远远的看一眼,她都觉得日子过得是有奔头的。

所以最近几天,她没事就喜欢站在门外看着胡同口的位置,总希望一转身的时候能看到他们坐着马车回来……

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本来她已经不抱太多希望了,转身想回府的时候顺便往胡同口瞟了一眼,然后她脸上的笑容就绽放开来。

他们终于回来了!

她往马车跑去,却只看到了一脸沮丧的陆三,然后秋萍从车里下来,看到她的时候,直接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陈巧兮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赶紧吩咐人把马车赶到后院,然后只带着陆三跟秋萍进了前厅,有些话,在确认之前,她是不好让其他人知道的。

…………

陆三盼望着回陆府已经好久了,他幻想了好多次跟其他人讲泰州之行的画面,但绝不是现在的这一幕。

听陆三讲完,陈巧兮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们两个果然出事了。

她扶着桌子,强忍着不让自己晕倒,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倒,她是陆家现在的主心骨,她如果倒了,那这陆家也倒了!

“张公子真的这么跟你说的吗?”

陈巧兮还是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千真万确!”

陆三沉声说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张十二为何如此自信,但他确实在自己临走的时候小声告诉他,让他回陆府之后不要声张,也不要真派人去送烈酒,他跟小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了这话,陈巧兮沉吟片刻,她觉得自己本来应该相信张十二的,毕竟他所说过的话,还没有办不到的。

可是她又有些犹豫,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盳山四鹰”啊!他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动脑子还可以,真的动起手来,他哪里能占到便宜?

陈巧兮还是决定,这次是不能听他的了!

“这件事,在陆府里只有你们两个和我知道,绝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了,听到了吗?”

两人点头,但秋萍还是问了一句:“若是老爷夫人问起小姐和张公子呢?”

陈巧兮想了一下,说道:“你就说小姐跟张公子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先让你们回来了。他们两个过一天就回来了。”

这件事万不能让陆子良跟她姐姐陈氏知道的,两个人年纪都大了,尤其是陆子良这么大的年纪,若是经受不住打击,那可就坏了。

所以陈巧兮决定先瞒一瞒,希望事情会有转机出现。

秋萍“哦”了一声,也没再说其他的。

事不宜迟,陈巧兮也顾不得其他,对着陆三说道:“去备辆马车,咱们去郭守将家!”

…………

郭家是军人世家,家教甚严。

所以上次郭连城跟王霸在醉春楼里争风吃醋的事情传到梁州守将郭靖的耳朵里后,郭守将雷霆大怒,直接把郭连城给禁足在了家里。

把郭连城这么一个爱玩的公子哥给关在家里,可谓是要了他的命,尤其是禁足的这段时间恰好赶上了中秋诗会,这让郭连城大失所望,只觉得这生活索然无趣了好多。

不能出去,但是总有小厮把梁州城内每天发生的好玩事情记下来告诉他,不然他怕是要憋疯不可。

所以,张十二在醉春楼里“舌战”荆州才子李向白的精彩戏份,郭连城自然也知道了。

在听到张十二以三个“老母”快速高效的把荆州才子李向白ko的时候,郭连城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仿佛那骂人的是他一样!

自己交的这个小兄弟果然有些意思啊!

郭连城当时想着,若不是他被禁足在家,定要去陆府找这张兄弟大喝一场,同时也要好好讨教一下骂人的功夫。

想郭连城在梁州城里大大小小也参加了无数场骂战,可是战绩却不怎么好,但张十二却不同了,只参加了两次骂战,但一次比一次有名。

第一次骂的知府公子王霸哑口无言,羞的王霸的幕僚宋基正成了丧家之犬;第二次则直接大败荆州才子李向白,骂的他可谓是狗血喷头。

可以这么说吧,张十二可算是梁州骂人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郭连城以有这样的兄弟而感到自豪!

以后若有了张兄弟的指点,他郭连城的骂功肯定进步神速,不说梁州之内无敌手,起码骂个王霸这种死对头,那是绰绰有余的吧?

每当想到这里,郭连城都迫切的想要出去找张十二一叙,但是他却又不敢,因为他爹郭靖下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不然——他下手可是真的狠啊,保准他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

还有一件事是郭连城比较关注的,那就是陆家酒楼卖的烈酒,对于他这种爱酒之人来说,吸引力不可谓不大。

虽然听说那烈酒不太好买,每天限量发售,而且还竞争激烈,每天能抢到的人都是非常不容易。

但是郭连城可不在乎,他认为自己只要能够出去,就一定能喝到那烈酒!

为何他如此自信?

那还要从郭家跟陆家的关系说起。

郭家跟陆家是世交,自郭连城爷爷辈的时候就是了,所以陆家酒楼能在梁州做的这么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上次在醉春楼的时候,他会对陆云尔和陆馥婧那么熟悉,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他们小时候可算是玩到大的呀!

只要他出了郭家,直接去陆府,他相信就凭两家的关系,讨上一斤烈酒喝可不算什么难事吧?

因此当郭连城听到下人来报陈巧兮登门拜访的时候,一脸兴奋的喊道:“快请进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蠢包是谁

郭家跟陆家是世家之交,陈巧兮自然知道,不然她也不会来了。

张十二跟陆馥婧是被那些土匪强人掳走的,她们这种寻常商人之家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总显得有心无力,而郭靖作为梁州一城的守将,手下有不少将士,有他帮忙的话,估计会事半功倍吧。

陈巧兮随着看门的下人来到了郭家的大厅里,郭连城正好也过来了,高兴的喊道:“巧兮小姨,你可是有好久没来过我们郭家了,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郭连城跟陆馥婧差不多大,都比陈巧兮小个七八岁,小时候一帮孩子在一起玩耍都是陈巧兮管着他们,所以郭连城也就随陆馥婧一起,一直称呼陈巧兮为小姨,感情真挚,并不做作。

“之前府里事太多了,也抽不出空来。连城,郭守将呢?”

陈巧兮凄然一笑,因为心里惦记着陆馥婧跟张十二,其他的也不想多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我爹啊,哎——别提了,自从西梁退兵之后,我爹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天天出去练兵,少则一日,多则几天,这不,这次都走了三天了,也不知道带着那群兵去哪了,原来西梁攻打梁州的时候也没见他训练的这么勤!”

说起这个,郭连城就郁闷了,给自己下了个禁足令,然后自己人不见了,有这么坑的爹?

其实说起来,这还是拜张十二所赐。

那次在梁州城下,郭靖跟张十二一番交谈,听了张十二说趁着西梁收兵加紧训练的话,所以嘛,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郭靖不在府内,陈巧兮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下来,若是没有他帮忙,那他们该怎么办呢?

陈巧兮第一次对自己是个女儿身而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郭连城倒是没注意陈巧兮的变化,他在家里憋着难得见个熟人,而且还是陆府的,当即问道:“巧兮小姨,我那张十二兄弟最近干嘛呢?你跟他说一声,我最近出不去,让他来这里找我吧,上次醉春楼一别,我可是想他想的紧!”

兄弟?

陈巧兮光知道张十二在醉春楼写诗的事,可不知道郭连城跟张十二相识并交好的事情,所以听到他的话有点诧异。

那个坏人,看来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呢……

只是又想到他现在还不知道身处何地,有无危险,整个人都不好起来,略带哭腔的说道:“他……他现在不在陆府里……”

郭连城这才发现了陈巧兮的眼眶红肿,神态憔悴,忙问道:“巧兮小姨,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是陈巧兮才缓缓道来,她现在的压力真的太大了,这件事憋在心里太难受,现在说出来才稍微好些。

听完陈巧兮的话,郭连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盳山四鹰”,那可是大唐凶名最盛的山贼,想想他们在荆州城外都如此嚣张跋扈还存活至今,实力就可见一斑了。

可是就算他们再厉害,那都是土匪山贼,跟朝廷都是势不两立的,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掳了张十二跟陆馥婧,作为守将之子的郭连城觉得自己有义务要管管这事!

但现在梁州的大部分士兵都被他爹带走训练了,而剩下的则要驻守城门,这些守城的士兵是万万动不得的,这是兵家大忌,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一拍手道:“巧兮小姨,咱们去王家!让那王城恩派些捕头衙役出城救人!”

他这想法倒是没什么错,因为郭守将跟王城恩的角色放到现代就是军区司令跟一省封疆大吏的区别,若是城里有犯罪分子的话,应该去找司令出动军队还是让gaj出动jc呢?

很明显是后者。

事不宜迟,郭连城也顾不得郭靖的禁足令了,因为他知道,就算是郭靖知道了他是因为救人从家里出去的,以他的性子,不但不会怪他反而还会夸奖他:

妈了个巴子的,这才是劳资的儿子,带把!

…………

王城恩的府邸位于秦家酒楼总部不远的地方,单从门口摆放着两尊齐人高的麒麟兽来看,要比郭靖的将军府气派多了。

郭连城进门之前朝着那麒麟兽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嘴里还骂了句“大贪官”,若不是这东西是那大理石雕的,他恨不得上去狠狠踹上两脚一解心头之恨!

这个王城恩,太踏马腐败了,怪不得那王霸每次出手都如此阔绰,都是他劳资搜刮的民脂民膏呀!

那看门的下人都认识这个跟他们家少爷齐名的混世魔王,不然就凭他敢在知府门前如此放肆,早打断他的腿了。

“郭少爷,你来找我们家小少爷?”

那看门的下人舔着脸上来问道,心里还在纳闷,这郭连城平日里跟他们家少爷交恶,见面就掐,今天怎么能想起来主动拜会他们家少爷呢?

莫非是要来个一笑泯恩仇?

这样最好了,这个下人天真的想道,省的每次跟少爷出去碰到这个郭少爷就老受气。

你说骂吧,王霸跟人半斤八两,脾气又急,骂不过;打吧——那还是算了吧,郭家可是军人世家,别看郭连城胖,但跟王霸的胖可不是一样的,两个王霸一起怕都不够一个郭连城看的。

拼爹吧——这个就更不行了,两个人的劳资一个知府一个守将,这也分不出来。

所以呢,每次王霸碰到郭连城都会很憋屈,憋屈的后果就是,他们这群下人就要倒霉了……

所以此时这下人的想法怕是所有王家小厮们的共同心声,就差来个万人血书给郭连城了:

郭少爷,跟我家少爷和解吧!

郭连城却不领这下人的人情,瞪了他一眼道:“给小爷滚开,我来找你家老爷,可不找那个蠢包!”

“蠢包说谁呢?”

“蠢包说你呢!”

“哈哈哈哈蠢包好!……这个张十二,果然有一套啊,太厉害了……”

门内的王霸用张十二之前骂他的话试探了一下郭连城,他果然上当了,心里那个高兴哦,好比过年了啊!

这个张十二,牛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兵相救

王霸正想出门——自然又是去秦家,这都快成了他每天的必修课了,比上学点名都准时。

可哪知道走到门口就听到郭连城骂他“蠢包”,这个可不能忍!

王霸刚想用他那些他自己都用烦了的词汇反击的时候,突然想到在秦家花园第一次见张十二的那一幕。

“孙子叫谁呢?”

“孙子叫你呢!”

“哎,好孙子!”

当时的王霸并没有听明白,等他回来想了一天才算明白,他被人占便宜了!

再想到张十二笑眯眯的样子,一脸的人畜无害,心里直接骂开了:这个小子,可真是坏透了呀!

今天他就学以致用,把张十二骂他的那套搬了出来,用来骂郭连城,可怜的郭连城跟王霸的骂人水平相当,断然理解不了张十二那个段位的高超骂人法,所以吃亏了也是必然。

这个时候,王霸都有跟张十二拜师学骂人的想法了,一技在手,骂人我横着走!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张十二就被梁州城里两个鼎鼎有名的纨绔子弟给崇拜上了,还想要学习他喷人的绝技,可喜可叹呀……

郭连城也不明白王霸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好奇怎么他也夸张十二呢,这两人不是不对付么,难道自己这段时间没出来,和解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不行,等他找到张十二之后一定要好好劝他,远离王霸,保护智商,从你我做起……

陈巧兮还在着急,郭连城也不打算继续跟王霸纠结,直接开口道:“给劳资让开,今天不找你,找你爹!”

可看王霸那双手叉腰中气十足的派头,并没有让他过去的意思。

郭连城那个气,后面陈巧兮还在等着呢,也不多说,走上前就想把王霸给推开,哪知这个时候,从里面传出一声清冷好听的女声。

“王霸,谁来了呀?怎么听着这么吵?”

然后就看到穿着一身碎花长裙的王韵诗款款走了出来,看到郭连城的时候有点恍然大悟:“原来是郭公子呀。”

郭连城跟王霸这对活宝那可是出了名的不对付,他这个做姐姐的自然知道,既然是郭连城在这里,那刚才的吵闹自然也说的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郭连城身后一脸憔悴的陈巧兮,有些惊讶为什么自己这个闺蜜会跟郭连城同时出现,忙上前道:“巧兮,你怎么来了?”

说着话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才意识到好像发生了什么:“巧兮,你怎么了?”

看到外面围了些行人,王韵诗拉起陈巧兮的手道:“走,外面人多嘴杂,咱们进屋再说。”

郭连城跟着两女也往里面走去,而且还很不屑的看了王霸一眼。

王霸本来不想跟着进去的,因为他还要去秦家找雨桐妹妹呢,可是想到那可恶的郭连城在自己家不知道干什么,他就很是好奇,折转回来,也跟着进了屋。

…………

屋内,听陈巧兮说完,王韵诗也是一脸的忧色。

她倒不是为张十二担忧,毕竟两个人也没那么熟,而且张十二的魅力还没有大到才让见了一面的她喜欢上他。

相反的,王韵诗还有点讨厌张十二,尤其是那次他在诗会上说的“管你鸟事”,她回到家来可是郁闷了好些天呢,想想那人就是讨厌!

只不过这个人还真的是有些本事呢,看来作诗他是会的,现在陆家还敢让他跟陆馥婧去那么远的泰州收酒,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呢,单是得到陆子良那种人精一样的人物的信任,就很了不得了。

可是陆馥婧也被绑走了,虽然她跟陆馥婧关系一般,但那是陈巧兮的外甥女呀,她可不忍心看着好闺蜜那么伤心。

“巧兮,你先别担心,正好爹爹今天没有去知府,你等会儿,我派人去叫。”

王韵诗拍了拍陈巧兮的手,然后差人去叫王城恩了。

一旁的王霸听到刚才陈巧兮的话,嘴巴张的老大,那个每次见到都能让他生一肚子气、而且从没让他占到便宜的张十二被山贼掳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霸并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他原来虽然讨厌张十二,可自从中秋诗会见他骂了李向白之后,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不介意跟他来个冰释前嫌。

可是他现在却被掳走了,或者说已经死了——那毕竟是“盳山四鹰”啊,大唐谁没有听过他们的恶名,被他们掳去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回来?

王霸虽然混,但多是过过嘴瘾罢了,真要人命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由此可见,王霸的本性并不坏,不过是贪玩罢了。

…………

没过一会儿,知府王城恩就来了,如果张十二看到王城恩的话,肯定会怀疑的看着王霸说一句:“莫非你是那隔壁老王生的?”

因为这王城恩跟王霸长的可一点都不像,王霸矮胖,而王城恩瘦高,王霸长的圆盘大脸形容猥琐,而王城恩却是玉面青须,一脸的威严。

或许,老王家所有的优秀基因都遗传给了楚楚动人的王韵诗吧,而王霸——大概是个残次品……

听完陈巧兮的话,王城恩同样皱起了眉头,双手背在身后,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

屋里很安静,并没有出声说话,王霸跟郭连城一样,对自己那有些严厉苛刻的老爹都很是惧怕,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在外面时那么嚣张跋扈的气势。

“那“盳山四鹰”都来了吗?”

王城恩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陈巧兮身后的陆三忙回道:“回知府大人,是的,都来了。”

王城恩又沉吟了片刻,说道:“陈小姐,你也知道,我们知府里的捕快满打满算也就五十人有余,而且现在还有一半在城里执行公务,所以,我只能抽调二十个人出城去营救陆小姐!”

王城恩答应出兵相救,陈巧兮已经很开心了,忙答谢道:“谢谢知府大人出手相救!”

“陈小姐客气了,只是这“盳山四鹰”凶名在外,这次出兵结果,很难说呀!”

王城恩还是一脸忧郁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张十二之死(求收藏求推荐!)

其实,王城恩这次出兵,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气。

要知道,那“盳山四鹰”可都是绿林强人,荆州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他们去就行?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王城恩是不信的。

但是他又不能不去,毕竟出事的是他城里的百姓,还是陆家这种大家小姐,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出兵。

但是有些话他总要说在前面,不能让他们抱太大的希望,不然希望越大,失望也就会越大。

而且为什么他不愿意多出些兵呢?

一是因为他们这里真没多少捕快,再就是他觉得那些盳山土匪掳了人,尤其是陆家小姐,这会怕是已经被人……那些土匪行完凶,哪里还有呆着不走的理由?

所以这次说是出去相救,但以他的经验来看,走过场的可能性很大,就派二十个人去吧,多了也是劳民伤财。

陈巧兮咬着嘴唇,轻声说道:“小女子多谢知府大人出手相救,至于结果如何就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别人话都这么说了,陈巧兮纵然难过,可也不能说出“你们一定要把他俩救回来”的话,那样就显得太不识大体了。

王城恩换了衣服来到衙门,迅速集合了二十几人,只说有人在城外遇到土匪了,派他们速去营救。

王城恩并没有说那土匪是“盳山四鹰”,不然别说二十个人,怕是没有一个敢去的。

装备好兵器,二十个捕快就带着陆三出发了,陈巧兮本来也想跟着,但被王韵诗给拦下了,说让陆三自己去为他们指路就可以了。

自己闺蜜现在这个状态,哪里都不适合去,所以王韵诗把她强留了下来,在那开导她。

…………

虽然知道不至于,但是王霸的心情还是不太好。

从屋里走出来,抬着四十五度的脑袋仰望着天空——额,有鸟屎……

深吸了一口气,抬腿就往府外走去。

身后的小厮忙跟上来问道:“少爷,继续去秦府?”

“去醉春楼!”

王霸今天不想再去秦雨桐门外转悠了,现在的他特别想喝酒,所以进了醉春楼之后,谢绝了一众围上来要给他唱曲弹琴的姑娘。

沉声说道:“今天不听曲,只喝酒!”

那些姑娘听了讪讪的笑了笑,悻悻离开,心里却在冷笑:喝酒你去酒楼啊,来这里还装什么清高,我呸!

哎,醉春楼的素质有待提高啊,若是这么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跟那些窑子一样了……

王霸一杯接一杯跟喝水一样的喝着酒,那小厮也像是看出什么来一样,出声问道:“少爷不开心是因为那张十二死了?少爷不是特别厌恶那个人嘛,死了不是更好?”

“放你娘的狗臭屁!”

王霸大吼一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就朝那小厮砸去:“你给劳资滚!滚!谁跟你说我讨厌张十二就想让他死了?我讨厌的人多了,难道他们都应该死?”

喝了那么多酒,已经微微有些醉意的王霸被小厮的一句话瞬间给点燃了,站起来大声骂道:“我王霸虽然讨厌张十二,但也敬他是条汉子!那什么狗屁荆州才子对着那些狗屁梁州才子说三道四的时候,你们哪个人敢出来?啊?还不是只有那张十二敢出来骂他!”

这边的声响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顿时围拢了上来,这里面不乏才子,自然有那天参加中秋诗会的,听到王霸的话,不免脸红起来,想到张十二骂李向白的话,更是解气!

王霸直接拿起酒壶又灌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前几天我才刚见过张十二,我们两人虽没有什么交情,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可是现在他就那么死了,我的心真的好痛啊!好痛啊!”

说完这句,王霸“咕咚咕咚”把一整壶酒都灌进了肚子里,然后头一仰,一个踉跄,直接醉倒在了酒桌之上。

…………

张十二死了。

这是在场所有的人从王霸这句话里总结出来的最核心最有价值同时最让人震惊的一句。

那个秦家休夫、之后以一首“山海不可平”当选陆家书童、几天前在中秋诗会上舌战荆州才子的张十二,死了?

可是,他是怎么死的呢?

王霸醉的不省人事,其他人一窝蜂的把那个小厮围了起来,开始向那小厮打探起原因来,那小厮在王府客厅里也只听了个大概,差不多就是张十二被“盳山四鹰”给杀害了……

盳山四鹰?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这样的话,那张十二死了的消息,多半是真的了吧……

于是乎,张十二死了的消息在梁州城里传了开来,众人之间打招呼的话从“你吃了吗”换成了“你知道张十二死了吗”,仿佛你的开场白不是这么一句就显得你out了,当然了,有相当大一部分人并不知道张十二到底是谁,或者阿猫还是阿狗……

也不知道是张十二可悲还是大众太可悲……

…………

蒙面女郎林梓墨因为身处醉春楼内,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死了?

那个唯一拒绝她的男人,那个为她写出“会向瑶台月下逢”的男人,那个跟她说“人最美的是心”的男人。

死了?

虽然林梓墨跟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却觉得他是她所见过的男人里,最有意思也最真实的一个,同时还是最有才的一个。

这么多第一合起来就是,他是她到目前为止,她最想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或许是因为那首《醉春楼》,又或许是因为他说的那句“最美丽的是心而不是外貌”。

她一直觉得,两个人的缘分不止于此,她还期待着两个人会再次遇见,生活会有再次交集。

上次中秋诗会的时候,她本来有机会跟他多说几句话的,可是他身边却多了两个绝色女子,当时她的心里有些吃味,不过后来又释然了。

这不更说明她林梓墨的眼光不错吗?

争男人的事,她林梓墨可不会怕任何人,不管你是一个还是两个!

可是现在她还没来得及争呢,他就死了?

林梓墨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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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美女救英雄(求收藏求推荐!)

早上,秦府。

李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老爷,老爷……”

正在客厅里坐着的秦大有最近心情可不怎么好,酒楼的生意每况愈下,派去劫张十二的人又无功而返,他也没有得到制作烈酒的秘方,陆家酒楼还在继续卖烈酒,生意依旧火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他这几十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算算时间,那张十二已经走了五六天,这几天怕是要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于浩节把事情办的怎么样,是不是按照承诺没有卖酒给他们。

若是让他们买来了浊酒,那可真是天要亡他秦大有了!

有这么多烦心事,秦大有的心情烦躁,哪里还能好的了?

看到李二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秦大有料想是张十二他们回来了,心情更是暴躁,不耐烦的说道:“慌张个什么!是不是陆家从泰州运回浊酒来了?”

此时此刻,他多想李二能说一句“不是”啊,可是他并没有如愿,只见李二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老爷……陆家确实从泰州运回浊酒来了……”

“哎,天要亡我秦家啊!”

秦大有听到这个消息,无力的躺坐在椅子上,全身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陆子良,我跟你斗了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是我自己眼光出了问题,把张十二拱手让给了你,呵呵,还真是讽刺!

看到秦大有突然失落的模样,李二忙说道:“老爷,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哦?那还有什么事啊?”

秦大有无精打采的说道。

“那个张十二……张公子,死了!”

“张十二……死了?”

听到这句话,秦大有刚才还无神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泽,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烈酒酿造之术可是那张十二才会的,若是他死了,陆家酒楼是不是用不了多久,把存货卖完了又要恢复之前的原状了?

真是好消息啊!

秦大有还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这个消息可准?”

“千真万确啊老爷!外面已经传开了,据说他们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盳山四鹰”,然后张公子跟陆家小姐就……”

“盳山四鹰?……还真是可惜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真是天助我也啊!至于张十二的死活,他怎么会在乎?不然当初他会连续把张十二送上战场两次?

在乎他?不存在的!

而客厅门外,秦雨桐刚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嘴巴张的很大,手里端着的糕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洒落了一地。

她只觉得眼睛有点酸,头有些晕,然后往一边歪倒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

一旁的丫鬟小环出声喊道。

这个时候,秦大有才发现了门外的晕倒的秦雨桐,边快步上前边喊道:“来人啊,快去叫郎中……”

…………

无论什么时代,三人成虎都是存在的。

陈巧兮偷偷去的郭家和王家,就是害怕让陆家人或者其他外人知道陆馥婧他们被抓的消息。

可是经过王霸那无心一说——而且还是曲解意思的那么一说,没用太久,张十二被“盳山四鹰”杀死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直接传遍了整个梁州城。

此刻的陈巧兮忙的焦头烂额,本来她光是担心陆馥婧和张十二就已经鸭梨山大了,哪知道张十二他们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陆府,而且传的还是——张十二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陆子良当场就昏了过去,陆夫人稍微好点,但精神也相当的萎靡,待在屋子里照顾着昏迷的陆子良。

陆夫人的卧室里,陈巧兮极力的解释着外面的传言不是真的,张十二跟陆馥婧并没有被山贼杀害——他们只是被掳了去。

可是,这个也总归不是什么好消息,陪床照顾陆子良的陆夫人依旧忧心忡忡,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女儿,而且还是陆家的顶梁柱!

陈巧兮只能安慰,别无他法,说是王知府已经派兵出城营救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

而这话说的她自己心里都没有多少底气,只能寄希望于运气了罢……

张十二跟陆馥婧不在的日子里,陆府上下阴云密布,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见了笑容……

…………

陆馥婧看着那箭距离张十二不过几米,想要出声告诉他,却发现这个时候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或许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又或者是某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但却已经存在的情愫的吸引,她就那么义无反顾的扑向了张十二。

“嘶——”

那是利器划开衣服的声音,陆馥婧只觉得胸口扎心般的疼痛,低头一看,刚才那飞驰而来的箭已然扎进了她的胸口。

她却没有皱眉,反而咧嘴一笑,仿佛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一样。

是呀,她中箭了,那他不就没有中箭吗?

她傻傻的想着,傻傻的笑着。

他没中箭,那就是好的……

因为张十二之前的精力都放在观察悬崖的走势上,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察觉,所以陆馥婧直接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生猛了?直接饿虎扑食呀!

等他从地上坐起来,就看到了胸口插着一支箭但还对着他笑的陆馥婧,脸色苍白但依然笑靥如花,仿佛她刚才做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张十二朝山下看,就看到了矮胖二当家和刀疤脸两人。

那二当家的左手依旧举手握着弓,而右手空空如也,很显然,这箭是他射过来的,而且目标就是他,张十二——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若不是陆馥婧用身体为他挡下这一箭,此刻倒在地上的就应该是他了吧?

因为手里有那么多现代武器,轻功还被唐三绝夸为“天下第一防守”,感觉自己很牛气的张十二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英雄救美的场景,但却从未实现过。

而今天,这一幕上演了,只不过是——

美女救英雄——如果他能算是个英雄的话。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怕死吗(求收藏求推荐)

之前张十二说过,这个时代的医术本就不好,而且对于外伤等需要做手术的病的治愈率很低,如果一个人遭遇了非常大的外伤,基本必死无疑。

而现在,陆馥婧中了一支箭,张十二也不知道这箭插的深不深,致命不致命,但是想到那“盳山四鹰”的实力,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来这个时代不是太久,接触的人也不是很多,但在这为数不多的人里,只有跟陈巧兮和陆馥婧最熟,陆馥婧虽然经常欺负他,但是他知道,她的心很好,对自己也很好,虽然她不曾说过,也尽量将她对他的好表现的不那么明显。

在这种危急关头,她能义无反顾的为自己挡一箭,张十二如何能不感动?

两世为人,他都未曾亲眼见证过跟亲人的生离死别,难道现在要眼睁睁的看着陆馥婧死去?

想到这,张十二的眼睛红肿起来,泪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陆馥婧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活力在一点点流失,整个人也愈发的没有精神了,但她到现在也不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如果再重来一次的话,她确定自己还是会那么义无反顾,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或者是不想清楚。

他哭了,是为了自己吧?

“别……哭……”

陆馥婧艰难的抬起手来,想去把他眼角的泪水抹掉,但是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张十二赶紧握住了他的手,他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是一句都说不出来,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掉了,呆呆的抱着受伤的陆馥婧,手足无措。

无论在哪个时代,他都只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所以他会懦弱,害怕杀人,拔枪的时候才会那么犹豫!

就因为他的优柔寡断,陆馥婧才遭此横祸,此刻的他非常自责。

…………

山下的矮胖二当家看到陆馥婧竟然为了张十二挡了箭,知道他们暴露了,也不再顾及其他,直接从后背的箭筒里抽出了五支箭来,一起拿在手里,然后朝着张十二,拉了一个满弓。

矮胖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射箭,而此时这连发五箭乃是他的成名绝技,施展之时,五箭齐发,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而且五支箭基本上都是同时到达,若没有个宗师左右的实力,是很难应对自如的。

张十二看着怀里的陆馥婧脸色逐渐变成了淡紫色,而身体的温度也在降低,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得为她处理下伤口了,不然光是感染,陆馥婧怕是也撑不过去。

可是那两个人就在山下,怎么办?

下去把他们杀了,杀光!

他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歇斯底里的怒吼,他的双眼也发红起来,这次不再是因为伤心,而是仇恨和愤怒!

他站起来就想往山下冲,可是却被陆馥婧那没有多少力气的小手给拉住了。

“不要……去……”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陆馥婧还是觉得张十二如果下去,那是必死无疑,她挡这一箭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她却没有想过,两个人就算不下去,在这悬崖旁的绝顶上,不也一样是死?

这时,张十二也看到了矮胖二当家拿了五支箭拉满了弓,然后一放手,那五支箭夹带着空气,直接呼啸而来……

这五支箭覆盖的范围很广,低至脚踝,高至脑袋,如果不躲的话,坐在地上的陆馥婧都会被射中,怎么办呢?

陆馥婧现在的伤势到底如何他不得而知,但是不能随便移动那是一定的,这也打消了张十二抱着陆馥婧继续施展轻功往山下跑的念头。

到时候就算是躲过了几个人的追杀,估计陆馥婧也在路上被颠簸没了最后一点生气。

怎么办呢?

要不要博一博?

张十二看着身后的悬崖想到。

“你怕死吗?”

陆馥婧看着张十二一脸温柔的模样,只感觉分外温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胸口疼的厉害,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摇了摇头。

其实,她在心里说着,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只可惜张十二听不到,让她觉得有些可惜,这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句话了呢,怎么就说不出来了呢?

张十二看到陆馥婧点头,也不再多说,尽量温柔的拦腰把她抱起来,然后朝着身后的悬崖,纵身跳去……

被张十二抱在怀里的陆馥婧只感觉眼前的石壁飞速的后退,耳边传来的都是沙沙的空气声,她仰着头看着这个唯一一个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感觉原来命运是这么的奇妙。

自己马上要死了吧,好像他也要死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吧?

可是能跟他一起死,是不是也是绝望当中最好的结果呢?

就这样吧!

她在这一刻突然读懂了自己的心,然后觉得这个结果也好,起码不用回去之后再纠结两人之间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应该是小姨的呀,可是,他现在只属于我呢。

小姨,对不起。

陆馥婧咧着嘴角,艰难且幸福的又看了他一眼,终于闭上了那劳累困顿的双眼,沉沉睡去……

又或者是,永远的睡去了……

但张十二可不想死!

如果认命了的话,他抱着陆馥婧跳下来是何苦来哉?直接在上面跟他们拼了就是了!

他跳下来就是为了寻找新生的机会,哪里会这么轻易的认命?

张十二想着那轻功书上的心法口诀,可是身体的感觉跟之前并无二致,依旧是那瓶颈之前的境界,自然无法抱着陆馥婧在空中飞转腾挪。

身体快速的下坠,张十二心里有太多不甘了,他才来了多久啊,不能死!

突然,张十二感觉自己的下腹部有一股小火,很热很烫,随后这种灼烧的感觉通遍了全身,整个人都似乎轻飘飘的。

突破了!

张十二在心里呐喊着,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

他的双脚在空中轻轻踩了几下,竟如同在地面上一样,整个人踏着空气向前飞去。

张十二心下大喜,然后抱着陆馥婧施展着轻功往悬崖下飞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盳山鹰的计划(求收藏求推荐)

矮胖二当家跟刀疤脸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纵身跳下了悬崖,对视一眼,然后往山上跑去。

这悬崖之下雾气昭昭,他们也就能看到几十米的距离,再往下什么都看不到了,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这时,盳山鹰大当家跟光头男也赶了过来,看到山顶就他们两个,盳山鹰问道:“这里也没有?”

他们刚从另一条岔路追到山顶,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猜想两人应该是走了这条路,所以赶紧掉头赶了过来。

可谁知道这边也没有那俩人的身影,有点奇怪啊!

“大哥,他们——从这里跳下去了!”

刀疤脸用手指了指悬崖下面说道。

“怎么回事?”

于是,刀疤脸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那盳山鹰盯着这陡峭的悬崖,竟是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来:“这小子,倒是算条汉子,若是能留为己用……”

“大哥,死都死了,现在咱们怎么办?”

刀疤脸性子急,做什么都沉不住气,有些着急的问道。

“怎么办?那得问问老三了,哈哈……”

盳山鹰有点戏谑的看着光头男说道。

眼看要到手的漂亮姑娘突然没了,光头男正郁闷呢,突然听到大哥这么问,竟是闹了个大红脸:“问我干嘛,我哪里知道?”

“你不是稀罕那小娘子么?要不,下去找找?”

“下去?我又不傻!她中了二哥的“死血”,就算摔不死,那也毒死了!我喜欢玩弄女人,可不喜欢玩弄死人!”

光头男气鼓鼓的说道。

其他三人一听,皆是哈哈一笑,盳山鹰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堵着了,下山吧!”

“大哥,人质没有了,陆家那烈酒怎么办?”

他们可都是为了那烈酒才来的,这才是他们的正事,可现在人质死了,那陆家还会给他们烈酒吗?

盳山鹰冷哼一声:“我们盳山四鹰什么时候是靠劫持人质来做事的?再说了,他们哪里知道那俩人死了?等陆家来送烈酒换人的时候,咱们只管收下酒让他们走就是了,若是他们要人,呵呵,就送他们去团聚吧!”

“大哥说的对,若他们识相还好,不识相的话咱们直接杀进梁州城里,若是陆家敢不交出烈酒,那咱们就血洗了他们!”

光头男一肚子火气没出撒,现在恨不得飞进梁州城杀他个天昏地暗,然后再找几个梁州城的小娘子败败火,方能一解心头不快。

盳山鹰还没说话,就看到他们留在山下的那些手下们跑了上来,心里一惊,莫非是出事了?

也不多说,忙迎了下去……

“大当家的不好了!咱们放走的那小子带着官府的人来了!”

跑在头里的高个男人说道。

“你看清楚了?来了多少人?”

“看清楚了,一共来了二十几人,那小子就在里面,我看的清清楚楚!”

“动手了?”

听到这句,那高个男人有些扭捏的说道:“几位当家的不在,我们哪里敢跟官府的人动手?远远的看到官府的人,我们就都躲上山来。那些官府的人没找到我们,然后就又回去了。”

“你他娘的怂包一个,劳资平时怎么教的你!碰见人就知道跑,咱们盳山四鹰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让你跑,让你跑!”

光头男正不知道往哪里出气呢,听到这话,一脚就踹上了高个男人的屁股。

可怜的高个男人,心想早知道就不跑这么快上来报信了,功劳没捞上,反而挨了一脚,哪还有人比他可怜?

“大哥,还等什么?那陆家既然敢报官,太不把咱们盳山四鹰放在眼里了,咱们进梁州城里,屠了他陆家满门去!”

盳山鹰可清醒的很,并不赞同光头男的说法,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老三稍安勿躁,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大哥,怎么从长计议?别人都杀到咱们头顶上了,不杀回去岂不是显得我们盳山四鹰太怂了?”

光头男这话正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他们盳山之人在江湖之上那都是别人害怕的对象,什么时候被几个官府的捕快吓的躲起来过?

今天,他们确实憋屈。

但作为盳山大当家的盳山鹰,想的自然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多,做事也比他们更要谨慎,因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代表着所有人,他要为整个盳山负责,而不是只为了图一时之快就将所有人都至于险地!

“无论是陆家还是梁州知府的捕快,那都不足为惧。可是梁州是边陲之城,城里还有无数守军,他们长年与西梁军队征战,战斗力自然不是那些捕快甚至荆州内的军队可以相比的。”

顿了一下,看到所有人都在等他的下文,他才继续说道:“陆家乃梁州大户,今天发生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传到梁州守将那里,他们肯定有所防范。若是这时候进城,咱们怕是会被人来个瓮中捉鳖,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众人听了略加思索,皆是心惊:还果真是这个道理!对盳山鹰更加佩服了。

“大哥英明!”

“大当家的英明!”

“…………”

盳山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说道:“咱们现在不适合全都进城,等会派几个面善的先进城,一是打探一下消息,再就是给陆家捎个口信,最后嘛,带些吃的回来,这几天,我们就先在这山上呆着。”

“大哥,给陆家带什么口信?”

“让他们继续把烈酒送来今天这个地方。”

“他们今天都没有听,捎口信管用吗?”

“不管用?那就继续捎!”

“继续捎?”

刀疤脸是的智商是真的有些跟不上盳山鹰的思路,有些捉急……

“对,继续捎,捎到连他们都麻木了,觉得我们不敢进梁州城,捎到梁州城的守军对我们也放松了警惕,到时候,就是就咱们一起进城,血洗陆家!那烈酒嘛,自然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了,哈哈哈……”

“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世外桃源(求收藏求推荐!)

悬崖之下。

跟山顶或者是整座山上表现出来的荒凉和萧条相比,这悬崖之下自有一片风光。

入秋已经很多天,虽然也会有些比如像桂花树一样还尽显活力的植物,但整片大地的基调早就由绿转黄了,也没人在意这荒山之上的枯萎画面,因为秋天本该如此。

可是这悬崖之下就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地上是一片算不上油绿色的草地,上面却长着许多开着淡紫色犹如喇叭花一样的精致小花,它们就生在这谷底向着看不到的太阳,倔强的仰着头,别有一番韵味。

而不远处则是一条缓缓流淌过的细小溪流,之所以用溪流而不是河——是因为它实在太小了,一个成年人抬脚就能迈过去。

但这里面的水却特别清澈,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那欢快游着的小鱼。

在河的对面则是一些果树,在秋天这么个属于凋零的季节,依然挂着郁郁葱葱的叶子和一些成熟的果实,分外诱人。

这可真算是荒山下的一片世外桃源。

可——就是如此美景,张十二此刻却没有任何心情多看。

在半空中突破瓶颈的张十二不费吹灰之力就飞到了这个悬崖之下,或者说谷底的陌生地方,然后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陆馥婧已经昏死了过去。

他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让她睡——他多怕她这么一睡就再也起不来了,但飞下来的途中哪里顾及那么多,等他落地的时候才发现陆馥婧已经睡过去了,手指颤抖的去试了试她的鼻吸,感受到微弱呼吸声的时候,心里才总算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她的具体伤势如何,也不敢再轻易移动她了,落在小溪旁边的草地上,停了下来。

喊了几声,陆馥婧都没有反应,她的身体已经变凉了好多,而且脸色也不太对——张十二总觉得她的脸色有种淡淡的紫色。

那箭还插在陆馥婧胸口的位置,张十二咬了咬牙,好像也顾不得太多男女授受不亲了——反正肚子都摸了,也不差——算了,来吧!

双手有些颤抖的解开了陆馥婧的胸襟,像是洋葱剥皮一样一层一层的脱下来,然后就看到陆馥婧胸前那火红色的丝绸质肚兜,很薄很滑——原来她只是表面闷骚些罢了……

不知道自己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张十二把这火红色的肚兜给解了下来,然后就看到了眼前让人震惊的一幕。

这……

陆馥婧的胸口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类似绷带一样的条状布带,将她的胸口围了个严严实实。

看到这张十二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平时看陆馥婧如同飞机场一样一马平川,但真碰到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感受,原来,都是这术胸带的锅呀!

只是不知道,陆馥婧为何会用束胸带呢?

张十二可没听过这个时代还有这种封建陋习,不仅影响发育,有损健康,更重要的是不美观呀!

等陆馥婧醒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就这个问题跟她深入探讨一下……

为什么张十二此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呢?

主要是因为这个时候他看到那箭从那么远的地方射过来,本来力量就减少了太多,而且由于陆馥婧胸前那一层又一层束胸带的阻拦,以张十二的目测,这箭估计也就给陆馥婧造成了些擦破皮之类的伤害,绝对不会致命,所以他才放下心来。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为何陆馥婧身体这么凉,而且会昏迷不醒呢?

张十二也不想这些了,开始动手解起这些束胸带来,不多会,那一圈圈的束胸带就被解了下来,那箭也随着掉了下来,原来,这箭根本就没有扎进陆馥婧的身体里,跟他猜测的一样,只是个皮外伤罢了……

束胸带掉落的那一刻,陆馥婧胸前两个被束缚了太久的柔软,终于像是重见天日一般,一下子跳了出来。

好大……

好白……

张十二能确定自己没流鼻血,但是更能确定他现在的这副模样肯定很猥琐,而且很色……

张十二,还得干正事呢!

提醒了自己一遍,张十二才朝着那两个柔软之间的深沟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

那伤口确实不大,虽然比划破皮要严重些,但绝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可是这伤口的眼色……

竟然全紫了!

而且那抹紫色还有向着周边蔓延的趋势,张十二再看陆馥婧的脸色,终于确定了她脸上那淡淡的紫色不是自己看错了,而是本来就那样!

那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但是那血却不是鲜红色的,而是黑血!

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的张十二一下就猜到这怕是中毒了,那盳山四鹰简直太狠了,箭头抹毒,这是有多想让他死啊!

这个仇,小爷记下了,只要让我出去,小爷保证把你们盳山四鹰全灭了!

不过幸亏中箭的是陆馥婧而不是他,若是他中箭的话,那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活不了吧?

张十二虽然不会解毒,但唐三绝可是给过他六粒还阳丹,而且说这还阳丹除了个别的毒药解不了之外,其他的可是都能解。

张十二心想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

他想找个东西盛点水过来喂陆馥婧吃上药,可是周围除了草就是树,哪有盛水的东西?

最后他只能自己去小溪里灌了一大口水,把药塞进陆馥婧嘴里,然后朝着陆馥婧已经有些发紫的小嘴,吻了上去。

吻上去的时候,张十二心里还在想:你可不要怪我,我可是在救你的命呢!而且这可是我的初吻,亏大了呢!

心里虽这么想着,可是嘴里的水都喂完了,张十二却没有丝毫想把嘴抽走的觉悟,只觉得陆馥婧的嘴唇软软的,湿湿的,凉凉的,仿佛有一种磁力一样吸着他的嘴唇。

解释不下去了——好吧,就是他好色而已!

抽出嘴来的张十二惊奇的发现,才刚吃下药,陆馥婧嘴唇上的淡紫色已经退了下去,用手指按到她的嘴唇上,张十二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温暖感。

之前那种冰凉的感觉已经全消失不见了!

这还阳丹,果然太神奇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仙眷侣(求收藏求推荐!)

脸上的颜色虽然退了,但是陆馥婧胸口那伤口——还是紫色的呀!

是不是那个地方也需要解毒?

本着治病救人的高尚想法,张十二又拿出一颗“还阳丹”出来,用手碾碎了,然后抬手往陆馥婧的胸口——是伤口上摸上去——不对,是抹上去!

还别说,这个药真神奇,刚抹上去,那伤口的紫色就消退下去,然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

没多大功夫,陆馥婧的胸口又是一片白白嫩嫩的模样了……

张十二盯着那胸口……伤口,咽了口唾沫,说了句,真好……

摸也摸了,看也看了,亲也亲了,张十二开始准备为陆馥婧穿衣服了,天知道她若是突然醒过来看到自己这样袒胸露乳的躺在荒郊野外,而面前只有他一个人——那画面太美,张十二实在不敢多想……

穿衣服的时候,张十二盯着地上的那长长的束胸带有点发愁,是绑上呢还是不绑呢?

犹豫了一会儿,张十二还是决定不绑!

因为无论如何,陆馥婧都会知道他帮她处理伤口的事情,而且她现在这状态,实在不适合再绑一圈这个……

最主要的是,张十二觉得绑这玩意太不好了!明明那么美,藏起来干嘛!

给陆馥婧穿戴整齐了,张十二看着她安静的躺在他怀里的模样,竟然有种很可爱的感觉,跟平时那么凶的陆馥婧完全不同!

又过了会儿,陆馥婧的眉毛稍微动了一下,张十二心头一喜,放声道:“你醒了?”

陆馥婧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张十二,咧嘴笑了笑,然后又歪头看了看四周,有点好奇的问道:“原来,人死了之后就是这个样子呀?”

“…………”

张十二一头黑线,你当我是鬼呢?我就算是鬼,也是色鬼好不?

想着,他伸手在陆馥婧那吹弹可破的嫩脸上掐了一把,然后笑着说道:“现在知道咱们没有死了吧?”

陆馥婧捂着被他扭疼的脸,没有说话,然后也伸出手来,在他的脸上同样狠狠来了下,看到张十二龇牙咧嘴的样子,开心的笑道:“咱们真的没有死啊!”

“…………”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有点难办呀……

大病初愈,陆馥婧像个小姑娘一样,继续趴在张十二怀里,听他讲着两人是如何脱险,他是如何大展神威把她救下来的。

陆馥婧也不说话,就那么认真的看着张十二,竟是让他有点不适应起来……

这个女人,脑子不会是吓坏了吧?

陆馥婧可不傻,她想的很清楚。

两个人若是没能活下来,她也不会后悔,起码她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是跟他一起的。

而现在呢,活下来了,她同样很高兴,因为这样她以后又可以经常看到他了!

可是看到又能如何呢?

若是回了陆家,她有什么脸面跟小姨抢他?

就算小姨让她,她也不能这么做!

所以,她在心里已经有了些主意……

…………

张十二搂着陆馥婧躺了好久,直躺到他的肚子都有些饿了,然后问道:“你饿吗?”

“饿。”

“那我去对面找些吃的?”

“不要!”

“你不是饿了吗?”

“嗯。”

“那我去找吃的来。”

“不要!”

“…………”

这段对话重复了好几次,张十二终于败下阵来,不想再做无用功了,直接搂着陆馥婧,又躺在了草地上。

周围很静,陆馥婧贴在张十二胸口的脑袋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感觉这样的时光真好!

又过了好久,张十二的腿都要麻了,把陆馥婧抱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过去找些吃的吧!”

“去哪里?”

“那里!”

张十二伸手指了指对面的那片果林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舒服吗(求收藏求推荐!)

陆馥婧抬头也看到了小溪对面的那片果树,这才“嗯”了一声,松开了抱着张十二的手,眼睛却在一直盯着他,就仿佛——怕他跑了一样。

张十二从地上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些麻木的双腿,然后对陆馥婧笑了笑,直接飞到了小溪对岸,看的陆馥婧异彩连连。

这个坏人怎么什么都那么厉害呀?

为什么他这么厉害,她却那么高兴呢?

不久之前刚突破瓶颈的张十二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轻功到底属于什么境界,跟他师父唐三绝比起来还有多少差距,但是他现在总觉得自己——很牛b的样子。

刚才坠入悬崖时带着陆馥婧飞在悬崖峭壁旁,所穿过的风景如同播放慢动作一样回放,而他抱着陆馥婧飞了那么久都不曾感觉到吃力。

这个境界,怕是不低吧?

虽然还没有跟人交手验证一下他的轻功到底如何,但是现在只要一有机会,他就想要施展一番,就像现在这样。

来到这些果树跟前,张十二才看仔细,原来这是一片梨树林,秋天正属于它们成熟的季节,所以这片梨树上挂满了一个个熟透微黄的梨子。

挑了几个摘下来,忙去水里洗了一下,在这里,也就能吃点这个对付一下了。

张十二也希望像贝爷、德爷一样来到野外就开始打野,什么生火搭住所打猎之类的,然后还能拿着什么东西来一句“嘎嘣脆,富含多少多少蛋白质”之类的话。

但他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据他观察了这一段时间,这谷底的空气比较潮湿,地皮也有些湿,估计到了晚上,这湿气还会更大,在这么潮湿的地方,哪里有干柴?

就算有的话,张十二也不会钻木取火呀,那么高超的绝技,还是让那些大神完成吧。

当然了,他也没有贝爷那胃口,比如说去小溪里捉几条蛋白质回来吃——他宁可饿着,也不想吃那些……

贝爷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张十二顶多充满敬畏,可没想过模仿……

…………

拿着梨子回来的时候,张十二就看到陆馥婧正盯着地上那一圈圈的束胸带看的出神,连他回来了都没有发觉。

张十二也有点尴尬,可是事情都这样了,还是坦白从严好些,于是喊了一声,陆馥婧这才回过神来,脸蛋有些发红。

“伤口是你替我处理的?”

陆馥婧小声的问出了一句废话,这里就她们两个,当然是他处理的了。

见张十二点头,陆馥婧又问道:“你都看到了吗?”

陆馥婧的脸已经羞的满面红霞,她坐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胸部的异样,好像她们两个没有了原来的束缚,伸手一摸,果然如此。

随后她就发现了被扔在一旁的束胸带,然后看着在对岸摘梨子的张十二,很显然,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陆馥婧本来应该生气的,或者说应该羞的无脸见人才对,可是她并没有。

跟张十二经历过一次生死的陆馥婧曾经看开了一切,当时哪怕跟张十二一起死去她都没有后悔,反而觉得解脱。

而现在两个人都安然无恙的活着,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陆馥婧早就抛弃了原来的某些陈旧观念,身体被他看了,碰了,人也被他抱了,摸了,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再后悔。

而且,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小欢喜的,无论他是不是还喜欢别人,或者别人喜欢他,但她都是第一个,这样就满足了。

所以才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额……这个……我是为了处理伤口……才……”

本来他还在扭捏,但看到陆馥婧一脸认真的盯着他,傻子也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心一横,说道:“看到了……”

“好看吗?”

“好看。”

“大吗?”

“大……而且很白。”

张十二又想到了那刺激的画面,竟是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

听到这这里,陆馥婧很羞涩,但却有些小骄傲。

小时候的陆馥婧也是一个天真烂漫,会撒娇会卖萌的女孩,可是自从她接管了陆家生意之后,每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时候太多,她要尽量的把自己变的男性化一些,这样才能方便做生意。

所以不知从几何时,这束胸带就常伴她左右了,虽然勒的会有些疼,但她还是会咬牙缠上。

在陆家酒楼繁荣的背后,陆馥婧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牺牲。

原来在陈巧兮的房间里,她看到过好几次张十二偷偷瞄小姨的胸部,眼神很贪婪而且很欣赏的样子,但是他却从来都没偷瞟过她的!

或许张十二真偷偷看的话,被她知道肯定是要打他一顿的,但是你不看嘛——是不是瞧不起人?

这就有点男人跟女人单独在一起,男人动手动脚是禽兽,什么不动就是禽兽不如,就是这么个道理吧。

不过陆馥婧承认小姨的胸部确实比较壮观,可是她的也不小呀!可是她又不能跟张十二炫耀,难道还能把衣服脱了跟他说:看呀看呀,我的多大?

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因为这偶然因素,让他看到了,虽然羞涩,但并不是陆馥婧不能接受的,或许,张十二早就住进了他的心里。

“摸起来……舒服吗?”

“嗯,舒服……”

“跟小姨的比起来呢?”

“当然是……额……”

张十二一个不留神,没想到陆馥婧已经把车开成了这样,不应该啊,他才是老司机啊!

陆馥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就把小姨给拉了出来,也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无论是多好的关系,在某些方面还是会介意的。

不过问都问了,索性就问到底吧!

“问你呢,跟小姨的比起来,到底谁的舒服?”

陆馥婧眼神明亮,一脸认真的问道。

“当然是你的舒服一些……”

可不是嘛,陈巧兮的他连碰都没有碰过,哪里知道舒不舒服,就算是陆馥婧的,他当时也是为了治病救人才那样的好不!

想到治病救人这个比较高大上的理由,张十二就一脸激动:陆馥婧想的太龌龊了,不行,得教育一下她!

第一百二十章 山底之夜(为小暗大人舵主加更!)

是该好好教育陆馥婧一波了!

“这个大小姐呀,之前——我可都是为了救你,脑子里可没有其他想法……”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他在自己脑子里又补了这么一句。

“嗯。”

陆馥婧就那么淡淡一笑道,仿佛张十二说的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这倒是让他有些奇怪。

“还有我跟陈小姐可清清白白,我哪里有机会碰她——额,有机会我也不会碰的,我的为人你应该是知道的,一向光明磊落……”

“嗯。”

陆馥婧越是表现的这么从容淡定,张十二越是觉得心慌,钝刀子割肉估计就是这个道理吧,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

“所以……我可不知道陈小姐的舒不舒服……”

“嗯。”

这话——你还要我怎么接?

虽然陆馥婧的眼神看着是那么的真诚——可为什么张十二觉得她根本不信呢?

哎,张十二也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了,看着日渐西斜,陆馥婧的状态也已经好了不少,觉得趁着这个时候回去最好不过了。

“大小姐,咱们不如这个时候回去吧?估计家里都等着急了。”

陆三临走的时候他可是告诉他不要送烈酒过来的,说他们自己会回去。天知道陆家等了那么长时间,看他们还不回去,会不会主动送烈酒来呢!

虽然现在酒源充足,这烈酒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珍贵,可是送给那些土匪?

哼哼,恕他办不到!

烈酒他是不会送的,等他出去,倒是有另外一份大礼,希望到时候他们不要太惊讶!张十二恨恨的想着。

可是陆馥婧听到回家的消息并没有特别兴奋,反而有些许的伤感和不情愿——张十二看到的确实是这样的。

“咱们——能不能先不回去?”

看着张十二那疑惑的眼神,陆馥婧慌张的说道:“一天,要不就这一天!咱们明天再回去好吗?”

看着陆馥婧那充满希冀的眼神和接近于哀求的可怜口气,张十二的心软了下来,但还是问道:“大小姐,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咱们留在这里干嘛?”

“反正——我就是想要留下来!”

陆馥婧突然变的像个小女孩一样,任性且不讲理,嘴巴还微微的嘟着,配合上她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自有一番风情。

尤其是平时见惯了陆馥婧那高冷骄傲形象的张十二,这个反差不要太大。

不过既然陆大小姐这么要求了,张十二也不再多说什么,心里还在意[淫],这陆馥婧不会对他芳心暗许,今天晚上要对他来个霸王硬上弓吧?

哦——我可是个很保守的男人——请你轻一点!

陆馥婧看到张十二同意了,嘴巴一咧,笑靥如花,可不会猜到张十二那些极度龌龊下流的流氓想法……

…………

当夜幕降临,月亮爬上山头的时候,张十二才意识到,留在这里过夜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这片草地太过平坦,也没有遮蔽的地方,太阳落山不多久,地上就多了一层细细的露水,坐在上面很不舒服,所以张十二就抱着陆馥婧来到了河的对面——为什么是抱着?

是因为咱们的陆大小姐自从醒了之后,对张十二那是极度的依赖,就像个树懒一样,一直挂在他的身上,对此,张十二并没有什么意见。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呀!

来到对岸的梨树下面,因为有梨树枝叶的庇护,这下面还算干燥,张十二又扯了些细小的枯枝铺在下面,坐上去才好了一些。

饿了自然就近取材,摘了些梨子吃了。

然后张十二就抱着陆馥婧,两个人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哎,实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幸亏陆馥婧长的好看,看起来不但不腻,还很养眼。

这或许就是张十二能一直抱着她的原因吧,若是给他一个恐龙妹妹,你猜他抱不抱呢?

刚开始还好,没过一会儿,陆馥婧在张十二的怀里扭起身体来,可把张十二以及他的小兄弟给扭了个——欲罢不能。

大姐,好好坐着不就好了吗,这么来回的晃可是很危险的好不啦?容易擦枪走火的呀!

“怎么了,大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边说话他还边往后缩着身子,尽量的想让下身跟她保持些距离。

“我……”

陆馥婧的脸红了,不知道这话怎么说出口。

人有三急,陆馥婧现在正有一急。

从早上到现在,虽然她没喝多少水,但是刚才她可连吃了几个梨子啊,那东西满满的都是水分,刚吃进去不觉得,过了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有些憋的慌,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十二说,所以又羞又急,身体才会不自然的扭起来。

可是她不说,张十二哪里会知道呀?

他又不是神棍,感触一下她扭动的身体就能知道她有什么需求——好像神棍也无能无力吧?

…………

陆馥婧还是主动说了出来,相比于害羞的讲出来还是丢人的尿裤子——当然是前者喽。

张十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去撒尿呗——文明些,小解嘛,这有什么?

站起来把陆馥婧放下,心想这下你可不能再让我抱着你去了吧?

抱着你撒尿——额,张十二突然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很污很污……

“去前面吧?”

正人君子张十二指了指他们前方的梨树林,还算是茂密,进去之后是看不到人的,在里面方便正合适。

张十二突然被自己如此正大光明的形象给感动了,男人嘛,就应该这样……

可是陆馥婧并没有动身,有些扭捏的看着他说道:“我……害怕……”

“…………”

这个……张十二只好“为难”的说道:“要不,我陪你过去?”

“嗯。”

陆馥婧充分继承了陈巧兮的光荣传统,脸红红的像个大苹果。

于是两个人——自然又是张十二抱着陆馥婧往梨树林深处走去,路上的时候张十二还在想呢,既然都让自己跟着了,还何苦再往这里面走呢?

直接就地解决不就好了,还往里走,不就是跟脱裤子放屁一样,多此一举了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要转身(求收藏求推荐!)

两个人来到梨树林间的一块空地前,张十二觉得这地形四周高中间洼,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这么说吧,非常适合方便,就停了下来。

把陆馥婧放下来,问道:“就这吧?”

陆馥婧点了点头,但还是咬着嘴唇盯着张十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怎么了?”

陆馥婧的脸都红透了,你难道还要看着吗?

看着她难为情的样子,张十二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在这好像多余了,忙说道:“你在这里方便吧,我先出去……”

“别…出去,我害怕……”

陆馥婧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理很矛盾,觉得难为情可是又怕他离开,哎……

“那我转过身去?”

张十二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

细若蚊声,但还是被他听到了,于是他转过了身子去。

只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脱衣解带的声音,听的张十二的心里痒痒的,虽然不敢回头,但是配合身后的声音加上他自己的联想——哇,好刺激呦!

随后就是水流冲在地面上的“唰唰”声,在这么安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突兀而且清晰。

陆馥婧早就羞红了脸,虽然她的心里已经认可他了,可是这样也太难为情了吧?她本来极力的想控制一下声音的,可是这感觉来了,哪里是能控制的呢?

这应该是她最难堪的时刻了……如果不发生接下来这一幕的话……

在她马上就要方便完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腿边爬了过去,她低头一看,直接叫了出来。

“啊——有蛇!”

然后整个人都向后栽去。

“怎么了?”

“不要转身!”

陆馥婧略带哭腔的喊道。

张十二听到响声,身体本能就往后转了,所以陆馥婧这话并没有起到作用。

于是他就看到了非常香艳的一幕。

陆馥婧的姿势可以说很不雅观——

因为此时的她正双脚朝天的躺在草地上。

更不雅观的是,她身上的衣服因为刚才方便的缘故,已经拉到了腰间,所以现在的这个姿势,就像是——算了,随便哪个男人都应该能脑补出来。

借着不算太明亮的月色,张十二看到了他能看到的某些香艳刺激的画面,这让初哥张十二觉得心潮澎湃,鼻子发热,总像有东西要流出来一样……

“你没事吧?”

张十二咽了口口水,小声的问道。

陆馥婧甚至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难为情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到张十二还那么聚精会神的盯着她,她都要哭出来了。

“你别看了呀!”

“哦……”

张十二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转过了身子,心里想着那画面,心情激荡……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好了吗?”

这次,陆馥婧直接哭了出来:“我的腿……动不了了……呜呜……”

张十二只能又转过了身,此时的陆馥婧还保持着刚才的诱人姿势,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张十二。

走上去直接把陆馥婧抱起来,然后把她的衣服拉好,握着她的小脚掰了一下,才出声道:“好了没?”

陆馥婧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张十二觉得她应该是抽筋了,所以给她掰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

又“嗯”了一声,陆馥婧这次是真的不想再说话了,直接扑进了张十二的怀里:反正抱也饱了,身子也被看光了,还被他摸过,就这样了吧,自己还矜持什么……

张十二把陆馥婧抱回来,两个人没再说话。

累了一天,张十二也有些累了,秋天山底的夜里还是很冷的,但幸亏是搂着陆馥婧睡的,她身体上传来的热度很温暖,看来被陆馥婧抱着还是很有好处的嘛……

…………

或许是太累了,搂着陆馥婧的张十二很快就睡过去了,可陆馥婧却睡不着,或许是白天睡的太多了,又或许是她心里藏着什么事,想睡也睡不着。

躺在他的怀里感觉着他有力的心跳,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陆馥婧觉得此刻的她非常心安。

她觉得今天或许是她过的最美好的一天,虽然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但正是这点才让今天显得弥足珍贵。

今天的她把许多曾经她只敢想却不敢做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都做了,而且还有这难得独处的一夜时光,她想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所有时间。

因为她知道,今夜之后,或许两人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她才坚持再待一晚。

哎,这样就应该满足了吧,陆馥婧。

她对自己说,但还是痴痴的看着那熟睡中的人。

“十…二?”

她小声的喊出这句原来从不敢喊的称呼,见他没有反应,才放心下来,同时心里又有些小失望。

看着熟睡的张十二,陆馥婧对着他说起了话,但更像是喃喃自语……

…………

当清晨的阳光伴随着虫鸣鸟叫声传到张十二耳朵里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低头一看,陆馥婧还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着。

把陆馥婧移了一下,张十二轻轻的从地上爬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还不错。

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他似乎听到了很多话,包括什么陆家、秦雨桐、陈巧兮之类的,那说话的声音很像陆馥婧,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睡的太死了出现的幻觉还是真的在做梦。

陆馥婧睡的那么死,而且,那种话怎么能是她说出来的呢?

张十二苦笑着摇了摇头,先飞去对岸放了泡水,洗了把脸然后摘着梨子回来了。

叫醒了睡着的陆馥婧,吃了些梨子,两个人就准备上路了。

从睁眼开始,今天的陆馥婧跟昨天那个一直跟张十二索抱的姑娘判若两人,再也没有了那种小姑娘般的感觉。

为了快点回到梁州,张十二还是抱起了陆馥婧,施展着轻功往梁州的方向飞去。

在张十二怀里的陆馥婧紧紧的抱着他,心里跟自己说着,就一次了,就这一次了,这么想着,抱着他的胳膊更加用力了。

不多会儿,梁州城门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张十二才把陆馥婧放下来。

而这时的陆馥婧,脸上又恢复了之前高冷的模样,而且,似乎还更冷了一些……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归(求收藏求推荐!)

梁州,陆家。

陆子良已经醒过来了,但是精神还不太好,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方椅上,脸上尽显憔悴之色。

“巧兮,现在怎么办?这都一天了,要不,咱们就按照这纸条上面说的,先把酒送过去?”

陆夫人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陆馥婧回来,早就急坏了,对于陈巧兮的做法已经有些许不满了。

陈巧兮何尝不急呢?

她觉得张十二说了让他们不要去送烈酒,肯定是有他的考虑,所以她宁可选择让官府出兵也没有送烈酒过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动摇了,送,还是不送呢?

从昨天下午开始,每隔几个时辰,都会有一张纸条被人扔进府里来,上面写着让陆家赶紧送烈酒出城,这自然是“盳山四鹰”的手笔。

可就算是送的话,送到哪里去呢?

因为昨天官府的人跟陆三去了城外他们遇到劫匪的地方,那里早已空无一人,陆馥婧跟张十二到底被他们掳去了哪里,也已经成了一个谜。

而且,他们现在到底如何,又有谁人知道呢?

此时,整个陆家客厅里都弥漫着一股沉重严肃的气氛,非常压抑。

“老爷,夫人——小姐——”

一个小厮在这个时候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嘴里的话都激动的说不出来,脸上也充满了惊喜之色。

其他人看他的反应,心里都是一喜:莫非,两个人回来了?

“别着急,别着急,慢点说——”

陆子良虽然心急,但还是保持着镇静道。

“老爷——小姐跟张公子,回来了!”

“哇~”

其他陆家下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爆炸开来,然后一群人就涌了出去,尤其是以陆云尔为首的那一帮学堂上的孩童们,跑的那叫一个快,喊的那叫一个欢!

要知道,张十二不在的日子里,他们仿佛觉得天也不蓝了,饭也不香了,连睡觉都不踏实了,主要就是:他们想听故事呀!

其他人的反应也不见得比他们好到哪里去,陆子良挣扎着要从椅子上站起来,陆夫人身体也很虚弱,一个人根本搀扶不住,所以陈巧兮过来帮着她一起搀着陆子良,来到了门前。

于是所有人就看到了笑眯眯的张十二跟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冷艳的陆馥婧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陆馥婧走过来,看到陆子良跟陆夫人,鼻子突然一酸,喊了声“爹娘”,然后哭了出来。

她之前已经想好了,要摆一个酷酷的姿态回家,可是等她真的回到已经阔别了将近十天的家里时,看到熟悉的疼爱她的亲人,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陆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巧兮也走上来,眼眶早已红肿,这几天的压力终于烟消云散,抱着陆馥婧同样哭了起来。

陆馥婧搂着小姨哭的更凶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哭声里不仅包含着重逢的喜悦和感动,还代表着,她跟张十二那些亲密的行为,要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张十二有点郁闷,好好的回归场面怎么就成了这哭泣大会了呢,而且看着陆馥婧身边围了一大圈人,有些郁闷,你们也关心一下我好不,我也是个受害者呀!陈巧兮你也给我个爱的抱抱呀!

好在陆云尔等一群小屁孩围了过来,眼巴巴的喊着他“先生”,才让他不至于那么失落。

张十二回来,整个陆家下人里最开心的莫过于陆三了。

要知道,从泰州离开的时候,陆三就幻想了无数次,等他回到陆家的时候可要好好的把他在泰州的那段充满传奇色彩的经历给讲上一讲,让其他同是下人的小厮们羡慕嫉妒没有恨。

可是,中途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哪里还有心情讲?

而且他感觉无论走到哪里,都仿佛有人在戳他的脊梁骨,说小姐跟张公子都被劫走了,而他却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啧啧……

不知不觉间陆三成了一个扫把星,总觉得无论去哪里都好像有人在议论他,这种感觉真不好。

想到这些,陆三就觉得憋屈的慌,哪里还有心情跟人吹嘘在泰州发生的传奇?

众人都安全回来那叫传奇,否则,那就是事故了……

所以张十二回来,最开心的就是他了,跑的比谁都快,看到张十二确实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的时候,陆三再也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场面不要太感人……

张十二可没有被陆三给感动到,要是个小姑娘也就算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要脸吗?

所以当陆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给张十二来一个巨大的拥抱时,被他一把给推开了,眼神还相当警惕:对不起,小爷不搞基!

这让陆三很受伤——不过也就受伤了一二三四五六秒,然后又屁颠屁颠的跟着张十二往陆府里走了进去,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发生在泰州城里的精彩故事已经跃然于胸,就等着给其他小厮们开讲了……

…………

陆家小姐安全回来的消息没用多久就传遍了梁州城——

陆馥婧安全了,那张十二自然也是安全的,众人开始对散播“张十二之死”源头的王霸鄙视起来:听说他原来跟那张公子起过冲突哎,怪不得编排人家死了,其心可诛呀!

不过这倒真冤枉王霸了,要知道,当他得知张十二被劫的消息后,那可是真的伤心了——一顿饭的时间呢!

消息既然传开了,来陆家慰问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起来——因为烈酒的缘故,陆家酒楼这段时间在梁州风头正盛,有好多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来跟陆子良或者陆馥婧示好,以达到他们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么半天的功夫,陆府上已经迎来送往了数波登门拜访的客人,各种虚伪的客套,看着就很是麻烦,不过那都是陈巧兮跟陆子良需要操心的事情,张十二倒是乐得清闲。

只不过这些人都打着来慰问陆馥婧的名号,这让张十二有点受伤。

劳资也是很重要的好不好,你们多少也来慰问一下我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记仇的女人(为乖怪龙舵主加更)

午时刚过,前来慰问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陆府这才算稍微清净下来。

不过陈巧兮却一直也没感觉到轻松,因为她知道,上午来的这些并没有多少厉害角色,那些身份高些的人估计会在下午过来。

这不,午时过了没一会儿,郭连城就来了,而且来了就给张十二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张十二有些不情愿。

看的旁边的陆三是一阵羡慕,为什么就不抱我呢?嘤嘤嘤……

对于郭连城的嘘寒问暖,张十二是一阵感动,呵呵,劳资也是有人关心的!

郭连城关心张十二那是真的,因为他觉得自己认的这个小兄弟很对他的脾气,而且骂人还贼厉害,不错!

已经从陈巧兮那里得知了郭连城之前为了营救他们可非常上心,张十二是真的特别感动,然后郭连城说了自己这段时间被禁足在家,不能出来,让张十二有空就去他家坐坐,顺便传授一些骂人绝技给他,说的张十二是一脸黑线……

好歹我也是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去教骂人这种馊主意郭连城怎么能想的出来呢?我这么正派的人怎么会去教那个?

嗯,听着好像不错的样子……

郭连城走了,临走的时候有点扭捏的问张十二烈酒的事情,张十二自然会意,直接让陆三去抱了五坛过来,送给郭连城的时候还豪气的说着“尽管去喝,我有的是”!

听的郭连城是一愣一愣的,他本来就只是想打听一下陆家到底有没有多余的烈酒来着,可没有让张十二帮他弄烈酒的想法。

因为在他看来,就算张十二在陆家的地位还可以,但总归不是陆家人,那么珍贵的烈酒,他哪里能搞到?

可张十二的表现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对自己认的这个小兄弟更喜欢了,满脸欢喜的离开了陆府。

秦大有跟秦雨桐也来了,在郭连城走后不久,别说张十二,连陆子良都很惊讶。

秦大有也不想来的,在得知张十二竟然还活着而且回到陆家的时候,他那本来生起一点希望的心再次落了下去,整个人都感觉非常沮丧。

可是秦雨桐却劝说他过来,说秦陆两家虽是死对头,那也不过是生意罢了,这种时候不去,可显得没有大家风度。

而且秦雨桐也了解到了秦家酒楼的现状,觉得如果秦家酒楼还想继续下去,以后还得靠陆家酒楼帮忙才行。

所以她才一个劲的劝说秦大有,然后陪她一起过来。

秦雨桐说的那些都是实情,但她也有私心,就是那种本来已经绝望又绝处逢生的情愫促使她来到这里,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秦雨桐确实看到张十二了,张十二同样也看到她了,因为现在对她已经没有了其他心思,张十二的心情反而很平淡,跟她笑了笑,再无他话。

不过就只是这一笑,秦雨桐就满足了,她原来还以为他特别讨厌自己呢,不然在诗会上会是那种表现?

可现在他对自己笑了,是不是证明他并不讨厌自己?秦雨桐心情就好了起来。

可是秦大有的心情不好,很不好。

从他进陆家开始,张十二就一脸阴沉的对他眯着眼笑,那表情——好贱啊,而且还贼不舒服,看的他直起鸡皮疙瘩。

他总有一种被脱光了衣服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的感觉,可是心里又在纳闷,按说自己做的事情虽然没有成功,可是他不应该知道呀?

难道是在怀疑,在唬他?

不行,一定要表现的自然一些,不能被他看穿了!

秦大有先是对陆馥婧嘘寒问暖一番,然后又笑着恭喜陆子良最近的生意,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多年的挚友呢。

秦大有这演技,绝对也是杠杠的,不过陆子良也不遑多让,秦大有敢夸,他就敢接,两只老狐狸在那里斗法,看着倒也和谐。

秦大有雇人劫持他们的事情,张十二可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连陆馥婧都不知道,不然陆子良哪能跟秦大有谈笑风生,估计早扔东西砸出去了。

又聊了一会儿,秦大有跟秦雨桐一起走了,不过秦雨桐临走的时候多看了张十二几眼,惹的陈巧兮跟陆馥婧脸色非常不好。

只不过陆馥婧表现的更隐蔽些,一般人还真看不到。

…………

最让张十二惊讶的是,王霸竟然跟他姐姐王韵诗也来了,这还真是稀客。

而且王霸这货竟然对他表现的很热情,让他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原来王霸可是见他就怼啊,怎么才几天不见,反差这么大了呢?

莫非是被自己的人格魅力给吸引了?

看着王霸那一脸谄媚之色,嗯,很可能。

王霸可是真心的,原来虽然讨厌张十二,可他最多也就是戏耍一下他而已,要人命这种事,他哪里干的出来?

而且张十二那些骂人的技巧,王霸确实很喜欢,上次只模仿了一句就把郭连城给骂了,足见他有多厉害。

于是王霸就委婉的把自己想要跟张十二交流一下骂技的想法说了,但却得到了张十二义正言辞的拒绝,让王霸心里有些不爽:小气鬼,不教就不教,以后跟着你,看你怎么骂人就是了!

此时的张十二有点怀疑他在梁州到底给人留下了什么印象,不应该是诗词达人吗?怎么从郭连城跟王霸的表现来看,他更像是个骂人狂魔呢?

哎,坑爹呀!

陈巧兮拉着王韵诗的手走过来,对着张十二说道:“张公子,这次还是韵诗特意去向王知府求情派人去解救你们的。”

那意思就是让他感谢呗!张十二也不扭捏,拱手说道:“多谢王小姐出手相救,张某感激不尽!”

看到张十二现在的表现,王韵诗心里还算满意,但是想到他那句“关你鸟事”来,就气的牙痒痒,轻“哼”了一声道:“谢就不必了,只要张公子不嫌小女子多管闲事就好了!”

张十二看着气鼓鼓的王韵诗,心想,又一个记仇的女人呀!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三精大闹泰州城(求收藏求推荐!)

等王韵诗带着王霸离开之后,陆家才算是真正清净下来,估计也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突然,看门的下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团,边跑边喊道:“又来了——又来了!”

张十二有点纳闷,啥玩意又来了?

那下人把纸团交给一旁的陈巧兮后说道:“陈小姐,又扔纸团进来了!”

陈巧兮打开看了一眼,一脸怒色,直接丢到了一边:“这群无耻之徒!简直太可恶了,若不是你们回来了,我怕是已经中了他们的计!”

看着陈巧兮如此愤怒的样子,张十二倒有些好奇了,把那纸团捡起来一看,眼睛就眯了起来,如果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当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那就说明,有些人,要倒霉了!

原来那纸团上写的是让陆家赶紧把烈酒送出城去,否则就把张十二跟陆馥婧两人结果了,落款自然是“盳山四鹰”。

呵呵,这几个人果真打的好主意,他们怕是知道自己的位置暴露了,然后惧怕梁州城的守军,不敢轻易进城,所以以张十二跟陆馥婧的性命来要挟陆家,反正陆家又不知道城外发生的事情。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张十二跟陆馥婧并没有死,而且还回来了!

张十二又问了一句,才知道从昨天下午开始,那“盳山四鹰”每隔几个时辰就派人把这纸条扔进来,若不是陈巧兮听从张十二托陆三捎回来的话,估计早就把烈酒送出城外了!

现在张十二他们回来了,陈巧兮更不会给这些山贼送烈酒了,当然,那些山贼名声在外,她也不敢跟他们计较,这事,貌似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陈巧兮不计较并不代表张十二不计较,张十二的心眼可不大,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像这种生死之仇,都托了几天了,他的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呵呵,盳山四鹰?这次你们的死期到了!

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惹上我!这次,就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

家里只剩了陆家自己人,以陈巧兮为首,陆子良为辅的陆家人把张十二围了起来,要听他讲到底是如何脱险的。

本来,他们是想问陆馥婧的,可是看陆馥婧那表情和不耐烦的模样——还是问张十二比较好,而且他又有讲故事的天赋。

张十二还没开讲,陆云尔等一众小孩子们就搬着凳子坐下了,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十二,手里就差来点瓜子饮料了,看的张十二是一阵头疼。

尼玛,劳资是要讲亲身经历,又不是讲野史,至于这么激动吗?

讲实话,如果如实描述一下昨天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情,就算不添油加醋,那也绝对是一部精彩刺激的爱情dong作片。

可是进城之前陆馥婧就跟张十二说了,他们俩之间发生的那些旖旎并且充满桃色的故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而张十二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会轻功的事情,于是两个人就此达成了协议。

所以这段故事里如果剥离掉这些的话,请问,还有什么意思呢?

而且除去这些,还有什么可讲呢?没有张十二的轻功,两个人是如何能够逃出“盳山四鹰”的手心呢?

所以陆馥婧才不愿意讲,因为,她实在编不出来呀!

好在编故事属于张十二的强项,经过他的一番加工和编造,两个人与“盳山四鹰”斗智斗勇加上各种捉迷藏躲猫猫最终逃出生天的精彩故事就出炉了。

别说,这么高潮迭起并且惊险不断的故事很快就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听的那叫一个入神,只有一旁的陆馥婧对着张十二翻白眼,她若不是女主角的话,反应应该跟其他人一样吧?

这个坏人,也太能编了吧?

张十二的口才不错,配合上他的肢体表演,众人听的意犹未尽,尤其是陆云尔,听他讲完之后竟然喊着“再来一个”,这让张十二很是无语。

恨不得上去就是一顿锤:我讲你个妈呦,你当编故事跟你讲话一样,嘴巴一动,不用过脑子的?

很浪费脑细胞的好不?

陆子良又问起在泰州买浊酒的事情来,因为之前他们没有回来,哪怕陆三先把浊酒拉回来了,也不过是放在后院,泰州之行并没有人有心情谈起。

可现在不一样,惊险的故事讲完了,开心的事情总要讲讲了吧?

可是张十二刚讲——编完了那么长的故事,口干舌燥的,哪有心情讲?

扭头一看,一旁的陆三看着他一脸的期待,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张十二直接开口道:“老爷,陆三一直跟着我们,在泰州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让他讲吧!”

陆子良听了也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陆三那个激动,看着张十二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这个时刻他可是盼望了好久了!

于是,张十二的故事刚完,陆三的故事又跟着接上了。

还别说,陆三这小子不光演技爆表,连讲故事的水平都高的吓人,泰州之行楞是被他讲成了“三精大战泰州城”的戏份,当然,张十二跟他陆三自然就是三精中的其中两精了,另外一精陆馥婧嘛,可以忽略不计………

关于这点,张十二还是很欣慰的,起码在这个故事里,他被陆三形容成了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智囊型人物,当然了,陆三自己在这个故事里的戏份也不少——反正就是,在尽量突出主角的同时,又不遗余力的给了配角足够多的镜头,这故事讲的,张十二给他九十九分。

多的一分嘛,自然是怕他骄傲了。

陆三这故事讲的成不成功,看陆云尔的反应就知道了,这货听完,一脸惊奇的看着陆三:陆三原来可是他的贴身小厮,那时候怎么没有发现他还有讲故事的天赋呢?

不对,一定是这几天跟着先生学的!

哈哈,不过这样也好,先生现在每天都那么忙,以后就让陆三给他讲故事吧!

想到这里,陆云尔心里那是美滋滋……

第一百二十五章 AK-47(求收藏求推荐)

故事讲完了,众人也该散了,太阳已经落山了,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别说,忙活这一天,光是迎来送往了,午饭也没好好吃,早上吃的又全是那破梨子,张十二还真有些饿了。

于是一群人往前厅走去,准备开饭。

毫无疑问,经此一役,张十二以后吃饭的时候算是稳坐主人桌了。

虽然他来到陆家并不是严格的下人,有点类似于教书先生一般,跟陆家属于雇佣关系,但是他却一直住在陆家,才显得有些像下人一样。

但是从今天开始,怕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把他当成下人了吧?

你见过一个下人能让主人家的生意起死回生的?所以从此刻起,张十二在陆家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风头一时无两。

吃饭的时候,陆馥婧却不再坐在他旁边了,而是坐在陈巧兮跟陆云尔中间,而张十二坐在了陈巧兮旁边。

张十二对这个安排并无异议,倒是陆云尔,一顿饭吃的心惊胆战,生怕大魔头陆馥婧给他来一下,心好累……

饭桌之上,陆子良跟陆夫人夸了张十二好多,简直把他夸的天上地下,饶是他这么厚的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瞎说什么大实话嘛!

只不过,陆夫人陈氏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点害怕,总觉得不太正常,老一个劲的对他笑干嘛?

作为一个二十多年的单身狗,张十二自然不懂丈母娘看女婿就是这么一种眼神……

吃过了饭,陈巧兮就急急忙忙的把陆馥婧拉回屋了,白天的事情太多,她没有跟陆馥婧独处的机会,现在有时间了,她可要好好跟自己这个小外甥女说会话。

由此可见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多深。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张十二的脑子里飘出来的却是昨天晚上萦绕在他耳边的那些梦话,说什么让他喜欢陈巧兮,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之类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些懵,为什么会这样。

人走的差不多了,张十二把陆三叫了过来,首先夸了一下他,把陆三美的,就差把头给张十二割下来表忠心了。

张十二低声吩咐了他几句,陆三忙点头答应,然后就出去了。

夜深,人困,一夜无话。

…………

因为不用再去给孩子们讲课,张十二还是比较闲的。

第二天一早,陆馥婧去了酒楼,陈巧兮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张十二心下一喜,他正好有时间出去了!

来到后院,看到陆三已经按他的要求准备了一匹看样子很不错的黑马,因为有轻功加持,张十二纵身跃上了马,倒没有不适感。

陆三早在心里把张十二当成了自己的带头大哥,自然是张十二去哪他就跟着去哪的,但是张十二却不打算带着他,让他有些小失望。

又嘱咐了陆三几句,张十二双腿用力,英姿飒爽的驾马奔了出去,看门的两个下人看着张十二远去的背影,一阵羡慕:好帅!

…………

出了梁州城,张十二骑着马往那天出事的方向奔去。

据陆三所说,那天他领着官兵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里有人,而“盳山四鹰”没有进城,那他们能躲的地方就呼之欲出了——就是那座荒山。

既然他们想让他死,那张十二自然没有让他们活的大气!

杀!杀!!杀!!

这是张十二脑子里一直闪过的一个字。

他曾经想了好多如何解决他们的办法,比如跑去对面山头架上一把巴雷特,然后让他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一个被射杀。

又或者是他先来一个闪光弹闪瞎这群山贼24k纯钛合金狗眼,然后拿着手枪一个个点杀他们。

甚至他可以往山上丢几个烟雾弹,给他们营造一种仙雾缭绕的神秘感,然后再来上一二三四五六七颗手雷,让他们轰轰烈烈的上路。

但是——这些方法都被张十二给否决了。

他现在很生气,知道劳资是唐三绝的徒弟还敢如此不敬,太拿豆包不当干粮了吧!

所以,张十二要面对面亲眼看着他们在恐惧以及悔恨当中死去,是不是有些变态?

对,就变态了!

张十二在抱着陆馥婧跳下悬崖的那一刻,本来并没有想过还会活下来的,当时他恨死了这群逼死他们的山贼,并且发誓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现在他没有死,那么该死的就应该是他们!

之前因为他的懦弱和犹豫,因为从来没杀过人,所以用枪不果断,但是今天不会了!

这是穿越之后的张十二,第一次有那么大的戾气以及杀伐之心,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骑着黑马一路跑来,张十二已经在手镯里选好了武器——ak-47。

作为后世世界排名第一的突击步枪,ak47自然有它无与伦比的优势。

ak47式突击步枪动作可靠,勤务性好;坚实耐用,故障率低;结构简单,分解容易,经久耐用。

张十二还记得前世的时候他曾经看过一个问答问题就是介绍ak47的。

那个问题是,世界上哪款武器杀人最多?

当时有好多人下意识地回答说“原子弹”或者“生化武器”之类的,可结果却大错特错。

其实,世界上单一武器杀人最多的就是是ak-47突击步枪,自它诞生以来的60多年里,已经杀死了数百万人,而且这个数字还以每年25万的增量不断刷新着纪录,这也是它能连续排名世界第一的原因。

每一款枪都有它的长处和短处,ak-47也不例外。

ak-47最大的缺点就是由于全自动射击时枪口上跳严重,枪机框后座时撞击机匣底,枪管较短导致瞄准基线较短,瞄准具设计不理想等等缺陷,影响了射击精度,300米以外无法保证准确射击,当然了,现实当中,也没有人拿着步枪在300米外就开枪的——除非脑残另算。

简单来讲,ak-47不适合远距离射击,而且连续射击时枪口容易上飘,保证不了射击精度。

这也是张十二原来玩游戏的时候总喜欢用ak-47点射——当然了,也只有菜鸟才不知道点射。

若是拿着一把ak扫射的话,呵呵——你最好还是去打丧尸吧,打人——真的会被喷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个死人(为闷騒尛神棍堂主加更!)

张十二的轻功刚突破了,他正想找个机会试试实战效果呢,这个机会最好了。

而且他不需要连续射击,一个一个近距离的解决就可以了,用ak恰到好处。

来到山下,张十二先把马拴在了一个距离稍微远点的地方,不然等会枪声一响,这马受了惊,走的时候没有马那可就尴尬了。

虽然他能飞回去,但是回去后咋交代?出来遛马,马没了,你确定是在遛马?

做完这些,扛着ak的张十二先对着旁边松软的土坯来了两梭子子弹。

张十二对天发誓,他这么干完全是在找一下感觉,虽然他原来在射击中心玩过,但打的却是小口径步枪,跟这个还是有差别的。

两梭子子弹打完,张十二才算找到了点感觉,然后双脚蹬地,整个人就飘了起来,向着山上飞去。

有轻功就是好!张十二想到。

可是山上的山贼们就不这么想了。

之前因为报信被光头男人踹过一脚的高个男人正站在半山腰上撒尿,突然他耳边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然后他的尿撒了一半,就生生的——吓回去了,也不知道吓没吓坏,以后还好不好用……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关心这个问题的心思,提起亵裤就往山下看去,然后他就跟看到了鬼一样,看到张十二就那么从山脚下,快速的向他们飞来……

高个男人楞了一会儿,才连滚带爬的跑着去报信了。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好了——”

“喊你妈个球球哦!”

很不幸的,高个男人的屁股又一次被光头男狠狠的踹了一脚,心里那个委屈……

“怎么回事?”

盳山鹰皱着眉头,刚才那一连串的巨响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出声问道。

“回大当家的,前天——前天摔下悬崖的那个小子——飞上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高个男人特意瞥了二当家的一眼,因为前天是他说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子摔下悬崖去的。

那么高的悬崖,肯定死透了,可他现在却活着,难道二当家的撒谎了吗?

盳山鹰也有这个疑问,今天手下从梁州城出来的时候,就带回来那两人回到陆家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盳山鹰是不信的,因为二当家的告诉他了,那女人中了“死血”,那小子抱着他跳下了悬崖。

就按那小子昨天表现出来的轻功境界,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非死即残,况且他还抱着一个受伤的女人,怎么能全身而退?

况且那女人中了“死血”,必死无疑啊,怎么会回到陆家呢?

所以这个消息他是不信的,可现在那小子分明就在山下,那梁州城里传出来的消息就是真的了,谁在撒谎?

盳山鹰也看向了矮胖二当家,没办法,他现在是真的怀疑啊!

矮胖二当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一张脸憋的通红,激动的说道:“大哥,我可没有骗你啊!不信你问老四,他跟我在一起的,亲眼看到那两人跳下去的!”

“是啊大哥,二哥说的没错。”

刀疤脸这时候出来作证道。

盳山鹰也很纳闷,他只是闪过了一下那种念头,并没有真想怀疑老二——因为,他好像没这个必要呀!

于是盳山鹰往前走了几步,往山下看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子一个人来干嘛!

前天没死,算你命大,今天,哼哼,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但是当他看到飞驰而来的张十二时,心下骇然!

这小子,轻功又突破了?

他很确定,前天的张十二,轻功顶多比他强一些,但绝没有到达这个境界!能毫不费力的从山下直接飞上来,这得有宗师之境了吧?

这才两天啊,怎么进步如此神速?莫非,他真的是那唐三绝的徒弟,也只有那个老妖怪才能教出这种小妖怪吧?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从悬崖上摔下去还能活着,是因为他突破了啊!

可是,就凭他只会轻功不会武功,一个人跑到山上来,是不是太看不起他们“盳山四鹰”了?

盳山鹰嘴角咧开一个弧度,冷冷的看着飞过来的张十二,手中的兵器已然握紧,蓄势待发。

其他人一看盳山鹰的动作,也都拿好了兵器,如临大敌。

…………

张十二轻飘飘的落在了这群人面前,非常不屑的盯着“盳山四鹰”,就是这几个人,差点让他的大唐之旅提前结束,这个仇,不报不快呀!

高个男人已经听盳山鹰说了,这小子也就轻功厉害,但是武功却是一点儿不会,让他们不要太过害怕。

既然不会武功——那还怕个球,一心想要表现的高个男人直接迎了上来:“小子,你吃了雄心豹子——”

“砰!”

话还没说完,高个男人就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张十二手中握着的那个奇形怪状的动西,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胸口多了一个血洞,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只感觉那里好疼,他甚至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就直直的向前栽去。

真的是,死不瞑目!

第一个死人,但绝不是最后一个,张十二看着倒下来的高个男人想着。

你只是个反派,而且还是反派里面数名开外都叫不上名字来的小角色,哪里那么多废话?

劳资可是主角,别给自己加戏好吗?

送你一颗子弹,去领盒饭吧……

不过这高个男人成了他穿越而来用枪杀死的第一人,应该很值得骄傲吧?就是不知道高个男人泉下有知,会不会感到骄傲……

张十二吹了吹ak的枪口,一击毙命,这个开局,满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早就吓坏了在场的大多数山贼,但是因为高个男人挡着,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巨响,高个男人就倒下了,太诡异了吧!

盳山鹰也是一脸的诧异,对面那小子手里的动西他可从没见过,到底是什么呢?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看着他们一脸懵逼的反应,张十二感觉很爽,要的就是这种feel,等会劳资大开杀戒的时候,你们就不是懵,而是恐惧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们不是人吗(为闷騒尛神棍护发加更!)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光头男就是这么一个无知者。

他可不相信,都没有什么动作,就发出了一些响声而已,就能把人给撂倒。

他从未见过,自然也不相信,他还在想,高个男人是不是跟那小子串通好了在这演戏呢?

可怜的高个男人,为组织壮烈牺牲却还要被人怀疑,估计他泉下有知肯定会伤心无比……

而且光头男恨透了眼前的少年,若不是他的话,那漂亮的小娘子早就跟他云雨一番了,想到那小娘子的漂亮脸蛋,他就一阵肉疼。

今天,必须让这小子偿债!

于是乎,光头男人大手一挥——让他的手下们去打头阵了。

“这小子就是在虚张声势,他根本不会武功。你们一起上,谁能先拿下他的人头,劳资重重有赏!”

这就是作为老大的聪明之处,虽然心里恨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在没摸清底细之前,他决定先观望一番,而不是亲自动手——动手的活,交给那些下人就行了!

虽然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可是这群下人上的实在是有点勉强,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张十二从山底直直的飞上来就把他们看傻了,说他不会武功?他们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情愿归不情愿,但他们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谁让他们跟着老大混呢!

于是乎,十多个小山贼拿着兵器咋咋呼呼的朝张十二砍来……

随着一阵“啪啪啪”和鬼哭狼嚎声之后,场面安静了下来,张十二依然还在那里站着,而那十多个山贼则趴在地上,不断呻吟……

“啪啪”声自然是ak点射的声音,而“鬼哭狼嚎”嘛——看看倒在地上的这群人就明白了。

说实话,毕竟是第一次要杀那么多人,而且也是第一次用ak,手难免会抖。

高个男人能够一枪毙命,不能说他点背,而应该说他运气不错,张十二的第一下蒙的很准,直接打中了他的心脏。

可是刚才那些人就没那么走运了,有的人张十二是想打要害的,可是却打了腿上,只能再补一枪,结果又打偏了,打在了别人胳膊上……

就这么一直打一直蒙,有那倒霉一点的,一个人就挨了四五下,只觉得哪哪都疼,可不得鬼哭狼嚎呢,他们甚至是羡慕起刚才只挨了一下就再也倒地不起的高个男人了,人家怎么一下就好了,劳资要挨那么多下呢?

这些人已经对张十二充满哀怨,心里早就把张十二咒骂了无数次:你丫能不能打准一些?

好在张十二通过不断的实战熟悉,越打越顺,越顺越准,到了后面基本都只需要一枪就终结了他们的痛苦。

…………

一番不怎么激烈的枪战过后,还能够在山上站着的男人只剩下了张十二以及“盳山四鹰”五个人。

看着满脸惊愕的四人,张十二一脸冷笑,眼神冰冷,朝着他们走去,所过之处,若是还有那痛苦呻吟之人,他还在不断补枪。

于是乎,在“盳山四鹰”眼里,此刻的张十二就像是个冷血杀神,踩着遍地尸体,带着邪魅的冷笑,直直的朝他们走来。

心惊,恐惧。

这些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现在的心情了。

而盳山鹰在听到那刺耳的声响和看到张十二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他那么多手下之后,震惊恐惧之余,已经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莫非,这就是小李飞刀?

梁州城不大,但由于其处于边陲之地,长年受西梁国骚扰的缘故,在大唐国内也是人尽皆知。

但是西梁国民风彪悍,军队战斗力自然也强,而大唐近年来军力羸弱,所以发生在梁州的大唐守卫战多以梁州战败居多,老百姓也见怪不怪了。

可是前段时间听说西梁国大败,并且下令不再攻打梁州,而究其原因,竟然是因为惧怕小李飞刀——之前江湖上并没有听过的一种武功。

盳山鹰是习武之人,自然不会像普通百姓一样认为这是天佑大唐,他并不怎么相信这个传闻。

以天雷之响,震慑西梁军队。

呵呵,他怎么听怎么像是无稽之谈。

要知道,一个人对抗一个军队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就算是那些有宗师之境的大宗师,在遇到千军万马之时,就算能逃出生天,那也绝对很是狼狈,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么多的手!

而那小李飞刀竟然一人一刀,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怎么可能?

所以他是不信的。

可那西梁国退兵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事实,这个不可否认,所以他也很疑惑,但荆州距离梁州毕竟太远,这当中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毕竟他只是个山贼,那些事跟他没太大关系,一听一乐就得了。

可是现在,就在梁州城外,面前这个少年,竟然拿着一个稀奇古怪的兵器,凭借着他不相信的——天雷之响,瞬间就杀了他那么多弟兄,这让他不得不考虑小李飞刀了。

看着张十二朝他们走来,盳山鹰强装镇定道:“你用的,可是小李飞刀?”

张十二眼皮一挑,心想你懂得不少嘛,这都能猜到?看来自己这小李飞刀已经出名了啊,心里有点美滋滋。

也不答话,只是给了盳山鹰一个眼神,至于意思嘛,自己体会吧!

盳山鹰确实懂了,想到他进步神速的轻功,又联想到他之前说的师父是唐三绝,盳山鹰已经开始信了,这人应该是唐三绝的徒弟无疑了吧。

“少…少侠,你果真是唐三绝…前辈的徒弟?不是说那唐前辈不收徒了吗?”

“呵呵,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越想知道,劳资越不告诉你,急死你!

张十二皮笑肉不笑的阴冷说道。

“额……”

盳山鹰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这不是他原来经常跟那些被他劫持的人质说的话吗?现在这话却是别人对他说的了,想想还真是有些讽刺呢!

“少侠……我盳山鹰的信誉还是信得过的!放心吧,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再对第三个人说!”

盳山鹰信誓旦旦的说道,殊不知,他身后站着的三个兄弟听到说第三个人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我们三个不是人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你四枪(第五更!)

“我只相信,死人才会永远保密!”

哇,张十二感觉这句话说出来,整个人都屌屌的样子哎!

这逼装的,满分!

盳山鹰也是一脸尴尬,这话他不陌生啊,而且若是他处在张十二的位置,肯定也会这么说了。

可是涉及到他们的身家性命,他又不敢跟张十二撕破脸,一个会小李飞刀的唐三绝徒弟——能不动手尽量还是别动手吧!

“少侠,我们“盳山四鹰”在江湖上还是有点名气的,若是这次你能高抬贵手,以后在江湖上若是遇到什么困难,直接报我们“盳山四鹰”的名号就是了!”

盳山鹰说的诚恳,就如同让张十二沾了天大的光一样。

可是,张十二并不领情,因为他可不傻。

“盳山四鹰”他都不放在眼里,那些害怕“盳山四鹰”的人他会怕?

再说了,就看这几个人的做派,在江湖上的名气也多以凶名为主,估计仇家也遍布江湖,报他们的名号?

呵呵,嫌自己死的太慢吗?

张十二摆了摆手,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二十多年的逼都让他在一天里装完了,张十二那感觉不要太爽!

怪不得原来看的那些武侠片里所有人都追求武功秘籍,就跟他们后世追逐金钱一样,那是实力的体现啊!

有了实力,这逼装起来都显得那么高大上了……

这句话说完,其他三人还好,那刀疤脸却是被激怒了。

他的性子本来就特别暴躁,原来在江湖上都是别人怕他们,他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虽然对张十二手里那个能发出巨声的古怪兵器有些恐惧,但是此刻他已经怒气上头,也顾不得那些了,挥着他的狼牙棒,向张十二砸来。

“小子,拿命来!”

张十二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未突破之前你都不能奈何于我,现在劳资都突破了,还能怕了你?

身子一闪,就躲了过去,同时退出去有三四米的距离,然后端起ak对着那刀疤脸。

刀疤脸现在一阵纠结,一击不中,他就清醒过来了,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呀,这在昨天就证明了。

可是现在他骑虎难下,都已经冲出来了,再退回去?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于是乎,他只能再次举起他的狼牙棒,作势要朝张十二攻去。

可是,张十二并不想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砰!”

熟悉的一声巨响,刀疤脸停下了,手好疼!他看了看自己握着狼牙棒举着的右手上,大拇指上的肉已经掉了一半,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看着很是渗人。

“砰!”

又是一声巨响,狼牙棒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没办法,他的手掌上多了一个血洞,鲜血伴随着剧痛汩汩的从里面流了出来,手已经疼的握不住了。

一个大男人,用什么兵器不好,非要用棒棒,那是男人用的吗?

张十二非常淫荡的想着。

“砰!”

又是一声巨响,刀疤脸只觉得左腿似是被扎进了什么利刃一样,锥心般的疼痛,然后单膝朝张十二跪了下去!

张十二的枪法又不准了?

非也!

只能说第一枪不太准,本来第一枪就想打他手掌的,却打偏了,只打到了他手指,但是剩余的两枪却都很准,废了他一只手一条腿。

如果他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每人一枪快速利落的解决掉这几个人,但是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因为这样对于这些无恶不作的恶人来说,太便宜了!

死,肯定是要死的,只是这死的方法嘛,呵呵,当然不能那么简单!

就像现在这样,先不打死刀疤脸,而是废了他的一腿一手,让他一直处于惊恐、疼痛和紧张的氛围当中,一点一点,把他的信念完全摧毁。

让他死的更难受一些!

“盳山四当家是吧?送你四枪,满意吗?”

眯着眼看着单膝跪地的刀疤脸,还是一脸屌屌的说道。

可是张十二低估了刀疤脸的耐力以及愤怒所能赋予一个人的恐怖力量,那刀疤脸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索性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只见他一咬牙,忍着剧痛拿起了狼牙棒,站起来“啊”了一声,用尽了所有力气,朝着张十二的脑袋袭来。

“砰!”

他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张十二说了送他四枪那就是真的四枪,刀疤脸还在朝张十二奔来的途中就遇到了这第四枪,而且还是在心口的位置,眼睛睁的大大的,然后垂垂倒下,没有了呼吸。

第四枪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张十二独家子弹,你值得拥有!

吹了一下枪口,他贱贱的想到。

…………

伴随着四声巨响,盳山四当家老四就死于非命,这让剩下的三人有点噤若寒蝉,都在脑海里盘算着如何脱险呢!

要说最恨张十二的就是光头男,因为若不是他的话,光头男早就跟漂亮小娘子共赴一番云雨了,这从他之前的表现就看的出来,他对张十二是有多么怨恨!

可是,现在他想把这怨恨放一放——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光头男如是想。

他想放一放,但并不代表张十二想放一放,他眯着眼看了光头男一眼,然后勾了勾手指道:“你,出来!”

光头男就当是没听到——或者是听到了也觉得不是在说他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说你呢,光头!”

张十二对他的表现很不满。

这个光头男,张十二可是讨厌坏了,就是他对陆馥婧有那非分之想,而且一双脏手还差点碰到陆馥婧,陆馥婧那么柔软的身体,也是你这种猥琐男能碰的?

那是我才能碰的好不好!

而且昨天陆三把这“盳山四鹰”这些年在江湖上的恶名讲了一遍,尤其提到了这个好色且变态的光头男。

喜欢玩弄有夫之妇,而且还喜欢当着男人的面玩弄人家的娘子——这简直太变态了啊!

若不是张十二在,陆馥婧恐怕凶多吉少,这么漂亮的姑娘若是这么毁了,于心何忍?想到这,张十二就特别气愤!

这等淫mo色棍,现在不除,难道还留着过年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赠送一枪(加更)

光头男极不情愿的走了出来,张嘴刚想说句话呢,就听到“砰”的一声,然后右手就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手掌已是血肉模糊。

毫无征兆的,张十二打响了第一枪。

“嘶~”

光头男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尼玛不按套路出牌啊怎么?

刀疤脸死的那么惨,那是因为他不仅言辞激烈,而且还想要动手——被杀就杀了吧,别人明显实力强劲,你还敢迎头而上,不杀你杀谁?

张十二点到他的时候,光头男还在想,自己一定要表现的好一点,狠话——呵呵,他又不傻,怎么会说狠话呢,这个时候,他巴不得说好话呢!

可是,他什么都还没说呢,就挨了一下,心里那个郁闷。

“砰!砰!”

又是连续两声巨响,光头男的右胳膊彻底垂了下来,因为这两下全打在了他的右胳膊上,鲜血跟剧痛袭来,感觉跟废了一样。

张十二吹了吹ak的枪口,很是满意。

就光头男那条右臂,不知道已经祸害过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把他废了,算是替她们报仇了!

然后,张十二又把ak举了起来,瞄着光头男。

光头男的冷汗都下来了!

刚才挨了三下他都没有这么紧张,可是看到那个奇怪的兵器再次对准他的时候——简直要吓尿了!

因为在打刀疤脸的时候,张十二说了“老四打四下”,按这个逻辑算下来的话,他不是只挨三下就成了?

所以刚才那三下之后,虽然特别疼,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庆幸的,手废了总比像刀疤脸那样死翘翘强吧?

所以,看到那奇怪的兵器再次对着他的时候,光头男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少…少侠……我已经挨了三下了……”

光头男咬着牙,颤颤巍巍的说道。

“哦?那又怎样?”

张十二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光头男。

“我是盳山三当家……老三,不是应该挨三下的吗?”

光头男又试探着问道,希望争取最后的一点儿机会。

“哦,你运气好,我打算再赠送你一枪。”

张十二说的轻描淡写,但光头男都要哭了:“少侠……赠送的就不必了吧?”

“怎么那么多废话,说给你就给你!”

说完,张十二瞄准了光头男裆下小兄弟的位置,手起枪落,打的异常坚决。

“啊——”

光头男杀猪般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ak的声音,可见这一下到底有多疼。

忍着剧痛,光头男还是用那只未受伤的左手掀起长袍,然后拉开亵裤,往他的裆下看去——这个动作还是比较猥琐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血肉模糊,那场景怎么形容呢,跟被打爆的鸡蛋一样,很恶心……

光头男绝望了,这可是他作为男人的乐趣所在啊,就这么没了?在他眼里,这就是他的生命,不,比生命还要重要!

他仿佛看到那些漂亮的小娘子们在逐渐离他远去,他仿佛听到了她们的嘲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了啊!

光头男人的恐惧心随着命根子的离开而消失了,命根子没了,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连死都不怕的他,怎么还会怕张十二?

仇恨的力量趋使着他拔出了他的圆月弯刀,然后携着雷霆之势,飞一般向张十二掠去!

…………

光头男人的表情变化都被张十二看在眼里,从失望、绝望然后到现在的愤怒,从他脸上看到的那完全就是行走的表情包,有点精彩。

但是他并没有把光头男的攻击放在眼里,所以看到他拿刀砍来的时候也没有太过在意——可他低估了仇恨的力量,也差点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价!

现在的光头男整个人都被愤怒点燃了,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眼里冒着火,只想要把张十二碎尸万段,速度跟力量都要比前天跟张十二交手的时候精进了太多。

所以张十二一个躲闪不及,长袍竟是被他砍掉了一角,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这要是砍到他身上,非死即残啊!

收起了玩笑的心理,张十二又是一阵闪转腾挪之后,跟光头男拉开了几米的距离,而光头男是仗着自己的怒火,犹如回光返照般聚起了一股力量,这股子劲下去,他身上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若不是用刀撑地,怕是能直接倒下,但就算这样,他的眼神还是恶狠狠的瞪着张十二,想要把他吃了一样!

看到光头男已经没了力气,张十二冷哼一声,现在,该轮到我进攻了吧?

三个人犹如看变戏法一样,不知道张十二手里怎么变出来另一个奇怪的兵器,粗粗的,短短的,硬硬的——额,这是形容那兵器的,但是听着怎么那么污呢?

张十二手上现在拿的是一把thunder50手枪,中文名叫做雷电,当然他原来也只是在杂志跟视频里见过,可没有真的见过。

雷电是一款发射50英寸bmg勃朗宁重机枪弹的单发装填手枪,由于是在手枪上发射重机枪弹,因此要依赖高性能膛口制退器让射手不至于骨折,而且由于bmg弹实在太过巨大,所以雷电只能做成由后膛装填的单发手枪。

雷电手枪比沙漠之鹰的马格努姆手枪弹威力大2倍以上,一枪可以干翻一头野猪,雷电也是世界上唯一一把破坏力超过m500的手枪——要知道,m500手枪因为是发射50英寸口径左轮手枪弹的左轮手枪,可是被誉为手枪之王的手枪。

但是由于雷电后坐力太大,价值昂贵,而且每次只能打一个子弹,实用性不高,所以并不适合战场上使用,只有少数爱枪如命的土豪买来收藏。

张十二前世的时候虽然没有摸过这种神器,但是却在游戏当中见过,对这杀伤力巨大的手枪情有独钟,所以在手镯空间里看到这支枪的时候,欣喜若狂,正好趁现在这个机会拿出来试试身手。

跟光头男恨张十二一样,张十二对他也更没有好感,所以现在的他并不需要什么实用性,只需要破坏力巨大这一点就行了。

因为,他要把光头男:

轰杀至渣!!!

第一百三十章 血洗,屠山(求收藏求推荐!)

随着一声彻天震地的巨响,盳山鹰跟矮胖二当家就看到了张十二手上的兵器喷出了一条长长的火龙来,惊的合不拢嘴。

但让他们这么震惊的并不仅仅只是这条火龙,而是——光头男的脑袋就跟从高空砸落到地上的西瓜一样,直接开了瓢……

那红白之物四处乱飞,饶是这两个长年混迹在血雨腥风当中的狠角色,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肠胃翻滚,一阵恶心。

他们两个尚且如此,张十二能好到哪里去?

本来他就有心理准备的,但还是惊叹于雷电强大的后坐力,打完一枪之后,只觉得双手发麻——以后肯定不再装逼了,安安静静的打死他就好了,用这枪干嘛呀!

然后他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无头光头男,看着溅落在地上的红白之物,直接——吐了。

可怜张十二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文弱书生,今天是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如此血腥的场面,受不了那也是自然的,要怪就只能怪他,谁让他自己想这么变态的杀人方式呢?

此刻他已经不想在这里多待了——他要回家!

所以,忍着恶心,张十二拿起ak,避开了那些红白之物,朝盳山鹰跟矮胖二当家走去……

…………

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如这一件来的让人震撼——当轰杀至渣真的发生在眼前,两个人都懵了。

刚才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系列画面,他们到现在都还觉得是那么不真实,因为张十二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小李飞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武功?肯定不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动呀!

暗器?有点像——可是什么暗器有这么大的威力啊!竟然一下就能把人脑袋打烂?这也太恐怖了吧?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摆在他们面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不过有一件事他们是确认了——那就是能一人逼退梁州军队的,肯定就是眼前的少年了,哪个人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敢再出兵呀?

除非那人很傻!

并不傻的两人看到张十二犹如一个杀人狂魔般向他们走来,简直要吓破了胆,矮胖二当家就定在原地,心里早已经放弃了抵抗,就那么傻傻的看着他慢慢走了过来……

而盳山鹰不愧为大当家,见过的大场面和经历的风雨都要多的多,他知道今天是个不死不休的场面,这个时候,必须做点什么了。

在张十二距离他们还有四五米距离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往前一扬,然后一股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在空气中,朝着张十二撒去……

“快走!”

说完这句话,拉了发呆的矮胖二当家一把,然后朝着后山奔去……

在不清楚这些白色粉末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张十二不敢轻举妄动,于是选择了一个最为稳妥的方法——后撤!

等撤了几步,拉开了与白色粉尘形成的包围圈的距离,张十二才确定了这些白色粉尘其实是些石灰粉而已。

尼玛,劳资都没用烟雾弹呢,你给劳资用这个?

张十二一阵气结。

石灰粉很快就散落在了地上,而那盳山鹰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张十二嘴角上扬,一脸的冷笑:跑吧,跑吧,上山也是死路一条,这次让你们也尝尝被人追杀的感觉到底如何!

这么想着,张十二又朝着山上快速飞掠而去……

…………

“大哥,这么跑不是办法呀!那小子轻功那么好,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来,跑到山上也是死路一条!”

来到之前那条岔路口的矮胖二当家着急的说道。

光头男也想过这个问题了,他何尝不着急呢?若是早就知道这小子这么厉害,当时打死他也不敢劫他呀!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他一心想要杀他们,但是他们怎么能任他宰割?

“老二,我想了个主意,成功与否还要看你的了!”

“老大,什么主意?”

矮胖二当家一听,马上来了精神,现在哪怕有一丝机会他也愿意试试呀,总比直接被打死强吧?

“等会他上来……”

矮胖二当家听着盳山鹰的话频频点头,刚才已经被吓的失神了的眼睛也逐渐亮了起来,等盳山鹰说完,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分头跑了上去……

张十二来到之前的岔路口,正愁走哪条路呢,就看到那天跳崖的山顶上貌似有个人影,现在的张十二可不怕什么,不疑有他,于是快速的向山顶飞掠而去。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小子,你确实打算不死不休了吗?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所以,你做这个决定应该慎重!”

回头一看,原来是盳山鹰正站在那岔路口的方向,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听了这句话,张十二差点笑出声来。

因为他听到这句话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原来看的电影《心花路放》里那个社会大哥对徐峥说的话:“兄弟,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到犯罪的道路上!”

呵呵,现在的张十二就是这么个感觉。

“大哥,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好不,我赶时间的!”

张十二这话说完,本来以为会看到盳山鹰愤怒的表情,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生气,反而很诡异的,笑了。

有诈!

这是张十二的第一反应,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光明正大的交手对他来说不可怕,可怕的是阴沟里翻船!

“嗖——”

然后他就感觉到身后传来几道刺耳的、撕裂开空气的声音,神经马上崩起来,然后快速的转过身去——

在他前面,五支利箭以雷霆之势呼啸而来,离他只有半米的距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再也没有了陆馥婧舍身替他挡箭的画面,当然,他现在的身手也不需要了。

运转轻功,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变慢了下来,然后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那五支箭箭势未减,直直的朝着张十二身后的盳山鹰飞去。

盳山鹰本来看着张十二呢,哪成想事态瞬息万变,矮胖二当家的箭奔着他过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让子弹飞(求收藏求推荐!)

好在五支箭在多飞了一段距离后,气势比张十二遇到的时候已经弱了太多,但饶是这样,盳山鹰也躲的不轻松,甚至说有些狼狈。

由此可见,这箭射来的力道有多大,而张十二轻描淡写就能躲过是有多厉害!

原来这是盳山鹰跟矮胖二当家刚才商量好的,由盳山鹰做饵,先引诱张十二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由矮胖二当家在山上借着地形优势,给张十二雷霆一击。

两人算计的不错,发挥的也不错——甚至可以说超水平发挥,而张十二确实也中计了,可奈何他的轻功境界太高了,连近在咫尺的飞箭都能躲过去,这是矮胖二当家没有想到的,要知道,这一箭可以算是他人生当中最成功的一箭了啊!

盳山鹰也没有想到张十二能躲开,所以他才会有些狼狈,心里也直冒冷汗,还没死在这小子手上,就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不过更让他心惊的是张十二的轻功,比他预想的还要厉害的多,这个境界已臻化境,应该已经迈入宗师境了吧?

那么年轻的轻功宗师,怕只有唐三绝那种怪人才教的出来吧?

想到张十二刚才一系列的残忍手段,盳山鹰就生出深深的无力感来,现在,他已经不再想反抗的事情了,看着张十二转过身去,他已经打算跑路了——至于他二弟,听天由命吧,这个时候,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

张十二转身看到又是那矮个胖子——之前还差点杀了陆馥婧,若不是他有解药,若不是他轻功突破了,两个人早死了,这口气,不能忍啊!

十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看着张十二提起枪开始朝自己走来,矮胖二当家那个紧张,大声喊道:“大哥,咱们两个一起上,结果了这个小子!”

可当他向下看去,哪里还有盳山鹰的影子?他早就趁着刚才的功夫,一溜烟跑下山去了。

就这么——被抛弃了?

知道真相的二当家,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一脸的生无可恋,瞬间感觉凉凉……

没有办法了,他咬了咬牙,于是决定——跑!

拔腿就往山上跑去,可是他哪里跑的过张十二?

握着ak的张十二飞在矮胖二当家身后十米左右的距离,然后稍做瞄准,“砰砰”两枪,矮胖二当家就倒下了,而且再也不会醒来……

…………

还有一个。

张十二想着,就往山下跑去,因为这山荒的厉害,在山上的视野不错,张十二能看到那盳山鹰的速度也不慢,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快冲到山脚下了,他若是现在追过去,怕是要花费些时间。

不过张十二却不想追了,又进了手镯空间里一趟,然后取出了巴雷特——狙击界的神枪,在国际军火界拥有“重狙击之王”的赞誉,足以见得这把枪的威力。

但是张十二更习惯称它为大炮——他在游戏里最喜欢用的远程武器。

要知道巴雷特作为二十一世纪威力最大的狙击枪之一,击中身体任何部位都能造成致命伤害,而且它的有效射程足有一千五百米,在这个位置射杀盳山鹰,那是绰绰有余。

而且这枪打在人身上的效果完全不会比雷电弱,那场面,肯定还是身体爆炸,血肉横飞。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还是会恶心,但张十二却还是喜欢用杀伤力跟破坏力都如此变态的武器呢?

难道他的本心就是个好战而且变态的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时间纠结这些问题,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找到了一个绝好的狙击位置,架好了巴雷特,然后在瞄准盳山鹰……

…………

盳山鹰也听到了两声枪响,他不仅没有减速,反而跑的更快了,没有一会儿就跑到了山下,至于老二死没死,他一点都不关心。

终于跑到山下了,盳山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可怕的少年并没有跟过来,心里还一阵欣喜:莫非刚才那两下都打空了?老二可以啊,为自己逃跑可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

盳山鹰的心情好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拴在不远处的一匹黑马,他打算过去骑了黑马,马不停蹄的就往盳山赶,等回到自己的大本营,那小子应该不敢跟来吧?

想到这,盳山鹰兴奋起来,仿佛那盳山正在不远处召唤他,让他再次看到了生命的希望,这可是他刚才想都不敢想的。

不再迟疑,盳山鹰快速的朝着那黑马的方向飞跑过去,他不知道的是,一根又长又黑的枪筒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蓄势待发……

张十二已经瞄了盳山鹰很久,但都没有扣动扳机,因为他在等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

他知道,现在这么远的距离,第一下打不中,估计就再也追不上盳山鹰了——让他杀到盳山去?

可以是可以,但张十二目前可没有为了杀一个人而跋山涉水跑那么远距离的兴趣,所以这第一下,必须要打中!

他是第一次用狙击枪,还是大炮,再加上盳山鹰一直都处在高速运动当中,虽然没有风速干扰,但是张十二并不是那种狙击老手,所以也不会打提前量,因此只能等一个盳山鹰停下来的契机。

盳山鹰还是停下来了,因为他来到了黑马之前,站定在那里准备解拴在岩石上的缰绳。

机会来了!

就在这一刻,张十二终于扣动了扳机,伴随着惊天一声巨响,整个人被巴雷特巨大的后坐力给震了一下。

枪已经偏了!张十二重温调转枪头,再次瞄准,又是一枪!

因为距离实在太远,盳山鹰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听到山上又传来的巨响,他转头往山上看去,心里却在想着:没想到老二那么厉害,到现在还在跟那小子纠缠,不过这样更好,等那小子下山的时候,他估计早跑远了!

张十二通过瞄准镜看着盳山鹰脸上的笑容,并没有着急,因为他知道,那么远的距离,他听到的只是第一枪!

至于第二枪?

要让子弹飞一会儿!

一秒之后,子弹如约而至,盳山鹰的脑袋直接崩裂开来,而山上的张十二后悔为什么自己要用瞄准镜看着呢?

嘴巴一张,吐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官府介入(求收藏求推荐)

张十二今天食欲不振,从回来之后就一直窝在房间里,连陆三来喊他去吃午饭都没有出去。

搁谁跟他一样经历那么血腥变态的场面,反应都不会比他好,别说吃东西,不吐就算是好的了。

但是张十二觉得自己应该要慢慢习惯,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种场面只会多不会少。

谁能想到一个月之前还是个中文系学生的他摇身一变竟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呢?

在床上趴了整整一个下午,张十二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但是晚饭还是不太想吃——虽然肚子很饿……

晚上的时候,陈巧兮就端着饭过来敲他的门了,这让张十二有些感动,这女人多贤惠啊,哪里跟陆馥婧一样,明明跟他发生过那么亲密的接触,回到陆家之后就对他继续冷眼相向,甚至比离开陆家之前都更甚,这让张十二有点郁闷。

每想到这个,张十二就如同一个怨妇,对陆馥婧吃完了抹嘴就走概不负责的做法非常不满,但是现在他也没有机会说,只能作罢。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张十二的“请进”之后,陈巧兮推门走了进来,把饭放在桌上,看着趴在床上的张十二,有点心疼的问道:“怎么了?一天也没见你出去吃饭,病了吗?”

说着就想着伸手去试一试张十二额头的温度,但伸了一半才发现,这样做好像有点太暧昧了,脸红了,手也缩了回来。

张十二并没有发现陈巧兮的尴尬,轻声回道:“没事,就是不怎么有胃口,明天就好了吧!”

听他这么说,陈巧兮才稍微放心下来,然后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无非就是感谢他在泰州为陆家的所做所为以及对陆馥婧的照顾。

张十二心里有点纳闷,也不知道陆馥婧跟她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他是怎么照顾她的呢?

看了看陈巧兮的脸色,感激之情并不是装的,估计陆馥婧肯定也没跟她说实话。

虽然她们两个的关系不错,但是涉及到那么隐私的事情,陆馥婧只要不傻的话,应该是不会再对第三个人说起吧——就算这个人是陈巧兮。

既然别人都那么感谢了,张十二只能笑着回应,心安理得的样子。

说完了这些,陈巧兮突然话锋一转道:“可是,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馥婧呢?怎么我看她对你的态度又回到原来那种样了呢?”

看来,陆馥婧对他的态度转变的太明显了,不仅仅他自己感觉到了,连陈巧兮都感觉到了。

因为知道陆馥婧的性子,若是直接去问她,她肯定不会说,所以陈巧兮只能退而求其次,转来问张十二了。

这个傻女人,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不行,张十二感觉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跟这个女人聊聊了!

真话他是不能说的,只能说或许这次他出的风头太大了,把陆馥婧都盖过去了,这让一直掌舵陆家酒楼的陆馥婧有些不爽,所以才会对他如此。

陈巧兮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陆馥婧毕竟年纪还小,有那种争强好胜的小女孩心态也不足为怪,不过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倒也不用太过担心,等抽时间跟她好好聊聊吧!

陈巧兮这么想着。

正事聊完了,陈巧兮就觉得孤男寡女的,尤其还是待在张十二的房间,这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原来陆馥婧也在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倒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只有两个人嘛——陈巧兮的脸不自觉的就红了起来。

张十二正想跟陈巧兮聊点其他的呢,就见她的脸又一次红透了,心里有些纳闷,我这也没说什么敏感话题啊?

不等他开口,陈巧兮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至于她在想什么,估计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

反正张十二是不知道的,而且很纳闷……

…………

第二天清晨,梁州城里一个老郎中带着小学徒照例去往梁州城外的荒山上采药。

这山虽荒,树木之类的很少,但人参、灵芝、石斛之类的珍贵中药材还是不少的,老郎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山上采一些药,这天也是如此。

老郎中年纪大了,腿脚不如原来,所以才带着小学徒,遇到长在比较陡峭地方的药材时,就需要小学徒去采了。

这天两人来到荒山,老郎中在后,小学徒腿脚灵活也闲不住,没一会儿就跑到前面去了,然后老郎中就听到小学徒的一声惨叫。

等他赶上前去,老郎中就看到了这一辈子从没有见过也不想见、而且见了一次就再也不会忘掉的画面——在这荒山的半山腰上,十多个身上没有明显刀剑伤痕的黑衣男子倒在地上,而那片本该覆盖着黄色泥土的地面,此刻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猩红的颜色!

这还不是最骇人的,在这群尸体前面,有一具无头尸体,而且他确定这并不是被利器砍断的——哪有切割的这么不规则的伤口呀!

小学徒当时就吓的昏了过去,老郎中没有昏倒,但状态并不比小学徒好多少,他已经忘了两人是怎么走下山来的,等他们回了梁州,就第一时间去报了官府……

可怜的捕快们,他们可不能只是看看就走,处理尸体的任务可都是他们的,那些只是流血死亡的尸体还好些,可当他们处理那个身上溅满了红白之物的无头尸体时,饶是他们这些经常解决——额,所有人都吐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么看来,张十二的表现也不算是太差劲的……

很快,梁州知府王城恩跟守将郭靖商量之后联合出动,派兵封锁了荒山以及四周的区域,开始全面检查。

因为“盳山四鹰”的名号实在太大,大唐里每个官府里都有这些人的通缉令,所以“盳山四鹰”的外貌特征以及擅长的武功兵器等都是每个捕快或者士兵所耳熟能详的。

很快的,这些尸体被证实为“盳山四鹰”的事情就被确定了下来。

因为此事关系重大,王城恩跟郭靖合计之后,打算先把这个消息封锁下来,稍后再做打算。

第一百三十三章 郭家父子(求收藏求推荐)

郭靖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外拉练,除了想着训练队伍之外,还有一件他比较担心的事情。

虽然上次西梁国写了停战协议,但是对于跟他们打了多年交道的郭靖来说,他是不信的。

信西梁国的话,还不如信母猪会上树咧!

尤其是最近他发现驻扎在凉州的西梁军队在逐渐增多,虽然并没有明显的打仗迹象,但郭靖总觉得很不安。

大多时间都在外拉练的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赶上了“盳山四鹰”暴毙荒山这么棘手的事情,于是带着军队跟王城恩去荒山走了一趟。

不说那两具无头惨尸,单看其他尸体身上未有明显刀剑伤痕,而且事发现场也没有特别明显激烈的打斗痕迹,只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个小血洞,死因源自于此。

因为此事关系重大,虽然“盳山四鹰”作恶多端,但是在找不到“凶手”之前,他跟王城恩的意见一致,那就是封锁消息。

要知道,“盳山四鹰”那可是连荆州官府都拿他们没有办法的亡命之徒,突然暴毙梁州荒山,天子过问起来,作何解释?

所以这个消息现在必须封锁,而且他们还要加快查证的速度,对方连“盳山四鹰”都能轻易屠杀掉,在不确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们怎感大意?

其实,王城恩前几天就知道“盳山四鹰”了,那还是因为陈巧兮的求助,说“盳山四鹰”劫持了陆家小姐,但后来又听说陆家小姐就安全回来了,当时他还有点纳闷,这不太像“盳山四鹰”的行事风格啊?

然后就看到了“盳山四鹰”集体暴毙的一幕,心里还在想着,这两者之间莫非有联系不成?

可是陆家他也知道,多少年来都是经商大户,可没听说过他们家有人习武或者认识什么厉害角色啊——退一步说,若真是陆家做的,当时为什么还求助官府?

这不是暴露自己吗?而且陈巧兮当时急切的表情可不像装的!

所以,王城恩在跟郭靖沟通了一阵之后就打消了怀疑陆家的念头,两个人都没有头绪,于是都各自回去了。

…………

其实,郭靖心里还有一个猜测,但是他并没有跟王城恩说。

这么强大的杀伤力,这么低调的行事风格,再加上城里有人说前几天听到荒山这边发出过比较巨大的响声,他稍作联系,就想到了之前在梁州城外遇到的那个叫做张十二的少年。

自从跟张十二见了一面之后,他把张十二告诉他的“招兵买马,加强操练”记了下来,并且就是这么做的。

现在的梁州守军已经脱胎换骨,战斗力自然不是原来可以相比的了,关于这点,郭靖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张十二。

或者就算他想谢,不说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外拉练没有时间,可他只知道张十二的名字,住在哪里居于何家都不知道,因此只能作罢。

回到守将府的郭靖一个人来到书房,别看他是武将,但绝不像他的儿子郭连城一样是个大老粗,虽然他不懂诗词,但是却独爱书法,能够写的一手好字,这是他心里骄傲的地方。

手里握着毛笔,站定在书桌之前,郭靖脑子里却都是“张十二”三个字,不自觉的就把“张十二”写在了纸上都未曾察觉。

被郭靖下了已经十多天禁足令的郭连城好不容易等到老爹回来了,忙不迭的跑来书房找他。

他要趁着郭靖在家的时间多说些好话,把禁足令给解了,天知道郭靖明天会不会再次消失呢,那样的话,他又要在家呆不知道要多久了!

进了书房,看到老爹在练字,郭连城喜笑颜开,准备先来一波马屁——俗话说嘛,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定要把他拍美了!

“爹,你这书法,最近又精进了不少呀,简直比那些城里的书法大师写的都好!”

郭连城这马屁拍的太过明显,还没走到桌前看到写什么呢,就开始拍上了。

知道自己这儿子平时不学无术,郭靖虽然头疼但也毫无办法,冷哼一声道:“就你,也能看出这字如何来?”

“爹,你这就看不起孩儿了,要知道你不在家的这几天,孩儿可是待在府里潜心研习书法,最近也小有所成呢!我看看,这字写的,额——”

等郭连城看到那白纸上的三个大字之后,整个人不禁愣住了。

“写的怎么样啊?”

看到郭连城的表现,郭靖也是一脸无奈,自己这儿子,哎,随谁呀?

“爹,你也认识张兄弟?”

郭连城愣了一会儿,才出口问道。

是呀,那纸上写的分明就是他兄弟张十二嘛,所以他才会愣住。

“张兄弟?你也认识叫张十二的少年?”

听了他的话,郭靖一脸激动的问道。

“张兄弟这名字有些奇怪,这梁州城里应该没有第二个人叫这个名字了吧?”

郭连城没想到老爹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一脸的喜色——上次还是西梁退兵的时候他才看到过一次呢,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张兄弟的名字如此兴奋?

看来,自己认的这个小兄弟很厉害啊!

“你认识的张十二——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相貌如何?”

郭靖连问了三个问题,一脸期待的看着郭连城。

“这个年纪嘛,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张兄弟还是很年轻的。相貌嘛,跟我倒是有的一比——”

“说实话!”

郭靖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

“额——张兄弟长的眉清目秀,端的一个俊俏少年郎,跟我原来的时候还是有的一比的……”

郭靖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继续问道:“那他有什么特征呢?比如身手如何,行事风格怎么样,张扬还是低调?”

“身手嘛——张兄弟就是个文弱书生,哪里会武?至于行事风格,应该说比较低调了吧……”

郭连城想到了张十二每次都装成最弱的,然后却屡屡上演精彩的打脸戏份,比起王霸那种每次都装自己是最屌的,然后被打脸的作风来——应该算是低调的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守将有请(求收藏求推荐)

不会武?这个对不上……

行事低调?这个倒是对的上。

不过,像他那么低调,应该不会随便告诉别人会武的吧?

郭靖这么想着。

“对了,张兄弟的嘴皮子倒是溜的很,无论是插科打诨还是——骂人,那都厉害的紧!”

郭连城补充了一句,因为他能想到的张十二最大的优点也莫过于此了。

嘴皮子很溜?

听到这里,郭靖狂喜。

可不是很溜嘛,不溜的话怎么能连“出了个虚恭”这种话都编的出来?郭靖觉得这就是他要找的人无疑了!

“这张公子现居何地?你跟他的关系如何?”

“哈哈,张兄弟不拘小节,也是个风流人物,应该是对陆家妹妹有些意思,所以去当了陆云尔的书童加先生,不过最近嘛,听说他在陆府的风头正劲,春风得意呢!”

郭连城虽然佩服张十二的骂功了得,但是更明白他的才气才是一般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这么有才的人,怎么会甘愿做一个陆家书童?

但是当他在醉春楼看到陆馥婧对张十二的态度时,还有点不太确认,可是这次他们两个竟然能共赴泰州,哈哈,若是现在再说张十二当初进陆家的时候没有打陆馥婧的主意——连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这张公子的行事风格——还果真是不拘一格呀!

郭靖这么想着,不过既然是在陆家,那就更好了,因为郭靖跟陆子良那可是老交情了呀!

而且听到张十二在陆家,郭靖心中的疑问也消失了,“盳山四鹰”前几天才绑了陆家小姐,然后今天就暴毙荒山,这等手法,怕只有那会小李飞刀的张十二才能办得到吧!

想到这里,郭靖脸上就满是笑意。

但是郭连城可还没说完,他看到自己的老爹好像对张兄弟很是看好,正有表现之意呢!

“要说我跟张兄弟的关系嘛,那可不要太好……”

于是郭连城将自己如何与张十二相识相知相爱——额,不对,是相互认做兄弟的事情讲了一遍,不过他讲的跟事实还是有些出入的。

比如在醉春楼里他跟王霸争风吃醋的事情,被他稍微一改,就成了张十二跟王霸争风吃醋,他出面替其解围的版本,若是给张十二知道的话,估计会回他一句:我干你个老母呀!

说完这些,郭连城不忘加一句:“我跟张兄弟的关系那可是特别铁的,爹你昨天晚上喝的那些烈酒,就是张兄弟送与我的!”

张十二前天送给郭连城的十斤烈酒,刚好赶上郭靖回家,光是他自己就喝了不少,还大叫着“此酒甚美,喝一口不枉此生”的话,然后就醉倒了过去……

现在听到郭连城跟张十二还有这等交情,郭靖那个高兴,看着郭连城喜笑颜开,有一种“这孙子好歹干了件正事”的感觉,额,差辈了,应该是儿子……

“连城,派人——不,你亲自去一趟陆府,把那张十二张公子请到府上一叙!”

郭靖说话的时候有点激动,足以见得他对张十二有多重视了。

“爹,这个……你不是让我禁足在家嘛!”

郭连城故意扭捏的说道,他知道,以后能不能出去,就看现在了!

“什么禁足!你只要跟张公子处好关系,以后守将府你随便出!”

郭靖大手一挥道。

…………

从守将府走出来的郭连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此时的他眉头紧皱,正在思索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为什么爹对张兄弟会那么热情?

而且这热情的劲头看着不太对劲啊,爹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个亲儿子都没有这么上心过呀!

亲儿子?

郭连城突然一怔,张兄弟不会是他的亲兄弟吧?同父异母的那种?

不得不说,郭连城的脑洞有些大……

这个想法最后还是被郭连城自己给否决掉了,因为他联想了一下郭靖跟他如出一辙的肥头大耳般的长相,又想了想张十二的模样——另一半得有多美才能扭转掉郭靖那么强大的遗传基因呀!

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陆家,陆家小厮自然认识守将公子,笑着把他迎了进来。

小厮进来通报说郭连城来求见的时候,张十二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发呆,因为烈酒之事在陆三的打理下井井有条,陈巧兮也忙着处理陆府的事务,上午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呆在厢房里的。

至于陆馥婧嘛——张十二也想见她一面,好好沟通一下呢,可是这陆馥婧的面是真难见呀!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每次吃饭都跟他的时间错开了,然后白天都去酒楼呆着,晚上也不再去陈巧兮的厢房了,就算是偶尔碰到,对张十二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厌倦模样,让他一阵郁闷。

唉,友谊的小船真是说翻就翻啊!

反正在陆府里也闲着无聊,郭连城来了正好,看看来找他干嘛,若是出去耍一下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在这府里待了一天,简直闲出个鸟来呀!

来到前厅,看到郭连城正来回走着,没有一点安分的样子,让张十二有点哑然失笑,但还是先开口道:“郭大哥前天不还说被郭守将禁足在家吗,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郭连城回头一看,笑着说道:“那还都得托张兄弟的福啊!我爹把我的禁足令消了!”

“托我的福?”

张十二有点疑惑的问道。

于是郭连城就把郭靖让他来请他去郭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十二大概也猜到了这事情当中的某种联系,至于去还是不去呢?

当然是去了!

守将哎!梁州城最大的武官哎!

之前在梁州城下看郭靖对他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而听郭连城刚才那话的意思,郭靖对他可是“很感兴趣”,所以嘛,应该不是坏事!

儿子被他搞定了,老子再被他搞定,起码在这梁州的一亩三分地上,张十二横着走怕是没有问题了。

欣然答应了郭连城的邀请,跟小厮说了一声,中午不必给他留饭,然后就跟着郭连城出去了……

(烦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书房秘话(求收藏求推荐!)

这是张十二第一次来到守将府。

看着府外略显寒碜的大门,张十二只能在内心感叹:郭靖真是个清廉的好官呀!

进了守将府,被郭连城一直引着来到前厅,郭靖一直守在那里,也足见他对张十二多重视了。

看到张十二过来,郭靖面露喜色,出门迎道:“这位就是张十二张公子吧?早就听犬子说你才气斐然,仪表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额……

这个……

看来郭靖想要装作不认识他,要演一出初次见面的好戏啊!只是他的演技嘛,张十二可不敢恭维,拙不拙劣暂且不论,反正浮夸极了!跟影帝级的陆三比起来,真是提鞋都不配!

不过张十二也无所谓,演就演呗,他有什么办法?反正他现在也算是个业余演员……

于是同样满脸堆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郭守将了吧?小生也多听郭大哥提起,说郭守将英雄气概,乃是国之侠者,见郭守将一面,小生受教了!”

说着,还不忘对着郭靖拱手作揖,感情真挚。

这两人一唱一和互相吹捧的行为倒是非常默契,只是一旁的郭连城看的却是目瞪口呆,纳闷至极:我什么时候跟你俩说过这些啊!

而且,最奇怪的要数他爹郭靖了,看他在书房里自己写的张十二,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郭连城的脑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想了。

当他仔细观察比对了一下张十二跟郭靖的长相之后,终于放下心来:张十二肯定跟他们老郭家是没有关系的,这相貌一点都不像嘛!

在前厅里跟张十二客套了几句,郭靖就说道:“张公子,听犬子说你的书法跟诗词造诣都不低,正好郭某也偏爱书法,要不咱们移步书房,互相校正一下?”

“好呀,没想到小生竟然跟郭守将会有相同的爱好,实在是荣幸之至啊!”

听到郭靖的话,张十二知道今天的正题估计要来了,下一步就应该是支开郭连城,然后去书房跟他说事了。

果不其然,郭靖接下来说道:“连城,你去后厨说一下,今天我要设宴款待张公子,吩咐他们多做几个好菜!对了,还有你从张公子那里拿来的烈酒也摆上来,今天我要借花献佛!”

郭连城可不喜欢舞文弄墨那一套,巴不得不跟去书房呢,所以听到郭靖的吩咐,心里高兴,正好合他的心意,答应一声,就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

两人来到书房,郭靖把门关上插住,亏了知道他有事找自己谈,不然他准会以为这郭守将是不是有断袖之嫌,要对他潜规则呢……

“张公子,好久不见!”

郭靖眼神灼灼的盯着张十二,可没有了刚才一见如故的样子。

“是啊,郭守将,城门一别,竟有了一个月有余的时间!看郭守将的气色可要比上次的时候好了太多!”

可不是嘛,不知不觉间,张十二来到大唐这个国度都一个多月了,还真是世事变幻,物是人非。

“那还要多亏张公子!因为张公子出手,那西梁国决定退兵,而且圣上还给了郭某赏赐,这气色自然好了!”

这是郭靖的心里话,自从西梁撤军以后,他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觉都睡的香了……

张十二却是摆了摆手,轻描淡写道:“郭守将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张十二说的轻松,可郭靖却听的震撼:看看,人家多厉害啊!

一人打退了西梁军队竟然被他说成举手之劳,真不知道那些西梁人听到这话会作何感想……

尤其是他对自己原来的猜测更确定了,这张公子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实力,肯定是大宗师的徒弟,也只有大宗师才能教出这么变态的人来!

可是自从上次之后他就打听了很久,没有一个人听说过小李飞刀这个武功,他的师父莫非是个隐世高手?好像只有这种可能了。

他本来很想问问张十二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那么低调的人,连会武功这种东西都要隐藏,哪里会说那些?

于是又开口说道:“还有多谢张公子上次对郭某的提醒,这段时间我一直外出拉练守城的士兵,已经初显成效,就算是再对上西梁军队,郭某也有信心不让他们占了便宜!”

“郭守将客气了,小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具体还得靠郭守将带兵有方!”

张十二“谦虚”的说道。

说完这些旧事,郭靖觉得该问一些正题了,于是开口道:“张公子,你可知道城外的荒山上……”

“盳山四鹰?”

张十二早就在等他这句话了,反正郭靖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这事让他知道也无所谓,正好能向他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也好赢得他的信任,成为一个阵营的人。

而郭靖听到这话心里狂喜,看来,还真是他做的呀!

“那“盳山四鹰”暴毙荒山,莫非真的是张公子出的手?”

“难不成官府还会追究杀人凶手的罪责?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张十二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郭靖反问道,那语气仿佛有些不满。

郭靖的冷汗下来了,看来真是他动的手,而且好像还在责怪他们为什么追究!不行,得赶紧解释,千万不能把这尊大神得罪了!

“张公子说的对,那些杀人狂魔早就该死,你只是为民除害而已!”

“郭守将,你这可就不对了,小生可没有说他们是被我杀的呀!再说了,看我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哪能杀的了二十多个人呢?”

张十二对着郭靖眨了眨眼道。

郭靖马上会意,同样笑着说道:“对对对,张公子说的对,那些人可不是你杀的!”

才怪!他脑补了一句,然后想着不是你杀的你能那么清楚他们有多少人?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本来就是那么低调,凭一己之力吓退西梁军队那么大的功劳他都不想要,杀“区区”二十几个山贼?

呵呵,他不放在眼里那也正常!

第一百三十六章 把酒言欢

“张公子,只是这荒山上突然出现了那么多尸体,现在梁州知府跟我们守将府已经同时介入了,若是没有一个结果,怕是很难向朝廷交差的……”

嘴上说着人不是张十二杀的,可是还在征求张十二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那意思自然是认为张十二就是凶手无疑啊!

不过张十二很满意,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明面上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他会武功,尤其是“小李飞刀”这件事,能瞒就瞒,不然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这个“小李飞刀”,别说西梁国的仇家,光是那些想找他切磋的人都能烦死他。

他的武器可不适合切磋,你见过哪个切磋能一枪把人打死的?

但是他不介意让郭靖这种有心人知道这件事,而且早在上次的时候,郭靖应该就知道了。

现在告诉他,无疑是把两个人绑在了一条船上,而且郭靖还对张十二存在着一定的畏惧心理,这很好。

“这个嘛,你可以这么说……”

说着,张十二对着郭靖耳语了几句,郭靖听的异彩连连,连忙点头……

没过一会儿,郭连城就跑来了书房,虽然他不想来,可总不能在后厨待到吃饭吧?

等他来到书房门前,就见张十二跟郭靖作势要往外走:

太好了!难道写完了?这么快?

虽然很高兴不用待在书房里,但郭连城还是好奇的问道:“这么快就写完了?”

郭靖一听,赶忙对着张十二说道:“张公子的字写的风神洒荡,提顿起伏,意韵十足,端的一副好字,郭某佩服佩服!”

张十二也不遑多让,也反夸道:“郭守将过誉了,小生看郭守将的字才是笔力遒劲,若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力,怕是写不出来的,郭守将这份坚持,小生受教了!”

“张公子过奖过奖!”

“郭守将承让承让!”

两人一唱一和、互相夸奖的走了出去,郭连城扭头往书房里看了一眼,那书桌上空空如也,分明什么也没有啊?

他俩写的字呢?

…………

郭靖确实摆了一桌非常丰盛的午宴,海鲜自然是没有的,但是其他鸡鸭鱼肉可是一个不少——相较于郭守将平时廉洁奉公的做派,这顿饭做的着实有些奢侈啊!

估计郭连城平日里也很少吃到这样的大餐,眼睛盯着那桌上的各种肉食,眼冒精光,口水倒是不至于流出来,估计就等着开饭了。

看来,这顿饭的规格在守将府算是很高了!

“张公子,看看这些菜还合你的口味吗?”

对于后厨的安排,虽然有些肉疼,但郭靖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哈哈,郭守将准备的实在太过丰盛了,倒是让小生已经有些如坐针毡了!”

看张十二很满意,郭靖那个开心,忙招呼着他就坐,然后开席。

席间,看着张十二跟自己的儿子兄弟相称,郭靖喜出望外,看来郭连城所言不虚啊,他们两个的关系竟真的如此和睦!

“张公子或许不知,犬子愚笨,性子也顽劣,平日我也很少呆在府里,每次出去的时候都担心他在外面惹麻烦。可今日看到犬子跟张公子关系甚佳,而张公子也不曾嫌弃于他,郭某甚感欣慰!”

郭靖说的确实是实话,他对自己这个独生子可谓是操碎了心啊!可是他又不能天天守在家里,所以平日外出的时候没少给郭连城下禁足令。

可若是郭连城能跟在张十二这种人身边,学不学得到东西暂且不论,单是闯祸这点他就不必担心了。

“郭守将严重了,我跟郭大哥脾气相投,相见恨晚,所以才会兄弟相称,在梁州城里,也多亏郭大哥照应,不然吃亏的是我张十二才对!”

别人那么夸他,张十二自然也要抬一手才对,何况他也需要郭家这个盟友,起码在梁州城里是可以横着走了。

听张十二对郭连城如此重视,郭靖心里那个激动,竟是端着酒碗站了起来:“张公子,有你这句话,郭某就心满意足了!以后犬子还望张公子能够多多提携,我不在城里的日子,犬子跟着张公子,郭某也放心不过!这杯酒,郭某敬张公子,先干为敬!”

郭靖是个武官,长年征战沙场,酒量大,人也豪爽,所以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是张十二就不敢这么喝了,烈酒哎,就算酒量大也不能这么喝啊,又不是水!就这么造的话,他可撑不住!

张十二也端起了酒碗,施施然道:“我跟郭大哥关系甚笃,平日里互相照应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小生一介书生,这酒量嘛……”

郭靖可不信张十二是什么文弱书生的话,但是郭连城可信呀!

而且他听老爹的意思,以后只要跟着张十二,他就可以随便出入守将府,再也不用禁足在家了!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端起酒碗就说道:“张兄弟,大哥也敬你一杯!你们文人的酒量嘛,自然不能跟家父这种习武之人比,所以我也干了,你随意!”

说完,咕咚咕咚的仰着头,一饮而尽,看的张十二是眉头发皱:不愧是亲父子啊,这酒量有的一拼!

酒桌上的三个人各有自己的心思,但是却都非常高兴,所以这顿饭的氛围也是相当融洽。

有句话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有句话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反正这一顿,郭靖跟郭连城一对父子都喝大了,大到这对父子拉着张十二的手要跟他义结金兰,张十二哪里敢?

张十二是无所谓的,横竖不吃亏,可是这俩人醒了之后怎么办,是该父子相称还是兄弟相称呢?

太乱了!

不过这俩人是应该醉的,饶是张十二每次都是轻轻的泯几口,都觉得头有些晕了,这两个人每次都是一饮而尽,他们不醉谁醉?

只是可惜了那么多的烈酒,估计前天才送给郭连城的十斤烈酒这次就给造的差不多了,过两天郭连城可能还会跟他要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烈酒换梁州守将这样的盟友,划算!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想不认账?

在守将府把烂醉如泥的郭家父子安顿好了,张十二才从守将府里出来,并且暗自发誓——以后再跟这两个人喝酒他就是孙子!

这两个人是真的沉啊!配合着一众小厮才把两人抬回去,可把张十二给累坏了……

从守将府出来,吹着小风,张十二才感觉不是那么晕了,这烈酒,后劲可是真不小呀!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陆家酒楼前面,正好看到陆馥婧从里面出来,正准备回去。

张十二那个高兴,他早就打算找陆馥婧聊聊了,可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正好遇到了,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大小姐!”

张十二从陆馥婧身后大声喊道,本以为陆馥婧最少也该回头看他一眼的——但是他错了,陆馥婧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拔腿走了……

有点——尴尬啊!

但是这点挫折算什么,张十二充分发扬了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快步追了上去,跟陆馥婧保持齐步状态道:“大小姐,今天下班——额,今天酒楼生意干的很快嘛,这就要回府了?”

然后就看到陆馥婧依然目不斜视,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更不要提和他说话了,直接加快了步子,把他甩在了身后……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这是真的尴尬,无视,赤果果的无视呀!

但脸皮厚如张十二,再次追了上去,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嘛,我就不信,你还能永远不理我不成!

这么想着,张十二跑到陆馥婧身前,在距离陆府还有一个拐角的一条无人胡同里,直接把她给拦住了:“我说大小姐,我最近可没有得罪过你吧?就算是我真的无心得罪了你,你跟我说就是了,这样不搭理我可不太好吧?”

张十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柔、缓慢并且稍微那么可怜一些,想以此来打动陆馥婧,可是,他错了——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竟然绕过了他,也不说话,直接快步离开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正眼看过张十二,这让张十二特别受伤,一个人站在无人的小巷子里,忧伤凌乱,兀自悲伤……

这个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还就不信了!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他这个肉做的呢?

被连续无视了三次,张十二是真的有点怒了,今天必须得好好跟这个女人说道说道,借着身上的酒劲,张十二往前追了过去……

…………

其实陆馥婧在酒楼外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时,心里是惊喜的,她好想回头,好想跟原来一样跟他笑着说话,好想跟在山谷里一样,直接跳进他的怀里——可是,这些也仅限于好想而已……

在张十二追到她身前的时候,她也有好多话想要问他,问他去哪里了,问他干嘛去了,问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一个人出来,就算你轻功很好,可是那“盳山四鹰”就在梁州城外,一个人乱跑不危险吗?

可是想到小姨陈巧兮的时候,那些话就生生被她憋了回去——她不能说!不能跟他再有一点关系!虽然她很难过……

在咬牙拒绝了他第三次拦路提问之后,陆馥婧仿佛感觉自己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赶紧往陆府里走去,她不敢在外面耽搁一点时间,因为她怕若是他再一次追上来把自己拦下的时候,她能不能坚持的住不再跟他说话……

好不容易进了陆府,陆馥婧赶紧回了她的厢房,关上门,直接趴在床上,心里好乱好乱,很苦很苦,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总有一个人会受到伤害,我已经享受过那些天的幸福时光了,就不应该再奢望更多了,未来的日子,他应该是属于小姨的吧……

脑袋趴在被窝里的陆馥婧无力的想着……

“吱哑~”

“哐!”

随着连续的两声,陆馥婧明显感觉到有人不请自来,在没有敲门的情况下,直接推门走了进来,而且——好像还把门给反插住了!

陆馥婧心里一惊,心里想着莫非是他进来了?他要干嘛?

陆馥婧猜的不错,进来的人正是张十二!

被她连续无视了三次,张十二感觉心里憋着满肚子的委屈跟火气,她这是干嘛啊!

就算是不考虑两个人在泰州之行的一路上发生的种种亲密接触,单是考虑她们之前在未去泰州时就形成的良好关系,她都不至于对他这么冷漠无情吧?

张十二很不理解陆馥婧现在对他的一系列冷漠表现,难道是把自己给睡了,拍拍手就要抹嘴走人了?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可是个保守的男人,你得对我负责!

酒劲上来,头有些晕晕的张十二脑子里想的东西跟清醒的时候还是有点差别的,也不管那么些了,直接推门而入,而且把门反锁住了。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陆馥婧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看到果然是张十二,正一脸愠色的站在她面前,她倒是紧张起来,有点磕巴的说道:“你……你怎么进来了?你你你……想干嘛呀?”

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整张脸竟是红了起来……

“为什么不理我?”

张十二眼神灼灼的盯着陆馥婧,看到她眼神躲闪不敢回话,直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一脸严肃的问道:“说呀,为什么不理我?难道——你忘了在那山谷里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吗?难道你想不认账?”

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陆馥婧有点懵,有点害羞,但更多的是愤怒!

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呀!什么叫我对你做了些什么啊?明明是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好不好啊!

但是想想,在那山谷里的时候,好像真的是自己主动要多一些,他顶多是被动接受罢了!

可是——可是——可是我是女孩子呀!

就算是这样的话,他也不能这么说啊!自己一个女人都不计较这些了,他一个男人反倒像是吃亏了一般,凭什么呀!

陆馥婧想着,一张小脸已经红的娇艳欲滴,咬着嘴唇,有些愤怒的瞪着张十二……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亲服了…

看着陆馥婧同样一脸气愤的看着自己,张十二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这么说——好像真的有点不太要脸啊?

于是换了一种温柔的语气说道:“馥婧,我就是想说,就凭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么多事——我们现在不该这样呀!”

称呼都变得肉麻了起来,再加上张十二的语气深情款款,可见他是想走怀柔路线了……

果然,陆馥婧还是没能抵挡住这一波温柔攻势——或者说,无论什么年代,只要是女人就很难拒绝一个温柔并且深情的男人——更何况是自己有好感的!

最主要的是,陆馥婧也同样委屈啊!

你以为我不想见你?你以为我不想跟你说话?你以为我不想再跟之前一样,什么都不用想的趴在你的怀里?

我比你更想!可是有什么办法?你还埋怨我,我更委屈好不好?

想到这,陆馥婧更难受了,竟是带着一丝哭腔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可是小姨也喜欢你呀,我怎么能跟小姨争?小姨对我那么好,呜呜呜……”

越说越想,越想越委屈,陆馥婧竟委屈的哭了起来,看着让人心疼。

直到这个时候,张十二才后知后觉到,原来那天在山谷里,自己听到的那些比如“回去之后就不能这样”,“不能跟小姨争,要把你让给小姨”,“以后要对小姨好”之类的话,原来不是他梦到的啊!

那些都是陆馥婧在他睡着之后一个人无奈且心酸的内心独白!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说这些话时,陆馥婧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免心疼:这个傻女人!感情是能让出来的吗?

于是拉起了她的手,一脸柔和的看着她说道:“馥婧,你觉得有些东西是可以让的吗?而且就算陈小姐喜欢我,你知道我喜欢她吗?你觉得这么让出来的感情,她会幸福吗?你会幸福吗?”

“这……难道你不喜欢小姨?”

陆馥婧扬起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张十二问道。

额……这个……

他喜欢陈巧兮吗?

肯定是喜欢的呀!毕竟这是来大唐之后第一个对他那么好的女人,而且也是第一个让他有了心理跟生理反应的女人……

可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呀,陆馥婧这个傻女人,你在问些什么!

低头看着陆馥婧那张虽然哭着但依然漂亮非常的脸,还有那张鲜红的樱桃小嘴,张十二仿佛又感觉到了在山谷里曾经偷偷亲吻她的感觉,很软、很湿、很滑哦……

借着身上这股酒劲,张十二突然大起胆子来了,既然说不通你,那就——

手往前一伸,勾住陆馥婧的后腰,然后稍微一使劲,陆馥婧就直接贴进了他的怀里,在陆馥婧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看到张十二的脑袋靠了过来,在她毫无反应的时候,他的嘴印在了她的红唇之上!

陆馥婧有些懵,眼睛还瞪的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开始她是想反抗的,可是力气没有张十二的大呀,哪里能挣脱的了?

而且,潜意识里,她的反抗意识并不很高,稍微做了一下,发现根本反抗不了,就放弃了——心里还在安慰自己说:这也不是我情愿的呀,都是这个坏人在主动使坏,我也没有办法呀……

张十二看着陆馥婧还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让他有些无语,你到底会不会接吻啊——不过以陆馥婧现在的反应和她平时的行事风格,估计她是不会的……

于是张十二环着陆馥婧的手加大了些力度,把陆馥婧往他怀里挤了挤,然后他那条邪恶的舌头就伸了出来,直接奔着陆馥婧的小嘴而去……

开始的时候遇到了些抵抗,但是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撬开了她的皓齿,然后长驱直入,并且在他的引导之下,陆馥婧的小香舌慢慢的跟他的缠绕了起来……

唔~唔~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呀,好羞人!

陆馥婧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烫的厉害,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要拒绝的,可是却有些本能或者渴望的——希望被他这么对待!

难道是自己堕落了吗?太羞人了!

她的眼睛终于难为情的闭上了,而且再也不敢睁开,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张十二的怀里,任他摆布……

…………

有的人是被打服的,有的人是被骂服的,但是应该没有人像陆馥婧这样,是被张十二亲服的……

张十二也像是开发出了一个新的技能一般,如果每个人都能靠一张嘴搞定的话——谁还会那么麻烦的动手动脚?

当然了,男人的话就算了——额,想想就非常恶心好不好?

吻了一会儿,张十二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再满足于这些,一双手也不老实起来,然后从她身后那翘起的柔软上开始上下抚摸起来——在山谷里的时候,张十二就已经亲自丈量过陆馥婧的胸围了,触感不错,而且尺寸惊人。

只是不曾想,她的这个臀围嘛——也是非常惊人,跟上面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只是平时她穿着比较宽大的长裙,他没有在意而已。

现在亲手感受了一下,这感觉不要太好!

陆馥婧虽然被亲的有些迷糊,但是那双坏手游离在她身后的时候就被她察觉了,虽然闭着眼,但还是把手伸出来,一把将他作恶的手给按住了,不让他继续使坏。

陆馥婧奋力想跟他分开,试了一下却无果,只能轻轻的咬了他一下,这才跟他分了开来,脸红的像要滴出水来,胸口起伏,喘着粗气说道:“你不能……再这样使坏了……咱们还没有……这样不好……”

被冷不丁的咬了一下,张十二这才清醒过来,刚才自己真是有点冲动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哪是那么随便的?

摸着头,有些讪讪的笑了笑,手也松了开来,举在半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陆馥婧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主动的往前靠了靠,然后趴在了他的怀里。

如同在山谷里一样,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感觉整个人都异常的安心。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盳山四鹰之死

张十二也用手搂住了她,把下巴抵在了陆馥婧的脑袋上,这幅画面显得异常温馨。

“感情是让不来的,你说对吗?”

陆馥婧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抱着张十二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气,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她的意思。

被张十二一顿开导——无论是来自心理还是生理上的,陆馥婧纠结了好久的心结一下子被解开了,人也变得明朗起来。

“以后还会把我让出去吗?”

张十二觉得这个时候的陆馥婧很可爱,有点逗她的意思,出声问道。

陆馥婧赶紧摇了摇头,心想你都对我这样了,我哪里还能把你让给别人?仿佛是又想到了刚才那羞人的画面,陆馥婧的脸又红了起来。

抱着陆馥婧说了会话,张十二拉起她来说道:“咱们已经这样了……那以后遇到你小姨的时候……”

说实话,张十二这个时候也很纠结。

他对陆馥婧从一开始或许就有些意思的,这从陆馥婧一次次的欺负他,而他却从不生气计较就能看出来。

但是两个人的感情却是在前一段时间的泰州之行当中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尤其是陆馥婧舍身为他挡下那一箭开始,他就认定了这个女人,所以才会在陆馥婧不搭理他的时候异常生气。

今天一系列的行为,除了对陆馥婧的感情之外,还有就是他之前喝了些酒,脑袋有点晕晕的,做的事情比起往常来,也是有些冲动的。

但冲动归冲动,他可是一点没有后悔!

唯一纠结的是,陈巧兮……他也是喜欢的……

虽然这么说貌似有点不要脸……可张十二不是圣人,或许圣人也不能保证自己只喜欢一个人,顶多是在选择了其中一个之后,主动的跟其他人保持距离。

所以他就算对陈巧兮还有某种情愫,是不是也意味着现在应该放弃了呢?

“不要!不能跟小姨说!”

陆馥婧有些激动的说道。

“咱们平时在其他人面前,继续保持跟原来一样,没有人的时候……”

说到这陆馥婧说不下去了,脸羞的红红的。

“没有人的时候如何呀?”

不知道为什么,张十二现在特别喜欢调侃陆馥婧。

看陈巧兮那种本来就容易害羞的女人脸红不稀奇,但是看陆馥婧这种性格刚强的女人脸红,别有一番风情哈!

陆馥婧没有说话,但是却在张十二的胳膊上狠狠的扭了一把,小声说道:“你这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张十二哈哈一笑,但又想到了一件事,问道:“我们如果继续保持原来那样,可如果陈小姐……”

他本来的意思是,既然陆馥婧也知道陈巧兮喜欢他,而他现在跟陆馥婧这样了,不如趁早告诉陈巧兮,省的她用情太深最后徒留遗憾。

而现在陆馥婧选择不让陈巧兮知道,那万一陈巧兮继续对他用情,这可怎么破?单靠他一个男人抵抗一个美人的示好,有些难呀……

陆馥婧也知道张十二的意思,想了好长时间,才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样,瞪了张十二一眼,气鼓鼓的道:“让你不要说就不要说!如果小姨对你好,你也要对她好……就像是对我这样……”

说到后面那句,声音已经特别小了,但张十二却是听清了,整个人都有点懵了:陆馥婧这个意思……怎么好像是在鼓励他——跟陈巧兮好呀?

哇,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莫非这就是好多人愿意穿越来古代的原因?三妻四妾竟是如此正常?

不行,对于习惯了一夫一妻制的张十二来说,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得缓缓。

什么?拒绝?

呵呵,张十二肯定会非常轻蔑的回一句:你当劳资傻啊?

看着张十二一脸不怀好意的淫dang模样,陆馥婧跺了跺脚,抓着他的胳膊又是一通乱扭,嘴里还在嘟囔着:这下你可美了吧?我跟小姨怎么都会喜欢上你这个冤家?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张十二却是咧着嘴笑:真是——痛并快乐着呀!

…………

第二天,张十二又开始了他悠哉的生活,陆馥婧跟他见了面依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是张十二看着却很享受。

就跟角色扮演一样,想着对自己脸色那么臭的女人,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被自己上下齐手——哦,很刺激呀!

陆家的生意走在正确的轨道上,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而且最近街上还流传起一个对陆家来说再好不过的消息!

今天早上,“盳山四鹰”暴毙荒山的消息被梁州知府公告了出来,上面说是小李飞刀的传人在梁州城外尽数将“盳山四鹰”全奸,自此,江湖上再无“盳山四鹰”!

张十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撇了撇嘴,不为所动。

因为郭靖跟他商量的时候就已经说了,“盳山四鹰”作为大唐国内最大的土匪头子,官府曾经出兵剿过多次,但都无功而返。

而现在他们却死在梁州的地界,于公于私,他们都需要给上面一个交代的,在征求了张十二的意见之后,所以郭靖才敢把小李飞刀出手灭了“盳山四鹰”的事说出来。

“盳山四鹰”的实力不可小觑,所以找的这个理由必须站的住脚,而小李飞刀在西梁撤兵的时候已经传出来一次,现在又是小李飞刀灭了“盳山四鹰”,这样大部分人应该是相信的吧!

毕竟能一人逼退西梁军队的小李飞刀,杀几个山贼还是绰绰有余的吧?哪怕这些山贼是臭名昭著的“盳山四鹰”!

这件事一传出来,整个梁州城的百姓都喜气洋洋,毕竟这小李飞刀的传说都只是在梁州城里发生的,自然属于他们梁州人。

而属于梁州的小李飞刀竟然能解决掉“盳山四鹰”,他们跟着多长脸呀!

于是,最近几天梁州大街上熟人的对话都开始以“你知道小李飞刀吗”为开头,然后铺展开来……

而陆家人跟所有梁州人一样高兴——甚至是更高兴,毕竟那“盳山四鹰”前段时间才绑架了陆馥婧和张十二,若是他们不死的话,他们怎能安心?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值得庆幸的一天……

第一百四十章 谈崩了

清晨,伴随着从东方天上洒下来的一缕缕阳光,梁州城的城门缓缓打开。

一辆在城外面等了许久的马车随着城门的打开驶了进来,无论是赶车的车夫还是车里的人,抑或是那匹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续赶了太多路的缘故,都显得恹恹的,毫无生气。

因为天色尚早,摆摊的小商贩还没出摊,大街上也没有多少行人,马车在街上跑的要比平时快了不少。

于浩节从车里掀开了车帘,看着这后退的、熟悉的场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落寞。

是的,来人正是于浩节,而且,他不得不来。

自从看到一大铁箱石头之后,于浩节就知道他被骗了,养了一辈子鹰,最后反而被鹰啄了眼睛,是够讽刺的吧?

他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有五六天的时间,病刚好,连休养一段时间都顾不得,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梁州。

他也想休养,可是现在哪有时间让他休养呢?

那两个番邦商人虽然没有骗走他任何东西——但却因为他们的误导,于浩节花了四千两白银从农户手里收了两千斤浊酒,而且当时周知未还在场,白纸黑字,他想狡辩反悔都不行,这个哑巴亏,他只能自己咽下来了!

二两银子买一斤浊酒啊!

他现在想想都不知道当时是发了什么失心疯,为什么能同意二两银子一斤的荒唐价格呢?

要知道,虽然于家酒坊挣了不少钱,可是满打满算,于家的存银也就三千多两,而他拿出来的四千多两里有几百两是那些跟他生意往来商家的垫付款,听说他被骗了,那几家人一起找上门来,跟他要钱,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了墙倒众人推的炎凉,若是放在从前,他们敢吗?

而且他也不会缺这几百两银子呀!

可是现在,他就真的缺银子了,府上那么大一群下人需要发月钱,外面还有人要债,于浩节就是想在家多休养几天,可条件也不允许啊!

想到这,于浩节就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发生的太巧了,好像一环扣一环,把他死死的套了进去,想要抽身都很困难。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可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最后索性不想了……

之所以来梁州,是因为上次本来要送给陆家的两千斤浊酒最后卖给了秦大有,而秦大有还给他写了一张四千两的欠条,如果拿到这四千两,算是跟付给那帮农户的钱抵消了。

反正算来算去,他还是亏了两千斤浊酒的钱,还有自己这些天的折腾,早知道这样,当初是不是就该把浊酒直接卖给那陆家,安安稳稳的挣点小钱,会不会好些?

可是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现在想这些也晚了,他现在只希望从秦大有那里拿到四千两白银,这样他起码可以先把欠别人的几百两银子还上……

可是,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他都觉得二两银子一斤的价格很荒唐,秦大有不会吗?

他摸了摸放在胸口的借条,还在,他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放下车帘来,他倚在车里闭上了眼,因为着急,他这次可是连夜赶路,再加上之前刚大病了一场,现在整个人的气色都十分不好……

…………

没用多久,马车就来到了秦府门外,由看门的小厮通报了一声,然后引着于浩节往里走。

于浩节的气色不好,秦大有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还以为张十二被“盳山四鹰”劫去凶多吉少了呢,可哪里知道他们不仅回来了,而且那“盳山四鹰”还被人灭了个满门!

自从陆馥婧回来之后,陆家酒楼的生意就更上一层楼,不仅总店生意火爆,连那些分店生意都火了起来,除了梁州当地人愿意去陆家酒楼,最近一段时间好多从小外地过来的人都专门奔着那烈酒而来,陆家酒楼的生意怎一个好字了得?

反观秦家酒楼——唉,算了,不说了,光是想想秦大有就觉得堵的慌。

听闻于浩节过来了,秦大有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波动,还是一张臭臭的脸,往前厅里走去。

于浩节看到秦大有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这秦大有的气色可不比他好多少呀!

好一对难兄难弟呀!

“秦老爷,几日不见,于某看你这气色不是很好呀!这人呀,上了年纪,凡事都得看开一些,钱可以少赚一些,但这身体可千万要保重呀!”

于浩节说的诚恳,感情也很真挚——起码前半部分都很真挚吧,毕竟他是来要钱的,多说好话最重要。

可是这话秦大有听着就很不舒服了,什么叫我气色不好?你那蜡黄的脸色就好了?

秦大有瞥了于浩节那大病初愈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想着,还“凡事都得看开一些,钱可以少赚一些”?

呵呵,希望等会你会想开一些吧!

“于掌柜,老夫看你这气色也不怎么好,你也多保重一下身体吧!”

于浩节有些尴尬,确实,他跟秦大有半斤八两,这话说不说也没多大用。

坐了一会儿,秦大有只跟他聊了一些有的没的,而且连杯茶都没有上,于浩节只觉得有些凉凉,同时火气也上来了:我有欠条,怕什么?

“秦老爷,明人不说暗话,于某这次来是取回我的银子的!”

决定摊牌了,于浩节也没了刚才那卑微的姿态,直着腰板说道。

“银子?什么银子?”

秦大有眯着眼,装疯卖傻道!

“呵呵,秦老爷急性可真的不好!上次于某给秦家送来了两千斤浊酒,四千两的酒钱还没结呢!秦老爷不会忘了吧?”

于浩节一拍桌子,气呼呼的站起来说道。

“哦?我记起来了,就是上次那批浊酒呀!只是这四千两银子么,呵呵,于掌柜你也真敢要!”

“你你你——”

于浩节指着秦大有,竟是说不上话来!

这个秦大有,也太无耻了!当时真是瞎了眼,竟想着跟这种黑心商人做生意!

殊不知,他俩彼此彼此,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来送钱的

秦大有是摆明是不想认账了,既然已经撕破脸,于浩节也不在乎那么多了,直接把那借条拿了出来道:“秦大有,这借条上白纸黑字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你不会想赖账吧?”

“呵呵,赖账如何?不赖账又如何?”

秦大有现在典型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把于浩节气的可是够呛。

其实秦大有之所以这种表现,除了陆家生意持续走高而秦家生意持续走低让他特别不爽之外,另外的原因就是,陆家为什么能从泰州拉回来两车酒呢?

若是没有那两车浊酒,陆家烈酒存货肯定卖完了吧?哪里还会像今天一样火爆!

要知道,泰州所有的酒源都掌握在于浩节手里,若是没有他的授意,他们怎么能带回浊酒来?

现在还敢跑到他面前来要钱,呵呵,做梦!

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脸!

“秦大有,你就不怕我拿着借条去官府告你?”

“告我?哈哈哈——”秦大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当梁州的官府是你们泰州的官府?想告就告?”

于浩节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秦大有会有恃无恐!

早就听说在这梁州城里,陆家靠守将,秦家靠知府,所以这两家才能做大做强这么多年,他一个泰州来的过江龙还想动梁州的地头蛇?

呵呵,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呀!

想到这点,于浩节无力的坐倒在椅子上……

…………

于浩节非常屈辱的从秦家出来了……

钱自然没有要到,好在那批浊酒被他要了回来……

这还要多谢浊酒对现在的秦家来说毫无用处,秦大有看着碍眼,所以才会给他……

于浩节仰头看着梁州的天,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还是泰州的天要蓝一些啊……

拉着满满一车的浊酒,于浩节有点不知道何去何从,街上也不再是大清早人烟稀少的样子,马车在人潮拥挤中缓慢前行……

这就要回去了吗?

可是这么一车浊酒拉回去又有什么用呢?泰州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浊酒,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浊酒送来梁州的缘故……

这么慢慢走着,于浩节的马车竟是来到了陆家酒楼门前,看着门外络绎不绝的顾客以及酒楼内人头攒动的样子,这陆家的生意竟是比他之前来的时候还要好的多!

怎么办?

是走还是留?

突然,于浩节像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般,咬了咬牙,抬腿往陆家酒楼里走去……

…………

跟陆馥婧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关系之后,虽然明面上陆馥婧对张十二还是那副讨厌的样子,但私底下嘛——是个男人都应该懂的……

所以张十二特别喜欢跟陆馥婧独处的时间,一有机会就要占点便宜,看着她每次佯装生气并且略带羞涩的样子,张十二的感觉不要太爽。

但是陆馥婧每天都要处理酒楼的生意,而且随着客流量的增大,酒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要好,陆馥婧回来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要晚。

因此张十二实际能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原来两人的关系虽说和睦但没有这么亲密,张十二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陆馥婧俨然已经是他的女人——虽然还未曾发生那层关系,不过也是早晚而已。

所以张十二再看到陆馥婧每天奔波于酒楼之间那么操劳的时候,是有些心疼的,因此,他打算帮她分担一些事情,也尽到一个男友的责任。

今天,张十二就来到了酒楼,帮着陆馥婧处理事情,于浩节进来的时候,正巧被身处二楼的他给看到。

伸手碰了碰陆馥婧,然后朝楼下的方向努了努嘴,陆馥婧搭眼一看,皱起了眉头:“他来干嘛?”

虽然在泰州坑了于浩节一把,但是在陆馥婧看来,那都是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应得的,并不值得同情和可怜。

所以,陆馥婧很不欢迎他。

“可能是来给咱们送钱的呢!”

张十二已经看到了门外停着的那辆装的鼓鼓囊囊的马车,稍作联想,就猜到了什么,笑着说道。

“送钱?”

陆馥婧疑惑道。

“没事,你在楼上就行,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边说边对着她飞了个媚眼,陆馥婧羞的一阵脸红,但是心里暖暖的,自从他来了酒楼,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好多,她甚至有种再也不想打理酒楼的想法,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做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就好了。

恋爱当中的女人,大概都是这个样子吧……

…………

“呦,这不是于老哥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于浩节抬眼一瞧,就看到张十二从里面走了出来,同样还是满脸堆笑,只不过这个笑却再也不是原来他看的那种傻呵呵的笑,更多的是一种狡黠。

而且这“于老哥”三个字听在他的耳朵里,显得特别的讽刺!

“张…张老弟,那么巧啊,原来你也在酒楼里?”

于浩节尴尬的哈哈一笑,说实话,他并不想碰到张十二,当初自己那么羞辱他,现在却来求他们——唉,实在不想让这人看到自己如此落魄的样子呀!

“那当然了,我们这小买卖哪能比的上于老哥的大手笔?足不出户,就能跟番邦商人做一万两白银的生意,我们可是好生羡慕呀!”

张十二一脸“羡慕”的说道。

听到这话,于浩节突然想到他被番邦商人骗了的事情可是发生在他们离开之后,那张十二自然不知道。

这样更好,他自己肯定不会提及,省的张十二知道了落井下石。

“张老弟说笑了,左右都是混口饭吃而已。”

“于老哥谦虚了,你的这口饭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吃下去的——容易噎死!呵呵……”

“呵呵,张老弟说话总是那么风趣哈……”

于浩节头上的汗已经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张十二好像知道些什么,他的话仿佛另有所指,可偏偏他又不说破,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就是二百五!

“只是不知道于老哥这次来陆家酒楼有何贵干呢?莫非,于老哥好心为我们陆家收了一车浊酒,然后不远万里送过来了?”

张十二说的轻描淡写,但于浩节已经呆住了——他怎么把我的台词说了?

但是于浩节却不想跟张十二多说,他又不能负责陆家的生意,跟他谈了也是白谈。

“张老弟,敢问陆小姐在吗?于某这次过来打算跟陆小姐做一笔生意!”

“呵呵,老弟不才,喜得陆老爷赏识,这酒楼的生意嘛——现在可是交给我张某人了!”

张十二不假思索,张口就说道。

于浩节一听,简直更高兴了,在他看来,跟傻傻的张十二谈生意可总比跟精明的陆馥婧谈要强的多!

张十二嘛,谈个情说个爱或许可以,谈生意嘛,只能呵呵了……

“恭喜张老弟呀!自打第一次见张老弟,于某就觉得你不是凡人,现在来看,果真如此呀!”

先拍了一下马屁,然后他话锋一转道:“张老弟,想我们于家酒坊跟陆家酒楼也是多年的生意伙伴,所以上次没能为陆家筹齐浊酒,于某深感愧疚!要知道,跟于陆两家的关系比起来,这点钱算什么?”

于浩节说的大义凛然并且感情真挚,可是张十二为何没有丝毫感动呢?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表演。

看张十二没有反应,于浩节有些尴尬,但又继续说道:“张老弟,我这几天紧赶慢赶,好歹收上来一车浊酒,马不停蹄的就给陆家送过来了!”

听了这话,张十二一脸“激动”的拉着于浩节的手说道:“于老哥,小弟佩服呀!你这是什么精神?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无私奉献精神呀!”

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无死”精神,但是看着张十二那热情洋溢的脸,于浩节还是觉得很受用——如果没有下面这句的话……

“于老哥,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刚从泰州拉酒回来才几天呀,可是不缺浊酒呀!”

张十二一脸“为难”的说道。

他们还真的在那些农户手里收到酒了?因为大病一场,他并没注意过这事,不过想这个也没用了,不缺没关系,只要不是不想买就行了!

“张老弟,此言差矣!”

于浩节眼珠一转,已经开始准备忽悠大法了,只不过倒霉的是,他对面站着的可是忽悠界的鼻祖,看来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今天我一进陆家酒楼,就发现这酒楼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每天消耗的酒怎么也要上百斤吧?”

不待张十二回答,他又继续道:“张老弟刚接触生意或许不懂,但是于某经商这么多年,可是深知未雨绸缪的道理,这个存货嘛可不怕多,尤其是陆家这么好的生意!”

听完这句话,张十二的眉头皱了起来,仿佛陷入了冥思苦想当中,于浩节一看,呵呵,有戏!

那就再给他加一把火!

“张老弟,你也知道,在泰州城里于某卖给番邦商人可是五两一斤,看在我跟老弟的交情上,一两一斤的价格如何?”

看着于浩节那张显得异常诚恳的脸,张十二却非常想喷他一脸:这厮,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还白日做梦?

“唉,于老哥,你对老弟的好,老弟可都记得!但是你也知道,陆家上次可是把钱都用来去泰州买酒了,现在嘛——陆家总共也就有九百两的存银,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张十二叹了口气,一脸惋惜道。

“张老弟,没关系,九百两我先拿着,剩余的钱你打个借条给我就行了,老弟的人品我信的过!”

一提到借条,于浩节就感觉有股淡淡的忧伤,但是看了看张十二一脸“老实”的模样,心想他可不会跟秦大有那厮一样不要脸吧?

“唉,一言难尽啊!”

张十二继续“忧伤”的说道:“老弟我现在虽说掌管着陆家生意,但总归是寄人篱下,事情难办呀!动现银我可以说了算,可是打借条这种事必须得让大小姐签字才行!”

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于老哥也知道,自从上次泰州一别,大小姐对于老哥的印象可是急转直下,若是让她知道的话——怕是不会买这些浊酒的!”

于浩节一听,好像还果真如此,上次陆馥婧可恨透他了,哪里还会跟他做生意?

不行,得趁着张十二这个傻小子在,速战速决!

九百两就九百两吧!按原来四百五十文的价格也就这些钱了吧,虽然跟他损失的四千两有差距,可是聊胜于无呀!

要知道这些酒拉回泰州的话更是血本无归呀,于是大手一挥道:“张老弟,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九百两就九百两!”

“这个……”

于浩节本来以为自己豪气的说完,张十二也会很痛快的答应呢,可是看他现在这个表现,怎么又吞吞吐吐起来了?

于浩节感觉自己快要怒了:你到底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于老哥,陆家虽然有九百两现银,可陆府跟酒楼里有那么一大群人需要养活,酒楼日常开销也需要钱,所以嘛……”

“你就说能拿出多少钱吧!”

于浩节感觉自己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五百两!”

“五百两?”

听到这个数字,于浩节直接吼了出来,五百两,那一斤浊酒的价格才是二百五十文啊!

而张十二想的却是,你就是个二百五……

这个价格,于浩节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劳资原来收浊酒的价格就是二百文了,从泰州跑到梁州来不需要路费吗?

况且他还来回了两次!

不过这两次可都是他自找的,但是他自己却不那么想……

“若是张公子那么没有诚意的话,这酒看来是不能卖了!这么低的价格,于某不如拉回泰州去!”

于浩节看着张十二,一脸愤怒的说道。

唉,这再也不是他那个傻傻的张老弟了啊,怎么才几天不见,他就变的这么坏了呢?

看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梁州的水土——太坏了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才是正事!

张十二并没有挽留他的意思,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想要这车浊酒。

相反的是,他想要,而且志在必得!

不用多想,他也能猜到于浩节被骗之后,哪有心情跟功夫再去王庄收酒?

而现在这车浊酒嘛,自然是上次想要送给陆家,最后却运去秦家的那一车!

不知道于浩节跟秦大有之前有什么样的约定,反正现在看来,两个人肯定是谈崩了,所以这车浊酒才会又被于浩节拉回来。

而他肯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到陆家,因此无论怎么看,于浩节都是着急的一方,而他也有信心最后把他拿下,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于掌柜,既然如此的话,那张某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忍痛割爱了!于掌柜,好走不送!”

于浩节都不叫他“老弟”了,他当然也不会再叫他“老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于浩节本来以为他会挽留下自己的呢,然后他再虚与委蛇一番,再跟他砍一波价——

可是他现在就开始送客了?

于浩节有点蒙圈,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尴尬境地,不知道他是该走呢,还是不该走呢……

这时,张十二又不忘“好心”的提醒道:“于掌柜的运气还算不错,来的时候没有碰到“盳山四鹰”,就是走的时候嘛……”

听到这话,于浩节心里一惊,进城之后他也听说了“盳山四鹰”暴毙荒山的传闻,当时还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来的晚,要是来的早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呀……

可是,他现在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盳山四鹰”不是都被人杀了吗?路上哪还有什么危险?”

“对对对,于掌柜说的对!”

张十二非常赞同的说道:“于掌柜这种老江湖说没危险自然就没危险了!想那“盳山四鹰”不过就是群乌合之众,老大被人杀了,手下们肯定不会再来了!”

他这话看似在安慰于浩节,可于浩节怎么越听越想,越想越怕了呢?

是呀,“盳山四鹰”是被人杀了,可是盳山之上可有太多他们的手下,老大被人杀在梁州外的荒山,那些手下们若是知道了,不会来吗?

不碰到还好,若是在返回去的途中碰到这些劫匪,轻装上阵他们还有机会跑,可是拉着这么一大车的浊酒,怎么跑?

除非他们扔下这一车酒,然后自己跑!

但于浩节可不敢把自己最后的身家赌在上面,要知道,泰州于家现在可就等着这些救命钱了!若是这几天再筹不到钱,天知道那些要债的会不会把他于家酒坊给瓜分了!

五百两?

那就五百两吧!

先把账还上,保住于家酒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度过了这次难过,等以后东山再起吧!

这么想着,于浩节咬了咬牙,盯着张十二一字一句道:“好,五百两!我要现银!”

听到这里张十二喜笑颜开,五百两银子买了两千斤浊酒,做成烈酒一卖,来回就多赚了四千五百两,这个买卖,不要太划算呀!

因为钱在货在,而于浩节已经不想再跟张十二多说一句话了,否则他觉得自己能被气死,一拿到钱,冷哼一声,连句话都没说,甩袖就走了……

张十二看着于浩节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鄙视:连句再见都舍不得说,一点都不讲究!

转过身来,就看到陆馥婧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张十二故意咳了两声:“注意表情!”

陆馥婧这才反应过来,马上板起脸,对旁边的陆掌柜说道:“陆掌柜,找人把门外的浊酒送回陆府去吧!”

刚才张十二跟于浩节“谈判”的经过陆掌柜可都听在耳里,本来对张十二说的陆老爷让他管酒楼的事情很疑惑,心想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呢?

然后就看到了张十二是如何三下五除二的以五百两的银子买下了足足两千斤浊酒,而且还是在奸诈刻薄的于浩节手上!

陆掌柜这个时候对张十二的崇拜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跟他比起来,他们做的那都算小大小闹,人家一出手,银子成千上百两不在话下,就算他真的负责陆家酒楼,陆掌柜想必也是信服的……

“张公子,跟我来,有事跟你商量!”

已经恢复了严肃脸的陆馥婧说完这话就走上了二楼最头上的小隔间,那里是酒楼专门为她空出来的房间,每次她中午的时候都会在里面歇息片刻……

张十二看着陆馥婧走了进去,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这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着走了过去,只不过脸上却是装出来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

推门进去,张十二又顺手把门给反锁住了。

听到落锁的声音,陆馥婧的脸一下红了,不满道:“大白天的,你锁什么门呀?万一来人了怎么办?”

张十二哪管这些,过去直接把陆馥婧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下,一脸无所谓道:“那怕什么?这个地方平时酒楼里哪有人会过来?”

可不嘛,陆馥婧的脾气除了陆云尔害怕,这酒楼里的下人们也是怕的紧,平时都尽量躲着她,生怕惹她不高兴,所以这块专属于陆馥婧的地方,一般是没人过来的……

坐在张十二腿上的陆馥婧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手却很自然的搂住了张十二的脖子,说实话,她特别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而且她已经有点习惯了张十二总是偷偷摸摸的来占她的便宜,每次她都是半推半就,被他上下其手,弄的浑身不自在。

可是,她却很喜欢这种感觉,跟他在一起的感觉。

两个人坐着缠绵了一会儿,陆馥婧娇喘吁吁的把脑袋从张十二怀里抽了出来,娇嗔道:“你这个坏人,快别使坏了!人家叫你过来是有正事跟你说的呢!”

看着陆馥婧撒娇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张十二停下了正要探索的魔爪,有点奇怪的想到:

现在干的不就是正事吗?还有什么事比这个还正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被算计了?

风情万种的白了张十二一眼,陆馥婧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被他掀起来的衣裙,而且也不敢跟他挨着了,选择坐在了他对面的凳子上。

“我又发现你一个优点。”

看着陆馥婧认真的模样,张十二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是要干嘛,夸我?

我都如此优秀了,还夸我干嘛!难道是说刚才我的手法不错,分分钟就撩的她不要不要的?

哇,这可是一个男人十分值得骄傲的点呀,夸我这个?

哈哈,不要……停……

“你好像也特别适合经商呀!”

张十二一听原来是说这个,顿时没了兴趣,经商算什么,我可是更适合打枪,打手枪……和各种枪,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你愿不愿看看呢?

张十二十分淫dang的想着,嘴里却说着:“小意思小意思啦!大小姐也是很厉害的!”

“不——跟你比起来,我原来做的那些顶多算是中规中矩,而且还被秦家酒楼越拉越远,如果不是你出现的话,陆家酒楼肯定不会比现在的秦家酒楼好多少!”

陆馥婧盯着他,一脸认真。

这个……

难道就因为刚才又骗了于浩节一把,就让陆大小姐对他如此刮目相看了么……

张十二张嘴还知道回什么,陆馥婧又轻声开口道:“你知道吗,其实一个女人做生意——真的很累……”

“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喜欢做生意,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爹爹年纪大了,云尔那年又小,小姨的年纪跟能力都好——可她毕竟跟娘亲没有血缘关系,若是由她抛头露面的话,会被人说太多闲话的……”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原来陈巧兮只是陆馥婧名义上的小姨罢了……

陆馥婧又继续说道:“我也想跟其他大家小姐一样,每天待字闺中,吟诗作画,等着出嫁。可是……唉,我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看着陆馥婧落寞感伤的模样,张十二突然很可怜她,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眼里却没有一点情欲掺杂在里面,柔声说道:“所以我来了!以后有我在,就不会让你那么辛苦!”

陆馥婧眨着清澈的眸子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这几天不就一直来酒楼里帮你的忙了吗?”

“嗯,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那如果让你帮着打理这酒楼呢?”

要知道,陆馥婧何时这么嗲的跟他说过话?

这个瞬间,张十二有点被陆馥婧的糖衣炮弹给轰的晕头转向了,非常豪气的说道:“管理酒楼而已,这有何难?”

“那就这么说定了!”

陆馥婧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笑盈盈的看着他,眼里满是狡黠,哪里还有刚才小女生的一面?

而张十二看着陆馥婧的笑脸,为什么总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呢?

而且,他还是心甘情愿的……

…………

傍晚,陆家,前厅。

为了避嫌,吃饭的时候陆馥婧是坐在陈巧兮旁边的,而张十二则是坐在陈巧兮跟陆云尔中间。

不过他也毫不在意,跟陈巧兮这种成熟些的美人在一起,该担心的怎么都轮不到他吧?

再说了,这几天陆馥婧已经跟他说了几次了,只要他有本事把陈巧兮拿下,她是没有意见的,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但是在完全拿下之前,是不能暴露他们两个的奸情——不对,是私情——好像也不对,反正就是先不能暴露他们的关系。

虽然说他是奉旨泡妞,但是让人接受小姨跟外甥女共侍一夫这个事实,张十二觉得陈巧兮的工作要比陆馥婧的难做一些……

毕竟陈巧兮年纪更大,思想要更成熟更独立一些,早没了陆馥婧这种敢爱敢恨的勇敢,所以攻克她嘛,难度不小……

而且张十二对陈巧兮要比之前规矩了不少,毕竟作为张十二这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来讲,对于小姨跟外甥女双收这么重口味的操作——容他缓缓……

饭间,众人也听陆馥婧说了今天张十二是如何三言两语就把老油条于浩节给说的晕头转向,最后只能屈辱的以二百五十文一斤的价格把两千斤浊酒悉数卖给陆家,含恨离开梁州的事情。

听到这里,陆子良激动的拍手称快,要知道,早些年的时候可是他一直在跟于浩节打交道。

于浩节的年纪虽然比陆子良要小,但是用“老奸巨猾”这个词来形容他可是一点都不为过。

就拿这浊酒的价格来说吧,当时他们就到底是四百文一斤还是四百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可是争论了很久,最后还是只能陆子良妥协,认了四百五十文这个价格,就为这个,陆子良可是生了好久的闷气……

可是当时也没办法啊!

梁州的浊酒只能就近去泰州买,而泰州能大批量供给他们浊酒的只有于浩节的于家酒坊,前有于浩节逼着,后有秦大有追着,所以他不得不买。

现在听到于浩节栽到陆家手里,他欣喜若狂——当然了,在他眼里,张十二早就是陆家人了。

端起一碗烈酒——自打张十二做了这烈酒之后,烈酒几乎成了陆子良每天的标配,对着张十二说道:“张公子,自从你来了陆家,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在酒楼里,都帮了我们大忙,这份恩情,老夫人无以为报——”

然后一仰头,咕咚咕咚一大碗烈酒就下肚了。

“老夫敬你一杯!”

陆子良这大喘气吓了张十二吓了张十二一跳,因为他原来听过的电视剧里的台词可都是“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这种话。

若是陈巧兮陆馥婧嘛,那是可以的,可是看看陆子良那张老脸——额,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想做噩梦……

“陆老爷言重了,身在陆家,张某也一直以陆家人自居,为陆家出一份力那也是理所当然的,陆老爷不必客气!”

张十二说的轻松,但是一桌的人听的却是心潮澎湃,尤其是陆馥婧跟陈巧兮,心里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这个陆家人……是跟谁在一起的陆家人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奉旨泡妞

陆子良听到这话也是相当高兴,跟陆夫人陈氏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满意之色。

陆馥婧看桌上的气氛如此融洽,觉得到她说话的时候了:“爹,女儿正有一事想跟你商量!”

“哦?什么事呀馥婧,但说无妨。”

陆子良有些好奇,陆馥婧刚接管酒楼的时候,还会经常跟他商量事情,最近几年随着他的年迈以及陆馥婧的成熟,她已经很少有事情会找他商量了。

“爹,通过这段时间来的观察,女儿觉得张公子比我要更有经商天赋,酒楼最近的情况就是最好的说明!”

陆馥婧顿了一下,看桌上的人都是一脸疑惑,继续道:“所以,我觉得让他打理酒楼会更好一些,这样女儿以后也有更多时间陪在二老身边,也好尽一尽孝道!”

听到这话,陆子良跟陈氏都感慨万千:原来那个小女孩真的长大了呀!

虽然说是让一个外姓人来接管陆家酒楼生意于情于理都说不太通,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老两口对张十二的品性还都是比较认可的,这也是他们可以放任女儿跟他zi you发展的原因……

这是个人才,他们必须留住,无论是用人留还是用酒楼的生意……

陆子良跟陈氏低头耳语了几句,很快就做好了决定:“张公子,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张某全凭陆老爷差遣——若是真让张某掌管酒楼的话,定不负所托!”

张十二并不是真的想做酒楼的生意——他又不傻,文武双全却跑去干商人的活,拜托,我又不是重生在都市,脑子有毛病呀?

但他还是答应了,而且必须答应——毕竟陆馥婧可是在看着他呢,他不能让一个爱他的人失望,所以就算不情愿,他也要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

听他那么说,陆子良当下拍板决定道:“既然如此,那以后陆家酒楼的生意可就麻烦张公子了!”

陈氏的想法跟陆子良一样,她尤其心疼自己这个不过双十年华就要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儿,有这么个机会让她回家陪在他们身边,她还是很满意的……

所以,整张桌上,有一半的人高兴,还有另外一半人并不怎么高兴。

张十二自不用说,强颜欢笑。

陆云尔听到这个消息简直犹如晴空霹雳,张十二之前给他讲的那些武侠故事早被他熟悉烂了,最近他正跟一帮小朋友筹划着再对现在的先生来次恶作剧,然后逼张十二回来教他们呢——由此可见,作为一个先生的张十二是有多成功……

但若是张十二去接管酒楼——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教他们了,陆云尔可没有信心拿自己跟酒楼的重要性相比。

唉,心好累,好想哭……

而陈巧兮想的就比较多了,最近她也看出陆馥婧对张十二似乎更讨厌的厉害了,一直想找个时间问问呢,可是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陆馥婧居然提议让张十二接管酒楼——我的天,这怎么可能?

不会是陆馥婧故意想让他出丑吧?毕竟虽然他点子多,可是酒楼那可是一大摊子事呢……

不行,得好好问一下!

…………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起码大部分人这么想。

从前厅出来,张十二跟陆陈二女往后院厢房走,来到陈巧兮门前时,她主动开口道:“馥婧,张公子,到我屋里说会话吧?”

陆馥婧听到这话,就跟提前想好了一样,直接开口道:“小姨,今天我不太舒服——也好困,你们聊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转身的时候,还不忘给张十二一个隐蔽的眼神暗示,让他一阵头大……

唉,这个陆馥婧是在创造机会让他奉旨泡妞呀!

进门之后,陈巧兮就关上了门。

张十二已经好久没有来过陈巧兮的房间了,最近倒是厮混在陆馥婧的房间多些……

看着熟悉的画面,闻着屋子里熟悉的、陈巧兮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有些心旷神怡。

陈巧兮在旁边倒水,张十二一点也不见外,一个人在屋里转悠起来,走到窗户旁的书桌前,看到上面放着的竟然是之前他写的“山海不可平”,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尤其是看到宣纸已经有些皱巴的时候,他甚至能想到陈巧兮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每天晚上枕着下巴痴痴的看着这首诗时的画面……

让人怜惜……

伸手把这张纸拿走,张十二拿起旁边的毛笔,在一张新的宣纸上写了起来。

写的自然是“山海不可平”,可是写完了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倒完水的陈巧兮看到张十二站在书桌前,开口问道:“看什么呢?”

张十二抓起之前那张皱巴的宣纸朝她挥了挥,有点开玩笑的说道:“陈xiao jie你是有多喜欢这字呀?皱的都不像样子了,我看还是扔了吧!”

说着就作势要扔。

“不要!”

陈巧兮喊了一声,快步走过来从他手里抢走了,还不忘白了他一眼。

张十二不在的时候,陈巧兮确实会拿着这张纸睹物思人,慢慢习惯了也忘记收,让张十二进屋来的时候她自己都忘了这回事,不然肯定收起来了。

让他看到会怎么想?多难为情呀!

“纸都皱了,还留着干嘛?”

“要你管!”

陈巧兮气呼呼的拿着宣纸说道,同时眼神也瞟到了桌上放着的新宣纸,边走边问道:“那是什么?”

张十二让了让身子,笑着说道:“既然陈xiao jie那么喜欢我的字,这张纸皱成什么样了都舍不得扔,张某只能再给你写一张喽!这样以后陈xiao jie再想我的时候,也好拿出来看看,哈哈……”

说着不忘对着陈巧兮眨了眨眼,陈巧兮顿时羞红了脸,啐了一口:“你这…坏人,那么久不跟我说话了,一说话就口花花……厌人的紧!”

比起陆馥婧清脆的嗓音来,陈巧兮要柔糯了许多,而且配合这略带撒娇的话来,看的张十二不禁心潮荡漾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走马上任

本来好好的气氛让张十二给弄得这么暧昧,陈巧兮幽怨的白了他一眼,同时不忘她今天晚上叫他来的目的:“张公子,今天馥婧提议让你接管酒楼的生意,希望你不要见怪……”

呵,原来是这事!

看来陈巧兮以为这是陆馥婧在故意刁难他,所以才想着出面为自己这个外甥女解释一下。

唉,可怜天下小姨心呀……

“陈xiao jie,其实我并没有生气……”

“你不要说——我都知道!”

不等张十二说完,陈巧兮就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有些无语:你都知道些什么呀?

“我知道你心里不畅快,但是却因为身在陆家反抗不得——你的委屈我都懂,但馥婧毕竟年纪还小,脾气又有点任性,所以还是希望张公子能理解一下……”

额,原来你知道的是这些呀?可是这也不对呀!

不过看着陈巧兮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张十二嘴里的话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这个时候解释一波,好像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就这样吧,反而显的他有男人风度,不跟小女孩计较……

说完这些,屋子里安静起来,离着不远的两个人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气氛微妙。

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陈巧兮的脸又红了,不敢多留张十二,推说天色不早了,就把他赶了出来……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有点感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看着陈巧兮紧闭的房门,又抬头看了看并不明亮的夜空,张十二偷偷来到了陆馥婧的门前,看着屋里的灯已经灭了,张十二嘴上划出了一道有些淫dang的弧度出来——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馥婧,我来了!

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哎——没推动?

我再推!

哎——还是没动?

张十二有点怒了,这个女人,每天晚上不都会给他留门么,今天这是怎么了?

抬起手来就想敲门,可是手举在半空中却犹豫了,这夜深人静的,跟陈巧兮的厢房隔的也不远,这么一顿敲门,能不能把门敲开不说,把陈巧兮敲出来那就不好了……

大晚上的,来敲一个姑娘的门,说是来交流做生意心得的,会有人信吗?

反正他自己都是不会信的……

唉,看来今天晚上是没办法跟陆馥婧亲热一番了,张十二低垂着头,有些失望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用想,对他来说这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而刚才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陆馥婧一直都在盯着门外的黑影,听到他叹了口气终于离开后,握紧了小拳头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哼,这个坏人!

…………

第二天早上,张十二就准备走马上任了。

陆馥婧并没有呆在陆府,而是跟着他一起往酒楼走,毕竟是第一天,好多事情都要跟他交接指点,真让张十二自己过去,她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的……

不过看到张十二那副欲求不满的哀怨模样,陆馥婧捂着小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笑。

虽然张十二昨天晚上是奉旨泡妞,但是一想到她跟小姨都要便宜了他,陆馥婧心里总归会有那么一点不爽……

哼,就是要教训一下这个坏人!

因为时间尚早,陆家酒楼平时的这个时间是不会开门的,但是今天不同,陆掌柜早就听说了张十二代替陆馥婧掌管酒楼的消息,虽然震惊,但更多的是感叹:昨天他还想这张公子会做生意,哪成想今天他就成了他们的上司……

虽然张十二平时看着嘻嘻哈哈、人畜无害的模样,比陆馥婧看着要更好相处一些,但他们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他,所以他这头一天上任嘛,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大早上的,一个个精神异常饱满……

第一次享受到主人般的礼遇,张十二还真有些不习惯,看着众人看他的灼热眼神,他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不要……停……”

众人愕然,这个张公子……是真的与众不同……

其实一上午也没多少事情,陆馥婧无非带着他到其余几家酒楼分店熟悉了一下环境跟店员,并且宣布一下他的新身份。

然后陆馥婧就把她原来需要做的工作给张十二讲了一遍,听的张十二一阵头大。

原来陆馥婧除了要负责每天对账之类的工作,其他无论是店员的月钱、酒楼的正常运作还是招工辞工,她基本都会亲自过问。

你这么能干,还要这些掌柜的干嘛?

张十二有点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累了,而且酒楼还一直被秦家酒楼压了一头,是因为就陆馥婧这个工作模式,陆家酒楼根本做不大呀!

虽然张十二从没做过生意,但也知道下者劳力,中者劳智,而上者劳人的道理。

陆馥婧原来的行为,或许她自己都觉得她已经做的足够好、足够多了,可是结果呢?

并不尽然!

她这种事必躬亲的做法只能弱化各家酒楼掌柜的领导力和作用,因为他们知道什么事情都有她这个大东家管着呢,谁还会多上心?

所以从最后一家酒楼出来的时候,张十二就想好了他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应该烧在哪里了……

…………

陆家酒楼总部,二楼的一间比较大的厢房里,各家酒楼的掌柜坐在桌子上,正襟危坐,不知道这个新上任的酒楼负责人突然把他们召集起来所为何事,不免忐忑……

因为已经决定从酒楼退出来了,陆馥婧并没有坐在桌子前,而是站在旁边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他给她带来的惊喜太多了,陆馥婧已经有点期待他会如何经营酒楼了,会比她做的好吗?

应该是会的吧……

陆馥婧又这么想着。

人都到齐了,张十二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道:“想必我的名字大家都知道了,但是我的行事风格大家或许还不清楚。”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在自己身上,张十二才缓缓开口道:“那就是——赏罚分明!”

屋里很安静,张十二的话掷地有声,而一旁的陆馥婧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十二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竟也像是花痴少女一样,眼里在冒着星星……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奖罚分明

看着几个掌柜的不明所以,张十二继续说道:“我这人很懒,也没有大xiao jie那样的精力,所以我也不会每天去过问你们的生意——”

这……

听到这话,几个掌柜的都懵了,要是原来陆馥婧的管理方式算是圈养的话,那这就是散养了——不对,说放养更为贴切!

这个不会搞错了吧?

是给酒楼请来了个决策者还是大爷啊?怎么这么不靠谱?

几个掌柜互相看着,面面相觑,心里倒是有点轻视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来。

本来以为是个王者,结果却是个青铜。

或许这句话很能形容几个人此时的心情……

但是陆家酒楼总部的陆掌柜见识过张十二的厉害,所以并不着急,按张十二的行事风格,估计还有下文的——

这不,在几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张十二再次开口道:“但是——各家酒楼前天晚上以及当天中午的账目必须在当天午时之后送到我手里,一是核对,二嘛,是来为五家酒楼的营业额进行排名,排名高的嘛,自然奖励,排名低的嘛,呵呵……”

这话一出,陆掌柜还好,但其他四家酒楼的掌柜一下子炸开了,大声反对道:“这不公平呀!”

为什么这么说呢?

虽然名义上都是陆家酒楼,但是各家酒楼的规模可不一样啊!

就拿总部酒楼来说,占地面积都快抵上位置最偏远的分店两倍的面积了,而且总部酒楼地处梁州城内最繁华的地段,rén liu量也最大,这生意自然好啊!

就算他们挤破了头,也争不过总部酒楼呀,那不一直要受罚?还有,那罚是罚什么?而奖又是奖什么呢?

对于这些人的态度,张十二还是很满意的,紧张就好,就怕一群人都麻木了,那样出什么激励措施都不管用!

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你们说的情况我都考虑到了,所以呢,我会先把各家酒楼上个月的账目拿过来,然后统计各家酒楼单天的平均营业额,以此来作为标准!”

“至于奖罚嘛,也分为两个方面。首先是跟自己上个月的平均营业额做对比,低了的,员工只能拿到八成的月钱,而高了的嘛,员工可以多拿两成的月钱!”

这个规则嘛,倒还可以,毕竟只跟平均营业额做对比,现在酒楼里有烈酒卖,生意自然比原来好,各家掌柜都有信心办到这一点,但是他之前说的排名是怎么回事呢?

“这第二点嘛,就是要看当天营业额比平均多了几成或者少了几成,然后各家酒楼再来做对比,超出平均比例最高的算第一,依次类推,分出一到五名来!”

停顿了一下,张十二继续道:“从明天开始陆家每天给五家酒楼共配送二十斤烈酒,每家四斤!但是从后天开始,第五名就要把当天四斤烈酒中的两斤送到第一名酒楼里,第四名把当天四斤烈酒中的一斤送到第二名酒楼,第三名嘛,保持不变!”

听到这话,五家掌柜不再说话了,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如果仅仅只是低于平均值就罚、超过平均值就赏的话,对他们来说难度不大,他们甚至不用太过努力就能轻松达到这个标准,毕竟现在有烈酒,客源量可不是原来能比的……

可是最后这一条就不同了,若是他们不努力的话,那营业额虽然增长了,但是增幅不大,很容易就垫底,而且垫底的话就要主动送一半烈酒给第一名——我的天,那垫底的少了一半烈酒,客源不就得减少吗?客源减少营业额不就得下降吗?

额,若是降到平均值以下——不就又得罚款了吗?

这可是个循环啊,好的越来越好,而坏的则会越来越坏,为了不做那个垫底,他们肯定得挣破了头去抢个好名额,最差也不能当倒数第一吧?

这个张十二——确实不简单呀!

想到这,几个人再看向张十二的时候,再也没有了轻视的想法,反而重视的紧……

“几位掌柜,还有什么疑问吗?”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都回去甩开膀子干吧!挣多挣少,现在可都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上了!”

“哦对了,记得明天午时之后,把今天晚上跟明天中午的账目派人送到这里来,今天到这吧——那就不送了!”

说完,大手一挥,几个掌柜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竞争晚上才开始,他们还有半天的准备时间,所以都赶紧跑回去行动了,一刻都不敢耽搁……

…………

很快,厢房里又剩下了张十二跟陆馥婧两人。

陆馥婧盯着张十二的眼神异常明亮,待他回过头来才说道:“我就知道无论你做什么都能做好,而且你想出的这个主意——简直太妙了!”

聪明如陆馥婧,早就听出来张十二刚才说的这个奖罚规则会有什么样的效果,这简直就是一场酒楼内部竞争啊!

她原来掌管酒楼的时候就在发愁,为什么她明明觉得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但是几家酒楼的生意却还是不温不火,有点像是一潭死水,没有生气……

而张十二才一上任,不仅看出了酒楼的问题所在,并且定了这么好的一个规则……

看来,她的决定很正确呀!

“想不想学呀?”

“啊?”

看着张十二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陆馥婧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不想学?自己为什么要学呀?他会不就成了吗?

“走,去你那小屋里,我单独教教你!”

张十二一脸猴急的要去拉陆馥婧的手,那意思,怕是个傻子都会明白他想干嘛……

陆馥婧可没有让他得逞,一下子跳开了,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以后我又不管酒楼了,学这可干嘛?”

说完,不待张十二反应,直接夺路而逃,但心情明显很欢快……

可怜的张十二,因为是头天上任,脱岗的话实在不好,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待在酒楼里了……

只是他的表情很臭,一脸的欲求不满和生人勿近,酒楼的工作人员都避而远之,生怕火气烧到他们身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小姐写诗了!

张十二的管理很奏效,从第三天开始,陆家五家酒楼的营业额呈直线上升,比上个月的平均值高了太多,张十二跟陆家人都很高兴。

张十二也说话算话,隔天给每个人多发了两成的月钱,他也不心疼——因为他们创造的价值可要远远高于这么点月钱,再说了,反正也不是他掏钱,管他呢!

但是拿到钱的下人们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喜的是那拿了第一第二的酒楼下人,第二天酒楼里多了烈酒生意还会更好,而愁的则是拿了第四第五的酒楼下人,第二天自己的烈酒要分出去,那营业额会不会降下来呢?

而得了第三名的酒楼下人们心情也不轻松,毕竟这次只是涉险过关,谁知道第二天会如何呢?

所以,挣钱只是一个开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五家酒楼的下人们都更努力了,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招揽生意,这么做的直接后果就是——陆家的钱那是越挣越多……

张十二的一番话给这些下人们的心里种上了相互竞争的种子,而且还在不断的生根,发芽……

而张十二的工作就比较轻松了,他也就是每天下午把账目汇总起来,然后算出当天每家酒楼的营业额,做个排名出来就行了。

因为每家的营业额最多的也没有超过一千两,这种一千以内的加减法——说实话张十二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所以每天的工作基本上都能在一个时辰内搞定,然后排出名次,让总店的陆掌柜安排第二天烈酒的分发事宜就齐活了。

当然了,张十二做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每天他也会去那得了四五名的酒楼里转转,不仅给他们打气鼓励他们,而且还会给他们出主意。

比如说优惠啊,搞活动啊,打折——啊?什么,打折是不是打骨折?

我是真的想把你打骨折好不好?就是少收些钱啦,跟这些人说话好费劲的呢……

还会告诉他们可以出去打广告呀——什么?广告是谁,为什么要打他?

来,你别跑,先让我打你一顿再说,老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很烦的好不好?就是出去招揽顾客呀……

同样会告诉他们要考虑到顾客的体验度,比如服务态度要好,而且可以适当的请些漂亮的姑娘来——什么?请窑姐来?

别拦我——我要打死这个每次都多嘴的货……

张十二说的这些漂亮姑娘自然是那些青楼中的女子,来酒楼里唱个歌吹个曲,让顾客边吃饭边享受演唱会一样的感觉,岂不美哉?

男人嘛,食色性也!

听了来自张十二的言传身教,这些垫底的酒楼也行动开了,还别说,他们竟是在烈酒比别人少的情况下却在营业额上反超了别人!

各家酒楼都开始争相模仿起来,今天这个打折,明天那个优惠,然后醉春楼的姑娘还轮番的来酒楼里表演,美了赚大钱的酒楼,也美了那些来消费的顾客们。

唉,还是陆家会玩啊!

同时,张十二无与伦比的经商天赋经酒楼下人传了开来,并且愈演愈烈,简直被神话了……

因此,张十二自从上次被评为“梁州年度风云人物”之后,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

有好事者还把张十二从秦家被休、写诗竞聘陆家书童、诗会打脸荆州才子、从“盳山四鹰”手里死里逃生最后到现在的一举代替陆家xiao jie,成了陆家酒楼实际掌舵人——而且还是“异姓王”这一系列富有传奇色彩的事情编成了故事,又成了梁州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由此可见,张十二为丰富梁州百姓贫瘠的业余生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

风云人物张十二此刻在干嘛呢?

他会在意城内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吗?

自然是不会的——不要麻烦了,十二很忙的……

此刻的张十二正在陪着陆大xiao jie写诗呢……

是的,你没有听错,陆大xiao jie也写诗了!

惊奇吧?意外吧?

呵呵,世界就是这么的奇妙……

自从张十二掌管酒楼之后,而且还把酒楼生意处理的井井有条,营业额节节攀升,陆馥婧并没有一丝的挫败感,反而——彻底的放飞自我了!

她已经不再去酒楼,大清早吃完饭带着秋萍丫鬟跑进花园,对着里面都快枯萎的花草就是一顿狂写,然后拿着写好的诗去找陈巧兮,请求指教。

还别说,陆馥婧写诗水平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效率却是奇高,不用一会儿就写了一大堆诗来——颇有种后世的网络作家,书的质量……呵呵,你懂的,但是胜在高产呀!

哈哈,好吧,总比一些也没质量也没数量的要好点吧?

额,还有太监的——更是可恶,指着他的小兄弟诅咒他!

只是可怜了陈巧兮,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让她看陆馥婧写的诗——如果这也能叫做诗的话——而且还那么一大堆!

陈巧兮只感觉自己看的头都要炸了——直到他看到张十二,顿时笑靥如花,勾勾手把他唤了过来,然后自己借口溜了……

有人写诗要钱,有人写诗要命啊!

惹不起呀惹不起……

张十二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尤其是陈巧兮离开之后只剩了他跟陆馥婧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碰过陆馥婧的张十二心里那个躁动难安,是个男人都会懂得……

于是他就看到了那一大堆“诗”!

他的反应不比当时的陈巧兮好多少,尤其当他看完了之后,发着抖问道:“这是你写的?”

“是呀,怎么样?”

看着陆馥婧那一脸兴奋的表情,张十二是真的不想打击一个女孩子的积极性,只能闷着良心道:“嗯,还是不错的……”

“哇!是吗?那你等着,我之前还写了好多呢,还以为不好也没好意思拿出来,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说完,陆馥婧就像一阵风一样,直接跑走了……

伸着手的张十二张着嘴,一句“不要拿了”都没有说出来……

贼老天,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你给我看这个!

张十二仰天长啸,暗自悲伤……

第一百五十章 谁经商谁写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陆家酒楼在张十二为他们营造出来的良好竞争范围里逐步走上了正轨,而张十二每天的工作也很轻松,除了拿出个把钟头的时间统计一下账目,偌大的酒楼里好像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五家酒楼的掌柜还是很给力的,每天都想方设法的提高营业额,完全不需要他的鞭策,这让梦想成为一个甩手掌柜的张十二甚感欣慰……

但就算酒楼无事,张十二也不想提前回陆府,而二楼原来属于陆馥婧的那小隔间已经成了他的地盘,每天没事就躺在里面睡大觉。

若是问他为什么不回去,自然是因为最近从打人狂魔化身为写诗狂魔的陆馥婧了——教她写诗,真的是很煎熬哇……

可是天不遂人愿,张十二的好日子没能持续几天,陆馥婧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对他一阵大棒加怀柔政策,可怜的张十二就妥协了……

于是每天午时之前,张十二又只能待在陆府里,陪着陆馥婧写诗了……

…………

陆家酒楼的生意越做越红火,与之相对的,秦家酒楼的生意可是一落千丈——而且还每况愈下……

但就算这样,不服输的秦大有也不肯将已经入不敷出的酒楼关门,而是用秦府的家底支撑着酒楼里下人们的月钱。

唉,多么好的领导呀……

秦家酒楼现在是一点生意都没有,秦大有也懒得去——去了怕是更上火,每天坐在客厅里,长吁短气……

他是如何也接受不了秦家会败在那个曾经被他赶出秦家的年轻人手上的事实,而且,他现在竟然接管了陆家酒楼的生意,而且还把陆家打理的红红火火,想到这,他就一阵头疼……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他哪里会放他走?

可是时间倒退不了,所以秦大有只能躲在家里,拿着酒壶对酒消愁……

“爹,别喝了!”

随着一声清冷的呵斥,秦大有手里的酒壶就被人夺了过去,抬头一看,发现是他的姑娘秦雨桐,咧开嘴苦笑道:“雨桐呀,秦家酒楼要完了呀……你爹打拼了几十年的努力也要没了呀!”

看着秦大有那一脸忧愁的样子,秦雨桐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她也听过一些秦大有做生意的事情,手段并不光彩,但是她一个女儿家,并没有多少说话干涉的话语权……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第一次注意到秦大有的两鬓都白了,原来那个从小把她带大的、无所不能的男人变老了……

她觉得作为秦家唯一的后人,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爹,让我去处理酒楼的生意吧!”

“你?”

秦大有有点惊讶的看着秦雨桐。

他最清楚自己的女儿,平时最反感的就是沾上一点铜臭味,这次是怎么了?

“爹,你年纪大了,女儿想要为您分担一些。再说了——酒楼的生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说到这,秦雨桐凄然一笑,再坏也不会比现在坏了吧?

秦大有刚想张嘴,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

陆家酒楼现在的掌舵人是张十二——之前他对秦雨桐可是很上心的呀!现在让秦雨桐去掌管秦家酒楼,张十二会不会看在情面上对秦家酒楼网开一面呢?

很有可能呀!

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秦大有首先考虑的还是这个,只能说,他是个人才……

“雨桐,你真长大了,爹很欣慰——让李二跟着你吧,好多酒楼的事情你或许不懂,可以多问问他!”

“……嗯……好的……”

秦雨桐有点没想到秦大有会答应的如此干脆,所以有点小楞,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又跟秦大有说了几句,然后带着李二去酒楼了……

秦大有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还在祈祷:希望会有奇迹发生吧……

…………

若是一个多月前,张十二没有穿越来大唐的话,好多人的人生轨迹应该会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并不会发生偏转……

就比如陆家大xiao jie陆馥婧,会一直经营着陆家酒楼,而秦家大xiao jie秦雨桐,则会对着风花雪月吟诗作画。

可现在呢?

经商的跑去写诗了,而本该写诗的却去经商了——只能说,张十二的到来改变了太多人的人生轨迹……

秦雨桐来到秦家酒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酒楼的那些窑姐们开刀——分发给她们月钱,然后把她们全都驱逐出了秦家酒楼……

若是秦大有这么做的话,她们或许会哭哭啼啼的纠缠一番,可是秦雨桐嘛——她们实在是没有勇气站在她面前,只能收拾东西,拿着遣散费一个个离开……

女人对女人的杀伤力还是非常巨大的,尤其是秦雨桐这种绝色美人,更是让那些风尘女子自惭形秽,哪里还有纠缠的勇气?

这个做法对秦家酒楼唯一的好处就是每天节省了一大部分月钱开支,但却不能从根源上扭转酒楼的颓势,所以,还要想其他办法。

秦家酒楼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陆家酒楼,而陆家酒楼现在最倚仗的则是烈酒——可以这么说,得烈酒者,得天下!

可是,秦家没有烈酒呀!

没有烈酒怎么办呢,去买吗?去陆家买吗?去找他,买吗?

秦雨桐也听说了张十二掌管陆家酒楼的事情,去买烈酒的话自然得去找他。

若是对上一个月前,那个在花园里笑着跟她说“娘子可是无价之宝,他就算把金山银山搬来,相公也不舍得把娘子卖了”的少年,秦雨桐肯定信心满满,可是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看到她就会笑的少年郎了呀!

所以,能不能跟他买来烈酒,或者说如何在这件事上面对他,秦雨桐心里也没底……

到底去还是不去,买还是不买呢?

可是现在秦家酒楼都到了这副田地,她还跟爹做了保证,若是现在还没行动就打了退堂鼓,那算什么呀!

不管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秦雨桐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决定一样,咬着嘴唇,眼神发亮,一字一句的说道:“李二,去准备马车,我们——去陆家酒楼!”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两个条件

今天的张十二给陆馥婧放了一天假——准确的说,是他求陆馥婧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每天教陆馥婧写诗简直比原来给陆云尔他们上课还要煎熬,更恐怖的是,这女人写诗的精神头太高涨了,恨不得天天让张十二带她写诗……

如果你想湿……我是可以满足的,可是现在你却要诗——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当陆馥婧听到张十二要休假的决定时,那是死活不同意,然后他只能苦口婆心的说着写诗需要放空自己之类的话,陆馥婧才将信将疑的——给他放了半天假……

从陆家出来的张十二仰头看着天,总感觉有股淡淡的忧伤……

在原来的世界,就算是上班好说歹说还有个双休,而现在,张十二是多么渴望每天都来酒楼打卡上班呀——唉,这日子是怎么混的呀!

…………

所以秦雨桐来到陆家酒楼的时候,张十二正好待在酒楼里。

听到秦雨桐过来的消息时,张十二还是很惊讶的,但是他早就过了看到秦雨桐就激动的时间段,听到这个消息除了惊讶,再无其他想法。

“秦姑娘,有失远迎呀!”

张十二随着陆掌柜走出来,来到秦雨桐面前拱手说道。

而秦雨桐也是微微欠了欠身,轻声回了一句“张公子”,倒是很符合她的风格。

“秦姑娘今天到我们陆家酒楼来,不知所为何事呢?”

心里已经没有了那种非她不娶的想法,张十二的心态也比较放松,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来。

而秦雨桐并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张十二旁边的几个人看了一眼,张十二马上会意,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秦姑娘楼上请!楼上有个比较清净的厢房,正适合说话……”

秦雨桐点了点头,跟着张十二往楼上走,心里却在想着,这人的变化可真快呀,原来看他的时候还像一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大男孩,而现在则稳重了太多,身上也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味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也不过如此了罢!

看着张十二独自进了厢房,秦雨桐也没有什么避讳,让李二留在门外,然后一个人走了进去……

…………

“你要买烈酒?”

听到秦雨桐说要买烈酒的消息,张十二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直到看到秦雨桐又点了点头才最终确认。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

张十二有点好奇,以秦大有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都憋了那么久了,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求和吧?

“我的意思。”

“你?”

“是的,爹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也不好,酒楼的生意他已经放手了,现在由我掌管秦家酒楼!”

听着秦雨桐的话,张十二的心里可是一阵感慨:这世界可真疯狂呀!

会经商的陆家大xiao jie跑去写诗了,而会写诗的秦家大xiao jie却跑来经商了……

看来人生真是一块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颜色……

看着张十二站在那愣神,秦雨桐有些慌张的问道:“怎么了,难道不能卖吗?”

“啊——卖是能卖,不过嘛……”

听到这秦雨桐脸色一喜,只要能卖就好,价钱高一些也无所谓,大不了就五两银子一斤呗!

反正她已经打好了主意,烈酒只是吸引回客源的一种手段,她可以不赚烈酒的钱,而是赚顾客的菜钱就可以了。

“多少钱呀——你说就行!”

秦雨桐以为张十二在那支支吾吾的是因为价钱的问题呢,直接放声道。

“秦姑娘,并不是价钱的事情,我有两个条件,有兴趣听一下吗?”

张十二觉得自己进入商人这个角色还是很快的,起码像现在这样,并没有因为秦雨桐是他的“老相好”或者是她的美丽容貌而特殊对待,反而是在商言商,一视同仁。

“愿闻其祥!”

张十二今天的表现对秦雨桐的触动很大,他真的不是她脑海中的那个人了……

“我这两个条件,秦姑娘都可以听听,决策权自然都在你,张某绝不强求!”

“这第一个条件嘛,就是秦家酒楼还是秦家酒楼,只不过我们每天会往秦家的各家酒楼里送去跟陆家酒楼同样数量的烈酒。但是嘛,秦家酒楼每天营业额的六cd要交给陆家!”

“什么?六成?”

秦雨桐罕见的暴怒起来,每天营业额并不是纯利润,扣除六成,那剩下的四成再扣除成本,再扣除给下人们的月钱,还能剩下多少?

所以秦雨桐才会一脸愤怒,看着张十二的眼神十分不善。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只见过冷冰冰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秦雨桐,哪里见过气血上头的她?

看到仙女终落凡尘,还是挺难得的呀!

“秦姑娘莫要动怒,少赚总比不赚要好吧?据我所知,秦家酒楼现在可是没有一点营业额,如果陆家不出手的话,你们就只能等着关门,别说少挣,你们一分都挣不了!”

张十二说的是实情,秦雨桐也承认,可是为什么现在就是很讨厌他呢?

看着秦雨桐的表情,张十二只能再开口道:“如果秦姑娘觉得不满意,张某还有第二个条件可供选择。陆家还是会给你们送去同样的烈酒,也会派人帮你们管理,而酒楼里的开销以及下人们的月钱,也都可以陆家来出,而且每个月我会把营业额的四成拿出来给秦家——”

这个条件,听着可要比第一个好了太多啊!这个条件怎么听着好像就是为了让他们秦家获利才定的呀?

酒楼的生意不用他们操心,下人的月钱也不用他们过问,而且每个月营业额的四成——这可是纯利润啊!可比刚才那个四成多了太多!

这两个条件的差距也太大了,秦雨桐总觉得不太真实,所以开口问道:“就这些?”

张十二“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还有最后一点,那就是,秦家酒楼再也不是秦家酒楼,而是我们陆家酒楼的加盟商!”

“加盟商?”

秦雨桐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加盟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加盟商的诱惑

“其实说起来,这加盟商做起来可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于是,张十二又开始了他的忽悠dà fǎ。

“现在的陆家酒楼在梁州城的风头正盛,若是秦家酒楼也挂上陆家酒楼的招牌——那不就是免费的推销嘛!然后再有烈酒招揽顾客,而酒楼里包括下人月钱在内的所有开销都由陆家来出,你们秦家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白白赚四成的收益——这个买卖难道不划算?”

此刻的张十二为秦雨桐画了一张大饼,最关键的是,秦雨桐怎么看都怎么觉的这张大饼很好吃……

“如果跟你说的一样,陆家这么做到底图个什么呢?”

这正是秦雨桐现在纳闷的地方,这个加盟商的条件看起来对陆家并没有多少好处呀,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或者,这难道都是他的主意?目的就是因为她?

想到这,秦雨桐竟然有些激动起来……

不过她是有点自作多情了,主意确实是张十二自己想的,但可不是为了秦雨桐……

“这么做自然是资源整合,然后开连锁店——”

看到秦雨桐一脸茫然的样子,张十二继续说道:“这么说吧,原来梁州城有两家酒楼,但是以后就只会有一家——那就是陆家酒楼,而且陆家酒楼以后不光是梁州最大的酒楼,还要做大唐最大的酒楼!”

“你也应该听说过,现在来陆家酒楼的顾客不仅限于梁州本地人,好多外地人已经慕名而来,那么,以后陆家酒楼不仅仅只开在梁州,还会开在泰州,荆州,只要有土地的地方,就有陆家酒楼!”

这是张十二最近的目标,或者说计划。

除了真的想要振兴陆家酒楼,不负大xiao jie所望之外,还有一点私心就是,这梁州对他来说实在太小了,他已经有点厌倦了这平淡的生活,他想借着开酒楼的借口,到其他地方转转,不然不就白来这大唐一趟了?

大唐那么大,他想去看看……

秦雨桐听到张十二最后那句“只要有土地的地方,就有陆家酒楼”的时候,竟然会不自觉的跟着热血澎湃起来……

可就算他觉得张十二的提议很靠谱,但是把秦家酒楼摘牌换成陆家酒楼这样的大事——她还是做不了决定的,得回去问问秦大有的意见才行……

“张公子,你的提议很诱人,眼界也让小女子佩服,只是这么大的事情,小女子一人也做不了主,可否晚些再通知你?”

秦雨桐略带歉意的问道。

张十二笑了笑,毫不在意道:“秦姑娘客气了,张某并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过来就行,陆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秦雨桐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跟张十二说了声告辞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其实无论她做什么决定对张十二来说都无所谓,因为就算没有秦家酒楼的加盟,张十二也有足够的信心把陆家酒楼做大做强,加上秦家也不过是如虎添翼而已。

但是这两个条件估计得让秦大有喝上一壶了……

第一个条件嘛,能保住秦家酒楼的招牌,但是他们却会沦落到帮陆家打工的地步;第二个条件虽然对他们来说很有利,可是摘牌这种事嘛——秦大有估计会被气死吧……

张十二倒是很想看看秦大有听到这个消息时那愤怒的模样——肯定很有趣吧?

…………

“什么?秦家酒楼的招牌换成他陆家的?他做梦!他怎么不来抢啊!”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的秦大有很愤怒,而且是相当的愤怒!

作为秦大有的女儿,秦雨桐自然清楚老爹的脾气,所以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也不多说,只看着他在那里发泄……

“想我秦大有经营了那么多年的酒楼,最后成了他们陆家人的?哼!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了!”

等秦大有咆哮完了,秦雨桐才开始说话:“爹,现在咱们有两条路,一是不接受陆家的条件,然后秦家酒楼从此消失;二就是接受陆家的条件,要么保留秦家酒楼的招牌,然后出工不获利,要么不保留秦家酒楼的招牌,但是钱咱们却不少挣一分——而且还会比原来挣的多的多!”

“这……”

听到这,秦大有犯难了,让秦家酒楼从此消失,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这代表着秦家以后就没有了稳定的收入源,不然他这几天也不会这么上火了。

而陆家开的第一个条件虽然可以保全秦家酒楼的招牌,但是钱却挣不到的——要知道商人逐利,只出力却挣不到钱这种事,对于从商那么多年的秦大有可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而且以秦大有这样的老狐狸早就发现了第二个条件才是真的好——如果不考虑把秦家酒楼的招牌给换掉的话……

这个……也太难选了!到底是哪个龟儿子才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来啊!

秦大有在心里咆哮着……

“爹,其实你就是在担心秦家的酒楼不是秦家的,可是咱们做生意不就是为了挣钱么?有钱挣,到底是秦家还是陆家,有那么重要吗?再说了,那陆家酒楼,除了挂着陆家的招牌,实际上真的还是陆家的吗?”

这是秦雨桐去陆家酒楼最直观的感受,那陆家酒楼的下人对张十二是打心眼里的尊敬,就跟张十二是他们的真正主人一样!

听了这话,秦大有突然像是顿悟了一般:秦家酒楼不是秦家的,那陆家的呢?陆子良让张十二那小子帮他掌管酒楼,呵呵,就以他对张十二的了解,那小子可是个人精呀!

这陆子良怕是引狼入室,最后要为他人做了嫁衣罢!

而且那张十二能给秦雨桐开这样的条件,是不是对她还有意思?

呵呵,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这样到头来,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

只能说,这秦大有的脑洞开的确实有些大……

“雨桐,我想开了,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赚钱,既然他的条件那么好,我们为什么要拒绝呢?”

秦大有一扫之前的郁闷,大笑着说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收购秦家酒楼

张十二怎么都没料到秦雨桐会这么快的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更没有料到秦雨桐会答应他的第二个条件。

自己略施小计,就把秦家酒楼给收购了?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秦姑娘,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签个合同?”

“合同?”

“额——就是写个秦家酒楼同意被陆家酒楼并购的契约……”

“哦,理应如此,不过——我有个条件!”

“但说无妨。”

“虽然我们的五家秦家酒楼都改名为陆家酒楼,但是我想让他们跟现在的陆家酒楼分开管理,而我想继续留在那里,分管他们!”

其实秦雨桐的想法很简单,虽然秦家酒楼不复存在了,但是那毕竟是秦大有这么多年的心血,她想留下来,而且她也不认为在有烈酒的情况下,她经营的酒楼会比陆家差!

说到底,她还是太争强好胜了一些,写诗作词如此,经营酒楼更是如此,不服输的性格是她骨子里就带着的,改是改不了的……

对于这个提议,张十二想都不想,当然是选择——答应她呀!

反正酒楼是属于陆家的,秦雨桐跑来管理只能是省了他的心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就不怕她盗取些陆家酒楼的经营促销手段么?

呵呵,怕个屁!

他不但不怕她知道,反而会主动告诉她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的吸引客源,怎么挣更多的钱——反正她挣得多就代表陆家酒楼挣的多,陆家酒楼的钱可是有一半是他的呢!傻子才会害怕呢!

而且有秦雨桐的掣肘作用,其他五家陆家酒楼的掌柜哪里甘心输给一个女子?他们只会更加用心的经营,这么良性的内部竞争,是张十二这种领导者最希望看到的。

“可以,不过我也有两个条件。”

“你说……”

秦雨桐看了张十二一眼,轻声说道,心里却在想,这个人现在可是一点亏都不吃啊,她刚提了一个条件,他就提俩……有些无语……

“首先嘛,就是我会给你们的五家酒楼里,每家安排一个账房——当然了,你们的账房不必取消,我安排的人主要是做个统计而已……”

秦雨桐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诽谤着,监督就监督呗,还说统计,当我傻呀!不过这酒楼都是陆家的了,她倒也无所谓。

“第二嘛,既然都是陆家酒楼,你们也要跟其他五家陆家酒楼一样,执行同样的标准……”

于是张十二把目前五家陆家酒楼每天的营业额排名制度跟秦雨桐讲了一遍,而且还额外赠送给她几个招揽顾客的点子,比如说菜价可以稍微降降,常客可以适当优惠啊,听的秦雨桐那是一阵惊愕。

“这些都是你的主意?”

秦雨桐心里已经有答案,但还是想听他当面确认一下。

“呵呵,一点小意思啦,不值一提!”

说是“不值一提”,但张十二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秦雨桐这才释然,怪不得陆家能让他来掌管酒楼呢,也怪不得在他手里,最近陆家酒楼的生意突飞猛进,简直一骑绝尘!

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但是当张十二给秦雨桐讲起请些青楼女子来酒楼里的时候,秦雨桐“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怒目圆瞪,罕见的发了火。

“只要我在酒楼一天,就绝不会再让那些女人回来!”

秦雨桐心里也挺委屈,她好不容易才把那些女人都赶走,怎么他还让自己请回来?她可不想跟秦大有一样用这种办法做生意呀!

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就因为她父亲秦大有那么做过,所以他就把她也想成那样的人了?

这人真是可恶!

越想越委屈,她的眼眶不知不觉间红了起来。

而此刻的张十二是有点懵逼的,不是在友好的探讨如何做生意嘛,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但当他想到秦雨桐说的“那些女人”这话的时候,瞬间明白了,她是不是以为自己也让她跟秦大有一样,招些窑姐来?

冤枉啊,张十二哪里是那么低俗的人?就算心里低俗些,也绝不会表现出来的,好吧……

于是他赶紧给秦雨桐解释一番,这才算完。

讲了好一会儿,契约也签完了,秦雨桐就准备走了,因为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酒楼的事情很多,她也会特别忙,成败与否,都看这几天了,所以她要抓紧时间回去准备一番……

而且,张十二今天给她讲的这些营销策略对她来说太过新奇,但是以她的聪明,自然能看出这些策略的绝妙之处,所以她得回去好好消化吸收一番……

…………

傍晚,陆府前厅。

张十二在饭间把收购秦家酒楼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语气平淡,表情如常,就好像——他干了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一样……

可是其他人的反应就不同了,陈、陆二女看着张十二的眼光都是崇拜欣赏……陆夫人看张十二也是越看越喜欢,只是心里有点小愁,这少年越来越优秀,姑娘怎么还不抓点紧,难道让她催吗……

而陆子良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拍桌而起,大声连呼三个“好”,激动异常。

秦大有可以说是他一辈子的宿敌,两个人斗来斗去,谁都没有把谁斗服,也不曾把谁斗倒,没想到到老了之后,秦大有努力了大半辈子的心血竟然都归到了他的名下,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吗?

陆子良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夸奖张十二了,只是心里叹息自己没有这么一个儿子——但是,成为女婿也是不错的嘛……

于是,陆子良招呼下人去拿了一坛烈酒,又是敬张十二,然后“咕咚咕咚”几碗烈酒就下了肚。

张十二却在一边想着,这老头肯定是借我的名头喝酒才对吧?

因为前段时间陆夫人以陆子良年长为由,每顿饭都严格控制他喝酒,哪里像今天一样,喝那么多?

看着陆子良一脸狡黠的笑,张十二觉得肯定是这样的……

只有陆云尔的心情不怎么好,先生那么厉害,以后酒楼更离不开他了,那他更不会给他们讲故事了……

唉,还是回去练蛤蟆功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西梁皇帝的烦恼

陆家酒楼收购秦家酒楼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梁州城的大街小巷,而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竟然是张十二,这可又点燃了梁州广大人民群众的ji qing,对于这个“年度风云人物”可是好奇的紧。

但是张十二的处事风格还是很低调的,除了酒楼的工作人员之外,外面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长相俊俏的少年就是风云人物张十二,不然张十二在大街上zi you闲逛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因为收购了秦家酒楼,张十二推说酒楼最近特别忙,所以这段时间终于不用在家教陆馥婧写诗了。

但是酒楼里的事情他其实也不必太多管,陆家这边有各个掌柜,而原来秦家那边有秦雨桐,她卯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呢,张十二自然也不用操心。

所以现在的他,可是zi you的紧。

早上吃了饭,去陆家酒楼总部转了转,然后又到了秦雨桐那边看看。

别说,这个女人写诗作词很好,做起生意来也是有模有样,才几天不到,原来的秦家酒楼就被她经营的有声有色了,而且客流量跟陆家酒楼总部都可以平分秋色了。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梁州第一才女嘛,而且酒楼里也有烈酒,同样都是喝烈酒,还能看一眼才女,所以好多人都选择来到这里。

跟她说了会话,秦雨桐显得很兴奋,她原来都没有发现原来做生意也可以这么有趣,尤其是每天晚上记账的时候,每当看到当天的营业额超过前一天时,那股成就感简直太棒了!

张十二夸了她几句,然后有点失望的离开了。

唉,陆馥婧最近跟疯了一样写诗,让他觉得十分无趣,而他也不太敢再去单独找她,甚至是在陆府里多待一秒——天知道会不会被留下来教她写诗呢……

本来以为陆馥婧跟陈巧兮两个女人看不到摸不着,秦雨桐总可以看看吧!虽然摸不着,但养养眼也是好的!

抱着这种心思的张十二却发现这个女人也是个工作狂——唉,没意思呀!

顺着街道在大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醉春楼的门外,抬头看到“醉春楼”三个字的时候,张十二哑然失笑:这是不是就是心有所想,脚有所至呀!

看来是想女人了呀!

既然来了——张十二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什么熟人之后,就走了进去。

来了大唐,自然要体验这里的民情和风俗,不能脱离群众生活嘛!

因为是白天,梁州的夜生活也没有开始,醉春楼里并不是多热闹,只有几个女子坐在大厅中央唱曲,张十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跟其他人一样要了些瓜果茶水,看了起来。

不过没看多大会儿,他就有些腻了……

这些清倌人,怎的除了风花雪月就是男怨女哀的?

懂不懂创新,会不会突破呀?

张十二甚至在考虑是不是写一首“十八摸”给她们欣赏欣赏了,听现在这些破曲——他还不如不来!

进来之前他还在想若是见到那林梓墨林姑娘也好,毕竟她原来还曾邀请自己入她的闺房……

上次有事没能进去,这次他可是放飞自我了,让我进去吧……进去吧……

可是根本就没见林梓墨的身影,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去拜访,还是低调点好,只能悻悻而归……

…………

“让开!都让开!”

从醉春楼出来走了没几步,张十二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马蹄声跟喊叫声,赶忙往边上撤了几步。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队骑兵飞速的从旁边掠过,奔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张十二已经看出这队骑兵属于守城军了,听说郭靖最近一段时间从严治军,勤于训练,守城军队的战斗力直线上升,就看刚才这队骑兵的架势,披甲戴盔,兵器精良,这哪里像是训练,分明就是一副上战场打仗的架势呀!

就训个练而已,有没有必要这么隆重呀!

张十二撇了撇嘴,准备回酒楼睡一觉去,刚听了那破曲,听的脑袋疼,需要补补觉了……

梁州城外,郭靖也是一身盔甲,骑在马上看着面前的一百多个整装待发的骑兵,大声喊道:“出发!”

顿时,马蹄狂奔,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朝着西面的方向而疾驰而去,不久就消失在视线里……

…………

西梁,上京。

上京乃是西梁的国都,街上rén liu攒动,跟大唐的城市不同的是,这里随处可见贩卖牛羊肉的小贩,卖粮食的倒是不多见。

而这些行走在大街上的百姓穿着比起梁州百姓都多有不如,更不用说与荆州那种大都市相提并论了。

虽然穿着粗鄙,但是却显得极为壮硕,看来西梁多游牧民族,民风彪悍这话一点也不假。

上京,皇宫之内。

宫中大殿之上,一个穿着一身华丽裘服但脸色尽显憔悴的老者正坐在大殿最前面的长椅上,脸上满是愁色。

此人便是西梁皇帝梁恬,一道明显的伤疤横亘在他的脸上,由此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骁勇善战。

梁恬最近的状态确实很不好,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几个儿子。

梁恬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文武双全,足智多谋,二儿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三儿子一身胆识,骁勇善战。

于公于私,他都想把皇位传给大儿子梁千军,也只有他才有能力继承他的衣钵,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十多天前,大儿子得了顽疾,久治不愈而终。

老来丧子,还是他最得意的大皇子,悲恸之情可想而知。

但是现在令他更愁的就是重新立储之事,二皇子梁千容为人和善,善于谋政,他若是当了皇帝,肯定是位体恤民情的贤君,但是他缺少了他们西梁人骨子里那种豪放和善战,这样的皇帝在国事太平时还好,若是遇到战事……

而三皇子梁千武则争狠好斗,这样的人适合带着千军万马开疆扩土,但是一国之君总不能天天在马背上打仗吧?

所以现在的梁恬很纠结,两个皇子各有千秋,他们最好的归属本来是辅佐大皇子,一个作为先锋兵,一个作为帐下谋臣。

想到大皇子,梁恬又是一阵心痛,烦恼……

第一百五十五章 欲攻梁州

跟梁恬一脸悲恸不一样的是,大厅里正站着两个跟他样貌相似的年轻男人,怒目而视,剑拔弩张。

“父王,大哥病逝的消息已经在上京传开了,百姓人心惶惶!而且用不了多久,整个西梁国境内都会知道,人心不稳,朝政如何能稳固?”

说话的年轻rén dà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脸英气,身长八尺,体型健硕,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听了这话,梁恬再次皱起了眉头……

是啊,不光他满意自己的大儿子,连西梁的百姓都对那个曾经的储君拥护爱戴,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他这个皇帝!

虽然心里有点小失落,但是更多的却是欣慰,还有比有一个比自己还要优秀的儿子更让人自豪的事情吗?

可是,他却死了……

正如梁千武所说,梁千军病逝的消息马上就会传遍西梁全国,甚至大唐和其他诸国,若是他们趁着西梁人心不稳的时候挑起战事,那该如何是好?

“父王,三弟说的有道理,所以我觉得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给各州府下令,减轻赋税,以此安抚民心!”

说话的自然是刚才跟梁千武怒目而视的二皇子梁千容,年纪稍微大上一些,玉面无须,温文尔雅,此刻正脸上带笑的说道,端的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

但梁千武可没有因为他的附和而高兴,不屑的“哼”了一声道:“父王,此计治标不治本,依我来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大唐现在战力羸弱,攻打梁州!”

“攻打梁州?”

听到这话的梁恬眼神稍微一亮,喊了出来。

梁恬年轻的时候也非常勇猛,在战场上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从他脸上那道长疤就能看的出来。

梁恬一生当中大大小小打了无数次仗,胜过,自然也输过,而十几年前输给大唐的那次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因为就是那次,他bèi po把梁州的一大部分割让给了大唐!

一想到西梁的江山在自己手里变得残缺不全,他晚上都怕梦到那些先辈们,怕他们质问他,为何将西梁的土地拱手让人……

所以在心里,他比谁都想要跟大唐开战,拿下梁州。

可是大唐战力羸弱,西梁战力就特别强吗?

其实不然!

前些年西梁打了太多仗,消耗了太多国力,百姓民不聊生,他们哪还有精力跟大唐全面开战呢?

“对啊父王!现在百姓都沉浸在大哥病逝的悲痛当中,我们这个时候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攻打梁州上,而且把梁州拿下,岂不美哉!”

或许是被悲痛冲晕了头脑,梁恬已经有些意动了,在那里犹豫着。

“父王,万万不可!上次郑将军攻打梁州的时候有人可以引来天罚,威力极大,西梁若是出兵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看着梁恬在那摇摆不定,梁千容赶紧出口制止道。

“妖言惑众!什么天罚?我看就是二哥怕了而已!郑将军是二哥的rén dà家都知道,每次攻打梁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呵呵,你们安的什么心我想大家都知道!”

梁千武可不会因为梁千容是他二哥就客气,他最崇拜的是他大哥梁千军,现在大哥死了,呵呵,他可谁都不怕!

“你!”

都说打人不打脸,打狗还得看主人,梁千武这次可是撕破脸了,完全不把他这个二哥放在眼里,他岂能不气?

而站在大殿角落里的郑之敬更是低着头,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他确实是二皇子梁千容的人不假,但是那天罚确实是真的呀!

可现在他却有苦说不出,神仙打架,哪里是他这个凡人可以管的了的?

只能自认倒霉,立在大殿之内,不发一语。

梁恬也想到了一个月前郑之敬从梁州兵败之后回来跟他形容的那天罚的威力有多么骇人,出于安全考虑,他才会下决心放弃继续攻打梁州。

现在听梁千武这么一说,他都有点怀疑,那天罚到底是真是假了……

“父王,大哥在世的时候,就特别希望帮父王重新夺回梁州!现在为何不借这个机会,拿下梁州,以慰大哥在天之灵!”

梁千武觉得再这样下去,父王迟早会被他二哥给吓的不敢出兵了,所以他得来点猛药!

“这……”

一听到梁千军,梁恬又开始动摇了……

“父王,梁州羸弱,给我五千铁骑,我定踏平梁州守军,夺回梁州。就算大唐得到消息,那也要个把月之后了,到时候他们就算有心反抗但也鞭长莫及,梁州就是咱们的了!”

“父王,下令吧!”

梁千武加重了口气说道。

“好,朕就给你五千铁骑,拿下梁州!”

思考了片刻之后的梁恬终于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直接站了起来,大手一挥道。

“父王,不可啊……”

“千容,朕心意已决,就这样吧!”

说完,梁恬头也不回,直接从大殿后门走了出去,留下一群臣子在大殿里议论纷纷。

“二哥,你那套怀柔政策已经过时了,要想干大事,还得靠打仗!”

看着梁千容并没有跟他说话的兴趣,梁千武冷哼了一声,然后怪笑着走了出去……

…………

皇子府,正殿。

“郑将军,你上次说的那天罚可当真?”

“二皇子,连你也不信我老郑?”

被自己的主子怀疑,怕是没人比郑之敬心里苦了。

“郑将军,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梁千容一脸愁容的说道。

梁千军在的时候,无论是他还是梁千武,都不会打储君之位的主意,因为梁千军太优秀了,优秀到他们心服口服。

可是现在梁千军不在了,这个位置又空了出来,他自然想争一争。

可若是梁千武真把梁州拿下来,这皇位之争他就落了下风……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他回来……

“郑将军,你说三弟他能赢吗?”

“回二皇子,只要那人还在梁州,三皇子很难占到便宜!”

郑之敬说的斩钉截铁,由此可见张十二那一枪对他有多震撼!

“希望如此吧……”

梁千容露出了一丝苦笑……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寿宴

张十二今天很高兴。

因为他收到了来大唐后的第一张邀请函,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去……

但是这是不是表明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提高了不少呢?已经不是那个只有借着陆云尔的光去参加诗会的书童了……

这邀请函是梁州知府王城恩发的,邀请大家参加王夫人——也就是王霸跟王韵诗母亲的寿宴。

本来他跟王霸的关系就十分糟糕,虽然上次他从“盳山四鹰”手里逃出来的时候王霸还好心来看过他——可谁知道真假呀?

而且自从诗会上怼了王韵诗一次之后,这女人对他貌似也充满了敌意,一家四口人,只见过两个,而且两个还全得罪了,他去参加寿宴,真的好吗?

可别出了什么岔子,他再跟王霸一家人打起来,那样可就大条了——一人单挑知府一家四口人,听上去就非常牛皮……

张十二可不想再出名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出名……

张十二把自己的担忧提了出来,意思是可不可以让陈巧兮跟陆馥婧两个女人去就行了,他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可是两个女人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拒绝了他。

因为在她俩看来,这是知府在对他示好,若是不去的话岂不是拂了人家的面子,以后还怎么在梁州混?

再说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接到这个邀请函的可都是梁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人巴不得去都没有机会,他不去岂不是太傻了?

但是张十二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心里想着我都接管陆家酒楼那么久了,也没有跟其他商贾搞关系,还不是一样干的那么好?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最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王霸呀!

听到这,两女更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就以他的性格,还会怕王霸?哪次跟王霸见面,受伤的不总是王霸么?

而且,大不了见到王霸他躲着就是了,寿宴之上,作为主人的王霸肯定会很忙而且规矩,没有多少时间在乎他的……

张十二听到事已至此,好像他没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去了,只好认命,其实他在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被他怼过的王韵诗,因为上次见她的时候,她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好……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生气女人的手段,张十二深以为然……

…………

寿宴举办的地点当然在知府府邸,张十二还是第一次来,都不用看府墙之高,府门之大,单看门外那两头大石狮,就知道这个王知府比起郭守将来,生活滋润的不是一点半点……

从马车上下来,陈巧兮就小声的跟他说着前面的人是谁谁之类的,听名头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城内大小文武官员,张十二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对每一位宾客笑脸相迎,顺便将他们的邀请函查验,贺礼一一收下,登记在册。

陈巧兮也让陆三把十坛烈酒从马车上搬了下来,看的张十二是一阵肉疼……

要知道,虽然烈酒五两银子一斤,可是每次能喝到烈酒的都是在酒楼里消费最高的顾客,所以实际一斤烈酒的价格要远远高于五两银子,这么十斤烈酒的价格可要超过百两了,而且还处于一种有价无市的状态,一般人就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上……

虽然张十二没有见过王知府,但是只看他那一双儿女——他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一出手就送那么大的礼,张十二可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以张十二自己的想法就是,送钱他是舍不得的,倒不如亲笔写一篇贺寿词,诚意满满,又不落俗套,最关键的是,诗词那东西——他最不缺了啊,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就愁无处施展呢……

听到他的想法,两女都很赞成,那意思就是,我们送酒,你送诗词——也是可以的嘛!

张十二一听就不干了,烈酒都送了,还要劳资再送诗,赔本的买卖,不干!

所以这贺礼嘛,自然只有这十坛烈酒了……

那管家模样的人男人自然是认识陈巧兮和陆馥婧的,笑着打招呼道:“陈xiao jie,陆xiao jie,欢迎欢迎呀!”

陈巧兮把她跟陆馥婧的邀请函递上去,转头对着张十二微微一笑,然后就拉着陆馥婧走了进去。

张十二也有模有样的过去递上邀请函,不过他可不能像陈巧兮那么大摇大摆的直接进去,而是让陆三把烈酒抱了过来。

不把贺礼送上来,人家还当他们来白吃白喝呢!

周围的人看着这十个白色圆坛,顿时议论开来。

要知道,在梁州城里能得到知府邀请的人非富即贵,而且这机会来之不易,哪个人不是费劲了脑筋想要送一件与众不同的贺礼,以得到知府大人的青睐?

送钱太俗,而且也不方便当面送,所以他们选择的贺礼除了珍贵的名人字画,金银首饰之外,还有一些古物。

可是看这几个白色坛子的模样跟质地——不像是什么古物呀?这个面生的后生也太不着调了吧,为何送了这样的破烂过来,也太看不起知府大人了吧?

一群人看向张十二的眼色都变的古怪起来……

怪也只能怪张十二平时太低调了,梁州城的人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所以才会这么想。

但是那管家就不同了,虽然他也没有见过张十二,但是这邀请函上的字他可认识,而且能拿到邀请函的哪有一般人,更何况最近在梁州城风头正盛的张十二。

“张公子,贺礼放这里就行了,里面请!”

对着管家点了点头,张十二刚抬腿进门,就听到那管家开口对记账的小厮说道:“陆家赠烈酒十斤!”

此话一出,刚才还对张十二议论纷纷的人顿时傻了眼:什么?这是烈酒?十斤?

这烈酒的珍贵之处不用多说,他们都清楚的很,只是不知道那年轻人到底是谁,怎么能代替陆家送来十斤烈酒呢?

突然,最近那个在梁州风头正盛的人名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这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美人出浴

张十二可没有功夫听这些人说什么,因为院子里的陈巧兮已经在朝他招手了。

张十二赶紧跑过去,就看到她们两人面前站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一袭黑袍,玉面青须,不怒自威,女人穿着雍容华贵,气质上佳,面容跟王韵诗十分相像,只不过更年长而已……

看到这,张十二已经能猜到这两人的身份了,但是却没有开口,等着陈巧兮给他介绍……

“王知府,王夫人,这位就是张十二张公子。十二,这两位就是王知府和王夫人。”

自从张十二掌管酒楼以来,陈巧兮跟陆馥婧对他的称呼早就变了,而且已经习以为常。

“小生张十二,多谢王知府和夫人的邀请!”

张十二对着两人拱手作揖道,心里却在想着,这两人的优秀基因可完全遗传给王韵诗一个人了,至于王霸么——呵呵,估计是基因突变的产物罢……

“早就听说过张公子的名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城恩这话可不只是客套,因为这寿宴就是他刻意请张十二来的。

王城恩跟秦大有关系不错,看到秦家酒楼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他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但是他却不能帮秦家,再说,怎么帮?

陆家酒楼一不偷二不抢,人家正大光明的做生意,秦家酒楼只能说技不如人,其他的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秦家那么大的酒楼关门,这梁州可又少了一个纳税大户呀!

这或许才是王城恩最关心的问题。

可是现在秦家酒楼被陆家酒楼收购了,对于知府来说,那是再好不过了,所以王城恩很满意,对于整件事的操盘手张十二更是感兴趣,所以才会特意把他请来,也希望借这个机会让张十二多认识城里其他商贾,最好能够强强联手,为梁州城的发展添砖加瓦,多做贡献。

这么看来,王城恩确实不失为一个好父母官……

“王知府谬赞了,上次王知府派人相救的事情,张某还没来得及感谢,现在怎敢当此称赞?”

王城恩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看到后面又来了不少人,略带歉意的说道:“几位,实在抱歉,今天的客人太多了,若是有周待不住的地方,多请见谅!”

三个人也很识趣的跟王城恩和王夫人点了点头,然后便往院里走去……

自始至终,王夫人都没有跟张十二说过一句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笑着看他。

久居知府府邸,她自然不认识张十二,可是她却听到过很多关于张十二的——坏话。

比如什么“登徒子”、“大坏蛋”、“不是男人”之类的话他可是听了好多遍了,她也很好奇这个能把她宝贝女儿气成那副模样的张十二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天一见——她怎么感觉还不错呢?

又想到王韵诗每次提起张十二时那副样子,哪里是真的恨?

王夫人可算是过来人,对于王韵诗的表现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现在看到张十二无论谈吐还是模样都是上乘,尤其是听到王城恩对一个年轻人如此看好且推崇,她已经有了些想法……

…………

因为天色尚早,宾客正在陆续赶来,院子里的人并不是特别多,三人来到一张桌子旁坐下,张十二抓着桌子上的瓜果吃着,眼神还一直瞄着走进来的小姑娘——跟其他人们……

认识张十二的人不多,可是认识陆馥婧跟陈巧兮的人可不少,尤其是陆家酒楼最近在梁州可是混的风生水起,于公于私,他们都要过来跟她们打声招呼的……

但是这些人最想见的还是陆家酒楼的新东家——张十二,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打听起来了。

陈巧兮也很高兴,因为她此次来的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张十二多结交认识一下梁州城的人脉圈,笑着说道:“张公子就在这……哎,人呢?”

再看刚才张十二坐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原来陈巧兮跟陆馥婧光顾着跟来拜访的人说话了,连张十二什么时候走开的都不知道……

可是,他去哪了呢?

…………

此刻的张十二已经转到了府邸后院,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应酬了,看着两女在跟一群人虚与委蛇,他就很是烦躁,最关键的是——他好像看到王霸那厮了……

所以他一个人溜达到了这后院里……

前院人声嘈杂,但这后院可是够清净的,别说声音了,连个人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在百无聊赖的逛着,突然,他的瞳孔一缩,直接闪身退到了另一条走廊上。

原来,那王霸已经带着几个小厮来到了这后院里了,而且还东看西瞧,貌似在找人的样子……

不会是在找我吧?张十二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这厮,怎么阴魂不散呀!

张十二都怒了,可是却不敢出去,原来在外面怼王霸,那可是怎么舒服怎么怼,但是现在可是人家的主场啊!

在知府的家里,当着知府跟知府夫人的面怼知府儿子,这画面太美——张十二也就想想,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所以还是先躲为妙!

可是王霸找了一遍,没有看到张十二,于是朝着他躲的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张十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推开了旁边的房门,然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他不得不愣住,因为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令人喷血的、ci ji的美人出浴图!

肤若凝脂,体态娇柔,一头如云的秀发如同瀑布一样垂在身后,雪白的肌肤上没有一丁点瑕疵,就像是一件老天精琢的工艺品,完美无瑕。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是张十二脑子里想到的第一句话,放在这里,恰如其分。

虽然只是看到背面,但是张十二甚至能联想到那雪白的**前面是何等风光,只觉得鼻子发热,伸手摸了一下,还好,没有流鼻血……

只不过,张十二的呼吸随着美人身体的起伏动作而变的沉重起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管你信不信

王韵诗之前在房间里沐浴的时候,定会有两个丫鬟在门外伺候着,除了看门还要时刻记着加热水。

可今天是王夫人的寿宴,家里来了太多宾客,府里的小厮丫鬟都去前院招待客人了,后院里空空如也,所以丫鬟在加完水之后,王韵诗就差她去前院了,因此房间里就剩了她一个人。

终于泡了个舒服,刚从水里站起身来的她耳边都是哗哗的水声,所以张十二开门的声音她并没有听到,可是那从门外吹进来的小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同时心里一惊,轻声低呼了一句,然后下意识的转身看去——

“谁?”

站着的自然是误闯少女闺房并且目睹了一副香艳的美人出浴图的张十二,而且王韵诗那一转身,更是让他看到了一抹不可描述的春色,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并且呆呆的回了一句:

“王……姑娘……是我……”

王韵诗的眼睛好使,也已经看到了张十二,尤其是他那双色眯眯的贼眼还在她胸口的方向提溜乱转,她低头一看,马上又是一声低呼,直接坐进了大木桶里,只露了一张红到发烫的俏脸出来……

王韵诗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跟张十二见面,而且还是以这种——赤身luo ti并且坦诚相待的方式……

娇羞,愤怒,无助,各种情绪瞬间涌了上来,但她还是先平复了一下心情,银牙紧咬,冷冰冰的说出了两个字:“关门!”

“哦……”

张十二弱弱的回了一句,然后听话的关上了门,而且把自己关在了里面,继续盯着那大木桶发呆……

门关上了,屋子里安静了,可为什么王韵诗并没有听到那人的脚步声?而且——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一束投射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

她从木桶里转了一下身子,使自己的脑袋对准了门口的方向,果然——那人还直愣愣的站在门口,眼神肆无忌惮的窥视着她。

虽然她全身已经淹没在水里,但是被他这么看着,总感觉全身上下都被他窥了个一览无余,身体莫名的发起热来,并且那个气呀!

我让你关门出去,谁让你关门留下的啊!

王韵诗感到欲哭无泪,同时又恨恨的、并且带着一丝哭腔说道:“你出去呀……”

“哦……”

张十二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biàn tài——哦,不,是失态了,答了一声就转身准备出去,可这时,门外传来了王霸那富有特点的公鸭嗓音——

“我明明看到他过来了呀,怎么没了?你们都给我好好找找!”

现在这境地对于张十二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而且还是只母老虎……

出去,还是不出去,真的好难……

但是他只稍作停顿,就下定了决心——出去!不然还会被王韵诗以为她是故意不出去想要tou kui她的sè láng呢……

殊不知,无论他出不出去,在王韵诗眼里,他都已经是一条sè láng了……

刚把手扶上房门,还没用力,就听到身后的王韵诗继续开口道:“回来,蹲下!”

看到张十二还在那愣神没有反应,王韵诗都快急哭了,但还是压着声音喊道:“你快点蹲下啊!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偷看……我吗?”

这……

是巧合呀……

我真不是故意的呀……

张十二在心里呐喊,可现在却不是解释的时候,只能先蹲了下来。

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然后传来了王霸的公鸭嗓音:“姐,有没有看到张十二?”

“没有。”

王韵诗的声音依旧冰冷,而且听不出什么异样。

“哦——那我再找找。姐,客人来的已经不少了,娘说你收拾完了就赶紧出去吧!”

“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几个人的脚步声才逐渐远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听不到了。

张十二这才站了起来,然后又看着那大木桶里的王韵诗——仅露在水面上的脑袋,说实话,他也不想老盯着那里看呀,可是这偌大的房间里,除了这里好看点,好像也没有什么能看的了吧……

王韵诗没想到张十二如此大胆,明明是他进来tou kui自己,可为什么他还敢那么理直气壮的盯着自己呢?

她才是最该愤怒的好吗?

不示弱的王韵诗也反瞪了回去,想要把张十二瞪退——不过貌似张十二并没有这个觉悟,所以没用一会儿,王韵诗反而先败下阵来,眼神挪了位置,不敢再看他……

“今天这事,不准再对任何人说起……”

此刻的王韵诗有太多委屈和无奈,自己的身子被一个毫无干系的男人给看光了,这对于一个保守如她的女子来说,如何能够接受?

或者说他并不是一个毫无干系的人,毕竟他还是第一个骂她的男人……

她该怎么办呢?

大声喊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到,把这个登徒子抓了去,以洗自己的清白?

从她刚才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不可能的,那样不就昭告天下,她王韵诗被一个男人……不行,不能说!

可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的话,自己岂不是很憋屈吗?

突然,王韵诗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可以——好想打他一顿呦……

“王姑娘——”已经站起来的张十二觉得是时候替自己解释一波了:“其实这都是个误会!我是无意中闯进来的,而且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这句话,张十二还装模作样的把头转到了一边,好像那木桶里的春色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如果不是他还斜着往里面看的眼神出卖了他的话……

“你觉得我信吗?”

“额——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得……”

“滚!”

王韵诗用尽了浑身最后一点力气,低吼了出来……

“哦……”

张十二本来还想为自己再解释一波的,可是看到王韵诗那张已经极度愤怒处在bào zhà边缘的脸,他张了张嘴,只吐出这一个字,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那么点东西嘛——虽然你的比陆馥婧大那么一丢丢……

再不多说,直接开门溜走了,只留王韵诗一人瘫软在木桶里,欲哭无泪……

第一百五十九章 非常规英雄救美

从王韵诗的房间里退出来,张十二有点怅然若失的往前院里走去。

刚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公子,请你让开!”

“姑娘,别着急走嘛,还不知道你芳名呢!”

张十二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一袭白袍的年轻男人,眉眼带笑,气质风流,正挡在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身旁,那笑容这么看上去——就有点调戏的意味了。

看到女人的背影,联系上刚才熟悉的、听了一遍就再也不会忘记的柔糯嗓音,不是林梓墨又是何人?

呵呵,是时候英雄救美一波了!

“梓墨姑娘,好久不见!”

嘴角上扬,张十二边说边快步走了上去。

林梓墨被人阻拦调戏的时候都不曾动容,可是现在就只听到一句熟悉的“好久不见”,她就差点哭了出来,回过头来看到张十二那张俊俏的笑脸,她一下没有忍住,直接扑了上去,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压抑的太久了……

从之前听到张十二被“盳山四鹰”所杀之后,她感觉自己已经心死,然后张十二又奇迹般的“复活”了——是没有人能理解当时的她有多么兴奋的!

她曾想去看看他,可是却找不到理由,或者不知道自己以什么名义去——他们不过见了两面,她现在所想的一切是不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情就总是恹恹的。

然后张十二就成了陆家酒楼的大老板,并且收购了秦家酒楼,张十二的名气在梁州越来越大,但林梓墨的心情却越来越差……

因为她觉得他越来越好,而她就越来越卑微,卑微到尘埃里,卑微到只能把喜欢埋在心底,卑微到她觉得两个人再无可能……

有的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当初在醉春楼的时候,她大胆一些,上去把他拦下来,结局会不会不同?

毕竟在他还是一个书童的时候对他表示好感可以说是喜欢,而现在他都成了陆家酒楼的老板,在梁州城已经小有名气的时候,她再表示好感的话——会不会被人以为她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所以,她觉得两个人怕是再无可能了,以后的她,也就只能那么远远的,远远的看着他罢……

可是再次看到他,她原来所有的矜持跟设想被她统统抛在脑后,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因为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

抱他!抱他!!抱他!!!

额,好在还不是爆他……

被林梓墨扑在怀里的张十二心情很是复杂:这是个啥子情况?英雄还没救美呢?美怎么就扑在英雄怀里了?

林梓墨,你起来,咱俩先对对剧本好不好,不应该这么演啊……

张十二在心里呐喊,但是他会真的说出来吗?

自然不会!因为他可不傻!

刚才在王韵诗那里他顶多是过了一把眼瘾,现在这才算是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把——而且,无论从大小还是温柔程度来说,林梓墨都要更胜一筹!

哦,好爽……

可是那白袍公子就非常不爽了,他也很想问一句:这是啥个子情况呦?

“咳咳……请问……兄台是何人呀?”

看着张十二从后院里走出来,那可是王家厢房所在之地,在摸不清张十二的底细之前,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可现在张十二软玉在怀,哪里有心情搭理——这么个骚包玩意?

还学人家一身白——你当你是我呀?

哼,就不搭理你!

白袍公子或许从未受过如此待遇,眉头一皱,脸上已经有了些怒色,还没等他发作,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少爷,少爷!王知府找你了!”

那白袍公子听到这话,瞪了张十二一眼,甩袖冷哼一声,然后跟着那个小厮走了出去……

高度电灯泡一走,这后院里就只剩下张十二跟林梓墨这么一对俊男靓女了……

自林梓墨抱住他到大灯泡离开,从始至终,张十二还都保持着双手平举在空中、一副谦谦君子的绅士模样……

人家一个姑娘都那么大胆的扑在自己怀里了,张十二觉得这个时候再不表示一下就有点太煞风景了是吧?

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打定主意的张十二刚想把手落在林梓墨的后背以及那身后诱人的凸起之上时,林梓墨就非常巧合的从他怀里起来了……

张十二满脸的失望,看着自己的双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平时你俩那猴急的劲都去哪了?这个时候突然怂了?哼,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怂货玩意!

若是手也会说话的话,肯定会十分不服气的反怼他:劳资上不上手,还不都是你说了算的,跟我们耍什么威风?

“张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梓墨刚才失态了……而且也多谢张公子刚才出手相助,不然就凭梓墨一个弱女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梓墨满脸羞红,但是却又有些窃喜,因为张十二好像对她并不反感哎,任她抱了那么久都没有把她推开……

若是张十二知道她此刻的想法,肯定会嚎啕大哭:你抱吧抱吧抱吧!想抱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失态?你biàn tài一些我都不会介意的……

嘴上却说道:“林姑娘客气了,想林姑娘这么漂亮的女子,遇到那种无耻之徒倒也——正常吧……当然了,若是等会他再敢对林姑娘无礼的话,张某定会打的他满地找牙!”

呵呵,牛皮谁都会吹,此时不吹何时吹?

听到这话,林梓墨眼里就差飞出小星星来了,但还是有些害羞的问道:“张公子……当真觉得……梓墨……漂亮吗?”

“呵呵,那是自然!梓墨姑娘那可是人间少有的漂亮——”

“xiao jie,xiao jie!到处找你呢!到你唱曲了!”

张十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一个丫鬟着急的跑过来给打断了,有些扫兴……

虽然非常不舍,但林梓墨还是对张十二欠了欠身道:“张公子,梓墨先走了……”

又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跟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

第一百六十章 引荐

再次怅然若失的张十二来到前院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着急的陈巧兮和陆馥婧……

陈巧兮已经找他好久了,看到他从后院过来,有点欣喜而且还带点小埋怨的走过来瞪着他说道:“你干嘛去了?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哦,我去撒了泡尿——额,方便了一下……”

看到两女脸上的尴尬表情,张十二赶紧换了文明一点的词说了下……

陆馥婧却是绕到了他的面前,用力嗅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

有香气!

“你身上为什么那么香?”

陆馥婧直接问了出来。

“额——要么说人家知府家大业大呢,连茅厕里都熏了香,方便一下而已,身上就香了,呵呵,跟谁说理去……”

光享受美人投怀送抱了,连美人身上的胭脂香粉气都沾了一身,好危险……

陈巧兮也没想在这件事上跟他纠缠,但是陆馥婧可不一样——自从偷偷跟张十二好上之后,她对这些事情就很在意,虽然她不介意张十二跟小姨之间发生点什么,这可不代表她不介意其他女人也来凑热闹!

现在的陆馥婧像极了一只母老虎,誓死守卫着自己的领地,所以张十二身上的这明显的女人香气让她很是反感,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有杀气!

张十二接触到陆馥婧的目光,只感觉身体发冷,有股蛋蛋的冰凉——额,是淡淡,虽然蛋蛋也真的很忧伤……

…………

但是陈巧兮可已经等不及了,转过头对着后面说道:“连城,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小姨放心好了,我跟十二亲如兄弟,再加上咱们两家的关系,办这点事情自然是应该的!”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发现陈巧兮身后站着的郭连城,上前喊道:“郭大哥,好久不见呀!”

“贤弟,是你太忙了,大哥想见你一面都难呀,今日相见,等会咱们得好好喝上一杯!”

郭连城说的不假,张十二从郭家吃完饭后的几天,郭连城可经常往陆府跑,可自从张十二掌管陆家酒楼之后就成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人,想见一面是真的有些难……

张十二说着“好”,心里也比较舒坦,因为算起来,除了陆三,张十二在这个时代关系最好的也就属郭连城了。

于是郭连城就拉着张十二往人多的地方走去,原来陈巧兮这次来主要是让张十二多结交一些人脉的,可后来就看到了郭连城。

由守将公子领着他去拜会城里的名人,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因为有谁会不给守将公子面子呢?

张十二也大概明白郭连城要带他去干嘛,也不反对,笑着跟着就是了,只是路上闲问道:“郭大哥是自己来的?郭守将没一起吗?”

“唉,别提了,不知道城外又发生了什么事,前天我爹就连夜出城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张十二这才想起来前天在大街上看到一幕,若有所思……

…………

“李掌柜,好久不见,最近可好呀?”

“好好好!劳烦郭公子记挂,李某倍感荣幸呀!”

被守将公子单独问候,那中年男人感觉倍有面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就是不知道,这郭公子平时跟他也没什么交集,为何今天这么客气呢?

“李掌柜,今天我给你引荐一下我兄弟,张十二,陆家酒楼现在的老板!贤弟,这位就是梁州城最大的李氏布庄的李掌柜!”

被推到人前的张十二也表现的不卑不亢,笑了笑,然后拱手说道:“原来是李掌柜,幸会幸会!晚辈早就听过您的大名,只是遗憾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是张某的荣幸!”

听到两人的话,李掌柜才明白过来这郭连城为何突然向他示好,原来是来介绍人的,而且张十二这嘴太甜,李掌柜被夸的很受用。

“呵呵,原来是张公子——张十二?”

说到这,李掌柜瞪起眼盯着张十二,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就是张十二?陆家酒楼的张十二?”

“正是在下!”

此时李掌柜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这哪里是郭连城在向他介绍新人,分明是在把他介绍给一个大财主啊!

张十二呀!

这可是梁州城最近风头正盛的年轻人呀,一举带动了陆家五家酒楼的飞速发展,而且还以雷霆手段收购了秦家酒楼,可以这么说,现在的梁州商界,陆家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李掌柜收起了他的倨傲,跟张十二攀谈了一会儿,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说着以后有事直接去李氏布庄找他就行,郭连城这才带着张十二继续重复着相同的事情……

“贤弟,这位是梁州最大钱庄的钱老板……”

“贤弟,这位是梁州当铺的刘掌柜……”

“贤弟,这位是梁州棺材铺……额,这个就不介绍了,陆家酒楼好像也不需要……”

“…………”

院子角落的桌子旁正坐着四个书生模样打扮的年轻人,为首之人正是梁州城有名的才子周知未,看到张十二跟一群商贾把酒言笑,相谈甚欢的样子就莫名的有些生气。

“哼,明明是个读书人,却偏偏去做个不入流的商人,而且还甘愿与其同流合污,简直辱没了我们读书人的斯文!”

周知未生气也是有原因的,“山海不可平”是梁州百姓所知道的张十二作的第一首诗,而且这诗本身也是上佳之作,再配合上那段竞聘书童的精彩故事,对于梁州百姓来说可谓耳熟能详。

而且自从张十二出名之后,那的那首“醉春楼”也被人挖了出来,甚至有人断言,怕是再也无人能写出比“醉春楼”还好的诗来赞美漂亮女子了……

因此张十二在梁州文坛声名鹊起,已经有人在背地里称呼他为“梁州第一才子”——虽然作为主人公的张十二本人并不知情……

梁州第一才子!那可是周知未的目标!现在给了张十二,这让从未指染过这个称号的他如何高兴的起来?

而且你写诗好就罢了,你还去经商——经商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连经商都那么好呀!

你那么优秀,让我们怎么活呀!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真香!

另外三个才子也有同样的心理,附和着周知未说道:“周兄说的对,一个读书人去干那等粗鄙之事,太不入流!”

“是极!听说他也出身自穷苦人家,只是不曾想为了一点钱财就放弃了读书人的尊严!你看他跟那些身上满是铜臭味的商人谈笑,好恶心!”

“对,我王境泽就是穷死,饿死路边,也不会跟他一样,围着一些臭商人转!他若是过来跟我们拉关系的话,我们根本不必理会他!脏了我等的名号!”

最后一人说的义愤填膺,是因为在他心里,很怕张十二他俩根本就不鸟他们四个,所以提前放个狠话,若是他俩不过来,他们也不至于太丢脸……

打定主意的四人在郭连城带着张十二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早忘了刚才放的狠话,屁颠屁颠的站了起来,准备跟张十二——攀谈一番。

呵呵,真香。

除了这两个字,貌似也找不到其他更贴切的可以形容这四个人此时表现的词语了……

…………

就这么被郭连城带着在前院转了小半圈,张十二已经差不多把梁州城里的各大商贾巨头给认了个遍。

无一例外,那些第一眼看到张十二如此年轻就带着点小傲慢的商人,在听到他就是张十二的时候,哪里还敢怠慢,都表现出了十分想要跟张十二——或者是陆家酒楼合作的意向……

最后,郭连城领着张十二路过了几个有些眼熟的书生面前,郭连城只是轻轻的瞟了他们一眼,有些不屑道:“这些劳什子的读书人,贤弟还是不认识的好,读都能把人读傻喽——再说了,贤弟之才,哪里是这帮穷酸书生可以比的?”

说完,拽着张十二就越了过去……

这实在不能怪张十二,他本来还是很想上前跟几个书生交谈一番的,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书生之气多些,而且自打他来了梁州,打脸的除了王霸,剩下的都是读书人……

不知道梁州城里的读书人有没有黑名单,若是有的话,他会不会排名第一?

所以,他想趁着这个机会,修复一下跟读书人的友谊……

可是听到郭连城的话——唉,还是算了吧……

郭连城上辈子肯定跟读书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他怎么会如此敌视这些书生呢?

而可怜的周知未四人,看到两人过来的时候,都站了起来,脸上还挂着一副十分愿意交谈的灿烂微笑——然后下一刻就僵在了那,看着张十二跟郭连城从他们身前绕过,不做停留……

此刻的周知未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小丑——低头弯腰的伸着手,表现十分卑微的想要跟人拉些关系,可下一刻却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最无奈的是,他盯着这两个人的背影,眼里像要喷出火来,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还有什么是比这更窝心的吗?

周知未冷“哼”一声,沉沉的坐下,话也不说,抓起桌上的酒就是一顿猛灌,眼神阴郁,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

转完一圈,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人也基本到齐了,张十二、陈巧兮、陆馥婧连同郭连城四人找了一张空桌先坐了下来。

今夜的王府十分热闹。

张十二抬眼看去,除了那些商贾之外,还有不少服饰华丽的男女,在院中的桌案旁谈笑,其中不乏儒生仕子,气度不凡,而站在最中间的正是刚才在后院见到的那个白袍公子,眉眼带笑,气质风流,其他人都围在他的旁边,有说有笑。

而他们旁边的一处空地上,有歌姬正在吟唱,声音婉转,再仔细一看,为首之人可不就是刚才分开的林梓墨么!

那片地方算是郭连城唯一没有带他走过去的地方,虽然刚怼了那白袍公子一下,但是原来却从没见过,所以对那群人更好奇了……

郭连城也看到了张十二的疑惑,有些不屑的对他说道:“贤弟,那群都是些官宦之家的公子哥,自己没什么本事,全仗着祖辈的庇护,什么东西!”

原来,那群rén dà多都是梁州官面上一些人物的孩子,也就是“官二代”罢了,但是张十二有点疑惑的看着郭连城,心想你不也是官二代嘛,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张十二委婉的问了出来,郭连城一下就怒了,好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我怎么能跟那群人相提并论——不对!是他们如何能跟我相提并论?他们整天吃喝玩乐,就是些——”

“渣滓……”

“对对对,渣滓!还是贤弟有学识,每次骂人都如此清新脱俗,大哥佩服的紧!”

看到张十二不动声色的又崩出一个新的喷人名词,郭连城恨不得拿个小本本给记下来……

又跟郭连城聊了一会儿,张十二才知道,郭连城并不像他看到或者他想的那样,每天过得那么潇洒。

作为边城守将之子,按照大唐律历规定,郭连城是有守将继承权的——也就是说,若是有一天郭靖这个守将不想干了,或者是战死了,郭连城都是下一个梁州守将的第一人选。

所以,只要郭靖在家的时间,对郭连城的要求都很严格,而郭靖别看平时吊儿郎当,但是真功夫还是有些的。

听到这,张十二才对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肃然起敬起来……

…………

当王城恩携夫人走到前院中央的时候,刚才还一片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都专注的看着他俩。

而在两人身后,一袭白色纺纱长裙的王韵诗跟一身墨绿色长袍的王霸紧随其后,看到王霸的打扮,张十二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一口喷出来——你怎么不再戴个绿帽子,来个全身原谅色呢?

“首先多谢各位能来参加夫人的寿宴,能站在这里的也都是我王某人的至交好友。我王城恩在梁州为官多年,靠的那都是各位的仰仗信任,所以借这个机会,我敬大家一杯!”

说完,王城恩端过一杯浊酒,一饮而尽。

而底下的众人见王知府如此礼贤下士,一个个的与有荣焉,赶紧端酒干了,只有张十二在那里撇着嘴心想:

领导讲的客套话而已,你们也当真?

第一百六十二章 肉眼扫描机

跟众人眼神灼灼的看着王城恩不同,张十二的一双眼睛早已越过了王城恩,盯着他身后的王韵诗在那看呀看,看呀看……

那双眼睛就像是个肉眼扫描机一样,从王韵诗头以下大腿以上的那么一段区域里来回扫视,边扫还边想着刚才那让人yu huo焚身的一幕……

哦,哪个女侠能来解救我一下……

王韵诗也注意到了好像有人在一直盯着他,她微微侧了侧头,然后就看到了张十二盯着她的目光,脸色“唰”的一下红了,赶紧扭回头来,嘴里还一个劲的啐着:登徒子,登徒子……

看着底下人的反应,王城恩感觉很满意,然后朝一旁招了招手,说道:“意天,过来!”

之前那个被张十二称作很“骚包”的白袍男子贱贱一笑——起码张十二是这么觉得的,然后施施然从旁边走了过去,对着王城恩跟王夫人拱了拱手道:“叔父,婶母!”

而他的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的从两人之间穿过去,盯着王韵诗那张精妙绝伦的脸蛋,若有所思……

叔父?

婶母?

跟张十二一样,在场的大部分人对于这个年轻公子都一无所知,尤其听到他对王城恩和王夫人的称呼,更是心惊:这年轻公子的家世肯定不错呀,为什么没在梁州城里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呢?

顿时,底下的人开始议论开来,只有那群官宦子弟待的区域并没有太多惊讶,想必他们是知道这个年轻人底细的吧?

王城恩笑着朝人群摆了摆手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为大家引荐一个人。”

然后指了指那白袍男子,笑着说道:“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晟逸年——也就是现在的泰州知府的公子,晟意天!”

“噗!”

原谅张十二这次没有忍住,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老子剩一年,儿子剩一天,你全家倒是死不死啊?

因为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的听着王城恩讲话,所以张十二这突如其来的一喷——就显得有些突兀了,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全场的目光齐刷刷的从晟意天身上投射在了他身上……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喝太急——呛着了……你们继续,继续!”

张十二赔着笑跟王城恩解释着,心里却在想劳资就是自带主角光环啊,什么时候都得给安排这么牛气轰轰的入场方式……

王城恩有些尴尬,他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为众人引荐一下自己这个贤侄的,因为在他心里,晟意天绝不仅仅是贤侄这么简单,王韵诗年纪不小了,之前给她介绍的亲事都被她回绝了,他跟王夫人都很是着急……

而前段时间,他的同窗好友晟逸年带着儿子晟意天登门拜访,晟意天无意当中看到了王韵诗,当即就表示出了好感……

看到这一幕的王城恩很是欣慰,因为晟意天无论从品相还是家世来说,那跟王韵诗都是门当户对的绝配。

所以借着这次办寿宴的机会,他故意把晟意天请了过来,一是把他介绍给大家认识,这样以后他在梁州城里办事也方便,另一方面嘛,自然是给他创造跟王韵诗见面的机会……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可是哪成想好好的一场引荐会硬生生的被张十二给搞成了这样,他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只好借坡下驴道:“如此甚好,我正想为大家引荐一下张十二张公子,对于张公子的大名,想必不用我再多做介绍了吧?”

这话刚说完,底下一阵轰然大笑,然后大家议论纷纷。

“认识呀,张公子可是梁州城里最杰出的年轻才俊呀!”

“岂止是梁州,就算是整个大唐,张公子那也绝对排的上号呀!”

经过之前郭连城的引荐,底下的rén dà部分已经认识他了,而且谈的还很愉快,在他们眼里,虽然晟意天是知府公子——可那是泰州的啊,跟他们有几毛钱关系?

所以嘛,还是张十二靠谱些,以后随便在手缝里给他们漏点生意,就够他们吃的了,因此张十二可是现在他们刻意巴结的对象。

张十二的场哪有不捧的道理?

…………

看到本来属于自己的风头被抢走了,而且还是被之前坏他好事的男人,这个气,晟意天如何咽的下去?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脑海里已经想了一个主意出来。

看到晟意天吃了鳖,最开心的当属王韵诗了,晟意天为什么来这里,王城恩为什么单独引荐他,王韵诗都心知肚明。

所以,她更厌倦了。

晟意天的意思她都懂,可是她的意思为什么他就是不懂,他们都不懂呢?

明明是她不喜欢的,他们还硬要塞给她,以她的性子,怎么会高兴?

所以刚才张十二的表现,王韵诗还是很满意的,但是,对他的感觉可一点都不会改变——因为这人实在太讨厌了!

看着被人围在中间一脸嬉笑的张十二,本来还是想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的,可是潜意识里,她的嘴角还是扬起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

或许别人没注意,但是王韵诗的反应表情都落在了一旁的王夫人眼里,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王夫人就确定了她正在看的是张十二。

王城恩今天的意思王夫人也清楚,对晟意天这个孩子也算是钟意,毕竟无论身材相貌还是家世,都不差。

可是今天一见张十二,她原本的想法动摇了——论相貌,他完全不输晟意天,论才学,听说他也很厉害,“山海不可平”就是他写的,论能力呢,他就更厉害了,能把陆家酒楼打理的那么好,唯一差些的,或许就是家世了……

可是这些说再多又有什么用,自己的姑娘自己最了解,如果不是她喜欢的,条件再好又有何用?

王城恩一个大男人或许对男女之事有种天生的迟钝感,但是王夫人就不同了,从王韵诗之前提起张十二的只言片语和她现在看他的表情,王夫人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哎,今天夫君的安排怕是白费了呀……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怼一次?

这时,晟意天又走了过来,对着王夫人慨然一笑道:“婶母今日大寿,侄儿来的匆忙,不曾备下什么礼品。又闻婶母性向高雅,若是送些金银之类的浊物怕是污了婶母的眼睛。侄儿不才,倒也会些诗词,懂些书法,今日可否由侄儿为婶母作一纸寿词,聊表心意?”

晟意天这话说的,哪里还有一点谦虚的意思,分明就是很狂妄嘛!

他这话不就是在打众人的脸?

要知道,大家送的可都是他口中说的“浊物”呀!

而那些本来家底就不是特别殷实、而这次还打肿脸充胖子送了贵重礼品的人都要骂娘了:劳资砸锅卖铁送的东西,你一句话就成了污人眼睛的浊物?小子,莫要欺人太甚!

听了晟意天的话,最高兴的自然是王城恩了,对晟意天的机智表现很是满意。

刚才的风头被抢去了,马上就能再想出表现的办法来,孺子可教呀!

连晟意天犯了众怒都不未曾察觉,笑着说道:“如此甚好,甚好呀!意天贤侄的才学在泰州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天在座的各位也不乏才子佳人,正好以文会友,切磋切磋嘛!”

听了这话,晟意天“谦虚”的对王城恩拱了拱手,然后又对着底下的众人鞠了个躬,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呵呵,跟我切磋?

晟意天的父亲晟逸年原来在荆州为官,只是前年才被调来了泰州。

自小在荆州长大的晟意天虽然称不得上是“荆州才子”,但他好歹沾了些荆州文人的才气,并且以此为荣,毕竟荆州才子如过江之鲫,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所以去了泰州之后,他自恃自己荆州才子的名号,对泰州的才子可不放在眼里,在参加的几次诗会上更是大败泰州的文人墨客,风头一时无两。

而这梁州比之泰州更是不如,这里的才子——呵呵,他怎么会放在眼里?而且,这里也配有才子么?

心里一阵冷笑,不过这样正合了他的心意,打的就是这些才子的脸!

看到众人并无异议,晟意天的表现又那么“谦卑”,王城恩高兴的大手一挥道:“来人呀,笔墨伺候!”

…………

无论在什么时代,人都是有排外和抱团心理的,尤其是现在,在梁州的地界上被一个泰州来的毛头小子给怼了,怎么能忍?

若是再被他作诗抢了风头,他们梁州大老爷们的脸还往哪里搁?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希望都落在了周知未这一桌梁州才子们的身上,比较这舞文弄墨的事情,还得读书人上才行,他们一些做生意的大老粗,哪里懂这个?

“周公子,一个外来小子在此大放厥词,太不把咱们梁州人放在眼里了!”

“就是,周公子作为梁州城赫赫有名的大才子,给他点颜色瞧瞧!”

“…………”

底下众说纷纭,反正那意思就是——保卫梁州的重任都落在了周知未身上,而周知未也并没有感觉到压力,反而有些飘飘然起来。

刚才被张十二无视的不快一闪而过,心里高兴的紧:呵呵,这可是个扬名的好机会呀!

至于晟意天,他原来也去过泰州,可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一个类似于王霸的二世祖,所以他并未放在眼里。

笑着对周围的人摆了摆手道:“诗词切磋乃是读书人之间常有的事,不过若是有人想借此小瞧我们梁州人,那周某第一个不答应!”

“好!”

周知未的军令状得到了周围一小撮人的拍手叫好,气氛热烈……

这个时候,晟意天已经拿起了毛笔,俯于案前,然后非常潇洒的执笔洒墨,不用片刻,一首贺寿词就洋洋洒洒的写了出来。

最先看到的是站在旁边的王城恩以及王夫人,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开口道:

“好字!”

“好词!”

尤其是王城恩看向晟意天的时候,更是满意,而王夫人想的却是不同,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也偏爱诗词,若是看了这首词,对晟意天的印象会不会改善许多呢?

站在王夫人身后的王韵诗听到两人的赞美,也耐不住性子往前跨步,低头看去,只见那纸上写着:

香满琴堂里,人在洞壶天。

斟凿落,歌窈窕,舞蹁跹。

重阳虽近,莫把萸菊玷华筵。

菲礼岂能祝寿,自有仙桃满院,一实数千年。

早晚朝元会,苍鬓映貂蝉。

等她看完,心里震惊,这确实当的起“好字好词”的赞誉,可是她对晟意天的印象却并没有因此改善。

作诗词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坏人可是张嘴就来,而且质量可要在这之上呢!

额,可为什么自己会不自觉的拿他跟那坏人对比呢?

奇怪,奇怪……

…………

看到自己这词的反响不错,晟意天内心得意,他对自己的书法跟诗词还是很有信心的,尤其是这词,自从上次离开梁州之后,他就开始写这首词了,哪里有不好的道理?

但还是做出一副谦虚的样子说道:“婶母,小侄在上个月的时候就开始着手为婶母准备这首词了……所以这词有些地方不是那么应景,不知道婶母觉得如何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刻意的扫视全场,那意思好像就是在说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一样,着实有些狂妄……

你也知道不应景?

马币的连重阳节都出来了,了解的知道你是来祝寿,那不了解的还以为你是来奔丧的呢!

张十二腹黑的想着,当然了,这话想想就好,他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毕竟他已经怼了这叫晟意天的小子一次了,哪里忍心再怼他一次呢……

不过张十二发现这里的人貌似不怎么在意应不应景,而更注重意境,比如说王夫人。

“贤侄过谦了!这首词作的极好,而且贤侄这么用心——我很喜欢!”

王夫人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晟意天更加意气风发,而底下的众人却是更不忿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祝寿对联

晟意天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韵诗,趁热打铁道:“婶母谬赞了!小侄早就听说婶母跟韵诗姐姐也偏爱诗词,若是婶母不嫌弃的话,小侄以后可想来梁州多亲近亲近!”

“哇——”

听到这话,底下一片哗然。

若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听不出来晟意天这话的意思的话,那也太傻了不是?

原来这个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呀,打着来给王夫人过寿的名号,公然向王韵诗示好——这个人的算盘打的也忒好了!

可是他们气愤归气愤,作为主人的王城恩看到这一幕可很是高兴,毕竟女儿的婚事可是他现在最为头疼的,而晟意天他是越看越好,越看越满意!

尤其是他刚才还露了一手,赢得了全场人的喝彩——如果他把嘘声以及各种感叹词理解为喝彩的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韵诗姐姐,你觉得我这词如何?”

其他人都是铺垫,晟意天最想得到的还是王韵诗的肯定。

要说晟意天原来在荆州的时候,对于各种角色女子那也是见了不少,可没有一个像王韵诗一样,第一印象就把他的心给拽住了……

所以回到泰州之后他就费尽心思,想了这么一出好戏,期待着吸引王韵诗的注意,当然了如果这个时候再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人出来挑衅一下就更好了——没人衬托,好生没有意思呀!

尤其是想到连坏他两次好事的那个叫张十二的男人,恨得牙尖发痒,好希望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他的脸哦……

“晟公子,我也只是喜爱诗词,谈不上精通,所以对于你的词,我点评不了!”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又沸腾起来了!

长脸,真是长脸呀!

晟意天叫人家“姐姐”,王韵诗却回他“公子”,而且口气冰冷,明显没有想跟他继续谈下去的打算,这怎能不爽?

这女人,果然有些冷呀……

虽然张十二对王韵诗还没有什么想法,但是他也不希望王韵诗会看上晟意天,那种货色,可是拦路调戏姑娘的下流胚子啊,怎么配的上她?

这或许就是男人,就算是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让其他人得到……

晟意天脸色有些阴沉,不过马上又好了,笑着对周围的人说道:“听说今天来的人,不乏梁州的才子佳人,刚才晟某抛砖献词,不知能不能引玉出来呢?”

既然你们不把脸伸出来,那我就主动打你们的脸!

在王韵诗手下吃了鳖的晟意天内心已经小有疯狂,现在就想着打脸泄愤呢!

听到他主动引战,梁州城的大老爷们怎么会怕——毕竟也不是他们应战,一群人赶紧把周知未给推了出来。

“周公子,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周公子,不要给他面子,狠狠地削他!”

“周公子,我们看好你哦!”

被推到人前的周知未尴尬的对着晟意天以及王城恩夫妇笑了笑,心里却是苦的厉害……

若是时间往前推半个时辰——或者是晟意天写词之前,他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么纠结的心情,可是当他看到晟意天那首写在宣纸上的词,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无论从书法还是赋词上来说,晟意天都是上乘,他自愧不如!

可现在被赶鸭子上架,他有什么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撸起袖子就是干了!

拿过笔来,想了半天他竟然少有的、紧张到卡壳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之前还有些灵感的句子突然就想不起来了……

周围的人都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周知未只感觉今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怕是要把自己的名声搁在这了!

咬了咬牙,直接在纸上写了起来!

他刚提笔,那几个梁州才子马上围了上来,不等看写的什么,就开口先夸道:“好诗好诗啊,周兄不愧为……额……这是……”

话还没说完,那人的视线就停留在宣纸之上说不出话来,满脸的愕然……

其他人见状也都围了上来,朝那纸上看去,这不看不要紧,看了简直吓人一跳:

搞什么灰机啊,这踏马不是诗啊!

原来那纸上写着:

天朗气清延晷景,辰良日吉祝慈龄。

横批:寿比南山!

是的,你没看错,横批!

这踏马是个对联啊……

别说是他们了,连那晟意天看到这对联都楞了好一会儿,然后眯眼笑着说道:“这位兄台果然大才呀!这对联作的嘛——倒也应景嘛,晟某佩服,佩服呀!”

他的口气再加上他说的话,傻子都能听出他在嘲笑周知未,而周知未是他们推出来的,嘲笑他就跟嘲笑他们一样!

此刻一群人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可却又无可奈何: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啊!

周知未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这种招都用出来了,可见其压力之大,所以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失望之色特别明显……

“王夫人,小生不才,特意为你奉上对联一副,希望你能像对联里一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事已至此,周知未只能把话说的漂亮些,而且他刚才又瞅到了之前让他很是生气的张十二,脑子里已经有了主意。

“周公子客气了,无论诗词或是对联,都是你们的一片心意,我自然高兴的紧!”

毕竟是知府夫人,说话拿捏的恰到好处。

“多谢夫人理解!而且周某自认为关于诗词一道,张十二张公子那才是真正的大家,此等场合,还是该请张公子为夫人作诗一首,一为祝寿,二也能让我们梁州才子以及晟公子瞻仰一番!”

他用的是“瞻仰”二字,可什么样的人才会瞻仰另一个人呢?

当然是弱的人去瞻仰强的人,而周知未的意思显然就是晟意天弱,张十二强了。

周知未有这么好心帮张十二说话?

当然不会!

让两个他都看不顺眼的人互相残杀,这才是他真实的想法,最后两败俱伤,不对,是一死一伤——最好是都死了罢……

他这招果然不错,晟意天在听到这话之后,一双阴沉的眼睛转向了张十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削他!

周知未此言一出,底下众人的目光又全转移到张十二身上来了。

若不是周知未提这么一句,他们差点都忘了,这张十二最早在陆家扬名靠的就是作诗呀!只不过他现在经商的风头太大,一时之间竟让人忘了他还有作诗的技能。

所以在听到周知未提起张十二之后,刚才还心情低落的众人情绪瞬间高涨起来,而且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一起呼喊起他的名字来……

而张十二却是再一次的体会到了“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

劳资就是来蹭个饭的,这还蹭出事来了?

刚才还觉得已经怼了晟意天一次,再怼一次不太好,可是现在不是他想怼,而是别人希望他怼呀!

你们这群坏银!

晟意天对自己这首词相当自信,所以并不惧怕任何人,自然也包括名不见经传的张十二。

跟梁州的周知未不曾知道晟意天一样,泰州的晟意天又何曾知道张十二呢?

他刚才还在想如何找个机会打脸这个坏他好事的人呢,没想到现在就有这么个机会,那还等什么!

晟意天“呵呵”一笑道:“张公子?久仰久仰呀!既然是这位才子推荐的,想必作对联的水平也不低吧?哈哈……”

嘲讽,赤果果的嘲讽!

张十二倒是没啥反应,一旁的周知未已经气的满脸通红了,此刻他已经化身张十二阵营里的一员,万分渴望张十二能削他,削他!

“贤侄,你跟张公子都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万不可因此事伤了和气,我看这作诗一事就到此为止吧!”

晟意天跟张十二可是王城恩重点介绍的对象,以张十二目前的发展速度,以后成为梁州首屈一指的大商人那是必然的,而晟意天则是他心中的女婿人选——这两人都是以后他要倚仗的人物,哪能让他俩交恶起来?

陈巧兮也在张十二身后拉了一下他,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自然是不要让他冲动。

但是旁边的陆馥婧跟她的想法就不同了,这人如此讨厌,凭什么欺负张十二?

张十二是她一个人才能欺负的,其他谁都不行!而且她对张十二那是绝对信任,恨不得张十二马上应战!

跟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在后院角落里抱着琴的林梓墨,张十二的诗才她是见过的,那晟意天不过就是个登徒子,还想对自己动粗,这种人就该教训!看向张十二的目光变得温柔且憧憬起来……

而王夫人身后的王韵诗自然也是这个想法,虽然张十二讨厌,可是这晟意天更讨厌——而且还不是同样的讨厌!

除了三女之外,在场的包括郭连城在内的大多数梁州人基本都有这个想法,眼神灼灼的盯着张十二,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喊:削他,削他!

张十二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这次也是如此!人家都主动把脸贴上来了,若是不打的话——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求人办事的多见,但是求人打脸的嘛,呵呵,张十二也是第一次见呢!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呀!只能满足他喽……

往前跨了一步,对着王城恩拱手,施施然道:“王知府多虑了,我跟晟公子顶多算是文人间的切磋而已,说伤了和气未免过了。而且张某看晟公子并非小气之人,就算是输给在下,想必他也不会生气的……”

“你……”

晟意天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张十二竟然如此大胆——而且脸皮还这么厚……直接就说自己会输给他,你还要不要脸?

而王韵诗旁边的王霸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眼神一亮,就知道这晟意天要倒霉了,心里那个高兴!

为什么他会高兴呢?

是因为他跟他姐姐一样,对这姓晟的小子都非常不感冒,凭什么每次来都是趾高气扬的呀?劳资也是知府公子,怎么就没你那么浪?还想娶姐姐当我姐夫?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可就算他那么讨厌这姓晟的,却又没什么办法,直到他在府里看到张十二,心下才有了主意。

张十二喷人的功夫他见过,而且也亲身感受过——确实牛气的很!若是他肯出马的话,定能把这姓晟的喷个半死!

所以他才会去后院里找张十二,想让张十二教他几嘴——最好是能亲自出马教训一下晟意天,可是人没找到,却让张十二把他姐姐看了个光……

而现在听到张十二开口,他就已经兴奋了,这家伙,要倒霉了哦……

这也证明,在张十二本人并不了解的梁州喷人界里,他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还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十二出嘴,片草不生……

“晟公子不用谢我!我这人一向如此,总是会帮着别人说话,等你了解了就会习惯了……”

“你!”

谁踏马谢你了啊!晟意天感觉自己都快暴走了,怎么好话赖话都让这货一个人说了呢?

“哎呀,晟公子莫不是担心在下把你风头抢了?不会的,我只会写的比你好那么一丢丢就是了!”

张十二再次贱贱的说道,论喷人,呵呵,你应该去问问王霸……

“噗嗤~”

虽然这两个人王韵诗都很讨厌,可为什么觉得此刻的张十二这么可爱呢?可爱到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好!!好!!!”

晟意天简直要被气炸了,若是在私底下,他或许还能回骂张十二几句,可是这里那么多人,尤其还是在王韵诗跟王城恩面前,他尽量的保持着自己温文尔雅的形象,所以——有气撒不出来啊!

只是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张十二就如此大胆呢?难道,他不知道脸面很重要吗?

而张十二想说的是——呵呵,脸面能当饭吃?

当然了,这也不能说咱们的张十二不要脸——虽然他一直都在身体力行的证明他可以不要……

王城恩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现在这副场景了,好好的两个年轻才俊,怎的闹到这种地步?

他刚想出口拦一下他们,就被一旁的王夫人给拉住了,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第一百六十六章 马屁精上线

听王夫人耳语了几句的王城恩略带歉意的跟众人拱手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衙门里正好有些公事还要处理,我就不能继续陪大家了!剩下的时间由夫人作陪,希望大家都多喝一点!”

说完跟大家挥了挥手,然后就朝着后院走去。

原来,王夫人刚才跟王城恩说了,这两个年轻人她觉得都可以,尤其是王韵诗好像对张十二的感觉更特别,所以她需要观察一下。

听了这话的王城恩有些心惊,他可从来没有把张十二跟女儿放在一起想过,现在这么一想,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可若是他在场的话,站边不行,不站边貌似也不行,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借口,先溜了……

…………

王城恩的离开并没有降低众人的热情,反而他走了,他们更放的开了,就等着看张十二打脸呢!

看到b也装的差不多了,张十二对着王夫人笑道:“今天我并不想为王夫人作祝寿词,因为我觉得王夫人根本就不配用这祝寿词!”

“???”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楞了,这个张十二,怎么不按常理——说话呀?

而王夫人也有些懵,她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同时也想看看这个让女儿一直骂、被夫君一直夸的少年到底有何才能,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呀!

不配…不配…不配……

这两个字很快就在她脑子里刷屏了,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小生原来也准备了一首祝寿词,可是今天一见王夫人,小生就把那词撕了!”

“撕了?”

底下的众人又议论开了,这个张公子说话为何如此天马行空,完全get不到他的点啊……

而陆馥婧跟陈巧兮却是一脸疑惑:跟他走了一路,也没看到他拿过什么诗词呀……

但张十二的话已经成功吸引了王夫人的注意,她有些好奇的问道:“张公子为何撕了呢?”

嘴角咧出一道弧度,张十二心想就等你这句话呢!笑着说道:“因为我觉得祝寿词应该是给年长的人写的!”

“我不也是年长的人么?”

王夫人悠悠的说道。

“我原来也这么认为,可是今天见到王夫人之后,我觉得我的想法大错特错!若是王夫人不说的话,你跟王xiao jie走在街上,别人还会以为你们是两姐妹呢!”

注意,注意!马屁精张十二已经上线,无关人员请远离,避免误伤!

可是底下的众人哪有那么幸运,听完这句话,饶是那些经久商战的老油条都一个个羞愧的低下了头,眼皮直跳、嘴角直抽:

单论脸皮厚度,老夫比不上他呀!

这代表了底下一dà bo人的心声……

他们尚且如此,更别提王韵诗、陈巧兮等女流之辈了,尤其是王夫人,被一个后生这么夸,还是有些害羞的——但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哪个女人不爱美?哪个女人不希望年轻?又有哪个女人可以抵抗别人对她容貌的赞美呢?

王夫人也是女人,自然高兴的很,笑着说道:“张公子就别取笑我了,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年轻?咯咯,还说跟韵诗是姐妹,连我自己都是不信的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张十二觉得还是靠谱的,不过这也就是王城恩不在,不然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正准备再加把力拍上一拍的时候,他就被王韵诗给打断了。

“娘亲,在我眼里,你本来就是那么年轻呀!”

王韵诗笑着拉着王夫人的胳膊,今天是母亲大寿的日子,当然是让她高兴了,但是看张十二的眼神却是相当不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娘亲大人多美还用你来说?作寿词都被你撕了,那你还出来干嘛?”

“韵诗,不可对人无礼!”

王夫人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把王韵诗拉到了自己身后,笑看着张十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看这后生越觉得喜欢的紧呢?

被个中年女人这么盯着,张十二确实不太适应,对着王夫人拱手道:“作寿词虽然没了,但是看到王xiao jie,我也能联想到年轻时的王夫人拥有何等的绝色容颜,所以特意赋词一首,正好献给王夫人跟——王xiao jie罢!”

王夫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说了句“有劳”,然后吩咐丫鬟再次铺纸研墨。

张十二笑着走上前去,看了王韵诗几眼,又想到刚才那道站在木桶里的曼妙身影,也不多言,直接写了起来……

…………

待他写完,王夫人迫不及待的过去看了起来,待她看到那词之后,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若是说晟意天的字有一种年轻气势的话,那张十二的字就代表着一种沉稳成熟的老练,单论字的话,晟意天就已经输了一筹——或者说,不止一筹……

然后再看这词,王夫人竟是不自觉的读了出来:

“西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这词很短,措辞也简单,可就是这么一首简单的词,为什么读着会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气势呢?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王夫人就算再怎么自恋也绝不会相信这几个字是来形容她的,她又想到他在写词之前可是看了王韵诗好几眼!

这就没错了,这词肯定是为韵诗写的,并且也只有她,才当的起那“倾城倾国”之貌!

又看了两人一眼,王夫人觉得她有点明白了……

而王韵诗听到这首词之后,总感觉不那么真实……

这真是为她写的么?不然他刚才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呢?

可他几个时辰之前才刚把自己看光呢,难道想写这首词来讨好自己?可是那么多人都在,你不会偷偷给我写吗?

哼,就算是偷偷为我写,我也不会马上原谅你的!

除了王韵诗之外,院里还有两个女人在暗自神伤,那就是另外两个曾经得到过张十二亲自作诗赋词的女人——陈巧兮和林梓墨。

至于陆馥婧,她可没有暗自神伤,而是愤怒的盯着张十二,正盘算着如何收拾他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五行缺怼

张十二的话早就引发了众人的膜拜,原来这马屁还能这么拍的?

一次拍俩,而且拍的如此清新脱俗,不留痕迹……

整个梁州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吧……

“好词!好词呀!”

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然后众人争相喊了起来,让张十二切身过了一把“梁州之光”的瘾……

“张公子这词作的极好,奴家十分喜欢,这词嘛,我就——代韵诗收着了!”

王夫人此话一出,又引得众人“哇”的一声,看来王夫人对张公子很满意呀!张公子真乃神人也,自从在梁州扬名也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却能同时跟秦家、陆家和郭守将家扯上关系,而且现在又多了个王家……

前途不可限量呀!

想到这,众人已经跃跃欲试,就等着张十二忙完之后再跟他套一波关系呢……

王夫人对张十二的印象极佳,忍不住跟他多聊了会儿,直到她觉得有些乏了,才跟他说道:“张公子,你跟我家霸儿——还有韵诗都是年轻人,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

张十二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想着跟王霸亲近是什么鬼,想我堂堂三秒的钢铁直男,又不搞基,跟他亲近个蛋!

至于王韵诗么,看在她身材还不错的份上,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想到这,一双眼睛就悄悄的往王韵诗身上瞟,正对上她恶狠狠的瞪着他,而且还刻意的把手挡在了胸前,就仿佛张十二的眼睛能透视一样……

小气鬼,穿那么厚还挡,就跟我想看一样!

最后又瞄了一眼,张十二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眼神。

王夫人有些乏了,嘱咐众人吃好喝好,然后就由王韵诗陪着离开了前院……

…………

主人们都走了,大家也都放开了,一群人直接把张十二给围住,那架势,不要太吓人……

王夫人走的时候把张十二那首“北方有佳人”带走了,而晟意天那首祝寿词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她根本就不喜欢,反而被落在了桌子上,十分孤单……

看着自己准备了一个多月的祝寿词扔在这里都没有溅出一点水花,最后却成了那讨厌之人的陪衬,晟意天此刻的心情怕不是一个怒字可以形容的……

脸色阴郁的盯着张十二,冷哼一声的晟意天拂袖而去,来到那群二世祖中间,准备大醉一场……

此时此刻,也只有在这群人中间他才能找到些许慰藉,也只有酒,才能一解心愁……

虽然遭到一群人的轮番敬酒,但是凭借张十二的酒量以及他那张巧嘴,他并没有喝多——最起码是没有喝醉。

但是他现在的感觉却是——早知道还不如喝醉了呢……

被人敬酒的时候,他并未多喝,可是郭连城就不一样了,明明不是敬他的,他却每次必干,那高兴劲——估计就跟过年一样罢?

这货每天在家里过的是有多压抑啊……

而且他喝就喝吧,可是他的酒量张十二实在不敢恭维,第一次跟他喝,他醉了,这第二次跟他喝,他又醉了!

最最关键的是,他还是一个人来的,作为他的小兄弟,这个时候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看着郭连城大醉不醒的状态,张十二想死的心都有了,吩咐陆三先把陈巧兮跟陆馥婧送回家去,然后他就硬着头皮背上了郭连城……

你踏马天天吃的啥呀!真他娘滴沉!

张十二爆了句粗口,步履蹒跚的往守将府走去,同时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得加强下锻炼了,不然身体容易虚……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郭连城送到守将府,张十二连一刻都不想多待,谢绝了管家让留宿的建议,直接离开。

从守将府出来,看着黑漆漆的街道已无行人,张十二直接用起了轻功,在天上飞了起来……

还是轻功好呀,若是前世的时候会这个,哪里还怕堵车……

飞着飞着,张十二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稍微飞低了一些,搭眼一看,好家伙,不同的地点,熟悉的人物,熟悉的剧情再次上演了……

“晟公子,请你自重!”

林梓墨双手环胸,一脸的警视,同时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留下几个人跟着她了……

“呵呵……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跟我这……装?当biǎo zi还…想立牌坊?小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懂么?你以为那……姓张的还能来救你不成?”

林梓墨何时受过这般侮辱?

此时的林梓墨气的银牙紧咬,眼里满是委屈和愤怒,却又无法言说,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跌倒在地,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而说出这等污言碎语的就是被张十二怼了两次的晟意天了!

此时的他喝的东歪西倒,若不是两个下人在旁搀扶着,怕是要直接栽倒在地,饶是这样,他还不忘拦路调戏一下林梓墨……

可是今天该他点背,出门前没有看下黄历,不然就会知道今天是“忌调戏、忌张十二”了。

张十二从天上飞落下来的时候,别说是晟意天跟他那两个狗腿子了,连林梓墨都被吓了一大跳!

晟意天心里想的是怎么又是你,而林梓墨想的却是还好又是你……

“你你你……”

虽然自己这边三个人,张十二只有一个人,可不知为什么,晟意天就是忍不住的害怕……

别说他了,他旁边那两个下人也吓坏了,今天他们也在王家,自然知道少爷是因为面前这个姓张的才会大醉,所以他们对张十二也有些忌惮。

尤其是张十二的出场方式,差点把他们吓尿了——我的妈呀,会飞哎!

张十二可没想跟他们废话,看着还在那“你你你”的晟意天一顿火大,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胸口上去就是一脚。

你是五行缺怼,吃我一脚!

张十二这一脚的力道足够大,而且动作也出乎两个下人的意料,抓着晟意天的胳膊一个没注意,上一秒晟意天还被他们搀着,下一秒只感觉两手一空,然后晟意天就被张十二给——踹飞了出去,在地上做了几个zi you翻滚才停下来。

并且直接昏睡——或者说昏死过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带我飞吧!

两个下人赶紧跑过去把晟意天扶起来,战战兢兢的看着张十二,如临大敌!

张十二也懒得跟这些下人废话,面无表情的冷冷道:“滚!”

两个人如蒙大赦,扶着烂醉如泥的晟意天屁颠屁颠的逃走了……

只剩下他跟林梓墨两人,张十二走上前伸出手来说道:“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林梓墨把手放到张十二手心上,刚想用力起身,只感觉脚踝一疼,“嘤咛”一声,然后又坐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我……脚崴了……”

“还能走吗?”

林梓墨拉着张十二的手站起来,很艰难的走了两步,然后咬牙说道:“能!”

但张十二可不这么觉得,就靠这速度走回去,怕是天都要亮了,又朝四周看了看,心想,这可不是我故意上手的…………

张十二蹲下身子说道:“来,我背你回去吧!”

林梓墨看着蹲在她面前的张十二的后背,脸色发红,咬了咬牙,然后就贴了上去,搂住了张十二的脖子。

张十二站起身子,双手下意识的往后托去,然后就托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柔软之物……

林梓墨又是“嘤咛”一声,整个人软软的趴在了他的身上,脑袋枕在他的耳朵边,呼吸湿热,惹的张十二心里一阵悸动……

“怎么就你自己了呢?醉春楼其他人呢?”

张十二觉得自己得找些话题了,不然这样会很累的,虽然身子不累,但是心累,小兄弟更累……

“哎,本来我们是要一起离开的,可是那晟…意天非要留我唱个曲再走,我觉得在王家还有那么多人,他应该不敢再对我动手动脚,所以就让其他人先回去了……”

“然后就被他给截喽?”

张十二调侃她道。

说到这林梓墨就气的牙尖直痒,非常生气的啐道:“这晟意天枉为读书人,看着文质彬彬,道貌岸然,实则禽兽不如!”

听着林梓墨骂晟意天,张十二心里也很是舒服,但还是不忘提醒道:“这世道本就如此,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林姑娘以后还是小心为妙,千万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尤其是男人!”

“张公子也不能相信吗?”

林梓墨眨着眼,语气柔糯的俏皮说道,只不过张十二无法看到。

“我呀——自然是可以信的了,林姑娘难道不这么觉得?”

张十二哈哈一笑道。

“梓墨也是这么觉得的,张公子可是梓墨见过的最好的正人君子,那种事情自然是不屑做的。”

额,张十二惊愕,心想这话都放在这了,他若是做些什么是不是就太辜负她的信任了?只能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

“对了张公子,你会功夫?刚才你可是从天上飞下来的?”

林梓墨又想到刚才张十二从天而降的那一幕,很震撼,同时心里还无线期待,那种如同救世主一样出现的画面,注定在她心里刻上了一层再也抹不去的烙印……

“哦,那个呀——我还是会一点的!”

“呀,张公子你果然好厉害呢,作诗赋词,经营酒楼,现在连功夫都会呢!张公子,你还会其他的吗?”

林梓墨脸上更多的是一种小女孩样的童真,在张十二背上肆无忌惮的说道。

我还会dǎ fēi ji……不对,是打阻击枪呢……

你想看么?

这话自然也就想想而已……

“也就这些了吧……”

张十二谦虚的说着。

“张公子!”

“嗯?”

“我想飞!”

“你想飞?”

“嗯!你带我飞吧!”

“额……”

这么美丽的姑娘,这么勾人的嗓音,这么柔软的身体,再配合这么一段富含歧义的对话,这也不能怪张十二想歪了……

毕竟前世的时候张十二只知道男人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女人飞……

可是林梓墨显然不是那个意思……

“你真的想飞吗?”

张十二把林梓墨放了下来,转头看着她说。

“想!”

林梓墨也大胆的盯着他,眼神闪烁。

然后张十二就拦腰把林梓墨横抱在怀里,稍微用力,直接飞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被张十二楼抱着还是飞在天上紧张的缘故,林梓墨一直都闭着眼,等过了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往下一看,底下的街道在飞速的往后退去,顿时觉得一阵眩晕,然后紧紧的搂住了张十二,感觉到无比幸福……

没用多长时间,张十二就把林梓墨送到了醉春楼的门外,然后轻声说道:“林姑娘,我就不送你了,等会你自己进去吧!”

林梓墨“嗯”了一声,看到张十二转头就要走,有些怯生生的问道:“张公子……你也跟那晟意天一样,觉得我们青楼女子是那……”

她试了很久,可是“biǎo zi”两个字却羞于启齿,但张十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林姑娘,那种人的话你也信么?在我看来,林姑娘人美心好,若是哪个男人能娶了你,那可才是真的撞大运了呢!”

林梓墨没想到张十二能这么说话,心里一阵小鹿乱撞,但还是抿着嘴说道:“张公子……你也这么觉得吗?”

“哈哈,我也是个男人,那是自然啦!”

说完这句话,张十二就直接一跃而起,朝着陆家的方向飞了回去,只留下林梓墨呆呆的站在醉春楼门外,仰着头,一脸傻笑……

…………

这一晚,张十二的后背曾经背了两个人,一个大胖子,一个大美人,这么一抵消,还不至于太亏……

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有些累了,直接回到房间里,却听到有人敲门,张十二开门一看是陆馥婧,心下大喜,难道她觉得刚才自己那么厉害,晚上要来犒劳犒劳我?

想到这,张十二就一阵心痒,一把把陆馥婧拉了进来。

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陆馥婧脸色臭臭的,明显的一副找茬的样子,尤其是在闻到他身上那股特别浓郁的香气之后,整个人都要暴走了!

可不是香嘛,前前后后都跟林梓墨来了个亲密接触,不香才怪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馥婧猛于虎

张十二也不知道这一晚自己是怎么把陆馥婧给打发走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皮特别沉,脑袋特别晕,而且身上还特别疼!

掀起袖子来看了看,胳膊上被扭的青一块紫一块,跟刚拔完罐一样……

哎,馥婧猛于虎呀!

惹不起,惹不起……

模范青年张十二带病坚持上班,实属楷模!

等他来到酒楼的时候,店里的下人们已经听说了昨天晚上他在王家大败泰州知府之子的事情,一个个看张十二的眼神更崇拜了!

在陆家酒楼里接受了一会儿膜拜,百无聊赖的张十二就出来了,溜达到了秦雨桐所在的酒楼旁,直接走了进去。

昨天那种场合,秦家必然也会受到邀请,可是张十二转了一圈,不光没有看到秦大有,连秦雨桐的面都没有见到,所以有些好奇。

不是说秦家跟王家关系不错吗,怎么那种场合还缺席?难不成秦家酒楼倒闭了,秦大有就打算破罐子破摔啦?

酒楼里人还不多,而且都认识他这个幕后大老板,见到他来了,很懂事的把手指向了二楼,意思是秦雨桐正在上面。

来到二楼的时候,张十二第一眼就看到了伏案疾书的秦雨桐,那表情动作,跟他最早见到的陈巧兮一模一样。

张十二故意走的很轻,来到秦雨桐的侧后方她都没有发现,低头看去,好嘛,跟他猜的不错,这女人正在努力的对着账本算账呢!

现在的秦雨桐像极了原来的陈巧兮跟陆馥婧,酒楼里的事情已经步入了正轨,而且一天比一天要好,随之而来的,账目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难算,所以她也越来越累……

谁让她是个新人呢?

或许是算了好久,有些乏累的秦雨桐放下笔,双手稍微用力往后摆,打算伸个懒腰,然后就感觉手好像打到了人的某个部位,回头一看,就发现张十二以一种很滑稽的姿势弯腰蹲在那……

“你怎么在这?怎么了?”

秦雨桐马上站了起来,问了一句之后就打算过来把他扶起来……

“嘶~别!”

张十二赶紧伸手阻止,此刻的他就想这么安静的……蹲一会儿,同时心里还有点担忧,有点自责:小兄弟呀,是我对不起你,平时给你放长假就算了,今天还让你遭此横祸,罪过罪过……

最担心的就是,来这么一下,不会影响他以后的性福吧?

若是小兄弟能说话的话,肯定会有这么一句画外音:扶我起来,我还能行!

…………

调整了一下状态,张十二才慢慢的直起腰来,心里在盘算着是不是这两天的黄历上写着忌女人呀?怎么碰到女人就倒霉……

“昨天在王家怎么没看到你呢?”

张十二坐在秦雨桐的对面,突然发现桌子上放着的粗蜡烛已经见了底,有些吃惊。

“哦,我下午就提前把礼品送过去了,然后直接回酒楼了。”

秦雨桐说的云淡风轻,但张十二却感觉她有些可怜。

原来的秦家在梁州无限风光,而秦雨桐也有着“梁州第一才女”的美誉,走到哪里都是被关注的对象。

可是现在呢?

秦家酒楼倒了,秦大有隐居在家,只有秦雨桐一个女人家bèi po推到了台前来,是不是有好多原来的死对头在看秦家的笑话呢?

所以昨天那种场合,无论怎么说,秦雨桐都是不适合露脸的,张十二也明白了她的苦衷,看着账本道:“回来对账了?”

“嗯,账有点多,而且我也刚接手——花的时间可能就多些吧……”

说到这,或许是觉得自己有点笨,秦雨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有真正的管理酒楼之后,她才明白是有多难多累,而且这还是张十二为她提供了好多建议和帮助的情况下。

试问,当初的陆馥婧一个小姑娘单凭自己就能把酒楼打理的如此出色,怎能不让人佩服?

张十二可没想到这些,指着桌上已经燃烬的蜡烛说道:“你在这待了一夜?”

“嗯——账目实在太多了,就算忙了一夜,还是有一些没处理完呢。”

张十二仔细一看,秦雨桐的双眼确实发红,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有些心疼。

唉,看来这“张氏算术法”也应该教给她啊!

这时,曾经服侍过张十二几天的丫鬟小环提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看到张十二高兴的喊道:“姑爷……额,张公子——也在呀!”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弄得秦雨桐红了脸,啐了一口道:“瞎说什么呢!”

小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xiao jie一晚上也没回去,老爷可是问了好多次呢!这不一大早就派我来送饭了!”

秦雨桐听了,淡淡一笑道:“先放这吧,我先算账,还有几页,算完再吃!”

好嘛,张十二发现自己遇到的这几个姑娘,一个个的都是女强人的典范呀,这怎么行?岂不是显得男人太弱鸡了?

很霸道的把她手里的账本抢了过来扔在一边,说道:“先吃饭,账等会再算,等会我教你一个好方法,包你不用半个时辰就能把所有的账算完!”

“啊?半个时辰?”

秦雨桐现在的反应跟当初的陈巧兮可是一模一样,有些不信。

可是小环不管这些,能让xiao jie吃饭就行,还是张公子厉害,如果是她劝xiao jie先吃饭的话,她肯定不听呢!

“张公子说半个时辰那肯定就半个时辰啦!”

小环把饭边往外拿边说道。

“哦?小环对我这么有信心?”

张十二呵呵一笑,没想到最相信自己的竟然是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些意思呢!

“当然了,张公子连那泰州知府的公子都能打败,还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呢?”

“泰州知府公子?怎么回事呀?”

秦雨桐在酒楼里待了一晚,自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在王家发生的事情,有些好奇的问道。

于是小环就绘声绘色的把她刚才在路上听到的故事给秦雨桐讲了起来。

而一旁的张十二一阵苦笑,人太优秀,名声想拦都拦不住呀!

第一百七十章 发现敌情!

等听小环讲完,秦雨桐就那么悠悠的看着张十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十二被她这么盯着,顿时感觉有点心慌,开口问道:“怎么了?虽然我长得比较好看,可你也不用一直这么看吧……”

“咯咯咯……张公子你好不知羞!”

听到这话,小环先笑了起来。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王姐姐我也常见过,有那么美么?”

秦雨桐继续盯着张十二,悠悠的问道。

其实她的心里是有些不平衡的,这个人跟她好歹也做了几天夫妻,为什么从未给她写过只言片语,而现在却为其他人写了那么多甚至可以流芳千古的好诗词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立场生气,但反正就是不高兴。

不过这也冤枉张十二了,因为他可是为她“写”过一句“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

“王姑娘还是很漂亮的吧……”

张十二也不多想,直接讲了出来,但是看到秦雨桐的脸已经拉了下来,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在一个女人面前可莫要夸另一个女人呀,很危险的!

马上改口道:“这个作词吗,意境最重要了,所以有时候难免夸张一些。要说起来的话,王姑娘虽美,但也美不过秦姑娘你呀!你才是真的美呢!”

张十二这招真不赖,瞬间就把秦雨桐冷冰冰的攻势化解了。

在此也可以看出,无论什么女人,还都是喜欢被人夸漂亮的,尤其还是有点感觉的男人……

“我若是真有……那么美,怎么也没见你为我写一首诗呢?”

今天的秦雨桐连自己都有点搞不懂了,怎么能问出这么大胆的话呢?想着想着脸就有些红了,但还是倔强的看着张十二,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此刻的张十二是真的有些为难,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摆平了呢……

“这个嘛……你看今天的天气不错嘛……”

“…………”

“对了,我这才想起来,早上好像没吃饭哎,小环带饭来了?正好,一起吃吧!”

“…………”

张十二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吃完东西又教了秦雨桐一会儿“张氏算术法”,这才算把她的注意力给调整了过来,让秦雨桐直呼神奇……

…………

梁州西北方向,距离梁州城大约十几公里的山脚下,郭靖正跟手下的一百多个骑兵盘腿坐在一条小河旁边进食。

“将军,咱们都走了多久了,也没有看到这里有什么情况呀!莫非,那凉州人骗咱们不成?”

一个面相凶悍的骑兵汉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先不着急,等斥候回来再做打算!”

郭靖喝了口水,沉声回道。

自从上次张十二的“小李飞刀”事件以后,西梁就下了不再攻打梁州的命令,梁州跟凉州之间没了战事,那城门就不再跟原来一样,一直关着了。

毕竟西梁地处草原,擅养牛羊却粮食匮乏,正好可以跟大唐互补一下,所以自从休战之后,两个城里互通买卖的商人也多了起来。

几天之前,突然有个从凉州回来的商人跑来求见郭靖,说他在凉州城里听到西梁攻打梁州的消息,所以他才急忙跑回来通风报信。

听到这个消息的郭靖不敢怠慢,毕竟跟西梁打了那么多次仗,他对那些蛮人的作风很了解,那就是从来不会说话算话,所以他们想再次攻打梁州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于是他迅速纠结了一百多个精锐的骑兵,从梁州直奔凉州的方向,希望打探一下虚实。

之所以带这么点人是因为他也不确定凉州城里是否真有异动,所以他这次来主要是打探为主,同时也摸一下凉州现在的底细,因为最近他训练有方,对他的守城军很有信心,所以就算凉州真的攻打他们的话,他也不会再跟原来一样一味的逃跑!

而且在他心里,竟然还有种渴望他们攻打梁州的想法,毕竟被凉州军压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反抗一下了!

跟着他出城的都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骑兵,别看他们只有区区一百余人,但郭靖有足够的信心,就算遇到几倍的兵力,他们也会游刃有余。

最主要的是,这些骑兵的机动性很强,除了能来探查敌情,必要时给其致命一击,若是真应付不了的话,他们也能跑的了!

前几天出来之后,他们先来到凉州城外,然后派人进城打探消息。

结果让他们很吃惊,这凉州城里目前的守军只有寥寥几十余人而已,那打探消息的人最后抓了个凉州人出来,逼问一番,然后就打听到了一天之前,城里的守军集合完毕,然后往北面去了……

不明所以的郭靖这才带着骑兵们一直往北,来到位于梁州西北方的地方,停在这里,就不再继续往前了。

因为再往前,就快进入西梁国的腹地了,那里的军力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凉州就能比的,尤其这里还是由西梁之都上京前往大唐的必经之地,他可不敢贸然前行。

所以他才下令停了下来,休整片刻,并且派了斥候出去打探情报去了……

现在被人一问,他也有种疑惑,莫非那人骗了他们?

“将军!将军!”

正在他猜测之时,就听到那派出去的斥候的喊声由远及近,定睛一看,果然是斥候回来了,一群人马上站了起来。

“到底何事?”

那斥候接过一人递过来的水壶,“咕咚咕咚”连灌了几大口才开始说道:“将军,那人说的不错,那些凉州守军正在前面几公里远的地方,他们已经扎营,好像是在等人!”

“等人?”

郭靖觉得这事情怎么听起来这么诡异,凉州的守军跑了那么远来到西梁的腹地,等人?

难不成他们等的人是从上京出来的?

这个想法刚从郭靖脑海里出现就迅速成型,连他自己都有些惊了:他们是在等军队汇合?汇合之后去干嘛?

“来人,集合!”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暴露被俘

百十余骑兵在郭靖的带领下,风驰电掣的往西北方向而去,果不其然,在距离他们两公里远的地方,郭靖看到了非常震惊的一幕!

此时的他们地处一个小高丘的上方,望眼看去,那高丘之下竟有一大队的兵马!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群兵马不下五千人!

要知道,梁州城内的守军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千多人,凉州城状况跟他们差不多,兵力自然也不会超过两千,那这么一大股兵力到底是哪里来的?

“红狼旗!”

这时,郭靖身后的一个副将低呼了一声。

郭靖仔细一看,“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可不是嘛,就是红狼旗!

他跟西梁交战多年,自然知道许多西梁的规矩,就比如说西梁军队的战旗总共有三种,分为黑狼旗、红狼旗和绿狼旗。

绿狼旗最为常见,绿色代表了西梁国土上的大片草原,而草原上的黑狼则是西梁的图腾,所以这绿狼旗是西梁军队所配备的最常见的战旗,当然,这绿狼旗也分大、中、小三号,分别预示着军队的编制和实力。

黑狼旗则是西梁最强大军队的专属战旗,黑狼旗军队也被称作“天子之军”,是由西梁皇帝亲自指挥的军队,战斗力最强,但是因为近些年西梁皇帝梁恬年事已高,很少再领兵打仗,所以这黑狼旗已经很少见了。

而现在这红狼旗则是皇子之旗,只是不知道下面是西梁三个皇子中的哪个在领兵,他可听说过,三个皇子中大皇子梁千军有勇有谋,二皇子梁千容工于权谋,很少打仗,而三皇子梁千武则擅长打仗。

希望是梁千容领的兵吧!

郭靖这么想着,因为凉州守军郑之敬就是梁千容的人,所以每次攻打梁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肯定跟梁千容的授意有关!

虽然不知道这皇子之军来此何意,但是郭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只希望来者是梁千容吧……

“谁在那里!”

突然,他们侧方响起了一声呵斥,转头看去,正是一个西梁军的斥候骑马立在那,待发现他们身上的大唐军队装束之后,爆喝一声,然后吹响了手中的号角!

“呜—呜—呜!”

号声有规律的带着间隔在响,只要是个军人,都能听出这是军队里最常见的警示号,用来提示己方军队有敌情出现!

果不其然,这号声一响,高丘之下的西梁军全都拿起了手上的兵器,抬头往上看着,在看到郭靖几人之后,直接拔出了兵器!

郭靖暗道不好,搭箭入弓,朝着那斥候应声射去。

因为距离太近,那斥候也不敢大意,直接从马上翻了下来,往高丘下滚去……

“走!”

郭靖大喊一声,双脚用力踏着马镫,直接飞驰而去,其他人见状也不怠慢,掉头就跟了上去……

而高丘下的梁千武已经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从上京连夜往梁州的方向赶,早上的时候才赶到这,所以扎营休息了半天。

在帐篷里他就听到了号角声,出来之后直接问道:“怎么回事?”

“报告三皇子,刚才咱们的斥候发现有一队西梁的骑兵距离咱们不过百十米远,好像在观察咱们!”

“哦?”

梁千武的脸色不佳,这次他的行动是隐蔽的,为的就是突然袭击,一击致命!他必须要拿下梁州,这才能为接下来争夺皇位做筹码!

若是让这些骑兵回去通风报信,梁州守军提前防备的话,可对他攻城不利啊!

“派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是!”

于是乎,一大队西梁骑兵轻装上阵,朝着郭靖他们逃走的方向追去……

…………

郭靖现在有点后悔,他后悔在观察到敌方的行为之后就应该快速撤退了,毕竟他们只是来打探情报的,充当斥候的角色,而不是来打仗的!

斥候最应该遵守的一点就是快速准确的探明消息,切勿长时间逗留,切勿正面交战!

可是今天他就犯错了,而且后果恐怕很严重!

他这次带的士兵虽然都很精良,战马也是精挑细选,可是他们毕竟出来几天了,无论是人还是马,休息的都不充分,而且他们的马再好,怎么能好过西梁那些每天在草原上奔驰的战马呢?

所以在跑了不一会儿之后,身后的西梁骑兵就离他们越来越近,郭靖知道他们跑是跑不了了,大喝一声,直接停了下来。

其他人见状,也马上停了下来,很快的就摆出战斗队形,握着兵器,冷眼看着围上来的西梁骑兵!

他们都是跟着郭靖在战场上厮杀过多年的老兵,现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能保持这种镇定自若。

西梁骑兵称圆圈状把他们包围之后,并没有选择动手,而是保持距离,仿佛在等着什么人过来一样。

没用一会儿,西梁骑兵中间就分开了一道缺口,然后一个骑着黑马的年轻少年便缓缓靠近了过来,他旁边还跟着一个郭靖的老相识——凉州守将郑之敬!

郑之敬是二皇子梁千容的人,这在西梁朝廷之上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这次出兵梁州梁千武并不想带着他。

在他看来,你打了梁州那么多年都打不下来,而且还是自己竞争对手的人,带着他不就相当于带着个内奸一样?

所以他本来是拒绝的,可是他父王梁恬却命令他必须接受郑之敬,否则就不要去攻打梁州!

其实梁恬也是用心良苦,郑之敬毕竟在凉州待了那么多年,对于梁州的情况再熟悉不过,而且他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若是梁千武遇到什么紧急状况的话,他也能帮着出主意。

但是梁千武可不知道这些,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带着郑之敬出来了,而且也想通了,既然你跟着我,那我就好好打一场,把梁州拿下来让你看看,你回去也好告诉你的主子,到底谁才是西梁第一勇士!

不过梁千武带着郑之敬还真的带对了,郑之敬看到人群中的郭靖之后,稍有惊讶,然后脸色大喜,走上前跟梁千武耳语着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慢着!

听完郑之敬的话,梁千武也喜上眉梢,老天助我呀!

其实比他还要高兴的要属郑之敬了!

他虽然隶属二皇子梁千容的阵容,但是对于梁千容的某些做法也不是很赞同,这就包括梁千容对梁州的态度。

每次下让他攻打梁州的命令时都会加一句“佯攻”,这也是为什么凉州兵力比梁州强那么多,这些年却一直没有打下来的缘故!

他也很憋屈啊!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生之年把梁州给收复回来,可奈何他不过是个臣子而已,必须听上面的命令,虽然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三皇子铁了心想打梁州,而且皇上还特意叫他来辅佐,他的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

三皇子虽然权谋不怎么样,但是打起仗来,连他这个征战多年的老将军都自叹不如,尤其是他这次带了五千精锐,再加上他手下的一千多凉州守军,只要那——天罚不在,他对梁千武拿下梁州来有足够的信心!

就算是他真的拿不下来,他也无所谓,反正都这么些年了,也不差这些天,若是三皇子拿不下梁州,就失了继承皇位的先手,对于他这个二皇子的人来说,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梁州守将郭靖?”

梁千武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地上的郭靖问道。

郭靖其实很想骑着马跟他们打一仗的,可没多久他就把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他可以跟他们硬拼,他也有信心以他们一百多人杀他们四五百人!可结果呢?不还是死吗?

他身后跟着那么多弟兄,那都是一个个家庭呀!他不能让他们这么送死,所以不得不从马上下来,接受被俘的事实。

大丈夫能屈能伸,再寻找机会逃走就是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我!”

不用再去打听,看到眼前这少年的长相年纪以及行事风格,他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不是西梁三皇子梁千武又是何人呢?

梁千武听到他的回答,非常高兴,大手一挥道:“来人,把他们的兵器都缴了,压起来看好喽!”

“是!”

一群西梁兵气势汹汹的朝着郭靖他们走去……

…………

帐内,梁千武正在高兴的饮着小酒。

而一旁的郑之敬却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凉州守将都被他们抓了,梁州正属于群龙无首的状态,若是这时候去攻打的话,一举拿下梁州那不是什么问题呀!

三皇子之前明明那么火急火燎的想开战,怎么这个时候却突然慢下来了呢?

郑之敬实在不太理解,开口问道:“三皇子,咱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拿下梁州呢?”

“呵呵,不急!”

梁千武又喝了一杯酒,一脸轻松的笑着说道。

“可是——”

“郑将军,我看你是累了,回去休息吧!”

郑之敬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下了逐客令,心里一阵惆怅,从帐篷里走出来,仰天一顿长啸,心里委屈至极!

无论他如何努力,也不过是为帝王服务而已,他纵有一腔热血,可又有什么用呢?

郑之敬一走,刚才还把酒言欢的梁千武就放下了酒杯,眯着眼,满脸的冷笑。

若是让其他人看到的话,肯定非常吃惊,这还是那个平时满脑子只是想着打仗、没有多少智谋的三皇子吗?

是,也不是。

曾经梁千军在的时候,梁千武对那个有勇有谋的大哥很是佩服,所以他甘愿辅佐大哥,并且不干涉朝政,只想着在外面打仗,为他开疆扩土!

梁千军也很喜欢他这个小弟,而且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很不待见二皇子梁千容,觉得他这个人很虚假,老是认为不通过打仗只通过朝堂上的权谋就能让西梁强盛,这怎么可能?

可是大哥现在没了,而他又不喜欢二哥那副满天仁义道德的虚伪模样,所以他不能再跟原来一样,他要争,他要抢,他不能让那些属于大哥的东西都让梁千容拿走!

所以现在的梁千武除了想打仗,而且会打仗,并且他知道,打仗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

若是以前,他抓到敌方守将,第一个想法或许跟郑之敬一样,直接去夺城就行了,但是现在不会,因为他想的多了。

西梁地处草原,百姓多骑马牧羊,民风彪悍,军队实力也不俗,若是在外面打仗的话,他们很少输过。

但是他们也有弱点,那就是打不了攻坚战,或者说,特别难打!

梁州城墙本来就高,就算是射箭,箭到了城墙之上后威力也大大削减,所以真要攻下梁州来,他也得费好些力气!

原来的梁千武肯定不管这些,直接去干就是完了,就算我方只剩一人,只要把城拿下来,那也是成功的!

可是现在不同呀,他不仅要拿下梁州,还要拿的漂亮,最好保证自己这边不死多少人的情况下把梁州拿下来!

因为只有这样,他不仅能改善父王对他的印象,还能提高自己在西梁百姓里的威信,这是他现在最缺的!

突然,他想到了个好主意,嘴角一咧,打开帐篷走了出去……

…………

“来人,把他的绳子松了!”

梁千武指着郭靖身边的那个副将说道。

梁千武的随从也不知道主子闹得是哪一出,但还是听话的把绳子给松了开来。

“你走吧!”

嗯???

别说这个副将有点懵了,连梁千武的随从都很懵!这是什么情况?好不容易抓到,放了?

“本皇子今天心情不错,放你回去!”

虽然梁千武又重复了一遍,但是那副将还是不太相信,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然后看向郭靖,希望他能给自己点建议。

郭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就是让你走就赶紧走呀,能走一个是一个,总比全军覆没了好吧?再说了,回去之后还能给城里带消息回去,那样他就放心些了。

那副将会意,也不再多说,走到自己的战马身前,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慢着……”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为什么不答应?

“什么?五百斤烈酒?两千名士兵?”

大厅里的王城恩拍桌而起,愤怒而又惊讶道。

而大厅中站着的那人,赫然就是之前被梁千武下令放回来的副将!

副将是回来了,不过在回来之前,梁千武把他喊住,然后跟他说了一些条件。

这些条件就包括让梁州拿着五百斤烈酒去赎人,而且必须得让两千名士兵送去,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若是满足不了的话,那郭守将跟一百多个兄弟的性命就……

副将只记得梁千武说到这里的时候一阵冷笑,含义不言自明。

回到城里后,副将第一时间来到了知府府,毕竟郭靖不在,梁州城里最大的官就是王城恩,他觉得这种事应该由王知府来定夺,他虽然救人心切,可他毕竟是个副将而已,哪能擅自做主?

“王知府,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看着王城恩一言不发,副将有点着急了。

“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王城恩皱眉说道。

“可是郭守将……还有一群兄弟都在他们手上!这事等不了啊!”

“莫急……来人啊,去守将府把郭连城郭少爷请过来!还有……顺便去陆府一趟,把张十二张公子也请过来!”

本来是只想叫郭连城过来的,因为按照大唐律历,若是郭靖真有什么不测,那下一任的梁州守将就是郭连城了,而且郭靖是他父亲,于公于私,这件事都必须让他知道!

至于为什么叫张十二,是因为王城恩突然想到之前关于那“盳山四鹰”为何暴毙的事情,郭靖比较隐晦的跟他提了一句张十二的名字,当时他并未在意,现在想来,张十二可能是个关键人物!

而且他跟郭家关系不凡,若是等会郭连城受不了打击,情绪激动的话,他也能帮着安抚一下……

…………

“什么!”

郭连城先一步来了知府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眼眶发红,满脸震惊。

没过一会儿,他就冷静了下来,看着王城恩沉声说道:“王知府,让我带兵打过去吧!肯定不能答应那帮蛮夷的条件!”

“贤侄,稍安勿躁!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带兵过去你觉得能救人出来吗?西梁可是有五千多人的大军!”

“可是,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爹他们送死吗?”

郭连城带着哭腔说道。

“大人,张公子到了!”

“速速有情!”

听到这话,王城恩脸上才有了点缓色,赶紧让人把张十二请了进来。

王城恩的人赶到陆家的时候,张十二正在府里教陆馥婧写诗呢,所以王城恩这个邀请算是把他从水深火热里解救了出来,虽然不知道请他干嘛,但张十二还是屁颠屁颠的来了……

进了大厅,张十二就觉得这里的氛围有些压抑。

王城恩皱着眉头,另一个穿盔甲一副军人打扮的中年人更是唉声叹气,尤其是郭连城,怎么还哭上了呢?

“王知府,这……”

“张公子来的正好,且听我把情况跟你说一下……”

于是,王城恩长话短说的把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什么?五百斤烈酒?他们做梦吧!”

听到那西梁人也打烈酒的主意,张十二可没有烈酒已经家喻户晓连外邦蛮夷都听说了的得意之色,反而是无比愤怒,妈蛋,劳资辛辛苦苦弄的烈酒,你们说要就要?

看到其他几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张十二也发现了自己生气的点好像不太对,人家都担心人质安全呢,他却担心酒,有点不好呀……

“呵呵,我的意思是,这群西梁蛮夷简直该死!”

张十二脸色一变,义愤填膺的说道。

“张公子,你觉得这西梁人提的条件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城恩看着张十二说道。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想要的可不仅仅是烈酒而已!恐怕他们想要的是梁州城!”

“是极是极呀!张公子跟王某想到一起了!”

王城恩高兴的说道。

他毕竟不是郭连城那种没经历过世面的年轻人,所以他听到西梁人的这个条件首先就觉得不太对劲。

梁州城守军满打满算不过一千多人而已,让他们凑两千人?那不得又跟上次一样,连百姓家的男丁都得凑数上去才行?

梁州城的状况跟凉州相差无几,西梁人肯定知道。知道却提出这种要求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怕是司马昭之心了吧!

两千人的军队一出城,那梁州城的守备力量等乎于零,若是这个时候他们再派兵攻来的话,梁州城岂不是拱手让人了?

就是因为想到了这点,所以王城恩才犹豫不决,并且把郭连城也叫了来……

“张兄弟,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我爹难道就不管了吗?王知府,我只要城里五百个守军随我出城就可以,是成是败,我郭连城都无怨无悔!”

随着张十二的分析,郭连城也看懂了西梁人的狼子野心,可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那是他爹呀!他怎能不管?

“郭大哥,先别急,我可没说不去救郭守将!”

张十二这话一说完,屋里的三个人马上来了精神,全都看着他。

“张公子,有什么妙计赶紧告诉我们!”

“对啊贤弟,快点告诉我们!”

“咳咳,这个,你们别急嘛,这位副将大哥,你先把事情详细跟我说一遍,我要好做打算!”

张十二咳了两声,脑袋满是黑线,你们当我是神啊,才说了几句就让我想出办法来,怎么可能!

“哦,事情是这样的,大前天……”

副将说了一会儿,就把整件事从头到尾给顺了一遍,张十二也算是清楚了,心里大概有了一个主意——很损的主意!

“五百斤烈酒,二千个士兵?”

张十二又重复了一句,那副将忙点头,而王城恩则是一脸担忧的说道:“这个条件其实很难呀!而且他们的目的那么明显,咱们怎么能答应?”

“不,答应!为什么不答应呢?”

张十二笑着说到。

第一百七十四章 欺人太甚

“答应?”

王城恩有点楞了,这就是他想出来的主意?——好像也不怎么靠谱啊,他已经有点怀疑把张十二请来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了……

“是的,答应,也不答应!”

“什么意思?”

王城恩尚且如此,其他两人更是懵了,他们怎么听不懂呀?

“我们假装答应,东西给他们运,但不是烈酒,人数也凑够两千,但不是守军,我们这次要给他们演一出好戏!”

张十二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导演天赋呀,来大唐才多少天,竟然已经自导自演了好多精彩戏份了,了不起啊!

“张公子,能不能具体说说呀……”

看在王城恩这么谦虚好学的份上,张十二就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因为大家都看的出来,西梁让他们去送烈酒不过是个幌子,实则想来个调虎离山,把梁州城里的兵力全调走,然后再来攻打空城,这个主意——果真是有点low啊!

于是张十二将计就计,佯装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再暗中做一些事情……

听他讲完,在场的三个人都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棒的主意啊!

郭连城看着张十二异彩连连,心想不愧是自己的兄弟,而王城恩则在想,这张十二自己还真是请对了!

“张公子,这烈酒可以用石头假冒,可是你把一千守军留在城里,那出城的不就只剩几百守军了吗。西梁军的斥候发现不对,提前回去报信可如何是好?”

王城恩还是问出了他担心的问题,但是张十二却不以为然道:“守军不够两千,可还有其他人呀!”

“你是说?”

“呵呵,王知府难道忘了你们之前的做法了么?”

不管他忘不忘,反正张十二是不会忘记用家里直系亲属男丁充军这个规定,因为当时他就深受其害啊!所以才提了出来。

“好,我这就下令,保证明天辰时之前把人凑够!”

王城恩已经理解了张十二的意思,反正之前也做过,老百姓也都能接受了,若是按他所说,这次的危险好像不大呀,那就再做一次吧……

“对了,王知府,这秦大有秦老爷家不会因为他年纪太大就不让他上战场吧?”

张十二有点阴笑的看着王城恩,心里却在想:秦大有呀秦大有,当初你抓我顶包上战场,这次小爷可要以牙还牙!

“这个……”

王城恩看着张十二一脸不善,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张十二跟秦家的过节,而现在他还要仰仗张十二,所以沉声说道:“这个自然不会!秦家作为梁州城的大户,秦老爷的做法更有表率作用,若是秦家找不出其他直系男丁的话,那就只能秦老爷自己上阵了!”

“呵呵,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想秦老爷那么深明大义之人,肯定愿意给梁州百姓做个模范才对!”

张十二呵呵笑道,心里却在想着,经过自己这事之后,谁还敢给秦雨桐做便宜相公,这次多半得秦大有自己出马了!

哈哈,想想就很痛快!

“既然这样,诸位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辰时,王某人送三位出城!”

王城恩拱了拱手说道。

嗯。嗯??

三位?

张十二赶紧数了数,一,二——加上他才三个人啊!难不成,还让他也出去?

“王知府,莫非……这三个人也包括小生不成?”

张十二笑着、试探性的问道,就见王城恩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张公子这主意甚好,若是能成,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郭守将等给救回来,而此事能不能成,还得多靠张公子亲临指挥呀!”

“额……这个……王知府,我觉得吧,既然主意大家都知道了,我就没这个必要跟着了吧……再说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怕去了忙帮不上不说,添乱呀!”

张十二尽量说的委婉,希望王城恩能够体会他的“良苦用心”吧……

可谁知,一旁的郭连城倒是先开口了:“贤弟,莫要谦虚了!我觉得王知府说的对,主意是你出的,也只有你亲自指挥,我们才安心!放心吧,有哥哥陪着你,哪能有事?哈哈哈……”

你麻—痹呀!谁踏马跟你谦虚了!

此刻仿佛有无数草泥马在张十二脑海里呼啸而过,他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张开,看着郭连城那满脸的期待,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唉,算了吧……

郭家父子待自己不薄,况且上次自己被困荒山,郭连城也是出了力的,现在他爹出事,他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张十二这么想着,但嘴上还是问道:“王知府,若是我同意前去救人的话,这招兵一事还要不要陆家出人了?”

自己都上战场了,若是再让陆家出人,张十二怎么会答应?

王城恩一看张十二的模样,眼珠一转,笑道:“既然张公子愿意出马,而张公子在陆家的身份又如此举足轻重,那王某人就破例一次,陆家不用出人了!”

王城恩看张十二的模样,貌似很不情愿出城的样子,所以为了让他安心出城,只能答应下来。

而且他知道陆家跟郭家的关系很好,之前派兵的时候,陆家都是派陆云尔上战场的,可是结果呢?

郭靖在出城之前就把陆云尔给踢出来了,理由是什么“身子太弱,不适合打仗”,呵呵,这种理由,他怎么会信?

不过现在嘛,他倒是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了……

听到这话,张十二才算满意,跟几人约好了明天的会面时间以及地点,他就从王府里退了出来……

…………

傍晚,秦家。

“砰—啪!”

“欺人太甚!”

官府的官差刚走,暴跳如雷的秦大有就摔碎了一个茶杯,底下的小厮们不敢声张,都低着头瑟瑟发抖……

“说什么没有危险,就是出城做个模样?当我秦大有真傻吗??这是天要亡我秦家,亡我秦大有呀!”

秦大有斜躺在椅子上,一脸悲恸。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当初被自己送上战场的张十二,心里有过什么想法,这么看来的话,把他送上战场,一点都不冤呀……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她来了…

“xiao jie……”

“xiao jie……”

大厅里的几个小厮看到秦雨桐进来,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马上开口叫道。

秦雨桐看了看地上的茶杯碎片,再看看斜躺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秦大有,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

秦大有近来脾气就非常不好,还很暴躁,更何况听到这招兵的消息呢?

“你们先下去吧……”

“是,xiao jie!”

听到这话的小厮们如释重负,一溜烟的功夫就跑走了……

“爹,你消消气吧,气大伤身!女儿刚给你熬了一碗莲子粥,你喝了吧……”

秦雨桐说着从一旁的小环手里接过了粥碗,给秦大有端了过去。

秦大有“唉”了一声,心里想着早知现在,当初为什么把张十二给辞了呢?若是他在的话,现在他也不用急了呀……

看来,张十二强烈要求秦大有上战场的要求貌似一点都不过分呀!

接过碗来,“咕咚咕咚”几声,一碗莲子粥就下了肚。

“雨桐呀,明天爹就要……”

话还没说完,秦大有就觉得眼皮发沉,浑身无力,然后朝着旁边的椅背倒了过去……

这个时候,李二也从外面走了进来,随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身体壮硕的小厮。

“把老爷扶回去休息吧。”

“是,xiao jie!”

那两个小厮走上前,搀住秦大有的胳膊就扶着出去了。

“李二,这药能撑多久?”

“xiao jie放心吧,按你说的,我多放了一倍,明天午时之前,老爷肯定醒不过来!”

给老爷下药这种事,李二原来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今天却在xiao jie的授意下这么干了,只能说——好ci ji啊!

“午时么——那也够了,你下去吧……”

“好的,xiao jie!”

待李二退了下去,屋里就只剩了秦雨桐跟丫鬟小环,小环满脸担忧的问道:“xiao jie,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真的要这样吗?”

秦雨桐凄然一笑,没有说话……

…………

陆府,前厅,饭桌之上。

“什么?你要代陆家去上战场?”

问出这句话的是陆家老爷陆子良,他听张十二说完,已经知道了这次的招兵决不像原来一样。

若是跟原来一样,由郭靖把关,就凭两家的关系,无论是谁出战,在未出城门的时候都可以找个理由回来……

可是现在郭靖不在城里——他被俘了!而招兵之事成了王城恩负责,若是陆云尔再去的话,哪里还会跟原来一样?

而且西梁这次大军压境,绝不是原来那种小打小闹,此战必定凶多吉少呀!

所以,这次张十二为陆家做出的牺牲很大!真算起来的话,他不过是个陆家外人,却能为陆家做这种事,怎能不让人动容?

若是张十二知道他的内心活动,肯定会大声反驳:你当我想呀?我也是被逼无奈呀……

“你凭什么代表陆家上战场?你以为你是陆家的什么人?”

陆馥婧“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张十二,满脸的愤怒,眼眶里却已湿润,似乎有许多说不清的情愫。

“馥婧,不可无礼!”

王夫人也站起来说道,言语凌厉。

张十二此举在陆家人的心中已经光芒万丈,而陆馥婧现在发火好像发的有些不合时宜,自然引起了王夫人的不满。

“馥婧,给张公子道歉!”

陆子良也很气愤,这个女儿,惯坏了呀!

陆馥婧抿着嘴看着张十二,那眼里的情绪怕是只有张十二一个人才懂,那是担心跟不舍啊,他哪里看不出来,心里暖暖的,同时给她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都要上战场了,陆馥婧哪里能放心?战场哎,哪里是普通的小打小闹能比的了的?她还想张嘴说些什么,可是又看到旁边的陆云尔,心纠结了……

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弟,她能如何抉择?

陆馥婧扔下手中的筷子,什么也没说,直接跑了出去……

“张公子,你莫要生气,馥婧——哎,被我们惯坏了呀!”

陆子良叹了口气,向张十二解释着。

张十二自然不会生气,那女人,明显是在乎自己嘛,这群人哪里能懂?

笑着摇了摇头,跟陆子良说着“不会不会”,心里却在盘算着等会该如何哄哄这个可爱的女人……

又说了会话,不过多是陆子良代替陆家谢谢他之类的,张十二笑着应承,并未放在心上。

吃完了饭,张十二借口说是要回去收拾收拾,先行离开了。

他本来是想找陆馥婧的,可是陈巧兮却跟他一起出来了,没办法,他只能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屋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单凭这个声音,张十二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陆馥婧?

不存在的!

她敲门哪里有这么温柔?

张十二开门一看,果然是陈巧兮,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巧兮就很自觉的闪身进来了,然后催促他把门关上。

张十二“哦”了一声,很听话的把门关上,回头看着陈巧兮

“十二,刚才馥婧她——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看的出来,她也是很在乎你的!”

好嘛,这是来了个替陆馥婧解释的……

“陈xiao jie,你多虑了,我并没有在意的……”

在意个蛋,自己的女人自己还不清楚?

“十二,我知道你难受,知道你委屈,没事,你可以跟我说的……”

陈巧兮一脸的真诚,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脸突然红了起来,向前跨了一步,一下拉住张十二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

额……这……

我没有难受啊……

可是现在被这么温柔漂亮的女人拉着,说这些话貌似有些不知趣呀……

或许觉得拉着手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陈巧兮咬了咬牙,然后朝张十二抱了上去……

额,幸福来的太突然呀……

张十二张着胳膊,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

其实陈巧兮的想法也很简单,她知道张十二这次去战场有多危险,而且对陆家意义多么重大,虽然她也想让他留下,可是,知府决定的事情,她们就算担心又能如何?

所以,现在,她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又来一个

“十二……”

“嗯?”

陈巧兮趴在张十二怀里,早已经羞红了脸,这个榆木脑袋,自己都这么主动了,他怎么还跟个木头一样呀?

张十二其实很想伸手搂住陈巧兮,可是他不敢,因为他已经看到门外站了一个人影,头都要大了……

又来了一个……

“铛铛铛~”

门外响起了一阵紧密的敲门声,陈巧兮马上从张十二的怀里起来了,有点紧张的看着门口。

看到陈巧兮起身了,张十二准备去开门,可是被她给拦住了。

若是放到原来,陈巧兮肯定不会如此局促,可是刚才——她不光主动抱他了,最主要的是她的心在刚才的那一刻已经完全交给他了,所以现在有人出现,她就觉得特别害羞。

尤其是外面的人,很可能是陆馥婧……

陈巧兮看了看,整个房间里,貌似只有张十二的床上可以躲了……赶紧走了过去,合衣躺在他的床上,然后把床外的帘子拉住了……

张十二见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时有些担心,若是门外是陆馥婧的话……得提示她一下,等会表现的不能太过火呀……

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眼眶红红的陆馥婧,看到他开门,径直走了进来,嘴上还非常不满的说道:“怎么开个门还这么慢呢……”

在张十二关门的功夫,陆馥婧已经走到了距离床不过两三米距离的桌子旁,定定的看着他。

张十二关上门,朝着陆馥婧走过来,同时眼睛一个劲的往床上瞟,希望她能看懂他的意思,意识到床上有人……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陆馥婧会错了意……

“干嘛呀!才刚来你就想那些事……有那么急嘛……”

陆馥婧咬着嘴唇,轻轻的跺着脚,风情万种。

可是此时的张十二并没有体会这种风情的心情,心里有点郁闷:大姐,你真当我是sè láng呀!我真的是sè láng的话,哪里会跟你使眼色,肯定直接上手了呀!

可陈巧兮就在里面,现在的张十二什么都说不得,只能憋在心里,心里祈祷着希望陆馥婧接下来的话不要太出格吧……

“为什么要你上战场?难道是他们逼你去的?”

这其实是陆馥婧最关心的,虽然她同样不希望陆云尔上战场——可绝不是用这种拿自己爱人去交换的方式!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馥婧是相当纠结的。

听到陆馥婧问的这个问题还算比较中规中矩,张十二松了一口气,道:“其实你多心了,这次可是我主动要求的。因为营救郭守将的主意是我出的,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我亲自去执行,而且其实我们不是去打仗的,应该还是很安全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

当然是相信你的……

陆馥婧是陆家唯一知道张十二会轻功的人,又听到他这么说,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放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一阵不安。

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握住了张十二的手……

张十二却是哭笑不得,又来……

看到自己的主动并没有引来张十二的热烈回应,陆馥婧有点奇怪,他原来不都是很着急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铛铛铛~”

陆馥婧刚要再进一步有所表示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然后就是王夫人的声音:“张公子,你睡了没有?”

听到王夫人的声音,两个人都很震惊,互相看着对方,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十二多想说自己睡了呀,可是房间里明明亮着灯,说睡着了岂不是太假了?

“王夫人,小生还没睡,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吗?”

“没睡正好,我有一些事想跟你聊聊,把门打开吧……”

“哦……好的……”

张十二说着话同时跟陆馥婧眼神交流着,有点紧张,但是陆馥婧比他还紧张,娘亲在外面哎,怎么办呀!

出去是不可能了,可是不出去的话应该藏在哪里呢?

突然,她眼神一亮,看到了拉着帘子的床,对着张十二指了一下,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不要——

张十二在心里呐喊着,眼睁睁的看着陆馥婧钻了进去……

哎,不管了!

给王夫人打开门,把她让了进来。

王夫人坐定,先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张十二自然客气的回应,可是没想到,王夫人突然话锋一转道:“张公子,你对家妹巧兮感觉如何?”

额……

张十二怎么也不会想到王夫人来这里是问这个的,看了床的方向一眼,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好难呀,最主要的是当事人就在呀,这个问题必须答好!

“陈xiao jie温婉贤淑,美丽大方——”

“那你喜欢吗?”

王夫人眼神灼灼,直接问道。

喜欢,不喜欢……

这个问题一直在张十二脑海里转着,他知道陈巧兮对自己的情意,若是说不喜欢,那就是负了她,而且她就在这里!

看了一眼床的方向,认真的说道:“喜欢!”

“那馥婧呢?你喜欢吗?”

王夫人继续咄咄逼人道。

张十二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这个王夫人,貌似看穿了一切呀,同时喜欢人家的女儿跟妹妹,是个正常人肯定都会暴跳如雷,恨不得把他拖出去剁了吧……

可是,他又没有其他选择,喜欢就是喜欢,若是现在随便说一个不喜欢的话,那就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不管了,豁上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喜欢!”

张十二看着王夫人的眼睛,沉声说道。

只是有点奇怪的是,张十二并没有从王夫人脸上看到特别愤怒的表情,相反的,好像还有点赞赏……

是的,就是赞赏!

“好,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张公子好胆识!而且敢作敢当,不错!”

王夫人笑着说道,笑的张十二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呀,看这意思,她也赞成自己同时喜欢她的女儿跟妹妹?

哇,张十二瞬间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自己同时喜欢这个“小姨”加外甥女的组合,他自己就感觉有点疯狂了,没想到更疯狂的竟然是,这个“大姨子”加丈母娘还很支持……

莫非,这就是古代的好处罢……

第一百七十七章 花木兰呀

王夫人走了……

但是张十二还处于一种懵逼状态中。

因为他的脑子里还闪现着王夫人刚才说的话……

“男人嘛,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尤其是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

“你能如此坦诚说明你这个人很有担当,这点我还是放心的……”

“馥婧跟巧兮你都可以娶——但是你得先说服她俩,并且还要让让所有人都满意才行……”

张十二一直在想王夫人怎么如此深明大义,这是来为自己的小妹跟女儿提亲的不成?木讷的点着头,直到王夫人离开之后,他还处于一种比较懵逼的状态中……

王夫人的话信息量太大,得容他缓缓……

其实王夫人已经想过很久了,陈巧兮年纪不小,同龄的男子没有合适人选,而年纪小的男子不说陈巧兮自己看不上,就连她也看不上呀!

但是张十二就不同了,同为女人,王夫人早就看懂了陈巧兮跟陆馥婧对张十二的情意,她也曾犹豫过,怎么能让自己的妹妹跟女儿同嫁一个男人呢?

可是后来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张十二频频出手救陆家于水火当中,而且还把陆家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王夫人释然了。

两个人都嫁给一个特别优秀的男子总也比分别嫁给一个平庸男子强,何况她们两个都满意呢?

所以,才有了王夫人今晚一行。

临走的时候,王夫人不忘说道:“今天的事情就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要让馥婧跟巧兮知道了……”

额……就算知道那也是听你说的呀,我可什么都没说……

张十二看着床的方向,一脸苦笑的想到。

平复了一下激动、紧张还略微有点小兴奋的心情,朝着床的方向轻轻唤道:“都出来吧……”

然后,一起藏在床上的陆馥婧跟陈巧兮两人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都很微妙,情场菜鸟张十二没有看懂……

“馥婧,刚才……”

“明天小心一点,等你回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馥婧打断了,然后笑着说道:“嗯,放心——额——”

话又被打断了,不过这次陆馥婧动的不是嘴,而是脚……

时隔多日,张十二的右腿再次受到了陆馥婧的招呼,只不过这次的陆馥婧温柔了许多,并没有特别疼……

踢完这一脚,陆馥婧嘟嘴“哼”了一声,然后就推门离开了……

走了一个,还剩一个,张十二也不敢怠慢,看着陈巧兮说道:“陈……”

刚才都间接表白了,再叫“陈xiao jie”不就显得生分了?

“巧兮,刚才——额——”

张十二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同样的剧情又上演了?只不过陈巧兮对他的右腿下了“毒脚”……

难道踢人也是会传染的吗?

张十二欲哭无泪……

“一切小心,等你回来!”

脸红红的陈巧兮说完,用一种特别小女儿的一面噘嘴“哼”了一声,走了……

刚才两美在侧满屋飘香,而今孤家寡人独自凄凉,伤人呀!

…………

第二天一早,张十二来到城门外的时候,郭连城以及那位副将都已经等着他了,看他们的脸色,精神头还不错。

再放眼看去,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不用想,肯定就是从普通人家招的“兵”罢!

看到人齐了,副将上马,对着众人叮嘱一番,然后直接下令,两千人的队伍缓缓的往西北方向走去……

这两千人的队伍由二百个左右的守军以及一千多人的男丁组成,而城里剩下的一千多个守军则奉命驻扎在城里,以防不测。

因为经过张十二的分析,西梁这次怕是诱敌之计,想办法把城里的守军全调出去,等离开城墙很远的距离之后,他们肯定会兵分两路,一路跟他们zhou xuán,另一路则直接越过他们,攻打已经放空了的梁州城……

西梁军队的算盘打的不错,然而张十二已经看穿了一切!

现在两千人的梁州队伍基本没有多少战斗力,而他也不需要他们有什么战斗力!

因为张十二的计划是,让这群人放缓步子慢慢走,给西梁的派出的斥候造成一种梁州已经把军队都派出来的假象,迷惑他们。

然后张十二跟郭连城几人骑马快速的绕道去西梁军队的上游,因为副将说了,他们驻扎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有河嘛,就会喝水,他们只需要在中午吃饭的时间把méng hàn yào巴豆之类的从上游投下去——呵呵,然后他们就没有战斗力了!

这个时候再去救郭守将一群人,然后往回赶,带着半路上的两千人速速回城!

哇,张十二,你真是个天才哇!

想到这么牛的主意,张十二心里就有点美滋滋。

…………

一群人缓慢的往前走着——并不比他们平时走路快多少,甚至还要慢……

但没办法,上面就是这么命令的,他们只能这么走……

而张十二呢,此刻正在人群中瞄着,因为他想看看秦大有到底在哪呢!

呵呵,好想看看秦大有此时的表情呀——一定特别有趣吧!

这么瞄着,秦大有没有看到,张十二倒是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不就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时遇到的那个很不耐烦的跟他解释“大唐就是大唐,不是唐朝”的兄弟嘛!

缘分呐!

张十二脸色一喜,上前拍了那人一下,喊道:“兄弟,缘分呀!”

那人看了张十二一眼,很明显没有认出他来,往后退了一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让张十二十分受伤,只能悻悻的打消了跟他聊一会儿的念头,继续寻找秦大有……

不过看了一圈,哪里有秦大有的那张老脸?

突然,他看到了人群最后面一个相对瘦小的身影,奇怪的是,如此瘦小的身子,为何胸肌却如此发达?

好奇的张十二从他发达的胸肌往上看去,就看到这人面色白皙,体态婀娜,虽然嘴唇上有淡淡的胡须,但是跟他粉红的薄唇似乎显得格格不入,更让人叫绝的则是他的那双清澈的眸子,更为他添了些许英气!

在张十二向他看去的时候,那人却刻意的扭过了头,不敢跟他对视。

但张十二还是看出了端倪,大声喊道:“我去,花木兰呀!”

第一百七十八章 巴豆粉加蒙汗药!

这一声“花木兰”够响,一群人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张十二有点尴尬的对大家招了招手,示意没事,然后就走过去把秦雨桐从队伍里拉出来了。

是的,这个“胸肌”发达的少年就是秦雨桐!

初中的时候就熟背“唧唧复唧唧”的张十二,看到女扮男装的秦雨桐,首先想到的就是女扮男装代父出征的花木兰,所以才失口喊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张十二确实有点生气,这个秦雨桐,太不知道爱惜生命了!

最主要的是,秦大有没有来,他有点失望。

“花木兰是谁?”

要么说,男女对话的时候,女人有时候抓住的点永远不是一个男人能理解的。

“这个……你不要管花木兰是谁,我只想知道是谁让你来的!上战场多危险啊,知不知道?”

“危险你不也来了?”

秦雨桐眨了眨眼,看着张十二说道。

“我——你一个女人跟我比什么?不行,你赶紧回去!”

张十二没有好气的说道。

“我不!”

但秦雨桐也相当倔强,一口就回绝了他。

在看到张十二之前,秦雨桐对于上战场还是非常恐惧抵触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反而表现的很轻松,是不是就说明没有危险呢?

就算有危险,她也是跟他在一起的——在某些层面上来说,秦雨桐还是很满足的,尤其是看到张十二刚才的急切表情,分明就是关心她嘛!

所以现在让她走,哼,没门!

跟秦雨桐对了会眼神,张十二最终败下阵来,这个女人,惹不起呀……

“不回去也可以,那你跟着我,别乱跑,听到了吗?”

张十二板着脸,尽量营造一种比较紧张的气氛。

“嗯!”

但是秦雨桐却不管,听到张十二同意了,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

“张公子!”

“张兄弟!”

突然,在队伍前面的副将跟郭连城开始喊他,张十二也不敢怠慢,忙走上前去,小跟屁虫秦雨桐也追了上去。

“怎么了?”

“你看!”

顺着两人手指的方向,在距离他们一里地远的地方,一个骑着马的军人就在侧前方看着他们。

“那是西梁军的斥候!”

副将激动的说着,果然跟张十二预测的一样,他怎能不激动。

“别慌,装作没看到,继续往前走就行。”

张十二低着头,小声跟两人说道。

“嗯!”

他们往前又走了一会儿,那斥候调转了马头,直接离开了……

“张兄弟,事不宜迟,咱们走?”

“巴豆粉带了吗?”

“带了,一袋子呢!”

郭连城拍了拍挂在马上的一个白色袋子,兴奋的说道。

“méng hàn yào呢?”

“这里这里,张公子!”

副将走上前来,把一个布包放在了张十二手上。

“好,既然东西都全了,那咱们走!”

说罢,张十二就准备翻身上马,却感觉身后有人在拉他,回头一看,可不就是跟屁虫秦雨桐嘛!

“你要干嘛去?我跟你一起!”

嘴上说着,心里却有些委屈:你自己说要我跟着你,转身却又想把我一个人撇下就走,什么人嘛!

“那……你跟我一起吧!”

说实话,若是一切都按张十二计划的那样,跟这群人在一起是要比跟他在一起安全的,可是战场上的事谁能说的准呢?万一那西梁军队不按常理出牌,那么留在这里,就是最危险的!

倒不如让她跟着,反正以他现在的轻功,真发生些什么事,护她周全还是没问题的。

听说张十二要带着眼前的俊俏少年一起,郭连城跟副将两人都露出了十分惊讶且惊恐的表情:

他不会是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吧?哇,阔怕阔怕……

张十二翻身上马,然后对着秦雨桐伸出手来,稍微一用力,就把秦雨桐拉到了马上,坐在他的身前。

然后双手拉着缰绳,脚稍微用力,四人三马就朝着西面的方方跑去……

…………

说实话,张十二现在正体会着幸福的烦恼。

幸福的是,软玉在怀,张十二两手往前握着缰绳,就势必跟搂着秦雨桐一样,而秦雨桐被他这么抱着,只感觉脸颊发烫,浑身酸软无力,更是倚靠在了他的身上……

而烦恼的是,随着在马背上一上一下这么来回颠簸,张十二难免起了一些男人最正常的生理反应,这让他十分尴尬……

不知道奔波了多久,终于在正午之前,四个人才来到了一条小河旁边。

张十二把秦雨桐抱下马来,郭连城也顺势下马。只有副将一个人,顺着小河的流向,往下游的方向跑去……

不一会儿,副将就回来了,一脸兴奋的喊道:“都在都在,他们正在准备吃饭!”

“好的,下药!”

听到这话,郭连城跟副将都是一脸阴笑,从马背上把那两个袋子拿了下来,打开之后一股脑倒进了水里。

“那是些什么?”

“巴豆粉跟méng hàn yào!”

“…………”

聪明如秦雨桐,稍微一联想,就知道了他们想干什么了,同时眼神灼灼的看着张十二:“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哈哈,那是当然!这主意如何?是不是非常绝妙?”

张十二有些得意的说道。

“绝妙不敢说——但阴损是肯定的,嗯,跟你的性格很像……”

“额……”

看着张十二一脸吃瘪的模样,秦雨桐捂嘴笑了起来,一脸明媚。

…………

倒完药之后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三个人收拾了一下,马也没骑,顺着水流的方向,偷偷摸了上去。

走了大概一里路左右的距离,西梁军队就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跟张十二计划的一样,这群人都已经倒下去了。

但是郭守将以及那一百多个梁州骑兵并没有昏睡过去,他们正被绑在人群当中,看着眼前的一幕,非常吃惊。

这是……都睡着了不成?

郭守将一群人之所以没中招,这还要多谢西梁皇子梁千武,除了善战好武,而且每次对待俘虏都非常苛刻。

这不,本来到了中午饭点,一群俘虏别说饭了,就是连口水都没有捞着喝……

所以,他们并没有昏睡过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M60收人头

事不宜迟,看到西梁军队全军覆没,郭连城跟副将赶紧往郭靖他们被绑的方向跑去。

张十二并没有过去,因为他正捂着鼻子,非常嫌弃的看着这群东倒西歪的西梁军队,而他一旁的秦雨桐跟他的动作如出一辙,满脸嫌弃……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吃了méng hàn yào,然后再是巴豆——这画面,不要太酸爽!

没一会儿,郭靖一群人就被解救出来,趁着西梁军队都还昏睡不醒,也不多说,直接找了马就跑了出去……

骑马出来的郭靖看到张十二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对于西梁军突然昏迷不醒一事才算释然,因为在张十二身上他见过太多奇迹了!

“张公子,多谢!”

郭靖骑马来到张十二面前,拱手谢道。

“郭守将不必客气,这都是小生应该做的!趁着那些西梁军还没醒过来,咱们还是先赶回去跟大部队汇合吧!”

张十二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道。

说着脚下用力,搂抱着秦雨桐往前疾驰而去,因为刚才走的时候他就发现,有些西梁兵睡得并不是很死,有人的手脚已经开始活动了。

最主要的是,那副将说西梁来了有五千多人,可是刚才他大概看了一下,这里不过也就两千多人啊!

所以他才想着抓紧回去,以免夜长梦多,其他人见状,也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虽然他们一心想要奔驰回去,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尼玛这些西梁蛮夷,不给他们人吃饭就算了,踏马的连马都不喂……

所以没跑多久,这些马的脚力就不行了,越跑越慢,有的甚至已经由跑变成了走……

郭靖见状,没办法,只能下令停下来,让马吃点枯草,顺便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

梁千武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臭,第二感觉就是,为何下身臀部的位置如此难受……

下意识的伸手一摸——他的脸绿了,红了,白了——反正那是相当精彩!

尼玛,怎么会拉裤子呢?而且,为什么会睡过去呢?

此刻梁千武的脑子里已经被打上了太多问号,朝四周看去,发现其他人跟他差不多,都是刚醒过来的样子,而且动作跟他也差不多,伸手就往下摸去……

然后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精彩!

一个成年男人却还在拉裤子,说出去的话岂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

一个人拉裤子还说的过去,但是这么多人一起拉裤子——此事有蹊跷!

不好!

梁千武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站起来一看,之前kun bǎng在旁边的梁州骑兵已经不见了,这才明白自己中计了,大吼一声道:“来人,给我追!”

并不能怪巴豆粉跟méng hàn yào量不足,主要是这河水太多,稀释的太厉害,所以每个人喝进嘴里的并不是很多,能让他们短暂的昏睡过去已经非常不错了。

已经醒过来的西梁军人听到命令,也不管裆下什么感觉了,赶紧翻身上马,朝着梁州的方向追去……

…………

“将军,不好了,他们追上来了!”

郭靖回头一看,果然,有一二百人的西梁骑兵正在气势汹汹的朝他们的方向逼近。

“将军,就一二百人,咱们跟他们打吧!”

跟张十二一起来的副将说道。

因为郭靖这次带出来的属于守军中的精英,一人打西梁军两个应该不是问题,所以对付这群人,按说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他忽略了郭靖他们的实际情况。

被绑了一天,而且没怎么吃喝,身体状态本来就处于最差的时候,这个时候若是开战的话,郭靖觉得凶多吉少。

正在郭靖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十二开口道:“赶紧上马,走!”

那副将没看出来,但是张十二可不傻,就看看郭靖他们的脸色吧,还打仗呢,跑回去就不错了!

可是西梁军人兵强马壮,而他们的战马也不在状态,若真是单纯光跑的话,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追上来的。

郭靖等人听从张十二的指挥,全上了马,张十二把秦雨桐也抱到马上去,然后站在下面,对郭靖说道:“郭守将,她——就交给你了。”

虽然郭靖在点头,但秦雨桐却急了:“你上来呀!我们一起走啊!”

张十二笑了笑,说道:“我马上就来!”

秦雨桐还想说点什么呢,张十二手上朝着马屁股用力就是一下,那马吃痛,直接跑了出去……

“张公子——这里就交给你了!”

“爹——”

看到张十二决议自己留下,郭连城首先是吃惊,然后就觉得他是疯了吗?手无寸铁单挑西梁军队?有没有搞错呀!

“什么也别说了,我们走!驾!”

不等郭连城说完,郭靖就对张十二拱了拱手,拉着郭连城,带着其他弟兄走了。

其他人不知道张十二的深浅,但是他知道呀!小李飞刀哎,天罚哎,就凭那百十个西梁骑兵,哪里能拦下他来?

他们留在这里,不但不会帮到他,反而会成了他的累赘才是!

因此郭靖并不扭捏,直接带人离开了……

…………

西梁骑兵距离他不过二三百米了,张十二回头一看,郭靖他们已经走了很远,越过了前面的小丘,看已经是看不到了。

嘴上扬起一股冷笑,张十二直接拿出了一把m60ji qiāng出来——此情此景,也只有这把枪可以一展示神威了!

其实,张十二最心仪的当属加特林重ji qiāng,往这里一放,每分钟最高能射出六千发子弹——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就是只要把手扣在扳机上,枪口对着一整支军队,如果枪法不是太离谱,只需几分钟,就算是一个千人以上的军队都会直接全军覆没!

可以这么说,若是把加特林架在城墙之上,只需一个人,那也完全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基于加特林如此霸道的存在,张十二特别想用上一用,可是实际问题让他不得不放弃——加特林太沉了呀!

标准型号一套下来有80kg,而轻型的也有快39kg的重量,就以张十二目前这体格——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不过这m60也可以,不仅容易拿,而且有一百五十发子弹,为了避免上次子弹打没的尴尬,这次他提前拿出了一个备用dàn jiā!

ji qiāng在手,就等着他们过来送人头了……

第一百八十章 再屠杀!

若是这是在遇到“盳山四鹰”之前,张十二一定不会如此从容的拿着m60,冷眼看着敌军。

彼时,他不过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五好青年,受到的教育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更何况是杀人呢?

犯法的好不好?

所以前几次拔枪,他都非常犹豫,直到被“盳山四鹰”彻底激怒,把他们tu shā至死之后,他的心态发生了某些变化。

这里是大唐,并不是什么杀人必须偿命的法治社会,有的时候,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所以,他要习惯这种杀人的节奏。

更何况,有些人,本来就该死!

就比如眼前的这些西梁骑兵。

若不是张十二穿越而来,就凭他知道的西梁蛮夷的野蛮作风,梁州被攻占之后,屠城事小,诸如陆馥婧、陈巧兮、秦雨桐、王韵诗等一干年轻貌美的女子,肯定会被他们给糟蹋!

所以,今天的张十二不会手软!

一群西梁骑兵忍受着屁股下传来的难受感觉,在路上一路飞奔,心情的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他们已经看到了逃跑的梁州骑兵,更看到了孑然一身的年轻男人,抱着一根黑漆漆的铁器,横在路中间,冷冷的看着他们。

走在最前面的西梁骑兵头目在距离张十二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左右环顾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莫非,这人在唬他们?

骑兵头目脸上出现了怒色,举起手中明晃晃的弯刀,大声喊道:“给我杀了他!”

霎时间,百马奔腾,杀声四起,一群兵马呼啸着向张十二奔来!

张十二并不惊慌,把m60端了起来,瞄准他们,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随着一阵细密并且巨大的开枪声,张十二手中的m60枪口左右摇摆,直接成了扫射,而刚才还往前冲的西梁骑兵,连人带马,全倒在张十二身前不过十余米的距离,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前面突生如此变故,后面还没有上前的不足百人的骑兵已经吓傻了——这种场面,他们哪里见过?

光是那震耳欲聋的惊天响声就快吓破了他们的胆,而且随着那响声过后,前排的骑兵们全部都倒下了!

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这个时候,张十二已经停止了射击——打的有点爽,一百五十发子弹顷刻间就打没了,所以,他现在正在换dàn jiā。

而剩下的那几十个骑兵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继续往前了,互相对视一眼,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一个人先掉头往回跑去,剩下的人马上会意,全部掉头往回跑去!

一群征战多年的士兵连手中的刀都扔下不要了,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屁滚尿流的逃跑了——换完dàn jiā的张十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嘴角划了一个弧度,张十二冷笑: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脚下用力,抱着m60的张十二已经飞向了空中,直接跟在一群骑兵的后面,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张十二犹如一个死神一般,在半空之中,在一群人极度恐惧之下,完成了单方面的tu shā!

杀完之后,张十二把ji qiāng放回了手镯里,同时又换上了一个新的dàn jiā——嗯,以后要养成用完一次就换dàn jiā的好习惯!

保证枪里有子弹,从你我做起!

从一片死尸上面飞掠而过,张十二的心情有些复杂,这或许就是战争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也断然不会为他们的死而感到怜悯自责。

现在的张十二,感觉自己仿佛有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轻kuài gǎn觉……

再次运功,朝着前方飞去。

张十二的轻功太好,而郭靖他们的战马才休息了一会儿,所以并没有恢复全力,跑的并不是很快,没用太久,张十二就追上来了。

待张十二直接从天而降,坐在秦雨桐身后搂住她的时候,秦雨桐惊叫一声,回头一看是他的时候,又惊又喜,别提多高兴了。

秦雨桐不怎么会骑马,一直落在队伍后面,而郭靖、郭连城为了保护她,分立在她两侧靠后的位置,所以拖在了队伍最后。

因此张十二从空中飞落在秦雨桐身后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看到了,而且表情各异。

郭靖是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恍然大悟,而郭连城的表情那是相当复杂,他竟然会——飞?

震惊之余,他又在心里盘算开了,等回去之后除了要跟张十二讨教骂人的功夫之外,这飞的功夫也得学学呀!

看到张十二回来,郭靖知道后面的问题自然已经被他解决了,也放下心来,继续往前面走去。

…………

“三皇子,你看!”

因为派出了二百多人的骑兵,所以梁千武以及郑之敬是在等着其他人都醒了之后,才开始追上来的。

走着走着,郑之敬就发现了前面的可疑之处,指着对梁千武说道。

“走,过去看看!”

等来到近前,一群人看到眼前的血腥场景之后,除了恐惧之外,然后就是恶心……

郑之敬也看到了这幅骇人的场面,发现梁千武也想往前走,一把拉住了他:“三皇子,不要看了!”

“为什么不要看?让开,我看看——唔~”

郑之敬还是没有拦下梁千武,所以梁千武——吐了……

说起来梁千武也是经历过各种血雨腥风的人物,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按说死人的画面对他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平常。

可眼前的画面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就比如说他刚才随便看到的那一幕,一个人的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撬开了一般,红白之物都流了出来,这也太恶心了!

他杀过人,可也没这么杀过人呀!

杀人不过头点地,给个痛快就是了,而这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连个全尸都保存不下来?杀他们的到底又是何人呢?梁州什么时候出了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角色?

这些死去的都是一直跟着梁千武的亲信,因为这次攻打梁州对他而言事关重大,所以他才把他最信任的军队带了出来。

可是,梁州城还没到呢,兄弟们就遭此横祸,他如何不心痛?

第一百八十一章 哇,有鸟人…

“三皇子,撤兵吧!”

“不能撤!为什么撤!我的这些兄弟们就白死了吗?”

梁千武冲着郑之敬咆哮道。

这次跟原来不一样,攻下梁州城对他意义非凡,离开上京之前他已经在父王面前夸下海口,若是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不光没伤梁州一兵一卒,而且还折了二百个弟兄,怎么交代?

最主要的是,若是此事不成,那么储君之位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想到以后都要听从那个虚伪的二哥发号施令,他心里就非常不甘!

所以,他不能走!

“三皇子——这怕就是那天罚呀!”

郑之敬早看到了这些尸体,身上没有明显的刀剑伤痕,但是却死的那么惨,而且刚才他可是听到那一阵阵巨响了,当时就觉得坏了——估计上次那小李飞刀又出现了!

“什么天罚?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现在的梁千武已经被储君之位给蒙蔽了双眼,他一心想要拿下梁州城,任何阻碍他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而郑之敬在这里说什么“小李飞刀”完全就是扰乱军心啊,他怎么能忍?

“可是,三皇子,那——”

“不要再说了!若是你害怕的话,带你的人回凉州就是了!我一个人也可以拿下梁州!”

梁千武朝着郑之敬吼道,可是郑之敬哪里敢走?

“来人啊!留下——五百人,在这里把这些死去的兄弟埋了,剩下的人,跟我一起,血洗梁州,为兄弟们报仇!”

“血洗梁州,为兄弟们报仇!血洗梁州……”

毕竟打过太多仗,梁千武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没用一会儿,所有人的战火就全被他点燃了,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其他兄弟现在估计已经在梁州城下了,咱们现在追过去,肯定把那些人堵在外面。等会兄弟们放开手脚,把他们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赶尽杀绝……”

原来,梁千武还是有些小脑筋的,在斥候回来通知他梁州已经派人出城之后,他就命令三千人绕道先去拿下梁州了。

现在是梁州最虚弱的时候,此时不攻何时攻?

而且他觉得,就梁州的两千军队——肯定还是拼凑的,战斗力多渣可想而知,况且他们还有人质,剩下的两千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只是没想到的是,事情现在发生了变化,人质跑了,他还折了两百个兄弟……

翻身上马,梁千武直接冲了出去,而其他人则跟着梁千武,往前方跑去……

…………

郭靖一行人又走了没多久,就遇上了由男丁拼凑的两千人杂牌军,然后下令开始掉头回城。

听到这个消息,这群杂牌军一阵欢呼雀跃,看来这次招兵的人没有骗人,说没危险果然就没危险,连西梁军队的面都没见到就要回城——还真是虚惊一场呀!

往回走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了好多,没用多久,他们距离梁州城就差不多二里地的距离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梁州城外一里地远的地方,怎么有那么多西梁军?

郭靖心惊,原来之前一大半的西梁军提前绕道来了这!

而梁州城墙上的守军看到郭靖他们安然返回之后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现在城下全是西梁军队,他们可不敢开城门,喜的是,郭守将回来了,他们可算是有主心骨了!

前有豺狼后有猛虎,而自己这边——郭靖看了看这老弱病残组合起来的杂牌军,一阵头疼……

这种情况下,郭靖理应担心才对,可是现在的他却没那么担心,因为他们这边可是有个大神级别的人物呀!

这么想着,郭靖的眼神就看向了一脸淡定的张十二。

机智的张十二早已看穿了一切,一脸嫌弃的不想看他,然后在一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十二拦腰抱起了秦雨桐,直接越过了底下的梁州杂牌军跟西梁正规军,朝着梁州城墙上飞了过去……

哇,有鸟人……

底下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爷们仰头羡慕的看着张十二,心想如果他能把他们也带着飞走就好了……

怎么可能,你当我是客机哇!——来自张十二的画外音……

而郭靖情绪复杂,一脸的悲恸——这是抛弃他们了吗……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呢……

张十二早就看清了下面的局势,前面有敌军,后面马上也会有敌军,他们这算是被人包了饺子了!

等会怕是有一场恶战呀!

所以他要先把秦雨桐送进城里,以免等会乱战之中误伤到她,而且,若是大开杀戒的话,他也怕让秦雨桐看到他血腥残忍的一面……

而秦雨桐看着自己不断攀高,竟是飞了起来,心里那个惊讶,完全超过了她这些年的认知,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张十二,连被他亲密的抱在怀里都没有在意……

把秦雨桐放在城墙上,跟上面的守军说了句“把她送到城里去”之后,张十二头也不回的又飞了回去。

…………

张十二再次回来,郭靖一群人喜出望外,有这等高手在此,西梁军队不足为惧!

而西梁军队带队的副将心情就相当复杂了,本来按照他们的设想,梁州城里兵力空虚,很容易攻打,可是他来了之后却发现,情况貌似不对呀!

这哪里是兵力空虚,兵力很强好不!

单看那城墙上的兵力,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差不多有一千人左右,他们虽然有三千人,可这是攻城啊!

西梁军队素来以擅打流动战而出名,而阵地战、攻坚战尤其是攻城战,他们非常不擅长。

因此发现情况不对劲之后,他就把军队停在了距离梁州城一里地远的地方,准备等着三皇子梁千武带着军队过来汇合,然后从长计议。

可是三皇子没等来,却等来了一dà bo梁州军队,尤其是领头的竟然是之前被他们俘虏的那人——看来,三皇子那里真出事了!

因为梁千武距离这边还很远,西梁的副将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踪影,相反的,他只知道他们现在前有梁州城墙以及里面最少一千余人的守军,后面又出现了这么一dà bo军队,他们现在的处境——更像是被瓮中捉鳖一样尴尬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所以现在的形式就是,人数少、兵力差的梁州一方并不害怕,而人数多、兵力更强的西梁军队却害怕了,尤其是看到这群人里竟然有人可以轻松的抱着一个人飞掠过他们的脑袋,直接飞进城里,然后又若无其事的飞了回来……

西梁军队里的副将只感觉鸭梨山大……

张十二也看出了些许端倪,眼珠一转,一个绝佳的主意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走到郭靖面前跟他轻声耳语了几句,郭靖闻言,脸色大喜。

虽然有张十二在,郭靖并不是很惧怕眼前的西梁军队,但若是真打起来的话,就算是能胜,代价肯定也不低,死伤都是在所难免的。

若是能完好无损的把所有人带回城里的话,这是最好不过的——毕竟这群人以老百姓居多,能不死不伤那是最好不过的!

郭靖整理了一下,然后骑马来到西梁军的面前,大声喊道:“我是梁州守将郭靖!你们里面是谁在指挥?”

“我!”

西梁军队的副将面色凝重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说道。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吗?你知道你们其他人为什么没有过来吗?”

“…………”

看到对面的副将毫无反应,郭靖在心里骂道:尼玛,也忒不给面子了!但还是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他们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哗~”

郭靖的声音够大,方圆百米的人都能听到,顿时在西梁队伍里引起了轩然dà bo。

看着西梁军人在那里议论纷纷,郭靖心里窃喜,回头看了看张十二,两人对视一眼,非常默契的笑了起来:

看来,这第一步瓦解军心做的不错呀!

西梁副将本来就很疑惑,为什么这群人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而三皇子跟其他人却毫无动静,现在听到郭靖的话,连他都动摇了:难道,三皇子他们真的败了?

看到他的反应,郭靖趁热打铁道:“就你们这些人,难不成还要在此阻拦我们?”

“…………”

那副将并未说话,但是他身后的军人已经躁动开了。

“三皇子败了?那我们还攻不攻梁州了?”

“你傻啊?三皇子都不能拿他们如何,就凭我们,你觉得能行?”

“对啊,你看前面梁州城里还有千余人的守军,若是他们两面夹击的话,恐怕……”

诛人先诛心,这话一点都不假,郭靖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西梁军队内部已经人心惶惶了……

“你们还不走,莫非还要开战不成?”

郭靖这话刚说完,他身后的杂牌军就在张十二的带领下喊了起来:

“开战!开战!开战……”

城墙上的守军也很给力,听到城墙之下的自己人在喊,顿感热血沸腾,马上回应道:

“开战!开战开战……”

霎时间,被夹在中间的西梁军人只感觉地动山摇,呼声震天,还未开战,腿就软了……

感觉差不多了,郭靖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看着西梁军队,有点居高临下的说道:“还不走?真打算跟我们打上一仗?”

这话刚一结束,西梁军队里就跟炸开了锅一般,说什么的都有,那副将一看自己这边已经军心涣散,哪里还有一战之力?

而且梁州守将貌似没有跟他们开战的意思,环顾四周,终于下决心道:“我们走!”

听到撤退消息的西梁军队那个高兴,策马扬鞭,一溜烟的跑走了……

“哦哦哦!!!……”

看到西梁军如同打了败仗一样屁滚尿流的离开,梁州城上下一片欢呼,郭靖心里也很爽,跟西梁人打了那么多年仗,哪里有今天这么舒坦过?

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不过如此了吧?

而城外这些杂牌军心里也是美滋滋,以后跟子孙后辈吹起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说当年自己也是吓退过西梁军队的人呢……

…………

进城关门,杂牌军各回各家,但张十二并没有回去,而是跟着郭靖来到了城墙之上,看着西北的方向,一脸的凝重。

刚才西梁军队是被他们唬退的,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碰到往这里赶的梁千武等人,那个时候,五千多人的梁州军队,才是一场硬仗呀!

“张公子,西梁这次来势汹汹,而且西梁三皇子梁千武都来了,怕是不拿下梁州不罢休呀!”

郭靖站在张十二一侧,一脸忧愁的说道。

“郭守将,不用怕,今天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一路上听郭靖说了太多西梁人的残暴手段,张十二对这帮蛮夷可是没多大好感,而且他现在可是一个大táng rén,梁州算是他的家乡,他哪能看着家乡被人侵占?

上次西梁之所以下了休战书,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枪起到了威慑作用,但是这威慑作用的范围却不大,这也是西梁军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再次攻打梁州的原因!

所以这次他要给西梁人的不仅仅是威慑,而是要在他们心里种上恐惧的种子,让他们再也不敢攻打梁州!

有张十二这句话,郭靖心安了不少。

“郭守将,除了你留下,你让城墙上的其他守军——都下去吧!”

“嗯……嗯?”

听了这话,郭靖感觉有点懵,让守军都下去,这也——太自信了吧?

“等会我要施展我的师门绝技小李飞刀——郭守将应该听过吧?”

“听过听过!”

哪能没听过啊!

小李飞刀第一次出现,西梁撤军,第二次出现,“盳山四鹰”惨死荒山,而今天,第三次出现了,之前追他们的一小波骑兵怕是已经惨死了,而接下来——有点期待呀!

“所以我不想让无关的人看到小李飞刀!郭守将懂我的意思吧?”

“懂,懂,我这就去安排!”

听到这话,郭靖心里有点激动:不让无关的人看到……那他是有关人喽……

可是,想到自己把这件事已经往上面禀报过了,突然又有点心慌,这个,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解释一下……

边想着,郭靖边走到城墙楼中间,朝所有人喊道:“所有守军,收拾兵器,速速下楼!”

第一百八十三章 狙击——爆头!

“三皇子,你们……”

当那位从梁州城下跑回来的副将看到梁千武带着军队迎上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他们人呢?”

看到先前派出去的人都折了回来,梁千武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面色阴沉的问道。

“他们……都进城了……”

已经猜出自己怕是被骗了的副将战战兢兢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听到三千多人的精锐部队被别人几句话就唬退了,梁千武的心情非常糟糕,若是搁到原来,就算不把这副将拉出去打一顿,他肯定也会骂几句的。

可是现在不行,就算生气,他还是强颜欢笑道:“没关系,是他们太狡猾了!咱们现在一起杀过去,我就不信区区一个梁州城能挡住我们西梁五千精锐!”

那副将很了解梁千武的脾气,看到他并没有大发雷霆,惊讶之余又非常感激,心里的怒火也上来了。

梁州,等着!

…………

郭靖把所有摸不着头脑的守军都赶下城墙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张十二在城墙上架起了一个黑乎乎、长条状的铁器。

“张公子,莫非,这就是小李飞刀?”

郭靖指着那黑乎乎的铁器问道,心里又非常好奇,他还以为小李飞刀是个很小的刀子呢,哪里想到是这么个奇怪的大家伙?

“郭守将好眼力!”

张十二扶着手里的巴雷特笑着说道。

是的,此刻的张十二又拿出了上次在荒山上把盳山鹰爆头的巴雷特出来,他现在对这枪算是情有独钟。

因为距离远,居高临下,而且还要造成一击毙命的恐怖震慑感,这么算下来,也只有这巴雷特能满足这些条件。

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唯巴雷特也!

张十二说的轻松,但郭靖脑子里却是好多疑问,这东西这么长,他是怎么藏在身上的呢?

奇怪奇怪……

…………

通过瞄准镜,张十二已经看到了西梁军队在不断的逼近他们,差不多还有两里地左右的距离,已经进入了巴雷特的射程。

“郭守将,那西梁国三皇子什么样子?”

擒贼先擒王,屠狼先灭王!

所以张十二可要确定一下。

“那三皇子——非常年轻,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一脸英气,身披赤红色铠甲,在西梁军队里还是很显眼的!”

郭靖可没有张十二的瞄准镜,自然不能指着梁千武给他辨认,所以只能把他印象里梁千武的特征说了一遍。

“一身红色铠甲?”

张十二已经通过瞄准镜看到了郭靖描述的人物,其他不论,单是那一身红色铠甲也太骚气了吧?出来打仗哎,能不能低调点,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皇子,恨不得快点被人打吗?

其实张十二这就冤枉梁千武了,不是他故意高调骚气,而是他们的铠甲是根据战旗的颜色来的,梁千武的是红狼旗,铠甲自然是红色的。

找准目标,张十二把枪架好瞄准,然后等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看着西梁军队来势汹汹,距离梁州城越来越近,而张十二却一点动作都没有,郭靖可是急坏了。

“张公子,这……”

“别说话!”

“额……”

这个时候,西梁军队来到梁州城外一里地——也就是大概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大概是在整顿队伍,做攻城前的最后动员。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是现在!

瞄准了半天的张十二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砰!”

一声巨响从城墙之上爆发了出来,离张十二不过几米远的郭靖差点吓尿了,那个震惊,看着张十二,眼神复杂……

因为顶撞梁千武被责骂了一顿的郑之敬非常郁闷的走在队伍最后面,这个时候他也听到了百米之外的爆响,跟他之前听到的那些天罚之声何其相似!

他往前面看去,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三皇子!”

“呕~”

“来人呀,三皇子……”

郑之敬赶紧跨马上前,然后就看到了这辈子最难以置信并且恶心的一幕!

梁千武的身体依旧保持着骑在马上的姿势,但是他的脑袋——没了……

也不能说全没了,因为有一半还挂在脖子上,通过他的角度看过去,那里面的红白之物正在肆意横流,周围的西梁军人早就散开了,满脸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而且有人已经……吐了……

天罚,果然是天罚呀!

郑之敬看了梁州城的方向一眼,有些无力的想着。

城墙之上的张十二自然看到了这群人被吓呆的表情,心里很高兴,但他不介意再为他们加点料!

瞄准梁千武的身体——不对,应该说是尸体!

“砰!砰!砰!”

连续三声巨响,刚才还只是少半个脑袋的梁千武,此刻直接全身爆开了,血肉横飞,脏器横流,周围的西梁军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哇哇”的吐了出来。

给牛羊开膛破肚他们都不陌生,可是给人——而且还是这么残忍的方式,他们哪里见过?

连敌人怎么动手都没发现,就听到一声声巨响,人就没了,残缺不全,拼都拼不起来……

除了恐惧,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攻打梁州这个决定,还没开打,他们的皇子就没了,还打不打?

莫非,这真的是郑守将说的那天罚?

想到这,一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郑之敬,希望这个时候他能拿个主意。

就这么一会儿,郑之敬已经想了好多,他是梁千容的人,所以梁千武并不待见他,从这次出城就看的出来。

若是他这次真的攻下梁州来,以后当了西梁的皇帝,他的日子能好过吗?

肯定是不会的……

所以现在梁千武一死,好像并不能算坏事,他的主子不就少了最大的竞争对手,储君之位不就稳了吗?

“所有人,听我命令!咱们——撤!”

这句话说完,郑之敬先掉了头,然后飞奔出去,其他人早就等这句话了,见状马上跟了上去。

可怜的梁千武,一群人跑的贼快,连一个想要为他收尸的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尸体,可怎么收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去死呀

因为沉浸在那声巨响的震撼之中,而梁千武的尸体还“完好”的坐在马上,所以郭靖并没有察觉到张十二第一枪的效果。

但是接下来的几下,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西梁三皇子梁千武——竟然被肢解了……

眼前的一幕太血腥,太震撼,震撼到他连五千余人的西梁军队撤兵都感觉不奇怪了——皇子被杀,他们哪还有心情恋战?

趁着郭靖发呆的功夫,张十二赶紧进了手镯里一趟,把巴雷特放了回去,等他放完武器回来的时候,郭靖正盯着他。

“郭守将,西梁撤兵了,怕是不会再来了吧?咱们下去吧!”

张十二笑着对郭靖说道,一脸疑惑的郭靖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好奇道:“张公子,你那小李飞刀呢?”

“呵呵,这个呀,随身携带,独门绝技,恕小生不能跟郭守将细说了!”

“哦哦,我懂,我懂……”

你懂个锤子!

张十二一脸微笑,心里却吐槽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城墙下的守军们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围上来问道:

“守将,刚才那声巨响是什么?”

“守将,西梁军队还在外面吗?”

一群人待在城里墙下,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郭靖跟张十二对视一眼,才说道:“刚才——天降惊雷,那西梁三皇子被雷劈中了,暴毙当场,所以西梁军队也全撤了!”

这句话刚说完,全场静默无声,这个死法——也忒独特了吧?

等他们反应过来西梁撤兵这件事情后,又全都欢呼了起来……

从人群里走出来,郭靖跟张十二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张十二先开口道:“郭守将,感谢你帮我隐瞒真相!”

“张公子客气了——”,又沉吟了片刻,郭靖才开口说道:“张公子,普通百姓可以瞒着,但是圣上那里——怕是不能瞒呀!”

“这——自然可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我皆大唐子民,这事情自然应该让圣上知道!”

见张十二如此深明大义,郭靖心里那个开心,就差想拉着他称兄道弟了,但是一想他跟郭连城可是兄弟相称——还是算了吧……

…………

回到陆家时已接近傍晚,自然是皆大欢喜。

陆子良特意为张十二摆了一桌庆功宴,席间又是喝了不少烈酒,直喝的醍醐大醉,张十二非常怀疑,他的存在就是陆子良可以开怀畅饮的最大借口!

既然是庆功宴,所以整个宴会的主题都是以夸张十二为主,直把他夸的天上地下,人间少有。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张十二就回了自己的厢房,坐了不多会,就轻轻的打开门,伸出脑袋朝两边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猥琐且得意的笑容。

来到陆馥婧门前,轻轻扣了扣门,里面就传来陆馥婧那清亮的声音:“谁呀?”

“我……”

“…………”

然后屋里又是一阵沉默,并没有为他开门的迹象,让张十二一阵郁闷,继续说道:“开门呀,馥婧!”

“你——去小姨那里吧!”

额……这不太好吧?

张十二为难的想着,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朝陈巧兮的厢房前走去。

“啪啪!”

“谁呀?”

“我………”

“…………”

为什么跟刚才是同样的剧情呢?张十二的心里隐隐的感到一丝不妙。

“开门呀!”

“你……去找馥婧吧!”

这尼玛——玩我啊!

张十二又在两个房间前辗转反侧了几次,最后都无功而返,直呼“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但却毫无办法,只能悻悻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他旁边的两间厢房里,两个女人贴在门口,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之后,同时握起了小拳头,眼睛弯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

…………

张十二智斗西梁军的事情又一次在梁州城内传了开来。

因为要隐藏小李飞刀的事情,所以从郭守将那里传出来的就只有张十二设计救人,而且用计谋逼退西梁军的版本。

但就是这个版本,也让梁州百姓议论了几天!

说起来,张十二现在属于梁州的风云人物,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说起那么一两件关于他的事情来,按道理讲,也应该见怪不怪了。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一个文人却能做连武将都完成不了的任务,张十二,真乃神人也!

因为郭靖将某些消息的封锁,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张十二会轻功的事情,但是秦雨桐除外。

现在的张十二在早上吃过饭以后就会从陆府出来——实在没法待呀!陆馥婧跟陈巧兮两个女人跟商量好了一样,只要两人在的场合,谁都不搭理张十二。

这让他非常郁闷,有点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凄凉感。

陆府待不下去了,所以只能出来,幸好还有酒楼可去,幸亏还有秦雨桐——能看看……

在秦雨桐的经营下,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营业额直接逼近陆家酒楼总部,这让酒楼总部的陆掌柜感觉鸭梨山大,工作起来更卖命了……

因为学了张十二的张氏算术法,秦雨桐就跟当初的陆馥婧一样,工作压力一下子减少了太多,再也不像原来那么累了……

这次都要感谢他呢!

秦雨桐边倒茶边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好看的年轻男人,幽幽的想到。

最近一段时间,张十二每天早上都会来她这里,跟她说话聊天,看她煮茶倒茶,有时候还会留下来跟她一起吃饭。

秦雨桐从来没有觉得原来日子可以过得这么充实且美好,看着一脸恬然的张十二,心里说不出来的满足。

又想到那天他抱着自己飞起来的一幕,秦雨桐没忍住问道:“你是怎么会——飞的?”

看着秦雨桐那忽闪忽闪的美丽眸子,张十二笑着问道:“怎么,想学吗?”

“想!我可以吗?”

“呵呵,当然——不可以!”

看着秦雨桐噘着嘴生气的可爱模样,张十二忍俊不禁:“这可是我们师门独家秘籍,传男不传女,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我家娘子!”

看着张十二盯着他调笑的眼神,秦雨桐闹了个大红脸,嗔怒道:“张十二,你去死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圣旨到!

日子平稳下来,好消息也多了起来。

西梁三皇子被轰杀成渣的消息传回上京之后,老皇帝梁恬不堪打击,在朝堂之上直接一命呜呼,驾鹤而去。

二皇子梁千容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并特意遣人向大唐皇帝送来了休战书,且诚恳的表示,西梁愿意成为大唐的盟友,誓不再攻打梁州以及大唐。

虽说西梁人的话并不可信,可是大唐皇帝已经同意了西梁国的和解,所以梁州跟凉州之间再次开放起来,每天来回经商买卖东西的商人也多了,梁州的街上也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

至于张十二的生活,也慢慢好了起来,虽然陆馥婧跟陈巧兮两人在明面上对他还是爱搭不理的,但私下里嘛——呵呵,你们懂得……

唯一让他有些郁闷的就是,王夫人近来对他表现出了特别的热情,都把他请到王府里好几次了,开始的时候他还推说酒楼事务繁忙,可是架不住人家一直请啊,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每次跟王霸和王韵诗姐弟二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张十二都感觉很别扭,尤其是他一看到王韵诗,那双眼就跟带了tou shi gong néng一样——看的心潮澎湃!

不过王夫人对他还真是不错,嘘寒问暖,眼神炽热诚恳,弄的张十二怪不好意思的——作为两世都是单身狗的张十二,自然不懂这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

但是发生过上次tou kui的事情之后,张十二在王韵诗面前总觉得有点小羞涩……所以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王韵诗怼他多些……

哎,谁让自己理亏在先呢,怼就怼吧……

…………

天气已经渐凉,穿的衣服也加厚了不少,早上吃完饭,张十二就看到院子的树上盘旋着几只喜鹊在那里叽叽喳喳,笑着对陆馥婧和陈巧兮说道:“喜鹊叫,好事到呀!你们说是不是?”

两女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就面无表情的走了,留下张十二一人在风中凌乱。

“是呀是呀,张公子!”

两个女人走了,陆三赶紧走过来附和道。

可碰了一鼻子灰的张十二哪里想跟他废话,直接甩袖走人。

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在陆家酒楼里溜了一圈,张十二又再次来到秦雨桐这边,悠哉的坐着,看着秦雨桐在那里倒茶,别有一番情调。

那话怎么说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反正那意思就是,跟秦雨桐在一块,感觉还不错呀!

可是茶还没喝上呢,就听到楼下一阵喧闹,张十二打开窗子搭眼一看,说话的人竟是陆三!

“陆三,着急忙慌的,怎么了?”

“公子……公子!”

陆三抬头看到张十二果然在这里,脸上那个兴奋:“公子,皇……皇宫里来人了,让你去接圣旨!”

嗯?

圣旨?

张十二一脸懵逼,劳资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小小梁州城里,知法不犯法,坚决拥护知府守将,团结百姓,可是个大大的良民呐!

这圣旨来的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虽是这么想着,但张十二还是跟秦雨桐打了声招呼,然后随陆三往守将府跑去……

之所以是往守将府而不是陆府,是因为这圣旨是传给郭靖的,张十二貌似只是顺带的,这让他宽心不少。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莫怕莫怕……

来到守将府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在陆三的护送下,张十二好不容易挤了进去,郭靖看到张十二之后,开心的喊道:“张公子来了,张公子来了!”

随后指着前面两个面白无须的男子说道:“这两位就是来自荆州的……大人,代陛下传圣旨的!”

看了郭靖这副表情,张十二已经安心下来,看他满脸兴奋,这个圣旨怕是来行赏的罢!

而那两个男子自然是皇宫里的传旨太监,张十二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太监这种生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两人身为传旨太监,在宫中还好,出了宫,谁见着他们不是恭恭敬敬,笑脸相迎,可是此刻身前这个年轻男子,这是什么表情?

若是搁在从前,两个太监肯定没有好气的训斥上了,可是他们知道圣旨的内容,又看到郭靖对他都如此尊重,这人还如此年轻,因此也不敢造次。

“既然人齐了,那就接旨吧!”

虽然不能得罪,但威严总要有的吧!但是看到张十二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太监有点愠色道。

“圣上有旨,还不跪接?”

哗啦!

张十二还没跪下,郭靖和守将府里其他随从倒是先跪了,而且郭靖还大声喊道:

“下官郭靖接旨!”

宣读圣旨之时,便如同天子亲临,不仅接旨之人需要跪拜,便是周围的人也得一同跪下。

又是“哗啦”的一阵响声,连守将府门外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也都跪下了。

虽然他们没见过圣旨,也不懂得这些规矩,但连守将大人都跪了,他们又怎么敢不跪?

一时间,场中除了那两名宦官之外,就只有张十二是站着的。

这也怪不得张十二,他原来受过的教育可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没有给陌生人下跪一说呀!

可他现在既然已是大唐子民,总得入乡随俗,况且形势比人强,虽然他真的不想跪,但更不想落得一个不敬天子的罪名。

朝四下里望了望,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走到那两个太监面前,屈身跪下,开口道:“草民张十二接旨!”

那宦官看到张十二跪倒在地,嘴角扬了扬,这才照着圣旨宣读了起来。

“梁州守将郭靖先剿灭盳山土匪,后击退西梁军队,促成西梁国甘愿于我大唐和解,两功并赏,御封尔临门大将军。张十二,因辅佐郭守将剿匪、退敌,功不可没,御封尔镇远大将军!嘉尔等冠荣,永锡天宠,钦哉。”

那官宦读完,朝着郭靖跟张十二两人招手道:“过来领旨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镇远大将军

“谢主隆恩!”

见张十二没反应,郭靖抢先把圣旨接了过来。

“郭守将——不对,应该叫郭将军了,因为临门大将军品阶是正三品,虽然你领旨了,但是还要到荆州去面见圣上,由圣上再当面钦点才行!”

那宦官看着郭靖笑着说道。

郭靖赶紧点头称好,然后又看了张十二一眼,问道:“敢问大人,这张——将军也要进京面圣吗?”

“是的,圣上特意提到了张将军,张将军如此年轻却足智多谋,能把西梁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圣上很想见见。”

那宦官也笑看着张十二,想着临行之前圣上的特意嘱咐,虽对张十二之前的反应不是很满意,但还是心存巴结的意思。

试想,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就被封为从三品的镇远大将军,而且还独得圣上点名,以后的前途不可估量呀!

“张将军,圣上说了,准许你们收拾一番,只要在下月十五之前赶到荆州就可以了!”

看着张十二还有点呆,宦官以为他是被这个赏赐给吓坏了,心里难免有些得意之色,可是,张十二接下来的话把他给问懵了……

“这位太……大人——”

“监”字亏了没说出口,不然可就大发了!

“这圣旨……没有弄错吧?”

“弄错?怎么可能!”

那宦官还是一次听到有人敢质疑圣旨,又惊又气,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脑子里装着什么……

说实话,张十二好希望他弄错——你还不如赏我点钱撒~

曾几何时,张十二也梦想过踏上仕途,可那不过是他想改变生活的手段,可是现在,他的生活够好了,还要这劳什子的官衔干嘛!

再说了,这是武官不是文官,是不是需要经常出去打仗啊?

虽然我很厉害,可我不想在战场上跟男人打架!我只想在床上跟女人打架……

最主要的是,若是有这一官半职在身,以后是不是就不能想去哪里去哪里,每天要打卡上班,我的天,不要!

不过,他也就只能在心里抗争一下了,不接受圣旨?

他可没有那个胆子!

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借此到荆州溜达一圈,这个头衔或许可以派些用场,若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再惹到他的时候,他不需要再用诗词打脸,直接一句:“尔等放肆,我乃镇远大将军张十二是也!”

哇,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哎!

张十二对这圣旨的抵触也没那么深了,欣然接受下来,那宦官的脸色这才露出了些许喜色。

…………

两位宦官又交代一番,提醒他们务必要在下月十五之前赶到荆州面圣,然后才离开。

“郭将军,恭喜恭喜!”

“张将军,同喜同喜!”

两根老油条对视一眼,放声大笑。

郭靖笑了一会儿,看张十二在那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直接问道:“张将军有何疑问?”

“郭将军……我就是想问一下……咱们这两个官职有多大呀?”

张十二有点扭捏的说道。

身为一个大táng rén,连大唐的官职都不知道,是够丢人的呀!

郭靖听了稍微一愣,然后大笑道:“临门大将军乃是正三品,镇远大将军则跟我原来的守将一职一样,都是从三品!”

听到自己不过是个从三品而已,张十二还是略微有那么一点不满足的,封都封了,来个大点的呗,一步登天最好……

郭靖也看出张十二的失落了,有点尴尬,心想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守将都没说什么,你一下子就封了个镇远大将军,还不知足……

哎,人比人,气死人呀!

“张将军,据我所知,你可是大唐建国以来,第一位如此年轻的镇远大将军!若是张将军有意的话,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郭靖有感而发道,张十二这才平衡了许多。

现在是月底,距离下月十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而从梁州到荆州,大概需要七到十天的车程,也就是说,他们还可以在梁州城呆五天左右,就得上路了。

又说了会话,两个人分了开来。

张十二并没有再回酒楼,他要赶紧回陆家,好好装一波!

陆三在前,张十二在后,两人一路小跑着往陆家赶,而陆家也知道了荆州来人给张十二传来圣旨的消息,一群人正在门外守着呢。

老远的看到张十二,忙喊道:“张公子回来了!张公子回来了……”

然后陆子良协同其他陆家人都迎了出来,张十二嘴角上扬,心里满足感爆棚,刚要开口呢,就被陆三给打断了——

“老爷,夫人!张公子现在是镇远大将军了!”

张十二那个气,上去就是一脚:劳资装个比容易吗,这你也要抢?

然后笑着说道:“承蒙圣上恩典,特封我为镇远大将军……”

待他说完,周围的人楞了一会儿,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将军”,马上就沸腾了,“大将军大将军”的喊了起来……

富有传奇色彩的张十二,又为他的传奇之路添了厚重的一笔……

…………

陆家客厅。

“什么?去荆州复命?”

当客厅里的陆子良、陆夫人及陈、陆二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非常震惊。

他还如此年轻,来陆家也不过几个月而已,虽然陆子良希望看到张十二越来越好,因为那样陆家才会更好——可是他若是去了荆州,还能回来吗?

这是陆子良的想法,而陆夫人的想法跟他有些类似,心想自己都觉得这年轻人哪哪都好,那荆州里的人又不傻,能看不出来?

他还未婚配,若是被那里的大户看上——这可如何是好?

她又看了陈巧兮跟陆馥婧一眼,心里一声叹息,早知道她就不想着让他们zi you发展了,之前就直接把两女许配给他——就算是一个也好啊,起码可以拴住他!

可是现在晚了呀!

他都成了镇远大将军,还是圣上御封,这个时候再跟他说这事,是不是显得另有所图?

再次看了两女一眼,陆夫人心想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若是他们有缘,就算是荆州也隔不开他们,若是无缘,就算同在梁州又如何?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宴会

“你这次去——还回来吗?”

这是陆馥婧问的,毕竟陈巧兮脸皮薄,而且跟张十二还没有到那种亲密的地步,但是陆馥婧不同了,这话自从听到他要去荆州之后就一直憋在嘴里了,不问不行!

“当然回来了!想什么呢你们?”

张十二这才明白为何这屋里的气氛如此压抑,原来把他当成那陈世美了——我哪是那种见了女人就拔不动腿、回不来的人!

你就是……就是……是……

——来自张十二xià ti某个器官最真实的回答……

“呵呵,张公……张将军说笑了,我们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张将军的人品,我们当然是信得过的!”

陆子良赔着笑说道。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身份转变就来的那么快,原来的张公子成了现在的张将军,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快乐,而是感觉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大了呢?

“陆老爷,你还是叫我张公子吧,这将军——不过就是个虚名而已!”

“别别,官民有别,让外人看到要说老夫不懂礼法,随便造次了!”

看到他坚持,张十二也不再多说,觉得有些无趣。

“那张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去,在荆州大概呆多久呢?”

一旁的王夫人可不管陆子良用什么称呼,还是以“张公子”相称,这让张十二感觉很舒服。

“说是下月十五之前必须到,应该还有四五天的准备时间——至于何时回来嘛,倒是没说,不过小生觉得也就去复命而已,跟圣上说句谢主隆恩的事,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张十二说的轻松,王夫人听的也高兴,看样子,他还是很想回陆家的……

“老爷,李氏布坊的李掌柜求见!”

“老爷,梁州钱庄的钱掌柜求见!”

“老爷,还有当铺的刘掌柜也来了!”

突然有这么多商贾登门,这可是很少见的事情,陆子良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对小厮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因为有人拜访,王夫人等一干女眷就准备退下了,张十二一看也没他啥事了,准备一起离开,却被陆子良叫住了。

“张将军,这些人怕是来为你祝贺的,你还是留下同老夫一起接待吧!”

“哦。”

听到这话,他又停了下来,心里想着,跟他们又不熟,祝贺个蛋呀,真烦!

…………

陆子良说的不错,这群人就是奔着张十二来的。

前段时间在王夫人寿宴上刚看了张十二的精彩打脸表现,没想到人家摇身一变,竟成了镇远大将军——还是圣上御封!

此情此景,不来拜访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本来他做生意就厉害,陆家酒楼被他搞的风风火火,以后再有了这么个三品官衔加身——这条腿太粗,他们得赶紧抱一下……

一群在商海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夸起人来可真是不一般,饶是脸皮那么厚的张十二,都有点受不了了……

论拍马屁,这群人才是鼻祖呀!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这三个人,然后小厮又送来了一大堆的请柬,基本都是梁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的张十二认识,但更多的他不认识,都送来了拜访函,意思是等下午过来拜访一下。

看到那么厚的一叠请柬,张十二就一阵头大,好在陆子良也看出他不愿意单独挨个的应付,直接对他说道:“张将军,你看这样可好——现在派人去告诉那些想来拜访的人,我们陆家晚上也搞一个聚会,到时候大家都过来,也省的张将军跟每个人都打招呼!”

听到这个主意,张十二拍手叫好,还是陆子良可以呀,分分钟就把问题解决了,马上应允下来。

陆子良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他可没那么高尚,只想着为张十二分忧解难,最主要的是张十二张将军的庆贺宴可是他们陆家办的,这个关系,不用多说了吧?

在这梁州城里,一家能同时得到两个将军的庇护,就问一句,还有谁?

…………

陆家为张十二举办庆贺宴的消息在梁州城里不胫而走,所有得到陆子良邀请的商贾巨头都分外高兴,而没有得到邀请之人则伤心失落,又错失了一次抱大腿的机会……

这群没有得到邀请的人里自然包括秦大有,你想啊,就凭他跟陆子良的关系,哪里会请他?

而且就算请了,估计他也不会来,而且也没脸来吧——这可是当初被他休了的人,摇身一变成了镇远大将军,这脸打的,不要太响!

而实际情况就是,每天憋在家里晒太阳听小曲的秦大有并不知道张十二被封为大将军的事。

就算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可也传不进秦家的深墙大院里,而且秦家的下人更不敢主动对他提起,不然触了他的霉头,被骂了怎么办?

而张十二呢,也已经很久没有想过秦大有这个人了……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只有处于同一层次时才会在意,而现在,张十二跟秦大有明显不在一个位面上,所以张十二都快把他给忘了……

秦大有没收到邀请并不代表秦家没人收到邀请,因为秦雨桐现在经营的毕竟是陆家的酒楼,所以她收到了邀请。

早上看到张十二被一个小厮匆忙叫走,然后摇身一变,再听到的时候已经成了镇远大将军——这个世界,还真是有点疯狂呢!

去吗?

当然要去了!

秦雨桐这么想着。

…………

王城恩作为知府自然也受到了邀请,除了他,王夫人以及王韵诗也要去,这可是原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哪里有带着夫人跟女儿同时出席别人宴会的?

可是王夫人只是悄悄的跟王城恩耳语了几句,王城恩看了女儿一眼,就欣然同意了……

王霸本来也想去的,但是王夫人破天荒的没有同意,理由就是——别膈应着张十二……

听到这话,王霸表达了强烈的不满,说他跟张十二的不快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他俩相处的可是很好呢!

王夫人眯着眼看着他,一脸的不信:处的很好为什么张十二前段时间来的时候都躲着你?当我傻?这次非同一般,定不能让你跟着!

这让王霸很受伤,心拔凉拔凉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要老脸!

荆州,皇宫,后宫。

偌大的房间里只放了为数不多的家具,倒是显得房间格外空旷。

窗户前的铜镜旁,此刻正坐着一个穿着件白底绡花衫子加白色百褶裙的年龄女子。

女子有白皙如雪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

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樱桃小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清新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女子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而此刻的女子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烦心事,眉头一锁,竟是非常哀怨的叹了一口气说出来。

“哎……”

“公主——”

旁边一个宫女打扮的丫鬟出声道:“难道我们真的要离开荆州,非要去吴国不可吗?”

语气里满是不舍。

那妙龄女子凄然一笑,心想我有什么办法呢?怪就怪生在这帝王之家吧?

世人只羡皇宫好,不知宫里如坐牢。

伸手摸了摸那粉嫩的脸颊,有点自嘲的想着:漂亮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什么都被安排好了?跟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画颦,若是我真离开大唐的话,把你留下就是了……”

“公主,不要!无lun gong主去哪,画颦就去哪!”

听到这话,那妙龄女子的脸色才有了笑意。

“公主,听说那吴国皇子已经启程了,十几日之后就能抵达荆州——难不成,咱们就真的要跟他走吗?”

叫画颦的宫女小声问道。

“西梁蛮夷悬而未决,吴国又蠢蠢欲动,欲犯我大唐边境……父皇一定也很为难吧?身为臣女,是时候为父皇、为大唐做些什么了罢……”

妙龄女子幽幽的说道。

这个妙龄女子就是大唐皇帝唯一的女儿、大唐第一公主仪岚公主,唐仪岚。

根据大唐皇室惯例,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在成年之后,就不能在皇宫居住了,虽然不用去封地,但也需在皇宫之外自行建府,居住在皇宫之中的公主,若非还未及笄,便是十分受宠。

而仪岚公主不仅早过及笄之年,现在已经是桃李年华了,而她却仍然在皇宫之中有自己的宫殿,不用离宫生活,可见她有多么得宠。

当然,仪岚公主是皇后所出,陛下和皇后唯一的女儿,也是大唐唯一的长公主,有此优待也是十分正常的。

不过这么受宠的第一公主现在也有了少女自己的烦心事……

…………

陆子良为了这次宴会是真的非常用心。

不仅刻意布置了一下陆家前院,还专门从陆家酒楼抽调了大厨过来,最大气的是,他还运了几十斤烈酒过来,由此可见,他对这次宴会的重视程度。

夜幕降临,来陆家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作为这次宴会的主角,张十二跟上次的王城恩一样,站在陆府前院开始接客——额,是迎客!

众位宾客先经由前门送上请柬,放下礼品,然后才进入前院,由陆子良为张十二一一引荐。

此时的陆子良比张十二还要高兴,满脸堆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封了大将军呢……

“李掌柜送张将军上等绮罗绸缎十匹!”

“钱掌柜赠张将军白银千两!”

“刘掌柜送张将军……”

随着门外小厮的盘点,正跟几个掌柜不痛不痒的说着话的张十二就听到了小厮的喊声,马上变换了脸色,一脸激动的拉着几个掌柜的手:“几位掌柜来就来呗,还准备这么多礼品干嘛——若是跟钱掌柜一样,直接送钱就更好了,呵呵……”

“…………”

几个掌柜一片愕然,而张十二却在想着以后这种宴会可以多举办几次呀,比辛辛苦苦弄烈酒挣的多多了……

正跟几个掌柜谈笑风生呢,陆子良拍了拍他,说道:“郭将军来了,咱们迎接一下!”

那几个掌柜一看是郭靖来了,很识趣的主动退下了。

“郭将军!”

“张将军!”

两人对视一眼,又是哈哈一笑,一旁的郭连城看着这个几天前还是自己兄弟的张十二,有点紧张的喊道:“张兄……将军……”

“大哥,叫将军就见外了!咱俩之间一直都是兄弟相称,无论何时都一样!”

看着张十二如此真诚,郭连城心下感动,恨不得抱着张十二给他一个么么哒……

聊了一会儿,张十二总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他怎么一直没听到门口那小厮喊郭靖送了什么呢?

看到张十二一脸狐疑的往门外瞟,郭靖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大笑一声道:“张将军,你也知道郭某一向清贫如洗,所以并不曾带何礼品过来——就凭咱们的关系,张将军一定不会介意吧!哈哈……”

我介意,很介意……

张十二这么想着,然后又听到了郭靖接下来的话——

“听说陆家烈酒的手艺也出自张将军之手,等会回去的时候,你可要送我一些!”

这尼玛好不要脸啊!

张十二看着郭靖那张笑的跟朵狗尾巴花一样的老脸,什么都不送我就不说了,还想从我这里再拿点回去——这种人,以后得列入宴会黑名单呀!

非常不友好、不热情的跟郭靖聊完,张十二如释重负,好害怕再跟他聊下去,五斤烈酒就变成十斤了……

你能不能要点老脸?

结束了跟郭靖的对话,张十二往门口的方向看去,眼神一亮——

今天的秦雨桐很特别,原来一直用簪子盘着的头发今天不见了,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穿着一身粉红色的丝质长裙,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站在人群里,更是灿然生光。

今天的秦雨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

虽然见过她很多次了,但是今天的张十二看着秦雨桐,不禁又有些fā lèng——

而秦雨桐也发现了张十二呆滞的目光,脸色有些害羞,但是心里却十分得意:

看来今天花的这一番功夫并没有白费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送房子!

走上前来,秦雨桐对着陆子良和张十二稍微欠了欠身道:“陆老爷,张将军,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在说到“张将军”的时候,秦雨桐的嘴角很明显的上翘了一下,眼神带笑。

陆子良同样笑着回了一句“秦xiao jie客气了”,虽然跟秦大有很不对付,但并不涉及子女,所以他对秦雨桐的感觉并不坏。

有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就秦大有那副模样,怎么能生出秦雨桐这么优秀的女儿,奇怪呀……

听到秦雨桐那似是调侃的称呼,脸皮厚如张十二竟然也脸红了,讪讪的笑道:“秦xiao jie,你说笑了!我顶多算半个读书人,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不过是虚名而已!你可莫要再用这事来笑话我了……”

闻听此言,秦雨桐莞尔一笑,刹那芳华。

“你虽这么说,但是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呀。”

说着,秦雨桐指了指院里那一个个攒动的人头。

可不嘛,虽然张十二并不觉得一个将军之位对他有什么用处,但是看这些人趋之若鹜的表现,并非如此呀!

不过张十二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纠缠,看着秦雨桐,有些调侃的说道:“秦xiao jie,你今天真漂亮呀!”

“是么?难道我原来就不漂亮?”

说着,秦雨桐仰头看着他,还眨了眨眼,甚是可爱。

原本还以为她听到这句会害羞的呢,哪里能想到秦雨桐还有如此大胆的一面,尤其是现在的这副表情,温柔而又可爱,还真是难得呢!

“哪里话,漂亮,都漂亮,只不过今天更漂亮,你往这里一站,其它女子的光芒怕是都被你给遮住了!”

赞měi nu人那可是张十二的强项,张嘴就来,甜如抹蜜,不怕你不喜欢!

果然,听到张十二如此露骨的赞美,秦雨桐刚才还镇定自若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嘴巴一嘟,直接瞪了他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大庭广众之下,你瞎说什么呢……

但张十二看着秦雨桐这小女儿尽显的温柔可爱模样,有点愣神……

“咳咳……”

看着张十二发呆,一旁的陆子良赶忙咳嗽了几声。

张十二跟秦雨桐交谈他并不反对,可是怎么这俩人越聊越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呢?看着陆子良是一阵心惊!

因为陆夫人已经跟他说过陈巧兮跟陆馥婧对张十二有意的事情,本来他还不是很赞成的,娶一个他没问题,娶两个嘛…………

可现在张十二被御封为镇远大将军,这个问题在陆子良这里就变得简单起来,但是现在这么一看,好家伙,他不会喜欢秦家xiao jie吧?

不行,等会得告诉夫人,让陈巧兮和陆馥婧抓紧了啊!不然相公都被人抢跑了!

听到陆子良的咳嗽声,张十二才记起这个大灯泡来,马上调整了下状态,对秦雨桐说道:“秦xiao jie,先进去找个地方坐一坐吧,宴会等会才开始!”

这话刚完,还没等秦雨桐说话呢,就听门外的小厮喊道:“秦家xiao jie送张将军……秦家酒楼旁府邸一座!”

“哗啦——”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看了过来,张十二更是惊愕的张着嘴,看着秦雨桐:“这个……秦xiao jie……太贵重了吧……”

这可是一套房子啊!

若是前世,谁能给他一套房子,他估计得感激涕零,做梦都能笑醒,而现在,有人送了他一套房子,而且还是个女人,这……

不会让人以为他是吃软饭的吧?

这是张十二首先想到的。

“张公子客气了——”

秦雨桐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轻声说道:“若不是张公子出手的话,秦家的家业怕是都败了,房子估计也是存不住的。而现在,秦家不仅没败,而且还越来越好,这都是张公子你的功劳,这房子,你受之无愧!”

话既然说道这份上了,貌似不接受就不太好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发现,自己来大唐也好久了,不是住在秦家就是陆家,哪里有属于自己的家?

正好借这个机会,他要开辟自己的后宫——额,后院了……

秦雨桐走进院子里去了,但是一旁的陆子良却百感交集,仿佛张十二正在以他能看到的速度在跟陆家慢慢远离……

随着小厮的这声大喊,不仅陆府里面的人听到了,连那些在门外还没进府的人也都听了个清楚,这些人里就包括王城恩一家三口。

听到这个消息,反应最大的当属王夫人。

自从上次寿宴之后,王夫人对张十二的印象不要太好,而且还特意在王韵诗以及王城恩面前大肆夸奖张十二,真真的把他夸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若是张十二自己听到都会不好意思吧?

而且之后王夫人还多次邀请张十二入府,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女儿创造机会!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次张十二摇身一变成了圣上御封的镇远大将军,王夫人再也按捺不住了,女儿不主动,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得帮她主动一些!

所以这次破天荒的,王家一家三口一齐出动!

可是陆府还没进呢,就听到了“秦家xiao jie送张将军秦家酒楼旁府邸一座”的喊声,如同惊天霹雳一样,王夫人这时候又想到了城里原来传的张十二跟秦家xiao jie的逸事,不免紧张起来……

不行,不能输!

王夫人想着,赶紧走上前拉住王城恩,低头耳语了几句,也不知她说了些什么,王城恩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然后王夫人又说了几句,王城恩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继续往陆府里走去……

送走了秦雨桐,张十二刚平复了心情,就看到王城恩走了过来。

“王知府大驾光临,陆府蓬荜生辉呀!”

陆子良看到王城恩,一脸高兴的说道。

王知府也不能失了礼数,同样笑着回道:“陆老爷,王某可是有好久没见过你了!你们陆家酒楼现在办的风风火火,连荆州之人都闻风而来,实在是了不起啊!”

听到王城恩这么说,陆子良的老脸笑的更甜了……

第一百九十章 都嫁给他吧!

跟陆子良说完,王城恩转头看着张十二,笑道:“张将军,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呀!前几天你我还叔侄相称,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已经成了王某的同僚了,哈哈……”

“王知府说笑了,承蒙圣上恩典,小生也是颇感意外……”

两人说了一会儿,王夫人就走了上来,笑的特别真诚,让张十二都有点受不了了。

原来或许不懂,但是这段时间,张十二已经发现王夫人跟陆夫人看他的目光极其相似——这也证明了,两个人是都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呀……

人优秀了,到哪里都招风呀……

“张公子,恭喜你呀!”

“王夫人,多谢!”

张十二笑着回道,说实话,他还是听王夫人这称呼舒坦些,起码很真实!

“张公子,我们年纪大了,你跟韵诗都还年轻,以后你们可要多亲近亲近……我们先进去了,韵诗,过来跟张公子说会儿话吧!”

王夫人说完,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王韵诗一眼,然后跟王城恩先进去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看到了站在后面的王韵诗,眉毛挑了一下。

今天的王韵诗,跟秦雨桐一样独特!

她今天穿着一身素藕色纱质长裙,配合她原本就纤巧削细的身材,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竟有一股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张十二看着王韵诗的时候,正好迎来了她的目光,王韵诗看张十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微微蹙眉,脸上也多了一层红晕。

说实话,王夫人最近的举动所为何事,聪明如王韵诗,怎能不知?

看着娘亲这么拼命的把自己往这个坏人的怀里推,王韵诗心里五味杂陈,她也问过自己,对他什么感觉呢?

喜欢吗?

两个人才见了几面呀!而且每次见面的场景都十分不友好,就上次被他tou kui光的事情,她到现在还生气呢!

不喜欢吗?

可为什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老会想起他那坏笑的模样?这几次他去家里,她虽然没给他好脸色,可是偷偷看见他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小欢喜的……

尤其是那首“北方有佳人”,娘亲已经把那词裱起来挂在了她的屋里,每次抬眼看去的时候,她仿佛都能看到他那天写词时的认真模样,心跳的很快……

好奇怪哦……

正当两个人非常尴尬的对视着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门口的小厮大声喊道:“梁州知府……家王韵诗xiao jie送张将军豪宅一座,良田十亩!”

这小厮在听到王夫人的吩咐时,也感觉有点奇怪,为什么知府家送的东西,不说知府送的,偏偏说是王xiao jie送的呢?

奇怪呀奇怪……

这话一说,众人的反应比刚才还要热烈,这是送房子比赛吗?怎么出手一个比一个阔呢?

一个秦家xiao jie,一个王家xiao jie——这张将军不是一直在陆家吗?听说陆家还有个陆xiao jie和陈xiao jie呢……

明眼人早就瞧出了这里面的端倪,看向张十二的眼光就更羡慕了:这张将军,不仅独得皇上恩宠,恐怕还要走桃花运了呀……

而旁边的陆子良看到两女如此你来我往的轮番轰炸,心更凉了……

…………

两个当事人都被这句话给惊呆了,尤其是王韵诗!

送豪宅跟良田……给他……而且还是以她的名义!

怎么一直没人跟她说过呢?

看着张十二那满脸深意的眼神,仿佛很得意一般看着她,王韵诗气就不打一出来,噘嘴“哼”了一声,也不再看他,仰着头就走了……

张十二却没有在意,心里在盘算着自己的固定资产房产等,这么一通算下来,哇,自己也是个大财主了呀!

陆家前厅里,陆夫人跟陈巧兮和陆馥婧三人站在里面,院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今天这宴会是为张十二而办,有陆子良跟张十二在外面就够了,她们三个女眷自不用出去。

看着秦雨桐跟王韵诗都打扮的那么清丽动人,再看看陈巧兮跟陆馥婧——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叹了口气说道:“看看你们两个,今天那么多客人,怎么不好好打扮一下?”

两女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又看了看彼此的,跟原来差不多啊,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呀!

陆夫人看了看两女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有些生气,直接甩袖走了:既然你们自己都不着急,那我也没办法了!

看着陆夫人气鼓鼓的走了,两女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还真招姑娘喜欢呢!”

陈巧兮看着院里的张十二跟人谈笑风生,有些幽幽的说道。

“是呀,小姨不也喜欢他吗?”

陆馥婧眨眼调侃着陈巧兮道。

“你还说我!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陈巧兮闹了个大红脸,瞪了陆馥婧一眼,嗔道。

两个人说完,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楞了一下,竟是笑了起来。

这可是那次在张十二房间里被陆夫人堵在床上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聊张十二,陈巧兮虽然年纪大些,但是顾虑的东西更多,在有些方面,她并不能做到跟陆馥婧一样豁达。

陆馥婧定了一会儿,心想这个时候若是再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的话,以后更没有机会了!

“小姨,既然我们都喜欢他,那我们都嫁给他吧!”

第一次说出嫁人这种话,陆馥婧竟然也有点小害羞,但是却不后悔。

陈巧兮明显没有想过陆馥婧能主动说出这话来,在她看来,两人之间也只能她退出来,毕竟从年纪上来看,他们两个更适合一些,但是陆馥婧能说出这种话来,陈巧兮心里觉得一阵温暖,但还是摇了摇头。

拉起陆馥婧的手,像一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的说道:“馥婧——谢谢你,但是我不能嫁给他!若是咱们两个都嫁给他的话,那还成何体统?就算咱们不管不顾,可外人说闲话怎么办?你跟他年纪相仿,你们两个才是最合适的,小姨希望看到你嫁给她!”

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说完这句话,陈巧兮觉得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走了,释怀却也伤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打死这个负心汉

“不要!”

陆馥婧听到这话,直接握紧陈巧兮的手说道。

“小姨如果不嫁给他的话,那我也不嫁!”

因为陆馥婧很清楚,陈巧兮喜欢张十二,而且也不会再喜欢别人了,以她现在的年纪,不嫁给张十二的话,那就只能孤独终老了,这怎么行?

“馥婧,你别任性,小姨这个年纪——怎么能嫁给他呢?”

“我不管!小姨,你看看外面!”

顺着陆馥婧手指的方向看去,张十二又跟第三个妙龄女子聊上了,而且相谈甚欢的样子。

虽然看到了这一幕,但陈巧兮还是有些疑惑,让她看这个干嘛?

“小姨,你看看,加上这个,这都第三个了!刚才你也听到了,那秦雨桐跟王韵诗可都送了府邸给他!什么意思?不就是让他离开咱们陆家,她们好下手吗?”

陆馥婧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激动道:“小姨,就凭我自己,怎么斗的过那么多狐狸精呀!”

“…………”

陈巧兮看着愤怒的陆馥婧,有点无语……

“反正若是小姨不嫁给他,那我也不嫁给他!”

见陈巧兮还不表态,陆馥婧有点不讲理的撒娇道。

“馥婧,你有没有想过,他去了荆州,要是不回来呢?”

“怎么可能——他说了会回来的!”

“那只是他现在说的,荆州不比梁州,他从来没有去过,所以才这么说,若是他去了,觉得好,不想回来了呢?”

陆馥婧刚想说“不可能”时,就想到之前刚去泰州的时候,张十二对着泰州热闹的大街那副向往的模样,泰州尚且如此,那荆州呢?

陆馥婧开始有点不自信起来……

“若是他真的不回来——那咱们两个就一起去荆州,打死这个负心汉!”

陆馥婧恶狠狠的盯着院子里的张十二,咬着牙说道……

…………

“阿嚏……”

正跟林梓墨聊天的张十二突然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谁在骂我呀?

陆馥婧她们在屋子里看到的跟张十二谈笑风生的妙龄女子就是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林梓墨。

林梓墨也是陆子良请来的,并不是作为宾客,而是弹琴唱曲的“表演嘉宾”,这似乎已是梁州的常态,是个宴会都要请些清倌人过来唱上一曲,才能显出这宴会的档次跟逼格来……

作为醉春楼的头牌,林梓墨自然是大家争相邀请的对象,之前的王家是如此,现在的陆家也是如此……

自从上次英雄救美并且夜里飞送林梓墨回醉春楼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起码说起话来没有了顾忌,就像是朋友一般,畅所欲言。

林梓墨听到张十二被御封之后,高兴但也失落,他蹿升的速度太快,快到她都不敢再继续跟下去了……

“张公子,我先过去调试一下琴了……”

说完这话,林梓墨就跟张十二欠身行礼告辞,然后带着丫鬟以及其他人走了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张十二看来的客人已经差不多了,也不再多等,也走了进去……

…………

因为刚接近傍晚,距离宴会开始还有段时间,所以大家都在聊着天。

在场诸位非富即贵,趁着这个时候,正是联络感情的好机会!所以一群人相互拜访,好不热闹。

闲下来的张十二找了个角落,自己倒水喝了起来,站了半天,每个来的客人少则说一句,多的要说好多句——可把他给渴坏了……

正喝着呢,周知未走了过来……

张十二知道这个周知未,据说是什么梁州才子,上次在王家不就是他提议让自己写诗的么,说起来,倒还是要谢谢他的,给了他一个打晟意天脸的机会……

“周公子,你好呀!”

“额……张将军……你也好……”

看到张十二这么热情的跟自己打招呼,并不像是演出来的,让周知未有点诧异。

说实话,到底要不要来,周知未纠结了好久。

算起来,他跟张十二的渊源从醉春楼的中秋诗会就有了,当时他还是李向白的小跟班,在李向白想要打张十二脸的时候,是他故意提供了假的情报……

第二次见张十二就是上次在王家,他对于张十二没有与他打招呼一事有些在意,所以才会指出让张十二出面写词——他当时的想法就是让张十二跟晟意天产生矛盾,他好看热闹。

由此看来,他跟张十二之间发生的几件事并不很愉快,所以接到陆家的请柬,除了震惊,就是犹豫和纠结了……

没想到几天不见,他就成了将军……

原来的自己还想着跟他较劲,现在想来,真是太可笑了——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好不好?

本来以为是个青铜,结果却是个王者……

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周知未的心情,怕是再贴切不过了……

可他现在是镇远大将军了,若是记仇的话,以后再给自己使点小绊子,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他来了,必须要来,而且他已经想好了,若是他对自己不满意的话,那他就诚诚恳恳道个歉,应该问题不大吧?

可哪里想过张十二的态度竟会这么好,他还没说话呢,人家就主动示好了,周知未简直感动坏了!

看看,怪不得人家能当将军呢,就这胸襟,一般人哪里能有?

可是他哪里知道,在张十二的印象里,周知未除了为他办过那么一件“好事”之外,其他印象为零,所以他哪里会找他的茬?

由此可见,境界不一样的人,想的自然也不一样……

周知未在这里呆了没多久,就非常满意的离开了,今天晚上,怕是能睡一个好觉。

又剩了张十二一个人的时候,美艳动人的秦雨桐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这里的rén dà多数都是些梁州商贾,秦雨桐原来都是以诗词闻名于梁州诗词界,跟商人打交道的活都是秦大有的,所以跟这些人不熟悉,自然也聊不到一起,一个人待着也很无聊。

看到张十二身边空了下来,她赶紧走了过来,相对于一个人坐着无聊,还是跟张十二在一起——聊天有意思些……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女人暗斗

张十二的想法跟秦雨桐一样,他也喜欢跟她聊天。

准确的说,是他喜欢跟颜值高、智商在线而且不会怼人的女人聊天。

王韵诗,颜值智商都可以,但是太能怼他,陆馥婧,颜值在,但是智商经常不在线,还喜欢怼他,陈巧兮嘛,倒是跟秦雨桐差不多,适合聊天——但是现在独处的机会却少之又少。

综合来看,还是秦雨桐靠谱一些……

但是两个人的动作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这里面就包括王韵诗。

看着张十二跟秦雨桐在那里谈笑风生,没来由的,她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凭什么跟我说话的时候就一副拘谨的模样,跟她就那么开心?

哎——她原来可是把你休了啊,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呀!

而且,为什么看着他们两个说话,心里会有点小酸呢?

王夫人也注意到了女儿的感情变化,用手推了她一下,轻声说道:“你又不比别人差,过去吧!”

得到鼓励的王韵诗终于迈步走了过去,然后也坐在了这个角落的桌子旁,她刚坐下,又有两个人也坐了过来,这两人自然是已经虎视眈眈了好久的陆馥婧跟陈巧兮。

三个女人的眼神在张十二跟秦雨桐身上不断切换,这让张十二感觉鸭梨山大。

上次在醉春楼,几个女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了,今天怎么又来……

“你们……”

“闭嘴!”

“额……”

不等他说完,三个女人就厉声打断了他。

惹不起我可躲得起吧?太不拿将军当干部了吧?

一脸无奈的张十二以方便的借口直接尿遁了,他好怕这群女人会伤及无辜……

…………

张十二一走,陆馥婧看着秦雨桐先开口了:“秦xiao jie还真是阔气,出手就是一套宅子,也不知道我们家十二何德何能呢?”

此刻的陆馥婧就像是个大妇一样,要舌战小三了……

眉毛挑了一下,秦雨桐笑着说道:“陆xiao jie这话说的可不对,首先不是我出手阔气,而是最近他教了我好多做生意的道理,所以这是他应得的!我实在不忍心看他每天走那么长一段路去酒楼里找我,所以才就近送了他一座宅子。”

秦雨桐说的不卑不亢,她也实在不喜欢陆馥婧说话的态度,凭什么用这种质问的口气,什么叫“你们家十二”,你是他的什么人不成?

越想越不舒服,继续道:“而且据我所知,他不过是为陆家打工而已,算不上陆家人吧?”

“你说什么?他每天去找你?”

张十二只跟陆馥婧说过他收购秦家酒楼的事情,可没有跟她说过现在是秦雨桐在做生意的事情,她当然不知道了。

“难道他没跟你说过吗?呵呵,不过想想也是,我们俩的事情,他不跟陆xiao jie说也正常不过。”

秦雨桐笑着说道,但听在其他人耳朵里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你——”

听到秦雨桐这么犀利的反驳,陆馥婧一阵气结,她毕竟读书不多,哪能跟秦雨桐这种才女一样,瞬间就组织起那么多话来呢?

可是她说不出来并不代表陈巧兮也说不出来,说实话,陈巧兮也不是很喜欢秦雨桐,这从她知道张十二是她的休夫那天起就这样了。

“秦xiao jie,十二在陆家过的很好,我们也做不出把他扫地出门的事情来。若是真觉得他好,秦xiao jie当初为什么还会休了他呢?”

“我……”

说话最怕诛心,很显然,陈巧兮做到了。

把张十二休掉是秦雨桐一直挥不去的噩梦,她多少次在梦中惊醒,多少次看着那间他曾经住过的厢房发呆,如果当初秦大有不背着她把他休了,生活是不是又是另一番模样?

可是生活没有如果,这件事就成了她的心结。

虽然现在跟张十二聊天时显得镇定自若,但她始终不敢提起那件事来,就像是她心里永远磨灭不了的伤疤,现在被人揭开,别提多痛了……

陆馥婧看到秦雨桐也答不上来,心里一阵开心,看了陈巧兮一眼,得意的笑了笑,那意思仿佛是在说:我说的对吧,咱们两个必须一起,才能共同抵抗外面这些女人……

此刻的秦雨桐脸上有些许失落,陈巧兮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回答不上来,而且也不想再继续多说。

我跟他如何那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跟她们说呢?

她们越是反对她,她越不服气,等着瞧吧,看他最后选择谁!

一向自信的秦雨桐现在也不甘示弱,想明白之后,直接站起身来,说道:“陈xiao jie,陆xiao jie,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这话,不等两女反应,直接走开了。

秦雨桐知道,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怕是也不能跟他再说什么了,她已经在心里想好了主意,所以就先走罢!

…………

秦雨桐走了,走的决绝干脆。

桌上只剩了三个女人,坐下之后的王韵诗还未曾开过口,但是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之后,她的心态有了些许变化。

原来,他是那么受欢迎,除了秦家xiao jie,现在看来,自己的闺蜜陈巧兮跟陆家xiao jie对他的感情也不一般啊!

突然,王韵诗就感觉到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韵诗,你怎么也突然想起送他宅子了呢?”

陈巧兮看着自己的这个闺蜜,有些好奇道。

王韵诗跟她差不多,算是大龄剩女,而且特别挑剔,上次王夫人的寿宴上,那泰州知府公子晟意天想必就是王知府给她物色的对象。

按道理来说,她跟张十二应该没多少交集呀——因为知道tou kui事情的只有两个当事人,所以陈巧兮才会这么想。

以她的认知,是如何也不会理解王韵诗会送宅子这件事情来。

“巧兮——这都是家母的主意,我事先也不知道呢……”

王韵诗小声说道,不过说起来,这话还真没毛病。

“是嘛,我还以为韵诗也对他有意思呢,嘻嘻……”

说完这话,陈巧兮就捂嘴笑了起来,调侃闺蜜这可是她原来经常做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三章 赋诗

“怎么可能?”

王韵诗惊呼道,反应之大,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

两个女人也不傻,听完她的话,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还真被她们猜准了!

这个坏人,怎么处处留情呀!不行,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来自陆馥婧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王韵诗一看两女的眼神,有点局促,也不好意思再多呆下去,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巧兮,陆xiao jie,你们聊,我自己走走!”

说着也起身离开了前院,往后院走去……

王韵诗跟陈巧兮闺蜜多年,小时候也经常互相串门,所以她对陆家还算熟悉,前院都是人,从陈巧兮那走开,她也不敢回王夫人那里,怕被一直问这问那,所以走向后院……

因为所有人都在前院,后院相对要安静的多,王韵诗慢慢的逛着,心里想的却很多。

说实话,她已经有点猜透自己心里那种感觉了,可看到刚才那一幕,她又胆怯了……

百无聊赖的想着,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一间厢房门外,她左右看了看,已经有点记不清这是不是原来陈巧兮的房间了,看来还是有太长时间没来了呢……

“吱哑——”

突然一声在她耳边响起,然后她身前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吓了她一跳,轻轻的“啊”了一声,然后退后了两步。

等到她看到推门的人竟是换了身衣服的张十二时,嘴巴惊愕的合不上了……

怎么会是他?

…………

怎么会是她?

这也是此刻张十二的想法,然后还做了一个令王韵诗愤怒而且羞涩的动作——伸手拉着自己的衣服,挡住了某些关键部位,好像会被她看去一般……

王韵诗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脸色娇艳欲滴,心里那个气哦:挡什么挡,谁稀得看你啊!

这也不怪张十二,他从前院回来,寻思回房间换身衣服,毕竟现在好歹是个镇远大将军了,怎么还能穿原来那上不得台面的素袍?

果断换上了一身黑色刺绣的华丽长袍。

刚换完衣服推门出来,就看到门外的王韵诗——之前在王家他也是这么进她的房间的……

你说,这让他如何不多想?

难道,她是来报仇的?我把她看光了,她也要来把自己看光?

哇,这个女人……好阔怕!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

气鼓鼓的王韵诗张口就反问道。

“额——我是说,你站在我的门外,鬼鬼祟祟的在干嘛呀?”

“呸,会不会说话呀!你才——鬼鬼祟祟!”

王韵诗听到他竟然说自己鬼鬼祟祟,心里那个气哦,恨不得上去抓花他的脸……

“那你在这干嘛?等我?”

“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就是来逛逛的,我记得巧兮原来就住这边呀!”

“哦……”

听到这话,张十二也明白了,她跟陈巧兮是闺蜜,估计原来也来过这边,这倒是解释的通。

“时间不早了,估计宴会要开始了,一起过去?”

听到张十二这话,王韵诗也没多说,轻声“嗯”了一句,然后随他往前院走去……

…………

月色如洗,灯影憧憧,陆家宴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菜是找来陆家酒楼的大厨专门做的,规格不低,酒是陆家独门烈酒,所有人更是拍手称快,这些人里,虽然不乏商贾大户,但是真正喝过陆家烈酒的人却是寥寥——毕竟陆家这烈酒太少了,哪是那么容易喝上的?

现在看到这烈酒就在桌上,所来宾客都喜出望外,感叹陆子良这次可谓是用了心思,这手笔也太大了!

好酒好菜,还有醉春楼头牌林梓墨携其他清倌人的抚琴唱曲,这宴会办的实在是热闹非凡!

陆子良在旁边看着众人满足的模样,心里欢喜,他叱咤梁州商海多年,可也从未像今天一样有面子,无论官商,今天都卖了他一个大人情,这一切,原来想都不敢想呀!

因为今天的主角是张十二,所以他做了简短的开场白,无非就是谢这个谢那个罢了,谢完之后,他开始挨桌敬酒。

别人那么给面子来为他祝贺,贺礼还如此丰厚,若是不敬人家一杯——他自己的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只是他偷偷的告诉了陆三,把他敬人的酒换成了浊酒——虽然难喝一点,但总比喝醉了要强吧?

天知道他如果用烈酒敬酒,会喝成一副什么模样呢……

一圈敬下来,饶是喝的浊酒,张十二也感觉有点头晕了,心里还在想幸亏换了浊酒,不然他早趴下了……

有酒有曲有美人,不知谁喊了一句:“张将军,再做首诗吧!”

在场的人基本都参加过上次王夫人的寿宴,所以也知道张十二的诗才了得,于是跟着起哄起来:

“写诗!写诗!”

已经微醺的张十二听到这话后也不反对,嘴角一咧道:“好!不过既然承蒙圣上赏识,张某现今拜为镇远大将军,那今天就不写风花雪月,写些关于征战沙场的诗词,如何?”

“好!张将军高才!”

“张将军高才……”

这个时候,陆子良已经命下人抬了长桌过来,铺好了宣纸,然后吩咐小厮在那里研墨。

王夫人看到这一幕,眼珠一转,笑着站起来说道:“都说红袖添香,小女韵诗也是个爱好诗词的女子,不如,这研墨一事就让小女代劳吧?”

其他人也都会意,忙附和着“好”,没有办法,王韵诗只能走了过去,心里羞涩……

张十二并未多想,因为他现在正在考虑剽——写一首什么诗呢!

哎,有了!

灵光一闪,他迅速的拿笔蘸墨,在宣纸之上舞动了起来……

众人看着张十二,心里感叹:看人家写诗,想都不想,一蹴而就,姿势还如此优雅,现在的那些大家都没一个比的上吧?

不一会儿,一首诗就写了下来,但是张十二觉得还不够,因为刚才一想,好多诗词都蹦了出来,干脆再多写一首吧!

再一次蘸墨,然后又飞快的写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第一次

王韵诗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张十二的字了,但依然还是会跟第一次看到时一样,有种特别惊艳的感觉。

再看向他写的诗,就已经不是惊艳,而应该用震撼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了。

她曾听过他写的其他诗词,也曾有幸被他赠词一首,这些诗词都足够好,但却没有一首像现在这首一样,如此的磅礴大气!

可是联想到他的长相气质以及平时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能写出这种诗来的人呀!看来,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呀……

“韵诗,念呀!”

正在她走神之际,王夫人的话把她拽了回来,王韵诗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对众人笑了笑,然后念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此诗一出,全场寂寥无声。

看着众人跟她刚看到这首诗时一样的惊愕反应,王韵诗莞尔一笑,然后又继续读道: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众人还沉浸在第一首诗给他们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时,第二首词又轰炸了开来。

这个时候,众人都有同一个念头,那就是:怪不得他能被圣上御封为镇远大将军,就凭这诗这词,若是没有经历过战场上的厮杀,如何写的出来?

可是,他们又很疑惑:他还那么年轻呀!单凭相貌以及他原来的风格而言,不过是个工于诗词的翩翩少年罢了,如何有这番感悟呢?

这群人中,怕是只有郭靖才真正了解,张十二绝不只是眼前看到的这般温文尔雅——

“盳山四鹰”全部暴毙于荒山之上,阻截他们的西梁骑兵消失不见,想必也被他杀了——眼前的少年,手里的人命怕是比他这个征战沙场多年的人都多,这样的人,写出这种诗词,也不足为怪吧?

除了郭靖,还有三个人最能体会这种感觉,那就是跟张十二一起有过飞一般感觉的陆馥婧、秦雨桐和林梓墨了——当然了,这个飞是真的飞,并不是那种飞起来……

但是秦雨桐走了,所以在场的只有陆馥婧和林梓墨懂他,看着张十二的眼神更亮了……

不知是谁先带头说了声“好诗”,随后其他人跟着喊了起来,掌声雷动。

而人群当中的周知未听到这诗跟词之后,心情复杂: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可你偏偏靠才华……

靠才华就罢了,当个武官多好,可你偏偏能写那么好的诗词……

放我们读书人一条生路吧……

…………

宴会被张十二的诗词推上了gāo cháo,众人对张将军的敬仰之情有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绝,然后新一轮的敬酒又上来了……

尼玛,早知道这样,劳资就不写了……

又一轮下来,张十二是真的撑不住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朦胧中,他感觉自己被人送回了房间里。

躺在床上,有一条湿毛巾在他脸上游走着,他感觉很舒服,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太沉,怎么都睁不开……

哎,喝的太多了呀~

朦胧中,他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一件被人脱落,不一会儿,他就觉得身体凉嗖嗖的了,但小兄弟却很精神——男人都懂,喝酒的后遗症吧……

那湿毛巾又上来在他身上擦了起来,经过他的下身时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越了过去,小兄弟很不满意……

朦胧中,一道纤细苗条的黑影来到了他的面前,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到,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是多么炽热……

突然,一双温暖柔嫩的小手扶在了他的脸上,张十二在朦胧中直接伸手抓住,然后稍微一用力,那黑影“嘤咛”一声,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此刻的张十二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洪荒之力在作祟,凭着本能直接勾住了黑影的脑袋,然后吻了上去……

柔软,湿润——而且很香……

虽然睁不开眼,可张十二的触觉却变得灵敏起来……

那黑影开始的时候还在挣扎,但是没一会儿,整个人就被他攻陷了,从挣扎变成了顺从,然后又由顺从变成了热情……

他不再满足于这些,手顺着脖子直接往下探去,越过高山,穿过低谷,然后开始宽衣解带,又遭到了黑影的阻拦。

可现在的张十二哪里管这些,粗暴的把她推开,然后继续,来回了几次,她终于放弃了抵抗,任由他随便轻薄起来……

屋外夜深人静,屋里活色生香……

{此处省略一百本你懂得某种颜色的小书}

一阵ji qing过后,张十二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沉沉睡了过去……

而这道人影,缓缓的从他身上坐起来,眼神温暖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一脸恬然,又看了看那床单上鲜艳的朵朵梅花,脸羞红了……

刚站起来,“嘤咛”一声,她差点跌坐在地上,只感觉好疼……

她本来想把那带着梅花的床单剪下来带走的,可是他一个翻身,直接压住了,再也不肯挪动,她只能作罢,穿戴整齐,推门走了出去……

…………

宿醉的后遗症就是头疼。

张十二现在深有体会,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的阳光已经穿过窗子射在他身上好久之后,他才捂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

奇怪,昨天好像做了一个春梦呀……

但是这梦怎么那么真实呢?

他掀开被子往里面看去,然后一惊:不是梦?

此刻的他正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而衣服却整整齐齐的放在旁边,虽然张十二是初哥,但是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变化,他还是很清楚的!

我这是,被人给强上了?

一把捂着脸,张十二悲愤交加,这是怎么混的呀,我的第一次啊!

掀开被子,赶紧穿好了衣服,开始简单的叠起被子,然后他就发现床单上有一朵鲜红欲滴的梅花!

这个是……

张十二已经有了答案,又是猛的拍了一下脑袋:这尼玛都干了些什么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到底是谁!

从房间里出来,张十二往前院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昨天晚上那个人到底是谁呀?

陆馥婧?感觉有点不太像……

陈巧兮?感觉有点不可能……

其他人?

那踏马还能有谁?

哎,早知道怎么也要睁开眼看看,哪能跟现在一样,第一次都不知道**给谁了……

好烦躁!

来到前厅,陆子良跟陆夫人已经吃完走了,陆云尔也去讲堂了,陆馥婧跟陈巧兮倒是都坐在饭桌旁。

张十二心里一喜,这样更好!他正好可以仔细观察一番,看看到底是她们中的谁——夺走了他的第一次……

我也是个很传统的人,要负责的好不?

坐定之后,他没有动筷,而是盯着这两个女人。

陆馥婧看到张十二在盯她,上来就是一个白眼:“吃你的饭,看什么呀!”

还是如此野蛮不讲理,应该不是她吧……

然后再看陈巧兮,但是陈巧兮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昨天几个小厮一起才把你送回房间,等去了荆州,可莫要这么喝酒了!”

说的语重心长,未有波澜,应该也不是她吧……

可这踏马到底是谁呀?

张十二总不能站在陆府里大声喊一句“昨天晚上是谁夺走了劳资的第一次啊”!

那样的话,也太丢人了……

哎,这事看来得慢慢观察了……

…………

吃完饭,刚**的张十二一脸的闷闷不乐,往酒楼里走去。

马上就要离开梁州了,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久能回来,所以他要去把事情安排一下,省的他走了,酒楼再乱了套……

在几家酒楼里逛了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又来到了秦雨桐这边。

秦雨桐像是知道他会过来一样,早就在二楼的隔间里准备好了饭菜——都是他爱吃的,看到他上楼,笑着说道:“饿了吧?饭菜都好了,我又跟大厨学了几手,去洗个手,尝尝如何吧!”

这个时候,张十二突然有种错觉,怎么跟秦雨桐有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

秦雨桐就像是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等着丈夫回家吃饭呢……

其实,张十二这段时间,中午一直在秦雨桐这边吃饭。

抛却经营手法和其他因素,秦雨桐现在所在的这家酒楼里的厨师是所有陆家酒楼里最好的,做的饭菜张十二只吃了一次,就吃上瘾了。

所以每天中午他都会过来蹭饭,秦雨桐也不反感,相反还掌握了他的脸口味,偶尔还会给他露一手,让他惊艳!

忘了说,在秦雨桐的经营之下,现在的这家酒楼,营业额早就超过了陆家酒楼总部,而且超了不止一星半点。

刚吃了一口,秦雨桐就问道:“味道如何?”

“好吃!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大厨做的呢!”

听了这话,秦雨桐笑靥如花。

看来,她无论是做什么,都是很厉害的……

“昨天送的那套宅子——心意我领了,但还是不要了吧!”

张十二吃了口菜,跟秦雨桐说道。

路上他就想过,别说自己现在在陆家过的不错,就算是真要走,那也得自己购置宅子,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一套宅子不在话下吧?

而且无论住了秦雨桐或者王韵诗谁的宅子,吃软饭的帽子怕是逃不掉的,而且,陆家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陆馥婧——那女人,醋劲不小,他可不敢住其他女人送的宅子……

“为什么呢?”

秦雨桐眨着眼问道。

“额……在陆家过的也还好,现在哪有时间出来……”

“现在不出来,难道以后不出来?难道你要在陆家过一辈子?娶妻也在陆家?”

“额……这个我还没考虑过呢……”

怎么认识的这几个女人,除了陈巧兮,一个个的嘴都那么快呢?

“所以呀,你也不清楚,这宅子还是你的,你现在没时间,钥匙就先放我这,平时我帮你打理着,若是你想出来了,找我拿钥匙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让你帮着打理……”

“这有什么,这酒楼不也是我在帮你打理,你还跟我见外?”

或许这是秦雨桐的真实想法,所以顺口就说了出来,但是话说出来,她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微微有些红,什么就叫别跟她见外呢?她们是什么关系呢?

张十二倒是没注意,只是说了句:“这样也好。”

“昨天那首诗词写的真好!”

今天一早,“张将军醉作从军诗词”的典故已经在梁州城内传了开来,秦雨桐自然也听说了,她只听过张十二作的那些风月之词,第一次听他写如此磅礴大气的征战诗词,觉得非常震撼!

“哎呀,妙手偶得,顺手为之啦!”

张十二谦虚的说道。

“噗嗤~”

秦雨桐莞尔一笑道:“这话跟我说说就行了,可莫要让其他读书人知道,若是他们知道了,怕是要恨死你了!”

可不嘛,你这顺手为之比别人写了一辈子都写的好,这比装的太大了!

“你不也是读书人吗?你不恨我?”

张十二调侃道。

“可我是个女人呀!”

说这话的秦雨桐像个小女生一样,自有一种可爱之处。

“对了!”

“嗯?”

“你去荆州——还回来吗?”

秦雨桐看着张十二,认真的问道。

哎,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我看着有那么像陈世美吗?走了就不回来了……

“当然回来呀!为什么不回来?”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只是御封你为镇远大将军的话,何必跑到荆州去述职?直接传下圣旨来就好了呀!”

“额……这个……”

张十二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有些答不上来。

“恐怕这次去,并不仅仅是述职那么简单呢!所以去的时间,估计也短不了!”

听到这话,张十二觉得也有道理,述职为啥还跑到荆州去?

妈蛋,皇帝老儿不会是想害我吧——来自一个受po hài妄想症患者的设想……

“去荆州,饭菜能吃的习惯吗?”

“这个——能吧?荆州不是大都市嘛,那酒楼想必也是不错的,这饭菜应该不用担心!”

“…………”

秦雨桐很气,这个榆木脑袋!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脸必须打

最近一直在跟大厨学手艺,你是真不懂吗?

“你觉得这酒楼被我经营的如何?”

“当然是非常好!这才几天,连陆家酒楼总部都比不过你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夸你了!”

这是实话,不过秦雨桐听到他这么讨好的夸奖,为何没有特别兴奋呢?

费解……

“可是,梁州城太小,现在却有十家陆家酒楼,再怎么努力,这个营业额都很难再往上提了……”

听秦雨桐幽幽的说着,张十二也知道这个问题,梁州的市场已经近乎饱和,想有再大的作为已经很难了——梁州城就这些人,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说,如果我们按你原来说的,把酒楼开到荆州去呢?”

不等张十二回答,秦雨桐一脸希冀的问道。

“当然可以——这可是我的目标!”

张十二曾经跟秦雨桐说过,希望有朝一日,只要在大唐有人的地方,都要有一座陆家酒楼。

没想到,秦雨桐还记得这么清楚,而且还想着替他去实现,哇,好感动哦……

不过在荆州开酒楼真的不错哎,以后去荆州的时候,起码还有属于自己的产业,想吃吃想喝喝,回家的感觉——多好!

“正好,这次我去荆州的时候,可以顺便考察一下若是有合适的酒楼,拿下来也未尝不可!”

听他说完,秦雨桐嘴角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但并没有让张十二看到,继续说道:“你这次去荆州,想必会很忙——考察的事情,我觉得我也可以!”

“…………”

额~

听到她的话,张十二有点懵,这是要陪他去荆州的节奏?

貌似……大概……好像……不太好吧?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呢?

荆州那么远,赶路都要七到十天,若是光跟郭靖这么个大男人一起的话——那得多无聊呀!

若是有秦雨桐这么个美人跟着的话,光是说话解闷就不错了——当然,除了说话解闷,好像也不能做其他的了…………

“可是你走了,酒楼谁管呢?”

酒楼现在已经走上正轨了,每天就那么点事,谁管不是管?但张十二还是故意要问,要不显得多猴急,多不矜持……

“没事的,你让其他酒楼的掌柜过来帮着管管就好了,想必他们也会非常乐意吧?”

秦雨桐看张十二并不反对,心里也很高兴,这件事她之前想过,但是却没有一个契机,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毕竟可以跟他一起……

荆州城里多才子佳人,文风鼎盛,他去了——想必会很有意思吧?

这种场面可不多见,她非常想亲眼见证一下。

又聊了些细节的问题,两个人达成了高度友好的共识,然后张十二才退了出来,来到陆家酒楼总部,把这件事跟陆掌柜说了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陆掌柜当然高兴!

秦雨桐接手才多久,就把死气沉沉的酒楼打理的比他经营的总部还要好,早就让他觉得老脸都挂不住了!

他甚至在想,张十二是不是跟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所以现在听到秦雨桐的酒楼归他管,心里别提多兴奋了!

交代完了,张十二来到二楼的隔间,准备睡一觉,晚上宿醉之后,头还有点小晕……

…………

可是他并没有睡多久,就被人给叫起来了,满脸的丧气,尤其是一看来人还是王霸——你是猴子请来的妖怪吧?

“张……将军,随我去家里吧!”

王霸现在已经由之前对张十二的小欣赏变成了小害怕,人家一下子成了跟自己父亲平级的镇远大将军,你说吓人不吓人?

“怎么,又是王夫人请我?”

原来去王家,都是王夫人邀请他,所以他才问了这么一句,只不过,原来可都是小厮来通报,今天王霸亲自来了——莫非,这个将军头衔这么好用?

所以他现在跟王霸说起话来,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关键王霸还很顺从,你说爽不爽?

“不是!”

“不是?那是谁?”

“我姐姐!”

“你姐姐?”

王韵诗请自己?

张十二觉得是不是有点快啊?昨天刚送自己一套豪宅,今天又主动邀请?

矜持一点不好么……

“是这样的……”

王霸也不管张十二怎么想的,赶紧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一遍。

原来,上次被他打脸的泰州知府公子晟意天又来了!而且这次来了之后对王韵诗就是死缠烂打,因为两家的关系,王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才偷偷的派王霸来找张十二……

为何这种打脸的事情,都会来找自己呢?

我的脸上难道写着“专业打脸”这几个字吗?

不过张十二并不介意再打一次晟意天的脸,因为一想到他那丑恶的嘴脸,还想调戏林梓墨——这种rén zhā也配娶王韵诗?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这脸——必须打!

王霸看到张十二这么爽快的答应,心里非常高兴,在他眼里,张十二仿佛是个无敌的存在。

只要他想打谁的脸,那人直接把脸乖乖的凑上来让他打就是了,千万不要废话!

由此可见,张十二在王霸心里有多么高大的形象!

…………

王家客厅里,坐着的只有王韵诗跟晟意天两人。

其实王韵诗很想走,可是她却不能走,把客人一个人留在这里,有点失了她们王家的礼数,传出去不好……

可是不走——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太讨厌了!怎么看怎么烦!

跟他比起来,张十二那厮都算是很可爱的了,好不好?

哎,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呢……

坐在对面的晟意天喝了口茶,越看王韵诗越是喜欢。

王夫人跟王霸很明显是故意找借口出去了,这说明了什么?这是故意为他创造跟王韵诗的独处机会呀!

本来以为上次寿宴之上,他的表现不够好,还被那姓张的给抢了风头,王夫人会对他不满呢!

呵呵,没想到,他在王家竟还是如此受欢迎!

若是让王夫人知道了此时晟意天的想法,估计会觉得非常搞笑吧?

老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话用来形容现在的晟意天,再恰当不过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梁州女儿不外嫁

上次从梁州城回到泰州,晟意天郁闷了好久。

本来是去装比的,怎么成了被打脸的呢?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几天,想要憋出一首好词来——可是他悲哀的发现,再怎么努力,也写不出比那人还要好的词来了……

他好气!

若是在泰州的话,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他肯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可那不是泰州啊,而且他也不知道那小子的底细,所以才会畏首畏尾。

但当他听到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告诉他,那姓张名十二的小子不过是个被休的赘婿,然后又当了书童,现在帮着主家经营酒楼的时候,他好想笑!

还真是个励志的故事呀……

但他为什么这么想笑呢?你以为经营个酒楼就了不起了?

只能怪你惹了我!

所以晟意天特意从泰州衙门里找了几个体格健壮、身手敏捷的官差跟着,心想若是再碰到那小子,必须打他一顿!

因此看到张十二再次出现在门外的时候,晟意天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正愁没机会弄你呢,没想到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妙哉妙哉呀!

张十二进门,像是特别惊讶一样看着晟意天,说道:“哎呀,这不是那什么……什么公子来着?好巧呀!”

“…………”

第一回合,晟意天含泪完败……

“晟意天……”

王霸在他后面小声窃喜的“提醒”道。

“哦哦,对的,是剩一天公子!哎,看我这记性,剩公子千万别见怪呀!”

又抬眼看了看王韵诗旁边桌子上的一个个礼盒,心下了然,笑着说道:“哎呦,我说剩公子,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礼品干嘛?多不好意思?”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已经伸了过去,那样子是准备要拆礼品了……

晟意天可没有想到张十二的脸皮有那么厚,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阻拦道:“你要干嘛?”

“拆礼品呀!”

“……那是给王姐姐的,你凭什么拆?”

“剩公子这话就见外了,给我家小诗诗的东西,我自然能看了!”

“…………”

听了这话话,王霸一脸错愕的看看张十二,又看看王韵诗,心里对张十二更佩服了,猛人呀!

而王韵诗咬着嘴唇,脸蛋发红,瞪了张十二一眼,但是又不能发作,因为他知道,他这是在帮自己呢……

我们家?小诗诗?

晟意天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而且已经有了怒容:“你刚才说什么?”

“哎呀,剩公子怎么耳朵还不好用了呢?小诗诗,要不你告诉他?”

听了这话,王韵诗直接过来挽住了张十二的胳膊,举止亲昵道:“当着外人的面,你乱说什么呢?”

全屋一共四个人,谁是外人,一目了然,晟意天只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心好累……

看着晟意天一脸失望忧伤,张十二心里很爽,但他还不满足于此,又指了指那礼盒道:“剩公子送这些东西,莫非是对我家小诗诗有意思?如果是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凭什么?”

晟意天咬牙说道。

“哎呀,这个——于公于私,肯定都是不行的呀!”

张十二一脸“为难”道。

“怎么说?”

“于私嘛——你看我跟小诗诗这关系,还不懂?”

说着,张十二稍微用力,把王韵诗直接拉到了他的怀里,感受着她的柔软,闻着她的体香,心旷神怡,心里想着:哪能无缘无故的帮忙,拿点好处总不过分吧?

低头笑着看了看王韵诗,发现王韵诗也在对着他笑,只是这笑怎么感觉有点诡异呢?

不好,有诈!

但是他还是反应慢了,王韵诗的手已经扶了上来,然后在他的后背上狠狠拧了一下!

那酸爽,谁用谁知道!

但是张十二还是一脸“明媚”,笑着继续说道:“于公嘛——不知剩公子听没听过梁州有个风俗?”

“什么风俗?”

别说是晟意天这个外来人口了,连王韵诗跟王霸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张十二,等着听什么梁州风俗呢!

“就是——梁州的女儿不外嫁,所以呀,如果剩公子对小诗诗有什么想法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心吧!”

“噗嗤~”

王韵诗憋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这个坏人,真是坏的可爱!

晟意天也憋的满脸通红,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这是张十二故意编排他的,但是看他跟王韵诗的亲昵反应,他又说不出什么来。

哎,好想把那几个官差叫进来打他一顿!

可是他又不能,毕竟还要在王韵诗面前留个好印象,可是看到张十二那张笑盈盈的脸他就火大,如何是好呢?

哎,有了!

“张公子呀,上次听了你的大作,如雷贯耳,回去之后我可是拜读了很久!今天正好有机会,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点小菜喝着小酒,好好切磋一下?”

“好呀好呀,正有此意呢!”

张十二赶紧松开王韵诗——因为他的后背被她抓的实在太疼了,女人呀,肯定是属老虎的!能把人挠死!

上前拉住晟意天的手,激动的说道:“那咱们在哪切磋?这里?”

张十二知道以这货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过几天他就不在梁州了,他再来骚扰王韵诗怎么办?

虽然王韵诗不是他的——可他就是不想看到这么水灵的白菜让猪给拱了!

聪明如他,自然能看出晟意天的邀请不怀好意,但他却迅速答应,因为他要在走之前,以绝后患,给晟意天以最致命的打击!

“这里——不好吧!出去随便找家酒楼,我跟张公子不醉不休,可好?”

我要打你哎,哪能在这里,让王韵诗看到了多不好……

“这样啊,不如我找家酒楼,咱们边喝边切磋?”

张十二“好心”的说道。

“还是张公子爽快!那咱们去吧!”

“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王家大厅,大厅外五六个壮硕的官差也看了晟意天的眼色,马上跟上去了……

王韵诗总觉得不太放心,想提醒他注意安全,可是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只好放弃……

第一百九十八章 白日做梦

晟意天随着张十二来到了陆家酒楼总部门外,看着酒楼大气的模样,心里还在想:这小子貌似还是挺真诚的呀,这酒楼找的还是不错的……

等会打他的时候会不会手软呀?

哼,绝对不会的!

一想到张十二那张讨厌的笑脸,晟意天就气的慌,等会必须打他一顿狠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从跟张十二从王家出来,他就一步一个坑里跳进了张十二为他挖的大坑里,现在估计已经爬不出来了……

刚进酒楼门,看到原来是张十二又折回来了,陆掌柜笑着迎了出来:“张将——”

“哎呀,陆掌柜好久不见呀!”

张十二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一顿挤眉弄眼。

若是现在就让晟意天知道了他将军的身份,估计能把他吓尿,打脸的乐趣在哪?

那就不好玩了呀!

所以他赶紧阻止了陆掌柜的话。

陆掌柜好歹跟张十二排过几场戏,一眼就看懂了张十二的意思,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道:“张公子,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呀,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出来了?呦,这位眼生的紧,不知是哪家公子?”

陆掌柜看到张十二跟这男人一起来的,却故意隐藏身份,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于是问了出来。

听到他的话,张十二心里一喜,心想还是老戏骨上道,一个眼神就全部了然,合作起来太舒服了!

“陆掌柜,这位可是泰州知府家的公子,剩一天剩公子!”

“哇!剩公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剩公子光临鄙店,鄙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陆掌柜表演真诚,晟意天不疑有他,反而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心里得意洋洋。

“陆掌柜既然知道了,那就给我们安排一间最大最好的厢房!好酒好菜全上来——我们剩公子可不差钱,就算把你们全店的菜都上来,剩公子都不会眨一下眼!你说是吧,剩公子?”

张十二说的一脸正气,就好像晟意天那么牛皮他也很光荣一样!

再看晟意天呢,脸都快绿了:什么叫我不差钱,把全店的菜都送上来?我又不是猪,哪能吃那么多?再说了,我的钱也不是刮来的啊!

不过看到张十二为他造势的样子,他也没多说什么,微笑着点头,那意思仿佛就是在说:他说的对,哥就是有钱……

这个掌柜看着很精明的样子,应该不至于真的把所有菜都送上来吧?

晟意天这么想着……

…………

进了包厢里,只有两个人走了进去,至于晟意天带的小厮跟那些官差则留在门外,晟意天已经交代好了,等会摔碗为号,若是跟他谈不拢,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两个人坐下来,小二就开始上菜了,速度奇快……

等到上到第十六个菜的时候,晟意天再也憋不住了,拉住传菜的小二问道:“怎么上了那么多菜?我们就两个人呀!”

“啊?我也不知道呀?掌柜说这是你们点的!”

小二装作一脸懵逼的样子,但是晟意天比他还懵,而且很气:“把你们掌柜给我叫来!”

张十二却乐的低下了头:让你装比,让你遭雷劈!

不多会,陆掌柜就一路小跑进来了,看到愤怒的晟意天,赔着笑道:“剩公子,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自己看!”

说着,晟意天愤怒的指了指那堆成小山一样的菜,一脸的怒气。

“哎呀,剩公子别着急,这不是还在做嘛,你千万别嫌慢,等会其他菜就全上来了!”

陆掌柜继续笑道,一脸的人畜无害。

“…………”

但是晟意天都快气炸了,麻痹这都快二十个菜了,就俩人啊,吃的了?你不看看这桌子都放不下了吗?还尼玛上?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

“你你你……你自己看,谁让你上那么多的?”

“不是剩公子自己嘛,说你不差钱,把所有菜都上来……我们第一次接待剩公子身份如此显赫的客人,全店从上到下都很用心,这不,菜都做的差不多了……莫非,剩公子不想要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菜都给你做好了,上不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陆掌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我们剩公子没钱不成?我们剩公子从牙缝里随便挤出一点来,都够你们酒楼大半个月的开销!你说对吧,剩公子?”

张十二继续为晟意天“帮腔”道。

“呵呵……那是自然……这点小钱……不在话下……”

死要面子活受罪,形容此刻的晟意天一点错都没有。

…………

陆掌柜退下了,菜还在一个接一个的上,等最后一个菜上完的时候,所有的菜在桌子上叠的跟小山一样高,张十二跟晟意天虽然坐在对面,但此刻却连对方都看不到了……

看不到更好,正好自己更有食欲!

不知道是不是那小二特意准备的,张十二面前摆着的正是他平时最爱吃的几道菜,他直接甩开膀子吃了起来……

而对面的晟意天盯着这一叠一叠的盘子山丘,一点食欲都没有……

这得花光我几个月的零花钱呀……

不多会,张十二就吃饱了,而对面的晟意天虽然没吃一口,但也饱了,气饱的……

打了口哈欠,饱暖思**——不对,是吃饱了容易害困,张十二站起来,看着晟意天那张挂满忧愁的脸就非常高兴,笑着问道:“剩公子,这吃也吃了,还切磋不?我看,今天就到这吧,要不咱们各回各家?”

听到这话,晟意天简直要气炸了,你他娘的倒是吃饱喝足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没门!

“张公子,稍等片刻!”

说着,晟意天绕过盘子山,坐到张十二旁边,非常“真诚”道:“张公子,我喜欢王韵诗,非她不娶!”

那你就打光棍呗!

张十二心里一阵鄙视,笑着回道:“剩公子,有些事呢,做梦想想就好了。醒了就别再做梦了,好不好?”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在白日做梦!”

张十二一脸戏谑的嘲讽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要……停

“你在白日做梦!”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晟意天耳边炸响,他脸色阴沉,早就没了刚才的模样。

“张公子,你曾经可是赘婿,然后被人休了?”

“哎,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张公子,然后你就做了书童?”

“哈哈,原来剩公子也听说过在下技压群雄,一举夺得书童的事情?惭愧呀,没想到连剩公子也佩服于我,不敢当呀!”

“…………”

佩服你个铲铲!你从哪里听出来劳资佩服你?

“那么就是说,你现在也是个书童了?”

晟意天再没了好脸色,直接站了起来,脸上挂着冷笑,盯着张十二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看来,这货派出来搜集情报的人不怎么给力啊,劳资还有那么多脍炙人口的风流韵事,他竟一个都不知道?

“姓张的,我已言尽于此,你不过是个下人而已,王韵诗是什么家世,就凭你,你也配?”

“我不配,莫非剩公子就配了?”

张十二并没有生气,依旧笑眯眯的说道,但是这笑容看在晟意天的眼里,是那么的不舒服。

“我乃泰州知府之子,王韵诗乃梁州知府之女,而且两家是世交,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怎么不配?”

“剩公子说的,有些对有些不对。家世嘛倒是可以,但人品——呵呵……”

话不多说,一切尽在“呵呵”……

晟意天的脸憋的很红,怒道:“我的人品如何不好?”

“人品好会调戏良家女子?”

晟意天这才想起来,他两次调戏姑娘都被他抓了个正着,但是想起两人的悬殊身份,又平静下来:“那又如何?你以为,你说出去会有人信?你就不怕,挨打吗?”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恶狠狠的说出来了。

“不怕。因为我只会打人,不会挨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女人……”

又想到那段被陆馥婧欺负的日子,百感交集……

“…………”

“你还敢打我不成?”

“当然——敢……”

“你打我试试?你知不知道我父亲……”

呵,就等你这句话呢!

曾经他求打被陆馥婧笑纳,而今又有人跑他面前来求打——

他能怎么办?当然是满足他!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晟意天说完,张十二一个黑虎掏心,又一个猴子偷桃,然后再加上一套自创的王八拳,最后还不忘对着晟意天的小兄弟补了一脚!

心里想着,踹坏了的话也算是为广大良家女子造福了!

他这套打的虽然行云流水,但是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潇洒——这也难为张十二了,在不动用武器的情况下,他就是一个正常人,只能这么打了……

他总不能一言不合,拿出ak来就是一顿“突突突”,那也太惊悚了……

被张十二这么生猛的打了一顿,晟意天懵了……

这个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甚至没有一点反应的时间,就被他dǎ dǎo在地了,然后就是“啊啊啊”的几声惨叫——好疼啊!

这群蠢包,为何现在还不进来?

晟意天忍着疼,咬牙想着!

这也不怪门外的几个官差,虽然他们听到了屋里噼里啪啦一通响,然后就是晟意天的惨叫声——可是他们之前接到的命令是以摔碗为号呀!

这不还没摔碗嘛,怎么能进去?

而屋里的张十二一顿操作猛如虎,完事坐回椅子上,盘起二郎腿,悠哉的看着趴倒在地的晟意天,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剩公子,你看看,我这个人其他好处没有,就是实在!你让我试试,那我就只能试试喽……”

晟意天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张十二给撕了:“呵呵,好,很好,你——等着!”

说完,他奋力的爬起来,拿起桌上一个碗,用力往地上一摔,怒声道:“你们都死了不成?还不进来!”

屋外的官差听到摔碗之声,二话不说,破门而入,然后就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

他们的小少爷晟意天正满脸痛苦的倚站在桌子旁边,看到他们进来,狰狞的笑道:“给我打,往死里给我打!”

那几个官差一听,直接奔着张十二而来。

张十二眼皮一挑,在不动用武器的情况下,他哪里是这几个壮汉的对手,朝着外面喊道:“还等什么,进来打啊!”

霎时间,屋外人声鼎沸,呐喊助威!

几个官差心里一惊,忙回头看去:什么情况?

然后他们就发现,原来是这酒楼里的一众下人,好家伙,得有一二十人,拿刀的,拿铲子的,拿棍子的,应有尽有,跟吃了chun yào一样,兴高采烈的向他们冲了过来!

一瞬间,跟他们纠缠厮打在了一起!

…………

这就是张十二为什么选在陆家酒楼吃饭的缘故,尼玛,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劳资怕谁?

这酒楼里所有下人都认识张十二,在他开始接管酒楼,天天为他们加月钱时,他们就对这个甩手掌柜喜欢的要命,尤其是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将军,那可更是佩服了!

现在竟然有人敢在酒楼里对他动手——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不要命了吧?

他们正愁没有机会对张十二表忠心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所以一呼百应,他们非常兴奋的就冲了上去……

几个官差身手不错,在泰州那都是排的上号的,可是——也架不住人多呀!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又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没用多大会儿,一群人就占了上风,把几个官差打的屁股尿流,然后就有人跑去打晟意天了,谁让他刚才喊的最凶呢?

张十二也不闲着,看着一群人打的正欢,在那里摇旗呐喊着:“不要……不要……停!”

听了这话,众人先是楞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继续兴高采烈的……打起来了……

可怜的晟意天,刚被张十二打了个结实,转眼又看到一群人来到他的面前,轻则踹胸,重则踹脸,最可恨的——谁踏马一直盯着自己的小兄弟踹啊!

一翻白眼,直接昏死了过去……

而他随身带着的小厮因为没进屋子,所以幸免于难,赶紧跑出去报官府去了……

第二百章 殴打朝廷命官

“住手!住手!”

当官府的人赶到的时候,连同晟意天在内的几个人被打昏死过去又被打醒了几次,眼神里那是满满的绝望。

看到小厮带着官府的人终于赶到,晟意天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张十二就说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他死!要他死!”

带头的捕快自然见过这个号称泰州知府公子的晟公子,只是心里有点可惜:哎,兄弟,你这次要倒霉了呀!

“晟公子稍安勿躁,我们肯定会秉公执法!”

晟意天一看这捕快认识自己,心里放下心来,认识就好,敢打自己,劳资今天搞死你!

“来人,把相关人员全部带回衙门!”

捕快自然也认识张十二,现在梁州城最火的人就是他了,不认识他,怎么可能?

他本来想上前打招呼的,却见张十二非常隐蔽的跟他摆了摆手,会意之后他就没有多说,直接把人往衙门押了回去。

在去衙门的路上,晟意天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因为他觉得就凭晟家跟王家的关系,自己在梁州被人打成这样,王城恩肯定会为他出头!

可是这一路走来,为何那些打他的人没有一个露出担心之色,相反的,他们却都在笑呢?

尤其是那张十二,看着自己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怎么那么讨厌呢!

哼,让你笑!看你能笑多久!

晟意天这么想着,没用多大会,一群人就被押进了衙门里。

进了衙门,看到高堂上坐的人并不是王城恩时,晟意天有些许的失望——不过也还好,反正他们也都认识自己,是不是王城恩也无所谓。

相反的,若是王城恩在的话,他或许还不好意思畅所欲言呢!

高堂上坐着的人乃梁州县官,平时作为王城恩的副手,基本很少管这衙门的事情,但是今天这事很棘手,王城恩专门找到他,让他来处理一下。

其实张十二跟晟意天在酒楼打架——更准确的说是张十二单方面殴打晟意天的消息,王城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很头疼,而且也料想到了这两人肯定会闹到公堂上来,所以提前躲了出去!

晟意天是他原来欣赏的人不错,可是张十二他更欣赏呀!

一个知府之子,一个镇远大将军。

晟意天的老子才跟人家平级,而张十二还那么年轻,又是圣上御封,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出来的……

况且这几天王夫人一直在给他灌输撮合张十二跟王韵诗的事情,所以既然要得罪一个,那当然是得罪晟意天了……

因此他先逃了出来,若是有什么事也是县官处理,以后他的同窗晟逸年过问起来的话,他也好有反驳的借口。

…………

“堂下何人,为什么还不下跪?”

其他人一听,皆跪倒在高堂下,只有张十二跟晟意天两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还站着——张十二是本来就没打算跪,而且也不用跪,而晟意天虽然知道应该下跪,但是看到张十二不跪,他就不想跪。

凭什么他都不跪,让劳资跪?

“跪下!”

县官大声喊了一句,晟意天吓的腿脚一抖,差点跪倒,但还是坚持住了,但是下一秒他就跪在了地上——

张十二直接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嘴里还嘟囔着:“让你跪你就跪,墨迹什么呢?”

晟意天回头,满脸震惊的看着张十二,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大胆,公堂之上还敢对他动手——额,是动脚……

“大人你看!这姓张的敢在公堂上行凶,目无法纪,公然挑衅你的权威,难道你还不下令把他拿下?”

晟意天说的义愤填膺,可是那县官大人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就好像,张十二的作为他没看到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是——”

“县官大人,就是这个叫什么剩一天,带着几个形如打手一样的人,把我堵在酒楼里,就是一顿打!幸亏酒楼的店员们见义勇为,不然我怕是被打坏了……”

“你——血口喷人!”

听到张十二满口胡言,晟意天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大人,我乃泰州晟意天,家父跟王知府乃同窗旧友……”

也不知道这个县官是真傻还是假傻,反正晟意天等不了了,必须把关系跟他挑明了,赶紧处理了张十二这货!

但是县官并未搭理他,反而是问那些酒楼的店员:“张将军所言是真?”

“是真的是真的!这个姓剩的不光派人殴打张将军,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还来我们酒楼吃霸王餐——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到现在还没给钱呢!”

一群店员附和着说道,听者怎会认为是假的?

而一旁的晟意天有点懵了……

张将军?

什么鬼!

“来人,这几个泰州之人,来我梁州殴打朝廷命官,图谋不轨,给我拖出去,关进大牢!”

无论如何,张十二是不能得罪的,而且现在“证据”确凿,这晟意天就是意图打张十二,这个帽子扣的——一点也不冤呀!

看着那县官,张十二感慨颇多,看看人家,姜还是老的辣呀!

随便一个罪名,就把晟意天安排的服服帖帖,这个张十二还真办不到!

“大人,我看这关进大牢就免了吧!我跟剩公子好歹认识一场,虽然他狼子野心,但我却不能薄情寡义——但是年轻人犯了错误嘛,总要受点惩罚才好。”

张十二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无不动容:看看,什么叫大家风范?什么叫以德报怨?

“就把他拉下去——打个几十大板就好了……”

“…………”

“既然张将军如此深明大义,那下官就听从将军的!来人,把他们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哦,对了,陆家酒楼的饭钱,先让他们结了再说!”

县官大手一挥,就决定了晟意天一行人的命运,一群捕快把他们拖下去了……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见王知府!让我见王知府!”

无论晟意天怎么挣扎,还是没有逃脱被人拉下去打一顿的魔咒……

第二百零一章 赎身?

晟意天是站着来梁州的,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

晟意天是趴着离开梁州的,这个时候的他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若问他为何趴着,那是因为——屁股都被打开花了啊!

四十大板啊!可是真疼呀,他疼晕了又疼醒了,心里想着,屁股还能不能保住呀?

直到离开的这天,晟意天也没有明白谁是“张将军”,什么是“殴打朝廷命官”,而且他也不想去管这些了,脑子里全是回泰州跟父亲告状,然后派人来梁州把张十二抓回去,肆意凌辱……

可他的想法落空了,回到泰州之后,他爹晟逸年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非常气愤,然后——又打了他一顿,还告诫他别再去招惹张十二,王韵诗那里也赶紧断了心思!

晟意天只觉得天也不蓝了,水也不甜了,躲在府里郁郁寡欢了许久……

…………

王家,客厅里,依旧还是四个人。

少了一个晟意天,多了一个王夫人。

听完张十二的话,一对母女捂嘴轻笑,而王霸已经笑的手舞足蹈,但还是不忘问道:“那酒楼的菜钱呢?”

“当然是交了呗!”

“他不是全程昏迷嘛,哪有时间去交?”

“这个……我看他睡过去了……本着助人为乐的想法,就把他身上带的银子拿出来交上了……”

看着三个人一脸促狭的看着他,张十二忙解释道:“你们可千万别多想——我就只拿了菜钱……其他的我又放回去了,我可不是那种人!”

他的语气慷慨激昂,但为什么总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呢?

三个人听了,马上点头,但是那眼神,啧啧,明显还是不信嘛!

哎,人跟人之间的信任呢……

为王韵诗打了那么大一只苍蝇,晚饭自然被王夫人留下来了,不管他愿不愿意。

吃完了饭,王夫人又吩咐王韵诗去送送张十二,两个人精一样的人物自然知道她意欲何为,但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看破,而不说破……

走在夜空下的大街上,一阵风吹来,两个人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张十二这才意识到,秋天也要走了,冬天要快来了……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这里三个月了……

人都是很奇妙的,原来那么讨厌一个人,为什么现在走在一起,却有种窃喜的感觉呢?

握了握手中的包袱,王韵诗的脸更红了,幸亏现在天黑,他不会看到……

“你——”

“你——”

“你先说吧!”

张十二对她笑了笑说道。

“天已经凉了,估计等你去了荆州,已经入冬了——我做了一件厚袍子,你带着吧!”

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话说出来,把包袱往他怀里一推,直接跑开了……

看着手里的包袱,张十二一脸错愕,看来自己的霸王之气太强大,王韵诗已经快要沦陷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

从守将府回来,陆馥婧就把他拉进了陈巧兮的房间里,然后兴致冲冲的给他介绍起来,她跟陈巧兮一整天的劳动成果。

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吃的穿的就不说了,可是连他每天洗漱的木桶都带着——有点过分了吧?

“我说——我就是去述职而已,或许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张十二一脸无奈,摊手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荆州好远的——谁知道去了那吃不吃的惯,买东西方不方便呢!”

陆馥婧不服气的说道,同时为张十二不识好人心的做法表示了不满。

“荆州可是帝都呀!梁州都有的,那里怎么能没有?”

好说歹说,才把那些盆啊桶啊的东西取了出来,若是真带着这些,怕是郭靖都能笑死他!

你这是搬家吗?

剩下的几天,张十二没再去酒楼,反正已经安排好了,他们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他难得闲下来,呆在后院里跟陆馥婧和陈巧兮聊天说笑,好不惬意!

两个女人同时都在的时候,张十二只能规规矩矩,但是只有一个人在的话——呵呵,还是比较爽的……

跟陈巧兮他只敢若有若无的碰一下,然后拉拉手之类的,饶是这样,陈巧兮都会羞红了脸,瞪他一眼,别有一番风情。

陆馥婧就不同了,张十二可以做的就很多了——只不过,那最后一步她死活都不肯,他也不勉强,毕竟跟前世不一样,这里的女孩子还是很矜持的……

不过这样他更奇怪了,到底是谁夺走了他的第一次呢?

…………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这句木兰词用来形容现在的林梓墨再恰当不过了。

丫鬟玉珠看着自家xiao jie对着铜镜发呆,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咧嘴轻笑,十分奇怪。

这种状态自从她前天参加完陆家的宴会,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尤其是昨天晚上那年轻公子来了一趟之后……

作为林梓墨的贴身丫鬟,两个女子在醉春楼里这么多年相依为命,说是丫鬟,但感情胜似姐妹,所以林梓墨的心事,玉珠再清楚不过了。

“xiao jie,又在想张将军?”

饶是林梓墨在青楼里生活了这么些年,心里还是会有些羞涩,但却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就是她跟一般女子的区别罢!

敢爱,亦敢恨!

“xiao jie,你说他真的会回来吗?”

“会!”

林梓墨眼神坚定的说道,不过心里有一丝的惋惜,若是昨天晚上他点头的话,自己是不是就满意了?或者,就该直接答应他呢?

摇了摇头,林梓墨也有点乱……

昨天晚上,张十二确实来了醉春楼,他对林梓墨的感觉不错,同时觉得她一个女人混迹于风月场所,实在不怎么安全,从晟意天两次把她拦下就能看出来了。

所以张十二过来跟她聊了会天,最后委婉的提出,她能不能从醉春楼里离开。

听了这话,林梓墨当时楞了一下,然后盯着张十二说到,若是有人愿意为她赎身的话,她就甘愿离开醉春楼。

张十二也楞了,怎么都没敢说出“我替你赎身”这句话来,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年代,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意味着什么……

第二百零二章 启程

张十二的本意是,若是林梓墨想离开醉春楼,可以在陆家酒楼里为她安排抚琴唱曲的地方,心情好就唱,心情不好就不唱,也算是个营生。

起码在陆家酒楼里,有他镇远大将军的名号以及那些忠心的下人,她还是很安全的。

可是赎身……

他不是不敢,是不能呀!

现在他自己还没着落呢,又是陆馥婧又是陈巧兮的,她俩都还没处理好,再来个林梓墨?

他还想多活一会儿……

至于两个人以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谁说的准呢?

在梁州待了四五日,该交代的事情也交代了,该沟通的感情也沟通了,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这一天,天气晴朗,微风阵阵,陆家门前,一群人围在一辆马车前,声音密密麻麻。

张十二站在马车旁,听着陆夫人的嘱咐,虽说张十二现在贵为将军,但陆夫人还是把他当成原来那个年轻的后辈,这倒是让张十二感觉舒服温暖。

陆子良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是让陆三跟着张十二,说是出门在外,带着陆三也算是有人服侍,他心里还打着自己的算盘——陆三怎么说都是陆家人,有他跟着张十二,不怕他发达之后忘了本!

不过这个决定让两个当事人都很高兴,陆三跟着张十二经历过太多精彩ci ji的事情,也过足了演戏瘾,对张十二的崇拜自不必说,所以他很乐意跟着他。

而张十二呢,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有个知根知底的人跟着也好!

至于陆馥婧跟陈巧兮——虽说昨天晚上跟张十二都有超友谊的接触,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她们还都是比较隐秘克制的,除了眼神依依不舍,其他的也没多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正说着话,见郭靖的马车也过来了,众人也不再多说,看着张十二钻进马车,陆三扬起鞭子“驾”的一声,荆州之行算是正式启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穿过街道,穿出城门,沿着大路,朝着东边的方向奔去……

这一天,镇远大将军策马东去,奔向帝都……

这一天,梁州城内的才子们欢呼雀跃……

这一天,陆云尔等一帮孩童痛哭流涕……

这一天,梁州城内无数待字闺中的少女黯然神伤……

张十二轻轻的来,正如他轻轻的走,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太多了人的期待……

…………

从梁州城出来,通往荆州的大路很宽,行人也少,跟张十二只带了陆三一个人一样,郭靖也只带了一个身材魁梧、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听郭靖说这人是梁州守尉,因为现在西梁败退,梁州已无战事,所以才带了他出来。

不过单看这守尉的身板,肯定就是个练家子,张十二倒是不用担心路上碰到坏人怎么办了。

一个郭靖再加个高手,还怕啥?

这也省的他用枪了——我是高手,以后杀也得杀高手,至于那些鱼龙混杂的无名之徒,就交给他们两个吧!

不过四个大男人上路实在有些无聊,郭靖还想让张十二去他的马车里坐着,也可以说会话消遣时间,但是被张十二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说他不习惯跟人坐一辆马车……

第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理由,郭靖一脸懵逼……

除了实在不想陪这个老男人说话之外,张十二还有其他打算,掀开车窗往外看了看,心想怎么还没看到呢?

“吁!”

“将军——”

“公子——”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就是陆三跟守尉的喊声,但郭靖跟张十二的表现截然不同。

郭靖第一反应就是握刀,心里还在纳闷,这才刚出城,怎么还会有劫匪?而张十二心里却是一喜,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赶紧掀开车帘出去。

果不其然,马车前面,两个俊俏的“公子”背着包袱,怯生生的站在那里。

看到郭靖下车,那模样清秀的“公子”对着他欠身轻声道:“郭将军……”

“你是——秦xiao jie?”

郭靖看了半天然后不可思议的问道。

“让郭将军见笑了……”

这两个“俊俏”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秦雨桐跟丫鬟小环,盘起了如云的秀发,也不再涂抹胭脂,戴着小帽,穿着一身稍微有些宽松的男子长袍,乍一看上去,还真的有些难以辨认!

郭靖也是仔细打量了半天才认出来的,若是不认识的话,还以为是长相俊俏清秀的少年呢!

此时张十二也走上前来,之前只是跟秦雨桐商量好了,让她来城外等着他就行,可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呀!

张十二的观察点跟别人不一样,他一直在盯着秦雨桐的胸口,为什么那么大的东西,说没就没了呢?难道也用束胸带了?

这个习惯都是跟谁学的?可不太好呀……

“你们这是?”

“郭将军,我跟小环打算去荆州一趟,可是这去荆州之路太长,城里的好多车夫都不敢单独送我们去——所以雨桐才出此下策,不知郭将军可否送我们一程?”

其实这是秦雨桐自己想的借口,因为他知道陆馥婧并不喜欢她,若是让她知道他俩早就串通好了,估计不会给他好脸色吧?

由此可见,秦雨桐对张十二还是很细心的……

“这……”

荆州路途遥远,走近路的话还会经过盳山,所以很少有车夫敢单独过去,这倒是事实,而且同为梁州人,捎她们一路未尝不可——只是他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妙龄女子,若是传出去,晚节不保呀……

咦!

他可以跟张十二同车,让她们两个单独一辆车呀!!

想到这里,郭靖非常兴奋,刚要开口说呢,就被张十二给打断了——

“秦xiao jie,都是梁州人,出门在外自然应该互相帮衬!来,上我的车吧!”

秦雨桐心领神会,自然没有拒绝来自张十二的邀请,拉着小环就上了张十二的马车。

张十二看了发呆的郭靖一眼,说道:“郭将军,楞什么呢?上车走吧!”

“你不是说不习惯跟人坐在一辆车里吗?”

郭靖问出了这个正在困扰他的问题来。

“哦,这个呀——我只是不习惯跟男人坐一辆车……”

“…………”

第二百零三章 怎么是你?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主意呢?”

车里,张十二还是好奇的看看秦雨桐的脸,看看她的胸……

“去荆州又不是玩的,若是跟人谈生意的话,还是扮做男儿身比较好。怎么,不像吗?”

秦雨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还不都是为了你——家里的那些女人么……

“简直太像了!若不是提前知道你要来,我真当你还有个弟弟呢!”

听了这话,秦雨桐很开心,唯一不满的是:你的眼睛能不能老实点,往哪里看呢?

讨厌!

郭靖一个人呆在车里,比之前还无聊,之前起码张十二还透过车窗跟他聊上几句,可是现在呢,只听到张十二车里传出来的笑声,郭靖感觉更落寞了,他甚至在怀疑,这秦雨桐是不是本来就跟张十二商量好了……

佳人作陪,张十二在车里倒是逍遥快活,但是车外的陆三就很难过了,正在进行天人交接的思想大战!

临行之前,陆馥婧单独对他嘱咐,除了让他在外面多多照顾张十二的饮食起居外,最重要的就是让他看着张十二!

按陆馥婧的话说,荆州繁华,风月场所众多,品行不端的女子更多,所以要他盯紧了张十二,不要让他跟其他女子勾搭,更不能让他跟荆州的女子们厮混!

当时的陆三就感觉鸭梨山大,腿长在张十二自己身上,他还能用绳子绑住他不成?

不过他没有敢说这话,大xiao jie哎,哪里敢反驳?

可是现在还没到荆州城呢,张十二就勾搭上姑娘了,陆三心里苦呀!

…………

梁州地处大唐极西之地,距离荆州实在太远,这一程也实在太长,若不是有秦雨桐作陪,怕是很难熬呀!

行了有四五日,众人也都乏了,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公子,外面有个湖,好大呀!”

这时,陆三的声音传了进来,张十二掀开车窗往外面看去——哇,好大的湖!

众人都下了车,看看湖边美景,顺便活动一下身子。

站在湖边放眼望去,整个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极目远眺,在雾气笼罩下的湖面显得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湖面上时有几只白鹭掠过,低低的盘旋在湖面上空,似是觅食,又似是玩耍,别有一番精致。

“好美啊!”

秦雨桐同样站在湖边,由衷的喊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这次的决定做对了,无论生意成败,出来走走都是好的,原来一直呆在梁州,哪能看到这般光景?

又斜身看了一眼张十二,内心满足。

张十二顺着湖堤往前慢走,秦雨桐就在后面慢慢的跟着,除了几声白鹭鸣叫,周围都特别静谧。

陆三本来想跟着张十二,但被小环拉住了,xiao jie的心思她都知道,而她对张十二也特别有好感,巴不得两人能发生些什么呢,怎么会让陆三这个大灯泡跟着?

看着张十二跟秦雨桐逐渐远去的身影,陆三心里一声低叹:公子,现在可是考验你的时候……

同时他在心里安慰自己,xiao jie只说让他防着荆州的那些女子——可秦xiao jie是梁州的呀!

这么想想,陆三顿时觉得轻松了好多……

…………

两个人顺着堤坝漫无目的的走着,谁都不曾说话,但是却有说不出的默契。

前面的路慢慢窄了,张十二直接找地方坐了下来,两腿搭在堤坝外,然后向秦雨桐伸出手,示意她也坐下。

秦雨桐也不扭捏,直接握住他的手,顺势坐下,跟张十二肩并着肩,然后学着他的模样,踢着悬空的双腿,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怡然自得。

在马车里待的太久,现如今把视线拉那么远,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太多。

坐了一会儿,秦雨桐竟然不知不觉的把头靠在了张十二的肩膀上,端的一副佳人赏湖的画面。

突然,几只白鹭忽闪着翅膀从湖面飞了起来,直冲云霄。

秦雨桐似是想到了什么,羡慕的说道:“它们真好,没有约束,能够肆意盘旋在这空中。”

“你也可以呀!”

“我?”

秦雨桐又想起那天他抱着自己飞在空中的一幕,眼神明亮的跳跃起来……

从堤坝上站起来,张十二胳膊弯过秦雨桐的膝盖,然后把她横腰抱起,一个纵身,飞了起来……

秦雨桐紧紧的搂着张十二,看看他的脸,看看天空,又看看湖面,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飞了一圈下来,两个人又一前一后走了回去,单是看脸的话,并看不出什么异常……

翻上马车,又继续赶路了……

…………

因为郭靖加守尉组合的武力值比较高,所以在行驶过程中他们殿后,陆三驾车在前。

行到第七日,当马车来到一条岔路口的时候,陆三停了下来,对张十二喊道:“公子,前面是岔路!”

张十二从马车里钻了出来,郭靖也走了下来,对他指道:“这两条路都能通往荆州,只不过一条近些,一天就能到荆州,一条远些,需要三四天的车程才能到荆州。”

“那肯定是走近路呀,多走两三天,傻子才走远路呢!”

张十二听了,不以为然的说道。

“张将军有所不知,原来走到这里的人,十有**都会走远路,只有那些从未出过门,对情况不了解的人才会走这近路!”

“怎么说?”

听郭靖这么一说,张十二倒是好奇了,有近路不走却走远路,什么名堂?

“那是因为,这近路可是经过盳山!”

“额……盳山四鹰?”

看到郭靖点头,张十二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众人舍近求远呢,原来这近路上有一帮土匪,从这里走的话,哪里安全?

但是现在不同了,盳山四鹰都被他杀了,他们还怕什么?

“郭将军,我们就走小路!那盳山四鹰都死了,还有何惧?”

郭靖看张十二的眼神,心领神会,哈哈一笑道:“正有此意!”

于是再次上路,顺着近路行了上去。

这次张十二也不坐在马车里了,而是坐在外面,看看沿途的风景。

突然,他就看到了迎面骑马过来的劲装少女,那少女也看到了他,两人同时开口道:

“怎么是你?”

第二百零四章 镇国大将军

迎面而来骑马的劲装女子正是在荒山下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侠路葳蕤!

不过多日不见,看她脸色憔悴了许多……

“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又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

张十二笑了笑道:“我去荆州……做些生意……你呢?小李飞刀找到了没有?”

这个女人有点可疑,张十二自然不能告诉她实情,但是不忘调侃她一句,要知道,他随口说了一句,这姑娘就跋山涉水的来了荆州,无功而返,估计现在想往回走呢!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路葳蕤直接火大:“你不是说那小李飞刀来荆州了?为什么我前天在荆州听说小李飞刀又在梁州出现了?而且还把盳山四鹰杀了!”

可怜的路葳蕤,光是赶到荆州都费了将近十天的时间,在城里又找了好久,最后却听说了小李飞刀又在梁州现身的消息,一阵气结:

早知如此,当初何苦来哉?直接在梁州等着就是了!

所以她又重新上马,准备回梁州一趟,而且这次她连夜赶路,为的就是能快一点摸清虚实,莫要误了事……

所以脸色才比原来憔悴了许多……

听她质问,张十二也不慌张,张口就来:“上次我也是听说小李飞刀去荆州的消息呀!哪里知道又在梁州出现了?莫非上次他来荆州经过盳山,跟盳山四鹰结了仇,然后又逃回梁州的?”

路葳蕤眉头一挑,心想还真可能是这么回事!

她听说过“盳山四鹰”,虽不放在眼里,但是为了少生事端,上次她也绕的远路,难道,就因为绕路,她才跟小李飞刀失之交臂?

想到这,她就一阵后悔!

策马扬鞭,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又奔了出去……

这个女人,忒没礼貌了!

不过想到自己一直在骗她,张十二心里才平衡了许多……

自从张十二跟马上的女子打招呼开始,马车里的秦雨桐就竖起了耳朵,一直留意着两人的对话,待路葳蕤一走,她就从车里探出脑袋,好奇的问道:“那姑娘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加上这次,就见过两面而已。”

“两面?怎么听你们说话好像挺熟的?”

“额……人太优秀……有什么办法?”

“…………”

张十二仰头望天,一脸的无奈,而秦雨桐撇了撇嘴,又钻进了车里……

看着劲装女子英姿飒爽的背影,守尉对着郭靖苦笑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郭靖心惊,然后又看了看张十二的方向,心里感叹:高手就是高手,连认识的女子都是高手,厉害呀……

…………

沿着近路走了两个时辰,一座陡峭的山峦便出现在几人面前。

郭靖对着张十二喊道:“张将军,这就是盳山!”

张十二抬眼看去,这山峦将近千余米的高度,山上生着密密麻麻的松柏,跟荒山抬眼就能看清山势不同,因为有松柏的遮蔽,从山下看去,这山上的虚实完全看不到。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盳山,太陡了!

从下往上,山脊不说垂直,但也差不了多少,看着都非常吓人,怪不得当初“盳山四鹰”能长年盘踞于此,这么陡峭的地势,易守难攻,再加上他们几个的功夫不错,手下又多,怎么打?

若是朝廷真有心攻打,倒不是打不下来,只是那样损失肯定很大,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也太不划算了……

马车继续往前走,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张十二发现,土匪没有,但是官兵倒有一大群,而且前面还设置了路障,有军人在那里盘查着过往的行人车辆。

这架势,倒是有种前世开峰会的时候,在高速路上各种设点盘查的意思。

张十二跟郭靖也下了马车,缓步走着,张十二还一脸好奇的往山脚下看去,发现不时有官兵压着土匪样的人从盳山上下来。

好嘛,平时没动静,劳资把盳山头子解决了,你们倒是出动来邀功领赏了,这算盘,还是你们朝廷会打呀!

张十二鄙视的想着,同时往山脚下走去,他倒是很想看看,这群朝廷的人是如何抓捕土匪的!

他不过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呵斥:“站住!”

回头一看,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粟红色铠甲,一脸英气的女军官,年纪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此时正蹙眉盯着他,不怒自威,很有气场。

“我……就是随便看看……”

张十二随口说道,心里却在想着,这么漂亮的女人,干啥不好,偏要学男人出来当兵打仗,浪费呀!

不过若是穿着这身铠甲来个zhi fuyou huo的话,呵呵,那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表情越来越****,女军官怒了:“朝廷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不让看就不让看嘛,凶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贱贱的嘟囔着:“看看又怎样,还能少块肉啊还是怎么……”

“你可以看看试试!”

女军官可不聋,张十二的吐槽并没有逃过她的耳朵,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同时拔出手里的剑,抵在了张十二的胸口。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何况张十二这个肉的?

张十二当时就怒了,抬手就想往怀里掏——他自然不会掏枪,因为他还没有辣手摧花的习惯,而是想掏圣旨——麻痹劳资现在好歹也是个镇远大将军,很厉害的好不好!

谁知,手却被人按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郭靖。

郭靖赔着笑脸对那女军官说道:“这位将军,我们只是途径此地,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说完拉着张十二就走了,临走之前,那女军官还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充满了鄙视,让张十二十分不爽……

“郭将军,你拉我干嘛!我正想掏圣旨呢,掏出来吓死他!劳资堂堂镇远大将军,还让一个女的欺负了?”

坐在马车上的张十二一脸不满的朝郭靖喊着。

“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拦着我?”

“因为,她是——镇国大将军!”

“额……”

第二百零五章 公子不能进

张十二不再说话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镇国大将军是什么鬼,但是只听名字就觉得比他这镇远大将军要牛皮的多!

自己不过镇远,人家都镇国了,光听名字,自己就弱爆了啊……

别说是他这个从三品的镇远大将军了,就是郭靖这个正三品的临门大将军,在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面前,那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呀!

怪不得郭靖拉住他了,若是不拦他的话,那他可就丢大人了……

但张十二还是有点好奇道:“郭将军,刚才那女人,你认识?”

马车上的郭靖回头看了一眼,缓缓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么年轻的镇国大将军,还是个女子,定是护国公之女,莫漓莫将军了!”

张十二也没多问,因为这跟他貌似也没啥关系,倒是饶有兴致的问道:“郭将军,之前你不是还说我是大唐最年轻的镇远大将军吗?现在怎么跑出来个镇国大将军?还是个女的?”

“咳咳……没错呀,莫将军可没有当过镇远大将军……她是直接被御封为镇国大将军的……”

听完这话,张十二一脸惊愕,同时有点气愤:这大唐的皇帝怎么这么爱封人呀?本来他还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受器重,所以才得了镇远大将军,可现在看看貌似不是这样!

随便遇到个年轻女子竟然也是御封之人,而且还尼玛是个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什么世道!

看来,这荆州不愧为天子之都,可能城里随便拉出一个人来都有个一官半职,在荆州的这段时间,必须低调呀!

…………

又行了不过一个时辰,荆州的城墙近在眼前,城门外密密麻麻的行人,有人进城,有人出城,单看这城门外的嘈杂景象,就可以想象到这城里是多么热闹了。

城墙之下是一条约有七八米宽的护城河,河水淙淙流淌,并不湍急,想必这水应该不会太浅。

张十二站在马车上,看着城墙上的“荆州”两个大字,心里一阵感慨,同时在心里大喊道:荆州——的青楼们,我来了!

渐入寒冬,冷风凛冽,但是大街上的行人却是络绎不绝,沿街小贩朗声叫卖,过往的行人驻足观看,这么大的rén liu量,马车是不能再跑了,只能牵着走。

一行人都从马车里下来,也感受着这荆州城里热闹的氛围,尤其是秦雨桐跟小环两个女子,欢呼雀跃,拉着手就东瞧瞧西看看,张十二赶紧把她俩拉住了。

两个人现在可是女扮男装,这么走的话,怕是被人以为有断袖之癖呢!

众人先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因为赶了一天的路,几人都乏的厉害,将近十天都在马车里度过的六人,此刻见到床完全没有一点免疫力,吃了饭,都回房间倒头就睡了……

一夜无话,一觉到天明。

因为走的近路,距离十五还有三天的时间,张十二跟郭靖商量一番,并不着急先去宫里述职,打算先在荆州城里好好逛一番。

但是郭靖并没有跟他一起,说他有战友在荆州任职,他要去拜访一下,所以在客栈门口分开了,临走之前,郭靖一再告诫张十二,在荆州城要低调,千万不要惹是生非,不然过几天找圣上述职的时候不太好看……

张十二满口答应,心里却一点也不以为然……

四个人顺着街道慢悠悠无目的的乱转,张十二跟秦雨桐一起,而陆三则跟小环一起。

不得不说陆三,本来还想防秦雨桐呢,没想到三防两防,把自己防进去了——他现在跟小环可是打的火热,哪里有心思管张十二?

荆州城内街上的小吃有不少,一路走来,张十二一样都买了一些,递给秦雨桐让她吃,但是这女人说什么都不吃。

秦雨桐可是大家闺秀,哪里能接受的了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口吃东西?

张十二笑着跟她耳语,说你现在不是男人嘛,还管那个干嘛?

秦雨桐一听还真是,又看到张十二吃的那么香,心里竟然有些痒,最后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开口吃了起来……

看着自己又成功改造了这个时代的一个良家女子,张十二成就感十足……

走着走着,张十二眼神一亮:春满阁!

单凭这名字来看,张十二也大概猜到了这地方是干嘛的,好像叫“春”的店,就没有多少是正经的……

果不其然,大早上的,有些男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衣衫不整,出门前还做贼心虚似的四处打探,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看来,这春满阁要比醉春楼专业多了,人家做的才是“正经生意”!

看着张十二驻足,陆三搭眼一看,也知道了这春满阁是个烟花之地,马上开口道:“公子,这种地方不能进!”

“…………”

张十二满脸黑线,恨不得把陆三给踹死,你丫是不是故意的?我踏马又不傻,两个女人跟着我能进去?

虽然我曾经带着学生上过青楼,可没有脸皮带着姑娘进窑子啊!

妈蛋的,坏我清誉!

“瞎说什么呢?本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这种地方——求着我我也不会进的!”

张十二说的大义凛然,但是秦雨桐可一点都不信,撇了撇嘴:“那林姑娘不就是青楼女子,你不也一样认识?”

“额……今天的天气不错呀!”

张十二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张口说道。

“…………”

…………

“让一让,让一让!”

“哎呀,别挤呀,一起去一起去!”

“快点去吧,不然看不到大师发功了!”

“快走,快走……”

张十二赶紧把秦雨桐拉到了旁边,避免被人碰着,同时心里好奇,这群人都跑着干嘛去?

“小哥,请问……”

“别拦我!”

“这位公子,我……”

“公什么子!赶快让开!”

“…………”

张十二简直怒了,投胎去啊!这么赶?

连续拦了几个人无果之后,干脆也不拦了,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呀!

“走,咱们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去干嘛!”

第二百零六章 大师下油锅

跟着这些人小跑了一会儿可算是停了下来,回头看看秦雨桐,她一个大家闺秀哪里干过在大街上疯跑的事情,此刻脸颊红红的,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但是心里却异常欢喜。

曾经的日子一成不变,毫无新意可言,而今天,她做了好多原来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内心波澜可想而知。

再往前看,正是一座寺庙。

今天惠风和畅,天朗气清,阳光明媚,确实不失为一个出游的日子。

张十二知道在这个时代,寺庙对百姓意味着什么,那是信仰,是精神支柱。

在梁州城的时候,他也见过陈巧兮跟陆夫人去城外的寺庙里上过香,而且每当佳节之日,都是城外寺庙举行庙会的日子,每到这时候,四面八方的信徒都会上山朝拜,读书人奉上一些香火,祈求来年能够高中,到时候一定给佛祖度上金身,年轻的xiao jie盼望着能够早日觅得如意郎君,新婚的女子经常去拜送子观音……

可是今天,不年不节的日子,这群人跑这里来干嘛?

带着这个疑问,张十二走了进去……

寺庙里面,人山人海,人群当中还不时爆发出“咦”、“啊”、“哇”等感叹词,张十二更好奇了,赶紧凑上前去,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尼玛,果然有大师啊!

在人群中央,正有几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四个年轻和尚分立两侧,中间摆放着一口大锅,锅下生火,锅内则是沸腾的热油,而锅前则是一个中年和尚——看他满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跟大师的模样差的有点远呀!

看着弱小的秦雨桐虽然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个子矮小,身体单薄,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哪好意思凑上来看?

张十二见状,直接过来半搂着护住她,然后往人群里挤进去……

对于前世挤惯了早高峰地铁跟公交的张十二来说,挤进去都是毛毛雨啦……

对于张十二如此野蛮往里挤的行为,众人本来是很愤怒的,我们正看的津津有味呢,这厮还敢往里挤?

咦~

等他们看到是一个俊俏公子搂着一个清秀并且更加俊俏的公子往里挤的时候,都非常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张十二一看众人的素质还挺高,赶紧招呼陆三跟小环也插了进来——当然了,是插队!

来的最晚的四人,最后却站到了最前面的位置,正对面就是那大铁锅,观看角度贼好!

只不过让张十二有点好奇的是,为啥周围这些人都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而且还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呢?

莫非,这荆州子民的心眼这么小,看到俊俏公子嫉妒成这样?

嗯,肯定是这样,嫉妒我的美貌,想到这,张十二搂着秦雨桐的手又紧了紧,秦雨桐“嘤咛”一声,脸色发烫,依偎在他的怀里……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差点没吐出来,尼玛,这人看着模样生的俊俏,怎么还会有龙阳之好?而且还毫不避讳,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如此行事,端的恶心!

…………

张十二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此刻正紧盯着眼前的这口大油锅呢!

锅里热油滚沸,锅下大火熊熊。

场上大师一脸肃穆,场下众人一脸紧张。

只是张十二看的有些不耐烦,你倒是死不死呀?

看来这种把戏,无论什么时代都有玩的呀!

什么胸口碎大石,热锅捞硬币——在拥有二十一世纪知识储备的张十二面前,有点low啊!

“油锅捞铜钱”的玩法其实很简单,方法就是在锅里装大半锅醋,上面再漂一层油,因为醋的沸点很低,所以很容易形成“油锅滚滚”的架势,这时候伸手下锅,安全性就高了很多。

站在前面的张十二甚至闻到了从锅里飘出来的酸味,料想肯定是这样无疑了!

那大师站在锅前,表情严肃,先是扎了个马步,然后左右手来回挥舞,说是运功,但在张十二看来跟耍猴的没啥区别。

不过这货渲染气氛的手段不错,在场的人都被他搞得紧张兮兮,他还没有半点动手的打算,张十二左右看了一眼,心想是时候收一波费了呀!

果然,站在旁边的小和尚突然拿出了一个功德箱,对众人喊道:“家师曾在外游历多年,已然跳脱红尘俗世,一脚踏入了仙人之境。幸得天神庇护,才能施展这油锅捞铜钱的绝技,诸位若是想看的话,可以供奉些香火钱,也不让天神白白耗了法力!”

这话说完,小和尚就开始抱着功德箱来下面敛钱了,也不知道是古代人人傻好骗,还是他们的信仰太过诚挚,有第一个带头的,其他人都开始纷纷投起了钱……

张十二撇了撇嘴,怪不得这种神棍能混的好呢,主要靠人傻……

那小和尚抱着功德箱来到张十二面前的时候,秦雨桐本来想投银子的,却被张十二拉住了,笑着看那小和尚,看的他竟是心虚了起来。

那小和尚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师父,见师父点头,马上绕过了张十二,往下面收去。

他们自己很清楚这不过是骗局而已,哪里敢强行索要银子,碰到张十二这种脸皮厚且不主动的,为了不生事端,只能作罢……

不过大师不想追究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想追究,本来张十二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个公子这么亲密就有伤风化了,现在还敢拂大师的面子,怎么能忍?

“小子,大师不惜踏入仙界,以通天神之力,你连给天神的香火钱都不出,成何体统?”

“大师通天神之后还要为我等解惑授业,若是你不肯交香火费,现在就出去!”

“就是就是,你是哪家的人,还敢在佛门圣地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端的不要脸!”

额……

张十二这才想起来,刚才光想护着秦雨桐了,其他的也没多想,现在还半搂着她呢!

可是秦雨桐现在是“男儿身”呀!

怪不得刚才这群人用那种眼光看他,而且还一脸的鄙视,原来是这个原因……

第二百零七章 我也是大师

松开秦雨桐,但众人对他的态度还是那样,虎视眈眈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他吃了一样。

这就让张十二非常不爽了。

你们愿意花钱做冤大头那是你们的事,为啥还要带上劳资?

无论前世今生,张十二都特别反感这种以yu lun导向为名,左右别人思想的事情。

你想做就做,拉上别人干啥?

这群人端的讨厌!

他本来只想打个酱油看个热闹的,但是现在不行了,不坑他们一把,心里不舒服呀!

“咳咳……小生不才,前几日也才窥得天机,已得天神之力!”

待他说完,先是静默,然后人群中爆发出哄堂大笑,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

张十二也不多言,走到油锅前,对那大师拱手道:“大师,小生已然入境,想必跟大师还是同宗之人,幸会幸会呀!”

那大师有点懵,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傻小子啊?

他刚想让其他几个小和尚把这傻小子给拉下去呢,就听到底下众人的呼声高涨:

“让他捞!让他捞!!”

哼,还想骗我们?等会就让你下不来台!

这是来自群众的呼声……

“来,大师借光一下,借你的锅一用!”

大师非常不情愿的让开了——不让不行呀!

底下呼声强烈,若是他不让的话,他们发现端倪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可要是这小子要是真下手了呢……

他自己的锅里是什么他最清楚,别说是这小子,来个小孩都能在里面玩上一番!

可是这锅这么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破绽呀,他不应该知道才对,莫非,他这是想唬人的?

抱着赌一把的心理,大师让开了,然后接下来众人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张十二可没有运功行气一说,手起手落,直接在油锅里把铜钱取了出来,然后一脸刁刁的看着底下的众人,眼神中尽是蔑视!

可人有时候就是那么贱,好声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们装的跟大爷一样,现在对他们一脸鄙视,他们倒是跪舔了……

“大师!”

“大师!”

“大师!”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底下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张十二满脸微笑,双手下压,示意他的狂躁粉丝们稍安勿躁,对身后的和尚大师说道:“这位大师——咱们既然都是同宗,我已经请了天神,你就不用再请了——天神也很忙的,不能老麻烦人家是不是?”

那和尚大师一头的汗,从业这么多年,今天还是第一次失手,当然紧张了:“对对对,我不请天神了,这位——小大师,手段高明呀!”

最后一句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

“大师说什么?功德箱里的香火钱让我带给天神——这怎么好意思?罢了罢了,谁让我的修为比大师高一些呢,既然大师托付于我,我定能办好!”

“额……”

和尚大师满脸错愕: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来,把功德箱抱过来吧!”

张十二朝小和尚勾了勾手指,那小和尚看了看和尚大师一眼,见他点头,才很不情愿的把功德箱抱了过来。

和尚大师也不想答应呀,可是看到底下众人看这小子的炽热眼神,不给哪里行?

众人看张十二的眼神确实不同,那和尚大师运了半天功都没有把铜钱拿出来,这少年上去轻描淡写,谈笑间就从滚烫的油锅里把铜钱拿了出来,不服不行呀!

怪不得他刚才不往功德箱里投香火钱呢,人家确实有不投的资本呀!

只是,这大师的嗜好有些怪呀,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呢?

…………

此时,正有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一个妙龄女子的搀扶下从寺庙里走了出来,抬眼看到寺庙台阶下的院子里,围的人比先前还要多。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哎,这寺庙本该是清净之地,怎么会有如此多哗众取宠之辈呢?真怕他们污了这寺庙的灵气……”

“奶奶,心诚万事成,咱们不用在意他们的。”

这女子年约十八、九岁,身材高挑纤瘦,柳叶眉,粉面桃腮,樱桃小嘴,身着一件粉白色荷花长裙,亭亭玉立。

虽然在搀扶着老妇人,但她动作幽雅,行走间如弱柳拂风,天生仿佛有种恬静淡然的气质,外面人声鼎沸,嘈杂至极,但是在她面前却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那老妇人听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了笑意,拍拍她的手道:“想容,还是你贴心呀!”

“奶奶,您这么说就见外了。”

妙龄女子笑着说道。

可是妙龄女子表现的越好,那老妇人心里的愧疚感就更多,叹了口气说道:“哎,这都几年了,为什么就是没有易儿一点消息呢?易儿自小体弱多病,他爷爷才为他取了个单字易,就是希望他过的简单容易一些,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提起这件事,老妇人的脸上已然布满了愁云,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奶奶,您别急!想容相信易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会回来的!”

叫想容的姑娘内心虽然悲伤,但还是忍着情绪安慰着老妇人。

老妇人又抓着她的手道:“想容,这些年,老身觉得最亏欠的就是你!虽然你跟易儿有婚约在身,但你也等了他六年了——一个女儿家有几个六年呀?但是今天老身还是要再厚着脸皮求你一次,再等一年,若是一年之内易儿再不回来,老身就亲自做主,解除你们的婚约!”

老妇人虽然知道自己这要求着实过分,可那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啊!所以才不惜拉下脸皮说出这番话来。

那叫想容的女子听了这话,异常激动,眼睛直接红了,咬着嘴唇道:“奶奶,您知道想容性子的,就算易哥哥回不来,我也是张家的人!”

“想容,奶奶了解你,所以才更不想耽误你呀!”

“奶奶,别说了,想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想容最近经常做梦,梦里易哥哥一直对我笑——我觉得,他应该快回来了……”

女子看着远方,一脸的憧憬。

第二百零八章 再逛青楼

“大师,在下有些困惑,希望大师可以为我解惑!”

张十二本以为收了香火钱就可以离开了呢,哪知道被人堵在这了。

“这个……本大师今天已经通过天神了,那位大师今天还没做法——不然,你们去问他?”

张十二指着和尚大师试探性的问道,可这些人根本就不买账,点名就要他解惑。

张十二很忧伤,和尚大师很受伤,走之前看了看张十二,又看了看那个功德箱,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刚才做一次法可是很耗费体力的,所以今天本大师只能为一个人解惑!”

张十二看众人这架势,估计直接走是不太可能了,但是他也不能回答太多人的提问——不然这大师还值什么钱?

他话音刚落,之前求他解惑的那个一身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就冲了上来,喊道:“我我我!大师帮帮我!”

其他人一看这么好的机会被别人捷足先登,心里十分惋惜,但也没多说什么,等着看大师如何为人解惑呢!

“好了,有什么疑惑就说吧!”

那书生忙开口问道:“在下志向高洁,出淤泥而不染,空有一身才学,但是逢考不中,所以我觉得自己无法容纳这个污秽的世界!求大师为我解惑!”

还逢考不中?那就是你蠢呗!

张十二想了一会儿,过去跟那几个正在收拾残局的小和尚要了一个空袋子交给他,并且让他帮着几个小和尚一起装东西。

读书人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大师让做了,那就做呗!

他很快就装满了袋子,然后张十二又要了一个空袋子递给了他。

这时读书人似是恍然大悟道:“大师我明白了!您是说我只要有足够宽广的胸怀,就能容纳这个世界?”

张十二摇了摇头,指着袋子说:“装,你继续装!”

“…………”

趁着众人发蒙的间隙,张十二让陆三抱起功德箱,拉着秦雨桐的手就跑了出来,从寺庙里跑出来之后,几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她们也不懂为什么张十二能空手下油锅——但是她们知道,既然他敢下手,肯定是没什么事的,那和尚大师也多半是个骗子。

寺庙门外,叫想容的女子扶着老妇人进了马车,不自觉的往前面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总觉得他就在那里。

可是抬眼看去,也没有发现那道熟悉的人影,只有三个人正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些什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也钻进马车,快速离开了……

而此刻的张十二正蹲在地上,砸开功德箱,把里面的钱都取出来装好了,才站了起来。

他转头看着寺庙门口的方向,为什么会有些熟悉的感觉,整颗心都跳的很快,可是放眼望去,只有一辆比较华丽的马车而已,正往他们的方向驶来。

他盯着马车看,在马车经过他的瞬间,他从掀开一个角的车窗往里看去,就看到了一道模糊清瘦的身影,那久违的熟悉感伴随着强烈的心跳声更明显了……

而车里的木想容也有同样的感觉,有些难过的闭上了眼睛,心想自己最近怎么老出现幻觉呢?

…………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十二跟郭靖商量着明天早上就进皇宫述职,所以吃完饭的他就借口今天太累了,明天还要早起去皇宫,直接回屋睡觉了。

其他几人也不做多想,吃完饭也都回屋休息了。

但是回屋的张十二并不打算马上睡觉,而是准备出去实现他的梦想——

逛遍所有青楼!

回屋待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趴在门口听到门外已经没有动静,他才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然后悄悄溜了出去。

原本他是打算带着陆三出去的,也让他见识一下大都市的青楼是番什么模样,可是今天陆三的表现让他很是失望——什么叫公子不能进这种地方?

哼,才不带你!

张十二开门声音很小,瞒过秦雨桐那种普通人倒是可以,但是郭靖嘛——哪那么好骗?

不过他也只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但也理解,年轻人嘛,火气最旺的时候,出去玩玩也无妨呀……

从客栈出来,张十二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春满阁”的门外,看着楼外挂着的红色灯笼映射出的红色烛光,张十二意识到,好像前世的那些低至洗头房,高至娱乐会所,这种红色的霓虹灯光都是标配……

看来无论前世今生,这男人的喜好都大致相同吧?

这地方算是自己第一次接触过的风月场所罢——是真的风月场所,单看楼外衣着暴露接客的女子来看,这地方,可比醉春楼要好玩呀……

内心荡漾的张十二正准备大步往春满阁里走,跨过那道门,人生将又翻开一段新的篇章,想想就很激动哦……

进了春满阁,就看到这楼里的人真是太多了,基本座无虚席,每个人都饶有兴致的往楼中间的方向看去。

张十二也顺着他们的方向看着平台上,才发现那平台上正有手握兵器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身上已经衣衫不整,最惨的是其中一个,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这男人是真的拼,充分诠释了轻伤不下火线这句话。

只不过张十二有点纳闷的是,这踏马不是家青楼嘛,一群大男人不去zhǎo nu人,看着俩大男人打架是什么鬼?

而且,俩男人跑到青楼里来打架,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姓木的,你找的这人是个绣花枕头吧?哈哈哈……”

平台下面坐着一个长相略微粗狂的男人,此时正一脸嘲笑的看着平台对面坐着的年轻公子喊道,那年轻公子听了也是一阵气结,站起来朝台上喊道:“还等什么?给我杀了他!”

那个手臂受伤的男子听了这话,另一只手握紧了利剑,咬了咬牙,朝着对面的男人奔去……

他知道自己跟对面男子的差距,这一击下去,他怕是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但是主子的命令又不能违背,谁让他是主子呢?

第二百零九章 再相遇

张十二对自己的两次青楼体验都打了差评。

第一次去醉春楼,姑娘没看到,看到的是俩大男人争风吃醋,找人对诗。

这第一次来春满阁,姑娘也没看到几个,倒是又有两个大男人,不知道为了什么正在斗气,不过这次不玩文,而是改武斗了。

张十二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也看的出来,那手臂受伤的男人已经没有多少攻击力了,这一下已经积攒了所有的力气,若是刺出去的话,怕是起不来了吧……

但是张十二并没有救他的打算,一是他本就不认识那人,也没有救陌生人的习惯,再就是,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自己都不爱惜,他凭什么替人家操心?

两个人的兵器在马上交接的一刹那,张十二突然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只听到身后一道利器破开空气的声音,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瞬间动用了轻功,只觉得周围的世界都慢了下来,转身一看,一把bi shou正朝着他的方向飞来!

他不敢大意,马上向旁边快速移动了几步,心里却在纳闷:劳资刚来荆州一天,也没有仇家啊?还有人想àn shā我?

但是等他平静些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算他不躲的话,那bi shou也不会伤他分毫,而是会从他耳边穿过,目标则是台上!

是他太紧张了!

可是你踏马怎么保证自己不会失手啊!就在毫厘之间,误伤到我怎么办?

正在他吐槽的时候,只听台上“叮”的一声脆响,那bi shou正好在台上两人的兵器相交时应声赶到,直接把两把兵器分开了!

那bi shou的力道太大,撞在两把兵器上之后,两个人握着兵器的手竟然都被震了一下,手臂发麻,兵器直接落地!

本来不死不休的死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成了残局!

那粗犷男人一看,直接怒了,本来是他的必胜局,终于可以耀武扬威,打打那姓木的士气的时候,这么一搞,不是坑他嘛!

“是谁他——”

回过头来“娘”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了朝他走过来的女人,刚才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紧张和不安,尴尬的笑道:“姐……你怎么有功夫……来这里?”

众人也朝后看去,有认识这女人的,心里满是震惊,也有不认识这女人的,但是他们知道粗犷男人的身份,结合他的这声“姐”,女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一群人也都紧张的站了起来,看着朝他们走来、一脸煞气的年轻女人……

…………

人生何处不相逢——张十二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非常的应景!

这个一身素色劲装的女人她认识——别以为你不穿衣服我就认不出你来了!

额,也不对,是不穿铠甲我也认的出来!

这个女人,赫然就是在盳山之下有过并不怎么友善的一面之缘的镇国大将军——莫漓!

不过她今天并没有穿铠甲,而是换了身素装,如云的秀发盘在头上,配合上她本来就精致的脸蛋,虽不苟言笑,却别有一番韵味。

“我如果不来的话,今天你是不是非要闹出人命来?”

莫漓淡淡的说道,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

这他娘的是有人告密!别让小爷知道了,不然回去有你好看!粗犷男人心里恨恨的想着,嘴上却笑着说道:“哪能呀姐?根本不至于!我们就是玩玩而已?是不是呀,木少爷?”

说着朝对面姓木的男子眨眼说道。

木姓男子虽然讨厌对面的男人,但是对于莫漓——心里还是恐惧的,因为她不光打自己的弟弟,连其他人的弟弟都敢打,惹不起呀惹不起……

“莫姐姐,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你觉的我傻吗?”

莫漓反问道。

“额——莫姐姐自然是不傻的……”

“那你觉得我会信?”

“…………”

木姓男子被这一连串的反问给弄懵了,呆呆的说不上话来。

莫漓冷哼一声道:“天天不务正业,等我下次见到想容,必须跟她好好说道说道,让她管教你一番!”

看着木姓男子还呆呆的站在那里,莫漓不满道:“怎么,还要我把你送回去?”

木姓男子一听,脸上的笑容如蒙大赦般灿烂起来,连着说了几声“不用”之后,一溜烟跑了,临出门前还回头促狭的看了粗犷男人一眼,那表情明显就是在说:活该!

“姐姐,咱们……”

粗犷男人有点忐忑,并且用求情似的眼神看着莫漓问道。

姓木的都走了,姐姐若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训他的话,好丢人呀……要打要杀,回家可好?

“跟我回去!”

听到莫漓这么一说,粗犷男人那个兴奋,马上跟上来准备跟莫漓回去了……

…………

张十二觉得有些扫兴,自己这是来的啥青楼呀!

又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好不欢喜!

他刚恹恹的准备往回走,哪知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并且清冷的呵斥:“站住!”

张十二只是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假装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抬腿往外走去……

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看到他的反应,别说是莫漓本人,就连她旁边的粗犷男人见到这一幕都有点惊诧,这小子,够胆呀!

因为刚才张十二一直站在人群最后,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所以张十二瞬间转移躲避bi shou的动作,他们都没有看到。

或许看到了他们也不会理解,毕竟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一般人哪里能分辨出来?

但是莫漓就不同了!

因为那把bi shou就是她用的!

当时情况紧急,她直接就出手了,但是她还是有分寸的,绝不会伤到无辜的人,但是那年轻男人随便一闪就躲开了,她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让她觉得心惊。

刚才她没有时间找他谈谈,只能先去处理弟弟的事情,所以现在都忙完了才走了过来,谁知道他要走,所以赶紧把他叫住。

但是因为她平时命令人习惯了,说的话不免生硬,因此张十二并没有停下……

第二百一十章 快枪手

莫漓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会对她的话没有一点儿反应,有些气恼,直接一个健步上前,把他拦了下来。

等她看到张十二的脸时,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张十二不怒不笑,淡定的说道。

这话说的,莫漓竟然不知道怎么接了,反口又问道:“我刚才说话你没听见?”

“听见了啊!”

“听见了为什么不停下?”

“听见了为什么要停下?”

“…………”

莫漓再次语塞了。

是啊,他为什么要停下?

他平时训自己的弟弟,训她带的兵,他们都很听他的话——可是,他没有理由听自己的呀!

看到面前的女将军一脸郁闷,张十二感觉心里很爽——劳资又不认识你,天天摆一张好像所有人都欠你钱的臭脸给谁看?

莫漓感觉自己再在“停不停下”这个问题上与他也讨论不出什么来了,索性跳了过去,直接问道:“你的轻功是谁教的?”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因为他刚才那个动作,很难,若不是轻功特别好的人,不会在第一时间有那么好的反应!

最主要的是,他的动作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觉得亲切!

“跟你有关系吗?”

“…………”

既然选择怼她了,那就怼到底吧!

凭啥让你欺负?劳资也是堂堂——镇远大将军呢!

不过一想到她是镇国大将军,底气就稍微有些不足……

额——别以为官衔大我就怕你!

“我只是想知道……”

“你想知道但是我不想告诉你呀!”

张十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心想你是不是想泡我呀?如果是的话就直接上呀,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我最不喜欢这些虚的了,简单粗暴一些多好!

这话也把莫漓问住了!

算上现在,两人不过才见了两次面,而且第一次还不是很愉快,两人的关系都算不上萍水相逢,只能算是冤家路窄!

是啊,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

“如果没有事的话,请让一让,我尿急!”

“…………”

莫漓都不知道是因为她“没有事”还是因为他“尿急”,反正就是让开了,然后呆呆的目送他离开……

…………

不光莫漓呆了,春满阁里的众人都有点懵,看那年轻人的面相,非常陌生,而且他对莫漓的态度——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吧?

曾经有人也对莫漓出言不逊,到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所以看到那年轻人能在怼完莫漓之后从容离开,心里诧异万分……

当事人莫漓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曾经策马战沙场,一人抵十军,没想到今天竟然败在了一个男人手下——不,嘴下……

有些小气愤,转头看着粗犷男子一脸呆木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就是一脚:“看什么看,还不跟我回家?”

“哦……”

被人怼了,你不打那人,打我算什么能耐……

…………

荆州青楼初体验,零分——不,负分!

带着这个想法,张十二睡了又醒,大清早的时候,郭靖就过来敲门了。

张十二揉着睡梦惺忪的双眼,不满的说道:“郭将军,昨天晚上你不是说咱们不用赶早朝嘛,这么早起床干嘛?”

原来,大唐的早朝在每天的辰时开始,辰时结束时早朝结束,而他们两个不过是来述职的,所以不必上朝,只在早朝结束后等着见唐帝述职就可以了。

现在还有一刻钟的功夫才到辰时,难怪张十二心生不满。

郭靖看了看张十二那欲求不满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昨天晚上他出去的时候郭靖可听到了,回来的时间他也记着,掐指一算,不过半个时辰有余,这么短的时间,刨去来回的时间,进店的时间,选姑娘的时间,tuo yi服、穿衣服的时间——前戏的时间就不提了,不然他还哪还有功夫干那活?

所以这么算下来,时间貌似有点短呀!

怪不得他心情不佳,这事搁到哪个男人身上不生气?

可以做枪手,但是不能做快枪手呀!

郭靖看着张十二有点同情,先解释道:“张将军,咱们虽说不用参加早朝,可是到皇宫还要有段时间,进去之后的规矩也很繁琐,所以咱们应该早点到,有备无患。”

反正已经被吵醒了,张十二自然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心情,洗刷一番,就跟着郭靖出来了。

因为进皇宫不能带闲杂人等——所以陆三跟那守尉是带不进去的,索性留下来,统一安排给秦雨桐,让他们跟着秦雨桐去其他酒楼谈生意,有两个真男人跟着,也不用担心秦雨桐会遇到危险。

跟郭靖同坐马车往皇宫赶去,这次张十二并没有提不跟男人坐车这件事,整个人情绪不高,一旁的郭靖觉得自己得劝两句了:“张将军……你现在还年轻,必须得节制!”

“嗯?节制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他弄的有点懵,这都哪跟哪呀?什么就节制?

“就是那活嘛!不过张将军也不必太过在意,多练习一下……时间会长一些的……”

看着郭靖那猥琐的眼神,张十二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当时就怒了:麻痹的,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小兄弟的战斗力!

“郭将军,是你多虑了!其实在下的那活——很厉害的!”

张十二略显羞涩的说道。

“呵呵,是是是!很厉害的!”

郭靖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但是看他那yin当的眼神,哪里像好人?

可是张十二总不至于把亵裤脱了让他瞻仰一下自己的小兄弟,只能暗叹一声,心里忧伤……

行了不多会,马车停了下来。

郭靖先行下车,然后张十二也跳下车来。

清晨下起了小雨,淅沥沥的细雨随着冷风悄然无声地到来,轻轻的从空中落下,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将大唐皇宫雄伟生硬的轮廓变得柔和了许多。

云层低垂,偶尔的几缕霞光从云层的边缘透射出来,让飘飞的雨滴显得晶莹剔透。

张十二抬眼看去,那高大宽厚的城墙,那棱角分明的雕饰,无不在诉说着皇宫的庄严肃穆。

原来,这才是大唐!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郭靖跟守宫门的守卫出示圣旨之后,那守卫便进去通报,不多会,之前那个去梁州为他们传圣旨的宦官便迎了出来。

他乡遇故知,能够在陌生的荆州城里再次看到熟悉的面孔,郭靖跟张十二还是比较开心的,拱手笑道:“大人!”

那宦官也是一脸喜色道:“两位将军的脚程倒是不慢,还不到十五就来了?”

说着就把他们领进了宫里来,然后在一格格的大理石石阶上向前走着。

“两位将军,老奴姓吴单字德,以后你们直呼老奴的姓名即可。昨日还听圣上念叨你们何时能来,想必两位将军圣眷正浓,以后发达了,可莫要忘了老奴,哈哈……”

“吴大人说笑了!您一直侍奉圣上于左右,那才是圣上最倚仗的心腹呢!”

“可不是嘛,还得多亏了吴大人经常在圣上耳边叨念我们,不然圣上哪能记住我们?”

张十二也顺势拍马屁道。

这公公的名字也真是逗,吴德还是无德?

他们也不是孩子,断不会将他说的“发达了莫要忘了他”的话信以为真,跟他比起来,他们算个屁?

若是按张十二原来看的影视剧来算,这位长伴皇帝于左右的公公怕就是个九千岁,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若是看谁不顺眼,随便在皇帝耳边吹个风就够了。

这样的人,可万万不能得罪……

张十二的马屁正好拍进吴德的心里去了,脸乐的像朵花,对两人更热情了,一路上为他们介绍着这皇宫的布局,对于第一次来皇宫的张十二来说,处处充满着新奇,到处侧头观看,天真的像个孩子……

看到张十二的表现,吴德笑的更浓了,他不但没有觉得张十二太土鳖,反而特别享受这种成就感……

引着他们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宫殿前,张十二的目光落在阶梯中间巨大的盘龙浮雕之上,心想无论什么时空,无论什么时代,只要流着华夏血的子民们,对这龙图腾都有着别样的情愫……

站在宫殿下面,吴德停了下来,转身道:“两位将军,在这里稍等片刻,早朝估计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再宣你们进殿。”

两个人说了声“好”,然后吴德才顺着两侧的白玉石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去,在进殿之前,腰板挺的很直,好像能走进宫殿里是一件具有无上荣光的事情一般……

…………

而此时,金銮殿上,往常早在巳时就该结束了的早朝已经延迟了一个多时辰。

当今大唐天子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忧郁,朝堂之上声音嘈杂,文武百官正因某事吵的不可开交。

“陛下,臣认为吴国三皇子这次来荆州的意图并不单是为了交流,他们是想借着交流之名重挫我大唐文人武将的锐气,其心可诛!”

一个年轻的官员捧着奏折,上前说道。

朝堂上嘈杂的声音顿了一顿,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那年轻的御史,吴国三皇子携使臣来荆州的意图大家心知肚明,用得着你在这装?

就这脑子还当御史?

回家种地去吧!

“陛下,臣认为,这和亲办法倒是可取!吴国现在军力强盛,在我大唐周临的四国里,他们的实力当属最强,这从最近他们大败越国的边境一战就看的出来!”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片默然,吴国近些年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军队的战斗力,两个大唐也怕是不及,听了这话,更是心有余悸,若是把越国换成大唐,能胜吗?

说话的老者看到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捋了捋灰白的胡须笑道:“吴国大皇子幼年夭折,二皇子体弱多病,只有三皇子最得吴国皇帝的偏爱。听说这吴国三皇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在诗词方面的造诣更高,弱冠之年就在吴国堪有对手,近几年更是研习兵法,现在吴国对外征战多是他在坐镇,才会屡战屡胜!”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道:“而且听说这三皇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若是公主真的嫁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

“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旁边一人粗鲁的打断了——

“姓白的,你是不是那吴国三皇子的说客?若是他这么好的话,你把你姑娘嫁过去呀?哎呦,我忘了,你个老鸟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没想到单纯的朝堂之争,瞬间变成了人身攻击,那胡须灰白的老者用发抖的手指着说话的粗犷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陛下!”

他想了想,跟这等莽夫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对着唐帝说道。

“白爱卿,你先退下吧……”

那长须老者也不再说话,看了怼他的男人一眼,冷“哼”一声,退了回去。

“张国公,有何建议没有?”

这时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位老者,若是张十二在的话,肯定会惊奇的发现,两人的长相略有相似,不过一个正直年少,一个已步入暮年……

“陛下,从古至今,纵观诸国之事,没有哪一个国家是通过和亲来得到盛世的。和亲能缓和多久的国事?一年?两年?那八年十年之后呢?还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说话的老者身份必然不低,话音刚落,就得到了满朝文武的回应。

唐帝蹙着眉头,老者说的道理他都懂,和亲只是办法,绝不是目的,只能为大唐带来短暂的安宁。

可是不和亲的话,连短暂的安宁都没有啊!

他何尝想要和亲?那可是他最疼爱的独女呀!

可是有什么办法?

他虽为人父,可更是一国君主,他不能仅仅为了自己考虑,而是要为了天下苍生考虑啊!

“若是不和亲……诸位爱卿又有什么办法呢?”

唐帝看着众人问道。

“陛下,这个好说,只要——”

“莫国公,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听到这粗犷男人说开口,唐帝就一阵头疼,让他上战场冲锋打仗倒是可以,让他出谋划策?

还是算了吧……

只怕会越谋越乱……

第二百一十二章 面圣

“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这话一出,朝堂上响起了短暂的笑声,被称作“莫国公”的粗犷男人,脸瞬间也憋红了,但是却毫无办法,谁让说他的是圣上呢?

“还是莫将军说几句吧……”

唐帝看了看莫国公身旁的劲装女子一眼,开口问道。

劲装女子正是张十二昨天晚上才见过的镇国大将军莫漓,此刻正站在莫国公的身后,听到唐帝点名,站了出来:“陛下,臣同意张国公所说。”

莫漓刚说完,身前的莫国公马上侧头看向长须老者,一脸的得意忘形,那意思好像在说:劳资不能说话,但是劳资有女儿啊!你个老鸟,有啥?啥都没有!

长须老者并没有特别生气,因为莫漓的话他已经料到了,毕竟武将从来都喜欢抱团,况且两人还是父女,一个鼻孔出气也很正常。

但是他不同,武将的脑子简单,整天想着打打杀杀,以武制武,可是他们文官考虑的就多了,不仅要考虑国家安危,还要考虑战争对朝廷的影响。

所以文官武将虽然不对付,那也仅仅是立场不同而已,但是却都心系江山社稷,所以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听莫将军这话,那吴国三皇子来大唐若是以武论道的话,想必你是有信心可以胜的。”

长须老者看着莫漓说道。

唐帝听了这话,也一脸期待的看向了莫漓。

“我……”

“陛下,漓儿跟那吴国三皇子比起来,还是太过年轻。若是比身手的话自然不怕,但若是论起谋略来的话,胜算不大!”

莫漓正在犹豫的时候,莫国公出口帮她解了围。

作为武将,诸国发生的大小战役他们都会研究一番,那吴国三皇子指挥的经典战役他们研究的更多,越研究越心惊,越心惊越后怕。

若是跟这样的人交手,胜算不大吧……

所以他才把女儿莫漓摘了出来,又说道:“臣虽不才,但恳请陛下派臣应战!总比有些人做缩头乌龟强些!”

自不必说,这缩头乌龟说的就是白渐甫喽。

文官一系的人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愕然,心里想着:这厮也端的不要脸,那意思不就是虽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但还是会勇敢的往上冲……

那踏马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唐帝也很头疼,叹了口气说道:“哎,我大唐万千子民,就真的找不出一个可以帮朕分忧解难的人来了吗?”

“陛下,前段时间你不是御封了一个年轻的镇远大将军吗?以梁州千余人的守城军大破西梁五千精锐骑兵,而且还斩了西梁皇子,这一仗,不比吴国三皇子差呀!”

梁州在抵御西梁军队时打胜仗的消息,朝堂之上的百官基本都知道,但是具体细节他们还真不清楚,尤其是现在听莫漓说起这场仗貌似是个年轻人指挥的,好奇心更重了!

听了这话,唐帝一拍手,有些兴奋的说道:“莫将军不提醒我倒是忘了,算算日子,那张十二估计也快到了吧?朕也很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年轻人,竟有如此之才!”

这时,一旁的吴德马上接话道:“陛下,张将军和郭将军已经在宫殿外等候多时!”

“哦?宣他们进殿!”

唐帝兴奋的大手一挥道。

…………

张十二站在宫殿外感觉好无聊,一个早朝能开三个多时辰,也是没谁了……

“张将军,郭将军,圣上宣你们了,随老奴进去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吴德又出现了,两个人赶紧跟着往上走,吴德小声的在张十二耳边低语道:“张将军,圣上虽未见过你,但是对你的印象极佳。等会张将军可要好好表现,以后前途不可估量呀!”

吴德可不是一直这么多嘴,只是他眼睛毒而且眼光高,能看出什么人值得多嘴,什么人不值得。

很显然,张十二是值得的那一类。

张十二笑着点了点头,下一刻已经抬脚迈进了宫殿之内。

宫殿两侧站着文武百官,只有中间留出一条道来供人行走跟谏言,进了宫殿,张十二跟郭靖的头都埋的很低,按照吴德之前告诉他们的,直走到人前,才跪下道:“臣张十二{郭靖},参见陛下!”

“两位爱卿平身!”

张十二站起身来看着坐在金銮殿上的中年男人,一身龙袍,体型稍胖,虽然正笑着看他,但他还是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怕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气吧……

唐帝对张十二的印象特别好,尤其是见到本人之后。

他年轻,英俊,跟他对视许久依然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再结合之前传来的奏折,他还足智多谋,能文善武,这等青年才俊,不可多得呀!

“诸位爱卿,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来自梁州的张十二张将军!张将军同样年轻多才,前段时间大败西梁骑兵、力斩西梁皇子首级之事就是张将军所为!是不是,郭将军?”

唐帝对着百官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问郭靖。

这虽是个细节,但郭靖却很是感动,能得到圣上单独提名,此生无憾呀!

“陛下所言不差!张将军文韬武略,更是懂得军法,在张将军面前,西梁军队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郭靖已经看出来了,今天张十二就是主角,唐帝也有意捧他——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知道,顺着唐帝的意思吹就完了!

果然,唐帝听了十分开心!

他不只是因为张十二真有如此之才开心,还因为,现在文武百官在对待吴国一事上,信心不足,所以他要重新找个人唤起他们的信心!

很显然,张十二可堪此用!

如此年轻,却能带领梁州羸弱的守军打败兵强马壮的西梁骑兵,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张将军请转身,让诸位爱卿认识一下!以后你们同为朕的臣子,定当齐心协力,为朕分忧解难才对!”

“陛下圣明!臣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唐帝话音刚落,文武百官就整齐划一的来了这么一句,张十二被惊了一下,看来,这都算是他们的行话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寻亲会

张十二还是听话的转过了头,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当官的,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面前这个长相极为粗犷、颇有种李逵既视感的男人——身后的莫漓!

三天见了三次,地点一次比一次高端,不知道算不算是缘分呢……

不过想了想,人家好歹是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来参加个早朝怕是稀松平常的吧?

莫漓也认出了张十二,心里的惊讶可不比张十二小!

原来他就是那个大败西梁骑兵、迫使西梁休战的年轻人,怪不得他的轻功那么好呢,这么看来也不奇怪了……

只是这人看面相并不像个老实人,第一次来荆州就跑到春满阁里去了,嗯,不像是什么好人……起码不是个好男人!

除了莫漓看着张十二若有所思,之前在朝堂上说话的张国公在看到张十二之后,眼睛都直了,再也没有了之前那镇定自若的大家之风,眼神都变得癫狂起来!

“易儿!你是易儿!”

甚至都忘了是在朝堂之上,被称为张国公的老者走上前,直接握住了张十二的双手!

大唐还有这等风俗?

第一次见面还要紧紧的握住别人的双手?

陋习呀!

被握住双手的张十二也搞不懂这到底是啥意思,手抽出来也不是,不抽出来更是难受,就那么看了看其他人,发现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很怪异!

张十二心里一惊,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他这才仔细打量起握着他双手的老者,两鬓已渐花白,跟一头的青丝倒是搭配,再看他的脸——这……

张十二是真的被惊住了……

自己身上不会发生那么狗血的剧情吧?

这老者虽然脸色渐衰,但长相却跟张十二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再看他现在如此激动,嘴里还喊着什么“一二”,而他叫十二,莫非——

他是这老者失散多年的……弟弟?

额,年纪好像对不上……

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个老者,过来端详了张十二一番,然后说道:“虽然长高了些,变俊俏了些,但是眼神没变——还是那么猥琐,嗯,是卫国公家的小子!”

张十二不知道自己是该不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这老头说话——不像是夸人呀!

妈蛋,看你老,劳资不跟你计较了,不然真的喷你喷到没商量!

这老者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站在百官之前十分没有存在感的郭靖有种在看大片的感觉,这也太精彩了吧?

张十二貌似有飞上枝头变fèng huáng的潜质呀……

唐帝一侧的吴德也是一脸喜色,自己眼光果然不错,这张十二不靠身世就能独得唐帝圣眷,以后有国公府的身份加成,前途不可限量呀!

而金銮殿上的唐帝看着眼前的一幕,也颇感兴趣,张口问道:“木太师,此言不虚?”

刚才还说张十二“眼神猥琐”的老者对着唐帝鞠躬道:“回陛下,臣不会看错!张家小子可是我从小看着长起来的!他小的时候跟我家想容一起跟我读书识字,相貌或许会变,但是眼神却不会!不过这小子天资愚笨,又不学无术,臣一直为当初做他的老师而后悔……”

若不是在宫殿之内,张十二真的想破口大骂了:老头,劳资跟你有仇啊?

张国公也向唐帝鞠躬,一脸激动的说道:“陛下,木太师所言极是,虽然六年未见,但一个人的眼神不会变,此子确实是我那孙儿无疑!”

这尼玛,一个老头损人,一个老头指着他说“孙子”,怎么听都不像什么好话呀……

“陛下,老臣刚才失态了,在朝堂上肆意妄为,恳请陛下恕罪!”

张国公再次鞠躬道。

“无妨。朕也为人父,知道骨肉分离的滋味——”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唐帝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道:“今天的早朝就到这吧!张国公把张十二领回去,相信你们一定有好多话要说——至于述职一事,不着急的……”

“谢陛下恩典!”

百官对着唐帝再次鞠躬,随后就退了下去。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征求过张十二的意见,让他一阵郁闷。

谁说不着急的?

我着急的很!

本来打算来述个职然后玩两天就能回梁州呢,可照现在这架势看来,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某位国公的孙子——

事情有些大条了呀……

好好的面圣机会生生的给搞成了寻亲大会,找谁说理去?

而且他可不能长留荆州呀!

梁州城内一个个妙龄女子正等着他呢,若是回不去的话,她们该有多伤心……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只能被张国公拉着往外走,那手攥的很紧,跟生怕他跑了一样……

从大殿往外走,过来跟张国公道喜的人比比皆是,张十二瞅准机会跟郭靖耳语了几句,说他今天怕是回不去了,告诉秦雨桐她们,让她们不用担心……

从皇宫出来,张国公看到木太师的马车要走,开口问道:“木老头,你不去我府上看看?”

“不看。我又不喜欢那贼眉鼠眼的小子!”

木太师从马车里伸出脑袋,瞅了张十二一眼道。

妈蛋,这身体的主人原来到底怎么得罪过这老头啊?怎么句句带刺呢……

“不过我们家那丫头肯定愿意去,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她。那傻丫头可是等了这混小子六年呀!真不知道这混小子有什么好!”

想到宝贝孙女听到这个消息时欢呼雀跃的样子,木太师恨不得现在马上飞回去……

…………

马车上,张十二还有点懵,因为这身体原本不是他的呀!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根本没有半点印象啊!

可现在明显就是要认亲的节奏,不行,得想想等会如何应对……

坐在张十二对面的张国公比他还要疑惑。

明明是自己的孙子,六年不见,样貌变化些就罢了,可为什么连名字都变了?而且看他一路的反应,对自己根本没有印象啊!

太奇怪了!

应该不会搞错呀……连木太师都确定了……可是,怎么越看越奇怪呢?

不行,得赶快回去好好问问……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失忆了

车里静默无话,气氛微妙。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好不容易捱到马车停下,张十二才舒了口气,若是再跟这老头对视下去的话,他的尴尬癌怕是都要复发了……

“易儿,咱们到了,下车吧!”

张国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但听在张十二耳朵里还是显得那么严肃。

“哦~”

张十二轻声答应,然后下了马车。

张国公眉头一皱,摇了摇头,想他的易儿虽然幼时有些顽劣,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懂的,可现在的他——还是他吗?

哎,还是进屋,从长计议吧!

站在车前,张十二抬眼看着这高大气派的宅子,门上的牌匾上刻着“卫国公府”四个烫金大字,更显得气势十足。

“老爷,老夫人她们已经在前厅等着了,快快过去吧。”

高宅的门口簇拥了一大群丫鬟仆人,其中管家模样的下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道。

张国公看了张十二一眼道:“易儿,跟爷爷进去吧!你不在的日子,你奶奶可是天天念叨你,简直度日如年,估计她已经等着急了!”

原来从皇宫出来之后,张国公已经命人快马加鞭的回来报信了,怕是府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要回来的消息。

虽然到现在张十二都还没捋顺关系,但他毕竟是晚辈,自然不可能让长辈在门口迎接,轻轻点头,随着张国公往里走去。

进了府里来,张十二恍然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之前他见过的最豪华的府邸算是王城恩的住处,可是跟这国公府一比——王城恩那里简直就是渣渣呀!

从门里进来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中央,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再看向这假山中间,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则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假山小池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如此豪华奢侈的庭院,张十二不jin kàn呆了。

看到张十二的反应,张国公心里有些喜悦,看来他对这庭院还是有印象的罢……

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长廊,走过了多少道月亮门,才来到了一座宽敞的厅前。

还没等他们走进厅内,就有一道颤颤巍巍的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是我可怜的易儿吗?”

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甩开了丫鬟的搀扶,晃晃悠悠的走到李易面前,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

而这个老妇人,正是那天在寺庙里祈福的妇人!

这突然的一幕,反倒让张十二有些无所适从,只能任由老妇人拉着他,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张十二轻叹了一口气,艰难的从嘴里面吐出来一句:“奶奶,我回来了……”

虽然张十二对这老妇人没有一点印象,可是想到自己不过是借用了现在这人的身体,看这老妇人的表情,估计跟这身体的主人有特别深厚的感情。

既然都鸠占鹊巢了,他怎么也得做些事情弥补一下吧……

听到张十二的这声“奶奶”,老妇人显得尤为高兴,拉着张十二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我苦命的易儿呀,这些年在外面可是委屈你了……”

说到伤心之处,老妇人以及周围的一众丫鬟妇人们竟然都痛苦流泪。

不过张十二也算是听明白了,他的父亲——准确的说应该张易的父亲张满闰乃是张家嫡系长子,娶妻生子,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但是在六年之前,张满闰携妻子以及十四岁的张易出城游玩,途径盳山之时,遭了劫匪,被人抓上盳山,待张家出兵之时,劫匪都跑了,找到的只有张满闰夫妻的尸体,张易也不翼而飞,不见了踪影。

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过那“盳山四鹰”已经死去他手,算是为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报了仇,看来一切都是命数,很神奇。

而现在,失踪了六年之后的孙儿突然归家,老人哪能不激动?

但是这**里的灵魂毕竟不是张易,所以张十二听这故事也多是同情,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悲伤之情。

在满屋子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当中时,最应该痛哭的张十二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这就显得非常可疑了……

“大哥的儿子都失踪六年了,怎么突然说回来就回来了?身份确认过吗?不会——是个假冒的吧?”

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突然响起,显得非常突兀。

张十二转身,就看到他侧边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盯着他一脸不善的说道。

“闭嘴!这里有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人是爹领回来的,能错的了?”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训斥了妇人几句,然后大步的走过来,来到张十二面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情真挚不似造作。

“小少爷,这位是二爷,你应该叫二叔的。”

之前那在门口迎接他的管家模样的人在一旁提醒道。

看来这人就是身体原主人的叔叔了,而那妇人应该是他的内人,也就是张十二的婶娘了。

只是为什么叔叔看着热情温良,这婶娘嘛——差点意思呀!

看来不光有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这种说法,插在牛粪上的也可能是狗尾巴草,猪拱的也可能是烂菜帮……

看到张十二看着自己半天没说一句话,张满邬有些奇怪,开口道:“怎么了易儿?六年不见,就把你二叔给忘了?”

“我就说吧!你看看他连你都不记得!估计他连老夫人都不记得吧?就这样的人,能是大哥的儿子?”

那妇人又在旁边挖苦道。

这次张满邬没有反驳,是因为连他自己都有点怀疑了,这个侄儿,有点奇怪呀……

“二叔……其实……我……失忆了……”

“失忆?”

此话一出,满屋愕然……

第二百一十五章 确认身份

张十二考虑了好久,最终发现貌似只有这个借口可以解释他现在这幅模样……

但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就不怎么淡定了……

“啧啧……”

这是来自中年妇人的鄙视。

“额……”

这是来自张满邬的呆楞。

“咦——”

这是来自所有下人的惊讶。

“…………”

静默无声,这是来自张国公的深深凝视。

只有老夫人对张十二是真的疼爱,听到这话更是心疼道:“我可怜的易儿,你这是遭了多少罪呀?快来跟奶奶讲一下!”

别说是张十二本人了,其他人看到老夫人的态度都是一阵羡慕:这才是无私的爱呀!更别提那刻薄的中年妇人了,除了羡慕,还有嫉妒恨……

张十二在说失忆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老夫人问完,他退了一步,看着屋里的众人娓娓——编来……

在他的回忆里,所有的记忆在十四岁那年开始,当时他浑身是血,躺在距离盳山十多里的路上昏迷不醒,被一对来荆州求完医回梁州的中年夫妇给救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人在梁州,除了记着自己姓张,其他一概不知,中年夫妇因为没有子嗣,把他认做义子,取名十二。

可是祸不单行,养父养母的病并没有因为去荆州求医而好转,在几年之后竟是相继离世,张十二一个人又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之后的故事就跟张十二穿越之后的经历无缝对接,听的众人异彩连连,真想不到,一个不过弱冠之年的少年,竟有如此多的奇遇……

“嗬,谁都会这么说,怎么就证明他真的是大哥的儿子?”

中年妇人的话得到了部分人的赞同,空口无凭,而且张十二的样貌跟六年前真的变化很大,不得不怀疑呀……

“易儿,过来……”

张十二很听话的走上前去……

“把手给我!”

虽然不明所以,但他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然后老夫人就顺着他的手,把他的袖袍掀了起来,他手上那只储物的镯子就露了出来。

看到这只镯子,下人们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张国公以及张满邬夫妇和他们身边另一对中年夫妇,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有人兴奋,有人失望……

“现在,你们还怀疑吗?”

老夫人看着众人问道。

下人们或许不知,但是其他张家人都知道这个镯子的来历,这可是张家传家的镯子,原来是老夫人佩戴的,自从张满闰夫妇生下张易之后,老夫人就把这个镯子传给了张易的娘亲。

六年之前,张满闰夫妇的尸体身上并没有这镯子,老夫人还以为被劫匪抢去了,但是从张十二一进屋,她拉着他的手时就发现了,所以才会那么坚定这就是她的孙儿……

张十二也不曾想,自己这宝贝手镯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如此来历,有些惊讶,同时不免心慌的问道:“奶奶,这镯子……您不会收回去吧?”

这可不是小事,他宁可不要这什么国公孙子的身份,也要保住这个手镯呀!

“傻易儿,这是你娘亲给你的,以后就是你的,谁也不能抢走!”

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两个妇人一眼。

之前刻薄异常的妇人讪讪的笑了笑道:“娘,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之前不也是担心咱们认错了人嘛!既然他真是易儿,那我就放心了……”

“是啊娘,大嫂说的对,这事自当谨慎些好!”

旁边另一个妇人也附和道。

而妇人身旁那个比张满邬要稍微年轻一些的男人走过来看着他说道:“易儿,回来就好!”

“这是三爷,小少爷。”

管家又适时提醒了一下。

“三叔。”

张国公的三儿子——也就是张十二的三叔,张满昇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表情并不是特别亲热。

张十二也不在意,这豪门大户,家里的矛盾一定不少,他这突然回归,不知道会损害到谁的利益,自然不会人人都欢迎他。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又没想着沾张家多少光,随便他们吧!他又观察一番,这二叔三叔身边除了两个妇人之外,后面还站着几个年轻、打扮相对精致些的女子,看样子并不是丫鬟,估计就是小妾了……

看来,但凡出身大家族,男人都会拥有几房小妾,想到这里,为什么张十二会莫名的激动呢?

…………

失踪六年的嫡长子终于回家,对于卫国公府上下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客厅里,老夫人正拉着张十二说话,这时管家进来说道:“老夫人,木家xiao jie来了!”

听了这话,老夫人的眉眼舒展开来,笑着说道:“老身真是高兴糊涂了,这种时候,怎么都该先通知想容才对!”

然后又转身对张十二说道:“你原来最疼爱的想容妹妹来了,高兴吧?”

可是看张十二那一脸茫然的反应,老夫人才反应过来,他失忆了啊,哪能记得木家丫头?

不过也没关系,既然回来了就好,慢慢都会记起来的……

随着由远及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穿水绿色荷叶长裙的妙龄女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站定在张十二眼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瞪着大眼眼神灼灼的看着张十二,然后流下了眼泪。

“易哥哥!”

说完这句话,这女子直接扑到了张十二的怀里,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泪光点点,"jiao chuan"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看到这女子第一眼,他觉得《红楼梦》里这句描写林黛玉的话放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这女子也没什么印象,可为什么他的心会隐隐作痛呢?

张十二怎么也不会想到,回家认亲的第一天,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就这么被强抱了。

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他觉得对不起陆馥婧,对不起陈巧兮,对不起……那些对他心存不轨的众多女子……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很无奈呀!

第二百一十六章 改名赐字

抱了好一会儿,木想容才想到这是在别人家,而且还有一群人在那看着,自己这么抱着男人,真是有点难为情呀!

木想容红着脸松开了张十二,但是眼神还在看着他,虽然模样跟原来有些变化,但光看眼神,她就能确定是他。

不过他现在变的更好看了呢!

木想容看着张十二,一脸花痴的模样。

张十二实在受不了这女子炽热的凝视,虽然我长的好看,但是这么盯人不太好吧?

没办法,张十二只能求助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会意,笑着说道:“易儿,这位是木家丫头,木想容。小的时候你可是最喜欢想容了呢!”

考虑了一会儿,老夫人并没有把两个人有婚约在身的事情跟张十二说,因为他才刚回归,还失忆了,一下说这么多事情怕他接受不了。

所以还是先缓缓吧!

木想容听到老夫人的介绍,满脸的疑惑,为什么还要介绍她?

老夫人也看出了她的疑惑,拉过木想容来到身边,笑着说道:“想容,易儿虽然回来了,但却失忆了,原来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失忆?”

木想容张大了小嘴,看看老夫人,又看看张十二,满脸的不可置信。

“想容不要紧张,易儿回来就好,看来咱们去寺庙祈福管用了呢!时间还长,以后你可要好好跟易儿讲讲原来的事情,帮他记起原来的事情。”

听到这话,木想容又高兴起来:对啊,回来就好,以后天天跟他在一起,就不信他记不起来!

…………

木想容在张家又待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张国公把张满邬、张满昇两兄弟跟张十二三人叫来了书房。

既然身份已经确认,那张国公就要问些他一直好奇的问题了,比如,他是如何当上镇远大将军的。

在张国公这个正一品的国公眼里,镇远大将军这个官职并不大,但是张十二却是在一介白身的时候被圣上御封的,而他还如此年轻,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张十二可不会如实禀报,他把小李飞刀这些细节给隐藏过去,只说是靠计谋打败了西梁骑兵,饶是这样,三个人听着也很是惊奇。

“不亏为大哥的儿子!”

张满邬听完,兴奋的拍了拍张十二的肩膀。

老三张满昇虽没有多说什么,但也是一脸的喜悦,作为大家族来说,张十二并不只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着张家,所以他被御封,张家与有荣焉。

吾有此子,何愁张家不兴?

张国公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问道:“易儿,既然你已回到张家,未时之后,随我去祠堂祭祖吧!”

“是,爷爷。”

张十二回道,既然选择回归,认祖归宗那是一定要的。

“易儿,你的名字是当初老夫为你取的,既然你已回归张家,张十二这个名字还是不要用了。”

“可是……”

嗯?

张国公原以为这件事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哪成想,看他这意思,貌似是不想答应啊!

所以有些生气道:“难道你还不同意?”

张十二也有点怒,你让我改名就改名,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但他却不能发怒,毕竟对面这人是他爷爷,平静的说道:“爷爷,身体发之父母,按理来说,孙儿理应认祖归宗,取回本名,可是——”

张十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孙儿从六年之前,性命就是养父母给的,若是没有他们,孙儿如今断不能站在您面前。若是现在直接改名,孙儿不就成了不忠不孝的忘恩负义之辈?”

这话说完,张国公顿时语塞,他很想骂他几句,可是又不能骂,因为他说的并不错呀!如果现在硬是逼他改名的话,就跟逼他成为忘恩负义之辈一样!

“易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易儿,你现在有字没?”

一旁的二叔张满邬打圆场道。

“还不曾有。”

张十二回道。

“既然如此,现在易儿正值弱冠之年,不如由父亲为易儿赐字十二,本名还是张易,岂不更好?”

张十二一听,这倒也是个办法,毕竟在这大家族之中,他一味的坚持也没什么好结果,现在这台阶,他正好可以踩着下来。

“恳请爷爷赐字!”

张国公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摆了摆手说道:“等去祠堂祭祖的时候一起吧。”

张十二点头,不疑有他。

…………

木想容心情不错,是这六年来最好的一天。

回到府里,她竟像个小女孩一样,在走廊上蹦蹦跳跳的哼着小调。

“想容!你可是大家闺秀,怎的如此走路?让外人看到成何体统?”

走廊前面,一个面容略显妖艳的年轻妇人蹙眉训斥道。

“二婶娘,这不是没有外人在嘛!”

木想容吐了吐舌头,有点调皮的说道。

“你去哪里了?不会又去卫国公府了吧?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张家的小子六年都没有一点消息,怕是早就遇害了!作为一个姑娘家,你现在的年纪可不小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你考虑没有?”

这女人是她的二婶娘,乃是当朝丞相杨丰的小女儿。

此人比较势力,一直想撮合木想容跟她的侄子,所以劝过好多次木想容,让她不要再想张家小子,多跟她侄子亲近亲近。

木想容之前是很烦这个二婶娘的,但是今天她的心情太好,所以并不厌恶,笑着说道:“二婶娘,易哥哥回来了!”

“谁回来了?”

那年轻妇人有些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易哥哥!”

“张……易?张家那小子……回来了?”

年轻妇人不确定的问道,看到木想容点头之后,整个人都有点抓狂?

怎么就回来了呢?为什么就回来了呢?

她上次在杨家还跟哥哥打了包票,说一定能把木想容拿下,这样才能把太师府跟丞相府牢牢的绑在一起!

可是那人现在回来了……

木想容看着二婶娘发呆,也不多说什么,又跳着往后院走去了。

而年轻妇人发了回呆,马上叫来个小厮道:“备车,去丞相府!”

第二百一十七章 伺候你沐浴

因为还要祭祖,如此风尘仆仆可不好,这身衣服原来穿还可以,但是身为国公府的少爷,就有些寒酸了。

从书房出来,张十二就被几名丫鬟带进了一间屋子,一个俏丽的丫鬟脆生生的说道:“少爷,奴婢伺候你沐浴……”

一大早就被郭靖拉到起床赶早朝,还真有些累了,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也不错,张十二脱了长袍,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几名丫鬟站在后面红着脸看着他,眼睛里面分明泛着某种光芒。

当初还在秦家时,张十二就拒绝了小环伺候他沐浴更衣的要求,现在嘛——更不会了!

他只想一个人好好的泡一会儿,浴桶和热水都准备好之后,就打发她们出去了。

舒服的躺在浴桶里面,开始想念起陆馥婧跟陈巧兮等一干水灵灵的姑娘来。

这个时候若有一双柔软细致的酥手在肩膀上按摩,该是有多好,就比如陆馥婧——额,还是算了,被他一按,怕是身体都得散架了,至于陈巧兮嘛,倒是还不错的……

荆州已经来了,皇帝也见了,亲也认了,等到祭祖之后,他就可以提出告辞了,梁州城里的姑娘还在等着他呢!

张国公的爵位再大,也轮不到他来继承,更何况他还真对这个不感兴趣,这次认亲,不过是向自己侵占的这副**致歉而已。

不过这张家的生活确实奢侈,无论庭院、客厅、书房还是这沐浴间,都太高大上了,不行,他得让秦雨桐她们来享享福,顺便炫耀一番……

…………

就在张十二舒服的躺在浴桶中泡着的时候,几名丫鬟坐在门口的廊下窃窃私语。

“那就是小少爷啊,刚才听老夫人说,小少爷和少爷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个圆脸丫鬟喃喃道。

“是真的是真的,老夫人的佛堂里有一副少爷的画像,我见过!那上面的人和小少爷像极了,老夫人每次都看着那画像流泪,应该就是少爷了……”

另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惊叹道。

“小少爷长得可真俊俏,虽然看起来瘦瘦的,但是脱了衣服,还真的挺有料……你们说,老夫人会让谁去伺候小少爷?”

一个年纪稍长一些、长着一双梅花眼的丫鬟痴痴的说道。

在这些大家族里面,贴身服侍少爷的通房丫鬟,到最后一般都会成为侍妾,虽然谈不上飞上枝头变fèng huáng,但日后锦衣玉食却是少不了的,因此,成为少爷的贴身侍女,这是大多数丫鬟的理想。

其中一个丫鬟闻言哂笑道:“别做梦了,我看小少爷对我们根本没有一点想法,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把我们全都赶出来了!”

刚才说话的丫鬟明显有些失望,转移话题道:“不过这次小少爷回来,最高兴的还要属木家xiao jie呢!”

“是呀,木xiao jie等了小少爷六年,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其他丫鬟也附和着,时不时发出几声赞叹来。

闲来无事,偷偷嚼一些主人家的舌根,大抵是这些丫鬟们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尤其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话题也会更大胆一些……

…………

而此时,后宅一处厅堂之内,刚才在前厅言语刻薄的中年妇人正一脸不满的对张满邬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才刚回来,就恨不得把张家全给他一样,是不是以后家里的爵位都要给他?那咱们的堂文怎么办?”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了,老夫人心里还是想着她的大儿子,一口一个“好孙儿”的叫着,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

“闭嘴!”

张满邬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他是大哥唯一的血脉,是我们张家的子孙,我亏欠大哥的太多,不能再亏待了这孩子……还有,易儿不会惦记家里这些爵位的,因为他现在就是镇远大将军!”

“呵呵,不惦记爵位——什么?镇远大将军?”

中年妇人听到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张着嘴楞在那里:他才多大呀,怎么就是镇远大将军了呢?

“易儿本就不记得张家,是他奉圣旨来朝堂上找陛下述职的时候,被父亲认出来的。你想想,易儿不过弱冠之年,就已经独得圣上恩宠。你觉得,他会惦记张家的爵位?”

说罢,直接拂袖而去,只留下那妇人在堂内,一个人发呆……

张十二终于沐浴完毕,换上了丫鬟们为他备好的锦绣长袍,顿觉神情气爽,站在铜镜前上下打量:哇,哪里来的俊俏少年郎?长这么帅气,这让别人怎么活?

“小少爷,老夫人让奴婢带您去用膳。”

敲门声过后,一道清脆的声音随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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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真的很大,远不止张十二之前看到的那些。

随着丫鬟一直走啊走,他对国公府又有了新的认识,重要的的是道路都弯弯绕绕的,七拐八拐,月亮门一个接一个,张十二虽不是路痴,但若让他自己走在这府里的话,十有**会把自己绕晕……

跟着丫鬟走了一会儿,才算是来到正地。

不过大家族就是大家族,连吃饭都有特定的地方,而且装饰的极为华丽,比起陆家的前厅来都不遑多让,可算是让他又开了眼。

刚刚从门外走进去,之前对他说话还一副尖酸刻薄模样的中年妇人就喜笑颜开的走了过来,直接拉起了他的手。

“果然是大哥的孩子,和大哥年轻的时候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越看越跟小时候我抱你时一样!婶娘就说不会认错嘛,这么年轻英俊、一身才气的少年,除了我们张家的孩子还有谁能如此!”

被这妇人突如其来的一顿猛夸,张十二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的,之前不是就你反对的最欢吗,怎么一会儿不见,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他又不能表现出厌恶来,还要强行挤出来一个笑容:说道:“多谢二婶娘夸奖,易儿愧不敢当!”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佑张家

妇人听到张十二的话,笑的更灿烂了,拉着他的手继续说道:

“好孩子,快过来坐,这一天一定累坏了吧……”

中年妇人的热情完全归功于张满邬的那句“镇远大将军”,所以她对张十二的态度才有了如今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作为人母,最先考虑的自然是自家孩子,张十二作为嫡长子若是回归张家,最先受到冲击的自然是她的儿子,所以之前她的态度才会如此。

可是现在不同了,听说他现在就是镇远大将军了,而且还是一介白身的时候被圣上御封的,这在大唐可是独一份,只要不傻,都能看出他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所以妇人现在可劲的巴结他,一是他必定不会争自己儿子的爵位,再就是,他以后若是发达了,可一定要拉扯自己儿子一把!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在一起吃饭的都是张家自己人,除了张国公跟老夫人之外,还有早上见过的二叔三叔一家,桌尾处还坐着两个少年,一个约莫十**岁,另一个则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看来是张满邬跟张满昇的孩子无疑了。

都说大户人家吃饭,食不言寝不语是最基本的规矩,张十二发现这个规矩在张家并不适用,中年妇人——也就是他的二婶娘一直在旁边聒噪不停,就连老夫人偶尔也会插上几句,当然,大部分都是有关他这些年的生活。

编故事属于张十二的强项,瞬间就把自己这些年的生活描述的如何凄凉惨破,听者闻言,无不伤心落泪,气氛悲伤,尤其是老夫人,数度哽咽,握着张十二的手,一直在说“我可怜的易儿”……

不想老夫人太过伤神,张满邬急忙转移了话题,问道:“听父亲说,易儿如今已是镇远大将军,还是当今陛下御笔亲封的?”

“陛下厚爱而已。”

张十二只能点了点头说道。

“既得皇恩,就应该更加勤勉,你年纪轻轻就已贵为镇远大将军,这在大唐还是绝无仅有的。你既然是我张家子孙,以后在外代表着就是我张家的脸面,一荣俱荣,一损皆损,所以,你以后要严以律己,争取为我大唐效力!”

张国公放下筷子,看着张十二问道。

不过他话一开口,就是一副训诫的味道,让张十二听着十分不爽,心想等我忙完了就回梁州,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谁都管不到我,想干嘛干嘛,想娶几个媳妇就娶几个,与你们何干?

不过这话打死他都不敢在这里说出来,点了点头,一脸虔诚的说道:“谨遵爷爷教诲!”

在张国公看来,皇恩浩荡,而且是经常浩荡,或许因为一篇诗词,一篇文章,入了陛下的眼睛,就能获得一官半职,像张十二这样因为打了一场胜仗就得到封赏的也不在少数,张国公身在其职,对于这些事情见了多了,每年没有一百件也有八十件。

虽然他对张十二以一介白身就被陛下御封为镇远大将军非常高兴,但还不至于太过惊讶。

不过无论如何,他也算是张家小辈最有出息的一个,想到张家小辈的境况,望着下首处的两人,说道:“堂文,堂玉,你们两个,也得向兄长学习才是。堂玉要听先生的教诲,不要整日只想着玩闹,至于堂文,你也快到了婚嫁之年,以后少去花街柳巷!”

张国公的三个儿子,包括已故的大儿子张满闰,说实话都不太争气,而张满邬跟张满昇的两个儿子,更是继承了他们父亲不争气的传统,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这两个孙儿,张国公已经不抱希望了,打算着以后帮他俩谋个一官半职,安稳的度过这一生就行,就凭他们国公府的影响力,办这点事倒是不难,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欺负的境地。

之前他已经觉得张家会慢慢没落,但是现在张十二突然出现了,他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比谁都高兴:天佑张家呀!

张国公一番话说完,桌尾处那位年纪稍长的年轻人点了点垂下来的脑袋,有一种胸口中箭的感觉。

不过,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反驳张国公——也就是他爷爷的话。

至于一旁正用一把木勺飞快向嘴里扒饭的十四五岁少年,也只是晃了晃圆圆的脑袋,他最怕爷爷了,爷爷说啥就是啥,赶紧吃完饭,他已经跟小伙伴们商量好要去捉迷藏了……

看到这两个少年的反应,张国公重重的叹了口气,颇有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挫败感……

张国公说完,平静下来的老夫人显然对张十二这个镇远大将军很感兴趣,然后问了起来。

于是张十二言简意赅的跟她讲了一下,老夫人越听越兴奋,直呼“好孙儿”,在她看来,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儿可谓是世间少有了!

一旁的二夫人三夫人互相对视一眼,也加入了夸张十二的队伍,同为做母亲的人,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好,可是他们两个——实在是有些不争气呀!

现在看张十二如此优秀,虽然有些嫉妒,但不会傻到表现出来,若是他真的可以带张家重返辉煌,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看着桌上的气氛其乐融融,张十二想了一会儿,跟老夫人说道:“奶奶,这次同我一起来荆州的,还有一个朋友跟一位同僚,也是这次被陛下御封的临门大将军,他们还在外面的客栈,我想……”

他话还没说完,老夫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手一挥道:“这事就交给老身了,等会用完膳之后,老身就差人去请!易儿一人在梁州城实属不易,怕是多亏了这些同僚友人的帮助,既然来了荆州,咱们定要一尽地主之谊,好好谢谢他们!”

“多谢奶奶!”

老夫人的手段豪爽,张十二心里也很舒坦,心里想着:看我够意思吧?有福都要想着把你们叫来一起分享分享……

而实际上呢,突然来到这偌大的宅子里,没有几个熟人在这,张十二感觉寂寞的很,所以要把秦雨桐她们都叫来陪他……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叫奶奶

吃完饭休整了一会儿,张十二随着张国公以及张满邬和张满昇两兄弟来到了祠堂里,磕头上香,认祖归宗。

随后,张国公翻开族谱,张十二赫然看到,在张满闰的名字下面有“张易”二字,自然是他了。

张国公提笔在张易后面加上了三个字:

字十二。

对于这个做法,张十二已经心满意足了,在名字非改不可的情况下,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古人叫人喜欢叫字,比如李白,跟他相熟的人都叫他太白,杜甫则叫他杜子美,而张十二呢,以后熟悉的人还是叫他十二,不熟悉的叫他张易,如此甚好!

从祠堂出来,之前那个管家过来跟张国公说了几句话,然后张国公回过头来看着张十二说道:“易儿,张管家说你的朋友们到了,正在前厅等着呢,你过去吧,莫要失了大家礼数!”

说完这话,张国公就跟张满邬、张满昇两兄弟缓步离开了。

张十二心里十分不爽,还一脸训诫模样的跟自己说莫要失了大家礼数,我的朋友来了,你连见都不见,这就叫大家的礼数?

你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我的朋友?

心里一阵吐槽,不过也无所谓了,如果整天在意其他人的想法,那他也不用活了,反正再待几天他就回梁州,这里的一切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想来,还是梁州的民风比较淳朴呀!

随着张管家快步来到前厅,就看到包括秦雨桐、郭靖在内的五个人正在前厅里局促的站着,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看着就很难受。

等看到张十二的时候,几个人终于算是如释重负,郭靖上前刚想拍他的肩膀喊一声“张将军”,可是话到嘴边就感觉有点说不出来了,尤其是张管家还在旁边,讪讪的笑着。

而秦雨桐呢,并不比郭靖好多少。

她看着张十二,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才一天不见,锦绣华袍在身,仿佛气质都跟原来发生了很大的不同。

当初听到他被御封为镇远大将军的时候,她都没有在意过,还是如平常一样待他,因为他为什么会被御封她都清楚,他的御封之路可以说是她亲眼见证的。

可是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的少爷,而她不过是一个边陲小城里的大家闺秀而已,站在他面前,秦雨桐第一次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看着这几个人的反应,张十二简直要气笑了。

“愣着干嘛?都坐下坐下!”

说着把郭靖几个人按在座椅上,又自然的拉起秦雨桐的手来,说道:“怎么,才一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秦雨桐也不挣脱,手就这么被他握着,虽然有些小羞涩,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他还是那个他,这样真好!

…………

老夫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还在纳闷,易儿这么深情款款的握着一个男子的手干嘛?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有点不太好吧?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老夫人,想的有点多……

“咳咳……”

老夫人故意清咳了两声,张十二才发现她,笑着回了一句:“奶奶,您过来了。”

看来,张国公自己不出面,把老夫人请了出来,这倒是也不错嘛!

而秦雨桐的脸瞬间就红了,听张十二的称呼,她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但是现在张十二还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都快要羞死了!

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呀……不过她可不丑……

张十二拉着秦雨桐来到老夫人面前,笑着介绍道:“奶奶,这位是我的朋友,秦雨桐,那边是郭靖郭将军,我在梁州的同僚。”

“老夫人好!”

郭靖站起来先开口道。

老夫人笑着回了句,无非是多谢他在梁州对张十二照顾之类的话,说完之后,重新看向了秦雨桐。

看秦雨桐的第一眼,老夫人心想怎会有如此清秀的少年郎,可是看到她瞬间红透的脸颊,又看了她白里透红的脖颈一眼,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雨桐,这是奶奶,你也叫奶奶吧!”

张十二的想法比较简单,秦雨桐是他的朋友,她随他叫奶奶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老夫人跟秦雨桐就不这么想了,开口就叫“奶奶”,这意味着什么呢?

秦雨桐的脸蛋更红了,但还是用柔糯的声音喊道:“奶奶……”

听到这柔美的女声,正印证了她的猜测,她笑了笑道:“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好的身段长相,怎么会想着女扮男装呢?”

这话出口,秦雨桐的脸羞的更红了,哪里还能说上话来?

张十二见状,忙替她解释着,说秦雨桐乃是大家闺秀,还是梁州第一才女,可是为了帮年迈的父亲维持生计,不惜弃文从商,而且生意越做越大,这次来荆州就是做生意的。

但是她考虑到自己不过是一介女儿身,跟人谈生意多有不便,所以才会用女扮男装这个主意。

张十二可是故意隐去了他们两个曾经入赘休夫这一档子事,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秦雨桐能给老夫人留一个好印象……

果然,老夫人听完张十二的话,直接拉起了她的手,一直称赞秦雨桐乃是个奇女子。

如此有才学的貌měi nu子,为了持家不惜抛头露面,多好的姑娘啊!

老夫人拉着秦雨桐的手,真是越看越喜欢,对张十二说了句:“易儿,你陪郭将军在此,等会让张管家为他们都安排好客房,我带秦姑娘去聊聊天。”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直接拉着依然满面羞红的秦雨桐走了出去……

…………

秦雨桐被老夫人拉走,小环也跟着去了,张管家引着张十二、郭靖等四人来到安排好的客房里,也先行退下了。

看着这宽敞的房间,顶他们原来在梁州的住所足足两个有余,而且房间里的装饰极其奢华,最关键的是,这不过是客房呀!

郭靖、陆三以及那个守尉,脸上那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就跟张十二刚来张家时一模一样——不,比他还要不如!

看着他们,张十二可算是找到了些成就感……

第二百二十章 不只一个…

没有外人在场,三个人也放开了许多,东瞧西看,还不时的问这问那,牛仔很忙,张十二更忙……

而陆三的心情最为复杂,不知道是喜是忧……

出门之前,大xiao jie还吩咐他要看着公子呢,可是刚出梁州就来了个秦xiao jie,刚进荆州公子就成了国公府的少爷。

他还怎么看呀?

荆州太大,放我回家!

几人在房里聊了一会儿,张十二抬头望向窗外,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少爷,国公跟老夫人已经在等着了,让奴婢带少爷跟几位贵客去用晚膳。”

跟中午时一样,敲门声过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好的,少爷!”

把丫鬟提前遣回去,张十二准备装一次比。

领着三个人在府里绕啊绕,绕的张十二脑袋都冒汗了,幸亏最后还是被他找到了地方,不然比没装成,反而丢了人!

张国公、老夫人以及张满邬等张家人已经就座,张十二又把郭守将引荐了一番,众人的反应并不是很热烈,这么大的年纪,不过是个正三品的临门大将军,放在国公府里,确实不怎么够看。

落座之后,张十二就发现了坐在对面、老夫人身旁的秦雨桐——换了女装的秦雨桐!

手腕上套着一副琉璃镯子,头上戴着一对银钗,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钗子上的蝴蝶翅膀都会缓缓的飘动,一看就价值不菲,身上换了一身张十二从未见过的粉红色流苏长裙,再加上她原本就精致貌美的脸蛋,往那里一坐,竟是把周围所有人都衬的黯淡无光了……

张十二跟秦雨桐待在一起的日子够多了,但今天却是除了第一次见她之外,最让他怦然心动的时候,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被张十二这么盯着,秦雨桐羞涩的低下了头,心里却是欢喜异常,尤其是想到刚才老夫人对她说的那些话:哇,好羞人……

老夫人也注意到了张十二的眼神,嘴上微微一笑,心想自己猜的不错,于是说道:“秦姑娘天生丽质,女扮男装简直暴殄天物,况且有我们张家在,秦xiao jie想在荆州做什么生意,尽管跟张管家说一声!”

老夫人的意思是,有国公府这棵大树在,哪里还用去跟人谈生意,想做什么就做呗,多霸气!

桌上坐着的两个妇人早就观察了秦雨桐好久,这个姑娘怎么之前从未见过,而且老夫人还如此喜爱?

听刚才那话的意思,是跟这新回来的少爷一起的?

两个妇人互相看了一眼,看看张十二,又看看秦雨桐,那年长些的妇人笑着说道:“这位姑娘是?”

张十二刚想开口,就被老夫人给打断了:“这位是秦雨桐秦姑娘……”

于是老夫人又把张十二之前跟她说的那励志故事在饭桌上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无论是张国公还是张满邬兄弟都对秦雨桐刮目相看,原来还只以为是张十二带来的一个美貌的相好的,也没在意——毕竟在他们看来,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现在他们对秦雨桐的想法改变了,一个才女能做这些事,怎么不令人肃然起敬?

年轻妇人一脸谄媚的夸了秦雨桐几句,然后才转入正题道:“这秦姑娘跟易儿……那木家姑娘怎么办呢?”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挑拨离间,老夫人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也不要乱说!”

那年轻妇人赶紧回道:“妾身多嘴了!”

但是眼神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说完之后,还对着另一个妇人使了个眼色,尽是得意!

桌上的人除了张家人自己能听懂她们刚才打的什么机锋,尤其是秦雨桐,在那里想着到底谁是木家姑娘呢?她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

吃完饭,老夫人把张十二留下,其他人则被下人领着回房休息了。

老夫人一直在想怎么跟张十二说接下来的事情。

她很喜欢木想容,尤其是她无怨无悔的等了张十二六年之久,这让她在心里坚定了木想容成为张家媳妇的想法。

可是今天见了秦雨桐——她也很喜欢呀!

这两个姑娘完全是不同性子的人,一个娇弱害羞,一个从容自信,若是这两人都在张十二身边,那该多好!

这或许就是为人父母的最真实写照,总希望自己的孩子拥有所有最好的东西,老夫人现在的想法就是如此。

“易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老夫人想了一会儿,还是先开口道。

“奶奶——我打算在荆州再待几天,然后就回梁州。”

这老夫人对自己真的不错,既然已经决定回梁州,张十二也不忍心骗她。

“回梁州?为什么?”

老夫人说这句话本来是想问一下他对秦雨桐有什么想法呢,没想到却问出这么一句来,有点惊心。

“奶奶,我在梁州还有好多没处理完的事情,况且我在荆州也没什么事情做呀!”

“是跟秦姑娘一样的酒楼生意?”

看来秦雨桐已经跟她说过了,张十二点了点头,老夫人又说道:

“那如果秦姑娘留在荆州呢?”

“额——她哪能留在荆州……生意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她也会回去的……”

张十二有点不自信起来,这两人下午到底说了什么呢?怎么感觉秦雨桐已经被卖了呢?

“梁州人少城小,在那里做酒楼生意怎么比的上在荆州?若是你想帮秦姑娘做生意,那大可留在荆州帮她,而且秦姑娘也同意留在荆州!”

“额……”

这秦雨桐,果然呀……立场太不坚定了……

“你还犹豫什么?”

“奶奶,我在梁州……还有……”

张十二在考虑如何措辞呢,说自己在梁州有相好的?貌似不雅吧……

“有姑娘是吧?把她接来!”

老夫人非常霸气的说道。

“…………”

看着张十二还在那犹豫,老夫人纳闷了,这是又怎么了?

“不只一个……”

张十二有点害羞、扭捏的说道。

“那把她们都接来!”

老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大手一挥,更霸气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宫里的吴大人

说完了这些,老夫人决定还是要把木想容的事情跟张十二说一遍。

听完老夫人的话,张十二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桃花运有这么旺吗?

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的天,再狗血点可以吗?

不过想想木想容那娇弱的模样,还等了他——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六年,怎能不让人动容?

不过老夫人最后那句话还是很耐人寻味的。

“想容等了你六年,你断不能负了她。男人嘛,三妻四妾都很正常,而且你身为张家嫡长子,以后还要多为张家开枝散叶。想容不是妒妇,想必会跟其他姑娘处理好关系的……”

说实话,刚听完这话,张十二还是有点懵的……

这个意思不就是鼓励自己在拿下木想容的情况下,然后继续招蜂引蝶,扩展后宫储备,多生些娃娃嘛!

哼,你当我是种马?

——不过,为什么听着会有心动的感觉呢?

…………

按说国公府的客房都在前宅,就比如郭靖他们住的地方,但是秦雨桐却跟张家人一样,被安排在了后宅张十二房间的隔壁。

由此也可以看到老夫人对秦雨桐是多么喜爱。

张十二本来还想去找秦雨桐问问老夫人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呢,怎么就留在荆州了?梁州不回了?秦家不要了?秦大有也不管了?

——不过,这个真的可以有……

可是看到秦雨桐房间的灯已经灭了,他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敲她的门,被人以为是sè láng怎么办?他可不能坏了清誉………

回到房间,躺在格外松软的大床上,好舒服……

这一夜,张十二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而且还做了久违的……梦……

梦里,有个身姿曼妙的女人爬上了他的床,然后要对他行那不轨之事……张十二如此正直的人怎会就范?

他是一阵反抗,一阵摩挲,一阵——你懂的,然后就一泻千里了……

梦里那女人的脸不断的变幻,有时候是陆馥婧,有时候是陈巧兮,有时候是秦雨桐,还变成了只有一面之缘的木想容,可是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一番**之后,那张脸竟然变成了莫漓——那个讨厌的女将军!

当时,张十二就被吓醒了,心里一阵叹息: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能梦到她?

拉开被子,一股熟悉的腥味散发了出来,他伸手往胯下一摸,老脸一红,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会如此,丢人呀……

赶紧找了条亵裤换上,没有了那黏黏的感觉,才觉得神清气爽……

这个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奴婢来伺候你洗漱更衣。”

丫鬟俏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还是大家族好呀,大早上就有人来伺候!张十二在心里感叹着,嘴上却说着:“进来吧!”

进来的是两个瘦小的丫鬟,一个端着铜盆,一个抱着衣物,看到张十二只穿了一条亵裤、chi luo着上身在那站着,两个小丫鬟的脸一下就飞红了……

真的……好有料……

其实经过与西梁骑兵一役后,张十二为了以后能轻松的拿起加特林,每天都有做力量练习,所以他的身体比刚来大唐的时候壮了好多,上半身自然是很有料的。

但是他并不知道两个小丫鬟在想什么,随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少爷,辰时一刻。”

“其他人呢?”

“老爷上早朝去了,老夫人跟秦xiao jie已经先去用膳了。老夫人吩咐过奴婢,说你第一晚回家,难免劳累,所以不让奴婢太早叫你。”

“哦,那咱们也快点。”

说实话,在大家就是有这点不好,每天都要按时起床吃饭,而且还都很早,这让张十二有点不习惯。

先去洗漱完了,然后在另一个丫鬟的服侍下开始更衣,之前帮他洗漱的丫鬟则走到床边帮他收拾床被,张十二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转身喊道:“别——”

可是他还是说慢了,那模样还算端正的小丫鬟已然拿起了他才换下来的亵裤,手上已经感受到了异样,再配合上张十二的突然反应,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这些小丫鬟都是可以做通房丫鬟的,所以男女之事也都是有人教的,刚摸到这条亵裤的时候,感觉湿乎乎的,还黏黏的,除了尿床这一个原因之外——那就剩下……

小丫鬟已经懂了,脸蛋自然红透了……

…………

张十二有点郁闷,这么大岁数还遗精本来就有够丢人了,最丢人的是还被两个小姑娘发现了……

虽然他刚才严肃的对两个小姑娘说,这事不要声张,但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来到前厅之时,其他人早就吃完饭走了,只有老夫人、秦雨桐跟郭靖几人刻意留下来等他。

在大家族里,睡懒觉也是要不得的,但是老夫人并没有说他什么,足以见得对张十二的宠爱。

刚吃了没一会儿,一脸红光的张国公就走了进来。

“老爷,今天早朝散的这么快?”

老夫人看到张国公,有点诧异的问道。

“是啊,今天也没什么事,陛下很早就说了散朝。”

“有什么喜事吗?”

听到这个,张国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着张十二笑道:“这还要多亏易儿……”

原来,今天早朝上,唐帝专门夸了张国公一番,意思就是张十二年纪轻轻就能大败西梁军,还迫使他们长年休战,主要还是将门虎子呀!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张国公觉得倍儿有面子,所以才会如此高兴。

说着话的功夫,张管家跑了进来:“老爷,宫里的吴大人来了。”

“吴大人?”

张国公自然知道这“宫里的吴大人”所指何人,只不过这早朝刚过,他来做什么?

“速速有请!”

当看到吴德的那张笑脸时,张十二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宫里的吴大人,能让卫国公都喊做“大人”,看来这吴德的地位果真不低呀!

“吴大人,你怎么来了?”

“张国公,老奴奉陛下之命,特来请张将军跟我进宫一趟!”

说着,眼神看向了张十二:“张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跟皇帝做生意!

“劳烦吴大人了!”

“哪里哪里!”

看着张十二跟吴德在那里犹如聊家常般笑着说话,张国公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在朝堂上多年,自然懂得吴德这个内侍总管的地位,两个人竟然跟老友一般谈笑风生,看来,他对这个孙儿的定位还是低了些啊……

这个时候,他才想明白,在退朝之时,唐帝那看似无意的一句“张十二认祖归宗了吗”的含义,看来,唐帝一直等着他忙完了单独召见他呢!

这份圣眷,谁比的了?

张国公又嘱咐了张十二几句,让他在陛下面前一定要谨言慎行,莫不能冲撞龙颜,然后又拜托吴德照看他,这才完事。

在马车上,张十二好奇的问道:“吴大人,述职也述了,陛下找我何事?”

吴德微微一笑道:“张将军,陛下的心思老奴哪能猜的到?不过,总归不是坏事……”

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到了皇宫门外,张十二下车跟吴德一起往皇宫里走去。

比起第一次进皇宫,张十二的心情要坦然了许多。

往前走着,突然迎面走来一个女子,后面还跟着几个宫女,朝他们缓步走来。

说实话,张十二来大唐之后接触的些许女子,样貌都属于上乘,说是绝色也不为过,而且还都各有特点。

但是眼前的女子,毫不夸张的说,是他前生今世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唇似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配上她一身白衣胜雪的装扮,就像是那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简直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味。

或许是有什么烦心事,她的眉头微微蹙着,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感,再看她前呼后拥的排场,想必身份不低。

这时,吴德隐蔽的捅了他一下,轻声说道:“这是仪岚公主!”

然后迎上前去,躬身说道:“参见仪岚公主!”

张十二也学模学样道:“参见仪岚公主!”

“不必多礼。”

声音清澈婉转,似水如歌,令人心旷神怡。

“吴德,这位是?”

“回仪岚公主,这位乃陛下御封的镇远大将军张十二,陛下正在御书房里等着见张将军呢。”

“哦,既然如此,那你们速速去吧,别让父皇等着急了……”

“是,仪岚公主!老奴告退!”

说完,引着张十二朝皇宫里面走去了。

待他们走了,仪岚公主才回过身去,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年轻的镇远大将军呢?”

“公主,奴婢听说这人乃是张国公家失散六年的小少爷,在梁州用计大败西梁军,才被圣上御封为镇远大将军的。”

身旁的宫女画颦忙回道。

“这样啊——他还这么年轻,竟然能用计大败西梁军,好生厉害……”

仪岚公主看着远方,呢喃道。

“是啊,若是大唐多一些这样的人,那吴国还怎会如此猖狂呢?”

听了画颦的话,仪岚公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眉头又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当中……

…………

被吴德一直领着来到御书房门外,他才开口道:“陛下,张将军已经在门外了。”

“进来吧。”

房里传来唐帝熟悉的声音,吴德推开门,示意张十二进去。

房里,身材略胖、面白无须的唐帝正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张十二走上前,直接跪拜道:“参见陛下!”

“平身吧……”

批阅完手中的奏折,唐帝看了吴德一眼,吴德马上会意,立即屏退了房里的其他人,登时,御书房里只剩了唐帝、张十二、吴德以及屏风后的一个昏昏欲睡、头发花白的老者。

张十二进屋之后,那老者只睁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再没看过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但就是这一眼,张十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只有在第一次面对唐三绝的时候才出现过,所以他断定,这老者应该有宗师级的实力。

看来,天子之侧不乏高人呀!

“朕现在应该叫你张易呢,还是张十二呢?”

看来张国公已经把他们祭祖的事情说了,唐帝才会有这调侃一问。

张十二想了一会儿道:“若是可以的话,臣还是希望陛下喊臣张十二。”

让当朝天子这么亲昵的喊自己,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啊!不过,这个想法怕是很难实现啊!

“张十二,十二……这个叫法倒是很有意思!好,那以后朕就喊你十二吧!”

“…………”

张十二怎么也没有想到唐帝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他,楞了一下,然后心里一阵狂喜道:“多谢陛下!”

旁边的吴德听到之后也是一阵咋舌:看来唐帝对这年轻人的器重,远比他想的要高啊!

“听说梁州的烈酒也是出自你手?”

天子不愧为天子,消息都比一般人要精通的多!

“陛下英明,烈酒正是出自臣之手!”

“哈哈……果然如此啊,张十二,你还真是个怪才!想原来西梁上供之时,朕才能喝上几口烈酒,近几年跟西梁关系紧张,朕都有好久没有喝过那烈酒了呢!”

唐帝有些惋惜的说道。

“陛下不必失望,只要臣在荆州一天,定会让陛下喝上烈酒!”

这么好的机会,不表现表现怎么行?

“哦?若是十二你不在荆州,那朕岂不是喝不上这烈酒了?”

唐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十二说道。

“额……这个……”

有了!

张十二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生意!跟皇帝的生意!

“陛下,臣愿把这制作烈酒的工艺提供给陛下,然后陛下可以派人制作烈酒,做出来的烈酒,除了留给陛下以及各位皇室成员享用之外,其他的烈酒臣可以在荆州城内新开一家酒楼贩卖,卖酒所得,臣愿意与陛下五五分账!”

这话说完,张十二为自己如此英明的决定洋洋自得,而唐帝却是有点听懵了……

这是要跟自己做生意啊!

自古至今,跟皇帝谈条件的人或许会有,但是跟皇帝这么光明正大谈生意的,张十二怕是第一个!

第二百二十三章 家师乃唐三绝!

“好一个五五分账!好一个张十二!有意思,有意思,哈哈……”

楞了好一会儿,唐帝才“哈哈”大笑道。

不过张十二却很是无语:先别笑啊,能不能给个痛快话呀!

“你那酒楼卖烈酒,一天能挣多少银子?”

唐帝眯眼看着张十二问道。

张十二想了一会儿说道:“在梁州的时候,一斤烈酒的价格是五两银子。可是荆州城大人富,定十两银子应该没问题吧?若是我们能开上十家酒楼,每家酒楼每天卖十斤烈酒,那一天就有一千两银子进账。”

张十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按五五分账的话,一个月会有一万五千两白银给陛下送来——当然了,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一万五千两,不少了啊!一个商贾大户一年怕也挣不来啊!

不过一万五千两对唐帝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大数字,但是他对张十二提的这种合作的提议很感兴趣!

做生意哎,想想还真有点期待!

“好,五五分账,朕答应你!”

唐帝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

张十二面露喜色,真是没想到,唐帝这么好骗——好说话呀!这个粗大腿他一定要抱稳了,奉旨开酒楼,就问一句,还有谁?

而一旁的吴德则是一脸惊诧,他如何也没想到张十二怎么就能提出跟唐帝做生意的提议,最关键的是,唐帝还答应了……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疯狂了?

不行,他得压压惊……

“十二,你还有何难言之隐?”

唐帝看到张十二在那里扭扭捏捏,出声问道。

“陛下,你也知道,臣刚来荆州不久,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新选地址自己建酒楼的话,怕是很浪费时间。若是看好酒楼直接买的话——又怕别人不卖。哎,若是臣自己做生意的话还好,左右都能对付,可是现在臣代表着是陛下您,做不好的话……岂不是丢了陛下的人……”

张十二说的真挚悲怆,一副为了皇室尊严着想的模样,真的是——感人至深!

唐帝楞了一下,貌似还真是个问题!

“这个好说!自己建肯定是不行的,没有好位置不说,时间也太久了!就买吧,比市场价高一些也无所谓,万不要让人说咱们皇家做生意是仗势欺人!”

说着,又从桌上拿起了一块长条状的金色牌子递给张十二道:“这块金牌你拿着,若是真有那不长眼色之人,直接拿出金牌即可!”

看来张十二刚才真挚的表演已经打动了唐帝,心想人家费心费力的为皇家挣钱,他怎么也不能让人家被欺负了不是?

手握金牌,张十二感觉好不真实……

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牌?见牌如见圣上的金牌?

以后在荆州岂不是就能横着走了?

谁敢不服,哼,拿出金牌砸死你!

哇,想想就很ci ji啊!

一旁还没压完惊的吴德看到这一幕,算是被彻底惊着了!

这张十二到底是走了什么运啊?以后张家怕是要发达了吧?

唐帝本以为自己连金牌都给了,张十二最起码得感激涕零吧?可是,怎么看他的模样——还有难言之隐啊?

这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十二,有话一次性全说出来!”

张十二“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这收购酒楼……怕是要不少银子的……陛下也知道,臣初来乍到,可没带那么多银子啊!”

“你……”

唐帝简直要惊着了——他虽没做过生意,但是也知道,生意没有这么做的吧?

合着他张十二就出了个烈酒工艺,然后钱、人都得他出——唐帝怎么突然觉得好像掉进坑里去了呢?

罢了罢了!

唐帝笑着摇了摇头,好久没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陪他疯狂一次又如何?

“吴德,等会你去国库里拿两万两银票给他——不过我提前跟你说好了,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这笔银子跟五五分账的银子都要还回来,不然的话,你那酒楼可就直接充公了!”

唐帝说完,张十二赶紧点头答应。

有烈酒,有圣上的口谕加金牌,他这做的可是皇家生意啊,哪里会做不好?

张十二感觉这次的进宫之旅简直如梦如幻啊,出去可得好好找人吹一吹……

…………

生意谈完了,唐帝觉得应该跟他说点正事了:“十二,小李飞刀果真是你?”

“如假包换!”

张十二这才知道,唐帝为何召他进宫,怕就是为了这小李飞刀之事啊!

上次郭靖已经跟他商量过了,这小李飞刀的事情非同小可,必须禀报圣上,所以唐帝问起这个来,张十二并不是特别惊讶。

“小李飞刀真的有跟天罚一样的杀伤力?”

“是的,陛下。”

张十二说完,发现那老者的眉毛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

“能否让朕一观?”

张十二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拒绝他!

这热武器在这个时代属于异物,若是应用得当那就是国之利器,若是被有心人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还会为他带来杀身之祸!

所以,他不能说!

“陛下,这小李飞刀属于臣的师门绝学,进师门之前,臣就发过毒誓,绝不向其他人展示!而且小李飞刀威力巨大,出刀必见血,见血必死人!所以,请陛下恕臣不能展示小李飞刀!”

唐帝听了,稍有惋惜,但是也没坚持。

若是他执意要看的话,岂不是逼人家成为不守信用之人?那以后他还如何在群臣面前立威?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看了。”唐帝说完这句,话锋一转道:“十二,你师出何门?师父是谁?”

呵,第二次被人问师父是谁,以唐帝的资历,肯定知道唐三绝的吧?

嗯,说出来,肯定比较有面吧?

“陛下,家师乃唐三绝!”

此话一出,满屋默然。

屏风后的老者在张十二进屋之后,第一次睁开了眼,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十二。

哇,师父有那么厉害?

光是一个名字就把所有人都惊着了?

牛皮牛皮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交流一下

“你的师父是唐三绝?”

唐帝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

“回陛下,正是!”

张十二依旧洋洋自得。

唐帝跟吴德对视了一眼,突然变了脸色,刚才嬉笑的模样瞬间消失,板着脸道:“大胆张十二,你可知道欺君之罪的后果?”

“???”

此刻的张十二就是如此想法,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犯了欺君之罪了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皇帝的心更尼玛猜不透啊!说变就变,怪不得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呢,一点都不假!

“陛下……臣不知犯了何罪呀?”

“皇叔何时收过你这么个徒弟?”

唐帝拍桌而起,指着张十二怒道。

额……皇叔?

张十二有点懵……唐三绝是唐帝的皇叔?

他不是说他是大唐三绝所以叫唐三绝吗?原来他是真的姓唐,国姓唐啊!

以为是个青铜,谁曾想居然是个王者……

张十二这身世真是够传奇了,当朝卫国公是他爷爷,当朝王爷、大宗师唐三绝是他师父,还有比这身世更牛逼的吗?

看着愤怒的唐帝,张十二反而不紧张了,紧张个鸡啊!

按理说你是唐三绝的侄子,我是唐三绝的徒弟,大家是平辈的好么——不过,他可不敢过去拍着唐帝的肩膀叫一声“大哥”……

“陛下,臣确实是唐三绝的徒弟!”

张十二看着唐帝,不卑不亢道。

唐帝跟张十二对视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朝着屏风旁的老者看了一眼,沉声道:“吴老!”

此话一出,那老者刚才还昏昏欲睡的眼睛瞬间睁开了,盯着张十二的眼神放光,身影一闪,直接凭空消失了。

危险气息突然降临,张十二暗道不妙,直接启动了轻功,然后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那老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他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张十二直接两个闪转腾挪,就避开了老者的几波攻势。

那老者两击不中就停了下来,一脸惊奇的看着张十二。

两个人电光火石间已经连续交手了几次,但是在唐帝看来,这不过才是一瞬间而已。

“吴老?”

唐帝问了一句,那老者看着张十二笑着说道:“这位张将军所说不错,他的轻功确实师出三绝,而且这位张将军如此年轻,轻功就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难得难得,也只有三绝那等鬼才才能教出这样的徒弟来吧……”

虽然是在夸张十二,但他还是要吐槽几句,我这是自学成才好不?我那无良的师父教我的时间,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只不过……”

那老者看着张十二,又露出了疑惑之色。

“不过什么?”

唐帝好奇道。

“老夫竟没有从张将军身上感受到一丝真气波动,好生奇怪……”

没有真气波动不就是不会武功吗?唐帝看着张十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跟老者过完招,张十二的汗都下来了,他能感觉到那老者并没有用尽全力,就对他造成了如此压迫感——他的境界怕是不比唐三绝低吧?

现在既然唐帝问起来了,他只能继续胡诌了:“陛下,师父只教过我轻功,而我也确实不会武功。小李飞刀则是臣五年前遇到过的一个世外高人教给臣的暗器,虽不需真气,但是杀伤力却巨大!”

唐帝听了这话,结合他是唐三绝的徒弟,也没再怀疑,有点伤感道:“皇叔自从上次离开荆州,朕已经有三年未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回陛下,师父两月前出现的时候,精神矍铄,身体倒是硬朗的很……”

心里却一阵纳闷,这个唐三绝,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偏偏要去江湖流浪,你以为你是雪花,要去浪迹天涯?

听了这话,唐帝的表情才好些。

示意张十二坐下,然后说道:“银子也给你了,金牌也给你了,朕对你可是不薄啊!”

张十二连忙点头道:“谢陛下恩宠!”

但是心里却隐隐的感觉,便宜给完了,是不是得要好处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唐帝下一刻就说道:“明天吴国三皇子携吴国使臣会造访荆州,到时候你在朕左右,好好跟他们交流交流……”

就真的只是交流交流?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张十二试探性的问道:“陛下,这吴国三皇子就只是来荆州走走看看,找人交流一下的?”

唐帝“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你以为他们还要怎样?”

虽然唐帝这么说了,但是张十二还是觉得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但是摸了摸手里的金牌,嗯,这波不亏……

…………

唐帝没有留人用膳的习惯——所以张十二在吴德的护送下出了宫。

在宫门外,张十二一脸兴奋的从吴德手里接过了两万两的银票,心里一阵美滋滋。

“多谢吴大人!”

“张将军,恕老奴多嘴。老奴跟随陛下多年,你还是第一个被陛下如此器重的年轻人,所以张将军一定要戒骄戒躁,莫要辜负了陛下的厚爱!”

看到刚才在御书房里发生的一幕,吴德已经坚定了跟张十二搞好关系的想法,所以才会如此诚恳的提醒他。

“多谢吴大人嘱托!”

朝吴德拱了拱手,张十二坐着吴德替他备好的马车回去了……

张十二的心情不错,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收购一波酒楼了,谁敢不从,金牌伺候!

呵呵,奉旨装比,想想就过瘾……

人逢喜事精神爽,无论跟守门的下人还是路过的小厮丫鬟,张十二都是笑脸相迎,让那些下人们受宠若惊。

还没进大厅呢,陆三就先迎了出来,张十二开口问道:“郭将军呢?”

“郭将军刚才从国公府走了,说是他不能离开梁州那么久,先行回去了。走之前他让我告诉你一声,说等你回梁州之时,再为你设宴!”

听完陆三的话,张十二一阵惋惜,同时也十分羡慕:还是他舒服呀,想回去就回去,哪跟他一样,一堆破事缠身,想走都走不掉……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为谁写的诗?

刚想往前厅里走,张十二就被陆三给拦下来了,对他一阵挤眉弄眼。

突然来这么一下,弄得张十二不明所以,开口问道:“怎么了?秦xiao jie呢?”

陆三没说话,只是往里努了努嘴。

“在里面?”

陆三点了点头。

张十二一阵无语,你他娘滴是脑残病犯了吗?

也不再管他,张十二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等他看到前厅里正大眼瞪小眼的两个女人时,终于明白了陆三为什么挡着他不想让他进来……

一个美人看的赏心悦目,两个美人看的就有些头疼了……

陆三这货,多说句话能死啊?

至于现在,进都进来了,怕是出不去了……

转头笑着对木想容道:“想容来了呀……”

虽然跟木想容只有一面之缘,但张十二对于这个痴情的女人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她等的并不是张十二自己,而是原来那个张易——可是,怎么忍心看着小姑娘失望呢?

“易哥哥!”

看到张十二出现在门口,木想容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喜笑颜开,然后快步上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如此热情,让张十二实在难以消受,尤其是在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

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薄了呢?

“易哥哥,这位姐姐是谁?”

好嘛,这两个女人在这大眼瞪小眼看了对方半天,敢情一句话都没说啊……

“这位是秦雨桐秦姑娘,是我在梁州的好友……”

然后又去拉过秦雨桐来,对她说道:“这位是木想容木姑娘,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尝试了一会儿,张十二无论如何都没能把“她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这话给说出来,木想容听完他的介绍,眼神稍微暗淡了一下。

她已经接受了他失忆六nián de shi实,也能理解这六年当中,在他身上肯定发生过许多事,他也会遇到许多人——女人,谁让她的易哥哥是那么优秀呢?

不过她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把他重新拉回自己的身边,但这并不代表看到其他女人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的心不会痛……

但木想容还是非常得体的对着秦雨桐欠了欠身道:“原来是秦姐姐,易哥哥在梁州的日子,还多亏秦姐姐照顾呢!想容替易哥哥谢谢秦姐姐!”

第一场没有硝烟的女人之战由木想容单方面的打响了,她这话很明显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易哥哥是我的,你照顾他也是替我照顾而已!

呵,多么完美的女主人姿态!

但是秦雨桐并没有在意这点,而是惊诧于她的名字:“木想容?”

然后转头看向张十二道:“你原来写的那首诗……想容就是指木姑娘吗?”

“什么诗?”

木想容也是一脸好奇:易哥哥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会给我写诗?

“额……无心之作,无心之作——不提也罢!”

其实第一次听到“木想容”这三个字的时候,张十二就想到他为林梓墨剽的那首“云想衣裳花想容”了,心里也暗叹巧合同时是也默默的祈祷:这首诗一定不能让木想容知道,不然怎么解释?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秦雨桐怎么就提起这茬了呢?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看了一脸淡定的秦雨桐一眼,怕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吧?

但是木想容并不罢休,而是转身看着秦雨桐问道:“秦姐姐,那是一首什么诗呢?能不能告诉我——想容平时也偏爱诗词的……”

说实话,张十二实在不理解现在的秦雨桐是一种什么心态,连他的挤眉弄眼都不管不顾,张口就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雨桐,你不是想开酒楼嘛,趁着今天我有时间,咱们赶紧去吧!”

打断了秦雨桐的话,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不能让她继续了,等会“醉春楼”都出来了,怎么跟木想容解释?说是凑巧——那也忒巧了吧?他自己都不信,更不指望她能信了……

所以,还是先把她拉走为妙!

诗才听了两句呢,就被张十二给打断了,尤其是看到他拉着秦雨桐的手,木想容有点不满的喊道:“易哥哥,你们要去哪呀?”

“我要带着秦姑娘去做生意!”

“做生意?”

看着张十二他们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木想容有点懵……

这还是她那个整天只想着玩的易哥哥吗?又是作诗又是做生意……

虽然只听了两句,但是这诗是真的好呀!不是说失忆了吗?可他怎么还会写出“花想容”这句诗?

莫非,他对自己还是有些印象的?

“想容,怎么就你自己?”

老夫人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

丫鬟通报的时候,老夫人正在内室上香拜佛。

之前她就信佛,张十二回来的前一天,她刚跟木想容去寺庙里拜佛祈福,所以张十二回来之后,她信佛的执念更虔诚了,每天雷打不动的上香拜佛。

因此,就算木想容来了,她也没有先出来,一直等拜完了佛,她才过来,然后就看到木想容孑身站在前厅,呆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奶奶……易哥哥说要做生意……拉着秦姐姐出去了……”

想到张十二拉着秦雨桐的手,木想容心里就是一阵落寞。

哎,自己这个孙儿呀!看来,还得我这个老太婆帮他!

老夫人拉起木想容的手,笑着说了起来:“想容呀,其实……”

于是老夫人把秦雨桐来荆州做生意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十二作为她的朋友自然要去帮忙一番,听到这里,木想容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

走在大街上,秦雨桐一脸好奇的看着张十二,似笑非笑。

“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张十二有气无力道。

“你跟木姑娘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喽?”

“额……算是吧……”

“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也是说的木姑娘喽?”

好奇宝宝秦雨桐继续眨着眼睛看着他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吧……”

“那若非醉春楼中见呢?我怎么觉得说是写给林姑娘更贴切呢?”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收购酒楼

张十二觉得不能再跟秦雨桐继续这个话题了,赶紧问道:“雨桐呀——咱们还是说说酒楼的事情吧!”

秦雨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也不打算再逗他了,点了点头。

“你昨天去其他酒楼看过吗?”

秦雨桐点头说道:“去看了几家。生意最好的几家根本没有合作的打算,更别说把酒楼卖给咱们了!至于生意特别惨淡的几家,倒是有出售酒楼的想法,可是看到我们是外地来的,直接狮子大开口——哎!”

“要多少?”

“五千两!”

“那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呀!”

张十二怎么说也经营过一个多月的酒楼生意,自然知道一家酒楼大致值多少钱。

选址好的,规模大的,生意也好的,又是在荆州这么寸土寸金的大都市,五千两银子倒还可以——但是这种一般人也不会卖。

至于秦雨桐说的,生意惨淡濒临倒闭的小酒楼还敢开口要五千两——你怕不是疯了吧?

但是张十二并没有继续问她酒楼的事情,反而话锋一转道:“你带了多少银票来?”

“啊——”

秦雨桐没有想到张十二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脸红的说道:“五千两……”

五千两?这个女人,有预谋啊!

看着他对自己轻笑,秦雨桐更窘迫了,就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了现行的小姑娘一样。

“这一个月里,酒楼里挣了些,我又在家里拿了些,才凑齐了五千两……”

秦雨桐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她要在荆州开一家属于自己——或者秦家的酒楼,就凭她跟张十二的关系,每个月拿点烈酒不过分吧?

所以她有信心把酒楼开好,并且把所有的积蓄拿来,断了自己的后路,为的就是一鼓作气,把生意做成,也算是给她父亲秦大有的安慰……

尤其是得知张十二以后还可能定居荆州的时候,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只有待在这里,才会离他更近一些……

“太少了啊……”

张十二呢喃了一句,秦雨桐听到非常无语:“你带了多少银两?”

“我?我哪有带钱,我在陆家打工,一分钱都没摸到呢……”

说起这个,张十二就一阵忧伤,深刻体会到二十一世纪那些工资卡放在老婆手里的男人们的痛处,他身上只有在泰州的时候留下的那点银子,但那是老婆本,他并不想拿出来……

“你一分钱都不带还嫌我带的少?若是我不带的话,咱们不是白跑一趟吗?”

秦雨桐一阵气结,刚才还为自己没有跟他商量私自带钱想开酒楼的想法感到愧疚呢,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完全不存在好不好?

“你带钱是要为你们秦家开酒楼吧?我就是来帮你开酒楼的而已,带钱干嘛?而且咱们在荆州开酒楼的想法陆家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哪能给我钱?”

张十二瞥了她一眼,悠悠的说完。

这话说完,秦雨桐的眼神一亮,他这话的意思,就是陆家不会掺和荆州酒楼的生意,那荆州的酒楼就是她自己来开了?

可是高兴了没一会儿,她又犯愁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是一介女子,哪那么容易把酒楼开起来?昨天去谈生意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秦雨桐皱着眉头的样子,张十二开口道:“但是我有个主意,你听听如何……”

…………

张十二说完之后,秦雨桐还是感觉很不真实。

跟皇家做生意,打着皇家旗号的酒楼?

这生意岂不是稳赚不赔的吗?

瞥了张十二一眼,她好奇的问道:“这是真的?”

张十二把手中的金牌往她面前一放:“你看像假的吗?”

秦雨桐拿起来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又没见过真的金牌,能看出来才怪!

但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有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你自己不做呢?”

这才是问题所在,是个傻子都能知道这生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张十二傻吗?显然不是!

“这个嘛——你也知道,我现在可是镇远大将军,公务在身,以后哪有功夫管酒楼?再说了,我这不是觉得之前收购秦家酒楼挺对不住你嘛,正好给你个机会喽……”

张十二虽然说的诚挚,但秦雨桐怎么就是感觉不太可信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真的?”

“真的。”

“没有其他条件?”

“这个嘛……”

张十二有点不好意思的扭捏起来,秦雨桐一看,马上瞪起眼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这么奸诈的人,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雨桐,你也知道——”

“别叫我雨桐!天天这么算计我,不要跟我套近乎!”

“这个秦xiao jie——”

“不让你叫你就不叫,看来你本来就不是真心的!”

“…………”

跟女人说话——好累哦……

…………

张十二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酒楼由秦雨桐经营,烈酒由皇室配送,收购酒楼的事情则由他负责,每个月烈酒钱一半送到宫里,剩下的一半再跟张十二五五分账,至于其他所得,张十二也懒得要了……

这合作的事宜谈完,秦雨桐隐隐有种又被张十二坑了的感觉,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一直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上了套呢?

其实这活给陆家来做更合适,可是陆家谁能来做呢?怕是只有陆馥婧可以!

但是张十二实在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再来做这个,荆州不比梁州,生意要忙的多,还是让秦雨桐这个外人来做好些……

看来,在对待自己的女人跟其他女人的时候,他还是很自私的……

若是秦雨桐知道他的想法,估计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你家的女人是女人,其他家的就不是?

…………

合作方案已经谈妥,剩下的就是去找酒楼掌柜洽谈了。

秦雨桐本来想领张十二先去那几家经营不善的小酒楼呢,结果被张十二拒绝了。

既然要做,第一枪必须打响!

所以他要选一个位置最好、规模最大、客流量最多、生意最火爆的酒楼,这样的酒楼,收购难度估计不小,但是手握金牌,身带跟皇家的合作协议,张十二还在乎这个?

第二百二十七章 闻香来

“闻香来”坐落在荆州最繁华的城中央,周围则是四通八达的街道,是荆州最大的酒楼。

来荆州不来一趟“闻香来”,就跟去bj不爬长城一样,都是非常让人遗憾的事情。

“闻香来”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大厅,放着足足四十多张桌子,可见其规模多大;二楼属于包厢,若是第一层客满或者有些小钱的商贾少爷,都可以来这二楼的包厢,当然了,包厢的收费标准跟一楼可是不同的!

至于三楼嘛,则是雅间,有的以春夏秋冬命名,也有的以梅竹兰菊命名。

荆州城属于天子之都,城里功臣权贵数不胜数,这雅间,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而普通人家,就算是再有钱,若是没有官宦身份的话,也进不来这雅间。

能进“闻香来”本就是种身份的象征,而能进“闻香来”雅间的,更是权贵的象征!

张十二昨天晚上就找张管家打听过这荆州城里哪家酒楼最有名了,张管家不假思索就说了“闻香来”,所以今天,张十二的目标就是这“闻香来”!

要拿就拿最强的!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跟秦雨桐说的一样,这么火爆的酒楼,有几个掌柜会傻到出售呢?而且能在这寸土寸金、竞争激烈的环境下杀出重围的酒楼,后台肯定也不一般吧?

这收购啊,有难度!

不过,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兴奋呢?难道就因为兜里的金牌?

呵呵,干就完了!

想着,两个人朝“闻香来”里走去……

…………

进到酒楼里,张十二才切身感受到这“闻香来”有多么火爆,一楼大厅里的四十多张桌子基本座无虚席,十几个小二在狭窄的桌子间穿梭送菜,桌上的顾客们则大快朵颐,谈笑风生,看他们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们有多么满足了……

张十二跟秦雨桐在大厅里站了差不多有五分钟,没有一个人过来搭理他们,小二们该忙的忙,不忙的则在旁边聊天打闹。

而酒楼的掌柜则站在前台,自从两人进店他就看到了,但是目光多是贪婪的停留在貌美的秦雨桐身上,至于张十二——看了一眼他就不想再看了。

显然,他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可就算是看到了,他并没有多说一句的打算,在他看来,这两人面生的很,看他们那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多半是外地来的,对于见惯了荆州权贵的掌柜来说,看着两人,轻视的眼神更足了……

秦雨桐进门之前还担心掌柜的会认出她来——事实证明她多想了,从男装换回女装,这个掌柜完全没有猜到……

进门半天没一个人搭理,张十二有点生气了……

尼玛,店大欺客啊!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之前对于收购他们心里还有点小不忍心呢,在看到这群人的态度之后,张十二决定了,必须收购!

而且收购这家酒楼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教育教育他们,还能不能干?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劳资可不惯你们的臭毛病!

打定主意的张十二对着前台喊道:“有没有人啊?我要吃饭!”

这个时候,那掌柜才装作刚看到张十二一样,满脸戏谑的笑道:“哎呦,公子来吃饭啊?可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一楼大厅客满了啊!”

“一楼客满了,二楼呢?”

“这位公子看样子不是本地人,或许有所不知——闻香来的二楼包厢可比一楼大厅要贵了不少,不知道……”

身材圆润的掌柜虽是笑着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讨打!

张十二嘴角一咧,冷笑道:“小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还不带路?”

圆润掌柜也是一脸冷笑,张十二在他眼里俨然就是个外地来的土大款,这种人不狠狠的宰一顿,那就说不过去了呀!

对着旁边的小二使了个眼色道:“还不赶紧领着这位公子和xiao jie去二楼包厢!我随后就到!”

“是,掌柜!这位公子xiao jie,随我来!”

小二回了一声,应付公事一般领着张十二跟秦雨桐往二楼走去。

…………

来到二楼,张十二看到上面有好多包厢,楼梯直通向三楼,故意开口问道:“不能去三楼吗?小爷有的是银子!”

“公子……”

小二还没开口,圆润掌柜已经从楼下走了上来,直接打断了小二的话:“这三楼嘛——”

他其实想说“你以为你爹也是什么国公丞相王爷宰相”的,但是他还没说完呢,就看到有个小二慌慌张张的从三楼跑了下来,看到他之后马上说道:“掌柜的,吵起来了!”

圆润掌柜忙惊道:“谁跟谁吵起来了?”

三楼上发生的事可没有小事,他怎能不惊?

“是东家——和木家少爷,正好遇上莫将军和张国公家的二公子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口角,吵的可凶了!掌柜的快去看看吧!”

圆润掌柜已经惊了,也顾不得张十二,“哒哒哒”的就踩着楼梯往上面跑去了。

其他几个小二也紧跟着上去了。

张十二心里一喜,回头看了秦雨桐一眼,也跟着往上走去。

听刚才那小二的话,这楼上有“闻香来”的幕后东家,张国公家的二公子——应该就是昨天在饭桌上那个叫“堂文”的少年吧,至于莫将军跟木家少爷,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就等上去确认一番了!

刚来荆州就能看一场tài zi dǎng之间的大戏,他的运气简直太好了,精彩不容错过啊!

…………

来到三楼,张十二发现这上面的格局跟下面两层完全不同,无论是布局还是装饰,都是用了心的,下面两层完全比不了!

走廊上铺着雕花的古铜色地板,顶上则对应着雕花的镂空天花板,而两侧的连廊上则镶嵌着一层层金huáng sè的釉彩,每一间雅间中间都是隔开的,隔断处种着不同的花草果木,估计除了美观,更多的还是为了隔音吧。

而雅间正门的顶端都雕刻着不同的字,光他看到的就有“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八间,格调就显得异常不凡。

看来,这“闻香来”果真不简单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太子党互怼

三楼写着“春”字的雅间里,此时两拨人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而圆润掌柜站在门口,瑟瑟发抖,并不敢多说话,屋里的哪一个人都不是他这个层次的人能招惹的起的,他过来不过是做个架势,不然酒楼里有人起了冲突,他这个掌柜却不露面,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张十二也来到了门外,往里看去:呵,还真的有不少熟人呢!

在雅间一侧的最前面,站着的是他的堂弟——也就是张满邬的儿子张堂文,此刻正一脸愤慨,而他的旁边站着的则是那天晚上在“春满阁”里有一面之缘的粗犷男人,那天晚上他叫莫漓“姐姐”,再结合刚才掌柜的说的“莫将军”,估计他就是莫国公家的少爷了。

而他们对面的人也以两人为首,其中一个便是那天晚上跟莫将军起冲突的少年,听刚才掌柜的说他是“木家少爷”,张十二已经猜出,他应该是木想容的弟弟了。

而他的旁边站着的男人模样俊秀,但却一脸的阴郁,尤其是那眯着的眼睛,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看他的样子,跟两个国公家的少爷对峙却丝毫不落下风,看来身份也不低!

这场戏貌似很精彩啊,就差小板凳和瓜子了……

…………

杨泽新这几天心情不好。

他是当朝丞相杨丰的嫡长孙,在杨家属于众星捧月般的人物,从小娇纵惯了,在荆州城里并没有多少同龄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荆州朝堂上分为两个派系,一边是文官派系,一边是武官派系,自然也有几个中立派系。

以杨家为首的丞相府属于文官派系的核心,而以莫家为首的护国公府则属于武官派系的核心,因为大唐文风鼎盛,所以文官派系一直稍占上风。

但是因为这几年莫漓的崛起,武官派系已经渐渐能够跟文官派系分庭抗争了。

而木家家主木太师则属于中立派,所以两个阵营的人都想拉拢他,尤其是杨家更甚,一个丞相,再加个太师,两个大唐最大的文官若是组合在一起,那能量是很恐怖的……

所以杨丞相想到的办法就是联姻,让自己最得意的孙儿杨泽新跟木家最受宠的孙女木想容结亲,以把木太师拉过来。

而杨泽新自己也特别喜欢木想容,但是木想容却跟张家一个失踪多年的废物有婚约,这让他非常不爽。

但这并没有打消他的热情,反而越追越勇,并且常约木想容的弟弟木想言出来,准备来个逐个击破,先从她的身边人下手!

但是昨天晚上,他听到张家那个人竟然回来了——这让他气愤不已,但总不能跑到张家打人一顿吧?

就算现在卫国公虽然没有原来风光,但人家毕竟是武将府,去了还想打人?

挨打还差不多吧!

郁闷的他把木想言约到“闻香来”喝酒,想打探一下木想容的动态,而这“闻香来”嘛,则是杨泽新的产业,来这里正常不过。

可是他却碰到了两个最不想看到的人——护国公的孙子跟卫国公的孙子,尤其是那个张堂文,他现在看到姓张的就生气,所以一下就吵了起来!

“姓木的,你姐姐都要成为我堂文兄弟的大嫂了,你还楞在那干嘛,不跟我堂文兄弟喝一杯?以后可都是亲戚了呀,哈哈哈……”

莫邪盯着木想言一阵戏谑道。

“你……哼!”

打嘴仗一直不是木想言的强项,况且莫邪说的事情,他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点,有些无助的看向一旁的杨泽新。

这个时候,自然是拉拢木想言的最好时机,杨泽新微微一笑道:“莫将军,此言差矣!杨某这些年对想容姑娘的情谊大家都看在眼里,哪里是一个随随便便冒出来的人就可以撼动的?”

莫家跟杨家算是荆州武官跟文官的巅峰了,所以这两个人虽然对立,但也不会真的互相开怼,怼也是怼那些小跟班,就比如——木想言跟张堂文。

“我说张堂文,你们张家可以啊,随随便便从外面领了个人就能认祖归宗?你们家是不是想孙子想疯了?那孙子不会是个冒牌货吧?哈哈……”

虽然不是骂莫邪,但听到对方有人挨骂,木想言还是很高兴,配合着杨泽新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啊,我说你怎么还有心情出来喝酒呢?那人虽是冒牌货,可也算是嫡长子啊,你现在的东西以后都是他的,你就不着急?”

因为木想容的事情,杨泽新一向看张家不爽,而且现在卫国公已显颓势,而丞相府在朝堂上却是如日中天,所以他并不惧怕张家,反而每次看到张堂文都要怼一下。

“你……”

跟木想言面对莫邪一样,张堂文面对杨泽新的时候同样一筹莫展……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

发生的一切都被张十二看在眼里,他也看出了两方谁才是正主来,虽然不知道那阴郁公子是何人,但是看他跟莫将军说话以及嘲笑张堂文的态度,身份定是低不了的。

不过他心里不免吐槽这两个人,你们两个身份相当的不互喷,喷人家小人物算什么本事?想我张十二在梁州之时,喷的都是牛皮人物,比我弱的——哼,从来不喷!

就是这么尿性!

他本来是当做看戏一样看这群人撕逼的,可是听到那人骂自己“孙子”和“冒牌货”的时候,他觉得不能忍了!

看着一脸愤然但却说不上话来、脸憋的通红的张堂文直接说道:“堂文,被狗咬了,就别想着再咬狗一口了——人哪能跟畜生一般见识?”

“…………”

此话一出,满场寂然。

所有人都侧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来,堵在门口的圆润掌柜赶紧侧身,屋里的众人就看到了站在门外一脸轻笑的少年,还有他身边的女子。

好一个俊俏少年!

好一个貌měi nu子!

众人的第一反应大抵是这样的……

“堂哥……”

张堂文这是第一次喊“堂哥”,但却是心甘情愿的,就因为张十二的话让他觉得,这个男人真牛……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叫姐夫!

“堂哥……”

张堂文的声音不大,但却犹如平地一声响惊雷,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堂文的堂哥……不就是刚才杨泽新口中的“孙子”和“冒牌货”嘛!

而他开口第一句又是“狗”又是“畜生”的,骂的分明是杨泽新呀——这个人,也太大胆了吧……

莫邪看到张十二一愣,然后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呀!”

这个人,莫邪可不会那么容易忘掉,第一个能让自己的霸道姐姐无语的男人,了不得呀!

张十二拱手笑道:“莫将军好!”

这个人是护国公的孙子,而且跟张堂文在一起,怎么看都应该是跟他一边的,所以张十二对他表现的非常客气。

对面的木想言看到张十二已经楞了,这就是那传说中跟姐姐指腹为婚的男人?姐姐苦苦等了六年的男人?

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杨泽新一眼,说实话,单论长相的话,对面这人,完胜呀……

“你就是……张易?”

木想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张易也是你能叫的?叫姐夫!”

张十二霸气的回道。

叫姐夫?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这个张家嫡长孙,好像很霸气啊!

当事人木想言更是楞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敢如此口无遮拦?

看着木想言在那发楞,张十二反倒先怒了,这个未来的小舅子,搞什么飞机啊!

“木想言,听不到姐夫说话?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诉你姐?”

自从张十二来大唐之后,貌似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这里的弟弟好像都怕姐姐——陆云尔是,王霸是,莫邪是,这个木想言,估计也是吧?

张十二猜的不错,木想言确实怕了……

他倒不像莫邪一样怕他姐姐打人,木想容那么温柔的女子,跟莫漓还是不一样的……

但是不打人不代表不会告状呀!若是木想容真的在父亲或者爷爷面前告状的话,那他以后就别想从府里出来了……

想到这,木想言就一阵后怕,嘴巴缓缓的张开,可是“姐”字才刚发出来,人就被一旁的杨泽新给按住了……

可不能让他叫出来,那不就在人前坐实了他是木想容未婚夫的事实?

杨泽新拦下木想言之后,一脸阴郁的看着张十二,冷声道:“你就是那张家的孙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看到情敌张十二,第一句话就骂上了。

可张十二是什么人?号称喷遍梁州无敌手,怎么会怕了他?

“孙子说谁?”

“孙子说你!”

“哎,好孙子!”

话说一招鲜,吃遍天,张十二这个招式在来到大唐之后屡试不爽,这不,又派上用场了!

在场的这些人都不傻,尤其是杨泽新,明面上他可有荆州才子的美誉,刚才不过是话赶话到那了,但是听到他最后一句,杨泽新就知道自己被人占便宜了。

武官派系这边的人反应了一会儿之后哄堂大笑,对于这个新出现的张家少爷好感倍增,敢这么怼杨泽新的,他还是第一个!

但是文官派系这边的人就不那么舒服了,杨泽新受辱让他们感同身受,一个个脸憋的通红。

“张易是吧?难道你们张家的人就只有这点能耐?只会逞点口舌之快?”

杨泽新的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

“那个……这是哪家的孙子?”

想要开喷的时候,张十二才悲哀的发现,他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咋喷?所以赶紧转头向旁边的张堂文询问道。

哪家的孙子……

这话比刚才那句还要震撼的多,刚才还一脸气愤的张堂文都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着笑意小声回道:“他爷爷是当朝丞相杨丰!”

哦,原来是丞相的孙子啊!

那你在这跟我浪什么?

你爷爷是一品,我爷爷也是一品,论官职平起平坐,你跟老子嘚瑟个什么玩意?

“就是你……杨什么……”

“杨泽新!”

张堂文赶紧在一旁提醒道。

“哦哦,对,杨泽新——你不也只会耍嘴皮子么?但是小爷我不光嘴皮子溜,呵呵,打起人来也不含糊!”

盯着杨泽新的眼神跳跃,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呵,你敢打我?”杨泽新冷笑,他还就不信了:“来打我啊?”

这个要求……上次貌似也有人提过……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满足他啊!

张十二慢慢的往前走,来到杨泽新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杨泽新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但是他还真的不信他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继续猖狂道:“来打我啊!”

“啪啪……”

耳光响亮,全场愕然。

看着发呆的众人,张十二指了指被打懵的杨泽新,有点无辜的说道:“你们可都听到了啊,是他主动让我打的!他的脸皮好厚哦,我的手都被硌疼了,早知道就少用些力气了……”

“…………”

众人都是荆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物?人你都打了,还怪别人皮厚硌着你了……

哇,恐怖恐怖……

杨泽新更不会想到这个看着一脸笑意的文弱少年竟会如此暴戾,而且不按规矩出牌!

想他出身书香世家,哪里干过跟人打架的勾当?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打架那都是下人的活,明面上谁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可是这人偏偏就这么干了,他除了生气瞪眼还能做什么?

…………

看着周围的人对自己都是如此崇拜{惊诧},张十二非常得意,转头对着张堂文说道:“堂文,咱们张家的人从不主动招惹别人,但若是别人主动招惹咱们的话——那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话说完,张十二都差点为自己点赞,好霸气哦~

“是,大哥!”

张堂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声“大哥”,他是真心叫出来的。

从小到大,包括他的爷爷和父亲,没有一个人会在外面如此维护他,甚至大打出手,所以这个大哥,他认定了!

可实际情况呢,张十二不过是因为这个杨泽新看着讨厌,而且还想抢木想容而已……

虽然他对木想容还没有那种感觉,但是也不希望这么讨厌的人指染她,看到杨泽新心里就有一种声音:

打他,打他,打他……

第二百三十章 奉旨打脸

被人打了,还得看着打他的人装比,搁谁都受不了吧?

反正杨泽新是受不了的……

脸色狰狞的看着张十二,一字一句咬牙道:“你知道打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

“…………”

张十二呆萌呆萌的说道,让杨泽新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可以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泽新冷笑着说道。

“嗯嗯,我一定等着,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十二继续嬉皮笑脸的说道,差点没把杨泽新给气晕了:这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二皮脸?怎么没心没肺的样子?张家不会找来个弱智吧?

“呵呵,很好,那我们走着瞧,希望你能在荆州多呆几天,这样就有意思了!”

“为了不让你无聊,那我也得在荆州多住些日子,哈哈……”

看着张十二那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杨泽新就感觉特别讨厌,他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再看到他了,朝着退在门后的圆润掌柜道:“掌柜,送客!”

“莫将军,张少爷,你看这……”

圆润掌柜看着莫邪跟张堂文谄媚的笑着,心里却一阵无奈,这些人他一个也惹不起呀,可是东家下令了,他有什么办法,他也很无奈呀……

莫邪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刚才看了这么精彩的一出戏,兴奋的不得了,早就想找个地方跟张十二好好聊聊了:这个小兄弟,有意思啊!

“呵呵,劳资还不想在这呆了呢!张兄弟,今天咱们一见如故,走,哥哥做东,咱们去春满阁喝花酒去!”

“…………”

武将就是豪放,大白天拉人去青楼喝花酒这种话都能这么自然的说出来,起码张十二被惊着了……

大哥,我可是正人君子,去青楼喝花酒这种事——能不能偷偷告诉我呀?

但是张十二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对着莫邪拱手道:“多谢莫大哥的一番好意,小弟感激不尽!只不过小弟还不能走,因为小弟并不是来吃饭的……”

“来闻香来不是为了吃饭,你难道……”

莫邪扭头看了看一脸红肿的杨泽新,那句“你难道就是为了来打这货一顿”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他怕说出来杨泽新现在那红肿的脸能气炸了……

“莫大哥,小弟是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什么生意?”

“收购这闻香来酒楼!”

“…………”

这话一出,全场再次愕然,张十二今天带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多了,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闻香来”的幕后东家杨泽新,知道马上又会有好戏看了……

“哈哈哈,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

杨泽新带头,他身后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十二,但是对上张十二的目光时,他们就马上换了表情,显得有些怂……

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张十二在心里骂着,同时指着杨泽新说道:“你也是我今天看到最大的笑话!”

说完这话,还伸手在脸边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打脸的动作。

杨泽新的脸又憋红了,怒声道:“就凭你也想买闻香来?”

“为什么我就不能买闻香来?”

说的理直气壮,张十二一脸轻松。

“就凭——这闻香来是我的!还想买我的东西,做梦去吧!”

“哦,是你的啊!那就更方便了,多少钱,说个价吧!”

“你——”

杨泽新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个人,是聋还是傻啊?劳资怎么会把酒楼卖给他?

“来人,关门谢客!”

在杨泽新看来,张十二就像是个地痞无赖,可偏偏在明面上,他还真没有对付这种人的办法。

骂吧——骂不过……

打吧——刚才也证明了,他打不过,而且也不敢打……

那是下等人才干的事情啊,他这种层次的人怎么能干?干也是在背地里偷偷的弄他……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慢着——若是有这个的话,你也不卖吗?”

说着,张十二慢悠悠的把金牌掏了出来。

虽然脸上表现的很淡定,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是激动澎湃的!

要来了要来了,奉旨打脸——多ci ji啊!

…………

看到张十二慢腾腾的从衣服里往外掏东西,众人还是比较奇怪的,他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法宝不成?

可是什么东西能让杨泽新忍痛割爱把酒楼卖给他呢——想了一圈,众人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莫非是银票?

可是杨泽新也不缺钱啊?

众人不明所以,都非常认真的看着张十二,想看看他到底能拿出什么来。

杨泽新也是这个想法,他已经决定了,无论他拿出什么来,哪怕是几十万两银票——当然了,他肯定也没有!他都不会眨一眨眼的!

士可杀,不可辱!

今天竟然敢如此侮辱于我,定不会让你得逞!

可是当他看到张十二手中那黄橙橙的金牌时,腿一下就软了,直接跪倒在地,其他人看清楚张十二手里的金牌,也跪倒在地。

见金牌如见圣上,他们怎么敢不跪?

呵,张十二知道金牌好用,可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好用啊!

才刚拿出来呢,这群人就全跪下了——好爽啊!

怪不得好多人抢着想当皇帝呢,所有人见到你就得跪下,想想就爽!

“现在可以卖了吗?”

张十二拿着金牌,洋洋自得的问道。

“这是陛下的意思吗?”

杨泽新还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问了这么一句。

“要不要圣上亲自告诉你啊?”

张十二歪了歪头,懒洋洋的说道。

“…………”

借杨泽新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因为……杨家的脑袋可不够砍的……

“那我们可以坐下谈谈这生意了吗?”

“……我有些不舒服……你跟宋掌柜谈就好了!告辞!”

别人手里有圣旨,在收购这件事上,他已经没了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烦恼,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先溜吧!

纵然不甘,也只能以后再做计较了!

他又抬头看了张十二一眼,表情复杂,然后带着一群人走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皇家生意

宋掌柜怎么也不会想到剧情会发展的这么快、这么诡异,他连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不过他貌似也不需要什么准备,杨泽新的离开表明自己已经被放弃了,以后这酒楼易手之后,自己就要跟着眼前的公子混了……

想通这些的宋掌柜一脸谄媚的笑着走了过来:“张公子是吧?小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您大rén dà量,莫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这种顺风倒的墙头草,张十二非常不屑,多了也不想跟他说,直接开口道:“宋掌柜,今天这酒楼我要买下,你估一下价格吧!”

“额……”

这个张公子也太直接了,连跟他闲聊的心情都没有,宋掌柜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掌柜尽管往高了说就行,反正都是圣上花钱……”

听到张十二又补充的这句,宋掌柜脑袋上的汗都下来了:你都这么说了,谁还敢多要啊?不对,不是不敢多要,是应该怎么低怎么来……

跟银子比起来,还是脑袋重要一些……

“张公子,你看这价格多少合适?”

宋掌柜继续一张讨好脸说道。

“还是宋掌柜定比较好嘛!我也是外行,不过是奉了陛下的手谕过来做这些事情的……”

三句话不离圣上,宋掌柜怎么也不敢要价了,若是圣上不满意的话,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还是张公子来说吧……”

“呵呵,既然宋掌柜这么瞧得起在下,那五千两如何?”

“五千两?”

宋掌柜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说实话,五千两还不如“闻香来”一年的利润高……

可是,他好像别无选择呀!

“宋掌柜觉得低了?那你再加点价嘛!这个做生意不就得讨价还价嘛!”

“张公子说笑了!宋某感觉这五千两的价格就很合适!”

听到这,张十二回头看了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的秦雨桐一眼,满脸笑意。

搞定!

跟着大树好乘凉,跟着皇帝好讹人……不对,是比较好做生意……

…………

因为秦雨桐身上就带着五千两的银票,秦雨桐跟宋掌柜达成了满意的、愉快的、并且“皆大欢喜”的共识,手续交接的非常顺利。

从卫国公府出来没用几个时辰的时间,张十二就把荆州最大的“闻香来”收购了,直到签署买卖协议的时候,秦雨桐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包括宋掌柜、莫邪等一干看热闹的人在得知这家酒楼以后由这个叫秦雨桐的漂亮女人来经营时,嘴巴惊的老大——

从金牌被张十二拿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清楚,这“闻香来”以后就是皇家酒楼了,谁能当上这酒楼的老板,赚钱不说,这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如此肥差,就这么给个年轻女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两个身上打量,寻思着这俩人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最眼红的当属宋掌柜了,给丞相府当差哪里比的上为皇家当差啊!老板他是指望不上,这个掌柜的应该还是他的吧?

这个时候不毛遂自荐一下,还等何时?

“张公子……宋某经营这闻香来已有十多年,对这酒楼的大小事务都再熟悉不过了,你看……”

看着一脸讨好、模样很贱的宋掌柜,张十二就一阵恶心,好想马上把他炒了,可是他不能——就跟宋掌柜自己说的一样,酒楼刚易主,需要他这个老油条过渡一下,至于过渡完了之后的事情,呵呵,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跟秦雨桐对视一眼,然后他就笑着答应了下来。

宋掌柜那张老脸简直乐的跟花儿一样,恨不得把头扭下来给张十二提着,以表忠心……

…………

酒楼收购了,算是了却了张十二的一桩心事,也算是帮秦雨桐完成了心愿,顿感一身轻松。

张十二委婉的拒绝了莫邪拉他一起喝花酒的提议,心里一阵无力:大哥,这事能不能偷偷摸摸的说啊?秦雨桐就在他身边守着,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去啊……

他可要维持自己正人君子的好形象……

秦雨桐也不急于马上接管酒楼,听了一会儿宋掌柜对“闻香来”的大致描述之后,就跟张十二回卫国公府了,她还要跟张十二好好规划一下酒楼的发展,毕竟他才是这酒楼的幕后大佬——当然了,张堂文也一起跟着回来了……

路上的时候,张堂文可很是兴奋,他现在对这个看着一脸无害、但却能在不经意间把杨泽新打的屁股尿流的大哥崇拜的很,跟个跟屁虫一样问这问那,让张十二很没有成就感……

哎,不怪我军太强大,而是敌军太垃圾呀!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估计杨泽新知道了他的想法,能被气疯掉……

…………

杨泽新心情不好,这从他一脸阴郁的表情就能看的出来。

不过这也很正常,在荆州明面上混的人要的不就一张脸吗?而今天,他的脸被人打没了……

而且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会知道,他杨泽新被人给打脸的事情,他怎能不气?

进了丞相府,下人们喊了“少爷”之后都躲的很远,这个时候,谁敢去触这小少爷的霉头?

突然,门前面缓缓走过来一个身着青衫、一脸诗书气的老者,杨泽新看到,脚步放缓,脸上的表情也重新舒展开来。

“爷爷!”

“去哪了?”

老者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去闻香来转了一圈……”

“最近不要去木家了。”

“为什么啊爷爷?”

听到老者这句话,杨泽新坐不住了,直接问了出来。

“你听没听说那张家小子回来了?”

“听说了!”

杨泽新咬牙切齿道。

不仅听说了,刚才还见了一面呢!

“所以就不要再去找木家那丫头了,木太师是只老狐狸,他的心一直跟卫国公拴在一起,现在张家小子回来了,木家丫头跟张家小子的婚约还在,所以,杨家跟木家已无可能了,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

老者叹了口气,淡然说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要招惹他!

“爷爷,我不甘心!我对想容是真心的!”

杨泽新对木想容的感情只能说一半一半,一半是有些感情——毕竟木想容算是一等一的美人,另一半则是原来杨家想跟木家结亲的态度使然。

可是现在,他更不能放弃了,就因为那可恶的人!

“泽新,连爷爷的话也不听了吗?”

老者声音并不大,但是却不怒自威。

杨泽新握紧了拳头,心有不甘,但还是咬牙说道:“明白了,爷爷!”

在杨家,爷爷杨丰就是一座大山,是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存在,杨泽新也不例外。

“对了,那张家小子,你见过没有?”

“见过了……”

杨泽新头上冒汗了,心想他这才刚回来,爷爷不应该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吧?

“不要去招惹那张家小子,听到了吗?”

“…………”

“那张家小子可是陛下御封的镇远大将军,昨天上朝的时候陛下就特意提过他几次,看的出来,陛下很重视他。陛下不是让你明天一起去迎接吴国使臣吗?这张家小子也受到邀请了!这么多年,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年轻人能有如此圣眷,这种人,宜友不宜敌,听到了吗?”

杨丰了解自己这个长孙,平时在荆州嚣张跋扈,所以他得提前嘱咐几句……

“…………”

杨泽新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圣上御赐的金牌,为何他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还有恃无恐——他有骄傲的资本啊!

想到这,他更不甘心了——可是,又非常无力……

看着杨泽新不自然的模样,杨丰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爷爷,您好像说晚了………”

于是,杨泽新把今天在“闻香来”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杨丰听完,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本想数落杨泽新几句,可是看到他被人煽红的脸,又有点心疼起来……

这事也不能怪他,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对方也没吃亏,那就这样吧!

“他真的有御赐金牌?”

“孙儿看的清楚,也断想他不敢拿东西冒充金牌!”

“既然这样,那你处理的对,闻香来卖就卖了罢,你也可以收收心,多做些学问,这才是正事!”

“谨遵爷爷教诲!”

杨泽新点头道。

“下去吧……”

杨丰摆了摆手,示意杨泽新先退下,心里却在想着,陛下怎么会想起做生意来呢?

而且这张家小子,圣眷比他想的还要浓啊……

…………

木家,太师府。

木想言已经回到家了,杨泽新受辱,没有心情搭理他,而木想言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比起杨泽新来,若是那人做他的姐夫,貌似要更好一些呢……

起码跟着他,以后谁敢欺负他,直接让姐夫出手就可以了……

这个想法在他心里突然就清晰起来。

进了府门,他就看到同样刚进门的木想容,眉眼一笑道:“姐姐,姐姐——我今天见到姐夫了!”

木想容站住了,回头看着一脸兴奋的木想言,表情有点冷。

木想容今天的心情可是高开低走,早上兴致冲冲的去卫国公府,结果张十二没见到,却见到一个气质脱俗叫秦雨桐的漂亮姑娘,看样子跟张十二的关系还不错,尤其是最后还把她撇下,拉着那姑娘跑了……

最关键的是,原来对她一向视如己出的老夫人,虽然对她还是很好,可是她怎么感觉老夫人也很喜欢秦雨桐呢……

从国公府出来,她的心情就非常不好,心事重重……

当听到木想言的那句“姐夫”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泽新,这几年张十二失踪不见,杨泽新对她穷追不舍,因为她不怎么搭理他,所以他转而求其次,天天拉木想言跟他厮混。

就因为这个,木想容批评过木想言多次,但是效果甚微。

“木想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天天跟杨泽新呆在一起,你怎么就是不听?我这就去告诉爹,看他管不管!”

看到木想容要往里走,木想言吓坏了,赶紧跑上前去拦住她道:“姐姐,我说的姐夫不是杨泽新!是张家那个姐夫!”

“嗯?”

木想容停了下来,一脸好奇的问道:“你说谁?”

“还能是谁,你天天惦记的姐夫呗!张易!”

“你见他了?在哪?发生了什么?”

看着木想容犹如ji qiāng一般“突突”的问话,木想言心想姐姐不生气了,心里也高兴起来,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木想容并没有在意张十二打人啊之类的事情,而是一直在想他对木想言说的“叫姐夫”,看来,在他心里,已经认定自己了呢,不然怎么会让木想言叫姐夫?

想到这,木想容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也不再管木想言,哼着小调,蹦蹦跳跳的往府里走去了……

…………

跟屁虫张堂文跟着张十二回到卫国公府的时候,正好被二夫人——也就是张堂文的娘亲给看到了。

张十二进屋之后,二夫人把张堂文拉了过来,问道:“出去干什么去了?怎么跟——跟他一起回来了?”

“娘亲,你说大哥啊?”

听儿子叫大哥叫的这么亲切,二夫人还是有点诧异的,自己这儿子平时不学无术,天天跟莫家的小将军厮混在一起,可是很少有年轻人能入的了他的眼。

前天张十二刚回门的时候,儿子还是一脸的不屑,今天这是怎么了呢?

等听张堂文说完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二夫人已经呆住了。

这个张十二,比她知道的都要厉害啊!

他年纪轻轻就是镇远大将军,而他却不用这个身份,也不用卫国公府的身份,就把荆州最大的公子哥杨泽新给打了,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还把“闻香来”收购了,送给了那个秦姑娘……

他手里还有御赐金牌……

我的天,这是个什么妖孽啊!

震惊之余,她又有些欣慰,起码这是张家人,而且她儿子现在跟他关系貌似不错,嗯,得让他再接再厉,争取赢得张十二的信任!

{最近被喷惨了,心情糟糕,大哥们,我服了……还有看了简介就喷的,更有看了名字就喷的,我真是服了……我是作者,我不敢骂人,无奈……}

第二百三十三章 唐帝嘱托

第二天一早,张十二就收拾好了自己,先泡了个热水澡,然后锦绣黑袍一穿,端的一个俊俏公子哥。

对着铜镜连说了几声“真帅”,直惹得旁边伺候的小丫鬟掩嘴偷笑,这才作罢。

张国公也听说了圣上邀张十二一起迎接吴国使臣的事情,虽然脸上很有面子,但还是不忘叮嘱一番,让他谨言慎行,切不能想着出风头,以免捅了娄子出来。

娄子已经捅了一个,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表面上答应,但张十二心里却是这么想着。

宫里来的马车已经在卫国公府外侯着了,张十二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上了车,带着一群人的羡慕朝皇宫的方向驶去。

在车上,张十二反复想着张国公的话。

吴国使臣这次来荆州并不仅仅只是拜访那么简单,吴国国力强劲,周围诸国堪有敌手,而吴国三皇子却是看中了仪岚公主,希望两国可以结亲。

对于这件事,朝堂之上也有不同的声音。

以护国公府为首的武官阵营坚持不能和亲,而以丞相府为首的文官阵营则恰好相反。

所以这次吴国三皇子携使臣来大唐,如何应对是个难题,而唐帝选择让张十二一同接见吴国使臣,个中缘由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过想到那个在皇宫里曾有一面之缘、出尘绝艳的女子要远嫁他国,张十二也有些于心不忍——可谁让她是皇家的女儿呢?

虽然可怜,但张十二可没有那个闲心去管这个——又不是他的女人,操那个闲心干嘛?

而且他也不想成为公主的男人——驸马哎,哪里敢三妻四妾……

…………

没一会儿,马车就在皇宫前停了下来。

张十二刚下马车,就发现了个熟人,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眼前这人,不就是丞相府的杨泽新嘛!

昨天才打了别人的脸,今天又见面了,脸皮薄薄的张十二感觉有点害羞……

“哇,杨公子,昨天刚别,今天又见到了,缘分缘分呀……”

“是啊,张公子,咱们好有缘分……”

“杨公子的脸皮果然够厚,昨天挨了那么狠的一下,今天竟一点都看不出来,在下佩服佩服……”

“…………”

光看眼神就能看出这人非常阴险,中间还横着个木想容,两人一辈子都成不了朋友,对于这种注定为敌的人,张十二不介意再踩一下,不踩白不踩嘛!

如果不是有皇命在身,杨泽新真想直接拂袖走人,但是他偏偏不能走,刚才还红润如常的脸已经憋青了,“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再也不想搭理他。

“张老弟!好巧啊!”

熟悉的粗犷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十二一转身就看到了同样从马车上下来的莫邪,笑着说道:“是啊莫大哥,好巧!”

能在这里见到个熟人,起码进皇宫里也不孤单了……

昨天回府之后,莫邪才听说了张十二不仅仅是卫国公家的嫡长孙,更是个三品镇远大将军,军衔甚至比他这个正四品的忠武将军还高了一级,怎能不让人惊叹。

好在这位兄弟是自己人,还很对他的脾气,所以莫邪看到张十二之后尤为兴奋。

“莫大哥,你也是圣上叫来接待吴国使臣的?”

看到杨泽新跟莫邪也都出现在这里,张十二有种预感,这接待吴国使臣的活,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莫邪瞟了杨泽新一眼,然后说道:“是啊,不过人应该还没到齐!”

“厮律律!”

话音刚落,另一辆马车也到了。

马车停稳,木想言从车里走了出来,看到张十二的第一眼,竟是脱口而出道:“姐夫!”

这声“姐夫”突如其来,竟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有些傻傻的笑了两声:这个便宜小舅子,难道没看到杨泽新吗?

木想言第一眼确实没看到杨泽新,等他喊完“姐夫”之后才看到站在后面的杨泽新,小跑过去,有点讪讪的笑道:“杨大哥……你也来了啊!”

“哼!”

杨泽新冷哼一声,把头扭了过去,这让木想言很受伤,直接来到了张十二面前。

张十二瞥了杨泽新一眼,心想这人脑子有坑吧?木想言明显在两个阵营间摇摆呢,你不拉拢也就罢了,这不是分明把人往外推嘛!

呵,看来自己只能笑纳这个小跟班了!

张十二跟莫邪、木想言三人很愉快的聊了起来,一旁的杨泽新显得十分落寞……

…………

没过多久,吴德便从宫里出来了。

四人都认识这位唐帝身前的大红人,忙上前喊道:“吴大人!”

吴德笑着说道:“四位公子久等了!我这就带你们去见陛下!”

然后由前带路,领着他们四人往皇宫里走去。

第二次进御书房,唐帝依旧坐在书桌前看奏折,张十二看着都替他累的慌,怎么每天有那么多奏折要看啊?

看来这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参加陛下!”

四人跪拜齐声道。

“免礼了!”

唐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他们四个说道。

“今天吴国三皇子跟使臣会抵达大唐,你们知道吧?”

“是的,陛下!”

“三年前朕曾见过这吴国三皇子一面,当时他才刚过弱冠之年,跟你们现在差不多大。但那时他就已经锋芒尽显,诗词歌赋尤为精通,听说这几年不见,他在谋略方面也有了不错的建树,堪称文武双全!”

说到这,唐帝的眼神当中已有了些许羡慕之色,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吴国三皇子对仪岚公主有意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但是朕并不想让仪岚远嫁他国!所以这次吴国使臣怕是来者不善!”

“你们四个都出身大家,两文两武,皆是我大唐最为优秀的青年才俊,所以朕这次让你们全程陪同吴国三皇子及使臣,要尽到地主之谊,但又不能失了我大唐的脸面,更不能冒犯于他们,落了口舌,给吴国留下把柄!”

“是,陛下!”

唐帝说完,四个人又异口同声的答到。

刚才唐帝对他们几个的评价太高,说的他们是一阵热血沸腾——

但张十二除外……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吴国来使

“吴德,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回陛下,再有两个时辰,他们就应该到了。”

“那还不急,待会你们四个去城门前代朕迎接一下吧!”

唐帝本来就不希望仪岚公主远嫁,而吴国三皇子这次来明显有逼宫的嫌疑,更让唐帝反感。

但吴国兵力正强,他又不敢公然得罪,只能用这种方法恶心人了。

你不是皇子吗,让我这个皇帝出去迎接——那是不可能的,至于太子皇子,唐帝也不打算让他们去,所以才选择了张十二他们四个。

“十二,酒楼买的如何?”

唐帝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但是其他三个人听的一头雾水:谁是十二?

他们只知道张十二叫张易,字十二这种事只有张家自己人知道,所以听到唐帝突然说出“十二”这么个奇怪的数字之后,有点懵。

但是三个人都经历过昨天的酒楼风波,隐约觉得这事肯定跟张家十二有关,眼神都看向了他。

果然,他开口了:“陛下,酒楼已经买好了。”

“几家?”

“一家!”

“一家?你不是说要开十家的吗?”

唐帝不满的问道,这小子,可是从他这里套了不少东西,说好的十家怎么成了一家呢?

“陛下,是这样的。咱们刚开酒楼,应该重质而不是重量,把全部精力用在这第一家酒楼上。若是这第一家能做成的话,再开其他酒楼那就事半功倍了!”

听张十二不急不慢的说完,唐帝不得不佩服,这个张十二做生意还真是有一套啊!

但他还是板着脸说道:“这个我可不管,反正一个月的期限到了,你从我这拿的银子可都要如数还回来!”

“是,陛下。”

嘴上答应心里却在吐槽:堂堂一国之君,才两万两而已……忒抠了!

两个人的对话被其他三个人听了个正着,对张十二的印象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能跟唐帝借钱做生意的……普天之下唯有他一人啊!

而杨泽新更是直冒冷汗,幸亏昨天他足够果断,若是跟他纠缠过多的话,今天他在陛下耳边稍微说上几句坏话——他岂不是玩完了……

不行,看来报复他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了……

…………

在御书房又呆了一会儿,四个人就出了宫来,在皇宫守卫的护送下来到城墙之上,等待迎接吴国三皇子以及使臣。

距午时还有不到一刻钟时,张十二就看到城外数十名骑兵护送着中间的两辆马车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他们来了!”

莫邪在一旁开口道。

那两辆马车除了装饰的比较华丽之外并无异样,但是那些战马就不同了,马身上都披着一层黑色的类似铠甲一样的东西,看模样很是奇怪。

张十二朝那里指了指,问道:“那马上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黑缕衣!”

“黑缕衣?”

张十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有些好奇。

“这是吴国特有的一种专门配套在士兵跟战马身上的一种由特质的材料做成的保护衣,因为这保护衣通体黑色,所以叫做黑缕衣。”

毕竟出自军人世家,莫邪对这些东西还是很熟悉的。

“那效果如何?”

“身着黑缕衣,刀剑不伤身。这话就是跟吴国交战过的其他诸国的士兵编出来的顺口溜。因为在交战中,人可以避开远方来箭,但是马却避不开,有好多士兵在战场上阵亡并不是因为被人杀害,而是战马中箭受惊,直接把人摔在马下,踩踏死亡的!”

“而批上黑缕衣之后,远方来箭穿不破黑缕衣,大大增强了军队战斗力,所以吴国现在的战力才会这么强!”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黑衣战马,莫邪一脸羡慕的说道。

“别羡慕了,人都来了,咱们下去吧!”

杨泽新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往城墙下走去,其他三人也马上跟了上去。

因为吴国三皇子的来访,荆州提前一天已经关了城门,并且为了保证安全,提前把城门前戒严了,所以此时的城门口,除了守军以及护送张十二他们来的皇宫守卫外,再无他人。

很快,吴国三皇子就来到了城门口,速度才逐渐放缓了下来,来到张十二四人面前后停了下来。

这时从第一辆马车里走下来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笑着看着四个人道:“你们……”

中年男人做了多年使臣,荆州也来过几次,迎接他的人也有好多,但是这几个男人嘛,他可真没见过——而且也太年轻了吧?

“这是镇远大将军张易!”

随他们一起来的一个宦官开口道。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让他们主动上去说我乃谁谁谁,那样岂不是很丢面子?这些事只能他们这些下人干!

不过在介绍的时候,宦官又有些犯难了,木家跟杨家的公子哥都没有官职,咋介绍?说这是谁谁谁的孙子?那岂不是显得太瞧不起人了吗?

另外两个嘛,倒都是将军,不过品阶也不高,他只能挑了个稍微高点的张十二——镇远大将军说了。

中年男人听到这个介绍之后,明显一愣,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这些大táng rén,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竟敢派这么个从三品的小将军来迎接他们殿下?是不是看不起他们吴国啊!

于是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赶了一天路实在乏的慌,还是先去皇宫见唐帝吧!”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跟这种小官说话呗!

张十二有点看不惯这中年使臣的嚣张模样,你不跟我说话,那劳资还不跟你说话呢,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大声朝后面的马车喊道:“听闻吴国三皇子不远万里造访大唐,陛下特命我等四人在这里恭贺大驾。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三皇子辛苦了!”

这话说完,张十二觉得这三皇子就算不下车,但最少也得回句话吧?

但是他想错了!

吴国三皇子确实说了一句话,但却不是对他们说的:“刘永,别是个人就随便废话,走!”

话音刚落,那中年男人连招呼都不打,上车就快速离开了,留下几个人一脸懵逼……

第二百三十五章 唇枪舌剑!

看着马车加骑兵绝尘而去,四个人站在那里,满脸的怒气!

这也太嚣张了吧!

尤其是张十二,恨不得上去把他抓下来打一顿!

这种故意轻视冷落让你有气没处撒的做法简直惨绝人寰,憋死个人呀!

“这个gou niáng yǎng de!还想让仪岚公主嫁给他?啊我呸!什么玩意!”

莫邪是个大老粗,直接骂上了。

虽然分属不同的阵营,但是在对待异己这件事上,几个人的立场还是非常一致的。

杨泽新虽然也很气愤,但是他处事还算冷静,考虑的也多,说道:“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要先赶回皇宫,不然他们到了,咱们接待的人反而没到,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他这话说的在理,其他人没有反驳,直接上车,快速往回赶……

绕了几条小路,四个人赶到皇宫外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身着黑色华服、模样还算端正同时又一脸倨傲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人应该就是吴国三皇子了。

看了看他的模样,张十二十分得意,这皇子的模样跟他比起来可算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怪不得不敢出来呢,怕自卑吧?

下了车的吴国三皇子随意瞥了张十二他们一眼——真的只一眼,就把头转了回去,随着等候多时的吴德进了皇宫。

又被无视了一次的四人,心态比之前已经平和了许多,也不多说,直接跟了上去……

…………

朝堂之上,唐帝正端坐在金銮殿上。

因为这属于两国外交,所以唐帝公事公办,要在这朝堂之上跟其见面。

“参见唐帝!”

吴国三皇子稍微弯了弯身子,对着唐帝说道。因为他不属于大唐子民,自然也不需要行跪拜礼。

“三皇子,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三年之前吧?这日子过得是真快啊……只是不知道,你这次来,所为何事呢?”

唐帝看着吴国三皇子,平静的问道。

“唐帝陛下,三年前造访荆州,我就被荆州鼎盛的文风吸引了。荆州多文人墨客,诸国皆知,回吴国之后,我也潜心于诗词歌赋,自觉已有小成。此次前来荆州,还望能有于荆州才俊切磋诗词的机会!”

吴国三皇子说完,唐帝陷入了思索当中,他不远万里而来,就只是为了切磋诗词?

会有这么简单?

唐帝刚想再问一句,就见吴国三皇子再次笑着开口道:“唐帝陛下,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三年之前,我曾有幸见过仪岚公主一面,仪岚公主的风貌令我一见倾心,久久不能忘怀。这次来主要还是想跟唐帝商量一下大唐和亲的事宜!”

听到这话,唐帝又安静了下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而大殿里的四个人已经怒了,若不是唐帝在上面的话,他们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

两国和亲的事情让这吴国三皇子说的云淡风轻,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通知嘛!

就好像他迎娶仪岚公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样,完全没有大唐放在眼里,张十二他们四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能不气?

不过这也证明了吴国的强大,强大到一个吴国的皇子敢在大唐的朝堂上如此有恃无恐的说话,若是换成其他小国,怕是直接拉出去砍了……

但是他们急也没用,一切还得看唐帝定夺!

唐帝沉吟片刻,随后目露精光,定定的看着吴国三皇子道:“恐怕要让三皇子失望了,朕并没有让仪岚外嫁的打算!”

诡异的是,听到这话,吴国三皇子并没有生气,他反而在笑!

“皇帝陛下,敢问能配的上仪岚公主的人,是不是必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自是如此……”

唐帝并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个,但是仪岚是他最疼爱的独女,他才会反对群臣让其和亲的谏言,她的夫婿自然应该是万里挑一的!

“既然如此,把仪岚公主许配给我那才是良配!”

说着还回头瞥了张十二他们四个一眼,眼神中尽是鄙视!

“…………”

大殿之中寂寥无声,但暴怒急促的呼吸声却清晰可闻。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说大唐没有一个青年才俊比的上他啊!

宫殿里的四个人又不傻,怎会听不懂他的意思,而且他最后那个眼神——妈蛋,好想揍他丫的!

“你不要……太狂妄!”

莫邪是个粗人,平时骂人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因为碰上这种事情,他早就用拳头解决了,哪里用的上嘴?

但是在这朝堂之上,唐帝面前,打人是不行的,骂人——他会的那些粗鄙之话也不能用呀!

因此虽然愤怒,但是有些语结……

吴国三皇子再次瞥了他一眼,连回话的兴趣都没有,好像跟他说话会污了他的嘴一般,那模样实在太贱了!

在场的四个人,若是论起文学功底,身为丞相之孙的杨泽新当仁不让,而且在整个大唐年轻一辈里他也算是翘楚,要是打嘴架的活,除了张十二,就数杨泽新擅长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开口了。

“大唐子民千千万,能文擅射者数不胜数,三皇子是不是太过自信了?还是说,因为吴国文风势弱,某些人在一群鸡里做了**头,就以为可以跟fèng huáng相提并论了?”

说实话,虽然张十二并不喜欢杨泽新,但是这厮的话还是很合他胃口的!

要么说还是读书人损呢?

而且骂人不带脏字的,跟他喷人比起来——就差了一丢丢……怎么跟自己吵的时候没有这么损呢?莫非保留战斗力了?

若是杨泽新知道张十二此刻的想法肯定会破口大骂:你上来就把劳资给干懵了,还骂个屁?

那吴国三皇子听了,果然不淡定了,这是把他堂堂一个皇子骂**啊!他刚想回击,突然停下了,若是跟他对骂岂不落了他的身份?

侃侃一笑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若是我跟你一样,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眼神满是鄙视。

“呵呵,杨某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在诗词一道上还未尝敌手,看三皇子的风采——啧啧……”

意思很明显,你呀,也不够格!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谣言四起!

听到这话,吴国三皇子并未动怒,反而撇嘴一笑道:“既然公子如此自信,那我们切磋一下可好?若是连你都比不过我的话,那大唐岂不是没有比我更配的上仪岚公主的人选了吗?哈哈……”

“那就比……”

“慢着——”

气急攻心的杨泽新还没说完,就被唐帝给打断了:“三皇子,你长途跋涉而来,一路上肯定舟车劳顿,先行回去歇息吧,切磋的事情咱们明日再议!”

听到唐帝已经下了逐客令,吴国三皇子也不再坚持,笑着躬身对唐帝躬身致意,然后退下了。

临走之前,吴国三皇子还不忘斜视了杨泽新一眼,里面包含了鄙视、轻蔑,让人抓狂!

待吴国三皇子离开,朝堂上只剩了唐帝跟张十二等四人之后,唐帝显得有些疲惫,沉声道:“你们也回去吧……”

杨泽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陛下,那吴国三皇子如此嚣张,根本没有把我们大唐放在眼里,陛下为何阻止臣跟他比试?就该让臣教训一下他!”

“你能保证一定赢下他吗?”

唐帝悠悠的说道。

“我……陛下,臣浸淫诗书多年,自认为诗才造诣不俗,更不会怕了吴国三皇子那无礼之辈!”

“不怕……就行了吗?那吴国三皇子三年前来荆州时所作的诗词就已是不凡,且这三年间,他的技艺更精进了,连败吴国的许多诗词大家,更是被人冠以“吴国诗圣”的称号,这样的人,不怕……就行了吗?”

因为刚才那三皇子说的很清楚了,既然说只有文韬武略之人才配得上仪岚公主,若是他败了,不就说明他们大唐无人,仪岚公主更应该嫁给他吗?

所以唐帝不能赌,起码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赌,他必须从长计议一番,才能做出决定。

四个人被送出宫来,情绪低落。

唐帝那句“不怕就行了吗”,杨泽新如何也不敢回答。

从皇宫里里出来之后,他就想明白了,那三皇子是在给他下套啊!若是唐帝不加阻拦,他贸然答应了的话,赢了还好,输了呢?

想到这,他身上一阵冷汗。

四个人都受了憋屈,也没有多话的兴趣,从宫里出来,直接坐马车回去了。

金銮殿内,唐帝有气无力的说道:“吴德,去宣莫国公、张国公、杨丞相和木太师和白太傅进宫议事!”

“是,陛下!”

…………

看到孙子兴高采烈的进宫,垂头丧气的回来,各家长辈肯定都过问了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了,没有子孙的白渐甫白太傅除外……

所以等吴德宣旨进宫之时,几位老臣已大概猜到了所为何事。

御书房里,唐帝看着五位老者缓缓说道:“诸位爱卿,你们有何高见?”

木太师先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老臣进宫之前,可是听到大街上已经有人议论这事了……”

“什么?”

唐帝惊讶的喊了出来,这事不是刚在宫殿里说完,为什么老百姓会知道呢?

“陛下,坊间传言,吴国三皇子特来大唐找人切磋文武,若是两场全胜,唐帝则许配仪岚公主与他,若是有一场不胜,吴国三皇子则主动离开大唐,不再对仪岚公主做他想!但是怕就怕在大唐不敢接受吴国的挑战!”

“岂有此理!一派胡言!!”

唐帝听白渐甫补充说完,直接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他什么时候答应过他们?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依老臣看来,谣言肯定是吴国人的把戏!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全荆州人知道吴国要跟大唐比试的消息,大唐若是不敢比的话,那就会打击大唐子民的士气,坐实了大唐惧怕吴国的事实!所以这比试,大唐不得不接!”

唐帝也已经听出来了,这帮吴国人就是在逼他们,逼的他们不得不战!

可是,若是比试的话,他们能赢吗?

“诸位爱卿,若是大唐应战的话,该派谁出场,可有胜率?”

御书房里又是一阵静默,没人先出声。

这五个老者位高权重,都是为官多年的老狐狸,这里面的事情可是看的很透彻。

吴国三皇子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绝对有他的资本跟傲气,这比试对他来说估计是十拿九稳的,他们怎能随便把人推进这火坑里?

看着无人应答,唐帝有点上火,直接点名道:“莫国公,平时你话不是最多吗?今天为何一声不吭?”

“…………”

莫国公原来都是怼人而已,说话也不用太过脑子,但这种动脑筋的活哪里是他这个武将该干的?

眼睛瞥了白渐甫和杨丰一眼,心里十分鄙视,他们文臣不就是该干这个的嘛,这老匹夫原来跳的欢,该出力的时候倒是做了缩头乌龟了!

突然眼珠一转,莫国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含笑说道:“陛下,老臣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帝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有主意就说!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莫国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陛下,老臣一介武夫,对文斗之事也不甚了解。但老臣可是听说过杨丞相之孙杨泽新可是诗词好手,得了杨丞相的真传,一手诗词写的堪比大家,更是有大唐第一才子的美誉,这文斗的事情……”

虽然他未说完,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吴国三皇子不是想比文嘛,那就让大唐第一才子上啊!

吴国诗圣对上大唐第一才子,旗鼓相当啊!

莫国公讲完,还看了张国公一眼,眼里尽是得意之色。

“陛下,不可!”

杨丰站出来说到。

“杨丞相,有何不可?”

“陛下,那吴国三皇子之才,不仅吴国上下皆知,更是名扬诸国,这诗词之功已经直逼诸国大家,家孙尚幼,怕是难堪大任啊!”

杨丰赶紧说道,并不是他真的不想孙儿应战,实在是这赢的机会渺茫呀!

“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这并不是一个问句,唐帝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御书房里更加安静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武斗人选

机会总是伴随着挑战。

就像如何应付吴国的比试挑衅一样,若是能赢,这是一个名扬大唐甚至名扬诸国的天大机会!

可若是输了呢?

面子名声丢了事小,仪岚公主远嫁吴国,唐帝震怒,百姓激愤,谁能担的了这个罪责?

杨丰看的透彻,所以才不想让自己的孙子趟这浑水,可是看唐帝现在的态度——貌似不趟不行了啊!

哎,常伴帝王之侧,哪能事事都顺着自己走呢?

杨丰非常厌恶的看了莫国公一眼,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不让我好过?我能让你好过?

对着唐帝躬身说道:“陛下,臣之所以不同意是怕泽新才学不佳,若是输了,辱没了咱们大唐的名誉!如果陛下不嫌弃,老臣甘愿替泽新请战!”

听到这话,唐帝的眉角才舒展开来。

他之前就听说过丞相家的公子诗词俱佳,年纪轻轻就已初显大家之风,对杨泽新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今天在朝堂上之所以不让杨泽新主动应战,除了因为他本就不想应战,再就是觉得这吴国三皇子是有备而来,贸然应战怕是会吃亏……

可现在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不得不应战了,他心里的最佳人选还是杨泽新,听到杨丰这么说,他也算稍感欣慰……

“陛下,老臣还有一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杨丞相,但讲无妨!”

唐帝心情正佳,笑着说道。

“陛下,这吴国想要文试加武斗,虽然老臣对泽新有信心,但却不知那吴国三皇子的深浅,若是文试真的输了的话,我们必须用武斗补救回来!”

唐帝点了点头,事实确实如此,虽然他对杨泽新能应战比较开心,可是能不能赢他心里也没底。

好在文试武斗是两场,文试万一败了,武斗能赢下来那也是可以的,看杨丰的意思,他有想法啊!

唐帝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下去。

“陛下,这比试自然派的都是年轻人,而武将当中,年轻一辈能当此大任的怕只有一人——辅国大将军莫漓!”

杨丰说完,嘴角又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个弧度,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按照正常来说,他这个提议倒是中肯,可是他在莫国公提议之后再说出来——怎么听着有些怪啊?

别人刚提议让他的孙子出战,他马上提议让别人的闺女出战——报复意味很明显嘛!

“陛下,就让莫漓出战!”

莫国公瞪了杨丰一眼,大声说道。

心里却在鄙视杨丰:这个老匹夫,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你就是不说,劳资也让漓儿出战!我莫家的血可是热的!

但是唐帝并没有因为他的果断豪爽而兴奋,反而皱起了眉头:“莫将军的能力尚可,可她毕竟是一介女流。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别人怕是会说咱们大唐无人,只能让女子冲锋陷阵了!那个时候,置我大唐脸面于何地?”

确实如此,可是莫漓不出战,年轻一辈就没人了啊!总不能让他们老头子上场跟人较量吧?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丢人……

“陛下,这——”

“不需再说了,朕已有了人选!”

唐帝打断杨丰的话,看向张国公道:“张国公,回家之后跟十二说一声,明天朕派人去卫国公府接他,让他做好准备!好了,朕有些乏了,今天就这样吧……”

说完唐帝摆了摆手,示意几人退下……

…………

从御书房出来,五位老者很明显的分成了两个阵营,其中杨丰跟白渐甫一队,而另外三人一起。

杨丰跟白渐甫走在青石板的台阶上显得非常落寞,很快就出宫坐上马车回去了,显得忧心忡忡。

而另外三人一起有说有笑,聊的对象都是张国公的孙子张十二。

“张国公好福气啊!孙子消失六年,回来却有如此造化,了得了得啊!”

莫国公笑着说道。

“易儿尚且年幼,只不过承蒙圣上器重而已,以后还要多靠两位照顾!”

张国公哈哈一笑,谦虚的说道。

今天张十二可算是给他长脸了,而且他在圣上心中的分量太高了,高到他们几个都特别震惊。

但是跟杨丰的想法差不多,张国公心里也有点担忧,就他看来,张十二不过是靠小聪明逼退西梁骑兵的而已,为何能受到唐帝如此重视,给他这等大任呢?

不行,回去得问问他……

“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这么虚伪了好吗?谁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以后可是一家!”

莫国公说完,三个又是一齐笑出声来……

…………

后宫,素仪宫内。

“公主公主!”

宫女画颦从外面跑了进来,边跑边喊,脸颊通红,气喘吁吁。

“慢一点!慢一点!什么事这么着急呀?”

仪岚公主放下手中的书卷,嗔怪道。

“公主,外面都在传,说是吴国三皇子主动挑战,要跟大唐比拼文试武斗,若是他败了其中一项,他就回到吴国,再也不提迎娶公主的事情了!”

画颦一脸兴奋的说道。

仪岚公主并未表现出特别的表情来,依旧淡然的说道:“那若是他们都赢了呢?”

“都赢——那怎么可能!”

画颦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已经不用画颦多说,仪岚公主自己也猜到了他们都赢了的结果,无非就是她嫁过去吧……

看着仪岚公主的脸色有些黯然,画颦心里一阵难受,笑着说道:“公主,你知道这次文试武斗陛下派谁出战么?”

“杨丞相家的杨泽新跟莫国公家的莫漓莫将军吧……”

仪岚公主能想到的年轻一辈里,文武最顶尖的也就这两人了……

“公主只猜对了一半!文试确实选的杨家公子,可是武斗嘛——是张国公的嫡长孙!”

“张国公的嫡长孙?”

仪岚公主念了一遍,她原来怎么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呢?

在她的记忆里,张国公家的嫡长孙好像多年前就失踪了,而张家的另一个长孙也是一个并不怎么出众的少年。

这个嫡长孙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呢?而且还能担此重任?

仪岚公主第一次感觉有点懵……

第二百三十八章 梁州飞雪

“这位张国公家的嫡长孙,咱们还见过呢公主!”

画颦的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好像说的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情一样。

“难道是他?”

突然,那个只有过一面之缘、面容俊朗的年轻将军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是那个镇远大将军,张十二?”

是啊,他也姓张,突然出现在皇宫,身份应当不简单吧?只是他的名字好生奇怪,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她就琢磨了好久呢……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主!听说当时杨丞相的提议是让莫漓将军出战,但是陛下却坚持让张将军出战!看来这张将军是真的有些本事呢,不然陛下哪能如此?”

画颦笑着说道,同时心里希望那模样俊俏看着就舒服的张将军能把吴国人打败,这样就免得公主嫁去吴国了!

仪岚公主淡淡一笑道:“希望如此吧……”

眼睛瞟向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

梁州因为地处大唐极西之地,雪来的也要比其他地方早上一些。

张十二离开梁州已经将近二十天了,时间也已经跨进腊月,天气冷的厉害。

这天,梁州突然飞雪,如同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把梁州染成了一片雪白。

一觉醒来,地上的雪已经有没过脚踝的厚度了。因为雪大,陆府的先生并没有再来陆家,一群孩童算是放了一天假,尽情的在雪地里无忧无虑的玩闹,嬉笑声此起彼伏。

陈巧兮的厢房里,炉子烧的很旺,三个女人围坐在炉前,看着窗外还在纷飞的大雪,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

三个女人的其中两个自然是陆馥婧跟陈巧兮,至于另外一个则是王知府的千金王韵诗。

大概在十天前,王韵诗每天都会来陆府找陈巧兮,说是找她聊天说话,但是陈巧兮可没她这么闲,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要处理陆府大小事务,所以王韵诗就有了一个新任务——教陆馥婧写诗……

她并没有拒绝,甚至十分欢喜,因为这教诗的任务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的,这就表示以后她每天都能来陆府,心里非常满足。

可是时间过得很快,这转眼已经过了十天,距离那个人离开已经有二十天了,为何还不回来呢?

屋里的火炉正旺,火炉上的铁壶被烧的滋滋作响,陆馥婧看着窗外飞雪,叹了口气:这么大的雪,他哪里回的来?

她对张十二是信任的,所以之前从未担心过。

他对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既然说会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可为什么时间越长,她就有点动摇了呢?

“xiao jie……”

丫鬟秋萍的声音打断了三个人的思念,身上的披风上盖着一层雪,进屋前抖落了一下,然后才迈步进来。

“xiao jie,郭守将回来了……”

郭守将回来了?

三女稍微一愣,马上绽放出笑脸来,郭守将回来了,是不是他也回来了?

可是看秋萍的脸色并不是特别高兴啊,难道……陆馥婧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想法……

“秋萍,怎么了?”

陆馥婧难得的柔声问道,声音很轻,仿佛稍微一大就能压垮自己的心理防线一样。

“xiao jie……郭守将自己回来了……公子跟陆三……没回来!哇……”

说到这里,秋萍放声大哭起来。

她并不是因为张十二才如此,她虽然也崇拜张十二,但是担心他的事情——还是交给这几位xiao jie吧,他关心紧张的是陆三!

是的,泰州之行不仅让张十二跟陆馥婧的关系突飞猛进,小厮陆三跟丫鬟秋萍之间也发生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张十二不回来,陆三更不会回来,所以小丫鬟才是这副表情……

“没回来吗?”

刚才还兴奋到站起来的陆馥婧无力的瘫坐回凳子上,失落之感油然而生。

“xiao jie,郭将军来了!老爷跟夫人让你们都去前厅!”

这时,门外一个小厮过来禀报道。

“好的,你先回去吧,我们马上就到!”

估计是他托郭将军带来消息了吧?陆馥婧跟两女对视了一眼,然后朝前厅走去……

…………

荆州,丞相府。

听到杨丰带回来的消息时,杨泽新还是很兴奋的。

这几天诸事不顺,堂堂丞相之孙被人打了一顿却不敢声张,而且还要笑脸相迎,搁谁不憋屈?

今天还被那吴国三皇子给冷嘲热讽了一顿,他空有一颗为国打那三皇子脸的心,但唐帝却不同意,他能怎么办?

心里那个气愤……

所以杨丰带回来这个消息正好遂了他的心愿,但是杨丰却给他泼冷水道:“泽新,明天的比试,你尽力就好,切莫太过在意……”

“爷爷!难道你也认为我比不过那吴国三皇子?”

看着孙子一脸的无所畏惧,杨丰在心里低叹一声:哎,还是太年轻了啊!

他也不想打击孙子的士气,可是他又不能不说,毕竟这吴国三皇子的实力他早有耳闻,吴国三皇子师从吴国最有名的诗词大家,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个大家在几年前就已经承认,单论诗词一道,他已经不是徒弟的对手了。

杨泽新的诗词在大唐年轻一辈里属于顶尖,甚至能比肩几个大家,但也仅仅是比肩而已——哪能跟吴国三皇子那种超越大家的人比?

不过他走的路太顺了,若是吃点苦头,对他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杨丰这么想着,又开口说道:“泽新,放开去干吧,输赢无所谓的。”

输了,公主远嫁和亲。

赢了,吴国三皇子主动离开。

无论输赢,吴国都不会贸然攻打大唐。

这是作为丞相的杨丰最愿意看到的结果,至于公主远不远嫁,其实他是不关心的。

若是输了的话,他也不太担心唐帝会迁怒于杨泽新了,毕竟他们不是一个人。

那张家小子拥有如此圣眷,真的输了,因为有他在,唐帝也不会太过动怒吧?

“什么?他也会参加比试?”

听到张十二会参加武斗的时候,杨泽新一脸的不可置信……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吴国葳蕤

荆州,友来客栈。

单看外观,怕是没有人会把这距离皇宫不远的三层楼建筑跟客栈联系在一起,谁会去建一家如此奢华的客栈?疯了吧?

可这友来客栈确确实实就在这,跟它奢华的外观设计相匹配的是,这友来客栈的价位不低,别说是普通百姓了,就是那些家境一般的商贾人家也很难消费的起!

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消费不起。

已经入夜,友来客栈外面有一圈吴国守卫把守,楼内除了客栈里的人之外,就只剩下了吴国使臣,这算是包场了。

友来客栈的老板格外殷勤,这种机会,一年里也遇不到太多次,遇到一次他就要尽心尽力的服侍这些钱多人不傻但是却很能装的公子哥——他要价虽高,但是却有好多人慕名而来,看看到底这么贵的客栈有什么好……

而友来客栈的一贯主张就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所以友来客栈上下都很卖力,这一单可是关系到他们这一整年的生计,不卖力哪成?

小二往楼上送的菜被门外的守卫给拦了下来,守卫敲了敲门,把菜送了进去。

厢房里,吴国三皇子并没有听到大唐答应他们挑战的喜悦感,因为大唐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现在担心的还有其他事情……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哒哒哒”的敲了三下门:“殿下,路姑娘到了!”

吴国三皇子这才露出了笑脸,激动的站起来道:“快请进来!”

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劲装上还披着一层淡薄雪衣的路葳蕤走了进来,对着吴国三皇子拱手道:“殿下,葳蕤来迟了!”

“不迟不迟,刚刚好!”

吴国三皇子笑着说道:“路姑娘打探的如何?”

“并没有见到那使小李飞刀之人。不过单从他做的几件事来看,这个小李飞刀名不虚传!”

路葳蕤又想起了那盳山四鹰被打的连全尸都没有的传闻,心里一阵紧张……

…………

吴国国力强劲,对周围几个邻国都动了些念头,尤其是大唐,近些年兵力羸弱,但地势极佳,土地肥沃,气候宜人,若是能把大唐拿下——这可是所有吴国人梦寐以求的啊!

但是几个月前梁州发生的“小李飞刀”事件让吴国上下震惊,虽然西梁战力比不过吴国,但是真打起来,吴国也占不到多大的便宜。

可是梁州却有人使了一手小李飞刀就让西梁撤兵,这小李飞刀的威胁多大,也不用过多赘述了。

吴国怕了,起码在摸清小李飞刀的虚实之前,绝不会贸然出兵,所以才派人去梁州追寻小李飞刀的下落。

这个人正是路葳蕤。

也怪不得她跟张十二在一起时经常问起小李飞刀的事情,张十二猜的也不错,这个女人,有问题呀!

说吴国三皇子文武双全,其实并不尽然。

说起文来的话,吴国三皇子是绝对的大家,而说起武来,他并没有外界吹嘘的那么厉害,主要还是靠路葳蕤这么个高手在战场上为其冲锋陷阵。

比文他不怕,比武需要路葳蕤。

所以虽然大唐已经答应了他的求战,但是在路葳蕤回来之前,他心里没有一点谱,现在可就不同了,他已经开始展望胜利了……

“路姑娘,那小李飞刀除了在梁州出现的那次之外,还在哪里出没过?”

“我知道的几次……都发生在梁州……若是葳蕤猜的不错的话,这小李飞刀应该还在梁州!”

听了这话,三皇子才放松下来,小李飞刀不在,他们还有什么惧怕的?

“路姑娘,这件事咱们以后再做商量。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好好休息一晚,参加明天的文试武斗!”

“武斗?”

路葳蕤有点好奇的问道:“跟谁?莫漓?”

说到“莫漓”的时候,路葳蕤眼睛里都在放光。

她是武者,师父乃吴国唯一一个女宗师,她的身手得到了师父的真传,所以不弱。而莫漓师从大唐最顶尖的大宗师唐三绝,武功也不差。

她只是听说过莫漓这么个女将军,心里一直有较量一下的想法,但却未有机会,若是借着这个机会比试一番的话——会很有意思吧?

“不是……”

吴国三皇子摇了摇头,因为他听到的消息时,大唐派了个叫张易的镇远大将军来出战。

对于一个从三品的镇远大将军,吴国三皇子还是有些看不上眼的,听说那人是大唐卫国公家的嫡长孙,想必也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这些豪门大家把自己的孩子推出来露面的而已!

“是大唐卫国公家的嫡长孙,叫张易。怕是个绣花枕头,路姑娘随便就能赢下来!”

路葳蕤点了点头,她确实没听说过张易这么一号人,大唐有名的几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她都知道,而大唐江湖上功夫比较好的高手她也知道,但是都没有张易这个名字,所以也没当回事。

又说了几句,一群人各回客房休息去了,等着明天的比试……

…………

听说自己要参加武斗的时候,惊的张十二半天合不拢嘴。

哥虽然厉害,但是却不适合切磋啊!

难道让我拿着枪对你一阵“突突突”吗?那就不是切磋,而是tu shā了……

张十二终于碰到了难题,这个枪不适合切磋比试呀!

可是他又没有办法,看来顶着这么个“镇远大将军”的头衔并不是个好事,以后是不是需要找个机会把这头衔脱了啊……

想着唐帝给他金牌时的眼神,张十二终于明白“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估计那个时候他就在算计自己了,有这种事赶紧把他推了出来……

看来以后不能占皇帝的小便宜——占就得占大的!不然心里也太不平衡了!

这一夜,躺在床上的张十二辗转反侧,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既能打了吴国三皇子的脸而且又不用他动武器的想法……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拿着阻击枪晚上来个夜袭,提前把他结果了才能万事大吉……

吴国三皇子也应该庆幸,张十二只是个思想派而不是行动派……

第二百四十章 偶遇公主

这一夜,脑子里有太多事,张十二睡的不是很好。

大清早起床,他就感觉今天比以往要冷了许多,门外丫鬟扣门道:“少爷,奴婢来为你送厚衣物了!”

张十二笑了笑,这丫鬟还真的是够贴心了,自己才感觉冷呢,她们就送来衣服了,笑着说道:“进来吧。”

“吱哑”一声,门很快的打开又关上了。

但就在打开的一瞬间,张十二感觉一股冷风飘了进来,冷不丁的打了声寒颤:

“阿嚏!”

边穿衣服边问道:“今天怎么比往日冷了那么多呢?”

“回少爷,昨天晚上刮了一宿的风,卯时的时候,天上就开始下雪了,所以今天比往日要冷的多。老夫人惦记着少爷今日还要进宫,特意嘱咐奴婢早些把厚衣物送来。”

那小丫鬟边帮着张十二整理长袍边脆生生的说道,张十二这才注意到,这小丫鬟的双手冻的通红,肩膀上还有一小片阴湿的痕迹,稍做联想,就能猜到她应该是一早就来了,看屋里没有动静,怕吵着他,所以在外面一直侯着了。

哎,这些可怜的小丫头。

张十二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也没什么办法,这个时代有好多这样的人,主仆有别的观念早就深入人心,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改变的了的。

穿戴洗刷完,张十二准备往外走。

推开门的一刹那,直感觉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在割着,随着呼啸的冷风,一粒粒小雪花在天上纷纷扬扬的飘着,而走廊外的院子里,地上仿佛铺了薄薄的一层白色棉布。

这是张十二来大唐的第一场雪,看着有些百感交集。

荆州下雪了,不知梁州有没有下雪,下的是大是小?

自己这次出来已经将近二十天了,最近的几天,夜里经常能梦到梁州的人,有陆馥婧,有陈巧兮,有……

可是睁开眼之后,看着睡了几天都没有熟悉过来地方,心里一阵伤感。

这次武斗的事情处理完,是得回梁州一趟了,就算不能继续在梁州长住,把她们几个接过来也好……

这个时刻,张十二才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思乡,什么叫做乡愁,说起来的话,梁州就是他在这个时代的故乡,虽然他住了也不过三个多月而已,但是感情却不只几个月而已……

…………

一家人吃完了饭,对张十二的叮嘱有许多,特别是老夫人,拉着张十二的手絮絮叨叨了好久。

门外已有宫里来的马车侯着,迎着天空中的小雪,张十二站在马车上跟国公府的人道别。

今天的张十二身穿一袭绣绿纹的紫色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在雪天里行走,不至于发滑。

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再配上他本来就高挑颀长的身材,俊俏秀气的外貌,端的一副翩翩少年的模样。

送别的人太多,但主要还是张国公跟老夫人跟张十二说的话多,秦雨桐有心想跟他说上句话都没有机会,心里有些失落,不过看到一大早就冒雪而来的木想容也是同样看着他,未曾开口,心里也就释然了。

张十二自然也看到了她们两个,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跟她俩说些体己话,只能偷偷的跟两人各抛了个飞眼,飞的两女脸颊通红,但是心里却暖热暖热的……

马车一路缓缓的来到了皇宫门前,守门的守卫已经眼熟张十二了,也不需要再让吴德出来领人,笑嘻嘻就放行了。

踏着铺着一层白雪的青石板路,张十二随着接他的宦官往御花园的方向走着。

今天第一场是文试,本来定的地点就是在御花园当中,以物赋诗填词,不成想晚上下起了雪,反倒更应景了。

走着走着,张十二碰到了一个熟人。

“下官参见仪岚公主!”

来人正是身披一身白色裘衣的仪岚公主,站在雪地里,仿佛要跟这雪景融为一体一般。张十二现在是以镇远大将军自居,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张将军……可是来参加与吴国三皇子比试的?”

不知道为什么,仪岚公主今日特意守在这宫殿之外,为的就是跟这个年轻将军说几句话。

他们今日一战虽说是为了大唐的脸面而战,但是归根结底都还是为了不让她远嫁吴国,所以于情于理,她觉得自己都要当面致谢……

因为她怕今日之后,若是他们输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是对杨泽新张十二没有信心,而是吴国三皇子的强大她早就听说过,无论输赢,她都是要感谢一下的。

“回公主,下官正是来与吴国三皇子武斗的!”

这仪岚公主不光美貌绝伦,跟她说一会儿话都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听的人精神抖擞。

“张将军……可有胜算?”

这话不应该问的,尤其是在比试之前,不是徒给人增加心理负担吗?这话问出来仪岚公主就后悔了,希望不要影响到他……

“就那吴国三皇子——闭着眼睛都能赢他!”

张十二跟吹牛一样说道。

虽然不太想武斗,但是张十二更不想输给那个比晟意天还要嚣张讨厌的狗屁三皇子,今天,劳资要打你的脸——啪啪啪!

那宦官在旁边提醒道:“公主殿下,时间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那张将军速速去吧,别让父皇等着急了——仪岚静候佳音……”

仪岚公主罕见的对张十二欠了欠身,把包括张十二在内的几人都吓坏了——普通女子做这个动作还行,仪岚公主可不是普通女子啊!

张十二朝四周看了看,幸亏没人,让公主行此大礼,不然这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公主殿下,你可折煞小人了哦!

张十二又对仪岚公主拱了拱手,然后随着那宦官,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师姐!

“公主,那张将军说话好生奇怪!”

画颦盯着张十二的背影说道。

“是呀……好奇怪的男子……”

仪岚公主又想到了刚才他的那句“闭着眼睛也能赢”来,不禁莞尔失笑。

看着公主近些天难得的露出笑脸,画颦也特别高兴,马上接话道:“不过这张将军看模样文弱俊秀,真的想不到他是个将军呢!将军不应该都是莫国公那样——嘻嘻……”

小宫女画颦想到莫国公跟他儿子莫邪如出一辙的粗犷模样,也笑出声来,仪岚公主也猜到她在想什么,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说道:

“你呀你……”

满脸的宠溺,同时也非常好奇这个年轻的将军是怎么能闭着眼把吴国三皇子打败,是真的还是说大话呢?

画颦看出仪岚公主的心事来,试探着问道:“公主,咱们去看看?”

仪岚公主有些意动,但是却不知该不该去,若是被人看到怎么办呢?会不会说闲话?

“公主……”

画颦往前走了两步,附在仪岚公主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仪岚公主的眼神发光,看着画颦:“真的可以?”

见画颦点头,仪岚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做了决定,回身对那些跟着的护卫和宫女说道:“我要去cān bài母后,你们先退下吧……”

“是,公主!”

看着他们缓步离开,仪岚公主跟画颦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朝着张十二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雪逐渐大了起来,两人踩在地上的脚印没一会儿就被大雪淹没了,看不出一丝痕迹……

…………

御花园很大,刚通过月亮门进入园子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园子中间的一片大湖,而湖的中央则是一座八角形重檐亭阁,有一道拱形小桥连着阁楼,横在水上。

而湖的两侧则通出来一条不过一米多宽的溪流出来,围着园子绕了一圈,跟护城河有些相像,更像是“护园河”。

虽然园子里的树木花草多已枯萎,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但是单就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看的就让人心旷神怡。

继续往里走,张十二看到湖中央的亭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心里暗道第一次来皇宫干正事就迟到了,怕是要完啊!于是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看到穿着一身huáng sè裘衣,戴着一个白色碎绒小毡帽坐在亭子中间的唐帝,张十二快步上前跪拜道:“参加陛下!臣张十二来迟了!”

唐帝并未生气,淡淡道:“平身吧!这场雪来的太突然,路上慢些情有可原。”

“谢陛下!”

张十二这才起身,然后站在一旁侯着。

他这才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这些人,除了唐帝、吴德,也就杨泽新是他熟悉的面孔了。

剩下的人里除了两个白须鹤发、一身诗书气的老者也坐着之外,其他人则都站着,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都是些文官的样子,看来这御花园的第一场文试,来的都是些文官,武官没有一个来的。

而亭子中间摆着一张梨花木长桌,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估计这就是等会文试的主战场了,而亭子的每个角上都摆着烧的特别旺的炉子,怪不得这个亭子里暖和一些,感情是这些炉子的作用。

张十二打量了一圈,吴国三皇子没有发现,但是却发现了一个熟人——莫漓!

此刻这位女将军正身披紫红色铠甲站在亭外,身上的铠甲已经铺了一层雪花,一群守卫分立两侧,估计今天的“安保”工作就是由她负责吧!

看到莫漓,张十二还是有些兴奋的,一个武官站在一群文官中间,总是显得那么不搭,唯一认识的还是杨泽新——还不如不认识的好……

所以看到莫漓,他还是有点找到组织的感觉,走过去笑着问道:“莫将军,又见面了呀!”

莫漓只是瞥了他一眼,嘴巴动了动,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什么话,头又转了过去。

张十二已经被女人无视惯了,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你站在这里干嘛?”

莫漓又回过头来,有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还不明显吗?站在这里当然是护卫皇帝的安全啦!

又被鄙视了一次,毫不气馁的张十二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非要站在亭子外面被雪淋呢?站在里面岂不好些?”

雪已经越下越大,在外面站一小会儿,身上就能被雪铺满,再被风一吹,别提多冷了!

眼珠稍微一转,莫漓竟然发现他说的很对——反正都是护卫唐帝的安全,站在外面里面不是一样吗?

随即甩了甩身上的雪,然后走进了亭子里,站在张十二的旁边,这才瞟了他一眼,问道:“你也是师父的徒弟?”

你也是师父的徒弟?

听到这话,张十二有点懵,他还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也是?师父的徒弟?

莫非……这是师姐?

突然,张十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莫漓:“你也是三绝师父的徒弟?”

看着莫漓点头,张十二那个兴奋,本想给莫漓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看着她手持兵器一脸臭臭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保命重要呐!

“真的是师姐啊!”

看来自己那个无良师父是真的不负责任啊,连师门成员都不介绍一下……要是在梁州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个那么厉害的师姐,他早就屁颠屁颠来了……

张十二已经决定了,他得好好跟这个师姐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学点功夫……虽然身有武器,但是遇到一般的地痞无赖……总不能直接把人打死吧?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御花园外有宦官喊道:“吴国三皇子到!”

众人往御花园的月亮门看去,身着一身白色长袍的吴国三皇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俗话说,要想帅一身白,不得不承认,这货穿着这么一身白袍,忒骚气了!

幸亏劳资更帅一点,不然就被这货抢去风头了!

这么想着,张十二骚气的整了整衣襟,冷眼看着吴国三皇子。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亭中文试

这吴国三皇子明明来的最迟,反而摆出一副倨傲的模样,大步悠闲的往里面走,明显看不起人啊!

让大唐皇帝携一帮臣子在雪天里等候他一个人,呵,好大的面子!这不就是在给他们下马威嘛!

亭子里的一众文官们更是上火,瞪着吴国三皇子的眼睛像要冒出火来,却又无可奈何……

“唐帝陛下,今年初雪不想在大唐遇到了,路上不免驻足欣赏,所以耽搁了些时间,看到陛下等候多时,心里诚惶诚恐,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笑意盈盈,哪有半点悔过的意思?这惺惺作态的嘴脸众人看着更是憎恶!

唐帝也没因为这事多做计较,伸手招呼了一下,轻声道:“吴德,赐座!”

他只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异国皇子,若是唐帝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的话,就失了皇家之风,得不偿失。

吴德招呼着几个小宦官把铺着裘皮的座椅放在唐帝的一侧,然后对着唐帝点了点头。

“三皇子,请坐!”

吴国三皇子也不推辞,笑着坐了上去。

他带来的人并不多,除了之前见过的那个使臣之外,还有三个人,两个身高腿长十分健硕的男子,一看就是练家子,估计是这吴国三皇子的贴身侍卫,而另外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人竟也是张十二的老熟人——路葳蕤!

这个女人,怕是除了脸能看出她是个女人之外,其他地方哪有一点女人的特征?

张十二这是第三次见她,每次见她都是一身利落的男子劲装,手持兵刃——当然了,这次没带,因为要进皇宫,她就算想带也带不进来!再看她的身材,呵呵,比张十二矮不了多少,但是比他还要平的多!

这么一身打扮装束,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我会功夫!我很危险!不要靠近我!

看到她跟在吴国三皇子身边,张十二原来的疑惑一下子全解开了。

这个女人折返于荆州跟梁州之间查找小李飞刀的足迹,就是在为吴国搜集情报而已!

吴国兵力强劲,对大唐有些想法,但是在听说西梁军队被小李飞刀打败之后,估计心生怯意,所以让路葳蕤去梁州打探小李飞刀的虚实!

在张十二看路葳蕤的时候,路葳蕤也看到了他,心里的诧异可要比他大多了!

这个人……不是陆家的一个下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此刻的路葳蕤看着张十二更是满头雾水……

…………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吧!”

等吴国三皇子落座,唐帝出声道。

“吴德,你来讲一下规则!”

“是,陛下!”

吴德走到人群中间,高声道:“今日适逢荆州初雪,诸位又身处在这一片雪海之中,不妨就以雪为题,做一首诗词出来,将诗词作于宣纸之上,由吕让林和付吉宾两位大家评判出高下,不知三皇子跟杨公子可有异议?”

听到这两个名字,张十二才知道这两位老者所为何人,为何在唐帝面前还能安然自若的坐着!

这吕让林和付吉宾乃大唐书法界跟诗词界两个无人出其左右的大家,只要是大唐的文人必定都知道这两位大家!

张十二也只是听过而已,没想到能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也算是长了见识。

“如此甚好!早就耳闻吕大家书法卓群,已臻化境,付大师的诗词更是冠绝大唐!早有拜访之心,不想今日恰好是吕、付两位大家点评,机缘巧合,也不枉来荆州一趟!”

吴国三皇子起身对着那坐着的两位老者躬身说道,倒是显得他颇为知礼。

“三皇子客气了。大家之名不过是众人爱戴,而且有此名压身,老夫甚感惶恐,再写诗作词都不能以平常心待之。倒是三皇子这几nián de shi迹,老夫听过甚多,今日倒是想亲眼看看三皇子的风采!”

那位叫付吉宾的大家也同样回道,两人点头,算是——商业互吹吧……

“草民并无异议,全凭陛下差遣!”

杨泽新因为无官职在身,所以并不能像张十二一样自称为“臣”,草民再贴切不过。

唐帝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就开始吧!”

吴国三皇子也站了起来,笑看着杨泽新:“请!”

“请!”

…………

此时,亭外的雪更大了,雪落在亭外的湖水上瞬间消融,湖里依旧是清澈见底的溪流,而湖四周的枯枝乱树之上,早已被飘雪染成了银装素裹的模样,而园里的几棵腊梅树,树身上光秃秃的一片,但有几个花骨朵正顶着风雪傲立在枝头之上,含苞待放,或许等这雪一停,它们就会绽放开来一样……

杨泽新不愧“大唐才子”的名号,盯着园外飞雪只看了片刻,就开始让宫女研墨了。

待墨研好,拿起毛笔,在宣纸上一挥而就。

等他写完,旁边的文官们先凑头过来,毕竟杨泽新代表的是他们,颇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荣誉感。

当他们看到宣纸上的七言绝句,喜上眉梢,这一次,他们怕是不会输!

“好字!”

有人说道。

“好诗!”

有人叹道。

“来,朕也看看,泽新作了首什么好诗!”

随着唐帝的一声,人群马上分了开来,留下一条通道给唐帝。

唐帝走上前来,看到宣纸上那力透纸背、笔精墨妙的字迹,唐帝由衷的叫了声“好”,待看到那宣纸上的七言绝句,也喜上心头,眉毛缓缓的舒展开来,但却没有开口点评,而是对吴德说道:“把这诗拿过去给两位大家,让吕大家跟付大家评上一评!”

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而且由他的嘴说出夸奖杨泽新的话来,若是传扬出去怕是被人说成有失偏颇,所以他才会让两位大家先评。

毕竟这些大家的风采诸国皆知,他们说话的信服力在文人界还是有保证的!

看到宣纸上的七言绝句,付大家先念了出来:

“辰时入宫雪满园,雪落云淡日光寒。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第二百四十三章 技惊四座!

“数月不见,杨公子又精进了许多!真是难能可贵,老夫佩服!”

读完杨泽新的诗,付吉宾感叹道。

“确实,上次见杨公子还是在杨丞相的寿宴之上,当时杨公子的书法就已经初显端倪,今日所见,更堪比大家!这字迹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字形犹有自然之妙,若非数十载笔力,绝不会达到如此境界!”

端详了许久之后,书法大家吕让林也由衷的说道。

这首诗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说一大早进宫之后,看到大雪铺满了御花园,而落雪时的天气也变得寒冷许多。房檐的积雪尚未开始融化,御花园中的梅花枝条被雪覆盖。

这样一种清冷、孤寂的气氛,是多么不寻常啊!

单看这诗里涵盖的景色,无非都是眼里所见,园里所有,再寻常不过,但就是这么寻常不过的景色,却在杨泽新的笔下跃然于纸上,才显得难能可贵!

再配上他已经有数十载功力的字迹,浑然天成,怪不得大家们称赞!

看到这宣纸上的诗时,张十二才深刻体会到这荆州才子的实力绝非梁州才子们可比——怕是给人提鞋都不配!

用千古绝句打脸那些梁州的草包,现在想想,还真是浪费呢!

无疑,杨泽新的这首描写雪后御花园的小诗为大唐阵营的诸位注入了活力,在他们看来,以这首诗的意境,吴国三皇子已经不足为惧!

亭里气氛高涨,众人对吴国三皇子都冷眼相看,若是一般人的话,光是看这阵势就压力山大,哪里还能正常发挥?

但吴国三皇子并不是一般人,“吴国诗圣”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只见他淡淡一笑,同样执笔泼墨,动作自如!

顷刻间,一首诗就写完了,放下笔,脸上的得意之色尽显,围观众人心里一惊,莫非他还能作出更好的诗来?

怎么可能!

众文官马上又上前探头,只看到那宣纸上笔力遒劲的字迹时,皆都“嘶”的吸了一口冷气:

这书法,较之杨泽新来并不差分毫啊!

唐帝也已经等不及了,众人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发现唐帝走上前来,忙闪身让开,让唐帝先行观看。

待看到宣纸之上的四行八句诗之后,唐帝在心里叫了声“好”,同时心里有些苦涩,看来自己先前想的确实不错,这吴国三皇子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挑衅,肯定有他的资本!

心里有叹了口气,对吴德说道:“让两位大家先看看吧……”

话语间有气无力,说完退回去又坐了下来,表情有些落寞。

众文官已经感受到了唐帝的情绪变化,心里皆是一惊:莫非,这吴国三皇子的诗才就如此之高吗?

而御花园的侧门处,头上戴着一项毛绒绒尖顶长帽的姑娘跟另外一个穿着一件大披风的女子趴在门口,伸着脑袋往园里看。

“画颦,你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

此刻的仪岚公主衣服上已经铺满了一层薄雪,连她的脸上都有了雪的痕迹,睫毛跟眉毛上都是一层碎雪,看的煞是可爱。

“公主,要不咱们回去?”

画颦试探性的问道,她也意识到自己这个主意好像并不好,因为她也被冻坏了啊!

漫天飞雪,呼啸的北风——谁在外面谁知道!被冻的瑟瑟发抖小宫女已经想回宫殿了,可是却被仪岚公主的下一句话给否决了……

“来都来了,看看再说!”

仪岚公主她们正站在下风口,亭里人的话正好被风吹了过来,她也听到了唐帝的失望口音,心想那吴国三皇子作的诗怕是更胜一筹了。

这个时候,她明明应该很伤心的——因为这意味着她距离吴国更近了一步,可是她为什么却没有一点失落呢?难道就因为那人的一句“闭着眼都能赢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只是看着那亭中神态自若、一身紫色锦袍的俊俏男子,心里一阵平静,毫无波澜……

…………

池水碧于天,孤亭听雪眠。

园中人似月,皓腕凝初雪。

执笔倚斜桥,俯首红袖招。

冷眼对残晖,忆君君不知。

跟刚才一样,付吉宾先开口念了出来。

付大家的声音并不大,而且边读边思索,时而皱眉时而莞尔,亭子里很静,除了外面的飘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付大家身上,所以这诗听的清清楚楚。

这诗读完,付大家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其他人不是当朝大学士就是侍郎之类的文官,自然知道这诗的精妙之处,而且付大家都被这诗弄得陷入了思考当中,看来这首诗……

哎,杨公子这次怕是败了啊!

一群人在心里叹息道,但嘴上却没有说什么,都在等两位大家点评。

付大家在思考,但是吕让林吕大家却忍不住了,看到吴国三皇子的字之后连呼三声“好”,看的张十二心里直吐槽:这老头到底是哪边的啊?

玩笑归玩笑,还是很佩服这种人的职业操守,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绝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或许这就是大家的境界吧,眼里早已无国界之分,只有作品之别。

“三皇子的书法堪称精绝,有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就凭这一手字,三皇子就当的起“大家”二字!今日老夫来担此点评事宜,一则庆幸能见此大作,再就是让老夫有些愧不敢当!大家之作,只敢说欣赏,哪里当的起点评二字?惭愧,惭愧呀!”

吕大家说完,还对着吴国三皇子略微鞠躬,作揖说道,这个动作看的众人心惊,这是文人间互相认可的礼仪,但是由一个大家做出这番动作——那就不仅仅是认可了……

这吴国三皇子,经此一战,怕是要闻名诸国了啊!

本想着狙击他,不成想,最后都成了他的垫脚石和背景,岂不悲哀?

众人心里失落不已……

第二百四十四章 破诗破词

吕大家给的评价太高,高到吴国三皇子都有些坐不住了,拱手笑着说道:“吕大家谬赞了!如此盛誉真是折煞晚辈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得意,睥睨众人,好不威风!

虽然看着不爽,但是亭中的众位文官却是心里有苦说不出,连吕大家都给了如此高的赞评,这一战,输了啊……

唐帝看到这首诗的第一眼心里就大概有了结果,现在只等着付吉宾最后点评一下了。

“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这文试——是不是可以宣布是我们三皇子胜出了?”

那吴国使臣站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

三皇子赢了,他的脸上也有光,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次出使大唐,三皇子两战皆胜,不仅赢得大唐公主,而且名声会空前的高涨!

到时候,吴国皇帝肯定会兴奋的赐赏于他吧?想到这里,他心里都乐开了花!

“慢着!”

这时,刚才还一直苦思冥想的付大家突然出声,两边的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心思各异,等着付大家的下文……

“若是只论词藻和意境的话,三皇子这首诗无疑要更胜一筹——但是临场作诗,最看重的应该是写实。说到写实,我们不妨看看杨公子的这首诗。虽然整首诗通篇的措辞都比较简单,但就是如此简单的措辞将这御花园中的景致描绘的惟妙惟肖,说是写实的最高境界也不为过——”

付大家顿了一下,亭中众位文官们早已欣喜若狂,付大家这么一解释,他们也看懂了,那吴国三皇子写的诗,更像是拼凑而为,哪里是临场发挥?

看来,事情有转机啊!

“反观三皇子这首诗,造作痕迹太重,虽然意境极佳,但却有点无病shēn yin的意思。所以依老夫看,这比试,论书法的话,三皇子更胜一筹,但是临场写诗,杨公子作的要更好一些。所以这场比试,说是平手应该更妥当一些……”

付大家脸色平静,说完之后又坐了回去。

这话说完,亭中议论纷纷。

之前预计的结果有赢有输,可是没有平局一说啊!现在出来一场平局——那仪岚公主到底是嫁呢还是不嫁呢……

本来以为事情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现在付大家这么一说,唐帝又来了信心,笑着对两人说道:“对于两位大家的点评,你们可有异议?”

杨泽新本来以为自己败了,哪成想会这样,现在还有点懵,只是点了点头。

而吴国三皇子却是面色不改,笑着说道:“两位大家德高望重,既然大家说是平局,那就是平局了,不过——”

吴国三皇子说完,大步走到桌前,拿起毛笔,蘸墨挥笔,动作轻盈如行云流水一般,一首词已经跃然于纸上了……

众rén dà惊,这才刚作完一首品质上佳的诗,马上又写出一首词来?这临场吟诗作词的功力也太吓人了吧?

这次唐帝没有再上前,而是两位大家走了过去,看向桌子上的那首咏雪词。

腊梅胜雪,雪胜腊梅。

胜或不胜都奇绝。

相思之味无人知,请君问取晴天雪。

犹记旧时,初雪时节。

陈年往事无人说。

为谁倾倒为谁醒,至今犹恨轻离别。

“好词,好词!”

这一次,刚才还不看好吴国三皇子的付大家先开口叫好道。

“片刻之间,能连作一首诗和词,而且品质都如此上佳,年轻一辈,三皇子是老夫见过的第一人!”

刚才听到付大家点评重拾信心的亭中诸人,现在又被付大家的点评给打击的不轻……

这剧情,反转的也太快了……

“这字迹跟刚才不差分毫,看来三皇子的书法已经浑然天成,不需雕琢了!”

吕大家也由衷的说了这么一句,直把吴国三皇子夸的天上地下,人间少有,吴国使臣那个高兴,一直盯着杨泽新,心想我们三皇子刚作了一首词出来,他是不是也要作?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打平了吧?

杨泽新对于打成平局这个结果也有些懵,但是看到吴国三皇子的动作,他就知道怕是还要有一场比试了!

本来已经酝酿了些诗意,但是看到吴国三皇子作的这首词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若是让他精思细想,作一首差不多品质的词出来应该不难,可是现在要临场作词,而且前面还有那么一首品质上佳的词等着他——他的心态已经崩了,再也作不出好词了……

诸位文官的目光一直落在杨泽新身上,因为他代表了大唐的希望,可是看到他突然黯然神伤,心一下就落了下来,大概已经知道了结果……

…………

亭外风雪飘摇,亭内无声寂寥。

吴国使臣脸上带笑,大唐文官面色忧愁。

“哼!”

这冷哼声音不大,可是亭子里实在太过安静,所有人都听到了,马上转身看向这声音的来源——

张十二一直站在亭子的最角落处,跟新认的师姐莫漓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但是莫漓的脾气——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的谈话进行的多么“愉快”……

在莫漓这边备受打击,又听到两位大家吹嘘那吴国三皇子的诗词,张十二一阵不满,所以才冷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

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们这边射来,莫漓有些不满的问了一句,心里还在想他是不是对自己跟他说话的态度不满,所以才哼的?

因为张十二是面朝莫漓背对亭中众人的,所以一群人对他的注视——他自然是看不到的,只是看到莫漓那一脸不满的表情,心想坏了,她不会以为我是“哼”的她吧?

不行,得赶紧解释!刚抱的大腿——不对,是刚认的师姐,哪里能得罪?

“师姐误会了,我不是在哼你,我是在哼那破诗破词!”

“破诗破词?”

莫漓有些诧异的问道。

“对啊,那写的是些什么玩意?我闭着眼都能写出一箩筐,而且还比他写的好!不是破诗破词是什么呢?”

张十二看着莫漓好奇的样子,一脸得意洋洋。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必了吧?(求首订)

破诗破词……

闭着眼都能写出一箩筐……

此言一出,满亭惊愕!

而月亮门下已经被淋成“落雪鸡”的仪岚公主全然忘了天上大雪纷飞,那句“闭着眼都能写出一箩筐”她可是听了个清楚,跟刚才的“闭着眼都能赢”如出一辙啊!

要是别人这么说,她或许不信,为什么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会觉得——很有可能呢?

真是奇怪呀奇怪,看着亭子中间的眼神更加炽热了,炽热到埋在漫天飞雪里都浑然不知,而一旁的宫女画颦就没有这个精气神了,捂手跺脚,冻的满脸通红……

气氛突然这么安静下来,张十二突然有些不适应……

莫漓看着他,眼睛罕见的眨了眨,有些俏皮,但是张十二却没有自信到这俏皮是因为他的魅力太大——所以他慢慢的转过身去……

等看到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盯着他时,张十二心里一阵无力,瞟了莫漓一眼,发现她的眼里竟然有些兴奋的光彩,心里叹了口气:指望着她提醒自己……呵呵……做梦吧!

尴尬的笑了笑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众rén dà惊,随口说说?

不过这随口说的怎么如此顺耳呢?

因为有些人知道张十二的身份,而有些人则不知道,顿时小声议论开来。

但是吴国使臣断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盯着这个面相陌生的年轻人道:“这位不知如何称呼?”

虽然愤怒,但他做使臣多年,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打脸之前先问清对方底细的道理,荆州城内官员多如牛毛,随便都可能碰到,何况这个当时在城门口迎接他们的年轻人,不能小觑啊!

“这位乃是镇远大将军张易张将军!”

吴德过来,替张十二解释道。

刚才张十二的话,亭中人都听到了,唐帝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很解气——但是这大话可不能随便说啊!让你来比武的,你却在这文上跟人怼上了,怎么行?

所以马上让吴德过来,把这事给圆过去……

那吴国使臣一听,这家伙就是要跟他们武斗的张易?还以为何方神圣,不过是个从三品的镇远大将军而已,心里顿时放心下来!

“这位张将军,想你刚才如此说话,必然文采斐然啊!”

做使臣多年,他很懂如何为人做套挖坑,最后让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只需等这人说一句“当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他也作诗一首,然后嘛,呵呵……

可是他今天遇到对手了!

这可是张十二,集“喷王”、“坑王”于一身的张十二,如此雕虫小技,怎么奈何的了他?

“呵呵,谬赞谬赞呀!我一介武官而已,文采一般一般……”

“额…………”

吴国使臣觉得这话就不好接了……人家都自称文采一般了,怎么再让他作诗词?

“张将军谦虚了,若是真的文采一般,哪里会说出刚才的话?”

“文采一般怎么就不能说刚才的话呢?”

张十二笑着反问道,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

哎——不对啊!

吴国使臣这才反应过来,这货说他们三皇子写的是破诗破词,又非说自己文采一般——这置他们三皇子于何地?岂不是说他们三皇子连文采一般的他都不如?

仅用简单的几句话,张十二就把这个使臣怼的哑口无言,功底深厚可见……

吴国使臣觉得这次算是是遇到对手了!再看向张十二那张英俊嬉笑的脸——哇,好讨厌哦~

“三皇子,你看这——”

吴国使臣转头看着三皇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先退下吧。”

“是,三皇子!”

吴国使臣如释重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觉跟这小子说话,比跟皇帝说话都难受的多……

“跟我武斗的人是你?呵,大唐果然多才俊,张将军年纪轻轻就能受唐帝重视,前途无量啊!”

虽然这话是在夸自己,可为什么张十二听着这么别扭呢?

你不过比我大几岁岁而已,说话一副老气横秋、指点小辈的样子,以为你是谁?

“多谢三皇子夸奖!三皇子此话一点都不假,大唐之内,年轻才俊如过江之鲫,鄙人不才,不过幸得陛下厚爱,才能参加这武斗。但是应付这武斗倒是尚可,在这里还要多感谢陛下!”

张十二说完,像模像样的对着唐帝鞠了一躬。

但是这话其他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不就是大唐牛皮的人很多,我虽然不厉害,但是对付你——呵呵,绰绰有余!

…………

亭内文官听到这话,眼睛弯着,嘴巴瘪着,都在憋着不笑出来。

虽然是第一次听这张将军跟人讲话,但是怎么越听越解气呢?尤其是一旁的莫漓,若是说她能用武功在战场以一敌百,那这个人怕是可以用嘴在朝堂上以一怼十!

看了看张十二,又看了看自己,心里不免想道:这家伙,真的是自己的师弟吗?

但是吴国三皇子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原本想挖苦他几句来着,没想到这人只是一个武将却如此伶牙俐齿,失算失算啊!

“既然张将军如此自信,那刚才说的“破诗破词”怕也是由衷而言吧?既然如此,张将军何不留下墨宝,好让我等瞻仰一番?”

看着吴国三皇子如此热情邀请,若是傻一点的人怕是就信了!可张十二不傻,哪里会信?

“我看……就不必了吧?”

张十二扭捏的说道。

此言一出,吴国使臣这边马上爆发出一声冷笑,那含义不言自明:就知道说大话,真让你动真格的了,害怕了吧?

看着张十二的眼神更是充满了鄙视!

而大唐文官等人也是觉得有些丢脸,这张将军虽说伶牙俐齿一些,可是真说起作诗来,他哪行?

他不过是个镇远大将军,又不是内阁大学士——再说了,内阁大学士貌似也不行啊!

但是张十二却没有丢脸的觉悟,嘴角一咧,坏坏一笑道:“我只是害怕自己一介武将,若是作出来的诗比三皇子的还好……哎呀,还是算了吧!”

{等了半天才开通vip章节,急死了,感谢一直苦等陪伴的各位!}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不如他!(第二更)

“我只是害怕自己一介武将,若是作出来的诗比三皇子的还好……哎呀,还是算了吧!”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霎时间在人群中炸了开来!

吴国使臣恨不得上去跟张十二大战几百回合,这他娘滴都是什么话?你也知道你是个武将,怎么可能比我们三皇子还厉害?

而诸位文官们怎么看张十二怎么觉得可爱,跟这样的人为敌——不被气死也得气疯了啊!

莫漓看着此时的张十二,竟然看出了一点师父的影子,天不怕地不怕——这不会就是师父收他为徒的原因吧?

唐帝早就见识过张十二胡搅蛮缠的实力,本来想去阻止一下,毕竟对面是吴国三皇子——可是看着好解气,心想算了,年轻人嘛,让他们自己解决!呵呵,怪好看的,再多看一会儿!

御花园一侧的月亮门下,可怜的宫女画颦边左右摇摆抖雪边用手帕拍打仪岚公主身上的落雪,手忙脚乱。

而趴在门下露着脑袋往里看的仪岚公主却看的津津有味,嘴角还咧开笑了起来。

“张将军,军人不就应该豪爽果敢吗?作个诗而已,若是会你就作,若是不会嘛——说那么多大话就不怕闪了舌头吗?”

被张十二的话怼的难受的吴国三皇子已经不耐烦了,平时修养那么好,喜怒不假于色的他,竟然也会如此失态,可见张十二有多气人……

“既然三皇子如此盛情相邀,在下若是还不答应的话,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好,那我也作诗一首,还请各位指正!”

“…………”

张十二豪气的说完,对着众人摆手,发现众人反应并不热烈,有点失望:哎,会不会配合呀!

而众人想的是,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谁邀请你了……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

来到书桌前,执笔蘸墨,对着一张空白宣纸,张十二愣了半天都不曾落笔……

看到这,吴国三皇子撇了撇嘴,吴国使臣直接露出了一抹冷笑:呵呵,写不出来了吧?

大唐的诸位更是捂住了脸——这也太丢人了吧?虽然他们是一伙的,但是只能在心里默默支持一下下了……

“张将军,若是写不出来——就别为难了!你不过是个武将而已,诗词一道,写不出来大家也都能理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跟我们三皇子一样文武双全的嘛,哈哈!”

吴国使臣在旁边“善意”的提醒道,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对于他的煽风点火,其他人虽然愤怒但却不能说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张十二自己选的,也怪不了别人啊!

他们心里只能自我安慰:好在这个张将军只是个武将,被人笑笑就完了,若是他是个文官的话——这下可算是名誉扫地了!

侧门的仪岚公主看着张十二皱眉执笔的模样,握紧了小手,整个人像是比他还要紧张……

…………

此刻的张十二在思考。

因为在说那句“闭眼写一箩筐”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出场,所以写什么他也没有提前想好。

所以现在他在思考这次要用什么书法、剽一首什么诗来打脸,才能打的清新脱俗、打的干净利落!

想的脑仁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张十二心一横:算了,随便写个王羲之的行书吧……

打定主意的张十二开始落笔,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笔走龙蛇,潇洒自然,片刻间,已然作出了一首诗来。

作完之后的张十二并未放下毛笔,反而是想了一下,然后又提笔挥洒起来,不多会儿,一首词也已经出现在纸上。

看着纸的两边,一行一草,一诗一词,张十二diǎodiǎo的吹了吹毛笔——呸,差点弄了一嘴墨,赶紧放下毛笔,笑着拱手道:“献丑了,献丑了!”

众人已经被他的所作所为惊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看那样子,分明是作了一首诗和一首词,简直比别人作一首的时间都短……

他是认真的吗?不会是赶鸭子上架,应付公事吧?

唐帝先按捺不住了,张十二已经给过他惊喜,他多希望这次他也能带来奇迹啊——虽然他也知道困难有些大……

“嘶——”

看到诗词的一瞬间,唐帝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一下皱了起来,然后仔细的看去。

等到他把诗词全看完,脸色已经由震惊、诧异、不可思议变成了惊喜,然后转身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退回去坐了下来。

“吴德,把诗词拿来给两位大家点评一番!”

“是,陛下!”

一群人如同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唐帝这反应到底为何,而张十二也是一头雾水,写的还不够好吗?瞪我干嘛?

哎,皇帝的心思不要猜不要猜啊!

两位大家本来是坐着的,看到那宣纸上的字迹之后,表情比唐帝还要夸张,马上站了起来,显得毕恭毕敬,眼神也变得虔诚起来。

众人算是彻底懵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两位大家凝视了许久,然后吕让林吕大家先开口道:“这诗用的是行书,如行云流水,潇洒飘逸,骨格清秀,点画遒美,在尺幅之内蕴含着极丰裕的艺术美。无论横、竖、点、撇、钩、折、捺,真可谓极尽用笔使锋之妙。这诗里的每一字都姿态殊异,圆转自如。而这词用的则是草书,虽未有行书周正,但是遒美健秀,飘若游浮云,矫如惊龙!老夫研习书法数十载,前所未见!前所未见啊!张将军此才,当的起大家之称!若是张将军有时间的话,老夫还望张将军可以光临寒舍,指点一番!”

吕让林的点评太高,直接把张十二说成了可以与之媲美的大家,而且还让他指点一下自己——这简直是文人的巅峰啊!

而一旁的付大家也已经收回了目光,眼神灼灼的盯着张十二,目光复杂,似包含了各种情绪,盯的张十二心里发毛:这老头,不会是个gay吧?

良久,付大家才吐出了一句话:

“我不如他!”

全场愕然……

第二百四十七章 耳光响亮!(第三更)

“我不如他!”

待付大家说完这句话,众人还沉浸在震撼当中时,吕大家又站了出来,叹了口气,同样说道:

“我不如他!”

两个鹤发老者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某种信息,然后同时开口道:

“我要诗!”

“我要词!”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刺啦”一声,两位大家就把宣纸撕成了两半,然后一人一半,来到唐帝面前道:“陛下,张将军有如此才学,老夫实在不敢在此点评,恐辜负陛下的厚爱,告辞!”

“告辞!”

两位大家如得至宝一般,把那一半宣纸折叠的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塞进长袍里,然后冒着风雪——

走了……

走了……

唐帝看着两位老者在风雪中的背影哑然失笑,这些大家,行事风格还真是乖戾无常,也罢也罢啊!

张十二看着却有些懵逼,这就算点评了?

别人都没看呢,这两个老家伙就把他好不容易写的诗词给偷走了——对,就是偷,根本没经过他同意嘛!

而且现在就只有唐帝跟那两个老家伙看过,吴国人不会觉得他把那两个老家伙花钱买通了,然后才演了这么一出吧?

想到这个可能,张十二心里就很堵的慌……

“唐帝陛下,这位张将军的诗词我们未曾见到,单就凭两位大家之言……”

那吴国使臣先站出来说道,那意思分明就是在怀疑嘛,两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诗词都不让他们看,啧啧,谁知道是不是造假呢!

“你们这些口是心非的蛮夷!刚才不是说相信两位大家的么?为何现在说出这番话来!”

“卑鄙小人,胆敢质疑两位大家,我要跟你——你是使臣是吧?那就文斗!”

“…………”

吴国使臣质疑两位大家,显然犯了众怒,唐帝也很不喜欢这使臣说的话,但是身为一国之帝,也不方便多说,尤其是这诗词他们并未见到,直接判他们输的话,他们肯定也不会心服口服!

呵呵,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输的明白一点!

“张将军,既然两位大家把你的诗词拿走了——你就再写一次吧!这次朕要留着裱起来,挂在御书房里!”

“哗——”

众位文官顿时哗然,这年轻的张将军这次要一飞冲天了啊!不仅得到两位大家的推崇,连唐帝都要把他的诗词挂在御书房——这还哪里是圣眷啊!这明明就是天威啊!

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充满了各种羡慕嫉妒和——恨都是来自吴国使臣这一边的……

而故事主角张十二却没有这个觉悟,心里一直在诽谤那两个偷他东西的老者,嘀嘀咕咕的来到书桌前,再次挥笔泼墨!

因为唐帝已经看过了,而两位大家也走了,所以这次张十二写的时候,其他人都赶紧围了上来,生怕错过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又想看看,这个年轻将军到底能作出何等惊世之作来!

…………

张十二还未写完之时,他们只看那字迹书法,心里就震撼不已,已经理解吕大家为何会有这么高的评价了!

就这一手字,当的起大家的称呼!

第一首诗写完,其中就有人念出来了: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措辞简单,以园中腊梅和飘落的飞雪为题,但是这诗所表达的韵味却实属上乘,怪不得能让付大家惊叹呢!

这个时候,张十二的词也写好了,那人又开始念道:

“两种风流,一家制作。

雪花全似梅花萼。

细看不是雪无香,天风吹得香零落。

虽是一般,惟高一着。

雪花不似梅花薄。

梅花散彩向空山,雪花随意穿帘幕。

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

去岁梁州见雪时,月底梅花发。

今岁早梅开,依旧年时月。

冷艳孤光照眼明,只欠些儿雪。”

这首词念完,众人不是震惊,而是陶醉在这首词所营造出来的清绝之景当中了,最妙的就是,他们虽也处在此景里,却为何不能体会到这般美景之好,不能作出这样的佳词来呢?

看来,这张将军,深藏不露啊!

本身具备大家的实力,却去干武将的活——不行,等会一定要跟陛下说道说道,这么个好苗子,应该拉进他们大学士阵营啊!

一旁的莫漓也看的哑口无言,虽然她不懂诗词,但张十二写的这两首她听的也觉得好,而且那两位大家的反应可不是假的啊!

再看看一脸淡定的张十二,心态十分复杂:这怕不是个妖孽吧?

她现在已经不怀疑他是如何拜师唐三绝的了,而是在怀疑——这不会是师父强迫他做徒弟的吧?不然就凭他的诗才,还学什么武功呀……

受到打击最大的要属吴国三皇子了!

他自幼浸淫于诗词歌赋之中,而且天赋异禀,拜在吴国诗词大家门下,弱冠之年在吴国同龄人之中就罕有敌手,又过了这几年,他跟师父都已经平分秋色,“吴国诗圣”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表面谦虚,实则狂妄至极!

连他的师父有的时候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其他同辈或者小辈人?所以这次的文试,他压根没放在心上,若是让付吉宾这样的大家出手,他或许还会在意,这什么杨泽新……呵呵,什么东西?

跟他预想的一样,杨泽新根本不堪一击,然后又蹦出来个什么将军,他也没当回事。

可是现在,这位他没当回事的年轻将军,写出来的诗词确实要比他好上许多,看来,那两位大家所言不虚啊!

既然如此的话,那字也不用看了,肯定跟吕大家说的一样了……

自己败了,而且败的彻底,最主要的是——他的年纪还比自己小,而且还是个武将啊!

他从小到大,所有跟同龄人以及比他小的比试从未败过,可是今天,在大táng rén面前,他就这么败了……

之前他还想着如何打别人的脸,言语当中也多是挑衅,而现在,自己的脸反被别人打了,而且——耳光响亮!

第二百四十八章 张将军留步!(第四更)

“三皇子,可有异议?”

唐帝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之前都是吴国三皇子在咄咄逼人,这次张十二这么露脸,不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更待何时?

唐帝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吴国三皇子身上,满脸的幸灾乐祸,他们倒要看看他会说些什么!

吴国三皇子低头深呼了一口气,虽然不情愿,可是在这众人面前,哪能抵赖?

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吴国使臣打断了:“敢问杨公子,你可有词要作?”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已经快要被人群遗忘的、孤零零站在一角的杨泽新听着有些懵,他还没在这瞬息万变的环境中跳脱出来,突然来这么一句,有点手足无措,想了想,赶紧摇了摇头!

他哪里还敢再作词?

前有吴国诗圣三皇子,后有横空出世的妖孽张十二,两个人作的词一个比一个好,放到平时,杨泽新或许能作一首质量也算上乘的词出来,可是现在——他的心态已经崩了,哪里还能作的出来?

比起吴国三皇子,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张十二,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看到杨泽新摇头,吴国使臣高兴至极,笑着对唐帝说道:“敢问皇帝陛下,张将军可是与我们三皇子武斗的人选?”

唐帝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的点头道:“正是!”

“那这杨公子自然就是与我们三皇子文试的人选喽?”

看着吴国使臣那喜笑颜开的模样,唐帝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心里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继续点头:“正是!”

“那这场比试——自然是我们三皇子赢了!”

说到这句,吴国使臣挺胸昂头,一脸骄傲。

“什么?他们赢了?凭什么?”

“连两位大家都说不如张将军了——这场自然是张将军赢了!”

“这厮怪不得能当使臣呢!脸皮真是太厚了!”

“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文官别的干不了,骂人的功夫那可是一顶一的棒,不一会儿,什么话都出来了,而且文官骂人的好处就是——通篇不带脏字,但还是能把人骂的狗血淋头!

一旁的张十二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宁可得罪武将也不能得罪这些文官啊——武将当面锣对面鼓的就跟你把事解决了,但是这些文官——哎呀,想想就头疼!

而吴国使臣已经被骂的七荤八素了,脸憋的通红,但还是毫无惧色,大声道:“皇帝陛下,这场文试,是不是我们三皇子赢了呢?还请你宣布一下!”

说完这话,吴国使臣非常不满的斜了众人一眼,得来的是自然是众人的白眼和冷哼,有点自讨没趣,又把头转了过来……

虽然唐帝非常不愿承认,但确实是吴国三皇子赢了!

他们提前定好的文试人选就是杨泽新,虽然张十二文采更胜一筹,可他不是比试人选啊!他是一国之君,这种事情上,可不能言而无信,该怎样就怎样!

唐帝又瞪了张十二一眼,心想,早说你那么厉害朕就派你上场了,哪还有这事?这个张十二,等会可得好好敲打他一下!

写完诗词跟没事人似的张十二已经又来到亭子一侧,站在莫漓旁边,突然就感到了一丝凉意从人群当中穿了过来,赶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

“这场文试……确实是吴国三皇子赢了。此次文试人选是吴国三皇子对杨泽新,既然杨泽新败了,那就是吴国三皇子赢了……”

这话由唐帝亲口说出来,众人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也不能继续反驳,只是看向吴国三皇子以及使臣的目光更加不善,而且充满了鄙视!

这样赢下的比试,你们也有脸要?

“皇帝陛下,这武斗?”

虽然自己这边赢了,但是三皇子的表情明显不好,吴国使臣也不自讨没趣,而是向唐帝开口问道。

“今日雪大,既然文试已经比完了,这武斗嘛——也不着急,等天放晴再比就是!不知吴国三皇子意下如何?”

唐帝看了看亭外的漫天飞雪,出口问道。

“全凭唐帝陛下定夺!既然今日已无比试,那我就先回去了,告辞!”

吴国三皇子说完,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眼色阴沉,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在战场上让他吃些苦头了……

张十二心里也是一阵轻叹,自从穿越来大唐之后,他几乎是处处树敌,而且招惹的还都是些牛皮人物,原来是什么知府公子,荆州才子,又到丞相之孙,现在升级成了吴国皇子……

可以这么说,张十二的大唐之旅是一段从下而上的打脸之旅,遇强则强,打你没商量……

…………

吴国三皇子走了,亭中诸人一片欢呼。

这场比试算是一场奇怪的比试,输的人欢呼雀跃,赢的人却如丧考妣,估计吴国人自己出去都不好意思说他们赢了吧?

“既然这文试结束了,诸位爱卿,请回吧!今日雪大天冷,回去好生暖和暖和吧!”

唐帝站起身来说道。

“谢陛下!”

众人鞠躬致意,然后有序离开。

张十二也转过了身子,心里不免吐槽:既然今天没有武斗,大清早还让我来干嘛?还浪费我写了两次诗词,亏大了啊!

不过又看了看旁边的莫漓,心里这才平衡了些:找到一个师姐,还算不亏吧?

他刚想跟着莫漓一块离开,路上问一些关于他们师门的事情——最好再让她答应自己教他一些功夫的时候,就被吴德给叫住了:“张将军,留步!”

心里有点诧异,比试都过了,叫我干嘛?

但他还是回过头来,吴德叫他,自然是唐帝的授意,看了看唐帝的脸色——有点臭啊!

这不会把文试输了都怪在自己头上吧?那也太坑了!又不是我想输的,怪也得怪杨泽新吧?

这么想着,目光开始搜寻杨泽新,发现他一脸黯然,正跟着众人往回走……

算了,人生已经如此艰难,还是别再打击他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可知罪?(第五更)

人走的很快,没一会儿,亭子里就只剩下唐帝、吴德、张十二以及护卫了。

“先回御书房吧!”

唐帝就这么说了一句,连跟张十二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就这么把他晾着,让他感觉十分忧伤,心里还有些小忐忑……

来到御书房,唐帝走到书桌前并未转身回头,而是直接一声呵斥:“大胆张十二,你可知罪?”

这话直接把张十二给整蒙了。

本来就不应该我上场的,结果我发扬风格,上去把吴国三皇子教训了一顿,不说有功但是肯定没有罪过啊,这罪来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刚想出口问一句,就看到一旁的吴德跟他挤眉弄眼做点头状,张十二十分无奈,只能说道:“陛下,臣知罪!”

“好!知罪就好!那你——倒是给朕说说,你都有何罪?”

“…………”

麻痹啊!

张十二在心里呐喊道!

同时不满的看了吴德一眼,本来我还不知道啥罪呢,就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倒好,咋说?

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说臣有罪,臣自然有罪!陛下觉得臣为何罪,臣就是何罪!臣无异议!”

听到这话,唐帝才转过身来,看着张十二笑道:“你还倒算机灵!”

唐帝先坐下来,然后指着张十二道:“你也站了半天了,坐下吧。”

张十二很听话的坐下,心里却在吐槽着:这皇帝一惊一乍的,变脸可是真快!

“你既然有如此诗才,为何不参加文试?”

“陛下——连这武斗都是陛下一手安排的,臣哪里知道?”

“那是朕不知道你的诗才如此了得!既然有如此诗才,为何当初不告诉朕?”

“额……微臣知罪!”

算了,张十二实在懒得解释了,完全不讲理嘛,我还能满大街的去告诉别人自己才高八斗?

罢了罢了,多说是错,认罪才是正道……

看着张十二认罪态度诚恳真挚,唐帝脸色好了太多,这时,门外传来宦官的声音。

“陛下,皇后跟仪岚公主正在御书房门外!”

“哦?快让她们进来!”

仪岚公主张十二见过,但是皇后嘛——貌似只在电视上见过……

…………

房门打开,风雪的寒冷夹杂着一丝浓郁的香气先飘了进来,随后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

她穿着一身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

裙子带袍,很长,裙板上绣着银凤图案,鞋子是金色的,在不大引人注意的裙下闪闪发光。

她将那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头上戴着锏镀金凤簪,脖间戴着圣尊翡翠珍珠项链,耳上坠着纯黑水晶吊坠,中指上戴着白玉指环,单看面容,跟仪岚公主有太多相似之处。

穿着雍容华贵,仪态端庄大方,不愧为一guo zhi mu,确实有母仪天下的姿态。

而她的身后则是早上才见过一面的仪岚公主,只不过换了一身墨绿色的绣花长袄,脸上不知什么原因,红红的,看着十分可爱。

“皇后今日如何会来御书房?”

唐帝走到皇后面前,一脸温柔的问道,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果然很有夫妻相哎!

张十二这么想着。

“还不是仪岚这丫头,早上说要去我那,左等右等,结果也没见她人。后来宫女在御花园门外看到她了——哎呦,都要被淋成个雪人,这丫头还不想回来,是被我硬拉回去的,衣服都湿透了,哎,端的不省心!”

皇后虽说在数落仪岚公主,但看着仪岚公主的眼神却是一脸的宠溺。

“哦?是吗?”

唐帝转身看着脸都被冻红的仪岚公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今日比试,事关唐仪岚的终身大事,她本人也非常不希望远嫁吴国,对今日的比试肯定非常上心,偷偷去看也乃正常。

“仪岚,你若是想看文试的话,提前跟朕说,朕提前安排你进御花园看就是了。在雪天里待那么久,冻坏了身体怎么办?不过这文试已过,武斗你肯定也没兴趣,怕是没机会再临场观战了……”

在唐帝看来,仪岚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看个文试倒也可以,但是武斗嘛,她肯定不喜欢看吧?

可是,仪岚公主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父皇,今天的文试儿臣没有看到,这武斗儿臣就更不想错过了!”

“仪岚,武斗你看的进去?”

唐帝有些诧异道。

“其他人的武斗,儿臣或许看不进去。但是张将军的武斗嘛——儿臣觉得还是可以一看的!”

仪岚公主看着张十二,笑着说道。

看到仪岚公主看张十二的眼神,唐帝稍微一愣道:“仪岚也认识张十二?”

“是的父皇,儿臣跟张将军有幸见过两面!”

看着女儿的模样,皇后这才仔细打量起这御书房里唯一一个陌生面孔来——穿着精致考究,面容俊秀硬朗,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看模样,还是比较讨喜的。

“这位莫非就是卫国公家的长孙——张易张将军?”

皇后虽不出后宫,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有途径知道的,眼前这少年如此年轻,还被称作“张将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参见皇后,参见公主,下官正是张易!”

张十二躬身说道。

“张将军如此年轻就得圣上恩宠,想必武功甚高,不愧为卫国公的后人!只不过奴家看张将军身材单薄,跟那些习武之人倒是不像——反倒更像是读书人呢!你说呢,陛下?”

皇后看了看张十二,又看着唐帝说道。

“皇后果然目光如炬,朕之前都从未发觉,今天才发现被他给骗了!”

唐帝瞪着张十二,但脸上却满是笑意。

“哦?陛下被骗了?还有这等事情?赶快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皇后第一次听说唐帝还能被人骗到,顿时来了兴趣。

“还不都是今日在御花园里文试的事情!哎,刚才朕还数落了这小子一顿,简直是气煞朕也!”

唐帝又看了张十二一眼,说道:“吴德,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一讲吧!”

第二百五十章 皇后(第六更)

于是吴德把今天在亭子中文试的经过讲了一遍,跌宕起伏的故事让皇后听的异彩连连,尤其是听到张十二写的两首诗词会得到那么高的评价,心里更是诧异至极。

而仪岚公主已经亲眼目睹了之前发生的,只是张十二写出诗词来之后她才被人叫走,所以她只想听张十二到底写了什么出来,有没有实现“闭着眼都能写出一箩筐”这句话来。

现在听到张十二果然一鸣惊人,对张十二的好奇心更强了。

而皇后则有些疑惑,两位大家那可不是一般人,竟然能给一个年轻人“我不如他”这么高的评价,这是真的吗?

而且唐帝还说出了要把这诗词裱起来挂在御书房的话——这可不是简单的夸奖了,一个年轻人的墨宝被当今圣上挂在身边,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她也非常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写了什么!

“陛下,张将军的诗词可否让臣妾一看?”

这同时也是仪岚公主的想法,眼巴巴的看着唐帝。

“吴德,把那诗词拿出来让皇后好好看看!”

于是,吴德把张十二写着诗词的宣纸平铺在了书桌之上,皇后跟仪岚公主忙凑了上去。

好字!

这是皇后的第一反应。

能做皇后的人,之前也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对琴棋书画肯定精通,所以这字的好坏她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只是奇怪的是——这字好的不像是年轻人写出来的啊!单看这笔力,没有个一二十载怕是没有这个臂力!莫非,他在娘胎里就开始学了?或者,他真的是天赋异禀,文曲星下凡?

皇后又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才继续看看诗词,而这时,仪岚公主已经读了出来: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念完之后,整个人呆呆的。

在她发呆之时,皇后也念出声来:

“两种风流,一家制作。

雪花全似梅花萼。

细看不是雪无香,天风吹得香零落。

虽是一般,惟高一着。

雪花不似梅花薄。

梅花散彩向空山,雪花随意穿帘幕。

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

去岁梁州见雪时,月底梅花发。

今岁早梅开,依旧年时月。

冷艳孤光照眼明,只欠些儿雪。”

两个人读完之后的表情一致,跟唐帝他们刚听到时差不了多少,唐帝也早已料到她们会如此,笑着说道:“皇后,这诗词如何?”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回道:“既然两位大家能给出那般评价,臣妾哪里还敢点评?张将军年纪轻轻,竟有大家之风,实乃大唐之光呀!”

被皇后这么一夸,张十二脸不红气不喘,本想谦虚谦虚来着,但是又一想,现在已经把他夸成大唐第一人了,若是他再谦虚——这岂不是打全天下读书人的脸?

罢了罢了,只能躬身回道:“下官谢过皇后!”

皇后继续问道:“只是圣上如何说张将军骗了陛下呢?”

“哼——”

说到这,唐帝还有气呢,又瞪了张十二一眼道:“这小子,既有如此才学却从不声张,若是朕知道他作诗填词如此厉害的话,哪里会派他去参加武斗?直接文试就把吴国人给拿下了!”

张十二今天不知道被唐帝瞪了多少次了,早就快要麻木了,所以也不在意。

听了这话,皇后却是笑道:“陛下原来不是经常说,真才实学之人从不会向人炫耀吗?而无才真人才会一直吹嘘自己。依臣妾看来,张将军可是有真才实学,谦虚的很呢!”

本来被唐帝数落了一通,张十二还冤的很呢,不成想皇后却为他说话,对这位一guo zhi mu印象好了许多。

仪岚公主却是一直盯着桌子上的诗词,眼神闪烁道:“父皇真的要把这诗词裱起来挂在御书房里?”

仪岚公主从小也爱诗词,唐帝已经看出来她的想法了,笑着说道:“若是仪岚想要的话,朕裱好了送到你那里就是了!”

听到这话,仪岚公主一阵欣喜,但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父皇,这诗词还是你裱起来挂着吧!儿臣只是觉得,若是裱起来,是不是应该让张将军赐名题字呢?”

聪明如仪岚公主,也知道若是张十二的字能挂在御书房里,对他以后的仕途都有莫大的帮助,虽然她很喜欢这诗词,但还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坏了这桩好事!

唐帝一听,觉得也是,开口道:“十二,过来题字吧!”

张十二可不敢怠慢,答应一声,来到书桌前。

吴德本想研墨,却被仪岚公主抢了去,心里惶恐,忙看向唐帝:公主千金之体如何能干这等粗鄙之事?

但是唐帝却没有阻止,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张十二可算的上书法跟诗词的双料大家,公主为大家研墨,那也是一桩美谈啊!

唐帝、皇后还有研墨的仪岚都站在桌旁,他们都想亲眼看看,这个少年是如何写出那么好的字来的!

而张十二并没有意识到让公主为他亲自研墨是多么有面子的事,执笔蘸墨就开始写到——

他先是用行书写了“梅雪”和“卜算子·雪月”的诗名跟词牌名,然后又在宣纸的右下角写上了落款:

张十二。

刚才皇后就听到唐帝喊了一声“十二”,当时心里就有些诧异,心想这“十二”到底指的什么,也没来得及问,现在看到“张十二”的落款,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张将军不是叫张易吗?这张十二?”

“十二是他的表字。皇后,是不是觉得这个表字好生奇怪?”

看到皇后点头,唐帝继续笑着说道:“我第一次听到张十二这个名字时,比你还要奇怪呢……”

于是唐帝让张十二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给说了一遍,怎么办,张十二只能再编一次那个悲惨的故事了呗……

听了张十二的故事,皇后跟仪岚公主感触最深,毕竟是女人,感情要敏感一些,对张十二的悲惨遭遇异常同情……

第二百五十一章 闭着眼也能赢(第七更)

诗词讲完了,但是无论怎么说,今天这文试是输了。

若是武斗也输了的话,仪岚公主真的要远嫁吴国了,所以皇后也是有些着急的。

通过刚才看来,张十二的文采的确是高的恐怖,那他的武功肯定不会太厉害了——哪有一个人同时兼备文武的?而且文还能达到那种高度……

她本来是想问一下唐帝,为何当初会给张十二一个武将的官职,凭他的诗词,更应该得一个文职啊!

可是张十二在房间里,她又不好这么问,那样岂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但她实在憋不下去,开口问道:“陛下,当初为何定张将军……参加武斗的呢?”

唐帝看了张十二一眼,有些得意道:“跟文采比起来,张将军的功夫那也非常了得啊!”

看着唐帝得意的样子,张十二有点纳闷:我功夫了得,你那么高兴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说你自己呢!再说了,我功夫不高啊……

皇后跟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张十二道:“张将军莫非还是文武双全?”

仪岚公主也是十分好奇,光知道他是武将,可是还不知道他武功多厉害呢!

“皇后知道他的师父是谁吗?”

既然唐帝如此问,那他的师父她肯定认识,而她认识的功夫高手——突然,皇后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同时心里更加震惊了,难道是他?

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莫非……”

皇后试探性的说了两个字,就看到唐帝笑着点头了:

“就是皇叔!”

听到这话,皇后跟仪岚公主都惊了,仪岚公主又想起了那个没见过多少面的皇爷爷,听说那个怪怪的老人是大唐为数不多的大宗师,而且武艺、轻功和医术样样精通,莫家的女将军就是他的徒弟,他的实力就可见一斑了……

而他也是皇爷爷的徒弟,看来真的很厉害呢……

“怪不得如此年轻就能被陛下封为镇远大将军,原来是皇叔的徒弟呀!哎,不过皇叔自上次一别已有几年光景了,也不知他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皇后有些惆怅的说道。

“启禀皇后,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健壮、精神矍铄,他——还有事情没办完吧……”

说到这里张十二才无奈的发现,对于唐三绝的行踪,他也根本不知道呀!这个徒弟真是有点不称职呢——不对,怪也得怪这个师父太不负责任了!

“皇后,不用担心,皇叔武艺超群,一人在外也不会有事的!”

听了唐帝的话,皇后点了点头,又看向张十二道:“既然张将军参加武斗,那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了?”

这话说的,就跟武斗很简单、他不用出力就能赢一样,这样可不好,他必须描述一下这件事的难度……可是还没等他说,就被仪岚公主给打断了:

“张将军肯定能赢!”

“哦?为什么这么说啊,仪岚?”

唐帝非常好奇的问道。

“因为张将军自己说的——闭着眼睛也能赢!”

“…………”

张十二愣了,尼玛,这话以后可不能随便瞎吹了,这是报应呀……

唐帝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朕就更不必担心了!今天十二可是说了“闭着眼也能写出一箩筐”,最后果然写出好诗词来,既然他还说过这话,看来是胜券在握啊,哈哈……”

“…………”

看着张十二一脸扭捏的模样,唐帝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陛下……”

张十二正在脑子里极力的措辞,然后说道:“这吴国三皇子的实力不容小觑,臣只怕万一不是对手,岂不丢了大唐的……”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唐帝却有些了解张十二的性格,这个人聪明但也非常狡诈,而且爱占便宜不愿吃亏,所以他现在的表现嘛,唐帝已经猜出了大概。

“正经说话!”

“哦。陛下,臣就是想问一问,若是臣能赢下这武斗的话……陛下会不会赐赏臣呢……臣的要求也不高……陛下随便赏赐一些就好了……比如……”

“…………”

张十二还想说一下他打算要点什么赏赐呢,可是看到唐帝面色不善,赶紧打住了。

别说是唐帝,皇后、仪岚公主乃至一旁的吴德都感觉特别震撼——被圣上封赏的人很多,但是主动跟圣上要赏的,张十二怕是独一份!

“大胆张十二,你还敢跟朕谈条件?”

唐帝的眉角一挑,不怒自威道。

“微臣知罪!”

张十二赶紧躬身道,心里却在吐槽:这不就跟谈生意似的嘛,慢慢谈呗!你看这人,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哼!若是武斗拿不下来,别说赏赐了,朕定要治你的罪!”

“…………”

此刻怕是没有比张十二还冤的了。

这武斗是你硬塞给我的,结果我赢不了还要治我的罪,哪里说理去?

哎,伴君如伴虎,这话不假啊!

“微臣遵命!”

…………

被吴德从宫里往外送,张十二感到淡淡的忧伤。

这都到午时饭点了,这唐帝也忒小气了,连个饭都不留,直接把他哄了出来……

本来皇后都说让御膳房准备饭菜让张十二留下用膳的,结果唐帝一阵吹胡子瞪眼,楞是把他赶了出来,让张十二尝一尝御厨手艺的愿望落了空,非常郁闷……

不就是要赏赐嘛,你说不给就不给了,生那么大的气干嘛!

雪已经停了,宫里的青石板路上已经不见雪的痕迹,而宫园中则是一个个的宦官守卫,正在扫雪推雪,刚才还素白一片的园子,顷刻间就luo lu出了下面的地面来,看来还是人多好办事呀!

来到宫门外,看到张十二依旧愁眉不展,吴德笑着说道:“张将军,你只管好好比试,只要赢了,依陛下的性格,定会给你大大的赏赐!”

“真的?”

张十二马上问道。

“老奴在陛下身边二十余载,对于陛下的行事风格怎能不知?陛下对张将军器重的很,张将军可莫要负了陛下的圣眷!”

“谢谢吴大人!那我就回去好好准备了!”

本以为飞走的赏赐,没想到还可能会有,张十二的心情又灿烂起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酒楼视察(第八更)

宫里已经看不到多少雪,可是大街上的雪却很厚,尤其是靠近皇宫外的一大片区域中并没有百姓人家,所以这雪没人扫,路也没人走,路上覆盖着白茫茫的一片厚雪。

饭不给自己留,好歹马车还留着,不然张十二今天可算是倒了霉了,从皇宫走回去,估计他会走的怀疑人生……

因为已经临近中午,张十二也不打算回卫国公府了,而是来到了“闻香来”的门外。

都说这“闻香来”远近闻名,来荆州的人不来吃一次算是枉来荆州,上次只顾着打脸了,饭还没吃过呢,所以张十二打算来试试这饭菜到底如何!

而且这“闻香来”现在可算是带着皇家招牌的、他跟秦雨桐的产业,这也算是视察吧!

因为正是饭点,这“闻香来”的生意简直好到爆,比他上次来的时候人都多的多,而且酒楼外面还围满了人,在那议论纷纷。

张十二凑了上去,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刘兄,你说的是真的吗?一斤酒要十两?这怎么可能?”

“王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是烈酒!”

“嘶——烈酒?那西梁国皇室tè gong的烈酒?怎么可能?这闻香来如何会有烈酒?”

“嘘……”

这时,另一个胖一些的男人四处看了看,然后颇为得意的说道:“你们知道现在的闻香来换东家了吧?”

“知道啊!听说是个女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强人的,可是门都进不去,哎!”

那胖人非常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什么女强人!就是个摆在明面上的木偶而已!”

“哦?此话怎讲?”

“你们知道闻香来原来的东家吧?那可是丞相府的产业!为何会拱手让人?是因为——”

那胖人又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小声说道:“现在的闻香来可是皇家产业!”

“嘶……皇家产业?”

“是极!不然你以为这烈酒从哪里得来?还不是西梁国在梁州战败,然后西梁皇帝把烈酒秘方送到宫里,以此和解!而这女老板不过是宫里派到酒楼的代言人而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众人一阵恍然大悟,同时又有人质疑道:“圣上也不缺钱呀!为何要夺丞相府的东西呢?莫非……圣上对丞相……”

“慎言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对对对,勿谈国事,勿谈国事呀!”

“哈哈,既然这么说,那今天一定要品一品烈酒,看一看那女老板了!”

“是极是极啊!”

“同去同去呀!”

“…………”

众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然后继续排在“闻香来”的门外,这架势看样子是在排队,是要等有人吃完出来他们好再进去……

站在旁边的张十二目睹耳闻了这一切,心里颇有感慨。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这话在什么时代都不假。

而且无论什么事情经过加工发酵出来都会丧失它原本的味道,更不可思议的是说的人还煞有介事,就跟真的一样!

若是张十二不是当事人的话,怕是也信了这胖男人的话,不过他觉得这样也好,起码没人知道这酒楼是他的,烈酒是他弄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皇帝身上,那再好不过了……

打着皇家大旗的产业,呵呵,想不火都难呀!张十二只能默默的感谢这些为他的产业奉献八卦的可爱的人们了……

…………

八卦也听完了,张十二的肚子又叫了,抬腿准备往“闻香来”里走,可是却被人给拉住了,回身一看,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胖男人。

“兄台有事?”

心里却在纳闷,莫非发现我刚才偷听八卦,要打人灭口?不至于吧?

“这位兄弟莫非也是要进闻香来吃饭的?”

“自然!”

不来吃饭难道还是来找姑娘睡觉的啊?张十二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既然也是来吃饭的——那兄弟去我们后面排一下队!”

那胖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哼!既然都是来吃饭的,想插队?没门!

本来看他穿着不错,还怕是哪家公子哥,可是仔细看面相,这人面生的紧,肯定不是荆州人,想必又是个外来的爆发户,呵呵,那肯定不能惯着啊!

身为一个荆州人,哪怕身上没钱,哪怕过的比那些外地人差,但是他们骨子里那种骄傲感让他们瞧不起这些外地人。

有钱怎么了?外地仔!有我们荆州户口吗?我们荆州人可是吃皇粮的——你们就算吃山珍海味也比不过!就算是皇城脚下的糟米,那都是香的!

嗯,真香!

“…………”

张十二感到一阵无语,虽然这人说的做的都很对——可是,我是老板哎!哪有老板排队的?

可他不能说出来啊!

正在想如何措辞呢,里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张——公子!您来了!赶紧里面请!”

说话的正是圆润掌柜。

“闻香来”改头换面之后的这几天他可很是上心,每天勤勤恳恳,而且自打换了老板,酒楼里多了烈酒,来的人简直更多了,每天酒楼里都爆满,忙的不亦乐乎,算起来,他可是好多年都没这么忙过了……

为什么这么忙——那是他做给新老板看的,可是几天过去了,虽然女老板过来了,可是拿着金牌的幕后老板却没有过来,让他心里一阵忧桑……

老板不来,工作还得继续啊!

今天他刚在柜台前处理完账目,往外瞥了一眼,这一瞥就瞥到了被人拦在门外的张十二,心里大喜,表现的机会来了!

因为张十二嘱咐过,他要低调,明面上的老板是那个叫秦雨桐的女人,所以他只能以“公子”相称。

看到“闻香来”的老板都出来了,胖男人一阵激动,赶紧说道:“掌柜的,这人比我们来的晚,还妄图插队,被我制止了!”

心里却在想着,我为了维持“闻香来”的秩序煞费苦心,是否要奖励一下,直接把我安排进酒楼里呢?

这么想着,胖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要便宜别人(第九更)

胖男人的想法不错,只可惜出门前忘了带脑子,而且也没带眼睛和耳朵——

不然他怎么没有听到圆润掌柜嘴里说的“张公子”和一脸讨好的笑容呢?

圆润掌柜正眼都没看那胖男人一眼,一脸讨好的看着张十二,继续说道:“这几天生意太好了,一楼二楼全满了!三楼还有几个包厢,张公子正好可以去!”

这话说完,胖男人以及刚才跟他说话的人都惊呆了,这才仔细打量起张十二来。

无论怎么看,都面生的紧,荆州里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啊,到底是谁呢?

他们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张十二已经走进酒楼里了,只剩他们在那发呆……

…………

进到楼里来,张十二发现这酒楼里除了人明显更多之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小二更多了,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端菜送菜亦或是门口迎客的都是如此,没有了他第一次来时那么傲慢的态度。

看来,秦雨桐已经着手管理这家酒楼了啊!

“秦xiao jie在酒楼里?”

张十二开口问道。

“在的,张公子!现在秦xiao jie每天一早都会来酒楼,直到晚上酒楼关门才离开!而且秦xiao jie果然天赋异禀,原来我要算上一天账目,秦xiao jie不到半个时辰就能算完,太神奇了!”

圆润掌柜这话说的非常走心,是因为他对秦雨桐的算数能力实在是佩服至极啊!

他也算是lǎo jiāng湖了,算了好多年账,自认为水平还是可以的,可是秦雨桐的速度已经颠覆了他对算账的认识,所以对秦雨桐那是心服口服。

那是我教的,能不快嘛!

张十二得意的想着,然后问道:“秦xiao jie在哪里?”

“在三楼最里面没有名牌的包厢里,那是酒楼里特意空出的一间厢房,平时也不开放,自从秦xiao jie来了,对账之类的事情就都去里面了!张公子,我领你过去吧!”

圆润掌柜刚想带路,却被张十二给拦下了。

“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你在下面看店就行。”

“哦,好的张公子。”

看着张十二一个人上楼的背影,圆润掌柜怅然若失,好像一个机会已经离他远去,有些无奈……

…………

三楼的厢房除了写着“春夏秋冬”和“梅兰竹菊”的厢房外,最里面确实有一间门上没有名牌的厢房,张十二走过去扣了几下门。

里面传来秦雨桐清冷的声音:“谁呀?”

张十二突然恶作剧心起,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扣门。

然后他就听到房里有人起身的声音,忙躲到一侧,准备吓她一下。

“吱哑”一声,门开了,张十二一下跳了出去,乐的跟个孩子一样,但是下一幕他却傻了眼:怎么门口站着的是陆三啊?

显然陆三被吓了一跳,等他看清来人后,兴奋的喊道:“是少爷!”

陆三是陆家人,立场无比坚定。

但是来到卫国公府后,身份随着张十二水涨船高,府里的小厮们对他敬畏,见了面总会称呼他一声“陆大人”,家里的主人们对他也不错,尤其是老夫人有时候还会对他嘘寒问暖。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让他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虽然他心里是个陆家人的立场不曾动摇,但是心已经偏向了卫国公府这边,所以对张十二的称呼已经由原来的“公子”变成了现在的“少爷”。

张十二的恶作剧没有成功,瞪了陆三一眼,然后推门走了进去,坐在桌子旁边的秦雨桐刚才正好目睹了发生的一切,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

过去坐下,看到秦雨桐还在那笑,有些没好气的道:“有这么好笑吗?”

秦雨桐捂着嘴,点了点头,眼睛还是跟月牙一样弯弯的,特别好看。

来这是吃饭的,先把肚子填饱要紧,张十二对陆三说道:“我还没吃饭呢,你去后厨让他们做些送过来!”

听到这话,秦雨桐才开口道:“要不我去给你炒两个菜?”

张十二摇了摇头,他本来就是要来尝尝这“闻香来”的手艺到底如何的,怎么会让她做呢?

“你啊,现在可是这家酒楼的老板,进后厨做饭像什么样子?再说了,现在你这么忙,再去做饭,多累啊!”

其实秦雨桐学做菜当初就是为了他,还怕他来荆州吃不惯,当时在梁州的酒楼里做的时候也没担心过别人怎么看呀!

不过张十二的表现还是让她心里甜甜的,起码,他还是心疼她的……

陆三已经去了,秦雨桐怕他不知道张十二爱吃什么,就让丫鬟小环跟过去,告诉他们做什么。

因为张十二一个人去皇宫,所以陆三跟小环就一直跟着秦雨桐,每天呆在酒楼,忙完了才回卫国公府。

听说是大老板点的菜,后厨可不敢怠慢,四菜一汤很快就端了进来,因为她们三个已经吃过了,所以都在那看着张十二一个人吃。

亏了张十二脸皮够厚,不然有人守着,还真不一定好意思吃!

看着桌子上的菜都是他喜欢的,心里又莫名的感动:秦雨桐平时说话也不多,但是她做的事情都很得体,也很贴心,她总能记得你身边的每一件事,帮你处理的特别好,让人感觉暖暖的。

看他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秦雨桐在旁边问道:“味道如何?”

“嗯,还凑合吧——不过没你做的好吃。”

张十二说的是实话,虽然这里的菜做的也不错,但他吃惯了当时秦雨桐做的菜,觉得那个味道才算正宗。

“咯咯,要不我去后厨炒菜,估计这里的生意还能更好些呢!”

秦雨桐一笑,两边有小酒窝出现,俏皮可爱。

“可别,给我自己做就好了,哪能便宜别人?”

张十二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没有多想,但是发现说完之后,厢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抬头一看,秦雨桐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这是什么情况?

张十二想着。

不要便宜别人——那意思就是只能便宜你呗!

秦雨桐就是想到这里,脸上才挂满红云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愁容和笑脸(第十更)

时间静止,气氛微妙。

而待在这里的小环跟陆三才感觉最无奈——哪里有比两个电灯泡尴尬的?

“xiao jie,你刚才吩咐我们的账本,我们还没有找来,现在过去拿了。”

小环先开口道,一旁的陆三有些纳闷,刚开口说了一句“什么账本”之后,就被小环给瞪了一眼,眼珠一个劲的往门口的方向瞟,这才后知后觉到小环的意思。

“哦,是有账本呢!”

说着跟小环走了出去,心里却十分纠结:我对不起xiao jie啊!让我看好少爷的——可是外面姑娘那么多,哪里看的住呀……

陆三在心里无力的呐喊着……

…………

两人走了,屋里的气氛更微妙了。

秦雨桐虽然脸红,但毕竟还是经历过不少世面的女人,表情还是一脸恬然,看不出什么来。

张十二只能先挑起话题道:“这酒楼的生意还好做吧?”

秦雨桐把长发往后捋了一下,笑着回道:“这闻香来原来就名声在外,现在有了咱们的烈酒,更是如虎添翼,比在梁州生意要好做多了。”

确实,因为烈酒工艺交给了唐帝,现在由国家机器来酿造烈酒,可比他们在梁州的时候自己制作烈酒要效率太多了。

现在宫里每天往“闻香来”送一百斤烈酒,光是烈酒钱,一天就有足足一千两,这生意,确实不要太好做啊!

“再等些天,等这家酒楼稳定下来,咱们再开几家!”

张十二可还记得当初跟唐帝的承诺,得抓紧了。

“可是咱们才刚开始,哪里还有钱再去买酒楼?”

以秦雨桐的想法,这家酒楼可是把她带的五千两全花进去了,本钱已经见底了,如何再买?

张十二笑了笑道:“钱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而且再过些天,其他酒楼的生意怕是都不好做了,那个时候去收购他们的酒楼,不光花不了多少钱,而且他们还会非常愿意呢!”

手握唐帝那里借来的二万两银票,握在手里可不怎么舒服,张十二早就在寻找机会把他们花出去呢!

而秦雨桐听到他的计划,怎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突然,她愣住了——当初的秦家酒楼不就是这样被收购的吗?

再看向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脑子里想的东西就多了……

“既然这里的生意不错,你没事的话可以过来走走,对对账就可以,不用管太多。下者劳力,上者劳人。不用把自己弄得那么累,你要相信其他人也会把事情做好。酒楼就像一艘大船,你是船长,只需要把握航向就可以,其他的太累,让他们去忙就好。”

这是秦雨桐第一次听到这种比喻,觉得新奇,同时又觉得很有道理。

怪不得他能运筹帷幄,那是因为他把所有事情都看透了呀!看来,她跟他的差距还很大呢……

不过,心里并没有挫败感,反而觉得有些自豪,好奇怪……

…………

陆三跟小环回来的时候,张十二已经吃完了饭,两个人开始收拾碗筷。

“我想从卫国公府里搬出来。”

秦雨桐突然开口道。

“啊——为什么?住的不好吗?还是有人说什么了?”

张十二有点奇怪,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搬出来了呢?难道有人说过她?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了。

“你别多想,是我自己想搬出来的。府里人都对我很好,尤其是老夫人。可是,我为什么要一直住在那里呢?若是长住的话,不光是我,怕是以后都会有人说你的闲话。而且现在我也有自己的生意要做,还是搬出来比较好。”

这件事秦雨桐最近一直在想。

当初他们是以张十二的朋友身份住进卫国公府的,可是现在郭靖走了,她一个姑娘家还住在卫国公府——这传出去,算什么?

哪里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长住别人家的?除非——

可是,张十二从来没有戳破那层纸,心里有些失望,更加坚定了她从卫国公府搬出来的决心。

“这样啊……”

其实,秦雨桐的心情张十二也能理解。

若是他的话,哪怕是自己出来租一间小房子也比在卫国公府那么大的宅子里要来的舒服,因为住在里面规矩太多,太累,就算是他自己,如果可以,他都想搬出来了……

“再过几天吧!我这几天还有些事情要忙,你可以先看看宅子,最好离酒楼跟卫国公府都不要太远,稍微大一些,以后我也可以去蹭住啊!等我忙完了,就跟奶奶说一声,然后你再搬过去!”

秦雨桐轻轻的“嗯”了一声,虽然他答应了,但是她的心里为什么有些难过呢?

…………

在酒楼里聊了会,张十二打算回去了,问了秦雨桐一声,酒楼里也没多少事了,所以他们打算一起回去。

秦雨桐之所以每天一早出来晚上回去,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张十二白天不在府上,她回去也是无聊,所以还不如在酒楼呢!

现在张十二回去,她跟着也无所谓了!

“闻香来”距离卫国公府并不是太远,他们也懒得坐马车,说着不如走回去,踏着积雪,边走边聊,别有一番情调嘛!

…………

木想容已经在卫国公府门外站了好久,眼巴巴的看着街道劲头,望眼欲穿。

外面路上好多雪,温度也很低,木想容的脸冻的通红,还一个劲的哈气跺脚,一旁的丫鬟怎么劝她都不想进屋等着。

虽然身体很冷,但是一想到等会就可以领着她的易哥哥回家了,她的心里就暖暖的!

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张十二的身影,她的眼角马上舒展开来,想往那里跑,刚要抬起的脚又落下了。

因为她看到了张十二旁边,那个气质如兰、相貌精致的女子。

他们从远方走来,有说有笑,宛如一对璧人,木想容心里的热度突然降了下来,胸口感觉扎心般的疼痛。

原来那个只属于她的易哥哥,不见了……

眼睛酸痛,稍微仰头,不让泪水留下来。

低头的时候,她的脸上又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我用了整整六年的愁容等你重逢,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只想让你看到我的笑靥如花……

第二百五十五章 见家长?(打赏加11更)

张十二老远就看到跑过来的木想容。

怎么说呢,他对这个看着非常单纯的小姑娘还没有男女之间那样的想法,但是每次看到她,总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会慢慢融化。

这是一个等了他六年的姑娘,无论如何,都不能负她。

这是张十二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对她的承诺。

“易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木想容脸上笑的很温暖,就算是有什么烦心事,看到她的笑脸怕是也会烟消云散。

“秦姐姐,你跟易哥哥一起回来的呀?”

秦雨桐对她笑了笑道:“木xiao jie,我也是恰好在路上遇到他的,刚好顺路回来。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淡淡的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带着小环回去了。

张十二在心底叹了口气,但还是一脸宠溺的笑着说道:“想容在外面站多久啦?看看脸都冻红了。”

说着,还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这一捏,木想容的脸更红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看来等那么久的时间都是值得的。

“易哥哥,我也是刚来,等了不久呢!”

“xiao jie骗人!xiao jie都在门外等了快半个时辰了,手脚怕是都冻肿了,奴婢怎么劝xiao jie就是不进去,急死个人!”

一旁的小丫鬟也是伶牙俐齿,巴巴的说道。

“就你多嘴!”

木想容回头瞪了那丫鬟一眼,不满的说道。

“本来就是!要是手脚冻坏了,晚上哭的又不知道是谁呢!”

那小丫鬟还是不甘示弱。

看这一主一仆在那里斗嘴,张十二觉得有点意思,而且通过这一幕,张十二也能看出,木想容这温柔、好脾气的样子并不是装的。

你见过哪家的丫鬟敢这么跟主子说话的?这小丫鬟,怕是独一份吧!单是这点,就能看出木想容的脾气多好来。

张十二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抓起木想容的手,好家伙,这手也太凉了!看来,这小丫鬟说的不错,她在外面站的够久了。

用手暖和了她的两只手,张十二真的像个大哥哥一般,牵着她的手说道:“走,回去暖和暖和,不然就真的冻坏了!”

木想容轻轻的“嗯”了一声,心情算是完全放晴了。

说实话,今天来之前,她也是有些委屈的。

府里的人有时会说闲话,她并不会在意,若是在意也不会等了六年。

可是最近他回来了,她却在意了。

为什么呢?

因为他不记得她了,对她也不像原来那样宠溺关心,而且身边还带着另外一个女子——让她感觉到危机感的女子,最最主要的是,原来对她爱护有加的老夫人好像也很喜欢这个女子……

这些事情加起来,再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她就觉得很委屈。

尤其是他都回来好多天了,却没有主动登门拜访木家——他们可是有婚约的啊!最近木府里的闲话说的更多了,今天她是来叫张十二去木府的……

就因为这个,好多人还说,啧啧,登门拜访还需要主动去叫,那还叫登门拜访?

想到这,她又难过又委屈——可是这些委屈难过在看到张十二之后烟消云散,此刻的木想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被他拉着走下去……

…………

大厅里,张国公跟老夫人都在。

聪明如秦雨桐,肯定知道木想容来张府是有事的,回府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厢房,没再露面。

看到张十二他们进来,老夫人先站了起来,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呵呵的笑道:“想容现在也不听话了,说了让你在屋里等,偏要出去!看来有了易儿你就不听我这个老太婆的话喽!”

木想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松开张十二的手,走到老夫人面前,撒娇似的喊道:“奶奶!”

老夫人拉过她的手,坐到侧椅上,其乐融融。

“今天比试如何?”

这才是张国公关心的问题。

“今天雪大,文试之后就结束了。陛下说等天放晴之后再武斗!”

“那文试的结果呢?”

“吴国三皇子赢了。”

张十二如实说道,他并没有把自己写诗词的事跟他说,因为他觉得没这个必要,若是他以后从别人那里听说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张国公自己也没往这方面想,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子,打小可就没有诗词方面的天赋——不过他也忘了,他打小也没有习武天赋,可现在还是当上了将军……

“那杨丞相这次可要发愁喽,哈哈哈!”

文官武将一向不和,现在听到杨泽新败了的消息,张国公心情还算不错,同时告诫张十二道:“你莫要轻敌!既然陛下让你出战,自有他的道理,若是这次你能赢了,那陛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这是实话,现在所有人压力都来到张十二这边,这即是机遇又是挑战,若是这次表现好的话,他是真的可以一飞冲天的!

张十二忙点头答应。

“老爷,还是说说去太师府的事吧!想容可是都等了半天了!”

一旁的老夫人提醒到。

“易儿,你跟想容自小有婚约在身,你一别就是六年,这次回来,按理说应该先去太师府拜访一下的。可是最近恰逢吴国使臣来访,府里内外事多,忙的不可开交,我也忘了这茬,所以咱们已经失了礼数。”

张国公之所以这么说,有一大部分是讲给木想容听的。

按道理来说,张十二回府的第二天就应该去太师府的,可是却耽误了,这事他们自己知道,跟人家解释,人家听的进去?

所以他要让木想容知道,起码不能让她寒心。

见张十二点头,张国公继续道:“易儿,贺礼府上已经为你备齐了,等会你随想容一起去太师府,去了跟木太师好好赔个礼,毕竟这是我们礼数不周!”

听到这话,张十二其实是有些头疼的,这就要去女方家见家长了?太快了吧?

可是看到一旁木想容那充满希望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拒绝:

去就去吧,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怕什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太师府(首订500第12更)

张十二跟木想容和那小丫鬟坐在马车里,马车上赶车的是张家的车夫,旁边坐着的则是张府内宅的一个管家。

本来张十二是想带着陆三的,可是陆三也是刚来荆州,关系还不如他熟,带着他来太师府,两人更是大眼瞪小眼,干着急!

所以张国公才让这个内宅管家跟着,不仅可以带路,而且还能为他介绍一下太师府里的各位,毕竟张十二失忆了嘛!

马车走了一刻钟有余,来到了太师府门外。

从马车上下来,太师府门外的下人跑过来喊了声“xiao jie”之后,就帮着往下拿东西了。

木想容拉着张十二的手说道:“易哥哥,对这里还有印象吗?小时候你可是天天来府上跟爷爷学习呢!”

张十二打量了几遍,确定自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连卫国公府都没有印象,对这里有印象那才是真的见鬼了呢!

诚实的摇了摇头,也在木想容的预料之内,笑着说道:“易哥哥,没关系的,以后就经常来就有印象啦!”

笑容明媚灿烂,像个孩子。

随着木想容往府里走,这太师府要比卫国公府小上一些,而且园里的布景十分不同。

卫国公府的院子里东西太多太杂,虽然无论假山还是溪流都有,但是看着太乱了。

而太师府则大道至简,院子中间是一块空地,铺着青石板砖,两侧是比直的走廊,虽然简单,但是看着却十分舒服。

在卫国公府里有时候还会迷路呢,但是这太师府的构造——怕是想迷路都难呢!

顺着走廊往里走,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雍容、打扮的有些妖艳的中年妇人,眼似弯刀,眉毛上挑,单看这面相,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木想容走上去脆生生的喊道:“二婶娘,易哥哥来了!易哥哥,这是二婶娘!”

张十二走上去躬身喊了声“二婶娘”,那妖艳的中年妇人并没有搭腔,而是打量了张十二几眼,然后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出来,对着木想容不客气的说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家里都等你半天了!天天跟些什么人在一起,连礼数都不懂了?”

妖艳妇人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扭头就走了……

张十二一阵郁闷,同时也非常疑惑,这个女人——不认识啊?

难不成这张易原来的时候偷看过她洗澡?不过一想到她那张脸,张十二就觉得瘆得慌,心想应该不会那么恶趣味吧?

可是她为什么看着那么讨厌自己啊?

此刻感到最难过的要数木想容了,张十二回家之后第一次来木府,竟然就被这样对待,他会怎么想?反正木想容是很难受的。

“易哥哥……我……对不起……”

说着,眼泪都快要委屈的掉下来了。

张十二有些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轻声说道:“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呀?又不是你在说我?还有——我原来得罪过她吗?为什么她会有这种表现?”

安慰了木想容一下,张十二问出了这个他十分好奇的问题。

“不是的……”

于是,木想容就把她二婶娘为何讨厌张十二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木家老二当初是跟丞相府联姻的,刚才那个二婶娘就是丞相之女。

这些年杨丞相一直想拉拢木太师进入他们的阵营,但是木家老二在木家不怎么受重用,所以就算丞相之女嫁过来也没起到多大的助力,因此他们才想让丞相家第三代中的佼佼者杨泽新迎娶木家最受宠的木想容。

虽然木家跟张家有婚约,但张十二却失踪六年,这正好让他们看到了机会,杨泽新在外猛烈追求,二婶娘在内一个劲的劝说,若不是木想容立场坚定的话,怕是已经……

可是现在张十二回来了,杨家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因此,杨家人如何不恨张十二?

听到这,张十二算是明白了,这跟杨泽新是一伙的,是应该恨他。

不过看样子她还不知道杨泽新被他打脸的事情,不然反应肯定要比刚才还要强烈。

不过,这人的人品真是差的没得说,怂恿木想容退婚嫁给杨泽新那货?呵呵,现在劳资回来了,绝不让你得逞!

看来自己跟这杨家十分有缘呢,杨泽新的脸打完了,那么他姑姑的脸——看来也要打了!

…………

随着木想容走进正厅,坐在里面的是三个中年妇人,刚才那个妖艳妇人也坐在中间,最前面坐着的是一个年纪偏大些、跟木想容有些相像的中年妇人,而最下首坐着的则是年纪要稍小的妇人。

因为听木想容说过,太师夫人早年前就不在了,太师有三个儿子,而这三个妇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娘,二婶娘,三婶娘,想容回来了——易哥哥也来了!”

经过刚才的一段插曲,木想容的情绪并不高,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易哥哥,这就是娘亲!”

张十二已经看出来了,坐在最前面的就是木府现在的女主人,木想容的娘亲,走上前躬身道:“侄儿张易拜见婶娘!”

说的有礼有节,配合上他今天这身骚包的穿着,本就清秀俊朗的容貌,端的一副好模样。

木夫人刘氏其实对张十二也有不满,毕竟让自己的女儿苦等六年,回来之后还不主动登门拜访,怎能不气?

而且她还记得那个小时候来木府找木太师学习的小男孩,印象不坏但也算不上好,总觉得出身武将家,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孩子。

她本身对两人的婚约就颇有微词,可是这是木太师当初定的,她反对也没有用,只是担心苦了自己的女儿。

可是今天一见张十二,六年没见,她总感觉他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从容镇定,不卑不亢,眼神中有一种跟年龄并不匹配的睿智成熟。

她突然觉得——若是这个人做她的女婿,好像也不错哎……

还没等她说话,旁边就想起了一人的声音。

“哎呦,这卫国公府的面子是真大呀!来我们木府拜访,还得我们木家人亲自去请?啧啧!”

第二百五十七章 欺君之罪(第13更)

熟悉的声音、讨厌的语调,不用抬眼,张十二都知道这话是谁说的。

这个女人,还真当自己是棵葱,聒噪的烦人!

张十二好想送她一句我丢你个老母!可是他却不能,谁让他是晚辈呢?还是在太师府,这么怼她的话,估计这里就炸了……

其实炸不炸他也无所谓,只不过木想容会很难做,所以他忍了……

“二婶娘,易哥哥回来之后每天都进宫,所以才没时间过来的……”

木想容弱弱的为张十二辩解到。

“进宫?呵呵,想容,你什么时候多了这说大话的毛病?”

说话的时候眼神还一直瞟张十二,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在说木想容被他带坏了呗!

杨氏对张十二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她在杨家就不怎么受宠,而太师家的老二在太师府也不受重用,这么两个没什么地位的人结合在一起,她每次回娘家都不怎么受待见。

她的心理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娘家对她刮目相看,那就是撮合木想容跟杨泽新在一起,她都努力了那么久,张十二却突然回来把她的局都搅了——如何不气,怎能不怒?

她还记得前天杨丞相跟她说不要她继续管这事的时候,表情又回到了原来那种冷淡,心里更像被针扎了一样!

可恨的张十二!

“二婶娘!这……不是大话!易哥哥……确实进宫了……他现在可是镇远大将军!”

木想容急的话都说不流畅了。

而杨氏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呵呵”连笑几声,然后尖着嗓子道:“哎呦,镇远大将军呢——卫国公给封的?”

然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狂笑起来:“这卫国公的两个儿子都没有任何官职——一个嫡长孙却是镇远大将军?哎呦,笑死我了……”

“不知二婶娘觉得什么可笑呢?”

如此百般针对自己,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啊!张十二觉得自己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杨氏的意思太明显了,就是说他这镇远大将军是吹出来的呗!而张十二却问她什么可笑,杨氏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心想这个人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我笑有些人呀——也太爱慕虚荣了,还镇远大将军呢?当我们傻吗?谁会信?”

听到这话,张十二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心里冷笑,就等你这句话呢!

但是表情却是异常严肃,一脸的义愤填膺:“二婶娘,你怎么敢侮辱当今圣上?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嗯???”

杨氏明显被这个“欺君之罪”给唬住了,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被扣了个“欺君之罪”的帽子?

她恶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不忿道:“你乱说什么?谁侮辱圣上了?谁犯了欺君之罪?”

这话当然不能乱说,若是传出去,那可是要被砍头的!怪不得杨氏紧张呢!

张十二还是一脸的愤懑:“二婶娘,我敬你是长辈,不该多说什么,可是你侮辱圣上可不行!”

杨氏简直要被气晕了,手指发抖的指着张十二,“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太师到!”

随着小厮的一声,之前在朝堂上曾见过一面的木太师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三个中年男人,看那样子,应该就是他的三个儿子了。

“一个妇人家,在大厅里肆意喧哗,成何体统?”

木太师声音并不太大,但是听在耳朵里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那杨氏听到之后马上低下了头,但还是不服气的嘟囔道:“明明是他在胡言乱语,还说我侮辱圣上……”

“愚昧!易儿的镇远大将军乃圣上御封,你质疑他的官职不就是在质疑圣上?这还不是欺君之罪吗?”

张十二被御封为镇远大将军的事情木太师知道,但却没有跟家里的人说过,这些女眷不知道也很正常。

而现在听木太师说了,这事肯定不会有假,众人的反应不一。

杨氏听了自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表情一直在变幻,看着就非常精彩,那最年轻的妇人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张十二。

杨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心想镇远大将军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军衔,但是她还没说话就被木家老二给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就低头站在那,不敢再说话了……

震惊最大的要数木夫人刘氏了,对张十二有了再次的认识:六年未见,这张家小子的形象气质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最主要的是——他竟然是御封的镇远大将军?

他才多大呀,只比木想容大一两岁而已,虽然卫国公现在已经没有原来风光,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卫国公府为依托,再加上他目前的军职,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所以刘氏再看张十二那是越看越满意,心想还是自己的姑娘有眼光,等了六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了啊!

笑着对张十二说道:“易儿快坐吧!小的时候你可是把太师府当成自己家一样呢,没想到大了却生分了!”

张十二笑着说“谢谢婶娘”,心里却是在想:我进门可也没人让坐呀……

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坐了,因为木太师跟他的三个儿子都还站着呢,若是他大大咧咧的坐下——那才真是没脑子呢!

看着木太师,恭敬的说道:“学生见过老师!”

来的路上,木想容可跟他说了,小的时候他可是天天来太师府学习——虽然他本人很不情愿,所以算起来,木太师是他的启蒙先生,他这么称呼并没有错。

木太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都记起来了?”

木太师可不像木家其他人一样,对于这个最近才回到张家的嫡长子一无所知,相反的,他知道的比谁都多,尤其是张十二失忆的事情。

“回老师,还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喊我老师。随想容一样叫我爷爷就可以了……”

木太师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大厅里的其他人可都听的出来,木太师这是直接承认张十二在木家的地位了……

看来,太师府跟卫国公府的婚约,一直作数啊……

第二百五十八章 剽剽改改(第14更)

“好的,爷爷!”

别人都这么说了,张十二哪能不识抬举?而且他看的出来,这木太师,人还不错……

“爹,他真是圣上御封的镇远大将军?”

年纪最长的中年男人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看他的年纪面相,应该是木太师的长子、木想容的爹——木节封了。

看到木太师点头,木节封继续说道:“莫非,陛下对卫国公……”

所有人都清楚,虽然卫国公还是国公,但现在已经势微了,从国公家的三个儿子全无官职就能看的出来,而现在圣上突然御封了张家嫡长子,虽然官职并不大,但这是不是在传递某种信号呢?

木太师已经看懂了他的意思,摇摇头道:“他的官职是还未来荆州时陛下就御封的,跟张家无关!”

听到这,木节封更惊愕了——一介白身被御封,那就更恐怖了……

木太师显然不想在此事上做过多的纠缠,开口问道:“今天跟吴国三皇子的比试,你也去了?”

张十二答道:“去了爷爷,刚从宫里出来就来了太师府。”

“那结果如何?”

“结果——吴国三皇子胜了。”

其实张十二心里有些疑惑,木太师跟杨丞相是大唐两个地位最高的文官,朝堂之上的文官,基本上都是两个人的门生,所以今天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按道理说他应该知道了呀,为什么还开口问他呢?

听到他的话,木太师并没有答话,而是一直盯着他,盯的张十二头皮发麻,心想他这是想干嘛呀?

但是却也没有改变视线,而是跟他对视着——这个时候,不能怂啊!

盯了一会儿,木太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没想到六年不见,你倒是谦逊了许多。若是六年前的那个张易,肯定早就把如何得到大家的赞誉和打败吴国三皇子的事讲上好多遍了!”

呵,这老头!

看来张十二猜的不错,这木太师啥都知道,问他不过是想看看他的回答,哎,幸亏自己谦虚了一把啊!

而木节封三兄弟并没有听懂木太师说的什么意思,都比较奇怪,开口问道:“爹,什么大家的赞誉?还有不是说吴国三皇子赢了吗,如何又打败了吴国三皇子呢?”

木太师又笑了几声,然后把张十二今天在御书房的牛皮表现给众人讲了个遍,听的众人那是惊叹不已,大呼神奇!

尤其是张十二竟然能得到两位大家的如此评价,他就算不要武将的军衔,就凭两位大家的赞誉,在大唐的文人界照样可以平步青云,再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已经变了。

最难受的要数杨氏了,她最为推崇的侄儿杨泽新竟然败了……更不能让人接受的是——这个姓张的小子把那个打败她侄儿的人赢了……

杨氏现在满脸通红,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若是可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木夫人刘氏现在的心情怕是最好的了,刚出现不久的张十二给了她一个又一个惊喜,这等少年不正是良婿之选吗?

看着张十二真是越看越满意,笑着说道:“易儿,你到底写了什么诗词能得到两位大家的如此赞誉呢?婶娘很是好奇,要不,你把那诗词写下来,让我们也看上一看?”

其他人正有此意,能让吕大家跟付大家一起说出“我不如他”的诗词,若能一睹风采,也是一桩美事啊!

可是,他们的愿望落空了。

“不可!”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了木太师。

“这两首诗词已经被陛下裱起来挂在御书房了,所以以后无论在什么地方或者什么人问起来,都不要再写这两首诗词了!”

“…………”

这话无异于平地惊雷,比起两位大家的点评要更为震撼!

能让当今圣上挂在御书房的诗词,除了诗词本身有超凡脱俗的境界之外,这写诗词的人必定也是圣上极为推崇的人!

众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张十二:这个年轻人,还能再妖孽一点吗?这六年,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

“多谢爷爷提点,孙儿定会谨记!”

这话倒不是客套,而是有感而发。

张十二自己从没想过这件事中的利害关系,若不是木太师说的话,他还真有可能在其他场合把这两首诗词写下来,毕竟是成名作嘛!

若是真写下来,被人拿去挂起来,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无论对他还是对收藏之人,都会招来灭门之灾,细思极恐……

木太师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那两首诗词不能写,其他的倒是可以!既然易儿能临场作出那等诗词,想必之前也是写过不少的,就挑一首写下来,让我们瞻仰一番就是了,哈哈……”

“爷爷莫要说瞻仰……这是折煞孙儿了……”

张十二头上冒汗,是因为他原来写的诗词那都是给姑娘们写的具有聊骚性质的诗词,在这里写的话……哪能行?

难道要现剽一首?可是,剽哪一首好呢?

“易哥哥不是有一首为想容写的诗吗?想容只听了上阙,下阙还没听过呢!不然易哥哥就在这里写出来吧!”

木想容在一旁说道。

张十二听了,头上的汗流的更多了……

他知道木想容说的那两句,可是,那是给林梓墨写的啊!后两句里有“醉春楼”,若是写下来,那就露馅了啊!

可她现在已经说了,若是不写岂不显得更有猫腻?怎么办呢?要不,再改一改?

反正林梓墨也不会来荆州,而且这单独为木想容写的诗,应该流传不出去吧?

哎,赌一把吧!

这时,下人们已经把纸墨摆好了,被逼上梁山的张十二走过去,直接开写。

再看那宣纸上,赫然是改编版的“醉春楼”!只不过上阙行书,下阙草书,笔走龙蛇,气势恢宏!

再看这宣纸上的诗,写的乃是: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国公府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写完之后,张十二在心里对着另一个世界的诗仙李白一阵忏悔:剽就剽了,还把剽来的诗改了两遍……太不地道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不同意(第15更)

看到张十二的字,众人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吕大家会说出那句“我不如他”来,这字——确实当的起这赞誉啊!

一旁的木想容看到这首诗的时候,脸红了,心里更是甜透了——估计说这首诗不是给她写的,都不会有人信吧?

木夫人则是笑着说道:“好字!好诗!”

然后看了看害羞的木想容一眼道:“想不到易儿在外面六年,对想容的感情还是如此诚挚,也不枉费想容这六年的苦等!郎有情妾有意,让人看了深感欣慰!”

“娘……”

木想容有些撒娇的扑在了木夫人怀里,惹的木夫人更是大笑不已。

其他人也是夸赞张十二的“字好诗好”云云,张十二则谦虚回应……

木太师却一直没有说话,仔细的盯着宣纸,半晌才冒出一句话来:“你不是张易!”

“…………”

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张十二更惊了,这老头,莫非也是穿越同伴?一下就看出自己不是张易本人了?

可怕啊!

不过,怎么感觉不像啊?真是同伴的话,也应该小心翼翼的单独问他吧?此事有蹊跷啊!

张十二还没想好如何回答,木太师又开口了:“你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张易了!你的书法跟诗词都是老夫教的,六年前的张易断不能写出这手诗词来!看来这六年里,你的奇遇很多呀!”

“…………”

额,原来是这样啊……

让张十二白激动一场,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心里仿佛有数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

晚饭自然是木府招待的,准姑爷来拜门,若是再不留饭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何况还是人人都很满意的张十二……

饭间,木家老二木节江问张十二喝不喝酒,张十二摇头拒绝了,木节江就自斟自饮起来,一旁的木太师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怪不得这木家老二不受待见,也太特立独行了点。

他不止能喝,而且还嘟囔着:“这浊酒喝的是真寡淡!听说闻香来最近多了烈酒,哪天定要去尝一尝!”

而他身边的杨氏则面色不善,今天本来就够憋屈了,自己的男人在桌上还是这副酒鬼的模样,心里那个气,不满道:“喝喝喝,你就知道喝!你有多少银子啊,天天去闻香来?”

“我去都是记账,何时花过现银?”

“呵呵!”

杨氏先是冷笑两声,然后不屑的说道:“你还有脸说?去了闻香来那么多次,每次都是记账,别人还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说到这,杨氏心里其实是自豪的,现在的朝堂之上,杨丰是最得宠的,那“闻香来”也是杨家的产业,这话说着都感觉特别有底气!

当然了,她每日多数时间都在太师府,“闻香来”易主的消息她并不知晓,不然也不会是这副模样了……

不过这话却提醒了木太师,看着张十二开口问道:“闻香来是你收购的?”

“正是!”

“那烈酒也是你做出来的?”

“雕虫小技而已……”

“圣上的金牌……”

看到张十二点头,木太师就不再多说了,有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杨家的闻香来被你收购了?”

木节封诧异的问了出来,其他人也是一脸惊愕——闻香来是杨家的产业大家都清楚,何时被他给收购了?

杨丞相知道吗?若是知道的话,怎么能让他收购了呢?

而杨氏在一旁如同死鱼一般睁大了双眼,嘴巴同样张的大大的,今天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她需要消化消化……

张十二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杨公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听说我对酒楼感兴趣,就忍痛割爱给我了,我到现在都还过意不去——若是大唐像杨公子这么好的人多些,那该多好!”

“…………”

杨泽新品行到底如何,这些人可都清楚的很,虽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也绝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呢?

这个张十二,太让人惊奇了……

木节江却没有多想,听说“闻香来”现在是张十二的产业,脸上堆笑道:“大侄子,那闻香来现在都是你的,二叔去喝点烈酒没问题吧?”

“若是二叔想去的话,我跟掌柜的说一声,以后给你留个包厢,二叔想去就去!”

就他一个人,能吃喝多少?

张十二也不在意,直接答应道。

“哎呀,大侄子够爽快!挑个好日子,赶紧把想容娶过门,咱们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自己的要求被马上答应,木节江感觉脸上倍有面,乐呵呵的说道。

而一旁的杨氏都要气炸了,自己的男人在侄子那里白吃白喝了多年,都未曾说侄子一句好话,这张家小子不过刚来说了几句好话,他就恨不得舔人家了——怎能不气?

不过她现在敢怒不敢言,只能憋着,非常难受……

被木节江这么一问,张十二不知道如何回答,心里吐槽:我好心让你去白吃白喝,你却给我挖这么个大坑,良心呢?

而木太师则顺着木节江的话题说道:“易儿失踪了六年,想容也等了六年。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也算是想容的等待没有白费!你们也到了婚嫁之年,我看跟张国公商量一下,年前就把事情办了吧!”

话到这,是要张十二一个态度了,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看着他,尤其是木想容,一脸的希冀。

张十二是真的不忍心伤害她,可是又不能直接答应,梁州的好多人和事他都没处理明白呢,出来一趟,把婚结了,哪还有脸回梁州?

“爷爷,孙儿不能同意!”

张十二站起来,一脸认真道。

听他说完,屋里的气氛凝重了起来,他刚才才在众人间积攒的好感瞬间降到了冰点,一群人都冷眼相向。

而木想容则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手中的筷子握的很紧,牙齿咬着嘴唇,她甚至能感觉到有股酸涩温热的液体渗进了嘴里。

眼神迷茫,兀自成殇……

第二百六十章 黑名单(第16更求订阅!!!)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木太师看着张十二,面无表情。

张十二有些无奈,木想容——是不能辜负的,但是他也不能这么快娶她,想了一会儿,打定主意道:“爷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你这话的意思大家都清楚,你是不是变心了,不想娶我们家想容了?”

一旁的木节江也吹胡子瞪眼的呵斥他,刚才还一脸讨好的样子瞬间荡然无存,哎,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呀!

张十二也不想搭理这货,而是看着木太师。

“爷爷,我并不是说不娶想容——”

“那你是什么意思!”

说这话的还是一脸愤怒的木节江,张十二好想打他一顿,怎么哪里都有你?

“因为我刚回荆州,而且记忆还未恢复,对于原来的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觉得现在迎娶想容妹妹,对她很不公平!”

听到这话,木想容的头才抬起来,看着张十二,红肿的眼睛这才有了些许的神采。

“那你想何时迎娶想容?”

一直沉默不语的木节封开口问道。

“叔父,易儿刚到荆州,恰逢圣上厚爱,对易儿有诸多交待。作为臣子,易儿倍感焦虑,不敢分心,希望能趁此机遇,建功立业。等易儿功成名就之时,定是迎娶想容之日!”

张十二一脸的大义凛然。

“那你要是五年、十年都不能建功立业,那我们想容是不是还要继续等个五年十年?”

木节封继续追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过这确实不怪他,爱女心切,估计任何人在他这个位置都没有比这还好的反应了。

张十二正不知怎么回答呢,木太师却出面帮他说话了:“结封,不要逼他了。易儿,明天跟吴国三皇子的武斗,你可有胜算?”

“有!”

“好,那老夫这次就依你!不过我要跟你定个一年之约,这一年之内,你可以去追逐功名,但是一年之后,无论你成败与否,你都要迎娶想容,你可赞同?”

其实木太师知道的比其他人都要多,比如张十二拿着金牌收购了“闻香来”,比如唐帝在御书房单独见了张十二几次,比如这次的武斗,唐帝力排众议单单选中了他,而且胸有成竹……

种种迹象表明,现在的张十二确实深得圣眷,而且还是这么多年来他见的第一人,如此圣眷加身,是该心无旁骛,好好的挣取个功名才对!

所以他才会为张十二定下这个一年之约,若是他能平步青云,对于木家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

“多谢爷爷成全!易儿自然赞成!”

没想到木太师这么给力,分分钟想出这么个好主意,张十二哪能不赞成?

“不可啊爹!这……”

“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一切皆按一年之约来吧!”

木太师打断了木节封的话,然后起身往后院走去了……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就算没吃完,张十二也没心情再继续吃下去了,马上提出了告辞,不过却没人搭理他。

想想也是,这群人都在气头上呢,哪里还会管他?

张十二讪讪的笑了笑,跟几个长辈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往外走去,木想容也起身说道:“易哥哥,我送你……”

沿着比直的走廊往外走,张十二想说的有很多,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原来那个口花花的男人不见了……

“易哥哥,都是想容不好,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木想容拉了拉张十二的衣角,有些怯懦的说道。

就是这句话,让张十二的心瞬间融化了。

从始至终,木想容都只是一个为了守护爱情默默等待的可怜女人,今天张十二说的话,受伤最大、最无助的就应该是她了,而她反而来安慰张十二,这触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一把拉起木想容的手,眼神灼灼的看着她说道:“想容,你不怪我吗?”

“易哥哥,无论你做什么,想容都会支持你!”

木想容看着他,眼神坚定。

“想容,易哥哥答应你,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这个瞬间,张十二终于决定了,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不会辜负木想容!

“易哥哥,我会等着你,跟原来一样,一直等你!”

柔柔的说完这一句,木想容轻轻的贴在了张十二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觉特别心安。

“大侄子!”

正在两人郎有情妾有意、你侬我侬的时候,木节江的突然一句一下就坏了气氛,张十二一阵无语,木想容也赶忙从他怀里出来,脸红红的:“易哥哥,那我就不送你了,明天可要好好表现哦!”

木想容说完,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一股青春的味道。

“大侄子,你刚才说的去闻香来去随便吃喝,是真的吗?”

刚才在饭桌上怼张十二怼的那个欢,转眼又换了这副讨好的嘴脸,张十二有些无语。

“二叔呀,这个——我回去得跟掌柜的商量一下!”

让你刚才那么对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不知道大爷几斤几两!

听到这话,木节江斜眼看着张十二,一脸狐疑道:“那闻香来不是被你收购了吗?还跟掌柜商量什么?”

“哎呀!二叔,虽然是我收购的,但是出钱的却是另有其人,所以还得跟人家商量商量才好!”

张十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哦,这样啊——”

木节江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赔着笑脸道:“闻香来那么大的酒楼,二叔隔几天去吃上一次也没什么问题吧?大侄子,就凭咱们这关系,你可得好好跟那掌柜的说说!”

“二叔,我尽力吧!但是结果我可保证不了,二叔可莫要报太大的希望……”

呵,还想白吃白喝?就凭你刚才在饭桌上的表现,回去直接让掌柜把你加黑名单!别说是白吃白喝了,连账都不给让你记,若是没有现银,呵呵,进都不让你进!

想到这,张十二的嘴角撇了撇。

张十二走了,看着马车离去的轨迹,木节江总感觉他最后那笑有些不怀好意呢,这白吃白喝到底能不能行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还要准备吗?(1更求订阅!)

第二天,张十二又起了个大早。

睁着睡梦惺忪的眼睛,张十二无比怀念在梁州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虽然外面依然很冷,但是雪已经停了,今天的武斗是没跑了,老夫人也知道孙子今天要去做什么,特意为他准备了一身方便运动的墨蓝色劲装,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上,顿时感觉浑身清爽。

比起长袍来,张十二还是喜欢这劲装多些……

吃完饭,又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张十二坐上了宫内来的马车,只不过这次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张国公也跟他同往。

因为今天是武斗,除了张国公,作为武将界的另外一个巨头,莫国公也会到场——这么多熟人在场,感觉有点放不开呀……

马车走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张十二只以为是雪天路滑,可是又走了好久都没有到,他就有些纳闷了,掀开车帘一看,这哪里是去皇宫的路啊?

“爷爷,这不是去皇宫呀!”

“谁告诉你去皇宫的?”

张国公正在闭目养神,眼都没睁的问道。

“额……”

确实没人告诉过他,可是原来不都会去皇宫吗?

“既然是武斗,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皇宫乃天子之所,岂能打斗?我们现在去的乃是荆州城郊的皇家狩猎场,那里正适合武斗!”

“哦~”

张十二这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打个架都有这么多讲究……

“对了爷爷,这个武斗有什么规矩没有?比如说,我跟那吴国三皇子,就是我们两个切磋一下?”

在张十二看来,那吴国三皇子并不像是会功夫的样子,要是他们两个一对一的pk,呵呵,虽然张十二也不会功夫,但他会轻功啊!

先把他晃晕,然后用王八拳一顿猛锤,想想就很ci ji……

而张国公像是看弱智一样看着他,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谁跟你说是你们两个互相切磋的?”

“额——是我自己猜的,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张国公有点无奈的说道:“吴国三皇子有皇子之身,更是吴国下一任帝王的最有力争夺者,千金之体怎会亲自跟你比试?老夫猜测,他应该会指派其他高手跟你过招吧!”

“这……”

还带叫帮手的,有点赖啊!

张十二在心里呐喊着。

“我一直也没问过你武艺的事情,不过圣上既然这么看重你,还有你在梁州能率军打败西梁骑兵,想必是有些真本事的。今天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吧!”

“…………”

心里重重的叹息一声,只能见招拆招了!

…………

又行了一会儿,马车才停下来。

张十二掀帘下车,发现此刻他们正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当中,两侧则是铺满积雪的矮山,周围除了一队看守的士兵外,并没有多少人,仿佛世外桃源般,看着让人心情大好。

张国公也从马车上下来,对张十二说道:“往里走吧,陛下应该在里面等着呢。”

于是张十二随着张国公,踏着不是多厚重的积雪往里走去。

一路上,张十二留意到这雪地上有飞禽走兽留下的印迹,看来这里不愧为皇家狩猎场,野生动物有不少啊!

若是没有人的话,他拿ak打点野味也很不错哈!

往前走了一会儿,张十二就看到前面的精致建筑,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却透露着浓浓的皇家气息,门外有士兵把守,看来唐帝早就到了。

张国公在前,那守兵自然认识他,叫了声“卫国公”,就听到吴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张国公跟张将军到了吗?进来吧!”

进到屋里来,张十二才惊奇的发现,不光唐帝、莫国公在,连仪岚公主和莫漓都来了,最主要的是,昨天牛气轰轰迟到的吴国三皇子都已经来了,看张十二的眼神并不怎么友善,而且还有些阴冷的得意!

看来这吴国三皇子昨天被他打击到了,今天已经不敢迟到,呵呵,自己是该感到荣幸呢荣幸呢还是荣幸呢?

张十二的猜测并不错,吴国三皇子确实受到了打击,昨天回去之后彻夜难眠,虽胜犹败,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些。

所以他一晚上都在想今天怎么赢,而且还要赢的好看,把脸面找回来!让这个叫张易的也尝尝被打脸的滋味!

显然,他已经想好了办法,所以才会看着张十二一脸得意!

…………

“陛下,臣来迟了,还请陛下恕罪!”

跟吴国三皇子不能比,他来晚了可以大摇大摆的进来,但是张国公就不行了。

“张国公莫要多心!雪天路滑,车行自不顺畅,来晚也在情理之中,不必自责!先坐下吧!”

“谢陛下!”

这屋里,除了唐帝、仪岚公主和吴国三皇子外,也就只有两个国公有资格坐着了,张十二也只能站在张国公的旁边,等待皇命。

“张将军,准备的如何?”

“陛下,这还用准备吗?”

说着,瞥了一旁的吴国三皇子一眼,语气中尽是不屑,吴国三皇子听到这话,拳头握紧,气的就差跳起来猛捶张十二的胸口了……

虽然张十二这话说的很无礼、很嚣张,可为什么唐帝听着那么解气呢?尤其是一旁的仪岚公主,眼中满是兴奋,心想今天幸亏来了,估计会——非常精彩吧?

“张将军,莫要说大话。吴国三皇子跟你一样,也是年少成名,实力不可小觑!”

唐帝故意板着脸敲打他道。

“陛下说的极是,吴国三皇子那么厉害,臣怎么也该准备上——一刻钟的……”

张十二一脸“谦虚”的回道。

“…………”

唐帝觉得不能再让他继续说话了,不然就算吴国三皇子气不死,他也能被笑憋死,还是快点开始吧!

“三皇子,既然张将军已经到了,那咱们开始吧?”

唐帝对着吴国三皇子问道。

“皇帝陛下,只是不知道这武斗的内容……”

“既然三皇子远来是客,那规矩自然还是由你们来定吧,我们大唐正好可以略尽地主之谊!”

第二百六十二章 no can no bb(2更求订阅)

听到唐帝说的规矩由他们定,吴国三皇子的嘴角扬起了轻微的弧度,心里一阵冷笑:就等你这句话了!

“既然张将军如此年少就能受唐帝陛下重用,想必武艺了得,那这武斗就比武艺吧!”

在吴国三皇子看来,张十二作诗词比他好太多——虽然他不想承认……

但是跟他一样,若是一个人在诗词上的造诣那么高的话,他势必没有精力去做其他的,武艺嘛,可能会,但不会精。

因为吴国三皇子当初就有学武的打算,可是发现太难了——他一心扑在诗词上,对武艺不能兼顾,不得不放弃。

这些年他带吴**队征战,靠的也多是谋略,因为算起来,谋略也属于文的一部分,所以才能运用自如!

既然你不会武艺,那我就跟你比武艺!

“张将军,可有异议?”

唐帝开口问道。

“既然是吴国三皇子的提议,那就——满足他!”

张十二一脸豪气的说道,心想这吴国三皇子还真是汉子,本以为跟张国公说的一样,他会派个人出来呢,谁知道人家要亲自上阵,佩服佩服,开心开心啊!

“好,既然如此,那就去外面吧!”

于是一群人从屋里来到了外面的冰雪世界,作为双方选手,张十二先来到了中间的空场地上,吴国三皇子却没有站出来的打算,而他一旁的路葳蕤却提着剑走了出来……

这……不太对啊……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等等!”

张十二赶紧伸手,叫停了还想往外走的路葳蕤,然后一脸紧张的对唐帝说道:“陛下,这个……不是臣要跟吴国三皇子比武吗?怎么……出来的是个姑娘?”

虽然他没有跟路葳蕤交过手,但却看过她的身手,跟她打——算了吧,又不能掏枪,那不是只有跑的份?

而一群人则是跟之前张国公在车上时的表情一样,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然后唐帝说道:“吴国三皇子千金之躯,自然不能贸然上场。”

虽然讨厌吴国三皇子,但若是他真要亲自上场的话,唐帝还不答应呢!

比武的时候,情况瞬息万变,万一他被伤了,这就上升到两国外交了,他可不能冒这个险……

“唐帝陛下,路姑娘学过些武,这次就让路姑娘代我出战吧!”

这吴国三皇子心真黑,那是“学过些武”吗?你行你上啊!

“不可!”

张十二大声制止道。

“为何不可?”

吴国三皇子出口问道。

“明明是咱们两个的武斗,找人代打算什么?若是可以代打的话,那昨天的文试就应该算作我赢!”

张十二说的有理有据,吴国三皇子还真没想到什么反驳的点——可是,这是约定俗成的啊,你见谁家的皇子跑去跟人拼命的?

有病啊!

但现在的张十二就摆出了一副必须跟吴国三皇子单挑的样子,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吴国三皇子,蠢蠢欲动,不把吴国三皇子打一顿誓不罢休!

吴国三皇子被盯的心里发毛,更不敢答应他了,他有种感觉,若是他下场的话,这人真敢揍他……

不只吴国三皇子这么认为,在场的其他人也大概是这个想法,看张十二的眼神就有些玩味起来,这个张将军,浑身都是戏啊!

“张老头,你这个孙子有意思的紧,很对我的胃口嘛!”

莫国公的一张老脸都能笑出朵花来。

“那让你的孙子也跟他学吧,我没意见!”

看到张十二那么无耻的样子,张国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现在莫国公还来煽风点火,让他一阵气结。

“呵呵——那还是算了吧!莫邪打仗或许还行,斗嘴的功夫可远远比不过你孙子呀!”

莫国公讪讪的笑道。

正当气氛僵持尴尬的时候,唐帝开口了:“张将军,莫要无理取闹。吴国三皇子说的不错,他确实可以找人代打!”

“对啊,张家小子!对面就是一个女娃,莫非你还怕了不成?真丢我们武将的脸!”

说话的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莫国公,引的张十二在心里一阵吐槽!

有没有搞错啊老头?

“youcanyouup,nocannobb!”

听到张十二小声嘀咕,莫国公显然不懂这外文是啥意思,忙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说你说的对呢,莫国公!”

张十二可不敢给他解释,不然怕被打……

听到这,吴国三皇子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下你算是没话说了吧?可他低估了张十二胡搅蛮缠的能力!

“陛下,臣还有话说!”

“说!”

唐帝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臣子,原来的时候,谁敢这么多事啊?莫非,原来都是些假臣子么……

“既然吴国三皇子都可以找人代打,那臣是不是也可以找人代打?这样才显得公平一些!”

“…………”

众人愕然,满脸懵逼。

这,也行?

看到唐帝没有说话,张十二还以为自己提了一个棒棒的主意呢,赶紧继续说道:“既然吴国三皇子派出的是个女子,那我就请莫——师姐帮我代打,陛下看如何?”

为了避免莫漓拒绝他,张十二提前把称呼都换了,心想师弟要被人欺负了,你做师姐的不能袖手旁观吧?

可是转头一看,他楞了,莫漓的头早已垂下,没有半点想要搭理他的样子……

心凉莫过于此……

但是其他人听到他这声“师姐”,惊讶不已,莫漓是唐三绝的唯一一个徒弟,这所有人都清楚,这也是莫漓能当上女将军而被人信服的原因。

现在张十二叫她师姐——莫非他也是唐三绝的徒弟?

怪不得啊,一介白身,未到荆州之前就已经被御封为镇远大将军,单凭“唐三绝弟子”这个名头,那就当的起呀!

就连张国公和莫国公这样的大人物都是第一次听说,脸上也是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莫国公看了身边的莫漓一眼,见她点头,才敢确定,这张十二,还真的是唐三绝的又一个弟子!

只不过吴国的人对这句“师姐”里包含的意思没有太多了解,看着一群人在那里瞠目结舌,感觉异常奇怪……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好男不跟女斗(3更求订阅)

唐帝显然已经受够了张十二的聒噪,这货也太能说了吧?

若是知道吴国三皇子不过是派个姑娘出来的话,他就把人选定莫漓了,毕竟莫漓的武艺还是信得过的……

最重要的是,她话少啊……

“莫要再废话了,赶紧上去!”

唐帝瞪了张十二一眼,不满的说道。

无法,张十二只能硬着头皮,慢腾腾的往场地上走,来到场地中间的时候,仿佛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众人看到他走上前去,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这次算是没问题了吧?

可是,张十二又让他们失望了……

“陛下……”

“又怎么了?”

若现在不是武斗期间,唐帝恨不得把张十二拉出去给砍了——这货怎么这么多事啊?

“臣——”

张十二瞄了路葳蕤一眼,继续说道:“臣从不打女人!”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你真的能打过吗?

“你究竟想如何?”

这货既然这么问,以唐帝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想出了什么馊主意来,才故意搭了这么一句。

张十二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唐帝身上满满的怒意,估计已经在爆发边缘了,不敢再说太多,直接说道:“臣以为,跟女子交手,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所以臣决定不还手——若是这位路姑娘能打到臣一下的话,臣愿意认输!”

“哗——”

这话说完,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喧哗,尤其是吴国人那边早已炸开了锅。

“这小子,简直太狂妄了!打到一下就算输?那我上去也能赢他!”

“依我看他肯定是怕输的太惨,所以才想出这种怪主意来,好为自己留些脸面!”

“说的极是啊!路姑娘,打他打他!”

吴国三皇子摆手示意几人安静,然后笑着对唐帝说道:“既然张将军有如此君子之风,我觉得理应赞同,唐帝陛下觉得呢?”

吴国三皇子已经有些惧怕张十二那张无所不能的嘴了,生怕说着说着他又变卦不比了,那他怎么能看到他被暴打的画面?

所以赶紧的同意,既然你不想还手,那就随你啊!

因为在他看来,他还不还手的结果都一样,都是被路葳蕤暴打一顿……

唐帝那么精明的人早看穿了吴国三皇子的心思,心里也是一阵冷笑:你当张十二傻,那货估计把你当真傻子了!

张十二的轻功他也见过,连宗师都抓不到他,更何况这个年轻女娃了,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不要再说话了!”

这个“你”是谁,已经不用赘述了,在场的人都明白的很,当事人张十二也清楚的很……

…………

看着对面站着的有些熟悉的男人,路葳蕤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个多月前,她第一次来大唐,第一次到梁州,第一次跟陌生人说话——就是眼前的男人,虽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这种萍水相逢的感觉并不坏。

昨天看到他的时候,就让她非常意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应该是梁州陆家的一个下人啊,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将军,而且还能站在她的对面呢……

刚才三皇子已经偷偷的给她使眼色了,那意思就是让她好好的教训他,她虽然回应了,但是心里却在想,还是下手轻一些吧……

“路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这个开场白,让路葳蕤有些猝不及防,看着张十二,不知道应该回些什么。

“路姑娘,这里人多眼杂,等会咱们再找地方叙叙旧!”

“…………”

叙旧?

路葳蕤看着一脸喜气洋洋的张十二,心里也有些纳闷,虽然见过两次面,但是还没有熟到叙旧的地步吧?

她并没有说话,但张十二已经满意了,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可不会因为看到路葳蕤一个漂亮姑娘就怜香惜玉,跟那三皇子呆在一起的,多半没什么好人,他这两句话怕是已经引起那三皇子的疑心了,等会他再把这路葳蕤赢了,呵呵,让他们回去狗咬狗吧!

果不其然,张十二的话说完,吴国三皇子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们两个认识?

而路葳蕤已经没了耐心,她性子本来就冷,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一动不动,还是有点尴尬的,直接拿起手中的剑,朝张十二袭来。

只不过,她并没有伤张十二的想法,所以剑势收敛了许多……

路葳蕤的反应出乎张十二的意料,好歹你说句话啊,这么闷头开打,让人连个反应都没有!

但也不再多想,直接启动轻功,路葳蕤的身影在他眼里瞬间变慢了,轻松的往后一撤身,然后躲了过去,笑盈盈的看着一击落空的路葳蕤。

这个时候,路葳蕤更好奇了,她的第一击虽然收了不少势,但是速度还在那,他竟然轻松躲了过去……

看来,小看他了啊!

于是重新提剑,携雷霆之势再次朝张十二袭来,这第二击比起第一击不光速度提高了不少,且剑势强大了更多!

唐帝跟仪岚公主都是不懂功夫的,只感觉眼前一花,那女子的身影就不见了,心里震惊同时也为张十二捏了把汗。

本来第一击不中,吴国三皇子的心情就很不好了,已经在想,这两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猫腻,不然以路葳蕤的身手怎么会失手?

可是现在看到路葳蕤这么霸道一击,他放心下来,同时嘴上一阵冷笑:小子,这下有你好看了!

…………

莫漓是懂功夫的,站在一侧的她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路葳蕤身上的凌厉攻势,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好霸道的剑法!”

“是啊!如此年纪就有这等修为,来自吴国,又姓路,怕是那个老家伙的后人吧……”

一旁的莫国公也惊叹道。

听到莫国公口中的“老家伙”,莫漓眼中的光芒更盛了,心里蠢蠢欲动,心里有种想法,若是刚才答应张十二,替他上场就好了,那样,她就能跟她的后人切磋一下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平局?(4更求订阅!)

虽然这一击确实不错,但在张十二眼里——还是太慢了啊!

单腿用力,撤步侧身,一个闪转腾挪,又避开了路葳蕤的第二击。

这次攻完,路葳蕤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张十二。

这个男人,确实很强。

这是她最直观的想法,第一击,说是轻敌也好,说是故意留力也罢,但是第二击她可是差不多用了全力——为什么说差不多呢,是因为她不敢全力一击,那样她会控制不住后续的动作……

可是现在看来,必须要全力一击了呢——而且她有种感觉,就算全力一击,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而空地一侧的人群却是安静的吓人。

吴国三皇子这边的气氛比较压抑,因为路葳蕤两击不中,连张十二的影子都没有摸到,让他们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跟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唐帝旁边的这些人,一个个看的热情洋溢,尤其是莫国公,对张国公说道:“老张头,你这孙子还真有两下子啊!”

这话已经不是调侃,作为武将,他们都能看出那路葳蕤是何段位,而张十二却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躲过她的进攻,不可谓不厉害!

而张国公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这一会儿,他受到的惊喜堪比惊吓,自己的孙子是唐三绝的徒弟,功夫那么厉害……他竟然才知道!

心情哪能好的了?

…………

吸气,凝神,路葳蕤再次提剑。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她跟刚才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是感觉,周围好像更冷了……

只有境界不低的莫漓才知道,她已经入境了,抛却外界诸物,只求人剑合一,是为入境,心里同时为张十二捏了把冷汗,一个高手的入境一击,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张十二也感觉到了路葳蕤身上散发出来的霸道攻势,收起了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始认真起来。

路葳蕤动了,瞬间化身为一道黑影,从原地凭空消失!

张十二却是看的仔细,虽然在他眼里,她的动作已经是放慢了好多,但她本身速度太快了,放慢了之后的速度还是如同一阵风一样——

他不敢大意,提前往旁边撤了几步,路葳蕤的剑马上也掉转方向,又朝着他后撤的方向追了过来!

一个瞬间,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张十二用尽了所有力气,单脚蹬地,然后腾空而起,直接飞了起来。

飞在空中,张十二低头看着路葳蕤的剑刚好穿透他刚站着的位置,第三击落空,然后停了下来,有些茫然的看着身前,空空如也。

张十二那下太快了,快到连路葳蕤都只是看到身前的黑影,瞬间就消失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缓缓的从空中落下,站在路葳蕤身前,看着全场都被他给惊呆的模样,一脸得意,我这“天下第一防守”可不是白叫的!

…………

最后一击不中,路葳蕤就知道自己败了。

她全力一击都未能摸到他的分毫,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跟他的差距了,心里不免落寞——她从小跟师父学武,学有所成,自认为同龄人中已罕有敌手,没想到,今天竟然败了,而且败的心服口服……

这个人,单论轻功已经登峰造极了,他也那么年轻,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我输了……”

路葳蕤淡淡的说道。

输赢对于她来说都很正常,因为她师父跟她说过,没有哪一个人是只赢不输的,能让人突破的往往不是胜利,而是失败……

“路姑娘,承让了!”

看到路葳蕤一脸淡定的模样,张十二对这个姑娘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看来,她跟吴国三皇子并不是一类人,不然,哪里能这么淡定?

莫漓看着张十二,这个师弟,不说武艺,光看轻功,比她高了许多,他甚至已经快接近师父那种境界,看来自己低估他了……

而唐帝旁边的仪岚公主却是十分兴奋,比武的事情她看不太懂,但是那女子说的“我输了”她可是听的清楚,原来他说的一点都不假哦!

说“闭着眼睛写一箩筐”是真的,说“闭着眼睛赢”也是真的,好厉害啊!

最关键的是,她不用远嫁吴国了!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路葳蕤都认输了,张十二一脸得意的看着脸色很臭的吴国三皇子,心想,虽然没有在**上打你一顿,但是在精神上打你的脸也不错嘛!

“陛下,臣赢了!”

张十二来到唐帝面前,意气风发。

唐帝也高兴坏了,这个张十二,虽然嘴巴有些讨人厌,不过办事是真的靠谱啊,好像认识他以来,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一样,这是个福将啊!

唐帝面露微笑,但是一句话都没说,因为他正在盘算着如何赐赏张十二呢:这货其他毛病没有,就是喜欢要赐赏,正好满足他,把他给拴住!

想了一会儿,唐帝正要开口说话呢,吴国三皇子的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皇帝陛下,这场武斗,我们并未输!”

这货怎么也这么不要脸了呢?

额,为什么会用“也”呢……张十二默默的想着……

“三皇子何出此言?”

眉头蹙着,唐帝明显已经生气了。

“刚才这位张将军说,只要路姑娘伤到他就算他输,可是并没有说算我们输啊?现在这样,只能算是打了个平局!”

这厮说话忒不要脸,可偏偏还让他钻了这话里的空子,唐帝想要反驳都发现找不到理由,于是把眼光投向了张十二身上。

这种斗嘴皮子的话,还是他干最合适——唐帝终于发现张十二这话多的用处了,心里高兴,让这吴国三皇子也尝尝张十二嘴巴的厉害!

“平局是吧?”

看着张十二一脸的奸笑,吴国三皇子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在下跟路姑娘分不出胜负来,那正好——三皇子亲自上阵跟我切磋切磋吧!对女人我不动手,但是男人嘛,呵呵——”

说着,张十二还撸了撸袖子,那架势,要揍人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又见巴雷特(5更求打赏)

吴国三皇子还没有傻到应战,更何况张十二现在这副渴望干仗的架势——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上呀!

这货,是真的想揍我啊!

“呵呵,你也身为将军,不会以为在这战场上,靠的是个人单打独斗吧?”

吴国三皇子一脸冷笑。

说起军队的战斗力,吴国三皇子是非常自信的,因为他知道,没有谁是他们身着黑缕衣士兵的对手!

“看样子,三皇子对自己的军队很有信心嘛,就靠那什么玩意?什么衣来着?”

“黑缕衣!”

“对对对,就是那什么玩意黑缕衣!什么东西!”

若不是旁边有人提醒,张十二还真忘了那个黑缕衣,因为在他看来,也就那样吧……

但吴国人这边快要气炸了!

什么叫“什么玩意”?什么叫“什么东西”?

黑缕衣可是他们吴国最为骄傲的发明,这人竟敢如此蔑视,怎能不气,如何不怒?

若不是考虑到张十二身手了得的话,他们真的想要上去打他一顿……

“这位张将军,如此轻视我们的黑缕衣,呵呵,想必大唐有更精良的装备吧?若是这样,不妨让我等瞻仰一番!”

口中说着“瞻仰”,眼里却尽是蔑视,吴国三皇子此刻的气焰十分嚣张。

“装备嘛,算不上精良——不过比那什么黑缕衣倒是要强上太多!”

“莫要口出狂言!”

吴国使臣已经压抑不住怒火了,被这人一而再的羞辱,作为吴国的子民,他已经受不了了!

张十二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他话的兴趣,嘴里还在嘀咕着——

“什么东西!”

“你!”

“休得无礼!”

吴国三皇子打断了愤怒的使臣,看着张十二说道:“既然刚才是平局,那张将军敢不敢再跟我比上一场?”

“如何比?”

“在一百步之外,若是张将军能用武器刺破黑缕衣的话,我们吴国认输!若是不能的话,呵呵,那就是大唐输了。张将军意下如何?”

“不可啊……”

“这怎么可能,张将军莫要上当呀……”

在大唐,一步等于六尺,而一尺相当于后世的二十四厘米,一百步也就相当于一百四十四米。要知道弓箭的最大射程不足二百米,而有效射程却在一百二十米以内!

有效射程之外,弓箭完全是靠惯性在飞,杀伤力弱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这一百步的距离,别说是身披黑缕衣的战马,就是披着普通铠甲的战马,那也伤不到啊!

所以这吴国三皇子刚说完,大唐这边的众人马上就开始反对了!

张十二也笑着摇了摇头,大唐这边的众人才稍微松了口气,幸亏他没上当,而吴国三皇子却皱了皱眉,有些失望。

“不需要一百步,五百步以外我也可以!别说是黑缕衣,连你们的战马我都可以照样——轰杀至渣!”

张十二冷冷的看着吴国三皇子,霸气十足——但是他又尴尬的发现,自己这霸气似乎没有感染到面前这厮啊,不然他怎么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笑的那么灿烂?

真当劳资办不到?

张十二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笑吧笑吧!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一百步众人都觉得费劲,五百步?怎么可能!

所以大唐这边的人跟吴国人的反应差不多,都觉得张十二是疯了……

但是唐帝和仪岚公主除外。

因为唐帝知道张十二就是“小李飞刀”,之前他还以“出刀必见血”的理由拒绝向他展示,今天为了大唐荣誉,他不惜暴露“小李飞刀”,嗯,又得给他记一大功啊!

不过,唐帝还是很期待看看小李飞刀到底是如何霸道的!

而仪岚公主呢则是一种盲目崇拜,觉得好像只要张十二说出来的事情,他就都能办到一样!

吴国阵营这边,并不是所有人对张十二的说法都充满嘲笑,起码路葳蕤就不是,她切身感觉到了张十二的可怕,虽然也觉得五百步射穿黑缕衣确实有些困难,可为什么她总有种感觉——他能办到呢?

突然,路葳蕤又想到了跟他相识在梁州,那个地方是小李飞刀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莫非……

路葳蕤张大了嘴巴,看着张十二,满脸的不可思议,难道他是……

…………

之所以选择五百步,并不是他故意zhuāng b,因为若是真想装的话,那就说一千步了,这种距离,完全在巴雷特的打击范围以内!

因为要用到武器,张十二并不想距离太近,怕被他们看到,五百步的距离,足够了!

吴国使臣把他们披着黑缕衣的五匹战马全拉到了场地中间,他并不觉得张十二能伤到他们的战马,所以故意把所有战马都拉了出来,那意思分明就是:我就把所有马放在这,就怕你打不中!

而张十二则自己往另一边走去,本来莫国公还想跟过去呢,被张十二好说歹说给拒绝了。

挑那么远的距离就是为了不让你们看,你再跟过去,那怎么行?

唐帝也看出了张十二的用意,下令所有人不得跟进,让他一个人过去就行!

过去之前,张十二跟唐帝小声说了几句话,于是唐帝就拉着仪岚公主退到了人群最后面,离着战马距离最远,就差躲进屋子里了。

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不明所以。

张十二越走越远,众人看着他的身影在皑皑白雪里仿佛成了一个黑点之时,他才停了下来,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距离,可要比五百步还多了吧?

吴国三皇子却觉得无所谓,一脸冷笑:既然你想装,那就让你装,只不过等会装不成功,看你如何见人!

…………

第三次从手镯里拿出巴雷特来,手触碰着冰凉的枪身,张十二感觉这种感觉十分熟悉。

唯一让他觉得不爽的就是,地上全是雪,他还要趴在上面瞄准——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的力量不够,不能抱着巴雷特呢?

装弹上膛,低头瞄准,然后张十二扣动了扳机!

火热的子弹穿梭在冷冽的寒风里——

“嘣!”

“啊——”

“砰!”

第二百六十六章 胜!(第6更求订阅打赏!)

“嘣”是子弹打在战马身上,激烈碰撞,然后战马爆裂开来的声音……

“啊”是在场的唯一一个姑娘仪岚公主在看到战马血肉横飞的血腥场面之后发出来的,至于路葳蕤跟莫漓——张十二已经不把她们当姑娘看了……

“砰”则是巴雷特的枪声,只不过比子弹的速度要慢,所以传过来的时间要慢了一些。

枪声响过之后,惊起了两侧矮山上栖息的飞禽,呼啦啦的从树林里窜出,直奔云霄!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唐帝还是很庆幸听从张十二的意见,把仪岚公主拉到了最后面,不然就不仅仅是“啊”一声那么简单了……

而吴国使臣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相信张十二能在五百步以外还能击破黑缕衣,所以离着战马最近,都想看仔细了,等会好嘲笑他!

可是哪里知道,他们就看到了这血肉横飞的一幕,惊的嘴巴直接张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其它四匹战马也瞬间四分五裂,可怜的吴国使臣嘴巴还张的很大,只感觉有股温热腥咸的液体崩进了他的嘴里,好像还夹杂着某些软软的器官……

“哇”的一声,吴国使臣直接吐了出来,满地的腥红之物,委实恶心,他旁边的吴国三皇子几人,本来就被马血溅了一身,又看到吴国使臣那吐出来的东西,然后就——全吐了……

原来张十二在打完第一枪之后,看到还有另外四匹战马,心想这吴国使臣费那么大劲把马都拉出来了,他哪里好意思让他再拉回去?

索性全打了吧!

所以就打一送四,来了个五马分尸!

…………

张十二走回来的时候,发现一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吴国三皇子几个,竟然吐了一地,哎呦,好恶心!

不过这一幕也差不多在他的预料之内……

说什么黑缕衣,张十二之前就刻意看过,不过是些用细铁丝编制成的致密铁网,因为密度足够大,所以距离远些的弓箭很难刺破,而这铁网很薄很轻,特别适合行军打仗,所以才会出名。

但是在巴雷特面前,这些都是渣渣,就算是放一块铁板在这,张十二也有信心打穿,何况是这个东西?

所以他才敢信誓旦旦的打赌!

“三皇子,在下是不是赢了呢?”

张十二贱贱一笑道。

吴国三皇子这两天受的打击太大,文武皆败,而且还是败给了同一个人,怎能不气,如何不怒?

也不答话,冷哼一声,对其他几人说道:“我们走!”

然后又跟唐帝言语几句,灰溜溜的走了。

路葳蕤临走之前,定定的看了张十二好久,她已经确定了,他就是那小李飞刀,不过眼神里却不包含恨或者愤怒,反而,有些憧憬……

看着吴国三皇子渐渐消失的身影,张十二只想说一句好没有礼貌啊这人,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有,他们的战马都没了,难不成还要走回去不成?

哇,冰天雪地,很是锻炼人呢!

…………

吴国三皇子一走,众人一改之前受惊的状态,围着张十二,直接欢呼起来。

“胜了,胜了!”

“张将军,你用的是何兵器,为何会有如此杀伤力?”

“张将军,大唐之幸啊!”

“张将军,佩服佩服呀!”

张十二正在艰难的应付这群陌生武官们,那边唐帝开口了:“今日之事,诸位爱卿切勿声张!”

“是,陛下!”

“既然今日事毕,诸位爱卿就先回去吧。张将军暂且留步!”

“是,陛下!”

众位武将听到唐帝的逐客令,很识趣的准备离开,张国公临走之前看了张十二一眼,跟他点了点头,意思让他好好表现,然后也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一群武官先后来跟张国公道喜,无非就是夸他有个好孙子而已。

只要不傻,都能看出经此一役,张十二的仕途一片大好,而失势了好多年的卫国公府,会不会因为他的崛起而重新得势呢?

他们心中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上马车之前,莫国公有些羡慕的看着张国公说道:“张老,得孙如此,夫复何求?”

“哈哈,彼此彼此啊!”

张国公对着莫国公拱了拱手,然后坐进了马车。

多少年了,他从未像今天一样如此意气风发,这一切,都是因为张十二——他的好孙子啊!

年轻的时候靠自己,中年的时候比儿子,暮年的时候拼孙子,他年轻的时候赢了,中年的时候失落了,本以为暮年之时也就这样了,可谁知道,张十二出现了……

人生,真的有很多惊喜呢!

马车上,莫国公有点怅然若失,原来都是别人夸他有个好女儿,而现在,他反倒羡慕起别人来了……

想到这,他又看了看坐在车里若有所思的莫漓,开口问道:“他真的是唐前辈的徒弟?”

“看今天他使的轻功,应该是了。”

莫漓轻声回道。

“那他最后用的——为什么之前从未见过?”

这才是莫国公最好奇的问题,同样都是唐三绝的徒弟,为何他会如此惊世骇俗的神技,而莫漓却不会呢?

“虽然我不曾见过他今天所用的gong fǎ,但是却敢保证,这绝不是师父所授!”

“这就奇怪了……不过幸好他是我们大táng rén,若是一心为国,倒是可保大唐数十年的安稳,只不过,老张头以后可要得意喽……”

莫国公听完莫漓的话,感慨道……

…………

今天张十二所展现的恐怖实力,这绝对是国之利器,若是在战场上施展的话,肯定所向披靡,如天神降临,战无不胜!

唐帝只是听说小李飞刀屠“盳山四鹰”、退西梁骑兵,已经觉得非常震撼,但是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的场面对他来说就不仅仅是震撼,而是恐怖了!

若是把这用在战场上,大唐还用惧怕何人?

对于张十二,他觉得需要重新定位了,必须用什么把他牢牢的拴在自己身边,有他在,可保大唐数十年的平安!可使大唐的基业稳固如山!

第二百六十七章 让路(求订阅!!!)

除了张十二,空地上只剩了唐帝、仪岚公主、吴德和几名护卫,然后唐帝拉着仪岚公主先进了屋里。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心里窃喜,自己今天这表现,没有满分也有九十九分,是时候来波封赏了吧?

心里美滋滋、但是脸上还故意表现出十分淡定模样的张十二也跟在吴德身后走进了屋子里,那些护卫则留在了屋外。

“你知道朕为什么不让其他人把今天的事宣扬出去吗?”

唐帝看着张十二说道。

“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微臣不敢枉加猜测!”

张十二明显被这句话弄楞了,谁爱管那事啊,他关心的是有没有封赏,封赏什么,等了半天,你就跟我说这个?

有点失望呀……

“今天吴国三皇子输了,为了颜面,他肯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能知道的,怕也是吴国朝堂上的少数人。今天你虽立了大功,但是这事不宜让过多人知道,不然则会给你招来太多麻烦,这也是朕昨天下令,不让人把文试的事情说出去的原因,你不会怪朕吧?”

张十二昨天和今天可算是出尽了风头,若是这事传出去的话,他肯定会声名鹊起,这对于一个如此年轻的人来说无疑是充满you huo力的。

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单说武艺这一项,若是今天的事情传扬出去,不说江湖上各大高手前来挑战,就是其他国家派来刺杀的人,都够张十二忙活一阵了。

所以fēng suo xiāo息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张十二,唐帝只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张十二不傻,唐帝这么一说,他就全懂了,躬身说道:“陛下深谋远虑,微臣感激涕零!”

这个时候,唐帝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点着头,颇有种孺子可教的感觉。

“你很厉害!”

本来以为唐帝说完了那些,应该给他讲封赏的事情了,可是唐帝的话没等到,却等来了旁边仪岚公主的话。

看着仪岚公主那张精致的脸,张十二恭敬的回道:“多谢公主殿下夸奖!”

“若是能闭着眼把他赢了,那就好了……”

“…………”

仪岚公主脸上的表情还是十分淡然,起码张十二猜不透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说这句话,开玩笑?亦或是认真的?

总觉得这仪岚公主有点像是秦雨桐跟王韵诗的结合体,虽不冷淡,但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区别是那俩女人快被张十二给攻克了,而仪岚公主……他可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话也说完了,张十二还是定定的看着唐帝,那架势,唐帝已经看出了端倪——这货是等着要封赏啊!

虽然他当的起封赏,而且唐帝也肯定会给,但是为什么看着他这副不要脸的样子,唐帝就很烦呢?

不行,现在不能给他!

“好了,你回去吧……”

唐帝面无表情的说道。

“嗯……啊?这……就回去了?”

我的封赏呢?封赏呢?……

张十二在心里碎碎念着,有点接受不了这沉重的现实……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额……回陛下,没有……”

“既然没有,他还不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张十二吃瘪的样子,唐帝感觉十分舒爽。

“陛下,臣来时的马车已经走了,正在考虑如何回去呢……”

妈蛋,真是太坑了!

封赏不给就罢了,我这忙活了两天,饭都不给一口?好吧,饭不留也罢了,你总不能让我两条腿走回去吧?虽然我会飞,可这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这样啊,吴德,派人把他送回去吧。”

“是,陛下。张将军,请吧……”

…………

又一次在临近中午饭点的时候被唐帝抛弃了,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张十二甚至看到了两个守卫手里提着野鸡跟兔子……

这个唐帝真是忒抠门了,那么肥的野鸡跟兔子,就你们两个,吃的完吗?

跟昨天一样,张十二又来到了“闻香来”,吃顿饭,顺便看看秦雨桐找没找到宅子。

“闻香来”门外的人还是那么多,张十二直接走了进去,圆润掌柜看到他刚想打招呼,就被他给阻止了,然后上了三楼。

刚顺着楼梯走到三楼顶端,正好碰到了一群人,为首的男人头上戴着束发红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浑身上下都有种高贵的样子。

这身打扮,也太骚气了一些!

张十二抬眼一看,这高贵公子面白如玉,眉墨如画,双眼漆黑有神,似有一种睥睨天下、高人一等的气质,而且张十二看着这张脸,隐隐的有些面熟的感觉……

“何人如此大胆,还不速速让开!”

因为张十二正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往上走,而这群人则站在他的前面往下走,所以一群人正好堵在这里,上下不得。

说话的是那高贵公子身后的一个穿着同样华丽的年轻男子,趾高气扬的样子让张十二十分不爽,尼玛我往上走,你们往下来,为什么不是你们让开呢?

刚想回怼一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站在人群中间的杨泽新!张开的嘴马上闭了起来,脑子飞速的运转。

他抬眼盯着杨泽新看,杨泽新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就把头扭了过去,虽然他刻意的面无表情,但是张十二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当时心下了然。

这个杨泽新,确实很坏啊!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这高贵公子的身份尊贵,但他故意只字未提,不就是希望他们起冲突吗?

杨泽新在荆州的宦官子弟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可以跟他并驾齐驱的人张十二基本都认识,而且跟那些人在一起的时候,杨泽新也都是占据主导位置的。

可是现在呢,他默默的站在人群中间,在前面这高贵公子面前完全一副泯然众人矣的模样,再结合上这人的气质跟长相,他的身份在张十二脑子里已经呼之欲出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买宅风波(求订阅)

张十二嘴里的话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侧身往旁边躲了一下,闪出了一块位置来。

那高贵公子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经过张十二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直接走了下去。

而刚才呵斥张十二的年轻男人经过张十二的时候一脸得意的“哼”了一声,一副欠打的样子。

一群人很快就下去了,只剩下张十二一人站在楼梯口的位置。

“张公子!张公子!”

圆润掌柜这时才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张公子,你看我这脑子,不灵光了!因为太子殿下之前经常到“闻香来”,我有些习以为常了,所以忘了跟你说。”

呵,要不是他刚才看到圆润掌柜在楼梯的拐角处跟杨泽新对视的眼神,他就信了!

这个圆润掌柜,不是个好东西啊!

劳资让你在酒楼里多待几天,你还干这吃里扒外的勾当,真当劳资是吃素的不成?

张十二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阴沉的笑了笑,然后朝最里面那间包厢里走去。

那圆润掌柜立在原地,刚才被张十二看了一眼,他为什么莫名的感到浑身发的冷呢?

…………

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坐在桌子旁的秦雨桐也是一脸愁眉,看到张十二之后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发现他脸色同样不好,问道:“怎么了?武斗输了?”

张十二一早被宫里的人接去参加武斗的事情卫国公府里无人不知,现在他拉着一张脸回来,很自然的,秦雨桐就联想到或许是武斗输了。

“没有——算了,等会再说,有些饿了,让后厨给我做些饭菜吧!”

张十二坐了下来,边为自己倒水边说道,结果郁闷的发现水壶里竟然没有水,哎,真是倒霉了,喝水都能塞牙缝!

本来赢了武斗,打脸吴国三皇子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唐帝不封赏、来酒楼又碰到这么一遭事,他的心情哪里能好?

不过把坏心情传染给别人是个不好的习惯,所以他赶紧转移话题,丫鬟小环刚想动身去后厨,秦雨桐出声制止道:“小环,你不知道张公子的口味,还是我去吧!你为张公子沏壶茶。”

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小环则拿着水壶出去沏茶了。

这个女人,太贴心了……

看着秦雨桐的背影,张十二这么想着。

…………

小环回来的比秦雨桐快多了,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坐着跟他聊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穿越来大唐见的第一个女孩就是眼前的这小丫鬟,张十二觉得跟她说话很放松,而这小环也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跟张十二聊的不亦乐乎。

“小环,你们xiao jie今天怎么不高兴呢?”

两杯茶水都喝完了,不知道为什么秦雨桐还没回来,张十二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小环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愤怒,絮絮叨叨的诉说了起来……

原来,张十二一早从卫国公府出去之后,秦雨桐就带着小环和陆三出来了,因为还未到酒楼开张的时候,他们就在街上闲逛着,无意中听到有人想要往外卖宅子。

陆三上去打听了一下,那宅子虽然不是很大,只有四间厅房,两处厢房,但是位置却极好,距离“闻香来”刚好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据宅主所说,这处宅子的隔壁原来住着大唐第一大学士茅雪松,这处府邸乃是圣上御赐,不过茅大学士已经告老还乡,回金陵养老去了,所以隔壁的宅子也空了下来,平时安静,还能沾染些文人之气。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圣上御赐府邸这几个字,张十二的心拔凉拔凉的……

按理说,位置和环境都如此好的宅子,又是在荆州如此寸土寸金的地方,价格应该低不了,陆三也这么问宅主的,谁知他却说,因为他现在有急事需要返回老家,所以这宅子只卖五百两,不过必须是现银,若是买的话就速速交易,不买的话他马上寻找其他下家,因为他的宅子不愁卖……

听到这,张十二就皱起了眉头,因为在他听来,这就是个坑啊,聪明如秦雨桐,应该不会上当吧?

果然,陆三告诉秦雨桐事情的梗概后,秦雨桐也非常怀疑,但还是见了见那个宅主,然后让他领着她们去了那宅子看了看。

宅主也不推脱,带着她们去看了,地脚跟环境秦雨桐确实相中了,然后宅主又拿出了房契,秦雨桐最后的顾虑才算打消,然后速速给了那宅主五百两银子,然后转让了房契。

故事到这里才算刚开始,那宅主拿到钱,一刻都没有多待,推说家里还有事就跑了。

秦雨桐最近想搬出卫国公府的愿望太强烈了,所以警惕心才会下降,也不在意,还在屋里转着,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马上就可以从卫国公府搬出来了……

这个时候,院里却有一个华服公子不请自来,嚷嚷着让宅主出来,在看到秦雨桐从屋里走出来的一刹那,两眼放光,然后就围了上来。

在听到秦雨桐是这家宅子的新主人之后,那华服公子骂骂咧咧了半天,听着都是在骂那原来的宅主,但是看到秦雨桐,又是一脸淫笑。

那华服公子说这宅子的原宅主欠他的钱,早就把这宅子许给他多日了,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这宅子是他的,让她们离开呗!

但是秦雨桐却不傻,银子花了,房契就在她手上,任他百般刁难,就是不走!

那华服公子见秦雨桐态度强硬,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嘿嘿”直笑,说是他就住在隔壁的府邸,离这近的很,等晚上的时候再过来好好拜访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就算小环不用刻意形容,张十二都能猜到那人脸上挂着的yd模样,若是他在场的话,肯定会忍不住给他几巴掌吧?

所以从那新宅子里出来,秦雨桐的兴致就不怎么高,别说是她了,连小环和陆三都郁闷的很,明明自己花钱买的宅子,怎么还能被人抢去不成?

第二百六十九章 知府家的傻儿子

“那人说他住在隔壁府邸,可是之前的宅主不是说隔壁是茅大学士的旧居吗?莫非,他是茅大学士的后人?”

这点是张十二比较怀疑的地方。

大唐第一大学士茅雪松,张十二也略有耳闻,这人品性高雅,而且学识出众,曾经做过太子的启蒙老师,门徒众多,桃李满天下,因此得到唐帝的重用。

这茅大学士的府邸还有人敢占?胆子也忒大了吧?

“那……”

小环刚想开口,就发现了推门进来的秦雨桐,马上闭嘴不再说话。

“小环,又在多嘴!”

听到秦雨桐的批评,小环吐了吐舌头,然后跑着去帮陆三端菜去了。

“怎么回事?”

张十二还是好奇的问道。

“也没什么事……你不用多管了,你的事情还那么多,这点事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秦雨桐不急不慢的说道,但是张十二却是差点被气笑了,这个女人,还真是倔强,这种事情,她一个姑娘,在荆州没有任何依仗,怎么处理?

哎,她就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啊!这个傻女人!

“若是你不让我处理,那你就别从卫国公府里搬出去!”

张十二霸道的说着,心想我还治不了你了?

“你——好好好,你先吃饭吧,边吃边跟你说!”

秦雨桐看着一脸霸气的张十二,虽然觉得他的话很蛮横,但心里却是很喜欢,看来,再坚强的女人都需要一个男人的臂膀来靠着。

陆三和小环已经把菜摆好了,四菜一汤,确实是张十二爱吃的菜,本来就已经饿坏的他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菜刚入口,他就楞了,这味道——

“这是你做的?”

这个味道他哪能不熟悉?在梁州的时候每天中午吃秦雨桐的菜,而且这“闻香来”的菜他昨天就吃过了,根本不是这个味!

“你不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吗?闲来无事,我就顺手做了几个……”

秦雨桐也不当回事,边给张十二倒水边笑着说道。

怪不得她要亲自去后厨,回来的还那么迟,原来是去自己做饭了……没来由的,张十二感觉心里温暖极了……

…………

吃了小半碗饭,觉得肚子不是那么饿了,张十二才张嘴问道:“那华服公子到底是何人?他为何能住进茅大学士的府邸呢?”

听了这话,秦雨桐才悠悠的说道:“那人叫骆行建,乃是荆州知府骆致远的独子。茅大学士门徒众多,这荆州知府骆致远就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张十二还是不太明白,这骆致远虽说是茅大学士的学生,可是他怎么能随便进老师的府邸,莫非茅大学士离开荆州的时候把宅子转赠给他了?

“那处府邸是圣上御赐的,只能属于茅大学士。但是茅大学士离开荆州的时候,又把宅子还给圣上了,但是圣上念茅大学士的旧,这宅子一直未收回去,所以时间一长,就慢慢的搁置在那了。”

秦雨桐看出了张十二的疑问,主动说道:“这宅子放在那里空着,就有人打主意了,那骆行建就是其中之一。我们跟路人打听过,这骆行建仗着自己是知府公子,在荆州嚣张跋扈,私自占了茅大学士的宅子不说,连这隔壁的小院也想一并收去!”

听到这,张十二才算明白,怪不得那宅子的原房主迫不及待的想要卖宅子跑路呢,估计也是深受其害啊!若是再不卖的话,怕是一分钱都别想挣了!

“呵,一个知府而已,竟敢如此嚣张,我可真想见识见识!”

张十二冷冷的笑道。

“虽然骆致远只是个知府,但却不是普通知府可以相比的。荆州地处天子脚下,城内官员众多,关系盘综错杂,能在这里做知府的人,可不简单。你刚回归张家,现在正得圣上赏识,这个时候切勿跟人发生冲突,所以这件事还是我出面好了,反正我有房契,任他怎么说,这宅子绝不会给他!”

秦雨桐娓娓道来,那意思还是不希望张十二插手此事,怕给他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张十二可不管这些,今天本来就郁闷了半天,现在连这个狗屁知府的儿子都欺负上门了,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那也不是他的作风!

“没事,我这人你还不了解?能动嘴那就绝不动手,能动手就绝不动脚,去了之后一定好好跟他摆事实讲道理!”

“…………”

看着张十二一脸笑呵呵的模样,秦雨桐怎么那么不信呢……

这事就那么定了,张十二又开口问道:“若是让你选掌柜人选的话,你觉得什么最重要?”

秦雨桐想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因为现在酒楼已经走上正轨了,烈酒的名声已经打开,所以这掌柜的能力倒不用特别突出,但是有一样特别重要的——那就是忠诚!”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知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先让他再做几天吧。这几天我再去其他酒楼看看,若是有做不下去的,连酒楼一块盘下来,再选几个忠厚的人就是了。”

“好的,那就都交给你!辛苦了!”

“应该的。”

说完这话,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种惺惺相惜默契十足的感觉。

秦雨桐足够聪明,有的事情张十二不说她就已经提前想到了,有的事情她就算不知道,只要张十二顺口一提,她也能够知道。

跟这么聪明的人生活,肯定很惬意吧?

而一旁的陆三和小环听着两个人的说话,一头的雾水,这都是说的什么呀,为什么两个人一句都听不懂呢?

奇怪,奇怪……

说完了这些,秦雨桐才问起今天武斗的事情来,毫无疑问,听到他赢了的消息,屋里的三个人都特别兴奋。

尤其是张十二讲的时候添油加醋,颇有一种武侠大片的既视感,听的三人异彩连连……

也没有着急回张家,在酒楼里小睡了一会儿,张十二就精神抖擞的起来了,收拾一番,准备去会会那知府家的傻儿子——

为什么说傻呢?

在天子之都还敢如此高调行事,不是傻又是什么?

第二百七十章 你娘永远的秘密!(4更求订阅!)

出酒楼之前,张十二在后厨挑了四五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看就感觉战斗力爆表的壮汉,让他们跟着一起去。

看到他找的这些人,秦雨桐眼皮直跳,问他找这些人去干嘛?张十二只是嘿嘿直笑,说刚买了新宅子,不得到处搬搬挪挪嘛,找几个人去帮帮忙。

秦雨桐看着张十二一脸坏笑的模样,哪里会信?只是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其实出门之前,张十二就已经跟那几个壮汉单独说了,今天可能会揍人——到时候下手一定不能轻了,不然可是扣月钱的!

几个壮汉忙点头称是,他们知道这可是连丞相之孙都敢打的幕后老板,跟着他打人——只管打就是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他们才不会怕咧!

…………

绕过一条街道,很快就来到了这处小宅门外,说起位置距离,这地方确实不错!

走进秦雨桐选的小院,张十二也瞬间喜欢上了这里。

平时大宅子住惯了,虽然府里人也不少,但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直到站在这里,张十二才知道了缺的是什么——是生活气息。

这地方虽小,房间也不过几间,几个人刚好够住,但这才有家真正的样子啊!

看到张十二从进院里就一脸的兴奋,秦雨桐心里也很高兴,笑着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是挺好的!如果能给我也留一间的话——那就更好了……”

前一句话的声音还算正常,后一句就算是自己一个人嘀咕了,跟在卫国公府不一样,那里人多,女眷也有不少,秦雨桐住进去的话也没人会说三道四。

可是这里就住秦雨桐一个姑娘,若是张十二再住进来的话,传出去让人怎么想?

“你刚才说什么?”

秦雨桐明显没有听到张十二最后说的什么,开口问道。

“啊——我说这小院挺好,赶紧收拾收拾吧!”

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因为这原来的宅主买的都是些新家具,或许是惧怕隔壁的骆行建,所以这里基本没有住过,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只不过时间久了上面有些灰尘而已。

于是,张十二就吩咐那几个壮汉打扫卫生去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边扫地边互相看着,面面相觑,不是说好来揍人的吗?怎么还干起这个来了?

一脸大写的懵逼……

…………

院子收拾干净,几个壮汉又转战房间里,开始擦桌子擦椅子了,而张十二则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在屋里忙的热火朝天,自有一种喜感。

“哎呦,这院子都替我打扫干净了啊?不错不错呀!”

这时,一声尖锐且讨厌的嗓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张十二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丝滑锦绣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身材虚胖,脸上浮肿,长着一对三角眼,那眼神浑浊,黯淡无光,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被床事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不用说了,这人肯定就是那知府家的傻儿子骆行建了!

他进来之后连正眼都没看张十二一眼,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到秦雨桐之后却是突然一亮,一脸淫笑道:“小娘子在呢?本公子想了好久,觉得不能为难一个弱女子不是,所以这宅子本公子就送予小娘子了!”

“谢过公子!不过这宅子本来就是小女子的,可不存在送不送一说!公子的好心怕是用错了地方!”

秦雨桐按了按刚想起身的张十二,给他一个眼神,示意先让她来,然后强硬的回道。

那骆行建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道:“哎呦,这性子够辣,本公子喜欢!”

然后用手指了指院墙,有点阴笑道:“这宅子,说是小爷的那就是小爷的!若是你不识相,信不信小爷在那院墙开个门,每天晚上都过来走一遭,看看小娘子睡的如何,哈哈哈……”

说完之后yd的大笑起来,他身后的小厮也跟着主子一起哈哈大笑,样子分外讨打。

“你敢!我可是有房契的,若是你敢乱来的话,小心我报官府!”

讲道理还行,真碰上这种无赖,秦雨桐也是毫无办法,被气的胸口起伏。

那骆行建听到“报官府”三个字之后,跟小厮对视一眼,然后更是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连眼泪都差点笑出来……

“报官府?呵呵,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骆行建看着秦雨桐,一脸倨傲的说道。

“你爹是谁——那是你娘永远的秘密!”

这话说的非常耐人寻味,不细想罢了,一细想——骆行建都快气炸了,这不是在说他是他娘跟其他人……

尼玛!混账!

骆行建何时受过这般侮辱?还是如此高深的侮辱?气的直发抖,指着张十二就说道:“你是何人?”

“关你鸟事?”

张十二已经站了起来,把秦雨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男人的战争就应该让男人解决,女人站在后面就可以了。

张十二的背影在身后的秦雨桐眼里瞬间变得高大起来,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骆行建被张十二连怼两句,简直要气疯了,狠狠的瞪着张十二,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么一号人,但还是再次出口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他虽然骄横跋扈,但却不是无脑之辈,这天子脚下官员多如牛毛,不经意间都能碰到什么大官,所以这骆行建平时踩人那也都是看准了再踩,而且荆州明面上的那些公子哥他也基本上都认识,突然冒出个不认识的人来,虽然极度愤怒,但他还是要打探清楚。

这算是一个经常踩人的公子哥的基本素养……

“小爷张十二,听过没有?”

原来张十二都是身体力行,打脸靠的不是诗词就是拳头,今天他想换一种打脸方式,靠一个名字就能“啪啪”的打脸!

张十二觉得自己的名字最近在荆州城应该够火了,连杨泽新这么牛的公子哥都被他打了,这货不过是个知府公子,听到自己的名字一定吓的屁股尿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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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别忘了打脸(求!)

可是张十二想多了……

“张十二?”

骆行建在口中念叨了几声,大脑飞速的运转,最后确定,荆州里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然后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他就又能跟原来一样,舒舒服服的踩人了!

“张十二?哪个穷地方过来的?”

在骆行建看来,大唐里除了荆州,其他地方那都是些他看不上眼的穷地方,排外意识特别强烈,直接不屑的说道。

“你没听说过我?”

张十二也有点纳闷了,卫国公家的嫡长孙,打丞相之孙的牛人,“闻香来”的新晋老板,这些身份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在荆州的地面上抖上一抖吧?

可是为啥这个人没有反应呢?

要说不知道,那也应该是些平头老百姓不知道,可他是知府公子哎,消息应该比一般人灵通啊,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此刻的张十二极度纳闷,所以才会问出这么一句来。

“哈哈哈……”

骆行建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以为你是谁?”

这也不怪骆行建不知道,也不怪张十二的名头不够响,主要是他那出名事件的主角都是“张易”,至于他这个张十二的名字,荆州城里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不过就因为这个,骆行建也是该着倒霉了……

“连我都不知道……你挨顿揍也不亏了……”

张十二有点后悔自报家门了,还有什么比自己报出名号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更丢人的吗?尤其是秦雨桐就在旁边,忒他娘的跌份了!

不行,这货今天必须毒打一顿,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你说什么?”

“我说你长着一张欠揍的脸!”

张十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呵呵……”

骆行建先是冷笑两声,然后阴狠狠的看着张十二道:“小爷倒是想看你敢不敢!”

一个穷地方来的外地仔,还想打他?骆行建会让他死的不要太难看!

“喂,出来吧,来活了!”

张十二朝着屋里喊道。

那几个大汉本以是跟着幕后老板出来是打人的,谁知来了光干擦桌子扫地这种活了,心里那可是老大的不愿意了……

现在听到张十二的召唤,一个个的精神抖擞,由此可见这几个货平时也不是什么善茬,肯定打架如吃饭一般习惯了……

可当这几个大汉出来看到骆行建的时候,瞬间楞了,长年在荆州生活的人,哪里能不认识这个整天为非作歹的知府公子呢?

心里顿时有点怕了:这幕后老板想打的人,不会是知府公子吧?

本来看到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骆行建心里还是十分紧张的,但是看到他们看到他时呆楞恐惧的模样,心里瞬间得意起来:呵,这小子是个外地来的愣头青,但是找的这几个人却是本地人,都认识我!这还怕什么?

“呵呵,知道我是谁了吧?”

骆行建双手叉腰,得意忘形的瞥着张十二,那模样——确实讨打!

别说是张十二了,连几个壮汉看着骆行建都膈应,若不是他知府公子的身份,出来肯定就打上他了……

看到几人的反应,骆行建更嚣张了,指着他们几个说道:“还想打我?借你们几个胆子!敢在荆州打我的人——”

“啪——”

他话还没说完,张十二就鼓足了劲,一巴掌直接抡了上去。

可怜的骆行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还想再耍一会儿横,震慑震慑几个人呢,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干懵了……

几个壮汉看着他们的幕后老板在那里揉着手,嘴里嘟囔着“手都打疼了”,心里更是震撼。

“还愣着干嘛?给我打!打轻了算你们的,打重了算我的!”

张十二看着几人还在发呆,十分不满的说道:我这都给你们打好了样了,还不动手?

几个壮汉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打定了主意一般,朝着骆行建奔去,眼神里都带着异样闪烁的光芒……

…………

“啊!你们敢打我!”

“你们知道打我的后果吗……”

“啊!轻一点儿……”

“求你们了,别打了……”

随着几位壮汉噼里啪啦的一顿打,骆行建开始还色厉内荏的声音最后变的异常凄惨,看着这群壮汉一直在朝着骆行建的肚子招呼,张十二不忘在旁边添油加醋道:“别忘了打脸!打脸!”

因为张十二说了,打轻了算他们的,打重了才算他的,所以那些壮汉打的异常卖力,生怕打的轻了,最后再赖在自己头上……

那骆行建只带了一个随身小厮,那小厮看到主子被打也异常无奈,他身单力薄,哪里是几个壮汉的对手,虽然有心救主子,可是条件不允许啊!

他本来想回宅子里叫人,可是又不敢去,他怕中途骆行建被打完了,睁眼一看他不在了,到时候把怒火再迁到自己身上来,说他看着主子被打独自跑了,他如何分辨?

想了想自己主子的脾气,小厮还是打消了回去叫人的打算,然后冲进了混战里:

既然不能去叫人,那身上怎么也得带点伤吧,不然最后怎么交代……

…………

开始的时候,骆行建还有些声音,可是过了不一会儿,或者是壮汉们的攻击目标由肚子转移到脸上之后,他就不再说话了,直接被打昏了过去……

“别打了!快叫他们停手吧!”

虽然看着很过瘾,但是秦雨桐还是怕这会给张十二带来麻烦,赶紧出口阻止。

“好的,那今天就打到这吧!”

“…………”

秦雨桐头上一阵黑线,什么叫“今天就打到这”?莫非他以后还想打这个骆行建?

转头看了看此刻躺在地上,脸已经被打的一片红肿、犹如猪头一般看不出本来模样的骆行建,秦雨桐竟然会觉得,这家伙碰到张十二,也算是他倒霉了……

那几个壮汉拍了拍手,一脸讨好似的来到张十二身边说道:“张公子,你看打的怎么样?”

张十二也看到了骆行建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是人,分明是个猪头嘛!

第二百七十二章 打的挺好的(继续求)

看到张十二皱眉看着躺在地上的骆行建,几个壮汉还以为他对他们打的效果不满意呢,试探性的问道:“张公子是不是觉得我们打的轻了?我们还可以再打的……”

这也不怪他们,张十二说了,打轻了算他们的,他们才下手那么重,生怕打轻了!

听到这话,张十二倒吸了口凉气,这都被打了个半死晕过去了,再打怕是要把他打醒了,这几个货,下手也真重,不过看着好过瘾……

“不用了,打的挺好的,下次有这种事还叫你们!”

“…………”

那小厮扶着骆行建,看着张十二的眼神有些害怕,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也让这些壮汉把他也打一顿!

他已经看到骆行建的脸了——打的不chéng rén样了啊,若是也把他打成那样,哇,好恐怖……

张十二显然没有跟下人计较的习惯,对这小厮说道:“把你主子背回去吧。等他醒了别忘跟他说,以后他再敢踏进这院子一步,我见一次打一次,次次把他揍成猪头!听懂了吗?”

那小厮赶忙点头,然后用瘦弱的身体拖着胖乎乎的骆行建离开了……

骆行建走了,张十二也把那些壮汉遣走了,临走之前,一人塞给他们十两银子,把几个壮汉高兴坏了,说着以后有这种事情直接吩咐就行……

他们可算是尝到了甜头,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打人打的那么爽,而且还有这么多银子拿——好希望这幕后老板继续打人哦……

…………

这些人一走,院子里只剩下了他跟秦雨桐两人了,秦雨桐有些担心的问道:“他们下手太重了——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张十二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有什么麻烦?是他先惹事的,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再说他爹不过是个知府,我可是国公后人呀,能怕他?”

听完这话,秦雨桐心里才算安稳一些,但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她记得在梁州秦家的花园里,他第一次跟梁州知府公子王霸起冲突就是因为她,而现在远在荆州,还是为了她,又跟知府公子起了冲突,而且这次比原来可要厉害多了……

希望会没有事情吧……

…………

皇宫,御书房。

“陛下说,那张家小子果真能在五百步开外让披着黑缕衣的战马血肉横飞?”

“吴老,千真万确!若不是亲眼得见,连朕都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霸道的gong fǎ!”

唐帝对那老者说道。

“这还真奇怪了……唐三绝断然是没有这种gong fǎ的,其他人老夫也从未见过……莫非真的有那些隐世高人不成?”

“隐世高人?”

唐帝有点好奇。

“武功一道,只有抛却外物,才能达到登峰造极之境,有许多爱武之人,为了追求武道,不惜隐居世外,从不过问江湖之事,这样的人若是练成,自不是宗师可以比拟的。如此霸道的gong fǎ,怕真的是隐世高手所为吧……”

那老者由衷感慨道。

“不过有了这小李飞刀,只要这张家小子在大唐一天,便可保大唐一天平安,说起来,还真是天佑大唐啊!”

听了这话,唐帝也很是高兴,又对旁边的吴德道:“这小子其他毛病没有,就是太贪了——你看他今天那副模样,分明就是想要封赏嘛!”

“陛下,奴才以为,贪总比不贪好,贪说明他会一直在陛下麾下,只要安抚得当,必定能成为陛下以后可以依仗的重臣!”

“哈哈,这倒是。我还在想要如何封赏他呢,吴德你觉得,把他也封为辅国大将军?”

“陛下,奴才觉得不可。”

吴德忙说道。

“为何不可?”

“陛下,莫漓将军能被封为辅国大将军是因为她这些年为大唐在外立下了无数战功,张将军在梁州立了战功封为镇远大将军就够了,若是陛下又突然把他封为辅国大将军,那天下皆知,不是明着告诉外人,张将军身怀绝技吗?”

听完吴德的话,唐帝沉默了,他说的很对,唐帝这次之所以下令fēng suo xiāo息,不让张十二文试武斗的消息传扬出去就是在保护他,若是突然封他为辅国大将军,那所有人都知道了,除了应付àn shā,还得应付其他国来挖角,太危险了!

“而且陛下现在就把张将军提到那么高的位置,以后怕是无官可封啊!所以他的军职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提。”

唐帝点了点头,莫漓被提为辅国大将军之后他还头疼了段时间,因为她已经是正二品了,再往上提就是一品了,她还那么年轻,怎么提?

“这军职不能提,难道还要给钱不成?”

一想到给钱,他就心疼,这张十二,太会赚钱了,他可是听说了,那烈酒他现在一天能卖上百斤,不算菜钱,一个月也能挣上万两银子,早知道,自己当时就该跟他多要一些了……

“据奴才所知,张将军好像并不缺钱。他在梁州有酒楼,在荆州又收购了“闻香来”,银子每天可都挣了不少!”

听完吴德的话,唐帝有些沮丧了,官不能提,钱不能赏,还有什么能赏的?

为什么他要隐藏张十二的身份,就是因为张十二刚到荆州,唐帝跟他不过才见了几次面,非常不熟,所以才担心他会被其他国的人所利用。

所以现在他急于把张十二拴在荆州,放在他的身边,这就更应该让他满意,现在连应该的封赏都不给,若是寒了人心怎么办?

“陛下,奴才倒有一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说!”

“张将军已经成年,现在有军职在身,但是却无爵位,陛下可以封他一个县伯的爵位,然后再封他一处宅子,想必张将军应该会十分高兴……”

吴德这主意确实够好,唐帝一听就喜上眉梢,张十二既然那么贪,送宅子可比送钱实惠多了啊!只是他又有些发愁,现在荆州的宅子,当初能封的他都封出去了,现在哪里还有宅子可封呢?

想到这,唐帝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第二百七十三章 封爵赏地(请支持正版,求你们了!)

“陛下,茅大学士之前的府邸还空着呢……”

吴德又在一旁提醒着。

唐帝眼神一亮,对啊!

之前茅雪松做太子之师的时候,他曾经赐给他一座府邸,只不过后来茅大学士告老还乡,远走金陵,临走之前上书把宅子的地契又给他送回来了……

“好的,那就封他为开国县伯,赐府邸一座!吴德,你去传旨吧!”

“陛下……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

唐帝这才注意,外面的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当即哑然失笑,自己真是太着急了,哪里有晚上传圣旨的……

“好,那就明天一早!今天朕没有封赏他,估计他晚上都睡不好,那就让他睡不好这一晚吧,哈哈……”

…………

“阿嚏!”

坐在卫国公府饭桌上的张十二猛不丁的打了声喷嚏,心里在想着,这是谁念叨自己呢?

原来在那小院里又待了一会儿,也没见那骆行建再来,不知道是还没醒还是知道他的身份了,反正张十二也不在意,让秦雨桐把门锁了,然后一起回到了卫国公府。

因为张国公早就回来了,所以张家人已经知道张十二取胜的消息,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尤其是张十二回来之后,对他那个热情……

听老夫人说,木想容在张家待了一天,最后也没有等到张十二回来,才恋恋不舍的走了,但是她已经听张国公说了张十二赢了的消息了,还是比较开心的……

饭桌上,十分罕见的,并没有多少人问张十二是如何取胜的,倒是让他有些纳闷。

吃完了饭,张国公就把张十二叫进了书房。

“唐三绝果真是你的师父?”

“是的,爷爷。”

“那你用的那招——”

张国公又想起了那战马血肉横飞的一幕,心里依旧十分震撼。

“那是小李飞刀。”

张十二平静的说道。从今天开始,或许会有很多人问起他关于小李飞刀的事情,他早就把这事情又系统的整理了一遍,以便应付各种提问。

“小李飞刀?可是那大败西梁军,tu shā盳山四鹰的小李飞刀?”

作为大唐武官界的两位泰斗之一,小李飞刀这种机密之事自然是逃不出张国公的耳朵的。

“正是!”

“这小李飞刀……不是师承自唐三绝吧?”

在张国公的印象里,唐三绝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武艺。

“不是,是孙儿在一处荒山里遇到的……”

于是,张十二把对唐帝说的那些话又对张国公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张国公一个劲的感叹道:“大唐多奇人异士,若是能全为朝廷所用,大唐何用惧怕外邦来侵!”

张十二只能点头符合,心想其他国就没有奇人异士了?彼此彼此吧!

感叹一番,张国公又看着张十二说道:“老夫本以为张家的基业怕是从我之后就会走了下坡路,不曾想会有如此孙儿,也算是天佑我张家!”

张十二只能在旁边站着,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易儿有此绝技,又得陛下器重,以后可要戒骄戒躁,谨言慎行,莫不要负了陛下的一片心意!”

听完张国公这话,张十二有点不以为然,重视个蛋啊,重视连封赏都没有!

似乎是看出了张十二的想法,张国公又说道:“自从圣上继位以来,还未曾亏待过有功之臣。莫家的小姑娘就是很好的例子,想必明天早上就会有圣旨了吧……”

这话算是给张十二吃了一颗定心丸,从书房里出来,美滋滋的回房休息了,心里还在想着明天唐帝到底会赏赐些什么呢?

要不要给他来个辅国大将军当当?那样也不必每次看到莫漓都感觉低人一等的样子了,拽什么拽,小爷也是辅国大将军,咱们是平级的好不好?

…………

第二天一早,圣旨果然就到了。

张十二穿戴一新,精神饱满的从后院走了出来,看到来送圣旨的可是他的老熟人,吴德。

“吴大人,又是你来送圣旨呀?辛苦辛苦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他跟吴德关系还算不错,自然一副笑脸。

“比起去梁州送圣旨来,这可要轻松多了,哈哈!”

“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人可是听的一楞一愣的。

自从张国公失势以来,张家已经好多年没有接过圣旨了,所以今天各房听到圣旨驾到的时候,都还是比较激动的。

等他们出来听说这圣旨是给张十二的,虽然羡但却没有太多震惊,因为昨天张国公说了嘛,张十二已经赢下了武斗,以唐帝的行事风格,肯定会封赏的。

只是看到他竟然能跟宫里的吴大人如此熟络的说话,这才是让他们震惊的,吴德可是唐帝身边的大红人,而张十二跟他的关系……细思极恐啊……

不过好在他是张家人,看着他仿佛能看到张家崛起的曙光,尤其是张十二的那两个婶娘,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张家崛起,他们的儿子也会有一个好前程了吧?

…………

念完了圣旨,吴德又恭喜了张十二一番,然后就离开了。

但是张十二对于这次的封赏并不是很满意。

开国县伯,那不过是个四品的爵位,自己军职都是三品的,你给我来个四品爵位——真是没诚意!

唯一让他高兴的就是,这唐帝还赐给他一处府邸,虽然上面有位置,但是张十二初来荆州,对这里的街道地名可不是很熟悉,等会还得亲自去看一番才能知道,既然是皇帝御赐府邸,应该不错吧?

虽然张十二自己看不上这四品的开国县伯,但是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张家原来只有一个爵位,那就是张国公的国公爵位。

若是一般的爵位倒是可以传给下一任家主,可是国公的爵位是不能传承的,若是张国公不在了,张家就没人再有爵位了。

这也是原来张国公担心的,若是他老去之后,张家就要落败了……

可是现在张十二被封了爵位,虽然不过是个四品的县伯,可是他年轻啊!

再看张十二,前途一片光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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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再登门(请支持正版,谢谢!)

吴德走了之后,张十二迫不及待的从卫国公府走了出来,由管家带路,打算去他被封的府邸里看看。

秦雨桐也一起跟了出来,但是她要去的是“闻香来”,只不过跟张十二一起出门而已。

等管家把张十二领到茅大学士府邸门前的时候,他都惊了——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过心里却是一喜,这样跟秦雨桐挨着可就近了啊!只不过这两个宅子虽然相邻,但是一根门朝东,一个门朝西,中间隔着那么大的院子,距离并不算太近。

看来那个骆行建之前的提议不错哎,在墙上重新凿一个门……可以跟秦雨桐提一下,她不会把自己当成sè láng吧?

张十二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骆行建的小厮站在院子里正对着一群人指点,张十二一看,好家伙,这群人竟然已经把墙上开了一道口子,此时正在热火朝天的凿门呢,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进来了……

看到这副场景,张十二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

虽然这门他现在也想开,但是这群货在没有房主的同意下擅自干这种事,完全属于私闯民宅乱搞破坏啊!

张十二走上前去,没好气的朝着那小厮就是一脚,小厮应声倒地,可见这脚力度之大。

被突然踹了一脚,小厮还以为是他主子呢,回过身先是看到了鞋子跟裤脚,并不是主子的装扮,当即大怒,边站起来边骂道:“是谁敢如此大胆……额……怎么是你?”

他本来想放两句狠话的,可是站起来就看到了张十二眯着眼睛的笑脸,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杀神怎么来了?

昨天骆行建醒过来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他气不过,于是叫来了许多人冲进隔壁的院子里,等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一个人,以为是他们打完人害怕然后跑路了呢……

当时骆行建还骂咧咧了好久,无非是说张十二不过是个外地来的楞货,还派人去城里找,若是找到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他一定要亲自打他一顿,一解心头之恨。

回来之后,骆行建就吩咐他领着下人去把墙砸开了,因为他觉得张十二是没有胆子再回来了……

所以这小厮看到张十二不仅没有逃走,反而正大光明的回来了,而且还找到他们府里来了,委实有点震惊……

“你们主子呢?”

张十二冷冷的问道。

“在屋里呢……”

因为骆行建说了,这人就是个外地楞头青而已,小厮觉得自己应该强硬一点的,可他为什么一看到张十二的眼睛就硬气不起来呢?

被一个外地佬给吓着了,确实有点丢份啊!他这么想着,给自己打了打气,指着张十二,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往前厅里跑去了……

…………

“少爷,不好了!”

“喊什么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此刻正躺在床上顶着一张猪头脸的骆行建十分烦躁,这脸被打的疼就不说了,主要是丑啊——虽然原来也不好看,可是没有到现在这么吓人的地步啊!

昨天晚上,骆行建罕见的没有去“春满阁”里找秋红姑娘,欲求不满的他自然感觉烦躁,听到小厮大喊大叫当然不太高兴。

“少爷,那人来了!”

“什么人?”

骆行建怎么也不会想到才打完他的外地佬能做出不跑路却主动上门的行为来,于是才会问道。

“就是那个——外地佬!”

小厮兴奋的说道。

“什么?他还敢来?带了多少人?”

在听说那“外地佬”不过带了个小厮和个中年男人过来的之后,骆行建膨胀了,一直嘿嘿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去叫人!把府上的下人都叫出来!今天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厮!”

“是,少爷!”

小厮推门跑出去喊人了,而骆行建却没有立即出去,而是趴在门口往外看,他要确定府上的下人都到齐之后再出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不过如此吧?

因为这宅子是他私下里占的,平日里只有他一个人住,这里的下人并不是特别多,只有六七个左右,没一会儿就全来到了前院里。

骆行建见状,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

再次见到骆行建,张十二感慨颇多。

若不是昨天亲自叫人打的他,他还真以为猪八戒下凡了呢,这尼玛,死猪头……

看了看张十二身边那小厮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剩下的这人看着年纪比较大,样子也很单薄,,骆行建这才放心下来,但是也不敢离他太近,隔着一段距离说道:“呵呵,你胆子真不小,还敢回来?”

“你把我的宅子都要拆了,我还不回来?”

“你的宅子?”

骆行建本来想大笑两声的,可是脸上肿的厉害,刚一笑,脸那个疼,直接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再笑了。

恶狠狠的盯着罪魁祸首张十二道:“小爷说那里是我的宅子,那就是我的!敢在荆州城里跟我过不去的,你知道下场吗?”

张十二有点不耐烦了,跟这种人讲道理完全讲不通,我本想跟你讲道理,你却偏偏想要动手,哎,逼我犯错误呀……

“别说废话了,跟你过不去的人什么下场我没见过,但是跟我过不去的人什么下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张十二一脸鄙视的说道。

“你——”

这句话刺痛了骆行建的自尊,这话不就是在嘲笑他被打了吗?这口气,不能忍了!

“给我打!狠狠的打!嘶——”

若是骆行建的脸不肿的话,此刻他的脸一定是狰狞的,可是现在已经看不出来太多的表情了,只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扯动了脸上的肌肉,疼的厉害……

除了骆行建的随身小厮,其他下人可不知道张十二就是昨天打骆行建的人,他们平时都是骆行建的手下,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勾当做的不少,现在骆行建一声吆喝,他们直接冲了出去……

张十二带来的管家见状大惊,刚想开口表明身份,就被张十二给拉到一边去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别打脸了

就在骆行建下令的刹那,张十二已经看到陆三带着昨天那五个壮汉从旁边小宅和府邸刚凿开的门里走了进来,不然张十二真要考虑是不是自己动手了……

原来那小厮进屋去之后,张十二看架势就觉得还得拳头解决问题,所以让陆三赶紧去“闻香来”喊人去了,幸亏这里离酒楼近,他们已经到了。

那几个下人刚想奔上来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好家伙,五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朝他们走了过来,面色不善,顿时都楞在了那……

骆行建这时候也回头看到了之前打他的大汉,突然感觉脸好疼,怕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往后退。

“哎呦,你不是想打我吗?怎么不打了呢?”

张十二斜眼看着骆行建调侃道。

躲在那些下人身后骆行建才稍微感觉有点安全感,被张十二这话一激,怒气值飙升:打了劳资一顿就算了,现在来了劳资的地盘还敢如此挑衅,也太猖狂了一些吧?

怒火攻心,骆行建也不考虑双方人员战斗力悬殊多少了,只觉得自己这边人多,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怒声喊道:“给我打!给我打!”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他们平时确实跟在骆行建后面打过不少人,不过都是仗着人多欺负人而已,可是看对面这五个大汉的体型……想要打一顿貌似有些困难呀……

可是主子下令了,打不过也没办法啊!只能硬着头皮,“啊”了一声,然后冲了上去……

在不会武功的前提下,体型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尤其是这几个下人未战先怯,毫无战意,往上冲也不过是给骆行建做个样子罢了……

所以几个细杆瘦条的下人上的快,下来的也快,不消片刻的功夫,几个人就横七竖八的躺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一声声shēn yin,再看那五个大汉,一脸的意犹未尽……

骆行建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废物”,然后看着张十二有些发抖的说道:“我……我爹可是……荆州知府骆致远……你若是再敢打我的话……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明明是句威胁的话,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生生的变成了求饶的口气,他心里还在幻想着对面的二愣子不知道他是何人,不然哪里敢打他?

希望他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号能害怕吧……

可是事与愿违,张十二不光不害怕,脸上更是露出了憎恶之色:劳资最烦被人威胁了,想当初他在梁州不过是个书童的时候就猛怼知府公子,现在他都有了军职了,和爵位了,还怕个蛋的知府?

“给我打!”

对着五位大汉大手一挥道。

但是那五个大汉这次并没有动,看了看骆行建,又看了看张十二,显得有些为难……

骆行建看到他们的反应,心里并没有窃喜,因为昨天他在挨打之前,他们好像就是这么个套路……先勾引他看到希望,然后再给他绝望……

“怎么了?为什么不打?”

张十二有点气愤。

五位大汉也很想打啊!

昨天跟着张十二打了一次,不光手上过瘾了,最后还额外得了十两银子,这么好的事,他们求之不得呢!

可是实际情况呢?看看骆行建那张肿胀的猪头脸,哪里还有下手的地方?于心不忍啊!

一名大汉伸手指了指骆行建的脸,然后对张十二支吾道:“张公子,你看这……”

好嘛,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十二看他手指的方向已经明白了他们为何为难,这也怪他,昨天他的命令可是“打脸”,这让他们以为今天还是打脸……

哎,这帮不懂变通的死脑筋啊!

“打,别打脸……狠狠的打,还是那句话——打轻了算你们的,打重了算我的!”

“得嘞!张公子,你就请好吧!弟兄们,给我打!”

为首的壮汉说完,一行五人就冲上去了……

这次骆行建算是彻底放弃治疗了,内心绝望,也不再放狠话或者求饶了,只能听到他偶尔发出的“啊”、“哦”的单个语气词,再无其他,只不过这声音听的有够凄惨……

之前被dǎ dǎo在地的下人其实并无大事,但是看到主子被打的这么惨,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心下了然,眼睛一闭,都装死过去……

…………

张十二在旁边监督着这群壮汉的打人行为,总体还算是满意的。

这次不打脸了,可供壮汉们选择的空间就多了起来,大家各显神通,打的不亦乐乎,尤其是其中一人,专踹骆行建的小兄弟,看的张十二心里那是十分紧张:希望这骆行建已经娶妻生子了吧,不然这个踹法,容易绝后啊……

但是他并没有制止的打算,因为看这骆行建的面相和行事风格,可不是什么好鸟,若是这次他无权无势,秦雨桐指不定吃多大的亏呢!

所以这种人,能踩多狠踩多狠吧,张十二心里一点怜悯都不会有!

打了不过片刻,五位壮汉就停手了,因为骆行建又一次昏死了过去,趴在地上,如同一只死狗……

张十二走过去,用脚抚摸了一下骆行建的脸,发现他是真的昏死过去之后,对旁边战战兢兢的小厮跟躺在地下装死的下人们说道:“别装了,赶紧起来!把你们的主子抬走,看着还想再打一顿!”

“…………”

刚才还躺在地下闭着眼的下人们一听,瞬间站了起来,然后抬起地上真的昏死过去的骆行建,一溜烟的功夫就离开了……

那小厮见状,战战兢兢的也想离开,却被张十二的一声“慢着”给叫住了,心里惶恐,心想我不过是个下人而已,难不成你还要打我一顿?

“等你家主子醒过来告诉他,这宅子以后就是小爷的了,若是他再敢来骚扰,我就见一次打一次,绝不手软!”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点了点头,赶紧跑了出去。

他一刻都不想跟面前这人多待,第一次见面打了他的主子一顿,第二次见面又打了一顿不说,而且看样子还要霸占宅子……

太恐怖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下次再打人……

待那小厮走了,五个壮汉走了上来,看着张十二笑呵呵的问道:“张公子……刚才打的如何?”

“嗯,还不错。”

张十二点头,然后又指了指刚才踹骆行建小兄弟踹的起劲的壮汉问道:“你跟那骆行建之前有过节?”

按他想的,若是没有过节,哪里能对着别人的那个位置一顿猛踢呢?他看着都感觉肉疼,更何况骆行建本人了……

这个家伙,怕是跟他有仇吧!

那壮汉听了,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公子,我是个粗人,哪里能认识知府公子这种人物?过节更没有了……”

“没过节你拼命踹人家命根子?”

张十二都惊了,瞪着眼问道。

“这知府公子在荆州可是无恶不作,尤其喜欢糟蹋漂亮姑娘,这次趁着这个机会……我才忍不住多踹了几脚……”

那壮汉说完,突然跟想起什么来一样,看着张十二震惊道:“张公子——这事不会让我顶着吧?”

他此刻的想法就是张十二怕事情搞大了,然后把他推出去顶缸,那就坏了……

“放心吧,我就是好奇,又不是我的,踹坏就踹坏了吧……本公子说算我的那就算我的,不会食言的。”

听他说完,几个人才算放心下来,跟着这种老板打人,靠谱啊!

“陆三,给每人十两银子!”

“张公子,使不得!”

为首那壮汉赶忙阻止道,昨天给了他们十两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才过了一天,又要给他们呢?若是打人真这么挣钱的话,这个世道怕是乱了……

“张公子,昨天你给的已经够多了,今天这银子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要了!”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好嘛,这几个人还想给他来个打一送一,好有想法……但张十二还是坚持把十两银子硬塞给了他们,赏罚分明,这是他必须要做到的。

手里又多了十两银子,五个人的心情十分复杂,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以后若是张十二有事,他们肯定都会义不容辞……

“张公子,下次再打人,你喊我们就是了……”

“…………”

这货,也不盼自己点好……

“别说下次了,现在就有活让你们做!看到那边新凿开的门了吧?去把它弄好,完了再把这宅子里外收拾一番,以后这就是我的宅子了!”

“…………”

五位壮汉楞了一会儿,然后就去打扫了,心里还在想这打人跟打扫还是个套餐呢……不过自己这幕后老板真是厉害,看来霸占知府公子的宅子,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呀……

…………

“少爷,今天这事怕是会惊动骆致远,需要告诉老爷吗?”

一旁的管家亲眼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对于张十二果敢的杀伐手段还是比较欣赏的,但是打的可是骆致远的儿子,他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骆致远是谁的人?”

张十二平静的问道。

“骆致远是茅大学士最得意的门生,现在也是杨丞相的座上宾。”

对于小少爷一语中的的敏锐洞察力,管家还是非常欣赏的,怪不得他能受到唐帝的重用呢。

“那就无所谓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事自然是讲道理的,他儿子占了我的宅子,打一顿不过分吧?哈哈……”

管家一听,也随着笑了。

可不是嘛,骆致远的背景虽强,可是有张十二强吗?

卫国公的嫡长孙,三品的镇远大将军,四品的县伯爵位,师从大唐王爷宗师唐三绝,能被吕让林和。两位大家说出“我不如他”的,这些身份里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厚重的吓人。

所以应该这么说,骆行建这次踢到铁板了,而且张十二还占理,若是骆致远知道了张十二的身份,估计发愁的就是他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

临近中午,五位壮汉也打扫完了卫生,被张十二给放走了。

坐在院子里,虽然才刚来,但是他感觉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有一种归属感,因为这宅子是属于他的。

来大唐这么久,他终于算是有了家。

这个时候,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想不到这雪下的还挺勤,前天的雪还没化开,这第二场雪又来了……

看着这雪越下越大,张十二有些惆怅,雪一场接着一场,城里的路都不是很好走,更别提城外荒郊野外了,原来从梁州到荆州脚程快不过只用六七天,而现在这种天气,没有个十多天,怕是到不了的……

他从梁州出来的时候才刚进十一月,而现在都腊月了,一晃一个多月就过去了,陆馥婧跟陈巧兮一定等着急了吧?

独在异乡为异客,来到大唐的时候,他都不曾思念家乡,但是现在才来荆州一个月,他就想念梁州——他的第二故乡了……

而他现在又不能抽身回去,再过二十多天,就是春节了,刚回归张家,回梁州过年是万万不可能的,那可怎么办呢?

郭靖临走的时候他都没有见上一面,不然他就能让他捎几句话给陆馥婧她们了,若是她们只听说他成了卫国公的嫡长孙,会不会觉得他再也不会回去了?

想到两个女人守在陆家苦苦等他的画面,张十二就一阵揪心。这个年代,通讯是个问题,相隔太远,传个信都很困难,哎,一想到这个,张十二就愁的慌……

哎,若是不行的话,等雪停了,天晴一些,他就跟张国公商量一下,回梁州一趟,大不了年前回来就是了。

原来住在卫国公府,若是把陆馥婧陈巧兮她们都接来,住在那里都不方便,一个小姨,一个外甥女,还有个秦雨桐,若是都住在卫国公府,张家人怎么看,木家人怎么看,传出去的话,外人又怎么看呢?

但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府邸,今天收拾一番,等把陆馥婧她们接来,直接安顿在这里,也算有个交代。

那个时候,两女在身边,秦雨桐住隔壁,这样的生活,想想就非常过瘾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知府公子公敌

“怎么不进屋里呢?不怕染了风寒吗?”

秦雨桐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坐在雪天里、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的张十二,有些心疼的埋怨道。

刚才想的太入神了,秦雨桐的声音又把他的思绪勾了回来,定睛一看,好家伙,这雪又大了几分,他再在这多坐一会儿,怕是要成为雪人了……

起身拍了拍雪,看到秦雨桐在衣服外面批了一身浅绿色的绸质披风,头上则戴着一顶搭着细穗的素色毡帽,看着别有一番韵味。

“你怎么来了?”

问完这句话,同样身着披风、手中提着一个饭盒的小环也从刚凿开的门里走了进来,眼里满是好奇,看着张十二问道:“张公子,这处宅子真的是圣上赏你的?”

早上她也听到圣旨了,对于张十二被封爵赏地一事也算知晓,可是这封的宅子也太巧了吧——就在她们的隔壁,不是说这是那茅大学士的故居吗?还有昨天那个讨厌的知府公子呢?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你们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

张十二一脸得意。

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多年,他都没有一套房子,而且他确定以帝都房价的上涨速度,单凭他自己,怕是一辈子也不能奢望在帝都拥有自己的家……

现在呢,才来了不过几个月而已,就有了自己的宅子,算起来的话,地处天子之都最繁华的地段,房间众多,还带院子,简直是别墅的标准啊!

这个时候再不炫耀一下,更待何时?

但是小环并没有太关注这个,而是指着她走过来的方向继续问道:“那这个门也是张公子凿开的喽?”

说着还不忘跟张十二眨了眨眼,眼神又往秦雨桐身上飘了两眼,含义不言自明。

“这……怎么可能?我哪里会干这种事?”

就如同被人说了窃书的孔乙己一般,满脸通红,在那解释着,这个锅他可不能背!

他当然不能承认,这本来也不是他凿开的呀——虽然他也很想凿……

“那这是怎么回事?”

秦雨桐也问了出来。

上午的时候,陆三回酒楼时火急火燎找了昨天的五个壮汉,秦雨桐很纳闷,难道张十二又跟人打架了?

问陆三的时候他只说是叫他们去收拾家的,秦雨桐又问他宅子在哪,陆三这才高兴的告诉她,就是她们隔壁的宅子。

当时她就非常诧异,等五位壮汉回去之后她又问了之后才敢确定,所以她这才过来了。

五个壮汉回去了,来了就见墙上多了个门,说不是张十二做的,她自己都有点不信……

“这是那个骆行建——就是昨天被打成猪头的那个家伙弄得。”

怕秦雨桐她们不知道是谁,他还故意伸手比划了几下,惹的两女忍俊不禁。

“那他人呢?”

秦雨桐又问了一句。

“他啊,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已经回去了。”

“真的?是不是你又打了他一顿?”

想到陆三从酒楼里叫走的五个壮汉,又联想到张十二的脾气,秦雨桐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当然是真的,我哪里是见人就打的人?对不对啊小环?——额……”

张十二本来想笑着问问小环,以证自己的“清白”,谁知小环却一个劲的摇头,让他有些无奈……

看来以后可得收敛一些,我可是个好青年,不是好战分子呀!张十二默默的想着。

“好了,别在外面说了。我刚好炒了几个菜过来,现在雪大,你就在这新宅子里吃吧!”

看着张十二吃瘪的模样,秦雨桐捂嘴轻笑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张十二点头答应,作为一宅之主赶紧把秦雨桐请进了自己的前厅里,正好也让她看看自己的新家……

…………

进到前厅里来,张十二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本来看这宅子外面修葺的并不是特别仔细,院子里的摆设也格外简单,比起卫国公府差远了,可是这屋内屋外却是有天壤之别。

怎么形容呢,这前厅里的装饰和家具摆设都不是一般的奢华,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丝绸织锦,墙壁则粉刷着一层飘金的颜色,在墙壁上挂着一把宝剑,剑鞘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

从房顶上垂下六盏带着粉红色镂空灯罩的烛台,约比他的头还要高出十多公分,均匀的分布在屋子中间,设计这灯的人想必也费了心思,人站着不会碰到,但是伸手却可以轻易的点着,张十二甚至可以想到,若是晚上的时候把这六盏灯点亮,除了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外,照明效果也要比一般的烛灯好多了。

客厅的地上则铺着柔软的浅色地毯,数道门帘垂落在门前,另有两扇门分别通向另外的房间,张十二过去只是搭眼一看,就被里面更加得富丽堂皇的装饰给惊着了——

震惊的同时更是喜悦,看来这是捡到宝了!

张十二已经大致猜到了,单看这宅子外面跟院子的模样,这屋里的景象本不应该如此,一个简朴一个奢华,完全不配套啊!

所以稍微一联想他也知道了这肯定是骆行建在这屋子里特意装修的,而且看这崭新程度,他怕是刚装好没多久,估计还没入住过呢!

哈哈,这下好了,这小子这份大礼自己只能收了,不然能怎么办呢?别人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骆行建这货怕是要赔了装修又挨揍了……

张十二美滋滋的想着。

秦雨桐显然也被眼前的景像给吓了一跳,一个大学士的府邸装修的比国公府都好了那么多,聪明如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把饭菜从饭盒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笑着对张十二说道:“你好像跟知府家的公子都有仇哎?”

说着还调皮的对张十二眨了眨眼。

张十二本想为自己解释两句,可是转念一想,这话好像也没毛病,梁州知府公子被他怼过,泰州知府公子也被他怼过,而现在呢,荆州知府公子又被他怼了,而且怼的那叫一个惨!

知府公子公敌,这个名号恰如其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思想滑坡

张十二吃完了饭,秦雨桐就提着饭盒冒着雪回“闻香来”了。

现在正是酒楼上升的好时期,好多事都需要她把关,而且这几天有几家酒楼的老板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知道她想继续收购酒楼,所以那些本来就半死不活、现在更是生意萧条的酒楼老板都闻风而来,希望财大气粗的“闻香来”能把他们收购了……

原来还想着一家一家去洽谈收购意向的,现在这样倒是省了秦雨桐的心,所以她不敢离开酒楼太久。

管家早就回去了,秦雨桐带着小环一走,这宅子里就剩下了张十二和陆三——外带两个小厮,在那里负责生炉子烧水,不然就这么个天气,两个人傻楞的坐在屋子里估计会被冻成冰棍。

小厮是管家回到卫国公府之后,老夫人看到下雪了张十二还未回府,才派这两个小厮过来的。

屋外落雪纷纷,屋内生火烧水。

端着热茶,看着屋外的雪景,也别有一番情致。

“少爷,在这也闲来无事,为何咱们不去酒楼看看,多少也可以帮秦xiao jie一些忙。”

陆三在旁边说道。

张十二并未说话,而是盯着陆三一直看,直看的陆三心里有些发毛,摸了摸脸有些疑惑道:“少爷,我这脸上有东西吗?为何你一直盯着我呢?”

“小三啊,你的思想滑坡了啊!”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人知道小三的特殊含义,所以张十二就把这个“光荣”的称号授予陆三了,而陆三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外号比较别扭,但是也没有太多异议……

主要是,他有异议也没用呀,张十二也不听他的……

“思想滑坡?什么意思啊,少爷?”

陆三不明所以的问道。

“哪里危险?天天就想跟着秦xiao jie——身边的小环,你说哪里危险了?秋萍怎么办?少爷我出来那么久心思都没有你那么活泛!”

张十二有些不满的说道。

最近这些天,张十二发现了,这货跟小环眉来眼去的,秋萍怎么办?

小爷都没有三妻四妾呢,你倒是先搞上了,张十二怎能不气?

主要是,秋萍是陆馥婧的丫鬟,若是陆三做了那薄情郎负心汉,或者想要来个双收,回去跟陆馥婧如何解释?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陆馥婧那么暴躁的小妞,这哪能解释的清?

好吧,说了这么多,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张十二嫉妒了!劳资每天忙的前胸贴后背的,这货倒是好,泡起妞来了,不行,必须敲打敲打!

陆三听了这话,脸马上涨红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少……少爷,这……怎么可能?我对……秋萍的感情……那可是……日月可鉴!”

“对小环呢?”

张十二调侃道。

“我……心里有秋萍了,哪敢多想?”

这货跟着自己久了,撒谎都不带紧张的了,张十二继续问道:“那你天天在小环身边跑个什么劲?”

“额……那还不是因为酒楼是少爷的嘛,我不过是去帮秦xiao jie的忙!”

稳定下来的陆三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道。

呵,鬼才信!

张十二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废话,因为他听到了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对陆三说道:“你在门口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陆三闻言,走过去看了一下,顿时瞪大了眼睛道:“少爷——有官兵!”

“慌什么?回来坐着!”

张十二淡定的呵斥道。

摸了摸脑袋,陆三并不知道自家少爷这是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对于已经见识过张十二各种稀奇古怪手段的他而言,也算是见怪不怪了,退回来坐下,等着看张十二表演……

…………

“屋里的人听着,速速出来!”

一声怒斥穿透了风雪,传到了屋子里来。

这么大的声音,张十二自然听到了,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动作,依旧安静的坐着。

“屋里的人听着,速速出来!”

外面的声音更大了,而且还带着一丝不耐烦,但是张十二还是不为所动,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悠哉的喝着。

“这——”

金霖这下是真的怒了,第一次带兵出来就碰到这么个愣头青,出师不利啊!

金霖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身穿一件灰色长袍,肩上则批着一件黑色的毛坎肩,脸上的书生气很浓。

说起来,金霖的人生算是比较坎坷的。

出身寒门,从小好学,并且才学出众,年轻时一心致仕的金霖按说应该会在仕途上有些作为的,可是会试每次都能拿第一的他却在最后一次考试中,意外的落选了。

相反的,他的同窗,出身名门但学业不精的骆致远却中了状元!这让他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每天借酒消愁,泯然众人矣。

好在骆致远高中之后对他突然对他表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好意,把他招致麾下,从师爷做起,一步一步,随着骆致远的不断高升,他也水涨船高,现在可以算是荆州骆家的大管家,虽然没有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但好在过的很滋润。

今天骆家大少爷、骆致远的独子骆行建被下人抬了回去,脸都被人打的不成样子,身上也肿胀异常,骆致远看了当即震怒,听说是因为茅大学士的故居发生的冲突之后,他就派金霖带兵过来拿人。

虽然生气,但是骆致远还不糊涂。

茅大学士原来的宅子已经空了好久,虽然他是其得意门生,但是没有占着别人宅子的道理,更何况这宅子还被茅大学士还回去了!

所以这事虽然那人有错在先,但是算起来骆行建也并不占理,他才让金霖出来拿人,等把人抓回知府,要杀要剐可就都是他说了算了……

领命出来抓人的金霖本来还是很高兴的,听说那人是个外地来的愣头青,呵,在荆州敢打荆州知府的公子,而且还把宅子给占了,这随便一条罪名拉出来,都够这小子受得!

本来以为来了亮出身份,那愣头青就能被吓的屁滚尿流,可是现在进院半天了,连人都没见到……

金霖是真生气了,这家伙,还真是个愣头青啊……

第二百八十章 大胆刁民

“来人,随我进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站在院子里半天,衣服上积了一身雪,金霖都快被冻傻了,看到前厅的烟囱里冒着的烟,他自然知道屋里有人。他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挥,就带着一对官兵朝屋里走去。

为首的官兵一脚把门踢开,金霖就大步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炉子旁端着茶杯、一脸悠闲的张十二。

看到张十二的时候,他心里还是稍微有些诧异的。

因为他之前听到的关于张十二的描述没有打扮长相,只知道他是外地来的、行事鲁莽的愣头青,可是现在看张十二的穿着和长相穿着,像极了大户家的公子,跟他心里的愣头青形象差距有些大……

不会是搞错了吧?

金霖这么想着,但还是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这间屋子里?”

这话主要是确定一下张十二的身份的,避免抓错人,所以金霖的语气比起刚才来缓和了许多。

“我是何人关你何事?我在自家宅子里还需要向你汇报?还有——你们擅闯民宅,好大的胆子!”

放下茶杯,张十二站了起来,厉声问道。

刚才还看着一脸温和的年轻人,突然就对他来了这么一顿批,直把金霖说的有些懵。

但是他不是小年轻,跟着骆致远也经历过不少事,稍微一顿就镇定下来,仔细揣摩着这两句话,然后就确定了这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打了人,占了别人的宅子,还能如此嚣张,金霖还是第一次看到!

“呵呵,你的宅子?殴打原来的宅主,自己霸占了就是你的宅子了?你好大的胆子!”

金霖也是一顿呵斥,心想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让你一个后生给唬住?

“哦?原来的宅主?是谁啊?”

张十二故意好奇道。

“自然是——”

话说了半截,金霖突然停下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对着自己轻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好像在给他下套啊!莫非他也知道这是茅大学士的故居,骆行建在这里本就不占理,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

不行,不能说漏了嘴!

“自然是茅大学士了!”

“是吗?我可是听说这宅子在茅大学士离开荆州之前就还给圣上了!所以这宅子之前并无宅主,你说我殴打宅主——莫非是骆公子把这里霸占为自己的私宅了?”

“这……”

这个年轻人是外地人吗?为何对荆州的事情这么门清?而且镇定自若,这么多官兵在外,他却表现的如此不卑不亢,城府有些深啊……

金霖一阵气结,心想不能在宅子归属这个问题是跟他多做纠缠,因为骆行建在这个问题上本就不占理,越扯越乱!

“你不要管这宅子到底是谁的!我就问你一句话——骆行建骆公子可是你打的?”

“不是啊!”

张十二摇了摇头道,一脸的无辜。

“你——”

金霖指着张十二,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既视感,又转头对着带来的骆行建的那小厮问道:“骆公子是不是他打的?”

那小厮打心底惧怕张十二,根本不敢抬眼看他,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哼!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金霖冷笑了两声,不屑的说道。

“我问你,你见到是我亲自动手打的人?看着我!”

张十二盯着那小厮暴喝一声,那小厮本来就惧怕他,听到他的话直接哆嗦起来,支支吾吾道:“不……是——是你……让人打的……”

“这就对了嘛,人根本不是我打的!”

张十二一脸轻松的说道,心想那几位壮汉都回酒楼了,一时半会不会出来,谁能找到他们?

瞪了那小厮一眼,金霖在心里骂了一句“废物”,还是色厉内荏道:“虽不是你亲手所打但也是你指示的,本当同罪!而且我再问你一句,你说骆公子占了谁的宅子?”

“我的!”

“呵呵,你的?”

冷笑两声,金霖拿眼斜视着张十二,道:“呵,茅大学士的故居是你的宅子?大胆刁民,擅自霸占朝廷命官的旧居,该当何罪?”

若是放到现在,金霖肯定会为自己的机智行为点赞。

本来把骆行建扯在里面对他们就不怎么有利,毕竟要是揪住骆行建占了这宅子的把柄,事情会变得很棘手,但是现在很好,他稍微动了动脑筋就把矛头转向了这个愣头青,很棒啊!

“骆行建属于霸占宅子,我不是啊——这宅子就是我的啊!”

“大胆刁民!本官面前还敢狡辩?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带回县衙,本官到底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前几年骆致远给金霖谋了个知府少监的虚职,所以他自称本官并没有毛病,当时骆致远给他寻这个官职的时候就是想让他办这种事,毕竟有的事他自己不方便出面,其他人又信不过,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金霖。

可他若是没有官职在身,带兵抓人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为了谋了这个知府少监。

“你确定要抓我?”

张十二眯起眼看着金霖,眼中寒光尽显。

被张十二这么一瞥,不知为何,金霖突然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咬牙说道:“带走!”

“是!”

身后的官兵快步走上来,一左一右,把张十二就给架住了。

“少爷!”

看到张十二被人抓了,陆三两眼通红,就算是遇到那“盳山四鹰”之时,他也未曾受过此般对待啊,心里那个难受,恨不得扑过去跟那官兵拼了!

“小三,小爷今天怕是要遭罪了,你走吧,自己去寻些出路!罪不及下人,我想这位大人是不会为难你的,对吗?”

“那是自然!本官只需把你带回去就可以了!”

带你一个就够了,带那么多干嘛,以为牢饭不要钱的啊?

陆三本想坚持,但是看到张十二隐晦的对他眨了眨眼,心下会意,知道自己留下有更大的作用,也不再多说了。

虽然事情稍有波折,但好在顺利解决了,金霖非常高兴,大手一挥道:

“走!回知府!”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看谁敢!

被人押着在大街上走,张十二还真有点不适应。

前世的时候只在电视上看过那些贪官污吏被囚车押着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然后各种西红柿鸡蛋的就飞上去了,看着很是喜人。

而现在呢,他成了被押着的人,虽没有囚车枷锁,但也觉得不是很自在,幸亏今天雪大,路上没有几个行人,不然真的是好丢脸。

劳资来荆州干了那么多出彩的大事还没游街炫耀呢,没想到却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丢人呀!

为什么张十二不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狠狠的打这狗官的脸呢?

首先他现在无凭无据,就算说自己是谁谁谁,他们没见过,够呛认识,而且还可能更嘲笑他,所以他才选择不说,更重要的是,用自己的身份去打这么个不知道是啥身份的狗腿子,太浪费了!

他倒是想去会会那骆致远,看他有什么本事,打他的脸肯定更有意思一些,他倒是不用担心等会出现跟刚才一样的事情,因为临走前他对陆三使了眼色。

以陆三的机灵劲,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吧!

…………

冒着风雪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座府衙门前,张十二抬头就看到上面的“荆州知府”四个字,确实比梁州知府要强多了。

走到前堂里,没有了风雪侵袭,张十二才感觉暖和了许多,又跺了跺脚,朝着手哈了几口气,整个人才有一种“融化”过来的感觉。

做完这一套动作,他才抬眼打量起这前堂里来,这前堂很大很高,四角各立着一根喷着红漆的石柱,正前方则是一张青色的大理石放桌,后面是一把长椅,这么看起来,整个前堂倒是很干净利落。

除了这些,石柱两侧则站了两队衙役,手里并不像电视中的那样拿着杀威棒,那估计就没有“威武”可以喊了,不过看着他们腰间别着一把把大刀,倒是挺唬人的。

在张十二打量这帮衙役的时候,这帮衙役也在打量着他,并且心生诧异。

听说这小子是个愣头青,把骆公子打了一顿不说,还把茅大学士的旧居给占了——虽说那宅子已经是无主之宅,可是荆州谁人不知,骆公子早就把那宅子占为己有了?光是装饰就花了不少功夫和银子呢!

一般的犯人来到官府,看到他们哪一个不吓的要死?可他倒好,东看西看,哪有一丁点害怕的样子?

呵,还真是个愣头青!

“知府大人到!”

随着后堂传来的一声,衙役们都挺直了腰杆,抬头看向前面,表情严肃。

看来这个骆致远平时很严苛嘛,张十二这么想着,头也朝前看去……

…………

缓缓走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穿一身烫金的黑色官服,模样跟骆行建有些相像,只不过面上带须,也多了些沧桑感,不苟言笑,不怒自威。

这人应该就是正主,荆州知府骆致远了。

骆致远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打眼看着张十二,心里有些诧异,跟金霖看到张十二的第一感觉有些相似,但又有不同。

为官数十年,骆致远算是阅人无数,面前这年轻人身上的镇定并不是装出来的,更加疑惑了。

“大胆刁民,见到知府大人为何不跪?”

回到骆致远身边,金霖感觉自己更有底气了,大声呵斥道。

“呵呵,我怕知府大人当不起我这一跪!”

张十二斜眼看着两人,面露不屑。

他军衔是镇远大将军,属于从三品的官职,而知府也是从三品,两人算是平级,为何要跪?

“大胆!公堂之上还敢如此放肆,来人,给我打!”

“是!”

两名身高体胖的衙役走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根手臂粗的长棍,作势就要行刑。

自始至终,骆致远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在观察张十二,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而且他不确定面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有无底牌,这个时候沉默是金,就算真发生什么,也可以把责任推到金霖身上。

这就是老狐狸的心机,而一旁咋咋呼呼、自认为很聪明的金霖就没有这个修为了,被人当枪使都没有一点反应。

“我看谁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堂外传来了莫邪那熟悉的嗓音,张十二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若是他们再晚来一会儿,他怕是要都想动手了——哪能白白挨打呀?

只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为什么陆三回卫国公府报信,来的却是护国公家的孙子呢?委实奇怪呀……

…………

听到这突然的声音,所有人都朝门外看去,然后就看到了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公堂外的知府院子里,身穿长袍的莫邪在前,而他身后则跟着一队披甲执剑、装备精良的军队!

“知府大人不好了!外面已经被——包围了!”

从外面跑进来的衙役刚说完,整个公堂里爆发出“哄”的一声,正站在张十二身边拿着棍棒准备动刑的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朝张十二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就退回去了……

他们不傻,外面为何来了那么多军队,而且还是护国公的孙子莫邪领军,怕都跟眼前的年轻人有关!

他们虽然也是吃皇粮的,可是跟那些上过战场手里不知道有过多少人命的军人比起来,他们更像是杂牌军,战斗力不能相提并论……

骆致远的眉毛也挑了一下,心想还真让他猜着了,这个年轻人还真不普通,幸亏他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有点好奇,这个一脸陌生的年轻人到底是谁呢,为何能让莫邪亲自带兵过来?

“知府,你看?”

金霖也意识到事态不对了,有些紧张的问道。

骆致远并未回答他,而是看着走进来的莫邪笑道:“莫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我的一亩三分地看看了?还有,这公堂之上,带着这么多官兵,不是太合礼吧?”

虽然莫邪身份特殊,但说起来的话,他毕竟要比骆致远小一辈,而且骆致远本身背景也比较复杂,对于面前的小辈,自然带着责问的口气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你就是张易?

“呵呵,若是我不来的话,骆知府今天怕是要犯了大错!”

莫邪冷冷的说道。

今天他本来是去卫国公府找张十二的,因为张十二在皇家狩猎场可谓一鸣惊人,而且还跟莫漓一样师从唐三绝,莫国公很感兴趣,所以让他叫张十二到护国公府一叙。

去了张家人没找到,又赶上雪越下越大,莫邪索性待在张家没走,跟张某某一起侃起了大山。

也正是这个时候,一脸慌张的陆三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莫邪跟张某某把他拦下一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邪平时就爱凑热闹,因为卫国公府的后人除了张十二是个镇远大将军,还没有实权之外,其他人更没有实权了!

所以莫邪自告奋勇,直接拉了一队人马,朝这边杀了过来,也幸亏他来的快,若是再晚一点,估计张十二就被用刑了!

虽然骆致远的骆家背后是杨丞相和太子一脉,但是莫邪可不怕,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了不善。

“哦?犯错?骆某还真是十分好奇,我是犯了什么错呢!”

莫邪不高兴,骆致远的心情就很好?

怎么会!

对面的少年虽然身出名门,可是他也不差啊!而且他的辈分不小,被一个小辈以这种语气说话,哪能舒服的了?

这事无论对面是谁,只要他抓住私占茅大学士旧宅这一个罪名,就不怕他能怎么样!

听到骆致远的话,莫邪的心情更糟了,可是他知道现在自己并没有跟骆致远掰手腕的实力,干脆就不搭理他,走到张十二身前问道:“张兄弟,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幸亏莫大哥来的及时,不然小弟今天可就要栽在这荆州知府里了!”

张十二冷冷的瞥了刚才下令打人的金霖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没事就好!骆知府在荆州可是出名的很,咱们今天定要讨个公道,不然还让人以为咱们武将府出来的人是好欺负的!”

莫邪也附和着说道。

一时间,这大堂里的气氛更冷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

张兄弟?

武将府?

在骆致远的脑海里,姓张的武将府,荆州里只有卫国公府一家,可是卫国公家姓张的人他不说都认识,但也都见过,没有面前这号年轻人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正在他仔细揣摩的时候,突然一个最近在荆州权贵间特别火的人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张易,卫国公家失散了六年又回归的嫡长孙!

听说这个张易深得唐帝器重,年纪轻轻就已经被封了镇远大将军的四品军职,跟他同级,又有卫国公府以及武将阵营的支持,以后的发展不可估量啊!

面前这人虽说也姓张,可不是听说叫什么——张十二吗?

对的,就是张十二!这么奇怪的名字,骆致远只听了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这张易跟张十二之间有什么联系呢?骆致远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开口问道:“莫将军,这位是?”

“骆知府好歹是荆州的父母官,连我兄弟张易都不认识吗?”

说到张十二,莫邪有些得意,他知道张十二身上蕴藏的能量,就算是骆致远听了也会惊讶!

哼,你今天踢到铁板了!

“张易?你真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张易?”

骆致远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若真是他的话,以他跟自己同一个品级的镇远大将军官职,确实不用在这里对他下跪的。

“正是在下!若是不信的话,骆知府可以去卫国公府问问,呵呵,看看这卫国公的嫡长孙也有人敢冒充吗?”

张十二也不客气,直接就怼道。

那些衙役一听,“哗”的一声,怪不得敢如此行事呢,原来是卫国公的后人,这就可以理解了,那些武将平时行事不就如此野蛮吗?

之前拿着棍棒上前的两个胖衙役听到之后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幸亏刚才没有动手,不然可算是毁了!

心里又在默默的吐槽张十二:扮猪吃老虎,有意思嘛!

听到面前的年轻人就是张易,骆致远也没功夫再去理会这张十二和张易之间的联系了,笑着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跟你三叔张某某可是老相识了,等哪天去卫国公府咱们叔侄再好好叙叙!今天这事就到这里吧!”

张十二可没这么好打发,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跟骆行建的不要脸可是如出一辙,谁认识你啊?什么就算了啊?要脸吗?

“骆知府,咱们可没有那么熟吧?今天这事,你还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对,必须给我兄弟一个交代!”

莫邪在旁边兴奋的帮腔道。

听到骆致远跟张十二攀关系的时候他就有点担心了,就怕张十二点头同意和解了!

他最烦这些文官道貌岸然的样子,明明不合表面上还要表现出一番亲昵的样子,背后里却干捅刀子的勾当,恶不恶心?

要他说,是个男人就该跟他们武将一样,不服就干,婆婆妈妈的有什么意思?

所以张十二现在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好兄弟,有血性!

莫邪舒服了,骆致远可是很难受。

他的脸已经被气青了,心想自己都给台阶了,为何不顺着台阶下,闹难堪了对谁有好处?竟然你不识好歹,那我也没必要客气了!

反正是他们占理,哪怕你是卫国公的后人,那也不行!

“张将军,你还想要个交代?”

既然撕破了脸,骆致远也不会再舔着脸叫他“贤侄”了,直接公事公办,以军衔相称。

“难道骆知府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呵呵,交代?骆行建被你打的现在还躺在床上,翻个身都困难,更别提下床了!你还想要交代?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骆行建当然能动,但是骆致远现在必须说的严重一些,这才能增加他威慑的筹码!

“呵呵,若是再让我选择的话,我肯定会——把他打的连翻身都不能!”

张十二此话一出,满场愕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骆致远……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打死算我的

“你说什么——”

骆致远知道张十二嚣张,可不知道他敢这么嚣张,一时竟气的说不上话来。

“我说——若是让我再选择一次的话,我肯定会打的他更狠,替骆知府好好管教管教他!”

张十二的话一句比一句狠,简直像要扎进骆致远的心脏里一般。

“呵呵,张将军,你知道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骆致远面无表情的说道。

“知道啊,就是骆行建实在是太欠打了,还望骆知府在家里可以多敲打敲打他,可莫要随便出去祸害人了!”

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就骆行建那种货色,留着简直是祸害,既然没有家教,那张十二不介意替他家人管教一下!

“放肆!王侯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莫要以为自己是卫国公家的后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气火攻心,骆致远拍案而起,指着张十二怒目圆瞪道。

“说的好!王侯犯法,与庶民同罪!那若是自己的儿子犯法,相信骆知府也会一视同仁喽?”

“那是自然!”

说完这话,骆致远有点感觉自己怎么好像被他给绕进去了呢?

“那骆行建擅占公宅,该当何罪?”

因为茅大学士在临走前已经把府邸还了回去,所以那宅子之前应该属于皇家所有,自然是公宅。

“一派胡言!那宅子明明被你占了去,你还敢在此血口喷人?简直大胆!”

骆致远觉得自己要坚定立场,不然几句话就可能掉进这个家伙挖的坑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呵,那明明就是我的宅子,何来占去一说?”

反正那是唐帝御赐的宅子,张十二的腰杆挺的自然很直。

“大胆!在本官面前还敢如此胡搅蛮缠!那宅子明明是家师的旧居,但是家师在离开荆州之前已经把宅子还给圣上了,何来你的宅子一说?”

听到骆致远这话,张十二嘴角一扬道:“呵,骆知府原来知道那宅子还给圣上了啊?那骆行建擅自住在里面,那不就是欺君之罪吗?”

既然是你自己要跳坑,那我只能推你一把喽!

“你——胡搅蛮缠!”

骆致远感觉自己大意了,不知不觉就被张十二给绕了进去,太恐怖了!

“建儿是念在那是家师旧居,不忍其荒废,所以才代为打理,何来擅占?那旧居里的装饰一新,哪里像是住过人的模样?”

说这话的时候骆致远心里还比较有底,虽然他也知道骆行建擅自占了那宅子,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因为在他看来,反正那地方也空着,唐帝也好像忘了这处无主之宅,占就占了,他就默许了。

骆行建占了宅子之后,并没有住,而是花了大心思在那里装修,这几天才刚装好,住肯定是没住的,所以他才有信心说这话。

他只要一口咬定没住就行了!

“哦?这样啊——可是骆公子都装修好了,是不是以为这宅子就是他的了?”

张十二继续问道。

“怎么可能!建儿之所以装修,是不忍看着家师的旧居破落而已,装好了也是放在那里,请张将军不要血口喷人!”

说着说着,骆致远感觉自己的底气足了起来。

“既然如此的话,看在骆公子花那么大的心思帮在下修葺房子的份上,那他凿门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张十二大度的挥手道。

“你放屁!”

…………

一声因为愤怒而变的嘶哑的声音从后堂传了过来,然后众人就看到顶着一张猪头脸的骆行建一瘸一拐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骆行建被揍的很惨,尤其是xià ti的位置,疼痛异常,他自己偷偷的拉开看了一下,血肉模糊!他试着想唤醒小兄弟,但却没有反应,心里那个凉啊!

虽然被揍的很惨,但决没有惨到不能动弹的地步,所以听到张十二已经被押回知府,正在公堂里之后,他兴奋异常,到了劳资的地盘,看怎么玩死你!

也不顾下人的劝阻,一步一步蹒跚的走了过来,他到的时候正好听到张十二最后那句话,心里那个愤怒!

劳资辛辛苦苦装修了小半年,怎么成了你的?还不计较我的过错?你踏马当自己是谁?

所以才有了他那句“你放屁”……

若是他来的早一些,听到张十二身份的话,估计他也不会说这番话,可现在问题是他没听到……

这事情,又棘手了!

“谁让你出来的?滚回去!”

看到骆行建突然出现,骆致远那个气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了,劳资正给你擦屁股还没擦完呢,你又出来坏事!缺心眼的东西,真的好想打他一顿啊……

虽然这么想,可这是自己的儿子,他还是要维护的,边说边朝他使眼色,希望他能看懂赶紧退下。

可是他高估了骆行建的理解能力,或者说是低估了骆行建的愤怒。

听到张十二那句话已经暴跳如雷的骆行建,自打进来之后连看都没看骆致远,一双被打的只剩下一条细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十二,恨不得把他生吃活剥了!

自己的小兄弟现在生死未卜,若是小兄弟英勇就义了,他得赔自己的性福!!!

若是张十二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双手往后捂住自己的hou ting花,然后警惕的看着他,说一句:滚开,死基佬!

“那旁边的宅子又不是你的,我凿不凿与你何干?还有你打我这笔账,我跟你没完!你今天别想走出这知府去!”

骆行建盯着张十二,恶狠狠的说道。

“哦?在这公堂之上,你还敢打人不成?”

张十二笑眯眯的说道。

“打你又如何?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骆行建又想到了张十二之前那句“打重了算我的”来,虽然当时他是被动挨打,可还是觉得这话很霸气,今天自己也这么霸气了一次。

可是有些遗憾,他说完半天,并没有一个衙役出来,都安静的站着,面面相觑。

“你们……”

骆行建刚想开口,突然发现了这公堂之上,貌似有什么地方跟原来不一样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慢着!

刚进公堂的时候,骆行建其实是有看到公堂两边站着的官兵的,当时他也没多想,还以为是他爹骆致远为了给自己报仇,抽调来的官兵呢!

所以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可是现在他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打他的那个愣头青旁边站着的可是莫邪,那些官兵则是分立在他两侧!

这是他带来的人?

这是骆行建现在的第一反应。

同在荆州城里混,两人自然还是认识的,只不过他们分属不同的阵营,骆行建有些纳闷了,他来干嘛?

说是来帮他教训这个愣头青的——呵呵,连他自己都不信呢!

他这才想起刚才骆致远为何训斥他离开,为何平时对他言听计从的衙役会没有一点反应,再看那愣头青一眼,一脸的有恃无恐,哪有害怕的样子?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有点慌了……

…………

“哎呦,骆公子不亏为知府公子啊,不光这伤好的快,连话说的都让人害怕!打死算你的?是不是你原来也经常这么做啊?”

张十二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骆行建,眼里尽是寒光。

“我——没有!”

刚才太过冲动,现在的骆行建有点清醒过来,话也不敢随便乱说了,回头看了父亲骆致远一眼,就被狠狠的瞪了一下:“给我滚回去!”

“哦……”

骆行建刚想转身回去,就被张十二叫住了:“骆公子走了不太好吧?既然你也是当事人之一,现在事情还不清楚,怎么能走?”

听了这话,骆行建又停了下来,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又看了骆致远一眼,得到了依然是狠狠的一瞪,心里有些失落,低垂着头站在了一侧。

“张将军,念在你是卫国公后人的份上,此事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你偏要纠缠,就莫怪骆某公事公办了!”

骆致远已经打定了主意,任你是卫国公的嫡长孙,我骆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而且他已经抓住了张十二私自占宅的把柄,事情就算是闹大了他也不怕!

“呵,张某就怕骆知府不敢公事公办呢,如此甚好!”

张十二大笑一声道。

“好,好,好!”

骆致远连说三声“好”,然后对着一旁的衙役大声道:“来人啊,给我把私占茅大学士旧居的张易拿下!”

几个衙役互相看了一眼,满脸的不情愿,骆行建说话他们可以不听,可是骆致远的话——他们不敢不听啊,只能硬着头皮上来了,心里还在吐槽,神仙打架,为何受伤的总是我们?

“我看你们谁敢!”

莫邪大喝一声,上前一步挡在张十二身前,他身后的官兵“哗啦”一声,拔出手中明晃晃的大刀,马上进入作战状态了。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只不过,知府这边的衙役都是一脸的紧张,跟官兵们脸上的镇定比起来,显得特别的怂。

“大胆莫邪,你还敢阻拦本官办案不成?真以为有护国公罩着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信不信我明天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骆致远那个气啊,在自己的公堂里,却被其他人带兵围着,太憋屈了!

“骆知府参人的本事,下官自然了解,也怕的要命!可是今天这事,我还就管定了!若是骆知府正常办案,下官可没有胆子管,可若是想要冤枉我的兄弟,没门!”

莫邪脸上毫无惧色,跟骆致远正面硬刚,让张十二十分感动:这才是硬汉啊!这个朋友,他可是交定了!

“冤枉?笑话!张易,我再问你一遍,那宅子你可是说过是你的吧?”

问这句话之前骆致远已经想好了,这里有那么多可以作证的人,就算他不承认都不行!

可是张十二根本就没打算不认账,笑着说道:“自然说过啊,因为那宅子本来就是我的嘛!”

“呵呵,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可不是冤枉吧?这个时候他还说茅大学士的旧居是他的,张易,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欺君之罪你知道吗?”

既然决定翻脸,那就要一棍子打死,断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而且他所在的文官阵营跟卫国公所在的武官阵营向来不合,若是今天把卫国公的后人狠狠的教训一顿,那他在文官阵营里的地位不就可以再提高一些了吗?

何乐而不为呢?

骆致远这么想着,所以硬生生的把张十二刚才说的“欺君之罪”又扣回了他的头上,看他怎么办!

张十二却不紧张,反而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骆致远,他现在闹的越欢他越开心,因为等会的脸会打的很响……

…………

还站在公堂上的骆行建在听到骆致远口中的“卫国公嫡长孙”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愕然:他就是那个张易?

可为什么之前说自己叫张什么二呢?

故意的吗?

这种人真是可恶!为什么不跟自己一样,出去打人之前先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你这样连身份都不说,让人——多尴尬……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莫邪会站在这里了,武将阵营的人是出了名的团结,他觉得自己这次算是闯祸了,这关怕是不好过,就算是过了,他父亲怕是也不会轻饶了他。

哎,想一想就肉疼,但还是很想教训他一顿……

此时的张十二一言不发,这让骆行建心里一喜,心想还是自己的父亲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他拿下了,心里美滋滋,希望父亲真的可以给他定个“欺君之罪”,抓到大牢里折磨几天!

一群大字不识的大老粗,算什么东西!

这怕是文官阵营里对武官阵营里的人最直观的认识了,有失偏颇……

“张易,就凭你刚才的话,本官就可以治你个欺君之罪,你服还是不服?”

骆致远这话说的中气十足,他这也算是给张十二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他再不识相的话,他就打算好好治治他了!

张十二并没有说话,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这更惹恼了骆致远,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拿下!”

“慢着!”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刚想上前的衙役们也停了下来,转头往门外看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 墙还有很多……

随着一声“慢着”从公堂外传来,所有人都朝后看去,然后就看到了大步走进来的张堂文。

骆致远斜眼瞥了张堂文一眼,心下鄙视:嫡长孙我都不怕,还怕个老二不成?

“张堂文,莫非你也敢抗旨不成?”

张堂文先跟张十二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才看向骆致远,眼里尽是不屑,厉声道:“大胆骆致远,竟敢对张县伯如此不敬,岂不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

县伯?

骆致远有点懵,他不就是个镇远大将军吗,县伯是什么意思?

张堂文走过去,把手里的圣旨放在了骆致远面前的桌子上,得意的说道:“骆知府,我觉得你还是先看一下在说话吧!”

说完“哈哈”一笑,然后狠狠的瞪了一旁的骆行建一眼,很可惜,骆行建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现在已经肿胀的只剩了一条细缝,瞪也白搭……

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骆致远的心里就升起了非常不详的预感,因为他看出那是圣旨来了,对面有恃无恐的把圣旨都拿出来了,这结局差不多注定了吧?

带着有点忐忑的心情,骆致远打开了圣旨,然后看了上去。

骆行建在下面看不到圣旨的内容,但是可以看到骆致远脸上那随着看圣旨而不断的变幻着的表情,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凉:

事情好像不妙啊!

骆致远连看了几遍圣旨,才无力的放下,骆行建马上走了上去,嚷道:“爹,写的什么,让我也看一看!”

“啪!”

他刚拿起圣旨还没准备看呢,脸上就挨了骆致远结结实实的一巴掌,顿时懵了。

“你这个逆子!竟敢顶撞县伯大人,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上去又是“啪啪”两巴掌,骆行建这次算是彻底懵了,已经肿胀异常的脸又挨了这么结实的几下,那个疼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别说骆行建觉得疼了,打人者骆致远的手都疼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还不是为了保护他?

那圣旨的内容让他触目惊心,茅大学士的旧居已经被圣上赐给了张十二,而且还封了他开国县伯的爵位——这到底是拥有多大的圣眷啊!

他虽官居四品的荆州知府,但是却无爵位在身,而县伯虽然品阶不高,但是相比起没有爵位的人来说,地位悬殊,他怎敢招惹?

怪不得他一开始就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有圣旨在身啊!哎,这次算是栽了……

“张县伯……本官有眼无珠,竟不知圣上已经把家师旧居赐予你了……不过以张县伯之才,却是一件幸事啊……本官也恳请张县伯看在小儿无知的份上,莫要计较……”

骆致远擦着头上的汗说道,此时可大可小,就看张十二的态度了,所以他有些紧张……

而被打的一脸懵逼的骆行建听到刚才还被叫做“张将军”的张十二突然又换上了一个“县伯”的名头,心里那个凉……

听到这话,张十二刚想开口,被旁边的张堂文拉了一下,小声对他说道:“大哥,出门之前爷爷说了,你刚回荆州,不宜树敌!”

张堂文可是见过张十二的彪悍,那可是敢打杨泽新的猛人,他一点都不怀疑,张十二在这公堂上把骆家父子都暴打一顿,所以赶紧把临行前张国公的嘱咐说了一遍……

顿了一下,张十二就明白了张国公的意思,虽然他们占理,可若是把对面逼的太急了,狗急跳墙他可是知道的。

但是就这么算了,显然不是张十二的风格,不行,必须收点利息!

“好说好说,骆知府!正所谓无知者无罪嘛,况且我也打了骆公子一顿,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哈哈……”

张十二爽朗的大笑一声,但骆致远却有点不敢相信:刚才还咄咄逼人恨不得把他们弄死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呢?

此事必有蹊跷啊!儿子,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骆行建只能眯着眼睛看喽!而且他心里在想着,这个“相识”的代价也忒大了,若是每个人都跟他来这么一次“不打不相识”的话——额,他怕是相识不了几个人就得被打死了……

“哈哈,张县伯不愧出身名门,这胸怀之宽广,做事之大气,实属年轻一辈的楷模呀——”

“但是呢——”

骆致远刚想夸赞张十二一番呢,就被他的一句“但是”给打断了,心里在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但是我的宅子上却被骆公子凿了一个洞,这可如何是好呢?”

张十二有点“为难”的说道。

“…………”

骆致远在官场好歹也摸爬滚打了多年,只楞了几秒钟就明白了张十二的意思:不就是要银子嘛!无所谓,只要能用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就上金子!

“既然是犬子凿的洞,理应我们骆家负责!贤侄,我骆某给你两千两银子作为赔偿,如何?”

说到赔偿,那就属于私人问题了,所以骆致远的称呼也就变了。

“两千两?”

听到骆致远报的赔偿数字,张十二惊呼道。

两千两还不满意?这人的胃口可真大,也不怕撑着!罢了罢了,不就是银子吗,我们骆家有的是!

“五千两,贤侄意下如何?”

“好好好,非常好!骆知府果然豪爽!”

张十二连说了三声好,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还有这种给人送钱的冤大头呢?

就那破墙,就算推倒了重新再盖一堵墙的话也用不了几百两,他开始听到骆致远的两千两的报价之后就有些吃惊,为何会给那么多,所以才会惊呼。

哪里知道,骆致远那么财大气粗,不问青红皂白又直接多给了三千两……一堵破墙五千两啊,这钱也忒好挣了……

“既然如此,那等会骆某就派人把银两送到卫国公府去,贤侄可还有其他事要嘱咐?”

“额,没有了……我那宅子的墙还有很多,若是骆公子不嫌弃的话,以后还可以继续凿,这个价钱好商量的……”

张十二突然发现了一条新的致富之路,可是看到众人看他的惊愕眼神之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哈哈,玩笑,开玩笑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来自梁州

从知府里出来,外面的雪还在飘,只不过比之前要小了许多。

“张兄弟,跟我去我们莫府吧!我爷爷可是非常想见见你!”

莫邪一脸兴奋的说道。

虽然才跟张十二见了不过三四次,但是他对张十二的印象十分好。张十二的长相秀气俊俏,跟莫邪心中武将的形象还是有些差距的——在他看来,长的跟他一样彪悍才算的上武将嘛!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张十二的好感,因为张十二的行事风格太霸气了,比武将还武将!他就算讨厌那些文官阵营的人,见了面也不过是骂几句过几下嘴瘾,动手这种事情他可不敢,也没见人敢过……

可张十二的出现颠覆了他的认知,一言不合就开干,而且专干牛皮人物,骆行建牛吧——骆家的大公子,打的跟猪头一样;杨泽新牛吧——丞相家的长孙,当着众人的面就被张十二给了几个耳光;那吴国三皇子牛吧——听爷爷说文试武斗都被张十二给干了……

这家伙,就是打脸界的精英啊,而且专挑厉害的人物打,打的那叫一个干脆,那叫一个过瘾……

只要他出现的地方,那就总有事情会发生,莫邪已经迫不及待的抛弃张某某,以后打算跟着张十二混了——

老司机,带带我啊!

张十二并没有答应的意思,略带歉意的笑着对莫邪说道:“莫大哥,今天就算了。天气不好,我又刚惹了一身的官司,一身的晦气,要赶紧回去洗个干净!等明日天放晴之后,我再去护国公府拜访不迟!我正好也想找莫漓师姐讨教一下武艺上的事情呢……”

这话可一点不假,就算莫邪不来邀请,他也要主动去莫府一趟,为的就是让师姐莫漓教他几手。

师父贼不负责任,留了本书就跑路了,已经几个月都没见过踪影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师姐,这大腿可得抱紧喽!

张十二之所以那么想学武功,不是想学到多高的境界,而是学习一点防身——就比如今天这种情况吧,遇到点纨绔子弟的话,他总不能一言不合就拔枪干掉吧,所以还是学点功夫靠谱,打脸都有底气!

莫邪听了也不强求,说着等天放晴之后一定要去莫府一趟,张十二点头应允,莫邪这才带着一队官兵离开……

看着莫邪身后那队气势十足的军队,张十二十分羡慕,又有点好奇:为啥这家伙军职还没我高呢,我还是个光杆司令,除了一个镇远大将军的名头外,啥都没有,可是他却能带一队人马呢?

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想着:不行,下次见到唐帝的时候一定要问一问……

把张某某也打发回去,让他先回家报个平安,张十二则自己一人往“闻香来”走去,打算跟秦雨桐一块回去……

…………

木想容来卫国公府的时候,张十二已经出去了,听说他跟秦雨桐去了“闻香来”,木想容也没有太过在意,反而有些欣喜。

她的心态之所以会发生这种变化,还是因为她无意当中听到了她爷爷跟父亲说的,这“闻香来”实际是唐帝在背后支持,由她的易哥哥出谋划策,秦雨桐在台前经营的,所以她的易哥哥其实是在为唐帝做事情。

所以她才会高兴。

因为她的易哥哥说了,等他建功立业之后就会娶她过门,现在为唐帝做事,不就是在建功立业嘛!

来到卫国公府之后,正好赶上天上下雪,而且越下越大,所以留在这里吃过饭之后,老夫人就把她拉到后院厢房里跟她说话了。

一直等到天色不早了,张十二也没回来,外面的雪势小了很多,木想容才起身告辞。

坐在马车里缓缓的走着,听着车辕轧在雪地上的声音,木想容又想到了前几天下雪的时候,也是坐在马车里,她跟易哥哥手握着手说话,心里暖暖的,脸也红红的……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突然发现在雪天里站着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子,身影在冰天雪地里显得是那么的落寞和孤寂,赶紧让车夫停了下来,然后拿着一把罗伞走了出去。

来到那女子身前,发现她的身上已经批了一层厚厚的雪却浑然不知,裸露在外的双手冻的发红,脸颊也冻的通红,睫毛跟额头上也覆着一层薄薄的雪衣,嘴唇因为冷而有些发白,但饶是这样,也能看出这是个美人坯子。

不知为何,看到她孑然一身的站在这,木想容会有些心疼。

“这位姐姐,这么大的雪,你为何连把罗伞都没带呢?”

说着,把自己手中的罗伞为她撑了开来。

那女子只是稍微转了转头,看了木想容一眼,并未说话。

“姐姐,你是不是迷路了?”

“没有。”

那女子干脆利落的回了两个字,那声音仿佛比这天气还要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是木想容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漠而生气,反而更加同情起来,因为她在这女子的眼睛里看到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那种坚定又恐惧的眼神,不正是她这些年一个人独自等待时的真实写照吗?

没来由的,木想容断定这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有同情,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赞同。

“姐姐,你是不是来找人的?”

女子猛然回头,眼神中带着点诧异,这个表情被木想容看到,嘴角咧了一下,心想自己猜对了。

“是不是找你的心上人?”

木想容继续问道。

那女子貌似并不怎么反感她了,虽未说话,但是对她点了点头。

木想容心里一喜,这果然是个痴情的姐姐呢,不知为何,她好想帮一帮她!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并不是荆州人氏,遂开口问道:“姐姐,你是从外地来的吗?看你不像是荆州人呢!”

那女子先是点了点头,脸上冷漠的表情并未改变,只是眼神中又多了一些无奈和绝望,悠悠的开口道:“我来自梁州,对这荆州并不熟悉……”

这女子的话刚说完,木想容就愣住了,脑子里一直飘着这句话:

我来自梁州……

第二百八十七章 心碎的声音

易哥哥回荆州前的六年,就一直住在梁州……

这么漂亮且痴情的女子,前面又是卫国公府的方向,所以木想容的第一感觉就是:她是易哥哥认识的人,她是来找易哥哥的……

痴痴的笑了一声道:“姐姐,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在卫国公府呢?”

那女子听到这话之后,更是震惊万分,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为何知道?”

木想容只是笑了笑,轻声回道:“因为前方就是卫国公府呀!所以我才猜姐姐是去那里的,没想到被我猜中了呢!”

那女子点了点头,但却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只是去不去又如何呢?他——还会是原来的他吗?见了又如何呢?”

这话里透露出的是无尽的绝望,好像前方对她来说是荆棘丛生,前进不得。

“姐姐,去吧!你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吗?见了的话,你可能会后悔,但是不见的话,你注定会抱憾终身!”

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木想容说出了这番话来。

她已经确定了,面前这痴情的姐姐肯定是为了她的易哥哥而来,按理来说,自己并不应该帮她……可是女子眼中的痴情和无奈打动了她,她不忍心看着这样的女子就这么离开……

“姐姐去吧!不去追逐你怎么知道前方到底如何呢?”

说完这话,木想容把罗伞塞到女子手中,然后往马车的方向跑去。

“我怎么还你的伞?”

女子非常感动,出声喊道。

“姐姐,我们马上还会见面的!”

来到马车旁边的木想容喊了这么一句,笑靥如花,天上虽然飘雪,但是她的笑容仿佛能把这冰天雪地全都融化一般温暖,然后上了马车,缓缓离开,留下女子手执罗伞,站在原地发呆……

…………

这女子便是陆馥婧。

从梁州走了好久好久才来到这里的陆馥婧。

听到郭靖回梁州的消息时,陆馥婧跟陈巧兮都是兴奋的,还有那个王韵诗——虽然陆馥婧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会那么高兴……

可是等听到郭靖带回来的消息,张十二竟然成了卫国公的嫡长孙,说实话,当时的她是很为张十二感到高兴的,还有比认祖归宗更让人愉快的吗?

可是回去之后,陆子良跟陆夫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十分失落,在他们看来,张十二怕是一去不复返了,但是陆馥婧却不以为然,因为她坚信张十二会回来!

一天,两天,三天……

张十二都没回来,再加上府里上下都在那么说,她动摇了……

连陆夫人晚上都来劝她,说他可能不会再回梁州了,就算是回来又能如何呢?他是镇远大将军的时候,她们还能勉强一下,而他现在成了卫国公的嫡长孙——那可是正一品的国公啊,他的后人哪能娶她们这小门小户家的女子?

陆馥婧不信,也不想相信,他想来找张十二,可陆子良怎么会同意?

就把她关在了厢房里,每天除了秋萍送饭之外,连陈巧兮都不让去见她……

但是陆馥婧并没有放弃,在一个晚上,她让秋萍给她打开了门,然后就只身跑了出来,上了一辆去荆州的马车,只身一人就来了……

路上遇到了大雪,举步维艰,本来十天就可以到的脚程,硬是多走了十多天,在这段时间里,她的内心受够了煎熬,她甚至想要放弃过,可最后都坚持了过来……

等她真正进了荆州城,她却再一次胆怯了……

她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出梁州。

第一次去泰州的时候还是跟张十二一起,当时看到泰州的街道比梁州要繁华好多,她心里就有些羡慕,但是当她跨进荆州城的时候,更是被这大都会的繁荣给吓着了……

心里突然生出了自卑……

她打听了路人,往卫国公府的方向走,心里在想着见到他应该说什么……

他还是原来那个他吗?

他还会像原来一样对她吗?

他还记得当初对她的承诺吗?

这都不得而知,但是越想心就下沉的越快,她的坚定、她的自信、她的执着都在跨进荆州城的那一刻产生了动摇,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来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一个商贾之女,一个国公之孙,现在她自己想来,好像也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间还是走在了去卫国公府的方向上,心事繁杂,所以连落雪都丝毫没有在意,等旁边的美丽小娘子叫住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两人素昧平生,但是那小娘子却猜对了她的好多事情,这让她有些惊讶,但却更感动于她最后说的那些话——

“姐姐,去吧!你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吗?见了的话,你可能会后悔,但是不见的话,你注定会抱憾终身!”

所以陆馥婧又坚定了脚步,往卫国公府的方向快速走去。

…………

站在卫国公府门外,看着那高大庄重的国公府大门和门外站着的守卫,陆馥婧停了下来。

她就那么立在风雪当中,仰头看着门匾上的“卫国公府”四个烫金大字,心里悠悠的想着:这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吧?比起陆家来要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呢,怪不得他不回去呢……

那看门的守卫发现门外站在风雪中的妙龄女子,交流一番,然后其中一个走了下来,开口问道:“姑娘,请问你找谁?”

陆馥婧有点慌张,支支吾吾道:“我找——张十二……”

“张十二?”

张十二改名之后,张家人自己清楚,但是对外还都是用着张易这个名字,所以这守卫也不知道张十二就是张易,想了一会儿就回道:“姑娘,你怕是找错人了,这是卫国公府,府上也没有人叫张十二!你还是请回吧!”

“没有张十二?”

陆馥婧又问了一遍,但是声音明显已经颤抖了,她刚刚才积攒起来的信心,在这一瞬间再次分崩离析了……

她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眼神里已经黯淡无光,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转身离开……

这一刻,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第二百八十八章 康王世子(为6661盟主加更!)

雪虽不大,但下的急,而且密。

路上刚被人走过的印子,不多会又被雪给铺平了,看不出任何痕迹。

张十二叫了辆马车,然后跟秦雨桐一块赶了回来,因为金霖带着衙役把张十二抓回去是发生在秦雨桐走了之后,所以这件事她并不知情,张十二也没打算告诉她,一路上只聊了聊酒楼的事情。

秦雨桐说今天有四五家酒楼的老板来找过她,希望她能把他们的店买下来,要的价钱也不是很高,但是秦雨桐并未答应,只说先考虑考虑。

她的意思是希望到时候张十二也一起看看,毕竟这其实是张十二的产业,无论怎么信她,她也不能全部自己做主。

张十二答应下来,但却有点魂不守舍,坐在马车里,不时的掀开车帘往外看,因为刚才转弯的时候,他貌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再看过去时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风雪和白茫茫的一片……

最近是太累了吗?

还是太想念了?

他从不知道,原来思念的滋味这么难熬,平时忙起来还好,一旦闲下来,他的思绪总会飘回梁州,想起那时而野蛮时而温柔的漂亮姑娘……

转过弯来,没用一会儿就来到了卫国公府门前,看了看门口的守卫,张十二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有人来找过我吗?”

“回少爷,只有莫将军来找过你!”

张十二点了点头,然后就准备往里走,这时其中一个守卫突然说道:“对了少爷,刚才门外有个陌生的姑娘站了好久,说要找张十二,小的告诉她找错人了,她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听到这话,张十二一下就楞住了!

真的是她吗?

“她多大的年纪?长什么模样?还说了什么?去哪里了?”

张十二犹如机关枪一样的提问瞬间让守卫有些懵,稍微调整了一下才回道:“那姑娘长的……”

听他说完,张十二欣喜若狂!

这人是陆馥婧无疑了!看来刚才自己并未看错,那拐角处的人就是陆馥婧!

张十二二话不说,直接跑进了雪里,朝着前方追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风雪当中……

一旁的秦雨桐已经猜出了大概,知道张十二这个名字的陌生姑娘,肯定是来自梁州的,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只是她在想之前张十二在车上的魂不守舍和刚才听到守卫说那陌生姑娘时突然亮起来的眼神,反差太大了,认识他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高兴,那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暖意,让人嫉妒……

她知道,自己也曾有这种机会,可当时却没有把握住,而以后呢,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有了呢?

就因为这阴差阳错,那陆家的女子就住进了他的心里,这一辈子,怕是不会出来了吧……

秦雨桐轻轻的长吸一口气,很冷……

…………

“姑娘,你醒了?”

听到陌生的女人声音,陆馥婧猛的睁开了眼,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正看着她,刚才说话的人应该是她了。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你们是谁?”

陆馥婧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并没有何变化,这才稍微放心下来,一开口就问了三个问题。

那个丫鬟“咯咯”笑了两声道:“那么大的雪,天也冷,姑娘穿的太单薄,在路上昏倒了,若不是遇到我们世子,姑娘怕是要被冻死了!”

陆馥婧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来……

从卫国公府门外走回来的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她不知到底哪里发生了差错,不是说他成了卫国公的嫡长孙吗?为什么守卫会说没有这个人呢?

其实她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在这天子脚下,门阀森严,她已经不奢望跟他再回到从前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看他一眼,她就满足了,回到梁州,默默的过完这一生就足矣……

她越走越冷,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之后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再睁开眼就是现在,看来是她被冻昏倒之后被人救了。

“你们世子?什么世子?”

陆馥婧又继续问道。

“在这荆州城里还有什么世子?自然是康王世子了!”

那丫鬟有些得意的说道。

陆馥婧一听,有些震惊,救她的人竟是原来只是听说过的康王世子……

唐帝有两个哥哥,但才学都没有唐帝出众,所以唐帝才能破格以三皇子的身份当选太子,最后登上皇位。

另外两人则是康王和靖王。

靖王的封地在金陵,康王的封地则在蜀州,但是因为康王世子年纪还小,所以在荆州求学,因此才会遇到。

既然醒了,陆馥婧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虽然世子救了她,可是这么待在一个男人的家中,她的心里非常不自在,更觉得有愧于张十二……

看到她要起身,吓了那丫鬟一跳,马上过来按住她道:“哎呦,姑娘,你可莫要起身!你之前腿脚都冻僵了,现在刚暖和过来,哪能这么快就下床?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告诉世子一声!”

那丫鬟说完,就跑出去了。

陆馥婧动了一下腿,确实有些麻酥酥的感觉,又想到怎么说别人都救了她一命,这么不辞而别好像也不好。

哎,就等康王世子过来之后再说吧!

没一会儿,外面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身材颀长,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质长袍,容貌一般,但是眼中带笑,仿佛有种高人一等气质的男人走了进来,进门看到躺坐在床上的陆馥婧之后,眼神一亮,然后笑着说道:“姑娘醒了?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想不到在这异乡,关心自己的竟然是个陌生男人,陆馥婧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种什么心情。

“多谢世子相救!小女子已经好多了,正欲答谢之后,起身告辞呢!”

陆馥婧说着,又准备从床上起身,不知为什么,虽说这个康王世子救了她一命,但她总感觉他的眼神让自己很不舒服,似有所图……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太子设宴(第6更,谢盟主!)

“姑娘不可!”

康王世子马上拦住了正欲下床的陆馥婧,手快碰到她身上的时候,陆馥婧马上躲开了,那康王世子见状,尴尬的收回了手,讪讪的笑道:“姑娘,外面天色已晚,天寒地冻,你又穿的如此单薄,若是现在出去的话,再昏倒了可就糟了!”

陆馥婧对刚才康王世子上手的动作有些厌恶,她的心里认准了张十二,哪里能容忍其他男人碰她?

又转头看了看窗外,确实如他所说,已经漆黑一片,现在出去,真的很危险呀……

“看姑娘这面相,应该不是荆州人氏吧?是来寻亲的吗?”

见陆馥婧不答话,康王世子也不生气,继续问道。

陆馥婧摇了摇头,康王世子又问道:“来寻人的?”

陆馥婧这才点了点头,眼神中尽是落寞。

这康王世子也是情场老手,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女子多半是为情所困,来找薄情郎的,心下了然,同时想着:到底是哪个大傻子,连如此貌美的女子都舍得扔?若不是他另有打算,自己就把这女子给拿下了……

“姑娘要寻的人姓甚名谁,可以告予我听听,或许我还能帮你呢!”

他可并不是真的想帮,而是要看看这女子到底在寻什么人,万一寻的是认识的人,那明天岂不是坏了吗?

“他叫张十二……我听人说他是卫国公家的后人,可是今天去,他们说卫国公府上并没有这么一个人……”

这正是陆馥婧好奇的地方,她现在就只想见他一面却都办不到,为何郭靖说他是卫国公的嫡长孙而那里却说没有人呢?

难道是有人在撒谎吗?

面前的这人是世子,认识的人也多,或许,他真的能帮她找到呢……

这是陆馥婧最后的希望了……

张十二?

康王世子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觉得很陌生,又听到了卫国公家的后人,嘴角咧了一下,若是没人在的话,他怕要“哈哈”大笑了!

卫国公家的人他都叫的出名字来,哪里有什么张十二?想一想就知道了,卫国公府上哪里取的出这么俗气的名字?

他已经在心里有了计较,估计是这女子的相好,因为自己也姓张,就吹嘘自己是卫国公家的后人,哪里知道这女子真的傻傻的找来了……

不过这样更好,康王世子已经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的主意!

“姑娘,卫国公府上人员众多,我也不能全叫上来,不过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应该是卫国公家的后人吧!”

“真的吗?”

陆馥婧欣喜的问道,只要确定他在卫国公府上,那她就再去,直到见到他为止——或者她可以守在门外,远远的看一眼也就满足了……

看到鱼儿上钩了,康王心里非常得意,但面色依旧如常道:“姑娘,明天太子殿下正好在东宫宴请吴国三皇子,作为卫国公府的后人,想必你说的张十二也会参加。明日本世子正好也要前去东宫,若是姑娘愿意的话,正好可以随我一同前去!”

说实话,陆馥婧动心了。

若他说的是真的,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可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跟着一个男子出入那种宴会场合,她有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康王世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心里冷哼一声,好一个贞洁烈女!但嘴上却是说道:“明日世子妃也要同我前往,若是姑娘愿去的话,正好可以跟世子妃一起!”

听到原来这个男人已经婚娶,陆馥婧才放心下来,既然他的夫人也同去,好像也没什么担心的了,对康王世子点头示意:“有劳世子了!”

看到鱼儿终于上钩,康王世子总算松了口气,命人送来些饭菜,然后就离开了。

陆馥婧吃完了饭,待丫鬟都退下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悠悠的想着,明天应该会见到吧?

带着这个念想,慢慢的睡了过去……

…………

“你从外面带回来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一个化着精致妆容、身材十分丰满的女子对着康王世子咆哮道。

“世子妃莫急!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原来康王世子在荆州求学的这些年,一直想融进太子的阵营当中,若是以后太子登基,他的日子肯定要比现在好过许多。

跟太子呆在一起久了,自然也了解太子的脾气喜好,他有男人的通病——好色。

所以在看到路边昏倒的女子那张俏脸之后,他就有了献给太子,巩固自己地位的打算。

而现在看来,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那女子已经进了他的圈套里。

“真的是这样?”

那丰满女人脸上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哪里还在生气?

“当然是真的了!你一个人就把我累坏了,我哪还有功夫去找其他女人?就算是有心也没有那个体力呀,嘿嘿嘿……”

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脸突然变成了一副****的模样,嘿嘿直笑。

“哦?是真的吗?那我可要检查一下,咯咯咯……”

“好啊!今天晚上让你好好检查一番!”

康王世子上下齐手,抱起丰满女人就扔到了床上,惹来女人的一声娇呼。

很快的,床上传来了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女人的一声声麻酥酥的娇喘声,外面侍寝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脸蛋“唰”的一下红透了……

屋外漫天飞雪,屋里活色生香……

…………

张十二在冰天雪地里追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发现陆馥婧的身影,身上淋满了落雪,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因为比起身体来,他的心要更冷……

应该是陆馥婧没错呀,可为什么不见了呢?

带着这种低落的心情回到卫国公府的时候,众人已经等了他很久,老夫人看到张十二一身是雪,那个着急,马上命人送来了毛巾衣服,让张十二换了一身,才开始吃饭。

饭桌上,张国公问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张十二情绪不高,就实话实说了,张国公对张十二的做法还比较满意,但是不忘叮嘱以后行事可莫要张狂,谨言慎行才是最关键的。

张十二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只是点头答应。

张某某却一个劲的夸张十二,说他的做法最带劲,那些文官阵营的人他早就看的不爽了,张十二的行事风格像他,够霸气!

听了这话,张十二真是都懒得吐槽了,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还像你,狗屁!

第二百九十章 要搬走了……(第7更,谢盟主!)

说完这些,张国公又拿出了一张请柬来交给张十二,他打开看了一下竟然是太子的请柬,那意思是明天太子在东宫设宴邀请吴国三皇子,张国公不去参加,而他的两个叔叔因为没有官职也不方便去,所以只能张十二去了。

如果这次文试武斗输给吴国三皇子的话,依唐帝的性子,这个宴会肯定不会出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赢了,宴请吴国三皇子,而且还是由太子宴请——说好听点叫宴请,说难听点,那就是羞辱啊!

没有办法,张十二只能去参加了。

他又想到了那天在“闻香来”的楼梯口,为其让路的那个男子,呵呵,太子……

…………

吃完了饭直接回到了厢房,张十二坐在桌子前盯着闪烁的烛火发呆。

“铛铛!”

“谁啊?”

“我……”

门外传来了秦雨桐那熟悉的声音,把张十二的思绪拉了回来。

“门没有锁,进来吧……”

随着“吱哑”一声,秦雨桐推门走了进来,然后又是“吱哑”一声,门被关上了……

这还是秦雨桐第一次晚上来张十二的房间。

夜已经深了,周围特别安静,若是仔细听的话,甚至可以听到窗外落雪的“唰唰”声……

“我想明天就搬到新宅子里了……”

秦雨桐率先开口道。

“明天?这么快吗?”

张十二只忙着打脸的事情了,秦雨桐新宅子的事情确实没怎么关注过,心里有点惭愧。

貌似来到荆州之后,这个女人帮自己最多,若不是她在的话,好多事情他一个人都完不成,所以现在猛的一听她要搬出去,还是有些不舍的。

“那边的宅子离酒楼近一些,以后雪也越来越多,路不好走,住在那里能方便一些……”

其实秦雨桐并没有打算那么早搬走的,只是下午看到张十二在听到陆馥婧的表现之后,她做了决定,若是陆馥婧来了的话,看到她住在他们府上,该怎么想呢?

秦雨桐本身就是个不爱麻烦别人的人,更不想主动为人增加麻烦,所以她要搬出去……

“哦,好像真是这样。”

张十二想了一下,又继续问道:“你跟奶奶说了没有?”

“还没呢。今天人太多,我想明天单独跟奶奶说。”

听了秦雨桐的话,张十二点了点头道:“那等我明天从东宫回来之后再搬吧,到时候帮你一起。”

“不用了,你去忙就好。也没什么东西,直接住过去就好了,那里东西也挺全的——那墙上的门?”

墙上多了个门,其实秦雨桐心里也感觉这门开的不错,但作为女子的矜持,她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不然他还不知道以为自己怎么想的呢!

“那门啊——既然都开了,要不就那样吧?正好以后我也要搬过去,有个门多方便——额,我是说去找你商量事情的时候方便……”

看到秦雨桐警惕的眼神,张十二忙解释道。

秦雨桐这才点了点头,转身要离开,走到门前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轻声问道:“她呢?”

张十二楞了一下,刚想问“谁”,突然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她跟自己在一起,以她的聪明,肯定知道陆馥婧来了吧?

“没有找到。”

说到这,张十二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秦雨桐“哦”了一声,然后推门离开了。

她本想安慰他一下的,可是嘴巴半张才发现自己并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作罢,然后离开……

屋里又剩下张十二一个人,守着昏黄的烛火……

…………

雪在半夜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不过外面的天气却更清冷了起来。

张十二一大早就起来了,在丫鬟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吃完饭就坐上了张国公准备好的马车,往东宫的方向赶去。

唐帝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仪岚公主,但是儿子却有很多,但是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人,一个是冀王,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唐仪志,另一个则是二皇子襄王,唐仪向。

并不是每个皇子都能享受仪岚公主一样的待遇,成年之后还可以住在皇宫里,冀王和襄王在成年之后就从皇宫里搬了出来。

两位皇子的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太子唐仪志,已经二十又五了,搬进东宫已经好多年了。

虽然唐帝年事已高,但是身体硬朗,所以冀王的太子之位怕是还要再多做几年……

张十二可是听张某某说了,这个冀王平时可不闲着,一直都是广纳贤士,平日里门庭不绝,往来者不是达官子弟,便是勋贵人家,各路年轻俊杰,无不以结交冀王为傲,他上次在“闻香来”看到冀王身前跟着那么一大帮子年轻人,怕就是他在招揽人吧!

对于一个皇子来说,皇帝还在位、身体还硬朗的时候,不老实待着,反而在京中广植羽翼,这本就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

如今天下还是唐帝的天下,一个皇子在京都这么闹腾,莫不是想要造反?

可因为他是太子,这些问题在他这里就全都不是问题了。

有无数人都相信冀王作为太子,肯定是大唐下一任国君,因此对于他的这些行为,所有人更认为是理所应当,因为他就是下一任皇帝,做这些招贤纳士的事情不更是理所应当吗?

这也是张十二虽然对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非常不感冒,但是却思来想去,今天还是不得不来的原因所在。

虽然很无奈,但他不得不承认,冀王——也就是太子殿下,他现在是真的惹不起啊!

但是今天他只打算走一个过场,不落这位太子的面子就行,因此倒也不紧张,心里还在盘算着早些结束,他好去寻找陆馥婧。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管家在外面说道:“少爷,东宫到了,可以下来了。”

张十二应了一声,然后掀开了车帘,这时一股冷风从外面直吹进来,好冷!

这东宫毕竟是皇子的住所,规模跟皇宫是不能比的,但是却也显得非常高大上,门外的雪早就被下人清扫干净,管家帮他把请柬递给了东宫门外的下人,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让你生不如死!(第8更,谢盟主!)

把他送进来,管家就先回去了,只留张十二一个人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孤单。

由一个下人引着张十二在院里的走廊上行走,很快就来到了后院的空地之上,跟东宫门前一样,这里的地上并未有雪迹,而且那空地上摆着各种桌案,并排放在那里。“”

再看这后院旁边的房间里,时而有人进进出出,周围是阵阵喧闹之声,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各类蔬果糕点,饮品是上等的葡萄酿,规格不低,由此可见,这位太子显然也是一个讲究人。

两边是一排排桌案,此时有一部分桌案上已经有人落座,大部分都是些相熟的人三五个聚在一起,高声笑谈。

张十二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他认识的人,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在场的人多以年轻人为多,看模样三十多岁的人也有几个,但是并不多,至于四十往上的,那是真的一个都没有。

看来传言不虚,这个太子喜欢结交有才识的年轻人,看来,自己也有幸能进他的法眼啊,不知该不该高兴。

张十二打量面前的人时,这些人也都在打量他,他们比张十二还要奇怪:这个人是谁啊?为何从未见过呢?那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呢?

随便找了个地方,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打量一下周围的人,希望能看到几个他认识的人,但是他想了想,这荆州里面他认识的而且能进这个地方的,怕是只有莫邪跟木想言了吧?

可是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这两人,张十二有点失落,倚在桌子旁,百无聊赖的朝身后看去,突然眼神一亮,终于让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师姐莫漓!

哪怕在今天这种场合,莫漓还是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虽然脸蛋漂亮,可是在这金属重甲之下,一点美感都没有……

哎,这种制服诱惑,很失败呀……

…………

总归是有个熟人,张十二高兴的打算往前走,突然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前的阶梯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十二只当是巧合,也没抬头,往边上侧了侧身子打算越过去,谁知道那人也侧了侧身子,还是亘在他的身前,结结实实的挡着他。

这尼玛是谁啊!

张十二有点怒了,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面前是一个穿着一袭素白棉袍的年轻公子,有些面熟,最主要的是,那张脸看着让人十分生厌!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东宫里?”

那年轻公子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扯高气扬的问道。

听到这个声音,张十二终于想起这人是谁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在“闻香来”站在太子面前的那个嚣张的、让他让路的人?

怪不得第一眼看到就那么讨厌呢,原来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太晦气了!

张十二也没打算理会他,跨过他准备继续走,谁知那人还不依不饶,一下又追了上来,把他拦了下来,脸带愠色道:“小子,问你话呢!你是谁啊!”

“你是谁啊?拦我作甚?”

张十二也不回答,反而是回问了他一句,心里也已经有点小怒火:劳资不想惹事,这些人倒是还想主动招惹自己?

郝健从未见过如此大胆之人,敢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还反问他?呵,不怕说出来吓死你!

“小子,你可听好了!小爷乃是郝家郝健,吏部尚书郝军广正是家父!”

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郝健都感觉倍儿有面子!

大唐的的尚书总共分为六部,分别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虽然尚书不过是个三品官职,但是因为每位尚书手中都握有实权,并且涉及诸事,所以就算是官职比尚书大的官员见到他们也没有太多优越感。

这六部尚书里犹以吏部尚书为首。

因为吏部尚书负责掌管整个大唐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也就是说,只要是在大堂为官的人,都免不了跟吏部打交道,由此可见这吏部尚书的重要!

所以郝健以有一个吏部尚书的老爹而骄傲,这也是他能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原因。

今天他看到张十二的时候就有些诧异,这个人他前几天见过,为什么他对张十二印象如此深刻,主要还是因为张十二长的太好看了,容易让人过目不忘!

在“闻香来”的时候,太子明显不认识这人,而今天的宴会是太子发出的邀请,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很值得怀疑啊!

所以他才把他拦了下来……

“好贱?嗯,确实够贱的!”

张十二听到他自报家门,点头赞成道,心里却在想着,你老子不就是个三品尚书嘛,跟劳资横什么横?

“你说什么?”

郝健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人在听到他爹的名号之后还敢出言侮辱于他,真的是找死啊!

“哎,贱就罢了,耳朵还不好使,哎,可怜可怜啊!”

比起斗嘴来,呵,张十二还没怕过谁呢!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

郝健真是气坏了,近乎于咆哮的问道。

“来,看我口型,关—你—鸟—事?”

张十二眯眼笑道,这个时候他总算是又看到了一个熟人,曾经被他真正打过脸的杨泽新,正站在院子的一角,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这个人确实够阴险,他跟这个郝健应该是同一个阵营的人,若是他告诉郝健自己的身份的话,郝健肯定不敢跟他这么说话。

可他就那么远远的看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样的人才是最阴险的,恨不得让他得罪所有的人!

张十二朝着杨泽新的方向冷冷的瞥了一眼,然后收回眼神,看着眼前愤怒的郝健。

“好,你有骨气!你知道这么跟我说话的后果吗?你信不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身为吏部尚书之子,又天天跟在太子身后,郝健一直过着高人一等的生活,在平时的日子里,谁见了他不都毕恭毕敬?他又何曾受过今日一样的侮辱和轻视?

所以,这一刻,郝健是极度愤怒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可以问问他(第9更,谢盟主!)

张十二可不是吓大的,这话对他来说简直没有任何杀伤力。

“就凭你?呵呵——”

他连笑了几声,然后一脸不屑的瞥了郝健一眼道:“你不是第一次对我说这种话的人,你知道那些人最后如何吗?”

张十二这话成功引起郝健的好奇,下意识的开口门道:“最后如何?”

“呵呵——”张十二冷笑两声,挑了挑眉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你——”

郝健简直要被气炸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

你说他想骂吧——就凭刚才这些对话来看,好像骂不过;你说他想打吧——先不论打不打得过,起码在东宫里他是不敢动手的,那样岂不是不给太子面子吗?

最关键的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面前这个贼讨厌的男人是谁……还有比他更失败的人吗?被人怼了都不知道被什么人怼的……

此刻的郝健是真的憋的难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呀……

看着郝健憋的满脸通红、有气撒不出来的样子,张十二感觉十分爽:就气你,气死你!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张十二的心思并不在这,他正在想着去找莫漓聊聊呢,不然就凭这货刚才的嚣张模样,几个大耳刮子是没得跑的。

上次就看这货十分不顺眼了,今天还来,不打他一顿也算是他走大运了!

张十二也不想跟他做太多纠缠,抬头看了看杨泽新还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看着,心生一计,笑着说道:“最后跟我说这话的人是杨泽新,哈哈,你可以去问问他!”

说着伸手指向了旁边杨泽新的方向。

郝健听到“杨泽新”三个字,有些好奇的转过了头,果然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杨泽新,虽然同属一个阵营,但郝健对杨泽新并不感冒,而且他现在可是太子面前的大红人,对杨泽新更是不放在眼里——但这并不代表杨泽新可以被轻视,因为他几斤几两,郝健可是一清二楚!

因此郝健更疑惑了:他还认识杨泽新?而且听这口气对杨泽新还十分不屑?他到底是谁啊?

杨泽新明明认识他,上次就装出不认识的模样,今天也是如此,看着自己跟他起冲突,他这是安的什么心?

稍微一想,郝健有点后怕,在不知道对方背景前还是不要再继续了,等会拉着太子来找他,就不信他不怕!

瞥了张十二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直接拂袖离开,他自然也不会去找杨泽新,直接进了屋子里……

而杨泽新看到两人并未爆发大冲突,有点失望,尤其是看到张十二还伸出右手中指朝他比划,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总感觉不是很舒服,也不在外面多做逗留,直接进了屋里……

…………

刚才张十二跟郝健对峙的一幕,院子里好些人可是都看到了,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更好奇了:他到底是谁呢?

吏部尚书之子郝健在荆州那也算是大名鼎鼎,连杨泽新这种人物都不能奈何于他,没想到却却跟这个男人对峙了一会儿,而且还带着愤怒离开了,这个男人,很特别呀……

烦人的苍蝇终于走了,张十二才来到一身铠甲的莫漓身边,笑着说道:“师姐,好巧啊,你也在这?”

莫漓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尴尬,尤其是他的开场白,自己都觉得有些俗套啊!正想再开口呢,就被莫漓给打断了。

“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感情。

“吏部尚书郝军广的儿子呗,真的是好贱啊!”

张十二想着郝健的那副嘴脸,由衷的感慨道。

“知道你还故意跟他起冲突?”

“呵,那算什么,我都没动手揍他呢!”

张十二不以为然的说道,心想他可比杨泽新幸运多了,那货上来就被自己给打了几巴掌,到现在见了自己那都是躲着,哪还敢出来蹦哒?

“你还想动手打人?”

莫漓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瞪着眼,嘴巴张的有些大,表情很是讶异。

“这不是没打吗?”

张十二出声解释道。

“你……你现在圣眷正浓,朝里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呢,你更应该谨言慎行,而不是整天惹事生非。你现在连人都没认识全呢,就到处树敌,这样不好,懂吗?”

张十二同为武官阵营的后人,同时又是她的师弟,于情于理,她总要照顾一下的,所以才跟他说这些话,而且她又发现了自己这个师弟跟师父唐三绝的共同之处:好战啊!

她可是知道张十二来荆州之后的光辉事迹,先打丞相之孙杨泽新,后打荆州知府公子骆行建,现在又想打吏部尚书之子郝健……

幸亏他不是自己的弟弟,不然得头疼死……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他所打的、或者起矛盾的都是文官阵营里的人物,这是偶然的还是他刻意为之呢?若是他故意的,那这人的城府简直深的吓人……

“就算是我对他们笑脸相迎,你觉得他们会同样待我吗?”

听到张十二这话,莫漓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文武阵营的矛盾向来不可调和,无论你怎么表现,都不可能得到对立阵营的认可,于是她摇了摇头。

“这不就对了,既然横竖他们都不会喜欢,那不如就让他们恨吧!反正恨我的人多了,也不缺他们一两个!”

“…………”

这么怪异的理论莫漓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些道理呢?

之后张十二又问起了为什么莫邪跟木想言怎么没来,他们也属于年轻一辈里比较有身份的啊,起码比那吏部尚书之子要强吧?

然后莫漓就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

太子素来有爱贤惜才、招贤纳士之名,但是这“贤”并非所有的“贤才”都受他的青睐,而是只有文官阵营的人能得到他的赏识。

因为这些年来,大唐文强武弱,太子也特别钟爱诗词,所以对武官阵营的大老粗们并不怎么喜爱,所以在今天的宴请名单里,除了张十二和莫漓,再无武官派系里的人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求求你,别吹了……

而莫漓之所以能在这里,并非是受到了太子的宴请,而是作为大唐里最年轻的辅国大将军,这种宴请活动的保护工作向来都是她一个人负责……

这么看来,武官派系能里得到宴请的人,只有他一个人了,至于为何能得到太子的关注,莫漓猜测是张十二那天写诗作词大败吴国三皇子的事迹传到了太子耳中,这才让他破例一次,专门把他宴请来……

作为独苗的张十二并没有感觉到多欣喜,反而觉得这个太子心机太深,武官派系里独请他一个人,而且他肯定知道自己刚入荆州没多久,跟那些武官还没有多熟络,他来这么一手,日后传扬出去,无论他跟太子之间有没有联系,都会给人造成一种假象:这人身为武官派系的一分子,却入了太子麾下,太不地道!

而现在看来,他跟那些文官派系的人也不甚和睦,若是这么弄下去的话,他只会落的两头不讨好,最后只能跟着太子一个人混……

这个太子,好阴险啊!

“哎,早知道如此的话,刚才就把郝健狠狠的打一顿了!”

张十二叹了口气,十分后悔的说道。

“嗯?”

莫漓又好奇了,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打不打郝健这个问题上来了?

若是让郝健知道张十二的想法的话,肯定会气的跳起来:你当劳资是沙包啊,说打就打,我同意了么……

“打他一顿好划清我跟他们的界限啊!哎,错失了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好机会!哎……”

看着张十二怅然若失的样子,莫漓觉得这人真的太逗了,向来寒着的脸也融化开来,笑着对他说道:“你想多了……就凭你先打杨泽新,后打骆行建的事情,早就在武官派系里传开了,他们对你崇拜的很,早就想见见你了……”

“啊!是吗?承蒙大家那么看的起我,那我刚才更应该打那货一顿了,也不枉大家对我那么信任……”

“…………”

莫漓也不打算再跟他在打不打郝健这件事上纠缠了,因为说来说去他都是一心想打郝健,只能让郝健自求多福,可别再惹到这个煞星了……

…………

说完这些,张十二本来还想再问问莫漓武功的事情,看她哪天有空,教自己个一二三四五六七手,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莫漓就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后,然后离开了……

不明所以的张十二转身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坏了他的好事,结果放眼看去,就发现了另外的——一群熟人……

不过这些熟人他可不怎么想见,转头就要开溜,可是天不遂人愿,一道人影“嗖”的一声就来到了他的身前,能有这个速度的,张十二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侠女路葳蕤呗!

“张将军莫非还怕见到手下败将吗?”

身后传来了吴国三皇子有些自嘲的声音,这倒是让张十二刮目相看,本来以为他败在自己手上会愤怒的寝食难安、见到自己恨不得上来把他挠死呢,谁知道他能这么大度,不仅仅承认自己败了,而且还能用如此轻松的心态来调侃自己……

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哎呀,原来是吴国三皇子啊!失敬失敬!张某这眼神不太好,没有看到啊!”

“…………”

眼神是有多不好,才能连那么大的人都看不到啊?

吴国三皇子也不计较,对张十二笑了笑说道:“上次在御花园一别,本王回去把张将军那天的诗词抄写于纸上,放于桌案之上,每每读到精彩之处,总是惊叹于张将军之才!以张将军之才,断能当的起两位大家的盛誉!”

本来因为他是敌对国的皇子,张十二对他并无好感,可是他这马屁拍的张十二属实舒服啊!

而且以他的观察,这吴国三皇子绝不是为了拍马屁而拍马屁,看他的眼神足够真挚,倒是让张十二有些不好意思了。

刚才板着的脸也稍微舒展了一些,拱拱手道:“三皇子过誉了!不过就是些涂鸦之作而已……”

“…………”

说起来的话,那两首诗词真的不能算是张十二剽窃的巅峰,甚至连二流都算不上,他剽的那些经典都贡献给姑娘们了……

但就是这些他认为连二流都不如的诗词,放在这个时代那也是一流的存在,所以吴国三皇子听到他说的“涂鸦之作”时,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心里想着真能吹,但嘴上却是说道:“没想到张将军竟是如此谦虚……张将军能在书法跟诗词上都有如此造诣,想必师从大家……只是不知道张将军的老师是何人呢?能教出张将军的人,定也不是凡人吧?”

其实这个问题困扰吴国三皇子好久了,他有今天的成就,还要多亏他从小就拜大家为师,刻苦研习多年,才有了今日之成就。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水平确实要比他高了许多,而他的老师又明显不是大唐享有盛誉的吕、史两位大家,那他的老师是谁呢?难道大唐还有不出世的大家?

但是张十二接下来话,彻底让他懵了……

“老师?不存在的……没有老师!”

“啊?没有老师?那张将军这书法跟诗词……”

吴国三皇子的言外之意就是,若是没有老师的教导,你这满身的才艺是哪里来的?

“这个啊,不知道三皇子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

“什么?”

“自学成才!”

“…………”

此刻的吴国三皇子最想对张十二说的一句话就是:求求你,能不能别吹了……

“三皇子?三皇子!”

看着吴国三皇子呆楞的模样,张十二喊了两声,他这才反应了过来,讪讪的笑道:“张将军……果然是天降之才啊,自学都能有今日的成就,本王佩服,佩服啊……”

“呵呵,一般一般……”

“…………”

若不是吴国三皇子还有话没有说话,真的想直接甩袖走人——

这尼玛怎么还吹啊?

吴国三皇子感觉自己不能再继续在诗词这件事上跟张十二聊了,不然他非被吹晕了不可!

你说你诗词都那么厉害了,还吹什么吹啊!

“张将军,可否去过吴国?”

听到这话,张十二马上警惕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其他人都好奇的盯着他看,顿时有些紧张……

“三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张十二才来大唐几个月,但是身体里流的却是大唐的血,这个吴国三皇子想干嘛,诱拐他去吴国?

想都不要想!

“张将军多虑了……”

看到张十二的反应这么大,吴国三皇子在心里叹息一声,马上开口说道:“本王来过荆州几次,每一次来都能感觉到这里的繁华,而且这里的风土人情也尤其让人迷恋。但是——吴国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若是张将军有时间的话,真应该造访吴国一趟!”

话虽这么说,但张十二还是保持着一种戒备的心态,妈蛋周围全是大唐人,而且还有几个他的敌人,若是让有心人听到他对吴国心生向往,传出去岂不是会说他是叛徒汉奸?

见张十二不答话,吴国三皇子继续笑着说道:“张将军虽为武将,但有如此诗才,想必原来也是个读书人,自然也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说法,本王诚意的邀请张将军,若是有朝一日能踏上吴国的土地,一定告知于我,本王必将设宴款待!”

很奇怪,虽然知道这吴国三皇子是在拉拢他,但是张十二并没有一丝反感,这或许是因为吴国三皇子的话跟表情都透露着一丝真诚吧?

“三皇子,多谢你的好意!若张某乃一介白身的话,定会接受你的邀请,去看看吴国的大好河山和风土人情。可现在张某有官职在身,实在脱不开身呀!”

张十二说的十分为难,但却也是实情。

两国若无战事,就如同现在的梁州跟凉州之间,百姓可以自由出入一样,作为百姓的张十二自然可以穿梭于两国之间,可是他现在可是有爵位在身的将军啊!

若是他跟吴国三皇子交好,还让其作陪在吴国游山玩水,就算他没有叛变之心,可也架不住人多嘴杂啊!

伴君如伴虎,现在身在其位,张十二不能不多想。

看张十二的态度坚决,吴国三皇子也不再多说,拱拱手说了声“告辞”之后就离开了。

吴国三皇子走了,但路葳蕤却没有离开,站在张十二对面,怔怔的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不要劝我了,说了我不会去吴国的!”

看她表情有些惊异,张十二又改口说道:

“人你也不要惦记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个女人这么看着自己,肯定是觊觎自己的美色呗!哼!我可是个有底线的好男人,哪能那么容易被诱惑?

“你的武功真好!”

这是路葳蕤的第一句话,跟张十二脑子里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让他有些汗颜,但还是嘴硬的想着: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先夸我功夫好,然后夸我人好,最后再表达爱意?

我才不上当呢!不说话,看看你到底耍什么把戏!

“我想跟你学武功!”

路葳蕤眼神坚定,看着张十二一字一句的说道。

“跟我学武功?得了吧!”

张十二惊呼道,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她是真的想学我的武功呀……可是他还寻思着找莫漓学两手呢,哪里能教路葳蕤这么个高手?

别搞笑了好吗?

“为什么不行?”

“因为——”

她见过自己的轻功,又看到了巴雷特打烂战马的一幕,自然以为他会武功,若是现在说自己不会的话,估计很难跟她解释过去……张十二灵机一动,又想到了当初调侃秦雨桐时用的方法,笑着道:“因为这属于我们师门绝技,传男不传女,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传给我家娘子!”

“…………”

这话说完,路葳蕤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盯着张十二看,直把张十二看的浑身发毛,有点害怕的想着:她不会为了武功真要做我的娘子吧?那也太彪悍了吧?

好在路葳蕤并没有真的答应,又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也不说句“告辞”,好没有礼貌……

张十二盯着路葳蕤的背影,百无聊赖的吐槽着,不过也在想,这吴国人的性格还不错,被人打败之后不是怨恨,而是想办法跟其做朋友,而且还要跟打败他的人学习,不知道他们的最终想法是“师夷长技以自强”呢还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呢?

…………

吴国三皇子一行人一走,张十二身边又空了下来,他本再想去找莫漓,可是看了一圈发现她不在院子里了,只能作罢。

但是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对着他指指点点了,谈话的内容多是“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他跟吴国三皇子那么熟”之类的话。

刚被张十二怼过一次的郝健并没有找到太子,于是站在院子头上的房间门外,所以张十二跟吴国三皇子谈笑风生的一幕被他看了个仔细,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家伙竟然跟外邦人那么亲热?果然不是好人啊!不行,等会得告诉太子……

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哇”了一声,然后所有人都围拢在了院门口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来了,竟然有那么大的面子,让所有人都起立驻足观看!

张十二没有上去凑热闹的打算,因为他看那人堆的架势,怕是不太容易挤进去的,索性站在外面,找些水果来吃。

刚才说话太多,确实有些口渴呢……

“这是谁啊?康王世子新收的侧室吗?”

“瞎说什么!没看到她是跟太子妃一起进来的吗?哪有侧室敢跟大房在一起的?”

“是极是极啊!这女子长相如此貌美,似仙女下凡,荆州城除了木家小姐,何时又出了这么一个大美人?”

张十二往嘴里塞着葡萄,听着众人在那里说着话,心想这来的还是个女子,不知道到底有多美,竟能把一群人迷的神魂颠倒……

第二百九十四章 当我遇见你

随着那门外的人往院子里走,围拢的人群也不断往回退,中间恰好留出了一条空道,那刚进门的人就顺着这空道往里面走来……

而此刻的张十二就站在院子中间,一只手里端着一盘红枣,另一只手则在往嘴里塞着,边吃边往里看,正好挡在了进来的三个人面前,模样看着十分滑稽。

“大胆!世子驾到,还不速速让开?”

站在最前面的、一身丝质棉袍的男人身后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朝着张十二喊道。

尼玛,不就是个世子嘛,我——躲开就是了……

张十二端着盘子刚要往侧边走,突然斜身看到了男人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人,准确的说,是被其中一个女子完全吸引住了!

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绣花小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只见她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擦了什么东西,肤色异常白皙,却掩不了姿形秀丽,容光照人,正如刚才有人所说,真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或许是不太喜欢面前的这种场合,此刻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这一刻,张十二呆住了,手中的盘子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盘子里的红枣洒落了一地,砸在他的脚上,滚到了每个人的脚下,而他,浑然不知……

这女子不正是他苦苦寻找而不得的陆馥婧吗?

他忘却了周围的人,眼里只有前方的陆馥婧,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刚才怒斥张十二的那个下人看到他不仅没有退下,反而朝他走了他过来,心里那个气:“大胆!世子在前,你还敢往前走?”

但是现在的张十二如同入了魔一般,哪里听的进去这人说什么,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撞到说话的那人了。

那人直接伸出手来,厉声喝道:“大胆!你若是再敢往前走一步的话,小心我——啊!”

后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张十二一把拉住衣襟,嘴里嘟囔着:“真是聒噪!滚一边去吧!”

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张十二就那么一使劲,一下就把那人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引起众人的一片惊呼!

张十二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迎面的正是康王世子,此刻那个紧张,双腿都有些抖了,这光天化日的,还是在东宫里,这人是要行刺不成?劳资就是个世子,你行刺也要去行刺太子才对啊!

康王世子在心里呐喊着,嘴上却是喊道:“来……来人啊!有人欲行刺本世子!”

张十二也不听他在说什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滚!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个家伙带着陆馥婧来的,看来昨天是他带走的陆馥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占陆馥婧的便宜——不过以陆大小姐的脾气,这人一脸的虚脱模样,怕是占不了的吧?

就算是这样,张十二看他也十分不顺眼,陆馥婧那可是自己的女人,你丫有什么资格领她来?不行,等会得好好问问陆馥婧,若是他有过什么不轨行为的话,看小爷不打爆你的第三条腿!

很羞耻的,只被面前的人吼了那么一句,康王世子就怂怂的让开了路,心里还在庆幸:这厮并不是行刺我的呀!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呀!

同时还在疯狂吐槽:这踏马谁啊?让本世子滚?还骂本世子什么东西?本世子可不是东西……额,好像也不太对啊?

然后立马回身看去,就看到了令他十分不可思议的一幕,嘴巴张的大大的,楞在当场……

越过了两个讨厌的人,张十二终于来到陆馥婧面前,看着她清减了不少的脸庞,竟是有些心疼起来,鼻子酸酸的,眼睛里也似乎有什么东西充斥着,轻声喊了一句:“馥婧……”

那女子猛的抬起头来,眼神里从茫然、震惊到欣喜和如释重负,本来蹙着的眉一下子舒展开来,往前跨了一步,一下扑进了张十二的怀里,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更是一片哗然,这女子不是跟康王世子一同来的吗?为何扑进了这个陌生男子的怀里?

还有这个陌生男子是谁啊?挑衅郝健,跟莫漓攀谈,还跟吴国三皇子聊的风生水起,而且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他竟敢骂康王世子,这个家伙,也太强悍了些吧?

而远处的郝健跟杨泽新也看到了这一幕,心思各异。

郝健心里想的是,这真是个怪人啊,怪不得他刚才不怕自己,尼玛连世子都骂,看来自己刚才算是幸运的,起码没有挨骂……

杨泽新有一半想法跟他差不多,看到康王世子在他面前也是被怼的命,心里感觉到了些许平衡,同时又特别高兴:连世子都得罪了,看以后谁还能保的住你!

…………

因为住进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又有好多心事,陆馥婧晚上辗转反侧,天快亮的时候才小睡了一会儿……

早上醒来的时候,丫鬟为她送来了一套新的衣服,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又想了一下,或许今天就是跟他见的最后一面,是不是应该让他记住自己最好的一面呢?

抱着这种心思,陆馥婧换上了这套新衣服,然后又任丫鬟为她梳妆打扮。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一点都不假。

原来的时候听他说过这句话,当时她还不以为然,没想到今天果然应验了,为了见他最后一面,为了让他看到一个最美的自己,陆馥婧生平第一次打扮的如此女人……

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美呢……

看着铜镜里焕然一新的自己,陆馥婧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美呢……

可是,以后他或许就再也看不到了,就算是再美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我的世界没有了你,要这些绚烂的色彩又如何?

陆馥婧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康王世子眼前一亮,心里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女子是这么极品的话,就自己留着了!

看着他发呆,他身后的丰满女人不满的掐了他一下,康王世子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带着陆馥婧来到了东宫……

本来已经决定好了,这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哪怕他看不到自己、不知道她曾来过也好,只要让她远远的,看他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在马车上,她却越来越紧张了,尤其是进到东宫里之后,所有人都围拢了上来,还有好多人跟康王世子问起她是谁,那康王世子只说是领她来见太子的,那些人听到之后都是“嘿嘿”一笑,这笑声让她感觉很抵触,很不舒服……

我是来见他的,为什么说是领我来见太子的呢?

陆馥婧非常好奇,但却没有说话,因为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让她十分不自在,同时心里又特别害怕:

他会不会在这群人里呢?若是他看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领了进来,他会有什么想法呢?他会不会生气呢?自己该如何解释呢?

原来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陆馥婧,这个时候就像是个可怜的小女孩,低垂着脑袋,手足无措,直到她听到那让她朝思暮想的熟悉声音——

“馥婧……”

她马上抬起了头来,看到果然是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很疼,但是她却特别高兴,因为这说明她并不是在做梦!

她曾经想了好多好多,她曾经想让自己在他面前保持美美的样子,她曾经跟自己说过,陆馥婧,你一定不能哭,因为他说过,哭了就不好看了……

可是那些都是她自己想的……

当我遇到你,那所有的设想都不复存在;当我遇到你,我所有的委屈全都消失不见;当我遇到你,我仿佛不再是我自己……

当我遇到你,我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想紧紧的抱着你!

…………

陆馥婧还是哭了,那哭声已经听不出来到底是因为开心还是失落,只是闻者惊心……

在东宫的后院里,一群人围着张十二和陆馥婧,免费看了一场男女主角再相逢的琼瑶大戏,张十二就差跟他们去要钱了……

被陆馥婧抱住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真实,踏实,那种找了又找都找不到的感觉不见了,而且他抱住陆馥婧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这一辈子他要紧紧的抱住她,再也不会让她跑走了!

“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好多人都看着”

张十二轻轻的拍了拍陆馥婧的后背说道。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陆馥婧突然好想撒娇一次,可是想到周围那么多陌生人,还是算了,赶紧抹了一把脸,从张十二怀里站了起来,躲在他的背后,脸蛋羞的通红。

这时,康王世子这才走了过来,脸色阴沉的问道:“陆姑娘,这是?”

心里那个愤怒,还以为她是什么贞洁烈女呢,原来也是个见到男人就往上扑的贱女人,早知道她是这么个货色,昨天晚上就……

“世子,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这位就是我要找的人。”

陆馥婧从张十二身后站出来,对着康王世子欠身执意道。

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康王世子所救,而且若是没有他的话,她现在也见不到张十二,所以于情于理,她都非常感谢他。

但是康王世子并不想让她感谢,听到张十二就是她要找的人,康王世子的脸都快绿了:尼玛,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你叫什么?”

康王世子可没有做了好事被人感谢的喜悦感,面色不善的问道。

说实话,从见这个什么狗屁世子的第一眼起,张十二就觉得很是讨厌,若不是听陆馥婧说是他帮她来到这里的话,张十二真懒得搭理他!

“张十二!”

“张十二?”

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那女人说的就是这个名字,还说他是卫国公的后人,可是卫国公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后人啊?

“你是卫国公的什么人?”

“那是我的爷爷。”

卫国公的孙子?

康王世子脸上划过一抹奸笑,他有点确定了,这小子就是个冒牌货,卫国公哪有叫张十二的孙子的?

“你是个——”

“冒牌货”还没说出口,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一个人名来,那是他从未见过、但是最近却时常听到的名字!

“张易?”

康王世子试探性的问道。

“正是在下!康王世子可有什么指教?”

刚开始回答几个问题,那完全是看在他救陆馥婧的面子上,可是从他不断的提问当中,张十二听出了满满的敌意,对他带陆馥婧来这里的意图也有些怀疑起来,这种货色能主动做好事?

等会他可要好好问问陆馥婧,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没有……”

对面不过是个国公的孙子,但是康王世子在这一刻却怂了,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来荆州不过短短数十日,但是“光辉事迹”却有一箩筐,他甚至不怀疑,若是刚才站在他面前硬刚的话,他真的有可能动手打人……

这就是个疯子啊……

听到“张易”这个名字,大部分人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原来他是卫国公的那失散多年的嫡长孙!

但是对于张十二做过些什么,他们是不清楚的,因为张十二干的那些事不是涉及丞相府就是知府,还有吴国三皇子,再加上有人为了遮丑特意的封锁消息,所以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那些能知道这些事的人,都是些位高权重的人物。

这些人里就包括康王世子,还有站在一旁的郝健。

听到“张易”这个名字的时候,郝健才知道了他为什么能出现在这,而且为什么这么嚣张……

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啊!

他做的每一件事,若是能拿到明面上的话,肯定会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第二百九十五章 看他们到底多无聊!

郝健非常庆幸刚才的自己不是很冲动,要不然下场怕是比那天的杨泽新还要惨……

而且这里人那么多,被打之后就全城皆知了……

怪不得刚才他说可以去问杨泽新,这货被打的那么惨当然知道了,不过杨泽新这厮心真黑,明明知道他是谁却不告诉他,故意看他出丑!

再看向杨泽新的眼神就变的恶毒了起来……

见那世子也不再废话,张十二拉着陆馥婧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来到院子的一角坐下,他有好多话想要问她。

而康王世子觉得自己这次算是栽了,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幸亏众人不知道他的目的,不然背地里能把他笑话死!

更应该庆幸的是,他还没有把这事告诉太子,不然说送他一个漂亮姑娘,最后却——哎?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为什么不能跟太子说啊?

这个时候,更应该说才对!

就说他本来想要送给太子的女人被那张易给截了去,太子看到那女子的模样,准保动心!到时候,嘿嘿,我不敢动你,太子还不敢动你吗?

想到这里,看着张十二的背影,康王世子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

“你怎么来了?”

张十二把陆馥婧拉到角落里坐下之后,第一句就这么问道,只不过表情不是特别好,毕竟那么大老远的距离,她又是一个姑娘,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这个陆大小姐,太不让人省心了,必须严厉批评!

陆馥婧瞪眼看着他,咬着嘴唇,并没有说话,眼睛瞬间又快湿润了,满满的委屈:自己不远万里来找他,还差点冻死街头……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上来就凶她,换谁谁能好受?

本来还想好好教育陆馥婧一下的呢,看到她那瞬间红肿的眼睛,张十二立马投降了,柔声问道:“我是说——你怎么自己来了呢?这荆州不比泰州,路途那么远,你一个姑娘家,多危险啊?”

陆馥婧听到这里,心里才好受些,又想到自己这些天的经历,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

可怜的张十二,又是好一顿安慰,这才把陆馥婧给劝停了下来,他是真的怕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啊……

“怎么突然想来荆州了呢?”

陆馥婧听到这话白了张十二一眼,心想你傻啊,那么大老远,还下着大雪,我还能是来玩的不成?

但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特别想他,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想了下就说道:“看你出来那么多天都不曾回去——府里人都挺担心的,所以才派我出来看看……”

话虽这么说,可张十二却不怎么信她,说担心他姑且信了,可是派她出来是什么鬼?就以陆子良和陆夫人那疼女心切的样子,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出来?

结合陆馥婧的性子,张十二已经猜到,多半是她担心自己才偷偷跑出来的,想着这个傻姑娘,但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郭将军回到梁州了吧?”

“嗯,早就回去了。”

“那他没跟你们说我的事情吗?”

张十二心里想的是,若是郭靖回去的话,那她们应该知道自己过得不错,放心才对呀!

“郭将军说你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可是没有你的一点消息,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我昨天去卫国公府找你的时候,为什么那护卫会说没有你这个人呢?”

陆馥婧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跟他们说我叫什么?”

“张十二呀!”

“哈哈,那就对了!现在外人并不知道我的这个名字,只知道我叫张易!”

于是,张十二就把他认祖归宗和改名赐字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完之后,陆馥婧感觉更不好了……

他原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回了张家之后,让他改名他就马上改了,可见这张家的规矩有多严,这样的话,她这种出身小商贾之家的女子,怎么能进的了他们的高门大户?

“既然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那我明天就回去了!”

陆馥婧咬牙说道。

看也看了,他还记得自己,她也满足了,与其待在这里以后让他为难,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明天就回去?你疯了吧?”

张十二那个诧异,心想这女人疯了吧,刚来了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回去……

“这里是荆州,我的家在梁州,待在这里干嘛呢?”

陆馥婧悠悠的说道,眼神里尽是落寞。

张十二看着陆馥婧的眼神,已经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她自卑了。

孤身一人前来荆州,这荆州的繁华可能是对她的第一冲击,然后她去了卫国公府门外被拒,这应该是对她的第二冲击,第三嘛,就是现在,看到张十二能出入这种宴会,而她呢,若不是有人领着她,怕是一辈子都不敢想象来这种地方……

所以,她胆怯了,自卑了,觉得跟张十二之间已经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鸿沟,让她前进不得,所以她才打了这退堂鼓!

看着陆馥婧,张十二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同时又有些气愤: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想着放弃了?

“我在这里,我家不就是你家吗?”

陆馥婧听到这话,眼神一亮,抬起头来看着他,但又迅速的暗淡下去:“你家是卫国公府,怎么能是我家呢?”

语气中尽是无奈。

张十二拉起她的手,虽然有些生气她的不坚定,但还是尽量温柔的说道:“馥婧,你忘了当初我们在荒山上,在山谷里经历的事情了吗?”

陆馥婧怎么会忘?

虽然当时危险重重,但在那山谷下的一天是她最难以忘记的时光,张十二不在的日子,她还经常梦回山谷,想着自己躺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的笑……

见她发呆,张十二赶紧趁热打铁道:“当初那么危险的情况都不能把我们分开,现在你是怎么了呢?”

陆馥婧抬起头,眼神再次亮了起来,盯着张十二在看。

张十二心里一喜,看来自己的温柔攻势已经奏效了……

握住陆馥婧的手,张十二笑着说道:“你还没去过张家,也没见过奶奶。奶奶人可好了,我跟她老人家说过你,她也特别想见见你呢!”

心病还须心药医,陆馥婧纠结的点就是现在两人的身份悬殊,若是让她知道,卫国公府的人能接受她的话,她肯定就不会是今天这样了。

果然,听到张十二的话,陆馥婧马上开口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张十二笑了笑,继续说道:“若是不信的话,等会宴会结束了你就跟我回卫国公府!”

听到马上要去卫国公府,就如同第一次要见公婆的新媳妇一般,陆馥婧的脸红了起来。

“馥婧,你那么漂亮,奶奶肯定会喜欢你的,到时候你就住在卫国公府里就可以了!”

看到陆馥婧已经动摇了,张十二也特别高兴。

“可是……小姨跟云儿他们都在梁州呢,我也不能在荆州呆多久的……”

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当时的她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为了这个决定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但是当她离开家的日子越来越长,她内心就感到越来越惶恐,越不安,家里的人一定很担心她吧?她哪能直接待在这里呢?

再有二十多天,就是春节了,若是到时候她还回不去的话,家里人会急死的……

“那有什么!”

张十二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道:“等这两天忙完了,我陪你一起回梁州一趟,到时候可以把他们都接到荆州来,正好看看荆州的风土人情!对了,若是你们不想住在卫国公府里的话,那咱们就住进我的宅子里!”

“真的吗?你的宅子?”

张十二的提议让陆馥婧心动了,马上问道。

“当然了…………”

于是张十二把他打败吴国三皇子并且被唐帝赏爵封宅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他说这个其实就是为了给陆馥婧吃一颗定心丸,就算是不能住在卫国公府,那我们也可以住在我自己的宅子里!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陆馥婧才算是终于打开了心扉,表情也变得舒展开来,也不顾周围有没有人,又扑在了他的怀里。

若是可以,真想这么抱一辈子……

…………

宴会还在继续,还有人在不断的进来。

张十二跟陆馥婧的重逢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只在开始的时候掀起了些小波澜,随后又恢复如常,众人们又三五成群,高谈阔论起来。

陆馥婧已经平静下来,表情又变成了原来那种冷冷的模样,只不过跟张十二在一起,她的眼里始终带着满足的笑意。

张十二又问了问为何她会跟康王世子一起前来的事情,听陆馥婧说完,眉头皱了起来。

那康王世子真有那么好心,会主动带陆馥婧来找他?

这时,陆馥婧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说道:“进来之后,康王世子对其他人说是带我来见太子的……可是我也不认识太子呀!”

见太子的?

一个太子,一个康王世子,张十二对这两个人的印象都特别不好,把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他更不相信会有什么好事。

不过现在他也不知道那个康王世子到底有什么目的,反正现在陆馥婧被他找到了,他也就无所谓了,若是被他知道这个康王世子对陆馥婧有什么不轨想法的话,他就——

虽然他是个世子,但张十二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十二,这个宴会是做什么的呢?”

陆馥婧好奇的问道。

“就是一群无聊的人在这里吃吃喝喝而已!”

张十二看了看周围的人,随口说道。

“那我们不能直接走吗?”

陆馥婧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都是些无聊的人,那他们也不无聊,为什么不能走呢?

“额……还是稍等一会儿吧,咱们在这里看看他们到底有多无聊!”

“…………”

张十二也特别想离开这里,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走,毕竟是太子邀请他来的,若是贸然离开只会落人口实,无缘无故的得罪太子,这可不是他愿意的。

“太子殿下到!”

两人正在说着话,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喊道,霎时间,刚才还嘈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太子正是那天在“闻香来”站在郝健身后的男人,样貌跟唐帝有几分相像,身穿一身淡金色的绣锦棉袍,神色恬然却自带一种倨傲。

太子从屋里走出来,接过下人递上来的酒杯,站在人群的前面,笑着开口说道:“多谢诸位给本王面子,来参加东宫的宴会,这第一杯酒,本王先干为敬。”

这一句话当然是客气,试问在荆州之内,有谁敢不给太子面子?

连张十二这种猛人都不愿意得罪未来的天子,至于其他人,呵呵……

看着人群当中气氛热烈,太子又让下人把酒杯添满,端起来继续说道:“吴国三皇子携来使不远万里来我大唐,素闻吴国三皇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本王仰慕已久,可是苦于没有机会想见!今天正好借着这次宴会,本王敬三皇子一杯!”

说完,又是仰头一饮而尽,十分豪爽。

其实太子说的话特别讲究,今天的宴会本就是为了款待吴国三皇子的,何来“借着这次宴会”一说呢?

而且他的第一句话是敬大家,第二句话才提到吴国三皇子,那意思明显不过,就是刻意的冷落吴国三皇子,让他难堪的!

若是放到原来,太子铁定不敢这么做,但是吴国三皇子对大唐挑战失败的消息他可知道,唐帝为何不设宴邀请吴国三皇子却让他来宴请,摆明了就是恶心他嘛!

作为帝王之子,对圣上的意思揣摩的很透,所以才有了他今天的表现。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就投射到了太子旁边的吴国三皇子身上,他们也只听说过吴国三皇子的名头而已,听说他年少成名,不仅文采斐然,而且还带兵征战多年,未尝败绩!

前几天吴国三皇子挑战大唐的时候,他们都还捏了把冷汗,却没想到他败了,虽然如何败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

第二百九十六章 梁州喷人王

吴国三皇子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太子稍微欠身,然后又对下面众人拱手,施施然道:“今日还要多谢太子殿下的盛情款待,鄙人荣幸之至!大唐物华天宝,藏龙卧虎,鄙人之才,实不敢在众人面前言说,太子殿下谬赞了,鄙人实在当不起!这杯酒,也敬诸位!”

说完之后,仰头也是一饮而尽!

但是喝完之后,顿时觉得嘴里有些辣,头有些晕,心里诧异:这是什么酒?为何比他平时喝的烈了那么多呢?

听了这话,众人互相看了看,这吴国三皇子的表现跟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差距也太大了吧?他们听到的版本,吴国三皇子有如此大才,不是应该特别嚣张跋扈的吗?

可是现在一看,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啊!这吴国三皇子也忒谦虚了,谦虚到让他们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莫非是挑战输给大唐,变老实了?

众人想到这个可能,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张十二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相比起太子来,这个吴国三皇子的风度更盛,一个皇子连用三个“鄙人”来形容自己,这种气量,自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跟他比起来,太子的修为就差的有点多了,若是让他当了大唐天子,这有点不敢想啊……

太子听到吴国三皇子的话,“哈哈”一笑道:“三皇子过谦了!”

然后又话锋一转道:“三皇子是不是觉得这酒有些不同?”

吴国三皇子正诧异呢,喝了一杯那酒,开始感觉特别辣,但是下肚之后又感觉浑身热腾腾的,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特别舒服!

“正想请问太子殿下呢,这到底是何酒?为何那么烈呢?”

太子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此乃烈酒,自然辛辣猛烈!”

“烈酒?”

吴国三皇子听了之后有些震惊:“那不是西梁国皇室特供的酒么?听说西梁每年也不过产十数斤而已……”

因为吴国跟西梁之间隔了一个大唐,所以这么多年来,吴国跟西梁交集不多,虽知其有烈酒,但也只是听说。

但是大唐就不同了,听说前段时间西梁三皇子被其击杀,之后西梁又主动求好,这烈酒,怕是西梁为了示好主动送到大唐的吧……

只是想不到,这太子会如此大方,拿这烈酒来款待自己,马上拱手道:“多谢太子慷慨!竟用此等佳酿来款待我等!”

“呵呵,三皇子多虑了!”

太子有些得意的说道:“这烈酒乃我大唐皇室特产!要多少有多少,若是三皇子喜欢的话,你回吴国的时候,本王可以送你一车!”

吴国三皇子楞了一下,然后拱手道:“想不到大唐还有此等酿造烈酒的工艺,实在令人佩服!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热情,那鄙人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额……”

太子只是为了显摆,口头客套一下而已,他可没有想过这吴国三皇子会直接答应,心里那个郁闷,可是话都说出口了,反悔是不行的,他只能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弄一车烈酒了……

…………

听到太子的话,陆馥婧是最惊讶的,拉了拉张十二的胳膊,然后小声问道:“这烈酒……”

张十二知道瞒不下去,也没必要瞒着她,点了点头道:“就是我们的烈酒!”

“那怎么成了皇室特产了呢?”

陆馥婧很疑惑,烈酒不都是在她们陆家制作的吗?何时给了皇家?

于是张十二言简意赅的把他在荆州开酒楼、跟皇帝的约定说了一遍,听到连唐帝都跟张十二做这烈酒一事,陆馥婧感觉真的好神奇,他真的是太厉害了!

然后又问道,他每天那么忙,一家酒楼就够累了,难不成他还真像跟唐帝说的那样,再开个十家?能忙的过来吗?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把秦雨桐正在帮他管着酒楼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刻意观察着陆馥婧的表情,特别怕她暴走……

陆馥婧跟秦雨桐不是很对付他是知道的,当初收购秦家酒楼的时候,他都故意不敢让陆馥婧知道是跟秦雨桐谈的,后来陆馥婧知道之后,还冷落了他两天……

现在连荆州的酒楼都交给秦雨桐了,陆馥婧会怎么想呢?

陆馥婧其实已经听郭靖说了,秦雨桐跟着张十二也到了荆州,这也是促成她来荆州的又一个原因,她都来了,自己为何不能来?

她问张十二不过是故意想听他说秦雨桐的事情,真从他口中听说了,陆馥婧反而冷静下来,并没有说什么。

张十二马上又说他打算再收购几家酒楼,若是陆馥婧愿意的话,其他酒楼就交给她打理。

他的想法很简单,为什么陆馥婧会自卑,主要是因为她在荆州无依无靠,觉得没有安全感。若是让她有了自己的事做,肯定会好多了吧?

果然,听到这话,陆馥婧的眼神又亮了起来,忙点头同意。

原来在梁州的时候,她执意让张十二帮她管理陆家酒楼,是因为她想让他在外面独当一面,这样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至于被人嘲笑整天无所事事。

而现在呢,他身份显贵,每天也有好多事要忙,那酒楼的事情自然还是由她这种自己人打理比较好——更关键的是,秦雨桐都帮他呢,自己为什么不帮?

不仅要做,还要做的比她好!

陆馥婧握紧了拳头想着……

…………

吃好喝好玩好永远都是宴会的主旋律,太子跟吴国三皇子敬完酒之后,大家也都放开了。

有些人趁着这个机会和老朋友联络联络感情,有些人和太子或者康王世子小声的交谈,满面春风,目露春情,唾沫星子乱飞,闻者连连点头——暗地里不知道有什么不正当的交易。

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舞姬,在院子中间搔首弄姿,只不过那质量比起醉春楼里的姑娘可差远了,张十二只看了那么一二三四五六眼就懒得再看了,因为陆馥婧已经掐了他好几下了……

对于陆馥婧的表现,张十二并未反感,反而有些高兴,原来的那个野蛮的陆家大小姐又回来了!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张十二喝了一口,酒未入喉,马上就吐掉了!

尼玛,什么破酒?不是说是烈酒的吗?

又看了那与人亲切交谈的太子,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货怕是为了显摆,只给吴国三皇子一人喝的烈酒吧……

刚才太子对吴国三皇子说烈酒乃皇家特产的时候,张十二心里也不舒服,但很快就释然了,既然自己不少挣钱,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这货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多少有多少,还说要送一车给吴国三皇子——你当那是白开水啊?既然他说是皇室特产,那就去找唐帝要吧,反正唐帝不少给“闻香来”送烈酒,若是他敢少送,那每个月就不给他银子!

张十二朝人群中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太子跟康王世子正在说话,两个人的表情看着有点猥琐——起码张十二是这么觉得的,尤其是那康王世子说话的时候眼睛老往他们这边瞟,让张十二感觉非常不舒服。

看着那货感觉有点厌烦,张十二就回过头来,拉着陆馥婧在桌上拿东西吃,刚往嘴里塞了一大块不知道是什么花做的面糕,就被陆馥婧轻轻的捅了一下,然后示意他往后看。

再次转身,张十二就看到太子跟康王世子一起走过来了,心里一阵叹息:哎,该来的怎么也逃不掉呀……

因为嘴里的面糕还未下咽,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张十二并未开口——就算是他想开口也不行啊,因为他正在奋力的往下咽……

看到张十二如此大胆,见到太子都未有表示,康王世子有点高兴: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是该说你大胆呢还是傻呢?

“原来你就是卫国公那失散多年的嫡长孙啊!怪不得本王上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跟卫国公有些相像呢!”

太子率先开口,但是对张十二并不怎么满意,自己堂堂的太子,在大堂也算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人也端的没有礼貌……

太子这几天可没少听过关于张十二的事迹,对他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今天算是两人正式见的第一面,更坐实了他对张十二的印象:这个人,他很不喜欢!

好不容易把面糕吞下去了,张十二对着太子躬身说道:“参见太子殿下!下官正是张易!”

在官言官,跟这个太子他可不熟,说话也就变得规矩起来。

“嗯,张易,呵呵——”

太子类似于呢喃的轻声说了一句,然后突然抬头,直直的盯着张十二道:“你最近可是很有名啊!”

张十二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能感觉到这句话里似乎带着某种对他的不满,心里盘算着,自己得罪过他吗?

想了一圈——好像也没有,自己不就打了个杨泽新,揍了个骆行建嘛——不对,张十二貌似找到症结所在了,刚才莫漓就跟他说过,这个太子素来喜欢文官,那作为大唐最厉害的文官——丞相后人的杨泽新,肯定是太子麾下的一员大将呀!

还有那个骆行建,他爹骆致远好像就是太子的人,这么算起来,他打的两个人都是太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他不会以为自己是要跟他对着干吧……

若是这么说的话,太子的确有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本来就对这个太子不太感冒,也没想着跟着他混,随便他怎么想吧——若是他真的特别不喜欢他,那也倒好了,赶紧跟唐帝多说说,以后有事也千万不要麻烦他,他好有时间回梁州去……

所以张十二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还好吧……劳烦太子殿下惦记!”

“…………”

听到这句话,太子有一瞬间愣神。

我踏马不是夸你的啊!这是嘲讽啊!

你是真的听不懂啊还是在那装啊!

心里呐喊,可太子嘴上却不能说出来,毕竟在这东宫的宴会上,他还要尽量的保持一个皇子的风度,但是什么都不说吧,他心里还憋的难受,稍微想了一下道:“张将军乃名门之后,又独得圣上器重,现在既然身在荆州,就该了解一下荆州的风土人情,学一些待人接物的礼仪,断不要再用那些小地方带来的习惯,免得贻笑大方!”

“哈哈,太子殿下说的极是!有些小地方出来的人,无论再怎么学都不登大雅之堂!”

康王世子“哈哈”一笑,随口附和着太子的话,颇有拍马屁之嫌,只不过他拍马屁的时候,还一直瞟着张十二,眼中尽是鄙视,好像是在说:就是你这种外地来的小人物,来这里都拉低了我们的逼格!

被人如此嘲讽,素有“梁州喷人王”之称的张十二哪能善罢甘休,眼睛一眯,笑着说道:“谨遵太子教诲!”

然后又是话锋一转道:“或许太子不知,下官从梁州来,那边的风俗便是,若是看到些不入流的人,只管打就是了!下官初来荆州,确实没有了解这边的风俗,若是下次再看到那不三不四的下流胚子,定会绕的远远的,可不会再脏了自己的手——和脚了!就让那些下流胚子跟下流胚子们在一起,自己祸害自己吧!”

“…………”

这话算是赤果果的打脸了,两个人也不傻,哪里信什么见到不入流的人就打的习俗?那不就乱套了,满大街的人都得打不成?

还有,谁是不三不四的下流胚子?那不就是在说被他打的杨泽新和骆致远吗?那天天跟他们两个厮混在一起的太子和康王世子,又算是什么呢?

张十二这话说的巧妙,直接把所有跟他站在对立面的人都说成了下流胚子,太子跟康王世子被这话憋的满脸通红,万分难受。

可最令他们难受的是,他们什么也不能说啊!

怎么说?

他这话里全是坑,他没有亲口提杨泽新和骆致远的名字,若是两个人提出反对意见,他不正坐实了两个人是下流胚子的事实,顺带着把自己骂上了吗?

所以他们现在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两个人到现在才知道,眼前这货不仅打人有一手,连嘴皮子都溜到飞起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只有我能欺负!

“呵呵,张将军说话很是风趣!”

太子尴尬的笑着说道,可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太子殿下过奖了,只有太子如此风趣的人,才会觉得下官的话风趣。至于那些本就无趣的人——听到下官这番话怕是如鲠在喉呀!”

张十二说完,还刻意瞄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铁青的康王世子……

此刻的康王世子确实够郁闷了,先前带着陆馥婧来东宫的时候他可是满面春风,可是没多大会就被张十二给拦住了,而且还粗暴的让他“滚”……

最关键的是,他竟然都不能同样骂他一句……

本来已经吃了亏,寻思叫着太子来找回场面来的,谁知道两个人都折在了这,别说场面没找回来了,且又被骂了一顿,而且还骂的他们哑口无言,无话反驳……

真是哔了狗了!

康王世子一脸幽怨,脸色铁青的瞪着张十二时,就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那脸色不要太精彩,赶紧又换成了一副笑脸,若是不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他口中那无趣之人?

跟康王世子一样,太子现在也是在强颜欢笑,按道理来说,作为武官阵营的一员,张十二本来是没有资格得到他的邀请的,尤其是他刚入荆州就折了他手下的两员大将,尤其是那骆行建,现在还躺在家里养伤呢……

但是作为太子,他也听到了某些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的内幕,据说这个家伙跟小李飞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小李飞刀哎,那可是能击退西梁的神器啊!若是他以后继位为皇,肯定用的上!

抱着这种心思,他才请来了张十二……

可是今天一见,他对张十二的印象简直糟透了,其他人见到他哪个不是毕恭毕敬,而他呢,不尊敬也就罢了,而且这话里话外都在挤兑他——关键是他还得赔着笑脸!

这个人端的讨厌,太子已经决定了,无论张十二跟小李飞刀有没有关系,他都不会把其拉到自己麾下了——太踏马糟心了,放在自己身边添堵吗?他甚至都怀疑,这小李飞刀跟他有没有关系了……

就算他跟小李飞刀有关系又有何妨?以后自己若是登上帝位,他还敢不为自己所用不成?

由此也可以看到,关于小李飞刀的事情,唐帝的消息封锁还是很成功的,贵为太子的他都得不到内幕……

…………

感觉不能再跟张十二继续下去了,康王世子小心的捅了捅太子,然后示意太子往张十二身后看,一切做的都很隐蔽。

但这却逃不过张十二的眼睛,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果不其然,这个康王世子带陆馥婧来东宫参加宴会根本就没安好心,幸亏自己今天来了,不然陆馥婧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再看向康王世子的眼神就变得阴冷起来,康王世子被张十二那么一瞥,猛不丁的打了个冷颤,作为一个世子,他本来不该怕张十二的,可不知为什么,他现在根本不敢看他,把脑袋转了过去……

太子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他身后的女子来,只看了一眼,眉毛就挑了起来,然后眼睛细微的眯了起来……

若是了解太子的人都会知道,这是太子在看到心仪的猎物之后的反应!

刚才还对张十二不爱搭理呢,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揽着张十二的肩膀,十分热情的说道:“听说这次跟吴国三皇子的武斗,张将军也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宫佩服啊!”

太子揽着张十二的肩膀,像是在对他说话,可说话的时候,眼神却一直盯着张十二身后默不作声的陆馥婧,眼神贪婪!

张十二自然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欲望,心里厌恶之极,但还是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谁让人家是太子呢?

自从太子跟康王世子两人朝张十二这边走过来,在场众人的视线也随着移了过来,毕竟这两个人可是这后院中身份最显贵的人。

本来他们看到太子跟张十二说话,表情并不怎么愉快,所以对太子朝张十二突然示好的行为感觉非常诧异,不过,当他们看到张十二身后那个刚才也让他们惊艳的女子之后,脸上就浮现出些许古怪之色。

太子每天除了结交才子拉拢心腹之外,还有一个爱好——或者说是特殊癖好,那就是喜欢女人,只要长的漂亮被他看上的,无论是大家闺秀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人妇,他都会下手……

去年还是前年,荆州城内一位侯爷的夫人参加某次宴会的时候,就是被太子看中,没两日就被掳了去,过了几日之后才被送了回去,可怜那个侯爷,面对太子的背景,他有什么办法?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了!

这种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所以看向张十二的表情更多了些玩味,毕竟今天这个宴会,在场的诸位,除了负责保护工作的莫漓,就属张十二自己是武官派系的人了,看来,有场好戏要上演了啊!

“这位是,张将军的夫人?”

太子眼睛里面闪着莫名的光芒,看着陆馥婧问道。

“不是。”

张十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

“不是啊——”

太子脸上的表情更兴奋了,这跟他预料的差不多,因为他可听说了,面前这个卫国公家的嫡长孙跟木太师的孙女可是有婚约在身,要不然杨泽新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呢!

所以这个回答在他的预料之内,眼神已经完全略过了张十二,全部投射在陆馥婧身上,越看越满意。

“太子殿下,这位陆姑娘可是来自梁州,昨天才到的荆州呢!”

刚才还沉默不语的康王世子这个时候冒了出来,为太子介绍起来。

“哦?王弟为何如此了解?”

太子一脸“好奇”,眼神却未从陆馥婧身上移开。

于是,康王世子就把昨天在路边发现陆馥婧今天把她带来东宫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但是对陆馥婧是来荆州找张十二的事情却未提一句。

听康王世子说完,太子脸上的笑意更胜了,这女子虽然漂亮,但本质上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柴火妞,无论她跟张十二是什么关系,他都是无所谓的。

试想,自己堂堂一国太子,随便伸伸手指,那女子是不是就会主动投怀送抱了?

什么?不会?怎么可能——我以后可是要成为大唐皇帝的男人,哪个女人傻到不想当妃子?

于是,想当然的太子露出一副自认为非常迷人的笑容,对陆馥婧说道:“是这样吗,陆姑娘?”

陆馥婧这才从张十二身后走了出来,低垂着脑袋,连太子一眼都没有多看,回了一句“参见太子殿下”就没了下文,声音清冷至极。

嗯?

这是太子的第一反应,这么冷的吗?

但是他脸上并没有失望之色,反而更兴奋了:这些年见的都是些主动往他身上扑的,说实话,他都有些腻味了。

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不爱搭理他的,他觉得特别新鲜,同时也更有兴趣了!

“陆姑娘刚来荆州,怕是好多地方都没有逛过吧?若是姑娘有意的话,东宫之内你可随便居住,本王更可抽出时间来带你逛逛这偌大的荆州城!”

太子话刚说完,一旁的康王世子就急不可耐的蹦出来了,对着陆馥婧就说道:“陆姑娘,还不快谢过太子殿下!东宫之内,哪是随便一个人都能住进来的?有的地方官员挤破了脑袋都想进东宫跟太子见上一面,可是求了一年半载都不可得!陆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啊!”

说完之后还不忘对太子眨了眨眼,太子也非常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让康王世子特别高兴,终于一扫之前的不快,转头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美滋滋的:呵,还骂我滚?劳资不收拾你,总有人替劳资收拾你!把你的小情人送给太子,看你怎么办!

这次没有用的上陆馥婧说话,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的张十二一把就把她拉到了身后,冷声说道:“太子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下官也替馥婧谢过了,至于住在东宫和逛荆州城一事,就不劳烦太子了,下官早就安排好了!”

“大胆张易!太子跟陆姑娘说话呢,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皇帝不急太监急,此刻的康王世子就十分着急的跳出来指着张十二说道,表情异常气愤,仿佛张十二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

其实他本没有那么气愤,相反的,他还有些高兴。

虽然他希望太子把陆馥婧收走,不仅自己在太子面前立了一功而且能够打击张十二,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多好啊!可是现在张十二的做法则更让他满意,他敢得罪太子,以后还想在荆州城混?

做梦去吧!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跟太子之间再烧上一把火!不怕两人打起来,就怕两人打不起来!所以说的义愤填膺,如临大敌!

张十二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事前前后后都是这货一个人撺掇的,他的脾气如何能忍?

既然你想当太监,劳资一定满足你!

瞬间,暴力魔王张十二上线,浑身已经绷紧,充满了战意,连身前的康王世子都感觉到了,吓的赶紧退后了两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他还敢打自己不成?

这个瞬间,张十二是真的想打人了,因为女人是他的逆鳞,只要敢碰他逆鳞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行!

就算是真捅了天大的篓子,大不了他带人走就是了,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他张十二的容身之所不成?

但是他却没有动手,因为在想动手的时候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陆馥婧,正对着他摇头,拉着他的手很紧。

陆馥婧知道面前这两人的身份,张十二为她吃醋已经让她十分开心,她可不想为了自己让他得罪这么两个大人物了……

看到张十二停下,康王世子才不那么紧张了,再次镇定下来,心想他还是惧怕我的吧,马上又得意的说道:“呵,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太子说话用你插嘴?”

张十二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贱皮子,劳资说话就用你插嘴了?

还不等他发作,陆馥婧就站了出来,朝太子鞠了个躬,冷冷道:“太子殿下,你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可是我跟张将军已经说好了,之后都会住在卫国公府,就不劳烦太子殿下了!”

话虽然跟张十二说的差不多但是由陆馥婧本人说出来,太子就没了脾气,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命令她留下或者找人把她扣下吧?

只能失望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可惜了……陆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本王!”

陆馥婧对他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我永远都不会来找你的!

然后又转头对康王世子冷声说道:“小女子多谢世子昨日相救!小女子跟张将军相识已久,他自然可以帮小女子做任何决定!”

陆馥婧本来对康王世子印象还不是太坏的,毕竟人家救了她一命,可是今天他却三番四次的来找张十二的麻烦,这她就不能忍了!

张十二只有我能欺负,你们凭什么欺负他?

陆馥婧瞬间又成了当时那个霸道的陆家大小姐,一旁的张十二都看懵了,这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陆馥婧啊!

最难受的要属康王世子了,陆馥婧的意思很明显,若是再听不出她跟张十二之间的那点关系,他可就真是傻子了!

讪讪的笑了笑,并未说话——因为他实在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啊!看向陆馥婧的眼神也变得恶毒起来:早知道这小婊子是个如此货色的话,昨天就不该救她!不对,是该昨天晚上就把她在床上给——哎,现在再怎么想也没用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太子已经没有什么跟张十二聊的了——就算是有他也不想,此刻看到张十二他就觉得堵得慌,跟杨泽新、骆行建和院子里的郝健看到张十二时的表情并无二致……

尤其是院子里目睹了全过程的郝健,更是心惊:这厮到底有多厉害啊,看样子,连太子在他身上都没占到便宜,幸亏刚才自己没有跟他起冲突啊,不然可就麻烦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被怼之人遍天下

院子里的众人虽说在互相交谈,可注意力实际跟郝健一样,也在关注着这边的动态。

虽然四个人说什么他们听不到,可是看到那女子最后还是安然无恙的呆在卫国公的孙子身边,而太子跟康王世子则是一脸不快的离开,他们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个张易,不简单呐……

讨厌的人走了,张十二的脸色才舒缓了一些,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下是把康王世子和太子两个大佬给得罪了,康王世子还好,一个亲王的儿子,而且亲王的势力也不在荆州,他倒是不怕的。

可是太子就有点麻烦了,这家伙以后可是要成为皇帝的人啊,以刚才张十二跟他的接触,他不是一个胸怀宽广的人,今天被自己怼来怼去,估计怒火积攒了不少,不一定哪天就会爆发呢……

得罪一国之君,想想就非常刺激……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唐帝看样子身体不错,精神也好,应该还会在位很久吧?起码在唐帝在位的这些年里,张十二是不用怕的……

回过身来,发现陆馥婧正在看着自己,张十二笑着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俩人特别烦啊?”

陆馥婧并没有笑,反而一脸严肃的说道:“十二,你太冲动了!连世子你也要打吗?”

“有吗?这也没打啊?”

张十二则是一脸轻松。

陆馥婧白了他一眼,心想那是幸亏我在,我要不在你不就打上了——不过转念一想,貌似她不在的话,这俩人根本都不会起冲突,心里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自责……

“十二,荆州不比梁州,你现在又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可千万不要再跟在梁州一样任性了!在荆州城里,无论是康王世子还是太子,这些人都不能得罪啊!”

陆馥婧可清楚张十二在梁州的时候骂王霸打晟意天的事情,但康王世子和太子可不是那两人啊,哪是那么容易打的?

“嗯,我知道了。”

张十二往前走了一步,拉起陆馥婧的手道:“只要他们以后不对你无礼,我绝不会对他们如何的!”

“你——”

陆馥婧真是又喜又气,喜的是他做得下一切都是因为在乎自己,气的是怎么还想着打他们呢?

不等陆馥婧继续开口,吴国三皇子又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了。

陆馥婧见状,有些害羞的把手从张十二手里抽了出来,站在了他的侧后方。

“张将军果然风流多才,身边的这位姑娘国色天香,让人羡慕呀!”

吴国三皇子走了过来,只看了陆馥婧一眼,然后笑着对张十二说道,表现的温文尔雅,颇有非礼勿视的觉悟。

说实话,张十二现在对这个吴国三皇子真是越看越觉得满意——尤其是跟太子比起来,都是皇子,为何差距那么大呢?

“三皇子谬赞了!”

张十二拱拱手说道:“三皇子才真的是风流倜傥,美人在侧,跟你比起来——我这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说着,眼神往吴国三皇子身后的路葳蕤多看了几眼,两个男人自然都懂其中的意思,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陆馥婧也观察到了张十二的眼色,结合他的话,抬头看了看吴国三皇子身边的人,心想到底是多美的女子,才能让张十二这么说。

抬头一看,她就楞了:“路……女侠?”

路葳蕤早就看到陆馥婧了,笑着回道:“陆小姐,又见面了。”

只有吴国三皇子在旁边有点懵逼:“你们这是……之前就认识?”

“我跟陆小姐和张将军在梁州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张将军还不是将军,只是想不到这世界变化会有如此之快!”

路葳蕤在旁边解释道。

听她说完,吴国三皇子才恍然大悟,连说了几句“缘分”,然后又对张十二说道:“张将军,据我刚才所见,大唐太子对你好像有点敌意,若是他日后登基,只怕张将军……”

话虽未说完,但是意思所有人都懂,现在得罪的是太子,若干年之后那就是皇帝,他还怎么在大唐立足?

张十二尴尬的笑了笑,这算是大唐的家务事,倒是让一个他国皇子给看了去,还跑来关心他,确实不怎么长脸。

“多谢三皇子惦记!我跟太子殿下只不过有点误会而已,相信以太子那宽大的胸襟,定不会与我计较的!”

这话说出来连张十二自己都不信,可是又能如何呢?作为一个大唐人,他总不能在吴国三皇子面前说大唐太子的坏话吧?那样跟汉奸有什么区别?

张十二的回答也在吴国三皇子的预料之内,若是他说出诸多诋毁大唐太子的话来,他对张十二的好感反而会减少,张十二越是维护大唐太子,他才觉得这个人值得拉拢!

“张将军的胸襟实在令人佩服!我之前的话在张将军这里一直奏效,若是张将军想去吴国转转,我代表吴国欢迎之至!”

吴国三皇子说的诚恳,张十二听的也很意动,这就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啊,那意思是若是你在大唐混不下去了,吴国随时欢迎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刻的张十二好想吴国三皇子的身份跟大唐太子互换一下,可是他也就想想而已……

“多谢三皇子的好意!若是日后张某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会跟三皇子开口的!”

这话算是中立的态度,既不答应也不拒绝,也算是为自己留了条后路,毕竟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若是那小心眼的太子真当了皇帝,张十二可不信他能以德报怨!

听他说完,吴国三皇子也不强求,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三皇子,不知你们何日启程啊?”

跟闲聊一样,张十二随口问道。

“本来想着今日宴会结束,我等就立马上路的。可是刚才大唐太子答应送我们一车烈酒,所以我决定还是明天再走吧,毕竟准备这一车烈酒估计也需要花些时间吧?”

说到这,吴国三皇子就笑了,这次大唐之行,也不能说没有收获嘛,起码还能带回一车烈酒……

听到吴国三皇子说烈酒的事,张十二又在心里骂了太子一声“蠢货”!

就以现在烈酒在“闻香来”的卖价,最低十两一斤,一车烈酒怎么也有小千斤了,那可是上万两的银子啊!

他这么随便一句话就给送了——这踏马就是个智障啊!

按照之前跟唐帝的约定,皇宫里每天会往“闻香来”送一百多斤烈酒,后来因为酒楼用量确实太大,而且张十二已经提前把唐帝借他的两万两银子还上了,所以唐帝每天又多派送几百斤烈酒给“闻香来”。

因此据张十二估计,皇宫里酿的烈酒,除了给“闻香来”的之外,每天也剩不了多少。

这个太子跟个傻子一样,一下答应出送那么多去,这么大批量的烈酒,皇宫他是不敢去要的,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了——闻香来!

“闻香来”就有那么多烈酒吗?

答案当然是的!

唐帝每天多往“闻香来”送了不少烈酒,但这烈酒并没有都卖掉,为了饥饿营销,“闻香来”每天的烈酒还是定量卖,所以“闻香来”现在的存酒实际上有不少,上千斤是有的。

可张十二会白白送一车烈酒给太子吗?

做梦去吧!

连唐帝都得跟张十二谈条件,太子想要白拿烈酒,怎么可能?

张十二已经打定主意了,明天一早就去“闻香来”里坐镇,若是太子去要烈酒的话——没有,除非你给银子!

反正已经得罪了一次,张十二就不怕再得罪一次!

…………

看着张十二跟吴国三皇子谈笑风生,康王世子那个气啊,若是不知道他才帮着大唐击败吴国三皇子的话,还以为他是汉奸呢!

“太子,你看——”

康王世子越看越气,还不忘把这鼓气引到太子身上来。

但是太子并没有搭理他,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眼睛又不瞎,能看不到?

他现在的烦心事可多了去,刚被张十二怼了一顿再加上陆馥婧的拒绝就够他烦气了,谁知刚才吴国三皇子还过来跟他说烈酒的事情,他的头都要大了!

他原本就想着炫耀炫耀的,谁知道吴国三皇子会当真?可是既然他答应了,就没有不办的道理!

他苦思冥想了半天,去皇宫里要是不可能的——今天喝的这瓶烈酒还是前天唐帝赏赐给他的呢,若是他去要一车的话——呵呵,他可没那么傻!

突然,他就想到了一个地方——闻香来!

对啊,差点忘了这个地方!

听说最近易主的闻香来之所以那么火,就是因为卖的烈酒!皇宫他不敢去,闻香来他还不敢去?

最主要的是那闻香来现在可是那张易的!

想到这,太子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今天受的气,明天他要一并撒回来!

…………

看到太子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刚才被瞪了一眼的康王世子这才缓过劲来,看着门口的方向,指着对太子说道:“太子,看谁来了?”

太子往那边瞥了一眼,看到来人之后,脸上并没有太多波澜,心想他来了又如何,自己都打不了张十二的脸,难道他就行了?

看到太子并不兴奋,康王世子马上又接话道:“太子,听说那李公子才气斐然,诗名正盛。这满院子里,就只有张易是个粗货,何不……”

说到最后,康王世子的声音逐渐变小了起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太子听完,马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这个康王世子,办事不行,馊主意可是够多,他喜欢!

因为唐帝对消息的封锁,连太子也只知道张十二在武斗上赢了吴国三皇子,至于是如何赢的都不知道,更何况张十二还参加过文试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接受了康王世子提的意见,心里已经盘算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

从前门的方向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白色棉袍、头发束起来的俊秀男子,其他人看到他进来,又跟刚才看到康王世子进来时一样,一窝蜂的围了上去。

张十二跟陆馥婧也顺着众人的方向看去,等看到来人之后,张十二一脸的精彩,别人都是知己遍天下,他可倒好,那是被怼之人遍天下!

来人正是曾出现在梁州中秋诗会上被他怼过一次的荆州才子李向白了!

陆馥婧看到李向白之后,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会是他?”

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他是荆州才子,能出现在这里好像也不足为奇!

陆馥婧对这个人可谓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他长的多帅,才学多高,主要是因为他当初可是把张十二作的词说成是他写的了啊!

太不要脸了!

当时若不是张十二拉着她,这个李向白怕是不能轻易的从梁州出来——可恶的剽窃贼,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张十二笑着说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这人跟他们两个臭味相投,自然就明白了!”

陆馥婧一想也是,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

李向白来到东宫都能受到众人如此追捧,心情多好可想而知。

原来的李向白确实是荆州才子,但是并没有达到让人如此追捧的地步,但是上次从梁州回来之后,这种情况改变了。

从梁州回来,他带回来一首词,说是自己妙手偶得,无论从词的本身还是书法上来看,那词都是上上之品,比起他原来的创作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然后这事越传越广,来看他诗词的人也越来越多,而那些看完之后的人除了震惊就是纳闷,这李向白原来虽也有才,诗词水平在荆州也排的上名号,但是却没有一首比的上这词!

所以这事之后,李向白的名号在荆州大盛,来拜访者不计其数,而他也因此成了好多权贵的座上宾,而这些权贵里,名头最大的自然就是太子了!

这不,昨天他就接到了东宫里发出来的请柬,施施然来了这里,虽然面前都是些权贵,但他却是仰着头,神色倨傲。

呵,读书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 吵架还是免了吧

大唐目前文风鼎盛,武力羸弱,这是众所周知的。

正是因此,作为一介文人,李向白才能得到如此礼遇,虽然仰着头显得有些高傲,但是并没有人因此反感。

呵,读书人嘛!骄傲一些也正常!

有的人见过李向白,也有的没见过,有一小部分人围上来就有一大部分人围上来,趋之若鹜。

“这就是那在梁州中秋诗会夺了头名的李向白李公子?”

“可不就是嘛!李公子大才,区区一个梁州诗会,对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呀!”

“是极是极——兄台可否见过李公子那“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呵呵,曾有幸见过一次——确有大家之风啊!”

那人做回忆状,一脸陶醉的样子……

远处的张十二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差点吐血了:好家伙,这货原来还是靠着自己的词出的名,尼玛,劳资好歹都是剽一剽那些死去先人的诗词,这货却直接剽自己的——我还没死啊!

张十二好想仰天长叹一声:

论剽窃,我不如他啊!

一旁的陆馥婧也注意到了张十二那郁闷的模样,一脸的忍俊不禁,笑着说道:“之前我就说去找他,你还不让,看看,现在让他得了这么大的便宜!”

然后又继续说道:“不然咱们去戳穿他?”

说着,陆馥婧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心结打开的陆馥婧,又恢复到了原来那个陆家大小姐的模样,倒是让张十二倍感欣慰,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急不急。咱们且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作为打脸专业户,暴力小王子,张十二可是十分懂得打脸的时机,好钢用在刀刃上,好脸打在关键时!

陆馥婧耸了耸肩,也不再多说,张十二可从未让她失望过……

…………

被人围在中间的李向白感觉不要太好!

上次去梁州是为了追秦雨桐,结果秦雨桐没追到,他却因祸得福捡了一首词,拿了梁州中秋诗会的头名并没有让他太过在意,因为错失秦雨桐,他还是有些失望的回了荆州。

可谁知回到荆州,自己就火了,准确的说是他捡的这首词火了!

平心而论,这词无论是从书法还是内容和意境上,那都堪称精品,所以被人看到宣扬开之后,马上就在荆州城里传开了。

开始的时候,他还担心这首词并非他写的,若是传扬的太广,会不会被原作者发现了找上门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人来找他,他甚至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上天送给他的啊?

之后他的住处每天都有人登门拜访,更有许多权贵特别邀请他,这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整个人也似乎有些飘飘然了。

这不,今天又接受到了太子的邀请,来到东宫都能受到如此礼遇,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李向白对着众人拱手致谢,慢慢的穿越了人群,来到了太子面前。

“李公子一首“少年不识愁滋味”名满荆州,风头怕是要盖过泽新了,哈哈……”

在荆州的年轻一辈里,杨泽新的诗词无疑是拔尖的,也有“荆州第一才子”的美誉,可自从李向白这“少年不知愁滋味”传开之后,已经有好多人在私下里把他称为新的荆州第一才子了!

听了太子的话,李向白心中得意,但还是平静道:“太子殿下谬赞了!杨公子才是真正大才,李某不过是个追赶者而已,哪里敢跟杨公子相提并论?”

太子笑着转头看了一圈,然后对康王世子说道:“哎,泽新呢?之前不是还见过他吗?”

“回太子殿下,杨公子说有些不太舒服,先行回府了……”

“哦?这样啊?那就可惜了……”

太子有些惋惜道。

…………

一直站在后面的郝健听了康王世子的解释,冷冷的“哼”了一声,心里充满了鄙视!

他可不信杨泽新真的是什么不舒服,刚才还见他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呵呵,估计是见到那个张易怕了吧!

这个怂包!

殊不知郝健只顾着编排别人,而他自己现在也怕张十二怕的要命,而且他有些纳闷:为何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有他一个人敢动手打人呢?

其实真深究起来的话,还是因为张十二比他们更不要脸——或者说更无所畏惧!

在公众场合大家遇到都嘻嘻哈哈,真不对付的话也会跟当初的莫邪跟木想言一样,互相对喷几句,哪里敢真的动手?

但是张十二不怕,打就打了,你又能如何?

对方有背景,他背景也不差,真追究起来也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怕个球?而且他每次打人可是都理由满满,像杨泽新跟骆行建,那就是打了白打的典范!

最重要的是,张十二不怕得罪人,影响仕途,大不了就把他发配回梁州,反正他也不愿待在荆州,而且还有点迫不及待的离开呢!

所以说嘛,无知者无畏,无畏者无敌。

很显然,张十二属于后者。

…………

“李公子,可否愿意在这宴会里作诗消遣一下?”

康王世子在旁边问道。

他刚才跟太子商量的主意就是借李向白之手好好的羞辱张十二一番,这里一群人就他一个武官,若是让他赋诗作词——哈哈,一定非常有意思吧?

李向白现在自信心爆棚,被众人捧的有些飘飘然,也不多想,笑着答应道:“难得世子抬爱,我辈读书人,作首诗词那是再平常不过的!”

太子跟康王世子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然后康王世子对着众人拍拍手道:“今天能得到太子殿下邀约前来的诸位,本王相信都是爱好诗词的文人,对赋诗作词一道想必深有研究!”

康王世子的话出来,院里顿时安静了,每逢宴会之际,赋诗作词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而宴会中能否出好诗词也要看宴会的规格。

小宴会请的文人自然不出名,作不出好诗词也是自然,但是现在可是太子的宴会,还有李向白这种大才子,所以,众人对接下来的这个环节有些期待了……

看众人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过来了,康王世子不急不慢的说道:“既然是赋诗作词,大家也不必拘泥于官职身份,畅所欲言,以文会友就好!”

这话说完,人群中一片哗然,他们参加了那么多次宴会,还第一次遇到这么玩的。

不拘泥于官职身份——那意思不就是在鼓励那些身份不高但才学很好的人吗?

这种规则到底是想干嘛呢?

想干嘛当然只有太子和康王世子最清楚!

既然他们想让张十二难堪,就是要让李向白写诗打他的脸,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可若是开口就叫他“张将军”的话,估计以李向白的性格,当场就怂了,哪里还敢写诗打张十二的脸?

因此可以看到,为了张十二,这两人可谓用心良苦啊!

“诸位或许跟我一样,都是第一次见到张公子。张公子能独得太子殿下的赏识,想必才学甚高,今日何不跟李公子以文会友,切磋一番呢?”

顺着康王世子的眼神,众人也知道了他口中的“张公子”所指何人,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绕了那么大一圈,原来是为了这个人啊!看来他确实得罪了太子跟康王世子,不然怎么会点名让他跟李向白切磋呢?

在他们眼里,跟李向白比写诗词——那简直是自取其辱啊!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此刻都显得比较亢奋,这种剧情他们最喜欢看了!

“鄙人才学不高——我看就不必了吧,唐公子?”

“…………”

此话一出,全场愕然。

众人的脸通红,是因为他们在憋着怕笑出来……

康王世子的脸也通红,是因为气的……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张易会如此大胆,自己一个世子叫他个张公子那有什么,可是他却称自己——唐公子,简直大胆啊!

可是他又不能生气,谁让这个规矩是他刚提出来的呢?只怪眼前这人太狡猾,让他搬起石头来却砸了自己的脚……

“张公子不必自谦——大家就是切磋一下而已,输了又有何妨?”

康王世子脸上带笑,“好心”的劝说张十二。

“唐公子或许会错了意,我是觉得这位李公子乃堂堂荆州才子,若是再败在我这才学不高的粗人手上,岂不是太丢脸了吗?”

装比大魔王张十二上线,非战斗人员请速速撤离!

“…………”

“原来是你!”

正当众人都被张十二这话雷的外焦里嫩,还在揣摩他那句“再败”是什么意思,难道李向白原来曾经败给过他时,就被一声暴怒给打断了。

说话的人正是李向白,他已经来到了张十二身前,看清楚他的脸之后,才愤怒的说出了这一句。

在康王世子说第一句“张公子”时,李向白就看到张十二了,当时他只觉得眼熟,但是不敢断定,因为之前他见的那个书童身在梁州且穿着一身素布麻衣,而现在这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袍,所以他不敢相认。

可等张十二开口说话之后,他就确定了,就是他!

李向白对这个连骂他三句“老母”的书童可谓印象深刻,这声音怎么会记错?

“呵呵,李公子,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正是在下!”

张十二一脸贱兮兮的笑道。

…………

康王世子跟太子对视一眼,眼神当中充满了好奇,这俩人之前就认识?

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而且脸上还带着了然的笑意:听说这个张易在梁州生活了六年,而李向白几个月前去过梁州,所以才会认识,最主要的是,看两人的反应,貌似不太和谐啊!

呵呵,不和谐好,就怕太和谐呢!

“李公子,你跟张公子认识?”

太子笑着问道。

“回太子殿下,在下可不认识这无德之人!”

“哦?此话怎讲?李公子切莫在这里中伤张公子哦……”

太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实则乐开了花,有些事他不方便出手,可是有人方便啊!这实在是太开心了!

“太子殿下,你莫不要被他这身好皮囊给蒙骗了!这人简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从他嘴里出来的那粗鄙之话——哎,在下实在说不出口啊!”

李向白感情真挚,十分悲恸,在他看来,张十二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下人,除了嘴皮子溜的很,骂人难听之外,实在想不出他何德何能能来到东宫之内……

太子听了,对康王世子这个计策可谓异常满意,看样子李向白并不知道张十二的身份,若是让他知道的话,肯定就不会听到这么精彩的话了……

“李公子稍安勿躁——张公子,对于李公子的话你可有异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何误会呀?”

太子一脸“好心”的问道。

“误会——不至于吧?谁会懒得跟手下败将发生什么误会呀?呵呵……”

一切尽在“呵呵”中……

而李向白却要被这“呵呵”给气炸了,手下败将?话能张嘴就说?

“一派胡言!你这粗鄙之徒怕是连如何赋诗作词都不会,还敢说我是你的手下败将,可笑,实在是可笑!呵——”

李向白也想试着“呵呵”一声,好嘲笑一下张十二,但是他的表情太僵,完全呵不出来……

在他看来,张十二完全就是信口开河,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可没有跟这人有过什么诗词的交集,再说那梁州中秋诗会上,他可是拿了头名的,更不可能是谁的手下败将!

嗯?那首词?难道是他写的?

怎么可能!

李向白摇了摇头,自己在心里就否定了,那等佳作,岂是这般粗鄙之辈作的出来的?这么一想,他才算放心下来……

“我说两位公子,这宴会之上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可莫要吵了,让人笑话!”

康王世子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心里却恨不得说快吵快吵,最好是打起来才好呢!

张十二可不遂他的意,大手一挥道:“还是唐公子说话在理!在下家教甚严,对于吵架一事可是生疏之至,自然不像你们读书人一样熟络,所以,吵架还是免了吧……”

“…………”

第三百章 我不能作!

家教甚严不会吵架?

读书人对吵架十分熟络?

若是太子没有跟张十二拌过嘴的话,他怕是就信了,可是对体会过张十二那张损嘴的他来说,怎么会信?

而且张十二一句话就把在场的所有读书人都得罪了,按他的话说,读书人才会吵架,尼玛,那是读书人还是大街上的泼妇?

在场的所有人基本都是读书人出身,所以张十二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他们的怒火,看着张十二的眼神虎视眈眈。

“这人太狂妄了,端的无礼!”

“这人出自武将之家,又在外流落了六年,所以才会见识短浅,说话粗鄙!”

“怪不得!在李大才子面前还敢如此行事,待会可得让李大才子好好教训一下他,也让他看看我们荆州才子的实力!”

“…………”

听到众人在那里议论纷纷,人群之后的陆馥婧看到这一幕有些头疼的捂了捂脑袋,这个坏人,到哪里都不省心啊,好像不跟全世界为敌,他就不满意一样……

而吴国三皇子看到这一幕则比较感兴趣,这个人真是有意思,明明文采那么好,却在这里装什么都不会,又看了李向白一眼,对他很是可怜,这个现在还一脸倨傲兴奋的所谓“才子”,等会就要做了别人的垫脚石,怕是连哭都来不及吧……

不过也有点好奇,为什么他在御花园里写诗词打败自己的事情没有传扬出来呢?不然的话,这群人怎么会如此不知死活的跟他比写诗词呢?

…………

“若是张公子如此看不起我们读书人,那今天倒要让我等看看你的大作了,莫要信口开河!”

康王世子一脸的义愤填膺,心里实际并没有多少愤怒,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挑起全场读书人的怒火,让张十二成为众矢之的。

果不其然,康王世子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又爆发出一片呐喊声,自然是在数落张十二以及让李向白好好教训教训他的。

李向白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然后看着张十二不屑的说道:“在下本不愿同一个粗鄙之人切磋诗词,端的污了我等读书人的名号!但是承蒙各位错爱,今天我就破例一次,替各位荆州的读书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李向白说完,众人马上一片喝彩叫好,张十二却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心想叫吧叫吧,叫的越凶,脸打的才越响!

康王世子一看差不多了,事情都在按他们计划的方向走,并且进行的很顺利,笑着说道:“诸位,既然二位公子要切磋一番,那就由本王来定个规矩。今天就以这宴会为引,诗名不限,两位公子意下如何?”

李向白一脸的倨傲,在他眼里,张十二除了骂人嘴皮子溜点,哪里会作诗词,他随便写些诗都能比他好,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

“但凭世子做主,在下并无异议。”

说完又看了张十二一眼,眼神中尽是鄙视。

“张公子呢?”

张十二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初来荆州,在御花园写的诗词看样子并没有传扬出来,那今天要好好剽一首,一战扬名了!

…………

“好!既然二位公子都无异议,那现在就开始吧!两位公子谁先来?”

说罢,已经有下人抬着桌子和笔墨放到了院子当中,大战一触即发。

随着康王世子的这句话,整个宴会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所有人都拭目以待,神情亢奋,想看看李向白是以何等诗词来教训人的,同时又在想,这次会不会再出一首“少年不识愁滋味”的佳作呢?

对付张十二,李向白自是十分不屑的,所以也不谦让,笑着说道:“这诗词一道对于我等读书人来说,就如同饮水一样,不像某些人,或许绞尽脑汁都不可得,所以还是由在下先来吧!”

这话的讽刺意味明显,张十二自然是那“某些人”,听的众人十分满意,这李公子的嘴损起人来也是有一套啊!

李向白站在院子中间,摇头晃脑,煞有介事的样子,心里却一点都不紧张,因为太子之宴非比寻常,所以来之前他就做足了功课,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首词,而康王世子这个自由发挥的题目正好让他提前作的词得以施展,他现在这副模样不过是装的,装一个临场作词的样子!

突然,李向白在院中站定,两步来到桌前,拿起毛笔就开始写了起来,写的很慢,很认真。

词是现成的,之所以还写的这么慢,主要还是因为这字!

李向白从梁州回来因为捡的词而名声大震,看过那词的人除了惊叹之外就是好奇,他的书法何时那么好的,而且之前从未见过这种字体?

那个时候他才慌了,说是他最近才自创的字体,这才蒙混过关。

从那之后,他每天都要对着那首词临摹,为的就是也能写出那么一手好字,这样以后再拿出这首词来的时候,也不用怕人怀疑了……

练了几个月,书法已经初有成效,虽不能神似,但是形已经有差不多七八分相似,这就足够了,一般人若是不对比原词根本发现不了破绽。

所以他写字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争取写好。

在他写的时候,众人已经围了上来,看到那工整有力的笔迹跃然于纸上的时候,就有人叫出了一声“好”来。

这并不是因为李向白写的多好,而是王羲之老人家的行书实在是太逆天了,张十二的书法在前世也是出类拔萃的,但是较之王羲之的真迹还是差了不少,但是拿到这个时代来已经惊为天人了。

这就是李向白只模仿了他字体七八分就能把众人给震住的原因……

过了一小会儿,李向白终于写完了,把毛笔放下,看着纸上的词,非常满意的拍了拍手,又瞥了张十二一眼,那眼神,仿佛他已经必胜了一样。

这时,已经有人走到桌前,看着那纸上的诗词,轻声念了出来……

东宫院邸梅花瘦,四无尘、檐上雪厚。

夜窗恍如昼。

万里乾坤清绝处,付与宾客宴席。

又恰是、题词时候。

猛拍阑干呼旧友,道他年、我亦垂纶手。

君与我,共樽酒。

轻挽风前柳,问飞雪落幕纷纷,近曾来否?

月落潮生无限事,零落茶烟未久。

妾随郎,笑执手。

…………

那人念完,众人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有人带头道:“好词!”

随后,所有人也争相叫好起来。

其实大家之所以会楞,还是因为他们最近对李向白的认知都停留在那首“少年不识愁滋味”上,而李向白自那之后也很少做诗词,今天一看这词,虽然单拿出来也不错,但是跟“少年不识愁滋味”比起来,差的还是有点远,所以他们开始才会有愣神的反应。

靠自己真正的实力作出来的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李向白的心情可比听到别人夸“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还要好,乐呵呵的对众人拱手,谦虚的说着“抬爱抬爱”。

张十二也走上前来看了这词,对这词的印象一般,但是对这字他就有点想法了——尼玛,这是临摹劳资的书法?可你好歹也像一点啊!这也太次了吧?

想着,嘴角撇了一下,一阵冷笑。

张十二的反应自然没有逃过李向白的眼睛,从张十二走上前去看他的词,他就在观察他,本以为他看到自己的词会被吓一跳,谁能想到他是这副表情?

那是嘲笑吗?

李向白那个气,心想你连词都不会作,还敢嘲笑我,冷哼一声道:“在下作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换人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作出什么东西来!

李向白恨恨的想着。

康王世子跟众人的反应差不多,对李向白抱的期许太大,以为他还能贡献一首类似于“少年不识愁滋味”的神作来,哪成想写了这么一首只能算是中等稍微偏上的词来,心里有点失落。

但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打那人的脸就行!

见张十二没有动静,康王世子在旁边催促道:“张公子,李公子已经作完了,该你了!”

谁知张十二并未着急,反而是摇了摇头道:“我不能作!”

“???”

众人都楞了,这是闹的哪一出,还没有写就怕了?

想到这,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深深的鄙视,一脸的促黠,就等着看笑话呢……

康王世子也大概是这种想法,忍着喜悦道:“张公子,为何不作?莫非,看到李公子的词,张公子怕了?”

“呵呵——”

张十二冷笑两声道:“李公子之才,在下也听说过,可是今日作出的这词实在有失水准!若是荆州才子只能作出这等低水平的词来的话,不比也罢!”

听张十二说完,康王世子有点哑口无言,但众人可不满意了,在那里嚷嚷开来——

“李公子可是作出过“少年不识愁滋味”的佳作来,岂容你在此诋毁?”

“是啊!李公子把那“少年不识愁滋味”拿出来让这人长长见识,看看什么才是词!”

“对啊,李公子拿出来!”

“…………”

有人提了一句,然后所有的人都开始附和,民心所向,都想让李向白拿出那首“少年不识愁滋味”来,说到底,他们也对李向白刚才作的词不是很满意,此情此景,也只有“少年不识愁滋味”可以拿出来狠狠的打此人的脸了!

张十二看到众人这么配合自己,心里高兴坏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李向白把捡自己的那首词拿出来,然后再狠狠的打他的脸,没想到自己就开了个头,众人就把话题抢过去了,还真是大唐好队友!

康王世子也在旁边说道:“李公子,既然如此,你就把那首词拿出来吧,也好给那些不识相的人看看,什么叫做好词,什么才是荆州才子!”

康王世子也有点小怒了,有些恶狠狠的说道。

…………

哎,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李向白也很无奈。

努力了那么久,自己还是要靠那首捡来的词来寻找存在感,悲哀啊!

幸亏他现在把那词当成宝贝一样随身带着,不然可就坏了!

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把那宣纸拿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铺展在桌子上,众人见状马上围了上去,再次看到那词,直接爆发出一声呐喊:

“好词!这才是好词啊!”

听到众人情不自已发出的赞叹,李向白心里十分难受,这才是真正佳作的力量吧,只要往桌上一放,马上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只是可惜的是,为什么自己就是作不出这样的词来呢?

哎,不管了!

今天只要能打他的脸就行!想着,又恶狠狠的瞪着张十二,一脸阴郁的笑着。

这个时候,吴国三皇子也看到了那宣纸上的词,先是惊艳,然后又一脸疑惑,最后又看着张十二,那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

吴国三皇子才是真真正正的读书人,从他的诗词造诣上就看的出来,而且他还非常好奇敢跟张十二这种猛人叫板的才子到底多强,所以李向白写出第一首词来的时候,他就凑了上去。

说实话,他看完这词之后,嗤之以鼻,别说张十二,这词连他都比不过啊!也不知他哪里来的信心敢挑战那种猛人……

只不过,他总感觉那字有些眼熟……

等他看到李向白拿出来的那词之后,更疑惑了,因为这字迹他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张十二在御书房里所用的书法吗,这人怎么会有?

再说这词,那就是神作,吴国三皇子自叹不如!

能作出这等神作之人,怎么能作出第一首那等低劣的词来?

结合两首词前后字迹的不同来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少年不识愁滋味”并不是眼前这人所作,而是出自张十二之手!

看来,他的词不知因为何等原因被眼前这个李公子捡了去,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词出自他的手中,所以才会是今天这副表现……

可真是李鬼碰到了李逵,这下,还真是有好戏看了呢……

第三百零一章 有美一人,宛如清扬

“张公子,看到了吧?这是李公子所作,可曾能入了你的眼?”

康王世子看似在征求张十二的意见,实则是在嘲讽他:看吧,这就是李向白作的词,你能作的出来?

张十二并没有回答康王世子,而是看着李向白问道:“李公子,这词是你作的?”

问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能承认错误的话——今天就不打你脸了……

可李向白明显没有这个觉悟,趾高气昂的说道:“当然是在下作的,难不成还是你?”

脸上尽是鄙视。

李向白的话刚说完,人群中又爆发出了一声声附和。

“这词当然是李公子所作,真是无知!”

“不是说他在外六年刚回荆州吗?不知道却也正常……”

“呵呵,我看他是看到李公子的佳作,吓坏了吧?”

张十二也不理会这群人在那里聒噪,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李向白,继续问道:“你确定?”

“当然……了!”

在听到张十二问第一句时,李向白的反应跟众人差不多,觉得他看到这词写的如此精妙,被震住了,心里还十分得意。

但是等看到张十二问出第二句时那冷冰冰的表情时,他有些动摇了,甚至有那么一种感觉:这词不会真是他写的吧?明明觉得很不可思议,可为什么这种想法会变得特别强烈呢?

摇了摇头,他对自己说这不可能,他不过是个小地方来的书童而已,连自己的水平都比不上,更别说写出这种词来了!

看来自己被气糊涂了,才能有这么荒谬的想法,于是有些不耐烦的道:“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若是写不出来的话,现在认输也可以!”

张十二笑了笑,也不再跟他说什么,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准备开写!

…………

刚才的时候,张十二已经仔细想过写什么了……

自从来到大唐之后,他也剽过很多诗词,除了前几天在御花园里剽窃的写雪的两首诗词外,还有在来荆州之前喝醉时写的两首征战诗词,除此之外,他的诗词多是为了女人而写,想想倒是有些惭愧……

为陈巧兮写的“山海不可平”,为王韵诗写的“北方有佳人”,为林梓墨和木想容算是共写了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而为秦雨桐虽然没有写下来,但是心里始终有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

这么算起来的话,与他关系密切些的女人,除了陆馥婧之外,他都为其写过诗词,这么一想,他感觉惭愧异常!

这些女人里,就只有陆馥婧跟他经历的最多,关系也最为密切,却连一首诗词都未曾给其写过,这怎么行!

所以他要借今天这个场合,为陆馥婧写一首——或者说剽一首,也不枉她为了自己不远万里、只身来到荆州!

手握毛笔,并未急着落笔,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陆馥婧身上,眼神中尽是温柔,缓声道来:“既然是以这院中景物为题,那自然要写这院中最美好的东西。而在张某的眼中,这院中最美的莫过于陆姑娘,所以在下这首诗就是为了陆姑娘所写!”

话音一落,张十二就在宣纸上笔走龙蛇起来。

而众人则是一片惊愕,虽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之前并不知道这“陆姑娘”是谁,但是通过张十二刚才那温柔似水的眼神,也都把目光聚集在了陆馥婧身上,心想怪不得两人刚才见面是那副情景,伉俪情深啊!

这卫国公的孙子诗词功力如何还暂不可知,但是撩姑娘的手段却十分高明!这是众人心中所想。

而当事人陆馥婧看着张十二,虽然有些害羞,但心里却万分甜蜜,就为了他这句话,她也不会后悔来荆州的决定!

只有站在前方的太子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看着心仪的姑娘被他讨厌的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白,怎能不气?

因为诗是现成的,张十二做的大概就是复制粘贴的工作,所以不用多大会,大手一挥,最后一个字也跃然于纸上,非常霸气的把毛笔放在研石上,对众人拱手道:“还请各位校正!”

这次是康王世子和太子迫不及待的先来到了书桌前,待看到那宣纸上的诗时,他们抬头看了看张十二,又看了看李向白,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见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表情古怪,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众人马上凑了上去,等看到张十二的诗时,脸上的表情竟是比太子和康王世子还要精彩!

“这字……”

“怎么会这样……”

“好诗啊……可是,李公子那词……”

众人说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旁边的李向白可急坏了,心头又升起了一丝十分不好的预感,赶紧上前,看看他到底能写出什么诗词来!

等他拔开人群挤进桌子前看到那首诗时,直接楞在了当场,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落到地上一样: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起码在荆州城,他以后再无立身之地!

而众人看到这首诗之后,又结合李向白先前作的那首词,无论是书法还是意境都跟“他”那首“少年不识愁滋味”差了好多,已经猜出了大概,脸上露出了十分鄙视的表情,都往后退了一步,跟李向白之间空出了一段距离。

刚才还被众星捧月般高高在上的李向白,像是被人抛弃了似的,孤零零的站在桌子前,显得十分落寞且凄凉……

吴国三皇子在看到那“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就知道今日将会有好戏要上演,众人在看到张十二写出的东西之后的表情和对李向白态度的巨大反差,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但是吴国三皇子一直站在人群之后,他自己看不到张十二到底写了什么,众人在那里发呆也没有一个念的,这对于偏爱诗词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煎熬!

所以他赶紧推开人群,从后面来到桌前,想看看那宣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知书达理,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

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绮丽难忘。

离鸟夕宿,在彼荆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

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好字!好诗啊!张公子大才,令人心悦诚服!”

吴国三皇子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念了出来,然后由衷的感叹道。

“三皇子谬赞了,妙手偶得呀!”

装比大魔王张十二再次上线。

不过吴国三皇子并没有觉得他在装,因为他见过张十二的恐怖之处,作诗完全就是信手拈来啊!

“张公子谦虚了……”

顿了一下,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为什么李公子拿出来的这首词也像是出自张公子之手呢?”

听了这话,张十二都恨不得为吴国三皇子鼓掌了,这意识,这默契,为他点赞!

“在下也实在纳闷,为何我的这首词会出现在李公子的手中,还要李公子解答一下!”

说完,眼神玩味的盯着李向白。

此时的李向白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了,但是他始终不能理解这首词怎么就是他写的呢?他不过就是个书童而已,为何会有如此造诣?

失魂落魄的李向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张十二问他话他都没有听到,在外人看来,现在的他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双目无神,可怜可怜。

见他不回答,张十二笑了笑,又转头对康王世子说道:“唐公子,现在写也写完了,要不你来评价一番?”

听到张十二叫吴国三皇子还是尊称“三皇子”,叫自己却是“唐公子”,康王世子愤怒至极,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必须“哈哈”一笑道:“张公子有如此才干,倒是让我等开眼了,自然是张公子胜了!”

说完之后,又有些厌恶的看了还在发呆的李向白一眼,都怪他,让他的打脸计划落空,偷别人的词出来炫耀,连他都骗了!

实在太可恶了!

“李向白,你好不要脸!”

康王世子大声怒道。

“啊?康王世子,你说什么?”

李向白被惊醒过来,一脸懵逼的问道。

“你个剽窃贼,还敢来东宫招摇过市,给我滚!”

康王世子实在不想跟他废话,只要李向白在这里待着,他就感觉自己的脸在被人打,十分难受,眼不见心不烦,赶紧让他滚!

“哦……”

李向白心里也有些委屈,来也是你们请来的,那词也是你们非让拿出来的,不然最多就是输了,自己哪能沦落至此?

不过他也就只敢想想,走之前还在考虑要不要把那“少年不识愁滋味”拿走,但是看到众人脸上厌恶的表情,心想还是算了,估计他就算想拿也拿不走……

…………

李向白走了,带着所有人的鄙视。

这或许就是人性,刚才还能把你捧在天上,瞬间也能把你摔在地上。

李向白一走,气氛马上又回暖了一些,众人又纷纷议论开来。

“这姓李的简直太恶心了,竟然拿了别人的词出来行骗!”

“对啊,幸亏今天张公子来了,不然我们还要被他骗到什么时候?”

“哎呀,张公子果然大才啊,你看这两首诗词写的绝妙至极,尤其是这首给陆姑娘的诗,简直就是登峰造极之作呀!”

李向白不能吹了,众人马上就改吹张十二了,让他好不习惯!

而谋划了这一切的太子看到这个结果实在不太满意,本来是想打他的脸让他出丑的,现在却让他如此风光,实在难受!

这个时候,他有些怀念起杨泽新来了,杨泽新的诗词功力可要比李向白高了太多,若是他在的话,哪里还用的着别人?

虽然杨泽新不敌吴国三皇子,但是对付一个张十二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哎?吴国三皇子?

太子突然又想到了个好主意,既然吴国三皇子的诗才比杨泽新还要高,让他作一首的话肯定比张十二要好吧?

虽然现在起不到打脸的效果,但总比让所有人都夸赞他要好吧?

看来,太子对张十二的怨恨程度已经高过了吴国三皇子这种异国之人,若是张十二知道之后怕是会有种中了大奖的感觉……

“听闻吴国三皇子在吴国有“诗仙”之称,想必在诗词之上的造诣也不低,今日恰好张公子也有诗才,何不切磋一下?”

众人一听稍微有些楞,但是马上兴奋起来!

太子若是不提一句的话他们倒是忘了,这吴国三皇子可是前几天刚在文试中胜了杨泽新的猛人啊!

今日他们已经看到了张十二的神作,若是再能看到吴国“诗仙”之作,幸事啊!

吴国三皇子人精一样的人物,在这宴会上目睹了张十二跟太子之间发生的事情,也清楚这作诗切磋一事是太子为了让张十二难堪所为,心里是开心的。

大唐未来的君主跟他欣赏的张十二如此不合,不正遂了他的意吗?越不合越好,最好让他不能在大唐立足,他才有机会去吴国投奔自己!

现在,吴国三皇子要做的就是尽量在张十二面前留个好印象!

笑着对太子拱手说道:“承蒙太子殿下抬举,不过这切磋一事,我看就不必了!”

“哦?为何?三皇子诗才颇佳,今有张公子大才,三皇子不是更应该见技心痒吗?”

太子有些好奇,卖力的劝道。

“太子或许不知,前几日在大唐皇宫的御花园内,鄙人已经输给过张公子一次了,对张公子之才心悦诚服,所以这切磋就免了吧!”

自己输了的事情早晚会传开,而且张十二的名头也会越来越盛,输给他也不是太丢人的事情,所以他决定由自己说出来,更显得他为人光明磊落!

“什么?你输给他了?”

太子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一样,满脸的不可置信!

跟太子现在的表情差不多,众人也感觉到万分惊异,都看向了吴国三皇子,希望他能给出答案……

第三百零二章 带了个姑娘回来……

“是啊,我不如他!”

说出这句话来,吴国三皇子竟然会觉得美滋滋的。

或许是因为那两位大家都对他说过“我不如他”,所以他感觉说出这句话来,并没有挫败感,反而觉得自己就像是大家一样……

“这怎么可能——啊,本宫是说,御花园中文试,不是杨泽新杨公子跟三皇子比试的吗?他不是输了吗?”

太子确实十分好奇,不是说这个张易是武斗赢的吴国吗,若是文试就赢了的话,哪里还有第二场武斗的事?

“呵呵,想来太子也不知道那天御花园中的事情…………”

于是,吴国三皇子把那天在御花园当中张十二作诗词的事情讲了一遍,等众人听到两位大家对张十二说“我不如他”这话时,嘴巴都快惊掉了!

能让两位大家如此称赞的,他是第一人啊!

太子的脸色十分不好,他相信吴国三皇子绝不会以这种贬低自己的方式来抬高张十二,更是郁闷的想到:怪不得杨泽新溜的那么快,他早知道这个人诗才了得!

“呵呵,原来如此——张将军大才,实乃我大唐之幸啊!本王提议诸位共同举杯,咱们共同敬张将军一杯!”

太子笑着说道,对张十二的称呼又回到原来,但是却难掩脸上的尴尬。

终于,宴会在这句话之后被推向高潮,太子敬完一杯酒之后,借口离开了,他已经不想在后院多待,今天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失败,他要回去缓缓……

太子走了,康王世子和郝健这种小跟班更不敢再触张十二的霉头,也灰溜溜的离开了……

张十二表现出来的诗才让人震惊,这妥妥的是未来诗词书法大家啊,平时了见不到吕大家和史大家,跟张十二这种冉冉升起的准大家,众人可不会错过机会!

所以一群人挨个来找张十二敬酒沟通,每个人热情洋溢,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熟呢,自然也联想不到,就在片刻之前,这群人对他的态度那叫一个惨烈!

张十二的心胸可不是很开广,他向来有仇必报,对于这些之前就不待见他的人,虽然不至于翻脸,但是脸色也绝不好看。

众人过来敬酒,都被张十二推说不会喝而拒绝掉了,但他们明明看到张十二跟吴国三皇子把酒言欢,这个时候再不懂是别人故意冷落他们,那就是真傻了……

看着张十二跟吴国三皇子嬉笑说话,众人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悻悻而去……

…………

管家的马车已经侯在东宫门外。

看到张十二领着一个妙龄女子从东宫里走出来,管家满脸的愕然:这参加个宴会还能领出个姑娘来,自家这小少爷也真是够可以的啊!

上了车,张十二看着陆馥婧还在叠那张宣纸,笑着说道:“这东西带着干嘛?若是你喜欢的话,我回去重新给你写一张就是了!”

原来切磋完诗词之后,陆馥婧就把张十二为她写的这首诗给收起来了。

在听到张十二竟然得到两位大家那么高的评价之后,一些有心人也想把这诗向张十二讨来,可是一是张十二不怎么待见他们,再就是陆馥婧抢在所有人之前把诗收起来了……

毕竟是为了她写的,这也无可厚非……

“当然要收了,你看看那些人恨不得把这诗从我手里抢走呢,当然不能便宜他们!”

陆馥婧边叠边说道,她也不傻,那群人之前那么嘲讽张十二,她可是一点都不喜欢,想要他们的东西,没门!再说了,这可是张十二第一次为自己写诗,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是心里特别高兴,这诗自然是要收起来的……

张十二也无所谓,自从见到陆馥婧之后,他的心情大好,本来还对梁州的思乡之情也缓解了许多,拉着陆馥婧的手说着话。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小少爷,到了。”

“好的,你先进去吧,跟奶奶说一声,我回来了。”

张十二对着马车外面说完这些,拉着陆馥婧的手准备往外走,才发觉她的手抖的厉害,笑着对她说道:“怎么了?紧张吗?”

陆馥婧点了点头,手还是在抖。

看着这一幕,张十二忍俊不禁。

这还是原来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家大小姐吗?见个家长都能怕成这样?

“没关系的,奶奶爷爷人都很好,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

陆馥婧还是有点紧张害怕,毕竟她来自梁州那种小地方,站在卫国公府门外,心里胆怯也属正常。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这不是有我在嘛,不要怕!”

说着轻轻的抱了抱陆馥婧,拍了拍她的后背,陆馥婧这才感觉好了一些,把张十二推开,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

张十二见她从容许多,然后才带着她往卫国公府里走去……

…………

张家前厅里,木想容正坐在椅子上跟老夫人聊着天,眼神却一个劲的往外瞟,她还是一早来了,又是扑了个空……

老夫人已经看穿了木想容的心思,笑着调侃她道:“想容啊,你是来看我这老太婆的,还是来看你易哥哥的?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被人拆穿心思的木想容脸蛋微红,但是她跟老夫人毕竟太熟了,也不觉得难堪,笑着回道:“奶奶又来拿想容取笑!”

老夫人“哈哈”轻笑了两声,就见随张十二出门的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对木想容说道:“看看,这才刚说到他呢,他就回来了!”

木想容朝门外一看,是管家回来了,马上仰头往外面看去,心情已是迫不及待……

“张管家,今日东宫之行顺利与否?易儿呢?”

老夫人开口问道。

“回老夫人,这东宫之行——倒是顺利的很……”

虽然他不曾进东宫,但是看到张十二出来时那春风满面的样子,想必是非常顺利吧?

“只不过……”

管家有点支支吾吾道。

“嗯?只不过什么?”

“小少爷——带了个姑娘回来……”

若是只有老夫人在场的话,张管家说话一定不会如此顾忌。

可是现在木想容在啊!

木想容是谁?

那可是与张十二指腹为婚、太师家的大小姐啊!不出意外,以后张家的大夫人就是她了,在大妇面前说小少爷带了姑娘回来……这不就是大妇见侧室,让他着实有些为难……

“带了姑娘回来?什么姑娘?”

老夫人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吃惊的问道。

自己这个宝贝孙子失而复得,她觉得哪哪都好——除了桃花运这一点之外……

木想容是她认定的孙媳妇,她也对张十二说过,张家需要他开枝散叶,所以她并不介意自己的孙媳妇多一些,但是木想容必须是大妇!

可是现在木想容就在呢,他这么光明正大的领回来一个姑娘,老夫人也有些头疼,抬眼去看木想容,却发现她脸上根本没有伤心之色,反而有点欣喜——对的,就是欣喜!

老夫人瞬间有点懵,感觉自己是不是老了,这年轻人的心思她有点猜不透了啊!

木想容也站了起来,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姑娘是谁,想到她的痴情跟自己一样能有好的宿命,她就欣喜起来。

两个人还没进来,木想容却站不住了,直接迎了出去。

“想容——”

“奶奶,我去迎一迎易哥哥!”

木想容回身笑着说道,笑容很甜,并不像装的,老夫人也不再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折腾去吧!

…………

张十二往里走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木想容,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心想这怎么解释呢?

木想容他是要娶的,他也答应过木家的人,若是不娶的话别说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张家跟木家也不会同意啊!

可是陆馥婧他也一定要娶,若是连陆馥婧这种跟他经历过生死、为了他可以跋山涉水的女人都不娶的话,他枉做男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局,难破啊!

“易哥哥,你回来了!”

木想容甜甜的叫了一声,叫的张十二心里难受,他还在整理措辞呢,就发现木想容虽然跟他说话,但是眼神却掠过了他,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身后的陆馥婧!

不会吧,木想容这小丫头的战斗意识也这么强,上来就要跟陆馥婧硬刚?

这是张十二的第一想法,但故事并没有按他的想法发展……

“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说着,木想容自来熟一般,上前拉住了陆馥婧的手,作为一个有类似经历的女人来说,那天在风雪中孤独前行的陆馥婧深深的打动了木想容,这样痴情的女子,应该有一个好归宿的。

所以,从一开始木想容就知道了陆馥婧是来找她的易哥哥的,但是心里并不排斥,这或许就是原因……

突然被人拉住了手,陆馥婧还是有些诧异的,皱着眉头,刚想把手拉回来,就看到了拉她的人竟然是昨天给她罗伞的好心姑娘,眉头一下舒展开来,惊讶道:“怎么是你?”

一旁的张十二都看傻了眼,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俩人怎么会认识?

“姐姐,外面冷,我们进屋说吧!奶奶也在屋里等我们呢!”

说着就拉着陆馥婧往前厅里走去了,还不忘回头对张十二喊道:“易哥哥,快走啊!”

“哦……来了……”

一脸懵逼的张十二答应一声,然后追了上去……

…………

“奶奶,这位是陆馥婧陆小姐。孙儿在梁州时一直住在陆家,多亏陆小姐悉心照顾,这次孙儿前来荆州,待的时间久了,她不放心孙儿,所以找了过来……”

第一印象必须要打好,所以张十二把陆馥婧说的对他多好多好——如果抛却刚进陆府的那段日子的话,这确实也是实话……

“馥婧,这是奶奶。”

陆馥婧听到张十二把她夸的如何如何,脸有点红,因为她也想到了当初对他可不怎么好,所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对着老夫人,柔声说道:“奶奶好……”

老夫人对于面前这个年轻姑娘的第一感觉不错,而且觉得她跟秦雨桐有点相似。

梁州跟荆州隔了那么远,正常坐车也需要小十天才能到,而且现在天降大雪,路上并不好走,她若不是心系自己的孙儿,哪能一个姑娘家不远万里的来这?

于是把她叫到自己身前坐下,拉着她的手慈爱的说道:“我就随易儿一样叫你馥婧,好吧?”

陆馥婧连忙点头,她没想到老夫人果然跟张十二说的一样,对她这么照顾……

老夫人又对一旁的木想容说道:“想容,你怎么会跟馥婧认识呢?”

从陆馥婧跟木想容进门之后,老夫人就在仔细观察两女的表情变化,发现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和谐,心里有些小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的问题也正好是张十二想问的,眼神灼灼的看着木想容,等待她的答案。

“我跟陆姐姐还真是有缘呢!昨天我从卫国公府回去的途中,正好遇到了陆姐姐…………”

于是木想容把那天跟陆馥婧相遇的事情讲了一遍,张十二和老夫人听了也是觉得神奇不已。

老夫人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张十二回到府上的时候满身是雪,情绪低落,她现在也大概猜到了,应该是去追这陆姑娘了吧?

“既然昨天馥婧就来过,为什么没有进来呢?”

老夫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后面的事情张十二都知道了,于是就把陆馥婧进门被拒绝然后昏倒在路边的事情,以及被康王世子相救和今天在东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木想容听到之后,心有余悸道:“哎,都怪我!若是昨天我把陆姐姐送过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她是有些自责的,她本来是好心,让陆馥婧单独见张十二,省的自己在旁边破坏了两人想见的气氛,哪成想好心却差点办了坏事,除了陆馥婧有被冻死路边的危险之外,还让张十二惹上了康王世子和太子,这可如何是好?

第三百零三章 是我们的宅子(月票打赏加更)

“想容不必自责,这事本就不怪你。”

张十二看出了木想言的意思,安慰道。

“是啊妹妹,你本是好心助我,还给我罗伞,这事只能怪我自己的……”

昨天之所以被挡在卫国公府门外,除了守卫阻拦之外,最大的问题还是因为她有心结,她太不自信,所以被阻后就有些动摇了,这事跟帮了她的木想容是没有关系的……

“姐姐,我叫木想容,你叫我想容就行……”

听到陆馥婧的话,木想容又开心起来,对陆馥婧说道。

“木想容?”

陆馥婧念了一遍,有些疑惑,她刚才见木想容从卫国公府出来,听她叫张十二“易哥哥”,叫老夫人“奶奶”,本以为她也是张家的人,是张十二堂妹之类的人物呢,现在看来,貌似不是呀……

“馥婧,想容的爷爷是当朝木太师,木家跟张家向来交好……”

老夫人看出了陆馥婧的疑惑之处,忙解释道。

陆馥婧也不再多问什么,笑着叫了一声“想容”。

木想容也挺高兴,荆州城里的女孩子,她就跟莫漓熟悉一些,但是莫漓整天在外面,很少在家,所以她平时也没多少人说话,好不容易碰到个年龄相仿而且她也喜欢的姑娘,她自然开心。

于是老夫人跟木想容把陆馥婧拉到中间,在那里向她问起张十二在梁州的逸事来,陆馥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关于那些打仗或者遇到劫匪的事情她一概不提,只说张十二当时应聘书童、当先生、制作烈酒、经营酒楼这些事情来。

老夫人跟木想容怎么也不会想到,张十二在这六年间会发生如此变化,这些事情单拿出一件来说都是挺神奇的,而他一个人却会那么多,让两人听的异彩连连……

三个人说的热火朝天,把张十二晾在了一边无人问津,存在感好低……不过张十二并不在意,毕竟看到陆馥婧能跟老夫人打成一片,迅速熟络起来,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在听到陆馥婧原来也经营酒楼、并且经营的有声有色时,两个人都特别吃惊,然后就是佩服,木想容想了一下,然后问道:“陆姐姐,你认识秦姐姐吧?现在荆州的“闻香来”就是她在帮易哥哥经营着呢,也很厉害的!”

陆馥婧自然知道她口中的“秦姐姐”是谁,因为张十二也跟她说过了,秦雨桐现在正帮他打理酒楼,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酸:你就算是找个外人来帮你,也不找我吗?

在陆馥婧看来,跟她相比的话,秦雨桐当然算是外人了!

点了点头道:“嗯,知道的。秦小姐在梁州的时候就有梁州第一才女之称,后来也开始经营酒楼,而且还很厉害……”

听到陆馥婧的话,木想容心里有些小喜悦,并不是因为秦雨桐多厉害,而是因为从刚才的话里,她听出来陆馥婧对秦雨桐也不是多有好感。

这就够了!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张十二第一个带回荆州来的女人,所以木想容第一次见到秦雨桐的时候就有些抵触,以至于对她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但是秦雨桐那种从容、成熟的表情她又学不来,致使她在秦雨桐面前有种挫败感。

但是现在陆馥婧来了,她发现这位姐姐同样气质斐然,完全可以与秦雨桐有的一拼!

而且她还特别喜欢陆馥婧,所以——她要结盟……

木想容在想拉陆馥婧结盟的事情,陆馥婧在想她必须留在荆州帮张十二做点什么,而老夫人则在想,现在已经有三个了,而且每一个都那么优秀,优秀说明她们都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思想就不会轻易妥协……

她都开始觉得有点头疼了,估计她的宝贝孙子也够头疼了吧?

…………

在老夫人和陆馥婧、木想容愉快的聊天时,张家的另外两房夫人也听到了张十二带回来一个姑娘的消息,闻风而来。

待看到陆馥婧的模样之后,两房夫人啧啧称奇,秦雨桐她们见过,长的就特别漂亮了,而新来的这个姑娘比起秦雨桐来也不落下风,真是想不到,梁州城那么小的地方怎么还能养出这么多漂亮的姑娘……

更让她们不可思议的是,这张十二这才回来几天啊,除了木想容和秦雨桐,这又多出了个女人来,以后家里不得乱了套?

从这一点来看,张十二很不像张家人啊!

张国公到张满晟这一辈,张家人都是一房夫人,还没有哪个娶过侧室,看来,到了他一辈估计是要改改了……

张堂文看到陆馥婧的时候,惊艳的同时对自己这堂哥更崇拜了,打算以后可要向他看齐……

不一会儿,张家的人算是都到齐了,老夫人又把陆馥婧给介绍了一遍,同时把张家人也向陆馥婧介绍了一遍。

因为现在的张十二在荆州混的风生水起,两房夫人对他也很是满意,以她们过来人的经验,哪能看不出这两人的关系?

爱屋及乌,对陆馥婧也是十分热情,说是以后就把这里当家一样,有什么需要找她们便是……

陆馥婧受宠若惊,从未想过张家人不但接受了她,而且对她还如此热情,感激的同时,也为自己之前瞻前顾后的胆小觉得有些可笑……

…………

中午,老夫人让后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来为陆馥婧接风,木想容自然也留了下来,这顿饭吃的倒是十分愉快,陆馥婧也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拘束,表情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木想容已经出来了一个上午,吃完饭之后就告辞回去了,陆夫人则派人带陆馥婧去看为她准备的厢房。

老夫人给陆馥婧安排的厢房就在秦雨桐的对面,张十二看的胆战心惊,这俩女人貌似之前就不是很对付,这么安排,是不是不太好呀……

可是他往对面扫了一眼,却惊奇的发现,对面的门正开着,有几个小厮和丫鬟正在里面收拾,而屋子里则是空空如也……

…………

看着对面的厢房里空空如也,张十二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秦雨桐说今天想从卫国公府搬出去的事情。

她不会真搬走了吧?

张十二指了指对面的厢房问道:“秦小姐人呢?为什么她的房间空了呢?”

那丫鬟停下手中的活,对张十二说道:“回小少爷,今天你走了没多大会,秦小姐就带着人来把东西搬走了,跟夫人说在“闻香来”附近买了处宅子,住在那里去酒楼方便。”

好家伙,这秦雨桐果然是雷厉风行,说搬就搬,若是这天下的女人都跟她一样,还要男人做什么?

张十二“哦”了一声,就让丫鬟退下了,陆馥婧出来的时候可没带什么行李,因此也没多少东西需要整理,只是在屋子里转着,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她以后要住的地方。

没一会儿,老夫人也过来了,先是问了陆馥婧对这里可否满意,陆馥婧自然点头称是,问完之后,老夫人才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指着对面的空厢房说道:“光顾着跟馥婧说话了,我都差点忘了告诉你,秦姑娘一早就搬走了,我本来还想留她多住些日子,可是她说已经买好了宅子,且离着酒楼很近,我也没好再阻拦……”

说到这,老夫人还叹息了一声,很明显,秦雨桐在这里住了些时间,老夫人对她已经有感情了,这么猛的搬走,老夫人还不太适应……

张十二忙安慰道:“奶奶,秦姑娘确实买了宅子,还是我帮她一起看的,位置不错,地方也干净,你就不用挂心了。”

话虽这么说,但老夫人还不是太过放心,叮嘱他等会去看看,若是她的宅子没收拾好的话,就让她再回来住,张十二点头称是。

…………

老夫人走了,屋里只剩下了陆馥婧跟张十二,张十二把门从里面关上插死,然后一脸笑眯眯的往陆馥婧身边走。

已经被张十二半开发过的陆馥婧自然知晓张十二的意思,脸瞬间红透了,慌张的站起来说道:“这大白天的……你插死门干嘛?若是让人看到了……该多不好呀!”

张十二笑着说道:“奶奶走了,哪里还有人敢来?”

“可是——啊呀……你干嘛!”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可下一刻张十二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然后拦腰把她抱起来,平放在了床上……

“不要……呜……”

多日不见,可把张十二想坏了,现在猴急的跟吃了春药一样,直接封堵住了陆馥婧的嘴,然后上下齐手起来……

女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矛盾,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行动却无比诚实,没多大会,陆馥婧也动情了,双手紧紧的搂着张十二,恨不得把他按进自己的身体里,身体在张十二的动作下上左摇右摆,娇喘吁吁……

毕竟太久没见张十二,思念心切,又经历了这么些事情,陆馥婧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像是打开了个闸口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两人干柴烈火,本该发生些更不可描述的事情,可陆馥婧在关键时刻时推开了张十二,喘着粗气说道:“你个坏人……不行的!”

心里却是有些得意!

她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明知可以带人来荆州也不跟自己说一声,而且偏偏把秦雨桐带来了,嗯,必须要教训他一下……

张十二憋的很难受,尤其是对于已经不是初哥的他来说……

但是有什么办法?只能忍着呗!毕竟这卫国公府上人太多,在这里弄出什么大动静来,影响也太不好了……

可能今天唯一的收获就是,他确定了那天晚上夺走他第一次的不是陆馥婧……

…………

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陆馥婧就赶紧把门打开,而且还紧张的往外看了看,发现外面没人的时候才算放心下来。

她刚来卫国公府,虽然这里的人都对她很热情,但是她也不能肆意妄为,尤其是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多丢脸,她以后还怎么在这里立足?

坐定之后,陆馥婧对张十二说道:“你不去看看秦小姐吗?”

张十二也有去看看秦雨桐的意思,这天每天都见她,现在她突然搬出去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可是刚跟陆馥婧亲热完,现在马上说去找另一个女人,貌似有点不太地道啊!

张十二讪讪的笑了笑道:“不急,不急……”

陆馥婧却继续说道:“去吧,毕竟奶奶刚才也说了,不去的话不太好……”

“哦……那我现在就去……”

张十二脸上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心里却十分开心。

谁知陆馥婧这时也站了起来,把自己进屋才脱下来的厚外套又穿上了,看的张十二有点楞,问道:“馥婧,你这是?”

“不是说去看看秦小姐吗?怎么了?”

“哦……没怎么……”

看着陆馥婧对着自己眨眼,张十二总感觉她是故意的,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去就去吧,自己多留点神就是了,可莫要让两个女强人掐起来……

不过想了想,应该不至于吧……

…………

因为卫国公府距离“闻香来”并不远,也为了让陆馥婧认认路,张十二并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跟陆馥婧一起走着。

去秦雨桐的宅子必然要经过张十二的宅子,他这才想起来,他现在也是有自己宅子的人,正好可以带陆馥婧看看啊!

而且,他的宅子可是空的……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带陆馥婧来这里,做些羞羞的事情呢?

在卫国公府里怕人听到,可是在这里的话,整座宅子就他们两个在,谁能听到?

想到这里,张十二一阵兴奋,穿过两条街道之后,拉着陆馥婧就进了他的院子。

进了宅子里,陆馥婧挨个地方都要去看看,而且看的十分仔细,尤其是看到屋子里那奢华的装潢之后,一张小嘴惊的都合不拢了,半晌才问道:“这真是你的宅子?”

“不,是我们的宅子!”

张十二握着陆馥婧的手,满脸笑意。

第三百零四章 你妹的老地方!

“你的宅子?”

“不,是你的宅子!”

张十二总感觉刚才两个人的对话有一种某口香糖广告的既视感……

陆馥婧看着这间宅子有些许愣神,思绪又飘回了梁州,张十二知道她这是思乡了,拉过她的手,温柔的说道:“等这几天忙完,我就回梁州一趟,去把巧兮和陆老爷陆夫人接过来。”

“真的?”

陆馥婧马上仰起了头,眼睛里又充满了光彩。

“当然是真的了,若是在卫国公府住不习惯,那咱们就搬到这里来,反正这里是我的私宅,空着也是空着!”

张十二说完,陆馥婧的情绪又高涨起来,在屋子里转了转,这才想起来他们出来是做什么的,笑着对张十二说道:“咱们还是先去看看秦小姐吧!”

“好的,她就住在隔壁,特别近的。”

“隔壁?”

陆馥婧有些狐疑的看着张十二。

“对啊,就是隔壁——啊,你不要多想,这事情说起来,实在是特别巧合,秦小姐买的宅子正好跟陛下御封我的宅子挨着……”

看着陆馥婧的表情有些不太友善,张十二忙解释道。

陆馥婧也没有多说,跟着他往外走,等来到两个宅子中间凿开的那门前时,陆馥婧再次狐疑的看着张十二:宅子是凑巧挨着的,那这门呢?不会也是凑巧凿开了个门吧?

张十二也是一脸无奈,因为这真的是巧合呀……

他本来还想为自己解释一番的,可是陆馥婧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话,直接进去就行。

她已经想明白了,现在纠结这些没什么意思,而且她也决定了,这个地方,她以后得常来……

…………

陆三跟小环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擦桌子扫地忙的不亦乐乎,待看到张十二进来之后,小环开心的叫道:“张公子,你来了!”

但是等她看到张十二身后跟着的陆馥婧时,表情那个精彩,有些错愕道:“陆……陆小姐……”

陆三听到小环的喊声,知道是张十二来了,高兴的转过头来,于是就看到了张十二——身后的陆馥婧,紧张的叫道:“小姐……小姐……”

说实话,陆三的内心是惊恐的,尤其是此情此景。

从梁州临行之前,陆馥婧可对他好一顿嘱咐,让他看好了荆州城的姑娘,莫要让张十二随便招惹……

可是现在呢,秦雨桐在荆州跟张十二关系密切,那个木太师家的小姐更甚……他没能完成陆馥婧交给他的任务,愧对组织的信任啊!

而他自己,现在跟秦雨桐的丫鬟小环又走的那么近……两个人刚才孤男寡女待在一起……陆小姐不会都看到了吧?秋萍来没没呢?若是她看到的话……

陆三不敢再想,眼睛往外面瞟了一眼,没有发现秋萍,心稍微放松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又是更多的失望……

陆三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接大战,其他人是不知晓的,因为他们关心的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秦小姐呢?”

因为过来是找秦雨桐的,张十二开口问道。

“我家小姐让我们在这里收拾……她自己先回酒楼忙去了……张公子,要不要我去把小姐叫回来?”

陆馥婧来了,小环感觉自己家小姐的处境有点微妙,也在想幸好小姐早上很坚决的从卫国公府里搬出来了,不然以后天天碰到这个陆小姐,那该多尴尬?

所以她想借着去叫小姐的理由,去为秦雨桐通风报信,好让她有个准备。

但是她的愿望落空了,张十二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正好我们也要去酒楼。你们两个还是留在这里,好好把家收拾一下吧。”

说完这话,张十二就带着陆馥婧离开了,留下小环跟陆三在那里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

从秦雨桐的新宅子到“闻香来”确实很近,只穿过了一条街道,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闻香来”的门外。

陆馥婧站在酒楼下,看着这酒楼无论在规模还是外观装饰上,可都比陆家酒楼强了太多,看来荆州不愧为帝都,连酒楼都是如此大气!

想到这么大气的酒楼现在归秦雨桐经营,陆馥婧没来由的有些吃味,在张十二胳膊上掐了一下,掐的张十二不明所以。

哎,女人心,海底针啊!

进了酒楼里来,圆润掌柜看到张十二之后,开心的打招呼道:“张公子来了?秦小姐还在老地方呢,你直接上去就行!”

看着圆润掌柜那副讨好的模样,张十二不但没有感觉到很享受,反而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你妹的老地方啊!

果不其然,听到“老地方”之后,陆馥婧的小手跟他的胳膊又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张十二回头对陆馥婧笑了笑,只不过笑的有些僵硬,然后两人一起往楼上走去……

圆润掌柜看着张十二带着又一个漂亮姑娘往楼上走去,心里那是万分崇拜:男人当如此啊……

边往上走,张十二边跟陆馥婧介绍,这一二三层楼的特点,陆馥婧听的直点头,若有所思。

来到三楼秦雨桐的包厢门外,张十二罕见的开始敲门——放到之前,以他跟秦雨桐的熟络程度,他可是直接推门就进的,可是今天没有办法,陆馥婧在呢……

“铛铛——”

“谁啊?”

秦雨桐好听的嗓音传了出来。

“是我。”

“那你直接进来吧,门没有锁的。”

听到这话,张十二就推门走了进去,陆馥婧紧随其后。

此时的秦雨桐正背对门口的方向,伏在桌子前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以及关门的声音,她头都没有回,直接开口说道:“今天怎么这么规矩呢?”

“…………”

听到这句话,张十二头都快大了!

他能明白秦雨桐的意思,她说的“规矩”肯定是敲不敲门这件事,因为原来他都是推门就进,所以今天敲门的做法对秦雨桐来说确实是有些“规矩”的……

可是他能明白并不代表陆馥婧能明白啊!

这刚进酒楼,又是“老地方”,又是“这么规矩”的,也不能怪陆馥婧多想了……

此刻的张十二没有回头也能猜到陆馥婧的表情有多臭,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投射在他身上的阴冷目光……

没有听到张十二的回话,秦雨桐有些好奇,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边转身边说道:“怎么不说话呢?”

待她完全回过身来,就知道了张十二为何没有说话,笑着对陆馥婧说道:“原来是陆小姐来了。”

秦雨桐如此平静的表现让陆馥婧感觉有点意外,她看到自己并不惊讶,就好像自己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其实还真是这样,因为秦雨桐见张十二之前的反应就知道陆馥婧来荆州了,所以她今天才执意要从卫国公府搬出来,现在看来,提早搬出来的决定很正确。

“感谢秦小姐一人能把这么大的酒楼打理的那么好,小女子真是佩服!”

“不用客气,应该的。”

陆馥婧的“感谢”自然是以女主人的口吻,那意思就是这酒楼都是我家张十二的,你在这里帮着我们家做事,我自然是应该感谢的。

而秦雨桐的回答则是说你不用谢我,这么做都是应该的,为什么应该,可就要好好想想了……

没想到两个女人刚一见面就如此针锋相对,张十二有点头大,赶紧转移话题道:“看你一直坐在桌子前,忙些什么呢?”

秦雨桐莞尔一笑道:“正想跟你商量呢,这不是知道咱们想收购酒楼,有好多酒楼都过来想让我们买下,我让他们写了些他们酒楼的资料,现在正筛选呢,要不你也看看?”

张十二走到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资料看起来,这每一张资料都是一家酒楼,有名字,位置,规模,现在每天的营业额都在上面,酒楼的优势劣势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他们自己送来的还是你让她们写的?”

张十二有些好奇的问着,但是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一家家去看的话也太麻烦了,这是我让他们准备的,顺便找人去核实了一下,基本属实。”

秦雨桐淡淡的说道,就好像干了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陆馥婧也走了过来,拿了几张资料看了起来。

通过刚才两人的对话,她也听出来这是想要收购酒楼了,等她看到秦雨桐让他们准备的资料之后,有些心惊,更多的是佩服。

若是让她收购酒楼的话,她觉得自己是想不出这种主意来的,依她原来的做法,怕是会挨家去看看问问,但是那么做的效率实在太低。

但是秦雨桐这个做法不仅高效,而且更能直观的对比出每家酒楼的优劣,对于未来的收购也有压价的资本,这一手,确实妙!

陆馥婧经营过酒楼多年,现在却被一个经营酒楼没多久的秦雨桐给震住了,心中有些惶恐,但是又有些不服气,并且马上做了一个决定!

…………

张十二放下手中的资料,这些酒楼大概有十多家,分布在荆州城里的各个地方,但是都比较偏僻一些,而且规模不大。

这也说的过去,因为张十二提出的收购模式还是加盟,就算是收购了,原本酒楼的人员不变,他们只是派人去引导,而他们每个月能赚多少钱还是靠酒楼利润分红。

那些位置好的酒楼都还能撑的下去,他们还不知道“加盟”这个模式具体如何,若是酒楼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那他们岂不是也拿不到多少钱?所以大多数都还在观望当中。

只有那些位置差、规模小的酒楼现在都混不下去了,所以才求着加盟他们。

张十二从中间挑了一家位置稍微好点,离“闻香来”更近一些的酒楼,拿出他的资料对秦雨桐说道:“先这一家吧。咱们刚开始收购,在精不在多,先把这家打造好,再去收购其他的!”

因为在这些诸多资料里,也只有这一家能入的了张十二的眼,其他的不是太小、位置太偏就是太破旧了,就算是收购了也没有多大的价值,张十二实际想收购的还是那些大酒楼,但是这些资料里显然没有。

秦雨桐也点头,这跟她的意思差不多,做生意就得一步一个脚印,现在其他那些大点的酒楼生意也不是很好,他们之所以还不主动,就是因为不知道加盟模式的前景到底如何,所以他们这收购的第一家酒楼必须做好,一炮而红,才能为以后收购其他酒楼打下基础!

…………

正在两人讨论当中,陆馥婧开口了:“秦小姐一个人经营这么大一家酒楼就很累了,还有精力去管新酒楼吗?”

听到这话,张十二有点楞,这话的意思——陆馥婧又想重操旧业?

秦雨桐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陆馥婧这话里的意思?

遂笑着回道:“还是陆小姐懂的心疼人,其实这“闻香来”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了,每天并不是太忙,倒是收购新酒楼的话,因为是第一家,若想一炮而红的话,需要做的实在太多,我一个人同时兼顾两家酒楼,还真的有些忙不过来——陆小姐,若是你有时间的话,可否来打理这“闻香来”?我也好有时间着手去做新的酒楼!”

“不!”

陆馥婧这突然的拒绝让张十二跟秦雨桐都有点楞,她刚才的意思不就是想要经营酒楼吗?怎么现在倒是拒绝了?

“闻香来还是你来经营,毕竟你管理了一段时间,对这里熟悉。那新收购的酒楼交给我就好了!”

这“闻香来”有秦雨桐的烙印,陆馥婧可不想接手一个有她影子的酒楼,做也是做一个全新的、属于她自己的酒楼!

“这么一家新酒楼,你能行吗?”

看到陆馥婧那仿佛吃人一样的眼神,张十二马上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才刚来荆州,对这里也不太熟悉,掌管一家新酒楼,会不会太累了一些?”

秦雨桐刚才的意思他其实看的出来,就是怕陆馥婧累,所以才想把“闻香来”让给陆馥婧,谁知道她会拒绝呢?

“我不怕累!当时那五家陆家酒楼我都打理的过来,现在只有一家,哪有做不好的道理?”

陆馥婧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三百零五章 等着太子来送钱

说完这句话,陆馥婧其实觉得有些委屈。

她之所以想要再次重操旧业,掌管酒楼,除了有点跟秦雨桐较劲的意思,更多的是让自己找些事情做。

在梁州的时候,她是陆家大小姐,而张十二不过是个下人,身份悬殊,所以她才故意把酒楼老板的位置甩给张十二,其实为的是怕他难堪……

而现在呢,他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圣上御封的镇远大将军,而她,一个陆家大小姐的身份砸在荆州城里都不会掀起一点水花,这也是她昨天去到卫国公府门前的时候会自卑的原因……

她要找些事情做,更要替他做事,他现在每天都那么忙,她更应该为他分忧解难,而不是待在卫国公府做一个花瓶,那样连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可是现在他却不信任自己,当初他还没进陆家的时候,陆家酒楼可都是她一个人在打理啊,为什么不信自己呢?

张十二也看出了陆馥婧的委屈,温柔的说道:“我这不是见你刚来荆州,人生地不熟的——最主要的是,我怕累着你啊!”

陆馥婧这才好了一点,说道:“没事的,若是每天闲着我才怕呢!再说了,我不熟不是还有你嘛!”

“…………”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秦雨桐有些许的失落。

你只在意她累不累,难道,就不怕我累吗?

不过又一想两人的关系,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遂不再多想……

秦雨桐又跟陆馥婧讲了一下那家酒楼的具体情况,然后说了说“闻香来”现在的经营模式,毕竟陆馥婧刚来荆州,荆州酒楼的经营模式跟梁州还有有些许差别的。

陆馥婧听的仔细,她知道这家新酒楼的意义,以后能不能让更多的酒楼来加盟,都得看她的这家酒楼了,所以她态度认真,信心满满。

在酒楼里待了一会儿,光听两个女人在那讨论酒楼的事情了,说的还不亦乐乎,张十二突然又有回到梁州的感觉,这群女强人说起生意上的事情简直战斗力爆表,直接把他忽略掉了……

张十二感觉十分忧桑……

…………

终于等到两个女人聊完,张十二才算解放,起身准备回去了,跟秦雨桐说道:“新宅子那边能住吗?要不今天再回府上住吧!”

秦雨桐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账没算完呢!新宅子那里收拾的差不多了,我等会直接回那里住就行,等我抽时间再回去看望老夫人!”

自己好不容易才搬出来,而且陆馥婧也来了,秦雨桐今天晚上可不想再去卫国公府凑热闹,赶忙回绝了……

张十二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带着陆馥婧就回去了。

饭桌上,老夫人听到陆馥婧也要去经营酒楼的时候,有点不愿同意,怎么自己这孙子把这些小姑娘们都弄去经商了?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多不好!遂批评了张十二一通……

陆馥婧对老夫人笑着解释,说这是自己的决定,跟张十二无关,说自己在梁州的时候就是经营酒楼的,但是老夫人还是有点不太同意。

最后还是张国公出面,同意陆馥婧去经营酒楼。

因为张国公知道这酒楼实际是张十二跟唐帝共同的产业,那不就是卫国公府跟皇室的产业?

张十二太忙,无法分身酒楼之事,而他为了避嫌,也不好派张家人去酒楼,可是没有自己人他又不放心,这么看来,由秦雨桐跟陆馥婧一人一家酒楼看着,这是个好主意!

张国公发话了,老夫人虽不满意,也只好作罢,叮嘱陆馥婧在外面一定要小心,若是碰到哪个不开眼的,回来告诉她便可!

张十二却在心里想着,真有那不开眼的,自己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

第二天一早,张十二带着陆馥婧来到了“闻香来”,没想到秦雨桐早就到了,只能说这个女人太拼了……

因为他们来的太早,这个点是没有人来酒楼吃饭的,所以楼里显得格外清闲,小二坐在桌子旁打盹,而那圆润掌柜也还没到。

三个人上楼又聊了一会儿,秦雨桐从账房支了些银票来交给陆馥婧,毕竟她是新酒楼的掌柜,等会收购交接的时候还需要她当面给钱。

陆馥婧并没有伸手,因为她正有点犹豫该不该从秦雨桐手里接钱,秦雨桐也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说道:“放心吧,这钱是从酒楼账房里出的,可不是我的——算起来那也是他的。”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张十二。

陆馥婧听了,难得的对着秦雨桐笑了笑,然后伸手接了过来。

虽然从心底对秦雨桐有些抵触,但是接触下来,秦雨桐这人并不坏,而且她考虑事情特别周全,有好多陆馥婧想不到的地方她都替她想着,这倒是让一直憋着口气想要在酒楼上跟其一较高低的陆馥婧觉得有些惭愧……

东西都收拾好了,秦雨桐说可以先去那家酒楼看看,因为陆馥婧自己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所以张十二让陆三跟着她,若是有意外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张十二不去,两女都有些疑惑。

“你今天有事吗?”

秦雨桐好奇道,原来他可是最爱去凑热闹的,今天这种事,还是他自己的事,为什么反而不去了呢?

“啊……没什么事啊……”

张十二大咧咧的说道。

“没什么事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陆馥婧对他有点不满,昨天还说怕自己人生地不熟呢,这第一次出去谈生意你就不跟着,你好意思吗?

“有秦小姐跟着,没什么问题的,我相信你们!”

但是两女明显不信他,他那么执意留下,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着两女那鄙视加不怀好意的眼神,张十二感觉有点失败,咋这俩女人合起伙来一致对——他呢?

摸了摸脑袋,笑着说道:“我今天得留下,是因为等会有人会来给咱们送钱,我可得等着!”

“等人来送钱?”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道。

因为张十二算准了,太子若是信守承诺给吴国三皇子准备一车烈酒的话,皇宫他必然不敢去,那么“闻香来”就成了他唯一能来的地方。

若是他不在的话,就凭其他人怕是不能奈何太子的,所以他要亲自坐守酒楼,等着太子前来——送钱……

呵呵,别说你是太子,皇帝都得跟我分账呢,你还想在我这吃白食?做梦去吧!

“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雨桐出声问道,不知道张十二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等你们回来之后就知道了!”

张十二又卖了个关子,笑着说道。

“切”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默契的、不屑的哼了这么一声,白了他一眼,往楼下走去。

张十二也忙跟上了,不去就这么大罪过了,再不送送,说不过去了哈……

…………

早上来的早,酒楼里冷清异常,连小二都没有几个,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辰时已过,也就是早上九点以后了,店里的小二也多了起来,打扫卫生,擦桌子扫地的,都在那劳动着。

看到张十二跟秦雨桐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对着两人喊道:“秦小姐好,张公子好!”

他们是由衷而喊,因为自张十二把“闻香来”从杨泽新手里拿下来之后,在秦雨桐的经营之下,“闻香来”的营业额节节攀升,而秦雨桐每个月都会多给这些下人们发月钱,现在一个月的月钱能抵的上原来几个月的了,而且做好了还时常有奖励,别提多开心了!

所以酒楼里的这些下人们干劲十足,见到两个大老板自然也是恭恭敬敬。

张十二对着众人摆手示意,非常享受这种礼遇,看的两女直噘嘴……

经过柜台的时候,他发现这里依旧空空如也,圆润掌柜并不在,遂开口问道:“掌柜的呢?”

“掌柜的还没到!”

那些下人们开口回道。

“没到?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张公子,巳时已经过了快一半了!”

好家伙,那就是快十点了,这些下人们都忙半天了,那圆润掌柜还没到,张十二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掌柜的平时都什么时间来?今天是来晚了吗?”

张十二面色阴沉的问着下人们,那些人见他脸色难看,倒是支支吾吾的不敢回话了。

“我来说!”

这时,一个个头不高、身材瘦弱的小二走了出来,对张十二拱手道:“回张公子,朱掌柜每天都会在巳时快结束的时候到——或者会更晚,现在这个时辰,朱掌柜怕是还没起呢!”

这小二别看其貌不扬,但是说话中气十足,不卑不亢,而且敢于在人群中挺身而出,这人可以一用啊……他这么想着。

不过张十二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圆润掌柜姓朱,这个姓配他的身材倒是十分贴切,而且这个点还在呼呼大睡,果然是猪啊!

“那他若是来晚的话,来了客人怎么办?”

“回张公子,早上一般客人比较少,若是真有客人来的话,我们这些下人也能应付的过来,客人走后,我都会把账记下来,等朱掌柜回来清点!”

呵,这姓朱的还当起了甩手掌柜!张十二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然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啊?”

“回张公子,小人名叫周全!”

那小二大声回道。

“周全?呵,你想的确实挺周全的!读过书?”

“回张公子,小的原来念过几年私塾,还能识的一些字。”

张十二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让他先去忙了。

秦雨桐走上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怪我,平时对酒楼疏于打理,倒是让这个朱掌柜钻了空子!”

“可别这么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每天已经够忙了,哪还有这么多时间来看着每一个人?若是这样说的话,更应该怪我,买下这酒楼来之后,可是一天都没管过呢!”

秦雨桐本来有些自责的,她每天来的是挺早的,原以为这个朱掌柜经营了那么多年的酒楼,不用操心的,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楼上做账,哪知道这个朱掌柜却如此不自觉,竟然已经引起了下人们的不满,实在太可恶!

直到听到张十二的安慰,她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去吧!这边交给我就行了!”

两女点头,然后出去了。

张十二又把那周全叫过来,对他说道:“等会若是有人来买烈酒的话,记得去楼上告诉我。”

“是,张公子!”

周全心里有些喜悦,希望从此能得到张十二这个幕后老板的重用。

那朱掌柜他早就厌烦了,原来酒楼在杨泽新手下时,他就刻意克扣他们的月钱,现在酒楼易主,他月钱不敢克扣了,每天不光晚来早退,连算账这种活有时候都让他来,简直不想出一分力!

“对了——”

张十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若是朱掌柜来了,就跟他说一声我已经来了,其他的不用再多说,懂吗?”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周全还是点了点头……

…………

张十二来到三楼厢房,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就来到窗子旁,俯视着街道外的景色。

突然,两辆马车从前面的街道一路疾驰而来,路上的行人无不避让,若是避让的慢了,怕是会被碰到。

张十二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敢这么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的,除了太子又有何人。

不过这个太子也真是大胆,他现在不过是个太子,难道他就这么自信帝位是他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在百姓中间如此嚣张跋扈,若是惹的众怒,唐帝在选择继承人的时候难道不会重新考虑一下吗?

想到这里,张十二有点兴奋。

对啊,他虽然是太子,可是据张十二所知的那些朝代,废太子的可是有很多啊,就大唐太子这个鸟样,废了又如何?

那马车拐进“闻香来”所在的街道才逐渐慢了下来,直到“闻香来”的门口,两辆马车都停了下来……

第三百零六章 让太子来见我!

朱掌柜今天很准时的在巳时一刻赶到了“闻香来”,然后周全就告诉他张十二来了,在三楼上呢,朱掌柜又问张十二说没说过什么,周全摇头,朱掌柜就让他退下了,并没有上去。

张十二刚接管“闻香来”的时候,朱掌柜害怕了几天,总是担心这个新东家会对他不满意之类的,所以那段时间他算是兢兢业业,不敢出半点差错,人也比原来勤快多了。

可是后来他就发现,这张十二就是个甩手掌柜啊,基本上见不到人影,就算是来的话,也不会过问酒楼的事情,来了就跑到三楼上跟秦雨桐聊天,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楼上是真的聊天还是在……

想到这,朱掌柜就一脸满足,他甚至怀疑张十二拿下这个酒楼就是为了讨好姑娘,实际对酒楼的经营一概不知,胆子也大了起来,生活作风又渐渐的回到了原来,而且还偶尔跟杨泽新的下人们出去喝酒玩乐,跟杨泽新的人又打的火热。

昨天晚上,他照例带着从“闻香来”顺出去的烈酒找杨泽新的下人们喝酒,这次喝酒的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他也没有在意,继续喝了起来,酒过三巡,就有人问他,听说这烈酒卖的很贵,每天这么往外顺烈酒,不会有事情?

有点喝多了的朱掌柜想都没想,得意的说怕什么,“闻香来”的烈酒有的是,他想喝多少喝多少!

那两个陌生人听到之后互相看了一眼,没过多久就告辞走了,当时他还在想,这两个人端的没有礼貌……

…………

今天早上太子来到“闻香来”,他还纳闷太子今日为何来的那么早,当他听到了太子说来要烈酒,并且看到昨天晚上那两人站在太子身后的时候,心里就明白了!

原来这两个人是套他话的!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是太子想要,谁还能阻拦不成?他也懒得去叫张十二,他又不懂这酒楼的事情,叫他干嘛?

再说了,这么个在太子面前表现的好机会,他可得抓住啊!

于是,朱掌柜殷勤的把太子让到柜台后的包厢里坐着,然后派人搬酒去了……

…………

张十二把窗户关上,又坐回了凳子上。

他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在等。

等朱掌柜,也等周全。

机会就一次,就看谁能把握住了。

不多会,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哒哒哒”的上楼梯声,光听这个声音,张十二就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因为以朱掌柜那个吨位,步伐哪能如此矫健?

“铛铛铛!”

“进来吧!”

于是,周全推门走了进来,张十二笑了笑,跟他猜的一模一样。

“张公子,果然有人来买酒!”

周全气喘吁吁的说道,心里对张十二是十分佩服,一早上就知道有人会来买酒,简直是料事如神啊!

“朱掌柜呢?”

“朱掌柜——他正在派人去后院的酒窖里往外搬酒呢!来买酒的人好像是太子殿下……张公子,我们也不好阻拦,只能听朱掌柜的吩咐!”

其实,因为张十二早上说过了,有买酒的就上来告诉他,周全就猜到了今天张十二打算管酒楼的生意了,心里非常高兴,他们可早就不想听朱掌柜的了。

若是一般人来买酒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听朱掌柜的先去搬酒,而是等张十二下去定夺,可是来人是太子,他们不得不听……

听了周全的话,张十二点了点头道:“没关系,这事不怪你们,随我下去看看情况!”

心里却更赏识他了,提前就把对方的身份告诉自己,怕自己不知对方的底细而吃亏,这个周全,想的就是周全啊!

…………

“你们快点,都没吃饭吗?”

“拿那么少还走这么慢,腿脚是不是有毛病?”

“这可是给太子的东西,都好好给我干!若是干不好的话,小心你们这个月的月钱!”

还没从二楼楼梯上走下去,张十二就听到了一楼大厅里朱掌柜的一遍遍怒斥。

呵,这个老家伙!

张十二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然后走了下去。

“说你们呢,听不到我的话,你们——额,张公子,你怎么下来了?”

朱掌柜说着,也看到了张十二身后站着的周全,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周全也对上了朱掌柜的眼神,并不示弱,心里想着你怕是挺不过今天了,我还怕你作甚?

张十二也不回他,反而指着在那里抱着酒瓶缓慢移动的小二们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那些小二本来就不想听朱掌柜的安排,听到张十二发话之后,一个个的都停了下来,朱掌柜看到十分气愤,但是张十二在旁边,他又不敢说什么狠话,感觉憋的慌。

“张公子,太子来了——”

朱掌柜先把太子搬了出来,上次他可见到张十二在楼梯口给太子让道的情形了,寻思听到太子的名号,他会害怕的吧?

“我问你他们在做什么!你跟我扯什么太子?”

张十二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听到太子之后连问都没问,直接劈头盖脸的数落上他了!

“额……张公子,是这样的,太子来了,说要一车烈酒,我这正派人往车上装呢……”

朱掌柜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出来,心想听到太子要烈酒,你也没办法吧?

谁知张十二眉毛一挑道:“太子要烈酒?价钱几何?”

“啊?”

朱掌柜有点懵了,太子哎!储君哎!未来的大唐皇帝啊!什么价钱啊,白送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价钱几何!”

张十二提高了嗓门,近乎于咆哮道,而被他咆哮的朱掌柜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十二这么发火,整个人吓的瑟瑟发抖,支支吾吾道:“张……张公子,这太子要的东西……哪里还需要钱?”

“哦?是嘛?那太子不用花钱,我的烈酒没了,怎么,这钱你给我补上?”

张十二嘴角再次划过一丝冷笑,眼睛眯着看朱掌柜,眼神中仿佛万般冰冷……

朱掌柜的冷汗都流下来了,一车烈酒啊,少说也得几百斤,多了可能快一千斤!

那可是近万两啊!

虽然他这些年从酒楼里捞了不少银子,可是也不够啊!再说了,就算够他也不能那么傻,太子要的东西,凭啥自己给垫钱啊?

他赔着笑说道:“张公子说笑了……这太子要的东西,老夫为何要垫钱呀?”

张十二冷哼一声:“太子不出钱,你也不想垫钱,那我的酒楼少了一车烈酒,找谁?难不成是让我自己垫钱不成?”

朱掌柜小声的说道:“要不张公子亲自去问问太子?”

心里却在想着:你不垫钱谁垫钱?谁让你是大老板的呢?也就敢跟我发火,有本事去找太子发火啊!

所以他最后才说了一句让他去问问太子,因为他在想,他听了这句话之后肯定被吓坏了,哪里敢问?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张十二,只见他大手一挥道:“让他太子来见我!”

“…………”

说完这话,张十二只感觉自己霸气十足,可是看到所有人都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他马上意识过来,这怼人怼惯了,话顺嘴就说出来了……

“额……太子在哪里?我去见见他……”

“…………”

妈蛋,以后说话真得注意,俗话说祸从口出,这话要是让太子听到,那怎么了得?

…………

朱掌柜把张十二带到柜台后的单间门前,敲了两下门,一个陌生男人从里面打开了门,看了看朱掌柜,又扫了后面的张十二一眼,面无表情道:“怎么,酒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说话的时候斜倚在门口,身体把打开了一半的门完全挡死,神情倨傲,并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张十二看着就是一阵火大,太子横行霸道惯了,连他身边这些奴才都狗仗人势,还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

朱掌柜还想对那人说些什么,但是没等他开口就被身后的张十二划拉到一边去了,那人看到张十二猛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惊了一下道:“你是何人?你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里面的——”

“哪那么多废话啊!”

话还没说完,张十二一把就把他推开了,然后从门里走了进去,这个时候,朱掌柜才真的意识到,这个年轻老板真的是个猛人啊,明知太子就在里面,还敢这么怼太子的人……

房间里,太子正坐在桌前悠哉的喝着热茶,看到张十二突然闯了进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刚才被张十二推开的那人赶紧跑了过来,对太子说道:“太子,这个人是硬闯进来的,他——”

话没说完就被太子摆手打断了,笑着对张十二说道:“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张将军,可真是巧了……”

那人一听“张将军”有些楞,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将军啊,怎么原来从没听说过呢?

张十二也同样笑着回道:“太子殿下,可一点都不巧,下官可是特意来找殿下的!”

“哦?找本宫的?到底何事?”

太子看了看张十二,又看了他身后一脸晦气的朱掌柜一眼,好奇的问道。

“说起来也怪下官平时对下人疏于管教,这个朱掌柜明知太子殿下来酒楼里买烈酒却不通知下官,实在是本官失职!不过殿下放心,下官刚才已经训过他了,太子殿下来买烈酒,当然得通知下官了,不然怎么给殿下优惠一些?”

张十二用手指指了指朱掌柜,笑着对太子说道。

太子其他的没听仔细,但是“买烈酒”这三个字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直接问了出来:“买烈酒?谁买烈酒?”

“啊?殿下不是来买烈酒的吗?”

张十二故作吃惊的问了一句,然后转身厉声问道:“姓朱的,你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明明是来喝茶的,你却跟我说太子殿下是来买烈酒的,你安的什么心思?”

“额…………”

朱掌柜自己都被搞懵了,看了看一脸怒色的太子,又看了看像是发怒但是眼神却似含笑的张十二,这两个他是哪一个都惹不起啊,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重重的把头低了下来,一句话都不敢说。

沉默是金,朱掌柜深以为然……

…………

朱掌柜不敢说,张十二也不着急,转过身来笑着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原来是这朱掌柜私底下瞎传话,闹了误会!我就说嘛,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怎会到这小酒楼里来买酒呢?”

说完之后,他还“呵呵”笑了两声,显得很傻很天真……

但是太子却一点都不觉得他傻,反而精明的厉害!

现在为难的成了他,吴国三皇子还在东宫等着他呢,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说送他们一车烈酒,昨天宴会上那么多人也都听到了,若是拉不回去的话,他这脸还往哪里搁?

不行,必须速战速决!本宫贵为太子,跟他要酒他还敢拒绝不成!

打定主意的太子站起身来,看着张十二严肃的说道:“张将军,本宫这次来呢,是因为本宫要代大唐送吴国三皇子一车烈酒带回吴国,以彰显我大唐礼仪之邦的气概!”

太子先把送吴国三皇子烈酒这件事由私人事件说成了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事件,希望以此来唬住张十二。

但是张十二可不吃这一套,那天太子在宴会上跟吴国三皇子吹牛打屁的时候可都被他看在眼里,明明是你装比不成,现在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扯淡呢,谁信啊!

张十二“呵呵”一笑道:“太子殿下果然雄才大略,下官佩服佩服!”

“…………”

说起插科打诨来张十二可算是鼻祖级的人物,反正无论怎么说,他就是不说正题,这可把太子给急坏了,这尼玛墨迹了半天,就是没有说到正点上,怎能不急?

“张将军,本宫听说“闻香来”里可是有不少烈酒存货啊……”

沉默了一会儿,太子终于打算切入正题了。

“哦?不知太子殿下是听何人所说啊?”

听到太子的话,张十二还是有些纳闷的,不过又转念一想,才算是想明白了。

第三百零七章 我看谁敢!

唐帝每天派宫中的守卫在天刚抹黑的时候把烈酒送到“闻香来”来,而且每次搬运工作都是在“闻香来”的后院里进行,知道的人是少数。

尤其是“闻香来”有多少烈酒存货这种事,能知道的更是寥寥,为什么太子会知道呢?

转身看了看低着头的朱掌柜一眼,张十二就全懂了,心里已经暗下决心:这个吃里扒外的老家伙,看来是不能再留着了!

“本王如何知道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闻香来确实有烈酒存货,对不对?”

太子满脸红光的问道,心想你只要承认了那就好办了!

同时,跟他同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从房间里走出去了,张十二估摸着是去搬救兵了,但是心里却一点都不慌。

“回殿下,闻香来里确实有不少烈酒!”

不过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张十二在心里补了这么一句。

“既然如此,那你赶紧命人给本宫装上一车,吴国三皇子还在等着呢!”

说完之后又怕自己这话的分量不足,所以太子马上又补了一句道:“待事成以后,本宫在陛下一定为张将军美言几句,也让陛下晓得张将军为了大唐跟吴国之间的友谊所做出的贡献!”

本以为把唐帝搬出来,这小子总该老实了吧?可是张十二哪里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嘿嘿”一笑道:“太子殿下实在善解人意,不过在陛下面前就莫要美言了,毕竟这么做属于下官的本分工作,开门做生意,太子买酒我卖酒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下官银子也收了,若是再让殿下帮忙美言的话,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

太子的脸红了,不是害羞,而是憋的。

这尼玛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买酒”上来了呢?他已经十分确定,这个张易就是故意的!

怒上心头,太子也没了耐心,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然后怒道:“大胆张易,本宫在你这拿一车烈酒,你还敢跟本宫要钱不成?”

收回来的手在袖袍里一个劲的抖,刚才那下太重了,手都打疼了……

张十二也不是吓大的,直接刚了上去:“下官虽未读多少圣贤书,但也行知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怎么,殿下今日还要在我们酒楼里开抢不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张易,你难道不懂?”

听到这话,张十二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阴冷道:“哦?下官倒要问问太子殿下,这大唐的天下到底是陛下的,还是殿下你的?”

这话犹如一把利刃扎在太子的心口窝上,让他说不出话来,这话简直诛心啊!什么叫天下是陛下的还是殿下的?若是传出去自己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大胆张易,你胡说什么?这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天下,何来本宫一说?”

太子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厉声说道。

“既然殿下知道这天下是陛下的,那普天之下,也都是陛下的王土,跟殿下没有关系啊,殿下为何还想抢夺我们的烈酒?”

张十二这话说的很清楚,这烈酒唐帝白拿可以,你一个太子而已,不行!

太子一阵气结,却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发现了,跟这个张易拌嘴好像就没占过便宜,他深深的怀疑这小子原来是不是专门进行过怼人方面的培训呀……

…………

正在双方僵持中——准确的说是太子气的发抖,张十二一脸悠闲的对峙中时,刚才从屋里走出去的那人又回来了,然后在太子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太子闻言,脸色大好,喊道:“把人都叫进来!”

“是!”

那人答了一声,然后走到门口,朝着门外喊道:“所有人都听着,太子有令,全部进来!”

只听门外“哗啦啦”作响,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十二心里冷笑,这是叫来救兵了啊!

但是,劳资根本不怕呀!

而这时,“闻香来”的大厅里站了有二三十个手持刀剑的太子亲兵,门外也围了好多官兵,这个太子还真不怕把事闹大,整个“闻香来”怕是都被他围起来了!

酒楼外的百姓看到突然来了那么多官兵把“闻香来”围住,都堆在外面指着酒楼里一阵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张十二冷笑一声道:“太子殿下,你这是想做什么啊?”

自己的人都到了,太子的气焰更加嚣张,瞥了张十二一眼道:“若是你识相,把烈酒给本宫装到车里,今天这事,本宫就看在卫国公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不然,呵呵——”

“不然呢?”

张十二同样目光阴冷道。

“不然?不然就别怪本宫不念情面,不光烈酒我要拿走,连你这“闻香来”本王都要抄了!”

“哦?下官不信!”

太子简直要气炸了,妈蛋劳资的人就在这里,你还不信?

杨泽新那小子是个怂包,以为你是卫国公嫡长孙又得陛下圣眷,所以这酒楼才让给你,但是你以为劳资是杨泽新?

你有陛下的圣眷?劳资还是太子呢!

“来人,去把烈酒都给本宫搬到车上!”

太子大手一挥道。

“朱掌柜,带人把他们拦下!”

眼看一群手持武器的亲兵往后院酒窖里闯,张十二赶紧对旁边的朱掌柜喊道,而朱掌柜听到这话脸都绿了:人家是太子啊!那可是手持武器的太子亲兵啊!怎么拦?

所以朱掌柜选择站在原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张十二心里冷笑一声,他本就不指望朱掌柜会出手,说这句话本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他不要,那就不要怪他无情了!

朱掌柜不动,并不表示其他人不会动,周全一看这架势,刚刚才表露出对自己赏识的大老板被人欺负了,他怎么能忍?

振臂一呼道:“给我拦住他们,任何人不准进酒窖!”

说罢,身材瘦弱的周全仿佛爆发出了无穷的力量,一个箭步上前,推开前面的几个亲兵,直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其他小二平时看来也很听周全的话,看到周全的反应之后也立即跟上,全挡在了亲兵面前。

两方对峙,剑拔弩张!

…………

看着连这酒楼的下人们都敢跟自己的亲兵叫板,太子那个气啊,指着张十二喊道:“大胆张易,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心里却是非常喜悦的,就怕他打嘴炮,自己没有办法收拾他,现在他明目张胆的找人来对付自己的亲兵,呵呵,自己给他扣个造反的帽子,看谁能救他,谁敢救他!

张十二却不以为然,反问道:“我看这想造反的人应该是太子殿下!”

“一派胡言!来人啊,把这造反的乱臣贼子给本宫抓起来!”

太子一脸兴奋的喊道,心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加上昨天你让劳资吃的亏,今天一并找回来!

又想到那个漂亮的小娘子,嘿嘿嘿,只要把他抓到天牢里去,那小娘子以后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想到这里,太子的脸上露出了胜利且猥琐yd的笑容……

一旁的朱掌柜看到这一幕,往后退了退,生怕亲兵进来拿人的时候再误伤了自己,同时又唏嘘不已:还以为这个小老板多厉害,原来也是有头无脑!敢跟太子叫板,脑子秀逗了吧!现在知道后果了吧?晚了!

一群亲兵直接从外面冲了进来,来到张十二面前刚想动手,就听张十二大喊一声:

“我看谁敢!”

“呵呵,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给我把他——额,这是……”

太子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张十二手中举起了一块牌子……金牌……

那些亲兵已经来到张十二面前,看的自然最清楚,他们平日就待在东宫,面圣机会也多,对于这块牌子有什么用可是清楚的很,互相看了一眼,“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而缩在墙角的朱掌柜可从未想过这剧情反转的会有如此之快,整个人还有点懵,但是看到所有亲兵都跪下来了,他也不做多想,直接跪了下来,脸贴着地,很低很低……

…………

太子做梦都没有想到,为什么张十二手里会握有金牌的,怪不得他能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早就有后手,简直可恶……

其实太子本就应该知道这金牌一事,怪还要怪杨泽新没有告诉他……

那天杨泽新被打、酒楼出售的事情,知道的人都是跟着杨泽新的人,所以并没有人出去乱说,太子知道这事也是亲自问的杨泽新。

当时杨泽新只是跟他说这张易是卫国公的后人,现在正得陛下赏识,不宜得罪,所以才会妥协……

当时他还笑话杨泽新胆小怕事,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看到众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张十二对手上这块小牌子很是满意,收起来,看着太子说道:“太子殿下,现在咱们是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生意了?”

脸上尽是笑意,看在太子眼里十分刺眼……

太子摆了摆手,示意外人都出去,那些亲兵马上起来,灰溜溜的关门离开了,屋里只剩下太子跟他带来的两个人以及张十二和朱掌柜了。

张十二开门喊了周全进来,朱掌柜看着满脸堆笑的周全咬牙切齿,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真以为自己要飞黄腾达了?

哼,看我以后不找个机会把你弄走!

朱掌柜正在心里筹划着以后怎么把周全排挤走的时候,张十二已经指着他道:“你,出去!”

朱掌柜有点懵,看着张十二,腿脚却未移动道:“张公子,这个……我是咱们酒楼的掌柜呀!不算外人吧?这个谈生意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让我留下?”

脸上还刻意挤着自认为非常灿烂的笑,但是张十二看着却感觉十分恶心。

“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谈生意?”

“额……”

朱掌柜还在那里思索自己到底是不是东西的世纪难题,就看到张十二又抬起胳膊指着他,厉声斥道:

“滚!”

一脸落寞的朱掌柜赶紧开门滚出去了,忧伤至极……

…………

来到桌子前,张十二跟太子面对着面坐下,看着太子道:“太子殿下,忘了跟你说,这烈酒都是陛下让人从宫里运出来的,至于卖的钱,下官也是要交给陛下的!”

张十二可没有说分成的事情,他又不傻,搬出唐帝的名号来就够他喝一壶了,说其他的无益。

而一旁的周全听到这话,一脸的“果然如此”,其实自打“闻香来”换了东家之后,外面就一直在传,这个新来的东家手眼通天,而且还跟陛下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当时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人敢确信,今天听到张十二的话,周全才算是确定了,同时心里窃喜:这个大腿,可要抱住了!

而太子听到这话,心“咯噔”一下,心道坏了!

他之前还纳闷,为何突然皇宫之内跟“闻香来”都有了烈酒,后来想到“闻香来”被张十二收购,而他来自梁州,听说他在那里打败过西梁军队,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西梁把烈酒的制作工艺告诉他了,他派人在“闻香来”开始制作烈酒。

而且他为了讨好圣上,所以才每日往宫里送烈酒,不然他哪里得来的圣眷?

可是他今天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他正好搞反了,是唐帝制作的烈酒,拿出来委托他帮着卖啊!

这金牌就是证据啊……

怪不得他敢如此冠冕堂皇的跟他做生意,因为这生意是他父皇的啊……

这次自己是真的栽了,太子在心里叹息道。

“原来如此!张将军若是早说的话,岂能闹出这么多误会?哈哈哈……”

太子“哈哈”大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现在太子殿下知道的了,不会因为是陛下的生意就不做了吧?”

张十二开口问道,心里却在想,你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霉,不讹你个万八两银子怎么行?

“怎么会?本宫向来说话算话,说要在这买一车烈酒就买一车烈酒,哪能食言?再说了,吴国三皇子可还等着呢!”

今天这烈酒非买不可了,不然可就是不给唐帝面子啊!

第三百零八章 太子慢走啊!

“既然如此的话,那咱们就来谈谈价钱吧,太子殿下!”

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张十二有板有眼的对太子说道。

“好,好,好!张将军尽管说就是了!”

太子已经认命了,知道今天不用钱买怕是不行了,所以淡然了许多……

“根据我们“闻香来”的存货,下官可以卖五百斤烈酒给殿下!”

“五百斤?那如何能装满一车呢?”

这点常识太子还是有的,若是装满一车烈酒的话,怎么也得有一千斤,就算是装不太满,八九百斤总是有的,五百斤?那也就半车啊!

这个张易在搞什么名堂,已经说是买了,他还在为难自己,真当自己好欺负不成?

“呵呵,太子有所不知——这闻香来的烈酒存货虽然有小一千斤,但是我们自己却也要多留一些啊!因为皇宫最近送来的烈酒变少了,若是我把所有烈酒都给了殿下,那闻香来就没有烈酒可卖,客源必定锐减,营业额必定下降,给唐帝的银子也定会减少,若是唐帝问起来的话……”

张十二这话有真有假,“闻香来”的烈酒存货倒是有不少,但是因为新酒楼要开张,以后用的量必定增加,未雨绸缪,他都要多存一些。

而且说起来的话,酒楼营业额的多少跟给唐帝的银子没有关系,因为当时他可只答应给唐帝卖烈酒得来的钱,可是太子不知道啊,所以蒙他总是可以的!

最主要的是,他断定了太子肯定不敢去问唐帝,那不是找训吗?

“哎,就算是五百斤,也是下官看在跟太子的交情上忍痛割爱,若是一般人的话,那是一斤都没有啊!因为这烈酒一少,酒楼的营业额就少,营业额一少,给唐帝——”

“五百斤就五百斤吧!”

太子赶紧打断了张十二的“卖惨”,对于张十二的话,他现在是一句都不信,什么叫跟我的交情,咱们有屁的交情!

“好!下官就喜欢跟太子如此爽快的人做生意!我这脑子不太好用,来,周全帮我算一下,一斤烈酒二十两,这五百斤需要多少银子啊?”

“回张公子,需要一万两银子!”

张十二话音刚落,周全的结果就出来了,张十二满意的对他点了点头,这小子,脑袋瓜很灵活嘛——仅次于自己了!

周全看到张十二鼓励的眼神,一脸的欣喜,可是太子就没有他们两个的好心情了,不光心情不好,而且脸色铁青!

“多少?一万两?”

太子不可置信的问了一遍。

“哎呀,周全,是不是你算错了?你再给太子殿下算一遍,若是敢多收殿下银子的话,别说殿下了,我定轻饶不了你!”

说着还隐蔽的对周全眨了眨眼。

周全心领神会,然后也不慌张,振振有词的算道:“这一斤烈酒二十两,五斤就是一百两,五百斤——自然就是一万两,张公子,不会错的!”

张十二摇头晃脑的嘀咕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脑袋说道:“哎,瞧我这笨脑子,这银子过了百两就算不过来了——要不,太子殿下再亲自算一下?”

太子可不用再算了,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听到“一万两”这么庞大的数字,现在听到一斤二十两的价格,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张易,你别唬本王,本王之前可是来过闻香来,那时的烈酒可才十两银子一斤,为何到了本王这里就翻了一倍,莫非,你想讹诈本王不成?”

“额……”

张十二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没想到太子还“懂行”呀,哈哈,有点尴尬……

不过这么点小问题怎么能难住我们的大忽悠张十二?

只见他眼珠一转,马上计上心来,笑着说道:“哎呦,刚才下官不是跟殿下说了嘛,这烈酒不过是我们酒楼用来招揽顾客的手段,烈酒在酒楼里确实只卖十两,可是来这里喝烈酒的人花费的远比十两要多啊!而太子殿下只买烈酒却不在这里吃喝,这价钱自然也不能按在酒楼里吃饭的时候来了……”

说完这话,张十二都有些佩服自己了:我踏马就是个人才啊,如此“合情合理”的解释都能想出来,牛皮牛皮!

呵呵,今天就是要讹你,而且,讹你没商量!

虽然太子特别讨厌张十二,可为什么还会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有道理也并不代表他就同意!

一万两啊,那可不是一百两,他的银子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无论怎么说,这二十两一斤的价格太贵了!”

太子低声说道。

“哎,这个做生意实在是苦啊!二十两其实下官都舍不得,若是放在酒楼里卖,一斤烈酒为酒楼带回来的收益哪止二十两?”

张十二继续为太子“摆事实,讲道理”,可是穷逼太子哪里听的进去,五千两都能让他肉疼好久,更何况一万两,那跟要了他的命一样啊!

“反正二十两一斤的价格太贵了!”

太子继续重复着这句话,因为这话就代表了他的心声:劳资也很缺钱啊……

妈蛋,还跟劳资在这胡搅蛮缠?

怎么可能!

张十二想了想,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这个价钱下官也拿捏不准,也不知道这价钱是高是低,要不,容我进宫问问陛下,毕竟这挣的银子也是圣上拿去,我觉得圣上若是知道是殿下想买烈酒,白送也不是不可能呀,你说对不对,殿下?”

对……你个鬼啊!

太子可没有傻到让唐帝知道这件事,若是他问起来为什么要一车烈酒,他怎么回?说送给吴国三皇子?唐帝要再问为什么送给吴国三皇子呢?说为了增进两国友谊?

唐帝不得踹死他啊?

唐帝对吴国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若是待见这个吴国三皇子的话,又怎会让他设宴邀请吴国三皇子,而他自己却不出面?

答案显而易见嘛!

所以,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唐帝知道……

看到太子在那里发呆,张十二心里窃笑,他已经猜到了太子在想什么,不忘添油加醋的继续问道:“若是太子同意的话,下官这就进宫面圣?”

听到张十二要“进宫面圣”的话,太子马上惊醒道:“不要!本王买!买!”

最后一个“买”字,太子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可见这一万两银子,太子花的是有多么肉疼……

“好,还是殿下爽快!周全,命人去酒窖取五百斤烈酒装到太子殿下的马车上!”

“是,张公子!”

周全听到张十二的话,答应一声,笑嘻嘻的走了。

在大唐,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子都是没有工资的,国库的钱归户部管理,主要用于大唐各项事务。

唐帝以及皇室并不能随意使用,但是大唐每年的税收上缴入库后,户部会按比例拨给唐帝,供皇室私家使用。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初唐帝对同张十二做生意的事情感兴趣,当时张十二还寻思你作为一个皇帝,难道还缺钱花不成?

后来才知道,国库里的钱再多,那也不是唐帝的,而跟张十二做生意挣的钱,那才真正是他的……

太子还有点没有适应自己瞬间花出去一万两银子的事实,太子也没有自己的产业,平日里花的银子都是由唐帝每个月分拨,数量并不多,只不过自从他搬进东宫之后,平日里登门拜访的人很多,这每个人来肯定不会空手吧?

所以,太子手下也有那么些私房钱,大概有一万多两——但那是他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啊……

所以这一万两银子连个声响都没有就直接飞走了,他怎能不心疼,尤其是这钱花的地方,便宜了两个他都讨厌的人!

想到这,太子的心更疼了……

…………

“太子殿下,这一万两银子……”

张十二又在旁边笑着说道,模样怎么看怎么贱——当然了,这是太子的想法。

“本王既然答应你一万两银子,那自然就是一万两银子,怎么,你还担心本王赖了你不成?”

太子没有好气的说道,这个人端的讨厌,逼人逼的那么紧……

“当然不担心——”

才怪!

你这银子现在给是给,一年后给、十年后给都是给,那能一样吗?不行,还得催他!

“太子殿下是这样的,若是这钱都进了下官腰包的话,下官肯定不会这么着急跟殿下要的!可是这钱要交给圣上呀——下官就是担心,若是银两一时之间收不上去,陛下问起来的话,那就……”

张十二算是发现了,这唐帝现在就是杀手锏,把他搬出来,太子就被吓的不要不要的。

果不其然,听到要告诉唐帝,太子立马老实了,对旁边那人说道:“赶紧回东宫,支一万两银子过来!”

“可是,殿下……”

那人是太子身边的亲卫,对东宫的事情了若指掌,他也知道现在东宫满打满算也就一万两多一点的银子,若是一下拿出一万两来,那这个月吃什么喝什么,还有那么多下人的月钱怎么办?

“可是什么可是?快点去拿!若是晚了,本王拿你是问!”

心情本就不好,亲卫还在那里不长眼色,太子哪能不生气?

那亲卫也一阵无奈,知道多说无益,直接从门里出去,回东宫取钱去了……

…………

张十二看着太子那是满脸喜色,热情的上来为太子添水倒茶,因为在他眼里,这太子就是个大钱袋子啊,而且还是傻傻的那种……

但太子显然不愿喝张十二给他倒的茶,他现在只希望赶紧把钱给他,然后拉着酒快速离开这个地方,在这里,容易憋出内伤啊……

那亲卫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带着几张银票,张十二凑起来数了数也才九千多两,刚想问,又见那亲卫从一个小木箱子里拿出了一些现银来,点给了张十二,正好凑了一万两。

那木箱子打开的时候,张十二往里瞥了一眼,发现里面还有些金银首饰,但是数量也不是很多,看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钱张十二收到了,五百斤烈酒也被装上了马车,太子连话都不想跟张十二多说,直接出门进了马车,张十二还殷勤的在外面喊道:“太子慢走啊!以后常来闻香来坐坐,这里的烈酒可是好的很哦!”

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反正那马车一下就跑了,跑的之快,张十二看了都无不感叹……

而那些东宫亲兵也十分憋屈,要去强搬烈酒被一帮小二给拦住了,然后想去抓张十二时被一块金牌吓住了……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一帮亲兵威风凛凛、浩浩荡荡的从东宫杀到“闻香来”,又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从“闻香来”赶回东宫,那脸上沮丧的表情,就差告诉别人他们打了败仗了……

因为太子从“闻香来”往外走的时候,那些亲兵就把门外戒严了,之前看热闹的老百姓都被赶到了一边,所以张十二跟太子说什么也没几个人听到,等到那些亲兵一走,这群爱看热闹的老百姓又全都围了上来……

张十二一看这架势,好家伙,人不少啊!

眼珠一转,这么多人,不利用一下实属浪费啊!

嘴角一咧,附在周全耳边说了几句,周全越听眼神越亮,最后又问了一句:“张公子……这个真的可以?太子若是知道了,会不会……”

“放心去吧,出了事有我,你怕什么?”

听到张十二这么说,周全的胆子大了起来,今天他可是见识了张十二的厉害,握金牌怼太子,而且把太子怼的哑口无言,服服帖帖。

所以在屋子里的时候他就暗下决心,张十二这条大腿他必须抱紧了,以后的日子就有着落了,所以张十二让他干,他就干!

张十二跟他说完就进“闻香来”去了,他是酒楼幕后老板的事情除了有些权贵知道,普通老百姓是不知道的,而且他也不打算让人知道,赶紧避嫌了……

看着人越来越多,周全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闻香来的菜你们或许吃过,但是太子喝了都说好的烈酒,你们有几个喝过?”

第三百零九章 荆州大牢了解一下

“什么烈酒啊?就是前一段时间闻香来出的烈酒吗?”

“哇,那烈酒味道确实不错啊!喝了一次,意犹未尽……”

“哎呦,这位兄弟竟然也喝过那烈酒?同道中人呀!只不过每天到闻香来吃饭的人太多了,一酒难求啊!”

周全的话刚说完,底下就议论纷纷,有人称赞有人惋惜……

周全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笑着说道:“我们酒楼的这烈酒,想必诸位里有好多已经喝过了,味道如何也不用在下多做赘述!诸位想必都看到了,刚才太子带着那么多人过来,就是因为觉得我们酒楼的烈酒不错,特意买了一车回去!”

“哗”

此话一出,底下又是一片哗然,众人之前看到太子带那么多人过来,还以为“闻香来”的老板得罪了太子呢,没想到太子这么兴师动众的过来就是为了买一车烈酒……

不过这也更说明了那烈酒的魅力啊!

能跟大唐太子喝一样的酒,哇,想想就非常激动啊!

“这位小哥,闻香来烈酒虽好,可你们这里每天的人太多了,想喝都喝不到!”

有人在下面抱怨道。

跟在梁州嫌烈酒贵不同,荆州乃天子之都,百姓也多富沃之家,价钱对他们来说倒不是多大的问题,而是这“闻香来”每日就只能装个百十人,其他人就算有钱也喝不到啊!

所以那人说完,马上就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周全见状,心里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继续道:“诸位说的问题,我们掌柜的已经知道了,经过我们掌柜的郑重思考,决定在附近再开一家酒楼,到时候,两家酒楼大家都可以来,烈酒管够,大家说好不好?”

“好!”

…………

皇宫外不远的地方,襄王府内。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正站在书房内,用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然后放下了笔,仔细的打量着。

这年轻人的年纪跟张十二相仿,比太子要年少几岁,但是面容跟太子并无太大的差异,只不过太子的神情更加高傲,而这人的气质则显得儒雅了许多。

这人就是大唐除了太子之外的另一个成年皇子——二皇子襄王!

从外面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厮,本想说什么话来着,但是看到襄王在写字,所以并未开口,等襄王写完了,他看了一眼才道:“殿下这字又精进了许多!”

说实话,这字虽不能跟张十二那种“剽窃”的王羲之行书相比,但是却自有特点,在同辈人中实属佼佼者!

但是那人并没有因为小厮的夸奖而动容,看了那宣纸上的词,然后读道:“有美一人,宛如清扬!跟这词比起来,本王这字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那小厮马上接话道:“这词不就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张易张将军昨日在东宫宴会上所作的那首吗?”

襄王点了点头道:“这个张易,本王与他虽未谋面,但是在诗词上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前几日本王去宫中,遇到皇姐,听她说了这张易那日在御花园里所作的诗词,连吴国三皇子都多有不如!呵呵,皇兄还想找李向白这种乌合之众去羞辱于他,简直是愚蠢至极!”

想到太子在众人面前被打脸的模样,襄王的脸上很自然的笑了出来。

那小厮见状,马上说道:“殿下,听说太子殿下又在张将军那里吃了亏!”

“哦?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襄王顿时来了兴趣,把手中的毛笔放下,接过小厮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坐在椅子上,然后绕有兴致的问道。

“殿下,是这样的……”

虽然张十二跟太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可是太子回到东宫之后大发雷霆的事情,东宫上下都知道,作为襄王的心腹,这小厮自然也认识东宫那边的若干小厮,所以这消息嘛,还是很容易打探到的!

听小厮说完,襄王兴奋的又站了起来:“这个张易,不止诗词俱佳,而且有勇有谋,皇兄平日里在荆州城里嚣张跋扈惯了,是该有个人好好教训教训他了!若是日后为帝,这般德行哪堪大任!”

说到这,襄王还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那小厮明显猜透了主子的意思,马上把话接下来,道:“殿下说的极是!自大唐建国以来,这所有的君主都乃贤明之君,说起贤明,诸位皇子当中,也只有殿下一人可当此名!”

“住嘴!莫要瞎说,小心隔墙有耳!”

襄王责怪的说了这小厮一句,但是眼神里却是充满了希望的光彩。

“这张易确实是个人才,在他来到荆州之后,无论是打杨泽新,打骆致远,还是现在跟太子的矛盾,他都是受益的一方,而且还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这个人,可以重用啊!”

襄王爱才,说到张十二的时候竟有些激动起来!

“殿下,既然你这么赏识他,那小的现在就去把他请到王府里来?”

小厮试探性的问道。

“好——”

刚开口,襄王又改变了主意:“不,你去准备马车,本王要亲自登门拜访,以示诚意!”

…………

看着人群中爆发出的赞同声,周全心里美滋滋的,张十二在“闻香来”大厅里看到这一幕也很开心,心里十分感激太子:真是好人啊!不光来送钱,还为他的新酒楼打了个免费广告,如此好人,业界良心呀……

而朱掌柜盯着周全的背影,面色却一阵阴沉!

之前在酒楼里,他为了偷懒,又见这个周全有些小聪明,最重要的是识字,所以他若是来晚了或者哪天不想动,就让这小子来柜台前看着,慢慢的他就发现,这酒楼里的下人对他很是听话!

当时他倒没多注意,今天看到这周全随张十二从楼上下来,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坏了。

果不其然,刚才张十二把他赶出来,还让他“滚”,但是却刻意让周全进去,这是想做什么,想提拔周全打压自己?

朱掌柜越想越心惊,叹息一声:真是养虎为患啊!

…………

看到外面的人一拥而入,张十二也从大厅里再次来到三楼厢房里,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收拾这个朱掌柜了。

其实,自打第一次进“闻香来”那天起,他对朱掌柜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人除了狗眼看人低,而且还是棵墙头草,谁有钱有势跟着谁!

可是当初刚接手这“闻香来”,他没空打理,而秦雨桐也不能马上上手,所以才让朱掌柜一直干着,后来来的几次,他看到这朱掌柜的表现还算是勤恳,当时还想不然就留着他,毕竟也是老资格了……

真正让他对朱掌柜起了必除之心还是第一次遇到太子那天,朱掌柜明知太子在楼上而故意不告诉他,反而跟杨泽新挤眉弄眼,那天他就决定,这个人必须除去!

狗改不了吃屎,形容朱掌柜,再合适不过!

今天这事,他更是吃里扒外,若是自己不在的话,他不得把烈酒全让太子拉走了?

张十二不得不怀疑,他今天都能干出这事来,平时有没有往自己家里顺东西?

很可能啊!

不行,越想越心惊,他本来还打算等秦雨桐回来再一起处理呢,可是他等不及了,现在不除了他心里不快,马上开门下楼……

…………

“周全,过来!”

站在柜台后的包厢里,朱掌柜面色不善的喊道。

周全现在也不怕朱掌柜了,因为他觉得幕后老板对他足够赏识,而面前的朱掌柜才应该担心未来才是,走进包厢之后平静的说道:“朱掌柜,什么事?”

“来,你把这段时间的账都对一下,账也不多,半个时辰我要看结果。若是对错了,拿你是问!”

朱掌柜憋了一肚子火,怎么看周全怎么不顺眼,这是故意找了个借口弄他,呵呵,若是他完不成的话,让他滚蛋!

说完,把一叠厚厚的账本扔在周全面前。

周全看了看那账本,别说半个时辰了,给他半天也够呛对完啊!这个姓朱的,铁了心为难自己!

“回朱掌柜,小的就是个跑腿打杂的,这算账的活可不归小的管!”

周全不卑不亢的回道。

“哦?那你原来如何能算?”

朱掌柜眯着眼,心里却十分高兴,心想你拒绝啊,就等你拒绝,不然劳资哪有理由搞你?

“原来那是小的帮朱掌柜的忙,但是朱掌柜却没有多给过小的一分月钱,现在,小的不想帮了!”

“呵呵,周全,你好大的胆子!掌柜的吩咐你做事你敢不从,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周全也不怕他,硬气道:“小的干不干怕不是朱掌柜说了算吧?”

“你——呵呵,你很好,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是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被辞退了!而且,这个月的月钱也没有你的份!”

朱掌柜阴笑的说道。

“你——凭什么?这酒楼的老板可是张公子!”

“张公子?你见张公子平日来过酒楼几次?这酒楼的事情,就是我说了算!我让你滚蛋,你就得滚蛋!而且,月钱我也不会给你!哈哈,你能如何?”

朱掌柜“哈哈”大笑道,尤其是看到周全那一脸无助的模样,心里更开心了:哼,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

…………

“这是让谁滚蛋呢?”

张十二从楼上下来,来到柜台旁边的时候,正好把两个人在包厢里的对话尽收耳底,对这个朱掌柜更讨厌了,还踏马敢开人?劳资今天先开了你!

见是张十二走下来了,周全不争气的红了眼睛,张嘴对张十二说道:“张公子——”

“张公子,是这样的!这个周全平时就好吃懒做,刚才我吩咐他做点事情他就找各种理由推脱不做,这种下人留着简直是酒楼的祸害!所以我才打算让他离开酒楼!”

周全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朱掌柜给打断了,他可不敢让周全多说,说完之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张公子,你每日事物繁忙,这酒楼的事情交给老夫就行了,老夫从业多年,你放心就好!”

呵呵,让你把酒楼给我送光?

张十二冷笑两声,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额……”

大早上被这个年轻人连着吼了两次,朱掌柜的心情变的更不美丽起来,但是主仆有别,他也不敢再说话了……

“周全,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全点头,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心里又想,今日跟这个朱掌柜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以后就是不死不休,有我没他的地步,然后又沉声说道:“张公子,这几天因为我也接触过账本,所以我发现这酒窖里的烈酒每天都会少上几斤!昨天晚上,小人亲眼看到朱掌柜从酒楼里抱了两斤离开!”

“你——血口喷人!”

这话刚说完,朱掌柜就青筋暴起,跟吃了苍蝇一样脸憋的通红,指着周全怒道。

“周全,你说这话空口无凭,可有其他人看到?”

张十二其实是相信的,但是以朱掌柜这种老狐狸,不拿出证据他怎么会服?

“张公子,小人一路尾随朱掌柜,发现他抱着烈酒去了前街口的一家小店,随后又去了几人,那几人有几个是杨公子的手下,另外两个则是今日太子身边的那两人!”

周全也是刚才进了屋里才意识到,昨天晚上那两个人是太子身边的随从,说出来之后又再次补充道:“若是张公子不信,可以去那家小店问问那掌柜的,朱掌柜可曾抱着烈酒过去!”

周全说的斩钉截铁,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并未撒谎,所以张十二对朱掌柜说道:“朱掌柜,若是你自己认了的话,咱们一切好说,若是让我查出来的话——呵呵,荆州大牢你可以了解一下!”

朱掌柜听到周全的举报本来就已经人心惶惶,随后还有那么详细的过程,甚至连跟谁一起喝酒他都说了出来,魂早就快被吓飞了……

所以听到张十二说“荆州大牢”这四个字,“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头贴在地上求饶道:“张公子,都怪小人嘴馋啊,才把酒楼的酒偷拿出去,张公子念在小人是初犯,饶了小人吧!”

第三百一十章 那就报官府吧!

初犯?

呵呵,信了我就是大傻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老实认错,还说自己只是一时嘴馋?当我们所有人跟你一样脑子进水了吗?

“闻香来里有烈酒存货一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这个……”

“我问是不是你!”

张十二直接吼了出来,把朱掌柜给吓了一大跳,赶紧又把头贴在了地上,一个劲的说道:“是小人嘴贱,是小人嘴贱!”

“那天太子来闻香来,你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吧?”

看到张十二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朱掌柜刚刚抬起来的头又沉了下去,带着抖音说道:“张……张公子,小人……本以为你认识……太子呢……”

“我认识你妹!”

张十二终于没有忍住,爆了粗口,只不过这句粗口把朱掌柜给整懵了,自己没有妹妹啊?他怎么认识?太诡异了!

“朱掌柜,你一共从闻香来偷了多少烈酒出去?”

张十二再次厉声问道。

“额……十……十斤……左右吧……”

朱掌柜这话说的有点磕巴,可见他有多紧张。

“只有十斤吗?”

张十二猛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配合上他的语气,确实有种威慑感。

“二十斤,二十斤……”

朱掌柜的头埋的更低了。

“只有二十斤?”

“张公子冤枉啊!是真的只有二十斤,再多了小人哪里敢拿?”

朱掌柜已经委屈死了,这二十斤其实他还是多说了,因为看到张十二如此暴怒,他怕说少了他不信,所以多说了几斤……可是,他怎么还嫌少啊……

张十二“呵呵”笑了几声道:“别紧张,我就是问问,哪里知道你到底偷了多少斤?”

“…………”

朱掌柜脸都绿了,恨不得起来抽自己几个大耳朵刮子,这胆子怎么那么小呢,被人一唬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脸色马上一转,张十二继续道:“朱掌柜,这二十斤也不是小数目啊!本公子原来念你在闻香来操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留你在酒楼里。可谁曾想到你竟会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勾当来!”

张十二表情“忧伤”,长叹了一口气道:“哎,朱掌柜你的做法真是辜负了本公子对你的器重啊,走到今天这一步让本公子痛心疾首,实在难以抉择!”

那朱掌柜一听,差点感动的痛哭流涕,真是不敢想象啊,原来这个少东家对自己竟是如此器重,他原来还以为……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呀!

“张公子,小人知错了!从闻香来偷走的烈酒,小人会如实赔偿的!”

现在的朱掌柜只求好好表现,以得到张十二的原谅。

一看朱掌柜的认错态度如此良好,张十二喜上眉梢道:“哎,难得朱掌柜有如此胸怀,敢作敢当——那二十斤烈酒就是四百两银子,朱掌柜先拿出来吧!”

“好的,张公子,四百——四百两?”

朱掌柜突然愣住了,有点疑惑的问道:“张公子,这一斤烈酒的价格不是十两吗?这二十斤不应该是二百两吗?”

说完这话,朱掌柜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定是张公子平时不在酒楼里,所以对这烈酒的价格不熟悉,嗯,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张十二接下来的一席话就给他泼了一脸的冷水!

“酒楼里卖十两价格没错,可是单买烈酒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于是,张十二又把刚才蒙太子的那套说辞对朱掌柜说了一遍,把他蒙的一愣一愣。

看到他发愣,张十二又补充道:“若是朱掌柜对这个价格有异议的话,要不去问问太子?”

“不不不!张公子,小的没有异议!四百两是吧?我拿!”

朱掌柜现在的心态就是,能用钱摆平的话那这就不算事了,只要把这事跨过去,他的前途又是一片大好啊!

说完这话,他赶紧从衣服里掏出了两张银票递给张十二,一脸谄媚的说道:“张公子,四百两银票在这,你收好了!”

张十二乐呵呵的接过银票,然后脸色一冷道:“朱掌柜,你做掌柜期间,跟外人里通外合,而且偷拿酒楼的东西,从明天起——不对,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来酒楼了!”

“啊?”

朱掌柜懵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主动认错,然后把银两补上,张十二最多也就再训斥他几句——可是哪里想过他直接把自己踢出去啊!

“张公子,你不能这么做啊!小人在闻香来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你不能这么做啊!你不能这么做啊……”

朱掌柜如丧考妣,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但是张十二可不会可怜这样的人,冷声道:“因为我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所以,我让你滚,听懂了吗?”

听完这话,朱掌柜的脸色变幻,他本想再次求情,可是张十二都这么说了,他哪里求的动?他又想放两句狠话……可是张十二是什么身份?想想而已,哪里敢做?

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知道事已至此,怕是难有变局,只能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点利益了!

反正以后他也不是自己的老板了,还跪着作甚?

朱掌柜从地上站起来,跟变了张脸一样,脸上已无之前的悔恨跟惧色,沉声道:“张公子,既然如此的话,那你把上个月的月钱给老夫结了,老夫二话不说,马上走!”

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朱掌柜心里恶狠狠的想着,盯着周全的眼神也变得十分阴郁,在他看来,他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因为这个小子,当然了,他也不敢对张十二怎样……

而周全现在也根本不怕朱掌柜了,他都被开了,跟自己是一样的身份——不,他甚至都不如自己,自己起码还呆在“闻香来”,而他则不是,所以,为什么要怕他?

同样回了他强硬的眼神,可把朱掌柜气的够呛……

“朱掌柜,我觉得——你想多了……”

把他开了这个决定太对了,因为张十二也看到了这个朱掌柜变脸之快,哪里有一点悔恨的意思?

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早除早清净!

…………

你想多了?

什么意思?自己哪里想多了?

这个月把自己开了,可是上个月做了一个月的月钱还没给自己啊,要这个月钱不过分啊?合情合理啊!

“张公子,上个月我可是一天工都没旷啊,这月钱为什么不给啊?”

朱掌柜心里好奇,放声问道。

“呦,朱掌柜刚才开周全的时候,不也是说不给人月钱吗?我这不也是学习朱掌柜嘛,怎么,不给周全可以,不给你就不行啦?”

张十二又想到刚才这个朱掌柜要开除周全时吊吊的样子,所以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居然是为了周全这厮!

自己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果然是因为他啊!早知今日,当初早就该踢了他!

但还是笑眯眯的说道:“张公子,他不过是个下人……我的月钱还是该给的吧!”

好家伙,还真不要脸,下人的月钱不用给,你一个掌柜就必须给?什么逻辑!

“不给,这是惩罚!”

“刚才不是给了四百两了吗?”

“那四百两是你偷烈酒的钱,跟这个没有关系!”

“…………”

朱掌柜是真的有点怒了,不行,无论怎么样,这月钱必须拿!

这么想着,朱掌柜挺直了腰杆,铿锵有力道:“张公子,你把我踢出酒楼,老夫无话可说!但是这月钱,你必须给!就算是闹到官府,我也不怕!”

张十二冷笑两声,心想这个朱掌柜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了,还敢跟自己提官府,好,劳资就成全你!

“周全!”

“张公子,我在!”

“既然朱掌柜有理在身,那你就去报官府吧!本公子倒是想看看,官府是给朱掌柜月钱呢还是给朱掌柜吃牢饭!”

朱掌柜本来就是想唬唬张十二,可是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对面那是什么人?跟人家拼后台,找死啊!

尤其是听到“牢饭”——朱掌柜是真的吓尿了,自己是猪脑子啊,若是偷烈酒的事情报进官府,自己少说也要挨上几十大板,重则……要吃上几年的牢饭啊!

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朱掌柜,又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张十二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了张十二的大腿,嗯,是真的抱住了他的大腿,惨兮兮的说道:“张公子,月钱小人不要了,酒楼小人也不呆了,你就让小人走吧!”

这人真是个贱骨头,看着就烦!

“滚!”

这种小角色,张十二可没有把他扭送到官府收拾一番的打算,那样也忒跌份了!

朱掌柜听到这话如获至宝,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张十二点头哈腰,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跑了出去,最终消失不见……

…………

屋子里只剩下周全跟张十二两人,突然,周全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张十二磕头。

张十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着了,心想这是啥情况啊,跪拜磕头大会?

“张公子,今天若不是你在,小人怕是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小人嘴笨不会感谢,只能向张公子磕头致谢了!”

周全边磕头边说道。

张十二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起身,然后说道:“你去把酒楼的其他人都叫进来,我有事情要说!”

周全起身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酒楼里的下人都来到了厢房里,张十二扫了大家一眼道:“或许你们不知道,就在刚才,我已经把朱掌柜辞退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是闻香来的掌柜!”

因为刚才屋子里只有三个人,所以发生了什么这些下人根本不知道,就看到朱掌柜一脸沮丧的从屋子里跑出去,然后离开了酒楼,他们也没多想。

现在听张十二说朱掌柜的被辞退了——众人的心情可想而知,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对张十二这个年轻老板更佩服了!

张十二挥手示意安静,然后又说道:“朱掌柜走了,但是闻香来还要正常营业,现在没了掌柜,我决定从你们当中挑选一个人来做掌柜,你们觉得谁能胜任?”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不过要看看众人对他的态度如何。

众人先是楞了一会儿,然后全指着周全喊道:“周全!”

“周全!”

“周全!”

跟自己想的一样,张十二“哈哈”两声道:“既然是众望所归,周全以后就是闻香来的新掌柜!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做的好,大家都月钱都会更多,若是做的差,月钱自然就会少!周全,你可有信心做好?”

周全的双眼通红,他曾想过张十二或许会重用他,但是没想到会让他做“闻香来”的掌柜——他原来想都不敢想啊!

本来还沉浸在喜悦和激动当中,听到张十二发问,他直接站出来说道:“只要张公子信的过小人,小人发誓一定能把闻香来经营好!”

张十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这是你应得的!”

其实,朱掌柜必须除,这是他跟秦雨桐都同意的,本来他还想着跟秦雨桐商量一下从外面新招一个掌柜回来,可是看到周全之后,他打消了这个主意!

从外面找的陌生人来管理“闻香来”哪有这熟悉“闻香来”的人来管的好?

而且周全还有几个优点,首先就是他能识字会算账,朱掌柜原来都让他帮忙看店说明业务这块他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周全的群众基础好啊,这从刚才所有下人一致认同他当掌柜就能看的出来,这样的人掌管酒楼更有凝聚力,工作也更好做。

最重要的是,张十二特别欣赏他的忠诚!

今天他明知那些人是太子亲兵,但是在听到张十二的命令后,想都不想,直接拦住了那些亲兵,张十二当时就认定他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是你应得的”这话。

唯一有点不足之处就是,他原本想等秦雨桐回来再做这些事的,跟她商量一下,也显得尊重她。

可是这事赶事赶到一块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能等秦雨桐回来再告诉她了。

不过他想秦雨桐应该会赞成自己的决定吧……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但是——太贪财了

处理完了这事,张十二就又上了三楼,等着两女忙完归来。

眼看着到了午时,两女还没回来,张十二都觉得肚子饿了,有点心急,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张十二心头一喜,心想终于回来了,打开门一看才发现门外只有陆三一个人。

“她们人呢?”

张十二往后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有点疑惑道。

“回少爷,小姐和秦小姐已经把那酒楼收购了,现在正在酒楼里忙着看装饰和布局的事呢!特意让我回来告诉你一声,说是中午就不回来了,让少爷自己吃些就好。”

听了陆三的话,张十二有点郁闷,这两个女人真是典型的女强人,一忙起来简直废寝忘食,这样忒不好了,等回来一定批评一下!

尤其是陆馥婧,貌似又回到原来在梁州时的工作状态了,不知是好是坏……

“对了,她们中午吃什么?”

这话刚问出来,张十二自己都哑然失笑,那里也是酒楼,还能少了吃的不成?

哎,那只能自己吃了,幸亏有陆三陪着,倒是不是特别孤单。

“走,咱俩一起吃饭!”

说完这话,张十二发现陆三站在门口没动,看着他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好奇道:“怎么了?有话快说!”

“少爷,是这样的……小姐让我告诉你之后,马上回去,说是还要小的帮忙呢……”

这尼玛……

连给自己留个人吃饭都不行?

张十二一阵气结,但这是陆馥婧的话,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耐烦道:“赶紧走,赶紧走,别让我看到你!”

陆三讪讪的笑了笑,一溜烟跑了。

看到他跑的那么快,张十二一阵鄙视:这小子肯定是惦记着那小环呢!哼,看我见到秋萍之后怎么编排你!

…………

吩咐后厨给准备了几个饭菜,今天把太子跟朱掌柜都整了一顿,他本来还想喝点酒庆祝一下的,可是就他一个人,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个人哪有心情,那不就成闷酒了吗?

正在张十二郁郁寡欢之际,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张十二心头一喜,以为陆三良心发现回来陪自己喝上两杯呢,赶紧过去开门。

边走还边想,看在你去而复返的份上,我就先不给秋萍告状了……

等他开门之后才发现,门外站着的并不是陆三,而是“闻香来”的新掌柜周全。

“怎么了?”

张十二问了一句。

“张公子,襄王来找你!已经上楼了!”

周全已经充分吸取了朱掌柜灭亡的教训,看到襄王进了酒楼立马上来汇报,衷心可嘉!

“襄王?他来干嘛?”

张十二知道襄王是何许人也。

唐帝只有一个姑娘,儿子却有一大堆,但是成年的却只有两个,大皇子自然是现在的太子唐仪志,二皇子则是襄王唐仪向。

来到荆州之后,他跟襄王可从未谋面,而且也不曾有过交集,他为什么来找自己,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点——太子刚被他讹诈之后?

莫非是来替他的皇兄讨公道的?

张十二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据他所知,这皇子之间可没有几个和睦的,更别说为了对方两肋插刀的,落井下石的倒是不少……

不管了,且看看这个襄王有何贵干!

…………

正在张十二思考的间隙,襄王及随从已经从楼下走了上来,来到了他的身边。

张十二搭眼一看,这襄王年纪与他相仿,穿着一身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一看就是出自皇室。

而这襄王模样跟太子倒是差不多,但是气质要比太子那个讨厌货温文尔雅了太多,起码看到他,张十二没有想上去锤死他的冲动……

“这位公子气宇轩昂,仪表不凡,想必就是张易张将军了?”

“…………”

没想到这个襄王,拍马屁的功夫倒是很娴熟啊,只是有些奇怪,他为何要拍自己呢?

“能有如此凤表龙姿、玉树临风之人,想必就只有襄王殿下了,下官参见殿下!”

张十二就是这个性格,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襄王都这么夸自己了,自己理当拍一拍他的马屁……

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这初次见面,彼此的印象算是都不错!

“张将军不必多礼,外面人多眼杂,咱们进屋里聊?”

襄王这一提醒,张十二直接拍了下脑门道:“看我这脑子,襄王速速有请!”

说着移开身子,把襄王让了进去……

…………

襄王进了屋子里来,看到桌上摆着的几个可口的佳肴,放声笑道:“今日来的可是不巧,正赶上张将军用餐了——看到张将军的饭菜如此丰盛,本王竟也饿了……”

“…………”

妈蛋,这是来蹭饭的?

这是张十二的第一反应,但还是笑着说道:“襄王殿下这是在折煞下官!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下官这就命人再舔一副碗筷!”

“有劳了!”

得!看着襄王高兴的模样,看来今天这顿饭是被他蹭定了!不过对于张十二也无所谓,正愁一个人吃饭无聊呢,正好有人来陪他……只不过皇子作陪确实有点不太自在……

在周全去拿碗筷的间隙,襄王笑着对张十二说道:“张将军,本王不请自来,实属冒昧,希望你不要介意!”

“殿下莫要这么说,殿下能来,下官受宠若惊,同时闻香来也是蓬荜生辉,下官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介意,怎敢介意?”

心里却在吐槽:其实还是有些介意的……

听到这话,襄王“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有张将军这话,本王就放心了!早就听说张将军是个妙人,但却苦于没有机会相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呀!”

张十二听着点头直笑,心里却在纳闷:对于那些跟自己打过交道的荆州公子哥们来说,他可算不上妙人啊!坏人嘛,自己倒是算的上的……

所以他就好奇了,这个襄王是听谁自己是个妙人的呢?

…………

周全把碗筷送了进来,襄王倒是也没有什么架子,跟张十二对坐于桌子前,直接开吃,豪迈程度让张十二叹为观止,不过有一句说一句,襄王的吃相还算是斯文的……

襄王那站在一旁的随从看到自己的主子突然表现出跟平时天差地别的架势,心里震惊,看来襄王对这个张将军是真的看好,要不怎么会不惜放下身份来做这种事?

虽然气势豪迈,但襄王毕竟出身皇家,还遵循着“寝不言,食不语”的训诫,吃饭的时候异常安静,他不说话张十二更不会主动开口,所以这饭在安静的气氛里吃的异常迅速,没一会儿两人就吃完了。

下人把碗筷收拾走,又送来了一壶热茶。

襄王端着茶杯,笑着对张十二说道:“今日来此,除了想见一见张将军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感谢!”

“感谢?”

听了这话,张十二有点纳闷,自己跟襄王可是第一次见面,有何可谢?

“前几日吴国三皇子来到荆州,对皇姐志在必得,幸亏张将军出手,才能保全皇姐!所以,我是为了皇姐来感谢你的!”

襄王感情诚挚道。

“襄王客气了,为圣上效力那是下官应该做的,再说陛下已经赏赐过下官了……”

看看,这就是差距!

自己为他们皇家办了事,那太子不想着感谢自己就罢了,还处处跟自己作对,要不要脸?反观襄王,同样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差距就那么明显呢?

张十二这么想着的时候,眼睛还一直往襄王身后的随从身上看,上下打量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又再仔细看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于是显得特别失望……

不是说来感谢他的吗?唐帝为了感谢自己那可是又封爵又赏地的,作为皇子来感谢,爵位宅子给不了,银子总有一些吧?

尼玛,两手空空,嘴上说着感谢,能顶啥用?

襄王也顺着张十二的眼神朝身后看了看,遂回过头来疑惑的问道:“张将军,你在看什么?”

看什么你心里还没点比数吗?

张十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说道:“下官怕襄王若是带着什么贵重礼品来的的话,那岂不是太不好意思了?所以下官才看看的……”

年轻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懂吧……

但是襄王明显不懂,一脸释然道:“张将军多虑了,本王不曾带什么东西过来的!”

这尼玛……不能忍啊……

啥都不带你说个屁的感谢?

看到张十二的脸色急转直下,襄王“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刻着“襄”字的椭圆形玉牌,放到了桌上。

“跟张将军开个玩笑,既然是来感谢张将军的,若是不带点礼物的话,哪还好意思来见张将军?”

看到那玉牌的一瞬间,刚才还拉着脸的张十二,眼神瞬间又亮了起来,盯着桌上的玉牌,笑着说道:“襄王说的哪里话?襄王亲自过来就是对下官的莫大安慰,礼物不礼物的,又有什么关系?”

“哦?既然如此,那这玉牌本王可就拿回去了……”

说完还做了一个要往回取的手势,张十二眼疾手快,一把就将玉牌抓在手里,讪讪的笑道:“殿下拿都拿来了,下官哪敢不收?谢过襄王殿下了!”

手握玉牌,张十二心里那个甜,这个襄王,很靠谱嘛!

见张十二前后反应差的也太明显了,襄王终于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那眼睛里的泪都快要笑出来了,指着张十二道:“有趣,果然有趣!跟皇姐说的一样,张将军果然是个有趣之人!”

“哦?仪岚公主还评价过下官?”

“那是自然!”

“不知仪岚公主对下官可做过什么评价?”

也不知道那个超凡脱俗的公主对自己是何印象,所以张十二好奇的问了出来。

“呵呵,皇姐对张将军的评价倒是很高,起码这些年来,皇姐还未曾对其他人做过这等评价!”

听到这话,张十二更好奇了,也不敢打断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快说快说!

“皇姐的原话是——张十二这人十分有趣,比起那些整天满嘴的仁义道德之辈要真实了许多,但是——”

在听到这句话的前半句时,张十二的心情是感慨的,是激昂的,但是他听到那句“但是”之后,心情如坐过山车一样,“嗖”的一声冲下了谷底……

据张十二多年的经验可知,一句话最关键的不是前面,还是最后面的“但是”……

“但是太贪财了!”

听到这句话,张十二的脸色由黄变白,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十分精彩——劳资那是贪财么?那是正常的劳动所得好吗?

还有,仪岚公主为何会知道自己贪财?一定是唐帝告诉她的!

这个唐帝……不说我贪财我们还能做朋友,说我贪财……以后必须要多讹你一点,不然怎么对的起贪财之名?

…………

看到张十二一脸郁闷,襄王又是一笑,他发觉这个张十二确实跟他认识的人有很大的不同,两人虽然身份有别,但是他在自己面前并不拘束,反而很潇洒,很真实——对,就是仪岚公主对他说的真实!

跟他在一起聊天,确实要轻松许多,襄王甚至很享受这种感觉,也暗下决心,这个人身上透着一股不平凡,自己一定要争取过来!

“张将军不必在意!皇姐也多是玩笑之语,做不得真的!况且就算是贪财又有何妨?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可!我觉得张将军的取财之道就非常好嘛!”

襄王想着张十二入荆州之后从杨泽新手里拿下“闻香来”,暴打骆行建而且还讹了骆致远五千两银子……

不说取之有没有道,反正听着是很解气的……

听到襄王如此安慰自己,张十二的心情才好了许多,这个襄王人还是不错的嘛……

然后襄王又把话题扯到了诗词上,张十二才知道这个襄王也是个诗词高手,说到张十二入荆州所作的诗词那是惺惺相惜,异常欣赏……

又聊了许久,跟张十二约定好有空一起切磋之后,襄王这才从“闻香来”离开……

第三百一十二章 张十二又闯祸了?

襄王轻轻的走了,只留下了——一块玉牌!

张十二把玩着手中刻“襄”的玉牌,想着刚才襄王说的话:凭借此牌可自由出入襄王府,而且若是遇到危急之事,可亮此牌,见此牌者犹如见襄王……

把这块宝贝塞进衣服里,张十二心想自己现在算是有两块护身符了,不过唐帝的那块金牌是给他开酒楼用的,现在酒楼已经走上正轨,估计他也快收回去了……

那到时候身上就剩了这一块护身符,他可要好好留着,以后说不定就有大用处呢!

把玉牌收起来,就听到门外有人上楼梯的声音,张十二看了看天色,估摸是陆馥婧和秦雨桐回来了,遂高兴的过去开门。

屋外站着的果然是陆馥婧和秦雨桐,进屋之后,秦雨桐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周全站在了柜台里?朱掌柜呢?”

“他呀,被我开了!”

于是,张十二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秦雨桐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对张十二所做出的决定还是同意的,毕竟她对朱掌柜的印象也不怎么好,开他是必然,只是早晚的问题,张十二提前做了,她倒是省心!

只是旁边的陆馥婧听张十二说完,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这么——讹诈太子,不会有事吧?”

张十二的所作所为可算是刷新了陆馥婧的认知,这还是原来那个被自己踢了默不作声的人吗?连高高在上的太子在他手下都吃了暗亏,有些匪夷所思呀!

张十二心里有些得意,但还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哪里是讹诈?明明是做生意好吗?而且我跟太子相谈甚欢,这生意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结束,太子临走的时候还说下次再来呢!”

说实话,论起吹牛比来,张十二还没怕过谁!

陆馥婧听了,跟秦雨桐对视一眼,非常一致的对他翻了个白眼,又“切”了一声,然后走开了……

张十二一阵忧伤,现在连女人都唬不住了,可如何是好……

…………

深夜,整个荆州逐渐开始被黑暗和静谧所笼罩,荆州城内的灯火也大都熄灭,只有一排排打着灯笼巡逻的侍卫偶尔经过。

而此时,皇宫深处,御书房内依然有灯火摇曳,书页翻动的声音时有响起。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御书房之外,若是张十二在此,一定会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因为这个从远处飞过来的人正是吴德!

吴德撇了一眼站在御书房门外已经有些打瞌睡的亲卫,轻咳一声,两人立刻醒转,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影,脸色立刻苍白下来,刚要行礼,吴德摆了摆手,轻轻的推开御书房的门,身影飘了进去。

在他刚飘进来的刹那,角落里的老者突然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眼神在发现来者是吴德之后,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而且还带着些许欣慰,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而御书房内,唐帝正俯身于最里面的一处桌案上批阅奏折,抬头看到是吴德之后,面色如常,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手腕,有些无奈的笑道:

“这个张十二,太不让朕省心了!之前他跟朕说的那家酒楼竟然是杨泽新的闻香来!不光把人家的酒楼收购了,而且还少付了不少银子!不止于此,他前几日还打了骆致远的独子骆行建,打完之后还跟人要了五千两银子!你看,奏折都打到朕这了!”

说完这些,唐帝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可乐的事情,大笑了几声道:“朕跟仪岚说的可真是一点都不错,这个张十二哪里都好,就是贪财!那杨泽新跟骆行建碰到他也算是倒霉,他都敢跟朕要赏赐,更何况其他人了,哈哈……”

吴德也随着笑了两声道:“陛下不会是想要处罚张县伯吧?”

因为唐帝已经赐了张十二县伯的爵位,在大唐,爵位都是圣上御赐,所以要比普通的官职要更高贵不少,因此吴德才会改称张十二为“张县伯”,而不是原来的张将军。

“呵,朕才不会处罚他!那酒楼也算是朕的,他省下来的银子也是替朕省下来的,朕夸他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罚他?”

说到这,唐帝又站了起来,眼神里闪现出一抹厉色道:“至于那个骆行建,早就该打!私占茅大学士旧居,真当朕不知道?在荆州城里横行霸道,真当所有人看不到?骆家有此子,何愁不亡?张十二这次打的倒是非常合朕的心意!”

听到这话,吴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里不无感叹:这个张县伯在圣上心中的分量太重了,以后的发展不可估量呀!

同时点头说道:“关于昨日太子殿下在东宫邀请吴国三皇子的事宜,老奴正有一事要向陛下禀告。”

“哦?那你赶紧说说,朕倒是想看看张十二,到底又惹出了什么麻烦来!”

唐帝笑了笑,舒展了一下身体,走下来说道。

“陛下英明。”

吴德愣了一下之后,无比佩服的说道。

唐帝摆了摆手,稍有疑惑道:“什么英明不英明的,莫非,他真的又闯祸了?”

看到吴德点头之后,唐帝的表情异常精彩,他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这个张十二是真的又惹祸了!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杨泽新跟骆行建都是仪志身边最得力的干将,张十二将他俩打了,仪志肯定觉得丢了面子,以他那么傲气的性子,必然会找张十二的麻烦!而张十二显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所以这俩人若是不发生什么矛盾的话,朕才奇怪!”

吴德闻言笑了笑,也不再多想,便将昨日东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若是太子或是张十二在场的话,恐怕会被吴德的这番话惊掉下巴!

因为他对于昨日东宫里发生冲突的描述,极尽详细,就像是——就像是他亲自在场一样,甚至,就连张十二和太子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也没有漏掉,着实恐怖……

…………

“愚蠢!愚蠢!简直愚蠢至极!”

听完吴德的话,唐帝近乎于咆哮的连说了三个“愚蠢”,以此来表达他心中的愤怒!

关于批评太子的话题,吴德倒是不方便插话,立于一旁,等待唐帝的下文。

“明知朕非常看重张十二,却还故意刁难于他,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击退西梁骑兵,迫使西梁休战;帮助朝廷除掉盳山四鹰以绝后患;武斗胜了吴国三皇子避免仪岚远嫁吴国——这些事情随便拎一个出来不是功在千秋?他为皇家做了那么多事,作为太子,他不知道感恩吗?”

说完这话,唐帝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大唐皇子众多,但是成年的只有两个,那就是太子和襄王,但是比起二皇子襄王来,太子性格刚愎自用,而且行事高调,尤其还有诸多不好的习惯,唐帝虽在宫内,但却了如指掌。

自大唐建朝以来,历代都是立长子为太子,只是到了唐帝这才破了规矩。

而他现在已经称帝,对于立太子之事还是遵循这一传统,立了嫡长子为太子,但是之后就发现了太子的诸多不足,只当他是年轻,以后会慢慢好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子的行事风格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比起他二弟襄王来那是多有不如,在荆州的百姓里风评也不太好!

所以唐帝在心里对太子就不是很满意,听到这事情更是火冒三丈!

在冷静了一会之后,唐帝才开口说道:“不过张十二确实厉害,在东宫里能挫了太子的士气,比朕想象中还要厉害多了!这样也好,太子平日嚣张惯了,今日有人让他吃些苦头,希望他能得到些教训!吴德,你去传旨,让太子跟张十二一起进宫,这么一点小矛盾,化解掉还是不难的!”

在唐帝看来,若是想保大唐平安,张十二这种能人是必须留住的!而太子以后是大唐皇帝,若是跟张十二都搞不好关系,岂不是把他拱手往外推给其他国家?

所以他想着今日就当个和事佬,把两人的矛盾化解掉呢……

吴德听了唐帝的话,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心里想着这矛盾怕是化解不掉了……

又开口说道:“陛下……老奴还有一事要汇报……”

“还有?”

唐帝挑了挑眉毛,有些疑惑的问道:“莫非,张十二又闯祸了?”

于是吴德就把今日“闻香来”里发生的事情对唐帝讲了一遍,边讲还边留意唐帝的脸色。

唐帝听完,久久不语,最后坐到了椅子上,有些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不必宣他二人进宫了!”

刚才听吴德讲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唐帝虽然愤怒,但不至于心凉,以为太子就是为了给杨泽新和骆行建这些下人们出头,虽然鲁莽,但也不是一无可取。

但是在“闻香来”里发生的事情,太子的所有缺点都暴露无遗,让唐帝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当初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两人没有动手吗?”

唐帝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又问道:“在太子亲卫没有到闻香来之前,张十二有没有告诉过太子,那烈酒是朕给他的?”

吴德摇了摇头,说道:“根据密谍司的消息,张县伯应该是忌惮太子的身份,所以在亲卫到之前并未有什么举动,只是在亲卫动手抢酒的时候,他才把陛下给他的金牌拿了出来。”

“忌惮太子?呵呵——”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唐帝摇了摇头,说道:“能够在吴老手下来去自如、五百步之外击穿黑缕衣的男人,会忌惮太子?”

吴德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他虽然跟在陛下身边数十载,但帝王的一些心思,他还是不能够猜到。

“罢了罢了,他对朕这么大方,朕之前对他确实小气了!一个县伯,一处宅子,这出手连朕已自己看着都寒酸!那就随他,这死气沉沉的荆州,让他闹一闹也好……”

唐帝背着手来到了御书房门外,望着漫天的繁星,脸上露出了一个连吴德也看不懂的笑容。

…………

又过了一会儿,吴德对唐帝说道:“陛下,外面天冷,小心着凉,还是进屋歇着吧!”

唐帝听了,转身回到屋里,然后对吴德说道:“吴德,明日一早,你去卫国公府找张十二,招他进宫!他从太子手中讹了那么多银子,还说是替朕收的?那朕就成全他!”

说到这里,唐帝的脸上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吴德听了也是哑然失笑,对唐帝说道:“这张县伯确实有些小聪明,他来荆州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打的每一个人都看似随意鲁莽,但是真细想起来,好像又都有些联系——最主要的是,被他打的这些人还都被他讹去了些东西,实在让人捧腹!”

作为唐帝身边的心腹,吴德自然知道唐帝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像他现在说的关于张十二的事情,就是唐帝爱听的!

果然,唐帝听到这句话后,有些气结,但片刻之后又笑出了声:“他哪里是聪明,分明就是在用朕的名号讹诈!不行,明天朕必须把他的金牌收上来,省的他天天拿着金牌招摇撞骗!”

说完这些,安静下来的唐帝又开始头疼起来……

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情,张十二跟太子算是结下梁子了,而且以太子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张十二!

而张十二呢,他又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太子若是不让他好过,自己肯定也好过不了!

这就是个死局,该怎么破呢?

突然,他又想到了吴德最后说的,襄王去“闻香来”找张十二的事情,两个人貌似相谈甚欢,而且还一起吃了饭,襄王在“闻香来”过了好久才离开……

心里又是一阵叹息:这个太子,什么时候能有襄王一半的城府也好,他这么做不是很明显的把人往襄王身边推吗?估计襄王晚上睡觉都能笑醒吧……

不管了,随他们去吧,这死气沉沉的荆州,也该让张十二搅一搅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仪岚公主一直问

对于张家人来说,看到宫里来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或者说,在张十二回张家之前,他们对于圣旨还是非常期盼的,起码看到圣旨的时候会激动,会兴奋,但是张十二的到来大大降低了他们对圣旨的热情,就比如现在。

一大早,宫里的吴大人就出现在了卫国公府的前厅里,众人不用问也知道他是来找谁的,马上派了下人去叫张十二了。

带着起床气的张十二来到前厅,对着吴德打招呼道:“吴大人,今天怎么又来了?莫不是来蹭饭的?”

张十二跟吴德已经比较熟了,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太多顾忌,而吴德也不在意,笑着说道:“若是张县伯肯招待的话,老身自然不会推脱,哈哈……”

“不知吴大人今日来所为何事呢?”

刚才是开玩笑,这才算是切入正题。

“老身奉旨接张县伯入宫!”

听吴德说完,张十二挑了挑眉道:“入宫?”

四下看了看,有点贼眉鼠眼的小声问道:“吴大人,陛下招我入宫,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也不怪张十二多心,昨天才刚把太子坑了一顿,今天他老子就招自己入宫——这不得不让他担心呀……

“应该算是……好事吧……”

吴德想了一下说道。

应该……算是?

张十二越想越觉得悬,好事就是好事,这个“应该算是”到底是什么鬼?

“对了张县伯,上次陛下给你的那块金牌你可带在身上?”

“带了啊……”

张十二不明所以,往胸口摸了一下,确实在呢,这可是自己的装比神器,不带神器,如何装比?

“听说张县伯昨天可是挣了不少,银票也带着了吧?”

“带了啊……”

那银票自己收上来还没捂热乎呢,自然也带着了……

可是这两句话怎么越听越让他心寒啊,这尼玛又让带着金牌,又让带着银票——莫不是要劫了自己?

张十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昨天打了儿子,今天老子就找上门来了……这也忒不讲究了吧?有种单挑呀,叫家长算什么本事……

不过他也就这么想想,哪里敢说出来?

本来还打算请吴德吃个早饭,但是现在张十二的心情很不美丽——饭就算了,收拾完就跟着吴德上了马车……

…………

不知道接下来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所以张十二一路上兴致都不高,没有说话的心情。

马车很快就来到皇宫外,张十二已是轻车熟路,跟着吴德往里面走去,目的地御书房。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张十二往里面瞥了一眼,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枣红色织绣锦袍的仪岚公主。

此时她正托着脸蛋坐于亭子中间,眼神看着结着一层薄冰的湖面,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哀伤。

张十二看着也有些纳闷,这个仪岚公主,好像骨子里就透露着一种跟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每次见她都能感觉出她仿佛有什么心事,可是这也不用和亲了,到底在愁什么呢?

不过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而且他可是记着她对襄王说的“但是特别贪财”这话,所以并不打算跟她打招呼。

迈开步子刚准备从御花园门外过去,却被仪岚公主那好听的嗓音给叫住了:“是……张县伯?”

跟吴德对视了一眼,知道不打招呼看来是过不去了,两个人退后两步,然后从门里进了园子,躬身说道:“下官见过仪岚公主!”

“不必多礼……”

说完这句,仪岚公主站了起来,走到张十二面前,轻声说道:“恭喜张县伯得到父皇的赏赐!上次打败吴国三皇子之事,本宫还未来得及谢过张县伯,今日正好见到,还要对张县伯说声感谢!”

看着仪岚公主对自己躬身作揖,张十二哪里敢受着?

但是他又不能伸手阻止,只能再次躬身弯腰,弯的比仪岚公主还要低了不少,这才算完。

待仪岚公主起身,张十二才敢起身,笑着说道:“公主真是折煞下官了!而且公主本不必再谢下官,因为襄王殿下已经代公主谢过了!”

“哦?张县伯已经见过皇弟了?”

“正是!”

说着这话,张十二心里却在想:知道自己背后说人坏话的事情已经被知道了吧?现在会觉得很难为情吧?你可长点心吧!

但是他想多了,仪岚公主想的跟他可一点都不一样,而是开口问道:“听说张县伯原来生活在梁州?”

“嗯……”

这话都快要把张十二给问懵了,这话题怎么转的那么快?

“梁州……在哪里呢?远不远?”

看来这个仪岚公主真是个地理白痴,自己这个穿越者都知道的事情她竟然都不知道……

“回公主,梁州在荆州的西边,属于大唐的极西之地,过了梁州就是西梁国了!至于多远嘛——就算是坐马车,在一路畅通的情况下也需要十天左右的车程!”

听张十二说完,仪岚公主的神情有些呆滞,原来还有那么远的地方……

“那梁州跟荆州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的!”

“那区别是什么呢?”

“…………”

张十二原来只听过“蓝猫淘气三千问”和“十万个为什么”,现在可算是见识了“仪岚公主一直问”……

看到仪岚公主还想开口问,吴德觉得自己是时候说些什么了,若是再被她继续问下去的话,天知道让唐帝等多久呢!

“公主,老奴今日是奉旨接张县伯进宫面圣的,想必现在陛下已经下了早朝,在御书房等着张县伯了,若是再耽搁下去的话……”

后面的话吴德并没有说出口,但是想必以仪岚公主的聪明,肯定能理解吧?

果然,仪岚公主听到吴德的话后恍然大悟,若不是唐帝召见的话,仅凭他县伯的身份,哪里能进宫?

遂说道:“好的,那你们赶紧去吧,莫让父皇等的着急!”

“谢过公主殿下!”

说完两人正转身欲走,仪岚公主又开口了:“吴大人,等会你把张县伯送到素仪宫吧,本宫想听他讲讲外面的事情……”

…………

张十二也不知道仪岚公主这到底是想干嘛,他也没时间多想,因为现在他已经站在了御书房的门外。

吴德从里面出来,然后说道:“张县伯,可以进来了。”

张十二“哦”了一声,然后又走进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进门之后,唐帝还是坐在椅子上,张十二本想再下跪行礼——他对这个可是深恶痛绝,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刚做出要下跪的姿势来,就被唐帝出声给打断了——

“免了吧!过来说话!”

“谢陛下!”

跪是不用跪了,但张十二还是躬身低头,以示尊重,心里还在想着,这个开头不错呀!

抬起头来,他才发现唐帝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副装裱完好的书法,定睛一看,表情有些精彩:这不就是那天在御花园里他写的么,想不到唐帝果然说到做到,真的裱好挂了起来……

“张十二,你可知罪!”

正在张十二沉浸在得意中时,就被唐帝这声暴喝拉了回来,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尼玛,怎么又是这个套路?

遥想第一次进御书房的时候,唐帝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怎么现在还是这句啊?

拜托,能不能搞点创新啊?

“陛下,不知臣何罪之有?”

认罪是不可能认罪的……

最主要的是,就算是让他认罪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啊……

“何罪之有?朕问你,明明十两一斤的烈酒你私自涨价,这是其一;二就是你单独卖烈酒二十两一斤,为何给朕的银子却是按一斤十两的价格来算的?这难道不是欺君之罪?”

唐帝吹眉瞪眼的说道。

呵,怪不得吴德让自己带着银票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事啊!看来他猜的不错,这很明显是儿子吃亏老子帮忙啊!

“陛下,微臣之前卖的烈酒都是一斤十两,自然要以十两的价格给陛下了!”

说起讲道理来,张十二可没有怕过谁,此时的他只想呵呵一笑:劳资不是针对谁,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那昨天卖的呢?莫非也是十两一斤?你不是私自涨价吗?”

唐帝继续问道。

“昨日……确实不是十两一斤的价格……”

唐帝一听,心想你可算是认错了,刚要开口,就听张十二继续说道:“但是那不是微臣定的啊!”

“不是你定的?那莫非别人买你的烈酒,可要求着多给你钱?”

唐帝不屑的说道。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张十二这么不要脸,不要脸到直接赞成了他的说法,非常高兴的说道:“陛下英明,这都被你给猜到了!”

“…………”

唐帝只听吴德说了太子去“闻香来”要烈酒,结果没要到,却用二十两一斤的价格买了不少,对于两人如何讨价还价的细节是不太清楚的……

可就算再不清楚,他也断不会傻到相信一个买家会自己加钱买东西,何况买家还是太子,虽然刚愎自用了些,但不至于那么傻吧?

“陛下,昨日到“闻香来”买酒之人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看到了微臣无意中露出的金牌,并且猜测出“闻香来”跟陛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太子殿下主动提议把烈酒定为二十两一斤的价格,微臣推脱了几次,但是太子殿下实在太过热情,微臣最后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勉强接受……”

张十二是算准了太子肯定不敢跑到唐帝这边来告状,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的造谣。

听完这话,唐帝气的嘴角抽了抽,知道张十二脸皮厚,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厚!

他那话像是在说太子对唐帝的一片孝心,知道烈酒是唐帝的产业之后不惜抬高价格——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唐帝也没有真打算跟他计较这件事,本来是想吓唬他一下的,可是现在人没吓唬住,还反被他气的不轻,实在不划算!

于是又问道:“那银票呢?”

张十二拿出银票,数了五千两出来,看了两眼,然后才依依不舍的递给了唐帝,心里一声叹息:哎,五千两银子,就这么飞了……

拿到五千两银票,唐帝也有些激动,国库的钱虽多,但那属于朝廷的,他虽为一国君主,可也没有私自处置的权利,但是手上的这些可是实实在在属于他的呀,未免有点感慨……

…………

昨日“闻香来”一事在银票给到唐帝手中之后就落下了帷幕,张十二心想早知道这样你直接张口说要钱呀,还整那么一套,实在是累人!

“酒楼是在杨泽新手中收购的?”

“正是!”

“朕不是给了你两万两银票,可为何以那么低的价钱收购别人的酒楼?”

听到这话,张十二心里一阵诽谤,这为你省钱还省错了?

哎,真是难伺候!

“回陛下,微臣也不想啊,实在是……”

于是张十二又把这事推到杨泽新头上,说杨泽新听到他是为唐帝收购酒楼之后,大公无私,死活要把酒楼送与自己,他是一阵拒绝,才好不容易让杨泽新收下了五千两……

唐帝听的嘴角直抽,若不是他知道事情真相的话,没准还真的信了……

张十二的嘴,不能信啊!

“朕给你的金牌呢?”

在唐帝看来,这小子天天惹是生非就算了,关键是他还打着自己的名号……无形间,他不知为其擦了多少屁股,若是金牌再不收回来,天知道他还会办出什么事呢……

“哦……”

早上听到吴德让他带着金牌那句话后,张十二就大概猜到了这个画面,所以也并不是很意外,把金牌取出来交给了唐帝,心里还直后悔:早知道就多用用了,打脸前先把金牌亮出来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身上的法宝……

可是现在晚了,金牌没有了,幸亏自己还有块襄王送的玉牌,就是不知道效果好不好了……

把金牌收好,唐帝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看似无意的开口问道:“太子在东宫设宴邀请吴国三皇子那天,你也去了吧?”

“回陛下,微臣得到太子殿下的邀请,万分荣幸,确曾去了东宫。”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穿衣服差点认不出来了

说完这话,张十二就在心里合计,唐帝问这话到底是想干嘛。

自己在宴会上做过什么呢?

怼郝健怼康王世子怼太子……

为了郝健?不至于……

替康王世子出头?不可能……

太子?

要是为了太子刚才就可以把自己给办了,很明显并不是……

那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张十二突然觉得帝王心事太难猜,自己还是留着脑细胞扯淡编故事吧,揣摩帝王的心事实在不可取……

“吴国三皇子找过你?”

直到听到这句话,张十二才豁然开朗起来,马上回道:“回陛下,吴国三皇子确实找过微臣。”

“是吗?他找你说了些什么?”

“回陛下,吴国三皇子觉得微臣才华横溢,工于诗词,对微臣赞誉有加……”

唐帝的嘴角又抽了抽,张嘴说道:“说重点!”

“吴国三皇子问微臣可曾去过吴国……还邀请微臣去吴国,他好一尽地主之谊!”

这是实话,张十二想想就说了出来,也好让唐帝知道,自己也是很抢手的好不?

“你如何回答的?”

看到张十二精神一阵,还清了清嗓子,那架势,唐帝看着都有点头皮发麻,马上出声阻止道:“只说重点,其他的莫要多说!”

这个张十二,一张口就吹,吹起来就没完,真的是好烦啊——来自广大群众心底最为诚挚的呼声……唐帝自然也包含其中……

“额……”

张十二已然酝酿好了感情,正准备大说特说,把自己是如何抵挡住吴国三皇子的诱惑、誓死为大唐效忠、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死人这些煽情且诚挚的话对唐帝讲一遍呢,谁知道还没开始就被唐帝泼了一头冷水,实在是难过……

“微臣自然没有答应!”

“为何不答应?”

“吴国三皇子的意思,微臣都了解,可微臣身上流着大唐的血,自然是大唐人,哪里能去吴国?微臣已经拒绝了吴国三皇子,并且告诉他:我张十二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

张十二差点顺口说出“死是大唐的死人”来,后来想了想,貌似太不吉利了一些,于是作罢……

但就是这么一句话,深深的打动了唐帝!

“好一个生是大唐的人,好一个死是大唐的鬼……好,好!”

唐帝兴奋的喊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张十二,朕问你,此话可当真?朕可否信你?”

张十二又不傻,这个时候是条狗都知道应几声,何况他这个大活人了!

“陛下,臣对大唐之心日月可鉴,只要陛下不嫌弃,那微臣定追随陛下于左右!”

这波衷心可算是把唐帝打动了,站住身子,眼神灼灼的看着张十二,一字一句道:“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话,莫要让朕失望!”

说着,拿出了一块通体黑色、不知是何材质打造的令牌递了过来,虽然不知道这是一块什么牌子,但是能让唐帝如此重视的,怕也不是等闲之物,张十二马上伸手接了过来。

“既然你拿了这令牌,以后可要好好为朕效力!”

张十二只管点头,但心里却是一声感叹,这个宫里就是规矩多——不对,是牌子多!

干什么都得凭牌子,似乎也十分流行送牌子,唐帝之前送了他一块金牌,后来襄王又送他一块玉牌,而现在唐帝又送了他一块黑牌……

虽然说他也知道这牌子嘛,多多益善,可现在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些牌子都是做什么的……

因此看向黑色令牌的眼神异常疑惑,这到底是个啥子嘛?

“张县伯,此乃密谍司令牌!”

或许是看出了张十二的疑惑,一旁的吴德为他解释了起来。

原来,在大唐一直有一个游离于朝堂之外、不归任何部门管的特殊部门,这就是密谍司。

密谍司是直属唐帝的一个特殊部门,只对当今圣上负责,在皇帝要处理某些棘手、不宜于外人知道的案子时,才会派出密谍司。

而且这密谍司对于一般的文武百官来说算是很恐怖的,谁也不想被密谍司的人盯上。

被御史盯上了还好,最多也就是打打嘴仗而已,这没什么,要是被密谍司盯上,可就连活路都没了。

看到张十二有点发懵,吴德淡淡的说道:“手握密谍司令牌,今日之后,你只需要听陛下的命令,除此之外,不用在乎其他。”

张十二闻言,眼前一亮,忽然觉得手中这快朴实无华的黑色令牌变的耀眼起来。

只用听唐帝的命令,只有他抓别人的份,若是没有唐帝的旨意,其他人没有资格抓他,那岂不是意味着,凭着这块牌子,可以在荆州——不对,在整个大唐为所欲为?

好东西,好东西啊!这可比尚方宝剑还尚方宝剑呀……

“微臣多谢陛下器重!”

张十二由衷的说道。

“令牌你收好了,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之时,万不能随便拿出来!”

唐帝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对于张十二的器重程度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张十二一个人身上所蕴藏着多大的能量,在他看来,得张十二可保大唐数十年安康,这种人,哪能不重视?

可是他又有担忧,一是张十二的个性,在荆州城里难免不会与人发生冲突——跟杨泽新、骆行建和太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就是实证,若是没有东西护身的话,单凭一个卫国公,怕是保不住他……

再就是,唐帝还怕其他诸国来挖角,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十二的厉害之处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诸国的有心人知道,到时候他们会想什么办法就不得而知了……

吴国三皇子对张十二的邀请更是证实了唐帝的想法并非空穴来风。

但是张十二刚才的回答直接打动了唐帝,其他诸国的人他管不了,在这大唐境内,若是自己都不能保他周全,那岂不是也太寒人心!

话已说完,唐帝又看到了张十二扭扭捏捏的模样,心里疑惑,也不知道他又想问什么,但是他每次做出这种表情来,问的问题都比较奇葩……

“说……”

唐帝言简意赅道。

听到这话——不,准确的说是这个字,张十二十分的佩服。

自己跟唐帝竟已是如此默契了吗?

他刚抬抬屁股,他就知道自己拉——额,好吧,有点恶心,还是不说了……

“陛下……这迫不得已之时……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这个问题可一直在困扰着张十二,他只有确定了这个这个,以后才能准确无误的——高效打脸呀!

唐帝连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从你来荆州之后,就没有什么迫不得已的时候!懂了吗?”

“额……懂了,陛下……”

这意思不就是说,之前他打脸杨泽新、打脸骆行建甚至怼郝健怼太子的时候,都不能用密谍司令牌吗?

张十二一脸的苦相,恨不得高声唱一句:我要这令牌有何用?我要这身份又如何……

说完这些,唐帝就准备逐客了,吴德马上说道:“陛下,刚才仪岚公主让张县伯去素仪宫一趟……”

“嗯?”

听到这话,唐帝一脸疑惑,眼神看向张十二也变得十分不善,看的张十二那个委屈:劳资可什么都没干啊……

等吴德把刚才在御花园里遇到仪岚公主的事情说完,唐帝才恍然大悟,有些怜惜道:“仪岚这孩子,从小就禁锢于这深宫大院里,未免多愁善感了些……既然她找你,那你就去吧……同是年轻人,你又从梁州来,想必仪岚觉得跟你说话会有些意思……”

张十二点头,从御书房里退出来,随着吴德往后宫走去……

…………

之前已经说过,仪岚公主是唯一一个成年了都没有搬出皇宫的皇室子女,可见唐帝对其有多疼爱,不仅如此,唐帝在仪岚公主成年之后还专门赐居宫殿,也就是“素仪宫”。

所以仪岚公主才会称“本宫”,就是为此。

张十二在吴德的带领下穿过一条条走廊,经过一座座宫殿,才来到了素仪宫门外。

站在素仪宫门外,张十二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传进他耳朵里时已经细若蚊声。

吴德敲了两下门,然后朝里面喊道:“公主殿下,张县伯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吧……”

里面又传来了仪岚公主那空灵若谷的嗓音。

“张县伯,请进吧……”

吴德推开了素仪宫的宫门,对张十二说道。

张十二答应一声,抬步就走了进去,待他进去,吴德又把门从身后关住了,伫立在门外。

后宫是皇宫内各位妃子以及皇子公主居住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能进入,所以吴德才会领着张十二进来,而张十二从素仪宫出来,也必须由他领着出去,因此他就站在门外……

进了素仪宫来,张十二打量着这屋里的一切,公主的闺房——他可是只听过没见过呀!

因为天冷,宫殿内所有的门窗关的严丝合缝,光线稍暗,因此宫殿的四角都摆放着粗长的烛台,此时正安静的燃着,烛火虽不强烈,但却有力的跳动着,让宫殿的氛围显得十分祥和。

再来看这内饰,宫殿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镀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透着一股浓浓的奢华之风。

而宫殿里的家具,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倒也贴合仪岚公主的性格。

看了一圈,张十二得出一个总结,这公主的闺房也是闺房,跟陈巧兮、陆馥婧的闺房没有什么差别,毕竟他进来又不是看装饰的,人才是关键……

等到他看到仪岚公主身边穿着一身深蓝色流苏长裙的女子时,瞬间有些楞:额,不穿衣服差点认不出来了……不对,是不穿铠甲差点认不出来了……

这一身深蓝色流苏长裙、长发飘于肩上的正是莫漓,平时看惯了她穿着铠甲英姿飒爽的模样,突然看到她如此女性化的打扮,确实有些吃惊,但更多的却是惊艳……

自己这个师姐,很漂亮嘛……

“参加公主殿下!”

张十二首先躬身说道。

“张县伯免礼吧!”

张十二抬起头来,这才笑着对莫漓说道:“原来师姐也在这里!”

莫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冷漠,冷漠的让张十二有点尴尬:你好歹跟我打声招呼呀……

“张县伯,听说昨日你讹诈了我皇兄不少银子?”

仪岚公主难得舒展开了眉头,眉眼间似乎带着笑意。

张十二听了这话有点心惊。

唐帝知道这事不足为奇,可是仪岚公主天天待在后宫,消息哪有这么灵通?

突然,张十二想到了她旁边的莫漓,又想到刚才进门前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马上就明白了。

明白过来的张十二有些促黠的看着莫漓,还跟我装冷漠,原来私下里你也是个八婆,哼!

莫漓也感觉到了张十二的目光,微微侧了侧头,在张十二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脸悄悄的红了……

“公主殿下,你可能是搞错了……”

“如何错了?”

仪岚公主看了看张十二,又看了看莫漓,然后问道。

“这个嘛……”

于是,张十二又口无遮拦的开始编了起来,大致就跟对唐帝说的那个版本差不了多少,但是他说完之后,发现两女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又开口道:“所以呢,这可不算讹诈呀,公主殿下!”

“莫漓姐姐,你信吗?”

仪岚公主没有回他,而是转头看着莫漓问道。

莫漓连看都没看张十二一眼,直接冷冷的回道:“不信!”

“我就说嘛,张县伯哪里都好,就是太贪财了,涉及到银子的事情,他哪里会那么好心嘛!”

“…………”

听着仪岚公主的话,张十二实在无力吐槽……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小姐带男人回来了

张十二发誓,如果唐仪岚不是公主的话,他铁定转身就走……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仪岚公主看出了张十二的尴尬,也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对莫漓说道:“莫漓姐姐,你刚才不是也很好奇张县伯是如何打败西梁骑兵的吗?今天他正好在,咱们听他讲讲吧!”

莫漓听到仪岚公主把她推出来,稍微有些尴尬的对她笑了笑道:“我就是……说着玩的……并不是真的想听……”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真想听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呀,那多难为情!

仪岚公主有些奇怪,明明刚才还跟自己说感兴趣,怎么突然就变了说法?

不过她也不再去问,因为她找张十二是要听他讲讲关于梁州的故事的……

听到仪岚公主如此特殊而又简单的要求,张十二开始是有些不理解的,但是随后就想明白过来,仪岚公主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而且看这房里的装饰,窗前的书桌,这应该还是个才女。

才女的心思或许比寻常女性想的多,憧憬的东西也多,想要看到、听到的东西也多,可是她身为皇家之女,命里注定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出皇宫,走出荆州,走到大街上,去到其他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被禁锢的内心就越来越挣扎,对外面的世界就越来越渴望,所以才会有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

或许,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听别人讲一讲外面的世界,所以才会把张十二叫来,而莫漓能出现在这里,多半也是这个原因吧……

这个可怜的姑娘……

想到这里,张十二倒是可怜起她来,看来出身皇家也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于是,张十二就给这个可怜的公主讲起了千里之外的梁州来——不过话说回来,张十二的情况并不比仪岚公主好多少,毕竟他来大唐才几个月而已,想要在大唐里到处看看的心情并不比仪岚公主弱多少,这么说起来的话,两人倒算是同病相怜……

唯一的区别是,张十二在二十一世纪可是活了二十多年,见到的东西可比这个时代多多了,所以他有现编的能力,结合他在梁州的一些见闻,略做加工之后,一则则生动形象、丰富多彩的梁州风土人情故事就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听的仪岚公主眼睛里异彩连连……

其实不只是仪岚公主,连一旁的莫漓听到张十二讲的都有些向往了:她虽不曾去过梁州,但是其他地方却去过,但是没有一个像张十二口中的梁州那样,听着就令人神往……

心里不禁纳闷起来,听说那梁州位于大唐边陲之地,真的有那么好吗?

——当然没有那么好了,张十二在编故事的时候适当的运用了些夸张的修辞手法,所以呈现在两女面前的故事才会那么美好……

…………

“梁州真有那么好吗?”

仪岚公主有些痴迷的问道。

“当然了,其实不止梁州,大唐的每一个城市都有它们的独特之处!”

张十二的初心是好的,他以为仪岚公主长年呆在皇宫深处,对外面的世界统统不知,他故意把外面的世界描述的那么好,目的是为了让仪岚公主听着开心……

可是,他想错了,这美好的故事也仅仅只是故事,也只能在那一瞬间让仪岚公主得到满足,但是在那之后,仪岚公主又会陷入原来的死循环当中……

果不其然,听了张十二的话没过一会儿,仪岚公主的脸色再次黯淡下来,悠悠的说道:“就算外面的世界再怎么好,也与我无关呀……”

这话确实让人揪心,起码张十二听了十分同情,顺口说了一句:“怎么无关,公主殿下若是觉得好的话,出去转转看看就是了!”

“那怎么可以……我可是公主……”

仪岚公主淡淡的回了一句。

“如何不可?太子和襄王也都是陛下的孩子,他们都出的去,为何公主殿下不能出去呢?”

张十二其实也明白,为何仪岚公主没有出过宫,还是要从她是皇室独女的身份说起。

唐帝跟皇后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让她出去,哪怕是她成年了,也要在后宫里单独赐她一处宫殿,毕竟她是大唐唯一的公主,身份特殊尊贵,外出出现什么意外,谁担待的起?

可是不试试的话,又怎么知道唐帝不会同意呢?

仪岚公主的眼神里再次出现了充满希冀的光芒,对张十二说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是真的!长公主原来可曾跟陛下说过想要外出的事情?”

张十二开口问道。

“不曾说过……因为我怕说了也是被拒绝,所以不曾说过……”

我晕!

听仪岚公主说完,张十二可算是服了,你都没问过,怎么知道行不通?对于仪岚公主的外出,张十二又多了分信心。

“公主殿下,下官觉得你大可以跟陛下提一句,下官觉得以陛下的心情,肯定是愿意的,若是陛下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跟陛下说,只要准许公主殿下出宫,那下官——跟莫漓师姐可以陪在公主身旁,护殿下周全!”

唐帝不让仪岚公主出去更多的还是担心她在外面的安危,但若是由他跟着的话,想必唐帝会放心很多,至于他最后还要把莫漓也加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你真的可以陪我?”

仪岚公主一脸兴奋的问道。

“只要陛下答应,下官当然愿意——就是不知道莫漓师姐会不会同意呢……”

让你跟我装冷漠,让你不搭理我,哼,怎么也要拉你下水!

“这个你不用操心,莫漓姐姐肯定会同意的,是吗?”

莫漓非常难得的对着仪岚公主笑着点了点头道:“若是公主外出的话,臣必会护于左右!”

仪岚公主可以称呼她为“莫漓姐姐”,但她绝不能称呼她为“仪岚妹妹”,那样不仅傻,而且还失了礼数……

听到莫漓同意,仪岚公主脸上乐的像是开了朵花,刹那间灿烂芳华……

…………

听完张十二的建议,仪岚公主也没了多少跟两人继续说话的兴趣,因为她现在的心思可都在去找唐帝、说服唐帝上……

从素仪宫出来,张十二谢绝了吴德亲自送他出去的要求,说是有莫漓在一块,不需要他再护送。

吴德听了也不勉强,一个人先回去了……

走在路上,两个人各怀心思。

“你不该对仪岚公主说大话的……”

莫漓边走边淡淡的说道。

“这怎么能算大话?若是仪岚公主真的可以出宫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做一次护花使者。”

张十二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一个密谍司的人,一个大唐公主,走在大街上还怕有人惹事不成?

莫漓听了也不再继续多说,心里想着若是真如他所说,仪岚公主可以出宫的话,也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从宫里出来,因为拒绝了吴德的护送,所以并没有专门的马车送张十二回去,但是莫漓的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莫漓也不多说,直接钻进了马车,让张十二一阵无语:你这也忒不礼貌了吧?就算是要走你也打个招呼啊!

脑筋一转,嘴角一咧,在车夫的一脸惊愕中,张十二跨身上车,掀开车帘,也钻进了莫漓的马车中……

坐在马车里的莫漓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更是惊的张大了小嘴,眼睛瞪的很大,跟之前那冷冰冰的女将军形象相去甚远,看的张十二都是一阵心痒……

“这个……师姐,之前莫邪大哥就邀我去护国公府上做客,只可惜没有机会。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坐师姐的马车到护国公府上拜访一番,还望师姐莫要见怪!”

张十二拱手说道,尽量表现的彬彬有礼,毕竟对面坐着的可是个女将军,而且战斗力极高,若是她跟陆馥婧一样暴躁的话,天知道自己会不会挨打呢……

莫漓的反应并不激烈,听完张十二的话后,她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让自己显得更自然了一些。

马车平稳的行在街道上,因为张十二没有去过护国公府,所以有些好奇,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去,发现这马车从皇宫门口一路往西,跟去卫国公府的方向截然相反,路上有的地方还有积雪,车轮轧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张十二,来自边陲城市梁州的张十二,看到这荆州的一切都觉得异常新鲜,表情激动的像个孩子……

看着张十二那一脸的兴奋,莫漓觉得有点奇怪,听他在素仪宫说的话,那梁州可要比荆州好太多了,按理来说荆州对他应该没有多少吸引力啊,可他为什么还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呢?

“你刚才说的……梁州真有那么好?”

莫漓有些怀疑的问道。

“这个嘛……差不多,差不多的……”

看着张十二那副紧张的模样,莫漓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无语……

跟莫漓这么好的独处机会,若是再不说学习武功的事情,岂不是太浪费了?

张十二清了清嗓子,笑着对莫漓说道:“师姐……师父的武功你学了几成呀?”

莫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知道。”

“额…………”

这个回答让张十二有些懵逼,第一反应就是莫漓故意不跟他说实话,可是又想到了自己那无良的师父,总共见了两面,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让自己讲故事,哪里教过自己?

嗯,莫漓可能也是这种情况,那她说“不知道”倒是可以理解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又想起了前世的某句广告词来:手把手教学,学不会退全部学费!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还手把手教学,做梦去吧!

不知道也没关系,毕竟张十二也不是为了成为什么武林高手,他学武功只是为了打普通人而已——这么一说,貌似有些无赖……

“师姐,师父他老人家太忙,走的时候也没有教给我武功,现在正好遇到师姐了,不知师姐可否教师弟几招?”

张十二一脸谄媚的问道。

“你学武功做什么?”

莫漓反问道。

学武功做什么?当然是打人了!要不然还能为了表演啊?那岂不是太傻了?

“学武功自然是……为了惩恶扬善了!”

张十二想了想,义正言辞的回道。

莫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的张十二那是十分尴尬: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我不像伸张正义、惩恶扬善的人吗?

而莫漓的表情恰好回答了他:嗯,不像……

“你的轻功已经够好了,自保的话不成问题……”

能在路葳蕤手下来去自如的人,在莫漓看来,只要他自己不想死,怕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奈何他的,于是又说道:“至于惩恶扬善嘛——”

听到这,张十二赶紧竖起了耳朵,一脸的期待!

“还是算了吧!你只要不去主动欺负别人就行了!”

“…………”

这话说的张十二欲哭无泪,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吗?也忒失败了吧……

这也不怪莫漓,毕竟张十二到了荆州之后除了欺负别人,好像也没做过别的事情了……

张十二还想再为自己解释一番的,可这个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莫漓起身,率先走了出去,张十二也随着往外走去……

护国公府门外的守卫在看到莫漓下车的时候,心里都有种特殊的感觉,毕竟自己家的这个大小姐平日里只穿铠甲,除了面容姣好之外,怕是再看不出一点女性特征来……

可是今天的莫漓不同,她穿着长裙,一头长发也没有束起来,而是披于肩上,女人味十足!

现在的莫漓对于陌生男人来说都十分惊艳,更不要说这些成天看着她穿铠甲的门卫了,发呆也属于正常。

但是真正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在莫漓从马车里下来之后,又有个俊俏的男人随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两个门卫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对方眼中看到的都是震惊:

小姐带男人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胸猛还是凶猛?

张十二进护国公府的第一印象,当属看门的两个守卫了,那眼神十分复杂,让张十二十分疑惑……

进了护国公府,张十二四下打量,发现这府里的格局跟卫国公府基本一致,心里想着这些武将的关系是真的好,好到连府邸都按一个模子建的……

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有些差别的,那就是护国公府的装饰和摆设都要比卫国公府讲究了许多,这正好也体现出来护国公跟卫国公现在的得势程度和地位。

在张十二回归之前,张家有爵位和官职的不过卫国公一人,而莫家呢,就算不说护国公现在还可以领兵征战,他的后代里也有莫漓和莫邪两个将军,孰轻孰重可见一斑……

随着莫漓往前厅的方向走着,从前面突然跳出来一个正值豆蔻之年的少女,她身穿一身粉色的丝质长裙,睫毛很长,眼睛很大,长发用一条蓝色的丝巾挽了一下,随意的搭在胸前,脸上婴儿肥,手上也肉嘟嘟的,尤其是她胸前发育的……实在是蔚为壮观……

这萝莉,胸猛呀!

张十二斜眼瞄了莫漓的胸前一眼,撇了撇嘴,心里想着你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比不过,怎么好意思呢?

也幸亏莫漓在前,看不到张十二的表情,不然张十二肯定会度过一个难忘的护国公府之旅……

“轻语,这个时间你不在讲堂,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莫漓出声问道,语气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冰冷。

那小萝莉也不回答莫漓,而是绕过了莫漓来到张十二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边转边上下打量着张十二,都把张十二看不好意思了:

哎,人帅有什么办法?原来以为自己是少女杀手,没想到连萝莉都抵挡不住自己的诱惑……上哪说理去?

小萝莉看完张十二又看看莫漓,然后开口道:“姐姐,这是姐夫?”

“咳……咳……”

张十二听到这话,惊的直接咳了起来……

这萝莉,凶猛啊!

“莫轻语,你在胡说什么?”

莫漓明显也被这小萝莉的话给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通过张十二的视角看去,莫漓的侧脸红了,尤其是她的耳根处,红的厉害,原来张十二真没见过,稀奇啊稀奇……

“难道不是吗?姐姐还是第一次带男人回府上呢!”

那小萝莉也不怕莫漓,她明明是在反驳挑衅,可因为她的声音糯糯的,竟让人听不出一点反感来——起码张十二是这个感觉,至于莫漓是不是这么想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莫漓现在那脸色,貌似不是……

莫漓对自己这堂妹确实没什么办法,从小古灵精怪,平时她也习惯了,可是她现在这是说的什么话?

尤其是张十二还在她旁边……明明是他主动跟着来的,不过就是顺路啊,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自己带男人回来了呢?

不过莫漓决定不理会她,心想她就是个小屁孩,跟她计较什么?

“莫轻语,你闭嘴!”

说完这话,狠狠的瞪了小萝莉一眼,然后往前走去。

这句话配合上莫漓那凶狠的表情确实奏效,小萝莉朝着莫漓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又看着旁边想笑不能笑、憋的脸通红的张十二。

“你武功很高吗?”

这是小萝莉跟张十二说的第一句话。

“不高呀,我都不会……”

张十二如实且谦虚的说道。

“嗯,看你这样子就不会。”

“…………”

张十二有点搞不懂这小萝莉说这话时是一种什么表情,反正他听了感觉很不舒服:小丫头,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哥哥的枪可是很厉害的……

“不过你不会武功为什么还敢喜欢我姐姐呢?不怕被他打吗?她可是很暴力的哦……”

坑爹的人张十二见过,但是坑姐的……张十二还是第一次见……

怪不得你姐姐嫁不出去,有你在她也嫁不出去啊!

张十二这么想着……

看到张十二并不说话,小萝莉觉得有些无趣道:“哎,看来姐姐虽然喜欢打人,但她还是喜欢好看的男人——”

听到这话,张十二刚才的郁闷一扫而过,他就准备原谅这个无知——但却很有审美能力的小萝莉了,如果不是听到后面这句的话……

“打丑男人跟打好看的男人难道有什么不同吗?难道好看的男人打起来更有感觉?”

说着她还盯着张十二看,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

这萝莉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张十二有些无奈的想着……

“张十二,你还愣着干嘛呢?”

莫漓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张十二正跟莫轻语在那里聊着什么,于是开口道。

“哦,来了……”

这句话让张十二如释重负,马上跑了上去,小萝莉在后面噘了噘嘴,嘀咕道:“哎,男人呀……”

…………

直到进了前厅,莫漓才知道原来莫轻语并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让她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

前厅里此时有三个中年女人,正坐着在那喝茶聊天。

其中两个年纪稍长,但是穿着雍容华贵,气质不凡,尤其是坐在上首的那个女人,模样倒是跟莫漓有些相像,而坐在最下面的女人则相对年轻一些。

三个女人看到莫漓跟张十二一前一后的走进前厅,眼神一亮,立马不说话了,看了莫漓一眼,然后眼神就全转到张十二身上去了……

此时的张十二十分无奈,刚才他还觉得自己除了是少女杀手,还是萝莉杀手,现在看来,他还是中年妇女之友啊……

一个男人通杀各个年龄段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骄傲……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有着很明显的兴奋,扭过头来看着莫漓,那年轻的女人先笑着开口了:“漓儿,这位公子是谁啊?还不快给我们介绍介绍?”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往张十二身上瞟,那个热情,难以消化……

“娘亲,他是姐夫!”

萝莉或许会迟到,但是她永远都不会缺席……

这是张十二这一刻最真实的想法……

…………

“娘亲,他是姐夫!”

听到这话,张十二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来了,而那三个中年女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更是兴奋异常,刚才说话的那个稍微年轻些的女人马上对小萝莉招手道:“轻语,过来说话!”

那小萝莉蹦蹦跳跳的来到年轻女人身边,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了她的腿上。

中年的妇人也一脸兴致的问道:“轻语,你刚才说他是你姐夫?”

说着指了指张十二。

“对呀!”

小萝莉勤快的点着头。

“你怎么知道呀?”

“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小萝莉也指着张十二,一脸无害的说道。

小萝莉只有一个姐姐,那就是莫漓,所以这姐夫嘛……三个女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精彩,然后又都看向了张十二……

不光是她们三个,连莫漓都把头转了回来,一脸愤怒的瞪着他:怪不得刚才他跟莫轻语在那里说个不停呢,原来是在说这个!

这个人,胆子还真是大,以为太子不敢动他,自己就不敢动他了?

找死!

此时此刻,莫漓俨然已经萌生出为师门除害的想法了……

感觉到最冤枉的还要数张十二,“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不陌生了,可是今天这锅有点不一样啊,这可是一口两面都很难处理的二十四k纯铁锅呀……

张十二也来不及责问小萝莉什么,只能小声对莫漓说道:“如果我说那不是我说的,你信吗?”

莫漓本想摇头,可又转念一想,虽然他胆子不小,可跟自己在一起倒是规矩的,而且他还在求自己教他武功,断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自己才是……

回头看到小萝莉脸上那促黠的笑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对三个女人说道:“娘亲,二位姨娘,莫要听轻语说笑,张公子——是受了爹的邀请,特地来拜访爹的!”

莫漓虽这么说,但是三个女人哪里信?

尤其是被莫漓称作娘亲的女人,越看张十二越是满意。

莫漓很高,比寻常女人高了不少,甚至有些男人站在她面前都是不如,但是张十二不同,他本来个子就高,比莫漓高了将近一头。

此时莫漓穿着一袭深蓝色长裙,一身比起以往来非常女人的打扮,而张十二身材匀称修长,模样俊俏,两个站在一起,宛然一对璧人的样子。

自己的女儿是正二品镇国大将军,莫家大夫人于氏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觉得自豪,为人父母,哪里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天天跟个男人一样,在战场上冲锋杀敌,回来还好,回不来怎么办?

作为人母,于氏的想法很简单,莫漓已然二十多岁,这要是放到寻常女子,早已结婚生子了,而莫漓却依旧单身一人,连婚约都未曾定下,于氏也曾试图给她寻个夫家,但是都被莫漓给拒绝了,所以,对于莫漓的终身大事,于氏还是很着急的。

这不,刚才还跟两个妯娌在那里聊着这事的时候,就看到莫漓带着一个俊俏男子进来了,莫漓今日还难得一见穿了一身女装,说他俩没有关系?

谁信!

反正于氏是不信的……

…………

看到于氏跟另外两个女人那一脸不信的模样,莫漓感觉也很是无奈,心想眼不见心不烦,脱口说道:“我去喊爹!”

说完就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三个女人再次对视一眼,非常默契的笑了起来:女孩子嘛,脸皮薄一些也是很正常的,她跑了,可是他不是还在嘛!

看到三个女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自己身上,张十二傻傻的对她们笑了笑,他也想跟莫漓一样跑掉……

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干,心里对莫漓疯狂吐槽,把我自己丢在这,太不地道了呀!

“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呀?”

“这位公子,年岁几何呀?”

“这位公子,跟我家漓儿是如何认识的呀?”

“…………”

张十二只能木讷的回答,他姓张名易,今年刚刚二十云云……

三个女人边听边在那里讨论,说什么“年纪小点但是模样可以”这些话,讨论完了还在那继续问着……

问其他的,张十二也忍了,可是最后连“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家漓儿”这种话都问出来了,张十二是真的忍不了了,他好想反问一句:各位夫人,你们家莫漓就那么愁嫁吗?

不过就算是他真问出来的话,三个女人也会很认真的点头回答:

嗯,很愁!

张十二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到莫国公来的,他只知道自己的脸都快要笑抽筋了,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还不都是你自己贱,谁让你舔着脸来这里的?

…………

走进前厅,看到被三个女人外加一个女孩围在中间的张十二时,莫国公粗犷的脸上笑意正浓,大声说道:“好你个张十二,老夫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啊!”

听到这话,张十二如释重负,跟看到救命恩人一样,对三个女人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赶紧起身来到了莫国公的身边,作揖笑道:“莫国公真是折煞晚辈了!晚辈早有心来拜访前辈,可奈何刚回荆州,琐事太多!今日有空,忙来府上拜访,还望莫国公不要怪罪!”

莫国公“啧啧”了两声道:“真是奇了怪了,你说咱们武将府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五大三粗,偏偏你小子,不仅模样长的俊俏,而且这嘴比那读书人还会说,真是奇怪!”

张十二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夸奖呢还是夸奖呢,反正只要不让他跟那三个女人说话,他就心满意足了……

“老爷,他不是叫张易吗,你为何叫他张十二?还有,他也是武将府的人?”

于氏走上前来,对着莫国公问道。

她们刚才问张十二问的急,只听他说自己叫张易,年纪二十,而且也没听说他是武将府的人呀!

莫国公听了,笑着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此子乃卫国公的嫡长孙,姓张名易字十二,之前走失了,最近才回的张家……”

第三百一十七章 谁找谁学武功

“什么,他竟是卫国公那失散六年的嫡长孙?”

听到这话,于氏的眼神发亮,兴奋的问道。

莫国公这人有个好处,那就是不怎么八卦,外面的事情很少在家里说,所以于氏她们并没听说过张十二回归那也正常。

“正是。”

听到这,于氏更高兴了。

之前看张十二跟莫漓,她只是觉得难得有个男子能跟莫漓合得来,而且相貌般配,现在才知道他竟然是卫国公家的嫡长孙——那可真是门当户对啊!

她如何能不高兴呢?

但是,正当她高兴的时候,一旁三夫人的话突然像盆冷水一样泼了下来:“不是听说卫国公的嫡长孙跟木太师家的千金有婚约在身吗?”

这话一出,于氏的目光再次投射在张十二身上,只不过比起原来冰冷了许多……

作为一个情商并不怎么高的武将,莫国公并没有get到几位夫人说话的点,以为自己的夫人们对张十二不怎么了解,所以难得的八卦了一回道:“这小子可不仅仅是卫国公的孙子这么简单!他可是真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未回张家之前就被圣上御封为镇远大将军,前几天又被圣上封了县伯,还赐了宅子——此子配上木太师的孙女,实属良配呀!”

说完这话,莫国公“惊奇”的发现,他的几位夫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解释而高兴,反而都阴沉下脸来,尤其是他的大夫人,脸色那个难看……

“漓儿,随我回屋!”

说完这句,于氏连声招呼都没跟莫国公打,直接走了出去,经过张十二身边时还冷冷的“哼”了一声,其他两位夫人跟于氏的做法如出一辙,走到张十二面前都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看来不止莫国公彪悍,连他的几个夫人都是同样的彪悍,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莫漓也走了,走的时候同样不满的瞪了张十二一眼,瞪的张十二十分无奈: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啦?

只有莫国公一个人在那里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夫人们会如此气愤呢?

可不得气愤嘛!

本来以为是自己的乘龙快婿,结果却是别人的,这么巨大的落差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所以莫国公介绍的那些张十二的头衔,越多说一个越是往于氏心口扎刀撒盐:那么好有什么用?又不是自己的女婿?

…………

于氏开门进了后院的一间厢房,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另外的两位夫人则分坐于她左右。

莫漓进来把门顺便带上,看着坐在前面面色不善的三个长辈,颇有种三堂会审的既视感。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氏先开口道。

“娘亲,不是都跟你说了嘛!那张十二就是来府上拜会爹的,我们不过是顺路而已,你刚才也听到爹的话了,怎么还不信呢?”

莫漓又对于氏解释了一遍。

听她讲完,于氏一阵气结:她不是不信,而是不想信啊!

她多想莫漓说那就是她喜欢的男人,起码给她一个念想,让她有个奔头,哪怕那个男人有婚约呢……

她们莫家的女人,还怕抢不过其他人不成……

若是让张十二知道了于氏如此彪悍的想法,肯定会吓坏的吧?

大概是看到了于氏气结的模样,又或者是今天这样的场景在这间屋里已经上演过多次了,一旁的二夫人接话道:“漓儿,不要怪你娘多心,也不要怪二姨娘多嘴,你看看你都多大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邪儿都已经会跑了,你怎么还不着急呢?”

莫漓刚想反驳一句,另一边的三夫人又开口了:“哎呀,你们也不要说漓儿了!漓儿这不是天天忙嘛!漓儿,我看这临近年关你也没有多少公务了,三姨娘知道一个公子,样貌跟家世都是上上之选,抽个时间三姨娘带你去看看……”

这三个女人,一个主攻,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用的套路虽不清奇,但若是一般人碰到这架势,怕是躲不过去的,可是莫漓却不吃这套,马上笑着回道:“三姨娘的心意漓儿领了,有那么好的人选,我看三姨娘还是给轻语留着吧,漓儿还不着急!”

“还不着急?你看看你都什么年纪了——再说,轻语才多大?”

三夫人有些嗔怪道。

“刚才二姨娘不是说了嘛,你们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生子多年了,这个我是没有机会办到了,但是轻语还是有机会的!”

莫漓笑着说道,心里却在想:莫轻语让你坑我,我也要坑回来……

二夫人一听,当即回道:“你这孩子……”

于氏并没有插话,因为她现在脑子里都在想张十二,从他跟莫漓一起进大厅开始她就仔细看了,女儿跟一般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知道,跟那张十二在一起的感觉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两个人,绝对有猫腻……

尤其是张十二的样貌,身世,尤其是莫国公最后说的他还那么受陛下的赏识,她越想越满意,唯一的不满之处就是与木太师家那姑娘的婚约……

不就是一纸婚约嘛,那又如何?

不行,她可得好好打听一番!

…………

女人们都走了,聒噪也就走了——至于小萝莉莫轻语,她还不算女人,顶多算是女孩,虽然她的身体发育程度看着并不女孩……

莫邪也闻迅赶到了前厅,他来的时候,正听到莫国公在夸张十二:“那杨泽新跟骆行建,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你小子可以,把老子想干的事都做了,打的太好了!”

听了这话,张十二可算是体会到了莫国公跟他爷爷张国公的不同之处。

张国公在听说张十二打杨泽新和骆行建的事情之后,并未夸奖,而是批评他太过鲁莽,能动脑子解决的莫要动手。

而莫国公则直接夸他打的好,这也可以看出两位国公的性格和行事风格。

无疑,莫国公的行事风格要比保守的卫国公更大胆果敢,这也能解释的了为什么卫国公府现在已经日渐西垂,而护国公府却正得势……

…………

莫国公跟张十二说了会话就离开了,走之前跟莫邪交代,没事多跟张十二学学,别到处出去瞎跑,有点事就知道天天跟人打嘴皮子,简直不符合他粗犷的模样,丢他护国公的脸!

言外之意无非是说看看人家张十二,长的虽然斯文,但是做的可是败类的活——不对,是武将的活……

莫邪自然一个劲的点头答应,毕竟他虽然长得粗犷,但是内心还算是斯文,而他爹,不仅长得粗犷,下手那也是十分粗犷……

不止他受不了,屁股也受不了……

莫国公走了,还未待莫邪说话,一直未离开的莫轻语走上前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十二,大声说道:“真看不出来——你连杨泽新跟骆行建那两个大坏蛋都敢打!”

张十二觉得这应该是夸奖自己了吧?

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开来,就听到了这小萝莉的下一句:“连大坏蛋都不如你,你是不是更大的坏蛋?原来姐姐喜欢你这种大坏蛋呀……”

“…………”

这个小萝莉,嘴巴不要太毒啊!

想了一会儿,张十二才笑着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呀?”

“莫轻语!”

小萝莉一脸骄傲的回道。

张十二自然知道她叫莫轻语,毕竟刚才莫漓以及那位三夫人喊过她,但是张十二还是故意让她自报姓名。

听她说完,张十二扬了扬眉道:“轻语?好名字!不过你既然叫轻语,想必是莫国公对你的希望使然,希望你不要多说话。可是现在嘛,呵呵……”

言外之意自然在说:小妹妹,你的话太多了!

莫轻语也不甘示弱,直接回道:“那你知道我姓什么?”

“自然是莫呀……”

这个问题,有些智障呀,小妹妹……

“那连起来呢?”

“连起来?那不就是莫……轻语……”

看着小萝莉脸上胜利般的笑容,张十二这才恍然大悟,莫轻语莫轻语,这踏马不是让她轻语,而是不让她轻语呀……

看着张十二吃瘪的模样,莫轻语十分开心,继续问道:“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会打人的呀?怎么就能把杨泽新跟骆行建给打了呢?”

不待张十二回话,她又继续问道:“我哥平时都不敢打人,你长的都没他吓人,怎么还敢呢?”

“莫轻语,你再敢胡说八道!别人我不敢打,但是信不信我揍你?”

站在一旁的莫邪一脸愤怒的说道。

“不信!”

虽然这么说,但是小萝莉还是一脸的警惕!

“好,那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

莫邪说完,做了一个往上撸袖子的动作然后朝莫轻语走去,莫轻语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看到莫邪撸袖子,直接跑了出去,站在门口还不忘对着莫邪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张十二看的是目瞪口呆,看来,恶人还需恶人来治啊……

…………

屋里就剩了自己跟莫邪,张十二才算是放松下来,这来莫家一趟,简直比打人还要费神……

“张兄弟,听说骆家那小子被你揍得很惨,听着确实解气呀!”

莫邪笑着对张十二说道。

“顺手为之,顺手为之呀!”

张十二摆了摆手笑道,听他的话打了骆行建就跟打了个苍蝇一样随意。

莫邪也是一脸崇拜,看看人家这个境界,打了人还如此风轻云淡,实属我辈楷模呀!

但他还是不忘提醒道:“张兄弟,那骆行建平日里在荆州城里横行霸道惯了,就喜欢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张兄弟打他一顿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不过那姓骆的大本事没有,但是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可没少做过,张兄弟日后可要多加防范!”

张十二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若是他真敢再来,定要把他再暴打一次……

最主要的是,张十二来了荆州得罪的这些人里,也就骆行建背景最低,太子、康王世子、丞相之孙杨泽新、吏部尚书之子郝健,这些人里随便拎一个出来,哪一个不比他腕大?

不过这么一想,张十二又有点犯愁了,自己怎么招惹了那么多牛皮人物?

头疼啊!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张十二发现莫邪在那里扭扭捏捏不知道想说什么,只记得他现在这个状态自己似曾相识……就好像,好像——对了,这分明就是他求人办事时又特别不好意思的真实写照嘛!

“莫大哥有话尽管开口就是!”

听到张十二这么说,莫邪一脸的喜色,但还是支支吾吾道:“张兄弟……是这样的……你知道大哥也有军职,虽然不及兄弟你的大,但好歹也是个将军!可奈何大哥并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听说兄弟那小李飞刀用的炉火纯青,若是能教我个一招半式的话,大哥也就心满意足了……”

嗯?

这到底是谁找谁学武功啊?

张十二有点楞了,想明白过来之后一脸忧桑:我是来找莫漓学武功的啊,怎么到了最后成了莫邪求自己学武功?

这……太失败了吧?

武功没学到,还得搭上自己的武功——虽然他并没有……

不行,这个买卖不划算,张十二定不能答应!

“莫大哥……以咱们的交情,小弟也真的很想教你一招半式,只是,哎……”

“只是什么?”

看着张十二那一脸可惜的模样,莫邪那个着急。

“只是我这小李飞刀是因为机缘巧合,在一座荒山上遇到的世外高人,说我有慧根,才教予我的。学成之日,高人还曾让小弟起誓,说这小李飞刀只能传给小弟的后代,若是有违反的话,定要遭那五雷轰顶!”

说完这话,张十二看向远方,一脸的忧桑……

莫邪也就是随口问问,能学到最好,学不到也无所谓,毕竟这等神功,哪是那么容易学的?

就跟他姐莫漓是唐三绝的徒弟一样,自己想要问她学个一招半式,莫漓都不肯,张十二的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张十二谢绝了莫邪留他吃饭的邀请,落荒而逃……

第三百一十八章 干柴烈火!

从护国公府出来,张十二才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没有马车啊……

可是都已经出来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回去,若是晚上还好,他起码可以用轻功飞回去,可现在是大白天,他可不敢这么招摇过市,只能靠着两条腿,慢慢的往前走着……

等他走回“闻香来”的时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周全看到他进来,马上去安排后厨,没过一会儿就送来了几个小菜,而且都是张十二愿吃的。

这个周全,确实比较会来事,平日里见过张十二喜欢吃什么都记了下来,这点倒是让张十二十分满意。

秦雨桐和陆馥婧不在酒楼里,自然是去新酒楼那边了,张十二吃完,觉得无所事事,遂从“闻香来”走出来,往新酒楼的方向走去……

这家酒楼离“闻香来”并不是很远,没用多久他就到了,站在酒楼门外,张十二抬眼看去,发现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破败,除了规模小些,只有二层,但是看模样倒是可以。

“这位公子,我家酒楼正在修整中,暂时还不营业,若是吃饭的话,还请你去闻香来,那也是我家老板的酒楼!”

看到张十二想往里进,门口的小二马上出声阻拦道。

这小二原来就呆在这家酒楼,眼看着酒楼一天天衰败,然后被人收购,收购之后虽未辞退他们,但是也没营业,而是在酒楼里重新装修……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酒楼新来的掌柜还是一个犹如天仙一样的女子……

女子还能经营酒楼?

而且还是一个都开不下去的酒楼……对此,小二满脑子都是问号……

可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从前天开始,每天都会有一大批人过来说要吃饭喝烈酒,还说是从“闻香来”那里听到的信息。

小二这才知道,原来收购自家酒楼的竟然是“闻香来”的幕后老板,“闻香来”酒楼在荆州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家竟然是同一个老板,自家酒楼哪还有不发达的道理?

因此,小二现在干劲满满,就等着开业的那一天了……

像张十二这样闻迅来吃饭的,小二这几天见得多了,所以带着笑脸出来说道。

听这小二说话,张十二感觉很满意,这才是待客之道嘛!

“少爷,你来了!”

陆三的声音从酒楼里传出,然后快步迎了出来,张十二对那小二笑了笑,然后走了进去。

小二想着刚才陆三的那句“少爷”有些懵,陆三虽然也是个小厮,但却是跟着那个女掌柜来的,他叫女掌柜小姐,叫这个男人少爷……

小二看着张十二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

来到酒楼,发现里面已经修葺的差不多了,小二们都在忙着擦拭桌椅,整个酒楼里显得非常干净整洁,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陆馥婧做事情还是有一套的!

张十二这么想着,随着陆三往二楼走去。

二楼包厢里,秦雨桐正跟陆馥婧商量着什么,十分专注,连张十二走进来都没有发现,而张十二也没有出声,毕竟看着这两个之前并不怎么对付的女人这么和谐,还是很难得的……

“张公子来了!”

虽然他不想说话,但是小环欢快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两女这才回头,发现他来了。

“吃饭了吗?”

两女异口同声的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对视一眼,并没有特别的表情。

但这话张十二听着却感觉十分温暖,两个女人对自己还是十分关心的!

“在闻香来吃过了!看你们都没有回去,我正好过来看看!”

“你来的正好,我正跟陆小姐商量这家酒楼叫什么名字!”

秦雨桐开口说道。

“我觉得既然这两家酒楼都是你的,名字应该用同一个为好,这样也能加深顾客的印象,同时能招揽更多的顾客来新酒楼吃饭!”

毕竟经营过多年的陆家酒楼,所以陆馥婧还是很有品牌意识的,只不过,她那第一句话说“都是你的”,倒是有提醒秦雨桐的意思,别看你现在管着“闻香来”,那也不过是在为我男人管!

只能说,作为跟张十二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已经摆出了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而张十二之前的不过是错觉,女人之间的战争,那是时刻存在的……

秦雨桐也不以为意,顺着陆馥婧的话说道:“我也正想跟你说呢,自打你收购闻香来之后,还一直用着它原来的名字,这样实在不好,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名字一并改了吧!”

闻言,张十二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酒楼只要还叫“闻香来”一天,它就还有杨泽新的影子,之前张十二太忙,也没有顾得上,现在是该想想改名字的事情了。

可是,叫什么呢?

陆家酒楼?

这是张十二原来跟秦雨桐吹过的牛皮,只要大唐有人的地方,就要有一座陆家酒楼——可是,当初收购“闻香来”都是秦雨桐出的钱,而且之后也是她一人再打理,若是把酒楼改名“陆家酒楼”的话,她会怎么想?

张十二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酒楼就叫十二如何?”

秦雨桐突然提议道。

“十二?十二酒楼?好!就叫十二!”

陆馥婧马上赞成道。

叫“十二酒楼”,那不就摆明了说这酒楼是张十二的了嘛,作为张十二的女人,陆馥婧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张十二却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可不嘛,张十二原来也听过以人名命名的球场、马路、城市等等,可是现在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哎呀,我脸皮薄,好害羞!

秦雨桐真当张十二是不好意思呢,一脸郑重的说道:“我觉得叫十二酒楼就很好!你现在改名张易,普通人不知道你叫张十二,可是有心人总会知道。所以这个名字也算是酒楼的护身符,那些想要来惹事的人看到这个名字也应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这对酒楼来说会省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说呢,陆小姐?”

“你说呢,陆小姐?”

这话把陆馥婧拉回了现实,同时一脸的羞愧!

她只想到酒楼叫“十二”是为了保证酒楼的归属,而秦雨桐却一心想着如何利于酒楼的发展,境界高低,当下立判!

“秦小姐说的极是!”

陆馥婧幽幽的回道。

听两人在那一个“秦小姐”一个“陆小姐的叫着,张十二都觉得别扭,赶紧说道:“都不是外人,你俩就别再客气了!雨桐年纪长些,馥婧年纪稍小,以姐妹称呼不更好?”

张十二说完,陆馥婧马上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就你多嘴!

但嘴上却是说道:“秦姐姐,我刚到荆州,对于这里还不是太熟,这名字既然定下来了,就靠你着手去办了!”

秦雨桐笑的也很甜,因为她还在想张十二那句“都不是外人”呢!

但还是回道:“既然陆妹妹同意,那我等会就去让人着手做两块牌匾——”

想了一下又看着张十二继续道:“这牌匾,我看就由你来题字吧!”

“我?不太好吧?”

张十二十分“谦虚”的说道。

“我觉得正好!你的字这大唐里怕是没几个人比的上,你的字往酒楼门上一挂,怕是能引来不少文人学士呢!”

秦雨桐可是见过张十二的字,这句评价可是特别中肯,没有一点夸大的成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样吧,等会去闻香来我就先写上两幅字,至于怎么做,就由你代劳了!”

秦雨桐听了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至此,张十二的酒楼大业就进入了蓬勃发展期……

…………

在新酒楼忙活了一阵,张十二才跟陆馥婧和秦雨桐准备回“闻香来”,刚才进门时见到的那个小二再看到张十二时明显热情了许多,目送张十二一行人离开……

回到“闻香来”,让周全准备了纸笔,张十二先写了两幅字,秦雨桐收了起来,然后就拿着出去了,说是马上找个工匠把牌匾做出来,既然现在可以换牌匾,她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呵,好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子!

秦雨桐走了,屋里就只剩了他跟陆馥婧,于是张十二又对陆馥婧说道:“馥婧,还有二十多日就是年关,你怕是回不去了,我想着回梁州一趟,把陆老爷、陆夫人、巧兮和云尔都接过来,你觉得如何?”

其实,这个问题陆馥婧最近一直在考虑,而且也异常纠结。

她本想着自己回梁州过年的,因为她也知道张十二是不可能再回梁州长住了,就算他愿意,卫国公也不会愿意呀!

可是现在正是新酒楼的关键时期,再过几天就要正式开业,新酒楼能不能一炮而红,年前的这段时间最重要了,她怎么走的开?

可是自己已经出来那么久了,家里人肯定都等着急了,若是不回去的话……她的心里又十分想念……

最近,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让她十分煎熬,能听到张十二这么说,她觉得突然轻松了:他还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念想呢,真好……

“这样……好吗?他们都来的话……府里的人……会不会觉得不好?”

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她的出身在卫国公府面前一文不值,自己来了,还要把一家子都弄来,若是让外人看到,会不会说她不知羞耻,一个人住进卫国公府还不满意,还要让全家人过来……

“馥婧,你多虑了!”

张十二看出了陆馥婧的担忧,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张家人你也看到了,哪里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家?”

这话放到之前肯定不对,就比如他的那个二婶娘,一天天毛病多了去。

但是现在嘛,随着张十二在荆州混的风生水起,这个二婶娘对张十二乃至秦雨桐和陆馥婧都殷勤异常……

她不过是张家众多人中的一个缩影,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能看的出来,张十二现在可是正得圣眷,以后张家的振兴还要靠他,谁敢得罪他?

“再说了,他们来了,若是不想住在卫国公府的话,完全可以住在我的宅子里啊!”

自己那宅子被骆行建装修的那么好,不住人实在是有些可惜,若是陆家人来了都住进去,也未尝不可!

陆馥婧一听,眼神瞬间明亮起来,盯着张十二,眼眶有些湿润道:“谢谢你……”

如此动情之处,张十二哪能错过?

把陆馥婧往前拉进自己的怀里,对着她那微张的小嘴就吻了上去……

陆馥婧也有些动情,身子紧紧的贴在张十二身上,柔软无骨,热烈的回应着张十二。

亲了不多会儿,张十二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一双贼手开始在陆馥婧身后游走……

陆馥婧“嘤咛”一声,身体更是全部挂在张十二身上,浑身软弱无力,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等着张十二前来采撷……

张十二身上的男性荷尔蒙瞬间飙升到高点,唯一遗憾的是这屋里只有一张窄巴巴的小床,如此小床,怎能满足张十二大干一场的决心?

突然,张十二看着旁边那张桌子,有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此刻,数十种姿势……不对,是数十种……编不下去了,你们懂得就行——出现在张十二的脑海中,张十二一把抱起陆馥婧,来到桌前,直接把她放了上去……

正在动情中的陆馥婧突然感觉被张十二放到了桌上,坐在桌上看着一脸yd的张十二,有些疑惑,这是要干嘛呀?

而张十二现在的表情跟模样,确实是有点要干——嘛的架势……

如此干柴烈火,不干——嘛属实浪费!

张十二伸手开始在陆馥婧身上摸索,陆馥婧开始还抵挡了几下,但是几下之后就彻底沦陷了,心里还在安慰自己:人家就是个女孩子,哪里有他的力气大嘛?

张十二的行动在陆馥婧放弃抵抗之后愈发的放肆起来,正当他想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就听到了令他万分讨厌的敲门声:

你他娘滴死不死啊!

第三百一十九章 陛下说——打的好!(求订阅!!!)

张十二本不想理会那敲门之人,多扫兴啊,人家正在兴头上呢!

就算是他同意,小兄弟也不能同意啊!

张十二是打算不管这敲门声,但是陆馥婧可不答应!

刚才还有些迷离的陆馥婧被这声敲门声拉回了现实,看到自己现在这姿势跟衣衫不整的样子,登时大羞,马上推开了张十二那还欲作恶的手,瞪了他一眼,别有风情。

陆馥婧从桌子上下来,赶紧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整理完了对张十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见他半天没反应,有些气结,嗔怪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开门?”

张十二“哦”了一声,贼不情愿的去打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的乃是周全,看到张十二忙点头哈腰,但就算这样,张十二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因为就算张十二想给,小兄弟也不愿意啊!

好不容易看到性福的曙光,结果让这楞头小子硬生生的给搅黄了,怎能不气,如何不愤?

原谅他,哼,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

“什么事?”

周全这才发现自己的老板表情并不太对,有点……欲求不满的样子……

他赶紧收起了脸上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张公子,刚才卫国公府的管家过来找你,说你回来之后,赶紧回府……”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偷偷瞄了张十二一眼,看到张十二一脸平静,激动的无以复加。

卫国公府的管家刚来找张十二的时候,尤其是听到那管家让他转告给张十二的话,整个人有点懵逼……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自己的小老板是卫国公府的少爷呀?

那只是他的猜测,现在看到张十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才敢确定,自己的老板果然是卫国公府的少爷,怪不得连太子都敢硬刚最后却一点事都没有呢,背景雄厚啊!

“哦,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张十二淡淡的回了一句,周全赶紧退下了,今天的老板有些古怪呀,惹不起,惹不起……

…………

周全走了,张十二赶紧把门关上,并且暗下决心:等会再有人敲门,他可不会开了!

看到张十二关上门,又一脸坏笑的朝自己走来,陆馥婧的脸瞬间红了,一把抓住他想使坏的手,嗔道:“不是府上有事吗?还不赶紧回去!”

“那个不着急,咱们先办正事!”

这话代表了张十二跟小兄弟共同的心声。

正事?

陆馥婧真是要被张十二的逻辑给气笑了,拍了他一下,有些不满的说道:“就你歪理最多!等会秦姐姐也该回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忙正事吧!”

“哦”

张十二一想也是,若是进行到关键时刻,秦雨桐再杀回来,他真担心小兄弟会被惊吓过度,发生什么闪失……

看着张十二一脸失落的模样,陆馥婧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抱住他道:“你不要着急……我早晚都是你的人……”

陆馥婧难得如此温柔,张十二一想也是,早晚是自己的床上……盘中菜,那么急干嘛?于是伸手把陆馥婧抱进怀里,释怀了不少……

“十二,秦姐姐应该也回不了梁州了,她孤身一人来荆州时间更长,你这次回去……”

言外之意,张十二已经听懂了,不就是让他把秦大有也接来嘛!

可是张十二并未回答,一想到秦大有把自己送上战场时那可恶的模样,张十二连弄死他的心都有,现在留他一命不过是看秦雨桐的面子,让他去接秦大有?

做梦!

秦雨桐是秦雨桐,秦大有是秦大有,张十二认为自己现在对秦大有不闻不问的态度就已经很给秦大有面子了,断不会再进一步!

秦大有若是还保持这种状态,大家相安无事,若是他再让自己不爽的话,张十二保证绝对不会手软!

陆馥婧从张十二的沉默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心里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说……

…………

因为陆馥婧说她还有事要跟秦雨桐商量,张十二也不勉强,毕竟她为了新酒楼连梁州都没有时间回去,这个节骨眼,张十二可不打算拖她的后腿。

从“闻香来”往卫国公府赶,半路正碰到欲再去酒楼寻自己的管家,于是张十二上了马车,调头赶回张家。

在车上,张十二问了问管家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自己回去,管家说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刚才东宫和襄王府同时来了人,各送了一张请柬来,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卫国公把两个送信的下人打发走之后,马上就派他来寻张十二了……

听到这,张十二也是十分疑惑,太子跟襄王同时给他发请柬?这是什么鬼?

带着疑问,张十二回到了卫国公府,前厅里,张国公正坐在椅子上跟张满邬两兄弟谈话,见到他回来,张满邬忙招手道:“易儿回来了,赶紧坐!都等你半天了!”

张十二挨个打了招呼,然后张国公才开口道:“今日陛下找你何事?”

张十二稍稍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今日陛下问了问孙儿闻香来最近的情况,还过问了前几日孙儿跟骆知府家的公子——骆行建的事情!”

“哦?陛下如何说?”

“陛下说——打的好!”

张十二十分不要脸的说道。

关于密谍司的事情,他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对人说为好,而随便编个借口对于张十二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张国公听到这话,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张十二为了宅子把骆行建打了一顿,虽说占理,可是骆行建背后的骆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还在想什么时候找骆致远说和一下,谁知道张十二说连陛下都过问此事了,还说他打的好……

这是怎么回事呢?

突然,张国公想到了他刚才说的,陛下先问了他“闻香来”的事情……

莫非,因为张十二现在把酒楼打理的不错,陛下龙颜大悦,连打骆行建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

“易儿,你要多感谢秦姑娘,若不是她替你把闻香来打理的如此出色,陛下又怎会是这种态度?”

张国公一脸认真的说道。

“额……易儿谨遵爷爷教诲!”

张十二也不反驳,毕竟确实该谢秦雨桐,然后又好奇的问道:“爷爷,易儿听说太子跟襄王都送来了请柬,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张国公才皱起了眉头,一脸担忧的说道:“再过两日便是腊八节,前几年荆州城里兴起的风俗,一到腊八节,很多读书人便会聚在一起,借着过节,吟诗作词!”

然后看了张十二一眼,叹了口气道:“若是之前,咱们武将府一脉哪里有人会参加这等文人的盛会?可是易儿你却不同,前几日你在东宫为陆姑娘作的诗已经在朝堂上传开了,所以邀请你去参加腊八诗词会倒也正常!”

张国公这话的意思就是,原来武将阵营里也没个会诗词歌赋的,他算是异类——张十二也不知道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不过他却在心里吐槽:尼玛,连个腊八节都能搞出个诗词会来,还真是城会玩啊!

莫非,这诗词会的主题是对着粥写?

想着一群人对着一锅粥在那里慷慨激昂,指点江山,张十二就特别想笑,不明觉厉……

“而且这次实在太巧,太子跟襄王派的人一起到了府上,也就是说,太子跟襄王都知道了彼此对你的邀请。所以这腊八诗词会,易儿去谁那里都不讨好呀!”

去了东宫,那就是不给襄王面子,而若是去了襄王府,那分明就是得罪太子!

若是这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给张十二发来请柬的话,卫国公肯定会高兴自豪,可是两个人一起发来了请柬,这就有些棘手了啊!

而且平日里太子对武将阵营里的人一直不怎么待见,但今天却单独为张十二发来了请柬,这是不是某种信号呢?

是单纯的向张十二抛出橄榄枝还是卫国公府,亦或是整个武将阵营?

不得而知,但是能被未来的大唐皇帝邀请,总归不是坏事吧……

不过张国公的这一番推论都是基于他并不知道张十二已经怼过太子多次,不然他也绝不会这么想的……

至于襄王那里,才是更令人为难的,跟太子结交文官阵营而疏远武官阵营不一样,襄王对于有才之人的欣赏不限定于哪一个阵营,对武将阵营的人也很是不错,所以内心里,张国公还是对襄王的好感更多一些……

可是襄王跟太子比起来还是有诸多差距,襄王不能得罪,但总比得罪太子要好啊!

真是让人头疼!

但张十二并没有因为这个犯愁,直接开口道:“那就两个都不去吧!这样两个人都不得罪!”

昨天才坑了太子一万两银子,今天就来邀请自己,莫非他用一天的时间就顿悟了?准备在东宫里跟自己把酒言欢向自己示好?

呵,他才不信!

想到太子的为人,张十二就摇了摇头。

至于襄王那边,通过张十二的接触,襄王人不错,对自己也很欣赏,断不会因为自己的拒绝就对自己心生芥蒂!

而太子呢,张十二觉得自己去不去都改变不了他对自己的印象,所以嘛,无所谓了……

他可以无所谓,但是张国公不这么想啊!

听到他的回答,马上惊道:“这怎么可以?”

“爷爷,如果不都拒绝的话,你觉得是去东宫呢还是去襄王府?”

“这……”

张国公又卡在那,这个问题还真是两难!

“所以,孙儿觉得,既然两家无论去谁那里都会得罪另一个人,那还不如谁都不去!”

张十二斩钉截铁的说道。

“都拒绝……这也是个办法……可是,必须拿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啊!”

“爷爷,孙儿要去梁州一趟,这个理由如何?”

张十二已经料到张国公会说什么了,马上把自己要去梁州的话说了出来……

…………

“什么?易儿要去梁州?”

老夫人从外面走到前厅里,正好听到了张十二的话,马上问道。

于是,张十二就把他的打算跟张国公和老夫人解释了一遍。

听他讲完,老夫人想了一会儿,但还是不放心的说道:“易儿的想法很好,毕竟陆家人对你照顾有加,把他们接来荆州也无可厚非——可是梁州太远了啊!路上还有积雪,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久呢,奶奶可不放心呀……”

听完老夫人的顾虑,张十二笑着安慰道:“奶奶莫要担心孙儿,荆州到梁州,来回一趟最多也就二十日,若是脚程快的话,半个月有余孙儿就能回到荆州,还能回来过个小年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老夫人还是有些担心,张十二好不容易才回到张家,她可舍不得再让他出去,想了一下,对着张国公问道:“老爷,你说派人去梁州把人接来如何?”

张国公刚听张十二说去梁州的时候,脸上就有喜色,等他又想了一遍,笑着说道:“不,这梁州,易儿还非去一趟不可了!”

于是,张国公就把他的想法讲了出来。

太子跟襄王同时邀请张十二,只要张十二还呆在荆州城里,那么拒绝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会得罪人的。

但若是他离开荆州,远去梁州呢?

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太子和襄王了!

以这个理由拒绝两人,他们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因此,张十二提出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张国公的高度认可和赞成,心里想着怪不得他开始就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本以为他是不知道利害关系,谁知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运筹帷幄啊!

又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满意的无可复加:张家有此子,重振之日指日可待啊!

既然张国公都发话了,老夫人也不再说什么,马上吩咐下人去后厨准备吃食,这梁州之行可要将近十天的车程,吃的东西可一定要带够了……

而张国公则派了管家,分别去东宫跟襄王府回信去了……

第三百二十章 小兄弟之死(求订阅)

“殿下,刚才卫国公府上来人了,说张县伯明日要启程前往梁州,所以后天的腊八诗词会恐怕是不能来襄王府了!”

“哦?这样啊”

听到下人的汇报,襄王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饶有兴致的说道:“这个张县伯,确实是个妙人!不过本王实在想不出来他是因为真有事去梁州呢还是为了躲避这诗词会才去的梁州!”

想了一会儿又再次笑道:“不过他这个选择倒是十分聪明,一个也不得罪,而且还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确实厉害!”

旁边的下人听到襄王的话,也附和道:“这张县伯确实聪明过人,不过也幸亏襄王殿下宅心仁厚,能够替他考虑,至于太子那边,可就不一定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太子那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听到被张十二拒绝,心里哪能痛快的了?

襄王“哈哈”一笑:“你莫要把皇兄想的那么不堪嘛——昨日他刚被张县伯讹诈了那么多银子,今日就送请柬了,说明皇兄还是领悟到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有这种示好的举动,不过依张县伯的性子,怕是很难呀!”

那下人看主子兴致很高,也跟着高兴,在那点头称是。

“若是知道皇兄也会邀请他的话,本王就不多此一举了,希望张县伯不是为了躲避诗词会才去的梁州,不然,本王罪过可大喽,哈哈……”

…………

东宫,议事殿内。

去张家送请柬的下人早回来了,太子自然也知道了襄王对张十二的邀请。

此刻的太子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一脸不悦,他今天可是听说唐帝一大早就把张十二招进宫里,直到中午才出来,而且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太子得知此事,十分震惊。

他并不怀疑昨日在“闻香来”发生的事情不会瞒过唐帝,同时为昨天自己给了张十二一万两的“英明决定”而庆幸,若是不给他的话,他今日去宫里跟唐帝随口说那么一句,那怎么得了?

太子抢皇帝的东西,这个罪名,他可担不起啊!

张十二出宫,唐帝也没有宣自己入宫,太子本能的认为昨日之事肯定过去了,对张十二也算是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是现在圣眷正浓,真的不能交恶!就算是要对付的话,那也得等他当上大唐皇帝之后再动手!

由此可见,太子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脑子的……

所以他借着腊八诗词会的由头向张十二发出了请柬,自然就知道了襄王也邀请张十二的事情,心情不佳。

襄王是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

为何也在这个节骨眼上请他?

这是在跟自己示威吗?

太子想了很多,越想越不心安。

虽然是兄弟,但是皇家子弟哪有几个合得来的?尤其是襄王这人温文尔雅,在百姓中风评甚好,都盖过了他这个太子,让他尤其不爽……

所以,襄王跟张十二联系在一起让他感到了一种危机感。

椅子上太子正愁眉苦脸,椅子下的康王世子表面平静,实际内心喜悦。

太子给张十二发出请柬让他很不畅快,毕竟他对那个侮辱过自己的年轻男人没有一点好感,本以为他连太子都得罪了,太子会好好教训他一顿呢!

谁知,太子竟然想跟他和解!

这怎么行?那自己的仇谁报?

所以听到那送请柬的下人回来说的话后,又再次喜悦起来,他最好是拒绝太子,这样太子才会继续恨起他来。

“殿下,这张易是不是原来就跟襄王认识?所以他才……”

康王世子决定再为太子的怒火添一把柴火。

果不其然,这话点到了太子的痛处,若是两人之前就认识,那他一而再的跟自己作对也就说的过去了,惹怒自己以此来取悦襄王,向他表忠心?

想到这,太子皱起的眉头更深了……

“殿下,刚才卫国公府来人送信了!”

这时,下人的话打断了太子的思考,马上出声问道:“他接受请柬了吗?”

“回太子,张县伯拒绝了!”

“拒绝了?”

太子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手指紧紧的握着椅子把手,恨不得把手指按进去……

一旁的康王世子喜悦异常,但还是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来,对太子说道:“殿下,这个张易端的不识抬举,这种人,殿下就不应该主动对其示好!这样岂不是更让他看轻,还以为殿下多重视他一样!”

康王世子继续添油加醋。

“他接受了襄王的请柬?”

太子低沉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回殿下,据那送信的人说,张县伯把襄王也拒绝了!”

“哦?”

太子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好奇的问道:“两个都拒绝了?”

虽然自己也被拒绝了,但是襄王也被他拒绝了,太子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是的,殿下,据说因为张县伯明日一早要启程回梁州一趟,所以后天的腊八诗词会他是没有机会过来,所以才会拒绝太子殿下。那人还说,张县伯为自己不能参加太子殿下的邀请深感愧疚,说等他从梁州回来一定登门致歉!”

前面那话是实话,后面这话可不是张十二说的,而是张国公嘱咐那送信的下人说的,场面话嘛,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不说就是失礼了。

听到这,太子的眉头才彻底舒展开来,直接“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这个张易,本王料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敢为了襄王就拒绝本王!”

康王世子附和两声,心里却一阵鄙视,你刚才怎么不这么自信呢?

“殿下,这张易去梁州会不会是个借口,实际上是为了不参加殿下的诗词会呢?”

康王世子还不死心,誓要做最后的一点努力。

但是太子却不耐烦了,直接斥道:“他连襄王都拒绝了,本王还能怎样?难不成还要去卫国公府指责他为何去梁州而拒绝本王吗?愚蠢!”

说完,太子直接甩袖离开,留下康王世子一人站在议事殿内,满脸阴郁……

…………

骆行建最近心情很不好,不好到他已经有几天没有出去过了。

他不出去并不是因为他的伤没好——当然,那么重的伤,完全好利索是不可能的,但是已经不妨碍他正常生活了。

他刚被打完之后,最担心的是他的小兄弟,因为在战斗中,他能感觉到小兄弟受伤严重,在恢复期间,他还在不断的召唤小兄弟,希望他能醒醒。

但是努力了好多次都于事无补,瘦弱的小兄弟萎靡的躺着,怎么唤都起不来——

这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是羞于启齿,再就是,他认为这是因为他还没有走出家门,没有见到姑娘,小兄弟不亢奋那也很正常……

所以,当他的伤势恢复到一定程度,完全不妨碍他自己行走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走出家门,来到了“春满阁”。

老鸨见到多日都不曾露面的大金主,喜笑颜开,按照他以往的习惯,马上给他找了几个如花似玉、身材丰满的女子,给他送进了屋……

进屋之前,骆行建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从进“春满阁”开始,他的小兄弟就异常安静,完全没有一丝准备战斗的样子,这让他十分惊恐。

衣着暴露的女子们走进屋来,本想跟原来一样先跟骆行建喝酒调笑一番,可谁知骆行建十分猴急的拉过其中一个,一下就把她的衣服撕裂开来,露出明晃晃的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引的女子在那尖叫嬉笑,嘴里还嗔怪着“骆大官人今日怎的如此猴急,之前不是很喜欢前戏的吗?”

骆行建可听不进去,上下齐手,用力很大,都把那女子抓的“嗷嗷”直喊疼,他并不在意,又招呼另外一个过来,脱下亵裤,把那女子的脑袋直接按了下去……

可怜四个久经床战的风尘女子,她们好歹也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客户没见过,短到三秒直男,长到不软猛男,可是像现在的骆行建这样半天不举的“真男人”,她们还是第一次见……

四个风尘女子本以为是自己的功力退步了,看到骆行建的小兄弟如此镇定,那是相当不服气,轮番上阵,各显神通——可是她们轮了一圈之后才惊奇的发现,骆行建的小兄弟是真的起不来呀……

骆行建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但是他不想承认,粗暴的把几个女人按在胯下,肆意侮辱,可是却无济于事……

女人们走了,留下了惶恐的眼神,因为在走之前,骆行建恶狠狠的对她们说,若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的话,保证让她们好看!

她们觉得自己长得已经够好看了,不需要再好看——所以自然不敢乱说……

那天晚上,骆行建喝了好多好多酒,多到连自己都不记得是谁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又看到了之前那个漂亮的小娘子,小兄弟也恢复了战斗力,刚欲上前,那个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男人出现了,对着他的小兄弟狠狠的踹了上去……

他醒了,庆幸那是一个梦,又恨为什么自己要醒来……

他宁愿永远活在梦里啊,因为梦里,他的小兄弟还是生龙活虎,而现在呢,他的小兄弟,死了……

对的,死了……

他觉得生活突然失去了光彩,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还没有采撷——而且也再也采撷不了了……

他欲哭无泪,生不如死!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也没有脸面对任何人说起,说什么?说自己不行了?说自己看着是个男人,实际却不男人了?

他说不出口呀!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与酒相伴,脑子里已经没了女人,只有男人——当然了,并不是因为小兄弟死了性取向就变了,这个男人是张十二,毁了他一切的张十二!

他每天都在想他,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不,不能杀了他,要把他的小兄弟也弄残,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绝望!

可更令他愤怒的是,他爹骆致远专门跟他说,以后莫要找他的麻烦……

真他娘的操蛋!

骆行建灌了一大口酒,恨恨的想着。

“少爷,康王世子求见!”

门外小厮小声的说道。

少爷最近心情很不好,每天就知道喝酒,这个时候,谁都不想触霉头,所以这小厮禀报的时候都是十分小心。

“让他进来吧!”

若是原来,骆行建一定会出门迎接,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这个了,活着的乐趣都没有了,他还怕什么呢?

不多会,康王世子就被下人引着走进来了。

对于骆行建没有亲自出门迎接而是派了个下人的做法,康王世子颇有微词,尤其是进门看到满地的酒坛之后,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但是一想,他这个状态不是更说明了那人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吗?这样岂不是更好?

这么想着,眉头再次舒展开来,笑着说道:“骆公子,如此酗酒,实在不好呀!”

骆行建也不在意,又灌了一口酒道:“这日子,不喝酒能作甚?世子今日来,不知所为何事?”

康王世子笑着回道:“并无大事,只是前几日听说骆公子跟卫国公的嫡长孙张易张公子发生了些误会,遂来看望看望骆公子!”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骆行建的脸又拉了下来,脸色铁青。

康王世子就跟没发现一样,继续说道:“要本王说,那张易张公子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骆公子也不要抻着,挑个时间去卫国公府去赔个礼道个歉就是了!以后大家都在荆州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多不好!”

说完这话,康王世子还特意看了看骆行建的表情,比起之前来更是不堪,估摸着要不是看在他是世子的面上,他早就翻脸了!

但他越是这样,康王世子心里越是高兴,趁热打铁道:“不过若是骆公子要去卫国公府道歉的话,最好今日便去,若是明日再去的话,怕是见不到那张易张公子了!”

康王世子一脸“好意”的说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黑衣杀手(求订阅!!!)

“为何明日就见不到了?”

听到这话,骆行建罕见的放下了酒杯,开口问道。

“因为本王听说,明日一早,张公子就要启程回梁州。梁州路远地险,这一去不知道得多少时日才能回来,所以骆公子若是想去的话,最好是趁现在呀!”

康王世子继续回道。

“哦……多谢康王世子,骆某受教了!”

骆行建这么回道,但是眼神却飘向别处,似乎在想着什么。

荆州距离梁州那可将近十天的车程,真应了康王世子那话:路远地险!

而且原来这条路上还有盳山四鹰,确实很危险啊!若是在这路上遇到几个山贼土匪,被强人掳去杀了,怕是也不足为怪吧?

这么想着,骆行建难得露出了这些天来唯一的笑容……

康王世子见状,内心欢喜,知道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看着骆行建就跟看着个傻子一样:自以为很聪明的家伙,被本王当了枪都不知道,哼哼!

“骆公子,本王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了!”

“那世子慢走!”

这次骆行建放下酒杯,把康王世子送出去,然后对身旁的小厮耳语了几句,那小厮听到之后,马上跑出去了……

…………

回梁州的事情,张十二到最后都没有跟秦雨桐说,只是让陆馥婧在他走了之后,若是秦雨桐问起来的话再告诉她。

因为他也怕若是提前告诉了她,万一秦雨桐让他把秦大有一起带来呢?

为了不让彼此为难,他选择不说。

第二天一大早,张十二就站在了卫国公府门外,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而张家的人此刻都站在府门外,为其践行。

这个场景,颇有种当初在梁州陆府门外,陆子良携众人为其践行的样子,张十二看了感慨良多……

作为一家之主,张国公自然是叮嘱张十二路上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实际上他是所有人里最不担心的那个,毕竟他亲眼见过张十二的轻功以及那霸道异常的“小李飞刀”,他不去找别人麻烦就好了,若是有人敢找他的麻烦——呵呵,盳山四鹰的下场他们应该先了解一下……

说的最多的要属老夫人,宝贝孙儿刚回来没多久,又要出去,免不了是一番叮嘱,张十二心里一阵温暖……

然后就是一大早闻迅赶来的木想容,拉着张十二的手似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却又说不出口,眼眶红红的,张十二也能理解,毕竟她等了张易六年,好不容易才再次相见,他又要回梁州,她担心是肯定的。

张十二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想容,易哥哥就是去办些事情,快的话小年之前就能赶回来,到时候先去木家找你,好不好?”

陆馥婧也走了上来,她已经知道了木想容跟张十二原来的事情,对这个小妹妹打心眼里敬佩,更生不出什么嫉妒之情,过来也拉起木想容的手说道:“想容妹妹莫要担心,姐姐之前都能一个人来荆州,何况他呢?”

木想容这才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有些太多愁善感了些,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拉着张十二的手,依偎在陆馥婧身边。

“保重!”

千言万语,最后只说了这两个字。

陆馥婧也有好多话,可是她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不能跟木想容一样,她要坚强。

“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张十二上了马车,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朝着西面的方向走去……

…………

坐在马车里,张十二真切的体会到卫国公府跟陆府的区别,财大气粗一目了然。

他从陆家往荆州来所坐的马车属于那种最普通的马车,而现在坐的这辆,无论在长度、宽度以及高度上都要比之前的大了不少,而且马车在中间三分之一的地方被隔开了,他坐在后面空间大的车厢里,下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被褥,里面还放着两床厚被,可以说,保暖是没有问题了。

而这马车是由两匹马拉着,光看那马健壮的模样,就知道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战马,脚程肯定不错。

跟两匹马对应的则是张国公特别找的两个经验丰富的老车夫,之所以两个,是可以在一个车夫休息吃饭的时候,另一个则可以保证马车不停,让一车人可以快速的到达梁州。

而另一半的车厢自然是为了车夫休息准备的。

这么看来,除了没有厕所,这马车就是这个时代的豪华房车呀!

躺在豪华房车里,除了旁边没有美女作陪之外,其他应有尽有,张十二倒也悠闲自得……

…………

荆州城外,盳山之下。

此时正站着一群人,手里拿着刀剑棍棒各种兵器,但是看穿着打扮又不像山贼,都看着荆州的方向,似乎在等什么人……

“刘大哥,你得到的消息准还是不准?”

听到这话,人群中一个魁梧的汉子马上回道:“我刘云超百事通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那人今日去梁州,必定经过这里!”

听到这话,诸人才算是放心,然后闲聊起来。

“你们说,这人真的会什么小李飞刀,一人屠杀了盳山四鹰?”

“呵,小李飞刀?你们听过吗?反正我行走江湖多年,之前可从未听说过!暗器?呵呵,我夺命书生可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暗器!”

其中一个手里只有一把折扇,衣着跟个书生似的中年人不屑的说道。

“书生所言极是,说起暗器,书生可是鼻祖!”

听到那人的吹嘘,自称夺命书生的男人摇起折扇,十分得意。

“可是,我怎么听说他是唐三绝的徒弟啊?”

“对啊,我也听说了,莫非,那小李飞刀是唐三绝教的?可是,为何原来从未听过唐三绝会这个呀?”

“呵,唐三绝这么多年就收了莫漓一人为徒,其他的可没听过!再说了,他就算是唐三绝的徒弟又怎样?咱们不过是找他来切磋一下的,习武人之间这不是很正常么?”

“就是就是!”

听到那人解释,其他人马上附和道……

“来了!”

人群中突然喊了这么一句,然后其他人马上朝那边看去!

只见一个人骑马朝这边快速奔来,不多会就来到众人面前,还未下马就大声喊道:“来了,马车马上就要过来了!”

听闻这话,众人精神亢奋,提起各自的兵器,朝着远方看去,在他们视线触及的范围里,一辆高大的马车正从远方缓缓行来……

…………

临出门的时候,张十二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毕竟梁州算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故乡,他已经离开多日,确实有些思念。

而现在回去呢,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心情自然比较澎湃。

可是这种好心情持续了没多久,从城里出来行了有几个时辰,张十二坐着、躺着、站着、倚着,各种姿势都试了个变,最后还是躺在车上,感觉十分无聊。

是啊,前世的时候,就算把他关在小屋里,只要给他一部手机,他都能玩的乐此不疲,可是现在呢,那么长的路,可要怎么消磨时间啊?

上次来的时候有秦雨桐作陪,不仅可以养眼,还可以聊天说话,也不觉得什么,现在孤身一人,时间稍微一长,无聊马上就涌了上来……

因此,躺在车里的张十二心情并不好。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张十二一下坐了起来,出口问道:“怎么了?”

“少爷,前面有人劫路!”

那车夫警惕的说道,同时心里一阵纳闷,若是一个多月之前他们在这里被劫的话,他也不会吃惊,可是“盳山四鹰”以及盳山上的山贼不是全被剿了吗,为何还有山贼?

若是被对面的人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肯定会破口大骂:你才是山贼,你全家都是山贼!老子们可都是江湖儿女!

不过这也不怪车夫,毕竟搁谁看到自己被一群手握刀剑的人拦住,第一反应怕是跟他差不多……

听到有山贼,张十二并没有担忧,反而来了精神,直接咧嘴笑了起来——

一个人在车里压抑的久了,看到山贼也能感觉到亲切……

张十二从马车里下来,就看到了对面这群高矮胖瘦、衣着各异的家伙,又看了看他们的模样,张十二断定他们应当不是山贼,哪有山贼打劫还踏马派人出来说话的!

原来,之前那个自称“夺命书生”的男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来到了他们的马车前。

“敢问,这位可是张易张少侠?”

“正是在下!”

第一次被人称作少侠,张十二自我感觉良好,但是他很不喜欢面前这个一身书生打扮的男子,大冷天还拿把折扇,脑子有病吧?

“不知诸位在此拦路,所为何事呀?”

张十二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到这话,那群人也都走上前来,虽然模样长的次了些,但好歹这群人看着并不像有恶意的,所以张十二也不在意,准备听听他们是干嘛的。

“张少侠,实不相瞒,我等都是江湖儿女,偏爱武功。听闻张少侠身怀小李飞刀的绝技,不知是真是假?”

这夺命书生之前提到张十二的时候那是一脸的不屑,可是等张十二真正站在他面前之后,他说话谨慎了许多——万一他真的会那小李飞刀呢?

所以,还是先探探虚实为好!

张十二笑了笑,心想原来是找自己切磋的,不过又有些犯愁,到底是说会还是不会呢?

说不会吧,他们够呛相信,可是说会的话,他们若真想切磋可怎么办?

正在张十二为难的时候,之前那个魁梧的汉子开口了:“这人如此磨蹭,该不会是不会小李飞刀吧?”

他这一开口,其他人也马上喧闹起来。

“我看正是,看此子的模样,身材纤瘦,模样俊俏——说是个读书人我倒是信,练武嘛,呵呵……”

“正解!若是会那小李飞刀的话,直接承认就是,哪里会如此为难?”

“哎,这江湖上何时有了此等欺世盗名之辈?今日我等就戳穿他,好不让人再受骗!”

“…………”

张十二也是醉了,自己会不会小李飞刀跟这群人有半毛钱的关系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

正在张十二不耐烦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待他回过头去,就发现原来是十几个身着统一黑色劲服、手握明晃晃钢刀的蒙面人骑着马来到了他们近前。

“找你们的?”

张十二转了转头,对着后面的众人问道。

那群人连忙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他身后的方向,很自觉的往后退去,还不忘提醒道:“是找你的!”

等张十二转回头来一看,可不是嘛,那十几个人已经把自己的马车围了一圈,傻子也能看出这是找自己来的!

那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先开口道:“张易?”

“张易是谁?”

张十二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张易?”

那黑衣男更疑惑了。

“张易到底是谁啊?”

张十二的演技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怜这个黑衣人,只接到了出城杀人的命令和那要杀之人的姓名,其他的一概不知,所以他才会陷入现今这种尴尬的局面。

黑衣人把刀缓缓的往后收,嘴里还是问道:“你在路上有没有碰到其他人?”

张十二想了一会儿,一脸认真的说道:“哦,我记起来了,一刻钟之前,有一辆马车从后面超过了我们——哎呦,你不知道那人有多凶,明明在我们后面,却还嫌我们挡道!哎,肯定是哪家的公子哥!”

听着张十二在那里声情并茂的对黑衣人讲着,江湖儿女们面面相觑,满脑子的问号:他不就是张易吗?

那黑衣人听了,回头跟其他几个同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马上跨身上马,准备继续追赶。

张十二也松了口气,看来在这个时代他最大的优势是智商呀!

一群黑衣人扬鞭策马,准备离去,突然,最后面那个黑衣人侧头看了马车一眼,直接停了下来,对着前面的黑衣人喊道:

“大哥,这小子就是那张易!”

所有黑衣人闻言,直接停了下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开杀戒(求订阅!)

原来,在张十二乘坐的马车上,四个角各刻着一个“张”字,这也是卫国公府的标志。

也就是这个标志,让那黑衣人给发现了!

那黑衣人退回来打量了一下车上的标志,然后恶狠狠的盯着张十二道:“小子,你敢骗我?”

张十二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他并未害怕,只是对这个问题比较好奇。

算一下,他在荆州得罪的人有杨泽新,骆行建,郝健,康王世子以及太子。

这些人里,康王世子跟太子的身份显赫,肯定办不出这种事来,而郝健呢,虽然被自己怼了一句,但不至于到了痛下杀手的地步吧?

因此,可供怀疑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这两个人都被张十二打过,对张十二恨之入骨也正常,看那黑衣人不说话,张十二又再次开口道:“杨泽新?”

黑衣人没有反应,张十二已经明白了。

“骆行建给你们多少银子?”

听到“骆行建”三个字,那黑衣人一下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心想他怎么会知道呢?

同时心一沉,他既然知道了他们是谁派来的,若是放他回去,他们的名声岂不是臭了?

跟身后的兄弟使了个眼色,于是一群人直接靠拢,对张十二形成了一个小包围圈,蓄势待发。

那两个车夫见状,直接把张十二拉了回来。

他们是张国公精挑细选出来的,除了驾车是一把好手,同时也都有些功夫。

张国公周全的安排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少爷,你上车先走,我们可以顶一会儿!”

两个车夫脸上没有一丝惧色,视死如归的对张十二说道。

张十二看着那些自称“江湖儿女”的武林人氏,他们恨不得退出几百米去,还武林人氏,一群败类!

跟他们的冷血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这两个车夫,令人感动!

在被两人挡在身后的十几秒钟里,张十二进了手镯里的武器空间一趟,拿出来的还是之前用过一次的m60重机枪,此时,还有比拿着机枪扫射更爽的事情吗?

张十二伸了伸手,把两个车夫拉到了后面。

两人十分疑惑的看着张十二——和他手中抱着的铁家伙,出口问道:“少爷,你……”

“你们在后面站着就好,小爷这镇远大将军岂是白给的?”

听到张十二这么自信的回答,那两个车夫才想到:对啊,听说自己家这小少爷是圣上御封的镇远大将军,而且还打过胜仗,所以,应该是会武功的吧?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黑色铁器到底是什么……

虽说张十二让他们退后站着,但是他们也不敢大意,一左一右分立他的两边,保护他的周全!

…………

为首的黑衣人看到张十二有恃无恐的抱着一个黑色铁器对着他们,心里疑惑,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张十二,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机枪在手,对面的黑衣人却不动了,张十二那个郁闷。

“你们快点上,我赶时间的!”

可不,m60已然饥渴难耐了……

那群武林人氏听到张十二的话,都有些错愕,这个年轻人的口气还真大,为什么他一个人面对对方十几个黑衣人,但是气势却好像他更大一些呢?

那为首的黑衣人被张十二这么一说,感觉脸面无光,朝着身后的人挥挥手,直接说道:“上!”

只见前面一个个子矮些的黑衣人腿脚利落,其他人还未动手,他就一个箭步蹿了出来,抓着刀就朝张十二砍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的功劳,谁都不要跟我抢!

他在空中朝张十二滑翔的时候,正好看到从空中照射下来的阳光,很美,很暖,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再看到太阳——

下一秒,他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再也前进不得,感觉胸口好痛,低头一看,胸口一个血洞,正在汩汩的往外流着献血……

好疼……

这是出现在他脑子里最后的感觉,然后,又传来一声声“砰砰砰”的巨响,这黑衣人的身体在阳光的照射下,被一颗颗762mm的穿甲弹给打成了筛子……

当他倒下的时候,浑身保存最完整的要属脑袋了,至于他的身体,已经被打的如同肉泥,软塌塌的糊在地上,血淋淋的一片,令人作呕……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之后,接下来就是一片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北风在山谷间呼啸而过……

黑衣人们被吓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算是杀人无数,对于死人见的多了,早就习以为常,可是刚才,他们都感受到了一种死亡降临的恐惧感!

而旁边的江湖人氏则是惊呆了,他们离的远些,看不太真切,但是也知道是张十二跟他手里那个铁器瞬间就把那黑衣人给轰杀成渣,是真的,成了渣……

而张十二呢,自始至终,未曾挪动过一下脚步,就把黑衣人干翻在地,而他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刚才杀个人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一样。

杀神!

“大哥……现在……还上吗?”

黑衣人中有人对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颤颤巍巍的问道。

“上——个屁啊!”

为首的黑衣人直接骂了出来,这踏马上去不就是送人头吗?

他在心里咒骂起让他来杀张十二的人来,不是说这人是卫国公的嫡长孙,不会武功吗?这叫不会?瞬间就把人打成筛子了,还踏马不会?

“咱们撤!”

在钱跟命面前,黑衣人果断的还是选了后者,命都没了,拿什么花钱?

说完这句,一群人整齐快速的转身,朝着他们的马跑去……

还想走?

张十二冷笑,然后直接飞了过去。

刚才站在最后、转身就成了最前面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跑到马跟前,就跟见了鬼一样看着眼前的张十二,同时回头看了看张十二之前站的位置,空无一人……

作为没有买票的观众,一帮武林人氏又看到了张十二那不俗的轻功,震惊的合不拢嘴……

…………

“既然来了,那就别回去了!”

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被那群冷血的武林人氏给膈应了一下之后,整个人感觉更不好了,这群黑衣人又来打扰自己,实在可恶!

所以,心情不好的张十二打算大开杀戒,缓解一下心情……

“欺人太甚!兄弟们,一起上!”

此刻站在最后面的黑衣人头目暴喝一声。

随着他的这声暴喝,其他黑衣人都握紧了钢刀朝张十二冲了上去,而这个黑衣人头目却是只动口不动脚,他的一干兄弟们冲上去了,而他则站在最后面观望。

有这种大哥,这些黑衣人死的实在不冤……

黑衣人前赴后继的往上冲,张十二的抢打的也很欢快,不多会,一百五十发子弹就打没了,除了那个站在最后面现在已经呆若木鸡的黑衣人头目,另外的十多个黑衣人已经死翘翘了,血流成河,蔚为壮观……

张十二趁着这个时间把m60放了回去,只拿了一把手枪出来,径直的朝那黑衣人头目走去。

黑衣人看到张十二朝自己走来,就仿佛看到了死神朝自己招手一样,整个人不寒而栗。

“扑通”一声,黑衣人直接跪了下去。

他想赌一把,因为他看到张十二手中那黑色铁器不知道去哪了——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想这铁器到底去哪了,他考虑的是,是不是他把铁器收了,是不想杀自己了吗?

所以他要用“下跪”的方式最后赌一把!

“少侠,饶命!”

“是谁派你来的?”

“是……骆行建骆公子!”

黑衣人心里有些疑惑,你不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问?

“你身上可有他给的信物?”

张十二早就确定了这是骆行建派的人,可他若是跟别人这么说的话,那属于口说无凭,所以他要证据!

而他也知道,这些杀手一般是事成之后才会收钱,但是在收钱之前要留雇主的信物。

但是这信物他们是不能拿给外人看的,这属于杀手界的行业规则,人可以死,但是规矩不能丢。

“这……少侠,我们有规矩的……”

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张十二就一阵心烦,直接拿枪抵在了黑衣人的额头,拉开了保险:“说不说?说是不说的话,你就没机会说了!”

大件铁器消失了,又出现了一个模样类似的小铁器,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因为这铁器变小了就放下警惕,他现在已经被刚才那残暴的一幕搞的如惊弓之鸟,咬了咬牙道:“少侠,若是我说了,你必须发誓不杀我!”

说着,手还握紧了胸口的位置。

“呵呵——”

“砰!”

就你踏马废话多!

张十二吹了吹枪口,这么想道。

黑衣人此刻跪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脑袋上多了一个血孔,是真的死不瞑目!

他到临死前的那一刻怕是都想不明白,这个一脸和煦的年轻男子为何会如此暴戾,为什么连个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呢?

…………

张十二确实很烦这人在那哔哔废话,但是真正促使他痛下杀手的还是这黑衣人实在是太不厚道,竟然蛊惑自己的兄弟们去送死,而他自己却躲在最后面……

这样的人,是真的败类啊!

一脚把黑衣人踹倒,张十二板开他手捂在胸口的位置,伸进去一摸,果然有一块方形的令牌,取出来一看,令牌上刻着一个“骆”字。

呵,有这令牌在手,何愁骆家不倒?

等劳资从梁州回来!

人全杀完了,张十二感觉心情舒畅,同时又有点担心的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变态了,为什么杀个人竟然能找到快感?

遥想一个多月之前,他还在为杀个山贼纠结,哪成想才过去多少天,自己就有这个嗜好了,哎,不是自己坏,完全是这环境逼自己的呀……

把枪放回手镯里,顺便全装满子弹,张十二这才满意的出来,准备上车时,又看到了站在他们的前方,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的江湖人氏们。

说实话,张十二对这群人简直讨厌透顶,江湖人氏不都应该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吗?

可是这群人看到那些杀手把他们三个围住的时候,躲的那叫一个快!

最烦这些道貌岸然、嘴里一套做的却是另外一套的家伙了!若不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张十二恨不得连他们一起嘣了,谁让他们这么讨厌的!

走上前去,一脸冷漠的问道:“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惊恐未消的众人很讲义气的把那“夺命书生”往外推了一把,或许觉得跟他的距离还是太近,又非常默契的共同往后退了一步……

这怕就是坑队友最真实的写照了……

那“夺命书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被孤立出来,心里暗骂一声,然后才支支吾吾的回道:“张……少侠,没……什么……”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张十二继续冷漠的问道。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

“夺命书生”忙点头哈腰的回道,跟之前那个一脸高傲的形象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让人看着唏嘘不已。

“你们觉得呢?”

张十二眼神冰冷的扫视了众人一圈,被他扫视到的人心里都打了一个冷颤,仿佛跟死神打了个照面一般,毛骨悚然,赶紧一个劲的点头。

再次鄙视的瞥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张十二往马车走去,走到马车前他又回过头来,高声喊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

说着,又伸手指了指那“夺命书生”道:“我记住你了,若是这事传扬出去的话,其他人或许我找不到,但是你——呵呵……”

“夺命书生”听到这话,心里十分委屈,为何他们传出去还要怪在自己头上,本想反驳两句,可是看到张十二那一脸不善的表情,他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哎,大不了等会好好告诫这群人一番,若是他们当中有人敢把这事传出去引的这杀神找他的话,他肯定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第三百二十三章任知府公子(求订阅)

看着一群人被吓的呆若木鸡的模样,张十二十分满意,对车夫说了句“走”,然后上了马车……

两个车夫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有好多未知的东西,刚才眼前发生的事情对他们的认知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一时半会怕是消化不了的……

武林人士们目送马车远去,也没有了交谈八卦的兴趣,今天对他们来说实在是难忘的一天,不行,他们得回去好好睡一觉,压压惊……

坐在马车里,张十二对那两个车夫说道:“今日之事,回去之后莫要跟爷爷说了,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两个车夫忙答应,其中一个出口问道:“少爷……刚才那真的是小李飞刀?”

他们刚才听那些人问张十二是否会小李飞刀,又想到之前传过的小李飞刀灭杀西梁骑兵的事情,再联系到刚才那震撼的场面,答案好像已经呼之欲出了……

“是的,就是小李飞刀!”

张十二笑着回道。

刚原来不一样,以后知道他会小李飞刀的人会越来越多,而他也不再怕有人惦记,毕竟他已经有了护身符,不再是那个梁州小书童了!

这小李飞刀也会慢慢成为他的护身符,谁敢惹他,提前也应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两个车夫听到肯定的答案,震惊的无以复加,同时心里想着,这事卫国公肯定知道吧?那还派了他们两个来护送他?

岂不是多此一举嘛……

…………

路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走,再加上两辆马都是好马,所以这一路上走的很快。

只呆在车里躺尸确实太无聊,张十二没事也坐在马车外面看着两位车夫赶路,与他们说话消磨时间,通过聊天才得知原来这二人之前都跟着卫国公上过战场,只不过现在卫国公迟暮势弱,所以他们也退了下来,听的张十二唏嘘不已……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就是张十二在路上偶遇了一辆马车,那赶马车的他认识,就是当初听“猴子的故事”听的津津有味的李二!

李二明显也看到他了,表情很是兴奋,想要开口喊他,张了张嘴,但是看了身后的马车一眼,无奈的闭上了嘴,直接驾车离去……

张十二好奇的回头看去,看那马车车轮碾压过的痕迹,可以推断出里面一定放了很多东西,而李二的表情则说明这车里坐着一个令他害怕的人,那里面坐着谁呢?

答案呼之欲出!

秦大有!

这个架势,是打算去荆州长住呀!

莫非是秦雨桐背着自己偷偷派人来接秦大有进荆州了?

不像!若是那样的话,为何驾车的还是李二?

难道是这秦大有在梁州没了产业,看到陆家酒楼那么火爆心里堵得慌,女儿又远在荆州,所以才打算离开梁州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不管了,等回了荆州再说吧!

…………

从荆州一路往西,气候越来越冷,路面被冻的很硬,驾车也比较好走,再加上两匹马的脚程不错,从荆州出来之后的第四日,张十二就看到梁州的城墙了……

阔别一个多月,再次回到梁州城,心情激动呀!

从梁州城进来,大街上依旧人流攒动,车是不能跑了,张十二也打算从车里下来溜溜。

因为梁州地处大唐的极西之地,气候比起荆州来自然要恶劣了许多,张十二穿越来的时候正处秋季,那时候还看不出许多,可到了冬季,这气候的差别就很明显了。

此时寒风凛冽,空气干冷,从车里下来的张十二被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冷颤,惊呼一声“好冷”!

随着马车往前缓慢的走着,这梁州城还是老样子,看着自有一股亲切感。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临走时秦雨桐赠他的那处宅子前,心里只能感叹,这宅子,是真的浪费了啊!

顺着这宅子继续往前走,搭眼一看,他就看到在隔壁的一处小宅子门外聚拢了好多人,都伸着脑袋往里瞧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对于爱凑热闹的张十二来说,岂能错过?

走上前去,可因为里面的人实在太多,不仅外面站满了人,连院子里也满是人,张十二想要挤进去可真是不太容易,遂向旁边的人开口问道:“这位兄台,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呀?”

“还不是为了那林梓墨林姑娘!”

那人连头都没回,直接开口说道。

“林姑娘?”

张十二听了之后有些诧异,继续问道:“林姑娘不是在醉春楼吗?为何会在这小宅子里?”

那人听到这话才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张十二一番,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出自贵人之家,但是又看着眼生,遂开口问道:“想必公子不是梁州人氏吧?”

“在下曾在梁州生活过一段日子……”

那人听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开口说道:“那怪不得公子不知道呢!林姑娘早在半个月之前就从醉春楼赎了身,搬来这小宅子居住了。要我说,这林姑娘才是真的洁身自好,哪里跟其他清涫人一样,随便找个富贵人家赎身呢?”

听到这,张十二更是疑惑了,这个林梓墨,想法也太独特了吧!

当初临去荆州之前他就说为她赎身,让她去陆家酒楼,这样也安全些,可她就是不肯。

等自己走了,她倒是为自己赎了身,哎,这女人的心思,猜不透啊!

“哎,就是因为林姑娘如此冰清玉洁,才会招的这般坏人,真是让人气愤啊!”

旁边的另外一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也忍不住插嘴道。

之前跟张十二说话的那个人听到他的话,也是一声叹息,听的张十二更是疑惑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敢问两位兄台——这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这么多齐聚于此,兄台口中的坏人又是指谁呢?”

“哎,还不是那知府家的公子!”

“幸亏郭公子仗义出手阻拦,不然,林姑娘怕是要遭了那歹人的毒手啊!”

两人说着,唏嘘不已……

知府公子?

郭公子?

张十二楞了一下,随即满脸的愤怒!

犹记的当初第一次进醉春楼,就碰到这两个货在为了林梓墨争风吃醋,如今再回梁州,这两个货为何还是如此不长进呢?

最主要的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跟林梓墨交情匪浅吗?实在可恶!

“王霸跟郭连城是吧?”

张十二咬牙说道。

那人回头看着他又是一脸诧异:“想必公子是刚回梁州吧?那王霸公子早就不在梁州了!”

“不在梁州了?那这知府公子是谁?”

“自然是郝世荣郝公子了!”

“郝世荣又是谁?他为何是知府公子?”

张十二算是彻底蒙了,梁州知府不是王城恩吗,为何知府公子叫郝世荣?难道,是私生子?这也太大胆了吧?

看到张十二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那两个人对视一眼,颇是得意,于是跟张十二讲了起来。

原来,王城恩在边陲之城梁州已经做了十多年知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他的治下,梁州百姓生活美满,安居乐业,之前更是打败了西梁骑兵。

因为此事,梁州守将郭靖被唐帝提为临门大将军,半个月之前,唐帝又下令,将王城恩调去金陵做知府。

虽然官职都是知府,但是金陵地处江南,气候适宜,土地肥沃,百姓富裕,所以这次调任算是对王城恩这些年在梁州兢兢业业的嘉赏。

所以,半个月之前,王城恩一家都搬离了梁州,现在应该已经在金陵上任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十二有些淡淡的忧伤,因为王城恩走了,那说明王韵诗也走了,哎,那么美的胸——不对,是那么美的姑娘……

可惜呀可惜……

王城恩走了,上面又从荆州派下来一个新的知府,而此刻在院子里跟郭连城对峙的就是这个新任知府的公子,郝世荣!

听到这,张十二也才恍然大悟,他说嘛,在他离开梁州前的那段日子,王霸在他面前已经很乖了,哪里还敢招惹林梓墨?

看来,一切问题都出在这郝世荣身上!

“敢问兄台,今日这事……”

知彼知己,这是张十二身份有所改变之后学会的一个道理,原来打脸就是乱打,现在得有条理的打!

“哎,那郝公子来梁州之时,正赶上林姑娘准备赎身,他听说之后,非要替林姑娘赎身。可是依林姑娘的性格,哪里会同意?”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说道。

“要说这郝公子也端的讨厌!当初王公子在荆州之时,虽然顽劣,但却从未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情,哪里跟这人一样?林姑娘明明拒绝他了,他却一直纠缠,若是今日郭公子不来的话,林姑娘怕是已经被他强拉到郝家去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等到王霸离开梁州之后,众人才念到他的好,若是让他们选择的话,还是王霸要好许多……

…………

张十二已经明白事情的经过了,无非是新来的这个知府公子郝世荣想要强抢民女,被赶来的郭连城给拦住了,所以两人在院子里僵持上了。

自己不愧为打脸专业户,这才刚回梁州,陆家还没进呢,半道就送上来一张脸……

打还是不打?

这次不是问题了,必须打!

张十二从人群中硬挤了进去,就看到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丫鬟护在林梓墨身前,而那丫鬟脸上还挂着泪珠,她身后的林梓墨一手扶着丫鬟,一手轻捂着腹部,同样是一脸的愤怒和惊恐……

而在她们身前站着的是一个有些面熟的年轻男人,正一脸阴郁的盯着郭连城,而那男子身后则跟着几个壮汉,对着郭连城虎视眈眈,那模样就像是,只要年轻男子下令,他们那是马上就能打郭连城一顿一样!

张十二看到这个画面非常生气,一是气这个不知死活的男子敢来招惹林梓墨,再就是气郭连城,临走前明明让他关照下林梓墨的,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再者说了,你好歹是个临门大将军的儿子,你老子比他老子可是大了一级啊,直接揍就完了,哪那么多废话?

…………

“姓郭的,本少爷今日必须把这个女人带回去,若是你乖乖让开,本少爷不做追究,若是你不让开的话,呵呵,莫说是你,就连你爹郭靖那也罩不住你!”

那男子看着郭连城恶狠狠的说道。

郭连城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克制道:“郝公子,能不能把人带回去应该问林姑娘吧?若是林姑娘愿意跟你回去的话,郭某定不会阻拦,可若是林姑娘不同意的话,今日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说完这话,郭连城往前跨了一大步,直接站在了林梓墨她们身前,心里却在想着,张兄弟跟林姑娘有些交情,临走的时候还嘱咐过自己一定多加照料,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此人得逞!

“郝公子,我家小姐说的很清楚了,她不会跟你回去的,而且我们也不欢迎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那丫鬟咬着牙也出声道。

“你给老子闭嘴!”

郝世荣直接吼了出来,然后瞪着丫鬟说道:“等我把那贱女人弄回去,连你一块办了——呵呵,完了我再让我这些手下轮流照顾你,你说好不好?”

说完这话,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壮汉,几个人一起笑了出来,眼神十分猥琐,笑声更是yd下流!

“你……无耻!”

丫鬟被这句话吓坏了,想到他描述的场景,整个人都发起抖来,被林梓墨从身后抱住了……

郝世荣对自己刚才这番话十分满意,而他也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这种事,他还真办的出来,而且还办过多次了!

他从荆州而来,本来还不是这么嚣张跋扈的。

但是他非常看不起这个梁州小城,这城里也根本没有让他忌惮的人物,所以才更放肆起来,对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早就听说“醉春楼”有个蒙面的花魁,这次来了,不得好好玩玩?据说她的面纱还不曾揭开过,想到这,他心里就一阵冷笑:

呵呵,这是等我揭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别打了……

可他从没想到这个女子有那么刚烈,竟然拒绝自己,这如何能忍?

软的你既然不吃,那老子就来硬的!

所以他今天带了人来,打算把这女子抢进府上,直接在床上办了,看她到时候还装不装!

可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这梁州原守将——现在的临门大将军郭靖的儿子出来阻拦,让他十分不爽!

一个区区的临门大将军,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于是才有了之前的那句对话。

听到这,张十二更纳闷了……

知府跟守将是同级的,比临门大将军还要低一级,按理来说,就算是这个郝世荣他爹也不能直呼郭靖的大名啊,而这个人就这么做了,尤其是郭靖还毫无办法……

这个人,看来不简单啊!

突然,张十二想到了一个人,怪不得看他第一眼觉得眼熟,他跟之前见过一面被他怼了两句的郝健长的很像啊!

两个人都姓郝,而且这人还来自荆州,张十二突然茅塞顿开!

“郝健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堂哥——你是谁?”

郝世荣下意识的回答出来之后,才有些惊讶的转身问道。

张十二没有回他,反而是点头冷笑起来。

果然呀,还真是郝家人!

郝健他爹郝军广乃吏部尚书,掌管大唐的官职任免,现在的梁州知府郝军阔就是他的弟弟,估计是他利用职位之便把他安插过来的,在这里待上几年,熬点资历,然后再调回荆州升职——呵,这算盘打的好!

怪不得连郭靖都不怕呢,郭靖身后毫无背景,跟他们这种大家族比起来自然不如,若是真惹了他们,吏部尚书郝军广随便弄个由头,就够郭靖喝上一壶了……

这也是郭连城忌惮于他,畏手畏脚的原因了……

…………

张十二这一声,触动最大的要属林梓墨了。

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在郝世荣欺负她觉得最无助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希望他像上次直接从天而降教训晟意天一样……

可是,他去荆州了,不回来了……林梓墨想到这的时候,捂着肚子,心里万分委屈,同时悲伤绝望……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再一次出现了,就像是在自己绝望之时为自己点亮了明灯,怎能不让人泪流满面?

林梓墨哭了,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单薄的身体也颤颤巍巍起来。

张十二见状,赶紧走上前去,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另一个手扶着她的腰,温柔的说道:“我过来晚了——你们先回屋等着,我一会儿就把他打发走!”

林梓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想要走回屋里去,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张十二会意,直接把她横腰抱起,往屋里送去……

而郝世荣都要气炸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是谁啊?不回答自己就罢了,还敢无视自己,这是把自己当空气啊!

随即大喝一声:“你给老子站住!”

张十二连头都没回,直接把林梓墨抱了进去,引的底下看热闹的百姓齐声叫好。

再怎么说,郝世荣都是个外来户,腿脚都没站稳就来欺负梁州人,这些土生土长的梁州百姓如何看的下去?

张十二这个做法可算是为他们解气了,自发的叫起好来,可把郝世荣给气坏了,对着旁边的几个壮汉道:“把他给我拉出来!”

“我看谁敢拉我张兄弟!”

郭连城仿佛充满电一样,此刻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跨步拦在壮汉们身前,一副对打架跃跃欲试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人。

看到张十二的那一刻,郭连城就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知道今日这事不用怕了,张十二什么身世郭靖已经跟他说过了,岂是一个吏部尚书比的过的?

所以说话都有底气起来……

那几个壮汉看着亢奋的郭连城都有些惊讶,刚才他们还特别想打他,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这货看起来特别想打他们了呢?

于是,几个壮汉回过头去看着郝世荣,等待着他的指示。

郝世荣听到郭连城口中的“张兄弟”,心里冷笑一声,原来是来帮忙的!看来是早就打听了自己的底细,还故意说出堂哥郝健的名字来诓自己!

呵呵,自己哪里会上当!

他正欲下令让几人越过郭连城直接把张十二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张十二从屋里走了出来,心下大喜道:“小子,你还敢说话诓小爷?信不信小爷把你送进大牢,让你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有愤怒,但是更多的却是惋惜,尤其是人群当中个别的女子,看到张十二那俊俏的模样,若是被抓起来,多心疼呀……

但张十二却是根本不怕,笑着问道:“吏部尚书郝军广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伯伯……”

对于郝世荣——或者对于所有郝家人来说,吏部尚书郝军广都是他们的骄傲,原来郝世荣在外面惹是生非,靠的还是他这个大伯的名号,按理来说,提到郝军广的名字,郝世荣应该是硬气的才对……

可是他现在说的话,明显底气不足嘛!

这个人连自己大伯的名号都敢直呼——这就不得不让人重视了……

“原来,你是郝尚书的侄儿,郝知府的公子?”

张十二显得十分“惊讶”道。

“正是!”

看到张十二的表情,郝世荣这才多少有了些底气。

“这样啊——”

张十二刻意的拉长了音调,然后话锋一转道:“郝公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强抢民女,在下就想问一句了,这到底是郝尚书教给你的,还是郝知府教给你的?或者说,这种事情对你们郝家人来说属于常事?”

句句似刀,字字诛心,郝世荣原来哪里被人这么问过?

饶是他再霸道,也不敢答应啊!

“你……到底是谁?”

郝世荣眼神冒着凶光,狠狠的盯着张十二问道。

“来,我悄悄的告诉你……”

说着,张十二走上前去,在郝世荣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

“什么?你敢侮辱我们梁州人?”

“你凭什么说我们梁州人活该被你欺负?”

“你敢骂我们梁州人!我今天就算赔上这条命也不能放过你!”

突然,张十二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似的,脸上满是羞愤——

下一刻,郝世荣的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个重脚踹到了他的胸口……

郝世荣捂着脸躺在地上跟个弱智一样看着张十二,一脸的懵逼……

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在那嘀咕了两句,自己根本没有听清,就反问了一句“什么”,然后他就打自己?而且还说什么自己侮辱梁州人了?

尼玛币啊!

老子虽然很想侮辱梁州人,可这踏马不是还没来得及侮辱吗?怎么就动起手来了呢?

十分委屈的郝世荣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眼前这小子故意打的,而且还污蔑自己!

平日都是自己污蔑别人,何时被人污蔑过?

指着张十二就对那几个大汉说道:“给我打!打完了再拉到知府去定他们的罪!”

张十二也不慌张,但是却做出了一副身先士卒的表情来,对着众人说道:“众位梁州的父老乡亲,此人对我们梁州同胞百般侮辱,不就是在欺负我们人少?今日无论如何,在下也不能让他再侮辱我等!大家说,是不是?”

“是!”

张十二的话很有渲染力,众人被他鼓动着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声势震天。

那几个壮汉本想上前来着,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尤其是众人那炽热的眼神,心里都打了退堂鼓,楞在那里不敢动了。

郝世荣那个气,又开骂道:“你们这帮废物,他们就是些平头百姓,怕什么?”

“呵,还看不起我们平头百姓?劳资跟你拼了!”

说完这话,张十二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对着郝世荣的脑袋——准确的说,应该是嘴巴,就是一脚,同时也把郝世荣接下来的话都踹了回去……

“大家还等什么?这位公子为了咱们梁州人的尊严不惜与这姓郝的为敌,同为梁州人,咱们又岂能寒了公子的心?”

人群中有一人大声的喊道。

“说的对,咱们一起上,正所谓法不责众,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也不用怕!”

听到这句,人群开始涌动起来,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句“打”,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然后冲着几个壮汉冲了过去……

张十二见状,赶紧快步躲开了,以免自己被血溅到……

随着众人的一拥而上,几个大汉撑了不到一分钟就全被干趴下了,这些梁州百姓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可是原来苦于没有机会动手,这次天赐良机,他们哪能错过?

所以,人群中传来阵阵“砰砰砰”也不知道是拳头还是脚砸在人身上的声音,而且还有郝世荣传来的鬼哭狼嚎声——

梁州百姓还是比较聪明的,郝世荣是什么身份?虽然他们上了,但还是不敢招呼他,只敢打那几个壮汉,但是,郝世荣可是在地上躺着啊!

他们冲过去的时候,脚下垫着的可就是郝世荣!

因此,郝世荣虽未挨打,但是受到的伤害可一点都不比挨打轻,每被人踩一脚,他就哀叫一声,很是凄惨……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张十二跑着过去——狠狠的踩了郝世荣几脚,然后劝着众人……

“这位兄台,为何要拿扫把打人——旁边的棍子不是更好?”

“这位大叔,他的背都被踩满了,你怎么还踩——他的脸不是还空着吗?踩脸啊!”

“哎呀,地上这是什么东西,硌着我的脚了——算了,硌就硌吧……”

“…………”

被踩中要害的郝世荣欲哭无泪……

…………

战斗持续了一刻钟的功夫才结束,对于这几个人竟然能在一群亢奋异常的人手下坚持一刻钟,还是非常令人佩服的……

不过这也算不上是战斗,毕竟战斗讲究两方对垒,而现在却是一方的屠杀,可怜那几个壮汉几秒——还有已经被踩昏迷的郝世荣……

众人看着昏迷的郝世荣和瑟瑟发抖、抱头蜷缩的壮汉们意犹未尽,但是张十二把他们都拦下了,大声说道:“各位梁州的乡亲们,今日咱们让这几个人知道了咱们梁州人不是好欺负的,若是他们胆敢再来骚扰林姑娘,咱们见一次打一次可好?”

“好!”

众人正在兴头上,齐声回道。

“好,那今日就到这吧——至于这几个人,还请诸位帮忙把他们扔出去,以免吓到了林姑娘!”

“好,扔出去!”

众人喊完就欲上前,那几个大汉被打的就够惨了,哪里还敢再被他们扔一次?

吃力的站起来,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们……我们……自己走……”

“别忘了把他也抬走!”

张十二指了指跟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郝世荣说道。

那几个壮汉忙不迭的点头,又再次吃力的抬起郝世荣,颤颤悠悠的离开了……

他们一走,众人就爆发出一声叫好,今日对他们来说可算是值了,不仅看了出好戏,还当了次主角,过瘾呀……

…………

众人离开了,院里就只剩下了张十二和郭连城,郭连城这才兴奋的对张十二说道:“张兄弟,你怎么回来了?”

“我若是不回来的话,你今天怕是要被人打了!”

张十二调侃的对他说道。

在知道这个郝世荣是郝军广的侄子之后,他就已经不怪郭连城了,一个毫无背景的三品将军之子,如何敢跟背后有吏部尚书撑腰的郝世荣斗呢?

郭连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张兄弟临走前还嘱咐我关照一下林姑娘,今日却发生了这种事,大哥感觉实在是惭愧呀!”

张十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郭大哥,跟你开玩笑呢!那郝世荣的家世确实有点棘手,你对他没有办法那也正常!呵呵,不过他运气不好,碰到我了!”

听到这话,郭连城才算释然,想到郝世荣今天也确实倒霉,谁让他碰到这么一个打脸专业户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先生回来啦!(求订阅!)

郭连城本想再跟张十二好好说会话的,可是看到张十二眼神瞄的方向,马上会意,就跟张十二说了句,让他空的时候去郭家好好一叙,随后就离开了……

呵,一段时间不见,情商倒是高了不少……

看着郭连城离去的背影,张十二这么想着,然后抬步走进了屋里。

宅子不大,房间自然也宽敞不到哪里去,也没有什么客厅、卧室之类的区分,小房间里摆着一张桌子,还有角落里的一张床,虽然干净,但是看着有些简陋,张十二看了莫名的有些心疼……

林梓墨正躺坐在床上,双手交叠的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而那丫鬟正在给她倒热水,看到张十二进来,马上叫了一声“张公子”。

林梓墨听到,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张十二,眼神非常复杂,让人难以琢磨。

“你怎么回来了呢?”

之前明明看到自己时一脸的激动,可为何现在会这么淡定——或者说冷漠呢?

“哦,我回来接陆老爷他们去荆州……”

张十二如实回道。

“哦……”

听到这话,林梓墨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心最终沉了下去,眼神里有突然多了些失望。

“我记得之前跟你提过,若是你赎了身,可以去陆家酒楼里唱曲,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原来在醉春楼里唱曲不过是为了生计,现在好不容易从醉春楼里出来,我想休养一段时间,最近还是不考虑唱曲的事情了……”

听到张十二的话,林梓墨淡淡的说道,只能看到她的眼神平静,面纱下的脸到底是何表情不得而知。

你都不在梁州了,我去那陆家酒楼还有什么意思呢?再说,就算真要去,现在也不行呀!

林梓墨这么想着,手又抚上了小腹,内心才又平静下来。

话说到这,张十二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原来跟林梓墨的关系并没有到无话不说的亲昵地步,而今天林梓墨对他的态度更是冷漠,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感觉非常无奈。

“林姑娘,我这刚回梁州,还没有进陆家呢。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张十二说完,对林梓墨欠身致意,然后欲转身离去。

“等等——”

林梓墨突然出声道:“你打算在梁州待几天呢?”

“两三天吧,越快越好。回荆州还有很长的路,若是耽搁的久了,怕是会误了事。”

张十二回头说道。

“哦……那你今天晚上能来一趟吗?”

林梓墨轻声问道。

“今天晚上——”

张十二想了一下,今天才刚回梁州,怕是事情很多,再说自己那么久不见陈巧兮了,这晚上嘛——不得好好沟通沟通呀,怕是难有时间再出来的……

“怕是没有时间。”

“那明天晚上呢?”

林梓墨带着点祈求的语气说道。

见张十二没有回应,她又有些着急的补充道:“晚点也没关系的,我都等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十二若是再不答应的话,实在有些不近人情,他点头同意,然后才离开。

林梓墨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那丫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走了过来,对她说道:“小姐先回床上躺着吧,把这药喝了。先生说小姐气色不好,这个时候更不能忧郁过度……”

林梓墨点了点头,接过那药来直接喝了进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丫鬟看着都有些惊讶,原来小姐喝药的时候多费劲,每次喝都嫌苦,哪有今天这么干脆?

“小姐,张公子好不容易回梁州一趟,你为何不跟他明说呢?”

丫鬟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说又如何,不说又如何呢?”

林梓墨放下药碗,悠悠的说道。

“可是——”

“不要说了。”

林梓墨直接打断了那丫鬟的话:“以后这话莫要再提了……”

“是,小姐……”

丫鬟心里叹息一声,不再多话。

…………

“老叫花,看我蛤蟆功的厉害!”

“呵呵,老毒物,我洪七公的打狗棒你没有试过不成?——呀,这蛤蟆功果然名不虚传,再吃我降龙十八掌!”

“你们两个,试试我的一阳指!”

“哇,你中了我的一阳指为何还能动?”

“因为我变成了一只苍蝇,躲过去了!”

“你怎么能变成苍蝇?”

“因为我是孙猴子,会七十二变啊!”

“你……你耍赖!我们明明玩的是射雕英雄传,你怎么能用孙猴子呢?”

“哈哈,我就用,我就用!”

“哇……呜呜……”

那几个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闻者惊心,难过异常……

“啪……”

“谁啊,胆子那么大,敢踢我?啊——先生?”

等到“孙猴子”陆云尔转过身来看到踢他的人是张十二之后,脸上的表情那个精彩,其他孩童看到张十二之后,更是兴奋异常,跑上来围着他,“先生先生”的喊个不停。

张十二摸了摸这些孩童的脑袋,眼神里满是爱怜,离开了那么久,看到当初刚来大唐自己教过的这些孩童,心里温暖不已。

也不在乎什么,张十二直接跑腿坐在了地上,开始问这些孩童最近学习怎么样,每天都在玩些什么,说到这,一群小孩马上控诉起陆云尔的种种劣行来,比如玩“射雕”的时候化身“孙猴子”,玩“神雕”的时候还化身“孙猴子”,实在无赖!

张十二又踢了陆云尔的屁股一脚,笑声骂道:“看你都多大了,跟这些小辈们玩还耍赖,丢不丢人?”

陆云尔被踢了也不生气,还是一脸乐呵呵的看着张十二,其他孩童跟他的表情差不多,眼神里都是期待。

张十二有些警惕的问道:“你们想干嘛?”

“讲故事!”

“对,讲故事!讲故事!……”

陆云尔说了这么一句,其他孩童马上喊了起来,张十二走之前他们的故事就匮乏了,而他这走就是一个多月,可想而知他们的对新故事是多么的渴望。

“你们起哄什么呢?”

这个时候,一声熟悉好听的女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

张十二回过头去,就看到了朝这走过来的陈巧兮,多日不见,她清减了许多,但依旧还是那么的美丽,让人心动。

“巧兮……”

陈巧兮也已经看到了张十二,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等听到张十二的声音,才确定了,眼前站着的,就是她这几个月里一直朝思暮想的人……

她曾经坚信他会回来,她也动摇过,但当他真的站在她的面前时,陈巧兮竟然发现,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看着他傻笑……

等张十二走上前来,一把拉起了她的手时,她才有点缓过神来,马上害羞的推开了他的手,然后朝旁边努了努嘴。

张十二转头看了看,可不嘛,一大帮子电灯泡都在那看着两人,眼神充满了天真……

“咳咳……”

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才对陆云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其他人赶紧带离现场,真可惜陆云尔太笨,完全没有体会到这眼神的精髓,张开嗓子朝着后院大喊道:“先生回来啦!”

“…………”

如果可以,张十二恨不得打死这货……

本想让他把其余的电灯泡都支开,他好跟陈巧兮稍微温存那么一下的,可是谁能知道他却干出这事来?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同时看着陈巧兮无奈的耸了耸肩,一脸的郁闷。

陈巧兮看着他的模样觉得有些搞笑,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是她这一个多月来最放松的时刻,这种感觉,真好……

…………

陆子良跟陆夫人听到陆云尔的喊声没一会儿就从后院跑了出来,看到张十二之后那个激动,这让张十二也是十分感动,看来自己在陆家也是很有地位的嘛,多日不见,看把陆子良跟陆夫人激动的!

见陆子良跟陆夫人快步走过来之后,张十二刚欲开口,就看到这俩人并没有先跟他说话,而是一脸期待的往他身后看了看,在看到他身后只站着两个车夫之后,略显失望……

“张将军终于回来了……”

这是陆子良说的第一句话,但是张十二并没有从中感觉到太多热情,有些疑惑,刚才的激动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呀……

“张公子,馥婧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陆馥婧到张家之后就派人往陆家送信来了,不然消失那么多天,陆家哪里还能坐的住?

现在张十二回来了,但是却没有看到陆馥婧,难怪陆子良跟陆夫人是这个表现了。

“只有我自己回来了,陆小姐并没有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小凄凉,原来这两个人激动的是以为陆馥婧也一起回来了呢,哎,自作多情了……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女儿不声不响的跑出去,一去就是那么久,两个人怎能不着急?

听到陆馥婧并没有一起回来,两人那个失望,陆夫人又再次开口问道:“那张公子都回来了,为什么馥婧不回来?难道——她出什么事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陆夫人突然紧张起来。

“陆夫人想多了,陆小姐过的很好。”

“那她为何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张公子自己回来——你是回来做什么事的吗?”

说起关于陆馥婧的事,陆夫人紧张的不得了,问题自然也是一个接一个的。

“姐姐,张公子刚回来,你就在院子里问这么多问题,这怎么好?既然张公子说馥婧没事,那肯定是没事,外面那么冷,还是先回屋再说吧!”

陈巧兮赶紧出来说道。

听到这话,陆夫人才醒悟过来,自己是太紧张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公子,老身有些着急了,失了礼数,还望你莫要见怪!”

张十二忙说不会,然后在陆子良的邀请下,往前厅里走去。

陆子良跟他说话的态度比起离开梁州之前还要客气起来,那些原来见了张十二都十分热情打招呼的下人们也没了之前的热情,看着他都十分拘谨,让他觉得好无趣。

阔别多日,好多事情看似没有变化,但实际上已经变了,这些东西,自己怕是很难改变,只能随他们去了……

………………

进了前厅坐下,喝了口热茶,张十二就把陆馥婧在荆州准备新酒楼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陆子良跟陆夫人才算欣慰,但也不免担心,荆州不比梁州,那生意能好做的了?

“馥婧自己留在荆州——她能习惯吗?还有那酒楼,她能打理的好吗?”

陆夫人有些担心的问道。

“陆夫人多虑了,其实咱们有烈酒,在哪里开酒楼都不难,只是新酒楼正准备开张,作为酒楼的掌柜,陆小姐才走不开的。而且荆州路远,我自己回来再好不过……”

于是,张十二把这次回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郭靖上次回梁州就带来了张十二是卫国公嫡长孙的消息,不然陆馥婧也不会不远万里偷偷跑去荆州。

现在听到张十二要带他们去荆州的消息,自是十分感慨,心想当时真是没有看错了人,现在他虽贵为国公之孙,但却还没有忘了他们,确实让人感动。

“去荆州,这个…………”

陆夫人有些为难的看着陆子良,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敢做决定。

“荆州好呀,我年轻的时候去过,无论是天气还是风俗,都比梁州要好了太多,你们去吧……”

“那你呢,老爷?”

听陆子良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陆夫人赶紧开口问道。

“我呀——就不去了,若是我也走了,这陆家谁来看着呢?”

陆子良悠悠的说道。

对于自己的女儿能在荆州开酒楼的消息,陆子良是自豪的,他做了一辈子酒楼,也不过是在梁州,而他的女儿能把酒楼开到天子之都去,他自然是不会反对的,反而庆幸,女儿能做到他想做而又不敢做的,确实让他欣慰……

但是让他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梁州去荆州,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跪你妹!(第一更,求订阅!)

“老爷,你怎么能一个人留在梁州?”

陆夫人着急的说道。

“夫人,这家——”

陆子良看了看这屋子,缓声道:“老夫实在是舍弃不下啊!”

看到这副情景,张十二赶紧开口道:“陆老爷,因为陆小姐在荆州脱不开身,而她对你们又实在想念,所以才让我回来接你们。而且已近年关,陆老爷跟陆夫人可以去荆州一起过年,若是住不习惯的话,等年后再回来又未尝不可?”

自己这次若是连一个人都带不回荆州的话,可想而知陆馥婧得有多失望,所以张十二马上出声道。

“哎——”

陆子良叹了口气,其实就是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他才不能去荆州。若是连他都走了,这家里祖宗的牌位,谁来供奉?

陆夫人也看出了陆子良的心事,马上出口打圆场道:“张公子,你才刚回来,这事容我们考虑考虑,你看如何?”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张十二点头同意。

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陆子良吩咐下去,让后厨多做些好菜,今天晚上为张十二接风洗尘!

然后一群人又围起张十二,听他讲去荆州的事情,在听到他自己说出是卫国公的嫡长孙之后,才敢确认此事,震惊无以复加,但同时又非常庆幸,虽然身份变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摆架子,还跟以前一样,这种感觉,真好!

…………

正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小厮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慌张的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外面来了好多捕快!”

此话一出,满屋人全看向了张十二,表情玩味。

这也不怪他们多疑,主要是原来家里都安安稳稳,张十二一回来,捕快就找上门来了,不是来找他的,谁信?

“莫慌,待老夫去看看!”

陆子良从椅子上起来,说了一句就往外走,放到原来,这种事他就不会怕,更何况张十二现在是何等的身份,他更不会怕了!

张十二挠了挠头,确实有点不好意思,那外面的捕快为何而来他心里已经有数了,所以也起身跟着陆子良往外走去,其他人见状,也一起往外走,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子良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短须男人带着一帮捕快,趾高气昂的站在门外。

眉头稍微皱了皱,陆子良先开口道:“原来是郝师爷!不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个人他见过两面,乃是新任知府郝军阔的师爷,他对这个师爷的印象可不怎么好,尤其是看到他现在这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心里更是厌恶。

“陆老爷,你也算是梁州城的老资格了,可不能跟那些愣头青一样,是个人就往家里领啊!万一是逃犯呢,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被称作郝师爷的胖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郝师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陆子良本来就不待见胖师爷,尤其是他这么大的年纪被一个小辈当着这么多陆家人的面数落一番,他的脸面自然挂不住,满脸气愤的回道。

“呵呵,你——”

“师爷,就是那人!”

胖师爷还准备说什么来着,就被一个满脸淤青的壮汉给打断了,指着张十二说道,但是眼神却不怎么看张十二,可见今日一战对其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哦?就是你?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逃逸?”

胖师爷也不再理会陆子良,眯眼看着张十二,阴郁的问道。

但是张十二根本就没想搭理他,看着那个壮汉说道:“脸还疼吗?”

“疼……疼……”

不知道为什么,壮汉下意识的就捂着脸说了出来,这让胖师爷很不满意,直接怒斥道:“丢脸的东西,还不给我退下!”

那壮汉讪讪的笑了两声,就退到了人群之后。

“你叫什么?”

“张十二!”

“张十二?”

胖师爷眯着本就跟条线一样的小眼,快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他起码是没有听说过的。

不过若是张十二说出他的另一个名字来,胖师爷多半是知道的。

在他们离开荆州前,可是听说过卫国公家的嫡长孙张易回家的消息,但是张十二这个名字嘛,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而且还是在梁州——这也直接影响了胖师爷对张十二接下来的判断。

这还真是个愣头青,怕是不知道打的人是谁,呵呵,他就喜欢对付这种开始看着还铁骨铮铮的人,因为等一会儿,他就可以让他变软!

“郝——你出来!”

说着指了指刚才退到人群最后的那个壮汉,待他走出来,然后才又对张十二问道:“这人是你打的吧?”

“不是!”

“…………”

他本想直接问郝少爷是你打的吧,可是又担心若是那么问的话,张十二听到被他打的人乃是知府少爷,吓的不敢承认可如何是好?

所以才指着那壮汉问,因为他只要承认了这壮汉是他打的,那不用再问,郝少爷肯定也是他打的了!

可是他万万都没想到,这个看着非常硬气的年轻人连这个都不敢承认!

呵呵,还真是高看他了,中看不中用的怂包!

这是胖师爷对张十二的评价。

“你还敢嘴硬?人证就在面前,你还想抵赖不成?莫非他脸上的伤还是自己抓出来的不成?”

胖师爷一脸冷笑道。

“这位师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若是是个人脸上有伤就算到在下头上的话,那师爷晚上被夫人抓伤了,岂不是也要算到在下身上?”

张十二一脸轻松的调侃着胖师爷,动嘴皮子,你还不是个个儿!

“你——岂有此理!来,你说,到底是不是他打的你?”

胖师爷一阵气结,指着那壮汉说道。

“是不是我动手打的你,你可想好了再说哦……”

不知怎的,壮汉的目光在接触到张十二那看似嬉笑的眼神之后,竟是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不是!”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连他都说——不是?”

胖师爷话说了一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壮汉……

壮汉心里叹息一声,但还是如实说道:“打人的确实不是这位公子……”

“你——”

胖师爷脸都要青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师爷,虽然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但却是他鼓动着其他人对我们动的手!而且打少爷的就是他!”

那壮汉害怕张十二,但是更怕师爷啊,硬着头皮指着张十二说道。

听到这,胖师爷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心里还是一阵火大,不耐烦的看了壮汉一眼道:“滚!”

又转头看着张十二,面色不善道:“现在你还有话可说?”

“你听到了啊,打人的可不止我一个,怎么只抓我啊?”

在胖师爷看来十分蠢萌的张十二问出了一个更加蠢萌的问题。

胖师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里骂道:把那些人都抓起来?你当大牢里有那么多空地方啊?

“先把你抓起来——至于其他人,我们自然也不会放过!”

“哦,这样啊……那你们还等什么?抓我呀!”

“…………”

这也太诡异了!

这是胖师爷此时此刻的想法,这个人身上处处透着一股诡异——他莫不是个脑残吧?

胖师爷想着,但嘴上却喊道:“来人,给我把嫌犯带回知府!”

张十二回头朝众人笑了笑,众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跟他被抓走是一件多么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

其实在他们看来,这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张十二是谁啊?

卫国公的嫡长孙?圣上御封的镇远大将军!

随便拿出一个来,知府就动不了,他们当然不担心了。

该担心的该是那个新上任的知府,因为他们可是知道,得罪张十二的人貌似没有一个成功过……

若是那知府知道张十二现在连爵位都有了,估计表情会更精彩吧?

而胖师爷看到眼前的一幕更是冷笑不已,尤其是看到陆子良现在一副不愿插手的模样,更是鄙视!

刚才还跟自己装,真正等自己下令拿人了,害怕了吧?

一群怂包!

…………

再次来到梁州知府,张十二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临行之前,他打完泰州知府公子晟意天来的这,而今天,他是打完梁州新任知府公子郝世荣来的这……

嗯,张十二惊奇的发现,在打脸专业户中间,应该加上“知府公子”四个字,他跟知府公子真是太有缘了,一共见了四个知府公子,就把这些人的脸全打了一遍,这个,有点牛呀……

公堂之上,坐着的是一个同样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那胖师爷的体型在这个肥头大耳的人面前完全可以称的上苗条了,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当上知府的……

不过又一想,他的兄长郝军广那可是吏部尚书,总管大唐百官的任免,这么看的话就正常多了。

知府换了人,但是这公堂上的衙役可没换,这些人上次见过张十二一次,因此对他印象深刻——可不嘛,在公堂上当着他们的面还敢打泰州知府公子的人,他们怎么会忘?

看到被胖师爷带回来的嫌犯原来是他,衙役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幸灾乐祸,他们对这个新上任的知府一点好感都没有,看到他这次踢到铁板,哪有不乐的道理?

张十二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回来时,胖师爷就攒了一肚子火,你一个嫌犯,在路上拽什么拽?

等他们进了公堂,看到张十二还是那么直愣愣的站着,他心里冷笑,走上前去大声喝道:“嫌犯张十二,你好大的胆子!见到知府大人,为何不跪?”

这话为郝军阔传递了两层意思,一是告诉他堂下这人就是个无名小辈,可以随便踩,第二句嘛,就是在提醒他用什么名义踩!

果然,听到师爷的话后,郝军阔才有了主意,放声说道:“师爷说的对!”

“…………”

听到郝军阔的话,张十二终于确定,这货绝对是郝军广走后门把他安插过来的——他之前还想,一个吏部尚书,为何把自己的弟弟安排到这么偏远、荒僻的地方来做官,这不是有病吗?

可是现在一听他说话,他才算明白了郝军广的“良苦用心”,若是不把他安排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做官,他那智商还能去哪?

估计他做这个知府,主要还是靠这个师爷,若是没有师爷在旁提点,他懂个蛋?

张十二也不答话,一脸戏谑的看着郝军阔。

“你……”

被张十二这么一盯,郝军阔有些没了主意,原来也没碰到过这种人啊?谁进知府不都老老实实,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吗?

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呢?

郝军阔没主意可不代表胖师爷没主意,张十二越是如此表现他越兴奋,不怕你梗,就怕你不闹呀!闹吧闹吧,越大越好!

“你给我跪下!”

说话间,胖师爷就走上前来,欲把张十二按跪下,可他那速度——怎么可能碰到张十二?

张十二一个侧步就躲了过去,然后瞥着他说道:“跪你妹!”

这话说的胖师爷有点蒙,他为何要跪自己的妹妹?难不成他们认识不成?哎呦,若是这样,这个事情还不能这么办了!

于是,胖师爷声音稍微温柔了一些道:“家妹远在荆州,你为何要跪她?”

“…………”

张十二差点被他这话给整懵了,听明白他的话之后,直接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个土鳖!

“跪你妈!”

这下胖师爷是更惊了,不光认识自己的妹妹,还认识自己的母亲——可是,她都死十多年了啊?

“家母已病逝十年有余,不知这位公子为何又是跪家妹,又是跪家母呢?莫非,公子跟我家还有些渊源不成?”

毕竟提到了自己的妹妹跟母亲,所以胖师爷可不敢大意,这若是他们家故交之后的话,再发生了冲突,以后可怎好相见?

因此,连他对张十二的称呼都变得恭敬起来……

张十二是真服了这人,连骂人的话都听不出来,实在头疼!

直接出口道:

“大傻!”

第三百二十七章 帽子戴好,千万别掉(第二更,求订阅!)

虽然胖师爷也不明白这个“大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笔,但是看张十二的表情以及语气,他也能猜的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好话!

“你在骂我?”

胖师爷狐疑道。

“哎呦,恭喜师爷,这你都能听出来?简直厉害,在下佩服佩服呀!”

张十二一脸崇拜的说道。

“呵呵,这个自然逃不过——大胆,你还敢调侃我?”

胖师爷这个惊,明明被骂了,还差点被他带进沟里,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

“来人啊,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嫌犯给我拿下,重打五十——不,一百大板!”

这话出来,张十二的眉毛挑了一下,五十大板打完就下不了床了,一百大板下去——死不了也是半死啊!

想当初他让人打晟意天也才打了几十大板而已,这师爷一开口就是一百,果然歹毒!

但是那些衙役们互相看了一眼,耸了耸肩,并没有动。

他们可不傻,这个胖师爷就一张嘴,说让他们打他们就打?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个师爷,他的主子才是个从三品的知府,而面前这个年轻男子也是个从三品的镇远大将军,按品阶来说,他跟知府是平级的,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啊!

胖师爷见状,那个气愤:“给我打啊!”

但是衙役们还是不为所动,一脸鄙视。

胖师爷是真被气着了,心想莫非因为自己是师爷,有知府在,他们才不听自己的?

呵,敢当着外人不给自己面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胖师爷这么想着,就对郝军阔说道:“知府大人,你看这?”

“师爷,你看这?”

听到这话,张十二觉得刚才高看这个郝军阔了,这踏马是个弱智啊!什么都不会,没有这师爷,他连个话都说不出来!

“老爷,你可要为荣儿做主呀!”

这时,一句略显妩媚的女声从后面传了过来。

蓉儿?你怎么不去找郭连城的老爹靖哥哥呢?

张十二这么恶趣味的想着,侧头一看,就发现一个年约四十、但是打扮的却极为妖艳的女人领着鼻青脸肿的郝世荣进来了。

“老爷,你看看荣儿脸上这伤?这可如何是好?你可得为荣儿出一口气,若是你出不了气的话,那妾身就回荆州找大哥去!”

张十二分明看到,这个妖艳女人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有些放荡,那分明就是恨不得回荆州找大哥嘛!

张十二看了看郝世荣,看了看妖艳女人,又看了看郝军阔,突然,他像是破了案一般发现了某种关联。

郝军阔这模样,应该是天生的,脑子不太灵光,但是郝世荣却没有这个问题,而且长相嘛,怎么越看跟郝健有些相像,跟郝军阔却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再加上这妖艳女人刚才的话——

张十二好想跟他说一句,帽子戴好,千万别掉……

…………

郝军阔看到妖艳女人,脸上全是傻呵呵的笑,女人多半也猜到了他的反应,脸上满是厌恶,看了看张十二,然后对胖师爷说道:“郝师爷,是谁打伤了我家荣儿?”

看到妖艳女人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胖师爷赶紧指着张十二道:“夫人,就是这人!”

“那还不快给我拿下!打他二百大板再说!”

张十二嘴角抽了抽,真应了那话:最毒妇人心啊!上来就是二百大板,怎么不直接斩立决给个痛快呢?

但是那些衙役们依旧没有动弹,师爷的话他们都不听,还能听个妇道人家的?

“听夫人的,打二百大板!”

痴呆人士郝军阔接话道。

张十二算是明白了,这个郝军阔就是个傀儡啊,脑子不灵光,来当个知府还都是靠这个师爷,再看这师爷跟妖艳女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张十二再次可怜起这个郝军阔来,绿帽子王呀……

…………

现在最为难的要数公堂里的这些衙役们了,此刻他们多么羡慕今天轮休的那些同僚,若是他们也轮休的话,哪会像现在一样,面临如此艰难的选择?

一边是镇远大将军,他们断不敢动,一边则是知府——虽然他看着很傻很天真,可毕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啊!

这两边都惹不起,可怎么办?

甚至有些衙役已经幽怨的看向了张十二,你怎么还不亮出身份呢?赶紧别装了,开始你的表演吧……

看到连郝军阔发话,这些衙役都不听,胖师爷心里平衡了许多,但却更暴怒了,指着他们就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府的话都不听吗?还想不想干了?”

一直站在妖艳女子身边的郝世荣也跳了出来,指着张十二,犹如发疯一般:“给我打,给我打啊!”

在荆州他都没有受过如今天一样的侮辱,现在他就在自己手上,怎么能放过他?

“我看谁敢动手!”

正在衙役们在那为难的时候,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众人回头看去,就看到郭靖带着一队官兵冲了进来,来到张十二面前,拱手笑道:“张将军终于回来了!”

“郭将军好久不见!”

说这话的时候还瞄了瞄郝世荣一眼,心想你的“靖哥哥”来了,“蓉儿”还不快上去抱抱吗?

心里一阵恶寒……

郭靖的出现可算是让衙役们松了口气,这下可没他们的事了,剩下的时间,等着看好戏开演就好了!

这么一想,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又突然觉得,今日不轮休那才是最英明的决定,要不就错过好戏了!

胖师爷更是一阵疑惑。

刚来梁州上任的时候,他们虽然不把郭靖放在眼里,但念在他好歹是梁州官职最高的人,所以他们已经去过郭府,算是拜过山头了,郭靖也应该清楚郝家的背景,按理说有所忌惮才对。

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还带着官兵冲到公堂上来了?而且他刚才口中说的是,张将军?

一脑子问号的胖师爷忍不住开口问道:“郭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又指了指张十二道:“郭将军刚才叫这嫌犯什么?”

“大胆奴才,敢侮辱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拿下!听候发落!”

“是,将军!”

随着郭靖的一声令下,两个官兵上前直接架住了胖师爷,下一刻,明晃晃的刀刃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胖师爷的冷汗下来了,妖艳女人震惊了,衙役们的心沸腾了——这是要动真格的?

也太刺激了吧?

尤其是对于上次见过张十二怼晟意天的衙役们来说,上次用的是殴打朝廷命官这个理由,这次用的是侮辱朝廷命官——谁的朝廷命官有张十二当的憋屈,这怎么不是被侮辱就是被殴打呀?

不过,每次到最后被侮辱和殴打的却都是别人,这次怕是也不例外……

“郭将军,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胖师爷身为郝家人,头上有吏部尚书郝军广这么个大靠山,本想硬气一些的……

可那可是真刀啊!

他甚至都感觉到了那刀身上传来的一抹凉意,简直要吓尿了,哪里还硬气的起来?

郭靖冷笑了两声,瞪着他说道:“被你说是嫌犯的人乃圣上御封的镇远大将军张易,你说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西梁停战,郭靖难得清闲起来,从荆州回来,他每天带兵出去拉练一会儿,有时候就让副官代他去,自己在家,也算是乐得清闲。

所以今天郭连城回到家的时候,郭靖也恰好在家,听到张十二回到梁州的消息,他高兴极了,又听到张十二把郝世荣打了一顿的消息,郭靖竟然觉得很平常——是啊,对于张十二这么一个打脸专业户来说,这确实有点稀松平常。

对于郝世荣这个才来梁州的荆州子弟竟然不知道张十二这件事,郭靖开始是纳闷的,按说张十二一个月前就到荆州了,而郝世荣他们是半个月之前才来的梁州,所以应该听说过张十二的名号啊!

后来才想起来,张十二在荆州用的是张易这个名字,说张十二,郝世荣不知道也正常。

不过他碰到张十二也算够倒霉的,挨打就挨打吧,长点记性!

可不曾想,没一会儿陆府就来人告诉他,张十二被知府的捕快抓走了,郭靖想都没想,带着人就赶了过来!

胖师爷听到“张易”两个字都懵了,颤抖的问道:“可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张易张将军?”

“呵,你倒是还有些眼力见!”

郭靖冷哼了一声道。

“那师爷觉得,我还该不该跪啊?”

张十二一脸戏谑的说道。

“不该不该!”

胖师爷满脸的汗,虽然按郝家现在的得势程度来说,并不是多惧怕失势已久的卫国公府,但是他是下人啊,若是事情闹大了,郝家断不会为了他这么个下人得罪卫国公,多半会把他推出来做替死鬼,想想都吓人呀……

“你个大傻!”

张十二又骂了一句,胖师爷听到不仅不怒,反而舔着脸笑道:“我是,我是!”

妈蛋,若是喷人的时候碰到这种货色,那喷人还有什么乐趣?

“还要打板子吗?”

“打!”

“…………”

胖师爷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绿帽子王郝军阔在公堂上兴奋的喊道,高兴的像个孩子。

“看看,连郝知府都知道要打你板子,这真是天意呀,来人呀——”

“张将军,不要啊!”

胖师爷赶紧出口打断了张十二:“张将军,我家老爷……他脑子有点问题……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他说的话自然不能信的……”

胖师爷没有办法,为了不挨打,只能这么说说了。

…………

郝军阔是郝军广的弟弟,但人生却截然不同。

郝军阔是他母亲早产了一个月生出来的,早产的郝军阔体弱多病,但好歹算是活了下来,但是等他慢慢长大之后,郝家人才发现,这个早产儿有些特别……

怎么算特别呢?

就比如比郝军阔大一岁的郝军广已经能背诗写词的时候,郝军阔还在尿床;郝军广已经进入私塾的时候,郝军阔还在尿床;郝军广都学会偷亲姑娘的时候,郝军阔……还在尿床……

这并不是因为郝军阔那地方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尿尿还要脱掉亵裤……

是的,郝军阔有些傻,放到后世就是,他的脑子有问题,准确的说,有点脑瘫……

郝军阔慢慢长大了,父母年纪大了,照顾他的任务落在了哥哥郝军广身上,郝军广为他找了一户漂亮人家的姑娘,让他结婚生子——至于如何生的子、是谁的子,胖师爷心里是清楚的。

因为他现在跟妖艳女人就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尤其是这次来梁州之后,远离郝家,郝军阔又那么傻,他们之间更是肆无忌惮起来,郝世荣也有察觉,但是他并没有说过什么,也算是间接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所以,胖师爷才敢对张十二说郝军阔脑子有问题…………

张十二饶有兴趣的看着绿帽子王郝军阔,笑着问道:“郝知府,你脑子真有问题吗?”

“是呀!师爷说的都对,我脑子有问题的!”

绿帽子王一脸呆萌的说道,让张十二很是无语。

张十二的身份让郝世荣感觉很无奈,他也听说过张易这个名字,只知道这个人到了荆州就打了杨泽新一顿,之后他就离开荆州来梁州了,至于事情的后续,他是不知道的,可是看到他还能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这,那说明他的本事不是一般大,连杨泽新那种人都毫无办法。

所以,他知道自己这次栽了,只能自认倒霉,

尤其是看到郝军阔那副呆傻的模样,这让郝世荣感觉非常厌恶而又丢脸,所以,他打算回去了。

跟妖艳女人对视了一眼,妖艳女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扶着郝世荣转身准备往回走。

公堂内就巴掌大的地方,所以郝世荣跟妖艳女人的动态被张十二看了个清楚,看到他们的动作,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想走?没门!

“站住!”

张十二暴喝一声,郝世荣只是稍微楞了一下,连头都没回,继续往后走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你会娶我吗?(第三更,求订阅!)

还敢走?

张十二都要被这郝世荣的大胆气笑了,对郭靖说道:“郭将军,把他拦回来!”

郭靖会意,大声说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官兵们闻声走上前去,架住郝世荣的胳膊,直接拖了回来,郝世荣本来就浑身有伤,这么一拖,更是疼的“嗷嗷”直叫。

妖艳女人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这么对待,哪里甘心,大喊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这可是在知府里,你们竟对一个受害者如此粗暴,也太目无王法了吧?”

妖艳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瞪着张十二,她虽然也知道张十二是卫国公家的人,可是她并不觉得怕,她可是郝军广的情人……

而张十二打的则是她跟郝军广的儿子,所以她才有这个勇气。

“目无王法?呵呵……”

张十二如同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两声又继续问道:“敢问夫人,何为目无王法?”

“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带人殴打我家荣儿,我们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竟然还敢在公堂上再度行凶,这不是目无王法?”

妖艳女人脸上毫无惧色的说道。

“那在下敢问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是不是目无王法?”

张十二冷笑着问道。

妖艳女人愣了一会儿,声音稍微低了些说道:“我家荣儿已经知错了……”

这女人,以为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呵呵,可我偏是软硬不吃!

张十二冷笑两声,冷眼看着她道:“如果认错有用的话,还要衙门作甚?”

“你——我家荣儿可是郝尚书的……侄儿,你若是敢对他用刑,郝尚书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话,张十二有点失望,本以为这妖艳女人底气那么足,会说“我家荣儿可是郝尚书的儿子”呢,谁知她还是没有胆子说——就一个侄儿的话,他怎么会放在眼里?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是他的儿子又如何?

“是郝尚书的侄儿就可以目无王法,肆意妄为了不成?别说是郝世荣,就算是郝健这么做,我也照打不误!来人呀,给我拖出去打一百大板——算了,五十吧……”

本想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的,可是看了郝世荣那浑身青肿的倒霉模样,张十二决定还是算了,五十大板他都够呛撑的下去,一百大板……怕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那些衙役们一听,又是一阵为难,但跟刚才木木的站着不同的是,他们还是迈出了步子,这让张十二非常欣慰。

“慢着——你们退下吧!打板子这种活,还是郭将军的手下在行一些,还是由他们代劳吧!”

这帮衙役之前无论是胖师爷还是郝军阔的话都没听,这已经很给张十二面子了,若是让他们打郝世荣的话,属实有点不太仗义!

张十二以后不在梁州混,无所谓了,可是这群衙役要一直在这里,若是因为打知府公子被人抓了把柄,以后还怎么混?

而让官兵打就不同了,知府的手再长也伸不进军营,这一点,不要太好!

别人以国士待自己,他必以国士还之!

果然,听到这话,衙役们如释重负,对张十二也是万分感激,看着张十二的眼神基情四射……

郝世荣听到“张易”两个字就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一句。

听到让衙役打自己五十大板的时候,他并没有胆怯,反而冷笑了一下,心想那些衙役以后还都要在他手下讨生活,别说五十大板,就是一百大板又如何?他们还真敢打自己不成?

可是张十二的话就让他呆住了,尤其是看到两个身材健壮、一脸凶神恶煞的官兵拿着棍棒朝他走过来的时候,无尽的恐惧感直接涌上心头……

只见他嘴角一抽,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当场昏死了过去……

“张将军,他昏过去了!”

那官兵马上说道。

“哦?还敢装昏?给他先来几十大板,看他还装不装?”

“…………”

“张将军,他好像真昏了……”

那官兵打了几十大板之后对张十二回道。

“哦?还真昏了?那给我再打,把他打醒为止!”

“…………”

…………

至于郝世荣有没有被打醒,张十二不得而知,因为他已经跟郭靖从知府里走了出来。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郭将军仗义出手呀!”

张十二笑着对郭靖拱手道。

“张将军此话就见外了不是?再说了,就算是郭某不来,这点事怕是也难不住张将军!而郭某倒像是多此一举了!”

“不不不,不是多此一举,是锦上添花!”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

“张将军,多日不见,郭某甚是想念!不如随我回府,让郭某为张将军接风洗尘?”

郭靖满脸真诚的说道。

“这就不必了……今日我才刚回梁州,陆老爷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好菜,准备为我接风呢!若是我不回去的话,有点不太好……要不,郭将军随我一起去陆家喝上一杯?”

想到郭靖家里过的那么清贫,这饭菜跟陆家肯定是没得比的,所以张十二婉言拒绝,并且客套了一下。

可谁知郭靖并未跟他客套,笑着回道:“那怎么好意思?”

但双脚已经非常诚实的跟着张十二往陆家的方向走了,由此可见,不止文官虚伪,连这武将也是十分狡猾呀!

阔怕,阔怕……

见到张十二跟郭靖有说有笑的回来,不用问,陆家人也知道张十二没什么事了,想想也是,一个知府怎么能奈何的了卫国公的孙子?

而后厨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两个人回来,直接洗手落座,看到那桌上的硬菜更是食指大动!

在陆家吃饭,喝的酒自然是烈酒了!

张十二并未多喝,因为他晚上还打算跟陈巧兮秉烛夜谈,喝多了可怎么办?

倒是陆子良跟郭靖可算是放飞自我,在那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张十二都有点怀疑了,这俩货肯定是借着为自己接风的由头,喝那烈酒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

饭局到了最后,成了郭靖跟陆子良的拼酒比赛,两个人你一杯呀我一杯,我一杯呀你一杯的喝着,最后喝的酩酊大醉……

原来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让这俩货开怀畅饮,知道真相的张十二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好歹算是把两个醉汉收拾妥当,张十二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厢房里,虽然他很怀念在这里的感觉,但他却没有心思在这里多呆——在屋里呆了不多会,感觉外面也没什么动静了,他轻轻的打开门,鬼鬼祟祟的朝外面看了看。

因为十五将近,天上的明月又大又亮又圆,所以就算是没有任何灯光,但是院子里的一切在月光下也十分清楚,让人看的格外分明!

没人!

心里窃喜,然后抬腿迈步出去,轻轻的把门带上,然后蹑手蹑脚的朝旁边陈巧兮的房间走去。

屋里还亮着灯,肯定在等自己!

张十二这么想着,然后开始敲门。

“谁呀?”

陈巧兮那柔糯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听的张十二一阵心痒。

“是我!”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可把张十二给急坏了,又开口催促道:“巧兮,把门打开!”

“门没锁,你进来就是了……”

这才又传来陈巧兮的声音,幽幽的,并分辨不出其中有什么情绪,当然了,现在猴急的张十二也没有功夫分辨!

推开门就看到站在屋子中间,一脸温情的陈巧兮,她又换了一身衣服,淡粉色带着流苏的纺纱长裙,身材在薄薄的纱裙下被映衬的一览无遗,张十二心里大喜:看来她在等自己呢!

把门带上,张十二一个箭步来到陈巧兮面前,二话不说,一把就拦腰将陈巧兮抱了起来,入手处一片柔软,让人感觉一片荡漾……

要什么矜持?谈什么含蓄?

直接上就完了!

这是张十二最近才悟出来的道理,只不过还从未训练过,今天就要来个实物模拟,验证一下了!

被张十二突如其来的抱起来,陈巧兮娇呼一声,但却没有制止的意思,只是小声说道:“蜡烛,蜡烛!”

这话听在张十二耳朵里就跟女孩子说“关灯”或者“疼,轻点”是一个意思,小兄弟立马激动起来……

顺手吹灭了蜡烛,下一刻,陈巧兮已经被他放在床上了,然后,他的嘴就凑了上去……

…………

开始的时候,陈巧兮还稍微反抗了一下,但是没多会就沉浸在张十二的温柔攻势里,本来推在张十二胸前的双手也改成环绕在他背后的姿势,忘情的跟他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其实张十二跟陈巧兮两人在数月之前就早已情动,若是那晚没有陆馥婧的突然打扰以及她后续的电灯泡行为,两人的关系肯定早就更近一步了……

而现在,两个人一个多月没见,各自压抑了太久的情趣终于爆发开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张十二已经不再满足于嘴上的快感,双手不断的游离,施展着男人天生的技能,不多会,陈巧兮就像是个小白羊一样,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张十二面前,她还用双手遮挡着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让张十二觉得十分可笑——

对于男人来说,有什么是用手能挡的住的呢?

此刻的他很亢奋,但是比他更亢奋的当属小兄弟了——上次战斗连知觉都没有,这次一定要振作一些呀!

张十二正欲俯身而下,却被咬着嘴唇的陈巧兮用手按住了,因为没了手的遮挡,胸前春光乍泄,让人看的热血沸腾,但她却毫不在意!

“你会娶我吗?”

陈巧兮眼神灼灼的盯着张十二,虽然屋里没有灯光,但是一切却在由窗子投射进来的月光下看的分外清楚,所以张十二也能看到陈巧兮眼里的执着和坚定。

他同样坚定且真诚的看着陈巧兮,温柔的说道:“一定会的,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听到这话,陈巧兮笑了,笑的很灿烂,很知足,甚至已经笑出泪来……

张十二用手抹了抹她的眼泪,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娶你的!我跟你发誓,若是我张十二不——”

“不!”

陈巧兮惊慌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出声道:“不要,你不能娶我!”

这下张十二懵了,她明明也喜欢自己,不然两人能这样?可为什么她又拒绝呢?

“你娶馥婧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用娶我的!”

陈巧兮平静的说道,看样子并不像是随口说说。

张十二也知道了她在顾虑什么,不就是在担心陆馥婧吗?

“巧兮,我会娶你,馥婧我也会娶,你不用担心!”

“不!我知道你会娶馥婧,但是你不能娶我!你刚才说愿意娶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以后我只想待在你身边,不用名分,只要你能记着我就好!”

这件事陈巧兮已经想了好久,她也想过跟陆馥婧一起嫁给他,可是这真的现实吗?

他现在是卫国公的孙子,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呈现在别人面前,若是真娶了她,别人会怎么说他?

说他是一个有违伦常的好色之徒,竟然把小姨跟外甥女一起娶了?这对他以后的仕途该有多恶劣的影响啊!

所以,她已经决定好了,不用他娶自己,而且看他在乎自己的模样,陈巧兮已经知足了。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巧兮。其实你不用怕的,我都不在乎的!”

不就是怕自己被人唾弃吗?张十二是谁?他才不怕?

但陈巧兮还是摇了摇头,立场十分坚定:“若是你答应我,那我以后就待在你身边,哪怕没有名分,我也会始终伴你左右,不离不弃!”

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可若是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不会跟你去荆州,我会呆在梁州,孤独终老!”

看着陈巧兮一脸认真的模样,并不像是开玩笑,这让张十二十分头疼!

这女人,怎么那么倔呢?

“好,我同意!”

最终,张十二还是答应下来,以后的路还很长,谁能保证以后怎么样?现在说不嫁给自己,以后可就由不得你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女侠饶命啊!(第四更,求订阅!)

看到张十二答应下来,陈巧兮又笑了,这次不是泪中带笑,而是真的笑了,非常开心……

但是经过这么一折腾,张十二的性趣小了很多,这从小兄弟的状态就能看的出来。

劳资都准备好了,你就给劳资干这个?

——来自小兄弟的画外音……

今天事已至此,张十二也没心情了。

使完坏,张十二就准备起身下床了,但谁知在他刚欲起身的时候,被陈巧兮一把拉住了,眼神疑惑的看着她,就发现她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坚定,还有热情!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巧兮就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把香唇送了过来,嘤咛一声,两个人跌落在床上……

屋外寂寥生光,屋内活色生香。

两个算是初经人事的男女在屋子里展开了一番你追我赶的战斗大戏,等停歇下来的时候,陈巧兮已经疲惫不堪,眼神迷离……

双手搂着张十二,陈巧兮幽怨的说道:“怎么……那么累……”

张十二“嘿嘿”笑了几声,脸上无限满足,犹记的前世的时候,他并没有逃过恋爱,只能跟五姑娘相依为命,他记得无数个在卫生间跟五姑娘独处的夜晚,那个时候他可是个快枪手啊……

为什么穿越了一次,自己成了个持久猛男呢?

哈哈,不想也罢,反正,他很满意!

腿搭在张十二身上的陈巧兮没有听到张十二的回答,但是看到他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及腿上传来的异样,登时大羞:“你这个坏人,现在不行,我都累死了,天也快亮了!”

“现在不行?那晚上呢?”

看着陈巧兮噘着嘴如同小女孩一样可爱的模样,张十二哈哈大笑,但也没再强求,毕竟他知道这是陈巧兮的第一次,若是再来,真怕她吃不消……

由此他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天晚上出现在他房间夺走他第一次的女人并不是陈巧兮,那到底是谁呢?

奇了怪了……

起身穿衣服,张十二准备趁着天还没亮先回去,不然等会丫鬟来伺候陈巧兮的话,那可就坏了!

待他穿完衣服的时候,陈巧兮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信封来,递给他说:“这是韵诗离开梁州之前,让我转交给你的。”

张十二也没想过王韵诗还会为自己留信,有些好奇,但还是接了过来。

“自打你离开之后,韵诗每天都会来府上。她嘴里说是来找我,但是我们都看的出来,她是在等你。只是想不到圣上会把王知府调到金陵去,韵诗走之前把这信交给我,说是你回来之后就给你,我看的出来,她那时很伤心。”

说到这事的时候,陈巧兮的表情也有些沉重。

张十二故作镇定的“哈哈”两声道:“王姑娘想必是还记恨我当初跟他顶嘴的事情呢……”

“她在意什么,你最清楚!”

陈巧兮可不吃他这套,白了他一眼说道。

“…………”

这话说的张十二无言以对,拿着信封,推开门偷偷的溜了回去……

…………

回到厢房里,虽然一夜未睡,全程都在激烈的战斗,但是张十二并没有一丝困意。

于是点上蜡烛,打开了信封。

这封信很简单,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里面的纸上只有四句话,而且没有落款。

把信纸放在蜡烛前,只见上面只有四行字:

若是无缘,纵使相遇不相识。

若是有缘,纵使相遇也相知。

若是无心,咫尺之距如天涯。

若是有心,天涯海角似毗邻。

字迹清秀,瘦长,一看就是出自姑娘之手,也不知王韵诗在写这几句话的时候在想什么,是不是也是想了很久,暗自神伤呢?

其实刚才陈巧兮说王韵诗为他留了一首诗的时候,张十二就已经知道王韵诗的情愫了,或者说,从自己临走前她送自己衣服的时候,他就知道。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清白之身太重要了,而王韵诗的身体却被自己看光了,或许她下意识的就把自己放在了心里……

她等了他半个月,最后等来的却是自己要离开梁州。

这个时代没有汽车,没有火车飞机,没有电话,所以人们对于离别看的很重,前世古代的时候,好多诗词就是送别诗,这就可见这离别对古代人来说有多艰难……

因为你不知道这次离别之后,下一次会什么时候见面,或者说,这一辈子还能不能见面……

哎,多情总被无情恼,那个时候的她是不是也是这个心理呢?

张十二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办法,金陵在南边,都要靠近越国了,那距离更是不近,他还要回荆州,就算是再怎么多情,两条腿也完成不了那么艰巨的任务!

看来,王姑娘还要再神伤好久……

毕竟不是铁打的,张十二本来还觉得自己精神抖擞,可是在屋里坐了不多会就困的受不了了——这也很正常,赶了那么久路,回来之后还在床上大战一晚上,损失了无数精血,若是再不累的话,岂不是太没天理了?

当太阳光照到他脸上的时候,他还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秋萍丫鬟在外面喊了几声,但是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张十二根本不为所动,这让秋萍一阵无奈。

其实伺候张十二端水洗漱这种活不归秋萍的,这是她自己跟别人换来的,主要就是昨天没跟张十二说上一句话,她想趁着这个机会来问问他,小姐怎么样?

还有……陆三怎么样……

…………

陈巧兮今天也起晚了,而且浑身酸软无力,尤其是下身传来的疼痛感,让她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她并不后悔,尤其是起床之后看到那床单上的朵朵“红花”,脸红,但是心里高兴极了。

原来,这就是女人,这就是做了女人的感觉……

只不过——好像也不怎么好嘛!

太疼了!

陈巧兮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端着水盆站在隔壁张十二门外的丫鬟秋萍,嘴里在那里不知嘀咕着什么,还偶尔跺脚……

“秋萍,怎么了?”

秋萍转头看到是陈巧兮,有些无奈的回道:“陈小姐,我本来是想伺候张公子洗漱的,可是这门怎么敲了半天都没敲开呢?”

陈巧兮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昨天晚上他可是比自己更累的……起不来也正常,对秋萍说道:“你走吧,把东西给我就行。”

说着就往那边走,谁知刚走了一步,两腿之间就传来如撕裂一般的疼痛,让她不禁又吸了一口冷气,但还是咬着牙,如同蹒跚一般,艰难的往前走着,直至走了几步之后,才算是好了一些……

“陈小姐,你这腿?”

秋萍看到陈巧兮刚才那副模样,就跟腿受伤了一样,忙关心的问道。

“哦……没事,昨天晚上睡的太晚……精神不太好……”

陈巧兮可不是张十二那种谎话张口就来的主,被秋萍这么一问,想了半天才想出如此蠢的一个理由,可把秋萍给听懵了:这睡的不好还能把腿睡成这样?长知识啊……

“陈小姐,你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秋萍刚才看到陈巧兮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跟原来不同的感觉,靠近了,这种感觉就更强烈起来,尤其是陈巧兮的脸色,红润而有光泽,这模样,哪像是昨天没有睡好的?

“啊?哪里……哪里不一样啊?”

想到昨天晚上那旖旎的一夜,做贼心虚的陈巧兮脸色更红了,紧张的问道。

“陈小姐今天好像更漂亮了呢!而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陈巧兮轻笑了两声,赶紧把秋萍打发走了,好害怕若是她再留在这的话,会不会让她看出端倪呢……

…………

秋萍走了,门外只剩了陈巧兮一人。

她拍了拍脸蛋,深吸一口气,端起东西正欲敲门,可是手楞在半空中又放了下来,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若是放到原来,这种事情她是万万不敢做的,可是经过昨夜的事情之后,她的心态发生了某些细微的变化,简单的说,她觉得自己跟张十二之间多了某种割舍不掉的联系……

推开门进去,发现张十二果然趟在床上,睡的正香,外面的冷风顺着她打开的门吹进来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紧了紧被子……

陈巧兮把门关上,把东西放下,走过去看到张十二抱着被子,嘴里还流着口水,霎是可爱。

突然有种很想逗逗他的想法!

抓住被子的一角,猛的一用力,整个被子都被他掀了开来,下一刻,赤条条的张十二展现在陈巧兮面前……

看到这一幕,饶是跟张十二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陈巧兮,还是羞红了脸……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睡觉啊!”

陈巧兮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道。

若是这个时候再不醒,那张十二的皮未免也太厚了一些……

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张十二直接被冻醒了,看到一脸绯红的陈巧兮站在床前,他的腿一软,他下意识的说出了第一句话:“女侠饶命——现在我是真不行了,等晚上吧……”

别拉我,我还可以一战!

——又是来自小兄弟的画外音……

听到这句话,陈巧兮算是闹了个大红脸,把被子甩在张十二身上,恶狠狠的道:“你睡觉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啊?睡觉为什么要穿衣服呀?”

裸睡了好多年的张十二一脸不服的回道。

“你——赶紧穿衣服起来,洗漱完去吃饭,一会儿姐姐该有话对你说了!”

张十二一听也是,昨天晚上估计陆子良跟陆夫人商量的差不多了,若是他们定好了,自己也好快点返程,估计还能赶上小年呢……

…………

洗漱完毕,穿戴一新的张十二跟陈巧兮一起往前厅里走,刚进前厅,陆子良跟陆夫人就一起看了过来,然后对他们招手道:“快过来吃饭吧!”

看了看陆子良的模样,可没有一点宿醉的模样,喝那么多烈酒还能有这状态,着实是有些实力啊!

看来,陆子良平时没有少喝烈酒呀!

从两个人进屋开始,陆夫人就在打量他们两个,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确实有种金童玉女的感觉,而且她的侧重点一直在陈巧兮身上,今天的陈巧兮跟以往不同,虽然她在极力的掩饰着腿部走路的异样,但是并不能逃脱出陆夫人的眼睛。

秋萍那种未经人事的少女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过来人陆夫人一眼就看出了陈巧兮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变化,所以看着陈巧兮一直在笑。

两个人终于算是修成正果,陆夫人颇感欣慰……

被陆夫人一直盯着,陈巧兮的脸又红了,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早饭简单,吃的也快,吃完之后,众人就移坐前厅了。

喝了一口热茶,张十二开口问道:“陆老爷,不知去荆州的事情,你们考虑的如何?”

陆子良还未开口,陆夫人倒是先开口了:“张公子,你的好意,我跟老爷都心领了,但是我们却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呀?”

商量了一晚上就商量了这么一个结果,张十二感觉十分痛心呀!

若是连人都带不回去,陆馥婧那怎么交代?再说昨天晚上跟陈巧兮已经……这都不带走,那怎么行?

“张公子,莫要着急,你先听老身为你讲。我跟老爷在梁州生活了多年,对这里是有感情的。去荆州住上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再有半个多月就到了年关,每至年关,家里需要供奉的祖先牌位太多,若是我们走了,谁来祭拜?”

张十二皱了皱眉头,这让他有些无奈,在这个时代,貌似祭祖是头等大事,他之前可没有将这个问题考虑在内,现在被陆夫人一提,心里失望了好多:

难道,自己要独自回去吗?

第三百三十章 夜访林梓墨(第五更,求订阅!)

看到张十二那失望的模样,陆夫人心里在笑:把我女儿跟妹妹都拐走了,是应该让你难过难过才对……

但是陆子良沉不住气了,人家可是镇远大将军,卫国公的孙子啊!

“张将军莫要失望,虽然我跟夫人不能过去,但是你可以带着巧兮跟云尔一起去,这样馥婧在荆州也有人相伴,我跟夫人也能安心!”

听到这话,张十二的眼神再次亮了起来,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呀!

“陆老爷,这……”

张十二还是要谦虚一下的。

“张公子不必推托,我跟老爷已经想好了,等年后事情都忙完,我们也可以自己去荆州嘛!”

张十二只好做惋惜状,说道:“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姐,我也留下来吧!”

陈巧兮想了一会儿,虽然她特别想跟张十二回去,可是她之前从未离开过陆夫人身边,若是这么一下走了,心里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哎,傻妹妹,你留下做什么呢?祭祖你又帮不上忙,在这留着也是多此一举,倒不如陪张公子回荆州,还能替我照顾一下馥婧!”

“可是,我有点舍不得……”

陈巧兮听陆夫人说完,又说道。

“我的傻妹妹,你还能在陆家呆一辈子不成?等你出嫁了,不也得离开陆家吗?”

说到出嫁的时候,陆夫人特意跟她眨眼了眨眼,陈巧兮看到之后羞的满脸通红,不再说话了。

而一旁的张十二也发现了陆夫人的小动作,心里有些好奇:这陆夫人怕是知道他们两人已经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好阔怕……

“娘亲,我也要去荆州吗?孩儿也想留下来陪爹和娘亲……”

陆云尔说道。

“难得云尔有如此孝心——那好,你就留下来吧!”

陆子良笑着开口说道,一脸满足。

“…………”

可怜的陆云尔都要哭了,他看到自己的小姨是这么说的,心想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渴望去荆州了,那样岂不是显得很不孝?

按他的想法,自己说出这番话来之后,他们一定会夸他几句,然后还是要求他去荆州,最后他再“不情愿”的答应,多好的剧情啊!

可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估,被惊的目瞪口呆,异常悲愤……

不应该是这样啊……

但是他话都说出来了,若是再自己说想去荆州的话,岂不显得又虚假又不孝了吗?

于是,陆云尔把目光转向了张十二,一脸求救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懂自己的眼神,救他于水火当中,把他带去荆州!

可是他想多了,张十二根本就没搭理他!

呵,小样,之前给你个眼神让你体会的时候,你不好好体会,现在成了让我体会?我还偏不体会!

不只不搭理他,张十二还不忘捅了他一刀!

“云尔年纪尚小却能体恤二老,实在难得!有如此孝心,那就让云尔留下来,陪着陆老爷跟陆夫人在梁州过年吧!”

正好带着陈巧兮一个人上路,路上也不无聊、有的玩了……这个大灯泡,不带也罢!

“…………”

陆云尔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不是玩我吗?我也想去荆州,听说那里人多景美,超好玩的……

陆夫人看到陆云尔那一脸苦相,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了。

所以陆云尔有什么想法自然也瞒不了她,笑着说道:“云尔,你的孝心娘亲都知道,但是你姐姐在荆州,你不想去看看吗?”

“…………”

陆云尔十分想去啊,可是刚才都那么说了,现在若是现在改口,岂不是显得太假了一些?

见他不说话,陆夫人又对张十二说道:“张公子,我跟老爷留在梁州就足够了,听说荆州比梁州要好的多,云尔也不曾出过远门,不如你就带他去荆州见见世面吧!”

陆夫人既然这么说了,张十二也没了拒绝的理由,点头答应了。

而此时的陆云尔十分难受,是那种明明心里很兴奋但脸上却不敢太表现出来,憋的很难受……

一切安排妥当,陆夫人拉着陈巧兮去准备东西了,这次一去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她要为她们多带些东西回去……

而陆子良明显还是有点宿醉后遗症的,所以坐了一会儿,他就回去了,看样子是应该再去睡一觉。

至于陆云尔,本来他还是比较待见张十二的,可是刚才张十二那番话让他很是受伤,连看都没看张十二,直接跑了出去……

张十二对这个结果也比较满意,没人打扰他,他好回去补上一觉,昨天晚上真是太累了,看来,后宫也不是一般人能开的,战斗一夜,实在劳心伤神……

…………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十二就被陈巧兮给拉了起来,说是郭连城来了,就在前厅等着他呢。

张十二坐起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看来这一觉睡的不错。

看着陈巧兮,这个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张十二突然又性奋起来,一把拉住陈巧兮的胳膊,把她拉进了怀里。

“你个坏人,大白天的,让人看到多不好?”

陈巧兮握住张十二正欲发坏的手,娇嗔道。

“白天不行,那晚上可以喽?”

看着原来那么端庄的陈小姐现如今在自己面前这副小女儿的娇羞姿态,张十二觉得跟拿下个御姐差不多,笑着调侃了几句。

“你——”

陈巧兮本来想说什么来着,但是突然楞了一下,于是风情万种的白了张十二一眼道:“刚才是谁说的女侠饶命来着?”

张十二当时就脸红了,看来,做男人,以后可不能说不行呀……

穿戴收拾好,张十二就来到前厅,看到郭连城正百无聊赖的在屋里打着转。

“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郭连城转过了头,一脸幽怨的说道:“张兄弟也太不够意思了,昨日在家里吃酒,为何不叫哥哥呢?”

说到这事,郭连城就是一阵长吁短叹,郭靖做这将军,家里说是一贫如洗都不夸张,虽然在外面风光,可是,手上是真的没有闲钱啊!

因为没钱,郭连城平日里也很少有在外面大吃大喝的机会,而陆家酒席的规格,郭连城可是知道的……

菜是陆家酒楼的大厨做的,酒是陆家酒楼的烈酒,这种蹭吃蹭喝的机会,对郭连城来说很难得呀!

可是,等酩酊大醉的郭靖回家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来陆府喝酒了,心里那个苦……

为什么这种好事不带着我呀……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张十二差点怒了:“叫你干嘛?再让我把你背回去?”

张十二可算是记住郭连城了,酒量不咋滴还爱喝,喝多了就趴那,张十二可是吃了这亏,送过这大胖子两次,血与泪的教训啊!

郭连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信誓旦旦的说道:“张兄弟此言差矣!你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大哥可是每日练习,现在这酒量,说是千杯不醉也不为过呀,哈哈……”

看着张十二一脸鄙视的模样,郭连城问道:“张兄弟莫非不信?那咱们可以比划比划!”

说着撸起袖子有大干——喝一场的架势。

“我信你——”

听到这三个字,郭连城脸上乐的像朵花,正欲开口,就听到了后面的两个字:

“才怪!”

“额……”

这货家里穷成啥样,每天还练习,你有钱吗?所以张十二根本不信他的。

这让郭连城非常难过,说什么都要拉着张十二比划一下,实在没有办法,张十二让后厨准备了几个菜送到他的房间里,烈酒自然也有,可把郭连城给乐的……

结果跟张十二预想的一样,一坛烈酒下肚,这货就不省人事了,坐在地上抱着凳子腿呼呼大睡,叫都叫不醒。

还好这次张十二早有准备,在开喝之前就吩咐小厮去郭家喊人了,所以郭连城醉倒在地上的时候,郭家的下人正好刚到。

三四个体格还不错的下人好不容易抬起大胖子郭连城,晃晃悠悠的把他抬到了马车上,张十二不忘朝着他那丰满的臀部狠狠的来了一脚:

让你丫骗我!

…………

送走郭连城,天色也不早了,陈巧兮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陆夫人随她一起过来,看着张十二问道:“张公子,一切已经收拾妥当,还不知你打算何时启程?”

张十二想了一会儿,明天就是腊月十五,若是明天走的话,脚程顺利正好能在小年的时候赶回去,于是说道:“陆夫人,既然都准备好了,那赶早不赶晚,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你看如何?”

陆夫人虽然不舍陈巧兮和陆云尔,但是她也知道荆州路远,现在这天气随时还都可能下雪,若是遇到大雪天的时候,不知道要多久到荆州呢,所以也就同意了,然后又马上离开,去找陆云尔叮嘱一番去了。

陈巧兮看着张十二那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开口问道:“等会还吃的下去饭吗?我让人专门给你熬点粥?”

张十二想了一下,忙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吃的很饱了!明天早上就走了,等会你吃完收拾一下,早些休息吧!”

“你还要出去?”

听张十二的语气,陈巧兮觉得他话里有话,出声问道。

“嗯,明天就走了,我去——郭家转转,郭将军帮了那么多忙,不去拜访一下不好……”

“是吗?那你早些回来,我先去前厅了。”

陈巧兮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离开了……

张十二总觉得陈巧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去,可是她并没有点破,这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十分聪明,若是每个女人都能跟她一样而不是跟陆馥婧那个大醋坛子一样——何愁后宫呀?

当然了,张十二也就这么想想而已,就算是其他人同意,他也不敢广开后宫呀,他受得了小兄弟也受不了呀……

在梁州,值得张十二拜访的,无非是郭家跟王家。

而王家嘛,半个月前已经去了金陵,那就只剩了郭家,但是张十二昨天晚上和刚才分别见了郭靖跟郭连城,所以他现在是不会再去了……

想想那两个见酒就上、喝了就醉、一醉就躺的家伙,张十二就一阵心累,打死也不能去了……

他出去是因为昨天林梓墨跟他说,让他今天无论如何要去一趟,所以他才会跟陈巧兮撒谎的……

这么私密的事情,还是默默的完成才好……

…………

从陆府出来走了不多大会就来到了林梓墨的宅子门外,张十二轻轻的扣了几下门,丫鬟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是张公子吗?”

看来是一直在等自己呀!

他心虚的朝四周看了看,并未有人,才小声的答道:“是我……”

随着几声轻快的脚步声,门从里面打了开来,张十二跟那个丫鬟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明知结果,但还是很虚伪的问道:“你家小姐在吗?”

“在呢,等候公子多时了!”

听了这话,张十二再次同她点头,然后迈步准备往里走。

待张十二进来,那丫鬟却抬腿走了出去,然后准备把门从外面关上,张十二心中一惊,马上开口问道:“你要出去?”

那丫鬟甜甜一笑道:“是呀张公子,奴婢要出去办些事情。你可以好好跟我家小姐说会话哦……”

说着,那丫鬟还调皮的对张十二眨了眨眼,而张十二并没有感觉出一丝的俏皮,心中似有成千上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在才能好好说话,你不在那还怎么好好说话,孤男寡女的,张十二表示十分害怕……

丫鬟还是关门离开了,张十二只好硬着头皮往屋里走去,并且一再告诫自己,你可不能犯错误呀……

还是敲了敲门,传来林梓墨那好听的嗓音,张十二才推门而入。

很奇怪,从醉春楼出来的林梓墨,嗓音里已经没了当初张十二第一次听到的那种蛊惑人心的感觉,相反的,她现在的嗓音虽说也很好听,但是却充满了温暖并且平淡的感觉,更能让人接受……

“林姑娘,我来了……”

看着坐在床沿的林梓墨,张十二用这么一句废话作为今天晚上的开场白……

第三百三十一章 难道你不想看吗?(求订阅)

“嗯,张公子请坐吧……”

脸上的面纱随着林梓墨的开口在空中打了个波澜,然后又平静下来。

张十二看了屋里能坐的除了那唯一的一张床之外,就只有桌子旁边的另一张凳子了,怪不得丫鬟出去了呢,若是她在的话,就没有地方坐了呀!

想到那个曾经在醉春楼里光芒最盛的女子今天竟住在这么一处简陋的宅子里,张十二感觉到莫名的心酸。

她为什么不能住的好一点呢?若是她想的话,肯定易如反掌吧?

还是说她从醉春楼里为自己赎身之后,身上就没剩下多少银子了呢?

若是那样的话,她现在又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以后该如何生活呢?

看来今天晚上要跟她说说,若是她真的不想去陆家酒楼唱曲的话,何不把她带去荆州?新酒楼要开张了,若是有她在里面唱曲,也是一个很好的推广手段嘛!

“张公子为何不坐?莫非是嫌弃梓墨这里太过寒酸,不肯坐吗?”

正在张十二发呆之际,林梓墨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

这让张十二大窘,马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林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十二曾经出身自书童,你也是亲眼见过的,哪里是那种嫌贫爱富、喜新厌旧之人?”

听到这话,林梓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这种感觉,真好!

“张公子打算何时返回荆州呢?”

“明日一早!”

“明日一早?这么急吗?”

林梓墨有些惊讶的问道。

“荆州路远,现在已经中旬了,若是再晚走的话,路上万一有什么闪失,怕是年前回不去,所以才选择早走。”

听到张十二的话,林梓墨“哦”了一声,但是脸上有很明显的落寞和失望,看着让人心疼……

张十二见状,趁机问道:“林姑娘,我在荆州也开了几家酒楼,掌管酒楼的人你也认识,分别是秦小姐和陆小姐。若是你愿意的话,这次可以随我一起回荆州,去酒楼里抚琴唱曲,也算是有些营生。”

林梓墨听了,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的就被失落给掩盖了,幽幽的说道:“在梁州唱曲是唱,去荆州也是唱,若是梓墨真想唱的话,何必去舍近求远呢?反正都是浮萍,在哪里对梓墨来说都一样的……”

话里充满了无尽的哀凉,让人听着可怜,脸上的面纱又开始飘动,林梓墨继续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过张公子的好意,梓墨心领了。只不过梓墨不想再过抚琴唱曲的日子了……”

“不抚琴唱曲?那不是林姑娘的乐趣所在吗?”

“乐趣?呵呵……”

听到张十二的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林梓墨笑了两声道:“那哪里是乐趣,不过是谋生的手段罢了……”

看来,她身上有许多悲凉的故事,只不过张十二不知道而已。

“可是,若是不抚琴唱曲的话,林姑娘以后以何为生呢?”

张十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梓墨在醉春楼中时也存了些积蓄,以后过得清贫一些,维持生计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时候,张十二才明白了她现在为何过得如此简约,心有不忍,可又无可奈何,眼角瞥到了窗台上放着一个小碗,里面似有黑乎乎的药液,于是好奇的问道:“林姑娘,你病了吗?为什么这里会有药?”

“啊——那个呀……”

林梓墨明显的有些慌张,手也放到了小腹上,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梓墨最近气色不是很好,所以让先生开了一副调理气血的方子……”

听到这话,张十二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

提议被拒绝了,张十二坐在屋里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跟林梓墨聊些什么。

原来在梁州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多么熟络,起码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现在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有些尴尬。

“张公子,你以后还会回梁州吗?”

林梓墨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应该会吧……但是也不能肯定,有些事情,谁说的准呢?”

陆馥婧跟陈巧兮都去了荆州,他在梁州也算是没什么心事了,所以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回来,他可不敢打包票。

“哦……这样呀……”

似是在回答张十二,又像是在呢喃自语,林梓墨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坚定,像是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眼神火热的看着张十二,这让张十二有些害羞……

虽然知道我好看,可是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会害羞的好不?

但是下一幕他就被惊呆了!

只见林梓墨抬起手来,放到了耳边系着面纱的位置处,那模样,分明是在揭开面纱!

张十二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着急的说道:“林姑娘,不可啊!”

他不能不惊,因为他很早的时候就听人说过,林梓墨一直戴着面纱,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过,而且她说过,面纱下的那张脸只会对她的爱人露出,虽然张十二也很好奇,林梓墨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跟她的声音、身段一样同样精彩绝伦呢?

可是好奇归好奇,看一眼就要负责任,他负不起啊!

来到大唐的几个月,他的好多前世的观点都改变了,比如杀人犯法,比如一夫一妻……

他现在已经可以杀人不眨眼,也认可了男人应该三妻四妾这样的全新理念,但是开后宫并不意味着种马啊!

他喜欢陆馥婧,喜欢陈巧兮,那是因为他了解她们,她们也同样了解他,所以他才会接受!可是像林梓墨这种之前并没有感情基础的,若是让他直接上的话,他可不敢!

林梓墨看了张十二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并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声音平淡道:“张公子,为何拦我呢?”

“林姑娘,可使不得呀!”

他是借着拜访郭家的理由出来的,带一个姑娘回去的话,这算什么事?

“难道你不想看吗?”

…………

“难道你不想看吗?”

这句话似乎是有某种魔力一般,一直在张十二耳边萦绕……

到底想不想看呢?

答案肯定是想啊!

可是想又如何,他不敢啊!

“放心,不会让你负责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梓墨潸然一笑,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高兴还是悲伤,但是张十二被这句话击中了:不会让自己负责的吗?

张十二想了想,这话本身就不可信,尤其还是女人说的,更不可信!

他刚要出口阻止,但不曾想林梓墨的手已经动了,猛的一用力,那块清薄的面纱从脸上轻缓的飘落下来,直接落到了地上……

张十二没有时间去管那面纱,因为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梓墨的脸上——认识了几个月之后,第一次看到的,林梓墨的脸。

说实话,张十二有些失望。

怎么说呢,林梓墨之前一直蒙面示人,但是她的眼睛,她的嗓音,她的身材,都仿佛在告诉那些曾经见过她的人,这是一个美人!

张十二是个普通人,也大致是这么想的,因此她对面纱之后隐藏的那张脸,期望值很高。

因此,他现在有些许失望。

林梓墨的五官长的很漂亮,都跟她的眼睛一样,精致且好看,五官棱角分明,倒像是张十二原来见过的少数民族的样子,配在她这张瓜子小脸上散发出别样的美感。

但唯一遗憾的是,在她的右脸上,有一道横向的、深长的刀疤,那疤虽然已经长住了,但是看到之后依然能感受到当初那刀扎进去的时候有多疼。

她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呀?

看着张十二盯着自己的脸发呆的模样,林梓墨的心在缓缓下沉,跌落谷底,有些沮丧,声音变得有些冷道:“张公子,你也被吓到了吗?”

“疼吗?”

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伸手抚上了林梓墨脸上的那道疤痕。

林梓墨本来想躲开来着,但是想了一下,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凄然一笑道:“不疼了——或者是,一直在疼……”

说着,把本来抚在小腹上的手移到了胸口,每当晚上照镜子的时候,这里都会疼。

她小的时候脸上就有这道疤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道疤,她从未跟人提及过,也不想再提,因为一提,她的心会更疼。

她来到醉春楼的时候,那里的掌柜看到她抚琴唱曲的功力马上留下了她,但是却要求她必须带着面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面纱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面纱带久了就不敢再摘了,因为她曾经享受被人万众瞩目的感觉,更惧怕被人看到那道疤……

她是自卑的,尤其是现在。

张十二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因此才会有这么一问,从昨天见她开始,他就感觉到了林梓墨身上的压抑,他想开导她,这道坎必须跨过去。

“你刚才说什么,我被吓到了?为什么会被吓到呢?”

张十二把手放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难道……不吓人吗?”

说着,手就指向了脸上的疤,话里透着明显的不信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第一次说的话?”

林梓墨的思绪随着张十二的提示飘回了几个月前,两个人在醉春楼中的对话……

…………

“梓墨姑娘谦虚了,在下认为判定一个女子美或者不美,不应只在乎外貌。”

“那应该在乎什么呢?”

“这里——心。”

…………

林梓墨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中已经有了光彩,看着张十二,再次用手抚在胸口,一字一句道:“这里,心!”

看来自己成功了……张十二这么想着,也对林梓墨笑,说道:“我们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所以,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而应该在意你怎么看待自己,只有你觉得自己是最美的,那你就是!而在我眼里,你一直都很美!”

林梓墨用力的点着头,眼眶里已经布满了泪水。

用手帕为她擦拭了一下,再次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敢去荆州的?”

看到林梓墨现在的模样,张十二觉得更可怜了,想把她带到荆州的愿望更强烈了。

但是这次他猜错了,林梓墨摇了摇头,说道:“我小的时候,学习抚琴唱曲是为了乐趣,可是后来就是为了讨生活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不容易不用再为了生计去抚琴唱曲,所以……”

张十二明白了,一个人把兴趣爱好透支了那么多年,兴趣爱好也变得让人憎恶起来,不唱就不唱了吧……

…………

今天晚上虽没有劝动林梓墨一起去荆州,但好歹开导了她,为她了却一桩心事,也不算是无功而返,张十二还是很高兴的。

又跟林梓墨说了会话,张十二起身告辞。

林梓墨嘴巴张了几次,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试了几次之后都放弃了。

本来是想把张十二送出来的,但是看她的模样,身体貌似有些虚弱,张十二把她按下,说是自己走就可以,还提醒她别忘了吃药,气色是有些不好……

躺在床上的林梓墨只是痴痴的点头,痴痴的笑着,看着张十二的身影从房间里消失,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张十二从宅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之前的那个说出去办事的丫鬟在门外无聊的踢着石头,在圆月的映衬下格外清晰。

看到张十二出来,马上一脸喜色的跑过来问道:“张公子,你跟我家小姐说完话了?”

“嗯,说完了呀!”

“那你都知道了?”

张十二想了想道:“嗯,都知道了。”

在张十二看来,她问的无非是林梓墨揭开面纱这件事了。

“你知道了?”

丫鬟看着张十二,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你——没有特别惊讶吗?”

“惊讶呀!不过已经惊讶完了!你家小姐气色不好,你多照顾一下,喏,这个给你。”

说着,拿出一张银票塞进丫鬟手里,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只剩丫鬟站在原地,一脸发呆……

第三百三十二章 走吧,大电灯泡!

进了门,丫鬟玉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上的面纱,看了坐在床上的林梓墨一眼,捡起面纱就走了过去。

“小姐,张公子看到了?”

“嗯。”

“他——怎么说?”

“他说……我很美……”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梓墨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微笑,玉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在不带面纱的时候有过这种笑容了,瞬间感觉有些恍惚……

“小姐,张公子什么时候离开梁州?”

“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

丫鬟玉珠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突然,她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指了指林梓墨的肚子,问道:“小姐,那你有没有告诉张公子?”

看到林梓墨摇头,玉珠都要崩溃了,着急的说道:“小姐,张公子不在乎你脸上的疤痕,这是多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说呀?若是他明天走了,那以后不回来了怎么办?”

玉珠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林梓墨却一点都不着急,脸上依然还是和煦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本来我是想告诉他的——可是后来我改主意了……”

“为什么呀?”

“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他自始至终都毫不知情,这怪不了他。前段时间你不是打听到,他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吗?豪门大户,规矩森严,你觉得我们进的去吗?而且,还有他……”

捂着肚子,林梓墨悠悠的说道。

听了这话,玉珠沉默了,她只想着让小姐不再一个人承担那么多秘密,却没有想过若是事情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被她这一说,她才明白了林梓墨的良苦用心……

“小姐,那以后你什么打算?永远不告诉张公子了?”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呀,小姐,我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喏!”

说着,玉珠把张十二给她的几张银票递给了林梓墨,刚才在外面,她只是接了过来,并没有看到这是多少银票,现在搭眼一看,嘴巴直接张大了:好家伙,一张五百两,一共两千两啊!

她跟林梓墨一共也就五百两的银子,买了这家小宅子之后,所剩已不是很多,所以她们最近过得非常清苦,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让林梓墨跟张十二说实情的原因:她怕小姐过的太苦呀!

林梓墨看了看手中的银票,装作严肃的模样对玉珠说道:“玉珠,我跟你不是说过了吗,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要!”

“小姐,我知道,可是——好吧,玉珠知错了,要不我现在给张公子送回去,小姐?”

玉珠本来还想为自己解释一下,可是看到林梓墨那一脸严肃的模样,马上改了口。

看到玉珠一脸委屈的模样,林梓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轻笑道:“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下不为例就好!”

“小姐,这银票不用送回去了吗?”

“当然不用了!这是他应该给的!再说了,你不是老说最近吃的不好,应该补补的吗?明天你就出去买些好菜吧!”

“好哇……哎?不对——”

林梓墨刚说完,小丫鬟玉珠就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当她看到林梓墨的笑脸之后,马上又愣住了:“小姐,不对呀,你是不是开始就没想着把银票还回去?就是逗玉珠玩呢吧?”

看着林梓墨不置可否的模样,玉珠也跟着笑了起来……

…………

张十二回到陆府的时候,陆家人还在前厅等着他,无非是想在他临走之前再跟他说会话,毕竟这一去不知道多久,而陆家的两个姑娘一个儿子都跟着他,以后去了荆州还少不了仰仗他。

张十二一概点头答应,然后回房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饭的张十二以及陈巧兮、陆云尔都站在了陆府门外,张家那辆大马车已经准备就绪,陆子良跟陆夫人正跟陈巧兮和陆云尔说着话,感情真挚。

这个场景对于张十二来说十分熟悉,他来到大唐之后第一次出远门——也就是跟陆馥婧去泰州的时候,是这群人送的他们。

他第二次出远门,独自去荆州的时候,也是这群人送的他。

而此刻他第三次出远门,有陈巧兮陪着回荆州的时候,还是这群人送他……

人生,就是这么相似……

郭靖跟郭连城也来了,张十二回荆州,两个人没有理由不来相送。

张十二也正好拜托郭靖,让他以后多照顾林梓墨一下,毕竟他离的远,若是那郝世荣再找林梓墨麻烦的话,他鞭长莫及。

郭靖很干脆的答应着,说过两天等郝世荣的伤势好些,他专门去知府里走一遭,好好告诫一番,让张十二十分满意。

时间也差不多了,张十二对陆子良和陆夫人说道:“陆老爷,陆夫人,我们准备启程吧?”

陆子良虽然不舍,但还是拉着陆夫人往后退,对张十二说道:“张将军,以后她们在荆州就多靠你照顾了!”

“一定!”

心里却在吐槽,就是去个荆州而已,怎么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有没有那么恐怖呀?

尤其是陆云尔,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已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眼神那是十分不舍,他自己哭还好,连陈巧兮都被他的情绪感染了,眼眶发红。

张十二二话不说,把陆云尔推进了车厢里,陈巧兮也随着坐了进去,他自己则站在马车上跟众人挥手,然后命令车夫开始启程!

在众人的注视下,在冬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张十二又再次踏上了返程之路……

幸亏张国公为他准备的这辆马车足够大,之前来的时候,张十二一个人在里面躺着还觉得有些空荡,现在多了人,瞬间觉得充实了很多。

只不过陆云尔还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让他看着一阵心烦,遂开口道:“你很舍不得离开家,离开梁州吗?”

陆云尔边抽动着鼻子边点着头。

“好,既然这样的话——马车正好也没走多远,你下车回去吧!”

走吧,走吧,大电灯泡!

张十二这么想着。

听到这话,陆云尔明显楞了,但还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没见识一下梁州城外的风光呢,哪能回去?

张十二见他这虚伪的模样,一阵鄙视道:“不想回去?”

陆云尔赶紧点头。

“那就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扔下去!”

看到张十二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陆云尔心里有些小怕,但还免不了吐槽一下:不哭就不哭,凶什么呀?

陈巧兮爱溺的把陆云尔揽过去,白了张十二一眼,嗔怪道:“云尔还小,你吓唬他干嘛?”

陆云尔这才算感觉有了靠山,稍有底气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却被他给凶残的瞪回来了,吓的赶紧往陈巧兮怀里缩了缩……

看到这一幕的张十二更气了,恨不得一脚把陆云尔踢下去:妈蛋,那个位置本来是我该躺的,好不好?

“张公子,咱们得多久才能到荆州呀?”

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满脸好奇的丫鬟秋萍问道。

“若是顺利的话,七日便能到,小年还是能赶上的……怎么,想陆三了?”

没错,秋萍也在车上!

本来张十二差点忘了她,是临走之前看到在人群中一脸幽怨的她时,这才做了决定,跟陆夫人说陆馥婧在荆州身边也没有个丫鬟,带着秋萍正好。

陆夫人听说是为了照顾陆馥婧,自然没有二话,马上让秋萍收拾了东西跟着,这让盼望了许久的秋萍高兴坏了……

张十二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并不是!

陈巧兮去了荆州,那荆州跟他关系甚密的女人就有四个了,分别是陆馥婧、陈巧兮、秦雨桐和木想容,这个画面太美,张十二不敢想……

自己那么头疼,陆三却在旁边跟秦雨桐的丫鬟小环逍遥快活,张十二怎么会同意?

哼哼,把秋萍带到荆州去,看他陆三怎么对付!

远在荆州的陆三并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快到头了,罪魁祸首还是他这个心眼并不大的主子……

“哪呀……哪里有啊!张公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

听了这话,秋萍瞬间满脸憋红,话都说不利索了,张十二跟陈巧兮对视一眼,然后非常有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这让秋萍更窘了,“哼”了一声,打算不再理这两个坏人……

只有涉世未深的陆云尔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

梁州城外,荒山脚下。

这里是梁州去往荆州以及泰州的必经之地,之前因为“盳山四鹰”的事情,人少了许多,可是等这事过去之后,人又慢慢的多了起来,尤其是最近已近年关,来往的行人更多了。

有从外地做生意的梁州人从外面回来过年的,也有在梁州做生意的外地人,趁着这个时间段赶回去的,原来冷清的路上,现在每天都会有那么几辆马车经过,也算是热闹……

山脚之下,有几个穿着一身黑色穿简陋劲装的蒙面男人,手持大刀,正猫在角落里,盯着远方来往的车辆。

“大哥,刚才为何不动手?”

一个矮个男人疑惑道。

“你懂什么?没有看他们车上坐着的那几个男人吗?腰间配剑,一看就是练家子,就凭咱们几个,能拦的住?”

瘦高个男人宋铁柱一脸得意的说道。

是的,这几个人就是当初曾经劫持张十二最后被路葳蕤给吓跑的几个“假山贼”,宋铁柱等人!

说来凄惨,因为上次劫持张十二失败,而他们又不信守承诺,抢了秦家管家的银子,这让他们在业界的口碑急转直下,找他们接活的人基本上没有,所以自从上个月初,他们就没有多少存银了……

宋铁柱他们也都有家有室,偶尔客串山贼,主要营生还是接活挣钱,以此所得来贴补家用,现在没了生意,手里自然没有银子了,这样生活哪里过的去?

尤其是最近将近年关,家里的婆娘看到他们整天在外无所事事,连银子都搞不到,回家少不了一顿臭骂,让他们很是无奈。

所以,他们商量之下,决定重扮山贼,干上一票,先把这年过去,其他的以后再说……

在山脚下猫了几天,过往的车辆也有那么几个,但是宋铁柱并没有选择动手,这才让手下的弟兄们有些疑惑和不满,再这么下去,回家又是一顿臭骂呀!

但是宋铁柱不动手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上次“盳山四鹰”事件之后,在这边所经过的马车都配了不少护院,怕的就是遇到山贼,而他们几个只是客串山贼,吓唬人还可以,真打起来的话——不够瞧啊!

“大哥,你看,又来一辆!”

宋铁柱马上看去,发现从梁州城的方向,果然有一辆马车出来,再仔细一瞧,脸上露出了喜色!

因为那马车只看外观就比普通马车要豪华不少,而马车外只有一个年纪偏大、有些瘦弱的车夫在驾车,天赐良机呀!

“大哥,上不上?”

矮个男人在后面着急的问道。

“上!这年好不好过,就看这一票了!”

宋铁柱大声说道。

“上!”

其余几人看到那豪华马车,自然也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若是能得手的话,家里那婆娘不但不会再臭骂他们,反而会在床上好好……嘿嘿,想到这,浑身激动呀!

因此听到宋铁柱肯定的声音,几人终于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鱼跃而出,扛着大刀,气势汹汹的朝那马车奔去……

…………

“夫人,有山贼!”

年纪偏大的车夫正赶着车呢,突然看到从前面山脚下跳出来四五个蒙脸大汉朝他们奔来,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这几个人是做什么的,赶紧朝马车里喊道。

“山贼?”

马车里马上探出了一个脑袋来,竟然是张十二之前在梁州知府里见过的那个妖艳女人!

“快掉头回去!”

看到前面那几个蒙面大汉,妖艳女人慌了,马上下令道。

“是,夫人!”

车夫边答边勒停马车,准备掉头,可是那马车哪是那么快就能掉过头来的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 如何证明我是我

越是着急的时候,连马都不听话了,马车只掉了一半头的时候,蒙面大汉们就已经赶到了。

“你给老子下来!”

说着话,那矮个男人一把拉住车夫的衣服,硬生生的把他拽了下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在涉及到性命的时候,车夫直接怂了,头贴在地上,一个劲的喊“饶命”。

矮个男人非常享受现在的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人对他如此恭敬了,看着车夫在那里给他磕头,别提多爽了!

“车里的人听着,都给我下来!”

宋铁柱大吼一声,同时用手里的长刀把车帘挑了起来,就看到了马车里瑟瑟发抖的两个人!

这两人正是妖艳女人同她的儿子郝世荣……

…………

郝世荣觉得自己这两天走了霉运,先是调戏林梓墨不成,反而被人给打了一顿,本以为回了知府,让胖师爷帮他找回场子,然后他再暴打那人一顿的——可谁知他竟然是个镇远大将军……

还有比这更狗血、更让人郁闷的事情吗?

梁州反正他是不想呆了,因为他就算是伤全好了,也不能再去大街上浪了——万一碰到那个煞星,别说浪不起来,估计又是一顿毒打,他可真是怕了……

他小的时候也纠结过为什么自己的爹脑子有问题,可是随着他长大,看到他大伯郝军广对他那么好,以及跟他母亲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他终于明白了,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自此,他才释然,所以他母亲老早就决定回荆州过年、把郝军阔自己留在梁州的时候,他并不惊讶。

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梁州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呆了,跟他母亲商量了之后,决定提前回荆州……

可是——谁他娘的能知道出了梁州还能遇到抢劫这么操蛋的事情啊!

看到蒙面大汉挑开车帘的那一刻,郝世荣真的是欲哭无泪,还能找出比他还倒霉的人吗?

…………

宋铁柱挑开车帘看到车里的两个人时,表情一愣,之后就是大喜!

一个妖艳女人,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白脸,还有比这更好的买卖吗?

“都给老子滚下来!”

宋铁柱暴喝一声。

等妖艳女人走下车来的那一刻,宋铁柱还好些,其他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蒙脸大汉看呆了,尤其是那矮个男人,若不是蒙着脸,他流口水的一幕肯定会被所有人不齿的!

太踏马丢人了!

“大哥,这个……嘿嘿……”

矮个男人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妖艳女人,表情猥琐的对宋铁柱说着话,含义不言自明!

“滚一边去!”

宋铁柱对着矮个男人的屁股就是一脚,看着他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只劫财不劫色的吗?你能不能专业一点?”

这是来自于一个非职业劫匪的自我修养,让人动容……

那矮个男人被踢了一脚也没有生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我这不是看……那么好看,有些浪费呀!”

“那我回去告诉你家婆娘,问问她是不是浪费,你看怎么样?”

宋铁柱一脸鄙视的说道。

“别,别,千万别!大哥,我知错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家那狠心婆娘!若是她知道的话,小弟今天晚上就能被她宰了……”

想到自家婆娘那挠人的功夫,矮个男人不寒而栗,赶紧求饶。

宋铁柱冷哼一声,也不再搭理他,而是看着妖艳女人和她身后那个满脸肿青,模样都看不仔细的年轻男人说道:“把你们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的话,呵呵……”

说着,抡起手中的大刀狠狠的往地上砍了一下,但因为冬日早上地被冻的绷绷硬,并没有多大的效果,但饶是这样,趴在地上的车夫还是被吓的不轻,再次大呼“好汉饶命”……

宋铁柱对车夫的配合很满意,继续恶狠狠的瞪着妖艳女人。

“你们可知我是谁?”

郝世荣站在妖艳女人身后,硬着头皮说道。

“你是谁啊?”

宋铁柱挑了挑眉道。

“我乃梁州知府郝军阔郝知府的公子!”

“知府公子?郝世荣郝公子?”

听到这个山贼头头竟然听说过自己的大名,郝世荣那个兴奋,马上乐道:“对对对,是我,就是我!怎么样,怕了吧?”

宋铁柱一脸古怪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然后回头跟自己的兄弟们对视一眼,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郝世荣我们可是见过,你当我们傻不成?”

说着把刀指向了他的脖子,犹如被戏弄了一般,满脸的愤怒。

宋铁柱虽未跟郝世荣说过话,但之前还是远远的看见过他的,对于郝世荣的相貌自然也是有印象的,但是面前这货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哪里跟他见过的郝世荣相似?

郝世荣一下急了,陷入了一个“如何证明我是我”的难题,马上说道:“我真的是郝世荣啊!你们再看看,我真的是我呀!”

说着还把脸往上贴了贴,但是他那张肿胀异常的脸因为他的激动变得更加恐怖起来,这让宋铁柱及他身后的蒙面大汉都非常讨厌。

“你给老子跪下!”

说着话,矮个男人上来一脚就把郝世荣给踹跪下了,刚才自己被踹了一脚的阴郁一扫而光,很是舒坦道:“郝世荣又怎么了?老子早听说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在梁州城里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你小子还敢冒充那种货色,实在该打!”

“…………”

说着,对着郝世荣的屁股又是狠狠的来了一脚,踢的郝世荣再也不敢废话了……

看着事已至此,这群山贼若是拿不到银子怕是不肯善罢甘休了,妖艳女人缓慢的把身上带着的银票拿了出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回了荆州,自己需要多少银子直接跟郝军广那老贼要就是了,还愁没有银子不成?

这么想着,妖艳女人心里痛快了许多,也不再扭捏,直接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看着妖艳女人拿出来的一匝银票以及各种金银首饰,别说其他蒙面大汉了,连宋铁柱自己都看了个目瞪口呆!

我滴个乖乖,今天真是走大运了!

出来打劫之前,他们定的目标是抢到些钱财,能把年先过了就行,可是,谁能想到劫了这么大一票啊!

这么多银票,别说是过年了,明年一整年怕是都不用再忙活,这些钱也够了!

正在宋铁柱发呆的时候,他身后的矮个男人指着梁州城的方向说道:“老大快看,又来了一辆马车!”

宋铁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辆比这辆马车还大、还豪华的马车正在朝他们的方向驶来,不用猜,这马车的主人肯定比这边几个人还要阔气的多!

矮个男人蠢蠢欲动道:“大哥,咱们是劫还是不劫?”

宋铁柱看了看手中的银票以及各种金银首饰,有些纠结。

来的这辆马车,肯定是个肥差,里面的东西肯定不比现在这辆少,可是,总有一种预感在告诉他,劫了这个就够了,若是再劫的话,怕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了一下,他终于决定道:“不劫了!那辆马车虚实不知,咱们拿着东西速速离开,以免再生事端!”

矮个男人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大哥说话了,那就只能听大哥的,再说现在这些银票……呵呵,想想就心动!

听到这些劫匪要走,郝世荣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也回头看去,他的眉毛一挑:这辆马车,好眼熟呀……

对了!

突然,他的眼神亮了起来!

这马车不就是那天在林梓墨院子外停的那辆吗?是的,那两个车夫他认识,就是跟着那张易的人!

想到这,他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来,哼哼,我过不好,你也休想舒服!

“慢着!”

看着几个山贼回过头来凶神恶煞的眼神,郝世荣赶紧换了一副嘴脸道:“各位好汉,你们听我说。那边那辆马车的主人我认识,他可比我有钱多了!而且身体比我还不如,若是你们劫他的话,肯定不费一点力气!”

“真的?”

听了他的话,宋铁柱有点心动,但还是有些狐疑道。

“自然是真的!我现在就在各位好汉手上,哪敢欺骗你们?”

郝世荣一脸真诚的说道,而且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真诚过……

宋铁柱动摇了,有些摇摆不定……

看着大哥犹豫的模样,矮个男人怂恿道:“大哥,我们派个人看着这小子,然后去劫那辆马车。若是真有异样的话,咱们反正有他做人质,大不了把他宰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郝世荣一眼,可把郝世荣吓坏了: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可是在帮你们,好不好?

听到这话,宋铁柱回头看了看其他兄弟们,看到他们点头,才终于下决心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劫了!”

“劫了!”

蒙面人兴奋的喊了起来,一旁的郝世荣也跟着喜悦起来……

…………

从梁州城出来,车里的几个人心情不错,尤其是张十二挨着陈巧兮,偷偷的拉着她的手,虽然陈巧兮拒绝过,但是哪能强的过张十二?

偷偷摸摸的,有种偷情的异样感觉,让人很是兴奋……

看张十二心情不错,陆云尔也放开了胆子,央求着张十二为他讲些故事,因为张十二之前给他们讲的那些故事没有一个讲完的,就跟看小说正看到高潮的时候,你突然来了个断章——你倒是死不死啊?

而张十二这个比之断章还不如,断章起码以后还有的看,可他这个就像是太监了一般,陆云尔可有好久好久没有听到新故事了……

张十二本来不想给他讲的,谁让这小子之前惹到自己了呢?

可是陈巧兮也在旁边劝他,说这长路漫漫,老在车里待着实在无聊,她也想听他讲故事,于是,张十二只能再次开启了他的讲故事之旅……

不过,这次他刻意的讲了西游记中,唐僧师徒一行四人路遇山贼的故事,想着这荒郊野外,吓唬吓唬他们……

众人平时哪里听过这等奇怪的故事,所以张十二一讲,他们就听入迷了,连车外那两个赶车的车夫,听的都是津津有味,心里也一阵好奇,怎么这个小少爷什么都会呀?

“山贼!”

正在张十二讲故事的时候,就听到车夫在外面喊了起来,有些得意道:“怎么,听少爷这故事听害怕了?”

“少爷,是真有山贼!”

那车夫紧张的说道。

“额……又有山贼?”

张十二也楞了,自己的嘴巴啥时候这么准了?第一次出来说山贼就有山贼,这正讲着山贼呢——就又遇到了……

这嘴,开过光呀……

陈巧兮和陆云尔也都很紧张,刚出城就遇到这事,很难不紧张,倒是丫鬟秋萍的表情比较淡定,看着张十二悠悠的说道:“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

第一次跟张十二去泰州,遇到了山贼;第二次跟张十二回梁州,遇到了山贼——因此秋萍有理由相信,跟着张十二遇到山贼并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而张十二自己都乐了,他是不是有“招山贼”的属性呀?

不过他并未害怕,因为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杀个人都害怕的天真少年了,现在杀个人对他来说,毛毛雨啦

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在他们往前走的路上果然站了几个手握大刀站在路中间的蒙面大汉,而他们身后则有一辆看着还不错的马车停在那里。

呵,现在的山贼也都装备升级了?直接用马车拉劫来的钱财——那得拉多少好东西呀?山贼这行有这么容易做了?

看来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呀……

张十二安抚了陈巧兮几句,让她呆在马车里莫要出去,陈巧兮也不矫情,知道他肯定有办法,只说了一句“小心点”就没了下话。

掀开车帘,张十二就走了下去,两个车夫从身后各抽出了一把长剑,随张十二走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他人钱财的搬运工

看着从车上下来三个个头都不矮的男人朝他们走来,而且有两个身材看着就非常结实,手里还各拿一把长剑,步伐稳健,神情严肃,明显就是练家子啊!

宋铁柱皱了皱眉,他恨不得上去把刚才跟他说他们很好对付的郝世荣给打一顿,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你他娘的是坑老子啊……

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太对劲,矮个男人对他说道:“大哥,这好像不太对呀……”

宋铁柱都懒得回答,他又不瞎,还能看不出来?

握紧了手中的大刀,想了想还是松开了,跟普通人打架靠蛮力他们或许有胜算,跟练家子打——他们一起上都够呛……

“一会儿看我脸色,见机行事!”

宋铁柱沉声道。

…………

等张十二看到面前的几个蒙面大汉之后,捏着下巴有点发呆,想了一会儿,终于醒悟过来,高兴的说道:“哇!怎么又是你们呢?”

宋铁柱想哭的心都有了,他也好想回一句:大哥,怎么又是你?

宋铁柱他们原来虽是地痞流氓,但是却从未干过拦路劫钱的山贼勾当,而上一次也是他们第一次收别人的钱做山贼,后来因为路葳蕤的出现让他们的行动败北,之后颇受打击,出师不利呀……

回去之后,他们就没再干过山贼的勾当了,所以才会没有收入进账,这不为了糊口,这次不得不出来,可没想到怎么又碰到这煞星了呢?

看着宋铁柱那尴尬的眼神,张十二笑着问道:“还劫吗?”

宋铁柱连想都没想,一个劲的摇头。

他又不傻,分明看的出来对面这三个人并不怕他们,而且看旁边两人握剑的姿势,不一般啊!若是真打起来,倒霉的肯定还是自己……

“你们这生意好的很呀!劫路连马车都用上了,这是劫了多少了?”

张十二有些好奇的问道,说着话还往马车那边走着,想看看这些“现代化”的山贼们的装备。

“回公子,这并不是我们的马车,是我们刚劫的……”

宋铁柱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刚劫的?”

张十二看了看这马车的装饰,比普通马车好多了,这车主人肯定也不差钱,好家伙,劫了一辆还不行,还要再劫?

“你们现在这胃口很大嘛,一辆还不够你们吃的?”

虽是笑着说这话,但张十二的眼神并不友善。

宋铁柱的冷汗直接下来了,有些手足无措道:“公子你误会了,我们本来打算走的——都是那人指示我们,说他认识你们,说你们有钱,让我们劫一下的!”

“哦?”

听了这话,张十二来了兴趣,这到底是谁这么爱自己啊?

等他转到马车前面,看到跪在地上的郝世荣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呵呵,怪不得呀……

“公子,你认识这人?”

宋铁柱小心翼翼的问道,若真是他的旧识,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心里有些担忧……

“这人啊——不认识!长的那么猥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呸!”

既然你想害老子,老子就让你好看!说着还朝郝世荣啐了一口。

“张易,你跟山贼狼狈为奸,等我去了荆州,看我不参你一本!”

当一个人倒霉的时候,若是能看到他讨厌的人也倒霉,他的心情会好很多,所以郝世荣才让宋铁柱他们劫张十二,若是他被劫了,自己的心情一定会很好……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那一幕,反而听到张十二在车后跟宋铁柱如同老友一般交谈,心里一阵愤慨,同时暗骂: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原来是他派来的山贼把自己劫了的……

等他看到张十二还一脸无辜的装作不认识自己时,他彻底怒了,直接吼了出来。

“说谁山贼呢?说谁山贼呢?人家不过是他人财物的搬运工而已,凭什么说人家山贼?——你们说对不对?”

张十二一脸不满的纠正郝世荣,同时问宋铁柱他们。

“对,对,对!公子不愧为读书人,连这等高雅的说法都想的出来,实在令人钦佩!”

宋铁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以后他们就叫“他人财物的搬运工”了,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呀!

“哎,耽误了半个时辰,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好了——你们继续搬运吧!”

说着跟宋铁柱摆了摆手,带着两个车夫往马车的方向走了。

“张易,你跟这群山贼串通好了,等我回到荆州,定饶不了你,你等着——啊!疼……呜……”

看到张十二离开,恼羞成怒的郝世荣想站起来去追他,刚站了一半就被矮个男人十分厌恶的一脚踹到了地上,来了个狗吃屎动作,满嘴的泥土,很是狼狈……

…………

等车夫驾着马车经过宋铁柱的时候,宋铁柱忙笑着说道:“公子慢走!”

张十二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说,这个郝世荣也免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谁让他嘴欠呢?

马车里,陈巧兮狐疑的看着张十二,最后还是问道:“你怎么连山贼都认识?而且,他们对你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听到这个问题,连马车外正在赶车的车夫都竖起了耳朵,他们才是真的好奇,那山贼怎么见了少年那么殷勤?看样子是真的认识啊!

莫非,少爷在回荆州之前是个山贼头?

嗯嗯……有点可能啊……不然怎么打架这么猛……

“这个嘛——当然不认识!不过之前他们劫过我一次,这不一回生二回熟嘛,劫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认识了,呵呵……”

“…………”

众人听了他的话,一阵无语……

张十二走了,趴在地上的郝世荣感觉很忧桑,因为几个蒙面人对他的态度很是恶劣,在郝世荣的一顿鬼哭狼嚎和妖艳女人的连声尖叫中,本来就浑身是伤一脸肿青的郝世荣又被宋铁柱他们狠狠的揍了一顿……

揍完之后,拿着银票和金银首饰,扬长而去。

本来就肿的像个猪头一样的郝世荣,这下彻底成了猪头,被车夫跟妖艳女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抬上马车,缓缓离去……

…………

吴国,郢都。

宫殿之内,气氛略显压抑。

“什么?输了?怎么会输了?”

金銮殿上,一个身材矮小但眼神却异常凌厉的中年男人惊讶的喊道,身穿一身金黄色华袍,正是吴国皇帝!

而大殿之中,则站着文武百官,在百官之首站着一男一女,正是刚从荆州赶回郢都的吴国三皇子吴嬴秋和侠女路葳蕤!

“父皇,儿臣输了!还请父皇责罚!”

吴嬴秋低垂着脑袋说道。

“怎么就输了呢?是文,还是武?”

吴国皇帝在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他对自己小儿子的文采还是了解的,在吴国都罕有敌手,和那些大家比起来都不遑多让,他也读过大唐年轻一辈里那些诗词高手作的诗词,比起吴嬴秋来多有不如,按道理来说,文是不会输的……

那就是武输了……

可是更不应该啊!

大唐现在兵力羸弱,原来那些骁勇善战的老将早已迟暮,年轻一代里只有一个女将可堪大用,难道是输给她了?

他又看了一脸淡然的路葳蕤一眼,心想她可是那个人的徒弟啊!这事情,有些蹊跷呀……

“父皇,文赢武输!若是真说起来的话,是文武双输!”

吴嬴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双输?到底怎么回事?”

吴国皇帝听了这话更不淡定了,说实话,他更希望是文输武赢,因为就目前来说,文对他们攻占诸国并没有多大的用,反而是武特别有用!

那大唐不是文风鼎盛吗?难道还出了在武艺方面那么厉害的年轻人吗?若是这样的话,以后攻打他们都困难了呀……

于是,吴国三皇子吴嬴秋把在荆州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到张十二作诗词取胜吴嬴秋时,不仅吴国皇帝,连朝堂百官都被惊的合不拢嘴。

但是当他们听到有人能够在五百步以外瞬间将披着黑缕衣的战马轰杀至渣的时候,除了惊恐,更多的则是不可置信……

这听着,有些扯呀……

果然,在吴嬴秋说完之后,从百官里走出来一个年纪约摸二十四五岁、面色有些苍白的瘦弱男子,对着吴国皇帝说道:“父皇,皇弟说的那叫张易的人若是真有如此文韬武略,为何我们之前从未听过呢?”

然后又冷笑着对吴嬴秋说道:“皇弟别是心疼仪岚公主,故意输给些无名之辈,以此来阻止我们吴国攻打大唐吧?”

说这话的男子正是吴国二皇子,吴嬴秋的二哥吴嬴全!

此话一出,朝堂上马上嘈杂起来,众多文官在那里叽叽喳喳,可见他们对此事也多有不信!

“住口!”

吴国皇帝暴喝一声,朝堂马上安静下来,然后他看着吴嬴秋沉声道:“嬴秋,你跟朕说说,这张易到底是何人?”

也不怪文武百官不信,就连吴国皇帝本人对吴嬴秋的说辞都有诸多疑惑,吴嬴秋可是吴国“诗圣”啊,造诣属于百年一遇,就算是大唐的那几个大家与其相比也多是平分秋色,哪里冒出来的年轻大家啊?

“回禀父皇,这张易乃大唐卫国公的嫡长孙,之前失踪了六年,最近才回归张家,原来的时候,儿臣也从未听说过这人!不过他的诗词造诣确在儿臣之上,儿臣输得心服口服!”

听他说完,吴国皇帝陷入了沉思当中,吴嬴秋的话他还是信的,只是那一千步之外轰杀战马,有些匪夷所思啊……

吴国皇帝正想开口再问问来着,不成想被吴嬴全先开口了:“皇弟,你就算撒谎也好好编一下好吗?五百步以外,别说是披着黑缕衣的战马,就是什么也不披,也伤不了分毫!呵呵,轰杀至渣,你倒是真敢说呀!”

说这话的时候,吴嬴全那原本苍白的脸上竟然会多了些血色,看来,他的内心一定兴奋异常!

“他用的乃是小李飞刀!”

吴嬴秋都没看他一眼,沉声说道。

“小李飞刀?”

“是那打败了西梁骑兵的小李飞刀?”

“想不到啊,这世间竟然真有如此绝技……”

作为一国权贵,关心的除了国家大事,自然还要有其他诸国的大事,正所谓知彼知己嘛!

因此小李飞刀大败西梁骑兵的消息,这吴国满朝文武也都知道,听到吴嬴秋说出来,肯定是又惊讶,又释然……

原来是败在小李飞刀手上,不亏呀……

本来还跟在吴嬴全身后准备围攻一下吴嬴秋的官员,看到这种架势赶紧都往后退了一步,这种情况下,脑袋不是太残的话还是不要跳出来的好……

但是吴嬴全就不这么想了,自从大哥死了,他本来还看到些希望,可谁知自己这个弟弟那么能干,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把他压的死死的,想找他点茬都很困难!

像今天这么好的机会,难得呀,所以他不能错过!

“父皇,这小李飞刀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这东西到底有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或者说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是不是有人故意杜撰出来的,这都未曾可知!所以,儿臣觉得并不可信!”

吴国皇帝在心里叹了口气,都到这个时候了,做哥哥的不想着帮弟弟,反而咄咄逼人,难道这皇室子弟之争就必须这么冷面无情吗?

“嬴全,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父皇,可是——”

“退朝!”

吴国皇帝狠狠的瞪了吴嬴全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就那么急吗?就算是再急,你也不能在朝堂上这么表现啊?这点城府,怎堪大用?

看着吴国皇帝离开,吴嬴全握紧了拳头,心里很恨,突然有人在后面拉了他一下,小声道:“二皇子,退朝了,我们走吧!”

顿了一下,吴嬴全瞥了吴嬴秋一眼,冷哼一声,这才抬步往外走,就在他要跨出大殿的时候,大殿内的宦官喊道:“三皇子请留步,陛下有事与殿下商议!”

听到这话,吴嬴全马上转身,正好对上了吴嬴秋那淡淡的、似是轻视一样的眼神,心里那个郁闷,直接拂袖而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出事了!(求订阅)

“二皇子,你刚才太鲁莽了一些!”

一辆宽大的马车里,坐在吴嬴全对面的正是刚才拉着他从皇宫大殿里走出来的长须老者,有些失望的对吴嬴全说道。

“于太傅,是本王太心急了一些!但是这次的机会太好了,若是错过了,不知又得等到何年何月……”

吴嬴全叹了口气道。

被称作于太傅的长须老者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平静道:“殿下,老夫能明白你的心情,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好不容易犯了那么大的错,为何还不是时候?”

“不知殿下有没有留意圣上对三皇子的态度?就算是在听到吴国输给大唐之后,陛下除了惊讶,并没有动怒,这是为什么?是因为陛下对三皇子并没有失去信心,所以三皇子说什么他都相信。如此这般的话,殿下觉得是时候吗?”

于太傅捋了捋胡子,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吴嬴全更恼火了。

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皇对他三弟就表现的爱护有加,无论他做错了什么,都不会深究,而一旦他立了什么功,则会大肆表扬,他不服气啊!

“本王心急了,以后该怎么做,还望于太傅指点一二!”

“殿下,首先还是老夫之前说的,我们需要人,需要人脉。前几天三皇子离开郢都的时候,你就做的不错,你看这些天被你拉拢的那些人,今日若不是三皇子最后说出那小李飞刀来,他们怕是会出来为殿下说话的!”

吴嬴全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又有些担心道:“于太傅,刚才在朝堂上,本王的表现有些过了,就担心那些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人会因此萌生退意,你看……”

听到吴嬴全能说出这话来,于太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不枉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笑着说道:“殿下不必着急,晚上的时候,殿下可以把他们全请到府上一聚,跟他们再好好沟通一番。他们既然已经决定跟着殿下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倒戈的……”

吴嬴全这才放下心来,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于太傅,你也相信真有那小李飞刀么?”

“三皇子应该不会因为此事造假,而且之前大唐大败西梁骑兵的时候传说就是用的这小李飞刀,只怕并不是空穴来风!”

“若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吴国岂不是不能攻打大唐了?”

吴嬴全有些担忧的说道。

“呵呵,为何不攻打?以后的日子,殿下还要多多谏言,让陛下同意攻打大唐呢!”

听了这话,于太傅不忧反喜,乐呵呵的说道。

“为何?”

“殿下,这领兵打仗一事都是谁来做呀?”

“自然是老三了——”

说到这,吴嬴全才恍然大悟,眼睛直接放出光来,看着于太傅刚要张口,就被其打断了——

“不可说,不可说……”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马车在平坦的硬泥石路上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

一间空旷的宫殿中,吴帝背手而立,宦官把吴嬴秋引进来之后,就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父皇,儿臣到了。”

吴帝并未转身,只是开口说道:“嬴秋,朕再问你一次,那小李飞刀之事当真?”

“父皇何时连儿臣的话都不信了么?”

说完这话,吴嬴秋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来。

“哎!”

吴帝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吴嬴秋,一脸沉重的说道:“不是朕不信你,而是朕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啊!若是天下真有这般凌厉霸道的武器,大唐只需为一队骑兵装上,那在战场上不就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道:“嬴秋所言属实的话,那大唐——我们是再也不能动了呀!不只动不得,以后跟他们相处的时候我们还该谨小慎微才是!”

但是吴嬴秋并没有吴帝那么悲观,笑着说道:“父皇,据儿臣观察,并不需要过多担心!”

“哦?此话怎讲?”

吴帝突然来了兴趣,看着吴嬴秋道。

“因为那张公子诗词俱佳,虽然儿臣输给他时有些气急败坏,但是过后就想明白了。之后在大唐太子举办的宴会上跟那张公子聊了一会儿,发现我二人还比较投缘,而那张公子的性子也并非暴劣之徒,所以应该不会做出用小李飞刀肆意杀人的举动来!”

看着吴嬴秋信心满满的样子,吴帝心里有些许安慰,还是自己这小儿子能干,知道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正地方,而二儿子呢,整天想些没用的……

若是吴嬴全知道自己被他老子默默吐槽之后,表情肯定会相当精彩吧……

“嬴秋,话虽这么说,就算他能保证永远不攻打我们吴国,可若是大唐皇帝要求他攻打呢?”

听到这话,吴嬴秋笑的更厉害了:“父皇,儿臣还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现在大唐的太子跟那张公子好像并不对付,就在宴会上,两人还差点发生了冲突。依儿臣看来,大唐太子跟张公子怕是很难共事的!”

“哦,还有这等事?”

吴帝也来了兴趣,若是真如吴嬴秋所言,那张易简直就是个宝啊!

可现在大唐太子不仅不急着拉拢,反而还想着对付他——这大唐太子脑子有病吧?盼着大唐早些灭亡吗?

而且被吴嬴秋这么一说,吴帝也坚定了一个想法——这立储君必须深思熟虑,若是选些没有脑子的人做了皇帝,祸国殃民啊!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个的时候,吴嬴全的身影又浮现在吴帝眼前……

“既然如此,那咱们可否把那张公子带到吴国来,为他封官加爵,保他以后生活无忧!”

吴嬴秋摇了摇头道:“父皇,依儿臣看,把张公子带到吴国并非没有办法,但现在却不是时候,若是真想让他心甘情愿的来,我们需要一个契机!”

“你的意思是……”

“嗯……”

两人对视一眼,话也没有说完,就非常默契的点来大笑起来……

…………

因为之前那个故事的影响,除了原来听故事就走火入魔的陆云尔之外,马车上的其他几人对张十二的故事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长路漫漫,听故事就跟看小说一样,可以消磨路上无聊的时间……

张十二本人是不同意的,这可是要走七天呢,若是每天都讲,他们可是高兴了,自己不无聊死了?

一分钱都不花就想听故事,体会一下劳动者的艰辛好不好?

虽然故事也是他剽来的……

但他还的愿望最终还是落空了,本来他还搞了个举手表决,并且非常隐蔽的对两个车夫打了个眼色,可不知道他们是没看到还是故意的,反正车上六个人,除了他自己同意不讲故事外,其他五人都投了反对票……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张十二只能开始了他漫长的讲故事生涯……

路有多长,张十二的辛酸就有多长。

这一路上,张十二讲了猴子的故事,大雕的故事,但是他让他最得意的还是讲了一个男人跟七个女人的故事!

是的,你没看错,不是一个白雪公主跟七个小矮人,也不是一个老爷爷加六个葫芦娃,是一个男人跟七个女人!

男人嘛,自然是张十二前世的时候,金庸小说里最喜欢的人物——韦小宝,一个贱贱的、但却真实不虚伪的男人!

当然了,张十二之所以崇拜他,还是因为他有七个老婆!

无论是阿珂、双儿、建宁公主,还是苏荃、沐剑屏、曾柔和方怡,七个女人无不是大美人,而且身份各异……

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张十二时常把自己代入角色,仿佛化身韦小宝,而他的女人……张十二想了想,七个还是有些压力的……不过努力努力也不是不能实现呀,嘿嘿……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就会露出十分猥琐的笑容,同为男人的两个车夫自然心领神会,陪着他在那傻呵呵的笑——至于陆云尔嘛,他现在还不能称之为男人,自然不懂了!

但是初为女人的陈巧兮仿佛听出了张十二这话里的意思,他不就是想学那个韦小宝嘛!这个色胚子!

想着,她就在被子下隐蔽的把手放到张十二腿上,然后狠狠的给他一下,把张十二疼的够呛,不过做的次数多了,张十二也摸清了她的路数,直接握住她的手,好一顿抚摸,把陈巧兮羞的满脸通红……

…………

时间在讲故事中很快就过去了,从梁州出来的第七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二的中午,他们已经远远的看到了荆州的城墙。

张十二喜出望外,这次来回都挺顺利,正好在小年之前赶了回来……

冬日已深,冷风凛冽,雪后干硬的冻土被冰凌结成一块一块的土疙瘩,马车在上面行起来颠簸不平。

空气中弥漫着爆竹散发的淡淡火药芳香,在路边常能看到几个孩童拿着鞭炮在嬉笑玩闹,十分满足。

由城门里进来,大街两侧的小贩跟前来看热闹或者买东西的老百姓熙熙攘攘,马车走在中间异常缓慢,两个车夫只能跳下马车赶着走。

陈巧兮几人也是第一次来荆州,对这里的一切也都充满了好奇,所以张十二干脆也让她们下了马车,边走边看。

原来这街上有好多贩卖窗花、春联、灯笼等一系列过年用的东西的小贩,年味由此也渐渐浓了起来。

在前世的时候,张十二只记得小年这天,也是民间祭灶的日子。

民间传说,每年腊月二十三,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这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因此送灶时,人们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吃食,并且烧香跪拜。

到了后来,这小年的风俗又有了贴春联、窗花等一系列衍生的风俗,不过也多是为了沾些过年的喜气罢了,张十二又问了问陈巧兮,她口中小年的习俗跟张十二所了解的差不多,看来虽然这是两个平行世界,但还是有许多共通地方的……

再往前走,家家户户门前都开始着手贴着春联、窗花,还有的在挂灯笼,有大有小,花样各异,形状不同。

张十二甚至可以想到,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一排排映着红色的微弱灯光随风摇曳,从远方望去,便像是挂在天边的灯火,挨个点燃揉亮,肯定美丽异常!

走了一会儿,便从这熙攘的街上穿了出去,道路重新变得宽敞起来,几人重新上车,奔着卫国公府而去……

…………

临近卫国公府,陈巧兮也遇到了当初陆馥婧遇到的问题,紧张。

不过她年纪大,阅历足,表现的明显要好一些,手并没有跟陆馥婧当时发抖一样,只不过看脸色有些不自然而已。

张十二握了握他的手,轻声道:“别怕,就跟回家一样……”

陈巧兮看了他一眼,也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哪能一点都不紧张呢?

下了马车,张十二显得霸气十足,其他三人则跟着他往卫国公府里走去,这一刻,张十二觉得无比自豪。

呵,哥也是富家子弟呀!

自打进了府里来,张十二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整个府里透露着一股压抑。

整个大街上随处可见有人在贴春联放鞭炮,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可是卫国公府别说门外干干净净了,连看门的守卫看到他都没有原来那么热情,那眼神,看着奇怪……

而进了府里来,院子里也静悄悄的,连下人都没有几个,实在诡异!

从院子里绕过去,正好碰到几个丫鬟在那里窃窃私语,张十二开口道:“今天府里怎么那么安静?奶奶她们人呢?”

“啊——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几个丫鬟明显被突然出现的张十二吓了一跳,赶紧回道。

“我问你们人呢?”

“啊——老爷跟老夫人都在前厅议事呢,奴婢这就去禀告一声,说少爷回来了!”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张十二打断了丫鬟的话,大步朝前厅走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张十二走进前厅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气氛比院子里更压抑了,不仅张家所有人都在,连秦雨桐、木想容以及还是穿着一身铠甲的莫漓都在,唯独陆馥婧不在……

这时,张十二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回来了!”

直到张十二开口,皱着眉的众人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他,但是脸上并没有喜色,反而显得有些——紧张,对的,就是紧张!

看到众人表情诡异,张十二又开口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问这话的时候,张十二已经确定家里出事了,不然哪有带回客人来他们都不闻不问的道理?

听到这话,众人都沉默了,老夫人脸带愧疚的站出来刚想对他说什么,就被张国公给拉住了,走出来对张十二沉声道:“陆姑娘被人劫走了……”

“被人劫走了?”

张十二直接惊道,但是对面的可是他爷爷,他赶紧又压低了些声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来说吧……”

从人群里走出来的秦雨桐出声道:“这件事或许应该怪我,还是由我来说吧……”

原来,就在前天,按道理来说秦雨桐应该在新换了牌匾的“十二酒楼”里待着,可是因为她爹秦大有突然自作主张的来了荆州,所以这几天她都没有去酒楼。

而陆馥婧掌管的另一家“十二酒楼”分店开业之后,生意火爆,在度过了开业的前几天后,生意也逐渐平稳下来。

又因为秦雨桐有事不在“十二酒楼”总店,所以陆馥婧时常两边跑,一是为了帮着照看下总店的生意,再就是也在总店学习一下,希望把学的东西用在分店上……

按说这个应该再正常不过了,也没有任何不妥,可昨天却出事了。

陆馥婧在“十二酒楼”总店待到酒楼关门才准备离开,可就在她出来不久,酒楼里的小二们就听到一阵喊叫和挣扎的声音,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几个黑衣人上了马车走了,而刚出门的陆馥婧也已经消失不见……

小二们觉得不太对劲,就赶紧告诉了周全,周全不敢怠慢,张十二不在,他只能跑来卫国公府报信……

接到消息的卫国公马上派人去街上盘查,可是一夜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雨桐说的时候,语气中满是愧疚,最后说道:“那些人应该是奔着我来的,因为我不在,所以误把馥婧妹妹抓去了,都怪我……”

“别说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谁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奔着你来的,还是专门去找馥婧的,或者是……”

他心里还在想,两个女人都来荆州没多久,自然也没什么仇家,而且什么仇家会做出上门劫人这种事呢?

他隐隐的有种预感,那些人是奔着自己来的……

虽然知道不应该怪秦雨桐,但是他现在心情很糟糕,尤其是听到秦雨桐是因为秦大有没去酒楼的时候,情绪更暴戾了,所以说话语气并不怎么好,听到之后的秦雨桐,脑袋瞬间耸拉下来……

“少爷,都怪我!都怪我没有跟着小姐的,呜呜呜……”

陆三直接跪倒在张十二脚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的煞是可怜,进门之后一直站在最外面的秋萍看着都眼泪打转……

“当时你在哪里?”

张十二冷声问道。

“少爷,我……”

“在秦姑娘家里?”

“…………”

看着陆三的模样,不用说他也知道答案了,心里叹了一口气,很想发火,却发不出来。

自打入了荆州,这陆三就一直跟着秦雨桐,说是跟着秦雨桐,不过是为了多跟小环在一起罢了!

之前张十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陆馥婧来了他肯定就不这样了,哪知道陆馥婧来了,他还是如此,怎能不气?

不过现在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直接对卫国公问道:“爷爷,派人查的有什么线索吗?”

“昨天这事发生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今天特意让守城的人看了,并没有可疑的人出城,所以,人应该还在荆州城里!”

一身铠甲的莫漓面无表情的说道,看她今日这穿着,应该是以公事的身份来的。

怪不得进城的时候,张十二就发现守城士兵在那里戒严,对外出的车辆进行盘查,原来还纳闷,现在算是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没有出城,也没有送信来家里要钱——这想必是寻仇了!”

其实,张十二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些计较,大概猜到了是谁!

派人没把自己杀死,转过头来又把陆馥婧劫走,这个骆行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其实,还有些线索……”

“有就快说啊,磨蹭什么?”

张十二现在的心情特别着急,连训斥莫漓都没有察觉,而莫漓只是稍微楞了那么一下,也没有过多的计较,然后说道:“事发之前,酒楼里的小二曾看到过骆公子的贴身小厮在酒楼门外逗留过一段时间,事发后则不见了……”

呵,果然是他!

“人肯定在骆家!你们没去那里查吗?”

张十二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本来是带人过去的,可是去的时候骆知府刚好在家,而且太子殿下也在,说是去看望一下上次……被你打伤的骆行建……听到我们的来意之后,骆知府觉得特别荒谬,扬言他的儿子还在床上躺着呢,哪里能干这种事?还让我们进府去找……”

“那你到底进没进去?”

张十二服了这个女人,扯了半天也扯不到重点,赶紧打断了她。

“没有进去……”

“没有进去?”

张十二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整了半天,你告诉我这个?

“看骆知府当时的模样,并不像是撒谎,而且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实在没有私闯民宅的道理,况且还是骆家……”

“等你拿到证据,黄花菜都凉了!”

说完,张十二也顾不得其他人,直接朝门外跑了出去……

“你去哪啊?”

莫漓在后面大声喊道。

“我去骆家要人!”

张十二的声音随着风声飘散在冷冽的空气当中……

…………

张十二并不是孤身一人来的骆家,而是跟莫邪一起。

莫邪在去张家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气势汹汹的张十二,遂跟着一起来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骆家门外,守门的下人见到莫邪领着一个眼生并且一脸阴郁的年轻人过来,笑着打招呼道:“原来是莫将军来了,不知有何贵干呢?”

“我来找骆行建!”

张十二心情糟糕,莫邪感同身受,语气自然比较冲。

“莫将军,这还真是不巧,我家少爷不在家!”

守门的下人自然知道莫邪是来做什么的,毕竟刚才莫漓就带着人过来了一趟。

于是赔着笑脸说道,但心里却是一阵鄙视:刚才连你姐姐来了都是无功而返,就凭你,也想见我家少爷?

做梦呢吧!

“之前不是还说你家少爷伤的下不了床吗?怎么,这么快伤就全好了,能出去了?”

张十二面色阴沉的冷笑道。

“这个……”

守门的下人先是支支吾吾,不过又一想,这人自己从未见过,肯定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而且看他那油头粉面的模样,并不像是个练家子——

莫邪是什么人?五大三粗一介武夫,结交的也都是武夫,这个人嘛——他自然以为是个下人无疑了!

下人还敢对我吆五喝六?什么东西!

遂换了副嘴脸,盯着张十二冷笑道:“我们少爷的事,轮得到你管?”

眼神中尽是轻蔑鄙视!

“大胆狗奴才,你可知道跟谁说话呢!”

“莫大哥,跟奴才不必多说什么,咱们还是先办正事为好!”

张十二打断了莫邪的话,瞥了那下人一眼,并没有与其纠缠的打算,而且这种人,也实在勾不起他的兴趣!

“张兄弟说的是,咱们进去!”

说着话,莫邪就领着张十二往骆府里走,那下人一看急了,但是又不能出手拦着,毕竟莫邪的身份在那放着呢,只能喊道:“莫将军——我家少爷真的不在家啊!”

“你们少爷不在家,我就找你们老爷!”

莫邪根本不做停留,边说着边往里面走着,那下人看着根本拦不住,只能往里面跑,想着去告诉骆致远……

听到门外吵闹的骆致远已经从前厅里走了出来,正看到慌张跑来的下人,遂斥道:“慌张个什么劲?”

“老爷——不好了!莫将军硬闯进来了!”

“哪个莫将军?”

“莫邪莫将军!”

“哦?他来做什么?”

“骆知府,难不成我还不能进你这骆府了?”

正在两人说话的间隙,莫邪已经走了过来,有些嘲讽的说道。

“原来是莫贤侄!我这骆府自然进得,这不,你已经进来了吗?”

骆致远的口气也不怎么好,毕竟被这么个小辈质问,谁心情能好?

“呦,张贤侄也来了?难得难得啊!”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莫邪旁边的张十二,装作惊讶的说道。

作为长年厮混在官场上的老狐狸,听到莫邪声音的那一刻,他就基本猜到了他所来何事,等看到张十二的时候,就已经板上钉钉了,同时心里有些担忧:这混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

“骆知府,我今天是来找骆行建的!”

现在的张十二并没有攀交情跟他客套的心情,别说客套,他现在连宰了骆行建的心都有!

“这样啊……”

骆致远沉吟片刻,然后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刚才太子殿下还来看过我家建儿的伤势,因为他还没好利落,所以又躺下了。今日实在不便,要不就改天吧!”

“哦?刚才不是还说出去了?现在又躺下了?骆公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分身之术了?”

一旁的莫邪冷笑连连。

“出去了?这个建儿,实在是不让人省心——既然他出去了,我看二位贤侄还是请回吧!”

说着,骆致远狠狠地瞪了旁边的下人一眼,那下人自知说漏了嘴,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骆知府,今日我来是为了我朋友陆馥婧陆小姐被劫一事,我怀疑是骆行建所为!你最好是把他叫出来,若是他能把人乖乖交出来,我还能好好跟他说话,若是他冥顽不灵的话,那就莫怪我翻脸无情了!”

张十二已经不想跟他兜圈子了,因为时间越拖下去,他就越怕陆馥婧在那帮人手上有什么不测!

“呵呵,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呀,张公子!我家建儿虽然平日顽劣,但绝不会做出劫人的勾当来!”

这话并不是骆致远在刻意包庇骆行建,而是他有感而发。

作为骆行建的父亲,骆致远对于自己儿子的性格脾气还是很了解的。

骆行建平日在外面花天酒地,流连于青楼之间,但那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他可从未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大胆事情,所以说他劫持姑娘,骆致远第一个不信!

那是他确实不了解自己的儿子,骆行建连雇凶杀人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劫持个人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吧?

不过张十二并没有把骆行建雇人杀他的事说出来,因为他现在没这个心情,他要先找到骆行建,然后新账旧账一起算!

“骆知府,他做不做的出来,并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想还是把骆行建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一下比较好!”

“我说了,建儿现在不在府上,难道你还不信?”

自己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还是如此胡搅蛮缠,骆致远已经有些生气了!

“骆知府还说骆行建就在床上躺着呢,我该信还是不信?”

“你——”

这话把骆致远堵的一阵气结,很是难受。

“你到底想怎么样?”

“骆知府最好还是让骆行建出来,若是他不出来的话——那就只能我们自己去找了!”

他现在特别愤怒,每个人都有逆鳞,而陆馥婧显然是他的逆鳞,谁敢动她就是找死!

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是他现在的状态了……

张十二此刻的表现让骆致远和莫邪都有些震惊,虽说他着急,他现在可是在骆府啊,这么做的话就是搜查了啊!

就算是他爷爷卫国公来了,都不敢无缘无故的这么做,他一个年轻人,真的敢这么做?

骆致远有些不信……

第三百三十七章 就凭你,也配?(求订阅)

“你还真敢搜查不成?”

骆致远有些赌气的说道。

张十二并没有说话,因为他接下来的行动已经很明确的回答了他!

他直接大步朝着骆府后院走去,跟个疯子一样,见门就踹,吓的那些丫鬟小厮们赶紧避让。

空房间还好,那些里面有女眷的房间被他踹开之后,多引起一阵喧闹,但他不为所动,依然如此。

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莫邪和骆致远都已经呆了,莫邪是被惊呆的,而骆致远呢,明显是被气呆的……

找了一圈下来,张十二悲哀的发现,骆致远好像并未骗他,骆行建还真的不在骆府!

不过想了一下,张十二就释然了,也有些怪自己一定是被气晕了,骆行建有多傻才会把劫来的人带回自己家呢?

他在外面肯定还有藏身之处!

在他停下来之后,脸色铁青的骆致远走了上来,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道:“你找到人了?”

张十二回过头来,还没回答,就看到墙角那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马上问道:“那人是谁?”

骆致远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道:“那是建儿身边的小厮——管他做什么?难不成张公子找不到建儿,连建儿的小厮都不放过了?”

骆行建的小厮?

张十二心下一喜,但还是板着脸大声喊道:“你,过来!”

看到有人指着自己,那小厮本来想跑走的,但是看到老爷骆致远也在盯着他之后,那小厮极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头都不敢抬起来,怯生生的说道:“不知张公子找小的有什么事?”

“抬起头来!”

小厮慢慢的抬起头来,但是眼神闪烁,并不敢看张十二。

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张十二很确定上次跟着骆行建的一群下人里并没有这个小厮,冷笑道:“你认识我?”

“啊——不认识!”

那小厮明显楞了一下才说道。

“哦?不认识我,那你怎么知道我姓张?”

“我……”

张十二这突然一句直接把小厮问懵了,一旁的骆致远心里也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忙斥责道:“大胆!你原来是不是见过张公子?”

那小厮一听,马上会意,连声道:“对对对,小的之前见过张公子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是之前见过我,所以知道我姓张?”

“对的,对的!”

这小厮也没有想到,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人,原来也是挺好说话的哈!

“那你不是你少爷子故意派来监视我的喽?”

“不是,当然不是了!我家公子根本就不知道张公子今日回荆州了,更不知道张公子会来骆家!”

小厮有些得意的说道,为能替自己的主子把这事撇干净而自豪!

嗯,等会跟少爷汇报完了,肯定会有奖赏吧?心里一阵美滋滋啊!

“那你家公子现在在哪吗?”

“我家少爷啊,在——”

突然,这个小厮愣住了,同时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有点恐怖啊!怎么不知不觉差点就把少爷的地址给说出来了呢?

想到这,小厮就一阵后怕,马上换了口气道:“张公子,小的并不知道我家少爷去哪了……”

“放屁,你还不说实话!”

他刚才的表现哪里像是不知道的,直接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

那小厮显然没想到张十二当着骆致远的面还会如此暴力,被这一脚给踹的有些懵……

“张公子,你过分了!”

骆致远这下是真的怒了,张十二一而再的挑战他的底线,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他这个肉的?

“骆知府,我过分?若人真是骆行建劫走的,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张十二不怂反强,顶的骆致远有点无语,因为他的心里也有些动摇,那个孽障,不会真的把人劫了吧?但就算是劫了,他现在也不能松口呀!

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可以担保,建儿不可能干如此让人不齿的勾当!”

“你担保?你担保的了吗?”

张十二冷笑两声,狠狠道:“骆知府,若人不是骆行建劫的,那大家相安无事,我事后自会登门致歉!可人若真是他劫的,我会让他生不如死!如果馥婧有什么闪失的话,不仅骆行建要陪葬,我还会把你们整个骆家都炸了!”

这话听着很刺耳,同样很荒诞,家怎么还能炸了?你还能做那么大的爆竹不成?

但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的骆致远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到骆致远发呆,张十二蹲下身子,盯着那地上的小厮道:“你家少爷在哪?”

“…………”

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打算为骆行建掩护到底,小厮最终还是没有答话。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家少爷到底在哪!”

这最后一句哪里还是问,直接吼了出来,在场之人闻言无不惊心,小厮首当其冲,整个人已经快要崩溃了……

张开嘴准备要说的时候,就被骆致远出声打断了:“少爷到底在哪,你带张公子去看看!若是建儿当真做了那种事,等他回家之后,我一定好好责罚于他!”

老狐狸还是老狐狸,通过小厮的反应,骆致远已然断定,看来骆行建果然做了那劫人的勾当,心里那个气啊!

都怪自己最近跟他沟通的少,他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胆子了?

但这个想法只是稍纵即逝,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想些补救措施!

他打断小厮先开口,首先是在张十二面前做出了一副配合的姿态,然后表明他并不知情,把自己摘了出去,最后还为骆行建留了条后路,那意思就是人若是骆行建劫的,把他抓回来,骆致远自己管教他!

好一个完美计划啊!

张十二心里一阵冷笑,到时候就不是你说了算了,骆行建这次就是不死,也得给他脱一层皮!

又是一脚,踹在那小厮身上,不满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带路!若是去迟了,连你也逃不了干系!”

那小厮一听,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可别赖上我呀……

…………

骆致远对于儿子骆行建的判断和定位,并不能说是错的,起码,在被张十二打之前的骆行建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跟骆致远想的一样,那个时候的他虽然顽劣,但绝不是一个随便就会杀人劫人的主,但是这一切在骆行建被张十二打完之后改变了。

准确的说,是被打完,去青楼“验货”失败后,他的人生观彻底被击垮了。

没有了男根,他很难把自己跟男人再挂上钩,虽然外人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变得暴戾,变得冷血,变得充满仇恨!

他被打的失去男人功能的事情,除了那天晚上服侍他的那几个女人之外,再也没人知道,可是他总觉得走在路上,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不是男人……

他变得疑神疑鬼,变得喜怒无常,通过某些途径,他找来了一群专职杀手,把那天晚上的三个青楼女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这种感觉才稍微变好了一些……

可是,他心里的戾气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可以这么说,只要张十二还活着一天,他都不会过得舒坦!

张十二,你该死!

他不止一次跟自己说。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天康王世子来看望他,让他无意中得知了张十二离开荆州的消息,当即大喜,于是又把那群职业杀手找了来。

杀手们离开的时候,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笑,能听到张十二的鬼叫,那个时候,他是开心的……

可是杀手们一去不复返,这让他有点惊讶,难道打草惊蛇没有得手?这应该不会,没得手的话,他们肯定早回来了……

得手了,然后跑路了?这更不可能呀,他们的银子还没拿呢!

第二天,骆行建假装有事,自己骑马出城,还没到盳山时,就看到一队官兵从那面过来,于是上前打听,才知道前面发生了一场厮杀,一群人被打的血肉模糊,非常凄惨……

骆行建透过那些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当时心里异常诧异,他们果然失手了……

他又有些纳闷,为何张十二没有直接去找自己算账呢?

后来才想通,这些杀手的嘴很紧,怕是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多说一句吧?

想到这,他才放下心来,同时心里非常不爽,为什么就没能宰了他呢?

回城的路上,他看到走在街上的少女,已经没了原来那种兴趣和性趣,心里更是气愤,女人?

他一下就想到了致使自己到今天这地步就是因为一个女人!

反正他不在荆州,就去把他的女人抢来!

但是阴差阳错,为了掩人耳目,他找了些生面孔去劫人,但是这些人都未曾见过秦雨桐,所以等他们把人劫回来之后,骆行建那个气愤!

劫错了!

不过……这女人的姿色也是绝佳,而且跟张十二的关系不同寻常,问了这女子几句,没想到她不仅不怕,而且对他还异常冷漠……

骆行建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凭什么他坐拥那么多漂亮小娘子,而他自己……

想想就暴躁,若是他那活还好用的话,陆馥婧怕是已遭毒手,但是他那活坏了,现在连看陆馥婧的兴趣都没有,不然也是干着急!

于是他下令饿着嘴硬的陆馥婧,等她什么时候求饶再给她东西吃喝,他倒是想看看一个女人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他今天早上就得知了张十二回荆州的消息,心里更是兴奋,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他就算怀疑也拿自己没办法,就跟昨天想去骆府搜查的莫漓一样,最后还不是无功而返?

就想看他急的要死的模样!

…………

在荆州城里比较偏僻的一处小宅子里,宅子里有几处厢房,其中一间屋里的摆设极其简单,房顶中间有处横梁,横梁上挂了一根长绳,而绳子的下面则拴着陆馥婧!

此刻的陆馥婧嘴里塞着一块白布,双手过头被吊在横梁上,双脚勉强可以垫着脚尖触地,若是双脚完全触地,双手会被绳子勒的生疼,而垫着脚的话,脚尖同样会痛的厉害……

就这么难受的动作,已经持续了十几个时辰了,这十几个时辰里,陆馥婧滴水未进,饭更吃不上一口,脸色惨白,嘴唇已经苍白到开裂,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十分可怜……

她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骆行建进来之后,对旁边看守的下人问道:“她要过水喝吗?”

“回少爷,没有。”

“呵,还真是倔啊!”

骆行建眼冒寒光,阴笑道:“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就以陆馥婧现在这状态,别说是嘴里的白布了,就算是把她的手松开,她也没有一点力气走,更不用担心她会喊叫了!

“想喝水吗?”

陆馥婧淡淡的看了骆行建一眼,虽然口干舌燥,整个人仿佛要虚脱了一般,但她还是没有搭理他,或者说,懒得搭理!

被人无视的滋味是不好受的,骆行建走到她面前,脸色有些狰狞道:“你还在等什么?等那个张十二?你觉得他还会管你吗,他敢管你吗?”

陆馥婧的眼皮抬了一下,冷冷的瞥了骆行建一眼,那眼神中的鄙视太过明显,更是戳到了骆行建的痛处:“你当真以为他会来救你?不怕告诉你,他出了梁州就被小爷我派人杀了!”

他实在看不惯面前女人那副高傲的模样,有什么了不起啊?我就吓一吓你,反正你也见不得他了!

果然,听到张十二被他杀了的消息,陆馥婧变得异常激动,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想到之前那盳山四鹰都不能奈何张十二,眼前这人怎么可能杀的了他呢?

本来张开的嘴巴也闭上了,眼神里自是不屑。

“怎么,你不信我杀了他?”

骆行建咬着牙,还是坚持的说道。

“就凭你,也配?”

陆馥婧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五个字,在这安静的小屋子里,掷地有声,异常清晰……

第三百三十八章 说,或者死!(求订阅)

“就凭你,也配?”

这话在骆行建耳边炸裂开来,仿佛把他这些天的阴郁、失望以及满满的仇恨都炸了出来,眼球如充了血一般变得通红,一字一句道:“你看不起我?”

陆馥婧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啪!

陆馥婧本来缺水而苍白的左侧脸颊红了,上面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你还看不起我?”

这些天骆行建的心态本来就处于一种比较爆炸的状态,终于在这一刻被陆馥婧成功引爆了,抽完陆馥婧一巴掌之后,继续问道。

陆馥婧并不胆怯,虽然脸颊火辣辣的疼,但她还是直视着骆行建,不用开口,那眼神里的东西不言自明!

啪!

又是一巴掌袭来,陆馥婧只觉得嘴巴里有些酸咸的液体涌出来,或许是太久滴水未进,被来回狠狠抽了两下之后,脑袋有些眩晕,看东西都恍惚起来……

“你还敢看不起我吗?”

“呸!”

陆馥婧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口中那酸咸温热的液体朝骆行建吐了过去,吐完之后,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骆行建被吐了一脸血,伸手擦了一下,面容变得更狰狞起来。

他抬头看去,就发现对面女子的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在摇摆着,而那胸前的丰满也随之上下起伏……

现在的他虽然对女人没了兴趣,可是凌辱一下,总是可以的吧?尤其是那个男人的女人!

你让我玩不了女人,那老子就玩你的女人!

这么想着,骆行建露出了yd的笑容,手往陆馥婧的上衣伸了过去……

“你敢!”

死对于陆馥婧来说都不可怕,可是现在她却怕了!

若是被这人玷污了,自己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还有何脸面再见他呢?

这个时候,她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同意他呢?若是给了他,今天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骆行建的手拉住了陆馥婧的衣襟,并未急着拉开,因为他特别享受这种女人被他凌辱但却毫无办法的快感,仿佛他失去男人的功能之后,人更变态了……

陆馥婧鼓起了全身的力气,腿往上弯了一下,狠狠的踢在了骆行建的肚子上,而骆行建的手还拉着她的衣襟,被踢了一下往后退的时候,猛的一用力,陆馥婧的衣襟就被拉了开来,露出里面的棉衣……

被踹了一脚,他不怒反喜,又欲往前,谁知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下人慌里慌张的说道:“少爷……那人来了!”

“谁来了?”

骆行建皱着眉问道。

“就是卫国公的嫡长孙,那个张公子!”

“他怎么来了?”

骆行建突然蒙圈了,他自认为这事做的天衣无缝,为什么他还能找上门来呢?

而陆馥婧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终于放松下来,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咬舌自尽的准备,可他终于还是来了,她本来想咧嘴笑,但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

张十二在骆家的一系列动作看的莫邪是眼花缭乱,他的行为已经完全超出了莫邪对于年轻人的认知:太恐怖了……

随着那个小厮一路小跑,他们先是进了荆州城里一个比较偏僻的胡同,然后三拐两绕,来到一处小宅子门前。

看着这个地方,张十二有点唏嘘,若是没有这个小厮带路,单凭他们找的话,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铛铛!”

“谁啊——”

那小厮刚敲了两下门,张十二就简单粗暴的把门踹了开来,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待看见那小厮之后,直接怒道:“二狗子,你疯了啊——”

然后他又看到了二狗子身后的两个年轻男人,马上警惕起来:“这是谁?你为什么要带他们来?”

因为做这件事要隐蔽,所以骆行建找的都是些外人,不认识他们两个很正常。

“和他废什么话?滚开!”

张十二打断了本想解释的二狗子,直接往院子里走去,那俩人刚想上去拦,张十二一下就躲开了,头也不回的说道:“莫大哥,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好嘞,你请好!”

莫邪笑着说完,就挡在了那俩人身前,三下五除二,两个人就惨兮兮的躺倒在了地上……

而院子里有一个一直跟着骆行建的下人,他是见过张十二的,看到情况不对劲,就跑去告诉骆行建了,也就是他,很好的给张十二带了路,尾随他一路走到了那间小屋门外,正好听到了骆行建的问话。

…………

“我来不是很正常吗?”

骆行建异常熟悉、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他一脸惊恐的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一脸笑意的张十二走了进来。

而陆馥婧在听到张十二的声音之后,那疲惫的身体和精神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嘴角一咧,直接昏死了过去……

终于找到地方,张十二可算是放下心来,所以才笑着进来,可是下一刻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了衣襟撕开、嘴角带血、双手被挂在横梁上的陆馥婧!

脑子里“嗡”的一下,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事情,快步上前,赶紧把陆馥婧放了下来,摩挲着她那明显被煽红的脸颊,拭去她嘴角的已经凝固的血迹,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原来一直以为自己算是个心肠比较硬的男人,但是这一刻,张十二的眼眶莫名的湿润了,就仿佛自己最喜爱的东西突然被人给毁了,心里那块最柔软、最不能被人指染的地方,被人给动了!

眼泪终于还是滴了下来,落到陆馥婧早已干裂的嘴唇上,陆馥婧的眼皮缓缓的动了一下,勉强的睁开了眼,看到张十二之后,嘴角艰难的咧了开来,想抬手帮他擦去眼泪,却发现手怎么也举不起来……

张十二赶紧握住她的手,温柔道:“累了就睡一会儿吧,睡醒就好了……”

陆馥婧确实太累了,咧着嘴角,然后闭上了眼……

张十二把她平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眼神发红的盯着骆行建,阴冷的说道:

“你该死!”

看着张十二那满眼通红、几欲发狂的模样,骆行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直退到旁边的三个下人身后,才感觉好些。

不过他看了看张十二,又朝门外看了看,空无一人——那他怕什么?

想当初这家伙就是靠着带的那几个壮汉才打了自己一顿,而现在他孑身一人,自己这边加上刚进来报信的小厮,可是有五个人呀!

呵呵,该怕的人应该是他吧!

骆行建冷笑了两声道:“该死的人是你吧!”

说完这话,对屋里的四个下人说道:“给我上!打重了算你们的,打死了算我的!”

这话出来,可见骆行建对张十二到底有多么仇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想要其性命!

那几个下人本来是有些怕的,毕竟他们知道对面的人可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哪是那么容易动的?

但骆行建的话他们又不得不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若是今天不干的话,以后在骆府怕是没了立身之地,若是干了的话——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呢!

不管了,干他娘的!

几个下定决心的下人朝着张十二冲了上去,也就是这个决定,让他们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啊……”

这是几个下人们打人之前呐喊的声音……

“砰—砰—砰—砰——”

这四声则是张十二手中的沙漠之鹰发出来的声音,他们甚至来不及思考,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枪响之后,就是一阵静默。

封闭的房间里散发出腥臊的味道,腥是因为那四个倒下的下人,胸口都多了一个大洞,鲜血从里面汩汩的流了出来,那股血腥味在房间里肆意弥漫开来……

至于骚味嘛——就要看骆行建了,现在的他虽然还挺直的站在原地,但身体却是一阵哆嗦,而他脚下的位置多了一摊黄色的水迹……

不用多说,他被吓尿了——是真的,吓尿了,尿了……

那味道就是从他脚下传来的,尿骚味……

…………

张十二手中握着的就是原来一直想用,却没有用过的神枪——沙漠之鹰!

之前之所以没用它,是因为对于新手来说,沙漠之鹰的后坐力实在太大,距离远的话根本把握不住精度!

而这次,他根本不用考虑这些问题,这些人都在他对面,枪顶着人若是再打不中的话,他岂不是也太蠢了不是?

因此在把陆馥婧放下之后,他就进了手镯里,把沙漠之鹰给拿了出来。

子弹不需多,八发子弹对付五个人绰绰有余,至于多出来的三发,他准备全部赠送给骆行建!

犯我逆鳞者,必诛之!

骆行建显然触碰了张十二的逆鳞,而且在张十二发现之后,他还找人来杀自己——这无疑催化或者加速了他死亡的脚步……

光是吓骆行建就已经要吓死了,在发现张十二杀完那四个人,又把目光重新放到他身上时,骆行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扑通”一声,双膝直接砸在了满是尿液的地面上,看着有些恶心……

“张……张公子,不——张大爷,你是我爷爷!饶了我吧……”

此时的骆行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起来,边说还边给张十二磕头,额头跟地面碰撞发出“嘣嘣”的声音,闻者惊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着骆行建可怜的模样,张十二并未有一丝怜悯之心。

一脚把他踹在地上,让他的脑袋倒在了地上已经凝固的血液上,吓的骆行建又是“哇哇”大叫,赶紧往后爬了几步,缩在墙角,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不敢再看张十二……

张十二走上前去,厉声道:“抬起头来!”

骆行建非常艰难的、恐惧的并且异常不情愿的抬起了脑袋,但是眼神闪烁,没有焦点。

“派去杀我的人,是你指使的?”

骆行建呆若木鸡,并没有回答。

不过就算他不回答,张十二也知道是他,那块牌子已经太明显了,他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你为何知道我那日出城?是谁告诉你的?”

说完这话,张十二眯起了眼。

这是张十二一直疑惑的问题。

解决完那些杀手之后,张十二一路上都在想,骆行建雇人杀他,这个很好理解,可他到底是如何准确的得知自己出城消息的呢?

知道他出城的除了张家府里的人,那就是太子跟襄王了,按理说,这里面太子嫌疑最大,可是他也不能打包票一定是太子干的,谁能保证不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呢?

毕竟自己出了事情,若是怀疑的话,这段时间跟他冲突不小的太子肯定首当其冲,他就算恨自己,也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吧?

那样也太傻了——虽然他本来就不怎么聪明……

若不是想知道这个答案的话,他早就一枪把骆行建这货给毙了,看着就眼烦!

前面那个问题都没回答,这个问题骆行建更不会回答了,还在那里发着呆,这可惹怒了张十二,直接把枪口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冷声道:“说,或者死,你选一个吧!”

听到“死”这个字,骆行建才像醒过来一样,双眼开始逐渐有神,虽然他不知道顶在自己额头上的铁器是个什么东西,但就是这个东西把四个人瞬间秒杀,让他心有余悸……

“说了,你就不会杀我吗?”

骆行建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利?”

说着,张十二朝着他的胸口狠狠的踹了一脚,然后把枪又往前按了按。

“额…………”

张十二每次都不按套路出牌,让骆行建很是无奈……

这个时候不就应该答应自己,只要自己说出来,就放自己一马的吗?怎么到了他这里,连讲条件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他也没工夫想这个了,在张十二把枪口在他额头上按的生疼的时候,他就彻底崩溃了,哭丧着脸说道:“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张十二嘴角撇了撇,冷笑起来:早这么聪明多好?也省的挨揍……

第三百三十九章 拦我路者,杀无赦!(求订阅)

等骆行建说完,张十二眯起了眼睛,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若不是今天问他的话,自己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断然猜不到,这挑拨离间的人竟然是那个康王世子!

两人之间也没有发生过太激烈的冲突啊?

不就是骂了他一句吗?有这么恨自己?

如此比起来,那太子的胸怀可以说是宽广的很了啊……

看到张十二听完之后不说话,骆行建的心里七上八下:这倒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遂赔着十分难看的笑脸、有些忐忑的问道:“张公子……我说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嗯,满意。”

枪口离开了骆行建的额头,张十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

骆行建脸色一喜,马上又说道:“多谢张公子不杀之恩!”

心里却在想着,等我出去以后,定不会轻饶了你!

由此可见,有些人犯贱,是改不了的……

“我有说过不杀你吗?”

这句话刚说完,沙漠之鹰再次抵在了骆行建的脑袋上,冰凉中透着些绝望——当然是对于骆行建来说……

“你——你不能杀我!”

想了半天,张十二确实没有亲口说过“不杀他”的话,所以骆行建慌了,只能这么说道。

“为何不能?”

张十二眼露寒光,十分吓人。

“因为……因为我爹是骆致远,是荆州知府!我们骆家跟太子殿下关系甚密,若是你敢动我的话——你不怕得罪太子吗?”

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够威胁张十二的了,骆行建只好将太子搬了出来,因为他想,你就是再牛,也不能不给太子面子吧?

谁知张十二就如同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才说道:“动你又如何?上次也动你了,太子帮你了吗?”

“…………”

“就算他帮你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他?”

“你!竟然敢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看等我出去就禀报殿下,让他治你的罪,哈哈哈……”

为何刚才还一脸可怜相、吓的跟条狗一样的骆行建突然有了骨气呢?

这并不是回光返照,而是他通过窗户上的缝隙看到了从外面走过来的人,不是他爹骆致远又是谁呢?

所以他硬气了起来,尤其是听到张十二还敢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心里更是兴奋,可算是找到他的把柄了哦!

张十二像看弱智一样看着骆行建,这家伙的脑子肯定是被驴踢过吧?还敢威胁能要他性命的人,他是嫌死的慢吧?而且他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不知道自己已经怼了太子两次了吗?

哎,信息闭塞,害人呀!

“你,确实该死!”

“呵,你——敢!”

骆行建本来是想说“你杀啊”来着,可是想了想这家伙跟个疯子一样,万一当真了就不好了……

“雇凶杀人,你该死!劫持我女人,你该死!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该死!”

张十二说完,顿了一下,又吐出了最后几个字来:“所以——你该死!”

然后拉开保险,扣动了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骆行建的脑袋上多了一个血洞,血如同断流一样流淌下来……

“不要——”

“不要!”

就在枪响的那一刻,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传了过来,但张十二并未理睬,甚至都没回头,然后手又动了几下——

“砰—砰—砰——”

张十二说到做到,又多赠送了骆行建三颗子弹,别人一下就死了,他享受到了四颗的待遇,嗯,这波不亏……

…………

张十二从卫国公府出来之后,张国公怕事情闹大,就拜托莫漓跟着,莫漓调了些人手往骆府去,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带着捕快往外走的骆致远,于是跟着一起过来。

等他们进院子的时候,正看到在跟几个护院打架的莫邪——准确的说,是莫邪单方面的打人,那些下人小厮完全没有一战之力,让莫邪好没有成就感……

莫漓赶紧叫停了莫邪,骆致远的脸色也不好看,在那询问些事情,问出骆行建跟张十二在哪个房间之后,他们准备往里走。

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张十二握着一个黑色铁器抵在骆行建脑袋上,而手指已经勾起来,看样子是在做某种动作。

骆致远跟莫漓互相对视一眼,都有预感,这个动作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才出口阻止道。

骆致远不让张十二动手是怕伤了自己的儿子,而莫漓不让他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她觉得为了骆行建这种小人,实在不值得大动干戈……

但他们还是太晚了,话刚出口呢,骆行建就不动了,然后又是三声,骆行建彻底倒了下去,宁静但却不怎么安详……

下一刻的骆行建直直的砸在了地上,僵硬的像块石头一般。

“建儿!”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骆致远也不顾骆行建身上的尿骚味跟血腥味,把他抱在怀里,哭了起来,声音悲恸,令人动容……

而莫漓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张十二面前,做出了一个保护动作,这让张十二很感动,她这是怕骆致远做出什么过激行动伤了张十二啊!

但张十二并没有说话,他身体当中的戾气随着骆行建的离开而变得平稳起来,弯下腰,把陆馥婧横腰抱起,心想着一切都好了,咱们回家吧!

怀抱着陆馥婧,开始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中年丧子的骆致远虽然还在悲愤当中,可是看到杀人凶手张十二想要离开,一下就站了起来,冲到屋子外,指着张十二的背影说道:“大胆凶徒,你还敢畏罪潜逃?”

呵,张十二心里一阵冷笑,这个知府还真不是白给的,罪名张口就能扣在自己头上,不服不行啊!

但张十二并不想搭理他,因为他现在只想赶紧把陆馥婧送回去,这样的陆馥婧太可怜,而且身体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伤,只想赶紧把她送回去检查一番……

于是,他不回头不停留,往门口走去。

“来人,给我拿下!”

“是,骆知府!”

一群捕快直接围了上来,准备把张十二拿下……

…………

就在一群捕快要接近张十二的时候,莫漓带来的官兵马上冲了上来,挡在了捕快们身前。

捕快跟官兵们本来就是死对头,平时就互相看不过,捕快看不过官兵是觉得大家都是吃皇粮的,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跟高人一等一样?

而官兵看不过捕快则是因为——他们是真的看不起……

上过战场吗?杀过人吗?

呸!一群草包!

因此,现场的气氛非常紧张,两边对峙的人们剑拔弩张,稍有不慎怕是会打起来!

“莫漓,你也是亲眼所见,此人当众杀人,可谓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狂魔,本官作为荆州知府,依大唐律法将其拿下,你凭何阻拦!”

骆致远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若是他会武功的话,恨不得马上上前将张十二碎尸万段方能解其心头之恨,可他不会武功,就只能先把他抓起来,然后慢慢的折磨他!

中年丧子,骆致远瞬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是想让张十二死!

莫漓也有些尴尬,因为骆致远说的话句句在理,她并没有找到什么反驳的点,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骆知府,陆姑娘昨日被劫,今日却在这里被发现,可以肯定,这事跟骆公子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事也不能全怪张公子,骆公子也有错在先……”

“有错在先就能把人杀了?杀了人难道不用伏法吗?”

听到莫漓的话,骆致远更是愤怒的不得了,瞬间化身为咆哮兽,对着莫漓就是一顿吼。

“若是你再废话,我连你也杀了!”

就在这时,抱着陆馥婧的张十二转过了头,看着骆致远冷冷的说道,那声音仿佛来自冰天雪地,只听了一声,就会让人毛骨悚然……

“你——”

骆致远觉得自己应该是愤怒的,可为什么对上张十二的眼神,他还会害怕呢?

骆致远不敢出声,张十二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抱着陆馥婧往前走去。

此刻的张十二身后是莫漓带来的官兵,身前则是手握长刀如临大敌的捕快,他往前走一步,那群捕快就往后退一步,他们后退一步,他就往前走一步,就这么一进一退,没走几步,捕快们就退到墙角无路可退了,顿感亚历山大……

“给我把这个杀人凶手拦下!”

到底是退是进,是让开还是迎头而上,捕快们心里也十分纠结,而就在这个时候,骆致远的话又从后面传了过来,让他们犹豫不得!

“拦我路者,杀无赦!”

捕快们刚刚才建立起一些的自信心在这句话面前再次崩溃了,他们刚才可是听到了那八声犹如惊雷一般的震天响声,而且也听说屋里包括骆行建在内的人全部死于非命……

面前这个一脸阴郁的少年,不是善茬呀!

在权衡再三之后,捕快们终于做了决定,跟前程相比,还是命更重要!

说时迟那时快,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所有的捕快动作出奇的统一,马上向两边移去,张十二眼前瞬间空旷起来……

后面的官兵们则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这也行?

张十二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算你们识相!

抱着陆馥婧就往外走去,莫漓见状,知道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怕他出什么事,马上跟了上去……

而后面的骆致远都要气疯了,对着一群捕快们在那咆哮,骂着“饭桶”之类的话,捕快们也没人敢多话,全都低头站在那……

“一群饭桶,还不快去给我追!”

看到张十二已经走出去了,骆致远再次咆哮道。

就知道骂人,最后还不是得让我们追?

捕快们心里这么吐槽着,但动作还是很麻利的追了出去……

…………

张十二还是在门外停了下来。

因为吴德带着一队身批金黄色铠甲、手握利剑的卫兵赶到,跟这群人比起来,那些捕快跟莫漓带来的官兵就跟杂牌军一样。

他们也很有自知之明,出门看到这群天子之军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和装备,心下有些自卑,同时又有些羡慕,一个当差的若是混到人家那个位置,人生才算无憾啊!

骆致远从人群后挤了出来,看到原来是吴德带着皇宫亲卫在路口挡着,一下子高兴起来,冲上来喊道:“吴大人来的正好!这里正有杀人犯行凶之后欲畏罪潜逃,还请吴大人做主!”

吴德抬眼瞥了骆致远一下,他在唐帝身边听说过骆家公子的很多风评,对这个管教无方的骆致远也没多少好感,冷笑了一声道:“骆知府,这哪里来的杀人犯啊?若是有杀人犯的话,你身为知府,还带着捕快,为何不自己动手拿人呢?”

“额……”

听到这话,骆致远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自己怕张十二动手吧?那也太丢人了!

“吴大人,杀人犯就是他!他杀了我的儿子骆行建!而且还拒绝配合,企图逃离!吴大人,你一定要帮我拿下他!”

说到被杀的骆行建,骆致远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指着张十二说道。

“怎么回事?”

吴德这句话是对着张十二问的,但是张十二现在心情不佳,并没有说话的兴趣,骆致远一看,马上接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了,他说的事情是从张十二杀骆行建的时候开始的……

吴德一听,有些心惊,若是张十二真的一下杀了五个人,而且还有个知府公子,这事情,闹大了呀!

“张县伯,这是真的吗?”

从心理上来说,吴德肯定是站在张十二这边的,他也好想骆致远说的是假的,不过看到张十二怀里抱着的女人,心里叹息一声:以他的脾气,怕是真的吧……

“他该死!”

张十二冷声说道,但是这句话已经说明他承认了杀骆行建的事情。

听到这话,骆致远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张十二就对吴德说道:“吴大人,你看看,你看看!当着你的面,他还敢如此放肆!这人简直胆大包天,今天咱们势必将他拿下!”

第三百四十章 十二杀人满城惊!(求订阅)

“该如何做事,还需要你来教我不成?”

听着骆致远在那里聒噪,吴德心里很是烦躁,直接训斥了一声,把骆致远训的没了脾气,在那里站着发愣。

张十二的回答已经表明了人就是他杀的,这确实有些棘手,就算吴德有意帮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一下杀了五个人,而且其中还有骆致远的儿子,这事情,马虎不得!

他必须禀报唐帝,让唐帝来定夺这事比较好。

“张县伯,若是那人真是你杀的,今日我怕是帮不了你了……”

吴德在张十二旁边小声说道。

今日他代表的是唐帝,若是明知张十二杀人还把他放走的话,恐怕会招来太多非议,因此,他不得不跟张十二说明。

好在张十二也能体会他的难处,吴德平日里对他还是不错的,说什么也不该让他难做,转身看着旁边的莫漓说道:“师姐,你帮我把馥婧送回去吧!”

莫漓也不多说,走过来把陆馥婧接过去了。

交代好陆馥婧,心里才算踏实下来,张十二对吴德说道:“吴大人,让你为难了!”

吴德小声道:“今日之事确实有些难做,以我之力怕是帮不了你,还需回宫禀报陛下,让圣上来定夺!你先随骆致远回去,谅他也不敢私自对你动刑!”

“吴大人,有劳了!”

张十二对吴德拱了拱手说道。

无论在哪个时代,杀人偿命都是一条亘古不变的定律,何况他还杀了五个,确实有点暴力,这事怕是一时半会解决不完的。

不过他并不害怕,更不后悔,只是后悔为什么那么快就把骆行建给打死,应该好好折磨折磨他才对……

“骆知府,这事情还有很多疑点,需要彻查!人你可以先行押回去,等我回宫启禀圣上,再来处理这件事!”

吴德说这话的目的无非是告诫骆致远,意思就是人只是让你带回去,但你最好别动,一切等唐帝来决定!

刚才吴德跟张十二小声说什么话,骆致远在后面并没有听见,本来还以为吴德会包庇他呢,结果还是让自己把他押回去,心花怒放道:“是,吴大人!”

眼神里却闪过一丝阴郁,到了我的地盘,那就由不得你了!

吴德走了,莫邪也走了,随后骆致远才押着张十二往知府走,可怜的捕快们,说是押着张十二,但是哪有一个敢近他的身,搞的跟护送他去知府一样,十分搞笑……

…………

莫漓和莫邪回到了卫国公府,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自然是把陆馥婧送回来了,虽然她还没醒……

坏消息就非常恐怖了,张十二当着骆致远的面把骆行建给杀了,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家前厅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当着别人父亲的面把儿子杀了,而且还是骆家,这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围……

“老爷,易儿被抓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对张国公说道。

而张国公此时正皱眉深思,作为当朝元老,他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棘手。

杀人在大唐本就是十分严重的,况且张十二杀人的时候还被人看了个正着,事情有些难办呀……

“莫将军,陆姑娘真是那骆行建劫去的?”

“千真万确!”

莫漓在一旁淡然道。

张国公在前厅来回踱着步,其他人也知道他肯定是在想主意,并没有人敢开口打扰他,过了半晌,他才站定下来,开口道:“来人呀,备车进宫!”

…………

“爷爷,你也进宫去为易哥哥求情吧!”

说话的正是刚从张家回来的木想容,听说张十二因为杀人被抓起来,她就火急火燎的跑回木家来了,希望木太师也能进宫面圣。

“呦,这张家小子几年不见,脾气倒是涨了不少,连人都敢杀了?还真不愧是武将府出来的人呢,呵呵……”

听到张十二杀人被捕的消息,木家最高兴的怕就是木想容的二婶娘杨氏了。

这些天里,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张十二是如何羞辱她的侄子杨泽新,并且把闻香来占为己有的。

而且因为木想容再没了跟杨泽新在一起的机会,杨家现在对她的态度更差了,她的心情怎么能好?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杨氏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这张家小子,行事确实太张狂了,怎么跟小时候差了那么多呢?”

听到木太师这话,杨氏那个兴奋,马上接话道:“是呀,如此暴戾之人,若是想容嫁过去,那怎么能行?”

“不过现在倒是很对我的胃口,那骆行建平日在城里为非作歹,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

刚才还兴奋异常的杨氏顿时尴尬无比,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爷爷,你同意去帮易哥哥了吗?”

听到木太师的神转折,木想容那个高兴,马上过来挽起木太师的胳膊,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道,因为在她看来,只要爷爷肯做的事情,还很少有办不成的,自然开心。

“我家想容都那么说了,爷爷怎敢不去?”

木太师哈哈大笑道。

“不过也不用特别着急,这事自然要拉着老莫!待爷爷先去护国公府去看看情况,再做定夺吧……”

…………

东宫。

“你说的是真的?骆行建被张易杀了?”

太子一脸兴奋的看着对面的康王世子,并没有因为一个盟友的死亡而悲伤,反而高兴的不得了。

“是的,殿下。张易已经被骆致远押送回知府了!”

康王世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吐槽太子,一个得力干将被人杀了,你就算是真的高兴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起码装装样子吧?

这么做,让他这种盟友看到了,很寒心的……

若他不是太子的话,自己肯定也不会选择跟着他吧?

“好,好,实在是好!”

太子眼神里露着异样夺目的光芒,连说了三个“好”才肯罢休,然后又问道:“卫国公是什么反应?”

“回殿下,在我来东宫的时候,卫国公已经进宫了!”

“呵,他倒是聪明!”

听了康王世子的回话,太子冷哼一声,又问道:“那其他人呢?”

作为太子身前的小跟班,康王世子自然知道太子问的是谁,马上回道:“听说木太师已经去了护国公府,想是过不了多久,两人都会进宫面圣吧!他们武将阵营的人向来不都是如此的嘛,也不奇怪……”

“呵呵,确实如此……”

太子眯着眼,一脸冷笑,这些武将阵营的人平日里就会抱团,这一点让他很不喜欢,作为一个未来的君主,希望看到的是所有权臣都各自为营,且效忠于他。

因此他才会亲文官远武将,这一次,是个好机会啊!而且还可以一下把那讨厌鬼一拳打死!

想到这,太子一挥手道:“庆言,你去找人,一起进宫,他们会求情,咱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该怎么做,你清楚吧?”

看到康王世子点头,太子脸上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先行进宫,只要等其他人一去,这张易最少也要把牢底坐穿了!”

“是,殿下!”

无论太子多冷血、多奸诈,康王世子都不会在意,因为他的最主要目标是张十二,那个敢骂他的人!

…………

丞相府,杨家。

“爷爷,张易被抓起来了!”

杨泽新一路小跑的从院子里进来,跑到书房里对正坐着喝茶的杨丰说道。

若是张十二知道自己的死对头对他的事情都那么上心,一定会异常感动吧?

“哦?怎么回事?”

杨丰有个习惯,那就是下午自己要在书房里喝一壶功夫茶,按他的话说就是,可以在袅袅茗香中放空自己,重新得到对许多事的看法和认识。

而这个时候,他也最烦有人打扰了,杨家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这个点是没有人会来书房的,因此杨泽新这大呼小叫的跑过来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在听到他的话后,突然来了兴趣。

“他把骆行建杀了!当着骆致远的面杀的!”

“当真?”

杨丰有点不可置信,当着骆致远的面把他的儿子杀了……

饶是他这几十年的官场阅历,也觉得实在匪夷所思。

“千真万确,爷爷!连宫里的吴大人都去了,最后让骆致远把张易押回大牢了,等候发落!”

“…………”

杨丰并没有像杨泽新一样表现的那么兴奋,这让杨泽新有些奇怪,这是一个打击武官阵营多好的机会呀,为何爷爷却没有反应呢?

杨丰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他为何杀人?”

“听说是骆行建那小子劫持了张易的一个小相好的——可就算是劫人,也不能直接把人杀了吧?”

话说的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但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这次,看你如何是好!

杨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没有多说一句,这时,一个小厮从外面跑过来,看到书房的门开着之后,才敢进来说道:“老爷,白太傅来了——还有几个尚书大人和御史大人!”

“爷爷,他们肯定也是为了这事来的,咱们出去吧?”

杨泽新迫不及待的说道。

看到杨泽新喜怒于色的表现,杨丰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泽新,你还是太年轻了呀!”

然后又扭头对那小厮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老夫抱恙,吃过药之后正在休息,今日不便见客,还请他们择日再来吧!”

“是,老爷!”

说完,那小厮就跑走了。

“爷爷,这——”

“什么也别问,回去多想想!”

杨丰直接打断了杨泽新的话,说完一句,又开口道:“待会太子殿下应该会来,到时候把殿下带到书房就好!”

“是,爷爷!”

杨泽新退下了,心里藏了一万个问号……

…………

“什么?杨丞相有恙在身?”

在丞相府的前厅里,此时正站着四五个衣着华袍的中年男人,听到杨丰生病不能出来的消息之后,震惊有余。

“是啊,郝尚书,我家老爷突感风寒,吃完药已经睡下了,几位大人不如择日再来吧!”

那小厮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看来平日里没少干撒谎的事情。

其他几人刚想张口再说些什么,就被白渐甫给打断了:“既然杨丞相染了风寒,自当多加休息才是,在这个当口,咱们还是莫要再打扰丞相大人了。走,回去吧……”

听白渐甫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然后随着白渐甫往外走去……

从丞相府出来,郝军广先开口了:“白太傅,这杨丞相今日上早朝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白渐甫“哈哈”一笑,也不做多想道:“这人嘛,谁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染了风寒呢?或许现在染了风寒,晚上就好了吧?”

“那杨丞相不出面,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

其中一人着急道。

“可去,也可不去,这个还看各位的。”

白渐甫一脸淡然的说道。

“哦,对了——府上还有些事情,今日白某就不陪各位了,先行回府了!”

“哎,白太傅——”

几个人正喊着呢,就看到白渐甫已然踏上了马车,然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白渐甫一走,这几个人更是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只能看着吏部尚书郝军广了,毕竟现在这里面,也就他的官职最大。

郝军广咬了咬牙,突然说道:“今日是扳倒卫国公的最佳机会,只要卫国公一倒,那武官阵营里也就只剩了护国公一人,还如何跟我们抗衡?”

“可是,只有我们几个……”

有人紧张的说道。

“怕什么?殿下不是跟我们说了吗?他随后就到,到时候有殿下撑腰,还怕圣上怪罪不成?”

听郝军广说完,众人沉默一会儿,然后异口同声道:“好,就听郝尚书的,咱们马上进宫!”

而马车里的白渐甫倚在车上,嘴里噙笑,心里对刚才几人却是一阵鄙视:一帮没有脑子的家伙,该不该去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 怎么又闯祸了?(第一更,求订阅)

太子出现在杨家的时候,杨泽新还感觉很不真实。

不过想到他爷爷杨丰的本事,也就释然了,在他的印象里,爷爷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人,他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

这么想着,他对杨丰为什么不见那些人的做法更好奇了……

带着太子来到书房门外,杨泽新开口道:“爷爷,太子殿下到了。”

“快有请!”

杨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然后书房的门就被他打开了,看来已经等候多时。

“参加太子殿下!”

“丞相快莫要多礼!”

太子赶紧上前把欲下跪的杨丰搀扶起来,这倒不是客套,而是真心的,因为在太子的阵营里,无论是官职、智谋以及忠心,杨丰都算是头号人物,太子也知道,自己想要直登帝位,还少不了这个丞相大人的支持,所以在对待杨丰时,表现的谦恭而又温和。

“太子殿下来找老夫,也是为了那张易一事?”

听了这话,太子点头,又开口问道:“刚才来的时候,本王听说丞相以抱恙为由,没有见太傅等人,不知为何?”

其实太子是没有这个心智想到先来丞相府找杨丰的,他的意思是直接进宫,只是在路上听说了杨丰“抱恙”的事情,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转道而来。

听到这话,杨丰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转头看了杨泽新一眼,含义自明。

而杨泽新自然也明白杨丰的意思,只是特别无奈和委屈,本来还想听听来着,没想到却要赶他走……

抬腿正欲往外走,却被太子给喊住了:“泽新也不是外人,就在这里吧!”

这一刻,杨泽新那个感动,恨不得把头割下来让太子提着,也不得不说太子这突然的一句,笼络人心的效果确实不错。

但是杨泽新还是很忐忑的看了杨丰一眼,毕竟如果杨丰不同意的话,他还是不敢在这里待着的……

“把门关了吧……”

杨丰的话让杨泽新眼前一亮,心里万分欢喜,感激的看了太子一眼,嘴里说着“哎”,然后就赶紧关门去了……

…………

“殿下,不知你进宫所为何事呢?”

杨丰这突然的一句,真把太子给问住了,他为什么进宫,这显而易见啊!杨丰那么聪明的人物,不应该不知道吧?但他确实这么问了,让他瞬间觉得有些懵……

“这进宫……为的自然是张易之事,他杀了骆行建,趁着这个机会,正是把武官阵营扳倒的最佳时机!”

太子还是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殿下真的觉得这是个机会吗?或者,咱们就一定能把张易彻底打入大牢或者处死吗?”

杨丰再次问道。

听到这,太子便有了信心,笑着说道:“那张易仅仅因为骆行建劫持了个女人就大开杀戒,置大唐律法于不顾,如此行事,圣上必会严惩!”

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况且圣上最恨的就是滥杀无辜者,这个时候,只要我等进宫一起谏言,就不信圣上不治他的罪!”

太子一脸自信的说道。

看到太子殿下是这般心思,杨丰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不知自己辅佐他的决定是对是错,只能开口说道:“殿下,你跟泽新都与那张易有过交手,你们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一出,太子跟杨泽新对视一眼,满脸大羞,心里那个尴尬!

他俩确实都跟张十二有过交手,但是都以被打脸而告终,这么说起来的话,他俩还真有点难兄难弟的意思……

不过杨丰既然这么问了,他们还是觉得该好好回答一下,杨泽新先说道:“张易这个人,虽然看着做事毫无章法,不按常理出牌,但实际上,他每一次出手都已经计算好了后果。这人看着讨厌,但实际上聪明无比!”

若是张十二知道杨泽新能给他一个这么高的评价,恐怕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吧……

太子也点了点头,杨泽新这几句,已经把他想到的都涵盖进去了,张十二跟他的几次交手,看着是在插科打诨,实则后手准备的充足,才让他吃了那些哑巴亏!

杨丰听了,又问道:“那你们觉得,就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杀人——还是当着骆知府的面杀了他的儿子吗?”

听到这话,两个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是啊,之前听到张十二因为杀人被扣押之后,他们光兴奋了,可没有想那么多,可是对比之前,张十二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肯定是有后手的才对呀!

“丞相,可无论他再如何聪明,但是杀人这事可是真的啊!就算是骆行建劫持在先,他也万没有杀人的说法……”

太子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就算他事出有因,可是只要我们咬着他杀人这个事不放,也肯定能够把他拉下来!

说实话,聪明如杨丰,也没有想明白张十二到底是有何倚仗,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杀人,难道真是因为一时冲动?

他也不敢大意,又说道:“那咱们就当他没有任何倚仗,但这个时候,殿下也不该出面。”

“为何?”

“圣上对这张易一直非常器重,这次他犯了那么大的罪过,若是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圣上就算有心,怕也是帮不了他的,毕竟那是骆知府的儿子。所以这个时候,圣上肯定正在气头上,若是这个时候进宫,殿下觉得会如何?”

说完这话,杨丰看着太子。

太子脸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自己欣赏的人犯了杀人罪,想救却救不了,唐帝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爆炸,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霉头,得不偿失啊!

幸亏自己来了丞相府,不然这下就遭了!

想到这,他又心疼起郝军广他们几个人来了,不知他们进宫之后,等待他们的是一场如何激烈的暴风雨……

太子对杨丰拱手说道:“多亏丞相指点,不然本王这次可就……不过,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一直不管不问吗?”

杨丰摇了摇头道:“不,一切都要等明日早朝再说!”

看到两人还有些懵懂的样子,杨丰又解释道:“事情怕是已经传到圣上那里去了,在明日早朝之前,圣上一定会想出如何处理。我等明日早朝时只需观察圣上的脸色行事即可!”

“若是圣上不处置他呢?”

太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个……应该不会。圣上憎恨杀人,更憎恨朝堂上的争斗,而张易杀骆行建一事,两边都占,怕是不会轻易了事!”

“而且明日早朝时,文武百官都在,若是圣上犹豫的话,那个时候,就是谏言的最佳时机!”

听到这话,太子眼神一亮,终于明白了杨丰的意思,心里兴奋不已。

是啊,现在唐帝正在气头上,去了就属于落井下石,而明日在朝堂上,那才是真正扳倒张十二、扳倒武将阵营的机会!

“爷爷,你说,那张易会不会有什么后手呢?”

杨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太子给抢了先:“他能有什么后手,无非就是为了他那个相好的而已!张易跟骆行建早就有过冲突,然后张易狠打了骆行建一顿,骆行建怀恨在心,于是找人劫持了那个女人,最后张易为了报复,就把他杀了——实在太大胆了!”

这话乍那么一听,还算是逻辑分明,但杨丰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也就没再说话,一切还等明日早朝……

…………

入了腊月,荆州下了两场雪,天也难得像今天一样放晴,万里无云。

唐帝心情也不错,又来了御花园的亭子中,看着仪岚公主在那作画。

画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满意,还是不想画了,仪岚公主直接把笔撂在一旁,就不再画了。

“怎么了,仪岚?”

唐帝在旁边好奇道。

“父皇,每日无论作诗作画都是在这亭子中,一年四季,循环往复,仪岚已经倦了……”

看到仪岚公主那赌气噘着嘴的模样,唐帝先是一愣,尔后哈哈大笑起来。

“父皇,你还笑?”

仪岚公主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们的仪岚不就是想去宫外面走走吗?朕不是答应过你了吗,过几日就让你去逛逛!”

若是之前听到这话的时候,仪岚公主肯定会很高兴,可是现在嘛,并不会!因为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父皇,你骗人!父皇都说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过几日过几日,这都过了半个月了,也没有让儿臣出去,再拖几日,这一年又过去了!”

仪岚公主难得表现的像个小女孩一样,让唐帝看的忍俊不禁,说道:“仪岚,这你可不能怪朕!”

“不怪父皇还能怪谁?”

“怪张十二啊!”

“啊——为什么要怪他?”

仪岚公主又想到那个俊俏少年,是她当初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才让她对那宫外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不怪他怪谁?仪岚不是说让张十二带着你在宫外逛逛的吗?这小子半个月前可就离开荆州了,今日才刚回来,不怪他怪谁?”

作为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唐帝是想看到仪岚公主高兴的,原来不让她出宫,是因为若是她出去的话,怎么出去呢?

让人护送的话,不方便不说,而且招摇过市,实在不安全,可若是不让人护送呢,他更不放心,而张十二的出现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张十二在外面待了六年,算是野路子出身,对市井小巷了解,带着仪岚公主可以让她看到许多她原来想看却看不到的东西,最关键的是,有他在,仪岚公主的安全问题是不用担心的……

“他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仪岚公主喜出望外,脱口而出。

“是呀,这个张十二,走的时候没跟朕说一声,连回来也不知道进宫一趟,还得让朕派吴德去请!哎,只是不知道,他这刚回来,会不会又闯什么祸呢?”

想到张十二每次都闯祸的模样,唐帝跟仪岚公主竟同时笑出了声……

…………

“陛下,吴大人回来了!”

有个小太监在御花园的门口先喊道。

唐帝跟仪岚公主明显来了兴趣,都站了起来,尤其是仪岚公主,想到马上就能让他带自己出宫,心情大好!

结果,让她十分失望的是,吴德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御花园中,她往后看了看,是的,没有他……

唐帝也注意到了这个情景,对吴德说道:“那小子不会真的闯祸了吧?”

吴德不知道自己是该笑着对唐帝说“恭喜答对”呢还是摆一张哭脸说“不光闯祸,还是个大祸”呢,想了想,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唐帝看着瞪大了眼,有点哭笑不得:“这小子,怎么又闯祸了……”

本来还是一张哭笑不得的脸,在听完吴德的话之后,他的脸已经彻底成了铁青色,旁边的仪岚公主也知道唐帝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多话。

她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会让那个模样俊俏清秀、总是笑嘻嘻的年轻男人会如此愤怒出手的呢?

好生奇怪……

“仪岚,你先回素仪宫吧!”

“是,父皇!”

仪岚公主也不多说,答了一声,然后就退下了……

…………

唐帝在御花园里来回踱着步,眉头已经皱成了一道线,可见此时他的心情是多么纠结……

“这个张十二,脑子莫非坏掉了?这种混账事也做的出来?难道因为他手握密谍司令牌,就敢如此大胆行事吗?真当他可以在大唐横行霸道了不成?”

听到唐帝的这句话,吴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唐帝没有先问罪,而是骂了张十二一顿,可见其是爱之深则恨之切,他也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了。

“陛下,张县伯自始至终可都没有拿出过密谍司令牌,说明他还是有分寸的,可见他并不是冲动行事!”

“人都杀了,还不冲动?”

唐帝气的差点跳起来,只是那模样有点滑稽……

第三百四十二章 快枪手(第二更,求订阅)

“陛下,张县伯原来虽也时常惹祸,可每次他都是有理在先,若是没有理的话,他怕是做不出杀人的事情来……”

吴德小心翼翼的说道。

“有理?什么理?就因为骆行建劫持了他的女人?虽说那骆行建整日欺男霸女,确实该杀——可是他也该找个好理由再杀啊!就现在这破理由,为了个女人,传出去怎么服众?”

看着唐帝那一脸的愤怒,吴德一脸大汗……

本就知道唐帝会偏袒于他,可是不知道会偏袒的那么厉害啊!看来,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陛下,卫国公,护国公和木太师求见!”

吴德还没开口,就有个小太监从外面跑进来禀告了。

“呵,他们的动作倒是挺快!让他们回去,朕今天不见他们!这张十二必须关他一天,让他吃些苦头!”

“是,陛下!”

那小太监听了,退了出去。

吴德也不再多说,因为唐帝的态度足够明显了,就算没人求情,唐帝肯定也不会让他有事,顶多吃些皮肉之苦,不过年轻人嘛,吃些苦也是好的……

…………

“三位大人,请回吧!”

那小太监对在金銮殿外等了一会儿的三个人说道。

“回去?你有没有跟陛下说我们有要事求见吗?连陛下都没见怎么能直接回去?”

说话的自然是一脸粗狂的莫国公。

“…………”

那小太监一阵无语,这话说的很明白了,是你自己笨听不懂好吧?不过这人可是护国公,他也不敢说啊……

“老莫,回去吧!”

张国公拉住嘴里还在那里说个不停的莫国公就往后拽,三个人这才开始往外走。

莫国公的脑子有些简单,但是张国公和木太师可不简单,而且这话太明显了,唐帝不想见他们呗!

张国公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唐帝的表现说明他非常生气,不知道这事他到底会如何处理,心里担忧的不得了……

正在三人往宫外走的时候,郝军广以及其他几个尚书御史迎面走了过来,看到他们连话都没多说一句,径直朝前面走了过去。

张国公跟木太师对视一眼,心里更是害怕了,不用猜,这群人肯定也是为了张十二的事情来的,他们可不会安好心为张十二求情,他们要做的肯定是落井下石的勾当!

若是让他们在唐帝面前一通胡说,那可如何是好?

“这群傻帽是不是也要面圣?那咱们何不跟着他们,若是圣上肯见他们的话,咱们就一起去!”

莫国公在旁边献技道。

“不可!”

一直没开口的木太师说话了,他也看出了张国公的担心,安慰道:“他们去肯定也见不到陛下!其实陛下还是在庇护易儿的,若是他刚才见了我们,那么这些人肯定也要见,若是见了他们,这事情就难说了……”

被木太师这么一点,张国公才幡然醒悟,对啊,若是唐帝真的动怒,肯定会把他们叫过去臭骂一顿了,而这谁都不见的做法看上去非常公平,实则是在维护他们呀……

想到这,张国公也不再沮丧,心想一切都要看明天早朝时唐帝的决定了……

…………

途径三人之后,郝军广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来之前他就担心被张国公几个人捷足先登,可是就凭刚才他们的脸色,看来事情没有办成啊!

那就好!

到了金銮殿外,还是站在那等,由刚才小太监去禀告唐帝,没一会儿,小太监就回来了,对几个人说道:“几位大人请回吧,陛下说今日谁都不见!”

小太监已经吸取了刚才的教训,直接说这是唐帝口谕,今日谁都不能见,这下可没有疑问了吧?

果然,听他说完,几个人有些失望,尤其是郝军广,脸上全是沮丧之色,就差拿个笔在脸上写上“失望”两个大字了……

兴致冲冲而来,走的时候跟刚才张国公他们的表情倒是差不多了……

郝军广回到郝家的时候,郝健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看到他爹回来了,赶紧跑了上来:“爹,怎么样了?圣上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那个人?”

郝军广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管那么些做什么?还有,我告诉你,你以后在城里给我老实一点!你看那骆行建,每天在街上招摇过市,这下还能招摇吗?”

“是,爹!孩儿谨遵教诲!”

郝健低头答应道。

他听到骆行建被张十二杀的消息时,整个人呆了几秒,震惊,喜悦,恐怖,而又后怕!

那个人,当初自己可是找过他的事啊,他不会记仇吧?

郝健的性格很贱,但是胆子却不大。

张十二这个人很恐怖,骆行建就不说了,因为他身份还不算高,但是当他听说张十二敢打杨泽新,又在东宫骂康王世子,最后跟太子竟然也有些冲突时,对那个经常坏笑的男人有点害怕的感觉,最主要的是,他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所以当他听到张十二当着骆致远的面把骆行建杀了的时候——是真杀了,他从来都没干过的事情……

他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张十二算是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

在他眼里,张十二曾经是个一言不合就开骂的人;后来,张十二又变成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人;而现在呢,他成了一言不合就开杀的人,而且还杀了五个人,其中一个知府公子……

看来,以后要离那家伙远一点,不然他看不顺眼,上来要自己的命怎么办?

如此说来,张十二来荆州的日子虽不长,但是在某些人的心里已经成了恐怖恶魔般的存在……

“你婶娘跟世荣呢?”

郝军广突然问道。

“哦,世荣在家里躺着呢。一个时辰前大夫过来了一次,给开了个药方,刚才让下人们去药店买了回来,他们刚熬好了药,婶娘应该在家里伺候世荣吃药呢!”

“好,我去看看!”

看着郝军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郝健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若有所思……

…………

从郝家出来,郝军广进了隔壁的大门。

原来,这挨着的两处宅子乃郝家兄弟二人的住处,中间只有一墙之隔。

郝军广走了进去,下人们忙问好。

这些下人也是从他府上现安排过来的,毕竟郝军阔已经去了梁州,原来的下人除了跟着去梁州的,剩下的不是遣散就是去了他府上。

他先进了郝世荣的厢房,发现他吃完药正躺在床上睡着,遂走了出来,来到一间厢房外,他本来想直接推门而入的,可是想到外面还有好多下人们看着,于是抬起手敲了敲门。

“谁啊?”

“我!”

听到妖艳女人的声音,郝军广就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极度兴奋,他可是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过她了!

很快的,门从里面打了开来,妖艳女人可能正在睡觉,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丝质薄衫,胸口处的扣子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睡觉的时候无意中打开的,露出了胸口一抹雪白的春光来,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慵懒、诱惑的魔力!

妖艳女人看了他一眼就转回身去,只不过转身的时候眼神一瞥,似有一个钩子将郝军广勾住往后拉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郝军广吞咽了一下口水,抬步进去,迅速关上了门,然后一个箭步上去,从后面拦腰抄起扭着屁股往前走的妖艳女人,惹的她一阵娇呼……

“你这死鬼,跟饿了一辈子一样!”

话这么说着,人却使劲往郝军广的身上贴着,仿佛要跟他融为一体一样,让郝军广十分受用。

“可不是饿了一辈子嘛!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天天饿着!”

一脸忠厚模样的吏部尚书郝军广,怕是没人会把这样的人跟如此猥琐的形象想到一起,可现在,就是如此,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外面还有人呢……”

感觉到郝军广的手在自己的身下乱摸,妖艳女人娇笑的说道,哪里有一丁点害怕的意思?

“有人怕什么?反正他们也不敢乱说的!我可是饿了很久,今日你必须要喂饱我!”

边说着,郝军广边把妖艳女人扔在床上,又惹来女人一声娇呼呻吟,更是让他血脉喷张,直接扑了上去……

“咯咯,也不知是我喂饱你,还是你喂饱我——就怕你喂不饱我哦……”

妖艳女人双手环着郝军广的脖子,小嘴微张,眼神迷离,一身的放dang模样……

“呵,那就看谁喂不饱谁吧!”

“哎呦,你轻点……”

一分钟后,风骤雨歇……

在张十二前世曾经偷偷摸摸看过的那些两个人就能演完的动作电影里,郝军广这样的货色无疑就是快枪手了,但是前世的张十二对这样的人并不会鄙视,而是会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同情……

不过,往事不堪回首,现在的张十二因为重生早就变了一个人,那活通过在梁州和陈巧兮的实战检验——只能说,很强!

躺在床上,郝军广觉得无比惬意,还恬不知耻的问道:“有没有喂饱你呀?”

“你那么厉害,当然喂饱了呀!”

说着话,媚眼如丝的妖艳女人环上了郝军广的脖子,心里却是一阵鄙视:你连家里的师爷都比不上,还有脸问?

嘴上却说道:“老爷今天出去,有没有把打世荣的那个人抓住?”

“嗯,抓住了。”

郝军广淡淡的说了一句,本来回家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刚才在床上一番激斗,他的心情才缓和了不少,现在被妖艳女人一提,他又开始烦躁起来。

“还是老爷厉害啊!才跟你说了,你就把他抓住了——现在在哪呢?”

听到郝军广的话,妖艳女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押进荆州知府的大牢里了!”

“押进去了?老爷打算怎么处理?可不能让他好过!他敢把世荣打的那么惨,定要让他好看!”

妖艳女人并没有察觉到郝军广的情绪并不高涨,还在那一个劲的说着,郝军广听的真是神烦无比。

“知道了,安心照顾世荣吧!”

郝军广说完,也没了在这里待下去的兴趣,起身穿上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妖艳女人盯着门口的方向,刚才还带着笑的脸上已然变了模样,脸上依然堆笑,只不过是冷笑或者嘲笑而已……

…………

还能怎么着别人,他一个吏部尚书说了管什么屁用?

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可是他又不能这么说,毕竟挨打的可是他的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郝军广跟张十二并没有什么大仇,这次却这么上心,誓要弄死张十二的原因!

张十二跟郝健发生过轻微的摩擦,但是郝健怕挨骂,并没有跟郝军广提过,所以在郝世荣回来之前,郝军广对张十二可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昨天晚上,郝世荣跟妖艳女人从梁州提前回到荆州,他本来是高兴的,可是过去一看——郝世荣被打的奄奄一息,连点人样都看不出来……

他问了妖艳女人才知道,原来是张十二打的,本来打了自己的儿子,他心里就有些愤怒,又禁不住妖艳女人一个劲的哭诉,才答应了要帮其报仇。

可是这仇哪里好报?

对面可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啊……

但有时候人走运了,天上都能掉馅饼,这不,张十二刚回荆州就因杀人被抓了起来,康王世子还代太子来叮嘱他们,让他看到了希望……

但是从皇宫出来,他才顿悟过来,为什么太子没有出现,杨丞相跟白太傅也没有出现,这是在用他们做过河兵啊!

幸亏唐帝没有见他们,不然想想就后怕,所以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不过张十二也真是躺着中枪,因为他打郝世荣的伤早就好了,那现在郝世荣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呢?

这还是因为在荒山下,张十二他们走了之后,那些山贼十分气愤,气愤的自然是郝世荣让他们去劫张十二……

张十二他们不敢动,打他总可以吧?

于是,郝世荣又挨了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若不是天快黑了,怕一时半会还不会打完……

山贼走了就找不到了,这账也只能记在了张十二头上,有点冤……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不要乱用私刑(第三更,求订阅)

张国公回到张家的时候,刚好看到脸色还很苍白的陆馥婧坐在前厅里,旁边则是张十二刚接从梁州接回来的那个姑娘搀扶着她,看模样,并不像是陆馥婧的姐姐,好像也没有听说她还有个姐姐呀……

刚才只忙着陆馥婧被劫的事情了,连带回来的人都没有说一句话,确实有些失了大家风范,张国公心里一阵懊恼。

“爷爷,十二怎么样了?”

看到张国公回来,陆馥婧不顾陈巧兮的阻拦,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只不过身体还很虚弱,有些颤颤巍巍……

“陆姑娘,你先坐下说!”

看着陆馥婧那一脸的苍白,张国公也很是心疼,赶紧让她坐下,这才说道:“并没有见到陛下,一切怕是要等明日早朝了……”

“明日早朝?易儿还在天牢里关着,不会有事吧?”

老夫人一脸担忧的问道。

张国公摇了摇头,说道:“谁还能让他吃亏?他不欺负别人就行了!”

话虽这么说,但众人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爷爷,奶奶,都是馥婧不好,连累十二了……”

说着这话,陆馥婧的眼眶就红了……

被莫漓送回家的陆馥婧还是昏迷的,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只觉得嘴唇发干,口干舌燥,这才醒了过来,就看到了在旁边守着的陈巧兮和陆云尔。

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亲人,顿时潸然泪下,抱着陈巧兮哭了一会儿,在听到张十二被抓起来之后,陆馥婧就呆了,也不顾陈巧兮反对,坚持往前厅里去,想要等张国公带回来的好消息……

可现在张国公回来了,好消息并没有,张十二还被关押在大牢里,心里别提多自责了!

“馥婧丫头,你别多心,十二不会有事的。”

老夫人过来拉起陆馥婧的手,一脸怜爱的说道。

“是啊陆姑娘,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所有的事情,明天早朝的时候就会见分晓!且以老夫之见,易儿并非那种一时冲动毫无保留的人,所以明天嘛,还少不了你去宫里一趟……”

这是张国公猜测的,毕竟骆行建死了,陆馥婧这个受害者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依唐帝的行事风格,多半会把她叫进宫,当面对质吧……

于是老夫人去后厨吩咐他们做了些粥来,让陆馥婧吃了先回房了。

给陆云尔安排了一间厢房,本来也给陈巧兮安排了一间,但是陈巧兮说晚上先跟陆馥婧一间,帮着开导她一番,于是去了陆馥婧的房间……

看着陈巧兮,老夫人除了觉得这女子表现得体,而且温柔,会照顾人,感觉张十二身边几个女人的优点都齐聚在她一人身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年纪有些大了,就怕到时候不好生养……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陈姓女子据说是陆馥婧的小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夫人一阵头疼,自己这个孙子啊,你说你的知己多就多吧,可你总不至于……

哎,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只能等他回来再问了……

…………

东宫,大厅里灯火通明。

除了太子端坐在上,康王世子以及之前进宫的几个尚书和御史都端坐在下,每个人的桌子前都放着美酒佳肴,太子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下面几人道:“诸位今日辛苦了!”

能被太子——或者说未来的国君说这么一句话,几个人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马上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恭敬道:“为殿下效劳,怎敢说辛苦?”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在这几个人回来之后,太子十分庆幸听从杨丰的劝告,若是自己真的去了宫里,唐帝该怎么想他呢?想想就是一阵后怕……

吃饱喝足,郝军广这才出口道:“殿下,今日圣上的态度……我们接下来一步该如何?”

太子喝了一口酒,娓娓道来:“这杀人嘛……那可是有违大唐律法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逾越!而且就算我们不过问,你们觉得骆致远骆知府会善罢甘休吗?”

几人一听,才算明白太子的意思,骆致远突遭丧子之痛,明天肯定会上谏,一个丧子的父亲,唐帝肯定不会迁怒于他吧?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骆致远点火之后,为其再添一把柴!

看到众人已经充分理会了他的意思,太子非常欣慰,又对郝军广说道:“郝尚书,骆知府丧子之情肯定疼痛难过,本王不便过去。等会你顺道去一趟骆家,一是代表本王慰问一下骆知府,让其不要太过伤心。再就是嘛,虽说那张易是被他关押着,但千万不能乱用私刑哦……”

“乱用私刑”这四个字他故意咬的很重,而老江湖郝军广显然听懂了,笑着说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转告骆知府,让他不要乱用私刑……”

说完之后,几人心知肚明的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

荆州知府,后院的一处厢房里。

这间房间原来本是骆行建的厢房,而现在,这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外空空如也——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在空旷的房屋中间,放着一口枣红木的大棺材,棺材盖并未合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上有个瘆人血洞的骆行建正安静的躺在里面。

之前的十多年,他透支了自己太多的人生精力,从现在开始,他就要用一世安静来偿还了……

棺材上趴着一个中年妇人,已经趴着哭了很久,感情悲恸无不让人动容,嘴里还喊着“我可怜的儿”,不过这种人本就不该可怜,她只念叨自己可怜的儿,何时念过那些被他的儿子凌辱致死的女子呢?难道那些人就不可怜了吗?

有些人,本就不值得可怜吧……

那妇人在哭了好久之后,不知是因为体力不支还是因为伤心过度,趴在棺材上,昏死了过去……

骆致远叫来了几个下人,把那妇人抬了出去,关上门,屋里只剩下了他,跟安安静静躺在棺材里的……

骆行建……

…………

骆致远在厢房里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今天的天气不错,跟他的心情正好相反。

一个心里悲恸愤怒的人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晴天,心情也不会美丽吧……

“老爷……”

师爷金霖跑了过来。

“老爷,那姓张的已经被押进天牢了,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事,把他——”

说着,金霖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眼睛里冒的都是阴森森的光芒。

“把他关在哪个牢房了?”

骆致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沉声问道。

“回老爷,小的派人把他关进了“独狼”的牢房……”

说完,金霖一脸得意,期待得到骆致远的赞赏,但是现在的骆致远哪有心情去夸他,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就好!”

看到骆致远并没有交代下一步的行动,金霖有些着急道:“老爷,他现在可就在我们手上——要杀要剐可就是咱们一句话的事,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啊!”

在金霖看来,这个张易杀了他们家大少爷,把他杀个十遍都不为过——尤其是他之前还侮辱过自己来着,现在这人就落在他手上,若是不动些手脚——心痒啊!

骆致远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把他关在那里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懂了吗?”

“可是老爷——”

“我的话,你听不懂?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骆致远本来心情就不好,这话说出来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冷漠无比,金霖心里打了一个颤,马上回道:“懂了懂了,老爷!小的懂了,不用再说了!”

骆致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话,径直离开了……

金霖的提议,他之前就想过,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就想明白过来,这不可取!

今日之事,在朝堂上肯定闹得沸沸扬扬,圣上也已经关注了这件事,若是明天早朝的时候,他告诉圣上,张易死了,怎么死的?他怎么回答?

畏罪自杀?斗殴致死?还是什么意外死亡?

连他自己都不信,唐帝会信?

骆行建虽然劫持陆馥婧不对,但罪不致死,可是张十二行凶杀人,而且一下就杀了五个人,这可是妥妥的死罪!

对于这么一个必死之人,若是他在唐帝问罪之前就把人杀了,那不是画蛇添足吗?

所以,张十二必须死,但得等唐帝下令才行!

而且刚才太子可是派人来告诉他一句话,那就是“不要乱用私刑”!

这话是提醒,更是告诫!

提醒他别忘了给张十二来点私刑,可不能让他过的太舒服,但一切也仅限于私刑,重了可就不行了……

他已经充分领悟了太子的意思,因此才会特别谨慎,只求在明日早朝之前,不出纰漏……

对于私刑嘛,既然金霖已经把他安排进了“独狼”所在的房间,呵呵,那就不需要他再特意安排私刑了,相信“独狼”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

被捕快们押着——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捕快们领着往知府走的张十二,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因为陆馥婧救出来了,讨厌的骆行建被他杀了,而且他也得到了对他来说特别有用的消息——康王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原来也知道,但是今天算是确定了,嗯,很好……

别人进牢房都一脸苦相,怕是只有张十二有如此坦然的心态,他不光坦然,而且兴奋!

原来只在电视上看过古代的牢房,基本都是黑漆漆的,有点阴森的感觉,最重要的是,那个视感就仿佛是在地下一样……

在路上的时候,张十二对这牢房还是有点憧憬的……

等他来到牢房的时候,稍微有些失望,因为这不就是个院子里多盖了好多间房子吗?

只不过房间很高,窗户也很高,门是用粗木棍栅栏做成的,跟张十二脑海里的牢房一点都不像!

哎,不知是看了假的电视,还是自己来了个假的牢房,有些嘘声叹气起来……

一直跟在张十二身后的两个捕快对视一眼,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他们两个跟了张十二一路,路上见张十二心情不错,当时就惊为天人,看看人家,杀了知府公子,还这么淡定……

所以听到张十二发出叹息声还是有些好奇的,原来他也会害怕呀……

捕快们把张十二领到院子最角落、同样也是最大的一个牢房前停了下来,张十二打量一番,这个牢房足有其他牢房的一个半大,没想到住个牢房还让自己住个最大的,这待遇,不要太好呀!

…………

看着张十二喜滋滋的模样,那捕快的表情有些复杂,眼神里仿佛带着点同情的意思,打开门把他推了进去,然后锁上门走了……

等转过身来,张十二才发现了这牢房的气氛有些诡异。

牢房的构造有些简单,一侧是一排大土炕,另一侧有一个类似洞的地方,那洞下面连着一条沟,里面有些黄色未干的液体,张十二甚至已经闻到了尿骚味以及某种不可言说的臭味……

好家伙,这露天的厕所,好别致的设计呀!

再看这牢房里大概有十一二个人,其中有一半的人蜷缩在牢房的一角,看到张十二进去全都抬起了头,在看到张十二的打扮模样之后,又都低下了头,就是这个瞬间,张十二捕捉到了他们的眼神,里面分明是跟刚才那捕快一样的眼神:同情!

他不得不纳闷了,自己进的这牢房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为何他们都会对他一脸的同情呢?

不明所以的张十二又看到另外一些人团坐在土炕上,看到他进去,这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只有一个人还坐在土炕上,没有要起的打算。

再来看这人,虽然没站起来,但张十二能看出来,他的个子很高,怕是跟他不相上下,身材也特别壮硕,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他脸上的伤疤,横亘了半张脸,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的,再配合上他的光头,光看模样就觉得凶神恶煞,看来,这个牢房里的“老大”就是他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这个新人不一样(第四更,求订阅)

张十二就那么打量了一下,然后朝土炕走了过去,在所有人诧异的注视下,直接坐在了土炕上……

土炕上的光头大汉看到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但是却没有开口,好像是在等张十二的下一步动作一样。

张十二可没闲心搭理他们,刚回荆州,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这忙前忙后,最后还被人给抓到了这,别提多累了。

土炕虽然凉一些,但总比那更凉的地面要好许多,张十二拉过旁边的一些干草垛垫在身下,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往那里一躺,看着站在那里盯着他发愣的几人,赶忙招手道:“都愣着干嘛?快点来炕上坐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怀疑的想着:这尼玛到底谁是新人啊?

张十二没有这个觉悟可不代表别人没有,那光头大汉看着他,第一次开口道:“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呵呵,肯定是跟人打架了吧?”

“打架?开什么玩笑?你看看他那样子,像是会打架的样子?”

“嘿,还真是,倒像是个读书的小白脸!”

“我觉得,肯定是他家娘子碰到知府公子了,所以,嘿嘿嘿……”

想到知府公子骆行建的某些不良嗜好,几个人非常默契且猥琐的笑了起来,笑的张十二一阵头疼……

“闭嘴!”

那光头大汉瞪了几人一眼,又对张十二说道:“你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杀人。”

张十二说的云淡风轻,旁边的人倒是不淡定了——看他的穿着打扮,分明就是读书人的样子嘛,这样的人也敢杀人?有点太搞笑了吧?

“杀的谁?为何杀人?”

听到这两句,张十二甚至有点怀疑,这家伙莫非是隐藏在牢房里的公职人员?不然怎么会调查自己的笔录呢?

“骆行建,没有为何。想杀之,便杀之。”

这话说的语气很轻,但却犹如一颗惊雷在牢房里炸裂开来一般,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十二,表情还是有些不太信任,因为他说的可是知府公子骆行建呀……

“小子,来我们牢房,你最好老实一些,不然我就让你跟他们一样!”

说着,光头大汉指了指那几个瘦若干柴、蹲坐在露天厕所旁的那几个人。

看来,无论何时何地,这牢房里总是有规矩的,虽然这里面都是大男人,但还是有他们的规则,有老大,有狗腿子,也有劳苦大众……

很显然,光头大汉是老大,围坐在露天厕所旁的则是不受待见的人,而站着的这些人,自然是狗腿子无疑了……

“我没骗你们啊!”

张十二有点纳闷,今天自己难得没有再编故事,咋说了个真话,对面还说他作假呢?

岂有此理!劳资难道不像说真话的人吗?

“没骗我们?就你还能杀五个人?还有知府公子骆行建?”

那人一脸鄙夷的问道。

“那又如何,不过是五个人而已!”

听张十二说的话,杀个人就跟玩似的,尤其是看他认真的模样,不像是骗人的呀……

这几个人分不清张十二说话真假,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光头大汉……

…………

光头大汉已经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在牢房里,别人都称呼他为“老大”,原来没进牢房的时候,别人则叫他“独狼”……

他跟狼其实毫无关系,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见过狼,只听说过这种动物异常凶猛,但他叫这个名字跟狼没有一点关系,还是因为他原名杜浪,所以别人才称他“独狼”……

独狼的身世还是比较坎坷的。

他年幼父母双亡,从小被年迈的爷爷带大,曾经有幸进过私塾,但是那里的孩子整天都说他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所以,他动手了……

独狼长的壮,从小就是,而且下手狠,那群小孩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们的父母全找到了他的家里,当着他的面数落他爷爷,说他怎么管教的孙子,他永远都忘不了爷爷弯腰给人赔罪的画面,像一道疤一样,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退学了,不得不退,开始帮着爷爷在集市上卖菜。

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总不可能永远太平,私塾里是,集市上也是。

总有人会欺负他爷爷,收他们辛苦赚来的钱,踢他们辛苦得来的菜,终于有一天,在他束发之年,他还手了。

对面有四个人,他们只有两个——准确的说,只有他自己。

一个打四个,终归是打不过的,但是他却按准了挑事的那个人打,无论别人怎么打他,他都只管打其中一个。

他被打的很重,但却咬牙不曾倒下,而是追着那人打,他疼,那人更疼,他的疯狂把他们全吓住了,灰溜溜的跑了……

这是他自从私塾那次打架之后,打的第二场架,也是最狠的一次。

也是这次,他的爷爷因为惊吓过度,撒手而去……

他含泪把爷爷送走,然后拿了一根棍子,第二天去集市上找了那四个人,追着打,那个之前被他打的很惨的人因为腿脚不利索,跑不太动,被他揍的奄奄一息,自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有的时候,拳头还是比较重要的。

打那之后,他还去集市卖菜,但是再也没人敢去跟他收钱,不光如此,若是他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性格孤僻,独来独往,脾气暴躁,别人见了他都避之不及……

他也开始享受起这种被人惧怕的感觉,也喜欢别人为他起的外号“独狼”,他开始认为自己就是一条独狼,谁也不能招惹他!

这样的想法愈演愈烈,他也终于为其付出了代价……

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酒,在回家的途中跟人撞了下,别人说了他两句,他就开始动手打人,平日里本就下手很重,那天晚上他喝酒太多,手里也没分寸,竟失手把人打死了……

那人出身荆州的商贾之家,他当即被抓进了知府,因为他平日里早把街坊全得罪了,甚至都不用审,他就被抓进了牢房里……

今年是独狼在牢房里的第六个年头。

刚进来的时候,他也曾被人当做新人欺负——不过那人第二天就成了他的小弟,因为那人第二天没有从土炕上下来……

自此,他成了这牢房里的新老大,也懂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私塾里是,集市上是,现在这牢房里依然如此!

他也明白了,人不能单打独斗,应该依靠下人,就比如现在,这些人都叫他老大,每当有新人进来,他们都会帮自己调教一番,饭他先吃,要多少有多少,炕他先睡,要多暖和有多暖和,这种日子,简直比在外面都舒服啊!

可是今天这个新人,有点不一样啊……

其他新人进来都战战兢兢,他们说什么是什么,可是现在这人,别说害怕了,看他的模样,反而有点高兴呢……

真是太奇怪了!

还说把骆行建杀了,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独狼怎么会相信!

荆州知府骆致远的公子骆行建,认识他都是来到牢房之后的事了,骆行建经常会把一些人送进他们牢房,并且会给他些好处,让他特别“关照”一下那些人,因此两个人的关系还算熟络。

那么阴狠毒辣的一个公子哥,说被杀就被杀了?

怎么可能!

若是他真被杀了,这个人还能如此安然无恙的进了牢房?以骆致远的性格怎么会让他这么舒服?

这人是不是听说过自己的名头,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想把自己吓住不找他的麻烦?

嗯,很有可能啊!

独狼这么想着,咧开嘴角笑了笑,刚要把他从土炕上拉下来,就听到牢房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当即坐了下来,没有动作,同时眼神顺着门上的窗户往外看去……

…………

“是这间牢房?”

“千真万确!我刚才把他押进来的?”

“来,让我看看——”

这时,牢房里的众人都看到了一个戴着捕快帽子的人头出现在窗户上,朝着牢房内打量,当然了,躺在土炕上、背对牢房门的张十二并没有看到,也没有心思看……

“就是那个躺着的?看他的身板——不像是会杀人的啊?还一下杀了五个!”

那人看完了,有些疑惑的问道。

“刚看到他的时候我也纳闷,可是听把他押回来的兄弟们说,确实是他!”

之前那人回道。

“若是他真杀了骆公子——骆知府为何没有动作?就跟原来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那人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说的隐晦,也怕人听到。

“谁知道呢?只说是把他送到这间牢房,其他的什么都没吩咐,我还奇怪呢!”

“哎,这种事啊——咱们看着就好了,可莫要多管,走吧!”

这句说完,门外又传来两人脚步渐远的声音,只不过有一个捕快不曾离开,通过窗户在看着土炕上的张十二,眼神里冒着凶狠之光。

“老周,磨蹭什么呢?快走吧!”

“哦,来了!”

答完这话,那门外的捕快看了张十二最后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

自从几个捕快到来,牢房里鸦雀无声,所以三个人的对话很容易就被他们听到了。

等捕快们走了,之前对张十二出言不逊的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眼里多了惊恐的神色,然后都看向了独狼。

独狼也同样震惊,这人,当真杀了骆行建——和另外几人啊……

他自诩为狠角色,可是也承认自己不敢做出这种连知府公子都杀的事情来……

看来,这个新人不简单啊!

他收起了之前凶狠的脸色,换上一副有点笑嘻嘻的模样,对张十二说道:“这位兄弟——不知那骆公子是如何惹了你,你怎会……”

独狼现在一脸讨好的模样,原来可从不会出现,由此可见在牢里这些年,他已经学会了对菜下饭的本事。

“杀个人而已,想杀就杀了,哪那么多废话?”

张十二连头都没回,没好气的甩了这么一句话——劳资好不容易想睡一会儿呢,你废什么话?

碰了一鼻子灰的独狼并没有恼怒的模样,在他看来,这才是狠角色应该有的脾气,若是真跟他好好说话的话,他还不适应呢——由此可见,这人也是个贱骨头!

这种把杀人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且不屑一顾的人,独狼自认为他是比不了的,也不敢再多话,往后退了退,生怕稍有不慎,他会发火……

“有没有铺盖,给我拿一床来!”

腊月天气,躺一会儿确实有些冷,张十二喊道。

“有,有,有!”

独狼忙殷勤的回道,然后把自己的铺盖递给了张十二,本以为他会夸自己两句,谁知张十二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接过铺盖去又睡了起来……

有点小难过……

待张十二传出轻微的鼾声,旁边的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围到了独狼的旁边,对他使了几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这事应该怎么办?

独狼并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吵醒了张十二——这种亡命之徒,连骆行建都敢杀,肯定身怀绝技,他们哪是对手?

而且他杀了骆行建,横竖都是死罪,怕是在这间牢房里住不多久吧?

所以不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生伺候他几天,把他送走就完了……

独狼给其他人小声交代了几句,众人领会,也都散了开来……

…………

“老宋,忙着呢?”

之前那个在张十二牢房前逗留了一会儿的捕快再次进了牢房,溜达进牢房的伙房,对一个手拿木勺的捕快说道。

“是啊,分完饭我就走了!”

那叫老宋的捕快边往桶里盛饭边说道,脸上洋溢着笑容。

“老宋,今天有什么喜事?怎的如此高兴?”

“今儿个我家老太太大寿,等给这群牲口分完饭,我可得赶紧回去,给老太太做一桌好菜!”

“今儿个是老太太的寿辰?哎呦,恭喜恭喜啊!既然如此,老宋那你赶快回去吧,趁着天早,给老太太做一桌好菜,莫要让老人家等急了!”

听了这话,那人十分殷勤的说道。

“可是这饭还没分呢……”

老宋有些为难的说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又杀一人,仅此而已!(第五更!求订阅!)

“这有何难?反正我老周今天闲来无事,这饭等会我替你分就是了,可好?”

“这怎么好意思——谢谢你了,老周!”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是行动却无比诚实,那老宋把木勺交给老周,自己换下衣服来就走了。

看着老宋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老周脸上闪出一抹笑意……

…………

老周是捕快不假,可是并没怎么上街执行过任务,因为捕快也有分工,像他们这种则是管理牢房的,鲜有上街的机会。

他还有个弟弟,同样是牢房里的捕快,但却风光的很,因为他跟知府公子关系比较近,所以常为知府公子办事,平日里可是得了不少好处。

昨日知府公子又给他弟弟一大笔银子,让他弟弟去帮忙办件事,把他高兴坏了,也为弟弟能得到知府公子的重用而自豪。

弟弟彻夜未回,他也不曾担心,因为原来帮知府公子办事的时候,他就经常第二天回来,所以老周也没放在心上,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来牢房里了。

可是刚才他听说了知府公子骆行建被人杀了的消息,震惊之余又害怕了,自己的弟弟呢?

等所有捕快回到知府,他过去之后才看到他弟弟——的尸体……

当时的他已经懵了,昨天还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他向其他捕快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卫国公的嫡长孙把人杀了,已经被他们押回牢房了……

老周很愤怒,他要为弟弟报仇!管你谁家的孙子,杀了我弟弟你必须偿命!

所以老周来了,把送饭的老宋支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在一个碗里盛了饭,又小心翼翼的把这些粉末倒了进去,搅拌匀了,这才作罢。

深吸一口气,提着盛饭的木桶,往牢房里走去……

…………

“开饭啦,开饭啦!”

每到饭点,牢房里总会热闹无比。

这也可以理解,一群被限制了自由、只能在巴掌大的地方蜗居的人,每天能让他们期盼的,怕就是吃饭这唯一一件奢侈的事情了吧?

所以拎着木桶的老周一进牢房,就引来所有犯人的呐喊。

张十二已经睡了一觉,被这呐喊声给吵醒了,坐下来揉了揉眼道:“怎么回事?”

“这……大……要开饭了!”

独狼本是想献献殷勤,可是张嘴之后却发现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叫大哥?看着张十二那张年轻的脸,他实在是有些张不开嘴……

听到开饭,张十二还真感觉有些饿了,第一次进牢房,也不知这牢饭到底是什么滋味……

老周拎着木桶直接来到了最角落的张十二门前,其他牢犯也没有异议,因为他们知道独狼就住在这间牢房里,每次先给他派饭已经习以为常。

很早之前,有一个新来的,就曾经质问过为什么先给最里面派饭,后来他被送进了这间牢房里,后来他就没再出来过,后来,只听说他过的很惨……

…………

把木桶放下,打开门下的小洞,老周放下碗准备打饭,盛了第一碗,有人过来领了过去——这已经成了牢房文化,每天都会有固定的人来领饭给老大,也就是独狼,今天也不例外。

但独狼这次并没有接,而是转手递给了张十二,讨好意味明显。

张十二也不推让,刚准备伸手接呢,就被人打断了——

“不可!”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门口声音的来源——盛饭老周,有些纳闷。

“独狼,那碗饭你吃!至于这位公子——这里还有一碗!”

说着赶忙把之前盛好的那碗饭拿了出来,有些不放心,又往上面盛了一勺,然后让人端了过去。

独狼看着新端过来的这碗饭,量足足是他手上这碗的两倍——再看张十二那瘦弱的身材,怎么吃的下啊?

同时眼神里多了些“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成就感,在他看来,一个杀了知府公子的人被关进知府大牢里却安然无事,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而通过现在这碗饭,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想——连吃饭都特别照顾,说是没有背景,谁信啊?

幸亏我聪明,没有跟他起冲突……

想到这,独狼心里成就感十足……

张十二接过这碗饭,有些疑惑。

这牢房是骆致远的,人自然是骆致远的,会有人讨好自己?怎么可能!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的动机,值得怀疑啊!

那么问题就出在这碗饭上,莫非被下了毒药?张十二摇了摇头,骆致远应该不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毒害自己,那是放了什么呢?

突然,他又想到了自己当初对付西梁骑兵的方法——巴豆粉加蒙汗药!

想到这,张十二只感觉菊花一紧,浑身都不得劲,指了指旁边那个之前说话比较横的胖子,打算让他试试毒!

“你,过来!”

那人听了,有些不知所措,老大独狼都不敢惹的人物,他们更不敢了,也不知道他叫自己干嘛,只能唯唯诺诺的移了过去……

“把这碗饭吃了!”

“啊?”

“啊什么啊?我那么瘦能吃的了那么多?你看你这身材,才应该多吃!”

那胖子听到这话,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身宽体胖,饭量不小,可是进了牢房,多的饭都给独狼吃了,他哪里吃饱过?没想到刚来的这年轻人这么仗义,来了就请自己吃饱饭!

话也不多说,接过饭来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个香,跟临行前最后一顿饭一样……

…………

老周边打饭边注意着牢房内的动静,看到张十二接过饭去,他心里一阵冷笑,同时又有些兴奋,低头给下面的人都多打了半勺,可把那些犯人高兴坏了,抱着碗喜滋滋的跑开了……

可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那年轻人手里的碗不翼而飞,而旁边那胖子却在抱着碗狼吞虎咽,他当时就楞了——

“放下!别再吃了!”

那胖子好久都没有吃过饱饭了,好不容易给他这么多饭,他哪里会放下?

听到这话,他吃的更快了,生怕别人跟他抢了一样……

看到那胖子还在吃,老周急了,脑子一热,直接打开牢门冲了进去!

三步并做两步,上去一巴掌就把碗拍掉了,只听“啪”的一声,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但是地上除了碗的碎片,已经没有多少饭,可见胖子吃饭的速度有多快……

“嗝”

那胖子难得吃这么饱,还打了个饱嗝,脸上幸福感十足。

看了看地上的碎碗片,又看了看那胖子,脸上的怒气十足,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可是不等他踹,那胖子在原地摇摇晃晃了一会儿,应声摔倒在地,配合上他的体格,在地上爆起了一层尘土……

自从把饭交给胖子,张十二就一直在观察着他,看到捕快大怒冲进来拍掉胖子手中的碗时,张十二眯起了眼,他已经确定了,这碗饭有问题!

接下来胖子就摔倒在地,他往前一看,好家伙,脸都黑了,试了试鼻息,他之前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人死了!

这饭里的竟然是毒药!

若是刚才吃下去的是自己,那后果……他不敢想!

骆致远竟然真的大胆到连脑袋都不要了吗?若是自己真的在牢里死了,他说的清楚?第二天怕是就能被唐帝抄家!

可若不是他的话,还有谁呢?

突然,张十二又想到了一些人,感觉有些头疼,他得罪的人太多,他们都有要自己命的理由,谁能保证不是他们故意派人来毒杀自己,想栽赃陷害骆致远呢?

连他首先怀疑的都是骆致远,更何况其他人?

老周看到事情已经败露,也不敢多呆,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人给拉住了。

回头一看,拉他的正是他恨之入骨的人,咬牙道:“你想作甚?”

张十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因为他从面前这个捕快眼里看到了仇恨,若他仅仅只是替人办事的话,恨从哪里来?

因此张十二更加疑惑了,看来这个捕快有问题啊!

见张十二不答话,老周怒了,直接就要拔刀,但是还未拔出来,刀就被更快一步的张十二夺走了,比速度,张十二可不怕任何人!

下一刻,刀出鞘,锋利的刀刃已经抵在了老周的脖子上,因为用力太大,他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

“你想干嘛?”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张十二冷笑一声道。

他其实是想拿出手枪来的,可是——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手枪啊,用手枪抵在别人的脑袋上一点威慑感都没有,效果比不上刀!

“问我什么?”

“是谁要毒害我?”

老周明显楞了一下,然后才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他话还没说完,张十二朝着他的腿就是一刀,这刀实在锋利,他的大腿直接多了一道口子,献血横流!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不仅老周本人疼懵了,连牢里的人都被吓傻了!

尤其是独狼,自己平时也是以狠自居,可是他的狠不过是揍人狠啊!而这年轻人看着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可是出手突然,而且他这才是真狠啊!砍人一刀连眼都不眨一下,狠人啊!

“是谁要毒害我?”

张十二再次问道。

老周还沉浸在大腿的疼痛中,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还不想说——反正在第一时间并未回答。

张十二也不多话,朝着他的手就是一刀,下一刻,地上多了三根血淋淋的手指,切口整齐,可见这刀多锋利,下手多快多狠!

“我再问一句,是谁毒害我?”

这一次,张十二的话听在老周耳朵里如同鬼魅一般,他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本来还想坚持一下的,可是看到地上的手指,手脚传来的疼痛,他终于还是……崩溃了……

“是我自己想要毒害你……”

“…………”

听到这话,张十二可算是更纳闷了,两人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毒害自己呢?

“你为什么要毒害我?”

说着,张十二用刀尖再次抵在了老周的脖子上。

“说了你能保证不杀我?”

这一刻,在死亡面前,老周终于受不了了,什么报仇,自己活着才重要!

“你不说,肯定会死!”

张十二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因为我弟弟!你杀了我弟弟!”

老周咬着牙说道,咬牙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疼痛!任谁断了三根手指,都会疼的不成样子!

“你弟弟?”

张十二愣了,他何时见过这人的弟弟?更别说杀了!

“我弟弟昨日跟着骆公子出去办事——你为何要杀了他?”

这本来应该是个责问句,可为何自己说出来一点气势都没有呢?

“哦,原来这样啊……”

听到这,张十二才算明白,感情昨天他杀了的那几个人里,其中一个就是这人的弟弟啊!怪不得呢,他觉得骆致远也没有这个胆子,敢在这里杀他!

“我可以走了吗?”

老周有些忐忑的问道,他太疼了,失血太多,头也有些晕,若是再不医治,怕是小命不保啊!

“哦,走吧。”

张十二淡淡一句犹如给老周一块免死金牌,他从地下起来,一瘸一拐的就要往外走。

张十二看了看手中的刀,若有所思,再次看向老周,说道:“喂,你的刀!”

听到这话,老周回过头来,还没等他看仔细,就觉得一刀白光闪过,然后脖子上感觉到了一丝疼痛——这是他人生仅存的、最后的感觉,然后刀片划过他的脖子,献血喷射出来,老周睁着眼,垂垂倒下,死不瞑目!

杀了他的弟弟,他就已经愤怒的要毒害自己了,现在他又被自己搞残了,若这个时候再把他放回去的话,指不定他不会再找自己麻烦呢!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真正听话的是死人,张十二不介意再送他一程,让他跟弟弟早日团聚。

杀他,张十二并不会觉得忏悔,他的弟弟跟着骆行建为非作歹,他这个做哥哥的肯定也拿了不少好处,这样的人,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权当为民除害了!

在他眼里,不过是又杀一人,仅此而已……

第三百四十六章 未眠之夜(求订阅)

张十二进牢房不足半天,牢房里就多了两具尸体,一具全尸,一具……算不得全尸……

转头看了看其他人,都保持着手端碗,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呆呆看着他的模样,十分呆萌。

“这人竟想毒害于我——可怜这位兄弟,阴差阳错,竟是替我吃下了这碗送头饭,哎!”

说着还长叹了一口气,很是悲伤。

看其他几人还是一脸懵逼的模样,张十二再次说道:“这个……并不是我想主动杀人,是他故意想杀我在先,你们可得替我作证啊!”

所有人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引的张十二十分不满,怒道:“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发现张十二有些生气,独狼一下就惊醒过来,赶紧答着话。

他可真是被张十二吓坏了,一言不合就杀人,而且杀人跟砍瓜切菜一般从容,看来平时没少杀过人呀!

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万一惹他不高兴,上来三下两下就把他们杀了怎么办?

曾经的带头大哥独狼如是想到……

…………

“哎,这饭桶为何放在门外呢?”

“嗨,你不知道嘛,今天老宋家的老太太过寿,估计这家伙连饭桶都来不及收拾就跑回去了!”

“哈哈,原来如此……”

声音由远及近,应该是吃完饭回来执勤的捕快,看到盛饭的木桶放在张十二他们的牢房外然后的对话。

“咦,这牢门……”

其中一人已经走上前来,看到了牢门正开着,有些奇怪的说了句,待他继续往前走,看到躺在地下、周围一片猩红血渍的老周时,直接愣了,另一个人这时也走了上来,看到这一幕,直接高声喊道:“老周!”

两人一起跑了上去,把老周扶起来,试了试鼻息,对视一眼,皆是心惊,站起来退后一步,拔出刀来打量着牢房内的一切。

牢房内一切如初,只是……地上怎么还躺着一个人?

两人现在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因此不敢上前,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都定格在了张十二的身上。

这个牢房虽说有刺头独狼,但是独狼跟他们的关系尚可,这牢房的秩序也被他维护的不错,平日里鲜有大事。

而这个人才刚进来半天就出了这种事,说跟他没有关系,谁信?

更何况他本就是个杀人犯,杀了骆行建,还杀了他们的几个兄弟……这样的人,危险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刀横在胸前,两人如临大敌一样问道。

“是这样的,这个人呢——”

说着,张十二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已经死透的捕快老周,说道:“这人在饭里下药,意图杀人。你们看看,那位兄弟已经吃了带毒的饭,死了。”

张十二走过来的时候,手里握着刀的两个捕快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仿佛跟他挨着多危险一样。

在张十二出脚踢老周的时候,牢房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那每一脚都是踢在自己身上一样,心里直打颤。

“那老周……他呢?”

其中一个捕快鼓足了勇气,指了指地下的老周道。

“哦,他毒杀人之后还持刀进来,企图杀了我们灭口——我们哪能让他得逞?所以就打斗起来,哪里想到他技不如人,就死了……”

“…………”

这个理由——好奇葩啊!

技不如人就死了?

直接说被你杀了不就成了?

另外一个捕快又问了一句:“你这空口无凭,怎能证明他想毒害你?”

“这还不简单?饭是他送的,这位兄弟吃了就死了——不信你问问他们?”

说着伸手指着独狼几人。

几个牢犯被张十二一指,想到他刚才杀人的那恐怖模样,若是不帮他说话的话——谁知道他还要跟他们住在一起多久,很恐怖啊!

“回大人,这位公子说的是实情,这位捕快企图毒杀我们,被这位公子……识破了……”

独狼说什么也没敢把“杀”字说出来,想了半天好歹用了个“识破”代替,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两位捕快对视一眼,然后说道:“此事我们马上禀报知府,你们在此等着!”

说着往后退去,但是眼神警惕,手中的刀还横在胸前。

“慢着!”

听到张十二的话,两人的神经又崩了起来,抬头看着他。

“把这两具尸体拉出去吧!我胆子小,晚上怕睡不着觉!”

“…………”

胆子小还敢如此杀人?谁信!

但两个捕快还是把老周和胖子的尸体拉了出去,老周还好,毕竟身板不是太笨重,两个人没用多少力气就把他送出去了。

可是胖子却不行了,本来就特别胖,特别重,尤其是死了之后,就跟喝醉了一样,扶起来那个费劲,两人算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出去……

…………

两个人——或者说尸体被送走,牢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所有人看着张十二,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但恐惧居多,任谁跟这么一个危险角色带在一起,怕都会这样吧?

张十二没有功夫管他们是什么心理表情,因为现在的他很饿,他想吃饭!

可是发生了那么一档子事,哪里还敢放心的吃呢?

他看着饭,又看了看其他人,嘴角突然一咧道:“还愣着干嘛?饭马上就凉了,快点吃吧!”

听到这话,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刚才胖子的遭遇大家都看得清楚,饭里有毒啊!

他们宁愿饿一顿也不想吃了,比起饿一顿,还是命重要呀!

但张十二可不同意,看他们还没有动作,冷声说道:“你们自己不吃,是想让我喂你们不成?”

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正好踢到了摔碎的碗片,锋利的碎片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听在这群刚见识到张十二杀人的犯人耳朵里,毛骨悚然!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下了决心,与其被这个人用利器所杀,倒不如吃毒药死的安详,再说了,也比饿死鬼强啊!

打定主意,几个人开始吃了起来,只是表情严肃,视死如归……

…………

半个时辰之后,吃完饭的犯人们还是安然坐着,除了表情都有些担忧之外,没有其他特征。

张十二十分高兴,因为包括独狼在内的犯人们用实际行动向他表明——饭里没有毒!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也去盛了一碗饭,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之后,还不忘嘟囔了一下嘴,若是前世的话,自己肯定给他打个差评,贼难吃!

看到张十二的动作,犯人们也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让他们先吃,敢情这是让他们试毒的啊!

这人的心可是真坏啊!

跟他比起来,他们根本不敢说自己是坏人!他才是坏人的鼻祖啊!

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还是表现出一副淡然的表情来,因为他们是真的怕呀……

“坏人”张十二吃饱喝足,知道今日怕是就这样了,其他事估计还要等明天才能定夺,于是上了土炕,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下,盖上独狼给的铺盖,非常自在。

“我要睡了,若是有人来的话,记得告诉我!”

睡之前,张十二还不忘找了一个放风的,这才沉沉睡去。

独狼自然是不会放风的,于是其他几个人则排好了班,轮流放风,每人一个半时辰,在门口站着,心里却在叫苦不迭:这位小爷赶快走吧,原来有一个老大独狼就够麻烦了,现在又来了一个煞星,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可否放人一条生路……

…………

骆家,前厅。

厅中央放着一口棺材,骆夫人因为昏迷过去还未醒来,所以骆致远自己在前厅里守灵,把其他人都遣散了。

屋里的灯火闪烁,不时有风吹进来,再联想到这么口黑漆漆的棺材,一般人看来委实有点恐怖……

但骆致远并没有觉得害怕,毕竟棺材里躺着的是他的亲生骨肉,此刻他除了感觉到心痛,就是愤怒——害怕?那种感情早就没了!

“老爷,老爷!”

听到门外的呼喊,骆致远皱起了眉头。

他吩咐过下人,今晚他要守灵,没事的话别打扰他,刚要怒斥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开的嘴并没有说出话来,眉头也稍微舒展开来。

这个时间点来找自己,莫非是姓张的小子在牢房里被独狼揍惨了?嗯,越狠越好,给他留口气就行了!

“进来!”

听到这话,门外的金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屋里那口大棺材,再加上现在的时间段和幽暗的室内环境,吸了口凉气,觉得身上莫名的冷。

“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是那个张易!”

呵呵,果然是他呀!

骆致远嘴角稍微咧了咧,但是看到面前的棺材,赶紧换了脸色,在这里,这种时候,怎么可以笑呢?

“他怎么了?莫不是独狼狠打了他一顿?还能下地吗?若是能的话,那打的不重啊!”

说完,骆致远的眼里迸射出了一道凶狠异常的光,把金霖给吓了一跳,赶紧垂下了头,小声道:“老爷,并不是……独狼根本就没打他……”

“什么?没打他?那你来作甚!”

骆致远心里那个气啊!这个独狼不是每次都会欺负新人,以凶狠著称的吗?今天怎么没有动手?这个怂货!

“老爷,独狼没有打张易,但是那个张易杀人了!他把牢房的捕快老周杀了!”

金霖赶紧把这条重磅消息甩了出来。

“什么?他把——老周杀了?”

说实话,知府里的捕快多的是,这个老周是何许人也骆致远并不认识,棺材里的骆行建倒是认识,可是他现在死了,认识也不能替他爹介绍一下,若是他真的为骆致远介绍一番的话——额,估计能把他吓死吧?

不过骆致远也不想弄清楚老周到底是谁,他只要是个捕快就可以了!

看到金霖点头,骆致远从地下站了起来,冷声道:“张易不但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被押进牢房后还残害朝廷官员,意欲逃跑。此人胆大妄为,视我大唐律法于不顾,明日早朝之时,就是他斩首之日!”

本来骆致远对张十二之前的罪行就信心满满,因为在大唐杀人那可是死罪,而他又杀了捕快——他是嫌自己死的太慢吧?

既然如此,那就送他一程!

“金霖,准备笔墨,我要赶紧再写一封奏折!张易这数罪并犯,而且每一个都是死罪,我就不信明日早朝陛下会轻饶了他!”

“是,老爷!”

金霖答应一声,快步从前厅跑了出去,这屋里的阴气太重,在里面待着实在压抑至极,他赶紧借着拿笔墨的功夫溜出来了……

…………

这一晚,不仅骆致远无眠,荆州城的权贵们有太多都无心睡眠,但是大部分都以文官阵营的人居多,因为太子已经提前通知他们了,明日早朝,通过张十二的事件把卫国公扳倒,给武官阵营里的人以沉重打击!

文官阵营的人跟武官阵营的人本来就不对付,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么个绝佳的机会,就算太子不提醒,他们也会抓住呀!

因此,这一晚他们跟骆致远一样,在整理奏折,企图搜寻张十二的各种负面消息,为明天朝堂上的谏言增加筹码——可是张十二消失了六年,这六年行踪无迹可寻……

于是他们只能挖张十二来荆州后的黑历史,这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啊……

就比如,下面这种——

什么在寺庙里假扮大师装神弄鬼坑蒙拐骗——来自一代大师焦守的控诉……

什么入荆州第一天夜宿“春满阁”,一夜大战——来自春红、夏红、秋红和冬红四个姑娘们不得不说的故事……

还有在“闻香来”对丞相之孙杨泽新大打出手——额,这个最终还是被人给毙掉了,因为涉事人的背景太过逆天,他们还是不敢提这事的……

其他的还有诸如张十二殴打骆行建,张十二顶撞康王世子,张十二跟吴国三皇子交谈热烈亲密,张十二跟吴国三皇子身边那个女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之类的,凡是他们能找到的,全部写了下来……

今夜未眠,只等明日早朝……

第三百四十七章 谁还有奏折?(求订阅!)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辰时未到,各路官员都已经齐聚皇宫门外,在那里攀谈着,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等会之后迎接他们的将是胜利一般……

这些人自然都是文官阵营的人,在他们看来,武官阵营的人除了打架厉害些,其他的还能比的过他们?

尤其是比嘴皮子,随便从他们中拉一个大学士出去都能舌战所有武将,更何况今天他们蓄势待发,证据充足,想想那些平日趾高气昂的家伙等会灰头土脸的样子,他们那个兴奋哦……

不多会,卫国公和莫国公也来了,随行的还有木太师,文官阵营的人一看,也不再多说,往两边一站,让开了路……

没办法,谁让人家的官职大呢?

木太师按道理来说也应该是他们阵营的人,可是他却从不表态,一直中立,而且还老喜欢跟张国公他们混在一起,让他们这些文官看着有些头疼……

跟这三人比起来,他们这边也就杨丰杨丞相和白渐甫白太傅的地位能跟他们平起平坐了……

哎?杨丞相和白太傅呢?

文官阵营这边的人扫视一圈,却没有发现两人的踪影,心里那个奇怪——这么关键的时刻,作为他们的主心骨,两人为何没到呢?

这个时候,一辆马车朝这边驶了过来,停下之后,身穿一身黑色素衣,一脸苍白的骆致远走了下来,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满意,虽然一宿未睡,但是精神却很好。

但是在外人看来,他却像苍老了许多,而且他今天这身行头,就差披麻戴孝了……

这身行头,在唐帝面前肯定加分不少啊!

看到骆致远往这边走,张国公觉得自己理应打个招呼,毕竟他的儿子被自己的孙子杀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他最能体会……

“骆知府——”

“哼!”

骆致远冷哼一声,直接朝宫里走去。

他儿子没了,接下来所有的心愿就是让张十二死,让卫国公倒台,所以也不担心得罪谁了!

张国公并未动怒,只是叹了口气,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啊!

宫门已经打开,骆致远也第一个走了进去,其他文官阵营的人也随着往里走去,同时对刚才骆致远的表现在心里给予了高度的赞扬——若是他今天一直保持这种视死如归的状态,何愁卫国公不倒?

想到这里,诸位文官抬头挺胸,朝皇宫里走去……

…………

太子今天本来是不想来上早朝的,因为他已经知道杨丰借病不来早朝的事情,连杨丰都不来了,他觉得今天这事,他也不该来,有那些文官估计就够了……

可他最后还是来了,因为杨丰不来,白渐甫也告病,若是他再说自己病了的话——自己都不信,唐帝会信?

昨天他问过杨丰,今日上朝,这事情该如何定夺,杨丰只送给他八个字:顺其自然,见机行事。

顺其自然,见机行事。

他想了一晚上,才算悟出了些道理来。

张十二可以动,但不能他来动。

他可以鼓动别人动,但却不能让人看出是他鼓动的,更不能让唐帝看出来。

可能的话,他还要帮张十二说话——当然是在结局已定的情况下。

因为唐帝还是很看重张十二的,若是他杀人之事真没有回旋余地的话,太子上不上谏都不重要,可若是他上谏的话,肯定会引的唐帝不满,这对他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想清楚了这些,他才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张国公等人先他一步已经进了皇宫,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这个时候,他决定不上去了……

今天,自己就做个中立派吧!

“皇兄!”

这时,身后传来了喊声,回头一看,发现是他的二弟襄王。

“二弟今天来的有些迟啊!”

太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对于自己这个二弟,太子如何也喜欢不起来,跟他亲文臣远武将做法不同的是,他这个二弟貌似对哪个阵营的人都不错,虽然说他身边没有固定的臣子,但是所有的臣子同样没有一个人说他的坏话。

这么说起来的话,襄王属于那种万金油,在任何人中都能游刃有余,这让他十分看不惯——以后又不是你做皇帝,用得着这么拉拢每一个人吗?

“呵呵,皇兄来的也不早呀!”

襄王并没有因为太子的语气而不快,相反的,他脸上的表情笑的很自然,这让太子更厌恶了。

“二弟可知道张易杀人的事情?”

“嗯,昨日就听说了,今日来上早朝,正好可以听听父皇对此事的看法。”

“父皇对此事的看法——”

太子对襄王的回话嗤之以鼻,张十二行凶杀人,这是死罪,还要什么看法?就是襄王这样的人多了,这样的想法多了,才会左右唐帝的判断!

他本想斥责几句,但是转眼一想,那不就暴露了他真实想法吗?

不能说!

“二弟对此事如何看呢?听说张易可是把骆知府的公子以及随行四人全部斩杀,闻者惊心啊!”

说到这话,太子装模作样的叹息几声,显得十分惋惜。

“此事关系重大,我也不过是听到些传闻,至于事情到底如何未曾得知,因此不敢枉下断言!只是听说骆公子劫持了张县伯的朋友,不知是真是假……”

说到这件事,襄王的回答就要谨慎多了,说的滴水不漏,起码太子挑不出半点毛病。

太子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他这不是不敢说,分明就是在替张十二说话啊!

劫持人跟杀人孰轻孰重他一个皇子会不知道?还不敢断言,谁信?

“是啊,事情不知真假,我等确实不能枉下结论,若是冤枉了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看到襄王点头,太子又沉声说道:“不过,父皇肯定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二弟,咱们进去吧!!”

说完这话,太子连头都不回,直接朝皇宫里走去。

襄王也不以为意,摇了摇头,然后缓步跟了上来,心里有些为张十二担忧:希望你是有备而来吧……不敢这事不好办呀……

…………

辰时,金銮殿内。

唐帝看着殿内的文武百官,有些头疼。

原来早朝的时候,这些人都跟睡不醒的一样,而现在呢,虽然大部分文官都挂着黑眼圈,但是那精神头却都满的很……

今天怕是一场恶战呀……

人已到齐,站在唐帝旁边的吴德开口道:“辰时已到,上朝——”

“朝”字的长音还未结束,骆致远就从百官里站了出来,只听“扑通”一声,他就那么跪倒在地上,把唐帝吓了一跳,其他人看到他的反应倒是没有太多惊讶,文官阵营的人脸上一阵欣慰,武官阵营的人却已经皱起了眉头……

“陛下,你可要为臣做主呀!”

骆致远以脸贴地,还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可见其功力深厚……

“骆爱卿,快快起身!你有何事让朕做主呀?”

唐帝此话一出,包括骆致远在内的所有文官心里都是“咯噔”一声,张十二杀骆行建这等大事,他们相信唐帝怎么都不会不知情,尤其是昨天吴德还去了现场……

可现在唐帝确实问出了“你有何事”这种话来,这句话的意思耐人寻味呀……

明明知道却装不知道,这不是明摆着袒护那杀人犯吗?今天这事,不好办了呀……

殿中的文官们把拿出来的奏折又往袖子里塞了回去,心想幸亏还没拿出来,也幸亏有骆致远在前面为他们试水,若是情况不对,这奏折……还是不拿出来的好……

心里的想法跟其他人差不多,但是骆致远已经走到独木桥上了,哪里还能下来?

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尸骨未寒,更是不怕了!

“陛下,昨日卫国公之孙张易杀了臣的长子骆行建,而且又杀了随行四人,此等杀人行径,还望陛下给臣做主啊!”

说完之后就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刻意演戏,反正在外人看来,骆致远哭的很惨,看的也很真……

“什么?张易杀了你的长子……和其他四人?”

唐帝一下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说道。

旁边的吴德看到骆致远嚎啕大哭的时候,心里就在鄙视:就知道演戏!可是当他看到唐帝的表演之后才懂,这演戏,还得看唐帝啊……

骆致远还沉浸在悲伤的痛哭中,这哭声已经回答了唐帝的提问。

“张易可是镇远大将军,朕才封的县伯,他为何要杀人呢?”

唐帝背着手在金銮殿上踱了会步,然后缓声问了出来。

若是原来他听到有人杀人,肯定愤怒的暴跳如雷,可是今天他不光不怒,反而问“为什么杀人”而不是关心一下中年丧子的骆致远,因此这句话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唐帝的立场。

站在人群前的太子听到这话也低垂下了脑袋,果然跟杨丰猜测的一样,这个张易深得唐帝喜爱,杀了人还如此维护他,若是他昨日就进宫的话,怕是会触了唐帝的霉头呀……

“陛下……”

骆致远不哭了,因为他觉得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太对,为什么自己的儿子死了,唐帝不来关心自己,却偏偏问“为何杀人”呢?

“陛下,前天晚上,易儿的朋友陆姑娘被人劫了去,直到昨天下午,易儿才发现是骆行建劫持了陆姑娘,并且对她图谋不轨,所以才……酿成大祸!”

张国公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这个时候是为张十二说话的最佳时机了!

果然,唐帝听了他的话后,停了下来,目光在张国公和骆致远身上来回扫视一圈,然后沉声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

张国公铿锵有力道。

“骆爱卿,是吗?”

“当真是当真——可是陛下,劫持陆姑娘是我家建儿不对,可是他罪不致死啊!而且陆姑娘身体无恙,建儿也并未对她动过手脚,张易为何直接动手杀人,而且还连杀五人!他置大唐律法于何地?置陛下之威于何地?”

骆致远已经准备了一个晚上,他也想到了张国公会抓住骆行建劫持陆馥婧的事情来为张十二开脱,所以他就以“罪不致死”来回应。

而且他知道,唐帝原来三令五申,重打杀人案,现在张十二连杀五人,不正是跟唐帝制定的大唐律法背道而驰吗?

他以此为切入点,任他们如何说,他都不怕!

这话说出来,张国公沉默了。

他也知道唐帝最痛恨杀人犯,今天唐帝的态度已经够给他们张家面子了,让局势开始倾向于他们这边,可现在骆致远的一席话又把局势扭转过来了,实在头疼……

唐帝也没再说话,眉头皱的很深,又开始踱起步来。

太子看到这副场景,心里有些欢喜,只靠骆致远一人就已经让局面倾向他们这边了,这个时候,是该助力一波了!

他朝两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会意,把之前塞回袖子里的奏折拿了出来,吏部尚书郝军广第一个站了出来:“陛下,臣有奏折要报!”

“呈上来!”

唐帝想保张十二,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现在的法和理全不在他这边,他想保也难啊!

他总不能置所有文官于不顾,把一个杀人犯硬保下来吧?那样的话,他以后的威信何在?

正当他郁闷、觉得奇堵无比的时候,就看到郝军广有折要奏,遂开口要他呈上来。

等打开吴德接上来的奏折,往下看去之后,唐帝脸上的表情更加凝固了……

“陛下,臣有奏折要报!”

“陛下,臣也有奏折……”

“陛下,还有臣……”

霎时间,大殿里出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各位文官争先恐后的出列递奏折,声音此起彼伏……

唐帝看着收上来厚厚的一叠奏折,随便翻阅了几本,里面全是参张十二的,而且参的内容五花八门,让他一阵头疼……

他才刚来荆州多久啊?怎么能闯了那么多祸呢?平日里倒没什么,这一出事,所有人都跳了出来……

越往下看越气,唐帝直接把手中的奏折摔到了桌子上,气哄哄道:“谁还有奏折?”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你才上刑场呢!(求订阅!)

唐帝很愤怒,只要不是瞎子肯定都能看的出来。

所以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反正奏折已经呈上去了,他们要做的也都做完了,至于接下来如何发展,还得看骆致远的!

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仿佛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一般……

“杨丞相和白太傅呢?”

唐帝往下打量一圈,这才发现两人未到,开口问道。

“陛下,丞相跟太傅染了风寒,已经告病了……”

吴德在旁边小声道。

“呵,这两人倒是病的及时!”

唐帝有些不满的说道,他又不傻,怎看不出这两人是故意不来上早朝的呢?他们怕是早预料到了这种场面,巴不得躲个清净呢!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想要禀告!”

一直跪于地上的骆致远抬起头来说道。

“讲!”

“昨天傍晚,嫌犯张易被臣押送回大牢,他趁牢房捕快送饭的间隙,企图杀人逃跑,好在我们的捕快及时赶到,将其拦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骆致远说的跟真的一样,但唐帝却不认为是真的,他可见识过张十二的轻功,若是他真想逃,就凭几个捕快,怎么能抓住他?

看到唐帝不信,骆致远马上说道:“可怜那送饭的捕快兄弟,已经被其残忍杀害……”

“什么?杀了?”

这下唐帝坐不住了,杀了五个人已经够大逆不道了,唐帝在心里还为他开解,觉得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现在,他又杀人了,而且杀的还是捕快……

这还让唐帝怎么信他!

他当真觉得自己器重他,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他当真觉得杀了这么多人,自己还能保得住他?

这一刻,唐帝对张十二有些失望,他是需要一个镇国利器,但绝不需要一个目无王法的杀人机器!

“这个张易,眼里当真没有王法不成?”

唐帝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来,里面包含了各种情绪,有恨铁不成钢,更有心凉……

看到唐帝的反应,人精一样的诸位文官都领会到了意思,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跪倒:“望陛下定夺!”

我们知道他有罪,你也知道他有罪,现在呢,我们就要你治他的罪!

这是这些文官们的真实想法,算是逼宫了。

张国公的脸色铁青,他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因为正如骆致远所说,劫持跟杀人比起来,微不足道,若是有人抓着张十二杀人的把柄不放的话,他如何都是逃脱不掉的……

…………

唐帝往大殿中扫视了一眼,十分无奈。

今日之事,他虽有心,但却无力。

杀人偿命,这是大唐最为严厉同样也是最基本的律法,无论何人敢犯,按律当斩!

张十二,你给朕出了道难题啊!

“陛下——”

正当唐帝深思、其他人安静等待的时候,木太师的话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太师有何话,请讲!”

木太师在朝堂上向来都是公立派,这个时候由他出面说事正好!

“陛下,杀人偿命,这是大唐律法,自不该破!”

“…………”

不仅唐帝愣了,在场的其他人更是愣了……

木太师跟卫国公家不是定了亲家吗?这个时候不出来帮忙也就罢了,怎么还会落井下石呢?

莫非木太师已经料到那张易必死,武官阵营必败,以此来向他们抛出橄榄枝?很有可能呀!

想到这,一群人心里美滋滋的很。

唐帝再次皱起了眉头,若是木太师都如此说的话,简直是把张十二钉在了断头台上,动弹不得……

“可是——”

谁知木太师话锋一转,差点让刚刚才兴奋的不得了的文官们闪了腰,看来,这话的重点都在“可是”后面了……

“可是张易为何杀人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错了我们也不知道——”

“木太师,他杀了我的儿子,你还在说他有没有错?难道杀人还能是对的?难道大唐律法也是错的不成?”

听到木太师的话,骆致远红着眼睛愤怒道。

“骆知府稍安勿躁——你能确保张易仅仅是因为骆行建劫人杀的他?你能确保骆行建没做过其他犯罪的事?”

木太师依旧不急不慢的说道。

“我当然可以保证!我家建儿从小听话的很,怎么会做犯罪的事?”

“你确定?”

“我确定!”

“那骆行建劫人的事情,想必骆知府也知道了?”

“我……这个我并不知道,不然怎么会让他做?”

看着木太师含笑的眼神,骆致远有点气愤,差点被他绕了进去,若是他说知情的话,岂不是承认他也知法犯法了吗?

“既然连劫人的事情骆知府都不知道,那骆行建做的其他事骆知府应该更不知晓了——所以老臣恳请陛下,把张易带到宫里,由陛下当面审问!若是他真的滥杀无辜,理应当斩,若不是的话,呵呵……”

说完这话,木太师还朝刚才闹得正欢的文官们瞥了一眼,含义自明。

“好,那就听太师的!来人,去知府大牢,把张易带来!”

“是,陛下……”

吴德以及守卫们由皇宫出去接人了,而其他百官则站在朝堂上,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

…………

吃了饱饭,睡了一觉,起来之后浑身抖擞!

这是张十二在大牢里过的第一夜,怕也是最后一夜了。

张十二起来之后,独狼他们也都已经起来了,对着张十二“嘿嘿”直笑,殷勤无比。

“大哥,这是早饭——”

独狼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只要张十二在一天,他就打算叫他一天大哥,看来独狼在牢房里待了这些年,已经明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看到张十二并没有伸手接,独狼有些尴尬,然后指着旁边的几个人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吃吧!他们一个时辰前已经吃过了,没有毒!”

张十二转头,看到那两个人一脸的苦色,在发现张十二看他们之后,马上摆出了一副笑脸,有些僵硬……

张十二也有点尴尬,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呀,他不过是没反应过来,所以出手慢了一些……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有人试毒,他对着独狼笑了笑,然后吃了起来,别说,有人试过毒的饭,确实要更香一些……

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赞扬,独狼心里那个兴奋,忙又说道:“大哥,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从今天开始,每天吃饭前轮流试吃!”

“不用了……”

这可是独狼绞尽脑汁用他那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想出来最完美的主意,本以为会得到张十二的高度赞扬,却不成想却听到了一句“不用了”,心里感觉拔凉拔凉的……

张十二之所以说“不用了”,是因为他已经看到门外站着的皇宫守卫,跟他预想的一样,早朝完了肯定会把他接进宫——用接显然不太合适,应该是“带”或者“押”更贴切一些……

“各位,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本来是应该有些伤感的话,为何张十二感觉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炫耀的成分呢?

“大哥——这么快就要上刑场了?”

“…………”

张十二恨不得踹死独狼,你才上刑场呢,你全家都上刑场!

那踏马明明是皇宫守卫好不好?不是那提刀的刽子手!

这也不怪独狼,毕竟在他看来张十二又是杀知府公子,又是杀捕快的,这干的哪一件不是掉脑袋的死罪?

因此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陌生守卫,再结合张十二那句“不会再回来了”,他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些人是来提他上刑场的……

才呆了一晚上而已,为何独狼会感觉有点难过呢?

肯定是大哥的人格魅力太高尚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大哥——你一路走好!”

独狼抓着张十二的手,眼中满是悲伤,但为什么张十二看着却直想抽他呢?

不过联想到他们这些人长年待在牢里,有的人怕是永远没有出去的机会,张十二决定还是不炫耀拉仇恨了……

这时,牢房的门打开了,其中一个守卫走了进来,这个人张十二还有些面熟,吴德出宫的时候经常带着他,看来这个守卫算的上自己人。

“张县伯,下官来接您进宫!”

那守卫对着张十二拱手道。

“辛苦了!”

话也不多说,张十二拍了拍那守卫的肩膀,在独狼等人目瞪口呆中,由几个威风凛凛的护卫护送着离开了……

县伯?接您?进宫?

这几个词组合起来,对这群人来造成了莫大的冲击,尤其是独狼,看着张十二的背影满眼的羡慕:杀人手起刀落,威风凛凛,杀完人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被接进宫,这才是男人啊!

可为什么,现在知道他不上刑场了,自己会感觉到有些莫名的难过呢?

…………

离开荆州半个月有余,再次来到皇宫,张十二感觉十分亲切,只不过这次他是以一个罪犯的姿态进宫的,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呢……

来到金銮殿门外的时候,张十二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龙椅是空的,唐帝并不在殿中,而殿里的百官则分成了两派——文官一派,武官一派,更准确的说,是莫国公自己一派……

原来守卫出宫去接张十二之后,唐帝就先从殿里下去了,毕竟早朝上的早,唐帝还未吃过早饭,等张十二进宫——怕是又得审问半天,所以借这个时间还是先去吃饭靠谱……

至于这些大臣们——就让他们站着吧!谁让他们一个个奏折乱飞,让自己头疼的?

唐帝走了,可是这些官员们却不闲着,他们一点也不觉得饿,反而战斗力爆棚,所以一场论战就在文官们跟莫国公之间展开了……

莫国公上战场打架可以,动起嘴皮子来,他还真不是文官的对手,何况还是那么一大批文官呢?

这个时候,莫国公突然想念起张十二来了,犹记的这货曾经一个人把吴国使臣团搅的天翻地覆,若是他在场的话,肯定会把这群文官骂的狗血淋头吧?

不过莫国公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就算是口才不敌,他还是面色不改,输阵不输人,说的就是他了……

张十二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感觉喜感十足……

张国公并没有心情跟人吵架,在殿里安静的站着,因此张十二出现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看到了,走上来说道:“易儿,你没有事吧?”

张十二笑着回道:“爷爷,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又看到张十二从容的眼神,张国公这才算放心下来,看来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不然哪会如此镇定自若?

而其他人也停止了争吵,目光全都转在了张十二身上,尤其是莫国公,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过来搂着张十二的肩膀道:“张家小子,今天老夫为了你可是骂了这帮书呆子半天了!”

“多谢莫国公!”

张十二拱手说道,心里却在吐槽:你那哪里是骂啊,挨骂还差不多……

这些文官,有人认识张十二,但更多的人则不认识,之前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也没有仔细看过,今日仔细观察,发现这个被封为镇远大将军的少年模样清秀,哪里有一点武将的影子?

单从外表来看的话,这人更像是他们读书人才对,哪里有一丝暴戾之气?真想象不出来他是如何连杀五人的……

文官阵营里的人也并非全都上了奏折,也有那么几个人今天并没有表态的,这几个人就是曾经参加过御花园中文试的几个大学士,他们亲眼见过张十二的诗词功底,对其还是颇为欣赏的……

所以他们拒绝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他们并不希望张十二被斩首,当然也不希望张十二无罪释放——他们毕竟是文官,跟武将那是天生对立的!

他们的真实想法是让唐帝借此事罢免张十二镇远大将军的武将官职,假以时日,他们再上书唐帝,赐给张十二一个大学士头衔!

那么好的才学,不当个大学士岂不是太亏了吗?

可见,这群惜才如命的大学士们,惦记张十二已经很久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墙倒众人推(求订阅!)

“陛下驾到!”

随着吴德的一声,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吃饱喝足的唐帝从后面走了进来,看到站在前面的张十二,脸瞬间拉了下来!

张十二心里一声叹息:半月不见,才一见面就对自己这般表情,心凉呀……

而唐帝此刻却在想:出城也不曾禀报自己一声,半月有余,回来就闯了那么大的祸,惹自己头疼,这混小子,怎能给他好脸?

“下官张易参见陛下!”

张十二跪拜道。

“好你个张易,刚回荆州你就给朕出了个大难题啊!”

唐帝咬牙说道,但脸上并没有多少怒色。

旁边的骆致远一看,这样可不行,明明是犯罪好不好,怎么看他们说话这态势,跟犯了个小错一样呢?

当即跪倒在地,又是声泪俱下道:“陛下,杀人犯张易已经带到,你可要为臣做主,为臣那死去的儿子做主呀!”

“哼!”

见状,张十二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这冷哼的声音可是不小,起码朝堂上的人都听了个清楚,尤其是离他最近的骆致远。

听到这冷哼声,骆致远也不哭了,抬起头瞪着张十二,眼神里满是愤怒,恨不得把他吃了一样,但张十二却不为所动,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唐帝在听到骆致远的话后本来皱起的眉头,在听到张十二发出的声音之后又舒展开来:这张十二还真是个活宝,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易,骆知府所说,你可承认?”

唐帝盯着张十二说道。

“陛下是说杀那骆行建的事情?确实是下官所为——身为大唐官员,为朝廷效力是下官义不容辞的义务,陛下不用刻意赏我!”

“…………”

张十二说完,大殿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个什么妖孽啊?杀了人还跟唐帝说不要封赏了?苍天啊,赶快打雷劈死这个装比犯吧!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骆致远,他气的浑身哆嗦,指着张十二颤颤巍巍、如同七八十岁的老翁一般说道:“你这……狂徒!行凶杀人还敢如此放肆!陛下,你可要治他的罪啊!”

说完又是扑通一声,脸是真贴在地上了,可见其对张十二是有多么憎恨……

…………

“张易,那骆行建跟其余四人可真是你所杀?”

“是。”

听到这个答案,唐帝有些失望,他多希望他能说不是啊!只要他自己不承认,那唐帝就有办法保下他,可他当着文武百官承认了杀人的罪行,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这就难办了……

最关键的是,能有什么理由开把杀人解释过去呢?

“就是因为骆行建劫人?你为什么如此莽撞!”

唐帝有些生气的说道。

“是,但不全是。”

张十二轻声说道。

“劫人你就杀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骆行建双眼、或者说满脸通红的看着他说道。

“有王法,所以才杀了他,省的他去祸害更多人。”

在张十二口中,杀骆行建仿佛跟杀一条狗也没什么区别,听的骆致远更是血直往脑门上冒,直接站起来要往张十二身上扑,口中还念叨着“我跟你拼了”,幸亏旁边的官员眼疾手快,伸手把他拦下了,不然这朝堂上可就热闹了。

“大胆!谁敢放肆!”

这个时候,吴德的声音传了过来,很奇怪,他的声音明明不大,但听在人耳朵里却非常清亮,威严十足。

“陛下,臣丧子心痛,行事冲动了,还往陛下责罚!”

看到骆致远的模样,唐帝也能理解,摆了摆手。

“谢陛下不罚之恩!”

在跪倒磕头的同时,骆致远脸上闪现出一道得意的笑容,刚才的行动真是他冲动所致?其实不然!那不过是他提前打算好的而已,唐帝刚才的反应也恰好说明他刚才的表现还算成功!

“张易,你为何如此说话?莫非,这事情当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木太师在一旁问道,说是问,其实是在帮忙引导张十二说实情而已。

“确实!”

张十二自然能领会他的意思,直接答道。

“哦?还有什么隐情,你尽管说就是!若是你真的在理,朕自不会冤枉于你——可若是你说不出来的话,杀人可是死罪,你要想清楚了!”

唐帝说道,心里也特别想张十二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陛下,他就是怪建儿劫人而已——可劫人罪不致死,他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听到唐帝让张十二解释,骆致远十分不忿的说道。

“怎么,朕做事还需要你来操心不成?”

唐帝听说过骆行建太多的事情,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所以他对骆致远也没多少好感。

今天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朝堂上多嘴,早引的他不满了,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

“陛下,臣不敢,臣知罪!”

骆致远咬了咬牙,退了下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人难不成还能把杀人都说成对的?

…………

“讲吧!”

大殿里安静下来,唐帝出声道。

“陛下,这事还要从半个月之前,下官离开荆州前往梁州的时候说起……”

张十二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是提醒骆致远了,半个月之前,荆州通往梁州的路上,可是发生了一起特大凶杀案!

当时连唐帝都惊动了,可是搜寻到今天都未曾查出凶手为何人!只是据附近的百姓说,当时案发地传出过一阵阵巨响,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昨天他杀人的时候,屋子里同样传出了一阵阵巨响……

半个月前的那天,张十二刚好离开荆州——这么多巧合碰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那件案子,莫非也是他做的?

想到这,骆致远兴奋异常,别说是他做的了,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要把这锅扣在他脑袋上!

打定主意之后,骆致远直接打断张十二道:“陛下可曾记得半个月之前,盳山下发生的那屠杀惨案?”

“记得啊——你不是说还没查出来吗?”

唐帝有些疑惑道。

“陛下,之前没有查出来,但是刚才臣突然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谁?”

“凶手就是他!”

说着,骆致远的手指向了张十二,一脸胜利的神色。

唐帝还记得半个月前在盳山下发生的那场屠杀案件,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刀伤,每个人身上都有几个血洞,十分诡异!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特别震惊,马上命令骆致远追查,只不过也没查到什么……

现在被骆致远这么一提,他倒是觉得真有可能是张十二下的手,毕竟他见过张十二的小李飞刀……

“骆知府说的可是实情?那些人真是你杀的?”

“是的。”

唐帝算是彻底惊了个呆……

单凭杀一个骆行建他都不敢脱身,现在又承认杀了那么多人——他这是疯了吗?

唐帝觉得有些头疼,这个张十二,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就算是你杀的,这个时候也不能说啊?你倒是让我帮不帮你呢?

“陛下,你听到了吧?人就是他杀的!这人枉为大唐官员,竟敢滥杀无辜,罪该当斩啊!”

骆致远也没料到张十二会直接承认下来——他本来就是随口瞎说的,哪成想还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顾不得喜悦,马上乘胜追击!

“…………”

唐帝没有说话,因为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来是想帮张十二的,可是现在这局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了……

“哦?在骆知府眼里,拿钱杀人的杀手都是无辜的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开口了。

“你在说什么?谁说杀手是无辜的了?”

骆致远被张十二这句话说的有些懵,忙斥道。

“不是骆知府亲口所说我滥杀无辜的吗?我杀的可是杀手啊,如何是无辜的?”

“你——一派胡言!”

骆致远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如何反驳,于是如此说道。

但是唐帝明显来了兴趣,对张十二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事正是我刚才要讲的,上次我离开荆州之后……”

于是,张十二添油加醋的把在路上偶遇劫匪,最后将其击毙的故事讲了一遍,其讲故事水平之高让在场的文官们都一阵汗颜:这么好的口才,当个武将有些亏啊……

听他讲完,唐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瞪了张十二一眼,心想你不早说,让朕白白担心一场,不过又想到: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怕是杀骆行建的事情也有隐情吧?

于是再次问道:“你说这些,跟杀骆行建之事有何关联?”

“回陛下,杀我之人乃是受人指使——”

说完这话,张十二还刻意瞥了骆致远一眼,惹的骆致远十分不满道:“你看我作甚,难不成还是我派人杀你的不成?”

“自然不是骆知府——而是骆知府的儿子骆行建!”

“一派胡言!”

骆致远再次暴怒了,指着张十二骂道,幸亏旁边有人拦着,不然场面怕是会失控……

“骆知府,这东西,你可认得?”

说着,张十二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白色玉牌,悬在空中问道。

“你为何有建儿的令牌……不,不认识!”

骆致远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说完第一句话马上摇头,叫声说着“不认识”,可是他这话谁会信?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唐帝已经看出了些端倪,嘴角划过了一丝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见,开口道:“骆致远,朕问你,这东西你到底认不认识?”

唐帝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雷霆般的威严,骆致远直接被吓到了,再次跪在了地上。

“陛下,这东西确实是犬子的令牌……”

“那你刚才为何不敢认?”

“因为……因为臣刚才没有看清……”

“呵,好一个没看清………”

唐帝冷笑一声,心里已经有谱了,对张十二说道:“张县伯,你把这事情从头至尾细说一遍!”

称呼由“张易”变成“张县伯”,这也能看出唐帝此刻对张十二的态度来,殿中的文官们心里叹息一声,他们不傻,自然也听出了些许端倪。

站在前排的太子低垂着脑袋,本来以为势在必得的一局,没想到最后落的这般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痛。

同时不免庆幸,幸亏听了杨丰的建议,若是刚才他跳出来攻击张十二的话,现在可如何收场呢?

张国公也松了一口气,旁边的木太师小声调侃道:“这小子跟六年前变化不小——不过这性格倒是没怎么变,蔫坏!看来,今天这骆致远要倒霉了……”

听到这话,张国公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木太师的话无论怎么听都不像是夸奖人的……

若是正常情况,张十二应该提前把骆行建雇凶杀人的事情讲出来,这样他也不至于被押进牢里一天,事情也不会闹的朝堂皆知。

可他偏偏什么都没说,直等到所有人都齐聚金銮殿内,当着唐帝的面,他才把实情说出来——这不就是一击致命吗?

张国公看了看前方那个脸上挂着笑的少年,他真的是自己的孙子吗?城府之深让他这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人都自叹不如……

…………

张十二将路遇劫匪到那杀手最后把骆行建供认出来的话都讲了出来,引的朝堂上一片议论之声。

“呵,真想不到,原来骆知府的儿子是这样的人!”

“可不是嘛,饶我们还同情他,真是瞎了眼……”

“雇凶杀人的手法用的如此熟练,怕不是个新手呀……也不知道他曾经杀过多少人……”

都说文人相轻,果不其然,这些文官见风使舵的本事着实吓人了一些……

“我之前就说这张县伯气宇轩昂,一脸正气,哪里像是无故杀人的样子?”

“是极是极啊!张县伯少年英豪,哪里是骆行建那种败类能够比的?”

“…………”

骆致远现在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张十二的话才刚讲完,定论还没下呢,刚才还跟他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下船了……

更令他气愤的是,下船也就罢了,还尼玛跳到对面的船上了……

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别等我缓过劲来……

第三百五十章 最后一击!(求订阅)

“张县伯,此话可当真?”

“陛下在上,下官胆子再大,也绝不敢欺瞒圣上!”

听张十二说完,唐帝的眼睛眯了起来,但眼神却变得凌厉无比,在骆致远身上来回扫视。

他欣赏张十二,虽然有时候逗比了些、爱惹事了些,但这都无伤大雅,尤其是他从不会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骆行建呢?

虽未见过,但他可没少听说过!

这骆行建仗着自己的父亲是知府,整日游手好闲,在城里闲逛,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他们真当自己不知道?

因此在听说张十二把骆行建杀了时,唐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杀的好……

现在听到骆行建还敢雇凶杀张十二,终于算是舒了口气:他真的是该死!

发现唐帝眼神不善,骆致远打了个机灵,马上又说道:“陛下,建儿已死,他的话不可信呀!这是栽赃啊!”

但是这话唐帝怎么会信?并未搭话,只是冷冷的瞪着骆致远。

“骆知府,事情到底如何,殿内的诸位想必都心知肚明,你又何必狡辩?莫非,那事情是你派他做的不成?”

唐帝没说话,但木太师却站了出来,声音平静,但每一句话都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这话一出,殿内又乱了起来……

“这话……貌似有些道理呀……骆行建平日虽嚣张跋扈,可是哪里做过雇凶杀人的勾当?”

“可不是嘛!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教唆,应该不至于吧?”

“啧啧——你看他现在的模样,明显就是做贼心虚嘛!”

“…………”

骆致远现在是又气又恨,而且气占了大半!

这群落井下石的墙头草!若我骆致远今日无事,日后定饶不了他们!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我儿尸骨未寒,却有人在此血口喷人,还请陛下明鉴,给我儿一个公道啊!”

骆致远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跪倒在地,膝盖都快要麻木了,脸上的表情也由悲恸变成了愤慨……

“哼,公道?雇凶杀人的还想要公道?莫非,骆致远你觉得这事很正常?还是说,这些人本就是你派的?若是这样,我倒是可以给骆行建一个公道!”

“额……”

听完唐帝的话,骆致远不敢说话了。

因为这话没法接啊!

若是继续让唐帝给骆行建一个公道,那不就是说那些杀手不是骆行建雇的——那不就是把骆行建摘出去把他自己推进去了?

虽然承认他很不甘心,可总比替一个死人顶缸强些吧?想明白过来的骆致远刚想开口,就被张十二给打断了——

“陛下,下官以为,骆行建雇凶杀人的事情骆知府肯定不知道!不然以骆知府的为人和做派,必定会阻挠骆行建!”

“对对对,说的对,下官并不知情啊,陛下!”

骆致远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小子还不是那么坏,起码这个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出面替自己说话……

其他文官们也没反应过来——别人恨不得马上让他死,而他呢,却反过来帮人家……这是什么套路呀……

整个殿里,怕只有唐帝最了解张十二:他可蔫坏的很,有仇就报,以德报怨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因此听到张十二的话之后,他稍作联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板着脸道:“骆知府,张县伯此话可对?”

“对对对,陛下!臣确实不知情啊!”

骆致远激动的说道,又侧头瞥了张十二一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笑,只不过,这个笑容,有些诡异啊……笑的他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骆致远,你这话的意思,那就是骆行建雇凶杀人的事情,你并不知情了?”

唐帝又再问了一遍道。

“不……不知……”

骆致远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应该不承认儿子雇凶杀人这件事的吗?对于骆行建雇凶杀人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连他自己都不确定骆行建有没有雇凶杀人,怎么会承认呢?

况且骆行建都死了,就算真是他干的,现在死无对证,他只要咬嘴不松,谁能奈何于他?

可是现在自己怎么就被绕进去了呢?这个时候除了承认还是承认啊!不然,他就被当成是主谋了……

再看向张十二那对他笑的脸,骆致远感受到了浓浓的坑意——他就是在给自己挖坑呀……可恨的是,他还真就跳下去了……

“呵,真想不到,骆行建有那么大的胆子!雇凶杀人未遂,不知悔改不说,还变本加厉,把人还劫了——这种人,死有余辜啊!张县伯,杀的好!”

整整一天,唐帝终于算是舒了口气,从没有感觉像现在如此舒坦过,说话也有了力气,怒斥声在大殿内回荡……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张十二带头喊了一句,其他文官则争先恐后的跟着喊了起来,跟刚才上奏折批斗张十二时判若两人,变脸之快让人望尘莫及……

但唐帝还是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心里在那吐槽张十二,你有此准备为何不早就亮出来?当朕给你的密谍司令牌是摆设不成?

对上唐帝的目光,张十二低下了头,他多少也知道唐帝为何瞪他,但心里可没有一点愧疚:骆行建被他杀了,跟骆致远就有了化解不开的不共戴天之仇,若是留这么一个天天惦记他的人一直住在荆州的话,张十二睡觉都睡不踏实,所以,骆致远不能留啊!

被女人惦记还好,被男人惦记……额,想想都阔怕……

所以张十二才借机自导自演了这出戏,总体来说,还算可以吧,起码这骆致远是再也翻不了身了,但是这还不够,张十二觉得自己还得加把劲……

“陛下,骆行建雇凶杀人,罪该当斩——可是张易昨日在牢房里杀了捕快欲逃狱这等恶行,还望陛下严惩啊!”

骆致远第n次跪倒在地,大声道。

杀骆行建的事情怕是就这么过了,但骆致远不甘心,他要做这最后一击!

“张县伯,你来说说这到底又是为何?”

唐帝已经免疫了,无论是杀手还是骆行建,张十二都不是滥杀无辜,那么这个捕快——肯定也是杀的有理有据吧……

看来,唐帝对张十二已经有点盲目相信了……

“陛下,那捕快昨日欲在饭里下药毒害于臣,幸亏臣心地善良,想把饭先给其他狱友吃——那可怜的狱友,是我害了你啊!你是替我死的呀!……”

张十二把昨天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只不过他没有说他提前猜到饭有问题,而是说自己团结狱友,为他人着想,把饭让给了别人先吃,因此逃过一劫……

最后还装模作样的哭了两声,只不过表演不够专业,眼泪都没掉下来两滴,只能作罢……

“大胆!混账!”

听到张十二的话,唐帝罕见的暴跳如雷道。

张十二是他最近发现的不可多得的人才,大唐若是想以现在这么羸弱的兵力在诸国间安然生存的话,张十二至关重要!

他之前费尽了脑子,想方设法的把张十二拴在自己身边,就怕其他诸国的人听到风声来挖角,可现在倒好,其他诸国的人没来,自己国内的人就差点把张十二给做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唐帝如何能不生气?

“陛下息怒!”

文武百官好久都没看到唐帝如此暴怒了,全部躬身劝道,而之前还想放手一搏的骆致远现在已经吓的蜷缩在地上,这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对劲呀……

“知道那人为何欲毒害于你吗?”

唐帝平复了下心情,开口问道。

“这个……下官并不知晓……”

张十二并没有说实话,顿了一下,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接着说道:“下官从未见过那个捕快,自然也没有任何恩怨……可是骆行建都死了,应该不会是他派来杀我的吧?”

“你——”

骆致远被气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你也知道他人死了,你还提他作甚?难道还想冤枉一个死人不成?

“哎呀,骆知府莫要动怒,莫要激动!我就随口一说而已,可没有怀疑是你安排的……”

张十二一脸淡定的说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有多好心呢——可是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张十二这话一点他们就听出了些端倪,一个无冤无仇的捕快怎么会下毒害人?

再看向骆致远那因为愤怒变得狰狞的脸,瞬间就懂了:中年丧子本就痛不欲生,而凶手还在自己的牢房里……做点什么也太正常了吧?

所有人都这么想,唐帝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冷眼看着骆致远厉声道:“骆致远,你可知罪?”

“陛下……臣…臣冤枉啊……臣昨日一直守在灵堂,牢房寸步未进,如何能做的了那种事?”

骆致远被吓的浑身发抖,再也不敢想置张十二于死地的事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保住自己才行……

说完这话,发现唐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让他的心拔凉,回身去搜索他的靠山杨丰,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杨丰的影子,无奈,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子,希望他能在这个时候拉一把自己……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恨不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哪里还会替他说话?

发现骆致远看自己,太子非常嫌弃的别过头去,一副“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的模样,看的骆致远心更凉了……

“来人啊!去知府牢房,带证人!”

“是,陛下!”

于是乎,刚把张十二送来皇宫的一队守卫又马不停蹄的奔了出去……

…………

半个时辰左右,守卫们回来了,带着光头独狼进了金銮殿……

进宫的瞬间,独狼还有点懵,自己一个罪犯为何被带到这里来了?

看着这气派庄严的皇宫,独狼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若是能活着回去,他一定好好给其他狱友们讲讲——进皇宫的罪犯,他是第一人吧?

这可是种荣誉啊!

以后自己再也不用以打架斗狠当老大,他要靠自己的声望做老大,若是有人不服的话——你们进没进过皇宫!

想想都激动……

一直被领着进了金銮殿,独狼眼瞪的很大,看着这殿中的满朝文武,虽然是个粗人,但他也知道面前的这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够他喝一壶,曾经那么骄傲的独狼,竟然也会低下头去……

被领着走到最前面,那守卫说道:“陛下,犯人独狼带到!他昨日跟张县伯同处一室,对昨日之事应该清楚!”

看到唐帝摆手,那守卫才转过身来,瞪了独狼一眼,独狼马上会意,直接扑倒在地道:“小人……草民……罪犯独狼参见陛下!”

独狼保证,第一次打人的时候他都不曾像现在一样紧张,而此刻,他的腿是真的软了,连唐帝唤他起身,他起了三四遍才勉强站了起来……

“独狼,朕问你,这人你可曾认识?”

说着,唐帝指了指张十二。

独狼转过头来,这才看到了刚分开没多久的张十二,心里直呼惊奇,同时又有些崇拜:从牢房里出来直接面圣的,这才是第一人呀……

“大哥!”

“…………”

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了这一句称呼。

听到这句“大哥”,殿里所有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十二,这还真是个有趣的人,连个罪犯都能认做小弟,厉害了……

但骆致远就不那么想了,叫独狼来是为他不是毒杀张十二的幕后黑手来作证的,可是看他俩这交情——莫非是串通好了,想要做掉自己?

“陛下——”

“你闭嘴!”

话都没说出来,就被唐帝厌恶的打断了,表情十分嫌弃。

“独狼是吧?昨日张县伯杀捕快的时候,你可曾在场?”

唐帝看着独狼问道。

原来是为了这事呀!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独狼也知道这是在叫自己作证啊!

可是这证应该怎么做呢?

这明显是在审问他旁边的“大哥”啊!若是说在场,接下来会不会对大哥不利?可若是说不在场……牢房是封闭的,他还能飞不成?

想到这,独狼欲哭无泪,好想喊一句: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这个人,有毒呀!

看到独狼在那扭捏的样子,唐帝直接开口道:“有话直说就是!只要你肯说实话,无论你原来犯了何罪,朕都赦免你!”

听到这话,独狼抬起头来,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

他在牢里待了六年,但是却从未习惯里面的生活——他是人不是动物,怎么会习惯每天被圈在一个小地方里呢?

他虽渴望自由,可是也知道想出去根本不可能,他甚至做好了在牢房里孤独终老的打算——可是现在,唐帝却亲口对他说,可以赦免他……

独狼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情?

可一切都那么真实,他又侧头看了张十二一眼,发现他正对自己笑,心中突然得到鼓励,直接开口道:“陛下,昨天的事情……”

于是乎,他将昨天那捕快的话说了一遍,听到这,唐帝才算清楚,原来那捕快并非有人指使,只是在替弟弟报仇而已……

这样的人,死就死了吧……

而骆致远听到这可算是舒了口气,幸亏唐帝找人来作证了,不然自己这下可真是泥巴掉裤裆了……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啊!”

这个时候,骆致远自然要拍一波马屁了,而且拍的真心实意……

但唐帝接下来的话可就不怎么善意了……

“骆致远,你虽未指使他人,可是牢房重地,本应多人把守,为何他一人出入牢房?定是你当值期间管理不当所致!朕问你,你可承认?”

“承认,承认!下官对手下的管理实在太过宽松,以后定当吸取教训,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听骆致远说完,张十二的嘴角瞥了瞥,闪过一抹冷笑:还想以后呢?兄dei,你想多了!今天有我在,你就没有以后!

而且唐帝也没那么好糊弄,又说道:“骆行建雇凶杀人以及劫人之事你虽参与,可他毕竟是你的儿子,能做出此等事定是你平日娇惯所致,你可承认?”

“是,陛下!”

骆致远的心情已经有些不好了……

“既然如此,那——”

“陛下,不可!”

唐帝还没说完,张十二就开口打断了他,让殿中的文官们看的目瞪口呆:还有人敢打断陛下的话?活腻了吗?

更让他们惊奇的是下一幕,唐帝竟然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反而好奇问道:“怎么了,张县伯?”

“陛下,同朝为官,臣能理解骆知府的难处,对于骆知府现在的处境也感同身受,因此才有些不忍,斗胆在陛下面前,为骆知府求情!”

张十二表情诚挚,眼神坚定——连骆致远自己都差点被感动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是要闹哪样啊?

别人恨不得让你死,你还三番五次的救人?是真傻还是爱心爆棚啊?

正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张十二又开口了:“骆知府虽然犯了许多错,但臣认为骆知府罪不当斩,因此还望陛下饶其不死!”

“…………”

唐帝已经在心里骂了张十二一顿:谁跟你说我要杀人了?骆致远不过是失职而已,怎么说也跟斩首无关啊!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看看他到底在弄什么幺蛾子……

众人跟唐帝反应差不多,刚才还在称赞张十二大公无私呢,转眼间他就弄出了这等事来——这个人,有毒呀……

“依臣所见,骆知府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同朝为官,臣也不愿看骆知府太过落魄可怜,要不陛下就责杖五十,撤销其官职,发配边疆吧……”

“好心”人氏张十二继续说道。

“…………”

听到这,骆致远若是再听不出张十二这是在坑他的话,他也算是白活了!

就凭他的罪,哪里会被罢免和发配啊?

这小子,要害自己啊!

“陛下不要听信张易这个小儿的一派胡言!臣之错不大,绝不能被罢免!”

骆致远被气的头脑发涨,说话也有些不过脑子了,最后一句被唐帝听到,皱起眉来:“骆致远,你好大的口气,谁给你的自信说绝不会被罢免?”

“这……我……”

“陛下听到没有,骆知府说是“我”!看来,骆知府平日里的权限很大啊!”

张十二在旁煽风点火道。

唐帝也听到了骆致远刚才支吾的一句,虽知道张十二这是故意的,但他却不以为意,也顺着说道:“大胆骆致远,在朕面前还敢如此行事,可见其在任知府期间有多专横霸道!”

顿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张县伯所说,罢免知府官职,杖五十,发配北疆!”

“来人呀,拖下去,杖五十!”

吴德朝殿外喊了一声,进来两个守卫,架着骆致远的胳膊就作势往外走,骆致远挣扎了几下,对着唐帝喊道:“陛下,不可,不可啊!”

但唐帝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吴德对守卫点头示意,那俩守卫直接把骆致远拖了出去,在他拖行轨迹之下,留下了一条黄色且散发着骚味的湿迹,有些恶心……

张十二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骆行建肯定是骆致远的亲儿子,连吓尿这种事情都一致的很……

…………

骆致远被拖走,大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说话。

独狼也算见识到了唐帝之威,原来在他眼里那么高高在上的骆知府,一句话就被发配流放了,确实有点吓人,跟其他人一样,他同样站在那,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唐帝扫视了刚才上奏折上的那叫一个欢的文官们,可算是扬眉吐气一番,顺手拿起桌上如同小山丘一样的奏折,冷声道:“刚才不是都有话要说吗?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哑巴了?”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更不敢多嘴了,脑袋一个比一个低,生怕被唐帝点了名……

“张县伯,你可知道,你的罪名可不少呢!要不要看看?”

说着,唐帝指了指他身前的大量奏折。

“陛下,下官不必看也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哦?为何?”

“骆行建对臣恨之入骨,他连杀臣的胆子都有,肯定也不忘诋毁于臣,那坊间关于臣的罪名,肯定也少不了……”

张十二不在意的笑道。

“因此诸位大人听信谣言,也无可厚非——这不正说明了大家心系大唐,敢于谏言吗?”

张十二一脸正气的说道,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是文官阵营的人呢,你看,一旁的莫国公已经气的张牙舞爪了,恨不得上去踹张十二两脚……

饶是这群文官脸皮厚些,但在听到这话之后,老脸也不免红了起来,跟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张十二这话算是给两边一个台阶,毕竟参张十二的文官太多了,若是每个人都处罚的话——那还得了?

唐帝也没有真心处罚他们的想法,因此对张十二的话非常满意,笑着说道:“张县伯高风亮节,实乃大唐之幸啊!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英明,张县伯高风亮节!”

于是乎,大殿里的马屁精们又开启了一波吹捧模式,还别说,张十二真是十分受用呢……

全场最尴尬的要数独狼了,他站在人群最前面、唐帝的下方,这个位置本就尴尬至极,现在所有人都齐声呼喊“陛下英明、张县伯高风亮节”,他在那里一阵纠结,纠结自己到底是喊不喊呢?

张十二也发现了尴尬的独狼,心想这人好歹算是帮了自己的忙,自己也帮他一次吧!

于是对唐帝说道:“陛下,此人……”

说着指了指独狼。

唐帝现在心情正佳,而且君无戏言,刚才既然都说免了他的罪,现在岂能反悔,笑着道:“吴德,把此人的罪行销掉,放了吧!”

“是,陛下!”

吴德派人带着还沉浸在喜悦和震惊当中的独狼退了出去,独狼走的时候,看张十二的眼神还充满了感激……

…………

朝堂上再次安静下来。

这个早朝比平时多上了三个时辰有余,幸亏唐帝抽空去吃了个饭,不然怕是撑不住。

但是下面这些大臣就没那么舒服了,早上没吃饭,而且一直站了三四个时辰,年轻的都受不了,何况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臣?

此刻已经颤颤巍巍,两眼发昏了……

唐帝也发现了这情况,看了吴德一眼,吴德会意,对下面喊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张十二朝四周看了看,这群人脸色蜡黄,这么冷的天,有的人额头上已经出了汗,若是这个时候他再说“有事”话——应该会被打吧……

看到没人说话,吴德直接说了退朝——于是,众人就见张十二飞奔似的的跑了出去,不曾回头,片刻间就只剩背影了……

殿里满朝文武包括唐帝在内,看着张十二如此特立独行的模样,惊的嘴巴很大,异常惊讶……

…………

张十二跑的飞快,第一个跑出宫来,但也仅限于跑出皇宫——出了宫门他就停了下来,跟守门的守卫侃起了大山。

进宫多次,这些守卫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的底细,背景深厚且得圣眷,最主要的是人家没有一点儿架子,每次都能跟他们聊的火热,所以这些守卫们还是很喜欢张十二的,跟他聊天也比较有兴趣。

等文武百官从宫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有些怪异的一幕——着急忙慌跑出来的张十二此刻正跟守卫们聊天……

这家伙,套路清奇呀……

原来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今天统统又对张十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人了不得啊!

他明明手握把柄,被抓进牢里也不亮出来,说明他懂得隐忍;等进宫面圣,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才把证据拿出来,说明他懂时机;而刚才骆致远就是在他一步一个坑的引诱下,最后落得个罢免流放的下场,说明这个人非常狠!

而且如何处罚骆致远还是他提议的——最主要的是,唐帝还答应了……

由此可见,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手腕可硬的很,以后不能不重视呀!

那些之前还上奏折骂他骂的欢的文官们纷纷上前,对他说着安慰的话,无非是想混个脸熟……

让张十二奇怪的是,在御花园参加文试的时候见过的那几个大学士,虽然嘴上在说着安慰以及祝贺的话,可为何眼里却满是失望之色呢?

张十二不知道的是,这几个人巴不得唐帝治他的罪,然后他们再出面,先让唐帝罢免他的武将官职,然后再谏言他为大学士——大学士里就缺这样的人才呀……

所以走的时候才略显失望……

襄王跟太子也走过来,说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滥杀好人,骆行建死有余辜”的话,不过两人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张十二单看表情也看的出来,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客套说了几句也就得了。

木太师对张十二点头笑了笑,笑容里透露着满意,上车离开了。

而莫国公就不怎么高兴了,对张十二“哼”了一声,径自走开了……

莫国公这种表现也是有原因的——他之前在殿里跟一群文官可是骂的火热,虽然觉得很爽但是也没占多大优势,好不容易看到张十二扭转局势,以为他能借机羞辱那些文官一番呢——可他倒好,却替他们说起话来了……

还在宫门外跟文官们聊起了天,呸——看他长的那模样就不像是他们武将!

你看看,细皮嫩肉,还那么俊俏——呸,恶心!

张十二可没功夫考虑莫国公的心理活动,等张国公过来,就一起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马车上,张国公先开口道:“易儿,为何那么慌张的跑出来?”

张国公问出了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有幸听到答案了。

“孙儿怕再多待一会儿,又被陛下给留住了……”

“…………”

这理由,竟让张国公无言以对……

不过这却是张十二最真实的想法,每次张十二干完大事之后,唐帝都会把他单独留下,开始的时候,张十二还比较兴奋,以为会封赏于他,可是并没有——没有封赏就没有吧,留下吃个饭总可以吧?可是呢,也没有!

又不封赏,又不留饭,那还留我干嘛!

所以,早朝结束,张十二立马就跑,不给唐帝开口留他的机会……

呵呵,哥就是如此机智……

第三百五十二章 跟你有关系吗?(求订阅!)

不过张十二想多了,唐帝根本就没有留他的打算。

因为张十二的事情,昨天的小年唐帝都没过好,还留他?

不存在的!

留下他唐帝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打他一顿……

早朝结束,昨天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天气不错,唐帝心情也上佳,在吴德的陪同下往御花园的方向走,正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仪岚公主。

“父皇,你也要去御花园吗——好巧呀!”

仪岚公主并不怎么会撒谎,话一出口就被唐帝识破了,但却没有点破,笑着说道:“是呀,早朝才结束,朕去御花园里放放风!”

“那儿臣陪父皇一起!”

仪岚公主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上来揽着唐帝的胳膊,画面十分温馨。

“父皇,张县伯杀人的事情——是真的吗?”

走了一会儿,仪岚公主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张口问了出来。

她今天起了个大早,一直等着早朝结束,可是左等右等,早朝就是不结束——而且听说他也被带进宫了,心里就更好奇了……

终于挨到早朝结束,看到唐帝往御花园走,她就拉着画颦跑了过来,装作偶遇的样子,为的就是打听一下到底如何了。

听到仪岚公主的话,唐帝心下了然的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当然是杀人了——而且杀的可不少呢……”

于是乎,唐帝把张十二这段时间的光荣事迹讲了一遍,连杀三拨,共计十余人,这其中包括杀手,捕快还有知府公子,不可谓不惨烈……

听到张十二不光杀人,还杀了那么多,仪岚公主被惊的眼睛瞪的又大又圆,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个一脸清秀、说话总是带笑的少年竟然会如此暴戾,杀人跟玩儿一样……

震惊之余,更是担心的问道:“父皇……那你是怎么处置他的呢?”

“放了……”

唐帝淡然的说完,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种事情若不是亲手操办,谁能信?

“放了?”

仪岚公主更诧异了,杀那么多人不说死罪,起码要关进天牢吧?怎么就放了呢?

等听完唐帝的解释,仪岚公主才算释然,同时为张十二高兴,也为自己开心……

“父皇,既然张县伯是无辜的——那儿臣是不是可以出宫了?”

这才是仪岚公主的最终目的,唐帝只答应张十二带她出宫,若是张十二被抓的话,那她岂不是出不去了?

因此,这个时刻,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嗯,仪岚也等了好些天了,自然可以的……”

“真的?父皇太好了!”

仪岚公主像个小女孩一样在唐帝旁边又蹦又跳,若是其他人看到,肯定会觉得匪夷所思,这还是那个端庄大方的仪岚公主吗?

“父皇,你现在就下旨让张县伯进宫带儿臣出去吗?”

“…………”

仪岚公主的心情是如此迫切,但是唐帝却为难了,现在……不太好呀……

他又想到在早朝刚结束的时候,那小子一溜烟的跑走了,他什么意思当自己不知道?不就是怕自己又把他留下吗?

哼,我还就不留你,这几天都不找你……

——来自一个骄傲老皇帝的傲娇想法……

“仪岚呀……张县伯离开荆州半月有余,刚回荆州就被抓到牢房里一天,现在肯定需要休养,朕觉得还是过几天吧?”

“哦……”

仪岚公主虽有些失望,但是觉得这话不假,自己实在有些太着急了……

跟唐帝约定好了时间,仪岚公主也没了去御花园的兴趣,带着画颦就离开了。

看着仪岚公主的背影,唐帝有些挫败感,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张十二了,等见了面必须再敲打敲打他……

…………

“阿嚏!”

坐在车里听着张国公训诫的张十二打了个喷嚏,心里想着又是谁在吐槽自己呢……

张国公看训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多说,而张十二呢,根本就没把他说的当回事,因为张国公的说教无非就是那“谨言慎行”的话,他都听腻了……

反正他也不会遵守,说就说吧……

马车在卫国公府门前停了下来,待张十二走下车后,门里扫地的下人看到,惊的连手中的扫把都掉了,脸上由惊转喜,朝着前厅的方向喊道:“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

这句话就跟插上翅膀一样在院子里盘旋,没用多大会,所以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从昨天张十二被押进大牢之后,老夫人就没怎么休息,包括木想容跟秦雨桐等在内的一干女子也都守在张家前厅里,等着张国公上早朝归来……

只是没想到,张国公不只自己回来了,连张十二也一起带回来了,岂能不惊,如何不喜?

老夫人在木想容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看到张十二之后,激动的喊道:“可怜我的易儿,终于回来了呀……”

张十二快步上前,也接过老夫人的手来,安慰的说道:“奶奶莫要激动,易儿不就在这嘛!”

心里却在想,我不就离开一天嘛,至于这个样子吗?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代,被关进牢房是一件特别严重的事情,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重见天日,这也是独狼在听说自己被赦免之后发呆的原因……

扶着老夫人往前厅里走,因为身子还很虚弱,被陈巧兮搀扶着站在前厅门口的陆馥婧眼巴巴的看着张十二往这边走来,嘴巴张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都怪我……”

老夫人把张十二推开,示意他去安慰一下。

张十二这才走上前去,拉着陆馥婧的手,爱怜的说道:“身子还没养好,怎么就出来了呢?走,我扶你先回房歇息一会儿……”

自始至终,绝口不提那件事情,言语里透露着都是对她的关心和体贴,这让陆馥婧感动异常,眼睛瞬间又湿润起来,握着张十二的手又紧了一些……

只有站在一旁的秦雨桐觉得十分落寞,陆馥婧是替自己挡了枪,这事她很清楚,就是因为这样,她心里更是难过愧疚……

而且她是因为秦大有突然来到荆州,才让陆馥婧被他们误抓的,而张十二本来就不喜秦大有,这让秦雨桐更是感觉头疼异常……

有的时候,她甚至希望他们劫走的那个人是自己,若是他也能为了自己这么疯狂一次,她就没有遗憾了吧?

可是事已至此,她不光自责,更觉得张十二对她有些意见,心里更苦了,在看到张十二平安归来之后,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

木想容呆了一会也离开了,她在张家已经待了一晚上,现在张十二平安归来,她也就放心了。

看到张十二跟陆馥婧饱含深情的对视时,很奇怪的,她并没有嫉妒或者吃醋的感觉,反而替陆馥婧高兴……

因为张十二被捕的事情,昨天的小年张家人也没心情过,今天则不同了,张家算是三喜临门。

第一喜是张十二安然归来,第二喜是陈巧兮跟陆云尔来到荆州,第三喜则是——补过小年吧!

东西昨天已经备齐了,不多会,各种菜肴就上桌了,整个卫国公府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因为张十二在外面呆了一天,吃完饭之后,老夫人就让他赶紧回房休息,对孙儿的疼爱程度可见一斑……

张十二先是去了陆馥婧的房间,两个人半月未见,好不容易见面还是那种生死关头,因此两个人都有好多话要说,抱着陆馥婧,张十二心里没有一丝杂念,只觉得这样就很好。

陆馥婧还想着明天再去酒楼,说她离开了两天,怕再不去就不好了,可是就她现在的身体,张十二如何舍得?

本想说让秦雨桐去照看就行的,可是话说到秦雨桐的时候他就愣住了,想了一会儿说还是自己去吧。

陆馥婧也意识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不怪秦姐姐的,她爹自己来的荆州,她作为女儿总不能不管吧?再说了,谁能知道那个骆行建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昨天回来之后,陆馥婧就见过秦雨桐,看到秦雨桐如此自责觉得有些可怜,她也安慰过她,但是收效甚微,现在看到张十二,她才懂了秦雨桐在担心什么,没来由的,就特别想帮她说几句话。

“放心吧,我清楚的很,并没有怪她。”

这是张十二的心里话,但是心里却并不怎么舒服,主要还是因为秦大有——他一直待在梁州,让自己永远都不再看到多好呢?

想到秦大有那讨厌的模样,张十二就一阵心烦……

又跟陆馥婧说了会话,把他哄睡着了,张十二这才关门出去,又来到了隔壁陈巧兮的房间。

陈巧兮刚来荆州就发生这种事,肯定也担心的要命,张十二回家之后还没时间跟她说几句话,这个时候正好过来了……

陈巧兮看到是张十二,并没有太多惊讶,她也有话对张十二说。

原来,陈巧兮觉得自己一个小姨,带着外甥和外甥女都住在卫国公府上并不太好,所以想跟张十二商量一下搬出去的事情。

说到这,张十二一阵头疼,怎么这些女人都想搬出去呢——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因为连他自己都想搬出去呢……

于是张十二就答应陈巧兮,明天早上先带她去他的宅子里看看,至于何时搬过去,等陆馥婧好了再说。

又跟陈巧兮说了会话,现在的他可没有使坏的想法,不一会儿就回屋休息去了,转了一大圈,还是自己的床舒服,这么想着,张十二就睡了过去……

…………

早睡早起精神好。

来大唐的这些日子,起码张十二养成了这么个好习惯。

陆馥婧虽然可以自己走动,但是身体虚弱,张十二是不会同意她去酒楼的,于是带着陈巧兮、陆云尔以及陆馥婧三人,准备去他的新宅子看看。

到了新宅子,来自梁州的陈巧兮显然被宅子里那么豪华的装饰给吓了一跳,尤其是陆云尔,对张十二那个崇拜,从张十二身上展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小人物的奋斗史啊……

陈巧兮看了一圈,只是对院子墙上的门有些奇怪,指着问道:“那里为何有扇门呢?”

张十二摸了摸脑袋,有些尴尬,正不知道怎么说呢,旁边的陆馥婧就开口了:“小姨,陛下赐给十二的时候,这个墙上就有门了……”

陈巧兮点了点头,也没做多想。

看来,陆馥婧现在已经由原来的霸道女总裁范转变成了现在的成熟体贴范,不错呀……

陈巧兮又拉着陆馥婧进屋里去看了,她对这个地方比较满意,若是她们住在这里应该会自在的多,而张十二则站在那门的旁边,伸手推了推,对面已经锁死了。

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但是却有点笑不出来,之前这个地方不过有个洞而已,现在不光多了扇门,而且还被人锁住了……

想必是秦雨桐的意思吧……

张十二跟两女说了一声,他要去酒楼看看,于是就离开了……

…………

张十二并没有直接去酒楼,而是来到了隔壁秦雨桐的宅子里,他倒是要看看这里是什么情况。

刚进宅门,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个老相识——秦大有和小厮李二!

两个人看到他明显的楞了一下,李二犹豫半天,喊了一句“张公子”,而秦大有则比较硬气,瞅了张十二一眼,冷哼一声,并未放声。

这副要死的模样,真的是很欠揍啊!

张十二恨的牙尖发痒,但还是开口问道:“你家小姐呢?”

“回张公子,小姐去酒楼了……”

李二在秦大有身后维诺的说道。

“你们这是要去哪?刚来荆州,还算适应吗?”

张十二看着是问李二,实际上是在问秦大有,因为他想明白了,两人好歹算是同乡一场,他还是秦雨桐的父亲,虽然他也很想打他一顿——可是不太好看呀……

打他一顿容易,可是自己跟秦雨桐的关系,就怕没法交代呀!

客套就客套一句吧,反正也不会吃亏,张十二抱着这种想法问道。

“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

秦大有斜着眼说道。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太子,世子,猪(求订阅!)

如果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张十二一定不会开这个口,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好心当成驴肝肺和狗改不了吃屎了……

这个秦大有,嘴是真的贱啊……

“李二,锁门,我们走!”

秦大有说完,牛气哄哄的往外走去,李二有些尴尬的看了张十二一眼道:“张公子,你看这……”

为难一个小厮没啥意思,张十二二话不说,直接走了出去,但是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秦大有身后,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老头为什么这么嚣张!

秦大有不瞎,自然看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张十二了,但是他却不急,嘴角反而露出了一抹嘲笑来……

…………

从秦大有把张十二派上战场的那一刻起,两人的关系就注定会敌对到底了。

而且从那之后,张十二的地位一路高升,由书童到经营陆家酒楼,再到镇远大将军——现在还莫名其妙的成了卫国公的嫡长孙……

这都是秦大有在来到荆州之后听说的。

之前在梁州的时候,因为秦家酒楼都没了,他变得特别消沉,每天待在府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虽然在家里憋着难受,但他不愿上街,因为他怕别人指着他说“这个人就是原来秦家酒楼的老板,现在被人收购”等这种话,反正,他丢不起这个人……

半个多月前,他收到了秦雨桐从荆州捎来的信,说她在荆州一切都好,还开了家酒楼,生意不错,让他不要挂念——秦大有不光没有挂念,反而特别兴奋,第二天收拾了行李就让李二带他来荆州了……

梁州已经混不下去了,他期待在荆州开始他的新生活……

可是来到荆州他才知道张十二现在的身份,连秦雨桐开的那酒楼都叫“十二”酒楼,他的心情怎么能好?

按道理说,张十二现在有如此显赫的身份,借秦大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其再起冲突的,直到前天他遇到了一个人……

所以,就算现在张十二跟着他,他也不怕,而且还特别希望他能一直跟着,等会吓死他!

秦大有一路来到了“十二酒楼”总店门外,也就是最早的“闻香来”,张十二老远就看到门口的小二们对秦大有一阵点头哈腰,然后把他让到楼上去了,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看来这家伙没少来啊,多么熟练的操作!

“秦大有去哪了?”

柜台后面正埋头算账的周全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果然看到了半个多月没见的老板,那个激动!

“公子,你来了——秦大有是谁?”

“就是刚才进来那老头儿!”

张十二没好气的说道,心想你们连人名都不知道,就把人往楼上请?

“哦,公子说秦老爷啊?去三楼的“春”字间包厢了——”

又朝四下打量一眼,小声对张十二道:“太子殿下和康王世子也在里面呢……”

“…………”

听完这话,张十二的眼睛眯了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这个秦大有敢跟自己那么横呢,原来是抱上大腿了啊!

嘴里冷笑一声,又问道:“秦大有经常跟殿下一起喝酒吗?”

“回公子,最近几天都是如此,太子殿下每日都会来酒楼里。”

“那饭钱呢?”

“饭钱?”

听到张十二的问题,周全楞了一下,随即说道:“都是记账的……太子殿下本来说要付的,可是秦老爷说什么也不肯,说如果在这酒楼里让太子殿下付账的话,就是打太子的脸……”

张十二脸上的冷笑更盛了,这个秦大有,倒是会巴结人!

于是又问道:“他一次账都没付过?”

周全摇了摇头,又想到了每次结账时秦大有对太子说的话:这家酒楼可是我姑娘的,我来吃饭都不用付钱,更何况太子殿下了?

“秦小姐在吗?”

“在的,在三楼的房间里。”

张十二会意,也不再多问,跟周全要了账本,然后往楼上走去……

…………

边往楼上走边低头看账单,等翻到秦大有这几天在酒楼里的消费记录,张十二是真的怒了!

一顿饭光烈酒都要十多斤——他当水喝呢?

而且每次点菜少则十几个菜,多则二十多个,而且还专挑贵的点,这一顿饭下来就有几百两银子了啊!

这个秦大有,简直把酒楼当成他自己的了,今天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来到三楼,本来想先去找秦雨桐的,但是又一想,今天这事若是让她知道的话,那才更难办,作为女儿,她也会非常难堪,于是索性不告诉他,直接朝另一侧的“春”字包间走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恰好看到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抱着酒坛子从那包间里出来,准备下楼,看那坛子,张十二也知道他们抱着的是什么,拦下一个人问道:“你们抱着烈酒去干嘛?”

那小厮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并不认识,本想呵斥一句,但是想想能到三楼来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忍了下来,不耐烦的说道:“当然是抱到车上去了!”

“抱到车上——你们要带走?”

张十二已经生气了,阴沉着脸问道。

他终于知道了为啥秦大有吃个饭能喝一二十斤的烈酒,敢情喝不是目的,带走才是啊!

而且看这小厮嚣张的模样,他的主子是谁显而易见啊!

“你不是说废话吗?让开!”

那小厮显然没了耐心,说完就要伸手推开张十二,可他一手抱酒一手推人,根本就没多少力气,推到张十二身上没有一点反应。

这小厮平日都呆在东宫,太子身边的人员众多,随行这种肥差自然轮不到他们,这几天好不容易出来帮着太子往东宫里搬烈酒,这小厮觉得已经非常不错了。

可是今天出师不利,遇到个什么人,竟然还敢拦他?肯定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吧?

“怎么,你今天想惹事不成?”

那小厮也不再硬闯,往后退了一步,拿眼斜着张十二说道。

太子就在包间里,这给小厮无限的勇气,原来只能听别人装比打脸,今天怎么也轮到自己了吧?

小厮咧嘴想到……

“若是你们不想惹事的话,最好把酒给我放回去!”

张十二冷冷的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厮有些生气,还没等他说话,他身后的门就“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回身看去,发现原来是那个叫秦大有的老头。

也不知这老头是何身份,但是能得到跟太子吃饭的机会,小厮也不敢造次,开口说道:“秦老爷,这人不知为何把我们拦下了……”

说着指了指气势汹汹的张十二。

秦大有看到张十二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但马上就笑了,非常不怀好意。

他听说了,这家酒楼是她女儿出钱跟张十二一起盘下来的,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秦大有异常愤怒——在他看来,钱都是秦雨桐出的,这酒楼自然应该是他们秦家的,就算张十二贡献了点烈酒技术——每个月给他点银子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酒楼叫做“十二酒楼”呢?

这不明摆着说这酒楼是那小子的吗?

凭什么呀!

秦大有当时越想越气,仿佛看到张十二窃取了他们家的胜利果实,强烈要求秦雨桐把酒楼改成“秦家酒楼”,但是遭到了秦雨桐的强烈反对……

为了这事,这几天两人都还在冷战中。

现在看到正主张十二就站在他面前,秦大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着说道:“呵呵,你怎么跟到我这酒楼里来了?”

这话说的十分不要脸,上来就鸠占鹊巢,摆出了一副主人的架势。

但张十二连鸟都不鸟他,仿佛多看他一眼就会污了自己的眼睛一般,越过他朝包间里走去……

被人无视的秦大有那个气啊!

转身看到张十二竟敢直接走进包间里,眉头一皱,但马上又舒展开来:他一定不知道包间里是谁,要不敢这么大胆的进去?呵呵,今天算你倒霉了!

秦大有这么想着,快步跟了上去,打算在太子面前告他一状:卫国公很了不起啊?有太子牛吗?

但等秦大有进屋,接下来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幕算是彻底的颠覆了他的人生观……

…………

张十二进屋先看到的就是满脸写着讨人厌的康王世子,贱贱一笑道:“哎呦,原来是康王世子呀!失敬失敬!”

再往里一看,太子也坐在里面,张十二异常“激动”的说道:“昨日才见过一面,没想到今日又遇到了!这果真是缘分啊,殿下!”

太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很不自然的笑了笑……

张十二非常自觉的拉了个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看着桌子上摆的满满的菜,羡慕的说道:“哎呦,殿下跟世子不愧都出身皇家,连胃口都那么好——两个人能吃这么多东西,实在是佩服呀!下官在梁州曾经有过一段喂猪生涯,那些猪都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呀——厉害厉害!”

“…………”

太子的脸红了,不是害羞,而是憋的,有气撒不出,憋红的!

秦大有的脸也很红,心里在狂骂张十二:劳资也在这里吃,劳资不是人吗?眼睛呢?

“大胆张易,你胡说什么呢?怎么敢把殿下跟猪这种牲畜相提并论呢?”

但是康王世子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张十二这话明显是把他跟太子一起骂了——若是这个时候还能跟他一起谈笑风生,那也太怂了!

但张十二是谁?

“梁州喷人小能手”,“喷子界大魔王”这些生动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

只见他夸张的瞪大了双眼,身子往后一撤,指着康王世子惊恐道:“世子……你为何把殿下比作猪呢?你……大逆不道啊!”

“你你你……你胡说!”

康王世子被张十二如此犀利且不要脸的反击给弄懵了,在那“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句整话来,人也气的发起抖来。

“我如何胡说?我刚才在夸殿下跟世子的饭量大,世子说的又是什么话?”

张十二反问道。

“你——你明明说我们吃的比猪都多!”

康王世子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张十二怒道。

“世子莫要胡说!我刚才说的可是两件事,倒是世子故意把殿下比作猪了——你这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就那么想的?”

“你——”

康王世子的脸也红了,他是被张十二的话堵红的,自己每说一句,他就有一堆话等着他,而且每一句都仿佛一个坑,跳完一个还有好多个,说多错多呀!

“好了,张县伯跟世子都没有其他意思,大家不要随便揣测!今日巧遇,正好借这个机会为张县伯回到荆州接风洗尘,去去牢狱之灾的晦气!”

最可怜的当属太子,被人来回骂成是猪,不光发不得火,最后还得出来打圆场——还有比他更委屈的吗?

…………

落座之后,张十二看并没有多余的碗筷,对一旁的秦大有喊道:“给我去拿一副干净碗筷来!”

“…………”

秦大有都懵了,好想问一句“凭什么让我拿”的话,可是看到刚才张十二无形间把太子跟世子都损了一遍还能安然无事的表演之后,他的心态稍微发生了些变化,这些话自然也不敢说了。

“还愣着干嘛?屋里就你没有一官半职,难不成你还让殿下跟世子去吗?”

当了县伯这么久,第一次发现这个名头可以用来做这个,也不是毫无用处嘛,嗯,不错……

秦大有是真的生气了,若是生活在现代,随便拿个手机拍个照发到网上说张十二不尊老爱幼,欺负老年人,到时候成千上万的喷子大军肯定会把张十二淹没在唾液的海洋当中!

哼,就问你怕不怕……

可惜,秦大有生活在古代,对张十二这句命令毫无办法,正欲转身去拿,就被太子给喊住了:“秦老爷,不用去了,你坐着就行——你,去给张县伯拿副碗筷过来!”

刚才还跟张十二在门口对峙了一会儿的小厮答应一声,然后就跑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多看了张十二一二三四五六七眼,一直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啊,跟太子都如此说话了,太子为何还不生气呢?

第三百五十四章 坑人坑到本王头上了?(求订阅!)

那小厮出去,秦大有躬身对着太子是谢了又谢,此刻,对刚才太子为其解围的行为,秦大有简直感激涕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太子比起来,张十二刚才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啊……

太子笑着朝他挥手,示意他坐下。

这个时候,太子也觉得值了……

为何太子会跟秦大有认识,这还要从康王世子说起……

之前太子在东宫设宴宴请吴国三皇子的时候,康王世子就欲把陆馥婧送给太子,哪成想被张十二截胡了,不仅被张十二骂了一顿,而且还失信于太子,对张十二自然恨之入骨。

这不,他发现跟张十二关系甚秘的酒楼老板秦雨桐同样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马上就告诉了太子,若是太子把这女子拿下,不仅自己有功,而且还能重挫张十二——何乐而不为呢?

太子看到秦雨桐第一眼,的确被惊艳到了,马上展开了对秦雨桐的攻势——他本以为,以自己太子的身份,对付秦雨桐这种女子那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可事实恰好相反,秦雨桐对于他的热情视若无睹,别说单独见面,就是在酒楼里碰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平日里那些他看中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兴高采烈的投怀送抱?

唯独秦雨桐对他这么冷落,这反而让太子有了兴趣,拿下一个这样的女子,成就感更足吧?

秦雨桐态度冷淡,太子退而求其次,开始攻克她爹秦大有,这个秦大有,都谈不上攻克,自己就投降了,每天还请他们在“十二酒楼”里吃饭,吃就不说了,每次可以从这里带十多斤烈酒回去,这让太子美坏了!

之前被张十二坑了那么多银子,他终于可以慢慢找回来了……

刚才张十二对秦大有态度恶劣,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就让秦大有感激涕零,太子如何能不满意?

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把秦雨桐她爹拿下,还怕她不从不成?

…………

张十二并不知道这两人想什么,因为坐下来的他盯着桌子上的菜发了一会儿呆——这三个人真他娘的浪费啊!

三个人点了足足有二十几个菜!

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猪都没有这么能吃啊!

最关键的是,这三个货吃完了还由秦大有这个冤大头记账——就他那样,这账能还就怪了!

说来说去,这三个货吃的都是他的,浪费的都是他的,带走的还是他的!

妈蛋,你们快活,让老子当冤大头?

没门!

这事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他知道了,肯定让他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能坑你第一次,那今天就再坑你一次!

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张十二接过那小厮送来的碗筷之后,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伸手划拉着太子的方向说道:“殿下,别客气呀!就当是来自己家一样!”

“…………”

看着在那毫无形象大快朵颐的张十二,三个人面面相觑——谁踏马跟你客气了?

再说了,我们吃饭你跑进来,怎么弄的跟你是主人一样?要点脸行吗?

但张十二却没有理会他们,在那自顾自的吃着,以他的想法,反正这么一桌菜都是这帮王八蛋花钱——不吃白不吃!

在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张十二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看着三个人呆萌的模样,贱贱一笑道:“殿下莫要见怪,下官早上未吃早饭——实在是饿坏了!尤其是殿下请客,下官怎么着也要给些面子不是?”

“…………”

这句话可算是把太子惊着了——他刚才说什么?说自己请客?谁踏马告诉你的啊!

激动的太子还未开口,旁边的秦大有已经按捺不住了,站起来指着张十二说道:“怎么说话呢?太子殿下何时说要请客了?”

“哦?殿下不请客吗?那是谁请客呀?”

张十二擦了擦嘴,眯着眼看着秦大有说道。

“太子殿下身份何等显贵,怎会请客?请客自然是我请了!”

秦大有一脸骄傲的说道。

看到他这副恶心的嘴脸,张十二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丫的,冷笑道:“秦大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侮辱太子殿下!信不信我派人来把你抓进大牢!”

说完又对着太子拱手致歉道:“殿下莫要动怒,这老头刚从小地方来,跟我才来荆州时一样,好多规矩都不甚了解,殿下多担待一些!”

“…………”

张十二的个人表演瞬间征服了房间里的一位二位三位看客,此时他们的心路历程是这样的……

太子:跟秦大有比起来,你才像来自小地方的土鳖,有脸说人家?

秦大有:我不过说了自己请客而已,何过之有?报复,这货一定是报复呀……

康王世子:这货是个疯狗,见谁咬谁……

这厮端的不要脸!

这是三个人的共同想法……

“你瞎说什么呢?我可请太子殿下吃过多次了,有什么问题?”

秦大有一脸气愤的说道,现在他可不怕张十二,因为他背后站着的可是太子和世子,随便拎一个出来也够他张十二喝一壶的!

张十二捂着脸,好像被侮辱的是那黄花大闺女一般,一脸羞愤的说道:“什么?你已经侮辱过殿下多次了?你——简直大胆啊!”

“…………”

“…………”

“…………”

太子的脸白了,世子的脸红了,秦大有的脸青了……

一个气的,一个憋的,还有一个是恨不得把张十二按在地上猛踹一通的……

“你……你才大胆!为何一直说老夫……侮辱殿下?老夫不过是请太子殿下吃饭而已,这是尊敬,何来侮辱一说?”

秦大有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那眼神,那手势,若不是看张十二年轻一些,强壮一些——真的会跟他大战三百回合的!

“呵呵……”

张十二先是冷笑一声,然后蔑视着秦大有道:“太子殿下何等身份,还用得着你请?你这分明是在嘲笑殿下身无分文,连顿饭都要求别人施舍才行!这不是侮辱殿下又是什么?”

这话再配合上张十二义正言辞、一脸正义的表情,让外人看到还以为他对太子有多么忠心一样……

起码秦大有现在就有这种错觉,为何自己请太子吃顿饭都能上升到这种高度了呢?

城市套路深,放我回农村吧……

看着秦大有在那愣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张十二心里窃喜,心想论嘴皮子,老子不说死你!

转头又对着太子说道:“殿下,你说下官这话对也不对?殿下可曾是那缺钱的人?”

“这个……自然是不缺的,可是——”

太子的“可是”都没说出来呢,就被张十二给打断了:“你听听,你听听!殿下缺钱吗?不缺!殿下以后可是能登我大唐帝位之人,大唐万千河山都归于殿下一人之手,说殿下缺钱?呸!”

说到这,张十二显得义愤填膺,颇有为太子争辩的味道:“前段时间殿下为了展现我大唐风度,不惜以万两购得烈酒以赠吴国——万两白银,你见过吗?殿下连眼都不眨一下就送出去了,这是何等气魄,何等身家?”

说着还对太子流露出崇拜的神色,对着秦大有,又话锋一转道:“所以——你请殿下吃饭,不是侮辱又是什么?”

“这……”

秦大有还真被张十二给说懵了,最要命的是,仔细琢磨他的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呀!

于是,秦大有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本还想着跟太子结好呢,谁知道竟然成了侮辱,而且,他还不止侮辱了一次……

心里甚是惶恐呀……

太子也被张十二这马屁拍的迷迷糊糊的,连他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我以后是皇帝,大唐以后都是我的,我缺钱?

不存在的!……嗯,现在可能紧张点,等以后登基之后,根本不缺呀!

想到这,太子大手一挥道:“张县伯所言极是,本王怎会缺钱?这顿饭,本王请了!”

张十二脸色一喜,又继续拍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殿下会缺这点钱?以后谁敢请殿下吃饭,我就跟谁急!”

“…………”

嗯?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呢?

按他这么说,以后出来吃饭都得自掏腰包?

这样貌似有些傻啊!钱再多也不能这样啊,岂不成了冤大头?

罢了罢了,今天就这样吧,一顿饭而已,吃高兴了就行!

…………

在张十二眼里,此刻的太子就是个冤大头!

嘴角轻轻咧了一下,心想,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多会,外面就传来敲门声,站在门口的小厮开口问道:“谁呀?”

“大人,小人乃酒楼掌柜……”

门外传来周全的声音。

小厮打开门,就看到拿着一个账本的瘦弱男人站在那里,对着他笑,这笑容跟看张十二一样——看着好生讨厌……

“我们的菜已经都上全了,你来作甚?”

秦大有训斥不了张十二,但是训斥个周全还是敢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找到一些昔日在梁州呼风唤雨的感觉来……

“小人……”

“进来吧!是我让他来的!”

张十二站起身来,伸手招呼周全过来,然后又说道:“周全,把账本拿过来,我来算算账!”

“…………”

听到这话,太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仿佛又掉进了坑里,站起身来说道:“今天吃的差不多了,本王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这个地方,不能多待了!

“哎,殿下莫要着急,把账结一下再走不迟——这点银子,殿下不会付不起吧?若是殿下付不起的话,你告诉我一声,我替殿下付就是了!就这么几个小钱,下官还是付的起的!”

张十二阔气的说道。

此时此刻,太子真想答应,只被他坑,让自己坑他一次也好啊!

可是他又不能答应,说是不能,其实是不敢啊!

他话都这么说了,若是自己真让他付的话,岂不是坐实了“太子连几个小钱都付不起”的名声了吗?

而且他相信,就凭张十二那嘴,指不定说出什么花来呢!

为了不让自己的英明毁于一旦,太子咬了咬牙,决定自己付了:不就是吃饭钱嘛!

“张县伯此言差矣,吃饭付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你说吧,多少钱,本王付就是了!”

“哈哈,我就说嘛,殿下哪会没钱吃饭,呵呵,容我给殿下算算!”

太子现在好想用毛巾把张十二的嘴巴堵住,因为听他说话,好烦哦!

拿着账单看了看,不消片刻功夫,张十二就把账算完了,笑着说道:“殿下,一共二千八百两白银,咱们凑个整,三千两吧!”

“三千两是吧,来人,给——三千两?”

太子本来还想说“给他”的呢,可是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呆住了:三千两?吃银子也吃不了三千两啊!

“看看,殿下不亏是殿下,三千两银子都觉得少了!”

“…………”

众人面面相觑,看太子这个脸色,并不像是觉得少了的样子啊……

太子也终于不再淡定——他实在淡定不了啊!

三千两可不是三百两啊!

上次被张十二坑了一次,自己的小金库已然见底,这厮怎么转了一圈,又来了?

“你把账单拿来,本王看看,到底吃了些什么,竟要本王三千两银子!”

太子气哄哄的说道。

“给,殿下看看吧,本店信誉良好,童叟无欺!”

说着就把账本递了过去。

太子接过账本看了几眼,越看越惊心:连着在这酒楼里吃了四五次,每次都是秦大有说结账,他们只管点菜了,吃不了也无所谓,反正有人请客,所以都是可劲了点……

现在一看价格,吓人啊!

光菜钱就差不多要五百两了,最可怕的是那烈酒钱,足有两千多两啊!

这喝的哪里是酒啊,分明是钱啊!

太子在心里呐喊了一声,哎,不对——他突然发现,这些烈酒按价钱算的话,只有一千多两才对,怎么他给算成两千多两了呢?

哼哼,还说“信誉良好,童叟无欺”?

我信你个鬼了!

把账本狠狠的往桌上一摔,太子气愤的说道:“张县伯,你好大的胆子!坑人坑到本王头上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连吃饭都坑钱了(求订阅!)

“殿下,何来坑人一说呀?”

张十二笑着说道。

太子的眉毛挑的老高,眼珠子就差瞪出来了,指着那账本说道:“你当我不知道?那烈酒十两银子一斤,你怎么又给算成二十两了?”

太子之所以能一眼发现这个价格差别,主要还是拜张十二所赐,上次那烈酒可把他坑惨了,一万两白银出去,他到现在还未恢复元气,现在又要坑他三千两——休想!

“殿下,你不是知道我家烈酒二十两银子一斤吗?”

张十二脸色不变道。

“你明明说在这酒楼里吃饭买酒是十两银子一斤的,是也不是?”

“是的,殿下……”

张十二笑着答完,马上转头看着站在门口抱着酒坛子的小厮问道:“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烈酒啊……”

那小厮亲眼目睹了张十二在太子跟康王世子之中都能玩的灵活自如,因此对他有些崇拜,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敢这样的……

所以张十二一问,他就说了。

“你抱着烈酒要去哪?”

“自然是回东宫了!我已经抱下去好多了,这是最后一坛,抱下去我就用马车拉回东宫了……”

虽然听到过张十二跟太子之间的对话,但是这小厮不是当事人,对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也一概不知,就算听了,也不知道张十二问他这句话的意思,直接全部说了出来……

听到他的话,张十二脸色一喜,笑了。

太子脸色一沉,虽没有哭,但是表情比哭还难看……

“殿下,你是在酒楼里吃饭了——可是你看看桌上,只打开了一坛烈酒,而且连一半都未喝了,其他的烈酒都被殿下送回了东宫——这不就跟上次一样吗?”

张十二指着桌上那唯一一坛烈酒,又继续说道:“不过殿下也是多此一举,若是想多买的话,直接通知下官一声,下官准保给你准备一车送到东宫去,价格嘛,好商量的,反正殿下又不差钱……”

“…………”

看着张十二那乐呵呵的模样,太子更气了,简直要被气炸了!

栽了,栽了,又栽了啊!

看来,今天这银子又要给了啊!

指了指那坏事的小厮,吓得他一个激灵,直打哆嗦……

有气无力的说道:“拿三千两银票出来……”

“是,殿下……”

“等一下!”

这个时候,秦大有突然开口了。

刚才发生的一幕给他的震撼有点大,本以为自己奈何不了张十二,有太子跟世子撑腰,他肯定不敢乱来——可现在的事实是,张十二连太子都坑,而且坑的有理有据,坑的太子心服口服——起码手是服了,不然怎么会掏银票?

但这个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有些怕张十二,但这是巴结太子的好机会,他怎会放过?

“不是两千八百两吗?为何你跟殿下要三千两银子?你这不是在坑殿下吗?”

刚才一直是张十二往他们头上扣帽子,现在秦大有也给他扣一顶,顿时觉得好爽……

不过,他这帽子好像扣的不太对,因为他说完之后,并没有一个人说话,太子的脸色不好,张十二却笑的跟个猴子一样……

这又是哪里出错了?

太子被坑,这显而易见,这个房间里的人只要不傻肯定都能看出来——但看出来又怎样?他们不光不能说,还要当做看不出来一样……太子的脸面很重要,他们当然要保住了!

可是这秦大有跟个脑残一样,上来就说太子被坑了,这不是打脸吗?

张十二打太子的脸起码还比较隐晦,太子虽被打了,但脸上还能挂的住,但秦大有打的这下,太子的脸实在是挂不住了……

“你懂个屁!”

张十二直接暴了一句粗口,接着说道:“二百两对于殿下来说算钱吗?我就算要两千八百两,你以为殿下真的会给两千八百两?殿下肯定给三千,你说是吗,殿下?”

太子非常僵硬的点了点头,脸阴沉的不像话……

一旁的秦大有被吓的瑟瑟发抖,这个张十二真是坏啊,好坏都被他说了,自己倒是弄了个里外不是人,这种人,坏透了呀!

而太子悲哀的发现,前一段时间自己过得异常安逸,完全就是因为张十二不在荆州……

他不在的时候,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吃个饭都是有人请的……

而张十二回来之后,天也不蓝了,水也不清了,连吃饭——都踏马坑钱了……

看到那小厮把三千两银票交给张十二,太子一句话都没有多说,铁青着脸直接拂袖离开……

若是张十二没猜错的话,太子怕是不会再轻易来这家酒楼了吧?

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被同一个人坑一次是笨,坑两次是傻,坑三次——脑残吧……

…………

太子跟康王世子走了,很悲愤、很委屈的走了。

秦大有没走,他也想走,但是被张十二给扣下了。

“秦老爷,没想到吧?”

张十二冷笑着说道。

“啊——什么没想到?”

秦大有一脸懵逼或者装成一脸懵逼的模样问道。

“没想到,榜上太子也没用吧?”

“…………”

看到张十二那蔑视的模样,秦大有竟然无言以对——有什么可说的?事实不正像他说的那样吗?就算是太子在他面前好像也只有吃亏的份……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呢?

但是秦大有并不怎么甘心,他安慰自己,太子这么怂的表现只是因为他现在身为太子,若是传出不好的名声,对他日后登基不利……

若是等他登基,张十二哪里还敢?脑袋早就掉了!

这么想着,秦大有才算是好受了许多,太子,还是值得投资的呀……

张十二已经吓了这老头一次,心想他断不敢再跟自己装比了,也就放了他,让他离开……

…………

人都走了,张十二又吩咐周全,以后这酒楼莫要赊账,尤其是碰到像秦大有、太子、世子、杨泽新、郝健等等之类的人,那是坚决不能赊的……

周全听了张十二念出的那些人名,顿时感觉亚历山大,这里面随便拉出来一个他都惹不起啊,这工作,难度有点大……

张十二也看出他的为难之处,只告诉他,若是他们真不想付钱,那就派人去找他:若是他们敢,今日的太子就是他们的榜样!

不信坑不死你们!

从包间里出来,张十二本想直接离开去新开的那家“十二酒楼”里转转,但是看到拐角那熟悉的房间,人又停了下来。

定了一会儿,然后几步来到门前,敲了两下。

里面并没有传来“谁啊”之类的说话声,反而是在他敲门后,里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下一刻,门开了,秦雨桐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没有一丝诧异或者奇怪,仿佛她早就知道他要来,或者说她本来就在等着他一样……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睛有些红肿,发现张十二在盯着她的眼睛看时,她有些惊慌的把头别向一边,转身走了回去……

把门关上,张十二也走了进来。

屋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无他人。

“小环呢?”

张十二先开口问道,他实在受不了那么安静尴尬的气氛。

“你是来找她的?”

秦雨桐淡淡的问道,语气有些冷……

“…………”

天要是这么聊,饶是张十二这样的聊天高手,也没办法聊下去。

“我自然是来找你的……”

“找我?是来怪我的吗?”

秦雨桐一下就转过身来,刚才红肿的眼睛又湿润了,这还是张十二第一次看到秦雨桐这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让人心疼……

“怎么会?怪你干嘛?”

张十二忙开口道。

“不怪我?”

秦雨桐有些诧异的问道。

从他那天回来,听说陆馥婧是因为她被抓之后,他就未曾再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而且她还是因为秦大有才不去的酒楼,他如何会不怪她呢?

昨天他回到张家之后,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过,不是怪她是什么?

昨天秦雨桐回家之后,越想越难受,平时那么坚强独立的女子竟然也哭了小半宿,可见其多委屈……

“对呀,当然不怪了!再说了,怪你干嘛?”

听张十二说完,秦雨桐还感觉有些不真实,他竟然不怪自己,那为什么——她好想问问为什么从昨天他就没有搭理自己,她今天在这里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把他盼来了,他却去了太子的那个包间,可是让她一阵久等,心里还在担忧,他不会知道太子最近对她的热情吧?若是知道了该怎么办呢……

但是,秦雨桐毕竟是秦雨桐,她独立,她成熟——也就说明她不会像个小女孩一样什么都会问,就算有些东西她不知道,她也不会问出口……

但张十二已经看出了她一直在纠结什么,笑着说道:“雨桐,你想多了!馥婧被劫不过是巧合而已,若是你那天没事的话,劫的不就是你了吗?若是你被劫,我一样担心呀!”

听到张十二这么说,秦雨桐的眼神亮了起来,试探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

看到秦雨桐的情绪被自己调动起来一些后,张十二也跟着开心起来。

秦雨桐又盯着他看了两眼,昨天那些委屈瞬间荡然无存,而且也有点嘲笑自己:秦雨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昨天家里人太多了,本来昨天想跟你说的,但是安顿完馥婧之后就发现你不在了,我还担心你多想呢——果然,你还是多想了……”

张十二接着说道。

秦雨桐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张十二,她的眼神明亮闪烁,但因为有些红肿,看的让人怜爱,张十二突然开口道:“你要不要借点东西?”

“啊?借东西?借什么?”

“比如说——这个……”

这话刚说完,张十二伸手往后揽着秦雨桐的腰稍微一用力,只听“嘤咛”一声,秦雨桐被他直接拥进了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秦雨桐有些懵,她觉得自己应该从他怀里起来的——可是身体为何不受控制,在他怀里变得软弱无力呢?

嗯,不怪我,是这身体发软,我才站不起来的……

秦雨桐这么安慰着自己,才更加心安理得的拥在张十二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异常温暖安全,也不禁在想:

这个拥抱是以什么名义呢,朋友,还是……不管了……

软玉在怀,张十二觉得无比惬意,这算是第一次正式的抱秦雨桐吧?原来也抱过她,不过是带着她飞而已,可远没有这次大胆……

两人都沉浸在这份谁也不想戳破的宁静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

“小——额,我没看到,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两个人享受着拥抱的时候,小环推门冲了进来,“小姐”都没说完,就看到了屋里这有些羞羞的一幕,马上捂眼说道。

秦雨桐的脸瞬间红了,抱着张十二时都未曾红过,但是被人撞破就不一样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美人离开怀抱,张十二觉得怅然若失,看着门口捂眼——而且还偷偷透过手指缝往外看的小环有些无语。

你说你要是想装什么都没看到的话,关门退出去啊!最起码转过身去总会吧?捂着眼是什么鬼?

哼,就是故意的!

“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张十二没有好气的说道。

“张公子,小姐——又有泼皮去酒楼里闹事了!”

说起正事来,小环一脸的气愤。

听到有人去酒楼闹事——张十二自然知道说的是哪家酒楼,只不过有些奇怪,两家酒楼的老板都是自己,为何这家酒楼没人来找麻烦,却有人去了那家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听到了一个“又”字!

看来这件事发生了不止一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是对着一旁的秦雨桐问的,作为“十二酒楼”总店的老板,她应该非常清楚。

听到这个问题,秦雨桐脸上的羞涩消失不见,整个人也变得严肃起来,对张十二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哥的大哥(求订阅)

原来,自从一周之前,“十二酒楼”分店,也就是陆馥婧的那家店经常会有泼皮无赖去闹事,开始的时候他们进店吃饭喝酒,然后就说饭里吃出苍蝇之类的云云——可是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苍蝇?

问他们,他们拿不出证据,就说店大欺客,开始的时候,陆馥婧怕事情闹大了影响不好,免了他们的饭钱,可是这群人每天都来,而且每次都来一出苍蝇的把戏,这就明显是找事的了。

秦雨桐听说之后,直接来了店里,他们说有苍蝇,秦雨桐就让他们找出来,若是找出来,不仅免他们的饭钱,再送他们一千两作为补偿——可是前面说了,大冬天的哪里有苍蝇呀?

于是这群人恼羞成怒,又喊着“店大欺客”,并且有人还想着动手砸东西,被秦雨桐带来的人和店里的小二一齐轰了出去……

那天之后,这群泼皮无赖就不再来吃饭了,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他们虽不进店,可却在每天的饭点时在外面起哄,秦雨桐派人赶走他们之后,他们又在外面往里扔东西,防不胜防……

听到这,张十二皱起了眉头,这群人绝不是无端生事,明显是有人指使!

“没有报官吗?”

张十二问道。

“报过,可是根本没用!”

秦雨桐叹了口气,又说道:“捕快来的时候,他们早都跑了,那些捕快本也没有想彻查的意思,而且咱们也提供不了什么具体的损失明细,所以每次也就不了了知了!”

张十二听了,有些生气,不过一想这也正常,他本来就跟骆致远一家不对付,他的酒楼出了事,骆致远要是真管就怪了!

哎,看来这事还得自己动手啊!

“走,我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还敢到我的地盘来撒野!”

来到荆州之后,从来都是他打别人的脸,他何时吃过亏?出了这种事,张十二自然生气的很!

于是,张十二、秦雨桐以及小环从酒楼总部出来,往分店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张十二边走边对秦雨桐说道:“刚才——我在酒楼里见过你爹了……”

听到这话,秦雨桐的心瞬间被揪了起来,秦大有永远是她在面对张十二时跨越不过去的心结,莫非,他知道她爹跟太子走的近,是因为想把自己推到太子身边了?

“…………”

“我看他之前赊了些账,就让太子帮忙结了……”

虽然张十二说的风轻云淡,但秦雨桐却听的如履薄冰,她爹的账,为什么让太子结了呢?

看来,他是真的知道了……

秦雨桐低垂着脑袋,手指甲陷进肉里,有些疼。

“我还跟周全说了,以后酒楼概不赊账,谁也不行——可以吧?”

谁也不行——这肯定是说给自己的吧?提前划清界限吗?

天可怜见,张十二说这话的意思不过是想提前告诉秦雨桐,免得秦大有回家告状。

可是谁能想到女人的心思那么诡异,想的那么复杂呢?

见秦雨桐低着头不说话,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张十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摸了摸脑袋,有些懵,随口又跟小环聊了起来:“小环,陆三不是一直跟着你吗?今天怎么没见他呢?”

若是之前,小环听到这句话肯定被臊的满脸通红,但是今天她却一反常态,气鼓鼓的说道:“那人——我不认识!哼,胆小鬼一个!”

“…………”

看来,主仆二人的境遇都不怎么好呀,也不知道这俩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不过张十二的心里倒是平衡了一些,不知道算不算病态……

…………

三个人往前走着,经过一个胡同的时候,张十二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面的人。

里面有七八个人,其中一个光头男背对着他,在对其他几个人苦口婆心的说着什么,那么明显的光头,张十二自然认出是谁来了,因此才会驻足。

“二狗子,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干那抢人东西的勾当了,你怎么不听呢?”

“咱们有人,有力气,随便干点活,还怕挣不到钱,吃不上饭吗?”

“你们都还年轻,千万不要走在犯罪的道路上,就跟原来的我一样……”

“你们不知道那大牢里暗无天日的生活有多难熬啊!”

说到这,光头男长叹一口气,显得十分惆怅。

“大哥,若是不做这些,那咱们能做什么呢?咱们没读过书,又没学过什么,除了一身蛮力,什么都没有啊……”

说话的是一个跟瘦猴一样的长条男人,看他的身子骨,也不知道哪里有蛮力,有多大的蛮力……

“一身蛮力不就行了?荆州那么大……这一身蛮力还没有用武之地不成?”

光头男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蛮力到底如何用,于是才这么说道。

“大哥,若是有人出钱,让咱们去砸别人家酒楼的话——这算不算用蛮力?这个能不能干呢?”

那瘦猴又继续问道。

“这个嘛……”

这个问题倒是把光头男给难住了,在那里想了起来……

“谁出的钱呀?砸的是哪家酒楼?”

胡同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轻男人和两个女子,自己的大哥还没说话呢,他倒是先问了起来,这让瘦猴有点不爽,直接就怒道:“老子跟我大哥说话呢,关你屁事?”

“怎么跟我大哥说话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光头男独狼就已经很震惊了,等回过头来看到果然是那个在牢房里杀捕快、在朝堂上让唐帝放了自己的恩公时,独狼的心情简直无法言表。

朝着瘦猴的屁股直接就是一脚,然后一脸兴奋的对张十二说道:“大哥——你也出来了……不对,是大哥你怎么在这?”

独狼是想说张十二跟他一样也被赦免了的,但是又一想,就凭人家的本事,那不跟玩似的?

张十二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问起话来。

独狼这才说,他在入大牢之前就有一帮小屁孩跟着他“混”,他在牢里一晃几年,这些当年的小屁孩也长大了,前天他刚出狱,这群人直接找上他来,让他领着他们开启辉煌之旅……

可怜的独狼住了那么多年牢房,打死也不想再回去了,所以才会苦口婆心的教育这帮小弟……

听他说完,张十二倒是有了个好主意:“独狼,你现在能带他们做些什么?”

独狼听了张十二的话,有些害臊的说道:“大哥,你莫要再叫我那个名号了……你以后叫我老杜就行……至于做些什么,我现在还没想好……”

张十二这个时候才算知道,独狼为什么叫独狼,原来是因为他真名叫杜浪!

“老杜,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做?”

“有!只要大哥不嫌弃的话,让我老杜做什么都行!”

杜浪连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他见识过张十二的厉害,那可是杀人不眨眼,而且杀了人一点事都没有的人,这么粗的大腿,谁不想抱呢?

他不会真的让自己杀人吧?

想到这,杜浪心里又是一阵惶恐,小心翼翼的问道:“还不知大哥让老杜做些什么呢?”

“哈哈,放心吧!肯定不是让你杀人放火的!”

像是看穿了杜浪的心思一般,张十二哈哈大笑道,惹的杜浪一阵脸红。

“前面那家十二酒楼就是我的,我想让你带着你的这帮兄弟帮我看着,防着别人来闹事,月钱嘛,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谢谢大哥,你就放心吧!咱们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是若有人敢主动来找咱们的麻烦,老杜第一个不答应!”

此时的杜浪浑身热血,张十二交给他的这个差事不错,简直可以说太好了,一家酒楼而已,能有多少闹事的?最主要的是,他终于可以给他的弟兄们一个交代了!

“还愣着干什么?这是我大哥,来,叫大哥!”

“大哥!”

“大哥!”

“…………”

别说是秦雨桐和小环了,就连张十二本人都觉得此时的画面有些诡异,在荆州城的某一条胡同里,一群人对着张十二喊“大哥”,张十二颇有种古惑仔大哥的感觉……

想不到自己明明吃着皇粮,走着白道,怎么瞬间感觉上了黑道了呢……

…………

大哥的大哥,那肯定是大哥,众人深以为然……

这声“大哥”叫完,刚才那个瘦猴看着张十二有点诧异的问道:“大…大哥,那十二酒楼真是你的?”

“如假包换!”

张十二笑着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有人出钱砸酒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对,赶快给大哥好好讲讲!”

张十二的新小弟杜浪忙不迭的说道。

“我也是听说的,好像那王大头收了别人的钱,这段时间一直带人去十二酒楼闹事,前天官府的人来过,他们就改成偷偷砸酒楼了……”

没想到面前这位年轻的、大哥的大哥竟然是十二酒楼的老板,瘦猴震惊之余,也不敢乱说了,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王大头?这个混账东西!原来跟着我的时候看着还不错,没想到跟了癞皮刘之后竟成了现在这个德行!看我抓到他不好好教训他!”

没成想砸大哥酒楼的竟然是自己原来的小弟,杜浪感觉既痛心又愤怒,强烈的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张十二挥手示意他安静,看着那瘦猴说道:“他若是再来,你能认出他来吧?”

“能,大哥!”

“老杜,若是他来了,你能把他抓到吧?”

“大哥,没问题!只要你一句话,他就算不来我也能去把他抓回来!”

“…………”

众人面面相觑,这还是刚才一直苦口婆心劝说他们不要走在犯罪道路上的大哥吗?怎么转眼的功夫,又盘算起怎么劫人了呢?

哦,好阔怕……

“不用。我现在就要去酒楼,你们跟着我,到时候就在酒楼外守着,若是他们再来,你们只管把他们抓住带到我面前就行!我倒想问问,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还敢来我的酒楼闹事!”

张十二冷笑着说道。

跟秦雨桐说的一样,闹事的都是些地痞流氓,泼皮无赖,这种人跟狗皮膏药一样烦,甩都甩不掉,而且他们造成的损失不大,连官府都不想管,这才是最可恶的!

恶人还需恶人治!

在张十二眼里,杜浪怎么也算的上一号恶人,所以嘛,这个他来做最合适了!而且只要他在,以后再有人来闹事的话,他都可以帮忙!

所以,看着杜浪那光光的脑袋,张十二是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越嘿嘿直笑,笑的杜浪有点毛骨悚然:这个大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额,那我到底是从还是不从呢……

…………

三个人出门,来到十二酒楼分店门前的时候已经成了十来个人,在前面走着,就仿佛身后跟着一众小弟,张十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

想自己一个三品镇远大将军,手下却没有一兵一卒,到如今,只能看着一帮小混混来找满足感,也不知该不该哭一会……

“大哥,你看!”

突然,人群后面的瘦猴指着酒楼侧面的三四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说道。

“那是……王大头?”

杜浪毕竟刚从牢房里出来,六年的时间,他虽没有太多变化,但是原来他的一些手下早已经长大,别说是见到不敢确认,就算是一点印象没有也不足为奇!

“大哥,就是那小子!”

瘦猴点着头,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王大头几个人,眼中放光,就跟看到猎物的野兽一样……

“大哥,你看怎么办?”

若是张十二不在,杜浪早喊着抓人了,可是现在张十二在,他就只能算是个小弟,因此不敢随意决定。

张十二往那里看去,只见那四个人里,有一个体型稍微有些胖、但个子很高头也异常大的男人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缓慢的站了起来,盯着十二酒楼的窗户嘿嘿直笑。

好家伙,这么大的砖头,扔进去砸到人怎么办?

“还愣着干嘛?给我上去把他抓住!”

第三百五十七章 无形喷人最致命!(求订阅!)

那王大头——张十二之所以知道他是王大头,这还得益于他那个跟身子比起来确实硕大无比的脑袋……

王大头手中的砖头确实刺激到了张十二,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砸下去呀!这才喊了出来。

听到张十二的吩咐,第一个冲出去的是杜浪,张十二帮了他很多,而且还收留了他——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好好感谢,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在前,他当然要往上冲了!

看到杜浪开动,其他人也不由分说,直接奔了上去,就好像是——看到兔子的猎狗一般……

原谅张十二,因为他实在找不到什么野兽来形容面前的这几个身手也不敏捷、动作也不犀利的男人,只有狗最适合……

…………

王大头最近很爽,前段时间突然有人找到他,把他带到了一个地方,等他去到那个地方,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别提他有多激动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的好生活正式开始!

他每天多了一个新任务,那就是去十二酒楼分店捣乱!而且那人承诺他,没人会抓他,官府的人也不会!

当然了,这话是那人说的,他还是信服的。

虽然开始的时候也有些忐忑,毕竟听说这十二酒楼的背景也不浅……

可他还是干了,因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王大头按照那人说的做了,果然,很顺利,就算对方报了官,还是没有抓他们,而且他拿到了第一笔钱,第二笔钱,第三笔钱,第……

随着钱越来越多,王大头就更是爱上了这份工作,那人本来让他每天去酒楼闹一次就行,可是他现在一天要闹上几次,算是买一赠多吧……

这不,早上才闹了一通,他现在又来到酒楼外,准备再砸一场了……

正当他举起转头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听到旁边一声暴喝,然后一群人就冲了上来,把他按在了地上!

“哪个孙子敢动爷爷?知道爷爷是谁吗?赶紧把爷爷放开,不然让你好看!”

虽然整个人都被人按倒在地,但是王大头还是满口脏话的骂到。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从地上传了出来,再看王大头边上,蹲着的赫然是那个瘦猴。

等王大头看清打他的人后,更是愤怒的不行,狰狞道:“瘦猴,你敢打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曾经,王大头跟瘦猴也有过一段美好时光,当时他俩都还小,不过十二三岁,当时的他们一起跟着杜浪,悠然自得。

可惜好景不长,杜浪被抓了,一待就是多年,在这几年中,两个人的年纪越来越大,王大头越长个子越高,而瘦猴正好相反,不长了……

王大头的野心跟个头一样疯长,不满足于现状,投奔了西城的癞皮刘,这才开始又一段崭新灿烂的生活……

在西城,他跟着癞皮刘办了不少事,身份也水涨船高,对于原来的伙伴瘦猴自然也看不起了,可是就是这个自己看不起的人,现在竟敢打自己!

他疯了吧!

瘦猴疯不疯不知道,反正此刻的王大头简直要气疯了,瞪着瘦猴,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

“不想活的怕是你吧?”

瘦猴颇为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刚才那一巴掌打的真爽,简直把他这些年受的气都出了,瞥着地上的王大头,心里那个美:呵,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瘦猴,我劝你把我松开,我还能念在旧情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的话——呵呵,你可知道我大哥西城癞皮刘的厉害!”

此情此景,王大头还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还是挺硬气的……

“你大哥叫什么?”

杜浪说完这一句,直接抓住王大头的领口,王大头这才知道是谁把他按在了地上,只是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独…独狼?你怎么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出来了?”

王大头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跟随着的大哥竟然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是应该在牢里待一辈子,再也出不来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啪——”

“大哥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没大没小!”

看着瘦猴那得意的模样,王大头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货就是借着别人的名号公报私仇!

嗯,很有可能!

…………

又被来了一巴掌,左右各一下,也算是对称,这下王大头算是彻底清醒了,但是脸上毫无惧色,盯着杜浪说道:“独狼,你出来了又如何?现在的荆州已经不是六年前的荆州了,你也老了,谁还知道有个叫独狼的人?哈哈……”

这句话是王大头的心声,六年很长,长到让好多好多人都忘了“独狼”这么一个称号!

现在的荆州西城是他大哥癞皮刘的,独狼进去之后,东城还没有一个老大,王大头盯着这地方可是好久了,他还想着,等这砸酒楼的事情忙完,他就求一下那人,让他做东城老大呢!

可是现在,东城的原老大独狼出来了,王大头看着并不是很舒服……

“是啊,我老了,也不能做你的大哥了——”

杜浪有些凄凉的说着,就仿佛是个迟暮的老将军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尽是无奈。

“但是,就算我杜浪再也做不成你的大哥,也不会准许你干这种事!”

杜浪话锋一转,眼神变得犀利无比。

“这种事?怎么,我砸个酒楼还需要你管不成?怎么,在牢房里待久了,就以为自己是捕快了?而且就算捕快来了,他也不能拿我怎样!哈哈哈……咳咳……”

因为被人按在地上,所以大笑起来确实不怎么方便,刚笑了两声,王大头就咳了起来。

杜浪也被气的不轻,这句话算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刚才牢房里出来的时候,他变得特别怕人,怕别人看他——他总感觉所有人都知道他进过牢房,心里自卑不已……

所以王大头这话一出,杜浪直接不知道说什么了。

…………

“捕快也不能拿你怎样?你还当真厉害呢!”

张十二冷笑着说道。

王大头这才看到了杜浪身后的俊俏男子,有点警惕的说道:“你又是谁?”

“哦?砸我的酒楼却不知道我是谁?看来,这酒楼不是你自己想砸的呢……”

“…………”

王大头闭嘴了,虽然不知道面前这年轻男人是谁,可是他说这酒楼是他的……那身份肯定就低不了……

在这种人面前,他觉得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妙!

“怎么不说话了呢?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呀?”

张十二继续问道。

“……是我自己……”

王大头楞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你自己?你连我都不认识,为何来砸我的酒楼?”

这话张十二自然不信,很明显,他就是其他人找来的帮手而已,不然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砸自己的酒楼!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我想砸就砸了!”

王大头咬着牙说道,心里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自己顶下来,到时候再去找那人邀功论赏,岂不快哉?

“这样啊?那就有点可惜了……”

张十二叹了口气,十分惋惜的说道。

“可惜什么?”

王大头有些好奇。

“可惜你呀——看着也不大,年纪轻轻,还没来得及享受呢就要被砍头了,岂不可惜?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父母妻儿,若是有,他们也怪可怜,竟要跟你一起被砍头,可惜可惜呀……”

张十二摇头晃脑的说完,哪里有一点可惜的意思,完全就是在高兴嘛!

“你——瞎说什么!我不就是砸个酒楼而已,哪里来的砍头!”

王大头听到砍头,感觉头都吓小了许多……

“砸个酒楼而已?你知道这酒楼是谁的吗?”

“不是你的吗?”

王大头有点疑惑的说道。

“是我的——也不是我的……”

张十二往前走了两步,在王大头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这家酒楼可是圣上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当初陛下让我保密,说若是谁泄露了风声的话,直接砍头!”

听到这话,王大头心里一惊,同时错愕的看着张十二,表情哭笑不得:那你跟我说干嘛啊?

“没事,你不用担心,反正你擅自砸了陛下的酒楼,也是要砍头的,告诉你也无所谓的……”

张十二安慰道。

不过这个安慰没有一点效果,而且差点把王大头安慰哭了:能不能别这么吓人啊?

“哎,你砸陛下的酒楼那是欺君之罪,砍头倒是也不冤,只是可怜你的妻儿父母呀!”

张十二站起身来,有点可惜的说道。

“大哥,他没有婚娶,更没有子女!”

一旁的瘦猴忙补充道。

“哦,这样啊——那倒是好的很呀,这样的话他倒是不亏呢!”

听到这个消息,张十二十分高兴,也替王大头“开心”。

可是王大头没有一点开心的意思。

什么叫“不亏”呀?

连娘子都没娶,连孩子都没生,就要被砍头了,这尼玛叫不亏?

王大头觉得自己不应该怕的,毕竟这人不过就这么随口说说,陛下哪是随便一个人都能遇到的——可他为什么还这么怕呢?身体都在不自觉的发着抖……

“哎,我本有心帮帮他,以为他是受人指使,被人蒙蔽了才做出这种事来的,若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他说句话,把他放了——可是他却说是自己一个人做的,这就没有办法了呀……”

“大哥那什么心仁厚,昨日在皇宫之内,大哥替我跟陛下求情的时候,小弟就看出来了,小弟佩服!”

那什么心仁厚?

张十二真是差点笑哭了,不过能把成语说成这样确实也难为杜浪了。

在张十二耳朵里的笑话,听在王大头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滋味——皇宫?陛下?求情?

这几个词汇连在一起,王大头不再怀疑张十二的身份,也不再怀疑他跟唐帝的关系,挣扎着在地上转了一圈,头朝着张十二连磕了两下,大声哭诉道:“这位大哥,饶命啊!”

张十二嘴角划过一丝蔑笑,但还是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我想饶你也没办法呀?那是圣上的酒楼,无人指使你还敢砸,死罪呀!”

张十二边说边吓,看着王大头那恐惧的模样,觉得可笑。

王大头趴在地上楞了好一会儿,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猛的抬起头来,眼神灼灼的看着张十二道:“大哥,我说!”

哈哈,上钩了!

张十二心里激动,但脸上还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装作好奇的样子道:“啊?说什么呀?”

“我说——”

“哎呦,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呢?”

王大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句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等看到来人,王大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但同时心情复杂——若是他再晚来一步,自己是否就把他供出来了呢?他来的还真是巧呢,自己马上要说了,他就来了……

这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王大头不得而知……

…………

“呀,这不是康王世子吗?世子终于出来了呀!罕见呀!恭喜恭喜!”

“…………”

我明明每天都出来好不好?什么叫终于出来了?什么叫罕见?还有,恭喜是什么鬼?

弄的跟我坐牢似的,明明是你坐牢的好不好?

康王世子在心里碎碎念着,但嘴上却说道:“同喜呀,张县伯!不过张县伯你这——啧啧……”

康王世子这声“啧啧”含义万千,再看跪倒在张十二面前头杵地的王大头,欺负人的既视感呀!

“哈哈,世子确实够巧,早不碰到世子,晚不碰到世子,偏偏地痞流氓出现的时候,就碰到世子了,巧呀,巧呀!”

以王大头为首、被按在地上的几人:地痞流氓说的是我吗?

以杜浪为首的几人:肯定不是说的我吧?我可是大哥的小弟……

康王世子本人:这货绝逼在说我,我保证……

秦雨桐和小环:…………

张十二一席话,引的在场诸人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活动,不得不说,张十二堪称一代心理学家——或者说,无形装比,张十二或许不行,但说起无形喷人来,张十二说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无形喷人最致命啊!

第三百五十八章 你就叫我——仪岚吧!(求订阅)

康王世子再次见识到张十二那嘴的厉害,明明自己被骂了,可却没有一点还嘴的余地。

怎么还?

虽然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说自己是地痞流氓,可他要是计较了,那就等于自己承认了,这个当,他可不上……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会气的不行呢?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甩袖走人,可他今天却不能走,因为王大头!

他朝地上的王大头看去,正好跟王大头对视,本想给他使个眼色,但那王大头根本没有多余的脑子来揣摩他的眼神,直接开口道:“世子!”

糟糕!

这是康王世子的第一想法,直接把头转了过去,就当没看到、没听到一样,自欺欺人的功夫一绝,连张十二都自叹不如……

而张十二却是眉眼一笑,表现的很惊讶道:“哎呦,康王世子怎么还跟这种地痞流氓认识呢,啧啧……”

同样是啧啧,但是含义却不尽相同。

“呵呵,张县伯说笑了!本王怎么会认识这等地痞流氓?不过认识本王的人倒是多了,总不能说所有认识我的人都是地痞流氓吧?”

说完这话,康王世子还非常得意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就差为自己这次的反击喊666了!

刚才你拿话损我,呵呵,我也会!

“哎呀,世子怎么能如此说话?你这岂不是连太子和圣上都骂了吗?圣上跟太子殿下都认识你,你说他们是……哎呀,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张十二一脸“惊恐”的说道。

“…………”

康王世子脸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老子明明是在骂你,你为什么要扯到圣上身上?

“张县伯莫要玩笑,本王没有那个意思……”

“那这个人,世子不认识吗?”

“不认识。”

“王大头,你认识世子吗?你可想好了再回答哦……”

张十二眯眼笑看着王大头说道,但是那笑容,分明就是在警告他,若是你不说实话的话,送你满门抄斩!

“认……不认识!”

王大头愣了好久,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来。

他不确定张十二说的砍头是真是假,但是可以确定若是他把康王世子贡出来的话,死的肯定比砍头更快!

听到王大头的话,张十二冷笑了一声,心里有些愤怒。

其实,他说不说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很明显,雇佣王大头的人就是眼前的康王世子,至于为何,已经不用多说。

他气的是这个王大头竟敢耍自己——好想狠狠的打他一顿哦……

想不如做,张十二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套王八组合拳,可怜的王大头做梦也没想到张十二在康王世子面前还敢如此动粗,连康王世子本人都被吓了一跳,赶快退后了两步,生怕溅自己一身血!

张十二打累了,王大头则直接被干懵了。

拍了拍手,冷声说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听到“死”字,王大头一下惊醒过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康王世子哀求道:“世子救我,救我啊!”

康王世子皱了皱眉头,他本不想插手,可若是不插手的话,就凭王大头现在的意志力,怕是只要他一转身,他就会把自己供出来!

“张县伯,你也贵为朝廷命官,嘴上挂着死可不好!再说了,这人不过就是砸酒楼而已,顶多送到牢房里关几天,哪里用的上砍头?”

“哦?刚才可从未有人说过他砸过我家酒楼,世子是如何知道的呢?”

张十二一脸戏谑道。

“这个……这个……”

康王世子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了。

张十二眯眼冷笑,心想装,继续装!

…………

“少爷,少爷!”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陆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打破了尴尬。

众人回过头去,就看到一路飞奔而来的陆三,停在张十二身前的时候还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怎么了,跑这么急干嘛?”

张十二开口问道,心想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不然陆三是不会这么慌张的!

“少爷,有圣旨!你的圣旨!”

“…………”

对于张十二来说,圣旨已经司空见惯,自从他来到大唐之后,圣旨可是见了不少,因此没有太多惊讶。

但是他不惊讶不代表其他人不惊讶,尤其是杜浪他们几个,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震惊和诧异……

杜浪也很震惊,但更多的却是自豪,看着众位小弟就仿佛在说:看看,我的这位大哥厉不厉害?

在众位小弟眼里,张十二自然厉害至极!

能让自己的大哥叫大哥,拥有那么大的“十二酒楼”,而且还能跟康王世子对峙——最主要的是,看看人家听到圣旨时的样子,多淡定啊!

这才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呀!

说实话,这个时候来圣旨,张十二还真猜不出有什么事来。

自己这刚回来,别说立功,差点闯了祸!赏应该是不可能赏的,难道要罚?

摸了摸那密谍司令牌,张十二一阵心悸:莫不是想把这东西收上去吧?自己可是宝贝的很,对付骆致远那厮都没舍得用过,若是给自己收上去,去哪说理去?

想到这,张十二也没了心情在这里跟王大头纠缠,怕是经过今天这事之后,这家伙再也不敢来闹事了,对杜浪说了句“好好照顾他”之后,就先回去了……

…………

回到卫国公府,张十二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厅里的吴德,笑着说道:“吴大人,今天又麻烦你来跑一趟了!”

“张县伯不要客气,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两个人闲聊几句,张十二有些疑惑道:“吴大人,怎没见你拿圣旨呢?”

“嗯?什么圣旨?”

“你不是来送圣旨的吗?”

看着吴德的反应,张十二更懵了。

“哈哈,张县伯误会了,今日没有圣旨,老奴只是奉了陛下之令来请张县伯入宫的……”

吴德笑着说道。

“哦,这样啊……”

原来是陆三搞错了,张十二答了一句,按理来说应该为没有收他的令牌高兴,可为什么总感觉进宫貌似没什么好事呢?

…………

昨天还在宫门外跟张十二聊过天的两个守卫看到张十二又被吴德给接进宫来了,对张十二的敬仰之情那是溢于言表——看看人家,天天进宫,多牛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张十二进了御书房,唐帝依旧埋头批阅奏折,张十二又吐槽了一句:真的有那么多奏折吗?

“陛下,张县伯带到了。”

吴德说道。

“臣张十二参见陛下!”

张十二立马躬身说道。

但是唐帝却没有答话,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张十二只好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心里一阵忧桑:看来是真的没有好事啊……

“免礼吧……”

又看了一会儿,唐帝才放下奏折说了第一句话。

“谢陛下!”

蹲了那么久,腰都麻了,张十二刚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被下一句话给惊着了——

“张十二,你可知罪?”

看着唐帝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张十二在心里弱弱的说了一句:尼玛,又来?

“陛下,臣知罪!”

“呃……你说说你都有什么罪?”

唐帝明显没有料到张十二会有如此反应,因此有点愣神。

“陛下说臣有何罪,臣就有何罪,绝无异议!”

张十二很好的奉行了“不追问、不反驳、不争辩”的“三不”政策,心想反正你是皇帝,你说啥就是啥吧……

“你——”

张十二的认错态度如此之快让唐帝觉得好没有成就感,只看他跟别人吵架的时候以一敌十,到了自己这边直接就蔫了,也不知他该不该高兴……

“陛下,臣到底有何罪呢?”

看到唐帝语塞,张十二倒是来了兴趣。

“朕问你,你是不是跟仪岚说过,要带她出宫逛逛?”

“是的,陛下,臣确实说过。”

“那朕再问你,答应了仪岚,却不带她出去,这属于欺骗公主,你说你有没有罪?”

就因为这事,仪岚可没少来找他,可把唐帝给烦坏了,这事不怪张十二怪谁?

听到是这么回事,张十二才算明白,不过也有点郁闷:我就算想带仪岚公主出去,不也得经过你同意不是?

但是嘴上却是说道:“陛下,臣确实有罪!”

“父皇——”

就在这时,空灵且好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下一刻,身穿一身简单素色长袍、头发全部盘起戴着一顶小毡帽的仪岚公主出现在了御书房门口。

看到她的这身装扮,张十二最大的感慨不是仪岚公主换了种风格依旧如此脱俗,而是在心里呐喊:连出宫的衣服都换好了,这明显就是蓄谋已久啊……

“原来张县伯已经到了呀,那真是不好意思,让张县伯久等了!”

说着,仪岚公主还稍微欠了欠身,以示歉意。

“公主殿下,下官也是刚到而已……”

“张十二,既然你说过带仪岚出宫,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唐帝大手一挥道。

“是,陛下,只不过——”

张十二左右环顾,欲言又止。

“怎么了?”

“陛下,臣可以带公主出宫,可公主殿下毕竟千金之体,若是有什么闪失,臣也担当不起!所以,陛下是不是应该派些身手不错的亲兵跟着?”

公主哎!跟着自己若是发生点什么,找谁说理去?

“不可!”

唐帝还没发话,仪岚公主自己倒是先开口了。

“若是让那么多亲兵跟着,不就摆明了告诉别人我的身份吗?那这身衣服就白换了!”

仪岚公主可是想体验一个普通人在城里的一天,怎么会同意让亲兵跟着呢?

“可以不让亲兵跟着……要不,让这位老前辈跟着我们也可以呀!”

张十二看着角落里那个还在闭着眼的老者说道,他可是个宗师级别的高手,嗯,让他做他们的保镖——想想就不可能!也就只能想想了……

果然,他这话说完,那老者再一次睁开了眼,目露寒光,吓的张十二哆嗦了一下。

而唐帝也是瞪着眼,恨不得打张十二一顿的样子,让他很是忧伤……

哎,自己吹过的牛,含着泪也要吹完……

“以张县伯的身手,老奴觉得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还是没有问题的,你觉得呢,张县伯?”

这是为自己解围呢,张十二自然听的出来,感激的看了吴德一眼说道:“吴大人说的极是,刚才下官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开玩笑的……”

那老者这才闭上了眼,表情尽是嫌弃,让张十二更忧伤了……

…………

张十二从宫里出来了,这次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带了一个衣着朴素的仪岚公主——说实话,张十二恨不得是他孤身一人……

看着张十二情绪不高,仪岚公主眨着眼问道:“怎么,看你的样子不太高兴呢?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出来呢?”

“怎么会呢!殿下身份尊贵,能带殿下出来,下官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高兴呢?”

看着张十二那张很明显写着“我不高兴”的脸,仪岚公主若是信了才怪呢!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成全他!

仪岚公主莞尔一笑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还要多劳烦张县伯带我出宫呢!本来还担心张县伯不愿意呢,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听到这话,张十二欲哭无泪,好想给自己几巴掌:就你踏马多嘴!

出了宫,坐着马车往城中心走,一路上,张十二虽跟仪岚公主说着话,但是情绪不高。

他初到大唐,在梁州的时候,曾经带着徒弟上过青楼,而现在却要带着公主逛大街,不可同日而语,心情自然不怎么好。

“你不要叫我公主了!”

仪岚公主突然说道。

“啊?”

张十二有点懵,不叫公主叫什么?

“等会街上那么多人,若是你再叫我公主的话,别人听到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仪岚公主这话说的让张十二觉得很有道理——可是不叫公主能叫什么呢?

听到张十二的疑问,仪岚公主顿时笑靥如花:“我叫你十二,你就叫我——仪岚吧!”

第三百五十九章 女人吃饭,男人付钱

“十二?”

“嗯。仪岚?”

“嗯。”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不过这个称呼也就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才敢这样,不然张十二可没有这个胆子,虽然只是个称呼,起码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马车很快来到了荆州城中心,张十二扶着仪岚公主下了车,那马车又原路回去了。

因为临近春节,街上人来人往,卖东西的小贩沿街叫卖,街上的行人停停看看,好不热闹!

仪岚公主到了街上,就跟刚从笼子里被放出来的鸟儿一般,欢快的跑动起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那好奇劲就跟个小姑娘一般。

张十二看着仪岚公主那天真烂漫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起来,同时觉得她有些可怜: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每天看到的都是那么些相同的东西,就跟被圈养的野兽一样,有什么区别呢?

两个人往前走着,仪岚公主手里握着糖葫芦,嘴里还塞着其他东西,别提多开心了,若是在宫里的话,每次吃什么都要有人把关,哪里能如此随心所欲呢?

这一刻,她的世界仿佛被打开了一扇门,而张十二,就是那个替她开门的人,心里对他也是一阵感激。

公主毕竟是公主,在宫里的时候每天不是琴棋书画就是在后宫里转转,哪里走过多少路?所以逛了没多大会,她就觉得腿疼脚麻了……

但饶是这样,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由此可见,无论何时何地,对女人而言,逛街都是无师自通的……

她不嫌累,张十二可是逛烦了,哪个大男人愿意这么逛呀?

于是,张十二提议道:“仪岚……我看你也累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吧!等吃完饭之后再逛,你觉得如何?”

虽然商量好了,可是这句“仪岚”叫出来还是有些别扭,只希望唐帝不要知道,不然肯定又会大呼“你可知罪了”……

本来已经有些累了,听说去吃饭,仪岚公主忙点头答应,转念一想又问道:“咱们去哪里吃?你的那家酒楼?”

仪岚公主虽不出皇宫,但是张十二在城里办的那些事,她可是都清楚的很,想到去那里,仪岚公主也很是兴奋。

“有何不可?”

说实话,论吃饭的话,还是“十二酒楼”最合适,不只是因为那里饭菜口味不错,还是因为三楼上有许多包厢,坐在包厢里可比在大厅里安全多了!

于是乎,两人朝着酒楼的方向走去。

…………

已近正午,正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酒楼大厅里挤的满满当当,小二们也忙的不亦乐乎,还没进门就能听到里面的吆喝声。

“看来,这家酒楼被你打理的不错嘛!”

仪岚公主抬头看着酒楼门上的那块写着“十二”的牌匾,由衷的说道。

“还好,还好……”

张十二老脸一红道。

这酒楼他还真没插手过,能有今天这般火爆还多亏了秦雨桐,所以他怎能不脸红呢?

“秦小姐在吗?”

听到这话,算账的周全这才抬起头来,当他看到张十二领着一个身着素衣但面容姣好的女子走进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懵的……

早上你们两个不是一起出去的吗?怎么你一个人——还带着个姑娘回来了?

“张公子,秦小姐自从跟你出去后,还未回来……”

周全又瞥了仪岚公主一眼,然后低着头说道。

面前的女人虽穿着朴素简单,但是气质斐然,在她面前,周全总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这样啊,你去准备些饭菜,给我送到三楼包厢里去!”

“是,张公子!”

张十二刚要转身上楼,又被周全给叫住了,低头耳语了几句,原来是太子跟康王又来了,当然了,还有那个冤大头秦大有。

张十二倒是有些好奇,他们三个的胆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大,都被自己这么怼了,还有信心来这里,真是勇气可嘉啊!

也不管其他,带着仪岚公主往楼上走去,他本来不想去找他们三个麻烦的,毕竟昨天才坑了太子那么多银子,今天就算让他白吃一顿又如何?

总不能天天坑太子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刚来到三楼,就碰到了从包厢里走出来的太子,两个人又在楼梯口相遇了……

“本宫今天可没在这里吃饭!”

这是太子见到张十二说出的第一句话,此话里包含多少辛酸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这家酒楼里连续被张十二坑了两次,太子虽然愤怒,但却是真怕张十二了,若不是为了看秦雨桐一眼,打死他也不会来的!

今天很幸运,他来到酒楼的时候张十二不在,可是不幸的是,秦雨桐也不在……

他本想直接离开,怕再碰到张十二,可秦大有却说秦雨桐一般这个时候会去另一家酒楼看看,一会儿就能回来……

可怜的太子听了秦大有的话,可是左等右等秦雨桐就是不回来,眼看都到了饭店,肚子里也是饥肠辘辘,秦大有见状就要点菜,却被太子给拦下了!

你当我傻?

点了菜,等会那货回来再找我要钱?

想到自己被坑的那些钱,太子就十分肉疼:哼,劳资就算是饿死,从这店里出去也不会再吃你们的一口饭……

嗯,这次没有真香,因为太子意志坚定,说什么都不在这里吃饭,在等了半天无果的情况下准备离开,正好碰到了煞星张十二。

他的头都要大了,心想幸亏没在这吃饭,脱口而出就说了那么一句话……

“哦哦,殿下,下官知道了!这都到饭点了,殿下不在这吃了再走?”

张十二笑着问道。

“不吃!本宫不饿!”

太子仰着头,显得十分高傲:哼,又想坑我的钱,告诉你,没门!

听到太子这么说,张十二显得十分惋惜道:“哎,那倒是可惜的很!”

“怎么可惜?”

太子狐疑的问道。

“殿下,看看这是谁?”

张十二让开身子,太子这才看到被张十二挡在身后的仪岚公主,有点诧异的说道:“仪岚,你怎么在这?”

仪岚公主笑着回道:“皇兄,我跟十……张县伯一起出城逛逛!”

“逛逛?父皇可知道?”

说着,还非常嫌弃的看了看张十二,那意思仿佛在说是张十二把仪岚公主拐出来的一样……

“嗯,就是父皇把张县伯叫到宫里的呢……”

仪岚还是那个仪岚,依然笑的灿烂。

太子再次看了看张十二,对这个人的思绪更复杂了……

他本应该是恨他、讨厌他的,毕竟他做过那么多让他讨厌的事……

可是自己的父皇,自己的皇妹,还有那个他同样讨厌的皇弟都对他欣赏有加,关系密切——若是自己再跟他如此僵持,是否有些不太好呢?

想到这里,太子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一些,改变一下,笑着对张十二道:“那还得多谢张县伯对皇妹如此照顾——不知张县伯刚才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呢?”

“回殿下,下官本来要请仪岚公主吃饭的,心想若是殿下未曾吃饭的话,那就可以一起吃的,可是没想到殿下不饿……”

“…………”

看到张十二那副贱样,太子那个气啊:好不容易让你也放次血,怎么能这么错过?

“哎呀,突然又觉得好饿了呢——正好皇妹也在,那本宫就留下吃饭了……”

心里却在想着,等会可要狠狠的点……

“哎呀,多谢殿下!殿下果然大气,那今日下官就沾仪岚公主些光,被殿下请一顿!”

张十二激动道。

“…………”

“等等——你不是说这顿饭你请的吗?”

太子忍着激动问道。

“殿下,下官说的是请仪岚公主,可若是殿下吃饭的话,下官哪敢付钱?那不是打太子的脸吗?所以,下官还要多谢殿下的款待!”

“…………”

太子都快哭了,若是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刚才为何不直接走人呢?

可是现在这样,想走也没有办法……

“为何仪岚吃饭你就可以请,而本宫吃饭却要自己掏钱呢?”

太子想了半天,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公主是女人呀!总不能让一个女人来买单吧?”

虽然前世是个光棍,但是张十二也知道男女吃饭,男生付钱的道理,虽然他从未试过……

“…………”

太子这下是彻底无语,只能打碎了牙齿,往嘴里咽了……

…………

这顿饭在欢乐祥和的气氛当中进行着……

不过能跟这俩词挂上边的,也就张十二和仪岚公主了,而太子和康王世子则尴尬的坐在一边,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至于秦大有,他哪里有身份跟仪岚公主一起吃饭?早被张十二赶走了!

想到秦大有临走时那恋恋不舍的幽怨眼神,张十二就兴奋的不得了:只要你待在荆州,劳资就不让你舒服!

因为是太子结账,张十二那是可劲的点,不怕仪岚公主吃不了,就怕太子花的少!

看到菜一盘盘的上,有一些仪岚公主只是吃了一口就撤下了,而更多的仪岚公主只是看了一眼,觉得菜色难看就不再问津,也就撤下了……

这一顿饭简直成了仪岚公主的试菜大会,酒楼里所有的菜基本上了个遍,边上菜张十二还边对仪岚公主说道:“殿下,你每样都试试——菜还有很多呢,千万不要客气……”

太子听到这话,脸都要绿了:妈蛋这顿饭是劳资花钱,怎么听着跟你请客一样?

看着小二们来回的送菜、撤菜,太子感觉到肉疼,哪有心情吃下去?

站起来对仪岚公主说道:“皇妹,皇兄今日还有事,就不在这陪你了——”

说着,又转头看着张十二,恶狠狠的道:“张县伯,你可要保证仪岚的安危,否则,可莫怪本宫不客气!”

“太子殿下放心吧!下官定会把仪岚公主护送回宫!对了,殿下走的时候莫要忘了结账!”

“…………”

张十二又看了站在门口的周全一眼,再次出声道:“周全,殿下可是咱们酒楼的常客,你可莫要以为殿下银子多就多收——收个四五百两就好了!”

“…………”

太子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姿势非常尴尬……

看着他的样子,屋里的几个人已经知道,从今天之后,这个“常客”怕是再也不会常来了,嗯,不来都有可能呀……

…………

太子和小跟班康王世子走了,至于他们是带着何等心情离开的,张十二就没功夫想了。

没一会儿,周全又走了上来,对张十二说道:“公子,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了!”

“哦,殿下走的倒是挺快的,看来是真的有事呢……”

“…………”

“钱付了吗?”

“付了!”

“多少?”

这才是张十二最感兴趣的地方。

“一共——六百八十多两,太子殿下扔下七八两,连找零都没要就走了,真的大方!”

好吧,陆三的这句“大方”成功的逗笑了张十二,这哪里是大方?

这是气的呀!气的连零钱都等不及拿,直接跑啦!

不过,这饭钱确实有点高啊!太子让他连坑三次,家里的余粮怕是也不多了吧?

“这饭钱怎么这么贵呢?”

今天可是没有喝酒啊,这价钱确实把张十二吓到了……

“公子,是你说殿下不差钱,让我们把酒楼里所有的菜都炒一遍——所以才会是这个价钱的……”

陆三如实说道。

“哦,这样啊……菜都上齐了?”

连上加撤,张十二虽说没数,但也二十多个有余,对于四个人来说,每个菜就是只吃一口那也快饱了啊!

“公子,上了还不到一半……不然怎么会那么贵呢?因为今天人太多了,后厨有点忙,这二十多个还是紧赶慢赶做出来的呢!其他的正在准备做着呢!”

好家伙,前世的张十二只是在段子里听过“炒一本”,没想到自己今天也豪气了一把——不对,是太子豪气了一把,直接把酒楼的菜单给炒了一本。

此等豪气——和傻气,也非太子莫属了吧?

第三百六十章 出城遇险(求订阅)

“饱了吗?”

张十二问了问仪岚公主,见到她点头,忙对周全说道:“赶紧告诉后厨,剩下的菜不要炒了!还有,今天每个人的月钱加五两银子,银子就从太子的钱里出!”

“是,公子!”

听张十二说完,周全兴奋的跑了出去,跟着这样的老板,浑身都充满了斗志啊!

周全一走,屋里只剩了张十二和仪岚公主两人,而仪岚公主此时正眼神灼灼的看着张十二,盯的张十二有点怕:你到底是觊觎我的聪明还是美色呢?

“十二,我知道你大胆,但是没想到你竟如此大胆,连皇兄你都敢骗!”

仪岚公主笑着说道,语气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张十二也不怕,笑着回道:“这话从何说起呢?我什么时候骗过殿下啊?”

“你——”

说着,仪岚公主伸手指了指那桌子上的菜和门口的方向,含义不言自明。

张十二摸了摸脑袋,冠冕堂皇的说道:“这可是殿下主动请客的——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想着你能多吃些好吃的?现在吃不下了,那菜自然就不必再上了,不然不就浪费了吗?”

“那剩下的钱呢?那不应该给皇兄吗?”

仪岚公主眨着眼,继续问道。

“这个……就这么几个钱,殿下肯定看不上眼的……”

“就是说,你也知道是在骗皇兄的钱喽?”

“…………”

“我要告诉父皇!”

“别,千万别!可使不得呀!”

张十二要被惊着了,若是让唐帝知道自己骗他儿子的钱,嗯,张十二已经能够想到唐帝暴跳如雷的样子了……

“不让我告诉父皇也可以,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看着仪岚公主一脸狡黠的模样,张十二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看到的什么超凡脱俗、什么仙女下凡都是骗人的,她可精的很!

“条件就是——我想骑马出城看看!”

“…………”

这个条件虽然很好满足,但是张十二还是有些好奇,仪岚公主的模样虽说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病态模样,但也单薄的很,怎么会想到骑马呢?

难道每一个文静的女子心里都藏着一个活泼好动的女汉子吗?

“出城嘛……好像有点危险啊……”

张十二“为难”的说道。

让你威胁我,我也卡卡你!但是下一刻,他就不这么想了……

“好吧,那不出城了——我还是告诉父皇去吧!”

于是,张十二缴械投降……

…………

让周全准备好了两匹马,张十二带着仪岚公主来到酒楼后院,直接翻身上马,然后看着有点发愣的仪岚公主道:“还楞什么,上马呀!”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马,心里还在想,刚才谁都没你着急,现在马准备好了,你却不急了——不会是叶公好龙吧?

“可是……我不会骑马呀……”

“…………”

张十二是真的服了,大姐,你不会骑马还要求骑马出去,玩我呢?

“咱们两个骑一匹吧,好不好?”

仪岚公主看着稳坐在马背上的张十二提议道。

“不好。”

张十二连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了她。

“为什么?”

“两个人骑一匹马——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不得治我的罪嘛!”

张十二摇头道,他虽有心抱着仪岚公主在马上飞奔,又想到原来曾经看过的某神剧,两人在马背上一阵嘿咻嘿咻,一阵热血沸腾——可是他没有这个胆子呀!

“那我只能告诉——”

“好吧,骑马出城!”

看到张十二认输,仪岚公主喜笑颜开,欣慰的说道:“这才对嘛,又没人认识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切!

张十二十分不满的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心想你可不是不怕呢,要是我爹也是皇帝的话,我肯定也不怕……

…………

因为要骑马,所以仪岚公主穿的长裙明显不太适合,张十二领着她跑到对面街上的布衣坊里,准备挑选几件合身的劲装。

说到劲装,那个一直穿着劲装的女子便出现在张十二脑海里,他不禁在脑海里对比:若是仪岚公主穿上那么英姿飒爽的一身,会是什么样子呢?

对于女人来说,无论贫穷富有,无论你是公主还是丫鬟,在面对衣服的时候,多半都会挑挑拣拣,好不快活!

但张十二可是等不耐烦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仪岚公主说道:“我说仪岚呀,如果你再多挑一会儿,别说出城了,怕是连马都骑不了,就得直接回宫了!”

仪岚公主一听,这才注意到时间,直接拿了一件墨绿色的劲装往外走,可见其骑马的愿望是有多么炽热……

等到换了劲装的仪岚公主站在张十二面前的时候,张十二有点恍惚:同样都是劲装,但穿在身上却是不同的风格。

路葳蕤那一看就是侠女路线,而仪岚公主呢,虽着劲装,但却显得有些俏皮……

一个箭步翻身上马,张十二向仪岚公主伸出了手,仪岚公主也不扭捏,握住他的手,只感觉他手上用力,自己踏上马镫,直接跃了上去。

因为要拉着缰绳,张十二的手势必须要从后面越过仪岚公主,那姿势,就跟在后面揽着她一般——想到怀里的人乃是一国公主,张十二的内心十分激荡……

一年之前,若是说自己能抱着公主策马驰骋——别说其他人了,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生活就是如此奇妙呀!

随着马上下颠簸,仪岚公主的身体贴着张十二更近了,而他的手则随着她身体的晃动,似乎碰到了某些不可描述之物——反正,张十二以及小兄弟都兴奋了,屁股只能尽力往后挪,快乐并痛苦着……

而周全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感叹:做男人,就要像公子一样啊!

…………

在城里的时候,因为街上行人繁多,马也不能跑太快,可等出了城之后,望着一马平川的大道,张十二的心情也受到前面仪岚公主的感染,有些高涨,扬起手中的马鞭,飞奔起来……

空气虽然清冷,但仪岚公主却一点都没觉得冷,脸颊也红的,并不是因为害羞,也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兴奋!

她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这宫外的一切对她都是如此陌生且向往,她只听说过骑马,却从未像现在一样,亲自骑过……

迎着冬日的暖阳跑了不知多久,已经能看到前方的盳山了,张十二觉得有些口渴,同时放慢了速度,指着前面对仪岚公主说道。

“看,那里就是盳山!”

仪岚公主早就看到了前面的陡山,原来在宫里的时候,见过御花园的假山才不过有几人的高度,而这盳山虽不是太高,但对仪岚公主来说,这种高度已经足够令人敬畏了!

听到这就是盳山,仪岚公主有些惊讶道:“盳山?可是那盳山四鹰的盳山?”

“正是!”

“呀——那不会有山贼吧?”

仪岚公主有点担心的问道。

“原来有,不过现在嘛——早就没有啦!”

说到这,张十二觉得还是很自豪的,一个人摧毁了整个盳山山贼,就问一句,还有谁?

“你渴不渴?”

中午吃了饭就出来了,跑了这一路,张十二已经有些渴了。

“嗯,有点。”

听到仪岚公主这么说,张十二又扬了扬马鞭,说道:“我知道前面正好有家小茶肆,咱们去喝碗茶,然后就回去,你觉得如何?”

因为这条路算是条驿道,从荆州出来,无论前往哪里,这都是条必经之路,所以茶肆开在这里也算生意兴隆。

张十二在这条路上来往过几次,因此曾在这茶肆里喝过茶,知道这么个地方,还跟那小二说过几句话,知道他们也是在盳山山贼被灭之后才干起了这营生。

“嗯。”

看了看已渐西斜的太阳,也知道这出宫之旅马上就要结束了,仪岚公主回答的有些淡淡的伤感。

跑了不多会,茶肆就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等来到茶肆前,把仪岚公主接下马来,张十二直接喊道:“小二,来一壶上等的毛尖!”

找了个位置坐下,张十二才发觉今日的茶肆有些冷清,他们两个是唯一的客人。

不多会,小二就走了过来,对张十二说道:“公子稍等,茶马上就好!”

“哎?你是新来的?原来的那小哥呢?”

张十二可是见过之前那小二的,突然看到个陌生面孔,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这个……公子,是这样的,我那位兄弟家里有事,所以我来替他几天!”

个子有些高的小二楞了一会儿才说道。

张十二点了点头,也不做多想。

片刻功夫,高个小二提了一壶茶过来,给两人各倒了一碗,在他倒茶的时候,张十二发现这高个小二的手上满是老茧,好奇的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原来是做什么的啊?为何手上这么多老茧?”

“啊……回公子,小的原本就是个庄稼汉,每日在地里劳作,这老茧就是天天用铁锨留下的……”

那高个小二又楞了会神,这才答道。

“哦,这样呀……”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疑惑:用铁锨能用出这种老茧来,看那模样,倒更像是握了多年兵器才留下的……

兵器?

想到这,张十二的心往上提了一下,再打量周围,感觉越看越不对劲了,往茶肆里间一看,地上有些凌乱的痕迹,连里面的凳子都是倒的——不对劲呀!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张十二眉头一皱,旁边那高个小二马上问道:“怎么了公子?”

“这是毛尖?”

“这难道不是毛尖吗?”

“…………”

这当然不是毛尖,这踏马是龙井啊!而且还是味道有些怪的龙井!

“公子不好意思,小的也是刚来茶肆不久,对于每种茶的位置不是很熟悉,或许弄混了吧……”

那高个小二见张十二皱眉不语,马上回道。

“嗯,这是龙井,我这人最喝不惯龙井了,你再给我换一壶毛尖吧!”

张十二不动声色的说道。

“好的,公子!”

那高个小二说完,就往里间走了进去。

张十二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劲了,里间桌椅倒地,凌乱不堪,原来的小二不见了,来的新小二满手都是用兵器之后留下的老茧——这怕是家黑店啊!而原来的小二或许已经遭了毒手!

按说碰到些山贼土匪,张十二是不应该怕的,因为他轻功太好,就算真有什么意外,他抱着仪岚公主飞就是了——可是他刚才发现,那茶水下肚之后,体内有些不太对劲,刚才试了试轻功的感觉,有点糟!

怪不得觉得那茶水怪,原来有毒呀!

他不确定现在还能不能用轻功,能发挥出几成的轻功,所以等那高个小二一进里间,他拉起仪岚公主就往外跑。

不明所以的仪岚公主被张十二这么突然拉着跑,有点懵,开口问道:“十二,怎么了?茶还没喝完呢——茶钱也没给呢!”

还茶钱,再喝连命都喝没了!

张十二也来不及跟她多说,直接抱着她翻身上马,这个时候他终于确定,他还有轻功,但很微弱,跟巅峰期完全没法比!

这种状态,若是遇到那种巅峰高手,他就直接歇菜了啊!

虽说手中有热武器,可是别人轻功比他好,他连人影都捕捉不到,怎么杀人?

而且若是这种高手多来上几个的话,他真的只有任人宰割的地步!

张十二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也不敢多待,驾马准备离开,可是他刚掉转马头,就发现在他来的路上,有四五个骑着马的男子正飞奔而来——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来者是敌!

不知对方底细和深浅,旁边还有个不会功夫的仪岚公主,张十二不敢大意,直接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为了以防万一,他又花十多秒进了手镯里一趟,最后选定了一把92手枪,装上了消声器拿了出来。

看到茶肆外面还停着两匹马,张十二不做多想,直接给了两枪,两匹马应声倒地。

而那高个小二这个时候已经从里面跑了出来,只不过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第三百六十一章 这东西,果然有炸!(求订阅)

张十二猜的不错,那几个骑马的男子果然是奔着他们来的,跟他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张十二更是不敢松懈,一路飞奔,若是他没喝过那碗茶的时候,就会跟上次遇到劫匪时一样,拿把ak出来随便杀。

可是对面这么多人,若是他们轻功不错,他连人都看不清,杀谁去?

公主就在身边,可不能冒这个险,边跑边看吧!

仪岚公主也意识到了危险,她长年在宫里,何时遇到过这种事情?加上她是个女子,身体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张十二也感觉到了仪岚公主的颤抖,左胳膊轻轻的环了她一圈,在她耳边说道:“不要怕,会没事的……”

就是这么简单一句,却如同被灌注了魔力一般,仪岚公主竟觉得身体变得轻松起来,也不再多做担心,有他在,应该会没事吧……

往前跑了几百米,迎面又过来了三个骑马的蒙面男子,手中握着各式兵器,一看就非善茬!

张十二这才确定,今天遇到的这些人跟原来那些完全不同。

他们有预谋,动了脑筋,而且准备充足。

先是提前到了茶肆,把茶肆里的人杀了,给他下毒,不只后面派了人阻拦,连前面都有人把守,为了杀他们,这些人真是用足了心思啊!

看来,派出他们的人肯定背景十足,起码不是骆行建派出的那种杀手,有勇无谋。

这么说来的话,这些人的功夫肯定也要在那些杀手之上了,想到这,张十二更不敢硬上了。

…………

此时此刻,前后被人阻截,张十二的大脑飞速的转着。

盳山!

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这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张十二也不作多想,骑马来到盳山脚下,抱着仪岚公主翻身下马,顺着小路往盳山上跑去……

原来的时候,抱着个人都可以飞舞在山林间,而现在,因为盳山地势比较陡,抱着仪岚公主跑了一会儿,他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而山脚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些人应该已经汇聚在下面了,张十二不敢多做停留,咬牙抱着仪岚公主继续往上走去……

顺着陡峭的山间小路一路往上,又行了好一会儿,张十二终于来到了一块开阔地上,把仪岚公主放下,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坐在开阔地上往下面陡峭的山路上看去,呵,果然陡峭异常!

站在这里若是扛一把大刀,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只要想上山就必须走这一条小路,若是在这个地方架上一把重机枪,谁敢上来一顿扫射——别说十几个人了,就算是百十个人,张十二也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

想到就办!

张十二把仪岚公主安顿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后面,距离这边还有些距离,而且有大石头挡着,应该能隔些音。

安顿好仪岚公主,张十二就进了手镯扛出一把60来,顺便准备了两卷子弹,呵呵,请你们吃子弹,管够!

把60架在地上,张十二则趴下来,用枪口对着下面,静候那些人来送命就行了!

…………

“他喝了吗?”

蒙面人中的头领看着高个小二问道。

“喝了,但是只有一口!”

刚才还在端茶、而现在已经手握大刀的高个小二低头说道,让张十二闻风而逃,他觉得有些自责。

“一口?一口就可以了!那软骨散只要喝上,无论多少,内力尽消,轻功减半——这样的人,不足为惧!”

蒙面男人沉声说道。

“记住,男人抓活的,女人——”

说着,那蒙面男人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其他人看到,全都点了点头。

若是张十二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定大感惊奇:一般的抢劫不都是男人杀了女人留下吗?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哎,死基佬呀……

…………

只是可惜,虽然喝了软骨散,但是张十二却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对于会武的人来说,这软骨散一下肚,内力尽失,轻功减半,就如同得了软骨病一样,不但武功施展不出来,更有甚者,连走路都是困难!

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张十二不会内力,虽然轻功减半,但是以他现在处的这个地势和手里的60,根本不怕呀!

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张十二才看到一个出现在他视线中的人——赫然是那个高个小二!

“砰砰砰砰砰砰!”

那高个小二刚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霹雳哗啦的震耳之声,然后就感到胸口一疼,再下一刻,他什么也不知道,直接倒了下去……

其他的蒙面男人都走在高个小二身后,和他还有段距离,在听到那巨声之后,下意识的都蹲了下来。

下一刻,他们看到了这一辈子看到的最血腥的一幕!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瞬间被成了筛子!地上全是血,顺着不规则的山路往下流淌,而高个小二的胸部甚至被打出了一个洞,里面血肉模糊,看着就十分恶心!

为首的两个黑衣男人对视一眼,并没有什么难过之情,反而是震惊和喜悦更多一些!

“老大,怎么办?”

后面的人完全被这一幕吓傻了,另一个蒙面人问道。

“先退回来,找个地方歇息!”

张十二的火力太猛,蒙面男人不得不叫停了所有人,若是他们继续往前的话,高个小二就是他们的榜样!

高个小二的尸体还横亘在山路上,其余人根本不想管他,毕竟他死的太惨,看了就异常恶心。

可若是不管的话,他永远躺在上山的路上,下次走怎么办?

于是乎,一群杀人如草芥的蒙面男扭着脑袋,把高个小二拉了回来,想了想,直接朝着旁边的悬崖扔了下去……

心里还在默念着:兄弟,若是你成了孤魂野鬼,也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找那个杀你的人就好了……

…………

趴在地上等了半天,也不见再有人出来,张十二感觉有些忧伤。

转头看了看石头后面的仪岚公主,只见她在那蹲着往手上哈着气,小脚也不由自主的跺着。

别说她了,张十二在地上趴了一小会儿,就感觉冻的不行了,现在太阳马上就要落山,寒冬腊月的夜本就冷的厉害,又是在山上,没有什么遮挡物,也没有火,若是在这里呆一夜——估计会被冻死的……

上山之前张十二心里还在想会不会又跟上次和陆馥婧在山下过的那一夜一样,而现在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条件根本不允许呀!

他本来是打算在这里耗一夜,到时候药效退了,他就可以施展轻功随便杀个痛快,可是现在看来,等不了了……

但是那群人躲在下面不上来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扛着60冲下去吧?人都不知道在哪,下去不是送死?

正在张十二愁眉苦脸之际,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脸色一喜,又进了手镯,把60放下,然后找了三个手雷——出来的时候还不放心,又多拿了两个……

他们躲下面不露头,枪是打不到,可若是扔过去一个手雷的话——哈哈,想想就兴奋呀!

张十二走到仪岚公主旁边,让她捂紧耳朵闭上嘴,仪岚公主虽不知道张十二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照做了,并且按张十二说的,来到大石头下蹲了下来……

握着手雷,张十二站在上山口朝下喊道:“喂,有没有人呀?”

“…………”

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其他,张十二觉得有点丢脸……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咱们谈谈呀?”

“…………”

还是无人回答,张十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们还在不在呀?在就说句话呀!”

“…………”

还是无人回应,张十二真担心他们下山了,在山下的开阔地等着他们,若是那样,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听着张十二在上面喊话,其中一个蒙面男人问道。

“听说这家伙诡计多端,狡猾的很,谁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

那蒙面老大沉声说道。

“老大,他之所以跑还是怕我们杀人,若是咱们告诉他我们只抓活的,不杀人——你看这样如何?”

那蒙面老大看了看说话的人,觉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直接说道:“好,那你出去跟他说吧!”

“额……老大……”

那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然打死他他也不说了!

怀着悲壮惨烈并且视死如归的心情,说话的那个蒙面男人走了出来,站在小路上往上看去,正好看到站在上坡的张十二,在夕阳的照射下,张十二的身影在他眼里被拉的很长很长……

看到突然有人出来,张十二脸色一喜:原来还没走呀……

“喂,你听着!我们老大说了,你只要乖乖的下来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老大是不会为难你的!”

看到张十二脸色如常,并没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那人放心了许多……

“哦?那位大哥竟如此之好?你早说呀,若是早这么说的话,哪里还用得着跑到这荒山上来?”

如同找到组织一般,张十二高兴的说道。

看到张十二的表情,那蒙面男人先是楞了一会儿——这家伙刚才不知道用什么兵器把他们的人杀了一个,怎么变脸这么快呢?

不过他只要同意就好,这么想着,侧头往旁边看了看,看到老大投来赞许的目光,心里更放心下来……

“嗯,你带人下来吧!跟我们走一趟,绝不为难于你!”

蒙面男人的底气也足了一些,朝上面再次喊道。

他们接到的命令,男的留,女的死。

至于那女人——虽然他觉得有点可惜,可是既然上面下令了,无论是谁,都得死!等抓到那男的,杀那女的就很简单了!

“哦……见大哥之前,我有几个小礼物,这位兄弟先带给大哥看看,我马上就下去!”

说着,张十二把两颗手雷扔了下去,他可发现刚才这人朝旁边看的眼神了,能够断定其他人肯定就在旁边的拐角处,那么小的面积,两颗手雷绰绰有余!

那蒙面男人见两个铁蛋从天而降,结合张十二之前杀人的恐怖模样,还是吓的往后退了退,待发现那两个铁蛋并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怂。

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两个铁蛋,发现还挺沉,黑乎乎的,上面有一个类似于铁拴的东西,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这是什么?”

蒙面男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抬头问道。

“这个呀——乃西梁上供给唐帝的东西,据说在里面放着价值万金的琉璃,只要拉开铁拴就能看到!今日为了谢大哥不杀之恩,小弟特奉上此等宝物,还请大哥笑纳!”

张十二一脸虔诚的笑道。

呵,这个人,果然油的很!

怪不得老大说他诡计多端呢!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会那神技的……

蒙面男人这么想着,就把两颗铁蛋送了过去,那老大也听到了张十二的话,接过铁蛋仔细观察一番,并未看出什么异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之前从未见过这等东西,看来,真的是那西梁皇室特供之物呀!

脸上也露出些许喜色,没想到今日不光能抓到人,还能得这么个宝物!

看来那情报不准嘛,说什么这人诡计多端,手握神技,非常难对付!

今天看了,不过如此嘛!

握着两颗铁蛋,心里不免好奇,到底是何种琉璃可以价值万金呢?

抱着这种想法,蒙面老大拉开了铁拴……

一秒,两秒……

手中的两颗铁蛋并没有因为拉开铁拴而露出什么琉璃来,突然,蒙面老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与压力!

这东西有诈!

这是他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虽然不知道威胁和压力从何而来,但他还是抓起两个铁蛋准备抛出去——

“砰!”

“砰!”

在下一秒,两颗手雷直接在他手中炸响,蒙面男在毫无预料之下,直接命丧黄泉,尸体惨不忍睹,就算是在临死前的一刻,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杀了他……

若是知道的话,他肯定会说一句:

这东西,果然有炸!

第三百六十二章 法印色后!(求订阅!)

“喂,还有人活着吗?”

听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张十二一脸的兴奋,就差喊一句“fireinthehle”了……

因为蒙面老大手握两个手雷,而且处在爆炸中心,所以爆炸过后,蒙面老大是彻底挂了,且死无全尸。

而其他蒙面人则因为距离蒙面老大的远近不同,受到的波及程度也不甚相同。

离他近的那几个人多已命丧黄泉,而距离远的几个则没有生命之忧,但是因为手雷碎片在爆炸开来的时候刺破了衣服直接扎进了身体里,虽然活着,但是异常痛苦。

听到张十二的喊叫,他们那已经被炸的不怎么灵光的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一窝蜂的爬了出来……

看到这几个人,张十二的脸色一喜,掂了掂手中剩下的三颗手雷,心里十分欣慰:看来你们还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法印色后!”

张十二用标准的发音大吼一声游戏中最常用的英语,然后把手中的三颗手雷抛了出去……

等到手雷落地,刚才见识过这东西威力的几个人连胆子都要吓出来了,第一反应就是往后跑——可是他们爬出来都费了半天劲,哪有那么容易再爬回去?

只听“砰砰砰”三声,一阵黑烟之后,山林间一片静谧……

…………

第一波手雷下去,这伙蒙面人可以用“死走逃亡伤”来形容,而第二波手雷之后,这些人全都死了个干净……

张十二对这手雷的第一次出场表现很是满意,走过去拍了拍还听话的捂着耳朵的仪岚公主,笑着说道:“好了!”

仪岚公主把手拿下来,上下打量了张十二一眼,然后问道:“他们呢?”

“都走了。”

“走了?”

仪岚公主不是小姑娘,对于这个解释自然不信。

她见过张十二在五百步之外把身批黑缕衣的战马打的血肉横飞,当时感触最大的就是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刚才她虽捂紧了耳朵,但还是听到了几声巨响,而且那巨响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都颤了颤……

但是仪岚公主并没有多说什么,聪明如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该问,有些事情不该问。

“咱们可以走了吗?”

仪岚公主问道。

此时太阳已经落在了山下,只留了一点红晕,而月亮也已经升了起来,若是按正常情况的话,仪岚公主早就应该回到宫里了,这个时间还在城外,怕是城门都要关了吧?

唐帝估计也等急了吧?

想到唐帝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张十二打了个冷颤,赶紧回道:“走,现在就走!”

听到这话,仪岚公主站在原地,一脸的不知所措。

因为在她看来,张十二之前抱她主要是因为后面有人追赶,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若是再让他抱下去的话——好像有点难为情哎!

张十二却没有想这些,这天色已晚,山路又极为陡峭,别说走下去特别危险了,估计下去的时候又得半个时辰!

也不管仪岚公主在那发什么呆,张十二走上前去,再次把仪岚公主抱了起来,对她说了一句:“闭上眼。”

他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仪岚公主很听话的闭上了眼,依偎在他的怀里……

张十二本想着顺着那小路跑下去的,但是路上有那群蒙面人的尸体——虽说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模样,但是想想就知道不怎么好看,因此才让仪岚公主闭上眼,不然吓着她怎么办?

可等他抱起仪岚公主的时候,他就惊喜的发现——轻功又都回来了!

心里不免吐槽:这群人看着挺专业,可这是下的什么药啊?你下个蒙汗药也比这劳什子的破药好吧?

若是让那些死在手雷下的亡魂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也会有好多话要说:谁知道你连内功都没有的呀……

…………

轻功就是好,张十二抱着仪岚公主踩着山石在空中一顿闪传腾挪,没用多大会就飞了下来。

虽然闭着眼睛,但仪岚公主却听到了在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山脚下,看向张十二的眼神熠熠生辉,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张十二可没有心情去管仪岚公主在想什么,天色已晚,他的那匹马已经不见踪影,好在那些蒙面男人的马都拴在一旁。

随便找了一匹马,跨身上去,带着仪岚公主就往荆州城的方向飞奔……

刚跑了不多会,在原来茶肆的地方,灯火通明,一个个明亮的火把在夜空中跳跃着,眉头一皱,张十二减慢了速度:该不会又来了一批人吧?

这么想着,他已经进手镯里拿出一把ak来,同时左手把仪岚公主搂紧了,若是对面来者不善的话,他完全可以抱着仪岚公主在空中扫射!

等到又往前行了一会儿,对面一个人骑马跑了出来,看清来人之后,张十二算是松了口气,又把ak放了回去。

因为对面骑坐在马上的人可是镇国大将军、她师姐莫漓!

…………

跟张十二一样,在看到他的时候,莫漓也算是松了口气。

她本来是在军营中的,突然宫里来人说仪岚公主不见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震惊无以复加!

因为她知道,仪岚公主长年待在宫中,未曾出去过一次,怎么就不见了呢?

那个时候,她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影,当听到吴德偷偷告诉她的消息之后,虽然震惊,但却释然了。

果然是他呀!他怎么这么爱闯祸呢?还真是让人头疼!

同时又有点诧异:他闯祸,自己头疼什么呢?

因为他是自己的师弟吧?

嗯,一定是这样的……

莫漓听吴德说,因为唐帝同意,张十二今天带着仪岚公主出宫了,本来说好未时结束的时候就回宫的,可是申时过了一半他们还没回去,唐帝担心了,才遣莫漓出来寻找。

走访了“十二酒楼”,说张十二带着个姑娘骑马出城了,莫漓听了一阵心惊:一匹马,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公主,这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他还想不想活?

来到这间茶肆的时候,看到里间暴毙的小二以及被打死的马匹,莫漓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正在她担心的时候,有人指着前面对她说道:“将军,那里有人过来!”

抬头,她果然看到了前方的人影,命令其他人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奔了出去……

两个人骑一匹马,那肯定是张十二揽着仪岚公主,若是让这些人看到传扬出去,唐帝想不治他的罪都难!所以她才选择一个人出来……

由此可见,莫漓对这个师弟还是非常照顾的……

…………

“师姐!”

看到莫漓,张十二的心情不错。

“莫漓姐姐!”

仪岚公主笑的也很甜。

莫漓白了张十二一眼,并没有跟他说话,而是对后面的仪岚公主说道:“殿下,下官来接你回宫!”

听到莫漓这么说话,仪岚公主嘟着嘴道:“莫漓姐姐,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叫我仪岚就好呀!”

“仪岚,你也太任性了!在城里转转就好了,怎么还想着出城呢?多危险啊!”

莫漓叹了口气说道。

“莫漓姐姐,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要出城的呢?”

说着还用眼神瞟了张十二一下,那意思就是怎么不能是他把我带出来的呢?

“当我不知道你?”

莫漓随口说道,仪岚公主听了,跟个小女孩一样吐了吐舌头,风情万种。

听了莫漓的话,张十二十分感动,理解万岁!

莫漓下马,对着仪岚公主伸手说道:“下来吧,我送你回宫。”

“哦。”

仪岚公主答应一声,然后扶着莫漓下了马,又随莫漓翻身上马,临走的时候还看了张十二一眼,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

看着莫漓她们的身影远去,张十二也算是松了口气,碰到杀手本来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尤其是还带着公主——若是出了事,自己的脑袋不够砍啊!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有些后怕……

“你若是再不走,城门关了就进不了城了!”

突然,莫漓的声音又从前面传了过来,张十二听了也不再发呆,直接驾马飞奔而去……

…………

因为莫漓出城去找仪岚公主,今夜的荆州城门灯火通明,罕见的没有关门。

城内的老百姓看到这一幕也纳闷至极,不多会就看到一个身批铠甲的女将军揽着一个穿着劲装的女子进了城,在一大队官兵的护送下奔驰而过,随后城门又缓缓关闭……

“等等,等等!”

这时,一声急促的呼喊声从城外传来,紧接着,一个骑马的俊俏少年在城门关闭前的一刻跑了进来,抚着胸口,气喘吁吁……

这人自然是张十二了,心里还在吐槽着莫漓:知道我在后面,不会告诉这些守城士兵一声?亏了马儿跑的快些,不然就被关在城外了……

回到卫国公府,门口的下人赶紧进屋通报去了。

张国公以及老夫人在前厅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本不知道张十二带着公主出宫的事情,直到下午吴德来府上要人的时候,他们那个惊讶:他们的孙子竟然能把仪岚公主带出宫玩……

欣喜的同时又特别担忧,虽然这说明了唐帝对张十二的信任以及眷顾,可公主是什么人?若是出了半点差错,他们哪能负担的起?

尤其是等了半天张十二都未曾回府,吴德阴着脸回宫的时候——他们知道肯定出事了……

可是,就算知道,他们也无能无力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急的不可开交……

张十二回来,他们一直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地,张十二刚进屋,张国公就问道:“仪岚公主呢?”

“莫漓师姐带殿下回宫了。”

张十二回道。

听到这话,张国公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但还是开口问道:“可曾发生什么事情?”

张十二想了一下,直接说没有,就是出城逛了逛而已。

…………

累了一天,吃过饭后,张十二又去看了看陆馥婧和陈巧兮,这才回了房。

回房之后,张十二一扫之前的疲惫,盘腿坐在床上思考了起来……

到底是谁派的人呢?

这些人是奔着自己还是仪岚公主来的呢?

张十二带仪岚公主出宫的事情,除了唐帝、吴德,也就是太子和康王世子知道了,而那些杀手跟着自己出了城,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了他跟仪岚公主在一起!

而且看他们做事的手法以及准备的那么充足,肯定不是一般的杀手,能雇佣他们的人背景肯定也不一般!

这么看来的话,太子和康王世子的嫌疑最大了……

可是,他们没有理由杀公主啊!

想了半天,张十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荆州的水果然深的很,才来了多久,就碰到两拨杀手,幸亏自己学了轻功,不然怕是早就gaever了!

于是,他又把那本唐三绝留下的医书拿了出来,现在对他来说,若是有人跟他真刀真枪的对垒,他还真不怕,怕就怕像今日这般下药的……

之前他虽然把这书上记载的各种毒药给看了一遍,但是长时间没用,已经接近生疏——他甚至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起码第一时间他没有想到,不然在喝了毒茶之后拿出颗“还阳丹”出来,还能有什么事?

他把书上记载的各种毒药又看了一遍,这才确定那群人给他下的药应该叫“软骨散”,这毒药的排名还挺高,主要是针对一些并不想要对方性命的高手来使用的,据说好多武林高手都喜欢用这药,因为吃了这个药,两个时辰里内力尽失,轻功也不到原来的五成。

呵,还多亏了自己不会内功啊!

那些人到死怕是都想不到,他的“小李飞刀”就算是个普通人拿着也能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吧?

不过这也能看出,这群人并不想要他的命,不然就不会给他吃这种药了……

不杀自己,那他们到底想干嘛呢?

难不成真的是奔着仪岚公主来的,自己不过是被连累了?

想了好久都没有头绪,张十二干脆不想了,收拾妥当,直接进了梦乡……

第三百六十三章 姐夫又来了!(求订阅)

第二天穿戴一新,吃了早饭,张十二坐在前厅,罕见的哪里也没有去。

因为他知道,出了昨天那种事,唐帝肯定会把他叫进宫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吴德就来了……

跟吴德坐在马车上,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昨天发生的事情,说着一些有的没的。

进了宫,吴德走的是通往御花园的方向,张十二心里也有了底,看来这事唐帝是要私下里解决,幸亏昨天没告诉张国公。

唐帝正坐在御花园的亭子中踱步,看到张十二进来,就让其他随从退下了,吴德也没往里走,站在了御花园的月亮门下。

看来,唐帝是有够谨慎的,或者说,这件事让他非常重视!

“臣张十二参见陛下!”

“免礼——昨天的事情,可否对人提起过?”

唐帝开门见山的说道。

“回陛下,臣不曾向人提起!”

听他说完,唐帝点了点头,表情很是满意,张十二也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做的很对!

“昨日朕问过仪岚,她只说出城之后遇到有人追你们,然后你带着她上了盳山——其他事情她一概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仪岚公主申时未归,唐帝急坏了,还在安慰自己说,有张十二跟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终于等到仪岚公主回来,听她说了这事,虽然在她口中听到的好像没有什么大事,但唐帝却不这么想!

他想了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早就让吴德出宫了……

于是,张十二把昨天出城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唐帝听完不禁咋舌,听着都是如此惊心动魄,那昨天亲身经历的他们肯定不轻松吧?

而且跟仪岚公主口中描述的完全不同,唐帝开始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原来张十二在“皇家狩猎场”击杀战马的时候怕吓着仪岚公主让其退后,昨天肯定也是他怕吓着仪岚公主,好多事没让她看到吧!

这么想着,对张十二很是满意。

“你觉得,他们想杀谁?”

唐帝目露寒光道。

“回避下,昨天臣跟他们未曾近距离交手,所以不能确定……但是,臣觉得他们的目标是公主殿下!”

张十二说出了心里所想。

“你觉得是谁派的他们?”

唐帝的脸色更凝重了,低沉的说道。

“臣——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唐帝挑了下眉,看着张十二问道。

“回陛下,臣真的不知!昨日知道臣带公主殿下出宫的,除了陛下,就只有太子殿下和康王世子了,其他人并不知晓……所以,臣不知!”

张十二是真的不知道,昨天想了那么久都没有头绪,索性睡着了。

可是不知道归不知道,这么好的机会,整整人也是不错的!

反正造谣不用交税,他索性就把昨天在酒楼里遇到太子和康王世子的事情说了,不是他们也无所谓,只要唐帝对他们心生芥蒂就可以了!

“太子?世子?”

唐帝念叨了两句,眉头皱着更深了。

“昨日之事,莫要再对人讲起了!”

“是,陛下!”

“好,你回去吧。”

唐帝摆了摆手,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湖面,十分哀伤。

张十二也不再多说什么,从御花园退了出来。

离开皇宫的时候朝后看了一眼,心里想着:这荆州,会不会变天呢?

…………

从皇宫出来,张十二打算去护国公府看看。

经过昨天的事情,张十二觉得学习武功应该要提上日程,刻不容缓了!

这来了荆州才多久,什么事都碰到了,在不拔枪的情况下——只会轻功怎么行?

若是一打架就先跑的话,他岂不是要得到一个“张跑跑”的名号?

于是,张十二走的更快了……

来到护国公府门前,那看门的下人上次见过张十二一面,等张十二走了才打听清楚他的身份,现在看到他,非常殷勤的笑着说道:“原来是张县伯,来找我们家小姐吗?”

“…………”

虽然确实是来找莫漓的,但是直接这么说的话,张十二觉得不是太好……

“啊!我是来找你家少爷的!莫大哥可曾在家?”

张十二笑着问道。

“哦,那可不巧了,张县伯!我家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小姐在家——但是你又不找小姐……”

那下人惋惜的说道。

“…………”

这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张十二正在犹豫怎么说、是走是留的时候,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呀,姐夫又来了!”

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不用看也知道是莫家的小魔女莫轻语!

张十二刚才还在犹豫到底是走是留,听到她的话,张十二决定不能留了,拔腿就要往外走,但却没有走动——因为他的胳膊已经被莫轻语挽住了!

刚才两人距离可是有小十米的距离,不曾想她瞬间就移了过来,可见她的功夫也不差,不亏是武将之家呀……

“姐夫,你怎么要走呢?”

莫轻语挽着张十二的胳膊仰头说道。

张十二低头看了看这姑娘那张萝莉脸,又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一时间竟然有点春心荡漾,心里有两个小人正在打架,一个说另一个是禽兽,而另一个则在说那个禽兽不如……

“啊——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没做呢——等下次再来拜访吧!”

张十二忍着头上直流的冷汗道。

“来都来了,有什么事情那么着急?随我进府吧!我可有好多天没有见到姐夫了呢,姐姐都想你了!”

莫轻语的话,张十二一个字都不信。

还想我?

张十二回到荆州之后可见了莫漓几次了,尤其是昨天,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呀——不对,好像最后对自己说了一句……

莫漓想自己?鬼都不信!

不过想到别人这么不搭理他,他今天还来找她,张十二觉得自己有点丢份呀!

就这么被莫轻语拉扯着,胳膊上一直感受着那柔软的感觉,张十二都有点陶醉了……

…………

“轻语,干嘛呢?”

突然,莫漓那清冷的声音从府里传了出来,莫轻语一喜,张口就道:“姐姐来的正好,姐夫刚到!”

“…………”

“…………”

张十二跟莫漓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有许多无奈,而莫漓的耳根在别人看不到的位置,微微红了一块……

“莫轻语,你瞎说什么呢?谁是你姐夫!你哪来的姐夫!”

“他就是我姐夫呀!姐姐!”

莫漓向天发誓,她这话不是个疑问句,而是感叹句!

莫轻语也不知是真的没有文化,还是故意的,反正就回了这么一句,让莫漓直接无语。

“把他松开!”

莫漓瞪了莫轻语一眼,看到她的胳膊那么紧挽着张十二,心里真替她害臊!

“哦……”

姐姐肯定是看到我挽着姐夫,不高兴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莫轻语这么想着。

“你来做什么?”

“师姐……我来是找莫大哥的……”

张十二看了看门口的那两个听的入神的下人,只能这么说道。

之前可是跟他们这么说的,若是现在变卦的话,他们指不定怎么笑自己呢!

“他不在,你可以走了!”

依旧还是如此冷漠,这让张十二倒是有些不服了:你让我走,我还偏不走!

“师姐,既然莫大哥不在,找你也是一样的!”

张十二笑着说道。

“——那随我来吧……”

莫漓稍微愣了一下,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府里走去。

看着往里走的张十二,莫轻语还冲他握了握拳头,也不知道是加油还是想打他……

…………

莫漓本想带张十二去前厅的,可是想了想,估计她母亲以及两个婶娘都在那里呢,若是张十二去了,哪里还说的清?

可是自己的闺房,莫漓也不想带他去,并不是因为她的小女儿心态,觉得不能随便带个男人进闺房,而是——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闺房很不闺房,不像个女人哎……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非常不想让张十二看到那种场景……

一直引着张十二三环两绕的来到了后院一处宅子前,单从外面看,这宅子的占地面积怕是抵的上三四间厢房,等他进去,看到空旷平坦的房间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应该就是练功房了吧……

呵,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张十二贱贱的跟在莫漓屁股后面——不对,是身后走着,心想这个屁股——不对,是这个女人不错!

正想着呢,莫漓突然停了下来,只怪张十二想的太入神,一个不注意,直接撞了上去,跟莫漓来了个亲密接触……

莫漓在张十二心中的形象一直是那冷冰冰的坚硬铠甲模样,突然碰到穿着素装的她的身体——嗯,很软!

这是张十二的第一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几秒,因为下一刻,莫漓已经往前走了两步,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然后回头瞪着他。

“哎呀,走快了,走快了……”

张十二讪讪的笑道。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张十二笑着说道:“师姐,你先说吧。”

莫漓也不推让,直接开口道:“你太鲁莽了!”

看张十二一脸疑惑,莫漓继续道:“陛下同意让你带仪岚出宫,除了对仪岚的宠溺,更多的还是对你的信任!昨天幸亏仪岚没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事呢?”

看着张十二若有所思的样子,莫漓放缓了口气说道:“之前就跟你说过,在荆州不比你原来在梁州,无论你做什么,后面都有好多双眼睛盯着,更应该小心和多思!幸亏昨日之事没人知晓,若是传扬出去,你觉得谏言的人会少的了?”

说完这些,连莫漓自己都有些惊讶,她什么时候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呢?

看到张十二在那里盯着她看,她的脸瞬间红了,登时怒道:“看什么看?我就是——看你是我的师弟,怕你走了弯路……给师父丢人!”

之前说的还好,也知道她这是为自己好,张十二还挺感动——可最后这话是什么鬼?你说话我不看你,难道还要看天不成?

拜托,我是张十二,不是费玉清!

“多谢师姐提醒!十二记住了,以后行事之前一定会多想想!”

张十二拱手谢道。

这时,莫漓的脸色才算恢复如常,开口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刚才要说什么?”

终于有了他开口的机会,张十二兴奋的说道:“师姐,还是上次的事情——我要跟你学武功!”

“学武功……”

莫漓念叨了几句,再次说道:“我为什么要教你武功,我是你师姐,不是你师父!”

“…………”

这,说的好有道理,张十二竟然无言以对……

“你的小李飞刀那么厉害了,还学武功做什么?”

莫漓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她可是见过那小李飞刀的威力,比起小李飞刀来,她自知不如,也有些羡慕呢!

“小李飞刀再厉害,也不能见人就用吧?若是在大街上看谁不顺眼——还是用武功揍人比较靠谱!”

“…………”

听张十二说完,莫漓楞住了……

她还以为以张十二那张嘴,肯定会说什么学了武功报效大唐、光耀师门之类的大话,没想到他竟说的如此真实,真实到她也同样无言以对……

若是自己教了他武功,那荆州城内的公子哥们是不是要倒霉了呢?

想到张十二教训那些公子哥的模样,莫漓竟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美——只是,就这么教他武功,莫漓觉得有些不太甘心呀!

突然,莫漓脸上划过一丝狡黠,说道:“要我教你武功也可以,毕竟咱们师出同门——”

听到这话,张十二喜上眉梢,不过他总感觉莫漓那眼神玩味,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看你同意不同意了,若是同意的话,我就教你,若是不同意的话,就当我没说吧!”

果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附加条件的……

看着莫漓那充满神采的眼神,张十二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会也觊觎我的美色吧?

哼,我那么正直的汉子,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屈服呢?

门都没有!

“有什么条件,师姐尽管提就是了!”

张十二乐呵呵的说道……

第三百六十四章 你有没有听说过剩女?(求订阅)

帅不过三秒。

因为莫漓接下来说的是:“条件就是你要教我小李飞刀!”

“…………”

小李飞刀?教是不可能教的……

曾经有另外两个女人都曾经想学习他的绝技,但是都被他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想到这,张十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应该不至于打人吧?

嘴角一咧,张十二贱贱一笑道:“师姐,小李飞刀乃独门绝技,当初那位高人传授于我时,曾经万般叮嘱于我,这小李飞刀传男不传女,除非——”

“除非什么?”

莫漓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随口问道。

“除非是我家娘子!”

“…………”

听到张十二的话,莫漓的脸色风云变幻,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生气了,特别生气!

张十二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玩大了?

还要求她学武功呢,这么调侃她,不说她打不打人了,她会不会一生气再也不答应教自己武功了?

“好,我教你。”

莫漓咬着牙愣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这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个好消息,张十二倒是有些懵了。

怎么说好话的时候,她从不答应,现在改成调侃她了,她倒是同意了?

呵,难道自己的这个师姐是那吃硬不吃软的人?

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张十二赶忙笑着答道:“谢谢师姐,谢谢师姐!”

“好了,既然你想学,现在就开始吧!”

看着莫漓摩拳擦掌的模样,张十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教自己武功还是教自己挨打呀?

“师姐,我们学什么?”

“学学就知道了!”

说完,莫漓就冲上来了,在张十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连踹了好几脚,把张十二踢的又懵又怒,大声道:“你这不是教武功,你这是公报私仇!”

莫漓根本没有一点忏悔或者不好意思的表情,拍了拍手,吐了口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憋在胸口的闷气终于吐了出来,感觉舒服极了!

“你初学武功,我当然要试试你的资质如何了,不然怎么教?”

莫漓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你试就试,为何打我——还打的那么疼?”

张十二捂着胸口说道。

“不打你怎么知道你资质如何?”

“…………”

看着莫漓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张十二竟然生出一种无力感,有些质疑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了……

“打也打了,我的资质如何?”

张十二没好气的说道。

“嗯,据我刚才的观察,你是百年一遇的练武——”

奇才?

张十二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天赋异禀,轻功练的那么快,这武功自己又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啊?

不过,不是应该是百年不一遇的奇才吗?不管了,只要是奇才就好!

就在他欢呼雀跃连莫漓刚才打他的事情都不想再计较的时候,就听到了莫漓接下来的话——

“废材!你这种资质,不练也罢!”

莫漓淡然说道,眼神里明显有亮光在闪烁,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起了些弧度。

百年一遇的练武废材?

我捶你个铲铲啊!

报复,一定是报复!

张十二在心里咆哮着,可是他又不能对莫漓发火,好不容易让她答应自己,万一她不教了怎么办?

“师姐……废材也能练武吧?”

张十二满怀希望的问道,在他看来废材跟奇才不过就是学习快慢的问题,他也不需要功夫多高,只要能应付一般程度的打脸任务就好了,再说勤能补拙,他就不信了,自己能练不好!

“嗯,废材也能练,不过——练了也是白练!”

“那我也要练!你教吧!”

顶着莫漓的各种打击,张十二开启了自己的练功生涯……

…………

在练功房里待了几个时辰,张十二才终于明白了莫漓说他是“练武废材”果然不假,自己是真的废啊!

一个简单的起势,他愣是学了半天,幸亏莫漓耐心够好,要是换到一般人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不过这也不能都怪他笨,练武最好的时间段应该是幼年,先筑基,然后练功。

张十二现在可不是小孩,他都快熟透了,身体基本已经定型,想从头再来确实有点难。

此刻已经中午,练了一上午,张十二都有些饿了,在那站着的时候,肚子都咕咕直叫,站在他旁边的莫漓自然也听到了,开口问道:“要不就先到这?”

张十二摸了摸头上的汗,说道:“好,先去吃饭,吃完再来练!”

他练了半天,终于有了点感觉,所以要一鼓作气,多学一点,毕竟莫漓在府上的时间可不是很多……

“…………”

听到这话,莫漓倒是有些愣神,他的意思,是要留下来吃饭?

再看张十二的架势,好像真的是这个意思,她倒是开始犯愁了,让他走吧,不太好看,让他留下吧……想想就头疼呢!

从练功房出来,莫漓正在考虑把张十二带到哪里吃饭才能避开她的母亲和那两个八卦婶娘的时候,就听到莫轻语的声音:“姐姐——姐夫,饭已经好了,婶娘让你们过去呢!”

听到这话,莫漓脑袋一疼:有莫轻语在,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住?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呀……

别说是她了,站在她身后的张十二都有点头皮发麻,可是现在走又不行,那真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男人,上吧!

…………

来到餐厅,张十二才发现,这桌上清一色的全是女人,分别是莫家夫人于氏、二夫人、三夫人以及莫漓莫轻语两姐妹!

坐在椅子上,张十二如坐针毡,瑟瑟发抖……

“张公子可是有好久都没来府上了……”

“是啊,莫非是怕我们几个长辈?”

于氏还没开口,二夫人和三夫人已经轮番上阵了。

“两位婶娘说的哪里话,侄儿前一段时间去了梁州,这才刚回来就赶忙跑到府上来看几位婶娘了!”

张十二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是嘛,难得你还有这等孝心!”

“只不过,若是你这么有孝心的话,怎么来了府上不先拜访我们几个,却是跟漓儿呆了半天?”

“哎呀,姐姐这还不懂嘛,跟咱们比起来,他当然是跟漓儿亲一些了!”

“嗯,说的不错,哈哈……”

“…………”

莫漓的脸红了,羞的。

张十二的脸红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红了……

想不到堂堂梁州喷人王,竟能栽在两个中年妇人手中,传出去实在是丢人呀……

“你们两个可别再打趣他们二人了——你们没见他们俩都快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吗?”

于氏在一旁帮腔道。

“啊?钻到桌子底下去?哪有啊!”

“姐姐说错了,他们两个怎会钻到桌子底下?钻也是钻到被窝里呀!”

“哈哈,妹妹说的是……”

“…………”

女司机,不是这个弯啊!

张十二这次是彻底服气了,怪不得莫轻语这个小萝莉都能语出惊人呢,就在这么个环境里长大,想不语出惊人都怪了!

再看看一旁沉默不语的莫漓,张十二才感觉到,她才是唯一“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呀!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十二,别听你们两位婶娘瞎说,她们平日说笑惯了,没拿你当外人,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于氏再次开口道。

自从上次一别,于氏好好想了一下,对张十二是越看越满意,觉得他跟自己的女儿那是真的良配!

从外貌上来说,张十二英俊潇洒,莫漓美丽——并不温柔,有美丽就够了,要什么温柔!这么看来,两个人算得上俊男靓女,般配!

从家世上来说,两个人都出自武将世家,一个是国公长孙,一个是国公长女——这么论起来,国公之女嫁国公之孙,算是下嫁了,就让他们沾点光吧,谁让她们不介意呢?嗯,般配!

从年龄上来说——嗯,女大三抱金砖,他得抱上两块金砖呢,有什么不满意的?嗯,般配!

从个人发展来说,莫漓现在是镇国大将军,官职不低,不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应该到头了。

而张十二呢,身有县伯的爵位,虽然镇远大将军的官职不高,但是他年轻呀!又听说他深得唐帝喜爱,以后的发展肯定不可估量!嗯,般配!

综上所述,在于氏眼里,两个人都属于天造地设的一对,唯一有些遗憾,或者说是难办的就是,张十二跟木太师的孙女木想容订过娃娃亲!

之前就是因为这个,于氏纠结了好久,不过后来她就想通了,那娃娃亲都订了那么多年了,还能作数?若是真作数的话,他都回荆州几个月了,怎么没听到木家提出结亲呢?

肯定是不满意吧?

也对,一个太师府,一个国公府,一文一武,哪有他们武将府来的合适?

至此,于氏觉得,张十二就是莫漓夫婿的不二之选了,但对张十二一别之后数十日不露面的做法非常不满,今天听到原来这段时间他回了梁州,这才释然。

…………

这顿饭很热情,热情到难以消化……

期间于氏一直为张十二夹菜,那热情——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另外两个夫人看张十二的眼神也都充满了暧昧,尤其是小萝莉莫轻语,哎,简直不用形容……

快速的吃完饭,莫漓就带着张十二离开了,于氏问去哪里,莫漓就说是去练功。

听到“练功”二字,三个女人竟是异常默契的“喔”了一声,张十二和莫漓落荒而逃……

老司机呀!

随着莫漓往练功房里走,张十二觉得轻松了许多,但有点贱贱的想:跟那几个女司机比起来,我或许是新手,但是跟莫漓比起来,自己完全就是老司机啊!

“师姐……”

“嗯?”

“你有没有听说过剩女呀?”

“剩女?”

莫漓又没有穿越,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剩女了。

“嘿嘿,就是那种……”

张十二贱贱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为莫漓解释道:“就是有些年纪很大但是却嫁不出去的女人,都可以叫剩女的……”

听到这话,莫漓突然停了下来,直接转头盯着张十二,那眼神,好恐怖……

“哎呀!师姐……我就是开玩笑的……我可没有说你是剩女呀!”

被莫漓盯的发毛,张十二赶紧解释着,好怕她一发火,把自己打飞了……

“我觉得——这个玩笑不错!”

莫漓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我决定奖励你一下!”

“奖励我?怎么奖励?”

张十二总觉得她这话像是不怀好意,所以并不怎么兴奋……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走,跟我来……”

“…………”

练功房里,没多久就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师姐,你干嘛打人?”

“这是奖励。”

“可是你打疼我了!”

“练武难道有不疼的吗?”

“…………”

“你别跑!”

“你打我我还不跑,你当我傻?”

“好吧,你别跑了,我不打了……”

“真的?”

“嗯,真的——怎么可能?”

“你……啊……”

练功房里传来了张十二的一阵恶嚎,撕心裂肺,让人可怜……

…………

两个时辰之后,护国公府门外。

张十二站在门外朝里面看去,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但是因为力道有些大,直接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直吸冷气……

高高兴兴的来,带着一身伤回去,张十二怕是今天荆州城里最可怜的人物了……

若是你问为何张十二的眼里饱含泪水,他必回答你因为他的嘴贱的可恨……

门口那两个守卫看着张十二还笑嘻嘻的说道:“张县伯,这就回去?我家少爷待会就回来了,你不等他回来一起喝点小酒?”

喝你大爷还喝!

张十二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看到护国公府里的人就讨厌的要紧:哼,要不是为了学武功,打死我都不想再来了……

此时,张十二脑海里飘过的是韩信胯下之辱这种催人上进的事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哎,大丈夫当能屈能伸,能大能小,能长能短,,能软能硬——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

来,我还会继续来的!

这句话,小兄弟深以为然……

第三百六十五章 幸亏你比较快(求订阅)

带着一身伤从护国公府出来,张十二的心情可想而知。

没了去酒楼的打算,张十二直接回了卫国公府。

因为时间尚早,前厅里也没人,张十二直接来到了后院厢房,想着去找陆馥婧温存一下,毕竟,女人永远是男人最温馨的港湾……

可是天不遂人愿,陆馥婧虽然躺在床上,但是木想容也在,想单独跟陆馥婧亲热一下的愿望算是落了个空。

看到两个女人相谈甚欢,连他站在门外都未曾察觉,张十二十分欣慰,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呢?”

听到张十二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木想容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甜甜一笑道:“易哥哥,馥婧姐姐在跟我讲——”

“想容,咱们不告诉他!”

陆馥婧打断了木想容的话道。

木想容看了看陆馥婧,又看了看张十二,她原来对张十二可是百依百顺,现在听到陆馥婧的话——突然觉得看到她的易哥哥无奈的样子也很有意思,马上闭嘴不言,“咯咯”直笑……

哎,这丫头,学坏了呀!

张十二叹了口气,但是心里却暖暖的,若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如此和谐的相处,自己的后宫大业何愁呀?

“你身上怎么弄的这么脏呢?快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会儿吧!”

陆馥婧看了看张十二那布满泥土灰尘的衣服,开口说道。

可不是嘛,在护国公府的练功房里,师姐莫漓对张十二的练功可谓十分上心,手把手教学,直把张十二按在地上,打的屁滚尿流……

身上若是不脏就怪了!

看到两个女人完全没有跟他聊的兴趣,张十二无奈的从屋里退了出来,回屋换了身衣服,想到陆馥婧说陈巧兮去他的宅子收拾了,不再犹豫,直接出门……

…………

来到自己的宅子里,庭院中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张十二不得不感叹,家里还是得有女人呀!

原来找的那些大汉,力是不少出,可是打扫成果跟女人比起来还是多有不如啊!

抬腿走进屋子里,陈巧兮以及秋萍和陆三拿着抹布在那辛勤的工作着,屋里烧着炉子,温度还可以,他们或许一直在忙,脸上竟是出了汗,而陈巧兮正跪在椅子上擦着墙上的壁画,张十二一眼望去,她那本来就丰满的臀部因为这个姿势更是显得滚圆,张十二看了一阵鸡冻……

“咳……”

轻咳一声,表明自己来了。

“少爷,你过来了!”

陆三回过头来,高兴的喊道。

“嗯,忙的如何?”

陈巧兮也从椅子上下来,伸了伸腰,好身材展露无疑。

“差不多了,这宅子里本来就干净,我们只是把这里又擦了擦而已。”

说着,陈巧兮用袖子拭了拭脸上的汗水,自有一股风情。

“陆三,你跟秋萍回去吧,馥婧一人在家,也需要照顾。”

“少爷,你呢?”

陆三开口问道。

“我啊——我跟陈小姐谈点事情,等会就回去了……”

“哦……”

看着陆三跟秋萍往外走去,张十二又开口喊道:“记得把门带上……”

“…………”

听他说完,陈巧兮的脸已经红了,她不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对于张十二的安排心知肚明,想到他的坏心思,整个人感觉就软了……

“你这个坏人!”

她小声的娇嗔道。

“嗯,你马上就知道我多坏了!”

说着,张十二直接把陈巧兮拦腰抱起,惹的她一阵娇呼,下一刻,张十二大步走进了里间厢房,把陈巧兮扔到了那大床之上……

霎时间,满屋的春意,飘荡开来……

…………

女人是男人的加油站,一代伟人张十二如此说道。

加满油的张十二看着怀里的美人十分满足,陈巧兮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也不知羞,现在可是白天呐,万一来了人可怎么办?幸亏你比较快……”

幸亏你比较快?

张十二听了这话,登时大怒,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快!

直接翻身而上,在陈巧兮的又一阵惊呼声中,一片**……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风骤雨歇……

张十二看着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陈巧兮,坏坏一笑道:“这次还快不快?”

陈巧兮翻了个白眼,心想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嘛,你还当真了——当然,她现在可不敢随口一说了,若是他再拉着自己来一次的话,她怕是都下不来床了……

看了看他健硕的胸膛,心里还一阵好奇:平时看着那么清瘦,原来还这么壮呀……

想到刚才张十二那一阵阵有力的撞击,虽已有过人事的陈巧兮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他也太厉害了,看来一个人还真有些抵抗不住呢……

抬头看着窗外天色已黑,陈巧兮推了他一下,忙坐起身来:“你那么厉害,肯定不快呀,快的话天怎么能黑了呢?咱们快点穿衣服走吧,不然老夫人该派人来了!”

张十二沉浸在陈巧兮的赞美声中,也开始找了衣服,穿上准备回去,这白日宣yin也不过如此嘛……

…………

日子一天天的过,陆馥婧身体好了,也开始去“十二酒楼”分店了,陈巧兮闲来无事,每天陪着她一起,张十二也知道,她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不想一个人呆在卫国公府。

张十二也跟她们商量,等春节一过,她们就一起搬进张十二的宅子里,毕竟那么个宅子在那空着,实属浪费……

两女听到这个决定,特别开心……

至于来到荆州一直无所事事的少年陆云尔,自从跟张堂玉玩起来之后,可算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尤其是他将当初张十二给他讲的各种故事给张堂玉讲了之后,更是得到了张堂玉的友谊!

张堂玉还在上学的年纪,原来在讲堂上总是成为那些文官之后的笑柄,自从他听了陆云尔的故事,就隔三差五的在课堂上讲故事,那些少年何时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只一听就上瘾了……

只是可恶的张堂玉每次讲到关键时刻就停下不讲了,让他们十分气愤,天天断章,你倒是死不死啊?

可是再也不敢说他什么,因为他们觉得他就是想用这种恶心人的方法来表达原来的不满。

只能百般讨好于他,谁让人家手里有故事呢?

通过这件事,张堂玉跟陆云尔的关系更好了,两个人天天粘在一块,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至于那些去酒楼闹事的,自从打了王大头那次,就没人敢来了,而且有杜浪带着人在酒楼里每天站岗,更是没人敢闹事了。

杜浪以及他的一些小弟现在俨然由原来的酒楼临时工成了正经八百的在职人员。

因为小弟人数不少,从之前的保卫酒楼分店,也开始派人去了酒楼总店,若是遇上酒楼忙的时候,这些小弟还会充当小二的角色,这对于原来游手好闲的他们来说,还真的是不小的突破。

当然了,张十二对他们也不薄,知道这群人基本都身无分文,在第二天就一人给了五两银子,杜浪则给了十两,让他们先安顿生活。

这些人拿到银子的那一刻,简直感动的要哭,原来何时拿过这么多钱,还是不偷不抢,光明正大的拿来的……

因此,他们对张十二更是忠心了……

至于张十二呢,每天除了去酒楼看看,在新宅子里坐坐,找木想容聊聊天,剩下的时间则是出入于护国公府,找莫漓学习武功。

这么连去了四五天,张十二决定先不去了。

因为春节还有两天,他要养养伤,节后事情繁多,他总不能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的去办事吧?

还得说一句,找莫漓学武功这个决定,不知是对是错呀……

唯一欣慰的是,这段时间,张十二其他的没有实质性的提高,但是总体感觉抗击打能力厉害了不少,原来莫漓踹一脚就倒,现在怎么不得踹个二三四脚?还有就是,他的力气增大不少,这是最让他欣慰的,扛着加特林的日子快来到了……

…………

连着过了六天,这天已是腊月二十九,距离除夕不过一天,荆州城已经笼罩在了节日的喜庆气氛当中。

耳边时常能听到孩童的玩闹声以及爆竹声,大街小巷也都飘着各种佳肴美味的香气,忙碌了一年,老百姓们也终于要为自己做一桌丰盛的大餐了……

在荆州有个风俗,那就是在腊月二十九这天——春节前的最后一天,那些关系近些的人要互相送年礼,礼多少无所谓,主要是讨个彩头。

原来张家这些活都是老二张满邬负责的,去拜访的人家也少,无非是护国公府和太师府,而且在太师府还经常没有好脸色看,他内心是拒绝去的……

可是现在张十二回来了,而且风头正盛,由他出面做这种事再合适不过了,张满邬终于松了口气,心想好歹不是自己了……

礼品张国公已经备好了,这次去的不光张十二,还有张堂文和张堂玉,张国公用心良苦,想让他们两个跟着张十二去见见世面,学习一下。

张十二先去了太师府,自然是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每个人对他都是笑脸相迎——如果不算二夫人杨氏的话……

木家老二木节江对张十二那更是万分热情,这还要多亏张十二说话算话,让他去酒楼里白吃——在张十二眼里,他就是个白痴,反正他也吃不了多少,还能换来他的热情,这样不错……

然后去了护国公府,得到的也是同样高规格的对待,这让跟着他的张堂文有些疑惑——

若是说木家对张十二那么待见,倒是可以理解,因为他以后要跟木家结亲啊,可是这莫家的表现——怎么也像跟他们家结亲一样呢?

正在张堂文疑惑的时候,小萝莉莫轻语出现了:“呀,姐夫来送礼了!”

说着飞奔过来,直接挽起了张十二的胳膊……

看到这一幕的张堂文,下巴都差点惊下来……

莫轻语只有一个姐姐,那就是镇国大将军莫漓,她叫张十二姐夫,那就说明——想到瘦弱的张十二跟女将军莫漓站在一起的画面,张堂文就直摇头:画面太美,不忍直视呀……

见到张十二,莫家三位夫人那是更热情了。

“哎呦,十二呀,怎么这几天没来呢?”

“对啊,我还等着看你跟漓儿切磋呢,哪知你却不来了!”

“你俩就别说了,都到年关了,还不让十二休息休息了?”

莫夫人于氏以“准丈母娘”的口吻为张十二解围道。

其他二位夫人对张十二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主要是因为,张十二每天都来莫家练功房为她们表演一波如何被打……

这么多年,被莫漓打的男人数不胜数,但是张十二是唯一一个越打越猛的,嗯,她们很看好他!

…………

好不容易从莫家出来,张十二已经汗流浃背。

跟那些坏蛋们打交道也没有跟这几个女人打交道费劲,真不知道莫国公和莫邪在这些女人手中是如何活过来的,怪不得莫家男人那么生猛,恶劣的生存环境决定了啊!

看着旁边的张堂文嘿嘿直笑,张十二气不过,朝着他的屁股一脚踹了上去,怒道:“笑屁?”

“…………”

张堂文盯着张十二,表情异常痛苦,憋笑也是个技术活呀!

“回去之后,谁也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听到了吗?”

张堂文点了点头,他现在对张十二可是崇拜的紧,对张十二那是唯命是从,哪里敢不听话?

一旁的张堂玉却是开口问道:“大哥,陆云尔的那些故事,都是你告诉他的吗?”

“什么故事?”

“就是猴子的故事!”

听到这个,张十二才明白过来,感情陆云尔这家伙现学现用,把自己给他讲的故事拿来荆州讲了——嗯,要不要收他的版权税呢?

算了,跟他姐姐要吧,弟债姐偿嘛!

“嗯,是呀!”

“真的是大哥讲的?”

张堂玉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出自张十二的时候,当时可被惊着了,在他眼中,张十二可是个在外面打人的狠角色,怎么还会讲故事呢?

第三百六十六章 卖身求荣的猴子(求订阅!)

“故事而已,又有何难?”

张十二非常得意的说道。

“哥的故事可是有很多,陆云尔那小子知道的不过是皮毛而已——对了,他讲到哪里了?”

“大哥,他讲到猴子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了——大哥,那猴子神通广大,真的能被人压住吗?”

张堂玉对这事疑惑很久了,陆云尔讲到这里之后说什么也不再往下讲了,说是每天只能讲那么多,预知后事如何,还得听下回分解——分解你个头啊!

张堂玉深深的怀疑,是陆云尔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故事,没办法才故意让如来把猴子压住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听到陆云尔这断章,张十二哭笑不得——这厮好的不学,偏偏学自己的断章,那是一般人能学的吗?

学的好大家拍手称快,学的不好大家恨不得把你拍死——你看看张堂玉,这就是个要把人拍死的例子啊!

“堂玉啊,那猴子确实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了!”

“啊?”

张十二这话无疑于给猴子下了死刑,让张堂玉万分失落,就差眼泪掉下来、哭着喊“你还我的猴子了……”

“急什么,就是被压住而已,他还能出来呢!”

张十二随口说道。

“真的吗?猴子还能出来?出来之后是杀回天庭,找如来那厮报仇去了吗?”

张堂玉一脸兴奋的说道。

“…………”

自己这个堂弟的脑洞够大,而且骨子里还有不服输的精神,若是告诉他,那猴子出来不仅没有跟如来为敌,还成了如来的手下——他会不会崩溃掉啊?

按他这么想,接下来的故事貌似成了卖身求荣了呀……

不过张十二可没功夫琢磨这个,爱怎么想怎么想!

“想知道接下来如何吗?”

“想!”

张堂玉的眼睛炯炯有神,在他的脑海里,那猴子早就已经蹦了出来!

“既然想听,那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要说,知道了吗?”

张堂玉赶忙点头,又见张十二开口道:“好,那就回府吧,让陆云尔那小子继续讲给你听……”

“…………”

张堂玉觉得自己被耍了,可是看了看张十二,他还是没敢多说一句,低着头,只想快点回家,找陆云尔好好问问:那猴子出来到底做了啥?

…………

此次拜访最主要的是去木家和莫家,但是又不仅限于这两家。

木家和莫家是真心去拜访,因为这两家跟张家属于世交,而东宫和襄王府也是必须要去的……

张堂玉想听故事的心情是急切的,所以张十二让他直接回府了,毕竟去东宫和襄王府,他去不去都是无所谓的。

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出发,先到的是襄王府,而东宫不在这边,若是先去东宫的话,再来襄王府就要多绕不少路。

按照张堂文所说,就算是绕路,他们也要先去东宫,毕竟太子和襄王身份有别,若是他们先去襄王府,再去东宫,若是让人知道了,指不定会说什么呢!

张十二听了之后,直接说道:“若是那样还得多走不少路呢,先去襄王府吧!”

也不听张堂文的劝说,直接去了襄王府。

张十二并不是第一批来襄王府的人,等他进门的时候,可是发现了许多前来送礼的官员,这些官员的组成就比较有意思,文武官员都有,也能看出襄王平日的为人如何。

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张十二还遇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乃是当初在御花园见过的那些大学士,那些大学士见到张十二也忙来拜访说话,极尽客套之理。

襄王见张十二来了,笑着从屋里走出来道:“原来是张县伯来了!稀客稀客呀!”

“下官见过襄王!若是襄王不嫌弃的话,下官以后可是要常来府上叨扰一番,就怕殿下烦呢!”

张十二笑着回道。

“张县伯这是哪里的话?只要张县伯想来,本王一定恭候大驾!”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其余人见状,互相看了一眼。

素闻这位张县伯行事大胆,来到荆州城之后做了几件大事都无人能奈何,而他跟东宫一系貌似不怎么和睦,看他现在这模样,他是襄王的人?

怪不得处处跟太子作对呢……

又听说唐帝对他异常器重,而他还跟襄王在一起——这是不是也说明了什么呢?

在场之人看到两个人在那里亲切交谈,大脑早就活动开了,在想着各种有关联的事情……

张十二跟襄王又聊了一会儿,在听说张十二还未去东宫的时候,襄王颇有深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张县伯,今日你能来府上,本王十分欢喜!等初一之时,本王再去府上找你一叙,今日就不再留你了!”

张十二先来襄王府的决定在襄王看来是某种信号,他虽兴奋,可也不能多留张十二,东宫还是要去的!

笑着跟襄王道别,张十二才从襄王府退了出来……

…………

在张十二从襄王府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了一个熟人,就是曾经被他打过的郝世荣,此刻正跟郝健一起,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欲进襄王府。

见到张十二,那中年男人停了下来,对张十二说道:“原来是张县伯,幸会,幸会!”

张十二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笑着回道:“原来是郝尚书,失敬,失敬!郝尚书,带着儿子们来给襄王送礼吗?襄王刚才还提起过郝尚书,以为郝尚书公务繁忙,不来了呢……”

郝军广一听,竟是当了真,真以为自己来的有些晚,襄王怒了呢!

跟张十二拱拱手,直接进了门里。

而张十二则在一直打量着郝世荣跟郝军广的脸,他终于可以确定,这家伙应该是郝军广的种啊!

看来那傻傻的郝军阔被自己的兄弟带了绿帽子都不清楚,果真是绿帽子王!

郝健对张十二是真的惧怕,眼神都不怎么敢跟张十二对视,直接进了门,而郝世荣却是狠狠的剜了张十二一眼,这才抬步往里走,可见其对张十二有多恨……

郝军广匆忙的进了襄王府,生怕襄王怪罪自己,他虽然是太子的人,可是太子现在还未登基——就算登基,襄王还是襄王,那都压了他好几头呀……

怀着忐忑的心情,郝军广跟襄王聊了一会儿,可是从与襄王的聊天当中发现,襄王何时等自己等着急了?

有些懊恼张十二欺骗自己,同时又想起了他刚才玩味的眼神和那句话:“带着儿子们……”

这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何自己都瞒了那么多年,他一个年轻人就能给识破了呢?

其实郝军广是自欺欺人而已,就郝世荣那长相——只要不傻,谁看不出来?

别人不说,只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而已……

这是郝军广的心结和逆鳞,却被张十二一下给戳破了,郝军广气的牙尖紧咬,眼神特别阴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

最后一站是东宫,街上经常能碰到提着东西的行人,怕都是去送礼的。

来到东宫的时候已接近正午,东宫里竟然出奇的安静,跟襄王府院子里熙熙攘攘的围满了送礼的官员完全不同!

这个……虽然在品性上来说,太子跟襄王比多有不如,可他毕竟是太子啊!

在这荆州城里为官的,哪个敢不给太子面子?

可是怎么会没有一个送礼的呢?

等他进了院子,看到院子角上堆满的礼品时才恍然大悟:不是别人没来,而是自己来晚了啊!

那些人第一站就来了东宫,放下礼品走了,哪有人跟他一样是把最后一站设在东宫的?

看着这满满当当的礼品,张十二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太子被他一次接一次的讹诈之后还有那么多钱了,就看看这满满当当的礼品,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银票呢?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况且太子还不清,那钱还不花花的?

嗯,以后跟太子做生意,不能手下留情了哦……

听到下人报张十二的名号,屋里马上出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看着张十二异常激动,如临大敌:他可是知道张十二这号人物,能让太子殿下气的摔杯子打人的,张十二是独一号,而且还让太子摔了三次,这人,刺头啊!

“原来是张县伯!”

“下官张易来为太子殿下送贺礼了!”

张十二拱手说道。

“张县伯,有些不巧,殿下刚刚出门。张县伯可以把礼品放在这里,待殿下回来,我再启禀殿下!”

“啊?如此甚好!”

张十二听了那个高兴,忙不迭的把礼品放下来,拔腿就离开了,只剩下那个管家独自在风中凌乱……

这人是来给殿下送礼的吗?

其他人来送礼,若是见不到太子一面怕是失望透顶,而他可倒好,看他那意思,听到太子不在,高兴的就差跳起来了吧?

哎,就这人,自己都气的够呛,更别提太子殿下了……

…………

出来一趟,在东宫呆的时间最少,也没有见到那倒霉的太子,张十二的心情还算不错。

让张堂文随着马车先回了张家,张十二独自来到了“十二酒楼”总店门外,今天是酒楼年前开张的最后一天,他这个做老板的,理应来慰问一番。

进了酒楼,发现今天酒楼里可冷清的厉害,一桌客人都没有,里面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整个大厅里除了小二别无他人,连后厨的厨子都跑出来了,让张十二有点心惊。

周全看到张十二进了酒楼,笑着迎了上来:“公子,你来了?”

“怎么今天一个人都没有?”

张十二疑惑的问道。

“公子忘了今天已经二十九了吗?昨天晚上就已经没几个人了,这很正常的!”

周全笑着回道,并没有担心或者紧张。

“…………”

张十二想了一下才算释然。

跟前世不一样,前世的时候,越到春节酒店越忙,甚至在过年前的半个月,酒店就已经全部订了出去,为什么?

因为人越来越懒了!或者说,生活越来越好,人越来越会享受了!

而这个时代,人们还没有连春节都到酒楼里吃饭的想法,这个跟钱无关,而是一种信仰和传承,在他们看来,春节就是所有家人相聚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日子,只有在家里,才能把这种团聚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从昨天开始,来酒楼吃饭的人已经少了太多,到今天中午,干脆一桌客人都没了,大家早就忙着回家准备杀鸡宰猪,准备团圆饭去了……

今天开店之后,周全见酒楼冷清异常,就带着众人把酒楼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所以张十二看的时候才会感觉干净异常。

笑了笑,对周全说道:“看我这脑子,明天就过年了!”

打量一圈,遂开口问道:“秦小姐呢?她有没有说今天如何安排?”

“秦小姐早上过来一趟,说是等你下午过来的时候,说说过年的事宜——刚才秦老爷过来把秦小姐叫回家了,说是太子殿下去了……”

在周全看来,张十二跟秦雨桐那可是般配登对的金童玉女,就算是太子都不行!

所以刚才秦大有来了之后,让周全生出了一些危机感……

“太子?”

张十二想了想,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之前太子跟秦大有走那么近,他就在怀疑是为什么,现在又把秦雨桐叫走了——张十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冷冷一笑: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美啊!

“周全,你看看后厨还剩什么菜,全做了,给大家做顿好的!下午的时候把新店的其他人全都叫到这里来,我给大家开个年会!”

“年会?什么是年会?”

周全好奇的问道。

“年会就是——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张十二可没有功夫给他解释,瞪了他一眼道。

刚往外迈了一步,又转过头来说道:“对了,多准备些银两,等会我要给大家发银子,奖励大家一年的辛苦劳作!”

“是!”

周全刚答完,店里就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忙碌了一年,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而且还有银子可以拿,怎么能不高兴呢?

跟着这样的老板,值!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不会让你去的!(求订阅!)

张十二来到秦雨桐的宅子外时,正好看到了几个太子亲卫站在外面,手中提着一件件包着红色纸包的礼品——这可不像是普通的送礼呀……

再往前走,就听到了院子里的说话声。

“秦姑娘,这是本王的一片心意,还望你能收下……”

“殿下的礼品太过贵重,小女子实在是当不起!还望殿下能把东西拿回去!”

“雨桐!跟殿下怎么说话呢?殿下难得来一趟,不如进屋吧!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小的派人去那……酒楼里找几个厨子回来,给殿下做几个菜,咱们边喝边聊?”

秦大有那讨厌的嗓音永远如此独特,听的张十二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

你真当那酒楼是你的?说去找厨子就去?这老货,抽个时间还得教训他一顿!

“秦老,如此甚好!只是这些礼品……”

“承蒙殿下看的起小女,这样礼品小的就替她收下了!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我这个父亲在,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如何?”

“呵呵,秦老好气魄!”

秦大有说完,太子在旁边笑道,非常得意,张十二不用看也能猜到他是一副什么嘴脸,真气呀……

“太子殿下,小女子酒楼里还有事,恕不奉陪!”

秦雨桐这话里明显带气,太子对一旁的亲卫打了个眼色,那亲卫直接把秦雨桐拦下了。

“太子殿下,你难道还想把小女子软禁不成?”

此刻的秦雨桐气愤至极,可是在面对太子时,她又感觉自己好渺小:这是未来的皇帝啊,他如果真的铁心收了自己,她如何反抗的了?

秦雨桐的眼神落寞极了,她曾经想跟着张十二脱离梁州来一个新环境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呀……

“秦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本王是怕你太过操劳而已!一个姑娘家,相夫教子才是正事,整天抛头露面的怎么好,你说呢,秦老?”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

秦大有赶忙附和,同时又训斥道:“雨桐,你太任性了!殿下在此,还去什么酒楼?殿下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可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是每个人都有秦大有这等觉悟,世界该会多么美好……

…………

听到这里,张十二的猜测已经被证明了,这太子是看上秦雨桐了!

而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再娶就是纳妾,而且看他这架势,就送这些礼品来算做纳征,而纳彩、问名、纳吉给一并省略了,这哪里还是娶亲?

这分明只是想用东西把人骗进东宫玩玩,等他玩腻了,随便就把人丢了!

他的算盘倒是打的响,不过有他在,门都没有!

这个时候,张十二知道,作为正义的化身、打脸王的他该出场了!

大步往前走去,却被门口的太子亲卫给拦下了,硬生生的说道:“你是何人?太子殿下在此,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张十二抬头扫了他一眼,只吐了一个字出来:“滚!”

说完,推开亲卫直接往里走了进去。

而那亲卫被张十二一推,只感觉胸口传来了非常大的力量,整个人直接退后了两步,然后跌坐在地上。

那亲卫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追,却被他的同伴拉住了。

“这人好大的胆子,我要打他一顿!你拉我作甚?”

那亲卫气汹汹的说道。

“我若是不拉你,挨打的就是你了!”

“怎么回事?”

“还记得之前讹诈了太子几次的那人吗?”

“记得呀,怎么了?”

“就是他!”

“…………”

那亲卫感激的看了拉他的人一眼,如他所说,自己上去就只有被打的份啊……

连他们主子在他手上都吃了那么多亏,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还是不想了,难受……

“哎呦,今天可真是热闹!呀,这不是太子殿下嘛,可真是太巧了!”

正在太子得意的时候,又听到了那令他恐怖的声音,回身一看,果然是他!

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呢?

作为一个被张十二讹诈了三次的男人,太子现在已经不会再去“十二酒楼”了,起码张十二在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他对张十二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看到他就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可是又一想,现在不是在酒楼里啊,他还能怎么讹诈自己?

想到这,太子的腰杆挺了挺,一脸倨傲的对张十二说道:“原来是张县伯!不知来此何事呢?”

“那殿下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说着看了看地上放着的礼品,除了金银头饰,竟然连那新娘子穿的红色衣裙都有!

张十二冷冷一笑道:“这荆州不愧为荆州,连送的礼都是如此厚重,啧啧……”

“瞎说什么呢?你看不出这是殿下在向我家雨桐求亲吗?”

秦大有在一旁鄙视的说道,他就是故意让张十二知道,太子对秦雨桐有意,让他赶紧滚蛋!

因为来到荆州之后秦大有才发现,当初秦雨桐说什么梁州没有秦家酒楼,她要来荆州为秦家开酒楼的话都是骗人的!

酒楼开是开了,可是叫“十二酒楼”啊!

而且通过他的观察,秦雨桐跟张十二藕断丝连,若是没认识太子之前,他倒是可以勉强接受,可是现在嘛——不可能!

反正姑娘嫁出去就如同泼出去的水,那在泼出去之前,他可要好好赚一笔!

“求亲?哈哈……”

张十二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看着秦大有,哈哈大笑起来!

而秦雨桐听到张十二的笑声之后,心里特别堵的慌,整个人都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

“秦老爷,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这殿下明明是借着这腊月二十九来为你送礼的,你竟说成求亲,哈哈哈……”

“你!太子殿下——”

“殿下!”

张十二斜了秦大有一眼,打断他的话说道:“殿下可是太子,是储君,是大唐下一位明主!历代君王对于礼数无不重视,殿下作为太子肯定更是牢记于心!试问,这没有纳彩、问名、纳吉,这是送的什么,纳征?”

在张十二说话的时候,太子脸上的表情是变了又变……

开始的时候,他听到张十二的夸赞,整个人都感觉有点飘飘然,但是后面的话,扎心了……

他当然知道作为皇室成员对礼数的重视,正是因为知道,他也清楚通过正常方法是娶不到秦雨桐的——唐帝怎么可能让他的儿子娶一个商贾之女?

可是他对秦雨桐又喜欢的紧——或许不能说是喜欢,只能算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原始**,他的想法是肯定不能明媒正娶,那就给点钱,把她弄到手,玩够了随便丢了就可以了……

本来事情已经按他的想法稳步前进,秦大有拿下了,秦雨桐反对也无效——到时候把她带走,若是她还反抗的话……嘿嘿,这几年只试过顺从的小羔羊,还没试过这性子烈的呢……

可是,张十二出现了,而且问出的问题,他还必须正面回答!

“张县伯在说笑吧?这怎么可能是纳征!”

太子夸张的说道:“别说是本宫了,就算是荆州百姓,也知道婚嫁之事必须有纳彩、问名、纳吉、纳征等诸多规矩,哪有直接就纳征的事情?”

这种时候,太子先要保全的就是他的名声,若是一国太子都不遵循礼仪的话,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

“殿下说的极是!说这是纳征,那简直是有眼无珠!吃了猪油蒙了心!”

小俏皮话对于张十二来说那是张口就来,秦大有吃没吃猪油不知道,但是此刻他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那有眼无珠的可不就是骂的他嘛!

“殿下,那这些礼品就是单纯来送礼的了?”

“那是自然!这些日子承蒙秦老照顾,多次邀请本宫去酒楼……所以这些礼品,就是送来的礼品……”

话说了一半,太子自己都有些愣住了:秦大有那厮可没有请自己吃过饭啊!因为那所有的钱都是他付的!又看了看那地上的金银首饰,各种礼品,突然有些心疼起来……

“殿下果然大气!秦老爷,还不赶快谢过殿下!”

秦大有楞了一下,但还是很听话的说道:“……谢过……殿下!”

张十二不满的瞅了他一眼,对太子说道:“殿下莫要见怪,小地方来的人,未免不懂礼数,以后我一定好好教教他……”

“…………”

太子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了,秦雨桐没带走,又白白赔了这么些礼品——这个张十二果然是自己的克星啊!

看了看门外,幸亏那些人还没进来,损失的还不是全部……

谁知,这时张十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喂,你们还在外面傻楞什么?快把礼品抱进来啊!看看你们的呆样,也不知跟谁学的!”

被骂做“呆样”的亲卫们抱着东西进来,全部放在了院子里,看的张十二满意的点头,而太子的心在滴血……

这帮蠢货!果然是呆啊!

张十二说的这句倒是不假,但他们是跟谁学的呢?

突然,太子想到这群人天天跟着自己,能是跟谁学的?

看着张十二那一脸笑容的表情,太子的心别提多堵了,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开!

“太子慢走呀,别跌倒了……”

张十二好心的提醒道。

太子本来走的好好的,被他这一提醒,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回头瞪了张十二一眼,快步走了……

瞪我干嘛?我也是好心提醒嘛,那门口确实有个坑嘛……

…………

太子轻轻的走了,只留下了——这么一片礼品……

看着满院子的好东西,张十二眼带精光的说道:“太子不愧是太子呀,出手就是大方!啧啧,全是好东西啊!”

“你觉得好你就拿去!”

一旁的秦雨桐没好气的说道,为什么他明明帮了自己,自己还是很想怼他几句呢?

“真的?那我可都拿走了?”

“怎么可以!”

秦大有跟护食的老母鸡一样,直接跑到礼品盒前,伸手挡着,就怕张十二来拿一样……

张十二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已经把秦大有殴了十几二十遍,因为秦雨桐在,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等等我!”

说着,秦雨桐也跑了上来。

“雨桐,你干嘛去?”

“不用你管我!”

秦雨冷冷的说道,张十二还是第一次看到秦雨桐生气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直接笑了起来。

“好笑吗?”

“好笑,哈哈……”

张十二发现,跟他这么逗比的人在一起,连秦雨桐都变了,这样真好!

“你会不会怪我呀?”

张十二看秦雨桐不说话,开口问道。

“怪你?怪你什么?”

“他可是太子呀!若是进了东宫,以后可就要进皇宫了,这是多少女子都羡慕的事情,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动心?我今天这么捣乱,你怕是进不了皇宫了,不怪我?”

张十二调侃的问道。

听到这话,秦雨桐直接停了下来,简直比刚才更气了,而且还带着点委屈,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张十二,一句话都不说。

张十二讪讪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你怪我也没用,谁同意都没用,因为我不会让你去的!”

“你说话真好听!”

“哪一句?”

“最后一句!”

“我不会让你去的?”

“嗯,再说一遍!”

秦雨桐像个小女孩一样,眼睛眯成了月牙。

“我不会让你去的!”

“再说一遍!”

“我不会让你去的……”

…………

两个人来到“十二酒楼”总店的时候,包括陆馥婧和陈巧兮在内,两个店的人都在。

还有那杜浪,几天不见,他的变化倒是不小,穿着长袍,配上那光头,看着总是有点别扭……

陆馥婧看到秦雨桐来,拉着她的手笑了笑,仿佛从陆馥婧被绑架那件事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好了,嗯,看到这种情形,张十二很欣慰。

“人都来齐了?从今天起,十二酒楼正式放假,大家都回老家过年吧!等初七之后,酒楼再正式开业!”

听到张十二的话,众人欢呼雀跃,为有一个如此体恤员工的老板感到满意。

第三百六十八章 四国来朝(求订阅!)

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张十二轻了轻嗓子,然后说道:“大家都忙了一年,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只要你们在酒楼里认真做,其他的我不敢说,但是银子是少不了的!”

说完,让周全把准备好的银两拿出来,对众人说道:“今天,每人发十两银子——这是给大家买年货的钱,至于月钱,咱们照常发放!”

对于老百姓来说,最实惠的还是拿到手里的银子,因此听到张十二的话,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此刻他们心潮澎湃,恨不得跟着张十二一直干下去……

看到所有人热情高涨,张十二也很开心,对秦雨桐和陆馥婧眨了眨眼,问她俩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两女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口才而言,张十二已经够好了,她们相信自己说的话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因此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张十二扫视一圈,发现杜浪情绪不高,跟周围兴致高昂的人们一对比,似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张十二走过去,拍了拍杜浪道:“怎么,发银子还不高兴?”

“张公子,高兴……”

在酒楼待了几天,杜浪早就知道了张十二姓甚名谁,直接开口回道。

“我怎么没看出你高兴呢?”

张十二已经猜到杜浪为何情绪低落了,别人拿了银子都有地方可花,而杜浪呢,进大牢之前就已经是孤家寡人了,出狱之后每天跟兄弟们待在一起还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兄弟们都回家过年,只剩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张十二能想象到他未来几天会有多么孤独……

“今天跟我回卫国公府吧!”

张十二提议道。

“啊?”

杜浪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确定的说道。

“临近春节,卫国公府上会特别忙,我也经常会外出。因为我跟陆三都从梁州过来,对荆州还不是多熟,你跟着我吧,若是出去的话,你也可以帮得上忙!”

看着杜浪发呆,张十二又问道:“怎么,没空吗?”

“有有有!谢谢张公子!”

杜浪想不到自己一个接近而立之年的汉子,眼睛竟然会湿润了,因为他知道张十二绝不是因为需要自己帮忙才招他进卫国公府,卫国公府上那么多下人,还缺他一个?

他肯定是觉得他一个人无处可去,才会收留自己的,遇到一个这么好的老板,杜浪怎能不泪流满面?

发完银子,所有员工在对张十二千恩万谢之后离开了……

往年的时候,他们或许在早几天就放假了,不要说奖励,就是腊月的月钱都不一定结全,而现在,手里握着那么多银子,他们终于可以挺着胸脯回家过年了……

从酒楼里出来,张十二问秦雨桐要不要跟他回张家过年,秦雨桐笑着拒绝了,张十二知道秦大有在荆州,她怎么也不会把他舍下,遂不再坚持。

…………

无论古今,春节都是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除夕晚上,一家人终于可以围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是最幸福满足的事情。

今天是特殊的一天,城内的街道上反而不太热闹,商铺和那些卖年货的小摊只营业半天,天色刚刚暗下来,就各自回到家里准备丰盛的年夜饭了。

关上宅子的大门,里面就自成一片天地。

对于熊孩子们来说,今天是最值得高兴的一天,只要不闹得太疯,家长们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可以尽情的玩耍。

夜幕降临之后,一群孩童在街上燃起了一个火堆,熊孩子们不停将竹子扔在火堆里面,听着竹子爆裂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攀比着谁扔进去的竹子声音大。

这是最传统的“爆竹”,也是大多数穷人家的孩子玩的,至于好看的烟花和鞭炮,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贵了,他们只能看到从别家院子里射出的白光在天上炸裂,每一道响声,都能引起熊孩子们的一阵尖叫。

张十二看到张堂玉也买了不少烟花,正跟张堂文和陆云尔在那放着,脸上都能乐出花来。

按说张十二前世的时候见过各式各样的大型烟花展,这里的烟花应该丝毫勾不起他兴趣的,但是看到他们玩的正欢,他也忍不住凑过去放了起来……

因为下人们也要过春节,心善的老夫人也已经把大多数有家的下人们放回家去过节了,一下少了那么多下人,这么一大家子人的年夜饭对于仅剩的一个厨师来说就有点困难了。

因此,老夫人对大家说道,趁着这个机会,若是谁想去厨房一展身手也是可以的。

张十二是没有做饭基因的,无论前世今生。

而张家人的情况跟他差不了多少,虽然有心想去厨房里忙碌一番——可是想到做出来的可是晚上的年夜饭,也都没了勇气。

最后还是陈巧兮和陆馥婧带着秋萍进了厨房,帮着仅剩的厨师打下手,也仅是打下手而已……

张十二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在角落里处理今天早上才买的鲜鱼,这么隆重的日子,怎么能少的了糖醋鱼,张十二或许不会做,但是做法大概还是知道的,他要告诉厨师糖醋鲤鱼的做法,让他帮着自己做这么一道菜。

秋萍跟陆三在给灶下添柴,这两人应该是吵了架,虽然在一起,可是并不怎么说话,张十二看着直摇头:看来不用自己告状,这小子的日子就已经够艰难了……

活该!没有哥的本事,还想跟哥一样开后宫,你想的美啊!

陈巧兮和陆馥婧帮着洗菜、摘菜、切菜,厨师就只负责炒菜,速度快了不少,终于在天刚黑下来的时候,张家的年夜饭上桌了。

这一年,张家的饭桌上多了几个人,显得更加热闹,最主要的是,张十二回来了,而且还让张家有了复苏的迹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大家在一片欢快祥和的氛围中吃完了饭。

吃完饭之后,活动就多了。

老夫人拉着陆馥婧和陈巧兮不知道说什么去了,张十二拿了张堂玉买的烟花来到大街上,分别送给大街上那些只能玩爆竹的小孩,看到他们拿着烟花时那兴奋的样子,张十二自己也笑出声来……

多少年来,第一次没有春晚的除夕,就这么过去了,当远处的黑夜中有钟声传来的时候,历史又翻开了新的一页,张十二来到大唐,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年,人生也迈进了新的篇章……

…………

第二天是初一,照例是大家走街串巷,登门拜年的,因为张十二的回归和在荆州城内大放异彩,所以今年来张家拜年的人多了起来,张国公脸上的笑容久久不能散去……

初三这天下午,张十二穿戴一新,又坐上了来自宫里的马车,准备进宫。

大唐上有陈国,下有越国,东有吴国,西有梁国,也就是东南西北各挨着一个国家。

在原来大唐最鼎盛的时候,周围这四个国家跟大唐的实力悬殊巨大,所以形成了个规矩,每到大唐春节之时,各国都会派使臣前来大唐祝贺,是谓四国来朝!

今天早上,宫里已经来人通知自己,明天就是四国来朝的日子,唐帝特命人来通知他,今日进宫,一起接待四国使臣。

说实话,张十二是特别不想进宫的,因为他觉得一进宫就没什么好事,若是单纯只是使臣来朝的话,让自己去干嘛?

这里面,肯定有坑啊!

坐在马车里,张十二这么想着。

下车的时候,张十二发现莫漓也在,只不过没有身穿铠甲,这让他有些好奇,这种场合,不是都应该是她以镇国大将军的身份来承担保卫工作的吗,怎么今天却是一身素装呢?

随她一起进宫,张十二问出了心中疑问。

莫漓就告诉他,这四国使臣来大唐是祝贺的,来的人不多,进宫的全是文臣,安全工作还是可以放心的,若是唐帝再派她穿着铠甲站在一侧,那些使臣会如何想?

是告诉他们大唐不安全呢,还是在防备他们?

所以她今天以素装入宫,算做嘉宾,同时也在暗中保卫。

听到这,张十二有些释然了,今天晚上这就是个宴会呀,这么说起来的话,倒是他多心了……

…………

宫里的人引着他们来到了广德殿内,张十二还是第一次来广德殿。

广德殿面积很大,四面有很高的汉白玉柱做支撑,整个大殿高大宽敞,用来宴客倒是非常适合。

殿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张十二打量一番,除了坐在最前面四张桌子上的人没有见过之外,其他的或多或少之前都曾见过。

尤其是太子和襄王也都到了,正跟前排那四张桌子旁坐的人交谈,张十二估摸着那就是四国使臣,因为其中有一桌的人可是上次随吴国三皇子一起来的吴国使臣。

只是有点好奇,这四桌人里有三桌都是男的,而另一桌则是两个女子。

虽然从后面看不清脸,但是从背影、穿着和身材来看,其中有一个女子的相貌应该不差,这个从太子一直围在那就能看的出来,若是丑的话,以太子那么好色的人,肯定不会多做停留的……

再看这殿里的其他人,除了他和莫漓之外,全都是些大学士之类的文官,包括杨泽新也在邀请之列,看到张十二的时候尴尬的笑了笑,张十二都懒得回应。

他跟莫漓算是独一份,挑了后面的一张桌子坐下,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之前曾在御花园里见证过张十二出手的几个大学士看到张十二之后,热情的过来交谈一番,话语间充满了对张十二书法和诗词的赞叹,还委婉的问了他是否能够弃武从文,可把张十二惊着了!

老子全家都是武将出身,你这不是引诱我叛变嘛!

赶紧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惹的那些大学士悻悻离去,很是失望……

看到这一幕,莫漓难得笑着说道:“若是你真的弃武从文,进仕之路肯定更是平步青云……”

但张十二根本不以为然,义正言辞的回道:“我张十二生是武将的人,死是武将的死人,想让我去当文官——不可能!”

在莫漓面前,当然要表现的干脆一些,但是莫漓听到他的话,撇了撇嘴:“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明天再来找我练功吧!”

“额……这个,师姐,我刚想起来,我明天还有事呢,怕是去不了的……”

自己的伤刚养好了,怕是还得缓两天,去练功?不可能的……

张十二已然被莫漓打怕了,而且根据莫漓教他的那些,他感觉自己在家练一练也有效果,其他的不说,单说力气,他就此原来大了好多,闲来无事的时候还进手镯里扛了扛加特林——

只能说,soeasy!

最主要的还是,若是每次练功的时候,莫漓都以教他为主的话,他也不会怕,可事实却是学习十分钟,挨打两小时的套路,谁受得了?

不就是说你是剩女嘛,可事实就是——你真的是嘛!

小气!

…………

“陛下驾到!皇后驾到!”

随着吴德那熟悉的声音传遍广德殿,殿内的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站起来看着大殿前面的方向,异常虔诚。

然后,一身烫金色龙袍的唐帝与皇后一起走了进来,仪岚公主也随着走了出来,只不过是朝下走的,来到了襄王和太子身前的桌子旁。

“陛下万岁!”

殿里的众官们齐声呼道。

“众爱卿平身!四国使臣们免礼!”

唐帝挥手说道,脸上挂着笑容,看来他心情不错。

之后唐帝开始讲话,无非就是说什么这一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之类的话,最后又展望了一下新的一年,张十二心里一阵感叹,这些上位者,无论什么时代,说的话都不尽相同……

说完大唐自己的事情,唐帝又开始说这一年同其他诸国的事情,当着四国使臣的面,这话自然都是往好的方面说,张十二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能当上皇帝的人,脸皮不是一般厚,演技不是一般好呀……

第三百六十九章 越国圣女!(求订阅!)

原来,唐帝口中说的都是跟其他四国相处的多么和谐云云,期望在未来的一年里能够继续保持这种关系。

陈国、越国张十二没接触过,不敢多说,可是那西梁可是他率兵打败的,他可是清楚的很——和谐个蛋啊!

所以才会为唐帝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辞感觉佩服,又是一个影帝呀!

说完这些,就到了四国使臣开始送上供礼的时候了,吴国使臣首当其冲,等他拿出黑缕衣的时候,全场愕然。

所有人都知道,吴国最近几年能够异军突起,实力大增,靠的就是这黑缕衣的出现,而现在,吴国竟然会把黑缕衣送到大唐来,这是想表达什么?

比起大唐诸官来,其他三国使臣的眼神更为复杂,他们做使臣多年,对于吴国送供礼所表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这是求和呀!

在他们看来,以吴国现在的国力,大唐根本不是对手,而现在吴国却主动以黑缕衣示好,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而西梁的使臣看到这一幕,先是惊讶,而后平静了不少,看来西梁的政策也是对的啊!

吴国使臣并没有因为他人的惊诧而感觉自豪,相反,心里还有些失落……

唐帝接过黑缕衣看了看,并没有如获至宝的感觉,谢过吴国使臣,随手就把黑缕衣递给吴德,让人拿下去了——那架势,就好比拿在手中的是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一样,让各国使臣看了更是一阵惊愕……

陈国使臣献上的是陈国的琉璃饰品,因为他们每年送来的东西大概都是这些,跟大唐平时也没有多少往来,众人也不以为意。

西梁国使臣送来的是一箱烈酒还有酿造工艺,虽然吴国送来的黑缕衣不错,但是他知道自己送来的这东西更好!

大唐的土地肥沃,粮食充盈,遇上风调雨顺的日子,每年产的粮食有好多吃不完就屯到了第二年,而若是第二年新下来了粮食,这么越屯越多,最后陈粮就浪费了,实在可惜。

而他们送来的这烈酒工艺,可以让他们把多余的粮食都酿成烈酒,而烈酒可是他们西梁国皇室特供啊!

所以,西梁使臣对自己的供礼很有信心。

可是唐帝的反应让他惊了个呆!

只见唐帝接过烈酒,打开坛子闻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但还是让人把这些烈酒收起来了。

等他看到那酿造工艺,只是翻看了几眼,就合上了,而且并没有拿走的趋势。

西梁使臣有点懵,开口问道:“敢问唐帝陛下,这……”

唐帝笑了笑,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酒坛,对旁边的侍卫说道:“来人,给西梁使臣倒一碗我们大唐的烈酒!”

大唐的烈酒?

除了吴国使臣,其他国的使臣都有些纳闷,烈酒不是西梁皇室特供吗?大唐如何也有了烈酒呢?

西梁使臣端起酒碗,只是闻了一下,他就皱起眉头来,这个烈酒的味道好冲啊,怎么比起他们的烈酒还烈的样子?

他试着喝了一口,酒刚入嘴就感觉一股辛辣味道,待酒过喉咙,就感觉跟冒烟一样,连着咳嗽了四五声,脸都红了:这踏马才是烈酒啊!真是太烈了!

“我们大唐的烈酒,如何?”

唐帝笑着问道,其实已经不用问,单看那使臣的模样就可以看的出来,这烈酒效果如何了……

那使臣忙拱手夸赞,之前的烈酒工艺也被他装了起来,本来以为自己的供礼不是最好起码也是上等,谁知现在竟成了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呀!

吴国使臣想着上次从大唐拉走的那一车烈酒已经被吴帝送的差不多了,再跟大唐要一车——怕是不可能了,既然唐帝不要西梁的烈酒工艺,等会他若是能要来,岂不是大功一件?

…………

待西梁使臣退下,刚才张十二看到的那两个女子也站了起来,施施然走上前去,其中一个穿着红色镂空碎花长裙、身材更为丰满的女子对唐帝作揖道:“唐帝陛下,小女子素问大唐文风鼎盛,大家频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数不胜数,今日来此,小女子奉我家三公主之命,将她所作的一幅画送予唐帝!”

说着,这丰满女子跟另外一个女子将手中的画在唐帝面前展了开来,唐帝看了一眼,当时大声道:“好画,好画!”

张十二其实是有些纳闷的,这不过是个公主画的,又不是大家,送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多么上档次的东西,还在那里说好,有这个必要吗?

直到那丰满女子转过身来,张十二看到她的脸以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之后,也跟着喊起好来,只不过别人喊的是“好画”,他喊的是“好胸”……

“什么好凶?”

旁边的莫漓一脸狐疑的说道。

“啊——我是说那画,你看看这画中的老翁,这么大的雪还在江面上垂钓,多凶——险呀!”

张十二看了看那画,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莫漓虽不懂画,但是看了看那画上的内容跟张十二说的貌似是有那么点关系的……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笑容那么不怀好意呢?

而底下众官的反应跟唐帝是要保持一致的,等看到那展画女子的模样之后,在嘴上说出“好画”之后,心里又加了一句“好美”!

…………

越国在大唐之南,与金陵交接,同属江南水乡,男子风流多才,女子美丽多艺,而且因为气候的原因,南越的女子比起金陵姑娘来会更加水嫩,人也更加柔软。

而张十二认为“好胸”的女子,面容姣好,肤色白皙,就是那些江南女子比之也多有不如。

按说张十二也算是见惯了美女,可是这个女子给张十二的感觉还是很震撼的,除了那一对好胸,还有就是她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股媚意,普通人还真的难有。

正在众人不知是欣赏画还是跟张十二一样欣赏人——和胸的时候,唐帝开口打断了众人——

“诸位爱卿,朕来为大家介绍一番——这位乃是越国圣女,今日能来我大唐恭贺春节,还带来了越国三公主的画作,朕甚感欣慰呀!”

唐帝这话刚完,殿里仿佛炸开了锅一般,纷纷攘攘起来,看来这“圣女”的来头不小。

张十二决然是不知道“圣女”为何人的,若是他不知道不说话还好,可他偏偏就问了一句——

“剩女?”

他若是只问这么一句,不加表情也好——可他偏偏看着莫漓,眼神还带着挑衅的笑意,嗯,在莫漓看来,就是挑衅!

可是在这大殿里,当着那么多人和唐帝的面,莫漓还是不方便把张十二打一顿的,可是不打他一顿又不是莫漓的风格——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笑话自己是个“剩女”呢?

之前莫漓确实不懂什么是“剩女”,但是她回去仔细想了又想……

剩女?那不就是剩下的女人吗?

很不巧,她刚好就是那么一个被剩下的女人!

所以,张十二这顿打是逃不了了!

于是乎,莫漓的手爬上了张十二的胳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来了那么一下!

“啊!”

此声相当凄惨,还夹带着委屈、无奈以及各种情绪,在张十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喊了出来……

莫漓也没料到张十二这么没骨气,竟然会叫的那么大声,在所有人把视线聚集过来的时候,莫漓赶紧把手收回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跟他在一起,好丢人……

众人好奇的看着惨声的发源地张十二,就连唐帝也非常疑惑的看着他,心想这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本来不想跟他说话,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他呢,无奈的唐帝只能开口道:“张爱卿,你有何事?”

张十二撇了低垂着脑袋的莫漓一眼,委屈的揉了揉胳膊,这才说道:“陛下,臣是看到这位圣女的画之后忍不住惊叹出声,罪过,罪过……”

说着,张十二又撇了那女子——手中的画一眼……

而那位美丽的圣女也看到了张十二,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有些惊诧:想不到大唐还有这等俊俏的男子,比我们越国的男子都要秀气许多呢……

“哦?张爱卿难道还懂画不成?”

听张十二那么说,唐帝倒是来了兴趣,在他看来,张十二诗词书法样样精通——这作画之理也大同小异,他该不是也会吧?

“额……回陛下,臣并不懂,随口说说,一家之言而已……”

张十二羞涩的回道。

“…………”

唐帝白了他一眼,也不想再继续跟他废话了,对那圣女说道:“多谢圣女,多谢越国三公主,朕非常喜欢这副画!”

说着,就准备让吴德找人去把这副画收起来,而那圣女却笑着对唐帝说道:“唐帝陛下,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哦?圣女但说无妨!”

唐帝开口说道。

“这副画乃是前几日越国降雪之时,我们三公主途径江边时有感而作。此画经过几日增减修改,才有了今日这般的模样,由于小女子临行大唐之日比较急促,公主殿下未曾落款题字。”

那圣女说到这,众人马上向那副画看去,果然,除了画之外,无题字,无落款,看来那圣女所言非虚,众人有些可惜的叹气。

原来这作画一道,除了作品本身质量上佳之外,这题字也是关键。

就比如后世的许多明星,那字虽然连张十二都不如,可是人家的名气在那摆着,就算签的名所有人都认不得,那也有许多人抢着要。

美其名曰,偶像的力量。

这个道理放在这里也适用,只不过一般能落款的人,还是要有落款跟题字实力的。

现在只有一幅画而没有落款题字,确实如同画龙不点睛一样,有些遗憾。

正在众人叹息的时候,那圣女又笑着开口说道:“因为大唐多能人异士,所以小女子临行之前,三公主就一再交代,说是让在这宴会之上的诸位,为这幅画题诗一首,也算是一桩美谈,不知唐帝可否同意?”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了,唐帝也没有直接出声答应,而是陷入了思考当中。

在场的都是文官,不乏大学士,对于这副画的分量还是很清楚的。

他们之前叫好,并不仅仅是为了拍唐帝的马屁,而是这幅画绝对有让他们叫好的实力!

当时他们还怀疑过,一个公主能有这等实力,作出这等画来吗?

但是在这广德殿内,当着众人的面,所有人就算有疑问也不好意思开口。

现在珠玉在前,他们必须作出一首更好的诗词来才能与之匹配,若是诗词差了,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丢大唐的人吗?

所以,这是一个坑啊!

四国使臣里就只有越国是两个女子,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两个女子,主意最损了,你说你送礼就送礼吧,还弄这么一手,实在不地道呀!

要么说最毒妇人心呢,看来此话一点都不假啊!

…………

唐帝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犹豫,若是让人回去准备一首上佳的诗词倒是不难,可若是现场作出一首质量堪比这画——或者是比这画还好的诗词的话,实在有些难呀!

突然,他往下瞥到了在那里不知道跟莫漓说着什么的张十二,脸色一喜:怎么把这货忘了?写诗打脸,他是行家啊!

正当他要开口之时,突然被人给打断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儿子,太子唐仪志!

“父皇,儿臣觉得越国圣女这要求并不过分!”

说着还对那越国圣女笑了笑,越国圣女同样弯腰致意,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媚意,太子本来就色心满满,看到圣女对他如此客气,心里更是荡漾起来……

“哦?那仪志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说这话的时候,唐帝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这大殿里的文官众多,哪一个肚子里没有点墨水,他们都能看透这里面的关系,默不作声,偏偏就你出来显能呢?

你当真就那么厉害不成?

唐帝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来的某些想法更是强烈起来……

第三百七十章 南越女儿国(求订阅!)

太子没有看出唐帝的不满来,因为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那越国圣女的身上,听到唐帝说完,他又笑着说道:“父皇,圣女也说了,咱们大唐多文人墨客,这题诗之事——那没有什么难度啊?说到作诗,儿臣就可以现作一首!”

太子说完,还得意的看了越国圣女一眼,那模样像是在说:哥就是那么厉害!

这话一出,殿内的官员们互相对视一眼,这些人里有好多都是太子阵营里的人,但是此刻他们却也觉得,太子这话说的有些冒失,这个时候,实在不该出头呀!

他是太子,又不是大学士,再说了,他们大学士也没有傻到这个时候出头呀,没看唐帝的脸色吗?

正在太子看着越国圣女洋洋自得的时候,唐帝沉声说道:“仪志,你先退下吧。殿里这么多大学士,说到作诗,他们肯定想法繁多,朕觉得还是让各位爱卿作吧!”

本来还在犹豫的唐帝,在太子说出那话之后,他不得不同意越国圣女的提议,转而把这作诗一事先引到大学士身上。

毕竟大学士不行还有张十二,若是太子亲自上了,最后却作不出什么好诗,在这四国使臣面前,脸就丢大了啊!

但是殿内的诸位大学士却没有谁先主动开口,这事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等会若是唐帝开口叫到自己的话,也就自认倒霉,但是现在绝不能出头!

看到没人答话,太子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还以为大家知道他想作诗,所以没人敢出来抢他的风头呢!

孺子可教啊!

“父皇,既然各位都如此谦虚,那就让儿臣作一首吧!正好题在越国公主的画作之上,岂不美哉?”

唐帝心里那个气,还不等他说话,越国圣女就开口道:“唐帝陛下,大唐天宝地灵,乃藏龙卧虎之地。太子殿下读遍圣贤书,对诗词一道定是颇多造诣,小女子也很想听听太子殿下的高作呢!”

话已至此,唐帝也没了反驳的理由,心里有些生气,同时又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仪志就为此画作诗吧!”

太子听了,喜笑颜开,走到人越国圣女身前——视线在人上盯了好久,才转移到那幅画上,装模作样的踱了几步,然后念道:

“轻明把酒亦戎装,扫叶渔舟醉卧湘。

空濛纵横应不恶,帐中过了看流江。

氤氲对舞鸥为侣,断道溶酥看惆怅。

冷浸疏明称觞了,妖容飞燕味初香。”

太子念完,非常得意的看着殿内诸官,他对自己的这首诗可是非常满意,看向越国圣女的目光更炽热了。

这首诗确实是太子现作的,若是放到以前,他或许没有灵感,可是今天看到越国圣女之后,他突然灵感迸发,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才作出了这令他自己都异常满意的诗来。

太子念完了,殿里鸦雀无声。

在场的人可都是文官出身,就算自己的水平有限,作不出什么上等的诗词来,可是品诗评词还是可以的。

平心而论,这首诗不能说不好,尤其是临场所作,是谓上佳。

可是跟这幅画比起来,总觉得这诗并不般配,换而言之,就是这诗虽好,但是却比不上这画好,就算题上去,也被这画的风头全盖过去了,有些可惜。

“好诗!”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第一句,随后诸官跟顿悟了一般,争先恐后的叫起好来。

“这种烂诗……一群马屁精!”

张十二撇了撇嘴,嘟囔道。

莫漓侧头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他一句,但是想了想,好像他还真的有资格说这话,遂笑着说道:“怎么,你也想上去写一首?”

张十二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这首诗虽没有让唐帝感觉到惊艳的感觉,但总体在水平线以上,不至于太过丢脸,脸色缓和了不少。

意气风发的太子笑看着越国圣女说道:“圣女,本宫的诗如何?”

“殿下高才,这诗确实极好……”

越国圣女欠身说道,让太子感觉十分受用,对旁边的侍卫说道:“赐本宫笔墨,就由本宫将此诗题于这副画作之上,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呀!哈哈……”

“…………”

…………

看到太子如此表现,张十二简直无语至极。

这一刻他非常怀疑就以太子如此低下的情商和智商,他是怎么当上太子的呢?

唐帝就在上面坐着,你就敢这么肆意的发号施令,眼里还有没有唐帝啊?

不过又叹了口气,谁让人家是太子呢?

若是其他人敢这么说,早拉出去斩了吧?可他是太子,唐帝就算不高兴——也就不高兴而已吧……

但是张十二对这越国圣女以及她背后的越国倒是更感兴趣了,他对越国确实知之甚少,于是问起莫漓来。

莫漓这次并没有不搭理他,而是详细的为他讲了一遍。

听她说完,张十二感慨颇多。

原来他只知道西游记中的西凉女儿国,这个时代也有西梁,不过此西梁非彼西凉,差的有些远……

可是,这个南越国却是个女儿国——这并不是说这个国家里全是女人——毕竟没有圣女河,单从繁衍生息的角度也是解释不通的。

说南越国是女儿国,主要是因为这个国家是女皇当政,而且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跟其他国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不同,越国从来都实行一夫一妻制,只有女皇和公主的男人才有资格同时拥有两个妻子,这还是为了生养下一代,若是女皇当政期间一直生孩子的话,势必会影响朝政,而且只通过一个女子来增加后代的数量——确实也不太能说的过去。

这也引出了圣女。

圣女并不是哪一个帮派或者组织的首领,而是公主一落生,女皇就找来一个同样大小、条件极好的女娃与其一起成长,等公主到了婚嫁之年,女皇为其选择良婿,这个男人就可以同时拥有公主和圣女,公主是以后女皇的接班人,而圣女则主要负责生养……

张十二听到这的时候嘴巴都惊大了,心里还对那个男人好一顿羡慕——这可是娶一送一的好买卖啊!

莫漓看到他的表情,非常鄙视的哼了一声,然后才告诉他,这男人表面风光,实则不然。

作为公主的男人,没有什么实权不说,还不能离开皇宫,在宫内做得最多的怕是就是跟圣女交合产子……

听到是这么回事,张十二不禁咋舌:这踏马原来就是个种马——不对,是种猪,专门负责交配工作的……

话虽这么说,但张十二不禁对那南越女国有些憧憬了,真希望哪天去那女权之国看看,天是不是更蓝,水是不是更清……

而莫漓告诉他的还远不止这些,因为负责唐帝的保卫工作,她还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越国地处江南之地,风气跟金陵相差无几,文风鼎盛,战力并不是特别强,所以前段时间跟吴国起了战事,并且以越国战败赔钱才算完事。

越国或许是听说了上次吴国三皇子来荆州碰了一鼻子灰的事情,所以这次来朝并不仅仅是送供礼那么简单,而是想跟大唐和亲!

而和亲的公主则是当今女皇的三公主,也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因此才会拿来和亲。

而这个圣女则是三公主的圣女,若是和亲的话会一并嫁过来的。

张十二听到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太子会如此殷勤,若是和亲的话,他可是一下娶两个,而且这个圣女的姿色实属上乘,估计他现在很鸡冻吧?

…………

那侍卫听到太子的话也有些为难,唐帝在上,这个命令他应该是不听的——可对方又是太子,这就有些难办了……

正在侍卫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唐帝对他点了点头,那侍卫这才如释重负,跑下去拿笔墨去了……

一切都在朝着太子希望的方向发展,看着面前的女人,太子简直食指大动,心潮澎湃,但是那圣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难堪——

“太子殿下,还不用着急题字吧?小女子看这殿里有这么多文人才子,是否应该让他们也作诗题词呢?”

那圣女刚说完,太子的脸色就变了,直接瞪着越国圣女,口气不善道:“敢问圣女,你这话是何意?莫非是嫌弃本宫的诗不配你们公主的画不成?”

太子自然知道这圣女是谁的圣女,她来大唐到底是为何而来!

一个连自己母亲都不待见、把她送出来和亲的公主,自己的诗配她的画不是绰绰有余?

这个圣女还敢嫌弃?

以后等她随三公主和亲过来,看自己不玩弄死她!

太子狠狠的想着,脸上时而生出猥琐加yd的表情,让越国圣女看着生厌,但嘴上却是笑着说道:“殿下莫要生气!殿下这诗作的如何,相信诸位都非常清楚,已经不用小女子再多做赘述!”

张十二听到这话,对越国圣女不卑不亢的表现确实刮目相看,同时对太子又是极度鄙视:配不配的上,你心里没点比数吗?

但是太子的脑回路太长,还以为越国圣女在夸他——因为他觉得大家都觉得他诗好呀!

遂又变了口气,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圣女为何不让本宫题诗呢?”

“殿下,你细看这画,不足五尺,可谓小之又小。殿下的诗虽好,可却有五十又六字之多——这画实在写不下啊!”

越国圣女说的不假,这幅画不大,留白也不多,而太子这诗太长了,若是全题上去的话——这到底是画中题字还是字中带画?

明明要的是画龙点睛,你他娘的再画个龙——是不是傻啊?

太子听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么说的话,他觉得自己的面子找够了,起码大家对他的诗都十分认可,之所以不用,还是因为字数不合适这种不可抗力,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扫视一圈,还乐呵呵的大言不惭道:“哎,本宫作诗就是如此,突然间文思泉涌——想写个短的却是不得呀!”

“殿下在诗词之道上颇有建树,小女子实在佩服……”

说着,越国圣女再次欠身致意……

太子简直乐开了花,感觉到了自己的人生巅峰一般,对那越国圣女说道:“本宫确实擅作长诗,至于短诗嘛——本宫虽不擅长,但却知道有人擅长!”

张十二本来还以为这货会继续吹牛逼,说他连短诗也精通,到时候再写个辣眼睛的短诗出来——这越国圣女怕是想哭都没有地方吧?

那越国圣女听到太子最后一句果然松了口气,她说的字数太多不过就是敷衍而已——若真是精品,字数多又如何?

幸亏他没有说这短诗也擅长呢,到时候自己怕是难收场了,对这个大唐太子,此时她的心里充满了厌烦,可身在其处,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哦?不知还有哪位擅长短诗呢?”

越国圣女问道。

“本朝丞相之孙杨泽新杨公子可是诗词高手,素有“荆州第一才子”之称,既然圣女喜欢短诗,那就让杨公子作一首短诗就好了!”

太子说完这话,对着人群中的杨泽新喊道:“杨公子,你来为圣女作一首短诗!”

人群中的杨泽新站了起来,但是表情却不怎么自然,看了看太子,并没有答话,而是看了看太子身后的唐帝一眼。

太子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刚才的他太过得意,全然忘了唐帝就在身后,现在想起来之后一身的冷汗,赶忙回身道:“父皇,儿臣一时兴起,竟是口无遮拦,还望父皇恕罪!”

等他对上唐帝那阴郁的眼神之后,整个人不免发起抖来……

唐帝确实被气坏了,自己还在场的情况下,太子如入无人之境,对殿内群官颐指气使,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尤其是当着四国使臣的面,他这是想干什么?

同样是因为四国使臣在,唐帝之前也不好多说太子什么,因为那么说了,太子的颜面尽失,以后怕是很难抬起头来……

“仪志,你退下吧……”

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唐帝沉声说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张县伯出品,必属精品啊!(求订阅!)

“是,父皇!”

因为唐帝并没有当众怒斥自己,太子心里不免一阵美滋滋,答了一声,就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了。

“杨泽新,既然太子说你擅长短诗,当着越国圣女的面,不如你就赋诗一首吧!”

唐帝放声说道,单从语气上听不出他的情绪来。

“是,陛下!”

唐帝说完,杨泽新才从座位上走出来,来到前面,对着越国圣女行礼之后才仔细打量着那画,看了几眼之后,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看这架势,已然成竹在胸!

“木深风信下孤舟,

醉帽侵寅雪花消。

回处寻江冬寂莫,

庶期飞下雪萧萧。”

这诗念完,杨泽新先是对着诸官弓腰,然后又对着越国圣女说道:“圣女,在下献丑了!”

那圣女连念了几遍,眼神比刚才听到太子那首诗的时候可要亮多了,似是回味道:“好一个“回处寻江冬寂莫,庶期飞下雪萧萧”!杨公子果然大才,怪不得太子殿下极力推荐,小女子算是开眼了!”

“多谢圣女夸奖,在下实在愧不敢当!有殿下珠玉在前,在下不过是顺其而为罢了……”

杨泽新嘴上这么说着,心里都要乐开了花,在唐帝面前为大唐争光,这可不是谁都可以的!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好一阵搜索,想要看那张十二是什么表情——一定很羡慕吧?

可是等他看到张十二正跟旁边的莫漓不知在说着什么,眼神连往他这里瞟都没瞟一眼的时候——心里那个气啊!

他一定是羡慕嫉妒,所以才不敢看自己的,嗯,一定是的!

听到越国圣女这么说,太子也很高兴,毕竟杨泽新是他的人,而且还是他推荐的,看到他被夸颇有种“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但是这次他未敢开口,毕竟刚才唐帝已经有些不满了,就算再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了,老实的看着唐帝,等着他说话。

“圣女,这诗可否满意?”

唐帝对杨泽新的这首诗也很满意——但也仅仅是满意而已,还没有到惊艳的地步,只有张十二的诗会让他觉得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回唐帝陛下,小女子觉得这首诗已经极好,就算是放到我们越国,那也属于上上之作——可是小女子却以为,这诗还是太长。以我们三公主这幅画的尺寸,配一首五言律诗刚好,陛下觉得呢?”

…………

单论诗而言,越国圣女觉得这诗已经可以了。

可是呢,她对这写诗之人不太满意。

她这次来大唐,可是带着艰巨的使命来的。

虽然和亲的女子都是很悲惨的,可是她们也想争取能嫁给一个更满意的人!

而越国圣女除了来谈和亲的事,更是想挑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和亲。

因为她们知道大唐或许不会在乎她们越国这个盟友,和亲对象从太子、皇子、世子甚至是王公大臣之子都有可能,既然如此,何不如她们自己挑一个满意的呢?

反正通过刚才的表现来看,越国圣女已经把太子淘汰了,他又看了看太子旁边的襄王,心想这皇子看模样还不错,若是和亲对象是他的话,总比那个太子和杨泽新强些,就是不知道他的才学如何了……

“唐帝陛下,刚才太子已经献诗一首,小女子觉得甚好——正好襄王殿下也在,可否请襄王殿下也赠与墨宝呢?”

越国圣女说完,底下沉默了。

太子看了看旁边淡然的襄王,又看了看那轻笑着的越国圣女,心里那个火,差点就要烧出来了!

这个臭婊子!

难不成她看上老二了?想让她们的三公主跟老二和亲?

呵,没门!

等我把你们都拿下,看我如何蹂躏你们!

太子狠狠的想着,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越国圣女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但却只字未发。

…………

“仪向,圣女这么说了,你觉得如何?”

其实,唐帝上是最清楚越国圣女这次来大唐用意的。

越国跟吴国摩擦不断,前段时间更是在边境来战,还被吴国给打的落花流水。

所以越国才会选择和亲。

若是原来,唐帝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就同意和亲,让太子娶了越国公主,以此来对抗强大的吴国。

但是现在有了张十二,他可不怕吴国,对于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盟友就不怎么热情了。

不过既然她们主动和亲,拒绝了也不太好看,毕竟两国交好了多年,但是这个和亲,他并不想让皇家子弟娶越国公主。

因为以后能知道张十二小李飞刀秘密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剩下皇室子弟了,若是皇室里有这么一个外族人在——他不安心呀!

刚才虽然生太子的气,但是他却未曾表现,是因为他知道越国圣女这番做法实则是在为她们三公主物色夫婿!

这样也好,先让她对太子生出厌烦之感就好,尤其是看到杨泽新的诗获得了圣女的赞赏,他还很开心:让越国三公主跟丞相之孙和亲也不是不可以嘛!

呆萌的杨泽新并不知道,自己作了一首诗就差点被唐帝送了两个老婆——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一定会特别高兴吧……

可现在越国圣女又提出让襄王作诗,唐帝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该不会看上襄王了吧?

“父皇,张县伯今日也在殿中,儿臣可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献丑!无论作出何等诗来,都不及张县伯分毫,岂不是无故丢人了吗?哈哈……”

襄王早就看到了坐在最后面跟莫漓聊的正欢的张十二,于是说道。

听到襄王这么说,那些认识张十二的大学士眼中放光,赶忙回过头来看着张十二,不待唐帝说话,竟是自发的、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张县伯!张县伯!张县伯……”

上次御花园张十二出了两次手,一份墨宝被付、吕两位大家分开带走,另一份墨宝则被唐帝裱起来挂到御书房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张十二的墨宝是何等珍贵,从那之后,他们可是有好久没看到张十二的墨宝了,今天有这个机会,一定要再看看啊!

若是可以的话,求他为自己写几个字……哇,想想就令人激动!

越国圣女并不知道这“张县伯”是何人,但是能得到襄王如此推崇以及那么多大学士的欢呼——莫非此人是个大家不成?

想到这,越国圣女有点失望,她是来挑选夫婿的,若是个老头子……诗作的再好也没有意义啊!

等她顺着众人的眼神看过去的时候,心里一惊:怎么是他?

…………

自从听到南越女儿国,张十二的兴趣就非常大。

就比如越国的军队是男是女?越国的女人会不会大唐的男人一样,夏天有光膀子的?越国的男人是不是不用干活,每天在家里相夫教子就是了?

反正问题够多,都快把莫漓问烦了:这个人的嘴怎么那么碎呢?简直比家里的两个姨娘加上个莫轻语都烦的很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听到了整齐的“张县伯”的呼声,于是往前看去。

看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时,张十二有点懵:这又是个啥情况?两眼珠子滴流乱转,大脑也飞速运转的,以待处理突发状况……

“张县伯,你可同意襄王说的?”

唐帝开口问道。

“额……回陛下,臣刚才没有听到……”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大家都在听唐帝和襄王说话,你在干嘛?

“陛下……臣刚才在思考……太子殿下跟杨公子的诗到底谁作的好些……”

“那你觉得谁作的好些呢?”

“陛下……臣才疏学浅,只会作诗,不会品诗,这两首诗到底谁的更好……臣以为还是以圣女说的为准好些……”

张十二“谦虚”的说道,心想反正这圣女最后也要当做添头嫁给太子,这么说他们都是一条床上——不对,是一条船上的坏人,让他们狗咬狗吧!

唐帝的眼皮跳了跳,他已经明白了张十二的用意,心想这太子跟张十二之间的关系怕是难以调和了呀!

因此也没有接张十二的话茬,不然还不知道这小子又胡诌什么呢……

聪明如越国圣女,也听出了张十二这话里的坑,心想这人为何会上来就针对自己呢?

还是说,他跟太子或是那个杨公子有仇?

不过又一想,若是跟太子有仇还能这么安然自若的坐在这里,也是个人才啊!

“张县伯,既然大家众望所归,你还是来为越国三公主的这幅画作一首诗吧!”

唐帝已不再是商量,而是直接命令道。

“哦。”

张十二答了一声,也不扭捏,站起来就往前走去,那些刚才期待张十二出手的大学士们见张十二这么干脆,心里更是佩服:看看人家,写诗跟玩似的,说写就写,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张十二来到前面,对唐帝行礼之后看了一眼越国圣女,真大——呸,是真媚!

然后才看向那副画。

说实话,张十二不会画画,自然也分辨不出这画到底是好是差来——不过大家都说好,那就当它好吧!

不会看好坏,但他总能看出是画的什么吧?

他腚眼一看——呸,是定睛一看,发现这画比较简单,多是毛笔在宣纸上粗细勾勒。

画上用几笔勾出了崇山峻岭的轮廓,而在这崎岖山路中再无其他,没有行人,没有飞鸟,没有走兽。

在山下的一叶孤舟上,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渔翁,独自在江上垂钓,画中虽未画出天中飞雪,但是从渔翁身上的落白也看的出来,画中已然漫天飞雪!

张十二边看画边思索这次剽一首什么样的诗,既可以应景又可以不那么惊艳——老子剽一首诗容易吗?怕是那李太白杜子美写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纠结!

哎,有了!

张十二眉眼一笑,想到了曾经在上小学还是初中时学的一首五言律诗来,用在这里,简直是完美啊!

张十二并不着急,也想学着太子那样,在画前踱两步,摇头晃脑一番再把诗念出来,可谁知他刚摇晃了两步,就听唐帝说道:“张十二,想出来就赶紧说,莫要耽误时间!”

“…………”

张十二那个气,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帝的呢?

而那越国圣女见状,更是好奇了,这个被称为“张县伯”的年轻人到底是何人?为何感觉唐帝对他的态度跟普通官员不一样呢?

张十二清了清嗓子,然后念道: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好诗!”

跟以往张十二写完诗众人要发愣一会儿不同,这次越国圣女先出声喊了一句。

在张十二开口之前,越国圣女对他只是好奇,对这个人和他写的诗并不清楚。

但是等她听完第一句的时候就觉得这诗简单独特,却又将一副画面活灵活现的展现在自己面前,等他全念完,她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喊了出来!

这首五言律诗最短,全诗二十字,但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把这幅画的所有细节都描绘了出来——甚至可以说,这画配不上这诗啊!

所以越国圣女的惊叹就可以理解了。

“好诗!”

大学士们的反射弧长些,在襄王带头之后,才喊了起来,对张十二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

张县伯出品,必属精品呀!

杨泽新的脸火辣辣的,众人的每一次欢呼都好像在打他的脸一样——他本来还想博一博,没想到却是如此。

他这次算是彻底服了,并暗暗发誓:只要以后他在场,自己打死都不会再作诗了!

丢不起人啊!

太子也觉得有些难堪,这人是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为什么只要他一出现,自己就这么被动呢?

看向张十二的眼神更恶毒了,而且还把这种情绪移到了旁边的襄王身上,嘴角闪过一抹冷笑,似乎在想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唐帝并没有因为张十二作的诗而高兴——虽然他承认这首诗确实不错,他也很喜欢……

可是看到那越国圣女对张十二感兴趣的眼神,他就有些后怕:张十二可是他现在的最**宝,他藏还来不及呢,可不能让其他国家的人发现,尤其是这些女子……

同时有些头疼,看来,一个男人太多才也不太好呀……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可是男人啊!(求订阅!)

在众人轮番叫好之后,那越国圣女又多看了张十二一眼,这才说道:“敢问张县伯,这首诗诗名为何呢?”

张十二同样不甘示弱,也回看了越国圣女一二三四五六七眼——才回道:“那还得请问圣女,不知此画可有名否?”

见圣女摇头,张十二故作思索状,半天之后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叫——江雪吧!”

柳宗元大大,原谅我连你的诗名也一起剽了吧——谁让我立志做大唐第一剽客呢?

“江雪?江雪!”

不只是越国圣女,连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得简直是绝配,无论是用在画上,还是诗上,又或者说,张十二作的这首诗跟这画仿佛就是天作之合一般!

那越国圣女本来就激动的眼神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达到了巅峰,看着张十二的眼神更是异彩连连,搞的张十二都不太好意思了:哎,男人优秀了果然麻烦呀……

这时唐帝开口说道:“圣女,不知你觉得张县伯的这首诗如何?可否题于这画作之上?不过若是连张县伯的诗都不能题在上面的话,今日你怕是再找不出另外一首诗来了,哈哈……”

“哈哈……”

其他人也随着唐帝的调侃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这诗都不行,那谁还行?谁敢行?

你要不要,不要我们可是恨不得让张县伯把这首江雪》写下来留给我们呢!

——此时,一大波大学士们盯着张十二蠢蠢欲动,他们多希望越国圣女不同意,然后他们冲上去让张十二留下墨宝,好让他们瞻仰一番……

越国圣女笑着对唐帝说道:“唐帝陛下说笑了,小女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张县伯此诗之好小女子平生未见,怎敢嫌弃?更没有资格嫌弃!”

说着,伸手把吹到眼前的一缕黑发往后拢了拢,别有一番风情,又笑着对张十二说道:“小女子恳请张县伯能够留下墨宝,促成一段佳话!”

旁边的侍卫看到唐帝的眼色,赶忙把放着笔墨的长桌推了过来,越国圣女顺势将画平铺在上,张十二伸手执笔,一挥而就,十分潇洒。

写完之后,对唐帝和越国圣女示意一番,脸上并没有什么得意或者骄傲的情绪,就好像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直接退了回去……

退回去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怎么样,哥的这个比是不是装的很清新呀?

可不,起码越国圣女被张十二这么骚的操作给震住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呀?也太恃才傲物了些吧?

不过看他的诗,尤其是——哇,这字!

好像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哎……

越国圣女看着这如镌刻在纸上一样的字体写下来的诗,越看越喜欢,这诗甚至把那画的锋芒全遮住了她都未曾在意,只是有些可惜的是,这画——不,这字好像送给唐帝了呀……

心有不舍,但却无能为力……

“多谢越国三公主的馈赠,圣女回去代朕谢过三公主吧!”

唐帝也来到了这画之前,看到张十二的字跟第一次见到时一样惊艳,心想上次仪岚公主也想要一副张十二的字,这下正好,于是说道:“仪岚,你不是一直想要张县伯的字吗?这次正好有机会,越国三公主的画,张县伯的字,你该满意了吧?”

仪岚公主起身对唐帝说道:“谢过父皇,儿臣异常欢喜!”

听到这,那些想跟张十二要墨宝的大学士们愣住了:连公主想要张十二的字都等了那么久,还是通过这样的机会要到的……他们还想等会去找张十二要呢,这么看来,希望渺茫呀……

…………

送供礼结束之后,唐帝举杯先是敬大家一杯,欢迎四国使臣,同时给大家拜年,于是乎,这晚宴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吃喝了一会儿,唐帝跟皇后就先行离开了,这也算是特意为之,毕竟唐帝在的话,大家肯定放不开……

果然,唐帝刚走,诸位官员们跟撒了欢一般,三五成群的吹牛打屁,有的还跟各国使臣攀谈起来,好不热闹。

莫漓显然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别人都站在那里推杯交展,她再坐着也不太合适,也随着张十二站了起来,尤其是偶尔有人过来找张十二聊天的时候,她站在一旁,整个人显得有些拘束。

张十二也发现了这一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莫漓莫大将军也有害怕的东西呀!

“师姐,你上过那么多次战场,人也杀了不少,见到那些死人的时候都不紧张,怎么这么多活人你倒是紧张了?”

“死人可比活人简单多了!”

这话说的,张十二竟然无言以对……

刚想出口再调侃莫漓一番的时候,就见襄王同仪岚公主走了过来,张十二收起笑脸,同莫漓一起说道:“公主殿下!襄王殿下!”

仪岚公主对二人点了点头,然后对张十二说道:“本宫还要谢过张县伯赠送的墨宝,本宫甚是喜欢……”

说实话,张十二差点笑喷了,同时又为那越国三公主和圣女默哀:辛辛苦苦准备的画,竟不如自己一手字……

“殿下,若是越国三公主听到你这话,怕是要被气哭吧?这明明是人家精心准备送给陛下的,下官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张十二说完,襄王也笑了起来,说道:“张县伯此言差矣!若是没了你的题字,或者是加上其他人的题字——那画将一文不值!是你的诗赋予了这画新的灵魂!”

听了这话,张十二十分感叹,同样是唐帝的儿子,人家襄王怎么就那么会说话,而太子却跟个智障一样呢?

襄王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张县伯应该多谢本王,若不是本王提议,陛下又怎会让你出面作诗呢?”

“多谢襄王殿下!”

个屁!

张十二忿忿的想着,还谢你?

谢你成功的又让老子得罪了太子跟那杨泽新吗?以这二人小心眼且睚眦必报的性格,少不了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又一想,貌似一直是他在找别人的麻烦哎……

这么一想,开心好多……

因为襄王跟仪岚公主在,好多想来找张十二的大学士们都没有上来,都在等着两人离开,好来跟张十二说些什么……

仪岚公主明显有话想对张十二说的,可是因为襄王跟莫漓都在旁边,她几次张口都欲言又止,只是多看了张十二几眼,样子有些无奈。

不一会儿,就过来一个侍卫,说唐帝吩咐他来请仪岚公主和襄王过去,两人这才离开……

看着莫漓兴致不高,张十二出口道:“要不咱们也回去吧?”

莫漓朝四周那些对着他们看来、一脸跃跃欲试的大学士们扫了一眼道:“现在就回去吗?我怎么觉得这些人好像都在等你一样?”

可不嘛,襄王跟仪岚公主一走,这群大学士看张十二的眼神里都能冒出光来,张十二自己都能感觉得到,貌似走出去有些困难啊!

实在是有点恐怖呀!

撇了撇嘴,张十二有点鄙视的说道:“他们哪里是在等我?分明是想要我的字!看我的!”

跟旁边的侍卫耳语几句,那侍卫离开没一会儿就带着纸笔回来了。

张十二拿过纸笔放到角落旁的空桌子上,抓着毛笔就点了两个圆圆的点——因为实在没有绘画天赋,张十二自己看那两个黑点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先是对那侍卫耳语了几句,然后将纸叠好,塞给那侍卫说道:“送给你了!把笔墨放回去吧!”

那侍卫也不知道张十二在做什么,只是听他说完之后,拿着笔墨往里面走去……

…………

唐帝走了,太子没了忌惮,更放的开了,直接走到那越国圣女身边,笑着与其交谈。

虽然对于越国圣女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对方还是外国使臣,就算太子心中不爽,但也不能表现出来。

但是越国圣女并没有多少心思跟太子聊天,表现的比较冷淡,本来以为自己的意图这么明显,太子会有所察觉,马上离开呢——

可是也不知道是这太子傻还是脸皮厚,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去就不下来了,让越国圣女一阵上火,视线却是在殿里搜索,寻找刚才的那个张县伯。

“圣女,你在看什么?”

太子发现这女人跟自己说话心不在焉,有些生气的说道。

“回太子殿下,小女子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张县伯,只是没有看到他人呢……”

越国圣女并没有因为太子站在身边就忌讳,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这下可把太子气坏了,在心里把张十二、襄王连这越国圣女统统骂了一遍,正欲再说什么的时候,之前去叫襄王的侍卫走了过来,开口道:“殿下,陛下叫你过去……”

太子皱了下眉头,心里有些震惊,这个时候唐帝召自己,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也没了心情再跟越国圣女多说什么,直接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太子离开,越国圣女终于松了口气,对那侍卫问道:“张县伯去哪里了?”

“回圣女,奴才刚见张县伯跟莫将军离开了……”

离开了?

听到这,越国圣女抬头看了看外面,早已空无人影,有些失落……

…………

殿里的众位大学士一直在盯着张十二,自然也看到了他拿笔墨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样子,只不过看不清他到底写了什么而已,但是对于他写的东西,早已虎视眈眈。

待张十二一走,那些大学士们没再去截他,反而争相去拦那个侍卫去了。

看到一群官员们突然围到自己身前,那侍卫吓了一跳,惊道:“诸位……大人,不知你们有何事情呀?”

“张县伯那张墨宝呢?”

为首的大学士急不可耐道。

墨宝?

侍卫可是亲眼看到,那张县伯就在纸上画了——甚至不能说画,就是随便点了两个黑点而已。

这东西,也能被称为墨宝了吗?

正在侍卫准备往外拿的时候,一群大学士如饿狼扑食一般涌了上来,那阵仗不小,起码把那侍卫给吓懵了……

“哎,宋大学士,你别挤啊!”

“老秦,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那手拉着我干嘛?”

“我说你们——都别抢了!不就一副字嘛,咱们堂堂大唐学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争执,岂不有辱斯文?”

这人不说还好,这话一出,立即招来了其他人的群起攻击!

“好你个贾政敬,我看你就是假正经!你口口声声让我们不要抢——你他娘的扒拉别人作甚!”

说这话的人看来气愤至极,连粗口都爆了出来。

“姓李的,你简直是粗鄙至极啊!连那脏话都能说的出来,呸——谁他娘的把我拉出来了?”

“…………”

这边的骚动立即引来了殿内人的注意,好多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饶有兴趣的过来准备围观一番。

那四国使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发现众人都聚拢在一块,也准备过来看看热闹。

而在人群的最中间,最后胜出的是那个被叫做“假正经”的大学士,只见他跟斗胜的公鸡一般,昂头挺胸,十分得意。

而那个侍卫正趴在人群之外的地上,衣衫不整,眼中含泪,如同被人凌辱过后的小娘子一样,双手环胸,委屈万分:这群禽兽……我可是男人啊!

“假正经,既然你已得张县伯的墨宝,还不打开让我们瞻仰一番!”

看到贾政敬已经胜出,其他人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希望能够再看一眼张十二到底写了什么,是否又是那种不出世的奇作呢?

这群人虽然不待见张十二——毕竟他是武官阵营的人,可是这人的字和诗词嘛,他们是真的没话说!

贾政敬享受着众人的膜拜——虽然这膜拜不是对他,而是对着他手中的这张纸,但是他已经足够满足了……

于是乎,在众人的万分期待之下,贾政敬缓缓打开了费力抢来的宣纸,随后展开于众人面前!

等看到那纸上的“墨宝”之后,众人直接看傻了眼!

第三百七十三章 师姐…我头疼(求订阅!)

只见贾政敬打开的宣纸上,什么字都没有,只有两个小黑点——还不怎么圆……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更是一头雾水,好奇至极……

“贾大学士,这两个……点,到底是何用意?”

那人措辞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用“点”来代替“字”,毕竟对着这两个点说两个字的话,实属扯淡……

“老贾,张县伯给你留的这——墨宝,简直太好了啊!哈哈哈……”

说这话的人明显跟贾政敬不是多对付,言语中也多是嘲讽之意。

贾政敬的脸也是红一块白一块。

他之前也不认识张十二这么个人,只是听说他写字作诗词连大家都说好而已,但是作为文官派系的一员,他对此其实是嗤之以鼻的——一个武官阵营的人而已,能有多大的能耐?

但是看到今天张十二写的那手字之后,他的心态发生了略微的变化,对张十二的立场态度不变,但是这字嘛——确实有收藏的必要……

所以刚才他顾不得面子,在人群中是费劲全力,才把这纸抢到了,本来还想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可谁知这纸上却只有两个点!

丢人啊!

他也盯着这纸看了半天,突然眼珠一转,嘴角一咧,笑道:“诸位请看——这纸空白一片,只有中间的这两个黑色圆点显眼至极!这说明了什么?是不是张县伯想以此告诉我们,这大千世界,凡人比比皆是,就如同这白纸一样,可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就会像这黑色墨迹一样,突出重围,展现于前!”

这话说完,贾政敬都恨不得为自己鼓掌了:我真踏马是个人才啊!

其他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后都附和起来。

“张县伯果然是妙人啊!简单一笔就蕴含了此等道理,实在是令人佩服呀!”

“是极是极呀!不过贾学士这分析也是令人信服,若是一般人,怕是很难能理会张县伯的用意啊!”

“贾学士高才,我等惭愧,惭愧啊!”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马屁精们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把贾政敬夸了个满满当当,脸红如猴屁股一样……

“哎——张县伯留下这——墨宝的时候,可否说过什么话呢?”

“问问这侍卫不就知道了?”

于是,所有人又将目光移到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侍卫身上……

…………

受尽百般凌辱且衣衫不整的侍卫刚从地上起身,就发现一群男人又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登时大惊,马上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衣服——那架势,啧啧……

当听清这些人的来意之后,侍卫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说道:“张县伯确实跟我说了句话,他说若是有人问起来的话,就告诉他们——这纸上的两个点画的是绿豆……”

那侍卫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如同现在这些人一样,疑惑的不得了:绿豆,什么绿豆?

突然似乎有人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尴尬,随后又冷笑连连,对贾政敬说道:“贾学士,你再盯着这两个黑点看看……”

“看什么?”

话虽这么问,但贾政敬的眼神还是再次盯着那黑点看了起来,一头雾水……

“在下想起了一句歇后语,是那什么看绿豆——看对了眼来着?”

这人说完,哈哈一笑,然后就快速离开了……

其他人一听,马上也明白过来,不知是谁带了头,哄堂大笑,那笑声中带着嘲讽,十分刺耳……

“王八看绿豆!”

贾政敬已然想到了这个歇后语,脸憋的像肿胀的气球一样,估计碰一下就要爆开来。

而现在也没人会来碰他,因为众人在大笑之后都快速离场了,毕竟刚才他们也盯着那所谓的“绿豆”看了好久,这话岂不是也把他们骂进去了?

越国圣女对这事的细节虽不清楚,但是也大概知道了貌似是那个张县伯把所有人调侃——或者说骂了一遍,辛亏自己没去看那纸,要不自己也是被骂的其中一员了……

同时对张十二更好奇了:这人,还真是不一般呢……

…………

而罪魁祸首张十二早已经同莫漓一起往皇宫外走了。

路上,莫漓好奇的问张十二点那两个点的用意,张十二只是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就是不回答她,可把莫漓给气的够呛,也不再搭理他,快步就往外走。

张十二可不打算放过这个调侃莫漓的好机会,想了一会儿就追了过去,笑着说道:“师姐,其实你不是剩女!”

“…………”

果不其然,莫漓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一脸的疑惑。

“在我的家乡,女子若是到了三十岁还未婚嫁的话,才会被人称为剩女——意思就是嫁不出去,剩下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十二还特意观察着莫漓的表情,准备稍有不对就立马飞奔……

见莫漓只是皱了皱眉头,张十二又笑着说道:“师姐自然不是剩女了,这年纪不到嘛!若是再过两年还未能嫁出去的话——对了,师姐今年芳龄几何呀?”

此时的莫漓狠狠的盯着张十二,银牙紧锁,恨不得把张十二吃了一样,一字一句的说道:“张十二,你有几天没练功了吧?”

“啊……师姐,这不是过年了么,哪能老麻烦师姐不是?师姐也多休息休息吧!”

张十二突然嗅到了一股危险气息,紧张的说道,生怕莫漓再把他拉去练功房练武……说是练武,实际上是练他而已,真当自己傻不成……

“多谢你的好心,我可不累!我看明天就不错,你来莫家练武吧,我可得好好教教你!”

莫漓把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张十二再傻也不敢答应呀!

“那个……师姐……我头疼!”

张十二一脸痛苦道。

“头疼?那你捂肚子干嘛?”

莫漓眯着眼,一脸嘲讽的问道。

“额……幸亏师姐提醒,我刚发现,肚子也疼!师姐,明天看来是练不了武了,我先走了!”

说完,张十二头也不回,一溜烟的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莫漓撇了撇嘴,吐了两个字出来:

“孬种!”

…………

广德殿后的走廊连着的是一间规模比御书房要大了一倍有余的房间,屋里桌椅齐全,倒像是个会议室的模样。

这地方就是“谨言殿”,是除了御书房跟金銮殿之外,唐帝最常来的地方。

知道唐帝有话要说,皇后在看到襄王他们进来之后就主动离开了。

太子是最后一个来的,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皇后往外走,行礼之后,心里却一阵阴郁。

太子之所以贵为太子,还是因为他是唐帝的嫡长子,而他的生母在生下他后不久就因病去世了,当今皇后乃襄王跟仪岚公主的生母。

虽然在明面上称皇后为母后,但太子心里十分不爽,只要他看到皇后跟襄王说话就觉得她一定是在教唆什么,想要让襄王抢自己的太子之位,因此对皇后和襄王都有很深的敌意。

看到皇后一脸微笑的从谨言殿出来,而襄王却在殿里,让太子心中生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父皇,儿臣到了!”

进殿之后,太子行礼道。

唐帝看了他一眼,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旁边的吴德招了招手。

吴德会意,把刚才陈国进贡的琉璃拿了过来,对太子和襄王道:“这陈国使臣每年进贡都是这些琉璃,宫里已经有许多了,所以这些,你们带回去吧!”

“谢过父皇!”

两人马上弯腰谢道。

“仪岚,你已经拿了那副画了,这琉璃还想要吗?”

唐帝看了看在旁边闷不做声的仪岚公主一眼,还以为她生气了呢,遂开口调侃她道。

“陛下把张县伯的字都给了儿臣,儿臣欢喜都来不及呢,又怎会再要那琉璃?”

仪岚公主淡淡的说道,表情平静,但很不热情。

“仪岚,最近在想什么呢?莫不是还想出去一趟?”

“可以吗,父皇?”

听到这话,仪岚公主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灼灼的盯着唐帝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次除了张十二,还必须让莫漓跟着!张十二这人虽有些本事,但毕竟心性太大,遇事不如莫漓稳重。只有莫漓跟着,朕才更放心些……”

上次的事情唐帝还心有余悸,而且在说出这番话来之后,他特意的在观察太子的表情,发现并无异样,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悄然落下: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儿女互杀啊!

“谢谢父皇!父皇对儿臣最好了!”

仪岚公主如同满血复活了一般,更像是个活泼的少女,眼睛眯成了月牙,又笑着说道:“父皇,再有几日便是上元节了,到那天儿臣再出去如何?”

上元节也就是正月十五,那天的荆州城里肯定人来人往,到处热闹非凡——可越是这样,危险性越大,唐帝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看到仪岚公主那充满希冀的眼神,他的心柔软下来,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看到仪岚公主再次恢复如原来那可爱的样子,唐帝才终于放心下来,让她先行离开,殿里只剩了太子和襄王两人,连吴德都出去了……

…………

进殿除了给自己和襄王琉璃外,唐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仪岚公主交谈,太子还想当然的以为,也没什么大事,唐帝就是跟仪岚公主说那些话的,之前紧绷的心也算松了下来。

可等只剩了他跟襄王,他瞬间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仪岚公主一走,唐帝也收起了之前微笑的表情,一脸严肃的看着二人,开口道:“仪志,你可知道刚才在殿里犯了什么错?”

该来的总该会来,太子心里想着,嘴上却是回道:“父皇,儿臣之前行事太过鲁莽,还望父皇怪罪!”

说到底,这都是些小事,不足为虑。

但是唐帝接下来的话就有些扎心了:“太过鲁莽?你是有意还是无心,朕还真是看不清啊!”

有意还是无心?

有意那不就是在说自己想要谋权篡位吗?

太子的冷汗都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说道:“父皇明鉴!儿臣不过是看那越国圣女貌美,被迷了心窍,才会口无遮拦,并非有意为之啊!”

这个时候,跟原则性问题比起来,生活作风这种都是些小问题,太子明摆着是舍车保帅的套路,只能如此说道。

唐帝冷哼一声,他还算了解自己的这个大儿子,谅他也没有这个胆量,之前那话也不过是敲打敲打他而已,哪里会真的以为他要造反?

听他这么说,唐帝又叹息了一声道:“仪志,你现在身为大唐太子,怎么行事作风还如此孟浪?这方面,你真当像仪向学学!若是你有仪向一半的城府,朕也就放心把大唐交给你了,唉……”

这话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瞬间引爆了这些年压抑在太子心底的纠结,看了襄王一眼,心中的火像是要窜出来一样。

但是,他还要装作一副虔诚认真的模样,只不过,心里的仇恨已经插上了翅膀……

“谨遵父皇教诲!”

太子咬牙说道。

“还有,那越国圣女来和亲的事情,朕已经考虑过了。和亲可以,但是越国三公主和亲的对象不能是咱们皇室子弟!”

“为何,父皇?”

太子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毕竟在秦雨桐没有拿下的情况下,最让他满意的就是今天见的那越国圣女了——至于越国三公主长相如何,谁管呢?

这么看来,在太子眼中,越国三公主更像是和亲的添头了……

看到太子如此急躁,唐帝心里又是一阵叹息,看了一眼旁边镇定自若的襄王一眼,开口道:“仪向,对这事你有何看法?”

“父皇,依儿臣来看,越国兵败吴国,所以才想与我大唐和亲,以期同大唐一起抵御吴国!”

襄王只分析了第一句,唐帝就一个劲的点头,话虽未说完,但这第一句就完全看的出襄王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了然于心,唐帝如何能不兴奋?

而一旁的太子脸色则更加阴郁起来……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不要让他随便上床!(求订阅!)

“而我大唐现在并不惧怕吴国,所以跟越国和不和亲已然不再重要!”

襄王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和,对大唐并不会有什么明显的益处;不和,大唐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若是我们大唐皇室与其和亲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去的话确实有些自降身份!”

襄王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

“好!说的好!”

襄王此话一出,马上得到了唐帝的赞扬,同时还看了太子一眼道:“仪向,听听仪志的分析,这才是治国之道啊!”

“是,父皇!儿臣以后一定多跟皇弟交流心得!”

太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早已火冒三丈,这怒气值已然飙升到了高点……

“仪向说的正是朕所想的!这越国和亲之事,可以和,但不能是皇室子弟。其他王公大臣的后人,她只要看的上,任她挑选就是了!”

唐帝笑着说道。

“父皇,儿臣看那越国圣女刚才对张县伯有些刮目相看……”

那意思就是,她不会看上张十二了吧?

唐帝一听,马上惊道:“其他人都可以,张十二绝对不行!”

“…………”

太子和襄王并不知道唐帝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太子听到张十二也不能娶那越国三公主之后,心情还算得到了些许慰藉……

说完这些,唐帝话锋一转道:“刚才朕跟仪岚说的话你们可曾听清?”

“父皇,听清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我不希望仪岚在外面遇到危险……”

“…………”

唐帝幽幽的说完,弄的太子跟襄王倒是有些楞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父皇,有张县伯和莫将军陪同,仪岚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心吧?要不,我再抽调些人手,护送仪岚?”

襄王试探着问道。

“不必!若是那样弄的人尽皆知,仪岚该不高兴了!”

唐帝制止道,然后眼神灼灼的盯着未曾开口的太子,出声问道:“仪志,仪岚上次出宫的事情,你知道吧?”

“父皇,儿臣确曾见过……张县伯跟仪岚在那十二酒楼里吃饭……”

太子总觉得唐帝这话还有其他意思,但是却get不到他的点,有些着急。

“那仪岚遭人暗杀的事情,你应该也清楚吧?”

“…………”

听到这话,太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惊恐道:“什么?仪岚遭人暗杀?那仪岚——”

他刚想问有没有事的,可是想到仪岚公主刚才还站在他们面前,自然是没事的吧?

在唐帝问完这话之后,他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太子,妄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刚才太子的反应却不像是装的——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或许不是他吧……

想到这,唐帝感觉欣慰不少,于是就把上次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两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被惊的合不拢嘴,从谨言殿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在往外走的路上,两人碰到了越国圣女,越国圣女对着二人行礼,襄王笑着还礼,太子心里却在想刚才的事情,连话都没有跟她说一句——或许在太子看来,这个越国圣女算是跟他无缘了,那他还舔什么?

舔狗是没有未来的!

呵,就是这么现实!

…………

“陛下,越国圣女求见!”

“让她进来吧!”

唐帝对吴德说道。

越国圣女走了进来,对唐帝施礼道:“小女子见过唐帝陛下!”

“圣女免礼!不知圣女对今日宴会可否满意?”

“回唐帝陛下,小女子十分满意!”

唐帝笑了笑,却话锋一转道:“圣女,对于你之前说的和亲一事,朕考虑再三,虽然心意所向,但是却也有难处……”

“哦?不知唐帝陛下到底有何难处呢?”

越国圣女淡然的说道,脸上的自若的表情不像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少女,而更像是古井无波的老人,实在令人惊奇。

“圣女第一次来大唐,对于朕的皇家之事或许有所不知。朕的皇子众多,但成年者却只有太子跟襄王,但他们两个却都已经有了正室,所以……”

唐帝已经不用再继续说,想必越国圣女也能够听懂。

和亲之事,和亲的公主嫁过来必须要做正室的,若是和亲和成一个妾室——那也太丢脸了一些!

但是皇家子弟向来婚嫁比较早,若是和亲想找一个单身皇子确实有些困难,因此有些不成文的习俗,那就是只要双方不提,就算皇子有家室也无所谓,只要让和亲的公主去做大室就好了!

可现在唐帝把这件事摘出来说,那就表明了他的立场,太子和襄王这条路,想是不用想了。

那越国圣女听唐帝说完,脸上并没有愠色,而是笑着对唐帝说道:“唐帝陛下,小女子之前就跟你提过,在这次临行之前,三公主就吩咐过我,听说大唐俊杰颇多,这和亲一事,并不限于皇室子弟,只要是德才兼备的才俊即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唐帝说着,心里也宽慰不少,这样既不用让太子和襄王和亲,免了他的一大心事,同时也不会得罪越国,两全其美呀!

而且越国三公主跟大唐皇室以外的人和亲,这传扬出去的话,无疑不是为他们大唐争光啊!

“既然如此的话,那圣女可以在荆州多待些时日,还有几天就到了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到时候,所有荆州城内的青年才俊都会汇聚一堂,吟诗作词,圣女也可以多留意看看,是否有中意人选!”

唐帝说完,越国圣女浅浅的笑了笑,然后回道:“多谢唐帝陛下,小女子正有此意!这次来到荆州,小女子眼界大开,正想趁着这几日光景,多在荆州城里转转看看呢!”

“好,没问题!明日朕就安排人带圣女在城里逛逛!”

“唐帝陛下,小女子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唐帝陛下可否应允?”

唐帝的话音刚落,越国圣女就提了要求。

“圣女尽管说就是!”

唐帝也不犹豫,直接开口道。

“今日小女子在宴会之上见张县伯诗词书法俱佳,心生仰慕,还望唐帝陛下让张县伯陪同小女子几日,除了欣赏荆州城的大好风光之外,还可以请教诗词,岂不美哉?”

“这个……”

唐帝有些为难了,她说这话,莫不是真看上张十二了?

这家伙,想不到桃花运还挺旺的!

他之前本来还担心若是越国圣女真看中了张十二,跟张十二接触的时间长了,万一知晓了小李飞刀的秘密怎么办?

可是又一想,连自己这一国之君,张十二尚且口风甚严,其他人想知道小李飞刀,怕是更难吧?

这么一想又释然许多,那小子精明的很,怕是很难有人在他嘴里套出话来吧?

“唐帝陛下,不可以吗?若是为难的话,换个人也可以的……”

越国圣女这招不进反退运用的不错,唐帝听到之后马上说道:“可以,如何不可?明日一早朕就下旨,让张县伯进宫,陪同圣女!圣女觉得如何?”

“谢过唐帝陛下,小女子心里欢喜至极!”

说完这些,越国圣女才退下。

“陛下不是怕越国三公主跟张县伯和亲的吗?”

一旁的吴德见唐帝心情不错,遂开口问道。

“呵呵,那小子精的很,之前倒是朕多虑了——而且这越国圣女城府极深,朕倒是想看看这张十二为难的样子,哈哈……”

已经回到家的张十二,并不知道第二天等待他的是什么……

…………

初七已过,第二天早上城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竹声,这预示着,虽然年还没过完,但是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

在荆州有个习俗,那就是初八之日与“发”谐音,寓意着发财,所以这一日也是老百姓的开工之日,随着早上的爆竹声响,之前因为过年而关闭的各家商铺小摊也都正式开业。

初八之日,宜开工,宜乔迁。

因为之前商量好了,过完年陈巧兮和陆馥婧就打算从卫国公府搬出来。

老夫人虽有不舍,但是并未阻拦,因为她已经看出来张十二跟陈巧兮的关系并不简单,这次并没有因为孙子的桃花运而欣喜,反而有点犯愁——这陈巧兮可是陆馥婧的小姨啊!

两人虽未有血缘上的关系,可是都叫了十多年的小姨,不是真小姨胜似真小姨——尤其是外人若是看到他们两个的关系该怎么想?

有违常伦啊!

现在她已经看出来了,若是长时间下去的话,其他人肯定能够看出端倪——张家人多嘴杂,到时候传扬出去该如何是好?

权衡利弊,思索再三,老夫人还是同意了他们搬出去的想法。

昨日张十二进宫的时候,陈巧兮和陆馥婧就在家收拾好了行礼,今日一早,待府上放过爆竹之后,把行礼全装上马车,就来到了张十二的新宅子里。

这天张十二可没有再睡懒觉,起床之后就帮着一阵忙活,等把行礼都送进新宅子里来,他的心情也是一片大好!

看着在那整理床铺的陈巧兮和陆馥婧,张十二内心鸡冻,在那嘿嘿直笑。

“你贼笑什么呢?”

陆馥婧回过头来之后看到张十二在那里傻笑,直接斥道。

“哪有?我就是觉得——以后咱们就有自己的家了,多开心!”

张十二趴到床上,回头看着两女说道。

听到“家”这个字,两女的眼神也是一阵温暖,但是看张十二的眼神明明就是yd,陆馥婧没好气的说道:“你什么贼心当我不知道?小姨,以后你可不能这么惯他,让他随随便便上床!”

陆馥婧本来是看到张十二往床上趴,然后这么随口一说,哪里知道,就是这么无心之说,竟让陈巧兮闹了个大红脸,简直要滴出水来!

陆馥婧看了看一脸坏笑的张十二,又看了看满脸通红的陈巧兮,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小姨,你不会——”

陈巧兮知道陆馥婧问的什么,想到前几天就是在这张床上,她还跟张十二——哇,想到那刺激的画面,陈巧兮大羞,低着头扭扭捏捏,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这个时候,陆馥婧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脸竟也红了,朝着张十二就是一脚:“你这个坏人,竟敢先欺负小姨!”

被踢了一脚的张十二心中万分疑惑,陆馥婧这话是啥意思?是怪自己欺负陈巧兮了,还是怪自己没有欺负她而是先欺负陈巧兮了?

女人心,还真是难理解呢!

陆馥婧看张十二还趴在床上无动于衷,那个气呀,双手恰腰,语气不善道:“你还不走?”

“哦……走,我走!”

张十二一溜烟的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两女见状,都抿嘴笑了笑,陆馥婧也坐到床上,拉着陈巧兮的手,此刻,她有好多体己话要跟她说……

…………

从宅子里出来,张十二看到陆云尔跟张堂玉正在玩从梁州那边带过来的游戏——靠死扑雷!

可怜的张堂玉以及旁边的众多孩童,在这个游戏和故事匮乏的年代,陆云尔带来的故事以及游戏迅速占领了一片天地,引来了众多孩童的喜爱以及追捧。

此时,张堂玉扮演了本该是陆云尔最擅长的角色——西毒欧阳锋,只见他趴在地上,鼓着腮帮子,学的那是惟妙惟肖,连张十二都差点为他鼓掌了……

“蛤蟆功!”

张堂玉在地上大叫道。

“吸星**!吸!”

“你怎么还动?我把你的蛤蟆功都吸了!”

看着还在移动的张堂玉,陆云尔不满的说道。

“陆云尔——没你这么玩的!”

满身是土的张堂玉从地上起来,不满的说道。

“怎么了?”

“我们玩的是——射雕英雄传,你怎么把笑傲江湖上的武功拿出来了?这还怎么玩?”

张堂玉一脸的怒气。

“怎么不可以?郭靖意外学得吸星**,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怎么不能用了?”

陆云尔拽拽的说道。

刚来荆州的时候,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人顾得上他,这让陆云尔十分受伤,本来以为荆州城好玩的,可是没人带自己玩啊!

直到他遇到年纪相仿的张堂玉,并且在给他讲了猴子的故事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第三百七十五章 猴子必须赢(求订阅)

都说荆州人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

屁咧!

知道个蛋呀!

先生给他们讲的故事他们就没听过!

自从陆云尔第一次为张堂玉讲了猴子的故事,可算是为他的人生打开了新的一扇门,那家伙就跟个猴子一样,天天缠着他讲故事!

但陆云尔充分学会了张十二讲故事的精髓,没事就断章,讲完了猴子就讲射雕,讲笑傲,反正他听过的东西随便一讲,就能引来张堂玉的阵阵惊呼……

而且从那之后,听故事团队的人数越来越多,周围街坊家的孩子都知道了从梁州来了那么一个会讲故事的少年,唯陆云尔是从!

这让陆云尔自信心爆棚,同样把“靠死扑雷”带了过来,并且风靡小朋友圈,可把他美的。

但是陆云尔经常改剧情的毛病也被带了过来,这不,他又改了剧情,引得周围的人群起而攻之。

“陆云尔,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是啊!上次扮个孙猴子还把如来给打了!”

“你若是再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跟你玩了!”

“…………”

别说是这帮小朋友了,张十二在旁边听了都是一阵咋舌,其他的不说,孙猴子把如来干败了是什么鬼啊?

幸亏这厮生活在这里,若是去了他那个年代,不得写本《猴子必须赢》啊?瞬间火爆全线,一举摘得新人王,加冕大神啊?

“不玩了?那就不玩了!以后的故事你们也不要听了!”

陆云尔霸气的说道,心里却在想:小样,还治不了你们了!

果然,这群孩童听到陆云尔以不讲故事为威胁,瞬间怂了,张堂玉赶紧上前讨好道:“云尔兄弟,有话好说嘛!咱们继续玩,你随便!别说吸星**了,就算是你的郭靖会七十二变,我们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对吗?”

“对!”

——可怜一群想听故事的单纯孩童……

“谁踢我!”

正在陆云尔享受着众人的崇拜时,屁股上突然被人踹了一脚,那个怒啊:连我郭靖都敢踹?是不是想死啊?

待他回头看到是张十二的时候,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不见,继而换上了一副讨好脸,变脸速度之快无不让人感叹!

“先生,原来是你啊!”

“陆云尔,你现在可了不得啊!”

踹了陆云尔一脚,张十二感觉不错,怪不得陆馥婧喜欢踹他呢!以后你若再踹我——那我就踹你弟弟!

张十二美滋滋的想着。

“先生说笑了,云尔不过是把先生教我的东西学以致用而已……”

陆云尔谦虚的说道……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教你郭靖会吸星**的?孙猴子能打败如来——你怎么不上天呢?”

我上不去呀!

我要是跟你一样会飞,我早上了!

来自陆云尔内心最真实的独白……

正当张十二想继续教育教育陆云尔的时候,就看到驾着马车急匆匆跑来的杜浪。

“少爷,宫里来人了!”

因为张十二的安排,过年的这段时间,杜浪进了卫国公府,倒是没有什么具体负责的,但是由于这段时间好多府里的下人回去过年了,所以杜浪一人干了许多工作,哪里缺人他去哪,倒是引的卫国公府上对他风评不错,杜浪自己也很高兴。

这不,有点关于张十二的事情,现在都是让杜浪来送信,他也完全融入了张家的生活,对张十二的称呼也由之前的“公子”变成了“少爷”……

“来人就来人吧,你赶个马车来作甚?”

张十二有些好奇的问道,卫国公府距离这宅子也不过几个街道而已,驾车过来还不如走着呢。

“少爷,宫里来人说让你速速进宫,好像还挺着急的,说完就回去了。张国公怕误了事,特意吩咐小的驾车过来,直接送你进宫!”

杜浪说完,张十二也有些疑惑,原来都是吴德送信,顺便把自己接进宫,这次的差别也太大了点吧?

也不多想,张十二上了马车,先往皇宫赶去……

…………

张十二的强大在皇宫外展现的淋漓尽致,他刚下马车,那守宫门的守卫就亲切的喊道:“张县伯,又来了?”

“可不是嘛,大早上陛下就招我进宫,也不知所为何事!”

就跟拉家常一样,张十二跟那守卫攀谈起来,一旁的杜浪看到这一幕,简直要给自家少爷竖大拇指了:这简直太厉害了,能跟皇宫守卫都混的这么熟……

“张县伯放心吧,陛下哪次招你进宫不都是好事?”

那守卫笑着说道。

说实话,他们对张十二的印象确实不错。

他们守宫门那么久,哪里见过一个年轻人不上早朝,但是却比上早朝的人进宫还勤的?关键还都是唐帝亲自召见,此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就是这样的人却不嫌弃他们的身份,能跟他们聊到一起,这无疑让他们增加了对张十二不少的好感。

“是啊,张县伯!陛下怕是等着你呢,你还是先进宫吧!”

另一个守卫也好心的提醒道。

“好,那我就进去了!”

说完,张十二大步朝皇宫内走去,在一个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了谨言殿。

看到这“谨言殿”三个字的时候,张十二莫名想到了张国公曾经说的“谨言慎行”来,看来,在这殿里说话也应当更小心些才是!

“陛下,张县伯到了。”

“带他进来!”

在得到唐帝的许可之后,张十二走了进去,发现这殿里的风格跟金銮殿差不多,但是规格要小一号,看来是个议事开会的地方。

只是又在怀疑,若是有事说的话,去御书房不是更好?来这里有点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意思……

一直往前走,发现唐帝就坐在里面,出人意料的是,那越国圣女竟然也在殿里,看到张十二进来,对他浅浅一笑,别有一番风情。

“下官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张县伯,越国圣女要在大唐住些时日,这段时间,你其他的就不要做了,每天陪着圣女转转,带圣女看看我们荆州的风光,顺便护送圣女的安全!”

“…………”

说实话,如果他不是唐帝的话,张十二一定会拒绝这个命令。

单以长相身材论的话,陪同越国圣女这种活张十二怎么都该是当仁不让的,毕竟有美女不往上凑,有悖他做男人的一贯作风。

可这个女人是以后要跟着越国三公主一起嫁给太子的人选啊——一想到太子那张讨厌的脸,张十二连这女人都不想待见!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长的漂亮点,身材好点,骨子里媚了一点吗?

——了不起吗?

好像,真的有点了不起……

“怎么,有问题吗?”

唐帝见张十二不说话,直接开口问道。

“陛下,臣就是想问一下,这陪越国圣女在逛街期间的花费——”

我已经够可以了,陪逛、陪玩若是再赔钱花的话,那不整个一个“三陪”吗?

想从我手里拿点银子去?

哼,门都没有!

“这个你不用操心,等会就给你一张银票,这期间所有的花费都在里面出!”

“陛下英明!”

听到自己不用花一分钱,就是陪吃陪玩而已,张十二心情大好,二陪也比三陪强啊!

一旁的越国圣女看到这一幕更是惊叹不已:这人,竟然敢跟大唐皇帝要银子……

唐帝也揉了揉脑袋,真是头疼!这货原来要银子也就算了,现在当着外人的面,你他娘的还好意思张口?

丢人都丢出国了啊!

“对了,今日在襄王府有一个欢迎各国使臣的宴会,等会你带着越国圣女一起吧——至于晚上,你们府上应该有许多厢房吧?”

昨天四国使臣都在皇宫外的友来客栈住了一夜,其他三国使臣今日之后就要离开荆州回国了,只有越国圣女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

所以唐帝心想反正她第二天还得跟着张十二逛,若是再住在客栈的话有些不太方便,不如就住在卫国公府,这样也方便保护,不用他再单独派人了。

“陛下,张家的厢房——最近还真是有些吃紧啊……”

张十二略显为难的说道。

“住宿的费用朕单独给你——还有困难吗?”

唐帝没好气的说道。

“啊,没有了!吃紧一些也没事的,臣再想想办法就是了,圣女来大唐一次不容易,臣说什么也会尽力安排好的!”

“…………”

唐帝看着张十二有些无奈,这个钻进钱眼里的家伙……

而越国圣女的触动更大:不是说那些文人大家都淡泊名利的吗?以他的诗词和书法,堪称大家,可是这淡泊名利么——完全不沾边啊!

这家伙不光不淡,反而看重的很啊!

…………

说完这些,唐帝赶快把张十二赶走了,只要他在,唐帝就头疼的不得了,可不敢让他继续待了……

之前还担心这越国圣女城府深呢,现在让他俩在一起,唐帝一点都不担心了,两个人都不是那省油的灯,互相伤害去吧……

“张县伯,小女子这几日会多有叨扰,麻烦张县伯了……”

随着张十二往外走,那越国圣女客气道。

但是听她一口一个“张县伯”,张十二听着有些别扭,开口道:“圣女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该的——”

可不嘛,唐帝的钱都到位了,哪里还能不满意?

“只是圣女莫要再叫在下张县伯了,称呼在下的名字即可!”

“那……不知张县伯姓甚名谁呢?”

越国圣女继续问道。

“…………”

这个,确实有些丢人了,人家为嘛叫他张县伯,是因为人家除了知道他是个县伯外,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在下姓张名十二,叫我张十二或者十二都行!”

“十二?”

听到这,越国圣女陡然提高了些声调,嗓音里多了些兴奋,跟原来那些第一次听到他名字就一脸错愕的人比起来,反应也太特别了一些……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看着越国圣女那精致的脸蛋,张十二实在不忍心爆一句粗口:我踏马又不是算命的,我能知道?

“我叫玖玖!”

“九九?”

张十二愣了,这么看来,她确实有惊讶的理由,他们两个的名字确实都够奇葩了,跟数字干上了……

“是玖玖,不是**的九!但是读起来都是一样的。你要不用再叫我圣女了,叫我玖玖就好!”

“…………”

九九,十二……呵呵,艺术的很呀!

如此自来熟的女人,张十二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消化的……

两人简单说着话就来到了宫门外,那守卫看到张十二一个人进去,却带了个女人出来——这,有点厉害了……

张十二跟守卫们打了个招呼,扶着越国圣女玖玖上了马车,自己也上去之后,吩咐还在发呆的杜浪道:“去襄王府!”

“哦,好的,少爷……”

看着马车逐渐远去,那几名守卫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来:看看,这才是牛人嘛!进宫如家常便饭一般,还经常能带着姑娘出来……

…………

东宫,议事殿。

“啪!”

这已经是太子摔碎的第——已经数不清第几个茶碗了,反正那丫鬟是扫一次,太子摔一次,她再扫,他再摔,那丫鬟甚至在想,若是她不扫的话,太子会不会就不摔了呢?

可她也就只敢想想而已,可不敢真的不打扫,就在她刚欲上前的时候,管家从外面跑了进来,开口道:“殿下,康王世子来了!”

“啪!”

最后一个茶碗终于被砸在地上,手边没有东西可砸了,太子这才罢休,说道:“让他进来吧!”

看旁边那丫鬟还愣着,太子皱眉道:“看什么?难道还让本宫自己去把这些东西扫干净吗?”

“奴婢该死!奴婢马上就扫!”

那丫鬟差点被太子这话给吓破了胆,最近太子的心情不佳,已经辞退了好几个丫鬟了,光是辞退还不够,有几个丫鬟因为做错了事情,被打的很惨,拉出去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小丫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在东宫做活的机会,珍惜的不得了,回了一句之后,赶紧忙不迭的去打扫碎碗片去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带着圣女赴宴(求订阅!)

那丫鬟刚打扫完,康王世子就进来了。

“殿下,今日襄王宴请四国使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康王世子一脸乐呵的说道。

若是他也参加了昨日在广德殿里的宴会,肯定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只见太子在听完他的话后,原本就哭丧着的脸更是拉了下来,一脸不悦道:“着什么急?本宫去就给足他面子了,他还敢要求本宫什么时候到吗?”

“对对对,殿下说的是……”

康王世子赶紧附和着说道,同时又像是无意一样,随口提了一句:“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殿下刚在东宫里接待过吴国三皇子,陛下怕殿下太过操劳,所以这次的四国使臣才被陛下安排在襄王府呢?”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太子更是火大!

如康王世子所说,这种邀请外国使臣的事情,哪一次不都是他这个太子来做?为什么这次却让襄王来办呢?

若是没有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太子肯定也会跟康王世子说的那么以为,认为唐帝是觉得自己刚接待过吴国三皇子,所以才安排襄王接待一下的——

可是他现在根本不这么想!

昨天晚上当着襄王的面数落自己一番就罢了,还说自己不如他!

说一个太子不如皇子?

唐帝到底想干嘛呢?是想把自己的太子之位给襄王吗?

最关键的是,唐帝昨天问他知不知道仪岚公主遇害的事情,他当时没觉得,回来越想越不对劲!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问襄王问自己?

他是在怀疑自己雇凶杀人啊!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还敢雇凶杀妹的人?

此刻,太子眼中的戾气从未有过的显现出来……

…………

或许是因为越国圣女的缘故,这次来襄王府的人里多了许多年轻的女子,看样子应该都是些王公贵族之后。

可能是太早的缘故,襄王府里还没有聚拢太多的人,张十二看了一圈竟是没有一个认识的,不过也很快释然了,原来参加的聚会是太子组织的,请的人也多是他的人,而这次襄王做东,请的人肯定不会一样吧?

张十二跟越国圣女进了襄王府之后就引起了一小阵轰动——可不嘛,俊男靓女的组合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足够吸人眼球的。

在众人知道来人是越国圣女的时候,随处可听到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无非是些男女看到越国圣女那艳丽的姿容之后,诉说的是是非非。

来参加这宴会不过是陪越国圣女来的而已,在门卫那里登记的时候,就只说了越国圣女,并没有报自己的名号,而襄王府里的这些女子也多半不认识他,只把张十二当成了陪同越国圣女一起来大唐的越国随从而已……

外面天冷,人又不齐,两个人就来到了旁边的一间厢房里坐着等候。

没一会儿,房间外又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随后,这吵闹声进了隔壁的厢房,看来是一群女子过来了。

那群女子刚落座,马上又在那说起话来,因为就在隔壁,房间的隔音情况不好加上她们的声音不小,说话声随即就传了过来。

张十二跟越国圣女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笑,免费听起一群女子的八卦……

“听说今天木想容也会来?”

“是吗?她之前不是从不参加这种宴会吗?这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原来她不参加宴会是因为她一直在等张家那人,现在那人回来了,她可得多参加参加宴会,不然其他人哪知道她那相好的回来了?”

此话一出,惹得所有女人哄堂大笑,饶是一墙之隔,张十二也能从这笑声中听出浓浓的嘲讽之意来,眉头微不自查的皱了一下……

“你们见过张家那人吗?”

“没有,不过我却听过——”

这话音刚落,马上引来其他人的期待,别说那些人了,就连隔壁的张十二都是期待无比——没想到随便听个八卦都能八卦到自己身上,这怕是也没谁了,不过这断章的毛病可不好,你倒是快点讲啊,讲讲哥的事迹……

只有越国圣女玖玖当是听着玩一样,毕竟她不知道那木想容是谁,张家那人又是谁……

“听说张家那人在梁州那种小地方生活了五六年,性格粗鄙不堪,差劲的很哦……”

这话一出,其他女人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都表现出了非常感兴趣的模样,好像那人越差她们就越高兴一样……

“那人张相如何呢?”

性格不说了,毕竟世家子弟,好像就没有几个人的性格是特别好的,因此这长相就是这帮女子比较关心的了……

“长相嘛——”

看来说话的女子是个讲故事的老油条,非常懂得断章,就这么会功夫,就已经断了两次了……

“长相自然也就那样吧!听说长得肥头大耳不说,而且头上顶包,脚下流脓,恶心的很呢!”

那女子想了一会儿才说出这番话来。

其他女子听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肥头大耳就不说了,头上顶包,脚下流脓?

这个也太恶心了吧?

“莫非,他们武将府的人长得都跟那个莫邪一样?”

说完,其他女子想到莫邪那满脸粗狂的模样,都非常嫌弃的啐了一口。

可怜的莫邪,不知不觉间就被人黑了一把,估计他也很无奈:劳资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爹就这副模样,我有什么办法……

“这个木想容真不知道图个什么,等了六年就等回来这样一个人,傻不傻啊?”

“嗨,你这就不懂了吧!当初她等的时候哪里知道张家那人会变成这般模样?她当时不过是想给人做个贞洁烈女的形象,哪里知道,呵呵,算盘打错了哦!”

“是啊,哈哈……”

这群女人,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心情竟是比之前欢快了许多,看来木想容在这些荆州名媛圈里混的不怎么好,一群女子以看她的笑话为乐,实在太过落魄……

包厢这边的越国圣女听隔壁女子的讲话听的一脸兴趣,她都很好奇她们说的那个女人等的到底是个多丑的男人呢?

而张十二就没那么多好脸色了,其他的他就不说了,尼玛“头上顶包,脚底流脓”?

老铁,这个过分了啊!

幸亏越国圣女在旁边,张十二不好动粗,不然非跑到隔壁去跟这群八卦的女人大战三百回合!

最起码也要跟那造谣的女人理论一番吧?看看,看看,哥多帅啊!

…………

隔壁包厢笑了一会儿,其中刚才一直说话的女子又开口道:“芙沫,木想容没有选你哥哥,而是选了那张家男人,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不过他们现在没有订婚,你哥哥也不是没有机会呀?”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声马上响了起来:“瞎说什么呢?我哥之前不过是听了家里的意思——不然怎么会看的上她?”

言语中多是对木想容的不满,好像说他哥哥追求木想容是对她的侮辱一样……

隔壁的张十二已经知道这说话之人是谁了,自然是杨泽新的妹妹杨芙沫了,而跟她说话的怕也是她们圈子里的姑娘……

不过张十二有点纳闷,她说的这些都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自己如此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到了她们嘴里成了那么不堪的家伙了?

莫不是那杨泽新被自己打了几次脸,遂怀恨在心,处处诋毁自己?还踏马诋毁自己的长相!

真是哔了狗了!

正在张十二诅咒杨泽新的时候,隔壁又响起了八卦的声音,不过这次八卦的对象不是木想容,而是换成了越国圣女玖玖了……

听到自己被人议论,越国圣女也是一脸好奇,竖起耳朵来听她们到底在说自己什么……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越国圣女?那模样,那皮肤——她们越国的水土果真就那么好吗?”

说话的是一个一张圆脸、个子不高的女人,虽然皮肤算不上粗糙,但也绝不是越国圣女那般吹弹可破的滑嫩,所以她有理由羡慕越国圣女。

“呵,水土好又如何,皮肤好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嫁到我们大唐来?到时候跟我们就一样了——或许还比不上我们呢!”

这声音还是来源于说张十二“头上顶包,脚底流脓”的那位,若是张十二在现场看到是她在说话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犹如水桶状的女人,刚才张十二在院子里就看到了,当时还想,这王公大臣家的伙食看来是真的不错,看看养出来的姑娘比个汉子都要汉子……

幸亏中间有墙相隔,不然让张十二知道说话的是她的话,肯定会拍案而起大骂道:你他娘的忒不要脸,人家就是毁容了也比你漂亮多了……

那胖女人说完,立马引来了其他人的附和:“说的不错!说她是圣女,不过就是个陪嫁的丫鬟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圣女了?呵呵……”

听到这话,张十二看了看越国圣女,发现她的表情还比较淡然,好像说的不是她一样,心里不免佩服,看看人家这境界……

“不过她旁边那随从长相真是俊俏啊!这南边的气候好,不只女子模样俏丽,连个男子都能有如此容颜,实在是让人向往……”

这话出自杨芙沫之口,说着还露出了一副花痴模样的表情,引的周围的女子痴痴做笑,情况不比她好了多少……

“听说在越国,每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子……”

“是呀,若是大唐也能如此该有多好……”

“那随从看样子也不过双十左右的年纪,能跟着越国圣女一起,想必是没有家室的吧?”

“哎呦,我们的芙沫是不是动心了呀,哈哈……”

“哼,动心又如何!总比你们这些想却不敢做的胆小鬼要强!”

随后,隔壁房间的声音就被一阵打闹声代替了……

…………

张十二跟越国圣女又对视一眼,眼神中有些许的无奈和尴尬……

说越国圣女也就得了,最后又把自己给带了出来——貌似他在这群女子心中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不知道,若是她们得知自己就是那“头上顶包,脚底流脓”的张家人会作何感想……

通过这件事,张十二也总算知道,在大唐的贵族之家,男尊女卑的情况还比较常见,就比如这群女子虽都出身望族,但却无一人知道张十二的具体情况,否则也不会出现刚才的对话。

“太子殿下到!”

在屋里暖和了好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下人的喊声。

其实宴会早就可以开始了,可是太子迟迟未到,所以一拖再拖,现在太子终于到了,今天这宴会估计是要开始了,张十二叫着越国圣女一起走了出去。

从厢房里出来的时候,恰好跟隔壁那群女子碰了个正着,那些女子才发现原来张十二他们就在隔壁,那刚才的对话——

其中一个模样还算清秀、身材消瘦颀长的女子看到张十二,一下脸就红了,其他女子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表情,直接就跑开了……

张十二看着这帮除了第一个模样还算清秀外、其他总体评分属于歪瓜裂枣的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尤其是那个如同水桶一样的姑娘还对自己抛了个媚眼,让他一阵作呕:长那么丑还卖萌,你想吓死我啊?

来到院子里,已然聚拢了不少人。

太子已经来到人群中间,应付着众人跟他打招呼,旁边的康王世子也是一脸微笑——怎么看怎么讨打……

襄王也已经走出屋来,对太子笑道:“皇兄,你可算是到了!”

“皇弟这话说的,今日是你设宴邀请四国使臣,皇兄敢不到吗?”

太子阴阳怪气的说着,却暗暗得意:呵呵,我不到你就不能开始,怎么着?

“皇兄说笑了,那今天这宴会就开始了!”

这是一个陈述句,并没有征求太子的意见,只是通知他而已,不知襄王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

反正太子听了这话十分不舒服。

虽然这宴会是由襄王举办,可他贵为一国太子,只要他在场的情况下,哪里轮得到另一个皇子来指手画脚?

他现在就敢看轻自己了?他是有所倚仗不成?莫非他真想要取代自己?

太子这么想着,而一旁的襄王在说了一番欢迎词之后,已然开启了宴会。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太子打人啦……(求订阅!)

这次宴会开始的基调就比较压抑。

说实话,襄王本是不希望办这种宴会的。

他平时也举办宴会,但是所请之人不过是那些他看的上、互相欣赏的人而已。

今天这种欢迎使臣的宴会本来是应该由太子来办的,可是昨天唐帝却要求他办,没办法,他只能照做了。

昨天晚上回来,他甚至在想,唐帝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为何当着自己的面痛批太子?又为何把这种本该太子出面的事情安排在自己身上?

后来,一个想法窜了出来,并且久久不能抹去。

他兴奋了,这个宴会必须办,还得办好!

他邀请了很多人,不只是那些他的人,连太子的人他都邀请了,他要告诉世人,自己是一个大度的人,绝不任人唯亲,而是一视同仁!

而且今天是他的主场,所有人都该听他的!

因此他故意在太子面前开始致辞,说完话后没有给太子一点反应的时间,直接开始了宴会!

这还是襄王第一次无视自己,太子的脸阴沉的厉害……

随手拿过一碗酒来,一口气就灌了下去,酒刚入喉,辛辣马上传遍全身,太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兄,你现在的酒量大了不少啊,连烈酒都能一口一碗了?”

襄王走过来笑着对太子说道。

被酒呛了那么一下,太子的脸憋的通红,他原以为这是浊酒,又在气头上,所以才会大意的端起酒碗来一口闷!

“这是……烈酒?”

突然,反应过来的太子开口问道。

“自然是烈酒!”

襄王笑着说道。

听闻此言,太子又伸手指了指其他人身边的酒碗问道:“那些,都是烈酒?”

“是的。”

襄王还是一脸温煦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在太子看来格外的刺眼!

“这烈酒是哪来的——张十二的酒楼?”

太子想到了,据说襄王跟张十二的关系不错,不会是他送给襄王的吧?

这个混蛋!

卖给自己二十两银子一斤,但是却白送给襄王,自己怎能不气?

“呵呵,非也!张县伯酒楼的烈酒太贵,臣弟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去买他们的烈酒!”

“…………”

从这句话里,太子得到的唯一一个有用的信息就是:自己花二十两银子买一斤烈酒的事情已经被他们当做笑料来说了,实在是,可恶至极……

“这些烈酒可是父皇特意派人送来的,说是招待四国使臣——可是那么多烈酒,怎么喝的完呀?等会皇兄走的时候也带一些回去吧,呵呵……”

“…………”

自己需要烈酒就要花大钱买,唐帝每次都是几斤几斤的送,而一次性却给襄王送来了那么多烈酒……

这落差,让太子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已经处在爆炸的边缘,体内的戾气已经累积到了一个高点,若是不发泄出来,很容易憋出内伤的……

…………

在这襄王府的院子中,就只有太子和襄王的身份最为高贵,同时又是襄王设宴,除了张十二跟越国圣女如同闲杂人员一样游离于宴会角落说话之外,其他三国使臣已然端着酒碗来到了太子和襄王面前。

“襄王殿下,太子殿下,小人代表我们西梁陛下敬两位殿下一杯!”

说着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在心里补了一句:好烈的酒!这在西梁国根本喝不上啊,这次还真的是来值了!

襄王从旁边拿起了一个酒碗,只是抿了一小口而已,笑着说道:“西梁使臣,这烈酒对于本王来说实在太过刚烈,只能小饮一口,还望使臣莫要见怪!”

那使臣忙回道“不敢不敢”,他心里也清楚,就算是西梁民风彪悍,长年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还有些不适应,更何况大唐人呢?

襄王喝完,所有人又看着太子,太子本来手里握着一个酒碗,但是在襄王喝完之后,他并没有喝的意思,连看都不愿多看西梁使臣一眼,直接放下酒碗,转过头去……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那西梁使臣同样被憋的满脸通红,他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敬酒,太子会直接不理呢?

不是说大唐是礼仪之邦吗?就是如此待客的?

另外两国使臣见状,都走上前只敬了襄王一杯,连跟太子说都没说一句,因为他们害怕若是说了也跟西梁使臣遭受一样的待遇,那就难堪了……

听到那两国使臣连话都不跟自己说,太子那个气啊,把酒碗又往桌上狠狠一砸,踱步走开……

“各位吃好玩好,皇兄有些喝多了,本王去看看……”

几个使臣讪讪的点头称是,喝没喝多,他们可是能看的出来……

…………

太子从襄王那边走开就来到了康王世子这边,拿酒碗倒了一杯,一气而下,已经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并没有再呛到咳嗽。

他刚才之所以那个反应,还是因为那西梁使臣第一句话说的是“襄王殿下,太子殿下”,而不是“太子殿下,襄王殿下”!

作为一国太子,他对这些东西看的很重,把襄王放在自己前面,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本来就心情不佳的太子当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尤其是后面那俩使臣,连话都不跟自己说——呵,等我当了皇帝,看怎么对付你们!

太子恨恨的想着……

“殿下莫要动气,小人得志而已……”

狗腿子康王世子安慰道。

见太子并不理睬自己,康王世子朝那几个使臣的方向看去,发现襄王已经离开那边,朝他们这里走过来了,随即紧张道:“殿下,襄王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怕什么!”

太子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同时又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这酒真踏马烈啊!

每当喝到烈酒,太子就感觉跟喝银子一样,不免又多喝了几口……

“皇兄,你刚才有些失礼啊!”

襄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脸色并不好看。

自己举办的宴会,他这是给别国使臣脸色还是给自己脸色看呢?襄王那么好的脾气尚且会发火,可见有多生气!

“失礼?呵呵……”

太子先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瞪着襄王道:“襄王,难道本宫现在做些什么还需要跟你汇报不成?到底你是太子,还是我是太子?”

太子这话比空气还要冰冷异常,襄王本来就气色不佳,听到这话之后,脸更是白了许多,咬牙说道:“皇兄,这不是太子不太子的问题!在外国使臣面前,无论是谁都不该那么做!若是父皇知道,肯定也不会同意!”

“别拿父皇来压我!你也不看看你是谁?”

因为愤怒和酒精,太子的一些话已经不经过大脑,直接说了出来,而且音调比之前高了不少,顿时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襄王虽也愤怒,但是知道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起码在这里,这个时候,不能继续了。

“皇兄,你喝多了!”

说完又看了康王世子一眼,沉声道:“你看着皇兄,莫要再多喝了!”

说完就走开了,连康王世子的那句“是,殿下”都没来得及听……

…………

其他人已经注意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到太子脸色不善,更没有人敢上前来触他的霉头,因此太子身前四五米左右的距离,除了康王世子,空无一人,有些凄凉……

太子平时习惯了被人围在中间的感觉,这么被晾在一边实在不太适应,又喝了一口酒,冷笑道:“呵呵,没人敢过来?那本宫就过去!”

说着,手中端着酒碗,朝着人群中走了过去……

那些人看到太子朝他们走过来,心里都十分忐忑,害怕太子把怒火蔓延到他们身上,可谁知太子过来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与大家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刚才没有跟太子说上话的三国使臣商量一番,决定还是过来再敬太子一杯。

毕竟这是大唐以后的皇帝,自然是要交好的……

“太子殿下,我等来敬殿下一杯!”

说着,那西梁使臣带头走了过来,举杯对着太子说道。

刚才跟其他人说话还保持着一张笑脸的太子在听到西梁使臣的话之后直接瞪起眼来,借着酒劲,大声吼道:“滚!你算什么东西!”

太子这声直接用了吼,而所有人在各国使臣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这边了,所以太子这一声直接在人群中炸了开来。

西梁使臣连续被太子冷落了两次,感觉丢脸无比,他好想直接甩袖走人,可是,他的身份又不支持他这么做,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感觉难受无比……

这就是战败国的悲哀,若是没有那梁州一战,西梁不败的话,西梁哪会巴结大唐?大唐太子又怎么敢对他们西梁使臣百般侮辱?

“太子殿下在跟我们开玩笑呢,哈哈……”

那吴国使臣马上过来打圆场道,心想这西梁使臣作为战败国的人,得不到大唐太子的尊重也可以理解,同样作为使臣,他并不希望跟他一样身份的人遭受这般侮辱,有种兔死狗烹的悲凉感,所以才会出面。

但是他同样也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太子听到他的话后直接瞥了他一眼:“你又算哪根葱?”

“…………”

吴国使臣的脸瞬间变换了几个颜色,从白到红到青,最后颤抖的说道:“太子……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什么意思你难道听不懂?是你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因为一下喝了太多烈酒,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可是慢慢的,烈酒后劲就上来了,太子的舌头大了,说话也没轻没重起来。

在他眼里,现在的吴国使臣连条狗都不如,别说骂两句了,他还想踹他两脚呢!

“你…你…你……”

吴国使臣太过激动,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了,但是这话听在太子耳朵里则异常刺耳——还敢跟自己顶嘴?

太子踉踉跄跄的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对着吴国使臣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耳光响亮!

吴国使臣被打懵了,旁边的西梁和陈国使臣被吓懵了,而在场的众人看到这一幕,更是被惊呆了……

这一巴掌打出来,太子觉得舒服了好多,这些天压抑在他心中的郁闷,被张十二坑了多次积攒下来的怨气,被襄王压制的怒气,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不过这释放的还不彻底,太子觉得还不满意,朝着吴国使臣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踹完这一脚,太子觉得一身轻松,他到现在才理解了为什么那个张十二老是在外面打人,不是煽这个就是踹那个——原来是真的爽啊!

活了二十多年,太子在烈酒的促使下,终于开发出了一项新技能……

踹完这一脚,太子还觉得不太过瘾,还欲上去再踹几脚,被康王世子给拉住了……

“别拉我!让我踹死这条吴国的狗!什么东西,还敢在大唐对本宫不敬!”

“够了!”

…………

只不过去了包厢里一趟,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在太子欲再上前打人的时候,襄王走过来制止道。

酒劲正在头上的太子斜了襄王一眼,不屑的说道:“呵……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本宫那当不上太子的皇弟呀!呵呵……你一定很生气吧?你一定很想把本宫拉下来,你好当这个太子吧?——啊?”

“皇兄,你喝多了!来人啊,把太子殿下送回东宫!”

“本宫没有喝多……不准碰本宫……”

听到襄王的话,太子伸手比划着说道。

几个刚欲上前的襄王府内侍一脸无奈的看着襄王,这到底是上,还是不上呢?

襄王下令动太子,这个可是闻所未闻啊……

“还愣着做什么,把人给本王送回去!”

“本宫……看谁敢!”

但是大舌头的太子的话在这个时候明显没有清醒的襄王管用,更何况现在还是在襄王府呢?

那几个侍卫得到命令之后,一咬牙就冲了上来,康王世子见状刚想说几句,但是被旁边的襄王瞪了一眼,直接怂了,退了下去。

呜呜哇哇的太子就被人抱上马车,直接带走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这个轻巧,可一点都不轻巧!

今天这个宴会真是来值了……

免费观看了一场大戏的张十二如实想到,如果再配个小凳子加瓜子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真是想不到,原来那个一直被他坑的太子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真男人啊!

而他身旁的越国圣女目睹了这一切,一脸的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子被送走了,宴会又恢复如常,只不过众人的热情已经降到了冰点,襄王见状,出来笑着说道:“让诸位见笑了,皇兄刚才喝多有些失态!所以这烈酒虽好,但是大家也不能贪杯呀!”

被襄王如此风趣的一说,众人开怀一笑,情绪又被带动起来,只有那三国使臣的表情还很不自然,尤其是被打了一顿的吴国使臣,满脸的阴郁,他已经在想着回国之后怎么跟吴国皇帝哭诉了……

襄王看大家的情绪被他带动起来,颇为满意。

他表面上对太子的所作所为极为愤怒,但实际上内心是欢喜的,这算是这次宴会的意外收获,也是最大的收获!

虽然只是皇子,但是他平日里广贤纳士,风评甚好,为的不就是能把太子顶走的一天吗?

通过昨天唐帝在谨言殿内对太子的不满和对他今日的安排,他已然看到了希望。

尤其是今天太子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自掘坟墓,唐帝肯定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已经非常期待唐帝会如何处理了……

想到这,襄王的心情大好,端着酒碗跟每个人说着话……

…………

先是安抚了刚才被辱的吴国使臣和西梁使臣一番,但是两人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抚而变好,襄王也不在意,他们越不高兴越好,最好闹到唐帝那里去,闹的天下皆知,到时候,他这个太子还能做稳吗?

安抚完他们,襄王才有时间来到今天还一直没有机会说上话的越国圣女和张十二身边,先是笑着跟越国圣女说了几句话,然后才对张十二说道:“张县伯,圣女这几日可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多费心了!”

“殿下,这都是臣应该的。比起臣来,殿下这几天怕是有更多事情要操心呢!”

两人对视一眼,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

襄王哈哈一笑,显得十分自信从容,又跟张十二说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皇子,襄王并非孤身一人,他也有盟友,也有谋士,这个时候,他要去跟他们好好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了,因为在他看来,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不能扳倒太子,就看这一次了……

看着襄王满脸信心的离开,张十二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一个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真的能被一举拿下吗?

不过也无所谓,皇子间的战争,他可没有兴趣参与,若是太子真的易主,他倒是乐于看到……

待襄王离开,旁边的越国圣女才开口对张十二说道:“在太子和襄王中间,你是支持襄王的,对吗?”

张十二并没有马上回答,在他看来,这个圣女是要随着那越国三公主来跟太子和亲的,若是太子真被撸下来还好,若是没有呢?

待她嫁给太子,若是多说几句,那不是坑自己吗?

所以张十二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多想了,两人都是陛下之子,代表的都是我们大唐,我自然是都支持的……”

越国圣女听到他的回答,也不再问,因为她看到之前在包厢门外碰到的那几个女子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

杨芙沫是杨泽新三叔的女儿,也是杨家最小的姑娘,跟木想容差不多,也算是个小才女,不过性格跟木想容就没法比了。

今日襄王设宴招待四国使臣,而越国圣女也在其中,所以她们这些名门之女也都受到了邀请,为的就是来到之后能陪陪越国圣女。

宴会都开始过半了,若是再不过来跟越国圣女说说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杨芙沫还有其他的心思。

走到近前,杨芙沫更近距离的看着越国圣女,竟是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但是她不愧为丞相之后,平日里见过不少大场面,所以还是面不改色的笑着说道:“小女子杨芙沫见过圣女……”

越国圣女并不知晓“杨芙沫”到底是谁,充当“导游”角色的张十二忙在旁边小声介绍道:“杨姑娘乃当朝杨丰杨丞相的孙女。”

越国圣女这才会意,笑着回道:“原来是杨丞相的后人,怪不得杨姑娘看着如此知书达礼,小女子幸会了。”

杨芙沫又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几个女子,无非就是哪个王公大臣的后人,介绍完了,她才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十二道:“想不到这位公子还能认识小女,小女荣幸之至!”

站在张十二身前,想到之前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杨芙沫的脸稍稍有些红。

在她眼里,张十二就是越国圣女的随从而已,而她称呼一个随从为“公子”,可见其对张十二的态度……

但张十二并没有跟她攀谈的兴趣,他可还记得她是如何诋毁木想容的,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张十二早就爆锤她一顿了。

尤其是她还说自己是个“头上顶包,脚底流脓”的大胖子,张十二感觉不骂她几句,已经证明自己的素质很高了!

“圣女,若是没其他事的话,咱们先走吧?”

张十二没有回答杨芙沫,而是转身对旁边的越国圣女说道。

越国圣女并不知道张十二为什么突然要求离开,但是想了想下,太子和东道主襄王都已经撤了,她们再多待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就此离开,去外面看看呢!

对张十二点了点头,同时对杨芙沫说道:“杨姑娘,我们要走了,告辞!”

杨芙沫被张十二这反应给搞的有些懵,出口问道:“这位公子,不知你以后是否还会来到荆州呢?若是的话,小女子倒是可以带你在荆州逛逛,游览一下荆州的大好风光!”

张十二的相貌让杨芙沫惊艳,心想张十二作为越国圣女的随从,若是越国三公主与大唐和亲的话,他应该也会跟过来的,到时候自己略施手段,把他弄到自己身边未尝不可……

可是他现在的态度为何如此冷淡呢?

张十二瞥了杨芙沫一眼,有些冷冷的说道:“杨姑娘,我看就不必了吧?”

“为什么?”

“易哥哥!”

正当杨芙沫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她跟张十二都听到了一句异常熟悉的声音,侧头看去,一脸笑意且刚进门的木想容眼神灼灼的看着张十二,小跑了过来……

在杨芙沫还有些愣神,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张十二又开口道:“因为——我就是那个脚底流脓的胖子!”

说着,就带着越国圣女朝木想容走去了……

…………

“易哥哥!”

跟张十二碰面,木想容又甜甜的喊了一声。

原来的木想容确实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因为若是她来的话,那讨厌的杨泽新肯定会缠着自己不放,因此还不如不来。

可是这次不一样,在家里询问她要不要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张十二应该会来,所以破天荒的答应了。

她早上先去了张家,但是却听说一大早宫里就来人把他叫去了,当时还有点失落,然后磨磨蹭蹭的往襄王府走,哪知刚进襄王府就看到张十二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想容,你也来了!”

走上前去,很自然的拉起木想容的手说道。

越国圣女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尤其是看到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里那浓浓的爱意,更是好奇了:这女子是什么人呢?

“易哥哥,你不是被圣上叫进宫了吗,怎么也来了呢?”

这个时候,木想容才看到站在张十二旁边的越国圣女,第一眼就感觉十分惊艳,那女人还对自己笑了笑——木想容分不清这个笑包含着什么样的意思,是友好,还是挑衅?

因此她的第二感觉就是浓浓的危机感:怎么又来了个女人?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想着,她又往张十二身边靠了靠,警惕性完全提了起来,嘴中却是开口问道:“易哥哥,这位——姐姐是谁?”

可怜单纯的小姑娘木想容,虽然心中醋味十足,很想说出些什么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就说了这么句自己认为的狠话……

因为在她看来,她最大的优势也就只有年轻了……

“想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越国圣女,因为刚来荆州,对这里并不熟,所以陛下才派我随圣女在城里逛逛的!”

“这样啊——”

看了越国圣女,木想容施施然道:“想容见过圣女。”

张十二这句话一开口,木想容心里的紧张一下就放松了许多,由此可见,木想容这个姑娘还是太单纯了……

越国圣女只是笑了笑,并未开口,因为她在等张十二的介绍。

“圣女,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木想容。”

未婚妻,木想容……

张十二只是略作思索,就说了出来。

木想容等自己等的那么苦,而且从没抱怨过,刚才在包厢里听到那些女人就是因为她等自己才会那般编排她,想必原来也没少非议她。

想到她原来受的那些委屈,张十二心里就堵得慌,所以,他决定为她做些什么,虽然对他而言有些微不足道……

听到他这么说,两个女人的反应不一。

越国圣女听到张十二的介绍,看着木想容的目光已经变了,她之前看木想容跟张十二亲昵的模样,就觉得两人关系不错,但是没想到关系亲密到这样,眼神里多了更多的羡慕……

而木想容眼睛里却是泛着泪水,笑的很甜,听到张十二的话,她觉得这些年的委屈都是值得的,对于越国圣女的警惕心一下子就消除了……

只要易哥哥在,其他的还有什么重要的?

“原来是木姑娘。木姑娘跟张县伯果然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呢。”

听到越国圣女这么说,木想容笑的更甜了……

…………

“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从来都不参加宴会的木想容木大小姐吗?啧啧,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突然,一句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木想容已经听出是谁的声音来了,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而张十二也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就是刚才在屋里听到的,隔壁房间里说越国圣女不如她的那个女人。

等到他转身看到那说话的女人之后,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尼玛,就你这有缸粗没缸高除了脖子全是腰的水桶身材,是怎么有勇气说出别人不如你来的呢?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啊!

看来,这个水桶女人做到了……

“白轻巧,好久不见……”

“哈哈哈……”

原谅张十二,在听到木想容说出这个人名之后,再也憋不住,直接捧腹大笑起来……

这个轻巧,可一点都不轻巧啊……

连越国圣女被他这么一带,看了看白轻巧的身材,再联系她的名字,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那白轻巧身旁跟他一起走过来的女子们,平日里对白轻巧的身材就一直非常鄙视,这个时候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被白轻巧回身一瞪,赶紧闭嘴不语……

那个叫做白轻巧的水桶腰女人看到张十二的反应之后就憋红了脸,她虽然胖,但是却有一颗爱美的心。

无论身材如何,她都是一个年轻女子,对于好看的异性也想多看两眼——但前提是这个男人必须尊重自己,像张十二这种见面就嘲笑自己的男人,绝对不行!

不就是一个越国来的下人吗?还敢嘲笑我?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

她刚想出口教训一下张十二的时候,就听到了那越国圣女的笑声,这下人可以训,但是圣女不能训啊!训那下人就跟训越国圣女一样,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了……

最关键的是她那些朋友都一起笑她,这还让她怎么说?

交友不慎呀……

第三百七十九章 这个好色的女人!(求订阅!)

不能对越国圣女发火,但对木想容总可以吧?

找准出气口的白轻巧张嘴就说道:“木想容,你不是天天等那个张家的人吗?怎么,才刚进来,看到俊俏的男人就迈不开步了吧?”

这话说出来,马上得到她身后一众小姐妹的支持,在她们看来,木想容可不就是一进来看到越国圣女的帅气随从就贴上来了呢!

“是呀,脸皮怎么这么厚了呢!”

“可不,好不知羞!看看,胳膊都挽上去了,我都没脸看!”

张十二好想回她一句:就你踏马看的最多,你还没脸看?你是不要脸吧!

这个时候最困惑的就是木想容了,为什么跟她的易哥哥亲热都有那么多人管了?难道是自己做的太大胆了些?

想到这,木想容的脸就红了,赶紧松开了挽着张十二的胳膊,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般,看着有点可怜。

但是张十二可不管这些,反而是主动拉起了木想容的手,木想容本想挣扎一下,但是并没有成功,心里还在安慰自己:他的力气太大,人家根本挣脱不掉,有什么办法呢……

那些女子看到张十二如此大胆的动作,都惊的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发声……

…………

杨芙沫看到张十二的第一眼就感觉人生的某一扇大门被打开了,所以看到张十二就会不自觉的脸红。

如果她生活在现代的话,一定会说这是一见钟情,是恋爱的感觉,但是在这个时代嘛,她只会承认自己是害羞了!

现在的她脸也特别红,但却不是害羞,也不是因为那什么恋爱的感觉,而是因为愤怒——对,你没看错,就是愤怒!

在她看到张十二之后,心跳的厉害,而且又先入为主的认为张十二不过是越国圣女的随从,而她是大唐丞相的孙女,两人的身份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的。

因此在她看来,若是以后越国三公主跟圣女一起和亲到大唐的话,这个随从怕是带不进皇宫的——有哪个妃子进宫还带个男人的?除非先把他阉了!

他长得那么好看,杨芙沫自然不舍得让他被人阉了……

于是她想着过来跟越国圣女交流一番,沟通好关系,然后把这随从要过来——不过就是个随从嘛,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帅气的随从竟然会说出那么奇怪的话,什么就是自己说的脚底流脓的人呢?

自己确实说过张家那人是头上顶包,脚底流脓的人,可不是说他呀!

看来她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才对,可不等她解释,木想容就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把她想做的事情都提前干了——平时看着端庄的一个人,怎么能比自己还大胆呢?

她怒了,在白轻巧败下阵来之后,她上场了!

“木想容,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痴情的女子,我哥哥追求你那么多年你不同意,是为了那张家男人,现在张家男人也回来了,怎么不提那婚嫁之事了呢?莫非,等张家那人不过是你拒绝别人的借口,而你却是喜欢这长相俊俏的男人?”

杨芙沫的话很快得到了其余女子的赞同。

她们这个年纪已经到了婚嫁之年,若是择定婚配对象之后,肯定马上就会把婚事办了,时间不会拖太久。

而木想容跟张家有婚约在先,现在又到了年纪,但是张家那人回来都几个月了,却没有传出过一点要婚嫁的消息。

她们之前本来也很疑惑,现在看到这一幕,又听杨芙沫一说,顿时觉得好有道理!

这个好色的女人!

——虽然我们也好色,但是我们表现的可没你那么明显!再说我们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杨芙沫,我不喜欢你哥哥,所以无论他追求我多少年我都不会答应!”

木想容咬着牙说道,说出来自己都有些楞了:若是放到原来,自己哪里敢如此顶撞杨芙沫?

又抬头看了张十二一眼,安慰自己道,一定是易哥哥在身边所以才给了她勇气呢!

杨芙沫听到这话也是又惊又气,想了一会儿才再次怒道:“木想容,你不是口口声声在说等那个张家男人吗?你们看——”

说着伸手指了指她跟张十二紧紧握着的手,说道:“也不知羞,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敢随便握着其他男人的手!哼,等会我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张家人,让张家人也知道你木想容本来的面目!”

自始至终,杨芙沫攻击的对象都只有木想容一人,对于握着木想容手的张十二连提都没提一句,可见她内心深处,对张十二的好感有多盛……

“你——”

木想容的脸也红了,因为生气,还因为需要憋着笑意……

气的是这杨芙沫随口乱说,败坏自己的清誉。

憋是因为想笑又不能笑:这个杨芙沫也太可笑了,易哥哥不就是她口中的“张家那人”吗?

这句话之所以没说出口是因为张十二阻止了她,因为张十二决定替她反击一下——

“张县伯!”

“原来张县伯也在这里!”

“失敬失敬,是张县伯呀!”

“…………”

酝酿好了感情还未待他反击,就被接二连三的打招呼声给打断了,张十二转身一看,原来是昨天才见过的几个大学士朝他走了过来。

这几个人或许来的比较晚,张十二来的时候他们还没到,刚才又发生了太子醉酒耍酒疯一事,他们也没注意到张十二。

现在这边突然聚拢了那么多女人,他们不得不注意了,尤其是那万花丛中的一点绿——张十二,不能再显眼了!

于是乎,他们都涌了过来,在这群见过张十二诗词书法的文人眼中,张十二无疑是逆天般的存在,回去之后多加打听,也知道了那御花园当中发生的事情……

这可是被两位大家都出口说“我不如他”的猛人啊!

这样的人,就算不能交好,起码也得混个脸熟,不能交恶呀!

于是,他们过来了……

…………

众位大学士一过来就把以杨芙沫为首的女子们跟张十二他们分隔了开来,在那热情的对张十二说着什么,看到张十二的情绪并不十分高涨,他们说了一会儿就悻悻的离开了……

这些大学士们一走,其他听说过张十二的人,还有那些本来没听过但是经其他人一说才恍然大悟的,又都慕名走了上来,打个招呼,说两句话,混个脸熟,这才作罢……

这个宴会上大概一半的人都走过来跟他打了招呼,张十二的脸都要笑僵了:哥虽不在江湖上混,但江湖上却处处有哥的传说!

大抵就是这样吧……

不过张十二并没有反感他们的行为,因为他们的出现无疑为他增了不少势!

等所有人都走了,这旁边又只剩下了她们两拨人,中间还隔着一块空地。

张十二现在都没兴趣跟她们再说什么了,因为光看她们那呆愕的脸就够有意思了!

怪不得别人都说,无形装比最为致命!

果然啊,这个比装的也太成功了……

“圣女,宴会也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装完比就跑,这是张十二的一贯作风,所以才对越国圣女这么说道。

“全凭张县伯安排就好。”

听越国圣女如此回答,张十二拉起木想容的手,带着越国圣女就离开了。

自始至终,没再看那些女子一眼——看看,张十二已经学会了举一反三,又用了一次无形装比……

张十二一走,这些女子之间的气氛更是安静的吓人……

良久,那个白轻巧才出声说道:“那个男人,不是越国圣女的随从?”

“肯定不是了——你们没看到那些大学士们都过来跟他打招呼吗?如果他是越国圣女随从的话,大学士们怎么会认识他?”

“对呀,我可听到了,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张县伯!”

“张县伯……”

所有女子都在反复咀嚼这个称呼,突然,白轻巧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叫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偷听过我爹跟别人的说话,说张家那人回来之后被圣上封了一个县伯的爵位!刚才他们叫他张县伯,木想容又跟他这么亲昵——他该不会就是张家那人吧?”

白轻巧一脸惊恐的说道!

“怕就是了吧……”

其他人沉思片刻,这么说道。

既然是白轻巧他爹说的,这件事怕是八九不离十的。

白轻巧的父亲是当朝太傅白渐甫。

白渐甫无儿无女,所以他才在多年前收养了一个女儿,也就是这个白轻巧。

多年前白渐甫刚收留白轻巧的时候,她长得特别瘦弱,人特别轻巧,所以才为她起名轻巧。

但是进入白家之后,白轻巧仿佛是瞬间脱贫致富了一般,多年穷怕了,突然能吃饱了,而且还都是好吃的——她怎么能放过?

于是她吃啊吃啊吃啊,就把自己吃成了这副模样……

作为王公大臣家的女子,家里很少会跟她们讲外面发生的事情,所以好多事情他们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不认识张十二了……

白轻巧这个偷听来的消息,在这个时候无疑是准确的。

…………

在张十二的身份被白轻巧实锤之后,众女唏嘘不已……

“想不到啊,他竟然是张家那人……”

“怪不得木想容会拒绝芙沫她哥哥呢!要我是木想容的话,我肯定也会等着张家那人啊!”

这话就比较扎心了,明显是在说杨泽新不如张十二嘛!杨芙沫听了很生气,她很想开口反驳几句,可是嘴巴张了张又再次闭上了: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人比她哥哥要好的多,这还怎么反驳啊?

“哎呀!刚才他就在我们隔壁,我们说他的那些话,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其中一个大圆脸的女子说道。

“对呀,对呀,还说他头上顶包,脚底流脓呢——哎呀,想想还真是羞呢,人家明明是那么风流倜傥,怎么想起来这么编排人家的呀!也不害臊!”

另一个女子说这话的时候还一直朝杨芙沫努嘴,那意思就是在责怪杨芙沫:你什么都不知道乱说什么呀!我们都是被你带跑偏的,怪也得怪你!

“这就要怪杨芙沫了!明明没见过人家还在那瞎说!我就说嘛,木想容那么痴情的女子,怎么会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我早就怀疑了!幸亏我们大家都还比较理智,若是都跟杨芙沫一样,岂不丢脸了?”

白轻巧拍了拍胸脯,一阵后怕似的说道。

她的话马上得到了其他人的拥护,对着杨芙沫就在那批评起来……

杨芙沫今天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两面三刀,什么叫做过河拆桥,什么叫做落井下石!

这帮无耻的女人!

她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对,应该是早就见过,但是没有发现她们竟然在对待自己的时候还能这么无耻……

先攻击她的人是白轻巧,而那“头上顶包,脚底流脓”本来就是她说的,自己本来是随口附和,怎么最后倒是成了她说的?

若是其他人的话,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马上骂回几句——毕竟她爷爷的官职可不小……

但是白轻巧就不同了,她爹是太傅,跟她爷爷是平级的,因此,这个委屈只能自己咽下了!

她狠狠的剜了这群女子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从襄王府出来,张十二、木想容和越国圣女坐在马车里往城中心走去。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张十二就想笑,而木想容也是一阵莞尔。

这么多年,她不是不想参加宴会,而是不敢啊!有那些女人在,她每次去肯定少不了被一通冷嘲热讽,还去作甚?

可是今天,她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经过这次之后,她们怕是再也不敢对自己那样了!

想到这里,她再次看向张十二,手握的更紧了。满脸的幸福。

旁边的越国圣女看到这一幕,很自觉的把头转到了一边去……

不一会儿,马车就进到了城中心,不出十五都是年,街上的小摊小贩很多,来逛街的人也特别多,还有许多孩童在街上追逐打闹,好不热闹。

人那么多,马车是前进不得了,马车停下,张十二先行跳下车,又把两个女人接了出来。

第三百八十章 闻香来(第1更,求订阅!)

“想容,等会我带着越国圣女在城里逛逛,你也一起吧?”

下车之后,张十二看着熙攘的街道,对木想容说道。

“好——啊,不要!”

木想容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才反应过来,马上开口拒绝道。

刚才张十二那么维护自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而且她也知道张十二带着越国圣女可是奉了圣旨,自己更不应该从中间横插一脚,那样也显得太小气了一些!

“易哥哥,家里还有事情呢,想容得回去了,你带着圣女逛吧!”

木想容甜甜的说道,又跟越国圣女打了声招呼,再次上了那辆马车,张十二嘱咐了杜浪几句,才让他驾马车送木想容离开。

对于有点直男癌的张十二来说,这天下的街无非都是那样,有什么可逛的呢?

况且他上次带着仪岚公主已经逛了一次,这街上卖东西的小摊基本都是固定的,所以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意思。

但是这对于越国圣女来说无疑是新鲜的,一路上走走停停,摸摸看看,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买,作为他的导游兼钱袋——张十二非常委婉的拒绝了她的要求,只给她买了串糖葫芦,买了串手镯,还对她说着,大唐经费紧张,唐帝也没给他多少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而越国圣女又不傻,她明明看到唐帝当时给他的银票可不少!

但是她并没有戳破,心里还觉得可笑:你有那么穷吗?

越国圣女在前面欢快的走着,张十二在后面无精打采的跟着,看着这些熟悉的小摊,又想到了仪岚公主。

上次走的太急,昨天也没能说上句话,不知道她对上次的逛街之旅满不满意,不过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张十二觉得唐帝够呛再让她出来了……

有些可惜,同时又有些同情——怪不得原来唐帝不让仪岚公主出来呢,要是他是个普通人的话,上次怕是就出大事了……

…………

逛了一会儿,张十二是真的不想逛了,开口问道:“圣——”

“女”字还未出口,就被越国圣女回头瞪了一眼。他马上会意,现在可是在大街上,暴露身份的事情多傻啊!

对她笑了笑,马上改口道:“玖玖……饭点也到了,咱们去吃饭吧!”

对一个陌生女人这么叫,张十二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按说早上开始的宴会,肯定是有午宴的,可谁让他们出来的那么早呢?若是在襄王府吃的话,又能省掉一笔饭钱啊……

想到这里,张十二又是一阵肉疼,可是现在已经出来了,断没有再为了一顿饭回去的道理,不然就算越国圣女不笑话他,他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不就是吃饭嘛!去自己的酒楼——大不了给她少点几个菜就是了……

“好呀,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对了,咱们去哪里吃呢?我听那些来过荆州的使臣们说,在荆州有个说法,说是不去闻香来吃一顿,就算不得来荆州!这个闻香来里的菜一定很好吃吧?”

“…………”

听到这话,张十二一阵郁结:看来,推广营销工作还是要做啊!

“闻香来”早改名“十二酒楼”了,这说法早就应该变成“不去十二酒楼就枉为来荆州”才对!

“闻香来啊,那是之前,现在早就倒了!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吃饭!”

张十二并没有提前告诉她,要去自己的酒楼吃饭,等会到了地方,她看到那酒楼上的牌匾之后,自然就会懂了,到时候,她一定会既惊讶又崇拜吧?

想到这,张十二心里一阵美滋滋。

越国圣女对荆州又不熟,一切全由张十二带着,所以她听了张十二的话只是“哦”了一声表达赞成……

两人往前走着,在街道的拐角处——也就是在“十二酒楼”一街之隔的地方,此刻围了不少人,正有人在那里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而那处楼阁上面的牌匾上分明写着三个大字!

闻香来!

张十二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都惊了:这踏马是个什么情况?

而越国圣女看到这牌匾之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十二问道:“你不是说这闻香来倒了吗?”

张十二听了这话如同生吞了一只大苍蝇般难受:现在怎么解释?

“闻香来”此刻就在眼前,他该怎么说她才能相信?

张十二的表情有些阴郁,他在想这家酒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看那牌匾就知道这酒楼是谁的了,除了杨泽新,谁还敢再用“闻香来”这三个字?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想跟自己的酒楼抢生意?

他也有点太异想天开了不是,自己酒楼里无论是菜品、服务还是烈酒,他拿什么比?他怎么比的上?

张十二不屑的冷哼一声,对越国圣女说道:“这闻香来之前确实倒了,而且是被我收购了——至于这家嘛,估计是刚开张吧,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走,带你去我的酒楼看看,那里的人可比这里多多了!”

越国圣女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疑惑:这个人有爵位在身,还被唐帝这么器重,怎么还会开酒楼呢?这也太奇怪了些吧?

不过想了想自从昨天见到张十二之后他做的一系列的事情,好像就没有一件是不奇怪的……

这个男人全身都是迷呀……

…………

当张十二带着越国圣女拐过这条街之后,“十二酒楼”就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

只是看着酒楼外面的光景,跟对面“闻香来”外面火爆的场面差别太过明显,张十二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越国圣女抬头看了看酒楼上的牌匾:

十二酒楼!

单凭这四个字,就足够叫好的了!

她也能够确定,这酒楼确实是张十二的了,还有谁能跟他一样骚包,连酒楼都用自己名字的呢?

她倒是非常好奇了,这酒楼真有他说的那么好,这里的顾客真有他说的那么多吗?

不过看外面这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貌似不像啊……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么走进了酒楼……

…………

等进了酒楼,张十二感觉自己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脸火辣辣的疼!

因为在酒楼里,别说人满为患,连满都没满!

更准确的说,只有那么两三桌客人,而且这两三桌客人不知在跟周全说着什么,周全在那激动的解释着,面红耳赤,最终,就连那两三桌客人也坐不住了,起身准备离开。

走的时候,嘴里分明还在嘟囔着:什么破酒楼,不就是坑人的吗?

另外还有人附和:可不嘛,同样的酒比别人整整贵了一倍,太黑心了!

最后一人走的时候还朝门前啐了一口道:呸!这种破酒楼活该办不下去,咱们去闻香来!

然后,偌大的酒楼里,就只剩了一群小二和张十二、越国圣女,而要吃饭的人,就只有他俩了……

此刻的张十二无比尴尬,就好像一坨鸟屎从天而降砸在他的头上一样,而他还不知道该不该擦……

尴尬的笑了两声,对越国圣女笑道:“你看,就花平常的饭钱,却被我们包场了,多值啊!”

越国圣女看着他,并没有觉得他是真开心,反而更像是苦笑,对他耸了耸肩,并没有说话。

是啊,只是笑了两声,张十二就笑不下去了,脸上一怒,大声道:“周全,你给我过来!”

周全早就看到张十二进店了,但是他因为在跟那几桌顾客交涉,所以并没来得及过来,这个时候才跑上前来,一脸苦涩的笑道:“公子,你来了……”

“我来了?我要是再不来这酒楼是不是要关门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十二愤怒的吼道。

“公子莫要生气,主要还是因为那闻香来啊!”

周全也是一脸的委屈,他能有什么办法?

“闻香来不是倒了吗?那家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说实话,刚才看到“闻香来”的时候,张十二并没有放在眼里,因为他觉得“十二酒楼”的核心竞争力——烈酒还在,其他的不足为惧,就算那边现在有些人也不过是来他们这里抢不到座的而已,可是没想到会这样!

“公子,那家酒楼是今天才开业的!”

“刚开业?咱们有烈酒,为什么其他人还都去那里?”

张十二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到这,周全叹息一声道:“公子,奇怪就奇怪在这!他们闻香来也有烈酒,而且还是五两银子一斤,比咱们整整便宜了一倍啊!所以今天早上倒是来了好多老顾客,他们原以为咱们也降价了,可是在听说咱们没降价之后,全都跑到闻香来去了!”

想了想继续说道:“而且好多外地来荆州的人,他们原来只听过闻香来,所以来荆州之后也都跑去闻香来了,导致咱们无论是新客源还是老顾客,都跑到对面去了!”

说到这,周全那个委屈,自己好不容易做了这个酒楼的掌柜,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多委屈啊!

听了周全的话,张十二沉默良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对于其他人生产出烈酒这种事他早就想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西梁都有烈酒,若是其他人用心钻研的话,也不是研究不出来——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啊!

哎?西梁烈酒?

突然,张十二想到了昨天晚上西梁使臣进贡的烈酒制作工艺来!唐帝没有要,但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要啊!

想到这,张十二才有点恍然大悟,同时心里恨透了杨泽新:妈蛋,别人都是模仿脸,模仿面,竟然还有人模仿我的烈酒!

这个不能忍啊!

看到张十二久久不语,一旁的周全着急的问道:“公子,要不然咱们也降价?只要咱们的烈酒也卖五两一斤的话,我有信心把那些顾客都拉回来!”

张十二瞥了他一眼道:“若是他们再把烈酒的价格降到三两银子一斤呢?”

周全很想说“那咱们也把烈酒降到三两”,可是看了看张十二的脸色,又仔细想了想,若是那样的话,对面再降呢?他们也一直跟着降?好像不怎么划算呀!

于是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公子,这种动脑子的活,小的没有公子在行,一切全听公子安排!”

张十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降价!假如我们降价了,那些老顾客们会怎么想?我们也可以卖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那为什么之前卖十两银子?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咱们多要了吗?若是你是顾客的话,还会去这样的店吗?”

周全想了想,马上摇头。

他哪有那么贱,若是知道有哪家店骗自己的话,打死他都不会去了!

想到这,周全又为张十二的英明点了个赞,心想就凭这智商压制,自己就该是个打工的,而公子就应该是个老板!

“对了,公子!”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周全忿忿的说道:“那闻香来做事忒不地道!在前天的时候,他们就有人来找过我,说是只要我带着人去他们酒楼里做活,就让我做他们的掌柜,还给我一千两银子!”

听到一千两,张十二不禁咋舌,这个杨泽新,为了对付自己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你怎么没去呢?”

张十二笑着调侃道。

听到这话,周全的脸瞬间涨红了:“公子——你,你怎么能这么想周全!他就是给小的一万两,小的也绝不会去的!”

“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去了!”

没想到他还当真了,张十二赶紧笑着回道。

周全这才放松了一些,又对张十二说道:“公子,不只是我!他们看到我拒绝之后,又私下里找过很多人,无论是咱们的小二,账房,大厨,他们都找过!他们不仅说给去的人高工钱,还说若是能带一个人去,再多给一百两,多带多给!小的觉得他们就是想把咱们酒楼拖垮!”

说到这,周全更气愤了,张十二也是有些诧异,这个杨泽新,恨自己恨的够深啊!

“都找过你们了?”

“回公子,找过!”

“公子,也找过我!”

我!

“还有我!”

就连大厨们都出来了,让张十二一阵汗颜……

第三百八十一章 自家老板就是强!(第2更,求订阅!)

看到杨泽新几乎把酒楼里的人找了个遍,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跟他去,这让张十二感觉十分欣慰。

笑看着所有人,对他们说道:“谢谢大家能这么支持在下,周全,所有人今天发十两银子,就当这过年期间的辛苦费!”

“公子,使不得啊!”

“是啊公子,你平时给我们的月钱比其他地方高了不止一倍,还隔三差五的给我们加钱!年前还给过我们一次,我们还怎么好意思再要?”

“对啊公子,现在酒楼不景气,我们也没什么活干,酒楼也没有进账——哪还能让你再破费?若是我们再要了你的银子,那才是忘恩负义!”

“说的好,我们不能要!”

所有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十分感动,还有比想往外送银子却送不出去更好的感觉吗?

不过呢,这个钱是必须要给的,这个时候,军心必须要稳!

“能听到你们这么说,我就已经很满意了。但是银子呢,还是要发的!这几天顾客少,那大家权当休息了,要不了几天,咱们酒楼的生意会比之前还好,到时候就有大家忙的了!提前说好了,那个时候可没有辛苦费喽!”

“哈哈……”

“好,既然公子这么说,那我们就收了!”

论起鼓动群主,张十二这张嘴还是很厉害的,短短几句,大家已经被他说服了。

“周全,等会记得联系账房发下去!”

“好的公子!”

张十二又看了看,问道:“周全,那分店的生意如何?”

“回公子,那分店因为距离这边稍微远点,客源虽也有减少,但还是有不少。但是因为酒价的事情,有好多吃完饭又想回来退银子的,说是为什么闻香来的烈酒那么便宜,而我们的那么贵?所以秦小姐一早就过去,帮着陆小姐一起处理事情了……”

张十二点了点头,看来这闻香来对“十二酒楼”的波及并不是一般的大!

“那边的情况严重吗?需要多增派些人手吗?”

“回公子,那倒是不用。因为杜浪带来的人都在分店,有些难缠的顾客跟两位小姐或许还会耍横,但是看到他们马上就老实了……”

周全想到杜浪带来的那些小弟,平日里看着不怎么样,但是出了事却一顶一的强,自己都笑了。

张十二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举手之劳,倒是派上用场了。

正说着呢,送木想容回家的杜浪已经回来了,进门就说道:“少爷,我刚才在路上听几个兄弟说有些人在分店闹事,已经被他们赶走了……”

“嗯,我也是刚听说,做的不错!”

听到张十二的表扬,杜浪也感觉脸上有光,顺嘴说道:“少爷,对面那条街上怎么又开了家闻香来?之前不是被咱们收购了吗?”

“呵呵,是啊!有些人不甘心,这是要来抢咱们的生意啊!你看看咱们店里,哪还有人?都跑到人家那边去了!”

张十二自嘲的说道。

“这——岂有此理!少爷,我这就回分店,叫着弟兄们一起去把那狗屁闻香来给砸了!”

说着,杜浪就要往外跑,张十二见状赶紧把他喊住了,同时一阵头疼:我踏马好不容易把你带上正道,你一秒又给劳资变成黑涩会了啊?

“不用!人家正常开店,砸什么砸?忘了怎么进去的了?还想再进去不成?”

杜浪摸了摸光光的脑袋,有点难为情的笑了笑,他可不想再进去了……

“你先回分店看看情况如何,如果没事的话,把陆三叫回来,等会我有事找他!”

“好的,少爷!”

接到命令的杜浪风一样跑了出去,不知道他是着急跑回去替自己办事呢,还是迫不及待的加入他那些兄弟的阵营,对那些闹事的顾客上一堂课呢……

哎,头疼……

…………

进到“十二酒楼”许久,饭没有吃上,但越国圣女却不失望,因为她看到一场精彩的戏,这可比吃饭有意思多了!

通过张十二与人的交谈,她从中也能分析出许多事情。

就比如,这家酒楼的原身是“闻香来”,是被他收购的,这家酒楼里独有烈酒,那烈酒莫非是他做的?怪不得唐帝那么器重他呢!

而且他刚才教育那些下人的话,她听着都觉得好有道理,这个人看来对经商一道也十分拿手,尤其是那些下人对他的态度,忠心耿耿,说明他很会笼络人心!

这个迷一样的男人,身上的闪光点还真不少!

尤其是新开的那“闻香来”好像就是针对他的酒楼,而他看样子并不是十分担心,莫非,他还有什么办法不成?

想到这,越国圣女倒是很期待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同时心想,这次荆州来值了,碰到那么有意思的人,若是在越国,指不定多无聊呢……

张十二看了看这空无一人的酒楼,也没心思在这里吃饭了,想了一下,笑着对越国圣女说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去闻香来吧!刚才你不是还挺想去嘛,那就听你的!”

“好……”

说完这句,越国圣女微微的撇了撇嘴,心里想着你就说着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为了照顾我才去的“闻香来”呢,明明是你自己想去嘛!

之前光着急酒楼的事情了,众人并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张十二旁边的女子,这个时候只是瞄了一眼——然后对张十二的敬仰之情就如同滚滚流水一般……

自家老板就是强啊!

两家酒楼一边一个女老板不说,还经常带着姑娘来酒楼吃饭!

上次那个跟这次这个,绝对都是天仙一样的姿色啊!比起两位女老板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张十二远去的背影,更是崇拜的不得了……

…………

跟“十二酒楼”门前不同的是,“闻香来”门口真是人满为患,不时有进进出出的人员,看到这,张十二心里就一阵堵得慌:这本该都是去他酒楼的呀!都让那孙子坑到这里来了!

进了酒楼,发现这里面的装饰并不是多么华丽,甚至应该说有些简陋。

这也可以理解,张十二用的那家酒楼可是“闻香来”的老底子,经过多年雕琢,所以才有了今日这般辉煌。

而这家酒楼怕是杨泽新临时找的地,为了尽早开业,估计连装潢都没有时间,但是就这样的破烂装潢都能把十二酒楼顶倒,不可谓不厉害!

这酒楼虽然简陋一些,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空间特别大。

单看这第一层来说,就差不多有十二酒楼两个那么大,这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进来却一直都有座位!

怪不得人家敢五两银子一斤,除了恶心他们之外,更重要的是人家地方大,客源多,薄利多销啊!

这么看来,为了扳倒自己,这次杨泽新可谓是动了一番心思!

刚进门,这酒楼的掌柜就迎了上来,胖乎乎的,一度让张十二怀疑这厮跟那朱掌柜有什么关系……

“这位公子,小姐,在下乃酒楼掌柜,鄙人姓马,别人都叫我马掌柜。两位是第一次来我们闻香来吧?”

姓马?

原来那家伙姓朱,这又来个马,这个杨泽新,选掌柜莫非都是按姓氏来选的?还是他比较喜欢动物世界啊?

张十二瞥了他一眼道:“你这闻香来不是第一天开业吗?我还能第几次来?”

那掌柜的一听,讪讪的笑了笑,心想说话口气这么横的主,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家里有权,看看两个人的穿着,更是断定了他内心的想法。

于是赔着笑道:“公子说笑了,在下并非这个意思!我家闻香来原来也开过,不过是在另一条街上,可惜好景不长,被人霸占了去,所以才会来这边重新开了一家!”

“被人霸占了去?”

张十二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青天白日,还有人敢霸占酒楼的?你们老板没去官府里状告一番?”

“这个……在下也是听人说起,具体事宜也不是太清楚了……”

马掌柜说了几句之后自知失言,立马打住了,又笑着问道:“公子小姐是来吃饭的吧!我家刚开业,菜品一流,尤其是烈酒,只需五两银子一斤!两位楼上请?”

说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但张十二并没有动,而是看了看楼下,指着大厅里说道:“这里不是还有空座吗?去楼上干嘛?”

马掌柜看了看张十二身后的越国圣女一眼,笑着回道:“公子也看到了,这一楼太过吵闹,鱼龙混杂,二楼呢,都是一个个的雅间,环境不错,也安静,呵呵……”

说着还猥琐的看了张十二一眼,递给他一个自认为只有男人才懂的眼神,张十二岂能不懂?

但是却恨不得踹他一脚:劳资虽然不身处射慧主义了,但还是个射慧主义好青年,打野战那种事情,休要跟我提!

提了我也不知道……

“二楼跟一楼可是一个价钱?”

张十二眯着眼,问出了关键问题。

“瞧公子说的,这二楼全是雅间,环境上佳,听不到周围人的污言秽语,所以这价格嘛,自然要高一些了,只不过多要五十两而已!”

“五十两?这么贵?”

张十二做出了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出来,连旁边的越国圣女看的都目瞪口呆:你怎么不去演戏呢?

而张十二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回他一句:我现在本来就是在演戏呀……

“公子说的什么话,五十两对一般人来说算多,但是对于公子来说,实在算不得多,看公子穿的这衣服……”

马掌柜说着指了指两个人的衣服,那可都是上好的华锦,别说钱了,一般人想买都买不到!

“哦,你说这个!”

说着扯了扯那衣服,凑到马掌柜耳边说道:“告诉你,我哥哥可是郝尚书家的小厮,那郝公子可是有许多衣服穿几天就扔,都被我哥哥带回来了——看,穿在我身上是不是非常合适!”

说着,张十二还十分潇洒的转了个圈,有些浪……

“所以嘛,别说五十两了,二十两对我来说都有些困难啊!”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怪不得这马掌柜极力的想让他们上去,这价钱实在是高啊!

光上楼的起步价就是五十两,再加上吃饭喝酒,没个百十两怕是下不来啊!

这个杨泽新,还是他会赚钱呀……

听到张十二这话,那马掌柜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自己找个位置坐啊!跟我扯什么淡,浪费我的时间!”

从张十二进门开始,马掌柜就把他当成了潜在的大客户,可谁知费了半天劲却是个穿别人剩衣服的穷鬼。

呸!什么玩意!

马掌柜走了,若不是来办正事的话,张十二肯定跳起来给他来一顿组合拳加王八脚,就不信打不死这个龟孙!

…………

带着越国圣女往大厅角落里的空桌走去,所过之处竟引来了一大片目光。

张十二他们刚进酒楼的时候,所有人就已经看到他了——准确的说是他身后的越国圣女,毕竟这个长相在大街上可是很难看到的,所以忍不住都多看了几眼,对张十二还一阵羡慕——好希望你不性福呀……

等看到张十二他们一进门就招来马掌柜的热情迎接,众人心里想的是:果然,这小白脸是个有钱人啊!看马掌柜那一脸嫌贫爱富的模样,真是恶心!

但是没想到,张十二还是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他们还是极力的抬着头看张十二——身后的越国圣女……

被人这么盯着,越国圣女也不害羞,倒是她随便一眼看去,那些跟她对视上的男人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马上垂下头去……

看来,这女人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强!

找了地方坐下,张十二看周围的人都看着他,心里很是满意。

他不上楼并不仅仅是因为价格高——五十两对他来说,毛毛雨啦!

他来“闻香来”可是打听事情的,打听事情在哪打听?当然是人多的地方了!

哪里是人多的地方?当然是这一楼大厅了!

就二楼那小包厢里,进去就俩人,跟谁打听?

第三百八十二章 因为,我要演戏了!(第3更,求订阅!)

坐定之后,张十二笑着跟周围的人抱拳道:“诸位,小弟乃外地人,初来乍到,造访荆州——早就听闻,来荆州若是不来闻香来一趟的话,那就跟没来一样!小弟来自小地方,家里也是开酒楼的,自小也偏爱美食,希望能到闻香来里品味一番,回去之后跟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有所谈资!”

众人本来看到张十二一身华服,以为他是什么世家子弟来着,所以对他还是有些排斥的。

现在听到他说自己也是来自小地方的小商户人家,瞬间多了同情和认同,更是畅聊起来。

其中有个人说道:“这位兄弟,哥哥是地地道道的荆州人,奉劝你一句,若是你真是为了那美食而来,趁着还未点菜,不如出门去对面街上那家十二酒楼去!”

张十二心里一喜,但还是装傻道:“为什么?十二酒楼?可是对面街上那家空无一人的酒楼?若是他们好的话,又怎会没人呢?哥哥莫不是拿小弟寻开心吧?”

那人听了,叹息一声道:“哥哥是看兄弟你投缘,才告诉你这些,若是不信的话,就算了吧!”

“别呀,小弟虽然相信,可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

张十二继续问道。

“哎,他说的确实不错!”

另一人也接话道:“现在的闻香来早不是原来的闻香来了……”

于是,就把“闻香来”如何易主,然后现在这家“闻香来”怎么开起来的事说了一遍——说实话,他说的张十二都知道,他并不想听这个。

因此又问出了下一句来:“那你们为何让我去那十二酒楼,而你们却都跑来这边呢?”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这家酒楼是新开的,我们听说是因为烈酒便宜才来的,可是来了才发现——哎,这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听到这句,张十二忍俊不禁,没想到这里的人俏皮话也是可以的啊!

可是看到那人表情严肃,若是自己笑出声来的话——也太不地道了些……

于是同样严肃的问道:“此话怎讲?”

“那十二酒楼虽然烈酒的价格高些,可确实货真价实!而且十二酒楼的菜肴可不是一般的好,寻常酒楼的厨子哪里能做出人家那般手艺?尤其是这家闻香来,炒的什么破菜,连我家婆娘做的都不如,啊我呸!”

说着还不忘啐了一口,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都对“闻香来”的厨艺表达出了深深的鄙视和不满,张十二看着莫名的喜感。

“我们来是奔着他家烈酒来的,十二酒楼卖十两银子一斤,闻香来卖五两银子,同样的价钱可以在闻香来喝两次,我们自然求之不得!但是等我们进来一看,烈酒是便宜了,可是菜价却比十二酒楼高的多,若是跟原来在十二酒楼点一样多的菜,这总价钱也差不多啊!”

张十二倒是佩服起这个杨泽新来了,他确实也有些商业头脑,但都是些小聪明罢了。

他想的不错,通过低价烈酒打开市场,把客源都拉到他这里来,酒价虽低但是他想靠高菜价把这部分差额补回来!

这是一个妙招,同时又是个昏招!

他不想想,他刚靠低酒价拉来的客源,不好好珍惜不说,还用高菜价恶心人家,是嫌客人太多了吗?

呵呵,看来就算自己不出手,以他这么操蛋的经营模式怕是也撑不了太久!

“既然这样的话,那各位大哥何不去那十二酒楼里吃呢?反正最后花的差不多,那里的菜还好吃,何必挤在这里呢?”

听到张十二这么说,那些人更是唉声叹气,又有人说道:“这十二酒楼的环境确实好,那桌子哪里有这里这么挤?而且那里的小二哪一个不是热情满满?从来不会因为你是在一楼吃饭还是在二楼而另眼相看,更不会因为你花银子多少而轻看你!你再看看这些小二,就因为咱们在一楼,而且没点多少菜,所以连过来都不过来!”

张十二搭眼一看,可不是嘛,五六个人一桌,桌上却只有三四个菜,还都是些花生米和小拌凉菜这样的小菜,实在太过寒酸。

而那些小二也确实势利眼,张十二都过来半天了,都没有一个人过来招呼,这样的酒楼,不倒闭等着过年呢?

最早跟张十二说话的那人灌了一口酒又继续对张十二说道:“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们都是些爱酒的大老粗,吃好吃差无所谓,为的只有一口酒!他菜价贵?那我们就点这几个小菜,也花不了多少,但是酒却能喝不少哩!”

说着还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抓了颗花生米塞进屋里,嚼了两下,又嘟囔道:“连个花生米都能做的这么难吃,真他娘咧!”

“…………”

张十二现在明白了杨泽新的经营模式,也知道了来这里消费的顾客的心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降价?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

打败“闻香来”,他自有主意!

张十二站起来,对众人又是抱拳笑道:“诸位大哥,多谢你们仗义执言,才没有让小弟吃亏上当!小弟进这酒楼也有一段时间了,那掌柜的听说我们没钱上二楼之后就不闻不问,冷眼相向!连个招呼的小二都没有,这种地方,不吃也罢!”

张十二这话并不是特别大声,只有这周围几桌人听的清楚,众人听了,也都颇有共鸣。

前台的小二看到张十二站了起来,才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慵懒的问道:“怎么,要点菜吗?”

“不点,我们要走了!”

那小二非常鄙视的瞥了张十二一眼,然后掉头回去,走到前台,那掌柜的也看到了,出口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要走!”

“哦,走就走吧!”

马掌柜也不在意,在他看来,在一楼吃饭的大多是没什么钱的,就比如那一片人,一大桌人只点了三四个小菜——若不是第一天开业,怕节外生枝的话,他早就把这群人赶出去了!

所以他把张十二也归为那类穷人了,一个穷人要走——那就走吧!

…………

看着张十二站起来,越国圣女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又要走?”

可不是嘛,本来是不饿的,可是跟着他来回折腾,从外面走进十二酒楼,又从十二酒楼出来到了这闻香来,结果又要出去——不饿也给折腾饿了!

不过她一直跟着张十二,倒不会提出反对意见,刚才他们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对这家酒楼也没多大的好感,于是跟着站了起来。

“嗯,这酒楼不好!咱们出去吃!”

在众人面前不方便说话,张十二偷偷对她挤了挤眼,“义愤填膺”的说道。

于是乎,辞别众人,张十二带着越国圣女往外走去,来到柜台前的时候,张十二悄悄的对越国圣女说道:“你先出去等着我!”

“出去?为什么?”

越国圣女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要演戏了!”

张十二贱贱一笑道。

演戏?你不一直在演戏吗?

还是说,对你来说,刚才那都算不上演戏?

带着好多疑问,越国圣女还是站到了门口,选择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她倒想看看,张十二要如何演戏!

闲杂人等已经离开,也不用担心误伤了无关人等,张十二冷笑一声,朝着马掌柜走去。

马掌柜听说张十二要走,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多看了越国圣女一眼——这穷小子,是撞了什么大运啊!若是能跟这样的女子共度良宵,就算是少吃点肉也愿意啊!

看来,在肥肥的马掌柜心里,肉还是很重要的……

当他看到两人分开,而那个穷小子单独走过来之后,心里有些疑惑……

“马掌柜,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这闻香来原来的朱掌柜——可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张十二看到马掌柜第一眼的时候就想问的问题,因为除了体型,他感觉两人还有一些地方是比较相像的,本来以为是兄弟呢,可是一个猪,一个马,貌似不是……

“哦?你认识我那二舅家的二表哥?”

听到这话,张十二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原来还是有亲戚关系的!

但是下一刻,张十二犹如影帝附体,直接退后一步,大声喊道:“你——你竟敢骂我!”

马掌柜也懵了,刚不是还说着他二舅家的二表哥吗,怎么扯到骂人上了?难道他跟自己的表哥有过过节?

一脸疑惑的马掌柜问道:“你胡说什么,谁骂你了!”

“就是你!”

张十二又是大吼一声,这声足够大,一楼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吃饭的人都停止了吃喝,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看到所有人都已经注意到自己了,张十二十分满意,这才又大声道:“我不就是不去二楼,要在这大厅吃饭吗,?你凭什么说我们是穷鬼?怪不得你跟小二都那么不待见我们,原来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在大厅里吃饭的人!我们就算是穷鬼又如何?你既然开酒楼,难道钱少就不能进了?”

这话把马掌柜给说楞了,心想他虽然把这群人都看做是穷鬼,但是没有说出来过啊!还是刚才自己说漏嘴了?不应该啊!

正当他在那纠结之时,影帝张十二就开始了第二轮表演!

“诸位!只要进了酒楼,都是来吃饭的,花钱多跟花钱少不都是花钱吗,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坐在一楼的人?大家说,是不是?”

张十二这话说的有些技巧,把自己放在同样坐在一楼的顾客中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一样的,这样他说的话才能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果不其然,张十二说完这话,其他人马上附和起来!

“对啊,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那十二酒楼连太子殿下都经常去,人家的小二为什么对我们还那么热情?”

“对啊!就因为我们只点了四个菜,这些小二连话都不跟我们说,你们好大的架子!”

“是啊,店大欺客啊!”

“屁的店大欺客,他的店有人家十二酒楼好?”

于是乎,一楼大厅里开始吵闹起来,矛头对准了马掌柜跟众位小二。

“你胡说!你在胡说什么!”

马掌柜何时受过这等冤枉,气的浑身发抖,跟帕金森附体一般,指着张十二说道:“你一分钱没花还在这里妖言惑众,滚出去!”

就等你这句话呢!

张十二冷笑一声:“呵,看看这人的嘴脸!你是不是恨不得把我们这些花费少的人都赶出去才好?你看不起劳资,劳资还不吃了呢,呸!”

说完这句,张十二对着大厅里的众人说道:“诸位,小弟虽不富裕,但也绝不是那被人啐了一脸还无动于衷之人!这势力之人侮辱于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说完这句,带着全场人的目光,张十二拉着越国圣女就大步走了出去,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很长很长……

直到张十二走了,马掌柜还没缓过神来,他嘴里还憋着一句话:别人是花费少,你他娘的是一分没花啊!怎么还能把自己说成是花的少的……

可是人已经走了,马掌柜就算想说也说不了了,只是心里一阵憋屈:我冤枉啊……

刚才跟张十二一起说过话的那几人虽然震惊于张十二的硬气,但是又有些疑惑:你不是外地来的吗?以后也没机会再来吃饭了吧……

张十二刚才那一番不是传销胜似传销的演讲已经感染了一大票人,有那脾气柔一些的还在观望,而那脾气暴一些的则已经受不了了,直接起身欲走。

“妈蛋,劳资还自认为是条汉子,结果还不如一个读书人有骨气,真他娘咧!”

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骂骂咧咧的起身,直接走了出去,却被小二给叫住了,回过头来还一脸嫌弃的说道:“叫老劳资作甚!”

“你还没付钱呢……”

“…………”

有一就有二,在这大汉的号召下,越来越多的人起身离开,有好多还没喝完的酒也一并抱了出去,打算带回家去喝……

第三百八十三章 桃花好旺呀!(第4更,求订阅!)

张十二走了,至于他演戏引发的后遗症如何,那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

反正在他看来,那些人就算不走,怕是也不会对这“闻香来”有什么好脸色的……

而且,他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打击“闻香来”,以他们现在这样的经营模式,定是走不长久,张十二要做的就是加快他们倒闭的周期而已!

出了“闻香来”自然是要往“十二酒楼”走了,越国圣女跟在他身后,看到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开口问道:“你想做的都做完了吧?”

“嗯——暂时完了。”

张十二想了一会儿才回道,剩下的事情还有好多呢!

就比如查查他们的烈酒是怎么来的,这“闻香来”的幕后东家是不是杨泽新或者是不是只有他自己!

张十二一直很好奇,杨泽新明明知道他的酒楼是跟唐帝一起开的,赚的钱也有唐帝的一份,他哪里来的胆子抢他跟唐帝的生意?

他背后应该有人指使,不然他怕是难有这个胆子。

而且他们肯定有某种想法,就比如——让十二酒楼濒临倒闭,唐帝拿不到钱然后对自己大发雷霆?

或者是他们的生意做好了,取代自己从唐帝那里拿烈酒的资格?

想到这,张十二才有些许担忧,这事必须要查清楚呀!

听到张十二的回答,越国圣女终于算是松了口气,虽然是“暂时”没事,但对于她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殊不知,张十二一会儿一个想法,想起一出是一出,再这么跑下去,自己非饿扁了不可!

“忙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张十二回头看了越国圣女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直接说道:“嗯,吃饭!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咱们的圣女不是?哈哈……”

越国圣女白了他一眼,心想第一顿你就饿着我了,你的话,我才不信!

…………

进了“十二酒楼”,张十二发现酒楼里已经稀稀疏疏坐了几桌客人,遂笑着问道:“怎么,又有生意了?”

周全笑着边把张十二他们往三楼送边说道:“公子,你走了不久就来了几桌客人,有几个是酒楼里原来的老主顾,也不缺那几个银子,来这里就是图个舒服,所以根本没有往闻香来那里去!”

说着话,张十二已经上了三楼,周全又说道:“还有几个是从闻香来那边跑过来的,抱怨那边的菜价比这边贵多了,而且环境还没咱的好,想了想又跑回来了!”

说到这,周全的脸上简直要笑开了花。

“我刚才也去那闻香来看了看,确实比不过咱们——咱们只要保证跟原来一样,就不怕没有客人!”

“是,公子!”

听完张十二的话,周全连忙答道。

“对了,去后厨赶紧做几个好菜过来。”

“好嘞,公子你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来!”

张十二下意识的带着越国圣女往秦雨桐的那个厢房走,毕竟他原来过来吃饭都是在那。

可是走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那算是秦雨桐的私人房间,平日里也就他们这些跟她相熟的人进去,若是随便带个陌生女人进去的话,实在是不太尊重人。

思考片刻,张十二还是引着越国圣女进了隔壁写着“春”字的包厢,如此看来,张十二还是挺喜欢叫“春”的……

在屋里坐定,不多会,六个精致的小菜就送了上来,有热有凉,有荤有素,还有个银耳鸡汤,看着就十分诱人!

饭送上来,两个同样饿坏了的人就开动起来,张十二那是狼吞虎咽,越国圣女的吃相就斯文多了,小口吃菜,慢嚼细咽,两个人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

张十二正在楼上吃饭的时候,秦雨桐跟陆馥婧就已经进了酒楼,周全看到之后一阵慌张,拔腿就准备往楼上跑,但却被秦雨桐给叫住了——

“周全,你跑什么?”

秦雨桐一阵狐疑的问道。

“秦小姐,我——没有跑啊!我——我就是准备上楼拿点东西……”

周全挠了挠头,有些慌张的说道,他也确实没有表演天赋,若是换成陆三的话,铁定能演的让秦雨桐看不出一点破绽……

而周全在看到秦、陆两女之后会是这个反应,还要从他对张十二的忠心说起。

张十二带了一个漂亮姑娘回酒楼这是让人羡慕和崇拜的,但在他们心里,秦雨桐跟陆馥婧才是正统夫人——虽然周全也分辨不出到底这两个哪个是正室,哪个是侧室……

但是他觉得,若是让她们两个看到张十二带回来一个陌生女人,张十二怕是会有点麻烦……

所以他想提前上去给张十二报个信,尤其是两个人现在独处一室,不会做点什么吧?

想到这,周全更是惊的张大了嘴巴,若是那样的话,就坏了啊!只能心里为张十二祈祷了……

不过周全真的是想多了,两女本来是不会怀疑的,可就因为他的这一系列的多余动作,才引起了两女的怀疑!

“公子呢?”

陆馥婧出口问道。

“在……楼上吃饭呢……”

周全支支吾吾的说道。

“自己吗?”

“不是……”

“跟谁呀?”

“跟——”

周全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啊!总不能直接说跟个漂亮女子吧?若是这么说了,他怕张十二削他……

从他支支吾吾的表现中,两女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对视一眼,陆馥婧再次开口问道:“女的?”

“额……”

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为难的周全只好点了点头……

两女会意,不再多说,直接朝楼上走去……

…………

吃饱喝足,张十二站起来刚伸了伸腰,先是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直接来到了门前,连敲门声都没有,就看到门被人给推开了……

这么进来的,张十二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这么无组织无纪律,实在是疏于管教呀……

两个女人进了屋,并没有多看张十二几眼,而是快走两步进来,直接来到张十二身后,看着刚吃完饭,正坐在椅子上的越国圣女。

越国圣女同样看着这两个突然闯进来的姑娘——非常漂亮的姑娘,又看看张十二,瞬间懂了什么……

这个男人桃花好旺呀!

张十二看着三个女人在那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并没有感觉到养眼,反而头疼的厉害,对周全使了个眼色,然后周全麻溜的关门退出去了……

他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了,正想出去呢,省的溅自己一脸的血……

屋里只剩了——可以说是自己人吧,张十二才笑着说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越国圣女!”

越国圣女?

两女又打量越国圣女一番,表情各异,秦雨桐是略带欣赏的警惕,而陆馥婧则是略带警惕的欣赏!

看看越国圣女,又看着张十二,那表情分明在说:怎么连圣女都勾搭上了呢?

张十二瞬间懂了她的意思,登时大窘,赶忙又说道:“越国圣女第一次来大唐,陛下特意嘱咐我,让我带着圣女逛逛荆州!”

把唐帝搬出来,陆馥婧的表情才稍微自然一点,跟秦雨桐一样,陪着越国圣女说话。

看到三个女人虽不怎么和谐但也不是剑拔弩张的良好氛围,张十二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叹息:虚惊一场呀……

回头看了看站在两边的秋萍和小环,两个姑娘都拉着脸,看着并不怎么高兴,张十二也没在意,而是看了一圈,却没发现陆三。

陆三怎么不在呢?他之前不是派杜浪去叫陆三去了吗?

原来无论是小环在还是秋萍在的时候,陆三都会在,可是现在她们两个女人都在场了,这家伙反而不在了——搞什么名堂呢!

“小环,陆三呢?”

张十二看着小环问道。

“不知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小环直接气鼓鼓的回道。

在小环这边碰了一鼻子灰的张十二也不生气,又转头问秋萍:“秋萍,陆三呢?”

“哼!你去问别人吧!”

此时的秋萍竟是比小环还要气愤,说完之后还瞪了旁边的小环一样,小环同样也不示弱,互相瞪着对方,最后以一句“哼”结束了这对视……

战斗力有些强啊……

张十二已经不用再问了,因为他知道陆三这货肯定是后院失火了,不知道跑到哪里避难去了,两个女人都在场的时候,他肯定是不敢露面了……

为可怜的陆三默哀三秒钟……

虽然知道这么做很不厚道,但张十二还是会感觉有点莫名的小兴奋:谁让你丫的之前老看我热闹来着,现在也摊上事了吧?

正当他不厚道的笑着时,陆馥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笑什么?你如果继续下去,陆三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张十二却表示不服,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陆三也太逊了一些!再看看自己,都有一二三四好几个了,还相安无事呢!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于是开口问道:“分店那边的生意怎么样了?”

听到这,陆馥婧才正色道:“早上有几个闹事的,看样子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不过杜浪和他那帮兄弟已经解决了,现在店里没事了。”

“你怎么看出是有人背后指使的呢?”

张十二好奇道。

“那几个人是生面孔,原来从未见过。老主顾虽然对烈酒价格一事也有些微词,但是表现的都比较克制,可那几个人就不同了,不光闹事,还挑唆其他人去闻香来!”

这明显就是有人教唆了!

听完陆馥婧的话后,张十二眯眼想着,而且到底是谁背后指使,不用脑子都能想的出来。

老子不跟你玩黑的,你倒是先给老子耍起这套来了,就不怕老子晚上提枪去突突了你?

“店里的生意如何?”

张十二并没有再纠结那些闹事的人,都是些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惧!

“比起之前多有不如,但是来吃饭的人也不算少,毕竟这是开业第一天,去分店吃饭的人都是那边附近的,来这里还有段距离,有很多还不知道闻香来开业的事情……”

秦雨桐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可是今天让那些人一闹,怕是好多人都知道闻香来的烈酒只卖五两银子,明天能有多少人去店里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两女都表现出忧心忡忡的样子,这也可以理解,她们一直在打理酒楼,这酒楼就如同她们的孩子一样,现在孩子出了问题,她们如何不急?

但是看到张十二那一直乐呵呵的脸,两女对视一眼,齐声问道:“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是啊,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没有一件能难到他的呢!

“那是自然!”

张十二不无得意的说道。

“什么办法?”

“佛曰——”

张十二贱贱一笑道:“不可说!”

陆馥婧冷笑一声,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佛有没有曰过——不说可是会挨打的……”

“…………”

这个暴力且不讲理的坏女人!

…………

有人说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也有人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

还有人说过——

反正不管怎么说,或者说佛让不让说,张十二最终还是说了……

主要还是因为,他怕挨打……

张十二的办法就是在酒楼里讲故事,至于讲什么故事,自然是那些他曾经给陆云尔讲过的诸如猴子啊、雕之类的故事,只要那些听过的这些故事的人都能被吸引,所以张十二有信心用这些故事把顾客吸引过来!

听完他说的,陆馥婧有点不确定的问道:“这样能行吗?”

“肯定能行!”

还没等张十二回答,一旁的秦雨桐就迫不及待的回答了,她身边的小环也是一个劲的点头。

当初张十二进陆家之后,故事多是给那些讲堂上的孩童们讲,陆馥婧自然是没有听过的,可是秦雨桐不同呀!

当初张十二刚去秦家的时候天天给丫鬟小厮讲故事,秦雨桐也从小环口中间接的听了张十二的那些故事,并且非常喜欢!

所以听到张十二要讲故事来拉客源,她们两个迫不及待的举手赞同……

第三百八十四章 连孩子都坑!(第5更,求订阅!)

秦雨桐这么表态了,陆馥婧觉得这事应该能行,但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真的准备讲故事?那你以后不就名满荆州了吗?”

想到张十二美名远扬的情景,陆馥婧是既高兴又担忧:这个坏人,现在就这么招女人喜欢,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呀?

“不对,不是名满荆州,怕是会名满大唐!”

一旁的秦雨桐竟然也学会调侃人了,她说完跟陆馥婧对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越国圣女看到三个人相处那么融洽的样子,有些吃惊。

在她们越国,一个男子只能娶一个妻子,听说大唐男人有许多都是三妻四妾,可是那么多女人的关系并不和睦,整天勾心斗角。

她接触张十二不过半天的功夫,就看到了他身边三个关系亲密的女子,相貌绝佳,气质各异,却没有一点排斥的意思,这让她对张十二更是好奇了……

这个男人,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虽然不知道她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但是她们既然能这么有信心,肯定是不差的吧?

这么想着,越国圣女对张十二要讲的故事充满了期待……

“非也,非也!”

张十二摇头晃脑的装比道:“怎么会是我亲自讲呢?那多掉身份!”

自己堂堂镇远大将军,县伯,卫国公的嫡长孙,还是密碟司的人——虽然外人不知道……

这么多名头,自己怎么看都是个有身份的人吧?怎么可能在外面抛头露面!

——来自一个十分傲娇的男人……

“你不讲?那除了你,谁还能讲?”

秦雨桐再次问道。

这个时候,她好想能像陆馥婧一样,让自己的脚跟张十二的腿来一个亲密接触!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讲故事断章就算了,怎么说话还这么一截一截的,吊人胃口,好想打他!

张十二看了看陆馥婧,笑着说道:“你弟弟就可以讲呀!”

“云尔?”

陆馥婧不确定的问道。

“正是!”

陆云尔这厮绝对可以啊,自己的故事就他听的最多,而且他还有丰富的讲故事经验!

那些梁州的孩童以及现在荆州的好多孩童可都受过他的毒害,而且这厮完全继承了自己的断章传统,非常清楚哪里该断哪里不该断——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说起来的话,不光讲故事陆云尔在行,若是让他演戏的话肯定也不差啊!他天天拉着一群人玩靠死扑雷玩的不亦乐乎,让他出演那完全没问题!

这么想着,张十二觉得自己除了弄个说书的,再来个话剧舞台也不是不可以啊!正好给那些天天玩靠死扑雷的孩子们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

什么,替自己挣钱?

呵呵,什么话!

钱财对于自己都是身外之物,自己做的不过是帮孩子们完成梦想而已……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好伟大……

这下陆馥婧更不淡定了,张十二上她都觉得不是很靠谱,让陆云尔上——这不是开玩笑嘛!

“云尔怎么行啊?他还那么小……”

“不小了!这都束发一年了,按理来说都可以谈婚论嫁了……”

张十二刚说完,陆馥婧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的或许是我都双十年华了还没出嫁,我弟弟那么小怎么能娶?

也不管陆馥婧的眼神,张十二继续说道:“云尔已经不求学了,年纪也越来越长,再有几年就到了弱冠之年——总不能每天都闲着吧?”

看着陆馥婧若有所思,张十二赶紧趁热打铁道:“所以嘛,这也算是个营生!你们刚才不都说了会名满荆州名满大唐嘛!你想想,若真是这样的话,陆云尔以后岂不成了一代讲——书大家了吗?就算是陆老爷跟陆夫人知道了,一定也会十分欣慰吧!”

张十二差点顺嘴说出“讲故事大王”这种称呼来,若是真这么讲了,陆馥婧十有**不会同意,一听就不是什么体面的营生嘛!

可是一说“讲书”,听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了一些,而且还有“大家”做后缀,这怎么听怎么觉得十分靠谱呀……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千真万确!”

“他不会讲不好吧?”

“若是讲不好我会让他讲?岂不是砸酒楼的招牌!”

听完张十二这句,陆馥婧才算放心下来,笑着对张十二说道:“好,那我同意,不过嘛——云尔那边你要自己去说,就算我同意,他也不见得同意!”

张十二嘿嘿一笑,心想只要你同意了,一个陆云尔还能逃的出我的手掌心?

…………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张十二觉得事不宜迟,他先要安排些东西,然后再回新宅子去做陆云尔的工作——或者说通知他一声吧……

下了楼,大厅里原来那些吃饭的人已经吃完走了,也没有几个新来的,显得十分冷清。

张十二一看正好,让周全叫了几个小二过来,把最前排的桌椅移走,又吩咐周全去街上找个木匠来做个平台和小桌放在这。

张十二也不知道古代说书的该用什么道具,但是说相声的那一套他可见过,交代好了周全,让他今天做好放到这里。

看着张十二让人把前排的几个桌椅都移走,周全的心里有些难过,他以为是因为店里生意不好,来不了几桌客人,所以张十二才让人撤走些多余桌椅的……

虽然心里不甘,也不知道张十二让他做的东西干什么用,但是主子吩咐了,他都同意照做了。

安排好这些,秦雨桐和小环留在店里,而陆馥婧以及越国圣女则跟着张十二往新宅子里赶。

穿过两条街,来到新宅子门外的时候恰好看到趴在地上正准备施展“蛤蟆功”的西毒陆云尔,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连住在隔壁的李二都跑了过来,他扮演的是一灯大师……

扮演谁不好,扮演个戴绿帽子的……

张十二心里调侃道。

“咳咳……”

清咳两声,表明自己到了。

趴在地上的陆云尔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紧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胆怯的喊道:“先…先生……”

“大哥……”

张十二这才发现,原来他唐帝张堂玉也在这里,只不过刚才被一群小孩拥在中间,也不知道他扮演的是什么人物。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陆云尔在荆州非常玩的开啊,每天都有那么多小朋友跟着他……

陆馥婧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酒楼的事情,对陆云尔疏于管教,尤其是当她看到从地上爬起来满身是土的陆云尔后,头疼的厉害!

看来,让他讲书这个主意还是十分必要的啊!再这么下去的话,他就废了啊……

“今天就玩到这了,走,跟我回家!”

说完这话,张十二拉着陆云尔和张堂玉往宅子里走去……

…………

前厅里。

“什么?让我讲故事?不行!”

陆云尔听完张十二的提议之后,头摇的那叫一个快,马上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

张十二问完,陆云尔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么多人……我怕讲不好……”

“那你给其他人讲故事的时候怎么能讲好呢?”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小孩子,而且也都愿意听故事呀!酒楼里那些都是大人……”

陆云尔的意思很明显,他觉得之所以他的那些玩伴愿听他的故事还是因为他们年纪小,而在酒楼里吃饭的都是些成年人,怎么讲嘛?

“你觉得我是大人吗?”

陆云尔抬头瞅了张十二一眼,说道:“先生自然是大人了……”

“我这么大了还照样喜欢听这些故事,其他人肯定也喜欢啊!”

张十二说完之后,陆云尔若有所思,心想好像是那么个道理,但是又看了看张十二,遂开口道:“先生讲故事最好,那先生怎么不去讲呢?”

他心里想的却是,若是有好事的话,先生肯定第一个跑上去了,哪里会轮得到自己?

所以,这事情有诈!

由此可见张十二的人品在陆云尔心中是多么不堪……

“这个嘛——我自然是想给你这个好机会了!你不想想,到时候所有人都喜欢听你的故事,所有人都认识你,这可比中个什么状元厉害多了!”

话虽这么说,但陆云尔的眼神明显是不信。

张十二一阵无奈,没想到这厮这么难搞,看了看旁边的张堂玉,突然来了主意。

“堂玉!”

“在呢,大哥!”

刚才张十二说的话虽没有打动陆云尔,但是旁边的张堂玉却动心了。

张堂玉的情况跟陆云尔十分相似,两人年纪相仿,都酷爱玩耍,学业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书一般。

但是张堂玉的情况比陆云尔还要严峻,他是卫国公的后人,若是没有一技之长,总不能以后靠着爷爷的余热度日吧?

所以他动心了!

“若是让你去讲故事的话,你愿意吗?”

“只要大哥觉得堂玉可以,那堂玉就去!”

张堂玉回答的斩钉截铁,尤其是想到名满大唐,他的嘴就咧的很大——我也要出人头地了呢……

说实话,张十二偶尔听过张堂玉讲故事,虽然也可以,但是跟陆云尔比起来就要差远了。

陆云尔这厮起码是见过自己是如何讲故事的,算是得到过他的真传,讲起来手脚并用,讲的惟妙惟肖,他心中的第一人选还是陆云尔!

张十二点了点头,瞅了陆云尔一眼,装作看不起他一样,直接说道:“看看人家堂玉,一样的年纪,人家讲故事的时间还没你长,人家都敢,你却不敢,真丢人!”

听到这话,陆云尔的脸直接红了:“不就是讲故事嘛,谁怕!讲就讲!”

“好!这才是男人嘛!”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经激,稍微一激,马上就受不了了,早知这样的话,还浪费那么多时间干嘛?

“大哥,那我呢?”

可怜巴巴的张堂玉看着张十二瞬间跟陆云尔达成协议,自己刚表完忠心就被晾在这了,实在有些凄凉……

“你啊,也讲!陆云尔讲猴子的故事,你就讲——大雕的故事吧!”

张十二想了一下又说道:“你们白天给他们讲,到了晚上我就给你们讲新故事,好吗?”

“好!”

两个少年听到这句兴奋异常,异口同声的答道。

跟他们两个交代晚上再来找他,说一说明天要讲的故事,两个人就出去了。

自始至终,陆馥婧没说一句,她就是想看看张十二是如何说服自己这个难管的弟弟,想不到他果然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把陆云尔拿下了呢……

而越国圣女则在旁边想着,这个男人,连孩子都坑啊……

…………

皇宫,御书房。

地上史无前例的凌乱不堪,好多书册、毛笔、墨盒都被扔在了地上,而唐帝倚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满脸的阴郁,眼神盯着书桌上还仅存的三本已经打开的奏折……

那奏折是西梁、吴国和陈国三国使臣进谏的,按理来说,奏折一般是早朝的时候递上来,若是早朝之后的奏折御史则压到明天,而这三本奏折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可想而知里面的事情有多么严重。

“啪!”

桌上仅存的三个奏折也被唐帝给摔到了地上,空空如也……

“这个孽畜!咳咳……”

唐帝愤怒的骂了一句,人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边咳还边骂,可见其有多么气愤……

“吱呀~”

这时,吴德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满屋子的狼藉,心里一声叹息,走上前对唐帝说道:“陛下,龙体为重,莫要动怒!”

“吴德,朕怎能不气,怎能不怒啊!咳咳……”

唐帝连着咳嗽了几声,吴德赶忙走过去帮他拍着后背,唐帝这才好了一些,也不只是因为愤怒还是咳嗽,脸憋涨的很红,再配合上他极度愤怒的表情,有些骇人!

“他可是一国太子啊!当着诸国使臣和众位官员的的面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呢?难道他想把大唐的脸都丢尽不成?”

唐帝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大声吼道。

很显然,太子在襄王府侮辱、殴打使臣的消息已经传进宫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女人都不放过(求订阅!)

涉及到皇室内部以及王权之争的事情,吴德知道不能贸然插话,这次也不例外,看着唐帝在那里发火……

吼也吼了,东西也摔了,愤怒过后的唐帝安静下来,御书房里也随之安静了许多。

“他是嫌朕在这个位子上呆的太久!他是嫌他做太子做了太久啊!”

说这话的时候,唐帝脸上已经没了怒色,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吴德,朕让你去打探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这话的时候,唐帝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那些外国使臣说的并不都是真的,但是吴德话一出口,就打碎了他最后的愿景,而且还不止他知道的那些……

“回陛下,那三国使臣所言确实属实,而且……”

“而且什么?”

唐帝看到吴德支支吾吾,不满的问道。

“而且在此之前,太子殿下就对三国使臣出言不逊,襄王殿下曾试图帮太子圆场,但是同样被太子骂了一顿……”

“…………”

吴德说完,本来已经站起来的唐帝又重重的坐了回去,满眼的冰冷绝望。

他对太子昨天晚上的表现十分不满,不然也不会在宴会后特意把他叫到谨言殿批评一番,让襄王宴请四国使臣就是在敲打他,希望他能从中得到些教训!

可是他不光没有吸取教训,这还变本加厉了,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辱骂皇族胞弟,殴打他国使臣,还是在一双双眼睛之下,他哪里来的勇气?又是哪里来的脾气?

他若是这么有脾气的话,张十二那货坑了他这么多次,他为什么不对他发火?

哎,怎么能想到那货了?

唐帝抚了抚额头,长吸一口气道:“张十二今日可曾带着越国圣女参加宴会?”

“回陛下,张县伯参加了。”

“那他这次——没生什么事吗?”

“回陛下,并没有……”

“这……”

在唐帝看来,张十二惹祸那是家常便饭,看到三国使臣奏折的时候,他还在怀疑,莫非这三个人告错人了?

骂人打人那种活跟张十二属于标配啊!他们莫不是把张十二当成了太子?

后来他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虽然不想承认,但实际上就是,张十二比太子好看了太多,一般人很难认错!

可是说他参加个宴会一点祸都不闯——唐帝还真的不太习惯……

“说起来,倒是还真有那么一件。”

吴德想了一下说道。

“快说!”

听到这话,唐帝有点小兴奋:就说这货不可能不闯祸吧!

“老奴听说木家那姑娘也去过宴会,最后跟张县伯一起离开,在这之前,张县伯好像跟杨芙沫等姑娘们说过些话,至于说了些什么,倒是不清楚。只是那群姑娘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

“…………”

这个时候,唐帝觉得自己本不该笑,但是却忍不住笑了……

这个货,原来欺负男人也就算了,可以说他那是不畏强权,可是现在连女人都不放过……

奇葩啊……

看到唐帝露出久违的笑容,吴德也是一阵感慨:也就张十二有如此本事,人不用出现都能把唐帝逗乐,而且还是在这么愤怒的情况下……

又开口对唐帝说道:“张县伯怕是自在惯了,无论是对谁都保留着真性情,实在难得!”

“吴德,也就你替他说话!什么真性情,朕看分明就是小家子气!不过朕就喜欢他这小家子气,有些人大气都是假大气,看着难受!”

吴德看唐帝在兴头上,忙点头附和,同时问道:“陛下,那三国使臣的事情,到底该如何解决呢?他们可还在外面侯着呢……”

自从被太子侮辱加殴打之后,愤怒的西梁使臣伙同其他两国的使臣,直接进了皇宫上奏折,上完奏折也没走,就在皇宫外面站着,那架势,若是唐帝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答复的话,他们怕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这事也大意不得,使臣虽然官职不大,但却是联系国与国之间的纽带,他们若是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的话,就算是一点简单的事情也能上升到国与国之间外交的层面!

所以这事马虎不得,吴德不敢大意,还是要让唐帝妥善处理!

唐帝听了,再次皱起眉头,起身在屋里踱着步,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把那三国使臣带到谨言殿,朕要当面给他们致歉!”

自己的儿子、同样还是大唐太子打了人,唐帝无论是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作为一国之君道歉都很正常,但是光道歉,貌似不够啊……

吴德又开口道:“陛下,看他们那模样,只是道歉的话,怕是……”

唐帝也想到这里了,无端被侮辱殴打了一顿,只说句道歉——是他他也不愿意啊!

又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才开口说道:“之前朕还犹豫不决,这次倒是有了一个契机!吴德,你去传朕的旨意,自今日起,太子禁足于东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东宫一步!”

“是,陛下!”

吴德内心震惊的出去了,他知道刚才唐帝口中的“契机”到底是指什么,之前唐帝对太子的所作所为就颇多不满,倒是对襄王赞赏有加……

这一次,大唐怕是要变天了啊……

而唐帝盯着墙上的一幅画出神,那画里是三个少年,有两个年纪稍长,一个年纪则要短些,但是眼中却充满神采,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少年跟唐帝神韵犹似……

这少年正是年少的唐帝!

当时的他还只是个三皇子,而那两个少年则是他的两个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康王和静王!

那个时候,太子之位未立,三个人还亲密无间,所以当时的老皇帝派大家画了这副画,唐帝登基之后把这幅画保留至今!

他时常看这幅画,当时的三人多么融洽,可是后来因为争太子一事,手足相残的事可没有少发生,但是他最终还是以三皇子的身份胜出,让很多人都惊讶异常……

他登基之后,就把两个皇兄送出了荆州,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已经算是手下开恩了……

他立太子之位的时候还在想,当初自己以三皇子的身份破格当了太子,那是例外,而他的孩子,必须让老大当太子,也算是偿还那么多年的不安……

可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还是脱离了控制啊……

叹了口气,唐帝推门走了出去……

…………

荆州城里一处小宅子里,屋里坐着四人。

这宅子乃康王世子在荆州的住处。

单看这宅子的外观装饰,比之张十二的新宅子都多有不如,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寒酸的宅子会是康王世子住的……

其实这也再正常不过,康王远在金陵,康王世子不过是借着求学的缘由才能长住荆州,赐宅子是不可能了,他也不敢买特别奢华的宅子,那样就太显眼了一些。

在宅子的正屋里,围桌而坐的四个人里,只有陆三显得坐立不安,格外紧张……

而其他三个人则是这件宅子的主人康王世子、杨泽新和秦大有!

不知秦大有先说了些什么,杨泽新听到之后有些疑惑的说道:“把桌椅撤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这么认输了?”

原来,张十二让小二们把前排的桌椅撤掉的事情秦大有也知道,而且他跟那群小二一样,只知道撤了桌椅,可是具体为何却不知晓,所以说出来之后引起了杨泽新的猜测。

“呵呵,那他倒是挺聪明的!就凭今日这般景象,用不了几天他的酒楼就得关门!倒不如趁着现在,撤撤桌椅,辞退些小二,也能减少些损失,哈哈……”

坐在正中间的康王世子满面红润的说道。

“秦老爷,你许诺我的事情呢?”

陆三听到三个人的对话,心情失落的厉害,可是他已经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呢?

秦大有听了,笑呵呵的说道:“陆三,你莫要着急!许诺你的事情自然会兑现,只是酒楼今天才刚开张,急什么呢?”

“对啊,以后每个月都可以从酒楼里拿些抽成给你,保你过上富足的生活,再也不用做别人的下人了!”

杨泽新也笑着接话道。

而听到这话的陆三并没有一丝喜悦,双手握拳,身体也有些发抖,激动的说道:“我不要什么抽成!你们把承诺我的五千两银子给我,咱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看着陆三那么激动,秦大有呵呵直笑:“我说陆三,你莫非是穷怕了吧?五千两银子算什么?每个月给你的抽成有多少你知道吗?那些钱可是源源不断的,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说着还鄙视的瞥了他一眼。

“我不要什么抽成,你这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陆三直接咆哮起来,可见他有多么愤怒。

“之前明明说好了,我告诉你们烈酒工艺,你们去其他城市开酒楼赚钱,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在荆州?而且还故意跟我家少爷的酒楼放在一块!就因为你们,我家少爷的酒楼现在连吃饭的人都没有!”

现在的陆三十分委屈,他们明明答应自己,拿着制作工艺去荆州以外的其他城市,这样不会对张十二的酒楼有什么影响,他才答应的……

可谁知道他们回头就在荆州城里开了一家,而且还是在“十二酒楼”的对街,他怎能不气呢?

“呵呵,那又如何?”

康王世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你们不怕我告诉我家少爷吗?”

“那你去告诉呀!”

康王世子说到这,一脸的狰狞。

“那烈酒只有他会做不成?西梁烈酒还早在他之前就有了,那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说是他抄袭了西梁烈酒的工艺?再说了,说我们用了他的制作工艺,证据呢?就凭你一人所说,谁信?还有,你敢说吗?若是你说了,不光跟我们为敌,连张十二都会恨你入骨,你倒是去告诉他啊,哈哈……”

“…………”

陆三瞪着眼,万分愤怒,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康王世子的话听起来刺耳又难听,但是他说的话都是事实啊!既然自己迈出了这一步,那就万劫不复了啊……

本来站起来的陆三身体颤抖,扶着桌子才能勉强坐下,整个人都处于麻木当中,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这荆州之大,好像再没了他的容身之所啊……

“世子莫要再说陆三兄弟!”

这个时候,一直不做声的杨泽新出面打圆场了。

“咱们这次能够轻而易举的打败十二酒楼,陆三兄弟功不可没,万不可对陆三兄弟这样才对!”

这话出自杨泽新之口,康王世子耸了耸肩,也没再说其他的。

见状,杨泽新又笑着对陆三说道:“陆三兄弟,你莫要害怕!既然你把烈酒工艺给了我们,那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秦老爷之前给你做的承诺就一直做数,你放心就是!”

陆三沉默不语,秦大有却开口道:“杨公子,咱们打败那张十二虽好,可老夫怎么一直听说那十二酒楼的烈酒是陛下给的,赚来的钱也是要分给陛下的,咱们这么做,陛下会不会……”

言外之意就是,张十二做的是皇家生意,赚了钱可是要给唐帝的,现在他没钱可赚,那就说明唐帝也没钱拿了,若是唐帝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杨泽新听了,直接笑道:“秦老爷莫要担心!那十二酒楼赚的钱给陛下,但是咱们赚的钱不也给太子殿下吗?再说了,张十二给陛下的钱少了,那是他自己没本事罢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看,陛下不仅不该过问我们的事,反而应该处罚他才对!”

说到这,杨泽新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能看到张十二被唐帝怪罪的那一幕,他是最开心的了!

秦大有听了,心里才稍微安稳一些,当初就是太子出面,不然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那张十二就跟条疯狗一样——不对,疯狗都没张十二厉害,见谁咬谁,见不到都可能被他咬一口,秦大有深受其害,可是怕他怕的厉害呀……

第三百八十六章 美人膝,英雄冢(求订阅!)

“今日怎么没见到太子殿下呢?”

秦大有又开口问道。

“今日在襄王府有欢迎四国使臣的宴会,康王世子不是陪殿下一起参加的吗?”

听到杨泽新的话,康王世子楞了一下,随即说道:“啊——是呀!今天殿下太高兴了,各国使臣又热情,殿下不免多喝了几杯烈酒!回来的时候殿下有些微醺,回东宫之后就躺下了,所以没有过来……”

这些人没有参加宴会,自然也不知道最后他跟太子实际上是被襄王府的守卫强制送出来的,想到这,康王世子就是一阵脸红,哪里会把实情说出来?

杨泽新这才点了点头,放心下来。

重开“闻香来”的想法他曾经有过,毕竟他太恨张十二了。

但是他的恨跟骆行建的恨不一样,骆行建的恨太盲目,但杨泽新却恨的理智,这也是为什么骆行建已经是一具尸体而杨泽新却坐在这里的原因。

杨泽新也知道张十二开酒楼有唐帝撑腰,卖烈酒挣的钱会给唐帝一部分,至于几几分成他就不得而知了,但唐帝拿的肯定少不了!

考虑到这点,他重开“闻香来”的计划就搁浅了,直到前一段时间太子找他。

太子说他可以拿到烈酒的制作工艺,到时候全交给他,如何运营酒楼就看他的了,目的就一个,把张十二的酒楼做掉!

那个时候他不禁感慨,这个张十二是真的大胆,连太子都能这么恨他,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说出了他的担忧和疑惑。

于是太子跟他说,既然张十二可以为唐帝卖烈酒,他这个大唐太子如何不能?

只要他们卖的好,他们完全可以取代张十二,由太子来为唐帝卖烈酒!

杨泽新被太子说心动了,而且想着有太子在前面顶着,怎么都不会有事!

他最初的想法不是挣钱,就是为了拖垮“十二酒楼”,拖垮张十二,所以在没见到烈酒工艺之前他就定下了五两一斤的价格,他要跟张十二打一场价格战!

可是等他知道通过两斤浊酒就能产出一斤烈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个张十二,也太黑心了吧?

论黑心商贩,他才是鼻祖啊!

两斤浊酒产一斤烈酒,成本价连一两银子都不到,他却卖十两一斤——

嘶……这厮是真的敢挣钱啊!

这也给了杨泽新打价格战的信心,张十二卖十两,他就卖五两;张十二要是也卖五两,那他就卖三两!

就算是一两他也敢卖,起码不会赔本,但是张十二未必敢卖一两,若是他敢卖的话,他就会赔死!

因为烈酒由唐帝派人生产,成本价就在一两左右,唐帝每斤烈酒收回的利润肯定要在一两以上——谁会傻到用一两的成本得到一两的回报啊?

所以别说是一两一斤了,就是二两一斤,张十二也得自己贴钱给唐帝补差价,因此这价格战,张十二必败无疑!

知道烈酒的成本这么低之后,杨泽新放心大胆的确定了五两一斤的价格,同时还把菜价提高了——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于打败张十二了,因为在他看来,张十二必败无疑,所以他在打败他之后还要挣钱!

用低价烈酒把顾客都引来,然后把菜价提高,呵呵,他觉得自己这脑袋真是太聪明了!

“康王世子,那等会还要劳烦你再去东宫一趟,等殿下醒了之后把今天闻香来开业的事情跟殿下说一说,毕竟这家酒楼有殿下的太多心血,今天开业如此成功,理应让他高兴高兴!”

杨泽新说完,康王世子点头答应,心里却在叫苦不迭:今天太子被襄王那么对待,肯定憋了一肚子火,谁去估计都得倒霉,这可怎么办呢?

…………

东宫。

太子确实还躺在床上睡觉。

睡梦中,他又看到了襄王一脸强势的带着守卫拉扯自己,非把自己往车上送,这把他气的,直接就是两脚……

虽然是在做梦,但是踹人的感觉好真实,而且还有两声惨叫传来,简直就如同真的一样……

看来太子就是太子,连做个梦都能如此真实写意,本王不愧是要成为大唐天子的男人!

想到这,睡梦中的太子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而在他的床后面,被太子猛然踹了三四脚的小厮有些懵,更多的是委屈——他是来叫太子起床的,可是刚喊了两声,就被太子这突如其来的几脚给踹上了,找谁说理去?

委屈归委屈,但是太子还是要叫的……

小厮揉了揉被太子踹过的地方,疼的厉害,这次他学聪明了,离床几步远,才开始喊道:“殿下,宫里来人了,殿下……”

就在他话刚说出口的瞬间,太子的腿跟充满了电一样,“啪啪”就是两下,小厮看到这一幕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自己站在后面的话,不堪设想啊!

而太子在踹了两下、感觉不到刚才的真实感之后,又稍微掉转了方向,“哐哐”又是两脚!

这两下的感觉很真实,真实到太子直接坐了起来,抱着脚大骂道:“谁他娘的还敢踹本宫?”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面前哪有什么襄王和守卫,分明是他的寝室嘛!

而且他就在床上,刚才踹了什么东西,脚那么疼怎么?

往前看去,床后面的两块木板被踹出了一道缝来,怪不得他脚疼呢,让谁来这么一脚那也疼的厉害啊!

太子不满的看了看那个小厮:“本宫踹到床上了,你不知道拦着点?”

“殿下恕罪!”

小厮赶紧低头认罪,心里却在想,若是我上去拉你的话,那被踹的可就是我了啊!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太子的头还有些宿醉后的疼痛。

烈酒后劲太足,太子在宴会上喝了不少烈酒,刚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到后来酒劲越来越大,尤其是三国使臣来敬酒的时候,他就已经上头了,后面的一些举动,虽有主观意识,但也有许多酒精因素。

睡了一觉起来,头还是疼的厉害,可见这烈酒的后劲多猛!

“殿下,宫里来人了,正在前厅侯着呢。”

小厮再次开口道。

“有什么话让他直接说就是了,说完让他走!”

太子不以为意的说着,作为太子,平日里宫里来的人可不少,有传旨的,有奉唐帝之命给他送东西的,他都已经习以为常,若是他不在的话,宫里的人直接把话留下就走了,这次太子也没放在眼里。

用手摸了摸脑袋,疼的厉害。

“殿下,是吴大人来了……”

“哪个吴大人?”

头疼异常,连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太子第一时间并没有想起这“吴大人”到底是哪个吴大人来。

“殿下,是吴德吴大人!”

“什么?吴德!”

太子一下子惊醒过来。

宫里其他大人他都可以不管,但是这吴德可不是一般人!

从唐帝登基他就在身旁伺候,无论唐帝外出巡查还是御驾亲征,都由吴德跟随,而且从未出过意外,这吴德的能力可见一斑。

而且唐帝对吴德极为信任,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绝不会让吴德亲自出来的……

若是张十二知道是这样的话,每次吴德去卫国公府接他的时候,他肯定要换一副荣幸的表情了……

太子赶紧起床,换了一身衣服,边往外走边问道:“吴大人有没有说他来做什么的?”

“回殿下,并没有。不过吴大人的脸色并不好,而且还带了一队皇宫亲卫过来!”

小厮说完,太子直接停了下来,人也楞在当场。

皇宫亲卫?

这群人每天呆在皇宫,除非唐帝亲自下旨处理一些特别重要的事情才会派出他们,怎么来东宫了呢?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情,太子走进了前厅,进来的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一对皇宫亲卫站在外面,心里更是激动……

“原来是吴大人!让吴大人久等,本宫给吴大人请罪了!”

说着,太子还装模作样的跟吴德做了个拱手的动作,但吴德脸上并没有任何喜色,公事公办道:“殿下,接旨吧……”

“…………”

接完圣旨的太子已经懵了。

他在襄王府最后已经有些上头,等回来睡了一觉之后,原来做的事情跟梦混和在一起,他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了。

经这圣旨一说,他已经回想起来。

而那圣旨上说了,三国使臣极度不满,唐帝亲自道歉,并且责令太子禁足在东宫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得踏出东宫一步,特命皇宫亲卫守在东宫门外,若是发现太子敢出东宫,按抗旨对待!

太子接过圣旨,吴德就快速离开了,而那些皇宫亲卫则守在了东宫门外,监视着太子的一举一动……

太子整个人都呆住了,以至于吴德走的时候他都没有半点反应,他在考虑唐帝这个旨意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他想了半天,最后才算释然一些。

在清醒之后,想到上午自己竟做出侮辱殴打他国使臣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惊讶异常!这种罪,寻常人直接就该斩首了啊!

因为这种做法太容易引起两国战事了,是唐帝最讨厌的!

现在唐帝只是把他禁足在东宫,这个处罚想想还是轻了不少,这么看来,唐帝对他还是不错的,太子心里这才宽慰了不少……

安心之后,太子又开始盘算起来。

他能做出这种事,还应该怪襄王和那三国使臣!

若不是襄王,他怎么会生气?若不生气怎么会骂三国使臣?还有那三国使臣,若不是他们偏要找自己敬酒的话,他又怎么会辱骂殴打他们?

嗯,都怪他们!

由此可见,杠精的世界,总能为自己犯的错误找到无数个理由……

…………

从康王世子的宅子出来,杨泽新同秦大有和陆三分道扬镳。

秦大有还想着让陆三坐他的车来着,陆三哪里敢坐?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避嫌,跟他在一起,还怕自己不够倒霉吗?

在街上慢慢的走着,那街道上熙熙攘攘、满脸欢快的行人跟一脸忧愁的陆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的陆三满脑子心事,他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康王世子所说,他就算告诉张十二是他把烈酒工艺告诉太子他们的又如何呢?难道他还能去官府告他们不成?

别说没有证据,有证据又如何?

可是不告诉张十二,他心里过意不去啊!

此时的陆三心里仿佛在承受着万般煎熬,自从他把烈酒工艺告诉秦大有之后,他就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可是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就算后悔已是于事无补……

他缓慢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脑子里都会冒出不同的想法,突然,他站在原地定了一下,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快步往前面走去……

陆三走进张十二新宅子的时候,小环正好来家里送饭,送完之后正准备出去,就看到刚进院子里的陆三,本来很开心,但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又拉了一下说道:“你做什么去了?”

陆三跟没听到一样,直接越过了她,径直往里面走去。

“陆三,我问你话呢!”

第一次被陆三这么无视,小环一阵气结,转头大声喊道。

陆三还是没有回头,但小环的喊声已经引得屋子里人的注意,秋萍第一个跑了出来,看到陆三没有搭理身后一脸气愤的小环,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带着挑衅似的对小环撇了撇嘴,然后笑着对陆三说道:“回来了呀?你今天去哪了,找你都找不到!”

看着小环心里却美滋滋的想着,你野蛮而我温柔,看他到底喜欢谁!

但是同样让她目瞪口呆的是,陆三同样没有正眼看她一眼,也没有说话。

秋萍见状,欲伸手拉住他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谁知手刚碰到陆三的衣袖,就被他狠狠的甩开了:

“别碰我!都怪你们!”

陆三近乎呐喊的咆哮道,心里更是委屈不已:原来张十二一直跟他说什么美人膝是英雄冢,可是她们两个也不美啊,自己怎么就这样了呢?

第三百八十七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gay(求订阅!)

两女被陆三这么一吼,直接懵掉了。

而屋里的张十二在听到陆三的吼叫之后,马上跑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虽不知怎么回事,但却对陆三刮目相看:跟你比起来,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可不嘛,看看人家陆三,一下就震住了两个女人,这才是钢铁直男嘛!

“怎么回事?”

光看戏完全不符合张十二的身份,于是开口问道。

陆三看到张十二,泪水直接留了下来,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张十二被他这一哭直接给整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看到自己哭了?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死基佬?

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原来你是这样的gay!

下一秒,陆三上前一步,直接跪倒在张十二面前,痛哭流涕道:“少爷,陆三对不起你呀!”

“…………”

你喜欢我,所以小环跟秋萍喜欢你,你就觉得对不起我?

啊——我呸!

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张十二脑洞大开的想着,嘴上却是说道:“进来说吧……”

说着转身进了屋里,坐在了椅子上。

张十二并不会真脑残到以为陆三是个gay。

下午在看到陆、秦二女而没看到陆三的时候,那时他真的以为陆三是跟秋萍和小环出了矛盾,所以并没有怀疑。

等到他回到宅子里还没发现陆三的时候,他就有点怀疑了:你一个下人,就算是有什么烦心事,能跑出去一天?

而且他对荆州也不熟,能去哪?

就在刚才,从酒楼忙完的杜浪赶了过来,除了告诉他没有见到陆三之外,还小声的告诉他,他的弟兄有人看到陆三早上跟秦大有一起出去了……

他原以为杨泽新弄到了西梁烈酒工艺,可后来想了想,听说西梁烈酒并不如他做的烈酒度数高,若是“闻香来”提供的烈酒是用西梁烈酒工艺做出来的话,那些经常去“十二酒楼”的顾客能发现不了?

所以听到这里的时候,张十二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是却没有因此而喜悦,而是有点失望,被人背叛之后的失望……

进屋之后,陆三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张十二连磕几个响头,响声之大,令人动容,无论是屋里的陆馥婧、陈巧兮,还是张堂玉和陆云尔,看到之后都惊大了嘴巴。

从外面进来的小环和秋萍本来因为陆三刚才的表现而十分不快,但看到他这么卖命的用头锤地,额头上都渗出血来了,心惊不已,之前的不满早就不翼而飞,心疼的想过来把他拉起来,但是却遭到了陆三的拒绝,长跪于前,以头贴地,坚决不起。

“别扶他,让他跪着!”

张十二表情不悦道。

“可是……”

秋萍还想要说什么,被张十二直接打断了。

“可是什么可是?在这个家里,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出去!”

老子本来心情就不好,可没有功夫看你们在这里给我演什么儿女情长!

被张十二这么一吼,秋萍呆住了,她印象里,张十二一直是嬉皮笑脸、没有主人架子的主人,这一声吼算是把她拉回现实——再没有架子的主人也是主人啊……

虽然知道如此,但内心还是无比委屈,直接哭着跑了出去,旁边的小环感同身受,也随着秋萍跑出去了。

屋里的张堂玉跟陆云尔有点坐立不安,此时屋里的气氛太过压抑,是该留下还是出去,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问题……

张十二转头,冷冷的瞥了他俩一眼,未说一句,两人就已经心领神会,灰溜溜的出去了。

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出去可比在里面待着舒服多了……

…………

屋里就剩了张十二,陈巧兮、陆馥婧和跪在地上的陆三四个人,陈巧兮给张十二倒了一杯茶水过来,陆馥婧则站在他后面帮他捏着肩,嘴里还说着“别上火”……

呵,这服务态度,没谁了!

“也没外人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张十二看了陆三一眼,沉声说道。

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陆三又开始哭诉起来……

张十二早就知道了他要说什么,只是对于具体细节还不太清楚,而陈巧兮和陆馥婧听到陆三说出烈酒工艺是他偷偷告诉别人的时候,震惊的无以复加……

等陆三说完,张十二心中的好多疑惑才算是迎刃而解……

原来自打秋萍来了荆州,陆三就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煎熬当中,每天周旋在秋萍和小环两个姑娘中间,可算是操碎了心……

陆三充分继承了张十二开后宫的思想,两个姑娘哪个都不想放,可是他一个下人,还入着奴籍,怎么可能办到?

想要同时娶两个姑娘,首先就要脱奴籍,脱奴籍就需要花钱——可是他没有钱啊……

就在几天前,秦大有找到了他。

陆三天天往隔壁的宅子跑,秦大有又不瞎,自然看得出他对小环的意思。

秦大有对陆三说,他也看好陆三,也能理解陆三想同时娶小环和秋萍的心理——可是他不光自己要脱奴籍,还要帮两个姑娘一起把奴籍脱了,这可需要一大笔钱啊!

秦大有又对他说了,钱他可以给陆三,而且还会源源不断的给他,让他不光能脱奴籍,娶娇妻,还能让他以后都过上富足的生活,但条件就是把烈酒工艺告诉他!

同样来自梁州,秦大有原来就想从陆三手里把烈酒工艺问出来,当时没有成功,现在时过境迁,他又想再试一试!

这一次,陆三犹豫了……

是的,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犹豫了!

只要犹豫就说明有戏!

秦大有看到这一点,乘胜追击,对陆三承诺,说他其实是在为太子要这烈酒工艺,他们生产出烈酒来会去其他城市卖,而不会在荆州,不会对“十二酒楼”造成影响,以后就算张十二发现之后,保证他也想不到是他泄的密……

这个承诺打动了陆三,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但是陆三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拿到烈酒工艺,做出烈酒直接就在荆州开卖了,而且还是为了把“十二酒楼”扳倒,犹豫再三,他决定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张十二,无论怎么责罚他,他都没有一句怨言……

张十二笑了两声,陆三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张十二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意思,只感觉被张十二笑的有点发毛……

“你觉得,现在再告诉我这些,还有用吗?”

张十二淡淡的说道。

“…………”

陆三想张口,可是又想到了之前康王世子的那番话,心中升起了一阵无力感,默不作声。

张十二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陆三这番话对他最大的用处就是,他知道了这次自己的敌人是谁……

老朋友啊!

太子,康王世子,杨泽新加一个战斗力最渣的秦大有——这个阵容,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因为在张十二看来,他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能把这群渣滓打的屁滚尿流!

穿越,就是这么霸气!

“你起来吧……”

张十二来到陆三身前说道。

“少爷不原谅我,我不起!”

“…………”

张十二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厮,明明是你给老子惹了麻烦,还尼玛要挟老子原谅你?

老子这小暴脾气分分钟就——原谅了他……

“你可以起来了!”

“少爷原谅小的了?”

“你到底起不起?”

张十二不耐烦的说道。

“我起,我起!”

陆三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于张十二这么快就原谅自己,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因此对张十二内心充满了感激……

“跪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说实话,在知道是陆三出卖了自己的烈酒工艺的时候,他确实异常愤怒,同时觉得有种被人背叛了的感觉,以当时的心态,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不打死他就算好的了……

可是冷静下来他又在想,其实这事自己也有责任。

最近一段时间,陆三的事情他从未过问,秋萍还是他故意带来的——陆三又不是他这种老油条,哪里懂得处理女人间的关系,他不光不教他还不管他,所以才让秦大有有了可乘之机!

而陆三现在能主动来承认错误,张十二觉得勉强接受吧——当然要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

既然秦大有想买通陆三来坑害自己,那张十二就用陆三来坑他们一把,比起演戏来,你们还都还太年轻!

“好,陆三全听少爷的吩咐!”

从地上起来的那一刻,陆三就决定了,只要张十二原谅他,无论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去闯一闯——不过,少爷应该不会让自己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才对……

“杨泽新答应给你多少银子?”

张十二好奇的问道。

“五千两银子或者是酒楼每个月盈利的一成!”

陆三说完,又赶紧补充道:“少爷,小的既然跟你认错了,自然会跟他们划清界限,不要他们的钱了!”

“要,怎么能不要?傻啊?”

张十二赶紧制止他,又说道:“不光要,还得多要!来,我告诉你明天怎么说……”

说着,张十二就对陆三说了起来,听完张十二的话,陆三疑惑的问道:“少爷,这真的行?”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信!信!少爷,明天我就按你说的做……那讲故事真的管用吗?”

“呦,你这还是不信啊!”

“信,信,这次真信了!”

看到张十二眼都瞪大了,陆三忙不迭的回道,他怕自己再说,张十二都要动手锤他了……

…………

张十二交代完了,就让陆三去把门打开,站在院子里小环见状马上跑了过来,拉着额头上还残留着血迹的陆三嘘寒问暖,张十二看着是一阵感慨:看看人家陆三混的……

而已经不哭的秋萍看到门打开之后,也走了上来,陆三已经被小环“霸占”了,她只能来到了陆馥婧身边,噘着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就仅限于屋里的四个人知道,其他人就不能再提了,于是张十二笑着说道:“这个陆三,一整天都找不到人,可把我气坏了!刚才教训了他一顿,陆三,你可知错了吗?”

“回少爷,陆三已经知错了。”

说着,还“悔恨”的低下了头,只不过在低垂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而小环却不满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在她看来,不就是出去了一天,至于这样嘛……

而一旁的秋萍也大概是这个想法,想到自己刚才被张十二也吼了那么一句,顿时觉得自己跟陆三真是有相同的遭遇,更委屈了……

张十二又对陆云尔和张堂玉交代了一下明天讲故事的事宜,这才准备离开——说实话,他是真不想走,他这人不挑,随便让他住在陈巧兮或者陆馥婧的房间那都是可以的……

可是他不得不回去,因为越国圣女还在卫国公府呢,第一天带越国圣女出来就把她一个人扔在个陌生的地方,想想确实不太地道……

原来下午从“十二酒楼”出来之后,张十二就带着越国圣女回了一趟卫国公府。

当看到张十二又带回来一个漂亮姑娘的时候,说实话,张家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自从张十二回归张家后,带女人回家好像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唯一的区别是带回来什么样的女人。

不需质疑的是,所有的女人虽然风格各异,但是相同点是都足够漂亮!

但是,当他们知道这次的女人是越国圣女的时候,简直惊了个呆——张十二泡妞功夫已经厉害到迈出国界了?

经过张十二的一番解释,他们才算是明白过来,但同样感觉脸上有光。

在张十二看来,无论什么吴国使臣还是越国圣女那都没多少区别,但是张家其他人就不那么想了,越国圣女哎,能住在自己家,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于是以老夫人为首的女眷异常热情的把越国圣女拉进前厅,一阵嘘寒问暖,主要还是向她打听着那南方之国的景象,越国圣女说出的故事对这些从未踏出过荆州的女人充满了诱惑……

第三百八十八章 殿下,你吃饭了吗?(求订阅!)

张十二是带着杜浪一起回家的,陆三其实想跟着他一起,但是被拒绝了。

这并不是张十二故意冷落他,而是不想让秦大有他们看出端倪,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

回到卫国公府,来到前厅,第一眼就看到了被老夫人还有其他几个婶娘围在中间的越国圣女,看她那哭笑不得的模样,可想而知有多无奈。

“奶奶,我回来了!”

张十二出口喊道。

越国圣女听到这一声,马上抬头看来,等看到张十二的时候,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心想他终于回来了……

而张十二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解脱和幽怨,看来她被这帮大妈折磨的够呛——自己为什么那么想笑呢?

“易儿回来了!”

对于老夫人来说,孙子张十二肯定要比越国圣女重要多了,所以马上起身说道。

“饿了吧易儿?我这就吩咐后厨,准备开饭!”

“嗯,谢谢奶奶!”

两个婶娘陪着老夫人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在张十二和越国圣女的身上来回瞟着,似要看出什么端倪,实在令人讨厌……

“怎么样,我家里人还不错吧?”

张十二笑嘻嘻的说道。

“嗯,好,简直太好了!”

越国圣女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那么美的容颜配合上这样的语气,实在是别有一番风情。

“呵呵,你若是觉得好,这几天在我家待着就好了,反正婶娘她们也不出去……”

“…………”

越国圣女好想一脚把张十二踹死,我那是反话你听不出来啊!你那婶娘有多热情你不知道啊?

又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才说道:“你要是再敢把我一个人留在你家,我就——”

“就怎么着?”

张十二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就——离开荆州,离开大唐!”

越国圣女赌气的说道。

“这样呀……那你明天继续留在我家吧!”

拖油瓶,赶紧走吧,留在这里还耽误我的功夫——来自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男人的旁白……

听到这话,越国圣女简直欲哭无泪,别人若是有这种跟她独处的机会,怕是高兴的睡不着!看看昨天太子的表现就知道了!

可是这家伙怎么就如此奇葩呢?这是巴不得自己走啊!

一想也是,他身边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子,对自己肯定也不感冒,相反还怕自己引起他跟那些女子间的误会!

想到这,越国圣女恍然大悟,脸色一变,笑容变得妩媚起来,走上前挽着张十二的胳膊,笑盈盈的说道:“十二呀,既然你想让玖玖永远住在你家,那玖玖就只好遵命了哦~等过几天见到唐帝陛下,我一定会跟他提一下的呢~”

“…………”

吃硬不吃软,张十二中招了。

赶紧甩开越国圣女的胳膊,连声说道:“好吧,你赢了,明天我带着你就是了!”

“不只明天,还有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直到上元节!”

“好,好,都依你!”

说完,张十二夺路而逃,准备去吃饭,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对越国圣女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她跟上。

看到这一幕,越国圣女如同打了胜仗一样握紧了拳头,对着张十二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她又惊讶的想到:自己怎么多了这么多小孩心性呢?看来都是被他传染的,嗯,一定是这样的……

…………

后厨的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准备好了菜。

张国公以及张满晟他们都已经坐在了桌子旁,张十二打了招呼,带着越国圣女也坐下了。

因为越国圣女来到的原因,今天卫国公府的晚宴十分丰盛,张十二看了满桌子硬菜都食指大动,就等着张国公下令开饭了。

就在这时,管家突然走了进来,说道:“老爷,襄王殿下来了!”

“襄王?”

张国公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心里想着他怎么会来呢?嘴上却说道:“速速有请!”

没多大会儿,一身绛紫色棉袍的襄王就走了进来,看到张国公,笑着拱手道:“张国公,本王不请自来,你不会怪罪吧?”

“殿下说的哪里话,殿下能来那是我们卫国公府莫大的荣幸,哪里敢怪罪?”

襄王点了点头,这才对张十二笑道:“张县伯,咱们又见面了!”

张十二耸了耸肩,心想你丫又不是美女,跟你见不见面有那么重要?

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遂开口问道:“殿下,你吃饭了吗?”

“啊——之前吃过了……”

张十二聊天的跨度实在太大,襄王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了……

“哦,那就好,要不我还以为殿下又是来蹭饭的呢!”

张十二听到襄王已经吃过饭了,一脸轻松的说道,由此可见,襄王上次在“十二酒楼”吃了一次饭对小心眼的张十二造成了何等恶劣的影响……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张国公实在想不到张十二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在打襄王的脸嘛!若是把襄王给惹怒了,那可如何是好?

正在张国公准备出面批评张十二一番的时候,襄王却突然说话了。

“啊——哈哈!”

襄王被张十二的这句话逗乐了,这个人,确实有意思啊!

又看了看这满桌硬菜,再加上襄王的心情本就不错,直接开口道:“你这么一说,本王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张国公,本王留下吃顿饭,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来人,赶紧为殿下添一副碗筷!”

张国公吩咐下人拿来碗筷,襄王顺势坐在了张十二的身边。

这顿饭,张十二感觉襄王一点都不像是吃过饭的人,因为他比自己还多吃了一个鸡腿!

“殿下果然是来蹭饭的啊!”

张十二看着襄王把最后一个鸡腿吃完,感慨道。

襄王擦了擦嘴,笑道:“张县伯的这饭可不好蹭啊!能蹭一顿是一顿!不过本王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以后张县伯可以随意去襄王府蹭饭,本王欢迎至极!”

又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对了,本王上次不是给你一块襄王府的玉牌吗,你直接去就可以了!”

张十二点了点头,不过又一想:我可不是那随便去蹭饭的人!

其他人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张十二就跟闲聊一样跟襄王说话,襄王不但不生气,反而一脸的笑意!

而且还说给过张十二玉牌……

这家伙,脸也忒大了一些吧?

一旁的张国公看到这一幕也是百感交集,按理来说,看到自己的孙子跟襄王混的那么熟,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他们就是襄王这条船上的人了,以后他们对太子的态度是不是要更加明确一些呢?

可若是以后太子登基了呢?

哎,愁啊……

…………

襄王自己说来卫国公府的原因是来看看,张十二第一天带着越国圣女闲逛,有没有什么问题,圣女觉得满不满意,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两国友好外交考虑的……

但张十二却不以为然,因为襄王自从进了张家,除了跟张十二闲聊就是吃喝,哪里问过圣女一句?

所以,在张十二眼里,襄王就是来蹭吃蹭喝外加一点其他事的……

至于其他事是什么事,张十二猜大概是跟今天撒酒疯的太子有关。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就来到了张国公的书房,张国公也看出襄王来找张十二是有事要谈的,特意让他们来了这书房里,并且嘱咐其他人不要来打扰!

进了书房,襄王开门见山的说道:“太子被陛下下了禁足令!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他都不能出东宫一步!”

说这话的时候,襄王的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兴奋。

“这样啊……今天太子殿下的举动确实不太得体,这禁足令确也是应该的……”

张十二淡淡的说道,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并没有表达自己的态度或者对这禁足令的看法,说的话很中立,毕竟他不过是个小县伯而已,这涉及到皇权的皇子之争,若是说错什么话,传出去都是灭门之罪啊!

襄王听了微微颔首,不禁哑然失笑。

这个张十二,鬼的很啊!

这话说的,跟那些朝堂上的老油子有的一拼,真怀疑他如此年轻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收起笑脸,一脸严肃的看着张十二道:“张县伯,本王并没有拿你当外人,所以今天才会选择来找你!希望能听听你的建议!”

“不知殿下想问下官什么?”

张十二也打着官腔说道。

“本王想做太子,不知张县伯以为可不可行?”

听到这话,张十二的眉毛微不可查的上挑了一下,心里想着:这襄王的野心不小啊!不过,他确实应该这么做!

“殿下,还不到时候。”

听到张十二这么说,襄王已经足够高兴,这说明他准备帮自己了!

襄王对张十二非常看重,因为他相信唐帝的眼光!一个连唐帝都那么赏识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不赏识呢?

而且凭张十二跟太子多次交锋,最后吃亏的都是太子也能看的出来,论起争斗来,张十二都是一把好手!

“太子最近缕出状况,陛下对他已经颇多微词,这次的禁足令就是很好的证明!敢问张县伯,为何现在还不是时候?”

“殿下,若是陛下真的对太子绝望的话,就不会下这个禁足令了!”

听到这话,襄王沉思许久,终于才算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太子侮辱殴打他国使臣,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处理不当的话,很容易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大事,若是百姓知道了,对太子肯定也会万分不满!

就是这么严重的事件,唐帝先是把三国使臣安抚下,又以一个禁足令结束了整件事,这哪里是处罚,分明是对太子最好的保护嘛!

等禁足令结束,三国使臣已经走了,百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太子还是太子,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啊!

想到这,襄王不甘心的锤了旁边的书架一拳,书架随之一阵晃动,看的张十二那个心惊:大哥,那是古董好不,你拳头锤坏了不要紧,把我们家古董打坏了你陪得起嘛……

又沉默了一会儿,襄王才开口问道:“张县伯,可若是本王不甘心呢?”

“殿下,你从小生于皇家,锦衣玉食,也不像下官,还自己生火做饭过。生火的时候,火有的时候不是很旺,我们要做的就是往里多添几次柴,让火烧的更大一些……”

张十二刚说完,襄王的眉头就舒展开来:“张县伯,你是让我本王再添一把火?”

“殿下,不是下官让你做的,而是殿下自己想到的!”

“…………”

这个张十二,真是把自己撇的够干净啊!

不过襄王也不在意,他对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遂又开口问道:“就是不知,只靠今天这件事,能不能让陛下下决心废掉太子呢?”

“咳咳,不知殿下知道城里新开的那闻香来吗?”

张十二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一个阴损的主意,而且这事由襄王来做再好不过!

“嗯,本王今天也是才听说,说那杨泽新的闻香来又开起来了,而且他们也开始卖烈酒,价钱还比你们便宜?那你们的酒楼岂不是压力很大?”

“是啊,我们酒楼今天连十桌客人都不到,下官赚不到钱没关系,可是圣上同样也拿不到钱,这真是让人发愁……”

说着还叹了口气,一脸想要为唐帝挣钱的模样,实在令人动容……

襄王也知道“十二酒楼”的烈酒都是唐帝命人在宫里做好了送到酒楼的,“十二酒楼”的生意断了,那就说明唐帝的财路也没了,遂有些生气的说道:“这杨泽新也端的大胆!他明明知道你的酒楼背后有陛下撑腰,还敢这么做,他这是想干嘛?”

张十二现在是自己的盟友,还为自己扳倒太子进言献策,他有困难,自己怎么都该帮一帮才对,于是,襄王再次好奇的问道:“还有,那闻香来的烈酒到底是怎么来的呢?这烈酒工艺不是你的吗,怎么他们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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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要变天了?(求订阅!)

“殿下,这话可不敢乱说!那烈酒工艺原来还可以说是下官的,可是之前下官已经把这烈酒工艺赠给陛下了,所以现在万不敢说这烈酒工艺是下官的!”

张十二这话说的义正言辞,连襄王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送给陛下就送给陛下了,至于这么激动吗?

于是又听张十二话锋一转道:“若是他们用正当手段把我们酒楼打败,那下官无话可说!可是他们竟然用偷工艺这种令人不齿的举动,下官真是不服啊!”

说到这,张十二满脸的悲恸,让人动容……

襄王被张十二的自言自语给整的有点懵,遂开口问道:“张县伯,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不正当手段?什么偷工艺?”

听到襄王这么问,张十二心里一喜,但还是一脸愁容的说道:“闻香来的烈酒,用的就是陛下的烈酒工艺啊!”

于是,张十二将太子、康王世子、杨泽新以及秦大有四个人狼狈为奸,偷去工艺制作烈酒,最后还搞低价不正当竞争的做法说了出来。

襄王听完了,不但没有气愤,反而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张十二马上不满道:“殿下,我们酒楼都要关门了,你却还在那里笑,太不仗义了吧?”

“哎呀,误会,误会……”

襄王赶紧摆了摆手,但是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可见他脑海里想的事情是有多么美!

“张县伯莫要担心了,你的酒楼不会倒,该倒的是他们!”

他之前还不明白为什么张十二把自己的烈酒工艺说成唐帝的烈酒工艺时那么激动,现在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旁敲侧击的提醒自己啊!

太子他们虽说是偷的张十二的烈酒工艺,可是那工艺现在是唐帝的,那他们现在就是盗取唐帝的东西来对付唐帝——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太子之前还在怀疑,为什么自己问他可否有办法把太子扳倒,他却给自己讲酒楼的事情,现在可算明白了,这小子,用心良苦啊!

侮辱殴打三国使臣,偷唐帝的烈酒工艺,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就不信太子能躲的过这一关!

想到这,襄王心里那个美,又谢了张十二一番,这才离开……

张十二看着襄王的背影,心里也在祈祷他能一鼓作气把太子拉下马,然后取而代之。

要知道,他做皇帝可比太子要好太多了,倘若扳不倒太子的话,那张十二真得考虑移民了……

住在一个天天欲除掉自己的皇帝身边,想想就可怕啊!

只能默默的为襄王加油了……

…………

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荆州城里就有许多人从睡梦中醒来,满怀希望,为了各种事在奔波着……

皇宫,金銮殿内。

今天的唐帝兴致不高,脸上有很明显的黑眼圈,可见其休息的并不怎么好……

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最近事情太多,他还为了太子的事情费劲脑汁,休息不好,所以他才有这般表现。

本以为今天的早朝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对着吴德使了个眼色,吴德会意,走出列喊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这早朝马上就要散的时候,襄王从百官中走了出来:“父皇,儿臣有事要禀报!”

唐帝的右眼皮跳了跳,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挥手说道:“说吧!”

“父皇,昨日儿臣在襄王府设宴款待四国使臣,太子不顾大唐礼仪,公然辱骂殴打三国使臣,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还请陛下定夺!”

听到这话,唐帝心里叹了口气,他明明已经处罚过太子了,而襄王却又在文武百官面前提起,他这是嫌对太子的处罚太轻,这是逼宫啊!

其他文武百官跟唐帝想法差不多,他们也已经知道了唐帝对太子的禁足令,这个禁足令里包含着太多含义,他们不好揣摩,所以对于昨天的事情,这些人也装作不知道一样,绝口不提。

可是,襄王就这么提出来了,只能等唐帝的回答了。

“襄王,朕已经对太子下了禁足令,让他在东宫反省,三国使臣已经接受了大唐的道歉,这件事,就这样吧……”

唐帝有些无奈的说道。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这一次,唐帝的眉毛彻底皱了起来,这个襄王平时还很识大体,怎么今天这么咄咄逼人呢?

“说!”

“敢问父皇,那烈酒工艺,张县伯是不是已经赠予父皇了?”

听到他这话,唐帝老大的不满意,什么叫“赠予”,明明是自己买的好不好?

若是赠予的话,那小子还能跟自己提那么多条件?

这么想着,唐帝说道:“非也!并非赠予,而是朕从张县伯手中买过来的!所以他的酒楼不过是在替朕卖酒,得来的银钱,有一大部分都送到了宫里……”

唐帝实在不好意思把“五五分成”这话说出来,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还会跟人五五分成?说出来岂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而文武百官在听到这话后,又重新评估了一下张十二:连烈酒都会做,而且还做了唐帝在城里的代言人,怪不得唐帝对他那么信任呢……

襄王也没有因为这句话失望,反而有些兴奋道:“那父皇的意思就是,这烈酒工艺属于皇家秘方了?”

“那是自然……”

唐帝不知道为什么襄王要问这个,反正在他看来,既然他买了张十二这烈酒工艺,而烈酒由皇宫产,自然是皇室秘方了……

“父皇,现在有人盗取了这皇室秘方,产出的烈酒以低价售卖,连父皇托张县伯经营的酒楼都受到波及了!”

“哦?还有这等事?”

唐帝有些诧异的问道:“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回父皇,是太子!”

这话一出,整个殿里安静的吓人……

众位官员原来只见襄王温柔和善,就像是与世无争一般,可是今天竟然如此咄咄逼人,那架势,誓要把太子给一棒子打死啊!

众人又想到了唐帝现在对太子的态度和刚才的处罚,心里震惊不已:难道,大唐要变天了?

“哦……”

唐帝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一时有些为难,正在想如何处理之时,襄王又开口了:“父皇,偷盗皇室秘方,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望父皇明鉴!”

其他大臣听了,面面相觑,这是要一股气搞死太子啊!

原来只因为襄王是个和善的人,没想到遇到事情他的心却这么狠,简直丧心病狂啊……

“仪向,你多虑了……那烈酒工艺……是朕告诉仪志的,切莫大惊小怪……”

“…………”

这,反转的有点厉害啊!

烈酒工艺竟然是唐帝送给的太子,然后太子产出烈酒来断唐帝的财路,这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可是唐帝已经这么说了,就算不是真的,那也必须是真的了!

“父皇——”

“朕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退朝!”

唐帝狠狠的瞪了襄王一眼,眼神中尽是寒光,襄王被这么一瞪,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众位大臣也都沉默异常,再没有人敢互相说话的,退了朝就低头往宫外快速走去,现在的朝堂局势连他们都看不清了,这个队,不好站了啊……

…………

从朝堂上出来,唐帝直接来到了御书房。

刚进御书房,直接把宫女才摆上桌的笔墨纸砚又砸在了地上,负手而立,整个人因为愤怒而喘着粗气……

“他这是想干什么?朕还没死呢,他们就这么急着分个你死我活?”

唐帝气愤的喊道。

吴德看着一地的狼藉,心里也不好受,原来脾气那么好的唐帝连续两天摔砸东西,这实属罕见,看来,唐帝憋了一肚子火啊!

“朕已经把人给禁足了,他还不满意?他莫不是想让朕把仪志的太子给撤了,还是让朕把仪志杀了?”

昨天听到三国使臣的谏言时,唐帝对太子已经失望透顶,可是再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儿子,还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子,若是突然动了,就算不涉及人情,光是对朝堂上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利啊!

所以他才想到了“禁足令”这折中的办法,但没想到襄王今天又跳出来这么攻击太子,那架势就是想置太子于死地啊!

唐帝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说那烈酒工艺是他给太子的,不然真闹起来,太子这欺君之罪肯定是没得跑,若是有人施压,他必死无疑啊!

唐帝最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可是这一幕,差点上演了,如何不心痛呢?

唐帝再次抬头看着墙上的那副画,叹了口气,感慨万千……

…………

东宫,前厅,同样一地的狼藉。

太子越想这禁足令越生气,在宅子里呆了半天简直无聊透顶,那些丫鬟小厮稍有不慎惹着他,就会招来他的谩骂和拳脚相加,此刻全都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幸亏康王世子来了,把“闻香来”火爆的场面跟太子说了,他才高兴了一点,能把张十二那酒楼给扳倒,也算是喜事一件了!

正在两人说着的时候,下人突然进来说道:“殿下,白太傅来了!”

“有请!”

下人出去请人了,那几个丫鬟还躲在旁边,太子看了就一阵来气,开口骂道:“都看什么看呢?还想不想干了?赶紧把地收拾好!”

丫鬟们一听,忙不迭的过来收拾东西……

白渐甫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个丫鬟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往外走,搭眼一扫,里面全是盆碗碎片,眉头皱了起来。

“白太傅,有失远迎!快快请坐!”

太子热情的招呼道。

“殿下客气了。”

白渐甫坐下,然后说道:“殿下惹出了昨天的事情,陛下这禁足令已经足够宽容,殿下应该体会陛下的良苦用心,在东宫里韬光养晦,断不可暴戾无常,传出去对殿下太过不利……”

太子一听,脸微微有些红了:“太傅教训的极是,本宫受教了……还不知太傅这次来有何事指教呢?对了,杨丞相怎么没有来呢?”

“回殿下,杨老有小恙在身,上完早朝直接回府上去了。”

听到这话,太子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再傻也能听出这是一个借口来!

连早朝都能参加,来自己这里一趟就没工夫了?

白渐甫也知道杨丞相为何不来,是因为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让未来的皇储之位不甚明了,再也不是原来的太子一家独大,现在看来,襄王机会也不小……

若是再一头心思的扑在太子身上,一旦他将来失了势,那不是一败涂地了?

杨丰下面有一大帮子孙,他自己倒了没事,可是他的后代不就倒霉了?

所以他不得不未雨绸缪,先要观望一阵……

而白渐甫无儿无女——只有一个领养的女儿,所以没有多大的牵挂,他对武将阵营抱有很深的成见,这几年他跟杨丰共同努力才让文官阵营压了武将阵营一头,若是太子失势,襄王继位,那原来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

所以,他要坚持到底!

“太傅来可是有要事吗?”

太子收起之前的表情,白渐甫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必须要好好对待。

于是,白渐甫将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太子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气愤,脸色也由白变红,由红变青……

“殿下,那酒楼之事你不要再碰了。陛下今日的态度说明对你还抱有希望,所以殿下这段时间莫要再跟他们商量酒楼的事情,在家多看些书吧……”

看到太子一脸发呆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白渐甫直接离开了……

等太子想了好久,惊醒过来时,才发现白渐甫已经走了,心里有些抱歉,毕竟白渐甫是真的想帮自己的。

对于白渐甫最后的话,太子决定还是要听的,越是这个时候,他越应该冷静下来才对,只要有朝一日自己登上皇位,那些跟自己作对的人,你们都得死!

襄王,你等着!

第三百九十章 傻子中的大傻子!(求订阅!)

闻香来,二楼。

杨泽新跟秦大有已经坐在厢房里了,康王世子没有到,太子——想来怕是也来不了了,所以他们两个在坐着等陆三。

不一会儿,鬼鬼祟祟的陆三就上了楼,进屋之后还伸头在外面东瞧西看,就像是害怕被人看到一样,在确定没人跟着之后,他才快速的将门关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陆三兄弟,何必那么紧张?”

杨泽新笑着说道。

嘴上叫着“兄弟”,心里却对其一阵鄙视,就你一个下人还能做我兄弟?要不是老子留着你还有用,早一脚把你踹开了!

“哎,杨公子有所不知,昨天因为我在世子那边呆了半天,回去之后我家公子已经对我不满了!这次出来,我还是借口到闻香来打探一下情报才出来的呢!有什么要交代的,杨公子快点告诉我就行,现在可不敢在外面呆久了!”

若是陆三一脸从容的过来,杨泽新多半是会怀疑的,可是现在他小心谨慎,一脸的做贼心虚,杨泽新就一点都不怀疑了!

“哈哈,想不到陆三兄弟还能在两家酒楼里游刃有余,真是厉害啊!”

听到杨泽新的夸赞,陆三脸上的表情并不自然,有些苦涩的笑道:“走到这一步,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此刻的陆三把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状态演绎到了极致,若是张十二在的话,一定会为其鼓掌:老戏骨就是强啊!

夸了陆三一阵,杨泽新对其也没有了警惕,开始问道:“张十二今天可有何打算?”

“我家公子准备今天中午对外免费,只要在大厅的桌子旁坐下,就可以免费点菜喝酒了!不过烈酒只能免费喝一斤!菜也只能点十个以内!”

陆三刚说完,秦大有就坐不住了:“这家伙真是狠啊!说是免费,一桌人喝一斤烈酒怎么够?他们喝完肯定还会加钱买啊!杨公子,快想个办法!”

对于秦大有跟自己大呼小叫,杨泽新一阵反感,若不是太子看中了他的姑娘,杨泽新才不会搭理这种人!

“不急!你看最近那些来咱们酒楼的,菜贵就少点菜,烈酒便宜就多点烈酒。既然有了咱们的便宜烈酒,他们肯定舍不得喝那十两银子一斤的烈酒!”

听杨泽新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秦大有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刚要开口,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陆三过去把门打开,发现是一个穿着并不像下人的年轻公子站在门外,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于是开口问道:“你找谁啊?”

“杨公子在吗?”

“进来吧!”

杨泽新听到声音,直接开口道。

“十二酒楼现在是什么情况?”

待那年轻公子走进来,杨泽新问道。

“回公子,十二酒楼今天中午对外免费……”

说的跟陆三刚才讲的并无二致,杨泽新听到,又看了陆三一眼,非常满意:看来,他没有骗自己,他是真的决定跟自己走下去了……

想到能把张十二身边的人拉到自己这边,杨泽新心里就十分开心。

但是陆三听到两人的对话就非常震惊了,这才想起来为什么看着那年轻公子眼熟,因为他基本上每天都去“十二酒楼”,是酒楼的老顾客啊!

酒楼里的小二每次都会跟这年轻公子说上几句,没想到他竟然是杨泽新的人!

想到这,陆三一阵后怕……

幸亏今天张十二跟他在酒楼里没说什么,不然被他发现了不就露馅了?

可怕啊!

“去的人多不多?”

“多,简直太多了!”

说到这,年轻公子感慨万千:“听说十二酒楼要免费之后,所有人都涌了进去,大厅里的座位很快就被坐满了。十二酒楼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规定,桌子上坐满人之后,就把其他没有座位的人赶出来了,还把门给关上了!”

“呵呵,他肯定也怕人太多,把他吃穷了吧……”

杨泽新想到张十二那免费的混招,十分不屑,想了一下又问道:“那些人都有些什么想法?”

这年轻公子看来是经常做这种事,经验也多,什么事情都打听了一遍,得意的说道:“公子,我确实找不少人问过,他们都是冲着免费去的,并且表示不会多花一分银子!说是有十两银子还不如来咱们家酒楼喝两斤烈酒呢!”

杨泽新听到跟他预想的一模一样,当时就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最后不忘表扬那人道:“做的不错,我都记得,等这一阵忙完就给你奖赏。你现在再回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吧!”

“谢过公子!不过公子,现在好像进不去了,他们把人赶出来之后就关门了,想进也不让进了……”

那年轻公子惋惜道。

“这……”

杨泽新也没想到张十二竟然怕到了那种地步,连人都不让往里进了,也属实太奇葩了些,就这样,他的酒楼必倒无疑!

又是“哈哈”大笑两声,对那年轻公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

屋里就剩了杨泽新、秦大有和陆三三个人,秦大有免不了对杨泽新一顿阿谀奉承,那跪舔的姿态,陆三听的都觉得恶心……

但杨泽新还偏偏就吃这一套,被秦大有这么一吹,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感觉不要太好……

陆三一看,他现在正在兴头上,眼珠一转就开始说道:“杨公子,之前对我的承诺还作数吗?”

“闻香来一个月利润的一成?”

“对!”

“必须作数!闻香来能这么快就卷土重来,陆三兄弟功不可没,这个肯定作数!”

杨泽新本来就以搞垮张十二为目的,现在不仅搞垮了,还能拿那么多钱,所以给陆三一些他并不心疼——九牛一毛嘛!

“杨公子,小的是个粗人,并不懂那什么几成几成的说法,小的只想要些现银就好!”

陆三小声说道。

“喔?那你想要多少?”

“一个月五千两!”

“五千两?哈哈哈……你确定吗?”

杨泽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一阵捧腹大笑……

杨泽新把陆三笑毛了,昨天张十二跟他说这个数字的时候,他还反问过,这么多的银子,杨泽新又不傻,怎么会答应?

可是张十二就是一口咬定了这个价钱,让他直说就是——可是现在说了,杨泽新根本就不同意嘛!

“是不是太多了,杨公子?”

陆三小心翼翼的问道。

“多?你知道昨天闻香来里有多少银子进账吗?”

见陆三摇头,杨泽新一脸得意的说道:“三千多两!三千多两啊!这还是第一天,以后会越来越多!你知道一个月能挣多少吗?你知道一个月利润的一成会有多少吗?”

陆三再次摇了摇头,让杨泽新一阵气结,心里想着老子这是心情好,给你讲讲,你竟然听不懂——那就不怪老子不让你发财了!

“你现在还想要五千两而不是一成?”

听到这话,陆三是懂的,马上点头道:“公子,我就是个粗人,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我就想要五千两!”

“…………”

杨泽新像看大傻子一样看着陆三,最后无奈的摆手道:“好,五千两就五千两吧!”

听到杨泽新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五千两的要求,陆三对张十二那个崇拜啊!

跟少爷比起来,我跟这姓杨的简直都是大傻子啊!不过,他好像比我还要傻一些……

杨泽新又转头对秦大有说道:“秦老爷,你也要五千两吗?”

“不不不!”

秦大有的头甩的那叫一个快,马上就拒绝了。

“杨公子,老夫还是要一成!”

说着还非常鄙夷的瞥了陆三一眼,心想下人就是下人,一点经济头脑都没有!哪里跟他一样,很快就算明白了!

“闻香来”昨天就三千多两银子进账,按现在这个趋势下去,以后只多不少。就算是以第一天的进账来算,一个月就有十万多银子进账,那一成就是——一万多两银子啊!

最少一万多两跟五千两银子比起来,秦大有当然要这多的了!

秦大有说完,杨泽新点了点头,颇为赞赏的说道:“秦老爷不愧为老江湖,在下佩服佩服啊!”

“杨公子过奖过奖呀!”

看着两个人在那一顿不要脸的互吹,陆三心里万分鄙视:看来,大傻子还要再加一个秦大有,而且,他是傻子中的大傻子——太傻啦!

等到两人互相吹完,陆三又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不好意思说——陆三现在的表情可谓是得了张十二的真传,那货每次跟唐帝讲条件的时候就是这么贱兮兮的模样。

唐帝每次都会上张十二的当,杨泽新自然也跑不了了,奇怪的看着陆三说道:“陆三兄弟,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好了!”

陆三这才笑了两声,对杨泽新说道:“杨公子,这个五千两……咱们能不能立个具体的字据?就比如每个月什么时候给呀,若是不给怎么办之类的,咱们再按个手印……杨公子你看好不好?”

“…………”

这个要求,杨泽新始料未及呀……

眯着眼睛看了陆三一眼,然后问道:“你怎么想到要立字据呢?莫不是怕本公子还差你这五千两银子?”

“不不不!杨公子多想了,陆三并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这句,陆三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悲恸且幽怨的说道:“杨公子,不瞒你说,我这人自小就寄人篱下,很缺乏安全感……这次做出背叛张公子的事情来,以后怕是再也不能跟着他了,还可能会招来他的报复,小人心里惶恐至极……”

说到这,陆三还挤了挤眼睛,还别说,影帝就是影帝,眼泪直接就流了出来:“所以小的决定这次事情完了之后,就买处宅子,在城里默默过完这一辈子……以后也没了生计,也就只能每个月到酒楼拿五千两银子。到时候年复一年,若是没有字据,小的实在是怕……”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以后我自己混,若是没有白纸黑字的承诺,不放心啊!

听到这个原因,杨泽新才释然了不少,尤其是听到陆三说要跟张十二分道扬镳时,心里那个爽,美滋滋啊!

“好!既然陆三兄弟这么说了,本公子若是不答应岂不太不讲情面了?”

说着,杨泽新叫下人拿来笔墨,又拿来印泥,开始按照陆三的要求写字据,写到五千两银子到期不给该怎么做的时候,杨泽新停下了,一脸玩味的看着陆三:“来,陆三兄弟,你说说若是我们给不起你银子,你想要我们怎么做呀?”

陆三又是一阵扭扭捏捏,最后才说到:“若是那样的话……这酒楼就给小的?”

说完之后又马上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杨公子不要当真,小的只是说着玩的……”

“呵!若是到期不给银子这酒楼就给你,有何不敢!就这么写了……”

在杨泽新看来,一个月五千两银子那简直是毛毛雨啊,有什么难的?所以这条件嘛,写上也用不到,怕什么?

字据很快就写好了,两个人签字按手印,陆三拿着写好的字据,一脸的激动,连跟杨泽新道谢……

看着他那虔诚的模样,杨泽新就特别想笑:小人物就是小人物,看看那点追求!

又转头对着秦大有调侃道:“秦老爷,要不要本公子也给你立个字据呀?”

“不用!”

秦大有不屑的瞥了陆三一眼,大手一挥,十分豪迈的说道:“杨公子的为人,老夫信的过!若是人跟人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好!秦老爷果然豪爽!”

杨泽新高兴的说道,陆三也不忘在一旁附和道:“是呀是呀,秦老爷闯荡江湖多年,阅历跟见识比我这粗人要强多了……”

心里却在想着:呵呵,笑吧笑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杨泽新情绪比较高涨,说着就让后厨去准备饭菜,打算邀请两人留下来喝一杯,但陆三推说要抓紧回去,以免张十二怀疑为由,直接离开了……

而秦大有也借口有事离开了,因为他吃过这“闻香来”的菜,是真的难吃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猴子开讲!(求订阅!)

今天的“十二酒楼”异常火爆,一楼大厅里座无虚席——是真的座无虚席,一个空位都没有。

不过屋里并没有显得特别拥挤,因为除了这些坐着的顾客,酒楼里就没了多余的顾客,其他人全被请了出去……

午时未到,酒楼还没有准备开饭的迹象。

大厅里的顾客们也不着急,都在那开心的聊着天,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此时能够坐在这里就说明了无上荣耀……

这时,酒楼掌柜周全走了出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道:“首先感谢各位能光顾我们十二酒楼!”

这话引起了稀稀落落的鼓掌声,还多是酒楼的小二们带的头,因为那些顾客们心想,大家都是冲着免费来的,若是不免费谁来?你这还谢,是不是傻啊?

周全也不在意,又说道:“我们酒楼午时开饭,还望诸位莫要着急。在此之前,酒楼为大家准备了些小节目,希望大家喜欢!”

说完,周全就退了下去,而大厅里的顾客听他说的一阵迷糊:你一家酒楼还搞节目?搞什么灰机啊!

这时,陆云尔已经从二楼走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忐忑和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故事,不紧张是假的……

众人看到从二楼走下来的少年来到了大厅前面的桌子旁,都十分好奇,这是要作甚?

陆云尔回头看了一眼二楼,正好看到张十二朝他点头,心里才安稳了一些,清了清嗓子,开口讲道:“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开鸿濛,开辟从兹清浊辨……”

陆云尔刚开始讲的时候,众人还都一片茫然,只觉得这少年念的东西从未听过,好像有那么点意思,直到听到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时,眼神都是异彩连连,惊奇不已。

而后听到那猴子跳进水帘洞之后终成猴王之时,竟是不约而同的叫起好来!

陆云尔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可是才讲了这么一会儿,在场众人就如此捧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再搭眼一看,众人的表情跟那些刚听他故事的孩童没什么区别,心里才算释然:原来,所有人都喜欢听这故事呀!

二楼上的张十二看到陆云尔已渐入境,遂喜笑颜开,对着旁边的陆馥婧道:“看我说什么来着?云尔讲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

“嘘!别说话!”

陆馥婧连看都没看他,直接来了这么一句,张十二侧头看去,好嘛!陆馥婧还有越国圣女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楼下的陆云尔,津津有味的听着呢……

饶是秦雨桐听过这个故事,此时也是一脸的认真,听到好玩的地方还会笑笑,可见这故事对她们而言有多大的吸引力!

见到这副情景,张十二也不生气,这不正说明他的主意奏效了吗?连自己人都听入迷了,更何况别人?

此时酒楼里特别的安静,只有陆云尔一个人的声音在酒楼里回荡,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一丁点细节,再没有一个人喊着说开饭,对于他们来说,现在这故事可比吃饭要重要有趣的多……

故事也随着层层推进,深入到了猴子拜师学艺,当听到猴子学会了七十二变和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时,众人何时见过这么大的脑洞?

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大唐的国土怕是也没这么长吧?

七十二变?若是我也会的话,我该变成什么呢?是不是要变成一只小蜜蜂,飞到女人的闺房……

众人的想法被陆云尔的故事牵着一路飞奔,随着猴子学艺归来,而后猴子打败牛魔王,为猴群扬眉吐气之时,众人的热情到达了顶点,一片呐喊叫好!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不禁想着,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大家都看好莱坞大片,崇拜里面的美式超级英雄,而现在,看大家的兴奋和热情,看来孙猴子就是中式的超级英雄!

而之前因为没有在“十二酒楼”抢到座位而守在酒楼外的人诧异的发现,为何这酒楼里时而安静的吓人,时而喊声震天?

最后,故事来到天庭在得知猴子的神通后,派了太白金星下凡招猴子去天庭做个弼马温时戛然而止……

陆云尔对大家鞠了一躬,直接回了二楼……

众人刚听到关键之处,却不想陆云尔这厮突然不讲了,可把他们给憋坏了,直接喊叫了起来——

“怎么停了?后面的故事呢?快点讲啊!”

“那猴子到底有没有去天庭啊?急死个人呀!”

“还用说嘛,猴子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去天庭做个弼马温?”

“非也,猴子的本事再大,他也得归天庭管啊!”

“…………”

楼下的争吵声此起彼伏,而陆云尔已经来到了二楼,看着张十二略带羞涩的问道:“先生,讲的还可以吗?”

此刻的陆云尔简直比刚讲故事时还要紧张万分,眼巴巴的看着张十二,想听听他说什么。

张十二连想都没想,直接说道:“讲故事,我不如你啊!”

“真的?”

陆云尔眼神带着光芒。

“当然,先生什么时候骗过你!”

“…………”

看陆云尔那不信服的表情,张十二的老脸顿时红了,朝着他的屁股上就来了一脚,嘴里嘟囔道:“老子说实话都不信,讨打……”

陆云尔笑着躲开了,一脸满足的表情……

陆云尔走了,陆馥婧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单论讲故事来说,陆云尔绝对比他要强多了。

因为张十二只是知道故事而已,但陆云尔这厮可是每天都对别人讲,而且还配合了靠死扑雷,对每个角色的定位都非常准确,这样他讲起来也游刃有余,把握的非常到位!

而且他每次的停顿都恰到好处,尤其是这厮完全学到了张十二断章的精髓,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从楼下吵闹的争执声就能听的出来……

看着陆馥婧还稍显炽热的眼神,张十二不满道:“怎么,你还不信?”

“信!”

“那你这是?”

“猴子到底有没有去天庭?”

“…………”

这个,没想到陆馥婧都上瘾了啊……

“明天云尔就会讲,你等着明天听就好了!”

“不好!”

这次不只是陆馥婧一人不满了,连她旁边的越国圣女都跟着附和起来。

之前越国圣女还不知道张十二说的故事是什么故事,今天这一听,她就深陷其中——这世上还有如此新奇的故事?

可讨厌的是,为什么听到关键处不讲了呢?

刚才那丫鬟小环说张十二之前讲故事就这样,每次到了关键之处就卡主,吊人胃口,所以陆馥婧跟越国圣女早就不满了……

看到两女的表现,张十二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

在楼下众人此起彼伏的争吵时,周全已经笑着走了出来。

“诸位,且安静听我一言!”

刚才还争吵不休的众人看到周全出来马上停下了,有人带头起哄道:“掌柜的,继续讲啊!”

“对啊,掌柜的,那猴子到底去没去天庭?”

“…………”

周全也一阵苦笑,他也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跟这群人的想法差不多,他也想知道那猴子去没去天庭啊!

可是,猴子上楼了……喔,不对,是陆云尔上楼了,猴子上没上天庭只能明天揭晓了……

想到这,周全心里又十分激动:看来公子这办法要奏效了啊!

“诸位,因为午时饭点已到,所以这故事自然停了——若是诸位想听故事的话,那等吃完饭再听不迟!”

“我们不吃饭了,先把故事讲完啊!”

“对啊!我们花钱还不行吗?”

“要不也不用免费了,等会我们就照常付钱吃饭,你们怎么也要先把故事讲了啊!”

“…………”

群众的呼声是强烈的,对故事的渴望也是真挚的,但是周全爱莫能助,只能笑着说道:“诸位的心情周某也能理解,说实话,这个故事周某也是第一次听说,别说你们了,我现在恨不得就拉着我们的小先生给我讲讲,这猴子到底是去天庭当了这弼马温还是留在花果山做了猴大王!”

随即又叹了口气道:“哎,可是他不说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把人家小先生逼急了,大家谁都听不到故事不是?”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觉得有道理,故事在人家脑子里,若是惹的人家不高兴,不讲了,他们还听个鬼啊?

于是众人也不再言语,听周全继续讲。

看到自己的话效果不错,周全有些得意,于是开始把张十二之前交代的事情说了出来。

按照张十二的说法,以后“十二酒楼”从每天的辰时开门讲故事,讲到巳时结束,午时开始吃饭,然后吃完饭后从未时开始继续讲故事,申时结束,酉时开始吃晚饭……

而且每天辰时开始,只要大厅坐满了人就关门讲故事,其他进不来的人则没有办法听到。

下午也是同样,若是想听故事则要有座位坐,并且在此听故事的都要吃饭,这故事就相当于吃饭赠送的……

听到这,众人一片哗然,为自己今天能进来酒楼而兴奋,同时又为明天早上能不能进来而担忧,不过他们心里已经决定好了,等会吃完饭之后就不走了,他们要听下午的故事!

而那些本来之前决定在这里吃完免费饭就去“闻香来”喝酒的酒客们也打消了这个想法,酒要喝,但故事更要听啊!

不就是十两一斤嘛,原来喝的起,现在也喝的起,再说了,这里的饭菜可比“闻香来”好吃太多了,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听,这么一想,太划算了!

其他人多是这个想法,所以在上完免费的菜和酒之后,这些人又多点了不少菜和烈酒。

因为要来吃免费饭,所以一桌上的人有好多都是拼凑在一起的,互相并不认识,可是现在他们因为有了猴子这个共同话题,相谈甚欢,顿觉相见恨晚,十个菜怎么够?一斤烈酒怎么够?

于是乎,说是免费,但是酒楼里的饭菜和烈酒比实际卖的还要多了起来,后厨跟小二忙的不亦乐乎,周全则笑掉了大牙:跟着公子混,过瘾啊!

…………

三楼厢房,张十二讲的那是口干舌燥……

当故事来到猴子大闹完天宫之后,张十二又停了下来,顿时引来了陆馥婧和越国圣女二女的极度不满——你这人,怎么还断章?

张十二欲哭无泪,天可怜见,自己可不是真的想断章啊,是因为连续讲了那么久,太渴了啊!

陆云尔讲的时候好歹还有停顿休息,有人端茶送水,可他完全是干讲啊!

讲了那么久现在早就口干舌燥,饿的前胸贴肚皮了,铁人也受不了啊,更何况他这个肉做的?

于是张十二提出了抗议,正好下人也送来了饭菜,陈巧兮赶紧过来打圆场,张十二这才算是解放了,有了喘口气,喝口水,吃口饭的机会……

酒足饭饱,张十二借口上茅厕的功夫,直接逃了出来……

他可不想再讲了啊……

陆馥婧在知道张十二逃跑之后,一阵气结,握着拳头誓要把张十二打一顿;而越国圣女也同样握着拳头,打——她是不能打张十二的,这个气啊!

这人怎么又把自己丢下了呢?

好在下午还有故事听,越国圣女倒是不那么着急了……

…………

闻香来,二楼的厢房里。

杨泽新正一个人自斟自饮,那年轻公子又敲门进来了。

“怎么样,进去了没有?”

杨泽新小酌了一口,问道。

“公子,进不去啊!”

想到刚才遇到的事情,年轻公子一脸的匪夷所思,他本以为用不了多久,“十二酒楼”的那些人都会吃完饭出来,他好拉几个人问问情况。

可是等了老半天,别说是有人出来了,“十二酒楼”连门都没有开一次,他甚至在怀疑,里面是不是在进行某种不法勾当……

杨泽新听了也纳闷至极,想找来自己的“线人”陆三来打听打听情况,可是陆三进了“十二酒楼”一时半会怕是也出不来的,只好作罢……

第三百九十二章 莫漓的求亲者(求订阅!)

午时一过,未时刚一开始,那些吃完了饭的顾客们早已正襟危坐,眼巴巴的盯着前面的桌子,等着小先生下来讲一讲那猴子到底有没有去天庭。

刚才吃饭的时候,这群人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猴子肯定去了天庭,归玉帝管辖,一群人认为猴子那么大的神通,肯定不会被天庭招安,自立山头成大王!

这两派人一直争斗,谁也不服谁。

第一派的人把自身带入,说你们再神通广大,能不接受朝廷的招安?

另一派人可不会因为他们把朝廷搬出来妥协,他们先是说这是个神话故事,把那猴子类比于现在人本就不可取,而且现在的人也不是一定会被朝廷招安,就比如唐三绝……

两派人员互不相让,争执不休,最后把共同的期待都放到了下午的故事上,希望小先生讲的故事跟自己这边猜测的一样,狠狠的打脸对方!

在万众期待期待下,张堂玉缓缓走了下来,站到了前台的桌子旁……

看到这一幕,众人炸开了锅!

“你是谁啊?你干嘛的啊?”

“小先生呢?让小先生出来!”

“快点下去啊!”

“…………”

陆云尔一开讲就那么成功,谁知道自己竟然出师不利,一上来就遭到众人的哄赶,张堂玉心里那个委屈,心想早知道今天早上自己先上了……

“大家稍安勿躁!”

周全赶紧跑出来说道:“我家酒楼一共两个小先生,上午那个小先生需要休息,所以下午由这位小先生开始讲!若是大家有谁不满意的话,那现在可以出去了,外面还有好多人想进来呢!”

这话一出,众人马上安静下来:当我们傻?现在出去还进的来吗?

看到大家安静下来,周全对张堂玉笑了笑,示意他开始就可以了。

于是乎,张堂玉关于大雕的故事就开始了……

…………

众人还以为两个小先生都是讲猴子的故事,虽说换了个人,不知讲的如何,可只要故事是一个故事,他们也就忍了………

可是张堂玉一开口,他们就楞了,随即暴怒:

这踏马根本不是一个故事啊!

可是看了看一旁的周全,他们又不敢开口,怕再把他们撵出去,于是只能忍着听得了……

“南宋末年,金兵入侵,朝廷奸臣当道。

全真派丘处机因杀死汉奸王道乾,被官兵追杀,逃到江南一个小村牛家庄,与隐居在此处的爱国义土郭啸天和杨铁心一见如故,以“靖、康”为他俩即将出生的孩子命名,并留下一对短剑作为信物……”

于是,张堂玉开始讲了起来……

跟之前的陆云尔一样,张堂玉刚开始讲的时候也有些紧张,可是讲了一会儿就渐入佳境,而众人虽说开始的时候非常不待见他,但是只听了一会儿,又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住了!

这个故事,也委实精彩啊!

跟猴子的故事天马行空的想象不同,这个故事更贴近于现代人的生活,虽说那什么宋国、金国他们从未听过,大概是杜撰的吧……

只是感觉好真实的感觉……

在听到杨妻因为救了一个金兵反引来灭门之灾时,众人大怒,捶胸顿足,大骂着“金狗”;又在得知那金兵乃金国王子,后来把杨妻带走做了夫人时,众人又是一片大骂,说什么狗男女、男盗女娼之类的话;等郭靖跟杨康开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时,他们才知道,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他们两个。

有人喜欢郭靖,说他忠厚老实,说杨康诡计多端;有人喜欢杨康,说他聪明伶俐,说郭靖愚笨不堪……

站在旁边的周全算是发现了,这个故事成功了,这从众人的表情就可以看的出来。

高涨的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有的人已经憋尿憋了好久,就是不敢去厕所,老怕因此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故事,可见这故事的吸引力多大!

而酒楼外的人听到楼里叫好连连,急的团团转:这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都不出来呢?

当故事来到蒙古,郭靖跟华筝公主卿卿我我之时,张堂玉也停了下来,转身向楼上走去……

众人听的意犹未尽,但也算明白了人家的套路,说不讲就不讲,怕是只能等到明天了……

“周掌柜,今天晚上还有没有故事啊?”

“对啊,周掌柜,我们还想听——猴子到底去没去天庭呢!”

“你可拉倒吧!你明明是想听那个华筝公主跟郭靖做什么了!”

旁边一人无情的揭穿道。

“我……我想知道又如何,难道你们不想知道?”

被人揭穿后,那人的脸红的厉害,颇为不服的反驳道。

“呵,我确实想知道!但是本人可没你那么虚伪,想知道却不敢说,哈哈……”

“…………”

周全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两位小先生的故事有许多,每天讲之前还要做许多功课,我们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得两位小先生来免费为大家讲故事哩!”

“周掌柜大气!”

“是啊!以后我就只在你家吃饭了!酒价贵又怎么了?你家饭菜好吃不贵,还有那么好听的故事,区区一点酒钱,又有什么?”

此人的话马上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都说着以后要在“十二酒楼”吃饭,可把周全给美坏了,没想到张十二随便一个主意,酒楼不仅起死回生,还有一种更上一层楼的架势!

周全甚感欣慰,又笑着对所有人说道:“所以两位小先生需要休息。若是休息好了,晚上还可能讲一些,若是休息不好的话,就只能等明天了!”

“不急,让小先生休息好了再讲就是了!”

“对呀,可不能把小先生累坏了,我们还等着他们继续讲故事哩!”

“是呀是呀!”

“…………”

于是乎,众人又开始继续点菜点酒,今天下午这故事也很棒,他们又开始讨论上了……

…………

看着楼下的一幕,秦雨桐跟陆馥婧对视一眼,开怀大笑。

两个人愁了那么久,张十二一个主意就做到了,怎能不喜呢?

张堂玉走上来,笑着问道:“嫂子,我讲的怎么样?”

“…………”

这句话问的没什么问题,可是这称呼……

这没法答啊!

陆馥婧跟秦雨桐对视一眼,脸都羞的很红……

“馥婧,堂玉弟弟是问你呢!”

“我……”

听到秦雨桐这么说,陆馥婧脸更红了,哪里还像是暴力女?看的旁边的陆云尔一愣一愣的,心想还是先生牛啊,姐姐这种大魔头都能降服的了……

陆馥婧还没开口,张堂玉又开口了:“我是对两位嫂子说的……”

“…………”

语不惊人死不休,反正陆馥婧跟秦雨桐已经彻底石化了,只在那说着“好”,张堂玉得到肯定,心满意足,唯一有点失望的是,他大哥张十二没有在现场听到他的故事,不然肯定也会夸奖他一顿的……

…………

东宫。

太子坐在正座,副座上则是一个年纪比唐帝还大、但相貌有些相似的男人,只不过他的头发变得有些灰白,跟他的年纪不太相符。

在男人的下首坐着两个年轻男人,第一个年纪比太子都要稍大一些,另一个则是康王世子,坐在那里老实安静。

“不知皇伯伯这么大老远赶到荆州来有何要事?”

“哎,仪志呀!这人老了,想的都是儿女,所以皇伯伯这次是专门为了这两个不中用的儿子来的呀!”

那灰白头发的中年男人指着康王世子跟另外的男子说道。

听到他的称呼,太子其实并不怎么高兴,虽然他是自己的皇伯伯,但是自己是太子啊,他不称呼自己一句殿下?

但是最近太子连受打击,也不好再发火,现在的盟友,少一个是一个啊!

而面前这个灰白头发的中年男人正是唐帝的大哥、康王世子的父亲康王!

之前他一直待在金陵,今日才来到的荆州,第一站就来了东宫。

而屋里另一个男人则是他的大儿子唐庆瑜!

“不知皇伯伯所说何事呢?”

听到这,康王哈哈大笑,指着唐庆瑜说道:“庆瑜年纪不小了,也到了婚嫁之年!之前庆瑜在荆州求学之时曾见过莫国公的长女,一见倾心,回金陵之后久久不能忘却。所以本王此次前来荆州,就是来找护国公提亲的!”

说实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太子心情并不好。

他跟武将阵营的关系本就不好,而现在襄王又明显表现出了对武将阵营的亲近,这不是跟自己对着干吗?

而康王还让自己的儿子跟个武将结亲——太子能高兴才怪呢!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道:“那还要恭喜庆瑜皇兄了!”

“多谢殿下!”

唐庆瑜也一脸的喜悦,他原来求学的时候就跟莫漓接触过——准确的说,是因为当初他跟一帮公子哥喝了酒在“春满阁”闹事,被前来的莫漓抓了去,当时就见这女子长相脱俗,心里高兴,不免调侃几句……

以莫漓的性子,一个陌生男人调侃他几句,可想而知结果如何……

那一次,唐庆瑜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能下床走路,可见他被揍的多惨。

有的人挨了这么一顿打,吃了这么一次亏,肯定会长了记性,不敢再找莫漓了,可是唐庆瑜不同,被打一次,却打出了他对爱情的渴望,也就是从那天起,他认定了莫漓……

这么看来,唐庆瑜跟张十二还是有些相同之处的,不过张十二是个亲服女人的男人,而唐庆瑜则是被女人打服的男人……

而一旁的康王世子唐庆言有些郁闷,他今天照例来到了东宫,可是没一会儿东宫下人来报,说康王来了……

当时他那个惊,心想自己的父亲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发现自己犯了什么错,不远千里来带自己回去打一顿吗?

那个怕呦……

后来他发现自己多想了,而且还是自作多情!

康王是为了大儿子、也就是他的哥哥求亲来的,呵呵……

说了一会儿,康王起身告辞,准备先去一趟护国公府,唐庆言也跟着往外走,康王一看,停下问道:“你不用跟着,我跟你哥哥去就好了!”

说着,留下一脸阴郁的唐庆言独自在风中凌乱……

…………

而此时的张十二已经从木家待了一下午出来了,这段时间跟木想容呆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张十二心里过意不去,只能趁着有空多来跑跑。

木想容看到张十二主动来找自己自然开心的不行,还想留张十二在家里吃饭,若不是木节江那二百五在的话,张十二还真可能留下呢……

从木府出来,张十二往回走的时候途径护国公府,说实话,他是不想进去的……

在他的计划里,一直到正月十五的这段日子里,他都不准备来护国公府。

为什么这么决定呢?因为他想安安稳稳的过一个好年……

谁家过年还挨揍的啊?

所以他坚决不能进护国公府,不能见莫漓,不能挨揍——毕竟前天他刚对莫漓说过好多次“剩女”……

可是他虽无心去护国公府,但却一下就被看门的守卫给认了出来。

“呀,这不是张县伯吗?”

“张县伯,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张县伯今日是来府上找我家老爷还是找小姐的?”

找小姐?

我找你妹啊!

张十二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守卫朝四下看了看,又小声对张十二说道:“张县伯,你可一定要去府里看看,今天有人来向我家小姐提亲了!”

“提亲?”

听到这个词,张十二差点笑出声来。

在别人身上,这两个字或许平常不过,可是放在莫漓身上——怎么听怎么别扭啊!

到底是哪位大哥有如此勇气还敢来迎娶莫漓呢?

人生还如此美好,为何放弃治疗呢?

这下,张十二不准备走了,以莫漓的性格,见到相亲对象一定是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吧?一想到莫漓见到相亲对象时的表情,张十二就觉得莫名的喜感!

这次,不让进也得进了啊……

…………

第三百九十三章 顶包侠!(求订阅!)

莫家前厅,气氛微妙。

今天的莫漓身穿一身带着流苏、颇显女人味的淡紫色纺纱棉裙,因为没穿铠甲的缘故,一头如云的秀发并没有盘起来,而是随意一挽就垂在了身后,颇有一种典雅之美。

若是没有接触过莫漓的人看到现在的她,肯定以为这是谁家温柔贤惠的大小姐,知道真相的他们怕是眼泪都会掉了下来……

莫漓还是一如常态的皱着眉,好像皱眉已经成了她最固定的表情包一样,只是在遇到张十二的时候眉头才会舒展开来,因为打一打皮皮的张十二还是很能让人心情舒坦的……

看着坐在对面的唐庆瑜,莫漓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这个男人对她来说不是特别熟悉,但也绝不陌生!

因为不知从何时起,她就打过这男人多次,现在一想,这一晃都过去了多年……

莫漓打过不少男人,但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第一类是看着讨厌,打完之后还很讨厌的人,这种人特别多,唐庆瑜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类是看着讨厌,但是打完之后就不那么讨厌了,这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十二!

张十二这货说话贱贱的,明明可以好好说话非要说话损自己,不打他怎么成?

每次打完他心情都会异常舒畅,这几天莫漓总觉得生活少了些什么,这么一想才发现:好久没打张十二了,也不知这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

哎?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他呢?

应该是他太讨厌了吧?

…………

“不知康王光临鄙府,到底有何贵干呢?”

眯眼看着康王让人抬来的礼盒,莫国公还没有傻到不明白康王的意思,但是他却装作不懂的问道。

“呵呵,本王长年住在金陵,今日好不容易回到荆州一趟,自然要先来看看莫国公嘛!”

若是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肯定会被康王的话给打动吧?

看看人家,多么重感情啊!

但是莫国公岂会相信他的鬼话?

一个被唐帝遣派到金陵去的王爷,莫国公还真不放在眼里,哈哈一笑,就不再答话。

所以话题到了康王这里突然打断,屋里的气氛顿时非常尴尬……

“咳咳,莫国公,其实今日父王前来贵府,都是为了小王的事情!”

这个时候,唐庆瑜站了出来,对着莫国公说完,又含情脉脉的看着莫漓,笑着说道:“自从第一次见到莫小姐,小王就倾心不已。这么多年过去,小王心意未曾变化。而如今,小王跟莫小姐年纪都已过了婚嫁之年却还未婚嫁,小王觉得这是缘分啊!”

一段声情并茂的演讲加表白过后,屋里的气氛还是有些冷清,甚至比刚才更冷了……

这让唐庆瑜感到十分的尴尬,此处本来有掌声的啊……

“庆瑜一番真心,本王看在眼里,也是十分感动!所以今天陪同我儿庆瑜一同来到莫府,希望能与莫小姐促成一段佳话,莫国公,你觉得呢?”

康王这话说完,莫国公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先不论莫国公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就凭康王这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语气,莫国公就十分不满意!

你自己就把事情定了,还问我觉得怎么样?

莫国公那暴脾气,直接拍了一下桌子,刚要起身,就被人按住了!

回头一看,是他的大夫人刘氏,只是瞪了一眼,莫国公就怂了,所以别看莫国公在外面威风凛凛,在家也是个妻管严啊!

“康王的意思奴家已经听的很明白,对于世子的厚爱,我们莫家都感到莫大的荣耀,但是——儿女大了,这婚事如何,还需她们自己满意才行,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我们漓儿还未出嫁了!”

刘氏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我家姑娘不是嫁不出去,而是还没想好嫁谁,至于你儿子,我姑娘还不一定看的中呢!

若是之前,刘氏对于唐庆瑜或许还会考虑考虑,可自从张十二出现之后,她是越看张十二越觉得满意,本来还担心那木家姑娘会捷足先登呢,可后来发现,他好像跟自己的女儿走的更近一些啊……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他每天都来莫府,跟莫漓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到底在做什么,想想就让人害羞呀!

不过,张十二最近好像有段时间没来了呀,不行,等晚上得问问莫漓,这年都过了,张十二不得来坐坐呀?

还想不想做他们老莫家的女婿?

他不做,可有好多人求着做呢!

听到刘氏这么说,莫国公也非常满意,看来论起嘴皮子来,还是夫人要强一些啊!

之前莫国公对于张十二也不过是有种长辈对晚辈的欣赏,但自从刘氏跟他说了张十二和莫漓的事情后,他突然觉得,张十二果然是良配啊!

而面前这康王世子,算什么东西!

“莫夫人这话就不对了!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没有父母同意,儿女怎可婚嫁?所以说嘛,这婚姻之事还需听父母的!”

脸上虽然笑着,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如同在训斥一样,听在莫家人耳朵里十分不舒服。

可这人怎么也是唐帝的兄弟,大唐王爷,有些不太好办呀!

正在气氛僵持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了小厮的喊声!

“老爷,张县伯来了!”

…………

张县伯来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样在屋里爆炸开来,众人反应不一……

莫夫人自然知道这张县伯是谁,心里高兴自不用言说,心想刚才还念叨他,马上就来了,这也太有巧了吧?

莫国公已经站起来往门口走去,莫夫人也站了起来,随着莫国公走了过去。

而莫漓在听到张十二来了的消息,眉头也瞬间舒展开来,一下站了起来,不过又一想,他来就来呗,自己为何这么激动呢?

想着想着,脸就红了,又坐了下来……

至于康王和唐庆瑜,他们长年住在金陵,自然不知道这个张县伯是何人,只不过让康王疑惑的是,一个小小的县伯,莫国公至于还亲自迎接吗?

因此对于这要来之人也好奇起来……

…………

在万众期待之下,张县伯粉墨登场!

“莫国公,莫夫人,小侄今日叨扰了!”

张十二在院子里就看到莫国公跟莫夫人站在屋门口,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马上拱手笑道。

“贤侄可是有段时日没来了,老夫可甚是想念啊!”

说着,莫国公还拍了拍张十二的肩膀,十分的热情。

莫夫人却是笑着嗔道:“贤侄,怎么几日不见,变得生分起来了呢?以后记着叫婶娘就好了!还有你这几日不来,漓儿都想你想的很呢!”

这……???

莫漓想念自己?

这是什么鬼?

还有,为何莫国公跟莫夫人今天对自己那么热情呢?

这热情热的有点过分了啊……

张十二还没来得及理清这中间的关系,就被莫夫人拉着进了屋,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屋子中间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年纪大的头发有些灰白,模样跟唐帝有些许相似之处,而年纪小的则跟那个令人讨厌的二货康王世子有些像处,莫国公走上前来笑着介绍道:“贤侄,这位是康王,这位是世子!”

康王?

那个二货的老子?

张十二想着,嘴上却是笑着说道:“原来是康王!下官张易见过康王!”

别人笑脸相迎,康王也颔首点头,但却没有答话,因为他还不知道面前这个一脸笑咪咪的家伙到底是谁!

转头看了莫国公一眼:“莫国公,还不知这位是……”

“康王,这位乃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张易张县伯!”

“哦……原来是张县伯!本王之前只听说过张县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卫国公的后人!”

“哦?康王还听说过下官的名号?”

这倒是让张十二好奇了,这个康王远在金陵,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莫非是那二货康王世子修家书告自己的状了?

那岂不是恶名传千里了?

有点不好意思啊……

“呵呵,见面就是缘分,其他的不必多说……”

“…………”

这货,原来没听过自己,不过是客套呀!

只能说,这脸皮有点厚啊!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不知道自己跟他儿子有矛盾的事情!

张十二呵呵一笑道:“下官也早听康王世子说过康王,今日能有幸一见,倍感荣幸!”

康王世子……

这个称呼,康王跟唐庆瑜听了都皱起了眉头。

在金陵,所有人都会称呼老大唐庆瑜为康王世子,而老二唐庆言则被称为小世子,所以张十二的称呼,在两个人听来不是很舒服……

“张县伯说得可是小王那弟弟?”

唐庆瑜沉声问道。

“对啊——”

小王?你老子看来是老王吧?

张十二奸笑的想着,抬头看了看唐庆瑜,脑筋一转,马上笑道:“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康王世子,那下官认识的就是二世子,跟二世子关系还不错呢!”

二世子……

这个称呼,所有人还是第一次听,不过一想唐庆瑜是大世子,叫唐庆言二世子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有张十二心里想的是,就那二货,叫二世子再合适不过了!

“原来是庆言的熟识,这倒是巧的很嘛,呵呵……”

康王笑着说道,表现的十分大度。

康王确实没有听说过张十二,若是他知道张十二跟唐庆言的关系,怕也不会这么好脸色了……

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离开荆州前往金陵了,而张十二也是最近才冒出来的,康王没听到过也是自然,毕竟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太滞后了。

就比如康王从进荆州到现在,东宫都出来了,还不知道太子被禁足的事情……

而旁边的莫漓听到张十二的话之后直撇嘴,还隐蔽的白了张十二一眼:你还跟唐庆言关系不错?若是让唐庆言知道了,肯定会气的吐血吧!

张十二也注意到了莫漓的眼神,今天的莫漓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不像是平时那种敌视、讨厌的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必有蹊跷呀……

张十二想着,看了看康王身边那一个个红色的礼盒,又想到了之前门卫说的有人来提亲,马上恍然大悟……

这康王,是带着儿子来提亲的啊!

张十二都不用想,就知道莫家的态度!

若是他们同意的话,怎么会当着康王的面对自己表现的那么热情?而且莫漓看自己的那眼神……

危险啊!

张十二突然想明白过来,他们这是想拿自己当顶包侠啊!

这怎么能忍?

一拍额头,大呼一声道:“呀!我差点忘了,下官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未办呢!康王,世子,恕下官先行告辞!莫国公……婶娘,小侄先行离开了……”

说着就欲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免等会两家吵闹起来误伤自己,溅自己一脸血!

就在他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身后突然窜过来一个人影,不好,有——香气!

是的,身上散发着独特、淡淡香气的莫漓瞬间就走了过来,一下就挽起了张十二的胳膊,对他甜甜一笑道:“十二,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有什么事比来我家都急吗?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说完,紧紧的挽着张十二的胳膊,拽着张十二就走了出去……

是的,是拽!

莫漓一系列的骚操作已经把张十二搞懵了,尤其是她还主动挽自己的胳膊,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别说他了,就连莫国公和莫夫人都有些发呆,不过反应过来都是一脸喜悦:女儿开窍了啊!

临走的时候,看着康王跟唐庆瑜那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张十二内心愧疚同时十分委屈:我也是无辜的好吗?

张十二走了,莫国公对康王说道:“哎呀,这儿女大了难管呀!康王,你也看到了,这事情闹得……”

虽然语气很无奈,但表情却很是欢快啊!

康王看了莫国公一眼,冷哼一声,直接说道:“莫国公,本王改日再来拜访!庆瑜,我们走!”

“康王,你的东西……”

“…………”

看着康王迅速消失的背影,莫国公自己嘟囔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 咱们练功去吧!(求订阅!)

“漓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被莫漓当了顶包侠的不说,而且还无形中又得罪了一个强敌,张十二的苦没人知道啊!

既然你都那么利用我了,我不得讨点利息呀?

“我们——”

莫漓刚张嘴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他竟然叫自己“漓儿”?

最要命的是自己第一时间竟然没听出什么异样来,这……

转头一看,张十二果然是一副调笑的眼神,莫漓怒了,直接把手从张十二的胳膊弯里拿出来了。

你不想让我挽,我还不挽了呢!

只是这样的话,心里好不舒服啊!尤其是看到张十二那副讨人厌的嘴脸,手好痒呀!

莫漓突然微笑着看了张十二一眼,说道:“我发现,你最近可是没怎么练功呢……我看今天也闲来无事,咱们练功去吧!”

说完就要来拉张十二,但是被张十二一下躲过去了,站在一边警惕的看着莫漓!

因为在她说话的时候,张十二明显感觉到了杀气!

哼,又想打我?

没门!

“哎呀,师姐啊!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就改天吧?”

说着话还往后退着,誓要跟莫漓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

“哪天呢?”

莫漓眨眼看着他问道。

“这个……哎呦,肚子疼,师姐我先走了!”

说完,张十二头也不回,一溜烟的跑开了……

看着张十二消失的背影,莫漓撇了撇嘴,但脸上却盛开着灿烂的笑容,外人很难看到……

…………

“十二酒楼”的大门终于在酉时刚过,戌时开始的时候打开了……

酒楼里的人三五成群,嘴里振振有词的走了出来,嘴里说的多是什么“猴子”或者“郭靖”和“江南七侠”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他们聊的津津有味,但是在外面等了半天的人却是好奇而又疑惑,忙拉着出来的人问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那些已经听了故事的人却很不屑于对他们讲,好像听了故事就有高人一等的身份一样,骄傲的不得了,让那些等了半天的人很是沮丧。

但也有那心肠好的,挨不过别人的追问,就说了到“十二酒楼”吃饭免费听故事的事情,其他人一听,皆是“切”了一声,非常不屑。

他们原以为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呢,没想到是讲故事,那有什么可听的?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

给他们讲的那人看到这群人的反应更表现出了蔑视,就把猴子的故事简单给他们讲了讲,他虽只听了一遍,讲故事技巧也欠缺,可是那故事内容大致一说就马上把这群人吸引住了。

看到他们的表现,那人非常得意,说故事不止这一个,而且那小先生讲的可比他好多了,众人听了更是心生向往,怂恿这人再讲一个,可这人却怎么也不再讲了。

后来有人问他,这故事明天还有吗,什么时候开始?

这人正准备回答的时候,就被另一个从酒楼出来的人拉了一下,耳语几句,顿时大惊!

酒楼的座位就那么些个,若是这些人都知道了,明天全挤过来,那他们还能抢到位置吗?

于是乎,这人拍着胸脯一脸后怕的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并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来个大早,誓要听那猴子有没有去天庭……

…………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那人没有讲,但只要有一个人讲了,这故事就在老百姓口中发酵开来……

第二天一早,荆州城里开始疯传两件事情。

第一件自然是“十二酒楼”里每天都会讲故事,只要去吃饭喝酒的人就可以免费听。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表情,大概都是讥笑不已,故事有什么好听的?

可是他们在听别人讲了那两个故事之后,想法马上改变了。

众人无不被故事中那光怪陆离、天马行空的想象所震撼,又对故事中那侠肝义胆、快意恩仇的描述所感动。

因此,故事传播的很快,“十二酒楼”因此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第二天一大早围在酒楼外的人多如牛毛,等酒楼开门的时候,差点把酒楼挤爆了,还经常有人为了争抢一个座位而大打出手,因为抢不到座位听不到故事而赖在酒楼不走……

这种时候,杜浪以及他的众位小弟们则派上了用场,那些顾客跟小二还或许敢耍横充楞,但是看到杜浪那一脸狠色之后,马上就老实了……

酒楼分店最近没什么事情,杜浪就把多余的小弟派来总店维持秩序,那些小弟都抢着要来,并不是因为他们多喜欢维持秩序,主要是他们可以呆在酒楼里听故事呀!

是的,不光顾客,连酒楼的内部人员都已经迷上了猴子和大雕的故事,都为能呆在酒楼里而自豪不已……

自己的员工尚且如此,其他人的疯狂自不必多说了。

于是乎,在故事开讲的第二天,十二酒楼的生意就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酒楼的小二们也都忙并快乐着……

…………

至于这第二件事嘛,在老百姓看来就有些荒诞了……

不知是谁先传出来的,说太子在襄王府辱骂殴打三国使臣,置大唐的外交于不顾,严重影响了大唐的安全!

老百姓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多是不信的,谁家太子能傻到做这种事啊?

可是三人成虎,一件事在经过好多人不断的诉说之后,假的也能变成真的,所以这件事越传越邪乎,还有人说太子为了早日登基故意这么做,为的就是把唐帝气死……

而且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内部人士称,传言属实,而且那天太子在殴打完西梁使臣后,是襄王强制性的把太子押送回的东宫……

这消息一传出来,算是把太子殴打使臣的事情给实锤了,而且再结合太子原来的行事风格和并不怎么好的风评,这件事的可信度大增。

民间甚至在疯传,太子这是作茧自缚,襄王怕是要逆袭啊……

…………

早朝,金銮殿上。

“臣参见陛下!”

康王昨日到荆州时已经中午了,除了去东宫和护国公府外并未四处走动,因此今天一早才来进宫面圣。

“皇兄不必多礼,请起!”

唐帝这话说的并没有兄弟久未重逢的喜悦,声音平淡,听不出其他情绪。

见康王起身,唐帝又开口问道:“不知皇兄此次来荆州所为何事?”

康王早就在等这一句了,听到唐帝一问,心里大喜,马上说道:“陛下,臣多年之后再次回到荆州,为的还是吾儿庆瑜的婚姻大事!”

“哦?庆瑜莫非是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唐帝此话一出,朝中的莫国公和莫漓都皱起了眉头,而康王却是喜上眉梢。

昨天莫家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同意,这让康王异常气愤!

在来荆州之前他还想,自己一个王爷,而对面不过是个国公之女,听到他们家求亲,肯定求之不得呢,哪里知道他们还敢拒绝!

简直岂有此理!

他回去想了一宿,终于想到这个好办法,若是让唐帝从中做媒,他们怎敢拒绝?

于是笑着说道:“陛下,吾儿庆瑜与莫国公长女莫漓莫将军年纪相仿,自幼相识,而且这么多年两人都是男未婚女未嫁。如此有缘,喜结连理岂不更好?”

“…………”

众位官员听到康王这么自嗨的话,非常无语:就因为年纪相当,还未婚嫁,就该凑成一对?

屁咧!

尤其是莫国公的脸都要气青了,他没想到康王能如此不要脸,而且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就算唐帝亲自撮合,他也不会同意!

谁知唐帝听了这句,并没有顺着康王的话继续往下说,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这件事他知道了。

虽然未说一句,看似没有表明态度,可是没有表态就是表态啊!

康王心里大惊,心想自己安安稳稳在金陵呆了这么多年,这第一次进荆州,唐帝就这么不给面子?

莫非他对自己有意见?

可是他最近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而莫国公则是喜笑颜开,若不是顾忌是在朝堂上,他怕是直接笑出声了!

“皇兄,昨日你去了东宫?”

唐帝这么突然一句把康王给整懵了,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难道事情就出在这上面?

“回陛下,臣昨日刚到荆州,庆言也在东宫,臣顺便去了一趟,正好拜访一下太子!毕竟小的时候,太子跟臣还是很亲的……”

康王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问题,就是很平常的拜访呀,莫非这里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哦,这样啊!朕还以为你要为太子求情呢!”

这话的语气就不是很好了,康王马上愣住了:求情?什么意思?

唐帝也没有再继续跟他说下去的兴趣,对其他官员说道:“诸位爱卿,今日可有事要说?”

“陛下!臣有!”

一个御史走了出来。

“陛下,今日荆州城里盛传太子殿下辱骂殴打他国使臣一事,而且还把细节都说出来了,甚至有人还传……”

“传什么?”

唐帝的眉毛挑了挑道。

“传太子殿下是想要……早日登基才会做出如此行为……还有许多人在传,太子之位马上就要易主了……臣以为,此事背后必是有心人在暗中指使,不然也不会如此!还请陛下下令彻查,揪出那幕后之人,以正朝纲!”

御史的话在殿里回荡,闻者惊心。

而受惊最大的莫过康王了,他刚进荆州,哪里知道太子辱骂殴打他国使臣的事?

发生了这种事情,太子肯定受罚,唐帝对太子也必定失望,而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进了荆州先去东宫拜访,在别人看来,这是传达了什么信号?

想到这,康王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自己在金陵呆了那么多年,万不能因为来了趟荆州,站错队而晚节不保啊!

他决定好了,等下了早朝就准备启程回金陵,这荆州可不能再多呆了,这里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的荆州,朝中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

至于唐庆瑜的婚事……哎,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满大街都是?

那御史说完,唐帝低垂着脑袋,久久不语。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看着其他人说道:“诸位爱卿,你们可有何高见?”

众官已经感受到了唐帝低落的情绪,所以这个时候并没有一个人敢答话,都低垂着脑袋……

“这荆州,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那无聊之人!这种以讹传讹的事情,若是强制去封口,反而适得其反!所以,不用理会,等他们传累了,也就不会再传了!”

“陛下英明!”

唐帝说完,众官马上齐呼。

“既然已无事,那就退朝吧……”

说完,唐帝就起身往后走去,在殿里的诸位官员看来,唐帝明显苍老了许多……

…………

从皇宫出来,康王哪里都没去,直接回到了康王世子唐庆言在荆州的住处。

当然了,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从刚才在朝堂上的话来看,任谁都能看出来唐帝对他的不满,这个时候,谁还敢那么大的胆子请他回府上坐坐啊?

除非脑袋秀逗了!

回到唐庆言的宅子,康王抓起桌上的一碗水就大口喝了起来,喝完之后直接狠狠的把碗砸到了地上,一旁的唐庆言和唐庆瑜被吓了一跳。

“父王为何如此生气?”

唐庆言也没上早朝,对于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看到康王如此气愤,只能说十分好奇。

“孽障!你还有脸问!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孽障!”

说着,愤怒的康王上来对着唐庆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下手之狠让人动容,打人的是自己的老子,唐庆言虽然疼痛,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抱头鼠窜,躲着康王的拳头。

而一旁的唐庆瑜看到弟弟挨打,并没有上前拉架劝架的意思,反而抱着胳膊,一脸冷笑,仿佛在看好戏的样子。

追着康王世子打了半天,先不管唐庆言疼或不疼,起码康王已经打累了,这确实难为了他那么大的年纪,只能停手作罢……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小先生眼界高着呢!(求订阅!)

“父王,到底为何打儿臣,你倒是说句话啊!”

被打了半天却不知因何被打的唐庆言十分无奈的问道。

“孽障!你还有脸问本王为何打你?你明知太子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被陛下下了禁足令,为何不阻止本王去东宫拜访?”

想到这,康王就气!

若是他知道太子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打死他也不会去东宫啊!

这个时候去,不就是在挑衅唐帝嘛!

“父王,你也从没问过我啊?等我见到父王的时候已经是在东宫里了……”

听到自己被打的原因,唐庆言万分委屈,心想又不是我叫你去的,再说你来荆州也不通知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要去东宫啊!

“…………”

这话还真把康王给问住了,静下心来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去东宫好像跟唐庆言没啥关系……

“明知太子犯了那么大的错,还敢天天往东宫跑,自然该打!”

“…………”

听到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委屈的康王世子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这都哪跟哪啊!完全不挨着好不好啊!

看着康王气快消了,唐庆瑜又开口道:“庆言,你一人在外,结交朋友一定要注意啊!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可莫要跟他们做朋友!”

“是,哥哥……”

唐庆瑜这话也把康王世子说的有些懵,但心里却十分不屑,他对这个哥哥可没有半点好感,没多少本事不说,但却能得到康王的宠爱,就比如这次,千里迢迢来到荆州不过是为了唐庆瑜的婚事,对自己这个离家多年的儿子完全没有一点想念……

所以,他对唐庆瑜还是有些厌恶的……

本来已经停手的康王在听到唐庆瑜的提醒之后,火气又噌噌的上来了,朝着毫无准备的唐庆言又是一套组合拳,打完之后,才开始问道:“那卫国公府的张易你可认识?”

“认识啊!但是——”

“让你认识!让你认识!那种东西你也当朋友,该打!”

“…………”

“但是关系不好”这话还没说出来,唐庆言又挨了康王的一顿毒打,心里委屈万分啊!

张十二那家伙,我跟他也不是朋友啊!

…………

这天晚上,卫国公府。

陆云尔和张堂玉讲的故事火爆到了什么程度,从张家饭桌上的谈话就能听的出来。

自从两个小先生回了家,一群人就围上来问那猴子到底如何如何了,郭靖跟华筝公主如何如何了……

当听到这种问题的时候,陆云尔跟张堂玉只是相视一笑,然后全部拒绝了……

那些追问问题的多是张家的女眷,包括张堂玉的母亲跟婶娘,就连他的父亲跟二伯都会悄悄的问,那江南七侠跟丘处机到底谁厉害……

没办法,这个时候他们都以张十二不让说为由拒绝了,于是乎,全家人的幽怨都聚集在了张十二身上,而一脸无辜的张十二却毫不知情……

饭桌上,大家还在讨论着那故事的剧情,作为张家人,现在有一个别人都比不了的优势,那就是可以早早来到“十二酒楼”的二楼包厢,安静的听两位小先生的故事……

对此,所有人都为身为张家的一员而自豪,这种自豪感是之前从来没有的,连张国公都看着欣慰无比……

饭间,张十二的三婶娘捅了捅旁边的张满邬,张满邬会意,笑着对张十二说道:“易儿,三叔敬你一杯!”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张十二也端起酒杯,笑着说道:“三叔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跟我这小辈哪里用得着说谢?”

旁边的三婶娘也马上接话笑道:“还是易儿有本事,这种事情在易儿看来都是小事一桩啦!不过婶娘还是要谢谢易儿,不然堂玉怕是还在家里待着呢!”

可不,之前三夫人就一直担心自己的儿子,卫国公很明显已经失势了,等他百年之后,爵位一收,卫国公府就彻底没落了啊……

而自己的儿子整天不学无术,没有一技之长,这可怎么办呀……

可就在昨天,张堂玉突然跟她说要去酒楼讲故事,她本来是不同意的,去酒楼那种地方讲故事有什么前途?可是在听到是张十二让他去的之后,就同意了……

张十二是目前这个张家唯一的希望,她可不敢提什么异议……

可谁知道,就是这个故事,被他儿子讲火了!

满大街的人都在讨论这个故事,还尊敬的称他的儿子为“小先生”,完全是当文学大家那么对待呀!

别看张堂玉才十六七岁,可是这两天多了许多大户人家过来说媒的,这要是搁到原来,怎么可能?

不过她把这些人都拒绝了,他的儿子现在可是小先生,眼界高着呢!

对此,三夫人觉得自己的儿子算是迎来了新生!

她如何能不感谢张十二呢?

“婶娘客气了!堂玉自身聪慧,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去当那小先生了。所以你们不用谢我,应该多夸夸堂玉才对,这都是他自己挣来的!”

张十二说完,张堂玉异常感动,好像能得到他大哥的夸奖是一件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一样,头抬了起来,胸脯也挺了起来……

张满邬一家子高兴了,张满晟一家就不怎么高兴了。

眼看着之前家里最不中用的张堂玉都有了出息,而自己的儿子呢?

还是整天无所事事,这可怎么行?

二夫人捅了捅张满晟,见张满晟还不开口,她沉不住气了,站起来说道:“易儿,二婶也敬你一杯!”

说着同样一饮而尽。

这杯喝的张十二比较懵,怎么你也敬我呢?我貌似没帮你们办过什么事吧?

“易儿,实不相瞒,婶娘也有一事相求!”

“婶娘但说无妨!”

“易儿,你也知道,堂文也不小了,可是现在却没有什么营生,这可如何是好?易儿你见多识广,人脉也多些,要不你看着给堂文安排些事情做?”

原来是这样啊……

张堂文只比自己小了一岁,天天呆在家里确实不像话,张十二只好点头答应,心里盘算着给他安排个什么活计……

吃完了饭,张国公把张十二单独叫到了书房。

张国公最近心情不错,家里的好事一件接着一件,尤其是前天襄王的造访,传递的意思太多了。

他本来还为此事忧虑,可是今天朝堂上所见,他觉得襄王并不是没有逆袭的可能呀……

先是夸了张十二几句,然后转入正题道:“易儿,你可听说过大街上一直在传的有关太子殿下的事情吗?”

“听过了,爷爷。”

张十二回道。

“那你可有何看法?”

“爷爷,那天宴会易儿也在场,太子殿下确实太莽撞了,不过听说陛下已经下了禁足令,应该也就这样了吧……”

张十二轻描淡写的说,但张国公却不怎么信,因为这几天上朝的时候也有人提过太子的事,唐帝并没有多说,但是以张国公多年的经验,他觉得唐帝已经有了动太子的心思,所以他才会兴奋……

无论怎么看,襄王取代太子对张家来说都是最好的!

“易儿,你觉得襄王能否取代太子?”

“爷爷,襄王能不能当上太子,这要看襄王自己。咱们只需跟原来一样就可以了……”

“…………”

听他说完,张国公竟是愣住了,张十二这才是老油条的做法啊!

历朝历代,最忌讳的就是皇室之争。

连皇室子弟碰到这都逃不了被诛杀的命运,他们这些大臣若是参与其中,一旦东窗事发,除了死就没有其他的了……

所以张十二说的才是正理,这个时候更不能站队,旁观就好。

若是襄王有能力,拉下太子就是了,他们乐得辅佐。可若是襄王拉不下太子,那太子继位,他们也会因为没帮襄王而不至于招来太子的杀伐!

这才是王道呀!

…………

跟“十二酒楼”里外都坐满了人不同的是,“闻香来”自从开业两天的火爆之后,就再没了几个人来,楼下冷冷清清,连小二们都昏昏欲睡……

没有客人就没有进账,杨泽新已经自掏腰包往酒楼的账户上垫付了不少银子用来维持日常开销。

前两天酒楼也挣了些银子,可是因为答应了陆三,并且为了显示自己的豪爽,昨天他就把挣来的五千两银票给了陆三……

所以账上没了钱,只能他自己垫付了……

夜已黑,酒楼已经关门,但杨泽新却没有离开,而是在楼上一个人喝着闷酒。

不一会,楼下传来“哒哒哒”有人上楼梯的声音,不多会,之前那年轻公子走了进来,说道:“公子,你找我?”

“那十二酒楼的生意如何?”

“回公子……座无虚席……”

想了想自家酒楼每天空无一人的情景,杨泽新的心就在滴血!

“你说,咱们把烈酒价再降一些,会不会把客人拉回来?”

年轻公子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公子,怕是不妥!现在那帮人去十二酒楼没有在乎酒钱的,他们都是奔着那故事去的!只要他们还讲一天故事,那些人就还会继续去那!”

年轻公子也去听了一次故事,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小先生讲的真好,他都听入迷了……

“能不能把那两个人找人绑了?”

杨泽新说完,那年轻公子吸了一口冷气,赶紧说道:“公子,万万不可啊!那两个小先生一个是张县伯的堂弟张堂玉,另一个则是他身边那女子的弟弟……之前骆行建就是因为绑了那个女人,直接被他杀了……”

想到这,年轻公子还心有余悸,心想反正要绑你们绑,他可是不敢……

杨泽新一听自然也不敢了,张十二敢打他的脸,就敢要他的命,在这方面上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啊!

“人也不能绑,价也不能降,难道就这么干耗着?这样下去,酒楼迟早要倒!”

心里有些悲哀,明明这家酒楼有三个主人,可是另外的两个怎么都不露面了啊……

这让他感觉非常难过……

“公子,在下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快说!”

杨泽新着急的问道。

“就是……”

那年轻公子附在杨泽新耳边说完,杨泽新的眼神就亮了起来:“真的可以?”

“可不可以还得试试再说!”

“好,你快点安排人去办!”

“…………”

…………

第二天一早,距离“十二酒楼”开门还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候,酒楼门口就已经挤满了人。

因为之前因为挤门爆发过几次冲突,所以这群人现在已经自发的排起了队,那些因为来的早而排在前面的人沾沾自喜,而那些排在后面的人则有些沮丧,并且跟自己说,明天一定要早起……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公子走了过来,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都是来这里听小先生讲故事的吧?”

但是众人没一个理他,心想当然是来听故事的,说出这种话你是有多弱智!

年轻公子也不气馁,再次笑着说道:“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不止十二酒楼的小先生能讲故事,现在闻香来的老先生也能讲故事,大家何不去听听?”

“可跟小先生讲一样的故事?”

人群中有人问道。

“自然是一样的,一模一样!”

年轻公子一脸自信的说道。

看着众人还在犹豫,年轻公子又说道:“诸位在这排半天队也不一定进的去,何苦在这浪费时间?不如随我一起去那闻香来,有故事听,烈酒也便宜,岂不美哉?”

这话说完,真有人心动了……

有一就有二,随着有人离开排队的队伍往闻香来走,马上就有了更多人追上去,但是这些人大都以排在队伍最后面的人为主,因为他们看到留在这的希望确实渺茫,所以才选择离开……

不过不离开的还是大多数,尤其是排在前面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离开的。

而后面没走的那些人巴不得其他人赶紧离开,最好都去“闻香来”才好,这样,他们就有地方好好听故事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地方给你,你来讲!(求订阅!)

众人随着年轻公子进了一片凄凉的“闻香来”,赶紧找地方坐下了。

不一会儿,一个老先生从楼上走了下来,光看那老先生的派头,确实像是个读书人,众人心里安慰了不少,他应该会讲故事才对……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酒楼马掌柜也学习“十二酒楼”的宝贵经验,把门关上了,心想着等这次故事讲完,就跟对面一样,口碑一发酵,来他们酒楼的人不就多了起来吗?

而那些顾客一看连门都关了,这操作很逼真啊,眼神更是落在老先生身上,等着他开讲。

于是乎,猴子的故事在老先生嘴里开始了……

还别说,这老先生有些本事,把猴子的故事讲的也是绘声绘色,跟陆云尔比起来都不遑多让,只不过他比陆云尔少了些激情和动作而已……

众人刚开始还仔细的听着,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劲——讲的这些故事他们都听过啊!

这不是小先生一天前讲的那些故事嘛!他们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

那老先生提个开头,他们就知道下面的剧情了,马上喊了起来!

“老先生,这段听过了,说下面的吧!”

“老先生,这段也听过了,猴子拿了定海神针!”

“老先生,哪吒不是猴子的对手,我们都知道了……”

“…………”

被这群人一路打岔,老先生都怒了,一拍桌子一瞪眼:“来来来,地方给你,你来讲!”

“…………”

于是,老先生又讲了起来,众人也不敢再打岔,因为这个时间点,“十二酒楼”那边肯定已经开始了,若是再把老先生气的不讲了,那今天就听不到故事了!

他们昨天刚听到猴子把七仙女在蟠桃园定住了,七个仙女都被定住了,那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嘿嘿,男人们都心领神会,心想就算是个猴子,他也是个男猴啊!

他们等这一段可是等了好久,但是老先生讲到这一段却停下不讲了,这可把众人给气坏了!

“定住了之后呢?那猴子到底有没有办事?”

“对啊,老先生快讲啊——还有这位兄台,你刚才说的办事是什么意思呢?”

“…………”

在众人的喊声中,老先生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至于接下来的剧情如何,还请各位等明日再见分晓!”

老先生心里也委屈万分,我也想给你们讲那猴子到底怎么样了,可关键是我也不知道啊!

“…………”

只楞了一会儿,屋里就爆发出了极度的不满来。

“老头,没你这么讲故事的!我们今天就是为了听下面的故事,你在这逗我们玩呢!”

“对啊,若不是说你也会讲故事,我们早就进十二酒楼了,现在肯定听到猴子干什么了!”

这话就饱含幽怨和不满了……

“这老头不会是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吧?”

这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这老头知道的跟他们一样多,还大言不惭的来讲故事——妈蛋,老子讲的不比你好?

而那老先生发现情况不太对劲,早就撒丫子跑了……

有那脾气爆的,一把就拉住了还未来得及跑掉的年轻公子,把他按在墙上质问道:“你不是说他能讲跟十二酒楼一模一样的故事吗?”

“确实……是一模一样的呀……”

年轻公子想了一会儿,无辜的说道……

“…………”

这好像也有道理呀,这故事确实一样,太一样了,一样的他们都想动手打人了……

这群人出来了,虽然到了饭点,但是饭是不可能吃的,气都气饱了,怎么会吃饭?

可怜“闻香来”的后厨,本来看到今天酒楼里来了那么多人,早就把各种硬菜先炖上了,可是人一会儿的功夫又都走光了,这可怎么办……

…………

东宫,桌子上的杯具被太子摔了换,换了摔,确实够悲剧了……

本来被禁足在家就够难受了,可是外面传来的消息却让他更加难受!

自己跟杨泽新合开的那家酒楼在火爆了一天之后,呈断崖式的下滑,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困惑,因为钱财对他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尤其这次又是被张十二给搞败的,在他看来就更正常了,因为他败给张十二太多次了,早就有点习以为常了……

最令他气愤的当属荆州城大街小巷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说什么他不满足当太子,想把唐帝气死登基……说他辱打他国使臣是至大唐于不顾的狼子野心行为……

反正这些传言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废太子,立襄王!

说实话,若是之前,太子根本不会理会这些话,反而会当成笑话一样来看,不就是一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吗?

可是现在的他不这么想了,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尤为艰难,这个时候经不起一点打击了呀……

防民之口,慎于防川,这句话放在此时来看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他现在出不去,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后来他想到了康王。

康是唐帝的兄长,若是让他替自己说句话,唐帝应该会听吧?

可是他派去找康王的人回来告诉他,康王昨晚就连夜返回金陵了……

这让太子更觉得恐惧了,这几天来东宫的人少之又少,之前围在他身边的那些盟友已经好久没来了,今天连康王世子都没来,细思极恐呀……

自己这次真要栽了?

他不服啊!

这一切都是因为襄王!

太子的眼神突然又变得阴郁起来,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

“闻香来”造成的冲击只持续了不足两天,张十二稍微动了动脑筋,“十二酒楼”就逆转了局势,不只是逆转,还把酒楼的生意推向了巅峰……

来吃饭的人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吃饭喝烈酒,而是为了听两位小先生的故事,张十二也没有想到,酒楼的核心竞争力从烈酒变成故事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小想法,也不知道该不该自豪……

稍感欣慰的是,陆云尔跟张堂玉这两人算是彻底火了,那些人在大街上见了他们两个都“小先生小先生”的追着叫,更有那些大胆的未出阁的少女对着两人眉目传情,那阵仗,堪比现在的好多小鲜肉……

不过论起年纪来,说这两人是小鲜肉确实实至名归……

跟“十二酒楼”截然相反,“闻香来”的生意怎一个惨字了得,别说赚钱,每天都入不敷出!

老先生讲故事的事情被传出去后,更没了人再往这里来了,那掌柜看到如此萧条的生意,心里都有了放弃之意——这酒楼,开一天赔一天呀……

但杨泽新没有放弃,他还要再放手拼上一拼!

再过两天就是上元节,原来上元节的时候,都会在“闻香来”举办灯谜会和诗词会,灯谜会在一楼大厅,诗词会在二楼。

那一天,不光荆州城里所有的才子佳人会到场,就连好多王公贵族都会到,与大家一起畅享盛会!

“闻香来”早已不是原来的闻香来,荆州城最火的酒楼当属“十二酒楼”,按理来说,诗词会应该在那里举办,可这次并不是!

在密谋着把“闻香来”开起来前,太子就已经把诗词会的地址定在了“闻香来”,虽然太子被禁足在东宫,但是他之前做好的决定还会继续作数!

所以杨泽新最近几天趁着酒楼冷清没有顾客,正好把酒楼内外重新装饰一番,准备借上元诗词会的东风,重振旗鼓!

…………

最近几天张十二乐得清闲,不用去护国公府找莫漓切磋——或者说挨打,也不用再带着越国圣女在城里闲逛,因为越国圣女已经被故事吸引了,每天早上吃了饭就跟着张家的女眷去酒楼等着听故事了,若是不知道的,还真可能把她也当成张家的女眷……

至于张十二呢,每天到处溜达,因为陆馥婧跟秦雨桐都去了酒楼,把陈巧兮留在家里,所以张十二嘛,只能是一阵“嘿咻嘿咻”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月十四,明天就是上元佳节了。

在这个时代,除了春节,最重要的两个节日无非是中秋节和上元节。

在梁州的时候,他已经度过了一个中秋节,还有盛大的诗会,而现在在荆州这么一个才子群聚的地方,上元节肯定热闹非凡。

他也听说了这上元灯谜会和诗词会都要在“闻香来”举行,对此,“十二酒楼”的人还颇为不满。

在他们看来,“十二酒楼”可比“闻香来”要好太多了,诗词会为什么不是在这里举办而是要去“闻香来”呢?

这不公平!

但是张十二不以为意,或许这对别人来说是个荣誉,但张十二却不看重这个,酒楼想要挣钱还是靠自身实力,哪会因为举办了个诗词会就能留下客源啊?

再说了,上元节那天,酒楼若是举办诗词会肯定会呈开放状态,这多危险啊,不出事还好,若是出了事,谁负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张十二对诗词会的安排也并不在意,到时候去耍耍就好了……

午时之后,宫里又来了人,让张十二进宫。

这也是从初七把越国圣女从宫里领出来后,他再一次进宫,也不知道这次又所为何事……

…………

进了宫来,张十二又来到了久违的御书房。

唐帝正在椅子上坐着,也不知道在写着什么,看到张十二进来,放下手中的笔,平静的说道:“十二坐吧……”

这是张十二来御书房这么多次,唐帝第一次这么温和的说话。

原来不是“张十二你可知罪”就是一阵吹胡子瞪眼,今天这么反常倒是让张十二有些不太适应。

再抬头看去,张十二发现短短数日不见,唐帝竟苍老了许多,之前还不觉得,现在一看,他的两鬓已经有了白发,平日只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实际上,他也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这么想着,竟是有些可怜起唐帝来……

“十二,这几日带着越国圣女还算适应?”

“回陛下,越国圣女性格开朗,带着她倒是非常省心。尤其是她最近迷上了听酒楼里的故事,所以每天也不用臣特意带着她了……”

说起这个,张十二有些汗颜,唐帝下令让自己带着越国圣女,可他却老把越国圣女一个人丢下,实在惭愧……

“那猴子的故事朕也听说了,那故事是你想出来的?”

说到这,唐帝的眼神才稍微多了些光彩。

“回陛下,臣不才,但那故事确实是臣想出来的……”

张十二厚着脸皮说了一句,心想我可是天下第一剽,此时不剽何时剽?

“不过朕更喜欢后面那个故事!那故事里有蒙古,有金国,还有宋国,朕听的时候,常把他们拿来对比,在朕看来,那宋国倒更像是我们大唐!”

张十二只是安静的听着唐帝在那说,并没有答话。

“十二,你说这宋国最后打的过金国,或者蒙古吗?”

张十二也没有为了讨好唐帝而刻意骗他的打算,直接说道:“陛下,跟这两国打起来,宋国必败!”

“为何?”

“皇帝昏庸而民心不齐,朝廷无能而军队羸弱,万没有赢的道理!”

“皇帝昏庸……朝廷无能……”

唐帝在反复咀嚼着张十二的这两句话,自从太子出事,襄王突起,加上朝堂内外的风言风语让他非常难过。

他原来就觉得,襄王比太子要更适合做皇帝,但是却一直下不了狠心,哪怕是太子做出了辱骂殴打使臣的事情来,他也不过是下了个禁足令而已。

不想把太子撤掉是因为念旧,不想让太子继位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所以他纠结了。

而张十二说的话像是给了他启示,突然眼光一闪,这两天一直困惑他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猛拍了桌子一下,大声笑道:“能替朕分忧解难者,唯十二是也!”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吴德也非常欣慰,唐帝这几天一直郁郁寡欢,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很羡慕你的眼光!(求订阅!)

“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是讲了个故事而已。至于做什么样的决定,那还是要靠陛下自己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这锅可不能接!

张十二大概猜到唐帝在纠结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太子该不该废的问题!

他或许想废,但是魄力却不够,自己刚才那句恰好给他打了一针,若是现在做错了决定,以后就会祸国殃民,所以唐帝才会痛下决心,坚定了废太子的决心……

虽然他也乐于看到太子被废,可这若是传出去的话,不好听啊!

一个人的想法能左右君王的决定,这是捧杀啊!

“你呀你……”

唐帝指着张十二笑,不过话也没说出来。

这个张十二,好处是聪明,坏处是太聪明了。

平时胆子挺大,但是到了这事上来,胆子怎么就这么小呢?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不愿掺和皇家的事也好,他那么大的本事若是想要插手朝堂之事,对于大唐的长远来看,并不是什么好事。

随他吧!

于是唐帝又开口说道:“十二,明日就是上元佳节了,你可有什么计划?”

“陛下,臣也是第一次在荆州过上元节,只听说明天晚上在闻香来里举行诗词盛会,荆州城的才子佳人都会前往,十二也颇为向往,打算明天去领略一番呢……”

张十二觉得唐帝问这句一定是有什么事要找他办,虽不知是什么事,但拒绝就对了——唐帝找自己,貌似就没有多少好事,所以赶紧把明天的计划说了,让他知道自己很忙……

谁知唐帝听了直接笑道:“如此甚好!仪岚最近一直缠着朕想要上元节的时候出宫,既然你也要去那里逛,那正好带着仪岚一起吧!”

“…………”

这个……怎么会这样呢?

锅要是真想往你身上砸,躲都躲不掉呀……

张十二并不是讨厌仪岚公主,不愿带她出去玩,主要是经过上次那事之后他怕了啊!

更何况明天晚上大街上人潮拥挤,更不安全,再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带仪岚公主出去啊!

“陛下,臣刚想起来……因为臣第一次回张家,所以明天府里还要祭祖,臣怕是出不来了……”

张十二绞尽脑汁,才想了这么个主意出来。

“你少来!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来接仪岚就是了!若是不来的话,看朕怎么收拾你!”

“…………”

真是坑啊!

这么想着,张十二转身准备往外走。

“对了,出去之后一定护好仪岚的安全,朕相信你一定可以。若是仪岚发生什么闪失的话,哼!”

“…………”

张十二欲哭无泪……

因为第二天就要过节了,所以这天晚上周全就在酒楼里做了通知,上元节这天,“十二酒楼”放假一天,因此家里的人也都有了空,尤其是最近一直奔波在酒楼讲故事的陆云尔和张堂玉,也算是有了休息的时间。

所有人也都知道了上元诗词会在“闻香来”举行,若是这天小先生还讲故事的话,他们才会更加为难,这到底是听故事呢,还是去参加诗词会呢?

而“十二酒楼”放假的决定无疑为他们解决了这个难题……

…………

第二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在张十二那个时代,这又叫正月十五元宵节,南方人吃汤圆,北方人吃元宵,去年的元宵节张十二还是在元宵节晚会和吃元宵中度过,而今日,或者以后,怕是都要在上元诗词会中度过了……

这一天,家家户户门前一早就都挂起了灯笼,有大有小,花样各异,形状不同。

因为天还早,太阳还没出来,又下了一层雾的缘故,街上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而这些灯笼的光就显得尤为明显了,灯火或明或暗,或远或近,从远方望去,便像是挂在天边的灯火,挨个点燃揉亮,甚是美丽。

三十的火,十五的灯,老话说的不假。

春节过了半个月了,眼下又到上元佳节,春氛正浓,这满城的灯火,便是一年兴旺的开始。

刚刚化开了冰块的护城河边,河水淙淙流淌,无数的花灯漂浮在水面上,微微摇晃,形状不一,或成莲花,或成牡丹,争奇斗艳,甚是美丽。

河中映着灯的倒影,每灯一影,水上水下,交相辉映,便像是谪落在水中的点点繁星,艳丽无匹。

张十二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当到了元宵节,大人们会用在萝卜上挖洞放油,做几个萝卜灯,点燃之后在孩童的耳边晃,寓意着新的一年,孩童能够眼明耳聪,学业有成……

张家的孩童们都起了个大早,穿戴一新在院子里跑跑闹闹,大街上也响着孩童追逐的吵闹声,热闹的氛围在这一天里不断的发酵着……

张十二也起床了,穿了一身昨天老夫人让下人准备的丝绸锦缎棉袍,外面搭着一件白色的坎肩,对着铜镜看了几遍,连自己都忍不住说了一句“真帅”,引的旁边的丫鬟娇笑不止……

其他几个女人也起来了,都换了一身好看的新衣服,而越国圣女也入乡随俗,换了一身大唐女装,更是光彩照人。

第一次来大唐就赶上这么重要的节日,越国圣女心里也十分欢喜,不过想到上元节一过,她就要回到越国,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

白天的事情不多,大家都在府里吃着瓜果聊着天,晚上才是盛会开始的时候。

下午的时候,张十二对杜浪交代一番,让他带着几个兄弟陪着陆馥婧、陈巧兮和越国圣女往“闻香来”去,而他自己则准备先去皇宫,把仪岚公主接出来,只希望这次不再发生上次的事吧……

进了宫来,被吴德带着往素仪宫走,一路上还在叮嘱张十二,说唐帝让带话,公主的安全一定要保护好,张十二只能点头,心想借自己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保护好她呀……

很快就走到了素仪宫门外,吴德禀报了一声,门接着被打开了,身穿一身米黄色流苏罗裙的仪岚公主走了出来,看到张十二之后眼睛已经眯成了月牙,可见她盼望这一天盼了多久……

如此可怜的姑娘,就带她放纵一次吧!

带着仪岚公主从宫里出来,仪岚公主这次说什么也不坐马车了,难得出来一趟,她可要好好享受一下沿途的风光,若是呆在马车里,那跟在宫里什么都看不到一样,有什么区别?

张十二自然也没有异议,既然仪岚公主都这么说了,若是他再反驳岂不是太煞风景了?

城内车水马龙,四处皆是行人,人来人往,如潮水般汹涌。

每人手上都拿着从街边买的小吃或者灯笼,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更有富贵家的公子小姐,前呼后拥的带着数十名仆人抬着各种礼品,招摇过市,将这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路上,仪岚公主还跟上次出来时一样,对街上的东西都充满了新奇,不停的走走问问,仿佛皇宫外的每一寸土地都对她充满了莫大的吸引力……

说起来的话,才来大唐半年有余的张十二对于大唐的风土人情知道的不能说甚少,但也绝不能说多,因此仪岚公主问起来的话,张十二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就——编!

不说的话那岂不是太让仪岚公主失望了不是?

什么?这是骗公主?

呵呵,哄女人的事,能说骗吗?

而且以仪岚公主那么单纯的心思和单薄的阅历,自然也听不出张十二是骗她的了……

正在两人走在街上的时候,突然过来了一个看着像是小贩的年轻男人,过来拦在张十二和仪岚公主身前,冲着他们两个笑了笑。

这让张十二十分警惕,因为有了上次遇刺一事,所以这次带着仪岚公主外出,他变得谨慎了许多,猛不丁的有人跳到他们面前,张十二直接挡在了仪岚公主身前,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稍有风吹草动,就准备给身前的男人以致命一击!

只见那男人先是朝两人作揖,然后笑着说道:“小生在这大街上待了许久,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寻着白光看来,才发现原来是公子和小姐!公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是这荆州城里不可多见的俊杰!而小姐则明眸皓齿,温婉动人,更是天底少有的大美人!公子和小姐站在一起,那更宛如璧人,集这天下光芒于一身,所以才会让小生顿觉眼前一亮啊!”

“…………”

这年轻男人的话一出口,张十二身后的仪岚公主脸就红了,抬头看了看张十二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苗条颀长的身材,更是羞的垂下了脑袋,脸上红云朵朵,动人异常……

而张十二却是脸色未变,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来:

“我很羡慕你的眼光。”

“…………”

“…………”

这句话一出,三个人的小环境顿时安静下来,静的吓人……

仪岚公主本来就羞的不行,听到张十二如此不要脸的回答,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下,幸亏张十二一直挡在她身前,不然她觉得自己肯定会羞的不行……

而那年轻男人也被张十二这句雷的外焦里嫩……

说实话,吹牛打屁这种事他常干,刚开始这么生猛的吹别人时,连他自己都会被这么露骨且不要脸的硬吹而感到脸红,对方不说无地自容,最起码的羞涩总要有吧?

可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人家不光不羞涩,还大方的承认,而且还夸他眼光好……

天啊,赶快来道雷,劈死这个装比犯吧!

若不是为了生活,年轻男人肯定掉头就走,可是为了生活,他强忍着打人的冲动,仍然保持着满脸职业的微笑,虽然有些僵硬……

“这位公子果然风趣,怪不得连这么漂亮的小姐都能芳心暗许呢!”

“呵呵,一般一般,大唐第三!”

“…………”

我忍!我再忍!

年轻男人咬牙握拳对着自己说道……

“正值上元佳节,公子还有美人作陪,难道公子就没有想过为美人买些什么吗?”

“没有。”

张十二回答的干净利落,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这厮身后的花束了。

妈蛋,卖花就卖花吧,你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我每天都能被自己帅醒还用的着你说?

哼!最烦这些耍嘴皮子不干正事的人了……

那年轻小伙决定不绕圈子了,因为他怕接下来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把花束砸在对面男人的脸上……

你丫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公子,都说美人如花,小生手里正好有一束鲜花,芳香美丽,跟小姐的气质绝配!小生斗胆把这花卖予公子,不知公子愿意否?”

年轻男人心想我话都说成这样了,而且还是当着美人的面,这人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一定不会拒绝吧?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判断,或者低估了张十二脸皮的厚度……

“不愿意!”

“难道公子不觉得如此漂亮的小姐配上这朵美丽的花,实属绝配吗?”

“不觉得!”

“…………”

年轻男人都快哭了,但是他还是想做最后的一次努力,毕竟卖了这束花,他就有钱可以买元宵回去过这个元宵节了……

“小生觉得这位小姐一定喜欢这束花,公子不妨就遂了美人的意……”

“你肯定没听说过人比花娇吧?跟人比起来,这花就不美丽了!所以你还是走吧!”

张十二佩服这小贩的勇气和毅力,若是他在张十二那个时代的话,去做个销售肯定能月入百万,迎娶白富美,当上ceo,很快就能登上人生巅峰的……

所以说,投胎是门技术活,而他显然投错了时代,选错了人,张十二才不会为一个不是自己女人的女人多花一分钱呢!

就是这么有原则!

年轻男人简直要哭了,他决定这花就算扔了也不能卖给这个装比犯了,你说你装一装也就算了,你踏马还装起来没完了!

卖不起,那我总躲的起吧?

正在年轻男人转身想走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好听的嗓音传来——

“慢着!”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上元节(求订阅!)

正当年轻小贩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仪岚公主从张十二身后站了出来,开口把他叫住了。

张十二也一阵纳闷,好不容易把这个推销员给弄走了,仪岚公主这是闹哪样?

遂回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那年轻小贩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仪岚公主说道:“这位小姐,不知叫小生何事?”

“你这花要多少银子?”

“啊——这花啊……十……五两!”

年轻小贩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五两”这个价钱。

他本来看着这两人衣着华丽,定是出自豪门大家,所以他开始想的价格是十两,因为在他看来,对于这些公子哥说,十两银子属于九牛一毛,不是问题。

可是当他看到张十二那么胡搅蛮缠且如此不要脸的做派之后,把心里的预估价格降低了不少……

“五两?”

张十二和仪岚公主同时说了出来?

在张十二看来,这束花连一两银子都不到,虽说恰逢上元佳节,涨点价也无可厚非,但是尼玛涨到五两银子就有点诈骗的意思了,如何不惊?

“要不……三两……二两也可以的……”

那年轻小贩犹豫的说道,心想这俩人也就穿着好点,但好像没啥银子啊!

不免又是一番吐槽:没钱穿尼玛这么好干嘛?早知道就不来跟你们推销了,穷比!

“本……我的意思是,这也太便宜了!五两就五两吧!”

仪岚公主可没有价格的概念,她在宫里听到的谁谁谁上贡那都是以千万两来计算的,这五两银子在她看来当然不多了,所以刚才她才会发出那声惊呼来……

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年轻小贩有点懵。

请你们按套路出牌好不好……

仪岚公主把花接了过去,嗅了一口,觉得好香,心情也美美哒。

这倒不是她多喜欢这花,主要是刚才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舒服,所以才会想要把这花买下。

那年轻小贩把花给仪岚公主之后,等了半天,却没有发现这两人要给钱的意思,马上就惊了,这尼玛不会想买霸王花吧?

但他还是不敢真怒,有些手足无措的伸着手,讪讪的笑道:“小姐,你看这银子……”

仪岚公主拿着花把头转向了张十二道:“给人家银子啊!”

“…………”

张十二惊了个呆,这尼玛都可以?

“你没有银子?”

“你觉得我有银子吗?”

是啊,仪岚公主长年呆在宫里,要啥有啥,怎么会有银子?

陪着越国圣女出宫,唐帝还专门给他了不少经费,可是这次没给啊!这是让自己倒贴的节奏?

虽然极不情愿,但张十二还是掏出银子递给了那年轻小贩,心里还在自我安慰:唐帝给他陪越国圣女的活动经费,到目前花了不足百两,这次的钱也从里面扣出去了…

那年轻小贩拿到钱之后一溜烟的跑走了,因为他看到张十二往外掏银子时,跟割他肉一样的不情愿,生怕他反悔把钱再要回去……

看他那肉疼的模样,很有可能啊!

小贩走了,留下了抱着花一脸开心的仪岚公主和一脸不满的张十二。

“殿下——”

张十二刚说这句,就看到仪岚公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张十二马上会意,她是不满自己的称呼啊!

“仪岚……你连银子都没有,怎么还说他的花便宜?你知道吗,五两银子都能买一院子花了!”

张十二决定教育教育仪岚公主,让她知道钱不是这么花的,东西不是这么买的!

仪岚公主显然不服气张十二,稍微歪头看着张十二,说道:“可是一院子花不能让我高兴呀!”

言外之意就是,她现在看到这花心情激动,所以让她出再多的钱她都乐意……

张十二觉得看来教育对仪岚公主是没用的,索性就不说了,反正也就偶尔带她出来一次——不过以后带她出来一定要先跟唐帝多要些经费……

…………

两人在路上走着,仪岚公主突然出声问道:“十二,上次那些想杀我的人,你知道是谁派来的吗?”

听到这话,张十二有点心酸。

一个长年生活在深宫大院、不谙世事的少女,却要经受这种袭击,若是那幕后之人还是皇室之人的话——她知道了该有多寒心?

张十二不想让仪岚公主那干净的心灵上蒙尘,笑着说道:“仪岚,我也不知道呢!若是说起来的话,我可比你更想知道!”

“为什么?”

仪岚公主一脸的好奇。

“因为——他们是来杀我的啊!我当然特别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恨我、恨不得把我除之后快了!”

仪岚公主听了这话,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张十二的眼睛,眼神里不知饱含着何种情愫,看了一会儿,又咧嘴笑道:“上次父皇还问过我,你是怎么把那些人制服的呢!”

“哦?你是怎么回答的?”

看来,唐帝对他手中的“小李飞刀”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我当然说不知道啦,因为我睡着了嘛!”

仪岚公主边说边跟张十二眨着眼睛,两个人就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彼此看懂了对方眼神里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这种感觉,真好!

“对了,仪岚今天想去看什么呢?”

张十二的想法是带着她去“闻香来”,毕竟上元节整个荆州最出名的莫过于诗词会了,若是不去凑个热闹,倒是有些可惜,而且陆馥婧她们应该已经到了,在那里等他呢,他要去跟她们汇合!

但他还是打算先征求一下仪岚公主的意见,若是她不满意的话,自己这导游的工作就有些失职了……

“我听说护城河那边有花灯会——我想去那里看看!”

仪岚公主兴奋的说道,看来这次出来她还是想好了要去做什么的……

张十二这就有些为难了,若是直接去看花灯会的话——他倒是不太介意,毕竟这个诗词会在他看来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一群文人墨客在那里卖弄文采而已,自己若是真写——不对,是真剽的话,估计能把他们剽死!

只是直接去看花灯会就见不到陆馥婧她们了,本来还答应着陪她们一起的,哪里好放她们的鸽子?

转念一想道:“仪岚,那花灯会必须入夜之后方能开始,现在天色还早,咱们要不去那诗词会先看看?听说还有灯谜会呢,咱们也可以去猜上一猜!”

仪岚公主一想也是,若是大白天的话,花灯看不出效果不说,有几个人好意思去打捞花灯呢?

说到这,就要讲讲在荆州流传甚广的花灯节了。

传说中,每年上元节初春尚始,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便将自己的心愿或者有大胆的姑娘把自己的名字一并写于纸上,再放于特制的花灯之中,让它顺流而下,随波流淌。

而这天晚上,河边会聚拢太多单身的才子,可以选一个花灯打开,看看里面的纸条,若是有缘的话,两个人定会有一番境遇……

传说中这一天晚上,月老会在天上看着这河边的男男女女,保佑这因花灯而结缘的公子小姐百年好合、共结连理……

这个传说千百年流传下来,也的确凑成过几对有名的佳偶,一时之间,花灯节与元宵灯会便成了荆州元宵节上独特的风景,每年这个时候,河里的花灯和河边的公子小姐都络绎不绝……

“好呀!那就听你的!之前我只听仪向和皇兄跟我讲过,说这上元节的灯谜会是如何如何有趣,那诗词会是如何如何隆重!那时候我也想来看看,可是父皇老说晚上人多不安全,从没有让我出来过……这次既然有机会,那就一并看看吧……”

仪岚公主说着,脸上流露出了期待的神色,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暗道:“哎,仪向或许还会来,只不过皇兄今年怕是来不了诗词会了……以他那么爱凑热闹的性格,怕是会很难受吧……”

张十二知道仪岚公主说的是被禁足在家的太子,对他也没有丝毫同情,倒是有些幸灾乐祸——这太子出不来,狗腿子康王世子怕是也不会出来吧?

这样的话,自己倒是不用再担心碰到什么坏蛋了……

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他才是个大坏蛋……

…………

而此时的东宫门外,被张十二形容为狗腿子的康王世子低着头跟一个小厮从外面走了进去……

这几天,康王世子过的也并不好。

太子是犯了错被他爹唐帝禁足在家,不得外出,而康王世子是因为他爹自己犯了错却把他打了一顿泄愤,完事之后都没跟自己说一声,灰溜溜的就离开了荆州……

康王世子算是受到了心灵和**上的双重打击,从那天之后就意志消沉,别说是东宫了,他就连自己的府邸都没出来过……

由此可见,这太子跟康王世子倒是一对难兄难弟。

今天是上元节,若是原来,这天康王世子肯定早早的就来到东宫,除了跟太子大快朵颐,晚上还要去诗词会上指点江山……

可是今天,他并没有这个心情。

他本来是不想出来的,因为太子都不出来,他一个人去个屁的诗词会,若是碰到襄王或者张十二,一个不敢惹,一个惹不起,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家躺着舒服……

躺到中午,他觉得自己得起来去一趟东宫,这么多天不去了,万一太子有啥意见怎么办?

进了东宫没多大会,康王世子就跟小厮走了出来,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而东宫门外自从下禁足令那天起,皇宫亲卫就一直守护在这里,其他的他们不管,但是出门的人他们都会仔细看一遍,看看太子会不会不听圣旨随意出门。

开始的时候他们检查的倒是挺仔细,凡是从东宫出去的人他们都会好好检查一番,可时间久了,他们发现太子貌似比较听话,完全没有出宫的打算,好歹是没有增加他们的工作难度,顿感欣慰,检查的时候就松懈了好多。

因此,康王世子离开时的激动以及那个小厮无论从身高还是体型跟之前进来时的小厮不同都不曾发现……

康王世子带着小厮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然后赶紧又派了几个下人,按他的指示去做事了……

…………

在街上走了不多会,张十二就带着仪岚公主来到了“闻香来”的门外。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杜浪的喊声:“少爷,这呢!”

杜浪自从进了张家,表现不错,做事也积极,别说是张十二了,就连张家人现在都特别看好他。

而杜浪身前则是陆馥婧、陈巧兮、越国圣女以及秦雨桐。

秦雨桐现在跟陆馥婧关系不错,出门之前张十二可没说叫着秦雨桐一起,就算是他有这个心肯定也不会在第一时间说出来,毕竟他还想好好活着……

这么说来,应该是陆馥婧把秦雨桐叫出来的,看到这一幕,张十二也甚感欣慰,女人呀,就应该有陆馥婧这种觉悟……

这一下,荆州城里跟张十二有关系的女人们除了木想容算是都聚齐了,木想容本来也想来着,前几天的时候还特意跟张十二说过,想看他在诗词会上大放异彩。

可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昨天,木想容因为着凉有些发烧,吃了药烧虽退了,但人还是恹恹的,所以就没来……

而陆云尔和张堂玉本来是跟着几个女人一起来的,可是刚进了“闻香来”大厅就被众人认出来了,“小先生小先生”的呼声很高,男的拉他们讲故事,而女的则一脸花痴,更有那大胆的,借着拥挤的人群,数次对两个少年做出了揩油之举,实在令人气愤——有本事冲我来,对着两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男人们想让两位小先生再讲讲昨天还没讲完的故事,但是拥有高度职业操守的两人怎么会同意?

在众人的软磨硬泡下,两位小先生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可以回答几个问题,这也把众人高兴坏了,问题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由此可见,已经出名的两人看来是时候带保镖出门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你不是不来了吗?(求订阅!)

好不容易才回答完众人问题的陆云尔和张堂玉已经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勇气,天知道若是他俩继续呆在这里的话,那群疯狂的粉丝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来呢!

尤其是现在他们的粉丝已经分成了好多派别,总体来说就是猴子派和雕派,而猴子派和雕派下面又分了好多小派,比如雕派分郭靖派、杨康派、西毒派、东邪派等等。

而猴子派则分为齐天大圣派、二郎神派、观音派和如来派——说实话,这里面最让人讨厌和诟病的就是如来派了,因为无论聊什么,这一派系的人都自视甚高——

你跟他说猴子会七十二变、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他跟你说压猴子五百年……

你跟他说二郎神杨戬开了天眼,法力无穷,他跟你说压猴子五百年……

你跟他说玉帝执掌天界,是天庭的扛把子,他跟你说压猴子五百年……

这引起了猴子派的极度不满,你他娘的别每次吵架都把我们猴子拉出来晾尸好不好……

他们又会继续说——压猴子五百年……

所以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张堂玉和陆云尔落荒而逃,跑的那叫一个快……

诗词会不能听了,不然非栽在这不可……

——来自名人的苦恼……

陆馥婧她们也就顺势从“闻香来”里走了出来,边聊天边等张十二……

…………

仪岚公主看到张十二跟面前这些陌生的女人亲热的打招呼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觉得这次的外出游玩不如上次好,因为上次就她们两个呀!

除了越国圣女,其他三个女人之前都没有见过仪岚公主。

但是她们可听说了张十二今天要接仪岚公主出宫玩一天的事情,所以就算看到仪岚公主那高贵脱俗、出尘绝艳的气质之后也没有太多惊讶,毕竟人家是公主嘛!

越国圣女刚要对仪岚公主行礼,就被她给拉住了。

“我就是出宫玩玩而已,行礼就不要了,免得被人认出。”

仪岚公主并没有跟见张十二时一样,说让大家叫她“仪岚”就行,看来,在她心里,能叫这个名字的人屈指可数……

张十二也觉得气氛好像稍微有那么些尴尬,遂笑着说道:“不是说酒楼里有灯谜会吗?走,咱们进去看看!”

说着就在前面带头,领着几个女人往里走去。

…………

今天的“闻香来”确实装扮一新,原来满大厅的桌子已经有一半被人搬到了一边,整个大厅显得宽敞起来。

而大厅上面则悬挂着将近百个小灯笼,每个灯笼穗下都拴着一张纸条,有好多人正聚集在一个灯笼下,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不用问,他们肯定是在猜灯谜了!

张十二走过去一看,可不嘛,所有人都围在一个灯笼下面,激烈的讨论着什么,他竖耳一听,才知道他们猜的那个灯谜的谜面是“久雨初晴”,打一个汉字。

所有人都在那做沉思状,看样子是还没有人能答上来,而且这些人虽然已经思考良久,但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谜底,这就让张十二有些奇怪了……

别管说的对不对,你们起码蒙一个啊!

在这瞎浪费什么时间?

再说了,这个灯谜不会,还有那么多灯笼,那么多灯谜,再去猜其他的啊!一群人围在一个灯谜前三缄其口,实在有些诡异……

老祖宗教导我们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们他娘的倒好,直接一棵树上吊到死!

别说张十二纳闷了,连他身后跟过来的众女也都疑惑非常,于是张十二拍了拍前面一个还在作沉思状的书生问道:“敢问兄台,为何所有人都在猜这一个灯谜呢?既然这个猜不出来,为何不去猜其他的呢?”

本来正在思考的书生被人猛不丁的打断就不是很开心,尤其是听到这个问题,脸上更是浮现出一丝讥笑,回过头来正欲嘲笑张十二一番,就看到了张十二那张帅气的脸——后面的四个绝色美人,顿时感觉一股热气从身体里往上窜……

美人在前,本来要嘲讽张十二几句的书生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笑着说道:“想必这位兄台不是本地人吧?”

“在下乃梁州人氏……”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那书生马上露出了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这让张十二感觉无奈:好霸道的帝都自豪感啊!

“还请兄台能指点一二,为我等解惑!”

张十二作揖道,这表现倒是让后面的仪岚公主和越国圣女感觉有些诧异,因为在她们的印象里,张十二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基本是逮谁怼谁,这么客气的张十二……有点难以置信呀……

而同样来自梁州的三个女人则没有这种困惑,因为她们知道,张十二平时对人还算是比较和善的,但是遇到看不顺眼或者主动挑衅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既然兄台不是本地人,那倒是可以理解了!这上元节灯谜会在荆州算是一项盛事,每年的这个时候,别说是荆州本地才子,有好多同兄台一样的外地才子也会特意赶来,共赴盛会!”

那书生说完这句还特意又看了张十二——身后的几个女人一眼,颇为养眼。

要不是想听个究竟,张十二恨不得打这货一顿——你他娘的能不能挑重点说!我锤你老母的!

那书生看到大家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下文,十分满意,这才又说道:“这就要说闻香来了!作为荆州最大最好的酒楼——这是说以前,现在应该是另一条街上的十二酒楼了,不过原来的诗词会和灯谜会都是由朝廷指定在闻香来办,这个传统沿用至今!”

张十二这才明白为何“闻香来”原来那么火,这是有朝廷在后面撑腰啊!这么大的盛会在这里举办,无形的广告啊!

只是可惜他遇到了自己,遇到了“十二酒楼”!

“闻香来承办诗词会和灯谜会都是免费提供场地的,因此他们要用其他方式挣钱,那就是灯谜会!这灯谜虽多,可不是说猜就猜的!若是有人选定一个灯笼,需要先交“开灯费”,才能猜一次。若是猜对,则会返还更多的银子,可若是猜不对,这银子则就归酒楼了!”

听到这,张十二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多人围着一个灯谜啊,是都不想出钱啊!而且每个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不会开口,因为开口就是钱啊……

“敢问兄台,这“开灯费”到底是多少呢?”

张十二好奇道。

“原来都是用银子,但是这次的开灯费是以烈酒来抵!”

“哦?如何抵呢?”

“若是想猜一次灯谜,需要先在酒楼里买一斤烈酒,若是猜对了,酒楼则会给猜对的人两斤烈酒!”

这……

听完书生的介绍,张十二不得不佩服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简直是个人才——差一丢丢就追上自己了!

可以想一下,若是一个人猜对了谜底,那就是先用五两银子买了一斤烈酒,然后酒楼又赠送二斤——也就是花了五两,实际买了三斤烈酒!

虽然对于买酒的人来说赚了,可是酒楼也不亏啊!而且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猜到灯谜,或者说,大部分都是猜不到的!

“闻香来”这招空手套白狼确实用的不错,张十二也感觉佩服……

不过这群书生也精的很,看他们那谨慎异常的架势,怕是不会贸然猜的,这“闻香来”的烈酒怕是也卖不出多少,真是心疼他们……

“若是都猜出来,那这酒楼不是赔了?”

陆馥婧很傻很天真的问了出来。

这个“很傻很天真”自然是书生眼里的陆馥婧,因为在他看来,怎么可能有人能全猜出来?这里的灯谜有的已经连续用了几年却没人猜到,可想而知有多难了……

但陈巧兮和秦雨桐加上刚才说话的陆馥婧当年可是曾经有幸见过张十二在梁州中秋诗会上靠猜灯谜,对对子来羞辱荆州才子李秋白的,所以对张十二猜灯谜的技能抱有莫大的信心。

若是张十二知道原来他的女人都是他的小迷妹,肯定会笑的乐开了花吧……

“呵呵,想必姑娘也不是本地人吧——”

张十二是真的越来越想锤这厮了,你踏马不就是个荆州人,不就活在帝都吗?难道你喝的水比我们清,吸的空气比我们香?还是你脑子坑比我们大啊?

嗯,肯定是坑比较大……

“这些灯谜可不是那么好猜的,你看这些荆州才子们在那想了半天可还是没有半点思路,可想而知有多难了!”

“我就知道有人能全猜出来!”

那书生刚说完,陆馥婧就十分不服气的说道。

“我知道。”

“嗯,我也知道。”

陈巧兮和秦雨桐对视一眼,都无比肯定的说道。

“那是谁呢?”

不要说书生了,连仪岚公主和越国圣女都十分好奇了,不过她们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希望能得到陆馥婧的证实!

“不告诉你!”

陆馥婧撇了那书生一眼,把头转向一边,十分傲娇的不想再说一句话。

“…………”

书生有些想哭,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坦诚呢?我对你们推心置腹,你们却如此对我……

…………

张十二对于灯谜会这种幼稚的东西是没多大兴趣的——前世的时候,他曾经对灯谜有过一段时间的兴趣,也就是那段时间,他翻了不少灯谜书,都快要看吐了!

所以对于无论是猜字、猜物或者猜成语之类的灯谜,没看过一万也看过几千了,所以,毛毛雨啦!

他倒是想去楼上的诗词会看看!

一个在楼下,一个在楼上,档次高低,清晰可见!

正当他欲抬步往二楼上走的时候,就被人给拦下来了,拦他的人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朱掌柜的哥哥马掌柜!

“原来是马掌柜!好巧好巧!”

张十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呵呵……”

马掌柜冷笑两声,十分不屑的看着张十二。

对于张十二此种厚颜无耻之人,马掌柜只能用“活久见”这种词来形容了……

“这位公子,原来你还没有离开荆州啊?”

可不,张十二上次来“闻香来”的时候可是说过他从外地来之类的话,马掌柜这么问也无可厚非。

刚才跟张十二说话的那个书生离这边最近,听到马掌柜这么说也没有疑惑,因为这跟张十二刚才说的恰好能对上,外地人嘛!

“荆州风土人情如此卓越,确实让小生流连忘返,不禁多玩了些日子,呵呵……”

张十二虽然说着淡定,但马掌柜听着就不淡定了,一道寒光从眼里射出,直勾勾的盯着张十二道:“只是公子怕是忘了前几天的话了吧?”

“啊?什么话?”

论起装傻充愣来,张十二不是针对谁,在场的诸位都是辣鸡!

“什么话?公子不是说过以后再也不进闻香来一步的吗?怎么,这才几天就忘了?”

说到这,马掌柜恨的牙都痒痒了!

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就算化成灰他也认识!

这并不是因为张十二长的多帅气,完美的容颜让马掌柜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忘却——他又不是gay,对男人哪有那么上心?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张十二上次在“闻香来”那么胡说一通,他可倒好,拍拍屁股走了,可他走了之后呢?

那些因为烈酒便宜所以来“闻香来”喝酒的人可不干,全都跑了,而且都不再来了,还说什么他骂他们穷之类的,杨泽新知道了之后还臭骂了他一顿,说他是猪脑子——他明明姓马嘛,怎么会有猪脑子呢?

幸亏这个被骂只持续了一天,之后杨泽新就不骂他,转而骂对面的“十二酒楼”了……

因为隔了一天,“十二酒楼”就推出故事把顾客都招了过去,所以“闻香来”的生意惨淡就怪不到他头上来了,可饶是这样,他还是清楚的记得张十二。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因此张十二一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赶忙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已经决定了,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张十二好过!



第四百章 干你妹!(求订阅!)

“啊?马掌柜的记错了吧?小生何时说过这种话了!”

张十二一脸诚恳的说道,这一瞬间,马掌柜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记错了——可是怎么会,明明就是他呀!

遂有些生气的说道:“公子,老夫看你仪表堂堂,不成想竟然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啧啧……”

言语中充满了对张十二的鄙视加嘲讽。

但张十二却不为所动,他来都来了,断不会为了面子,因为自己确实说过那么一句话而退出去,人生在世,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来自一个不要脸大师的内心独白……

更何况,就算是自己说的,他现在也能把他变成不是自己说的!

“马掌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哦。小生何时说过那种话,你可有证据不成?”

“你——”

这下还真把马掌柜给问住了。

那天张十二来的时候除了马掌柜还有好多顾客看到,可是那群人是不可能来为他作证的——别说作证了,找都找不到哦!

然后就是那些小二。

可是因为“闻香来”最近生意实在惨淡,为了节省开支,马掌柜早在杨泽新的精神号召下把多余的小二全辞退了,还找个屁的证人来……

见马掌柜卡在那,张十二心里十分欢快,笑着说道:“马掌柜,没有证据吧?早就跟你说了,话不要乱说,不然多尴尬?”

“你——你你胡说!老夫就可以证明你说过!”

马掌柜气的要亲自作证,但这怎么能行?

张十二直接笑出了声,指着他的脸说道:“马掌柜,你也太搞笑了吧?你还自己为自己证明?若是你这证明都成立的话,那我说我是你爹也能成立喽?”

看着马掌柜那憋的满脸通红、恨不得跟张十二决一死战的状态,张十二赶紧笑着摆了摆手道:“马掌柜别生气嘛!小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玩笑!那天我跟这位姑娘一起来的,她就可以证明我那天并没有说这些话,是吗?”

说着,张十二扭头对越国圣女眨眼道。

越国圣女本来在兴致勃勃的看不要脸的张十二是如何不要脸的演戏,正看到兴头上,就被点名了——这实在有些令人惊讶……

越国圣女想了一下,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就深深的垂了下去,真的不想跟这么羞耻的人同流合污呀……

“马掌柜,你看看,连这位从不说谎的姑娘都这么表示了,我想肯定是马掌柜记错了吧!那我们去二楼没问题了吧?”

张十二说完,越国圣女的头垂的更低了……

“哼!不管你说没说,这二楼,你别想上去!”

马掌柜发现动嘴皮子是说不过这家伙了,可是这酒楼里他说了算,再说按规矩他也不能上楼,所以今天无论说什么,也是不能让他上去的!

“你——”

张十二正想开口,就被一句熟悉的嗓音给打断了!

…………

“哎呦呦,我当是谁呢?”

说出这话的正是曾有幸被张十二在梁州打过一顿的郝世荣……

郝世荣自从回了荆州就一直养伤,很长时间都未曾出过门,今日恰逢上元佳节,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于是带着个小厮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

可是不曾想冤家路窄,刚进酒楼就发现了张十二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于是才有了第一句。

按道理来说,郝世荣在梁州都惧怕张十二的家世,来到荆州应该更怕张十二才对,可他今天还敢如此表现,完全是因为他那妖艳的母亲!

郝世荣被山贼们揍的不轻,这可把妖艳女人气坏了,回家之后就让郝军广抓人,人是抓了,可不是郝军广抓的,最后还无罪释放了……

女人家不懂政治,妖艳女人只听说张十二被无罪释放,其他的具体细节就不知道了。

就算只知道这个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在郝军广再次想来跟她亲热一番的时候,被她一脚踹下了床!

儿子都快被人打傻了,什么都不干不说,却天天想着干——她!这怎么能行!

郝军广被踹走了,郝世荣也慢慢好了起来,问妖艳女人他大伯有没有替他报仇的时候,妖艳女人只能撒谎说报了,郝军广让她失望了,但是她不想让儿子失望……

在她的形容里,张十二被人打的那个惨,拖进牢里的时候简直奄奄一息,后来老迈的卫国公不惜来郝家求情,才把那人从牢里放了出去……

听到这的时候,郝世荣异常兴奋,心里不禁想自己之前就是太胆小了,不就是个卫国公嘛!

京城里谁不知道卫国公现在就只有个名头而已,他的子孙后代没有一个官职的,就这样的人怎么比的上主管大唐所有官员任免的吏部尚书郝军广?

于是,郝世荣又膨胀起来了……

由此可见,慈母多败儿,大抵如此……

因此第一眼看到张十二,他就觉得机会来了!

刚被从牢里放出来,他一定很怕自己吧?

呵呵,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张十二搭眼一看,原来是这货,心想上次把他打的那么惨他难道还没长记性?莫非他被自己打傻了不成?

“哪里有狗叫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张十二的一贯作风,而今天要受精——不对,受惊的必然是郝世荣了……

“…………”

不止郝世荣受惊了,连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被这一幕惊着了,今天来“闻香来”无论是参加灯谜会还是诗词会那在荆州城里也算的上是比较有名的公子哥或者才子——可这人也太不讲究了吧?上来就进行人身攻击,好想——为他加油……

马掌柜听到有人出面怼张十二的时候心里是很开心的,可是不出片刻,张十二就怼回去了,而且还异常犀利,这让他感觉十分不爽!

这来的人战斗力也忒渣了!

又瞅了郝世荣一眼,脸上有些瘀肿,并看不仔细,他可没见过荆州城里有这么一号丑公子哥,因此对他的期望值大大降低……

至于马掌柜不认识郝世荣,主要还是因为上次山贼把郝世荣打的太惨了,饶是过了那么多天,他的脸还是肿肿的,若不是听出声音来,连张十二都不会把这个猪头跟郝世荣挂上边……

“你……你胡说什么!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进去的了?难不成还想进去一次?”

张十二的犀利反击是郝世荣不曾预料到的,他听妖艳女人说张十二被他们弄进大牢关了许多天,心想他见了自己理应老实一些才对……

可为何却还那么可恶呢?

虽然感觉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郝世荣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希望他听到这话能够害怕吧?

不过他的愿望落空了,现在的张十二无所畏惧,更何况一个手下败将了?

“原来是这只狗在叫啊!哎,不对——应该是猪吧!”

这句话,确实扎心了!

郝世荣最介意别人说他胖,尤其是现在脸还被人打成了跟猪头一样,如何不气?

“你——这宵小之辈!”

郝世荣已经看到了张十二身后的五个绝色美人,心里更不平衡了,直接骂道:“在那梁州,你就跟那风尘女子勾搭成瘾,没想到来了荆州,你不光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

又贪婪嫉妒的扫视了几个女人一眼,恶狠狠的说道:“这几个女子怕也是你从风月场所找来的娼妓吧?啊哈哈哈……”

张十二不说话了,脸上的笑意也没了。

周围众人只感觉空气似乎突然冷了许多,看看郝世荣,又看了看张十二,总觉得这个刚出面就出言挑衅的猪头男貌似要走霉运了……

五女听到自己被人骂作“娼妓”,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但却没人动作,因为她们知道,张十二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张十二沉着脸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不发一语,脸色阴郁的吓人。

郝世荣也被张十二的气势给吓住了,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胆怯的说道:“你……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啊,若是你再敢——”

“啪!”

“敢”字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郝世荣的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在一楼大厅里显得尤为刺耳响亮。

郝世荣懵了,马掌柜懵了,连刚才那群在猜灯谜的才子们都懵了。

这一幕可比什么灯谜会精彩多了……

“干你老母啊!”

张十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不过又一想郝世荣他老母是那个妖艳女人,那妖艳女人可不知跟多少男人苟合过了,多脏啊!

因此为自己刚才那话感到深深的自责:干谁不好非要干他老母……

“你竟敢——又打我?”

郝世荣捂着生疼的左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

在他看来,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啊!

按他母亲说的,面前这卫国公的孙子因为打自己,被他爹——不对,现在还是大伯的郝军广给弄进大牢里关了几天,肯定是怕自己的才对……可他为什么还敢打自己?而且还说“干你老母”?莫非,自己娘亲还跟他有一腿?

细思极恐呀……

“打你又如何?”

张十二十分不屑的说完,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下可把郝世荣的胆都要吓破了,赶紧往后撤了一步,捂着脸说道:“你还想干嘛?”

“啪!”

捂着左脸的郝世荣,右脸又被张十二狠狠来了一下,这下打的他都要怀疑人生了。

“干你爹!”

张十二又吐了这么一句出来,但是又一想,就以他那妖艳母亲的放浪劲,这家伙的野爹不知道有多少呢!

恶心恶心啊!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郝世荣这个肥肉做的?

郝世荣左右脸各被张十二给来了那么一下,再也受不了屈辱,大喊一声道:“小爷跟你拼了!”

于是就朝着张十二冲了过去……

以他那么肥胖的体格和笨拙的步伐,张十二还真没放在眼里,尤其是最近跟莫漓学了那么久的挨打……和打人功夫,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于是乎,张十二抬起脚对着冲上来的郝世荣“哐哐”就是几脚,郝世荣应声倒地,张十二还不过瘾,上去照着他那张猪头脸狠狠的又来了几脚,心里方才解恨……

“干你妹的!”

吐出这一句,张十二心里才算舒服了一些,相对于他老母和他爹,还是他妹靠谱一些,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妹妹了……

遭此打击,郝世荣的心情可想而知,他现在恨不得把张十二碎尸万段,但是就目前来看,光靠他自己怕是行不通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你给我等着!”

放完这句狠话,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模样可怜,连带着刚才那句狠话都没了多少气势,听着倒是让人想笑……

打走一个讨厌鬼,张十二的心情才算舒坦一些,又来到了楼梯口,眼睛一撇马掌柜道:“马掌柜,现在可以上楼了吗?”

…………

此时,“闻香来”二楼的各间厢房里已经坐满了才子佳人,桌上放着瓜果热茶,一群才子围着桌子在那吃喝说笑,好不热闹。

而襄王也在二楼的包厢里,就连杨泽新都陪在襄王这边,房间里还有两个清倌人在那抚琴唱曲,众人都听着这琴瑟之声,怡然自得,楼下的吵闹声他们自然也听不到。

最近的襄王可谓春风得意,太子侮辱殴打使臣的事情在荆州城里传的很广,至于这事是如何传扬开的,襄王心里自然清楚的很……

老百姓对这事议论纷纷,太子的风评向来不好,这么一弄,更是急转直下,成为老百姓的众矢之的!

而于此相反的是,襄王的口碑呈直线上升,甚至有许多声音在说:废太子,立襄王。

襄王乐于听到这种声音,也希望听到这种声音,他更希望的是,满朝文武和唐帝都能听到老百姓的这种呼唤!

太子被禁足了,襄王很满足,但却没有完全满足——因为最近唐帝的态度十分不明确,对于太子之事只字不提,这让他有些不安,不知道唐帝到底是做何考虑……



第四百零一章 砸场子(求订阅!)

原来的上元节诗词会,那都是太子主持,襄王就算来那也不过是逢场作戏,非常不自在。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太子被关,他来到这诗词会那就是最顶级的存在,那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连杨泽新这种太子的跟班对自己都客气的很,看来,这朝堂真的要变天了呢!

襄王高兴的很,跟桌上的才子们推杯交盏,好不快活!

而其他厢房里,才子们聊天也大多是围绕着上元诗词,为晚上将要开始的诗词会做着最后的预热。

作为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两场诗词会中的一场,这场诗词会对于好多人来说并不仅仅限于交流诗词那么简单,好多人为此准备了许久,为的就是要在诗词会上一鸣惊人!

殊不知那李秋白,虽然之前在荆州也小有名气,但是无论在荆州的中秋诗会还是上元诗词会上都没有什么建树,反而在上次的中秋时节,跑到梁州那么个小地方的中秋诗会上拿了个头名,连在荆州的名号都因此大震,不可谓不风光!

一个梁州的诗会尚且如此,若是在荆州的上元诗词会上夺魁的话,肯定能够名扬大唐呀!

于是乎,好多才子为了马上开始的诗词会都摩拳擦掌起来……

其中一间包厢里,一群才子气氛热烈……

“邹兄,去年你的那首上元词可妙的很,王某最近还时常翻阅呢!”

“客气客气啊,王兄!看王兄这架势,怕是已经准备充足,对这次的诗词会志在必得呀!”

“哪里哪里,还要仰仗在座的诸位手下留情些才好,哈哈哈……”

这人说完,全屋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哎,为何最近这些时日没有听到李秋白李公子的大作呢?”

其中有人问道。

“对呀!李公子那首“却道天凉好个秋”实乃不出世的佳作呀!若是李公子在今晚的诗词会上还能作出此等佳作,我等望尘莫及呀!”

刚才还信心满满的那位被称为“王兄”的才子在说到这话的时候稍显失落,可见李秋白在其心中的分量。

“李秋白?呵呵,他不会来了!”

坐在最下首的一人听到他们说李秋白的名字之后,十分不屑的说道。

“哦?为何兄台这么说?”

“这个嘛——”

那人跟作贼一样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小声且神秘的说道:“那还要从我三姨家大表姐夫家的二侄子说起!”

“…………”

众人一阵大汗,从那边说起的话,就不怕说完之后诗词会都结束了吗?

那人却不慌不忙的说了起来:“我那三姨家大表姐夫家的二侄子在东宫做过几天差,前段时间太子殿下设宴招待吴国三皇子的时候,他恰好就在东宫里……”

于是乎,那人添油加醋的把李秋白被打脸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众人还觉得不可思议,原来那首“却道天凉好个秋”竟然是李秋白抄袭的!

听到这,众人把他们刚才还捧在天上的李秋白狠狠的啐了几遍,忙不迭的要跟他划清界限,好像再提他一句就会污了自己的嘴一般……

“你说的那张县伯果然有那么厉害?那“却道天亮好个秋”当真是他写的?可为何我们之前不曾听过他的大作?”

听到有人质疑自己,那人有些不高兴,挑了挑眉道:“这张县伯原来一直在梁州,你们没听过那也是自然!”

“那你之前听过吗?”

“额……也没有……”

“…………”

看着众人的嘲笑脸,这人气坏了,直接说道:“你们可知道“有美一人,宛如清扬”吗?”

看到众人摇头,这人非常得意的摇了摇脑袋,把张十二为陆馥婧剽的诗念了一遍,就好像这首诗是出自他手一样的得意。

众人听完,完全沉浸在这首诗营造出来的绝妙氛围中,对这人口中说的“张县伯”已然深信不疑!

能作出两首这么上佳的诗词,绝非凡人啊!

“也不知道这张县伯今晚会不会来参加诗词会,若是他来的话,这诗词会的魁首对他来说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

张县伯不知道楼上众人对他的期待,因为他现在还在为能到楼上去而努力着……

可尴尬的是,貌似上不去呀……

他本以为把郝世荣狠狠的锤了一顿,这马掌柜看了之后会害怕呢,可谁知道这马掌柜又拒绝他了,让他一阵气结。

“公子,这上二楼的规矩想必大家都清楚,若是你不拿出点真本事的话,今天怕是上不去的!而且襄王殿下就在楼上,若是有人敢闹事的话,呵呵……”

刚才张十二爆锤郝世荣的一幕给马掌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故意把襄王搬出来,心想若是你敢在我们的地盘闹事,掂量一下襄王!

嗯?还有规矩?

张十二还以为这诗词会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上的呢,哪里想过还有规矩!

当他回过头来看刚才那个书生的时候,那书生马上开口道:“公子,忘了告诉你。这猜对灯谜之后除了可以有烈酒奖赏之外,还可以获得到二楼去参加诗词会的资格!”

这个有点坑啊,光看这大厅里那么多人都猜不出谜底来,难道他们都去不了?

“若是大家都猜不出来,那这二楼若是空了怎么办?”

听到张十二如此幼稚的问题,马掌柜一阵讥笑道:“公子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二楼除了猜灯谜可以上之外,我们东家还会为好多才子佳人发请柬,没有收到请柬的自然可以猜灯谜了!”

张十二这才恍然大悟,荆州城那么多小姐公子哥,若让他们来猜灯谜的话,怕是一辈子都上不了楼!

所以“闻香来”提前给他们请柬,估计二楼已经坐的人满为患,而猜对灯谜可以上楼不过是个噱头而已,因为他们知道不会有几个人能猜出来!

这算盘打的确实不错!

张十二怒了,不就是个破诗词会嘛!你不让老子去,老子还不想去了呢!牛逼什么呀!

打定主意的张十二并没有直接拂袖离开,而是来到了楼下大厅的灯笼下面,仰头看了看满天的灯笼和灯谜,嘴角一咧笑道:“马掌柜,这开灯谜要一斤烈酒,答对了会赠送两斤烈酒,可是这么个道理?”

“自然是的……”

马掌柜也不知道张十二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照实回答道。

“那就是说,若是回答上灯谜的话,那我们就可以白赚一斤烈酒?”

此时大忽悠张十二已经上线,继续引导着马掌柜往坑里走着……

用一斤烈酒开灯谜,赢了奖两斤烈酒,这么一抵消,确实是白赚了一斤烈酒,好像没毛病呀?

见马掌柜的点头,张十二心里一喜道:“那是不是就是说,若是我猜对了灯谜,闻香来给我一斤烈酒就是了?”

“自然是的……”

马掌柜想了几遍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心里老是觉得不太踏实呢?

“好,那小生今天就来猜上一猜!”

说完张十二对着众人拱手作揖道:“还请诸位见证,若是小生有幸能猜对一个灯谜的话,烈酒小生赠与有缘人,而二楼嘛,小生也不打算上了,一并送了!”

本以为自己如此慷慨大方的做法会引得众人叫好,可是他错了,说完之后众人的反应异常平静……

这也怪不得众人,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一大群人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什么来,他能答对?

见鬼去吧!

哼,你们这么没眼力见,烈酒也懒得给你们!

…………

在马掌柜接二连三的阻拦张十二上楼之后,张十二就怒了。

他已经不想再参加诗词会了,反正他们作的诗词也就那样,确实没有什么可看的。

可是他又不甘心,所以要给马掌柜张长记性!

只见张十二拿过刚才众人猜的那个灯谜来,只见谜面是“久雨初晴”,打一个汉字,张十二稍微一想就猜了出来,笑着对众人说道:“此题的谜底是个昨日的“昨”字!”

众人从没想过张十二能这么快就猜出一个谜底,于是就开始想这“昨”字到底对不对。

有那聪明些的,稍微一联想就想明白了,而那稍微愚笨一些的始终没有看透。

于是张十二笑着说道:“这个“昨”字可拆分为“乍日”,别解为“乍见日出”,与“久雨初晴”之意相扣。马掌柜,不知小生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这……”

马掌柜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看了答案才能明白的谜底竟然被他一下猜了出来,开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后来一想,他肯定是不知道在哪里看过,所以才会!

这次算是他运气好!只希望他能再猜一个,猜不出来那就丢人了!

“确实是个昨日的“昨日”字!”

马掌柜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完,就让小厮搬了一斤烈酒过来。

“这位公子,老夫看跟你同来的有五个姑娘,现在只能一个人上楼,你是否要再猜几个灯谜,若是再对上五个的话,你们就可以一起上楼了!”

那掌柜给张十二发完一斤烈酒之后就引导起他来,希望他能再猜几个,等会不仅他刚赢走的烈酒要拿回来,还能多扣他些银子呢!

“好!既然马掌柜如此盛情,那小生若是不多猜几个也太不够意思了!”

“好!”

“好!”

马掌柜叫了声好是因为他看到坑张十二的机会了,而其他众人心里想的是,若是他真能多猜对几个谜底的话,他们不仅有免费的烈酒可拿,还能去楼上看诗词会,多好的事情啊!

所以在场的众人对张十二是发自内心的支持……

…………

马掌柜叫来一个小二,手中有一根带着铁钩的长杆,站在张十二身边,准备把他选好的灯笼拿下来。

“你从前面开始,按着顺序把灯谜全拿下来吧!”

张十二十分霸气的说道。

但其他人并不觉得他多霸气,反而落得他有点傻,有点装,真把自己以为成什么都会吗?

那小二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马掌柜,马掌柜笑着说道:“既然这位公子这么要求,那咱们就满足他嘛!不过话咱们先说在前面,若是灯谜打开,公子回答不上来的话,可别忘了买烈酒哦……”

“让你开你就开,哪那么多废话?”

张十二十分不满的说道。

“…………”

碰了一鼻子灰的马掌柜有点尴尬,有点气愤,但还是朝着小二挥了挥手,示意他开始开灯谜!

那小二得到命令后动作迅速,不多会就已经连摘下五个灯笼来。

张十二也不多说,走上前挨个打开。

第一个还是个猜字谜,谜面是“一肚生下龙凤胎”,龙凤胎即是男女,男女即是子女,合在一起即是好,张十二直接写了一个“好”字。

马掌柜看了大惊,众人看到他的反应,皆知道张十二肯定是又猜对了,不禁兴奋异常。

第二个是个猜成语的,谜面是“蜜饯黄连”,张十二写了个“同甘共苦”,马掌柜的脸红了……

第三个是猜物的,谜面是“左手五个,左手五个。拿去十个,还剩十个”,猜一个平日里用的东西,张十二连想都没想就写下了“手套”,马掌柜的脸已经青了……

于是乎,在马掌柜绝望的注视下,在大厅众人的欢呼叫好声中,张十二从头到尾,把近百个灯谜全猜了出来,等张十二猜完最后一个的时候,马掌柜都要跪下来了……

这是什么妖孽啊!

“马掌柜,还有没有其他灯谜了?这才九十几个,一点都不过瘾嘛!”

“…………”

听到张十二的话,马掌柜快要吐血了,这还不够?这些灯谜原来可是能用好多年呢!

看到马掌柜摇头,张十二一阵惋惜之后才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今天就这样吧!马掌柜以后再准备灯谜的话,一定要多准备一些,像今天这样,小生还没有猜尽兴就没有了,实在是遗憾呀!”

若是可以的话,马掌柜恨不得马上就离开,你他娘的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怎么,还砸上瘾了,今年没砸够,明年接着砸?



第四百零二章 花灯节(求订阅!)

等结算的时候,马掌柜为难了。

因为张十二一共答对了九十多个灯谜,那烈酒就是九十多斤,若是放在几天前,这九十多斤烈酒对“闻香来”来说根本不叫事,随便就能拿出来!

可是随着前几天生意不好,烈酒也卖不出去,所以杨泽新就没有找人酿烈酒了,而现在“闻香来”的烈酒已经所剩不多,剩下的那些存货还要供二楼上那些贵客喝,若是给了张十二,就不够了呀!

“这位公子,那烈酒……酒楼里现在存货不够了……”

“哦?闻香来那么大的酒楼,区区九十几斤烈酒都拿不出来?马掌柜,你不会是想糊弄我,说话不算话,不给我烈酒了吧?”

张十二挑眉说道,脑子里已经又想出了又一条坑他的妙计!

“这位公子……怎么会?我们闻香来信誉可是不错的,况且有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们酒楼的烈酒是真的不够了,不然肯定给你了!”

马掌柜异常“诚恳”的说道。

“哦,这样啊……”

张十二顿了一下,又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马掌柜我们不如这样吧!烈酒我也不要了,你把烈酒折成银子给我吧!五两银子一斤,九十五斤就是四百七十五两,看马掌柜也是个实在人,那五斤小生就不要了,马掌柜给我四百五十两就好。马掌柜意下如何?”

“这个……”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给马掌柜造成的冲击也不小,所以马掌柜现在还有些懵,被张十二的思路这么这带,竟然也觉得,貌似这个主意不错呀……

没想到之前还觉得这人不怎么样,可是这做的还是挺地道呢!

马掌柜这么想着,从酒楼里所剩不多的银票里取了四百五十两交给了张十二。

银票到手,张十二的心情异常舒畅,回头对几女眨了眨眼,然后朝酒楼外走了出去,被他这么一闹,众女也没了继续呆下去的心情,一起往酒楼外走去……

而马掌柜此刻没有功夫管张十二如何,更没有功夫想他给张十二的银票是多了还是少了,因为张十二一走,一楼大厅的众位才子都准备往二楼冲,张十二可把那九十五个上楼名额给他们了,而一楼大厅里却有侃侃一二百人,所以大家争先恐后,先到先得……

这可把马掌柜给忙坏了,空闲之余又在心里狠狠的吐槽了张十二一顿……

…………

从“闻香来”出来,众女对视一眼,皆是捂嘴轻笑出来。

今天她们可算是见识了张十二坑人的本事,心里不免同情起那个马掌柜来:跟张十二作对,简直是太惨了……

“这什么破诗词会也没甚意思,咱们去护城河旁看花灯会如何?”

“好呀!”

张十二的提议马上得到了仪岚公主的拥护,毕竟仪岚公主出宫的时候就说过想去看花灯会了。

而陆馥婧她们几个也没有异议,早就听说荆州的花灯会远近闻名,能在花灯会上相遇的公子小姐都会有不错的姻缘,再偷偷的看张十二一眼,心里美滋滋的……

这些人里只有越国圣女什么都不懂,身份也尤为尴尬,而且看到张十二笑着跟其他女人互动,心里竟有微微的不满:前几日带着自己在街上逛的时候可是愁眉苦脸,现在倒是笑的开心,难道带着我有那么让人难受吗?

张十二可没功夫猜越国圣女的心思,在得到众女的赞成之后——越国圣女已被他自动忽略,张十二就带着她们往护城河的方向走去。

张十二之所以离开诗词会而选择去花灯会除了因为他觉得那诗词会确实没啥意思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听到那马掌柜说襄王也在楼上。

若是在楼上偶遇襄王,他倒是无所谓,但襄王万一叫出仪岚公主的名字,那就不好了。

今天酒楼里的人那么多,人声嘈杂,若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就不好了,所以他才决定带她们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一轮皎洁地皓月从东方升起,荆州城里便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

城内车水马龙,四处皆是花灯,人来人往,如潮水般汹涌。

每人手上都提着一盏小小的花灯,竟把冬日的黑夜照的明亮无比,就像是一颗颗移动的小太阳,为黑夜平添了许多韵味。

张十二他们正走着,听到后面有人喊着让开,然后就见有人抬着轿子颤颤巍巍的迎了过来,若是一个轿子倒也不至于占多少地,可来的偏偏是两个轿子,还并驾齐驱,你追我赶,异常奇葩……

张十二拉着几个女人赶紧站在一边,以免被这轿子撞到,心里还在吐槽,这是哪家的大小姐,这么拥挤的环境,还偏偏坐轿子,有病吧!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一道有些熟悉的女人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等了一年,终于等到这元宵节了!今天我可要多放几盏花灯!”

听到这话,另一个轿子里的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人家放花灯都只能放一个,若是都像你一样,放那么多的话,若是被几个公子同时捡到,那该如何是好?”

花灯节有个传说,传说只要未婚的女子,在河水上游放下一盏花灯,写上你的心愿,若是在下边被有情的公子捡着了,这便是花神做媒,天作之合,定能白头偕老,花开富贵。

而那轿子里的女子竟想着多放几盏花灯,这也太彪悍了些啊!

“我就是要让更多的公子捡到我的花灯,到时候我可得好好挑挑!那木想容都能找到那么俊郎的公子,我白轻巧为何找不到!”

说完这句,轿子里的人探出了头……猪头……

确实,白轻巧在张十二心中的形象确实就像个猪头一样,有肛粗没肛高,除了肥肉全是膘!

就这,怎么好意思还随便挑男人呢?你就不能睁眼看看这四个抬你的轿夫都要累死了吗?

这白轻巧的自信可见一斑……

而另一个女子也探出头来,玉面粉腮,小口微红,眼神流转,倒是有些许黯然神伤的味道。

这个女子则是杨泽新的妹妹,与张十二有过一面之缘的杨芙沫,单是这么看来的话,她倒是没有那么讨厌。

杨芙沫不知对白轻巧又说了句什么,因为轿子已经离他们渐行渐远,张十二也没有听到,只能看着白轻巧那左摇右晃的轿子,为那些轿夫默默的祈祷,下次可别伺候这个吨位的主了,钱要紧,命更要紧啊!

越往前走,街上的人越多起来,到处都是灯光点点,异常醒目。

当张十二带着众女来到护城河边的时候,就听到“轰轰”几声,接着朵朵灿烂地礼花飞上天空,爆炸声中,幻化成绚彩夺目的图案,人们引颈眺望,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花灯,姹紫嫣红,争相斗艳。

这一声之后,预示着今年的花灯节正式开始了……

…………

莫漓今天罕见的没有穿着铠甲执勤。

若是放到之前,这种时候她必然会接到去上元诗词会现场维护秩序的任务,说是维持秩序,实际上则是护卫太子的安全。

堂堂镇国大将军怎么会亲自做维护秩序这种小事呢?

而现在太子被禁足在东宫,莫漓自然没有接到什么命令,这一年,这一天,她终于在上元节的晚上空了出来……

可是空出来能干什么呢?

原来虽是执勤,但她也可以借着执勤的名义去那酒楼,去诗词会里看看,之前她对于去那里看着一群书生附庸风雅、舞文弄墨的做法是十分不屑的,自然也不想看。

但是今年她却有想去看看的冲动——他那么爱热闹,肯定也会去那里吧?而且他的诗才还特别高,若是去了的话,明日整个荆州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了吧?

那他一定会特别得意吧?

想到他那得意且讨人厌的样子,莫漓竟会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我这是怎么了呢?

虽然想去,但是她却没有理由去,又不执勤,一个天天舞刀弄枪的女人去参加诗词会岂不贻笑大方?

况且,她自己去……若是遇到他该多难为情!

呆在府上的莫漓闲的不知要去做什么,于是就被她的三姨娘和莫轻语拉出来了,目的地自然是城外大火的花灯节!

花灯节来的大多是年轻的单身男女,像莫漓的娘亲跟二姨娘那种年纪偏大的女人,就算有心想去,但是也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虽然三姨娘的年纪也不小,但相比于其他两个女人,算是最小的了,而且她心态年轻,不由分说,拉着莫漓跟莫轻语就跑出来了……

“漓儿啊,不是姨娘说你,你这性子太冷了,若是喜欢的话就直接说啊!就跟姨娘一样,当年不就是这么把你爹拿下的?”

走在护城河边上,三姨娘对莫漓语重心长的教育着。

见莫漓看着河里的花灯发呆,三姨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哎呀,那小子我们所有人都看着喜欢,漓儿你倒是主动一些啊!”

“谁说我喜欢他了!”

莫漓听到这话,马上回道。

“你怎么知道姨娘说的是哪个小子?”

莫漓的脸瞬间红了,幸亏晚上的光芒微弱,不然可就丢大人了。

“哎呀,姐姐竟然也会害羞了呢……”

一旁的莫轻语突然拍着手笑道,她一直在莫漓身边,对莫漓的变化自然看在眼里。

莫漓转头狠狠瞪了莫轻语一眼,怒道:“再多嘴,信不信我揍你!”

莫轻语朝莫漓吐了吐舌头,跑到前面去了。

看到这一幕,三姨娘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想让莫漓想其他姑娘一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就从今晚开始吧,让她体验一下其他未出阁的姑娘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三姨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花灯递给莫漓,莫漓摇头不接,因为她可听说了,若是在这河里放了写着心愿的花灯,若是被单身的公子捡了去,那就会促成一段姻缘!

莫漓原来一直不信命,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可是现如今,她竟然也会怕了……

三姨娘看出了莫漓的担心,无奈的摇头笑道:“看看你,嘴上不承认,心里可诚实的很呢!”

莫漓听到大臊。

“姨娘知道你的想法,这花灯你就当普通的灯放就好了,你又不写字,不留什么纸条,谁会捡?倘若真有人捡去的话,连纸条都没有,谁会知道是你的花灯?”

说着,就把花灯塞在了莫漓的手上。

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灯,莫漓思绪万千。

顺着河岸往前走着,看着沿岸的一对对说笑着的男女,不知他们是早就相识还是因为花灯而相遇,只是看着觉得就好幸福……

莫漓突然又想到了她们两个走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吵架拌嘴吧?或者是,在练习一种叫做“打人”的功夫,她负责打人,而他则负责挨打……

这么一想,莫漓哑然失笑,他还是挺可怜的……不过谁让他说话那么损、表现那么贱的呢?

嗯,该打的……

看着一些女子不时的往河里放着花灯,在看到被人捡起来时的娇羞以及脸上的喜悦,莫漓竟然有种想要试试的冲动!

四下打量一番,竟然有些做贼心虚的模样,在发现周围的男女只顾着说笑并没有人注意她的时候,莫漓心动了!

把手中的花灯拿出来,用火折子点燃之后,那豆大的火苗如同活了一般在空气中跳动起来,轻盈,但绝不轻挑!

她轻轻的弯下腰去,就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把花灯放进了河里,看着那豆大的火苗随着潺潺的河水缓缓飘摇着……

“漓儿,你总算是开窍了!”

三姨娘可是在一直注意着莫漓,虽然这放花灯并不是为了择夫婿,但是对于如同汉子一样性格的莫漓而言,这是一个莫大的进步。

莫漓看着那河水中的花灯,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一个花灯么,放也就放了……”



第四百零三章 缘分天注定(求订阅!)

“好,姨娘都依漓儿,你说如何就是如何!看看这花灯,多好——”

这话还没说完,三姨娘的眼睛就看直了!

因为莫漓刚刚才放的花灯,已经被人捞起来了,而且还是个样貌极其猥琐的老汉!

只见那老汉动作麻利,完全看不出上了年纪的样子,不一会儿便已捡起了四五盏灯,扯起那灯里的纸条看一眼,便哼一声将那花灯扔在了一边。

随着他那麻利的动作,被糟蹋的花灯越摆越多,那可是一个个美丽多情的小姐们的心愿,别人怕是还盼着这花灯能被有缘人捡走呢,不成想却是被这么一个老汉给祸害了!

这确实太气人了,又不是每个小姐都跟那白轻巧一样一人准备数盏花灯,捞了一盏还有好多盏……

因此,看到这一幕的三姨娘气坏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么大的年纪,怕是有心也无力了吧?

竟然也想弄这些风流勾当,真是丧尽天良!

她狠狠吐了口口水,正想走上前去跟那老汉理论一番,却被莫漓拉住了,笑着说道:“姨娘,我们的花灯又没写什么,不过是放着玩罢了,他愿捞就让他捞去吧!”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这可是自己做了二十多年的姑娘放的第一盏花灯哎……

三姨娘又朝着那老汉啐了一口,这才罢休……

…………

老汉是个光棍,但毕竟老了,跟三姨娘想的一样,就算有心也已经无力了。

但是生理上的屈服并不能阻止他心理上的追求,他便养成了这么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捡花灯,然后拆开上面的纸条,他倒想看看现在的姑娘是多么大胆多么不知羞耻!

没一会儿,他就捞上了四五盏花灯,打开第一个,只见上面写着:“小女白轻巧,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吸天地之灵,集天地之美,温柔贤惠,娇羞动人……若是公子有意的话,可在……”

读到这里,老汉就不想再读下去了,简直也太轻浮了一些,这样的女子,就算真的貌美如花,他也是不屑的,而且他觉得写出这手字来的女子,长相怕是也不怎么好吧?

竟连自己的字都不如,真怀疑到底是不是女子所写!

带着对第一盏花灯的吐槽,老汉打开了第二盏灯笼上的纸条,只看了一眼,他就呆住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再看一遍,只见上面写着:“小女白轻巧,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吸天地之灵,集天下之美…………”

是的,第二盏灯上的纸条写的跟第一盏一模一样!

老汉已经确认了,放这盏灯的女子不光容貌不好,怕还轻浮的厉害!

老汉活了这么久,捡过那么多花灯——这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连放两盏花灯咧!

当真不要脸哦!

带着对前两个花灯以及上面写的那个“白轻巧”的深深鄙视,老汉打开了第三盏花灯,只看了一眼,他就楞住了,然后马上打开第四盏,第五盏……

五盏灯全部打开完毕,老汉绝望而又气愤!

他在心里对那个叫“白轻巧”的女子那是深深的鄙视,一个人放了五盏花灯,还他娘的全让自己捡了,你要不要脸啊!

平复了下心情,老汉又顺手从河里捡了一盏花灯,心里还在祈祷:别他娘的再捡到那个不要脸的花灯了……

他刚捡起那盏花灯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笼罩在他身上的一个肥硕的黑影给吓了一跳……

等他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站着的这个女子的身材竟是比那黑影还要宽厚许多时,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我的娘咧,这是黑猪成了精吗?

此刻出现在老汉面前的正是黑猪精——呸呸,是花灯的主人白轻巧!

话说白轻巧今天准备了五个花灯,虽然风格豪放,但是她行事的时候胆子就小的多了,毕竟一个女子连放五个花灯,传出去多难为情啊!

她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偷偷的把花灯放了下去。

五盏花灯带着白轻巧的芳心随着潺潺的河水飘啊飘,摇啊摇,摇到——妈蛋,这是谁把老娘的花灯给捡了?

花灯放出来本就是要让人捡的,为何白轻巧会如此愤怒,主要还是因为——捡她花灯的是个老汉啊!比他爹还老的那种!

我是来选夫婿的,不是来认爹的!

白轻巧内心呐喊着,若是那老汉只捡起她的一盏花灯的话,她也就装作没看到算了,毕竟她有五盏花灯……

可他娘的竟然一口气把她的五盏花灯全给捡了……叔叔可以忍婶子都不能忍了啊!

不过这其实也不能全怪老汉,谁让白轻巧把五盏花灯全放在一起了呢?

老汉抬头看着白轻巧,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任谁看到一个体型如此肥硕的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怕是都有这种恐惧。

“这位——”

“兄台”、“壮士”、“姑娘”三个称呼在老汉的脑海里飘荡,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这对他来说貌似太难了些……

“……有什么事吗?”

说完这话,还一脸的忐忑不安。

“什么事?呵呵……”

白轻巧脸上闪着冷笑,这为她那张本来就比较吓人的脸平添了更多的恐怖之色……

“你为何把我的花灯都捡了?”

白轻巧压着声音说道,因为她也怕让外人知道她竟然一个人放了五盏灯,到时候可就出名了……

“你……是白轻巧?”

老汉终于恍然大悟,脸上的恐惧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鄙视和不屑!

静若处子暂且不说,动若脱兔?

怕是动若肥猪吧!

老汉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好事,若是他没有捡那五盏灯,而是分别被五个公子捡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呀!

因此,老汉心里竟是生起了莫名的荣耀感……

“我问你,为何把我的花灯捡了?”

白轻巧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

那老汉在确定了面前这女人就是白轻巧之后,同样大怒道:“就你这副模样,还有脸写自己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要你管!”

白轻巧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顾忌到这河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她怕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对老汉来一顿爆锤了!

老汉也异常愤怒,心想还要我管?那我就好好管管了!

这么想着,老汉就开口喊道:“都来看看呀!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竟敢——”

“你闭嘴!”

老汉一开口喊,白轻巧就惊了,若是这事传扬出去的话,她还能不能嫁出去啊?

于是乎,随着她的一声暴喝,整个人朝着老汉冲了过去,那气势,誓要把老汉给一屁股坐死啊!

以老汉的机灵劲,早就发现了险情,尤其是想到白轻巧那肥硕的屁股若是坐在自己身上的话——

然后老汉就跑了……

…………

之前老汉大声喊的时候,河边的人都听到了,因此都向这边看来,等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肥硕的女子追着个老汉狂奔的场景,不禁感叹:现在的女子也太豪放了些吧?追男人也就算了,还追一个年纪那么大的男人……

孽缘呀!

而张十二他们也往这边走了过来,张十二同样听到了刚才的喊声,等他走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白轻巧随着奔跑摇曳的身影——属实震撼了一些……

地上散乱的扔着几盏被打开过的花灯,此时的灯火早已燃烬,只剩下了灯身在那里躺着,而这些花灯旁边还放着一盏还未燃灭的花灯,张十二好奇的弯腰捡了起来……

就在张十二弯腰去捡那盏花灯的时候,就站在不远的莫漓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而她身旁的三姨娘笑意盈盈——这还真是天注定的缘分啊!

“漓儿,看来姨娘是闲操心了,你们两个的缘分可是不浅呢!”

莫漓的脸瞬间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姨娘,你又在笑话漓儿,哪有什么缘分啊!”

连莫漓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话的时候竟然有了些小女儿姿态……

“你看看他手里拿着的不是你的花灯?你快看——”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三姨娘指着前面张十二的方向对莫漓喊道。

莫漓也抬眼看去,只见她放的那盏花灯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灯火在张十二手中已经慢慢暗了下来,一阵风吹过,那豆大的火苗完全熄灭了……

这……

三姨娘脸上是兴奋和激动,而莫漓脸上除了害羞,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思索……

这花灯节的风俗,除了在花灯里写纸条,捡到花灯的公子凭纸条找到放花灯的女子促成一段姻缘之外,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若是女子的花灯在某人的手中燃烬的话,那两人就有上天注定的缘分,任谁都拆不散……

莫漓自然也听过这个传说,所以她才会害羞……

看到莫漓的模样,三姨娘觉得特别好笑,让她仿佛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她也是如此年轻,真好……

“漓儿,咱们过去看看吧!那小子可是有好久没去过咱们府上了呢,走,跟姨娘过去好好问问他!”

“姨娘,这个还问她做什么?”

莫漓大羞。

“怕什么!你上战场的胆子那么大,怎么到了这种事上偏那么胆小了呢?”

三姨娘不满的说了句,然后拉着莫漓就朝张十二走了过去……

…………

看到张十二盯着一盏燃烬的花灯发呆,陆馥婧走上来,心里十分不满:看看现在都有多少了,你怎么还去捡那花灯?难不成还想再领几个回去不成?

若是张十二知道陆馥婧这么想自己的话,肯定会感觉特别委屈:若是你们一人扔个花灯,我肯定也不会去捡别人的了……

“十二!”

就在这时,张十二听到了熟悉的、令他头疼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这是花灯会哎!

来的可都是未婚嫁的男女哎!

你一个半老徐娘来这作甚?若是老莫知道了,不得抓狂?

这么想着,张十二就转过身来,就看到了莫家三夫人和旁边的——莫漓!

说实话,穿铠甲的莫漓张十二见过,穿女装长裙的莫漓他也见过,但是之前见过莫漓的所有印象都没有这次对他的冲击大!

今日的莫漓穿着一袭白色苗条罗裙,柳眉杏眼,冰肌玉骨,那瘦长的罗裙更是把她那曼妙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行走间如弱柳扶风,没了原来那种威严之势,倒是多了说不出的动人味道。

看着张十二一脸猪哥相的发呆模样,三姨娘心里直笑,心想幸亏出门前自己好好捯饬了捯饬莫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不然他哪里会有这种反应?

莫漓被张十二这么一直盯着,竟然会生出了些羞涩感,但心里却是十分温暖,好奇怪的感觉……

“好巧好巧,没想到三姨娘也来看这花灯会了!”

张十二结束了花痴发呆脸,他不得不结束——不然后背能被陆馥婧扭出花儿来!

遂打招呼道。

“呵,我说十二呀,你可是有好久没去过我们府上了呢?若是姨娘不来这花灯会,怕是见你一面都难的很啊!”

三姨娘面色不善的看着张十二道。

她本来还以为张十二是独身一人来到这花灯会的——或者带着木家那丫头,这她多少也可以理解……

可是走到近前一看,好家伙,他不是单身一人,也没有带木想容,而是带了——一二三四五个姑娘,而且个个都是国色天香!

她本以为今天的莫漓已经够漂亮了,可是跟那五个各有千秋的漂亮姑娘比起来,并没有多少优势啊,心里对张十二暗骂不已,也知道了为何放着莫漓这么漂亮的姑娘他还不主动的原因——这家伙的女人缘太好了,用不着他主动呀!

对莫漓的前景充满了担忧……

“呵呵,三姨娘说的哪里话!十二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而已!不然早就再去拜访了呢!”

心里却在想着,上次去了一趟你家,莫名其妙的假扮了莫漓的男朋友,没有好处不说,还得罪了康王那么个大人物,自己哭都来不及,哪里还敢随便再去?

第四百零四章 月圆杀人夜(求订阅!)

张十二说完,三姨娘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推了推旁边的莫漓,心里怕是比莫漓自己都急:人就在眼前,你倒是上啊!

莫漓看到的却是张十二身后的仪岚公主,震惊之余忙上前道:“殿……仪岚,你怎么又出来了呢?”

作为一个镇国大将军,她自然知道若是在这种地方暴露仪岚公主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赶紧变了称呼。

仪岚公主看到莫漓也是高兴的很,上来拉着她的手道:“莫漓姐姐,我下午就出来了呢,跟着十二来看看这花灯节!”

停了一下,又笑着说道:“莫漓姐姐,你跟我们一起逛吧!”

这次外出,仪岚公主感觉远没有上次快乐,上次起码就她跟张十二,有什么话就说,有什么问题就问,可是现在他的身边还跟着四个她不熟悉的女子,嘴上说着没什么,但心里还是拘谨的很,跟着张十二走走看看,有好多不懂的地方她都不好意思问了……

所以看到莫漓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说什么也要让她陪着,自己起码也不会孤单了……

莫漓想了一下,直接就答应下来,上次仪岚公主出宫遇刺之事她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现在看到仪岚公主又外出了,心里自然紧张。

其实最关键的是,若是仪岚公主再有什么闪失的话,她怕张十二会因此受到处罚……

三姨娘也没进过宫,所以也不知道面前的女子就是大唐公主唐仪岚,只是没想到莫漓竟然还会跟这中间的女子认识,有些好奇。

莫漓跟三姨娘耳语几句,让她带着莫轻语先行回府,她晚些再回去。

三姨娘还以为莫漓开窍了,高兴的不得了,自然满口答应,给莫漓使了个眼色,带着莫轻语就离开了……

于是乎,张十二的五人娘子军变成了六人女子团体,张十二感觉亚历山大……

…………

郭二牛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若是放到现在就是个叛逆的问题少年。

他从小就长得比别人壮,打架自是家常便饭,父母管教多次,他却一直不听。

他的年少时光在打架中度过,虽然没有习武,但凭着一身蛮力,很少有同龄人打的过他。

后来他长大了,因为没什么手艺,又偏好打架,所以天天流窜于市井小巷之间,做些偷鸡摸狗、打架劫财的勾当,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有一次,他误打了荆州城一个有钱公子哥,事后那人就报了官府把他抓到牢房关了起来,因为罪名不大,没过几天他就被放了出来,因此对那公子哥怀恨在心!

他找好了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把那公子哥家的粮仓放火烧了,看着熊熊烈火,他当时异常得意:招惹我,看你怎么办!

可是他却不知道,那粮仓里的东西是为官家存的,等他看到手握长刀的官兵满大街抓人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闯了大锅!

家是不能回了,荆州城也不能呆了,他咬了咬牙,就偷偷出了城,上盳山做了山贼。

做了山贼,他凭着一身子力气和横劲在山上打出了名堂,得到盳山四鹰的赏识,还教了他武功,坐稳了盳山第五把手的交椅!

后来,盳山四鹰在梁州出了事,他可没有多伤心,反而觉得自己的机遇来了,终于可以做老大了!

可是好景不长,他不过做了几天老大,就遇到了官兵搜山,盳山四鹰刚死,山上人心惶惶,所以官兵没用多少力气就将他们一网打尽,抓回大牢关了起来……

郭二牛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到此也就结束了,那个时候他担心的竟然是自己已经老迈的父母,当年自己惹了祸就逃出去了,不知二老可好……

可是担心也没用,他出不去,就算悔过了,想报恩都无法啊!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几天前,因为荆州原来的知府骆致远被革职发配,新上任的知府为了感谢皇恩浩荡,赦免了不少人,这其中就包括他。

重获新生,郭二牛想了很多,最多的就是,他要用余生来好好孝敬父母,为其还债!

当他再次踏进那个阔别多年的家门,看到已经年迈且多病的父母,不禁老泪纵横!

树欲停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放在这里或许再合适不过。

父母已经病入膏肓,郭二牛去问过医馆的先生,他们说这病不是不可以医治,只是那药都是些人参、鹿茸类的好药,价格不菲……

郭二牛出狱的那天就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报答父母,钱再多也没事——可是真等到他想弄钱的时候才发现,这钱是真的不容易搞来啊!

他在外面游荡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快速生财之道,他一度想到了抢劫——反正自己死过一次了,只要能把父母的病治好,就算是再死也无所谓了!

就在他筹划具体怎么办的时候,昨天晚上,有人找到了他。

天太黑,对方是谁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只让他杀一个人,只要杀了,给他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啊!

郭二牛动心了。

那人怕他不信,提前把一千两给了他,完全不怕他拿了钱不办事——通过那人的语气他也听的出来,别人既然找上门来,应该已经摸透了他的底,不怕他反悔!

郭二牛这下彻底决定了,直接答应下来,那人交代了几句,留下一张画就走了,那画自然是要杀的人了。

第二天早上,郭二牛先去医馆把那些药材买了一个月的量来备着,看着父母吃上药,精神好了许多,郭二牛才放心不少。

入夜之后,郭二牛从家里走了出来。

那张画他看了一天,对于画上的人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据昨天那人说,这画上之人不会武功——不会武功还费那么大的周章来杀他,想必画上人的身份不低吧?

郭二牛一脸冷笑:那又如何,无论是谁,今天晚上都必须死!

今天恰逢上元节,“闻香来”里人满为患,郭二牛一介白身,想上楼自然是困难的。

于是他主动去找了马掌柜,说看今日酒楼里人多繁忙,愿意帮着做点端茶送水的活计,至于工钱嘛——管饭就行!

马掌柜正愁人手不够呢,何况他连工钱都不要,自然高兴的同意了,让郭二牛换上小二的服饰,就开始往二楼端茶送水了。

郭二牛换衣服的时候把一把短匕首藏于袖子里,双手端着托盘行动自如,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他竟然暗藏凶器!

郭二牛连着送了几个房间都没有见到画上人,只有一个房间他没有去过,门口还守着两个守卫模样的人,他眉头一紧,就断定那画上人肯定是在这屋了!

端着茶水低着头走了过去,那守卫看到他不过是个送水的小二,直接开门放了进去。

进屋之后,郭二牛并无异样,开始准备倒水,但眼神却一直在房间里扫着,终于在桌子最中间的位置发现了那画中人!

在所有人没注意到的间隙,郭二牛咧嘴笑了笑,缓步走上前,开始给画中人倒水,就在水刚要倒完的时候,他的手猛然一抖,就跟手松了一样,水壶往地上掉去,马上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郭二牛袖子中的匕首露了出来!

画中人——也就是来到“闻香来”的襄王发现眼前突然白光一闪,身上汗毛瞬间全立起来了,心道不好——可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身体根本跟不上脑子的节奏,还是呆呆的坐在那……

下一刻,郭二牛快速的挥动匕首,直接划过了襄王的喉咙,瞬间,鲜血飞溅!

郭二牛还怕不妥,拿起匕首对着襄王的胸口又是狠狠一下,做完这一切,他跑到窗边,一脚踹开窗户,直接跳了下去,消失在夜色里……

因为郭二牛会武功,身手快,刚才动手的时候,其他人的注意力恰好在那水壶上,等听到窗户被人踹开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才发现破开的窗子,消失的小二,以及满身是血的襄王……

“啊——杀人啦!”

在楞了几秒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快来人,有刺客!”

杨泽新也被惊呆了……

他是太子的盟友,对襄王的态度自然不热情,今天襄王来到酒楼他还一阵纠结,怕因此得罪太子……

按理说襄王若是死了,最高兴的就是太子以及他们这些太子的人,可是现在的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踏马是在自己的酒楼啊!

在自己的地盘襄王遇害,这有嘴也说不清啊!

…………

随着屋子里爆发出惨绝人寰的呼喊声,门外的守卫马上推开门,看到襄王的模样,心里大呼不好,也顾不得处理襄王,直接顺着窗户跳了下去,去追赶那杀人犯去了……

今天酒楼里人多,门口马上聚拢了不少人,在看到襄王惨死的画面之后,心惊异常!

于是乎,楼上的才子们争先恐后的往楼下跑,就仿佛楼上有什么洪水野兽一般,而之前被张十二赠送到楼上的才子们也是叫苦不迭,赶紧往楼下窜!

诗词会?

屁的诗词会!

襄王都被人给杀了,今天这诗词会算是完了!不对,这“闻香来”怕是也完了!

不出片刻功夫,二楼上的人全冲到楼下,然后从酒楼里跑出去了,一楼大厅还有很多人在猜灯谜,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那么多人跑下来?

等听到有人说了襄王遇害的事情后,登时大惊,同样四窜逃离……

于是乎,所有人从酒楼里涌了出来,“襄王遇害”的事情也开始传扬起来……

…………

张十二跟六个女人的尴尬团体还在河边尬走的时候,就听到了城里传来的一阵骚动声音,本来因为城外护城河上花灯会而打开的城门,竟然准备要关上了!

城外赏灯的男女见状也顾不得谈情说爱了,都撒丫子往城里跑……

这是什么情况?

若是城门一关,所有人不就被困在城外了?

张十二大惊,马上带着众女往城门的方向走,好在她们没走多远,距离城门的方向最近,没用一会儿就走进城来,也就在她们进城后的不多会,城门直接被关上了!

这个……

张十二听着城外男女的鬼哭狼嚎,更是懵了——这还是当真关,连城外的人都不管了?

作为镇国大将军,对于维护荆州治安一事莫漓还是有一套的,这个时候她也皱起了眉头,直接朝守城门的士兵走了过去。

开始的时候,守城军看到走过来一个漂亮小娘子问他们为什么关城门,他们是不打算告诉的,直到莫漓亮出将军令牌,守城军才知道了这个小娘子是谁!

于是就把襄王遇刺一事说了出来,莫漓听到这事,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这下,荆州的天怕是要塌了……

因为仪岚公主和越国圣女都在,莫漓不好把这事说出来,就把张十二拉到了一边,打算单独跟他说。

“怎么了?”

看到莫漓的表情,张十二知道怕是出什么大事了,赶紧问道。

“襄王遇刺了!”

莫漓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遇刺?

上次带着仪岚公主出宫,仪岚公主遇刺,这次带着仪岚公主出宫,襄王竟然遇刺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呢?

“刺客吗?”

“据说行刺完就跑了,已经有人去追了!”

“那襄王——怎么样了?”

张十二不敢往最坏处想,有些忐忑的问道。

“襄王……当场被杀害了……”

莫漓沉声说道,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城里人太多,那刺客混在人群中也有可能,所以在外面不安全。你把公主送回宫吧,我就近把她们几个送回府,再去追查!”

张十二点了点头,心道只能这样了,过去交代了杜浪几句,让他跟莫漓一起把众女护送回去,而他则带着仪岚公主准备回宫。

仪岚公主其实是还不想回去的,但是看到张十二和莫漓的脸色都阴郁的吓人,也就不再多说,乖乖的跟着张十二上了马车,准备回皇宫……

第四百零五章 荆州无眠夜(求订阅!)

郭二牛从酒楼的窗户上跳了出来,按照他之前踩点的线路一直奔跑。

今夜月亮很圆,把街道也照的格外明亮。

城里的人多去了“闻香来”看灯谜会和诗词会,或者去了城外护城河旁看花灯节,街上没有几个行人,郭二牛跑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街道安静,后面也没有人追的痕迹。

心里一喜,看来这一千两银子是真的好挣,就杀那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舍得花那么多银子,看来有钱人的世界,他是真的理解不了啊!

不过这个也本不该他管,反正人杀了,钱到手了,其他的对他来说无所谓,这么想着,十分开心的往回走着……

走了没几步,他便停了下来。

把袖子中的匕首拿出来,警惕的看着前面的街道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四五个手持利刃长剑的蒙面黑衣人走了过来。

“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

看模样,这几个人不像是官府的人员,应该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来追他的,那这到底是谁呢?

“郭二牛,一千两银子买两条人命,你觉得值吗?”

这人一开口,郭二牛就听出是谁来了,惊道:“是你?”

随即又冷笑道:“怎么,我刚把人替你杀了,你就准备要卸磨杀驴了?”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是替我杀,而是替你父母杀的,不然,他们的病怎么好呢?”

听到这话,郭二牛沉默了,他这话分明是在威胁自己!

“我不明白,我已经把人杀了,你还要怎样?难不成,你还怕我说出去不成?”

郭二牛咬着牙说道。

“不怕——因为死人的嘴巴是最紧的。”

“…………”

看来,对方打定主意杀他了。

郭二牛想过反抗,但是他会武,同样能看出,对面的几个黑衣人没有一个修为比他弱,而他还是以一敌多,完全没有胜算!

想了一会儿,郭二牛叹了口气,有些释然道:“我可以死,但是你得答应我,若是我死了,帮我把那银子全交给我爹娘,让他们安度晚年!”

“好。”

听到黑衣人这话,郭二牛闭上眼长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眼神里冒着吓人的光,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似要把他看穿一样,手缓缓的抬起,匕首横于喉咙上,嘴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同时,他的胳膊动了,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微笑上……

“呵,果然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

那黑衣人看着郭二牛的尸体,有些惋惜的说道。

“那——他父母怎么办?”

旁边的蒙面黑衣人问道。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紧的,明白了吗?”

“明白!”

黑衣人转身离开,其他蒙面黑衣人则朝着郭二牛家的方向奔去……

…………

襄王遇害的事情仿佛长了翅膀一样,在荆州城里传扬了开来,无论是寻常百姓家还是王侯将相府,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则骇人听闻的消息……

这天晚上,又是好多人的不眠夜。

襄王遇刺,收益最大的是太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原来那些支持太子的人应该特别兴奋才对。

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并不开心。

支持太子,除了是跟武将府对立外,再就是知道太子是未来君主,不站他站谁?

可太子的太多幼稚行为有些伤他们的心,尤其是襄王遇刺之事——不是他做的还好,若真是他做的话,这种为了争位不惜杀害自己手足的主子,他们如何敢伺候?

因此这一夜,他们无眠。

而此时的东宫门外,康王世子带着小厮匆匆又进了东宫,不消片刻,康王世子携小厮就离开了,自始至终,门外的皇宫亲卫都看得清清楚楚!

…………

卫国公府,张国公跟张十二对坐于前厅里。

因为夜已深,家里的其他人多已睡了,所以前厅里显得格外安静。

本来已经明确表示站襄王的队,而且孙子跟襄王关系密切,襄王还有取代太子的趋势,张国公最近感觉意气风发——因此当听到襄王被杀的消息时,他彻底懵了……

若是太子登基,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张十二能好的了?张家能兴旺的了?

“易儿,今天襄王遇刺的时候,你可曾在场?”

这是张国公最担心的地方。

襄王遇害,怕是朝堂要来一次大洗牌,唐帝必然雷霆大怒,而在襄王遇刺现场的人怕是会受到波及和牵连啊!

张十二摇头道:“爷爷,今天我正好没留在诗词会现场,而是去了城外的花灯会,所以襄王遇刺之时孙儿并不在现场……”

说出这话的时候,张十二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虽然他跟襄王并非多熟络,前前后后总共见了也不过几次,但是襄王给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前几天见他的时候,他还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场,今天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实在令人感慨伤心……

若是今天晚上他在场的话,事情是不是就会是另一个样子呢?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无力更改,只能往前看了……

听到张十二的回答,张国公才算是放下心来,朝四下里看了看,才小声问道:“易儿,你觉得今日这事——有没有可能是太子做的?”

今天这事一出,所有人的想法都跟张国公差不多,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太子,毕竟襄王一死,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就没了……

“爷爷,你觉得是太子如何,不是太子又如何呢?”

张十二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什么意思?”

张国公疑惑道。

“这事若是让我来做的话,肯定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任谁都查不出结果来,所以是不是太子动手,这个无从考证,也只能成了悬案!”

听到这话,张国公点了点头,同时又异常担忧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大唐帝位怕是不得不交在太子手上了啊!那咱们张家……”

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爷爷莫要担心,出了这种事,太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他怕是也不敢,只能乖乖等着,所以对咱们家还没有什么影响——至于以后的事嘛,谁能说的准呢?”

连他们第一时间都怀疑是太子做的,唐帝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查不到证据,对太子的警惕也会变高许多。

这个时候,太子能做的就是韬光养晦,若是再敢张扬的话,就是逼唐帝对他动手啊!

张国公点了点头,心想这事也只能如此了,又对张十二嘱咐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看着香炉里的袅袅焚香,张国公的脑袋清醒,全然没有一丝睡意,只等着明日早朝了……

…………

丞相府,杨家。

亥时已过,但前厅依然灯火通明。

这并不是因为上元节的晚上需要连客厅都点花灯的缘故,而是因为众人实在没有心情睡觉。

在杨家前厅,除了丞相杨丰和坐在最下首、瑟瑟发抖的杨泽新之外,还有太傅白渐甫以及几个御史等人,脸色消沉。

“泽新,你来说说今日在“闻香来”发生的事情吧!”

在亲眼见证了襄王遇刺的经过后,杨泽新比一般人要着急的多,因为那诗词会就是他的酒楼承办的,杀人的凶手是他酒楼的小二,而且襄王遇刺的时候他还刚好在场!

现在是泥巴掉进裤裆里了!就算他什么都没做,别人也会把他推出来的,如何不急?

“爷爷,其实……孙儿也没看清……”

杨泽新低着头不敢看杨丰,有点害怕的说道。

这是实话。

杨泽新虽然是“闻香来”的幕后老板,但是酒楼里的事情都是马掌柜在管,至于那些小二——他更是认不全!

所以那杀手进屋的时候,他权当是酒楼里的小二来倒水的,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后来水壶落地,他注意力都在那里,等听到响动的时候,襄王已经遇害了,再想去看看那杀手到底长什么样子,哪里还有人影?

“混账东西,滚出去!”

杨丰暴喝一声,直接把杨泽新吓的跑了出去……

“丞相莫要生气,这事跟令孙怕是没多少关系,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参与其中……还有陛下的态度……”

白渐甫开口问道。

“这事……不好多说啊!一切还要以陛下的口谕为准!”

杨丰看着屋外明亮的月色,心想他辅佐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还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狂徒呢?

若这事真是他干的……这样的人一旦登基,对天下百姓都是种灾难啊!

杨丰第一次对自己原来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敢问杨丞相,白太傅,咱们该不该去太子殿下那里看看呢?”

其中一个御史出声问道。

作为太子的幕僚和拥护者,那御史觉得这个时候理应去探望一下被禁足在东宫的太子,以示忠心,毕竟襄王一死,太子的登基之路一片大好……

“不可!”

杨丰跟白渐甫同时说出了这一句来,互相看了一眼,杨丰开口道:“殿下被禁足在东宫,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跟殿下都是没关系的!”

杨丰说的斩钉截铁,好像他能断定行刺襄王的事不是太子找人做的一样。

那御史被这么一说,自己沉下心来想了想,马上明白了杨丰的意思!

无论这事是不是太子做的,他们都不能露面,不然传出去的话,岂不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当即不再多说,又听杨丰跟白渐甫说了几句,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到明日早朝才有定夺,这才从丞相府里散了去……

…………

东宫,同样灯火通明。

太子端坐于前厅当中,康王世子离开之后,东宫内再无一人踏足,整个前厅里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太子一人在那坐着。

若是有人看太子现在的脸色一定会十分惊奇,一个被禁足在家的人为何会脸色发红,头上冒汗——就像是刚从外面跑回来一样呢?

至于他为何这样,怕是只有太子一人心里清楚吧……

坐在前厅里,太子盯着被月色映的白亮的院子发呆,心情由激动变为恐惧,又由恐惧变成兴奋,最后竟成了忧伤。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为什么就不能安心的等着呢?

不过想到以后的路马上就要畅通无比,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突然,外面的天上开始零零星星的飘起了小雪花,被明亮的月色映的惨白一片,雪花越飘越大,被风一吹竟是在空中飞舞起来……

看来,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啊……

…………

皇宫,御花园。

原来的上元节,一般都是皇后携仪岚公主一起陪着唐帝在御花园里赏月放灯。

可是今天仪岚公主被张十二接出去了,这上元节之夜就剩了唐帝和皇后两人。

用过晚膳,老夫老妻的唐帝和皇后难得有一段静谧的独处时光,依偎在御花园的亭子中,倒是颇为享受,唯一令人奇怪的是,两个人在亭子中坐着的时候,竟然会同时感觉到莫名的心慌,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稍纵即逝……

入夜多时,唐帝便跟皇后准备回去,正在往回走的路上时,吴德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慌张,跟原来沉稳淡定的风格截然相反。

“吴德,仪岚回宫了?”

看到吴德着急忙慌的样子,唐帝也颇为好奇,在他的印象里,吴德可是沉稳老练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张县伯刚把公主殿下送回宫,殿下直接回素仪宫了!”

原来唐帝看天色不早,提前吩咐吴德出宫去接仪岚公主回宫,没去多大会吴德就回来了。

“哦?竟这么快吗?不知仪岚玩的可好啊?”

唐帝跟皇后说笑着,但一旁的吴德却等不及了:“陛下……”

“吴德,有话你说就是了。”

今天的吴德实在反常,唐帝都有些好奇了。

吴德看着旁边的皇后,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来臣妾若是在场的话,吴大人怕是不敢说了呢!那臣妾就先行退下吧,陛下……”

皇后对唐帝笑着说道。

第四百零六章 牢房潜规则(求订阅!)

“皇后不必!”

今天跟皇后难得温情了一把,难不成自己还有要背着皇后处理的事不成?

她是一国之后啊!自然可以跟自己分享一切消息,于是唐帝有些不满的对吴德说道:“吴德,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难不成还不想让皇后知道吗?”

是真的不想让她知道啊……

吴德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唐帝让他说,那他就只能说了:“陛下,老奴刚从城里回宫,才得知襄王殿下……遇害了……所以张县伯才趁早把仪岚公主送了回来,怕宫外不安全……”

襄王遇刺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唐帝跟皇后都像是呆若木鸡了一样,感到特别的不可思议。

唐帝还稍微好些,皇后的脸色已经煞白了,若不是扶着唐帝的胳膊,她怕是会跌倒在地。

“仪向现在……如何了?”

唐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问出了这句,而皇后也把目光移向吴德,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些好消息,但是看吴德的表现,总感觉好像不太可能……

他握紧了皇后的双手,怕等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皇后若是承受不住,他还能照应一下,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陛下……襄王殿下当场就……不在了……”

“仪向!”

吴德这话一说完,皇后就发出了一声哀嚎,然后两眼一沉,直接昏死了过去,而唐帝的表现也差不了多少,本来还想扶一下皇后,可是刚迈了一步,就失去了知觉,同样倒了下去……

…………

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荆州已经又是银装素裹。

辰时未到,所有的文武百官已经齐聚在皇宫门外,这一次,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安静的诡异。

连守宫门的守卫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压抑,站在那里平视前方,腰板挺的更直了……

辰时刚到,宫门打开。

没有争抢,百官有序的往宫里走着,皇宫地上的雪已经被人打扫干净,已经看不出雪的痕迹,可是宫殿的屋顶上却是雪白一片,肃穆且凄凉。

辰时过了一刻钟,唐帝还未来到。

众官还是没有一人说话,安静的等待,发生了这种事,唐帝来晚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又过了一刻钟,唐帝还是没有来。

这个时候,吴德走进了金銮殿,对众官说道:“殿下今日抱恙在身,不便早朝。诸位大人,可否有事要奏?”

很奇怪,今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就连那些平日里以上谏为乐的御史都没有一个人上奏折。

这个时候谁敢上奏?

除非脑袋被驴踢了!

“既然诸位大人无事上奏,那今日早朝就到这了,还请诸位大人请回吧!”

说完这话,众官就起身陆续退朝了。

这个时候,众官的脸色并不怎么好,毕竟一国皇子被人刺杀,这是多么恶劣的事情啊!

无关派系,无关站队,单纯的只是为襄王可惜而已,由此可见襄王平时人缘还是不错的……

不过这些官员里最着急和担忧的莫过于郝军广了,从皇宫里出来,他就马不停蹄的往东宫里赶去。

…………

太子今天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坐在前厅里安静的等着,等着宫里来人传他进宫!

是啊,襄王被杀,肯定自己嫌疑最大呀!

早朝一开始,唐帝就应该把他叫去一顿审讯才是!

但太子并不怕,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前方大路通畅,小路偶尔多点荆棘又如何?

可是他左等右等,就是没人来传他进宫,他这才慌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把他叫进宫臭骂他一顿,他倒是欢喜的很,毕竟能骂他说明对他还有很大的期待,可是现在把他这么干晾着——也太吓人了啊!

难道唐帝已经搜寻到了什么线索?

应该不可能呀?这才多大会功夫?

那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正在太子胡乱猜测的时候,下人进来通报道:“殿下,郝尚书求见!”

“郝军广?他来做什么?”

太子纳闷了,这个点,郝军广不是应该在皇宫上早朝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还是从昨天出事之后第一个来拜访他的人,太子遂说道:“速速有请!”

不一会儿,郝军广就走了进来,看到太子之后,激动的直接跪倒在地道:“殿下,你可要救救我那可怜的侄儿啊!”

嗯?

侄儿?

这又是个啥情况?

此刻的太子一脸的问号,开口道:“郝尚书快快请起——不知你刚才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于是郝军广从地上站起来,一脸心酸的说道:“我那侄儿郝世荣,昨天带着一帮朋友打算去那上元诗词会玩,可是才到了半路,就碰到了追捕杀手的捕快,直接就把人给拿了!”

说到这,郝军广那个气,上元节晚上,他喝了点小酒,心想跟郝世荣他娘冷战也够长时间了,想必她也空虚了吧?

耐不住寂寞的郝军广打算趁着酒劲去跟郝世荣他娘亲热一番,可是刚进隔壁的院子就听见她惊慌的说郝世荣不见了,他也没当回事,说郝世荣又不是孩子,伤好了出去就出去呗,猴急的拉着她就想往屋里走……

这个时候,跟郝世荣一起偷跑出去的小厮却跑了回来,把郝世荣被官府的人当成杀手给抓走了的消息讲了出来……

官府抓错了人,在郝军广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当他听说官府的人是在追暗杀襄王的杀手时,酒直接醒了!

这踏马可不是小事了啊!

他连夜赶去了知府,打算找一下新上任的知府李昊云求个情,说一下那是自己的侄儿,心想他应该会给面子吧?

可谁知那李昊云竟然连他的面都不见,只让人带了一句,说此事关系重大,谁是谁非,他自有明断,让郝军广在家等消息即可。

回到家,郝军广气的砸了几个茶壶!

在骆致远被远贬他乡后,关于荆州知府的人选,他首推的是他的一个朋友,对从外地调来的李昊云是百般挑剔,可是最后这事是唐帝拍板,他也无可奈何……

这个李昊云,一定是为了那件事在报复自己!

今天下了早朝,他就赶紧跑到东宫来了,因为这种事,若是太子出面的话,那李昊云肯定会卖太子一个面子的!

太子听了郝军广的话,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继续说这件事,反而是开口问道:“郝尚书今日可曾上过早朝?”

“回殿下,下官就是下了早朝赶过来的!”

郝军广不知道太子这话什么意思,只能如实答来。

“哦?上了早朝?那为何今日这早朝下的那么早呢?”

太子是真好奇了,出了这种事,朝堂上按理来说不是应该特别热闹、持续时间比较久吗,这么快就结束,罕见呀……

“回殿下,今日陛下身体抱恙,未参加早朝,所以早朝未开就退了……”

这……

听了这话,太子在心里算计开了,陛下抱恙这种事,说真也真,说假也假,这个无从猜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唐帝肯定特别悲愤和伤心,接下来的几天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想到这,太子的心里还有些不安……

“殿下,我那侄儿的事情……”

郝军广见太子没有表态,心里有些担忧的再次提醒道。

“郝尚书,这种事,无凭无据,本王也做不了主啊!”

太子背着手,叹息一声后说道。

做不了主?

郝军广心里一沉,有些不甘心道:“殿下,我那侄儿不会武功,跟那杀手完全扯不上关系,还望殿下能够帮下官同李昊云说一声……”

“郝尚书,你这就不对了!郝世荣不过是你的侄儿,他每天做什么事情你如何能清楚?骆行建虽是骆致远的儿子,但骆行建做的事情骆致远都一概不知,你这做叔伯的又怎敢确定?”

见郝军广铁着脸不说话,太子又笑着说道:“郝尚书,若是真如你所说,郝世荣是被冤枉的话,那朝廷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你还是莫要担心了……”

“是,殿下……”

郝军广的话已经没了之前的热情,冷冷的说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看着郝军广的背影,太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又少了一个盟友。

可是他却不在乎。

襄王被杀,唐帝必然震怒,不查出凶手誓不罢休,那这荆州城怕是要被翻个底朝天!

太子虽然确信他们就算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这种事谁敢保证呢?

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就只需要一个交代,而郝世荣的出现,给了太子莫大的灵感!

襄王出事当天晚上,郝世荣伙同一群人携凶器出现在事发点,若是说他就是凶手——或者是凶手的同伙之一,这个主意简直再好不过了!

所以太子才没有开口答应帮郝军广,毕竟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来一个替罪羊志愿者实属难得呀!

…………

荆州知府大牢。

牢房最内侧的那间,也就是当初张十二和杜浪住过的那间,因为里面死了两个人,张十二跟杜浪被赦免之后还空了一大块地方。

郝世荣“运气”不错,就被分到了这间牢房。

而跟他一起分过来的还有癞皮刘。

昨天晚上,郝世荣好不容易从家里偷跑出来,去了“闻香来”就看到了仇人张十二,本想找点场子回来,谁知被张十二一顿爆锤,别提多丢人了!

从“闻香来”跑出来,郝世荣没有回家,因为他知道这种事郝军广怎么都不会帮他出面的,啐了一口,他想到了之前还未离开荆州时认识的癞皮刘,听说他现在已经是西城老大了,想必可以帮自己的忙!

再次相逢,两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癞皮刘。

因为郝世荣这个冤大头的出现说明他马上就有银子可拿了!

果然,郝世荣让癞皮刘帮忙打个人,事后还承诺以重金,癞皮刘当场就答应了。

郝世荣当时很气愤,说要把张十二碎尸万段,本着客户至上的服务态度,癞皮刘带着兄弟拿着刀就出来了,为了给郝世荣壮胆,还给了他一把刀……

一个脑残跟一群小瘪三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闻香来”外,连门还没进呢,就被迎面而来、装备精良的捕快给拿下了……

郝世荣当时有点懵,癞皮刘比郝世荣还懵,他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郝世荣给自己做的套啊!

他天天在荆州城里晃,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郝世荣刚找他,他就出事了,这不怪他多想啊!

可是看郝世荣那紧张的表情,好像并不知情,他才稍微放心一些,毕竟他知道这家伙的叔伯可是吏部尚书,区区知府捕快不足为惧吧?

郝世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被抓的时候他就一个劲的自报名号,但是却根本没用,那捕快说敢刺杀襄王,无论你爹是谁都白搭!

刺杀襄王?

劳资就是出来揍个人而已,关键还没揍着,刺杀个大头鬼啊!

郝世荣心里悲愤,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等着郝军广来救他了……

新人刚进牢房,必然会遭受一系列的潜规则。

当然了,此潜规则非彼潜规则,毕竟都是大男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潜”的……

睡觉在炕下面,吃饭最后吃,吃最少的,还要帮牢房里的新老大捏肩捶腿,实在是屈辱至极。

郝世荣胆子本来就不大,尤其是看到牢房里这些凶神恶煞的犯人,心想自己要不了多久就出去了——捏就捏吧……

可癞皮刘就没那么好脾气了,他好歹也是荆州西城的地下大哥,哪能受得了这种气?

但是他势单力薄,唯一的盟友郝世荣早就屈服了,所以他刚一反抗,就被牢房里的人合力捶了一顿,捶的他在地上趴了半天……

那人捶完他还说道:“来了我们这,就得听我们的规矩!上次来了个大哥,比你可狠多了,呵呵,可是后来呀——”

“后来呢?”

趴在地上的癞皮刘问了这么一句。

“后来啊……”

说到这,那人忧郁的看着窗外,想着张十二当时的音容笑貌,一阵惋惜:“后来就不在了……”

“…………”

癞皮刘趴在地上,不明觉厉……

第四百零七章 逆君令牌(求订阅!)

大雪只持续了一夜,第二天就已经放晴了。

经过清理,皇宫里已经没了雪迹,天虽晴朗无云,但整个皇宫仿佛还被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

皇后昏迷后醒来,在确定襄王当场被击杀之后,再次昏迷了过去……

这样的情况反复持续了几次,唐帝直接把太医叫到了后宫,以备不测。

唐帝的情况虽也不好,但比起皇后来算好的了,从后宫出来,直接来到了谨言殿。

而之前派去监视太子禁足的皇宫亲卫则站在谨言殿门外,被唐帝一个个的叫了进去。

等所有人挨个被叫进去一遍,唐帝就吩咐他们离开了,还告诉他们今日发生的事情不要再对第三个人讲。

这些亲卫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唐帝不叮嘱,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人都走了,谨言殿里只剩了唐帝和吴德。

唐帝倚靠在座椅上,气色苍白,但精神却已没有之前的萎靡,看着清醒了许多。

他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些亲卫的话,在太子被禁足在东宫的这段时间,太子倒是很守规矩,并没有要求出去过一次。

而这几天里,出了康王世子去过东宫就再无他人,昨天更是只有康王世子去了东宫,在晚上事发之后,康王世子还急匆匆的进了东宫,不多会马上离开了……

按说这应该是个疑点,但是唐帝稍微一想就排除了这个疑点。

怕是康王世子在听说襄王被杀的消息之后,他也被惊讶的不得了,所以才会着急忙慌的跑去给太子报信——这样看来,太子也是不知情的才对……

可谁又能确定两个人不是在演戏呢?

想了半天,唐帝觉得有些头疼,始终理不出个头绪。

而且让他疑惑的是,今日早朝结束,郝军广怎么会急匆匆去了东宫呢?

于是看着吴德问道:“吴德,你可曾知道,郝军广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去找太子?”

“陛下,听说郝尚书的侄子郝世荣昨天晚上被李昊云李知府派人抓了,郝军广连夜去求情,好像吃了闭门羹……去找太子,怕是为了这事吧!”

吴德缓缓说了出来。

“哦?李昊云为何抓郝世荣?”

“回陛下,听说昨晚郝世荣带着一群人拿着刀剑利刃欲冲进“闻香来”,正好被带着捕快往“闻香来”去的李知府给碰了个正着!”

“大胆!”

吴德说完,唐帝直接气愤的喊出了声。

“上元佳节,大街上人来人往,他还敢持凶器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顿了一下,唐帝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继续问道:“郝世荣为何会带着凶器去闻香来呢?”

“回陛下,是因为张县伯在之前打了他一顿……”

听到这竟然还跟张十二有关系,唐帝的眼睛直接瞪了起来,他正经历丧子之痛,心情自然不好,现在谁撞在枪口都会倒霉。

“带着仪岚,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打人?这个张十二,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呢!吴德,去传他进宫!”

“是,陛下……”

看到唐帝脸色不佳,吴德也不多说,直接退了出去……

…………

听到唐帝召见,这次的张十二可不敢怠慢,直接跟着吴德进了宫。

在路上的时候,吴德隐晦的跟他提了一句,唐帝对昨天他在“闻香来”打人的事情有些不满。

张十二对吴德的通风报信感到十分感谢,同时心里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来到谨言殿,张十二看到唐帝那憔悴的脸色,感觉只一天不见,唐帝似乎衰老了许多,不胜唏嘘……

“臣张十二参见陛下,还望陛下节哀,以龙体为重!”

听到张十二这话,唐帝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这家伙,还是会安慰人啊!

不过丧子之痛哪里是一两句话就能安慰好的?

唐帝沉声问道:“张十二,朕听说你昨天在闻香来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还打了人,威风的紧啊!”

张十二早有准备,不急不慌的说道:“陛下,昨日就是人太多,若是没人的话,臣就不是打他一顿那么简单了!”

“怎么,若是人少的话,你还要把人杀了不成?”

唐帝挑眉怒道。

“未尝不可!”

“…………”

看着张十二义愤填膺的模样,唐帝一阵无语,连悲伤都忘了——因为现在他被气饱了,哪里还有功夫悲伤?

看到唐帝被自己气坏了,张十二也不敢托大,赶紧又说道:“陛下,事情到底如何,你且听臣娓娓道来!”

于是乎,张十二把郝世荣骂人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郝世荣单骂人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他连带着把仪岚公主都骂成了“娼妓”,这跟张十二说的一样,绝不是打一顿就可以的,杀了都不为过啊!

果然,听张十二说完,唐帝直接暴跳如雷,大声道:“打的好!就该狠狠的打!”

唐帝毕竟考虑到郝世荣的身世,还有他不知情在先,虽然讨厌,打一顿也就得了,不然还真跟张十二说的一样,把人杀了?

那样好像有点牵强了一些……

听唐帝这么说,张十二知道他已经打算把这件事冷处理了——但张十二可不想这样,对于自己的敌人,张十二的一概原则就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留着干嘛,过年啊?

再说,年都过完了……

眼珠一转道:“陛下,也怪臣,不该与其起冲突,若不然的话,公主跟臣的心情也不会因此不好而离开闻香来!”

说到这,张十二还吸了几下鼻子,悲恸之情溢于言表:“若是臣不离开闻香来的话,哪里能让那刺客得手?襄王殿下就不会惨遭毒手了啊……”

张十二语气悲伤,感情诚挚,再联想起襄王被杀一事,唐帝的心情再次低落下来,也不免想到张十二说的话。

是啊!上次那么多杀手,他都能把仪岚公主安然护送回来,昨天就只有一个杀手,还得手了……

若是当时他在场的话,那杀手是不是就被杀了?襄王是不是也不会出事?

想到这,唐帝觉得那叫郝世荣的家伙就不单单是讨厌那么简单了,他该死啊!

一罪可杀人,二罪杀全家!

唐帝觉得自己还是太温和了些,以至于有些人是不是都觉得自己不会杀人了……

既然你们逼我,那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了!

想完这些,唐帝的心情莫名平静了许多,心想这张十二对自己来说还真是个宝啊,本来悲愤异常,可是他一出现,就什么都好了……

“十二,你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太子做的吗?”

这个时候,唐帝特别想听听他的意见看法。

“陛下,臣不知。”

开什么玩笑,横竖都是他们的家事,无论他怎么说,那都讨不了好啊!

就算真是太子做的,又没有证据,唐帝还能把自己的儿子杀了?

再说他还是太子,襄王一死,帝位唯一的继承人,怎么看太子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事,这么看来,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唐帝楞了一会儿,苦笑了一声。

早就该猜到张十二的态度,他向来都不会参与这些事情,让他表态,太难了啊!

“十二,可否答应朕一件事?”

“陛下说就是了,十二为臣,自当听从陛下的旨意!”

张十二诚恳的说道,心里想着唐帝也不容易,老来丧子,若是他再拒绝的话,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十二,以后无论谁接了朕的帝位,你可以选择不辅佐,但是绝不可以为敌,好吗?”

这……

若是其他要求,张十二眉头不皱一下就答应了,可是这个要求……他不能答应啊!

唐帝应该是看透了他跟太子两人势同水火的关系,若是太子登基,对张十二肯定不待见,而张十二也不会听命于他!

他允许张十二不辅佐太子,就怕张十二对太子怀恨在心,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那就坏了啊……

但若是太子找茬欲杀自己的时候,他还不反抗不为敌吗?这不太现实啊!

似乎是看明白了张十二的担忧,唐帝从旁边书架上拿下了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拿下了一块外面镶金的黑色令牌,比原来那个密碟司令牌还大了一圈,上面只刻了一个“逆”字!

张十二看了那令牌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这牌子光看外观就十分霸气,至于做什么用——对张十二这种牌盲来说,实在有些难度……

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旁边的吴德,希望他能给自己解惑一番,但是吴德这次却没有帮他的意思,只是对着他笑,只不过笑容里多了些震惊……

“十二,这乃逆君令牌!全大唐只此一块,现在交给你了!”

见张十二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唐帝一阵气结,真怀疑这厮是不是他们大唐人,怎么什么牌子都没听说过呢?

遂解释道:“此牌平常时日里都用不到,就算拿出来,也没有见令牌如见帝王的说法。这令牌只有当帝王问责之时,你可以用这令牌来忤逆帝王的旨意,所以才叫逆君令牌!”

张十二听他这么解释,然后就明白了。

唐帝怕自己担忧太子对他动手,所以提前给他一块逆君令牌,若是太子登基之后真想动他,只要他有这块牌子,太子也就拿他没有办法……

好一个用心良苦啊!

张十二这么想着,对唐帝说道:“陛下,臣答应!”

只要他别碰触我的底线——张十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唐帝又跟张十二说了几句,因为越国圣女在荆州已经呆了不少时日,现在大唐又出了这种事,最近一段时间怕是没有和亲的打算,所以让张十二安排一下,让越国圣女先行回去……

张十二答应之后就从宫里走了出来……

…………

这段时间越国圣女倒是听话的很,每天跟着秦雨桐她们去“十二酒楼”听两位小先生讲故事,生活安逸,也没有为张十二造成什么不便。

突然要送她离开,心里怎么还有那么一点不舍呢?

哎,一定是她长的太漂亮了!

不过以自己如此正人君子的性格,断不会对这什么越国圣女有非分之想的——哎,谁骂自己不要脸啊?谁骂自己贱啊?

一定是听错了吧……

从宫里出来往“十二酒楼”的方向走,恰好经过了“闻香来”,原来的“闻香来”冷清归冷清,但也总有那么几桌客人,可现在的“闻香来”嘛,估计是再也不会有客人了……

因为“闻香来”的门上贴了一张长长的封条,周围过往的行人都对其指指点点,大致都在说就是这个地方发生的襄王遇害案云云,由此可见,就算是没有封条,怕是也没人敢去这里吃饭了,吃着饭被人杀了可如何是好?

张十二来到“十二酒楼”的时候,外面还是围了不少等着听故事的人,头都贴在窗上门上,人虽多虽拥挤,但却安静异常,生怕一乱就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了。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哑然失笑,当初控制酒楼里的人数是因为讲故事初期,需要这么做造势,营造一种供不应求的紧张感,可现在“闻香来”已经关门倒闭了,所以之前的做法也可以改一改了!

张十二决定为这些喜欢听故事的人送些福利了!

想着,走到门口,推了推那几个贴在门上听故事的人说道:“来,让一让,让我进去!”

“别推!有没有先来后到啊!若是能进去的话我们早进去了!”

被推的那人十分不满道。

“我真的可以进去……”

张十二无奈的说道,什么时候连自己的酒楼都进不去了,实在让人糟心……

“嘘!听故事呢,有没有公德心啊!”

旁边的其他人也不满的说道。

这下把张十二气的,妈蛋老子想帮你们倒还帮出错来了?

真想甩袖走人——但张十二想了想,天气那么美好,他若再如此暴躁,实在不好!

于是乎,往后退了两步,朝着那趴在门上的几个人就冲了上去……

下一刻,他的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刚才说他“没有公德心”的男人背后,一发力,门应声被踹了开来……

哎,看来还是这方法好啊!

简单粗暴!

第四百零八章 你全家都是BB机!(求订阅!)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酒楼里的人都在津津有味的听着故事,突然“砰”的一声,门竟然被人踹破了,怎么不惊?

尤其是站在门口的那几个杜浪的小弟瘦猴,他们正听到猪头在高老庄娶媳妇的故事,正听到兴头上,两人——不对,是人跟猪刚进了洞房,外面的门就被人踹开了,可把他们吓坏了!

前几天瘦猴刚从分店被抽调来总店的时候,那些留守在分店的人还笑话他们,说拿一样的钱,总店可比分店忙多了,闹事的也多,以后可有的他们忙!

可是呢,才来了两天,那些留守的人就后悔了——因为去总店做安保工作那就相当于公费听故事啊!

而且总店的环境更好,哪有一个闹事的?

所以那些留守的人央求着跟他们换岗,但是他们又不傻,谁换?

晚上的时候,那些留守的人得买了好酒好菜,把瘦猴他们几个伺候舒服了,瘦猴才给他们讲点故事,不然想都不要想!

原来的酒楼都是风平浪静,今天怎么还有来闹事的了?

最近瘦猴春风得意,好久没打架了,有人闹事上门,他不光不怕,还精神的很,直接大吼了一声,然后带着其他小弟围了上来。

那几个人莫名其妙的被人一脚踹了进来,马上就有几个面色不善的人把他们围拢住了——顿时感觉情况不妙……

“各位大哥,冤枉啊!不是我们,是他——”

说着伸手指着站在后面的张十二,“对,就是他把我们踹进来的!”

别人都是天降横祸,他是天降横踹,惨啊!

瘦猴这才抬头往后看去,脸上一副凶神恶煞,但是等看到来人后,他的脸色马上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直接换上了一张讨好的笑脸:“大哥……大,原来是你来了呀……”

这是瘦猴自己想出来的新称呼,叫杜浪大哥,而这人是杜浪的大哥,自然就是大哥大呗!

想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他还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兴奋不已,可是苦于见不到张十二,一直没能得以表现,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张十二,马上叫了出来。

正当他期待张十二夸奖的时候,就听到后面整齐的喊声:“大哥大!”

“…………”

瘦猴恨不得回头把这些马屁精都踹死——你们拍马屁劳资不管,可是你们别用劳资的专利好不?

但张十二脸上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或者想表扬他的想法,反而是瞪了瘦猴一眼:你才大哥大,你还bb机呢!你全家都是!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步流星的朝楼上走去,同时不忘回头道:“把他们几个赶出去——你们继续!”

本来想让你们免费听的,谁让你们惹老子不高兴的?

想免费听?

明天吧!

…………

陈巧兮正在二楼坐着听陆云尔讲故事,因为陆馥婧和秦雨桐都有事情做,就她比较闲,所以没什么事就坐在二楼听陆云尔讲故事消磨时间。

还别说,陆云尔越讲越有感觉,在她这个方向看去,觉得那个在梁州候不过是个孩子的陆云尔,突然间就长大了,不禁感到欣慰。

看来带他出来还是有好处的,若是姐姐知道陆云尔能有今天的造诣,怕是要乐的合不拢嘴吧?

看到张十二如此奇葩的进场方式,陈巧兮不禁莞尔,捂着嘴想到:这个坏人,每次都这么特立独行呢!

张十二上了二楼,正好看到陈巧兮自己坐在一间小隔间里,走过去朝四周看了看,问道:“她们人呢?”

“馥婧跟秦小姐都在楼上,最近几天酒楼生意不错,她们要核对一下账目。”

听陈巧兮说着,张十二就坐在了她的旁边,看着旁边这熟透了的大美人,张十二食指大动!

最近一直在忙,都很长时间没跟陈巧兮温存一下了呢!

这么想着,张十二的魔爪朝陈巧兮伸了过去,熟练的探过衣服,肆意妄为……

没过一会儿,陈巧兮就已经娇喘吁吁,她不是那种双十年华的少女,她的身体已经被可恶的张十二开发过了,现在被他随便一撩,自然动情的厉害!

可是这里是酒楼哎!

楼下那么多人不说,陆馥婧和秦雨桐都还在楼上,若是被人撞见了多难为情!

赶紧按住了张十二还想继续往下探寻的手,娇嗔道:“你这个坏人——现在怎么行?又不是在家里……”

“嘿嘿……”

张十二一听更是鸡冻,抱起陈巧兮就准备走,可是刚起来就发现不对了——这尼玛是在酒楼,难不成还要抱着陈巧兮回家?那不被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个地方……打野站倒是可以,不过人太多,张十二可不是个暴露狂,万一被人撞见,小兄弟非罢工了不可!

趁着张十二愣神的功夫,陈巧兮赶紧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拍打了他一下道:“看你猴急的模样!也不怕别人看到说闲话!”

张十二“嘿嘿”的笑了两声,心道今天怕是够呛,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看来刚才精chong上脑了,于是又问道:“怎么没看到越国圣女呢?”

这几天越国圣女一直都来听故事,没看到她还觉得有些别扭。

“你说越国圣女呀!今天早上她就说不过来了,自己留在府上收拾行李,看那模样——是不是准备离开了?”

相识几天,陈巧兮对越国圣女并没有多少了解,不喜欢也不讨厌,泛泛之交而已,所以对于她的事,也就只是知道而已。

张十二应了一声,心想她倒是聪明,还没通知她离开,她自己就意识到了……

…………

因为找秦雨桐和陆馥婧有事,张十二就叫着陈巧兮一起上楼了。

张十二说了一下他的想法,现在“闻香来”已经退出竞争,所以他们的故事也没必要再让固定的人来听了,直接开放酒楼,想听,来听就是了。

张十二问三个女人意见,三个女人对视一眼,直接点头同意。

在她们看来,张十二想出的每一个主意开始听的时候或许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证明,他的每一个想法都成功了!

所以三个女人现在对张十二那可以说是盲目崇拜,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让张十二感觉到了满满的成就感……

同一种方法一直用,肯定就会失去效果。

所以张十二想要推出一种新的营销模式。

那就是,以后凡是在酒楼吃饭的人,吃完结账的时候都可以在柜台前做记录,就比如张某某,正月十六,消费多少银子,每个人都可以建立一个小册,每次来消费的时候,把他所有的账单记在一起。

等以后消费金额满一百两的时候,就可以增菜一盘,或者金额满二百两的时候,可以赠送烈酒一斤。

或者可以预存金额,就比如一次性预存五百两的话,其他规则依旧,然后可以多送五十两,以此类推。

秦雨桐跟陆馥婧都很聪明,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张十二这做法的好处。

一个人消费到了九十两,他可能就会为了多得一盘菜的好处,赶紧吃到一百两——而一百两之后呢,又为了要那免费的一斤烈酒,又会坚持吃到二百两!

至于预存金额,看着实际上酒楼多送了五十两银子,可是因为有那么多钱放在酒楼,那些人肯定会经常光顾,这无疑是把顾客牢牢拴住了。

因此,三个女人再次被张十二的头脑折服了……

“不过若是这样的话,那以后对这故事的依赖性就会小了许多呢!”

陈巧兮想了一下又说道。

推出讲故事是为了拉客源,以后各种优惠推销方法一出,客源会越来越多,就会弱化故事引客源的影响力。

“这个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吃饭就是吃饭,来酒楼即可。至于听故事嘛,也要去专门讲故事的地方听!”

张十二早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以后的事业蓝图,三女一听无不感叹,这家伙早就把她们想到的和没想到的东西都安排好了,简直堪称运筹帷幄的典范啊!

“那以后听故事要钱吗?”

秦雨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问道。

“那自然是——”

“免费?”

陆馥婧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可能!讲故事那么辛苦,自然是要收费的了!”

“…………”

看着张十二那一脸奸笑,秦雨桐一副了然的神态,无利不起早,形容张十二再合适不过了……

…………

跟三女说完,张十二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直接从酒楼里出来了。

听说越国圣女要走,他打算赶快回去看看。

刚进府里,张十二就看到越国圣女端坐在前厅,发现他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他,笑靥如花。

看来,她是在等自己呢。

“你终于回来了……我也要走了。”

越国圣女淡淡的说道,从语气里听不出这话里有什么情绪。

“啊?这么快就要走吗?为何不多玩几天呢?我还准备再带你去逛逛呢?”

张十二十分“惋惜”的说道。

“真的吗?”

越国圣女依旧笑意盈盈。

真——个鬼!当然是假的了!

“呵呵,圣女离开越国也已一个月有余,在下虽有心留圣女,也怕圣女归心似箭,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期待跟圣女下次再见了……”

这个女人经不起开玩笑,张十二赶紧把话挑明,省的她多想!

听到张十二的话,越国圣女直接笑出了声:“早知道你不敢,逗你玩而已,看把你给吓的!”

“…………”

这个……貌似有点丢人了……

但张十二那脸皮,岂会因为这么点事就害臊呢?

“呵呵,在下也是跟圣女开玩笑的呢!”

“那我多留几天再走?”

“…………”

看着张十二那无语的模样,越国圣女不打算再逗他了,笑着说道:“你把我送到码头那里去吧……”

这个要求倒是可以满足的!

张十二屁颠屁颠的帮越国圣女把行礼搬上了马车,至于为何说搬,那是因为越国圣女这几天可没少在荆州买东西,好不容易来大唐一次,不带点土特产回去说不过去吧?

对此,张十二还是很能理解的!

老夫人和张国公也从府里出来为越国圣女送行,老太太知道她的身份,自然知道她跟张十二的是不可能成为那种关系的,所以对她就像客人一样,并没有其他感情,因此分离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不舍。

而张国公则希望看到越国圣女离开,毕竟现在荆州正值多事之秋,听说太子对这越国圣女还有些意思,若是她再长期留在张家的话,以后可不好处理呀!

张国公安排了辆马车,叫了个车夫拉着张十二和越国圣女往南面码头的方向奔去……

…………

来到荆州那么久,张十二还从没去过码头。

他之前听说过,大唐里有一条大河,叫做云陵江,横跨三个国家,分别是越国,大唐和吴国。

这河之所以叫云陵江,是因为这河由吴国郢都起源,途径大唐,最后经过金陵和越国国都云溪入海,因此叫做云陵江。

说实话,听到这的时候,张十二异常纳闷,从郢都起源,为啥这河名没有用郢都中的任何一个字呢?

马车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还没下车,张十二就已经闻到了河中特有的鱼腥味,听到了水流的“哗哗”声。

下了马车,张十二放眼望去,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撼住了!

只见他的对面是一条宽阔的河面,足有四五十米的宽度,水流并不湍急,可想而知这河水多深!

这河水并不清澈,但也说不上浑浊——起码没有他前世见过的黄河那样,放眼望去,跟泥石流差不了多少……

因为刚下过雪,河的两岸都铺着白白的一层雪,而在河的这一边,像是人为的挖出了一个深陷入里的半圆,里面停泊着数十条大大小小的船!

这些船分货船和客船,这从船的大小和干净程度就能看的出来。

那些体型硕大,船体比较脏的都是些货船,而那些体型稍微小一些的,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则都是客船,这从往上面来回走着的行人就可以看的出来。

第四百零九章 满门抄斩(求订阅!)

因为从荆州南下可以到金陵,过了金陵直达越国国都云溪,而金陵地处江南,水土肥沃,粮食鱼产充盈,所以这条航道多是在荆州和金陵之间往返。

至于北上吴国郢都——大抵是没有多少人的,逆流不说,主要是大唐和吴国关系不怎么融洽,而且云陵江从荆州出去之后要折个大弯才到郢都,所以距离并不近,还没有走陆路来的快些。

这个时代的船除了借助船帆靠风力前行,最多的就是靠人力划船了。

岸边有好多身材壮硕的年轻男人,在跟年轻女子或者父母说着什么,想必这些都是些船夫,出一趟船来回大概一个月有余,自然舍不得。

而那些在岸边送别的人脸上也多是难过悲伤,只有张十二除外——看到大河大船令他兴奋,自己再也不用照顾越国圣女这也是件高兴事,这么看来,自己没有不高兴的道理啊?

但是此情此景,若是表现的太高兴貌似有点不合时宜,因此强忍着兴奋,对越国圣女说道:“圣女,下车吧,码头到了。”

越国圣女扶着张十二的胳膊走了下来,风情万种的瞥了他一眼道:“想乐就乐出来吧,反正没有别人——我就当没看到好了。”

“啊!哪有?我没有乐啊——”

看到越国圣女鄙视的眼神,张十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那么明显吗?”

越国圣女根本就没打算给他面子,坚定的点头道:“嗯,太明显了!”

什么人啊,好歹也认识了那么多天,现在自己要走了,他却那么幸灾乐祸?

难道自己的脸蛋就那么没有吸引力了?

越国圣女幽怨的想着……

张十二有点尴尬,忙转移话题道:“船上人不少呀!路途那么远,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确实,这是张十二有点担心的地方。

一个女人,那么远的船程,之前还没觉得,现在想想还真的有些担心啊……

“那有什么办法?就是这么讨人厌的命,管他安不安全呢!”

越国圣女一半赌气一半幽怨的说道,听在张十二心里还真有那么丁点难受……

“要不……再晚几天走?我这两天安排几个人,到时候跟着你,也能安全一些……”

让一个女人孤身离开,这属实有些不符合张十二怜香惜玉的风格,就算她不是自己的女人,但也不能这么暴殄天物吧!

张十二咬了咬牙决定到。

“真的?”

越国圣女眨了眨眼道。

“真的!”

听张十二肯定,越国圣女脸上的笑意如同鲜花一样绽放开来,这时两个一身劲装、身体健壮的女子走了过来,越国圣女指着车上的行礼对她们说道:“放到船上吧!”

两个劲装女子也不多说,直接拎着行礼上了旁边一条十分精致的白色客船,只见那船上挂着一面大旗,旗上工整的写着一个“越”字!

看到这里,张十二有那么一点懵……

看张十二呆呆的模样,越国圣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轻车熟路的朝那船走了上去,根本不像其他人一样,还要先交了银子才能上船!

若是张十二再看不出端倪来,他也算白活了!

这船明明是越国派来接她的专船嘛!还骗自己说孤身回去,骗自己的同情!

这个可爱的坏女人!

船上除了越国圣女,其他人都是些劲装女子,看来传说越国是个女儿国,这话一点都不假。

此时,船上的劲装女子已经落下了船帆,船开始随着风轻轻的往南边使去……

越国圣女站在客船的甲板上,身上披着劲装女子送给她的红色披风,对着张十二笑着招手道:“十二,我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玖玖,有缘再见!”

越国圣女之前就跟张十二说过,让他私下里叫她“玖玖”,但是张十二老觉得别扭,从没有这么叫过,现在即将分离,以后怕是再难见到,于是才有感而发,叫了一句“玖玖”!

越国圣女也听到了张十二对她的称呼,张嘴又说着什么,但是距离已经太远,声音都被风吹走了,什么也听不到,张十二只是笑着朝船离开的方向招手,嘴上小声说着“再见”,心里却想着,怕是再也不见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来送人,结果还送出感伤来了,实在有点让人头疼……

…………

无论少了谁,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

第二天早朝也结束的很早,大概只持续了半个时辰有余,从宫里出来的文武百官脸上的表情各异,有人欢喜有人忧。

太子今天也被唐帝传令来上了早朝,听到这道旨意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好是坏,上完早朝他本以为唐帝会把他单独留下说几句话,可是唐帝最后却没对他说一句话。

从宫里出来,他一言不发,直接回了东宫……

杨丰的脸色十分苍白,从宫里往外走的时候,身体很明显的颤颤巍巍……

而落差最大,心情最糟糕的要数郝军广了,或者说,已经不能用心情好坏来形容他,因为早朝还没结束,他就被皇帝亲卫给拖了出去,所过之处,骚黄液体流了一地……

这都源于早朝的内容。

今日早朝,唐帝的脸上没了昨日的悲恸,双眼有神,整个早朝,没有一个大臣说话,全程都在听唐帝做出的几个简短的决定,一共说了四件事。

首先就是解除太子的禁足令。

襄王已逝,唐帝跟皇后伤心欲绝。而襄王的离开也标志着,在宫外的成年皇子只剩了太子一人,他理应肩负起更大的担子。

从今日起,太子的禁足令解除,但是太子每日除了来上早朝之外,更要每天早晚进宫面圣,说是要提前熟悉如何管理朝政,更是因为唐帝年事已高,太子应多为唐帝分忧……

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其实可以算做一件事。

据多位御史联名上书,吏部尚书郝军广利用职务之便,将其兄长郝军阔安排到梁州任知府。

在梁州上任期间,郝军阔的独子郝世荣欺男霸女,致使梁州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因此郝军广、郝军阔皆被革职。

若是单被革职,肯定不用皇宫亲卫亲自把郝军广拖出去——那还要再来看下面这事。

据荆州知府李昊云秉奏,上元节当天,郝世荣先是在“闻香来”出言侮辱张县伯和仪岚公主——听到这的时候,众人无不惊讶,除了惊讶郝世荣还敢骂仪岚公主外,更惊讶的是,张十二竟然能够带着仪岚公主出宫……

郝世荣辱骂仪岚公主,罪该当斩。

李昊云还报,晚些时候,郝世荣伙同歹人手持凶器出现在“闻香来”门外,而那时正是襄王遇刺之时!

因此李昊云高度怀疑,郝世荣参与了襄王遇刺之事,而唐帝当场拍板,郝世荣参与杀害襄王一事,此乃死罪,当满门抄斩!

于是乎,只一个早朝的时间,郝姓一家惨遭灭门,众官从没有见过如此暴戾的唐帝,因此唐帝宣布郝家满门抄斩的时候,没有一人敢出声!

而最后一件事则提到了杨丰的孙子杨泽新。

众所周知,“闻香来”是杨泽新的产业,而刺杀襄王的事情出在“闻香来”,而当时杨泽新也在场,最不可饶恕的是那刺客还是以酒楼小二的身份进的包厢!

唐帝直接取缔了闻香来的从业资格,并且下令杨泽新永远不得入朝为官!

只这么一句话,杨泽新未来的前程就算断了,永世都不得入朝为官,就只能混吃等死、风花雪月了啊!

唐帝提到杨泽新的时候,杨丰的头上就开始冒汗,等听完唐帝所说,杨丰直接跪倒在地,大呼“圣上开恩!”

而文武百官也听出唐帝是在体恤老臣,手下留情了!

就凭酒楼里出现刺客、而杨泽新还在襄王身边这一条,就算把杨泽新拉出去斩了都没有问题,这也是杨丰感激涕零的原因……

整个早朝过程都是唐帝在宣布事情,宣布完了也没人谏言,所以早朝不多会儿就结束了……

…………

作为一个四品的小小县伯,张十二是没有资格参加早朝的,于是在文武百官上早朝的时候,张十二也为了自己的计划行动了。

一大早,张十二就带着陆三来到了杨家。

这是张十二第一次进丞相府,如果可以,他可是永远都不想来这的,可是为了生活,不得不来呀!

——来自一个为了梦想还在不断打拼的少年……

张十二是来要账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无可厚非。

来到丞相府门外,张十二自报家门,那门卫在听到张十二的名字时,眼睛都瞪圆了——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少爷一直骂个不停的那个人就是面前这个清秀的少年……

张十二的名声在外,那门卫可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的进了院里通报去了,如临大敌。

看着那门卫紧张的模样,张十二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我就那么可怕吗?怎么看到我就跟看到洪水猛兽一样呢?”

另一个门卫恨不得一个劲的点头:你是你是你就是!

不一会儿,那门卫就回来了,跟他一起出来的人张十二认识,不是杨泽新,而是杨泽新的堂妹杨芙沫!

杨芙沫一直都有早起的习惯,一般她爷爷上早朝的时候,她也随着起了,虽不习武,但是也会运动一番,苗条的身材就是这么来的。

今天她刚从花园运动完了,刚想回屋洗漱一番,就见门卫着急忙慌的回后跑,她叫住门卫一问,才知道是那个长相特别好看的男人来了……

原谅杨芙沫称呼张十二为“长相特别好看的男人”吧,因为张十二给她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这个,其次是木想容的未婚夫,最后才是他的名字,张易。

“你怎么来了?”

杨芙沫的性格比较直爽,并不是那种会随便与人树敌的人,她对木想容的成见也多来自看不惯她拒绝杨泽新几年的追求而已,说起来的话,并没有什么恶意。

“哦……我来找你哥哥有些事情。他在吗?”

不知为什么,张十二感觉这个女孩子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大大咧咧的,有点不太像女孩子。

就比如现在,她身着一身劲装,头发随意的束于耳后,让人感觉十分清爽,只不过,她的身材在劲装下显得尤为丰满,或许是刚运动过的缘故,说起话来还会上下跳动……

张十二,你踏马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呀,还没起呢!你跟我来吧,我派人去叫他!”

说着,杨芙沫转身就往里走去,张十二跟在她屁股后面——准确的说,是身后,虽然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身后那凸起的地方……

随着杨芙沫往里走,张十二觉得眼神一直在人家女孩子的那个地方逗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就抬起头随便看了起来。

别说,作为文官之首,丞相府的格局跟卫国公府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首先来说,那就是卫国公府虽然亭台水榭都有,但也不过是为了好看,当个样子而已。

而丞相府呢,这些东西都没有,院子里简单的种着些花草,到现在也多已枯了,但是走廊过道处不是雕刻着镂空的字,就是写着书法,无形之中,书香之气浓郁。

看来,这个杨丰还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嘛,这孙子教的可是真不咋滴……

“哎呦,这位公子是谁啊?”

正走着呢,突然传来了一声比较尖的女声。

张十二寻声看去,发现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雍容华贵,面容姣好,若不是眼角那遮挡不掉的皱纹,怕是说三十多岁都有人信。

但张十二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并没有多少好感,除了天生不喜欢她的嗓音外,还有就是——这个女人跟杨泽新长的好像呀,看着就十分讨厌……

“大娘……”

杨芙沫脆生生的叫了一声,这么一对比,张十二觉得,还是她的声音好听一些。

那女人看看杨芙沫,又看看张十二,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好讨厌!

“大娘……他是来找大哥的!”

杨芙沫被那女人的暧昧眼神给盯的大羞,直接说了出来。

第四百一十章 你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张易?(求订阅!)

“哎呦,芙沫还会害羞了!”

“…………”

张十二真是有点无语了,怎么无论去莫家还是来杨家,总能碰到这种事呢?

莫非我自带男友光环?

还是说,莫漓跟杨芙沫就这么愁嫁?

哎,来自大龄剩女的悲哀……

emmmm

“大娘,他真是来找大哥的!”

他就在身后,大娘这么说,他肯定听出是什么意思了吧?

登时大羞,杨芙沫跺着脚说道,如此爽朗的女子做出这副姿态,别有一番风情。

“哎呦呦,好好好!那就当他是来找你大哥的!”

说着,那女人的眼神还在张十二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发出了“啧啧”的几声,不知为何,听到从她嘴里出来的语气词,张十二特别想给她一锤:贼几把难听,叫个鬼!

就当?

那不还是不相信啊!

杨芙沫都有些急了!

而那女人想的则是,她自己儿子的朋友我她认识,这个人明显不是她儿子的朋友,说这人是来找杨泽新的——信了才怪!

“那他叫什么啊?”

这女人决定再给杨芙沫一次撒谎的机会,自己也好配合配合她,毕竟杨芙沫好不容易主动带个男人回来,难得呀!

“他叫张易!”

“呵呵,原来是张易呀——张易???”

这女人本来还想配合杨芙沫一下,可是在听到张十二的名字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瞪的滚圆,整个人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你你你——你真的是张易?”

说着还用手指着张十二,手指忍不住的发着抖。

“对呀,我就是张易!”

张十二笑盈盈的说道,心想自己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嘛,所听之人无不感动落泪!

但是那女人可没有感动落泪的意思,在得到张十二肯定的回答之后,指着张十二大怒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张易!”

“…………”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张十二这么想着……

“我家泽新怎么招你惹你了?你把那木家的小妖精抢去就不说了,连“闻香来”都一并霸占了去——你怎么不把我们杨家都夺了去呢?”

那女人的嘴巴犹如开了机关枪一样,对着张十二就“突突突”的射击了起来,若不是张十二抵抗力好些,怕是要当场就光荣牺牲了……

听了那女人的话,他才算明白这究竟是何人——杨泽新的母亲嘛,见了自己可不就跟见了仇人一样?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啊!

“这位老太太——”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张十二一贯的开场方式,这次也一样,这个称呼一出,张十二完胜!

“你或许误会了些什么,木想容可不是小妖精,至于有些人是不是老妖精,那就不知道了呀!”

说完这句,张十二还特意看了那女人两眼,不待她说话,又继续往下说道:“至于我跟想容之间那是父母之命定的婚约,何来抢一说?怕是有些人想抢却抢不到,才这么说的吧?还有那闻香来,那是杨泽新卖给我的啊!若是不信你完全可以把他拉出来与我对质,若是张口就能胡乱编排人的话,那我说襄王是杨泽新派人刺杀的话,那凶手就真是他了?”

“你——你你胡说!”

那女人完全没想到张十二有如此彪悍的战斗力,只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什么老太太?老妖精?自己明明保养的很好,说是三十岁都有人信啊,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遇到张十二这样的对手,那女人一时之间激动的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怎么来了?”

正在气氛尴尬、空气僵持的时候,杨泽新的声音出现了。

他经历了襄王在他身边被人杀害一事,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一闭上眼就仿佛能看到满身是血的襄王挣扎的朝他奔来,吓的睁开眼后更是睡不着,直到天明才稍微有些睡意,因此起的也比较晚。

今天刚起来就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有他的母亲,好像还有——那个他最讨厌的人!

匆忙走到前院一看,果然是他!

于是脸色不善的开口问道。

“杨公子几天不见,气色好了不少呀,最近怕是有什么开心事吧?”

“…………”

张十二这一句直接把杨泽新给说怕了,若是这话被有心人听到该怎么想?

跟襄王一桌,襄王遇害了,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一样高兴——这踏马是找死啊!

而且虽然杨泽新没有照镜子,但是就凭他这两天的睡眠质量——就算说不上憔悴,但也绝不可能是面色红润气色不错吧?

“你莫要胡说!杨某这几日一直在府上悼念襄王殿下,心意虔诚,梦里时常惊醒,哪里来的气色不错?”

杨泽新瞪着他说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外面都还传是杨公子安排的小二进的包厢,对襄王……啧啧,看来,这街上传的话不能信啊!”

瞎话随口就能编,但是杨泽新可不认为是瞎话,越听越怕,真有这么传的?

事情真假不可怕,怕的是本来是假的,传的人多了被传成真的了!

杨泽新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哎呦,看杨公子那个紧张呦!在下不过跟杨公子开个玩笑而已,至于那么紧张嘛,就跟真是你做的一样……”

“…………”

杨泽新真想上去把这个人给锤死啊,你都踏马说的这么真了,我能不怕啊?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若是没事,那就莫怪杨某送客了!”

杨泽新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也不想跟张十二多说了,他怕若是再多说,自己会被气死!

“哦……我是来要账的!”

张十二切入正题道。

“要账?什么账?”

杨泽新倒是懵了,这货坑人本事一绝,太子就被坑了多次,怎么,他今天坑到自己头上了?

可他又没有吃他的饭菜喝他的烈酒,凭什么让他坑?

“就是这个!”

说着,张十二让陆三把之前那张凭据拿了出来,杨泽新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眼色阴沉的盯着陆三道:“怎么,这么快就跳出来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说出来?”

陆三站在后面低着头,这种场合,他还是不敢开口的。

“是我让陆三把烈酒工艺给你们的事情吗?”

张十二说道。

“你让他把烈酒工艺给我们的?”

杨泽新愣住了,仔细一想,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张十二提前挖好的坑里……

他让陆三故意把烈酒工艺“偷”出来给他们,然后他们一鼓作气,用了那么多精力,投了那么多银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结果他直接用了一招讲故事的方法,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他本来还想借着上元诗词会的秋风,让酒楼重振旗鼓的,但却发生了襄王遇刺的事情……

因此听到张十二的话,杨泽新终于恍然大悟——这个可恶的张十二!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杨泽新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呵,杨公子莫要感谢,咱们好歹认识一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

张十二摆着手说道,那模样慷慨至极!

可为什么杨泽新看在眼里,总有一种想打他的冲动呢?

“杨公子,我们还赶时间,你还是先把这个月的钱给我们结一下吧!”

张十二说道。

五千两……五千两啊!

说实话,让杨泽新现在拿出五千两,倒也不至于拿不出来——可是这个月五千两,下个月五千两,再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还踏马是五千两啊!

这么拿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尤其是最近酒楼生意入不敷出,为了借上元诗词会的机会重振旗鼓,他可是动用了自己的小金库,把酒楼重新装饰一新,所以就算他手里的钱也不多了,这个月给了,那下个月呢?

所以,杨泽新发愁了……

可若是不给的话,那“闻香来”岂不白白送给了他?

心里不服啊!

“杨公子,怎么,连区区五千两都拿不出来了?”

张十二步步紧逼道。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你说要五千两,我们泽新就给你五千两?做梦呢吧?来人啊,把这条疯狗给我赶出去!”

那女人可算发现了,这人是真的讨厌至极,当着她的面还敢坑她的儿子,这如何能忍?

她话音一落,从院子里就冲出了几个身高体壮的护院,没想到还有人敢跑到丞相府撒野的,确实让他们长见识了,作势就要对张十二动手。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暴喝开来。

那几个刚欲上前的护院听到声音马上停了下来,抬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恭敬的喊道:“老爷!”

站在旁边刚才异常尴尬和紧张的杨芙沫看到杨丰出现,心里一喜,叫了声“爷爷”,杨泽新同样低垂着脑袋,一声“爷爷”明显叫的底气不足,似乎是很怕杨丰一样。

“怎么回事?”

杨丰的眼神异常冷冽的在几人身上扫视一眼。

“爹,你看看这不知是谁家的混账东西,竟然跑到咱们府上讹钱来了,我正准备让人把他赶出去呢!”

这女人看来平时的性格就嚣张跋扈,在杨丰面前都如此的不知收敛,张十二也终于明白为何杨丰那么稳重的老臣,孙子怎么是个完蛋玩意!

他妈——的基因不好啊!

为杨泽新没有一个好妈妈默哀几秒钟……

“胡闹!你给我回去!还有你们,都滚一边去!”

听女人说完,杨丰当即大怒,指着那女人和几个护院怒斥道。

护院自然不敢忤逆杨丰的意思,直接灰溜溜的退下了,而那女人却不太服气:“可是爹——”

“滚回去!”

杨丰这下是真得怒了,他一家之主连说话都没人听了吗?

听到杨丰如此冰冷的怒吼,女人也不敢再反驳,冷冷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杨丰不得不这么做。

面前这人可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唐帝身边的大红人,杨家的一个妇道人家就敢对他如此无理,传出去岂不是打他们杨家的脸?

待那女人走了,杨丰平复了下语气,再次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没有单独朝某一个人说,张十二见状先开口道:“下官张易见过杨丞相!今日造访贵府,还是因为下官跟杨公子的一些私事……”

“什么事?”

于是,张十二就把杨泽新欠陆三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欠条在哪?”

张十二也不怕杨丰反悔,那么大的官,不至于连这点诚信都没有。

于是把那欠条递了过去。

接过欠条只看了几眼,杨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恨不得狠狠的给杨泽新几巴掌!

这踏马明显就是个圈套啊!

一个刚开了两天的酒楼就敢给一个人承诺以后每个月五千两银子?这脑子得有多少坑啊?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骂杨泽新的时候,他看着张十二沉声道:“不知张县伯想做什么呢?”

“这个嘛……自然是要钱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

张十二这么说道。

“那——如果这钱我们拿不起呢?”

原来的杨家因为有“闻香来”,所以每个月确实有不少银子进账,可是现在酒楼没有了,就靠杨丰一个人的俸禄,一个月五千两银子——打死他他也拿不出来了!

“若是那样的话……就只能按那字据中写的,把闻香来低压给我们了……”

张十二皱着眉,“难为情”的说了出来。

“…………”

你装!你继续装!

杨丰看着张十二冷笑着想道,他只看了一眼那字据,就知道张十二的最终目的是要这家酒楼了,果不其然,自己这么稍微一引他,他就说了出来。

“不可能!你想的美!”

杨丰还没表态,一旁的杨泽新忍不住吼了出来。

现在的“闻香来”比“十二酒楼”大了不少,位置不错,光是拿下这地方就花了不少银子,而且他前前后后还往里搭进去不少银子,这地方无论再做些什么,那都能挣不少钱啊!

让他拱手送人?

门都没有!

尤其是送给张十二!

自己经营了多年的“闻香来”就是被这个他讨厌至极的人骗走的,现在又想来骗他新开的“闻香来”?

他这算盘打的也太好了吧?

第四百一十一章 给钱!(求订阅!)

看着杨泽新两眼充血的激动模样,张十二心平气和的伸出手,只吐了两个字出来——

“给钱。”

“…………”

杨泽新的眼睛瞪的很大,就像是在饿了几天之后生吃了活蛆一样的难受——吃吧,太恶心;吐吧——这尼玛还是高蛋白!

人生啊,总是要面对那么艰难的选择……

杨泽新很想拿出银票砸在张十二那张讨人厌的脸上,然后说一句“滚”……

他的“滚”是说不出来了,但是杨丰的“滚”却说了出来!

“滚!你这孽障!还有脸在这说话?”

杨丰一脸暴怒的说道。

“爷爷——”

“滚!”

看到杨丰怒不可遏的样子,杨泽新害怕了,记忆中很少看到他这么动怒,杨泽新心里不免担忧,同他的母亲一样,灰溜溜的离开了……

…………

今天上早朝,杨丰可是感慨颇多,被唐帝点名批评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唐帝虽然只说了一句“对小辈疏于管教”,但是这话听在杨丰耳朵里就不同了!

这是告诫,更是教训!

让杨泽新永世不得入仕就表明了唐帝的态度,若不是杨丰年岁已高,唐帝还体恤他的话,这件事,杨家怕是不会比郝家要好呀……

唐帝虽然没有说“闻香来”如何处理,但是杨丰知道,这“闻香来”不能再留了,不再出事还好,若是再有什么闪失,这必定会成为其他人攻击他的突破口!

至于这个张十二,那可是唐帝身边的大红人,跟他还是不能交恶,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闻香来”给了他,也算是卖了个人情……

“张县伯,老夫对晚辈疏于管教,让你见笑了!”

确实贱笑了……

张十二这么想着,但是嘴上却笑着无所谓道:“杨丞相说的哪里话?杨公子毕竟年纪尚小,阅历也浅,我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

“…………”

这话一出,颇有种大佬居高临下,指点江山的感觉,张十二一阵飘飘然,而杨丰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这货的年纪还不如杨泽新大,竟然能说出杨泽新“年纪尚小”这种话来,脸皮果然厚若城墙,怪不得连太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呀……

但是没有办法,自古成王败寇,作为胜利者,张十二再怎么不要脸的措辞他们都得受着啊!

“张县伯胸怀之坦荡、胸襟之宽广,老夫自愧不如啊!”

“…………”

饶是张十二脸皮厚如城墙,听到这一句老脸也不免悄悄红了——还是老人的眼神好呀!堪称慧眼识英雄……

“可是——”

杨丰话锋一转道:“张县伯,你不觉得每个月五千两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若是长此以往,一年就是六万两,十年就是六十万——这字据,怕是不太合理吧?”

杨丰还是老江湖,第一眼就看出了这张字据的不合理之处,直接说了出来。

张十二也有点尴尬,其实这事说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合理的,骗骗杨泽新那种大傻叉还行,杨丰这种人脑子精明的很,可是不好骗的。

可是不管是不是骗人,这白纸黑字摆在这,他就算不想认账都不行!

“杨丞相,你这话就不对了吧?当初定这个钱,可是杨公子亲自同意的,现在白纸黑字,莫非杨丞相还想仗着官职,欺负我这老实人?”

看着张十二那张狡猾异常的脸,杨丰是怎么都不能把老实人跟他挂上钩。

若他这样都算老实人的话,天下得有多“老实”啊……

“张县伯稍安勿躁!这字据合不合理,就算老夫不说,想必张县伯心里清楚的很。但是既然有字据,老夫也不想拂了张县伯的面子,这“闻香来”老夫就做主送予张县伯了!”

杨丰豪爽的说道,同时,把昨天晚上就跟杨泽新要来的房契递了出来。

由此可见,杨丰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他这话说的还是比较讲究的,说是“送”,那就是否认了这字据说的把“闻香来”抵押给陆三,但是又把“闻香来”交出来,则显示出了杨丰的诚意。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反正酒楼拿到手,目的就达到了,张十二可不在乎到底是以什么说法拿到的。

心里欢呼雀跃,但表情还是很淡定的说道:“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

但手已经十分诚实的伸了出去,在场的杨丰和杨芙沫看着很是无语,就连陆三都有点想捂眼了……

自家少爷,这真的是太极品了呀!

拿过房契来之后,张十二小心眼的把房契叠起来塞在衣服里,看了看表情奇怪的三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哎,杨丞相如此真挚,若是下官再拒绝的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

杨丰是没有邀请张十二留下用餐的心情的,因为他还有很多话要对杨泽新说——或者说,狠狠的教训一下他!

而且他连跟张十二客套一句都没有,因为看了张十二刚才不要脸的表演之后,他十分害怕若是他客套一句,张十二会当真留下来,这就尴尬了……

不过他想多了,就算他要留,张十二也不会留下!

他可是个有原则的男人……

跟张十二聊天是个技术加体力活,斗智斗勇确实累人,跟张十二说完,杨丰就回屋了。

而一直不曾离开的杨芙沫则负责送张十二出府,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杨芙沫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认识已经越过了“长相好看”这个最浅薄的认识,对他的好奇也更多了……

同时心里也有点理解,为什么木想容不接受她哥哥这几年的追求,而是默默的的等了六年……

等这样一个男人,若是她的话,一定也会心甘情愿的吧?

张十二可不知道这个他曾经还怼过一次的少女的想法,从丞相府出来,带着陆三就匆匆的离开了……

…………

下了早朝,除了匆匆离开的杨丰,其他文官阵营里的官员则以白渐甫为首聚拢开来。

他们原来都是追随太子的脚步,跟着杨丰和白渐甫一起行事,现在太子走了,杨丰跑了——他们只能围着白渐甫了。

毕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得找个带头大哥商议一番,心里好歹有点数才好。

白渐甫也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但是皇宫门外岂是说话的地方?

上了马车,直接跟他们说道:“诸位若是有事的话,不妨去老夫府上一叙!”

说罢放下窗帘,扬长而去……

其他人自不敢怠慢,马上也追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白家,院里。

尾随白渐甫的一批官员刚进白家就看到了带着几个捕快的荆州新任知府李昊云。

对于这个新上任的荆州知府,诸位文官对他并不怎么感冒,说到底还是派系问题。

李昊云这个人家世一般,祖上并没有人在朝为官,但是这人却爱学且志气相当,一路科考,还拜在了木太师门下,之前骆致远被革职流放之后,唐帝力排众议,把他放到了荆州知府的位置上。

对于这个决定,诸位文官还是颇有异议的。

要知道,虽然知府不过是三品小官,但也分哪个地方的知府,就比如若是在梁州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知府,确实没有什么奔头。

但是荆州可是天子之都,城里王公贵族数不胜数,在这里做知府,那可是很有讲究啊!而且若是能把荆州知府拉进自己阵营,做许多事都会方便许多啊!

就比如上元节当晚发生的事情,郝世荣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李昊云一口咬定郝世荣持凶行刺,所以郝家最后落的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让人不胜唏嘘。

李昊云是木太师的人,木太师是个中立派——或者说是偏向于武官阵营的中立派,那这李昊云自然不是他们的人了,所以看到李昊云,众文官心里并不待见。

白渐甫进门就看到李昊云带着几个捕快站在院子里,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开口问道:“敢问李知府,这是所为何事呢?”

“白太傅,下官今日打扰了!”

李昊云说着,用手提起了蹲在旁边地上的一个哭哭啼啼的老汉——一个年纪如此大的老人,实在想不到他到底因何事哭的那么悲伤……

“你跟白太傅讲一下吧!”

那老汉一听,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原来那天他跑了没多久,就被年轻力壮的白轻巧抓住了,这是好一顿打啊,还用她的大屁股结结实实坐了他一顿!

以老汉的身子骨和白轻巧的身材,可想而知这下对老汉的身体和心灵造成了多大的创伤!

第二天老汉越想越不对劲,此般屈辱必须找人伸张正义!

于是他报了官……

他本不知打他的乃何人,直到刚才李昊云领着他进了白家,他才知道打他的竟然是当朝太傅白渐甫的女儿……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若是知道她有这身份,打死他也不敢来啊!可是来都来了,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听老汉说完,白渐甫有些无语,而且气愤更多!

这个李昊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知府,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白太傅,下官在得知事件起因,知道是太傅家大小姐动的手后,觉得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才没有惊动他人,特来询问太傅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

白渐甫听了李昊云装模作样、看似好心的话后,差点气炸了!

这种事还算是事吗?

这人明显没安什么好心啊!

若是他真为自己着想,就这么点小事,完全用不着惊动自己,直接处理完了跟自己说一声就是了,可他现在偏偏把人带到了这,什么意思?耀武扬威来了?还是想卖自己一个人情?

若是原来,他肯定不会给他好脸,你想办?好,那就给你办!

打人而已,你能如何?

可是今天不同,现在院子里可是有十多个文官,这事他们都看在眼里,若是处理不好,传出去的话,影响就太恶劣了!

于是白渐甫笑着说道:“还真是有劳李知府了,老夫感激不尽!”

“白太傅客气了!”

然后李昊云看了那老汉一眼道:“你这伤是自己碰的,对吗?”

“对对对,李知府明察秋毫,慧眼如炬,小的佩服!”

老汉一个劲的点头,对于他来说,这算是最好的办法。

“你这老东西,还敢来我们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就在这个时候,重量级选手白轻巧出现了,当她看到那老汉,火噌噌的往上窜,别看那么臃肿的身材,照样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欲打老汉一顿!

但她没有得手,因为李昊云就在旁边,一下就把她拦住了。

“白小姐稍安勿躁……”

“你算什么东西?”

白轻巧直接挑眉说道,她可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荆州新任知府,只觉得面生的紧,随口就骂了出来。在白渐甫面前都能如此行事,可见其平时的性格有多么暴烈!

“放肆!”

白渐甫急了。

“这是李知府!还不快快赔罪!”

“哼!”

但白轻巧根本就不理会白渐甫,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白轻巧残忍的打脸,白渐甫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别提有多尴尬了!

白渐甫的身体已经有些微微发抖,他甚至在想,十多年前做的那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明明抱回来的是个女儿,怎么现在竟成了祖宗了?

其实这只能怪他跟他夫人,若不是老两口极度溺爱白轻巧,让她一直生活在那种从没有反抗的顺境当中,白轻巧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所以白渐甫现在遇到的一切,也算是现世报吧……

李昊云也觉得有些尴尬,无论是谁有这么一个重量级且脾气爆炸的女儿,怕是都要头疼很久吧?

也不便在这里久留,跟白渐甫打了声招呼,压着那老汉就离开了……

李昊云离开了,但是白渐甫还站在原地,身影孤单,表情有些落寞,看着倒是让人心疼。

而那些文官也觉得什么尴尬,不知道该走该留……

第四百一十二章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求订阅!)

又过了一会儿,白渐甫才算缓过神来,回过头有些略带歉意的对诸位文官道:“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也只能尴尬的“贱笑”了两声,才跟着白渐甫来到了前厅……

“太傅,今日陛下之意,看样子对太子殿下是要一番重用了啊!”

其中一个穿着御史服的人说道。

“是呀!撤销禁足令,还让殿下早晚进宫,这不就是在为殿下上位做准备吗?”

另一人也兴奋的说着。

他们都属于太子这边的人,虽然随着太子经历了前一段时间的低谷,但好在低谷已经过去,前方的光明已经展现,他们怎能不兴奋?

“这么看来,上次殿下被罚禁足令并非坏事,反而让殿下的处事更沉稳了一些。今日得此好消息,殿下却不假喜色于外,可见一斑啊!”

其他人也附和着,心里还在盘算,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他们的身份地位会不会再进一步……

但白渐甫就不那么想了。

唐帝此番做法真的是为了太子铺路吗?

可他为什么隐隐觉得,陛下这是在警告呢?

郝家被满门抄斩,仅仅是因为郝世荣持凶器出现在襄王被杀的地点,就被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办了,唐帝还罕见的大开杀戒,这是不是间接的表达:连一个嫌疑人都如此对待,以后谁若是再敢做这种事,就得掂量一下呢?

还有,太子每日早晚进宫——怎么感觉那么像监视呢?

反正这是白渐甫的想法,他也有些疑惑,拿不定主意,想找个人打听一番,但是面前这些人显然不是他想交谈的对象,那就剩下了一个杨丞相,可是看今天杨丰的状态,这个时候怕是不便见客了……

众人说着,还问了白渐甫的意思,白渐甫也就随大流和稀泥,并没有说出他的真实想法。

其他人一听,商议着直接去东宫祝贺一番,白渐甫借口身体不是太舒服,就让他们去了……

…………

回到东宫,太子并没有因为被解除禁足令而沾沾自喜——从今天圣旨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禁足令要结束了。

而唐帝说的那“尽快熟悉朝政,帮朕分忧解难”的话,太子为什么不太相信呢?

刚到东宫不多会,就有管家来报,说是许多大人来求见,太子让人把他们带了上来。

说的无非就是祝贺太子禁足令被免、重得唐帝重任的话,但太子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最得意的两员大臣——杨丰和白渐甫都没来,这祝贺,听着有些讽刺啊!

众官也感觉今天的太子跟原来有些不太一样,脸上保持着和煦的笑容,但眼神里却透露着一丝阴郁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说了不多会,众官见太子的兴致并不是很高,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告辞之后,灰溜溜的走了……

…………

荆州大牢。

这是郝世荣和癞皮刘被关进牢房的第二天,心情烦躁,紧张。

在这期间,并没有一个人来探视过,看守牢房的捕快也没有对他俩特殊照顾过,癞皮刘觉得自己无所谓,可是郝世荣他叔伯可是吏部尚书啊!

他还指望郝军广来救郝世荣的时候,顺带着把自己救走呢,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怎么靠谱呀……

癞皮刘心情烦躁,郝世荣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要忍受精神上的煎熬,**也在被一下下摧残着……

别人睡在炕上,他跟癞皮刘要睡在地下——第一天的时候,癞皮刘反抗过,但是被一群狱友给揍了个结实,爬都爬不动,更别说上炕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郝世荣就不敢言语了,老实的睡在地下,虽然很冷,但起码身体不像癞皮刘一样,被揍的满身是伤,还照样睡在地上,这么一对比,顿时满足了许多……

除了睡地上,每天还要清理茅厕,郝世荣感觉自己身上都一股屎尿的味道,吃饭都要等别人吃完了才能吃,生活异常艰辛……

他又想到了张十二。

在没见过张十二之前,他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可是见了张十二之后——他的生活堪称人间炼狱啊!

不是躺在床上养伤就是躺在大牢里挨揍……

人生为何如此艰难呢?

这天还不到中午,从外面来了两个人,只听“哗啦”一声,锁被打开,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阳光肆无忌惮的射了进来,刺眼的亮。

这一瞬间,郝世荣仿佛看到了光明。

“谁是郝世荣?”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是我!”

郝世荣连滚带爬的从粪池旁边站起来,周围马上升起了一股刺鼻的屎尿味,闻着恶心。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接自己出去的人了!

哎,还是有个做尚书的爹——叔伯好啊!

“跟我们走!”

那人说完,往后退了一步,示意郝世荣往前走。

郝世荣那个高兴,想要快速跑过去,但无奈在地下跪了太久,腿有些酸麻,只能一瘸一拐的蹒跚着往前挪着,但心里还是兴奋的紧,迎着阳光,走向光明……

“郝公子!还有我!把我带走!”

看到这一幕的癞皮刘委屈的留下了眼泪。

明明一起来的,你却一个人先走了,讲不讲义气啊?

饶是西城老大,在大牢待了两天就被训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见郝世荣头也不回的往外挪,癞皮刘觉得不能再等了,冲上去抱住了郝世荣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辛酸道:“郝公子,救我啊!”

走到门口的那两个人回头看了郝世荣一眼,眼神里多是询问,郝世荣为了和癞皮刘划清界限,马上说道:“我不认识这人!”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一个大男人呢!

郝世荣非常嫌弃的扒拉着癞皮刘的胳膊,见他还不松手,抬起脚狠狠的踹了他两下,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你也想跟着一起被杀头吗?”

突然,前面那人冷冰冰的来了这么一句。

郝世荣楞了。

癞皮刘也楞了。

杀头?

这个……

于是癞皮刘默默的松开了郝世荣的腿,想想似乎还是不妥,又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仿佛郝世荣就是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开……

而郝世荣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两人来,刚才因为阳光直射的原因,他看不分明,而现在仔细看,就发现这两人并非捕快,而是穿着皇宫亲卫的铠甲!

这不是带自己出狱的?

“你们这……不是我叔伯派来的?”

郝世荣有点心惊的说道。

“你叔伯?郝军广?”

那皇宫亲卫问了一句,郝世荣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猛点着头。

“他啊,早朝之后就被拖出去斩了!斩完他,我们才过来拖你!”

另一个亲卫一脸平静的说道,斩个人在他们嘴里说出来就跟玩一样。

但是郝世荣却是吓尿了,是真的被吓尿了!

刚才还哭着喊着要跟着两个亲卫出去,现在打死也不出去了,趴在地上就是不动,嘴里还说着“不要不要”的话,看着有点神经错乱的样子。

那俩亲卫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冷笑,二话不说,走过去拖着郝世荣的手就拉了出去,拖行的路上留下了一条尿迹,愈来愈浅……

目睹这一切的发生,癞皮刘的胆都要吓破了,在牢房里更老实起来,再也不敢想出去的事了……

…………

拿到房契从杨家出来,张十二哼着小调,畅快至极!

这“闻香来”拿下,张十二就打算开始他的计划了!

因为没了“闻香来”,荆州城的酒楼还是“十二酒楼”一家独大,他又推出了那么多优惠政策,客源起码是不用担心了,而当初为了招揽客源的讲故事方法就可以退出江湖——不对,是可以退出酒楼了!

讲故事吸引力多大,这个自不消多说,从每天酒楼里挤的满满当当的人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他要把讲故事从酒楼剥离出来,让这成为自己的又一项产业!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说书,若是想听就买票,但张十二的野心不止于此。

“闻香来”的占地那么大,只说书就有些浪费了,因此他打算做一个剧场,他不仅要做说书,还要安排故事剧!

像比如陆三、陆云尔这种演技精湛的男子就有了用武之地,岂不是皆大欢喜,而且他二婶娘可是找他求过多次,给张堂文安排个生计——起码要像老三张堂玉一样风光吧?

所以他打算等剧场建好了,就交给张堂文打理。

因为他闲不住,注定不能长待在一个地方,这也是为什么酒楼他都交给秦雨桐和陆馥婧的原因,所以找张堂文这个张家人最合适不过了,而且荆州城里认识张堂文的人不少,让他来管理再好不过。

这么做也正好能给二婶娘一个交代,省的她一个劲的在自己耳边叨叨……

来到“闻香来”门外,门上还贴着那异常明显的封条,同样落了一把大锁。

张十二才想到,自从上元节那晚出事之后,荆州知府就把这个地方封了。

让陆三先回了酒楼,张十二一个人则去了荆州知府。

听说骆致远被贬之后,荆州来了个新知府叫李昊云,张十二还从未打过交道,不知道这人会不会不给面子呢。

下人通报之后,不一会儿就从知府院里走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留着一撮小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张县伯光临鄙舍,李某有失远迎!”

那白胖男人笑着对张十二作揖道。

“原来是李知府!在下冒昧前来,若是礼数不周,还望李知府莫要见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那么客气了,张十二自然也没有矫情的理由。

“张县伯有请!”

“请!”

…………

随着李昊云来到客厅,下人倒了茶水之后就离开了,屋里只剩了张十二跟李昊云两人。

这是个聪明人。

这是张十二对这个李昊云的第一印象,他已经看出自己是有事前来,所以提前把下人们都屏退了,等着张十二说事。

于是张十二就说了他来的目的,没想到李昊云一听,爽快的就答应了,看的张十二一愣一愣的——自己的人格魅力难道已经如此之大了?报上名号来,对方就一顿巴结?

李昊云看出了张十二的疑惑,笑着说道:“张县伯怕是不知道李某的家师乃木太师吧?”

听到这,张十二算是释然了,为什么这个李知府见到自己表现的那么热情,原来是木太师的学生,这就怪不得了!

“李某之前就听家师说过张县伯的事情,对张县伯的行事风格佩服至极,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也!”

李昊云不失时机的拍了张十二一把,把张十二拍的舒舒服服……

跟李昊云聊了一会儿,张十二拿着钥匙就告辞出来了。

回来的路上,张十二感慨万千。

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这话一点都不假啊!

若是现在的知府还是骆致远,今天这事指不定多费周章呢!

来到“闻香来”,张十二把封条都扯掉,打开锁走了进去,在张十二开门的时候,一群人都围着看,他们也都知道襄王在此遇刺的事情,不是被封了吗?怎么又开了呢?

进了酒楼,大厅里狼藉一片,想必是那天晚上发生刺杀之后,里面的顾客吓的落荒而逃,随后就成了这番模样。

看来,还得好好收拾一番啊!

张十二正在酒楼大厅里闲逛的时候,这时候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胖面孔:马掌柜和秦大有!

马掌柜家就住对面,在酒楼被查封之后,他的内心是悲伤的,好不容易在不惑之年做了这么个大酒楼的掌柜,怎么说封就封了呢?

这两天,他时常站在家门口朝“闻香来”看,想到开业当天火爆的情景,不胜唏嘘。

今天他照常站在家门口往里看,突然发现酒楼门外围满了人,忙不迭的跑过来,找了个人一问,原来是酒楼封条被撤了,有人已经进了酒楼里!

听到这,马掌柜大喜,心想莫不是杨公子又回来了?

扒拉开人群就挤了进来……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我要这木棒有何用?(求订阅!)

秦大有这两天跟马掌柜差不多,每隔一段时间就跑到“闻香来”门外看看,希望奇迹发生。

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会想要“闻香来”每月一成的利润呢?

现在“闻香来”都关门了,一个月的利润是零——或者不是零,而是赔了钱,该不会还让自己往里搭钱吧?

想到这,秦大有更愁了?

为什么不跟那个陆三一样,就要每个月五千两银子呢?自己叱咤江湖那么多年,到头来怎么还不如一个下人了呢?

想到这,秦大有一阵心疼……

今天又溜达到这边的时候突然发现,“闻香来”竟然又开门了!

喜出望外的秦大有一路小跑就进了酒楼,等看到站在酒楼里的人竟然是张十二的时候,秦大有跟马掌柜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一句话:

“怎么会是你?”

此时的张十二好像回他们一句:人生啊,就是这么狗血!

“呵呵,惊讶吧?”

确实惊讶,连大牙都要惊下来了!

“杨公子呢?”

马掌柜还抱有最后的一点希望,若是酒楼没了,他人生的最后一点希望也都没了啊!

“他啊——在家玩泥巴呢!这酒楼,送给小爷我了!”

若是杨泽新知道张十二说他在家玩泥巴的话,肯定会气的捡起泥巴来砸在他的脸上吧?

“怎么可能!”

马掌柜跟秦大有又是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这家酒楼,杨泽新前前后后可是投了有上万两银子,现在别说挣钱,本钱都没赚回来呢,怎么能拱手让人?

打死他俩都不信!

“那你们看看这个!”

说着,张十二就打算掏出房契来给他们瞧瞧,可是只掏了一半,他就停了下来——凭什么给他们看啊?当你们是什么东西?

把掏了一半的房契又放了回去,张十二瞥了他们两个一眼道:“爱信不信,不信——死去!”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秦大有和马掌柜还不是秀才,张十二更是比兵要难缠多了!

一个刚过不惑、一个年过半百的两个老人被张十二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怼的哑口无言,内心委屈程度可见一斑!

马掌柜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杨泽新不在,跟其他人多说无益,而且他可见识过张十二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暴躁模样,心想可不能把他惹怒,若是把自己打一顿——他的身子骨怎么吃得消?

幽怨的看了张十二几眼之后,马掌柜就离开了……

而秦大有并没有随之一并离开。

刚才的他太冲动了,冷静下来一想,他并不怀疑张十二的话。

试想,一个连太子都拿他没有办法的男人,在杨泽新手中讹一个酒楼过来——确实不足为奇吧?

在秦大有眼里,看来张十二就是这么一个只会讹诈别人钱财的人吧?

顿了一下,他又想到,无论这是谁的酒楼对他来说都一样,只要开起来赚钱就行!

遂变了一张笑脸道:“张公子,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秦大有这张脸本来就让人讨厌至极,现在这么冷不丁的对自己一笑——实在令人作呕啊!

“别笑!千万别笑!很恶心的好不好?”

“…………”

秦大有发誓,若不是为了自己的“血汗钱”,他肯定扭头就走,谁他娘的想受他的气?

“张公子,之前杨公子开酒楼的时候,可是许诺老夫酒楼每个月利润的一成,现在这酒楼给了你,那这一个月利润的一成嘛——”

秦大有的话虽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确不过,那就是现在你接手了酒楼,那么你就要每个月给我钱!

“你有字据吗?”

张十二斜眼看着他,十分不屑的问道。

“没……没有……”

“没有你说个几把!”

张十二早就问过陆三,这秦大有跟个脑残一样,不要现银不说,连字据都没让杨泽新留一个,当你们关系铁啊?那再铁一个瞧瞧?

于是直接爆了一句粗口,这粗口可把秦大有给气的一愣一愣的:这家伙,竟然敢跟自己说出这等粗鄙之语——简直岂有此理!

“张公子……可是杨公子当初答应过老夫呀……”

若不是为了钱,谁会这么低三下四?

“那你去找他啊!找我作甚?”

张十二冷笑一声道。

“你……你……”

秦大有被气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张十二这架势,今天这钱怕是怎么也要不了来了,环顾一圈——有了!

“张公子,既然这钱你不打算给老夫,那老夫也认了!这酒楼里的烈酒可是杨公子用老夫提供的工艺做出来的!所以嘛,这些酒全归老夫了!”

秦大有指着柜台后面存放的一坛坛烈酒,大手一挥道。

这烈酒最便宜一斤也要五两银子,现在酒楼的存货少说还有几百斤,卖个上千两还是可以的——虽然还是少了些,但是聊胜于无嘛!

秦大有的算盘打的好,但是在张十二看来他就像白日做梦一样!

“老头儿,天都亮了,你他娘的还做什么梦啊?”

“…………”

老头儿?

你他娘的?

秦大有低声下气的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张十二,你不要欺人太甚!这些烈酒本来就是杨公子用我的工艺做出来的,我要过分吗?不过分!”

秦大有的脸憋的通红,义愤填膺的怒道。

“呵!你的工艺?你这老头儿当真有脸说!明明就是你偷我的工艺!”

张十二差点被这货的不要脸给气笑了,声音冰冷的说道。

“我……你……不是我偷的!是那陆三偷来送给我的!送给我自然是我的!”

秦大有强词夺理道。

张十二听了,连跟他废话的力气都没了,指着门口说了一句:

“滚!”

秦大有已经看好了那些烈酒,哪能那么轻易走?在那念念叨叨的,还准备走到后面,先抱几坛烈酒回去。

张十二那暴脾气,上去就是两脚,若不是看在秦雨桐的份上,这货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秦大有在地上爬起来,放了几句狠话,灰溜溜的跑走了……

看着门口的方向,张十二眯起了眼来:原来他一直看在秦雨桐的面子上,觉得自己跟秦大有若是闹的太僵,跟秦雨桐的关系就难处了,所以才会一再的放过秦大有……

可是今天,张十二再也不想忍了!

这秦大有,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

若是他想活着,那就不能在张十二面前出现!

所以,张十二打算把他送走,永远不让这货再在他眼前出现!

一脸阴郁的张十二关了门就朝“十二酒楼”走去……

…………

来到酒楼,张十二没有上楼去找秦雨桐,而是把杜浪叫了出来,让他叫了几个信得过的小兄弟一起来到了他的宅子里。

宅子角落的房间里,张十二对杜浪吩咐着什么。

等张十二说完,杜浪一脸的尴尬。

若是其他事,杜浪肯定二话不说就办了,可是这件事……有些诡异啊!

活了二十多年的杜浪虽然没有跟女人谈情说爱过,但是通过他这些天的观察,也能发现自己这主子跟酒楼的两个女掌柜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在他的理解里,秦雨桐和陆馥婧早晚都要嫁给张十二的,而那个秦大有——自然就是张十二的老丈人……

虽然他没有娶过老婆,没有过老丈人——但是他也知道别的男人对老丈人那可都尊敬客气的很啊!

而张十二却让他们把他的老丈人秦大有打一顿,然后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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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怪杜浪多想,实在是张十二的做法太过彪悍了些!

他又跟张十二确认了一遍,才敢断定:少爷这是要玩真的啊!

同时不免同情起秦大有来,你混的是有多差啊,竟然会让女婿这么不待见……

吩咐完,张十二一声令下,几个小弟加杜浪换上一身黑衣,蒙上脸之后,就从宅子里走了出去……

…………

隔壁秦雨桐的宅子里。

秦大有被张十二踹了两脚,刚开始不觉得,回来的路上越走越疼,心里不禁诅咒了张十二无数次,诅咒他的孩子都没有**……

他甚至都没考虑一下,秦雨桐将来要是嫁给张十二生了孩子怎么办呢?

由此可见,这个秦大有性格的劣根性深深的藏在骨子里,除是除不去的……

回到宅子里,秦雨桐跟丫鬟小环早去了“十二酒楼”,不到晚上是不回来的。

秦大有想到她是在为张十二做事,心里更气的不行,对着秦雨桐又是骂骂咧咧了一顿……

李二见老爷如此生气,也不敢多问什么,赶紧沏了一壶茶送了过来,给他倒了一杯。

秦大有端起一杯就往嘴里送,谁知茶水太烫,他一口又喷了出来,气急败坏的把杯子摔碎在地,怒声道:“你他娘的想烫死老子不成?”

李二知道老爷肯定在外面又受气了,作为秦大有身边的小厮,他再清楚不过他的脾气。

也不多说,赶紧找东西来打扫碎片。

秦大有坐在椅子上扶着被张十二踹了两脚的大腿,心里一阵不忿:这口恶气!必须要出了!

他在那左思右想,那家伙是卫国公的嫡长孙,还是什么县伯,就凭他自己,这口气怎么都出不了啊!

哎?太子!

太子不是对自家女儿有意思吗?

那他就去找太子,若是他能帮自己出了这口恶气,他就把秦雨桐送给太子!

不同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一个女子不同意!

想到这,秦大有兴奋的站了起来,这一站不要紧,直接拉动了伤腿,疼的“嘶嘶”叫了出来……

“李二,快备马车,咱们去东宫!”

“是,老爷。”

虽然不知道老爷去东宫干嘛,而且就以他们这种低下的身份——能不能进的去东宫都是另说啊!但是他还是很听话的去准备马车了……

刚从屋里走出去,就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几个蒙面黑衣人,为首之人虽然全副武装,但是他却一眼认了出来——就杜浪那光头,若是不包起来的话,想不认出来都难啊!

“杜浪,你们来做什么?”

此话一出,杜浪心惊不已——穿成这样,他还能认的出来?实在是吓人呀……

“少废话,给老子闭嘴!”

杜浪还没说话,他的一个小弟上去就是一脚,被踹的七荤八素的李二不敢说话了,噤若寒蝉的站在旁边,瑟瑟发抖……

“李二,跟谁说话呢?还不快去准备马车!误了去东宫的事,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腿虽然受了伤,但秦大有还不忘打断别人的腿,可以看出这人的内心是有多么黑暗来。

但是他的话说出去并没有得到李二的回应,秦大有的小暴脾气,当时就不乐意了,起身想去看看。

刚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就发现了几个蒙面黑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当即大惊:“你们是谁?”

自从在“十二酒楼”里被张十二怼了几次之后,他就不常去了,而李二却经常去“十二酒楼”里找秦雨桐,因此李二见过光头杜浪,但秦大有没有见过,所以不认识……

虽不认识,但秦大有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眼前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不仅不怕,反而冷笑道:“呵呵,是那张十二派你们来的?怎么,他还敢把老夫打死不成?来啊!打我啊!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连怒加气,秦大有说出了这番话来。

杜浪跟几个小弟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吃惊,这身黑衣和面罩白戴了啊!这家伙竟然一下就把他们认了出来!

当即做出了决定:“瘦猴,动手!”

穿着黑衣、身材最瘦的那人听到命令,举起手中的长棍就朝秦大有奔了过去,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

睁着眼看着一个小臂粗的木棍朝着自己的脑袋招呼过来,秦大有的脑子还是有些懵的………

这个,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啊……

让你打你就打,你是不是虎啊?

“你——”

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棒,秦大有只感觉头有些发沉,眼前冒着金星,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瘦猴一看,好家伙,来了那么一下还不晕?

若是这都解决不了问题,那我要这木棒有何用?

再吃我一棒!

第四百一十四章 十二剧院(求订阅!)

第一棒已经把秦大有打懵了,之所以没倒下还是因为强撑——

所以这第二棒下来,秦大有连屁都没放一个,应声倒地!

瘦猴回头看了杜浪一眼,得到了杜浪赞赏的眼神,心里不禁美滋滋:虽然荒废了许久,但是这打人的手艺未见生疏啊!

看着被吓傻的李二,杜浪有点为难。

张十二的意思是把秦大有偷偷的送回梁州,但是这李二,他没说怎么办呀!

按张十二平时的教导,这个时候,就是展现小弟能力的时候了!

杜浪前后一联想就做出了决定:“打晕了一起送走!”

“…………”

因为刚才这李二明显认出他来了,若是把他留下的话,秦雨桐回家一看秦大有不在了,然后李二告状怎么办?

那样张十二的计划就被打乱了,谁负责的起?

说完这话,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杜浪瞬间觉得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英明无比,他一定要跟张十二提几句,让他也夸夸自己……

而李二听到“打晕”两字再结合刚才看到秦大有是如何被打晕的那一幕,看到瘦猴手中的大木棒心里就发怵的厉害——我的天,这么粗的棒子,打一下可要了命!

眼睛一闭,双腿一蹬,竖直的倒下,直接装晕过去……

瘦猴看到这一幕都被惊呆了:“大哥,这家伙被吓晕了……”

“哦?胆子那么小?”

杜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二,又补了一句:“再打几下吧,若是出城的时候醒过来就误了大事!”

“是大哥!”

这话一出,刚才还“晕”倒在地的李二马上爬了起来道:“各位大哥,你们的规矩我都懂,不就是不让说话吗?我一定听话,绝不多说一句!要不你们行行好,还是别打了吧?”

这是李二发自肺腑之言,不让说话你早说啊,打一顿算怎么回事?

瘦猴也不知道怎么办,为难的看着杜浪,只见杜浪大手一挥道:“看什么?打晕!”

“…………”

李二到最后也没逃的过木棒的锤击,只是在晕倒前的那一刻,内心忧伤不已……

…………

一个时辰之后,杜浪又折了回来。

此时的张十二躺坐在走廊下喝茶晒太阳,这秦大有的事情不办好,他没有心情去酒楼安排事情。

看到杜浪回来,他赶紧坐了起来。

“事情怎么样了?”

“回少爷的话,事情很顺利!按照少爷说的,我们把那秦大有给打晕了——打了好几下,我亲眼看着,确实打的挺狠的……”

说到这,杜浪心里就一阵无奈,让人晕倒有好多方法,最糟糕的怕就是把人揍晕,而张十二偏偏挑了这么种方法,还特意嘱咐他,一定要揍的狠一点……

这老丈人当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听到这,张十二满意的点了点头。

想了一下,杜浪继续说道:“对了少爷,还有那秦大有的小厮,他好像认出我来了,所以我也一并打晕送走了……”

张十二看了看这家伙的装扮,光头露在外面,认不出来才怪了!

说了句“好”,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算是放了下来。

他讨厌秦大有,若不是怕秦雨桐太过伤心,他早就把他嘣了。

但是留着看到还心烦,张十二觉得眼不见心不烦,把他送走最合适不过。

所以张十二让杜浪把他打晕,让人看着把他送回梁州,还特意稍了一封信给郭靖,告诉他以后凡是看到秦大有想出城,一律拦下来就是了,让他一辈子也进不了荆州!

而且今天早上李昊云跟他说了,郝家被满门抄斩,那梁州知府则换成了郭靖的副将,他心里安心不少:起码梁州那些跟他有关系的人,以后怕是没人敢找他们的麻烦了。

想到这又不免想起那个脸上一道长疤的女子,说实话,林梓墨脸上虽然有疤,但张十二并没有觉得难看,反而平添了些许韵味。

只是不知道,下次再见到她会是什么时候了……

…………

从宅子里出来的时候已近中午了,张十二慢慢往“十二酒楼”的方向走着。

这次去酒楼并不仅仅是为了吃饭,秦大有被他弄走了,就算他不说,秦雨桐晚上也会发现,所以还不如他主动告诉她,以免她再多想。

酒楼里人比原来还多了不少,张十二跟周全打了声招呼,直接上了三楼,秦雨桐正跟小环在吃着饭。

见张十二进来,秦雨桐笑着说道:“你怎么这个点来了?吃饭了没?”

见张十二摇头,赶忙吩咐小环去取了一双筷子来,又给张十二盛了一碗饭。

这次张十二一改原来狼吞虎咽的状态,倒是吃的慢条斯理起来,秦雨桐那么聪明的人,马上看出他是有事要说的。

“小环,吃完了吗?”

小环刚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听秦雨桐这么问,看了张十二一眼,鼓着腮帮子说道:“小姐,我……吃完了。我还有点事,先去忙了……”

说着就推门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了张十二和秦雨桐。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不禁感叹,看来若是跟的主子聪明了,这下人潜移默化的就会变得聪明,就比如小环,比如陆三……

小环走了,秦雨桐还是小口吃着饭,并没有多说什么,那状态,似乎就是在等张十二开口。

放下碗筷,张十二先开口道:“雨桐,我把你爹送回梁州了……”

秦雨桐的筷子明显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道:“哦,知道了。”

哦,知道了。

加上停顿,一共也就五个字符,这也太简单了些吧?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那你想要告诉我吗?”

秦雨桐也放下了碗筷,反问道。

“…………”

一阵沉默之后,张十二缴械投降,主动开口道:“这荆州城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前两天襄王还被人杀害,可见这朝堂之争有多么残酷!而你爹不了解这荆州城的各种关系网,可他又偏爱结交那种人,长此以往的话,恐惹火上身啊!”

秦雨桐只是点头,他对张十二把秦大有送回梁州的做法倒没有多大意见,因为她之前也在发愁,若是秦大有一直呆在荆州,早晚有一天怕是会把她推出去送给太子……

张十二拦的了一次,拦的了两次,还能拦一辈子吗?

现在他被张十二送走了,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毕竟秦大有回梁州,无论对谁都是最好的选择。

倒是她对张十二能主动告诉她这件事情挺开心,这说明他是真的在乎自己,不然就凭她爹把他送上战场两次的事情,他就算把她爹杀了也不为过啊!

他做出的牺牲,她都记得。

看到秦雨桐那坦然的模样,张十二心里开心不已,再次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跑了一上午,可把他给饿坏了……

看到张十二又恢复了原来吃饭的模样,秦雨桐心里也跟着欢快起来,在边上给他夹菜倒水,看着倒像是一起过日子的小两口,羡煞旁人……

…………

吃完了饭,让杜浪去分店把陆馥婧叫了来,然后又去卫国公府把张堂文叫了过来,等人到齐了,张十二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要开一家剧院,可以说书,可以看话剧,在这个时代办一个小剧场,肯定很有意思吧?

其他人一听他的想法,眼都亮了。

陆云尔和张堂玉讲故事的火爆场面他们可都见识过,若是把这规模扩大,而且还是由真人把那故事演出来——想想就特别吸引人啊!

张十二又说了那“闻香来”是他的,稍做装修就可以投入使用,众人对他更崇拜了……

尤其是听到这家店以后归自己管的张堂文,心跳的厉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几经确认之后,激动的无以复加,但同时有些担忧道:“大哥,这酒楼里的故事之所以如此火爆,主要还是有好多人也是奔着吃饭来的。若是把这讲故事的地方跟酒楼分开,会不会有好多人因为吃饭就不去了呢?”

看到张堂文肯自己动脑子琢磨,张十二有些欣慰,不是那种混吃等死的家伙就行啊!

笑着回道:“这个倒是不必担心。剧场的营业时间集中在不吃饭的时候,快到饭点的时候就结束,这样对吃饭是没有影响的。”

然后张十二又对这群人说了些营销手段,就比如说,去剧院听一场剧的门票是一两银子,一天两场就是二两,他们可以推出包月,本来六十两的门票五十两就可以卖。

而且剧场跟酒楼是相通的,买过剧场月票的人,可以凭月票在酒楼免费拿一斤烈酒,而在酒楼里消费不同额度的顾客,则可以获得不同的剧场门票,这样酒楼跟剧院互相反哺,一定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

听张十二说完,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幸亏他没有想从商的心,不然做成全大唐最大的商人怕是都不足为奇吧?

关于剧场的名字,既然地方、主意都是张十二出的,众人一致同意取名“十二剧院”,这样还有点品牌观念,所有人一看就知道酒楼跟剧院是一家的,无形中都是广告。

…………

在张十二的指导下,张堂文进驻了“十二剧院”。

前期工作自然是对原来酒楼内部的调整和装修,这个由张堂文全权处理,张十二本来想给他些启动资金来着,但张堂文笑着拒绝了。

说是家里知道张十二给他的这个美差,他娘高兴坏了,听到他需要钱装修,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存了多年的私房钱拿了出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张十二拍了拍张堂文,让他好好干,莫要辜负了大家的期待,颇有一种教育晚辈的风范……

随后呢,张十二把陆云尔和张堂玉两位在荆州已经小有名气的小先生叫到了一起。

别看他俩在外人面前拽的跟个二百五一样,但是在张十二面前,瞬间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听张十二讲完,陆云尔和张堂玉眼神放光:“靠死扑雷?”

“…………”

这俩家伙,看来受自己荼毒至深啊!

不过这故事剧确实也可以说是靠死扑雷,反正大家角色扮演之后就开始表演呗!

听到张十二肯定的答复,陆云尔和张堂玉高兴的跳了起来,说实话,每天一成不变的讲故事对他们来说已经有些枯燥了,而这故事剧——说好听点叫为大家表演故事剧,说难听的点那就是大家花钱来看他们玩靠死扑雷呀!

看两人同意,张十二就让他们去找那些当初跟他们一起的玩伴,让他们一起加入表演。

那些曾经跟陆云尔和张堂玉玩靠死扑雷的小伙伴看着两个人摇身一变成了小先生的时候,可是羡慕的紧,现在听说他们也有机会成为“演员”,兴奋的不得了,马上就同意下来……

张十二看他们排了几场,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除了陆云尔这厮老是跳戏,扮演个二郎神都能使出七十二变来,让大家很是不服。

开始的时候,张十二也以为他是跳戏,可是过了几天之后他才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这家伙明显就是故意的!

踹了他几脚之后,他才算安分下来。

剧院正在加班加点的装修,靠死扑雷也在紧锣密鼓的排练。

而张十二则专门去了街上的布店,根据角色需要,挑选了不同颜色的布料,找了几个手艺不错的裁缝赶制演出服。

看到演出服的时候,张十二十分欣慰,手艺还真是不错——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那猴子的衣服,其他也还行,可为什么那尾巴给做在了裤裆最下面呢?

这东西放在那里,到底是尾巴呢,还是……呢?

三天之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装修好的“十二剧院”正式营业!

这天,张堂文携荆州知府李昊云一同出席了剪彩仪式……

当天,“十二剧院”开业大酬宾,免费一天。

虽然不知道这个“剧院”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说“免费”,老百姓的热情十分高涨,不多会剧院里就挤满了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第四百一十五章 南方粮灾(求订阅!)

在剧场的最前面是一张大台子,台子前此刻用一块大红布遮着。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从红布后面传了出来,众人大惊,视线全移到红布上,全场寂寥无声……

正在所有人全神贯注之际,突然,红布瞬间落了下来,而红布之后,台子上四处散乱着石头,就好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炸裂开留下的碎石一样……

而在碎石中央,一个身着黄色带毛服装,脸上化着妆跟猴子一样的人缓缓站了起来,最可笑的是他的尾巴,竟然从裤裆下面伸了出来……

但是众人并无暇管这个,因为画面推进的很快,已经来到了猴子要进水帘洞——

这个时候,若是再看不出他们演的什么,这些人也算是白听了那么久的故事!

“是石猴!”

“齐天大圣!”

“孙悟空!”

前面有几个人刚兴奋的喊了没几句,就被后面的人给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家都不傻,能看不出来?

这么精彩的故事,你这么大喊大叫,后面的人听不到该怎么办?

有没有公德心了?

一方唱罢,一方登场,台上的故事情节峰峦迭起,高潮不断,众人看的别提多过瘾了!

距离午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故事在猴子抢夺定海神针的时候戛然而止——这貌似已经成了习惯,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断章,众人有些见怪不怪了,但是却有许多人不甚满意!

“继续继续啊!”

“好不容易到了大闹龙宫的时候就结束了?”

这些人基本都知道故事的发展,但还是想看看这故事演的,毕竟看小说跟看电视剧还是两码事的,他们更渴望视觉上的冲击!

这个时候,张堂文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十二剧场第一天开业,承蒙各位捧场!这故事我们剧场还有许多,除了猴子的故事、大雕的故事外,还有神雕故事、白蛇的故事等等,只要大家来我们十二剧院,那故事保证你听不完,看不完!”

听张堂文这么说,众人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尤其是那什么“神雕”和“白蛇”,这个可没听过啊,到底是什么故事呢?

见众人反响热烈,张堂文心里十分高兴,自己的产业,看来也要红红火火了!

原来在家里因为没有个正当营生,除了被父母和爷爷指指点点,在外面也抬不起头!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终于也能跟个男人一样,站起来了……

“诸位稍安勿躁,现在已经到了饭点,各位可以先行移步十二酒楼,吃完饭再过来看正好,而且我们的演员也需要休息吃饭不是?”

见众人表示理解,张堂文又说道:“而且我们十二剧院跟十二酒楼本属一家,等会十二酒楼会跟大家介绍,以后如何能看故事喝烈酒,吃饭看故事!大家最好早些过去,若是去晚了,怕是听不到了!”

一听这个,众人沸腾了,那“十二酒楼”占地可没这“十二剧院”大,若是去晚了的话,真的不容易占到座位啊!

于是乎,不出一刻钟,剧场里的人全散光了,朝着酒楼就奔了过去……

站在二楼上的张十二看到这一幕,十分欣慰,这下就算是成功了吧!

…………

春去春又来,草绿花儿开。

春节过去了,冬天不知不觉的离开,而春日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

城外护城河上的薄冰已经全部融化,河岸旁的垂柳已经发了新芽,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有好多从南方过完冬的候鸟也已经回来,在树上飞飞停停,寻觅着新窝……

这个冬天,发生了许多事。

襄王不在了,太子也跟之前换了个人一样,不再像原来那样每天在街上闲逛,每天按时上朝,晚上还要去宫里跟唐帝商议事情,走的完全就是一个明君之路。

连见到张十二的时候都会相视一笑,颇有种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但张十二却觉得太子更可怕了,若是他还跟原来一样那么仇视自己,他倒是觉得这人还好,而现在这样,明显是多了几分算计……

想到这样的人以后若是当了皇帝,自己的日子好过的了才奇怪呢!

于是,这些天张十二一直在考虑一些事情,就比如需不需要换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就算是他以后有心想动自己,那也鞭长莫及!

张十二第一个想到的地方是梁州,不过没多久就被他否决了,毕竟梁州地处极西之地,气候实在恶劣,实在不适合长期居住,南方倒是合适,不过他从没去过,也不做考虑……

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十二酒楼”和“十二剧院”的发展出人意料的顺利,不仅火爆荆州,每天爆满,连好多外地的人都慕名而来,原来都说不吃一次“闻香来”就算没来过荆州,而现在则传说,不到“十二酒楼”吃一顿饭、不到“十二剧院”听一场戏,妄为大唐人啊!

张十二甚至在想,以现在的名声,完全可以再去其他地方开分店了,至于在哪里开,这个还有待商榷……

眼看着酒楼和剧院走上正轨,也不需要张十二插手,他倒是乐得清闲,秦雨桐跟陆馥婧出去忙的时候,他就带着陈巧兮在家里一阵嘿咻嘿咻,陈巧兮得到张十二的滋润,气色愈发的好了,只不过有一点张十二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他们做了那么多次,陈巧兮都没有显怀呢?

还有就是,张十二从卫国公府搬了出来。

搬的时候,老夫人是一万个舍不得,但张十二的理由是自己大了,而且还有御赐的宅子,搬过去理所当然。

老夫人可不信他这套说辞,分明就是为了跟那几个姑娘住在一起!

哎,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点都不假啊!

张十二搬过来之后,就自作主张的把跟秦雨桐宅子中间那墙上的门再次砸开了,说着是这样来回走方便……

三个女人对于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也懒得说他。

砸开门方便了张十二,但是却苦了陆三,每次看到他在秋萍和小环之间纠结的样子,张十二心里莫名的爽快:没有那金刚钻,还揽尼玛瓷器活哦!

话虽这么说,张十二已经把陆三、秋萍和小环的奴籍都去了,因为新任梁州知府乃郭靖原来的副将,跟张十二也算老相识,写了一封信就全搞定了……

就算脱了奴籍,陆三还是没有把两个女人搞定,由此可见,他的幸福大事跟奴籍不奴籍的没有多大的关系……

张十二同样会去护国公府。

因为上次吴国三皇子来大唐被张十二打败之后,吴国早已没了之前那霸道的做派,也没有再在边境上挑衅的事情发生,而西梁现在也老老实实,所以大唐算是罕见的歌舞升平。

就因为此,莫漓再也不用跟原来一样,没事就要带着部队上前线应付大小的冲突,而是待在家里——每天教张十二武功。

说起来,莫漓能够这么清闲还要多亏张十二,不然天天往外跑,皮肤哪能变这么白?

但是莫漓却没有一点感恩之心,每次教武功的时候都把他揍的很惨,张十二严重怀疑莫漓是故意的!

不就是多看了看她的胸部吗?

可是……可是天暖和了,又穿的那么少,你那里还长那么大,奔跑起来就上下晃动,束胸带都缠不住的丰满,自己能忍住不看?

不存在的!

所以因此而打自己,张十二是十分不服气的!

但是真理都掌握在拳头比较硬的那一方,很显然,莫漓就是拳头比较硬的那个。

被打总是不爽的,但好消息是,随着每天的学习和莫漓的“亲身指导”,张十二还是有些进步的……

之所以说有些进步而不是进步神速,这个说起来,张十二就委屈的不行。

话说对于学习轻功,没有人教他,他靠自学都能练到这种境界,而武功呢,莫漓天天手把手教学,结果他的进步是真的不大啊!

百年不遇的练武废材,说的怕是他了。

好在张十二不需要特别高的武功,只要打脸的时候能用、应付一般的地痞流氓管用就行,对手再高级些,他就要动用武器库了!

…………

除了这些,张十二又多了项任务。

那就是进宫陪仪岚公主说话。

自从襄王被刺杀之后,仪岚公主就没再笑过。

唐帝跟皇后虽然也万分伤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悲恸感。

可是仪岚公主却一直那样。

听到襄王被刺杀的消息后,她就是那个表情了,不悲不喜,脸上的表情有点木,就跟个木偶一样。

唐帝和皇后劝说无果,没办法,只能把张十二叫进了宫,因为之前仪岚公主特别喜欢跟张十二聊天,希望张十二能够再起作用。

但是张十二的魔力这次没能奏效,仪岚公主看到他也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任张十二百般逗弄,无果。

唐帝还允许张十二带着仪岚公主出宫了一趟,但是收效甚微,仪岚公主对外面根本就没了兴趣,他本来还想带着仪岚公主去看看“十二剧院”的戏来着,但是仪岚公主来到曾经是“闻香来”的剧场门口就吓的往后退。

看来,襄王之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一个长年生活在宫中的小女孩,所有关于外界的认识都来源于她的弟弟襄王,而这个人突然就不在了——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这个任务太艰难,张十二虽有心帮仪岚公主,但是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唐帝知道后,更是唉声叹气。

张十二这个时候才发现,唐帝比起之前,已经苍老了太多。

…………

时间在春风里悄无声息的前进着,不经意间,已经来到了三月中旬。

城内城外,一片春意盎然。

护城河旁的垂柳已经全绿,周围散乱着好多冒着小黄花骨朵的迎春花,还有一数数的白玉兰,随着清风在树上摇曳,偶尔有散落下来的花瓣,多情的少女总会捡一片放在鼻子间,用力的嗅上一下,就仿佛把整个春天都吸进了身体里一样……

人们早已脱去冬日厚重的棉服,姑娘们换上了轻薄靓丽的新衣服,约几个玩伴,一起结伴踏春而行,更有些才子,聚集在一块,挥笔洒墨,准备开始那踏春诗会……

唐帝可不能像这些才子佳人一样,贪婪的欣赏这春日的美色,他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因为最近南方的事情让他头疼至极。

不断有南方的奏折来报,控告南方缺粮的事情。

南方以金陵为首,土地肥沃,水源丰富,素有鱼米之乡,整个北方,也就泰州能与之相比。

按理来说,哪个地方缺粮,南方都不该缺粮才对,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南方缺粮了!

这还要从去年说起。

去年南方进入梅雨季节比较早,而且雨季持续时间过长,直接形成了水涝灾害,而且这灾害恰好出现在水稻成熟前的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可是水稻成型的黄金时期,这个时间段的光照以及水肥最关键了,所以水涝灾害一来,去年的水稻收成直接减半。

但是对于南方人家动辄就存粮几百斤来说,就算一年收成不好,按理来说也不应该是什么大事,可是前年几个大粮庄都突然开始大规模的收粮,而且收粮价比原来高了不少。

原来的粮食,一斤不过五十文,而那粮庄却开出了一百文的高价!

想到新粮食马上就要下来了,所以老百姓也不在意,只想着多赚点钱,就把家里的大多数存粮给卖了,留下的粮差不多能吃到第二年年底,那个时候,新的水稻也就全下来了。

可谁知道,却突然遭了这种天灾?

老百姓家前年留的粮食在去年春节之前就几近吃完,可是距离第二年水稻成熟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这段日子怎么过?

于是老百姓们都涌向了那几个大粮庄,想要用手里的银子换些粮食来吃。

可是,那粮庄却说他们去年收的粮食全运到其他地方去了,存粮不多,所以这价钱嘛,自然不是原来的价格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想我是病了吧(求订阅!)

之前的粮价是五十文一斤,前年粮庄收的时候是以一百文一斤的高价收的,而现在呢,粮庄竟然把卖价提高到了四百文一斤!

这价钱,都可以买一斤浊酒了啊!

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这价格涨的也太离谱了!

你用一百文收的,卖一百五十文,够可以了吧?

瞬间涨了四倍,当别人傻不成?

老百姓拿钱当宝,怎么也舍不得用四百文一斤的价格买粮,就只能省吃俭用,可是存粮就那么多,饶是节省的撑过了春节,可是距离今年的新水稻生成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啊!

因为粮食短缺,所以老百姓买菜开始多了起来,打算用剩余不多的粮食多加些菜用以充饥,可是随着其他人也开始大批量买菜,连菜价都开始飙升起来!

由此带来的影响就是,整个南方的物价因为粮价的上涨都跟着上浮起来,可是老百姓的收入不变,手里也就只有那么些存银,哪里活的下去?

于是乎,南方各地爆发了越来越多的流民潮,这些流民在当地没有足够的食物,开始从当地向周围的地方流窜,原来各地维护良好的秩序,因为这些流民的涌入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后来,每当这些流民经过一个城市,不仅会造成这里的财物损失,而且当地的许多无业人员也会加入流民潮,朝着下一个城市奔去……

慢慢的,这些流民已经形成了近千人的流民大军,一路南下,朝着金陵进发!

因为南方最大的几个粮庄都在金陵境内,他们觉得,之所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因为这几个粮庄随意涨价造成的,因此想要去这些粮庄讨要粮食,能要来最好,要不来嘛——呵呵……

而这些流民所过之处,除了各地的官兵会稍做阻拦,防止闹事之外,其他百姓对他们竟很是支持,因为在他们看来,同样是几个粮庄的涨价行径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给他们点教训是必须的!

若不是还要守着家,好多老百姓怕是也想加入这些流民潮……

从粮庄涨价的时候开始,各地的知府曾经想过些办法,让粮庄降价——可是粮食是人家的,人家说新粮食也不多,只能卖的贵点,若是嫌贵可以不买啊!

知府们也被说的哑口无言,毕竟人家都没犯法,他们总不至于强行闯进粮庄放粮吧?

这么拖着拖着,流民潮就以爆发式的速度爆发开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基本席卷了大半个南方,眼看再有个把月就能到达金陵,若是再不想办法的话,恐怕会发生大骚乱啊!

于是,各地知府连夜上书,希望唐帝能想些办法,或者派人去接管金陵,在流民潮到达的时候能跟他们和平谈判,解决争端,尽量把损失降到最小……

…………

唐帝看着从南方发来的一封封加急奏折,眉头皱的很深。

早上上朝的时候,他就在朝上问过所有的大臣,对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众官的建议无不是让金陵的几大粮庄把米价降到最低,让金陵关闭城门,不让流民潮进城,把粮价下降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各回自己的老家!

但是唐帝对这个建议不满意。

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突然降价为时已晚,而且弊大于利!

首先,现在强制性的逼迫几大粮庄粮价,必定会造成这些庄主的不满。

要知道,大唐的粮食有八九成产自南方,而北方诸城吃的粮除了泰州供应一部分,大部分都是靠这几个粮庄通过水运送达北方诸地,维持北方的正常生计。

所以一旦这些粮庄主愤怒的话,那以后的粮不收了,不运了,到时候就不是现在的南方小骚乱,而成了大唐的巨大骚动了!

而且现在临时降价,那些流民不光不会念这些粮庄主的好,反而会觉得是因为他们的逼迫,这些人才降价的,会因此而更不满,到时候降价他们不但不领情,可能还会出现打砸抢的事故出现。

因此怎么来看,降价都不是个好主意。

问木太师的时候,他倒是说了一条,也得到了杨丞相的赞同。

他的意思是,现在的流民潮除了饥饿驱使,更多的则是因为觉得愤怒不满,矛头直指粮庄。

这个时候,需要的是有人能去谈判疏导,先把他们的愤怒消除,让他们体会到朝廷的良苦用心,到时候再放粮,避免骚乱最好。

这个主意也说进唐帝心里了,只不过后来又犯愁了,谁去呢?

唐帝在朝堂上问有没有哪个爱卿愿意毛遂自荐,很遗憾,没有一个人敢去。

失望的同时,唐帝又询问了一遍木太师可有合适的人选没有,木太师本来张了张嘴,但是想了一下又闭上了,赶紧摇了摇头。

杨丰见状,也是一个劲的摇头,说自己也没有青睐的人选,还得唐帝自己定夺。

于是,纠结的唐帝下了早朝,来到了御书房里,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解决。

说实话,若是襄王还活着的话,他去南方最好不过。

作为皇子,他本身的说服力就很足,会让那些流民觉得朝廷很在乎他们,而且就以襄王的聪明和口才,做这种小事绰绰有余!

可是,襄王早已经不在了,想到这,唐帝心里还隐隐作痛。

除了襄王,太子去也名正言顺。

可不知道为什么,唐帝就是不想让太子去,除了觉得他能力达不到之外,更多的则是怕……

自从出了襄王的事情之后,唐帝就一直想把太子拴在他的身边,就那么看——或者监视着,不让他再犯错……

正当唐帝在御书房发愁的时候,皇后到了。

皇后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算是慢慢的从襄王遇刺的事情里走了出来……

进屋看到唐帝皱着眉头思索的严肃模样,皇后开口道:“陛下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哎,还不是那南方的事情!”

于是,唐帝又把那奏折里的南方流民之乱讲了一遍,最后说到了不知道该派谁去,又顺嘴说了句:“若是仪向还在的话该有多好!”

其实他刚才就这么想的,若是襄王在的话,让他去南方处理这棘手的事情……

但如果襄王真的还在的话,唐帝肯定也不会让他去,毕竟师出无名,哪有让个皇子出城平乱的?若真让他去,太子会怎么想,文武百官会怎么想?

到时候南方之乱平了,朝堂可该乱了……

因此唐帝现在这么说,主要是因为内心觉得对襄王怀有愧疚所致……

听到唐帝这么说,皇后的心情也沉了下来,有些伤感道:“仪向不在了,现在仪岚又是这副样子……”

叹了口气说道:“哎,可怜奴家的一双苦命儿女呀!若是仪向在,带着仪岚去金陵走一遭,仪岚的心情怕是会要好许多呀!”

唐帝听了并未答话,只是心里也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却是想着,若是襄王还在的话,仪岚公主的心情也远不会是现在这样呀!

不过又想到,仪岚公主原来一直向往那江南水乡的生活,若是去那里一趟,或许能改变现在这副模样……

可是现在江南之地那么乱,太不安全了!

安全?

唐帝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有他在,仪岚公主的安全肯定没问题。

而且若是他去了金陵,就凭他的嘴,把那些暴躁的流民说服应该没有问题吧?

想到这,唐帝脸上竟然多了些喜色,他原来还想过,张十二那嘴皮子溜的很,若是放在外交上,必然事半功倍,能把其他国的使臣说的晕头转向,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饶你流民多暴乱、饶你粮庄多难缠,朕有快嘴张十二,怕甚!

皇后本来还在忧伤中,突然看到唐帝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丝喜色,纳闷至极:“陛下,你这是……”

“爱妃,可以让张十二带着仪岚去金陵走一遭!”

唐帝兴奋的说道。

“张十二……”

皇后念叨了两遍,又想到了那个清瘦俊俏的少年,之前就是他曾带着仪岚出过两次宫,仪岚回来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了几天张十二的好话……

最近一段时间,他也经常进宫陪仪岚,可是收效甚微,也不知带仪岚去金陵会如何……

不过,有他带着,安全应该是可以放心的,谁让他是皇叔的徒弟呢?

“若是陛下觉得张县伯可以担此大任的话,奴家倒是觉得再好不过了……”

皇后幽幽的说道。

“好!既然爱妃也同意,那朕这就安排!吴德,去把张十二给我带进宫来!”

张十二是自己珍藏的一把利刃,所以他才给予了他许多别人连想都想不到的特权,现在,这把利刃到出鞘的时候了……

希望他不会辜负自己吧!

…………

从宫里出来,张十二还有点懵。

金陵?

就是那个盛产美女的地方?

呸呸呸,是盛产才子佳人的温柔乡!而且听说江南气候属大唐最佳,水土肥沃,生产水稻,素有“鱼米之乡”的美誉。

这个倒是更张十二前世的时候所听到过的江南差不多,而且在他那个时代,他可是听过好多关于江南的故事,什么“江南四大才子”之类的,还有好多描写江南的诗词——若是去了的话,是不是可以装一波超大的比?

嗯,想想还是不错的……

前世为人,张十二并没有去过江南,但是却对那个烟雨蒙蒙的水乡充满了憧憬,唐帝一提,他就有了去意……

而且他之前还想开辟个新地方,到时候在那里安家,远离荆州,远离朝堂,远离太子——或者未来的大唐君主,也算是为自己找条后路,这么看来,金陵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啊!

可以去考察一番!

不过,他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唐帝是直接下令让他去金陵,说什么吃着皇家的饭,就要替大唐做事!

我呸!

张十二心里满满的吐槽能量!

什么皇家饭啊?

老子去了那么久的皇宫,一顿御膳房的饭都没请老子吃过,好意思说皇家饭?

还有自己有官职有爵位,可他娘的就是不见俸禄——虽然老子不缺这点钱,可你们总该发一点表示一下对我这个官职的尊重吧?

不过这话张十二是不敢对唐帝说的,心里还在想,唐帝最近够可怜了,儿子被杀,女儿还患上了轻度抑郁症,多可怜的老头!

原谅他吧!

带着仪岚公主去金陵游玩一番也好,若是她真的能恢复如初,也算是功德一件!

想着这些,张十二先去了“十二酒楼”。

这件事最好应该当众宣布一下,所以张十二打算带着所有人晚上回卫国公府一趟,先让陆三回张家去禀告一声,省的他们突然回去,后厨连多余的饭菜都没有,岂不尴尬?

因为酒楼早就走上了正轨,秦雨桐和陆馥婧并不是多忙,也不用一直在酒楼里盯着,听说要回卫国公府,陆馥婧觉得回去晚了不好,所以申时过了一半就推着张十二往卫国公府走。

秦雨桐也一并跟着,她有时候在想,张十二跟陆馥婧的关系所有人都清楚的很,这从他跟她们住在他的宅子里就能看的出来。

但是她并没有嫉妒,觉得理应如此。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馥婧对她早就没了当初的那种敌视,每次关于张十二的事情,都是她叫陈巧兮和她一起讨论,她自己都觉得,她现在已经跟她们融在一起了……

这是不是就说明,她们也已经认可自己了?

想到这,秦雨桐心里就有点小兴奋,就跟今天一样,张十二叫着她一起回卫国公府,就跟天经地义的一样,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欢喜的紧。

因此张十二说晚上一起回卫国公府之后,陆馥婧就拉着她讨论要买点什么回去,俨然是儿媳回家的样子,而且她竟然还很感兴趣的一起讨论了半天,两人还不放心,最后亲自去街上买了回来……

走在街上,跟着陈巧兮并排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陆馥婧和张十二,秦雨桐心里一片安然:

我想我是病了吧……

第四百一十七章 猪头大闹高老庄(求订阅!)

听说张十二今天要回来吃饭,张家上下都忙活了起来,那热闹劲,堪称过年。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张十二显然是得道的那个,而鸡犬则是张堂文和张堂玉,这俩人现在一个是“十二剧院”的东家,每天吸金无数,一个是“十二剧院”的小先生,大角,追捧者无数。

更是有多地来的文人墨客感觉这剧场里的故事新奇无比,而且那台词里还多有诗词,更是精妙!

总觉得这“十二剧院”幕后有高人指点,但是寻访多次无果之后,只好找到张堂文,与他交涉一番,希望能够把“十二剧院”引进他们的城市,都被张堂文给回绝了。

他是东家不假,可剧院的决策者还是他大哥张十二,他可做不了主……

之前张家那两个无所事事的孩子,因为张十二的回归,各自找到了人生的真谛,干的红红火火,他们的父母也欣慰至极,尤其是两个母亲,私下里还老是互相攀比。

三夫人说我儿子现在是荆州大角,在大唐里都有名的很……

二夫人也不示弱,说你儿子角再大,那也得归我儿子管不是?

两个母亲因为谁家儿子更优秀一点争论的喋喋不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儿子都已经非常优秀了,不然也不会比谁更优秀!

这一切还要得益于张十二,因此听到搬出去近两个月的张十二要回府吃饭,两个女人也欢喜的不得了……

…………

回到卫国公府,看到家里那祥和热闹的氛围,张十二也是一阵欣慰:这才是家的样子嘛!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冷眼相加……

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贱家庭也大致如此,所以一切都还要得益于随着张十二回归,张家也在逐渐回暖……

“奶奶,孙儿回来了!”

张十二来到老夫人身前,搀着她的手说道。

其他三女也一起过来,甜甜的叫着奶奶,只有陈巧兮叫出“奶奶”的时候脸是通红的,因为她的这声可不是随陆馥婧叫的,那样叫奶奶就不合适了,她这声可是随着张十二叫的!

其他人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有老夫人听的最仔细,乐呵呵的跟她们点了点头,就把张十二的手抛开——拉着几个女人的手说话去了……

看来跟孙媳比起来,孙子已经不重要了……

二夫人三夫人也过来跟张十二打着招呼,热情至极,完了也加入了女人聊天阵营里,一阵叽叽喳喳,听着头疼,张十二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来到后院,正好看到陆云尔和张堂玉在那里讨论着什么,张十二好奇,心想这两个在荆州乃至大唐都风头正劲的小先生,不知在讨论什么学术上的问题,遂悄悄的走过去听了两句……

“堂玉,你就跟我换一下呗!”

陆云尔有点低三下四的求道,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陆云尔,你就别多想了,我才不跟你换呢!”

张堂玉不仅没有同意陆云尔的请求,反而是一脸的气愤。

“你也太小气了吧,张堂玉?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扮演一次猴子吗?我现在让给你演一次,你倒是不肯了?”

“哼!你也好意思说?我想演猴子是他大闹天宫,威风凛凛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天天不是扮演被你打的天兵天将,就是扮演为你摇旗呐喊的猴子兵,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跟我换?”

说到这,好像勾起了张堂玉的惨痛回忆,更加气愤的说道:“你现在不过就是个带着紧箍咒的和尚,我才懒得跟你换呢!”

听到张堂玉的一番羞辱,陆云尔也不甘示弱道:“哼,不换就不换!你演的不过是个猪头,你当我愿意跟你换呢?”

“陆云尔,你当我不知道你?我演的虽是个猪头,可是下一场就要去高老庄娶媳妇了!那女子的扮演者可是我二哥新招来的,年轻漂亮哦!你就是看那女子的模样俊俏,所以才想跟我换!呵呵,我就偏不跟你换!气死你!”

“你——好,张堂玉,你等着!下次你再想跟我换,我可什么都不跟你换了!”

看着陆云尔气鼓鼓的模样,张堂玉一脸娇笑道:“等着等着,我就是不跟你换!我这猪头以后可有不少跟姑娘的戏哦,可怜你那猴子,不近女色,唯一有点接触的,也就是那个白骨精哦,哈哈哈……”

“…………”

陆云尔被张堂玉一番讥笑,甩袖走人,而张堂玉却不罢休,直接追上去了……

看着这两人的一番激战,张十二一脸无语。

这踏马就是在人前表现的有如大家之风的两位小先生?现在就为了谁跟女演员有对手戏撕破脸皮了?真他娘的掉份啊!

张十二无奈的想到。

通过刚才的对话,他也听出了个大概。

随着故事的不断深入,需要的群演也慢慢多了起来,所以张堂文招揽了不少新演员,而陆云尔固定演猴子,张堂玉则负责演猪头。

但是因为化妆的缘故,偶尔互相客串一下也是没问题的,张堂玉演的猪头不是跟嫦娥有对手戏就是跟高老庄的姑娘,而这些女性角色的扮演者是个漂亮女子,这对两个初哥的诱惑力还是比较大的……

而接下来的戏已经到了猪头大闹高老庄,又是一个跟女性角色对手戏比较多的戏份……

因此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可怜的陆云尔,扮演的猴子除了跟一群妖怪的对手戏比较多,跟个女子的对话都没有,怪不得羡慕张堂玉呢……

张十二不禁在想,是不是要把大话西游的剧本也给他们讲一下了,在那个故事里,通篇都围绕着猴子跟两个不同女人的爱恨情仇,猴子跟姑娘的对手戏可是多到爆炸呀!

到时候,陆云尔怕是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吧?

想到陆云尔在台上讲出“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而我没有好好珍惜”这一句经典台词的时候,张十二就会感觉莫名的喜感……

就是不知道,听惯了传统猴子故事的老百姓能不能接受那么新奇的故事……

…………

今天的晚饭格外丰盛,因为张十二等人回归的缘故,席间的气氛也是热闹非常。

吃着饭时,张十二就把他要去金陵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反应比较统一——那就是不舍。

现在的张十二可是张家人的主心骨,只要有他在,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心平气和,安然处之,可若是他不在了,可该怎么好?

尤其是老夫人,更不希望张十二去了。

去金陵可不比之前回梁州,金陵距离荆州的距离可比梁州要远多了,况且这次去金陵可不是接人,而是平息流民之乱——那么多南方官员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的孙子就能行?

这并不是说老夫人不相信张十二,而是觉得张十二还那么年轻,又没有当朝为官的经验,去了金陵人生地不熟,谁能放心?

除了老夫人,其他人也大概是这个想法,尤其陆、陈、秦三女,心里更是不舍……

张国公虽然也心有不舍,不过更觉得这是个机会,他这几天上早朝也多听唐帝说起南方流民之事,唐帝对此很是头疼,众官也没人敢去接这个差事,而唐帝却选择了张十二,除了器重,更多的就是信任了……

若是张十二能够平息流民之乱,必定会一鸣惊人,回朝之后,更是能够平步青云……

所以虽有不舍,他还是满期待张十二能够在金陵有所作为的,而且这还是唐帝亲自下旨,他们就算不舍又有什么办法?

如果反抗不了,享受就好了……

看到众人因此低落的情绪,张十二忙笑着说道:“奶奶,不要为易儿担心!易儿早听说江南水乡气候适宜,土壤肥沃,特别适合居住!这次去,易儿也可以多多考察一番,咱们的酒楼、剧院以后也都可以去开分店,在那里买处宅子,以后冬天荆州天寒地冷,咱们就可以去那边过冬,岂不美哉?”

“是啊!大哥说的对!”

一旁的张堂文也站起来说道。

“这几日,有好多外地人来剧场找我,这其中不乏文人名士,他们就是想跟我讨论一下,把剧场开到他们那地方的可行性,但是因为我对当地并不熟悉,所以不敢贸然答应!这次大哥去金陵,正好可以考察一番嘛!而且金陵多才子,若是咱们的剧场能在那里打开局面的话,肯定能够名声大噪!”

听到张堂文这么说,张十二满意的对他点了点头,一是赞赏他现在的眼力和城府,再就是感谢他在这个时候替自己说话。

得到张十二的赞许,张堂文心里也高兴的很。

虽然听着两人的话感觉有些道理的样子,但是老夫人一时之间还有有些难以接受,张国公才出面道:“易儿大了,趁着年轻,正得陛下器重,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况且金陵繁华,真如刚才堂文所说,能够把剧场和酒楼也开过去的话,不失为一桩美谈呀!”

张国公的话算是给这件事定了基调,况且唐帝已经下旨,她们不高兴又能如何?

老夫人又拉着张十二的手嘱咐了几句,话里话外无不是对他的担心,张十二也一直耐心的劝慰,能有一个这么心疼自己的老人家,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

吃完饭,张十二携三女就走了回去。

路上,气氛稍显安静,一切都因为张十二要离开荆州的消息变得沉重起来……

这一别,怕是要个把月有余,这对于已经习惯了张十二在身边的女人来说,哪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张十二也不多说,知道这种事,还得逐个击破才行。

回到宅子里,先把陆馥婧和陈巧兮送回去,张十二又单独把秦雨桐送了回去,因为这一路上他观察了,陈巧兮和陆馥婧虽然不舍,但情绪并没有变动的厉害,而秦雨桐则不同了,从张家出来就一脸的心事……

所以他决定送秦雨桐回来,跟她说会话,若是原来,秦雨桐肯定就会说不用送,让他先回去了。

但是今天,秦雨桐却没有开口,安静的跟张十二一起回了屋子里,小环知道两个人有话要说,很识趣的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看着秦雨桐兴致不高,张十二先开口道:“雨桐,等我去了金陵——这酒楼的生意可要辛苦你了!”

“你在的时候,也不见你管酒楼的生意呀!”

“…………”

你这么聊天,会没朋友的!

张十二无奈的想着,这天还能不能聊了?

“十二……”

“嗯?”

看到秦雨桐突然转身,张十二也有些好奇她想说什么。

“你说……我们会永远像现在这样吗?”

秦雨桐幽幽的问出了这句。

在三个从梁州来的女人里,无论是陆馥婧,或者是那陈巧兮,她们两个跟张十二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相比之下,她觉得自己是最没有安全感的那个。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跟她们接触的时间越多,她越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她们对她越好,她心里越慌,自己到底是以一个什么身份一直待在这里的呢?

在张十二心里,她到底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时常辗转反侧,她跟张十二之间发生过好多事,她跟张十二认识的最早,关系也曾经无限接近——可到头来却到了现在这副模样,心里无不惶恐至极。

尤其是太子曾经表现出对她的好感,秦大有跟张十二的敌对关系等等,都成了她的心病……

虽然每天看似快乐着,但是她的心病却愈来愈重,而现在张十二又要突然南下,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想在金陵安家,把其他人接过去的话,那她呢?

总店就在荆州,她以什么理由去金陵呢?

总不能说放着总店不要去发展一个新店吧?

所以,在听到张十二要去往金陵和他偶然透露出以后想要移居江南的消息后,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开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 在叫春呢!(求订阅!)

“当然不会了!”

张十二回答了秦雨桐提的问题,只不过这句话一出,秦雨桐的情绪明显又低落了不少……

“为什么……不会……”

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连这句话问的都多余了,问出来秦雨桐就有些后悔了,嘴上苦笑着,心里难受异常。

“等你以后出嫁了,当然不会跟现在一样!”

张十二笑着说道。

“出嫁……”

秦雨桐呢喃了几句,眼神里的哀伤和失落更足了。

呵呵,他果然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女人,或者是,他口中的朋友?

“可不是嘛!你看看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可不得出嫁?出嫁了咱们还能像现在这样?”

张十二有些调笑着说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秦雨桐就怒了!

我年纪大怎么了?我年纪大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

还笑?有什么可笑的!

“我为什么要出嫁?谁告诉你我要出嫁了?”

不服气的秦雨桐反问了一句。

“难道你不想嫁人?”

张十二好奇道。

“我就是不嫁人!”

秦雨桐的火噌噌的,被张十二一下就点燃了,怒声道。

“你难道不想嫁给我吗?”

“我凭什么要嫁给——你?”

秦雨桐说了一半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的笑脸。

“你不嫁给我嫁给谁呀?”

张十二依旧是一副贱贱的模样。

秦雨桐心里之前的悲伤一下子就被消弭了,但还是有点气:他肯定是故意的!

于是哼了一声道:“谁说我要嫁给你啊!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让你逗我,就算我想嫁给你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骄傲的秦雨桐傲娇的想着。

“你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你都嫁给我一次了,除了我谁还敢娶你?”

张十二依旧是“嘿嘿”笑着说道。

“…………”

看张十二那厚脸皮的样子,秦雨桐一阵无语,虽然心里甜甜的,但为什么就是想出口骂他几句呢?

眉毛一挑道:“哼,就怕你说大话!你真的敢——娶我?”

本来气势十足的一句话,结果说到最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弱了那么多,可见秦雨桐的心里还是有些纠结——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不说,她还有休了他的黑历史——虽然那是秦大有一手操控的,可若是被人知道了,别人该怎么想她呢?

“你敢嫁我就敢娶!”

张十二同样盯着秦雨桐,不甘示弱。

“你敢娶我就敢嫁!”

秦雨桐还不信这个邪了。

“你敢嫁我就敢娶!”

“你敢娶我就敢嫁!”

“…………”

这对话来回持续了几次,直到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互相不说话,只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炽热的情愫时,这才罢了……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于是乎,张十二主动向前,伸手一勾秦雨桐的柔弱腰肢,秦雨桐就像是中了魔法一样,直接倒在了张十二的怀里。

被张十二揽在怀里,秦雨桐感觉到莫名的心安,好想时间就这么静止下来该有多好——但是没多大会,她就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在对待她的时候,陆馥婧都表现的那么大度,她怎么能以怨报德呢?

“你真的敢娶我吗?”

秦雨桐仰着头,小声的问道。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赌气,而是带着些胆怯的试问。

“当然是真的了——你忘了当初我可是连卖都舍不得卖你呢!”

张十二笑着说道。

听到这,秦雨桐脸上的笑意盛开,思绪又回到了梁州,秦家花园,那个刚进了秦家没多久的少年笑着跟她的对话。

————

“相公果然好口才,只不过雨桐想知道,那王公子出多少银两你才会卖我呢?”

“娘子说笑了,娘子可是无价之宝,他就算把金山银山搬来,相公也不舍得把娘子卖了呀!”

————

时过半年,当初的对话都如同昨日刚发生过一般在她的脑子里回荡,她又怎么会忘?

可是当初好景不长,第二天他就被秦大有给休了……

入赘被顶包送去战场上送死,完事之后就被休了,还曾恶意造谣中伤于他,这些事情早就成了秦雨桐的心病,现在说起谈婚论嫁的事情,她的心里始终不能释怀……

“可是,我爹……”

看到秦雨桐纠结的模样,张十二在心里叹了口气,同时把秦大有给骂了无数遍,别人都踏马是坑爹,可你踏马是坑女儿啊!

“雨桐,莫要担心了。你是你,你爹是你爹,这个我还是分的清的。况且你爹在梁州住的不错,不是吗?”

张十二其实有种冲动想问她,若是以后他跟秦大有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她会站在谁哪边呢?

可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十分可笑。

他强制把秦大有送回梁州,以秦雨桐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但是她却没有多问过什么,除了对他的信任,也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任谁处理起来都会很困难吧?

大家心知肚明即可,把这事放到台面上来说就不好了。

想着,又把秦雨桐往怀里抱着紧了紧。

秦雨桐听着刚才张十二的话也感觉温暖,主动伸手把他也紧紧的环住——这还是她第一次敢这么大胆,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红了……

…………

从秦雨桐这边出来,跨过小门就回到了自己的宅子,心里不禁感叹,当初的骆行建可算是为自己做了件好事……

陆馥婧跟陈巧兮自然还没睡,坐在前厅等着他。

从一个美人那里回来,家里还有两个美人等待,这是幸福,但同样也是压力。

也就亏张十二比较彪悍,把这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处理的不错,要是一般男人怕是早就玩崩了——陆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案例,就两个女人都把他弄的要死要活的,实在丢人!

两女还是担心他去金陵的事情,张十二把刚才在秦雨桐那边都没说的话跟她俩说了一遍。

现在虽然他深受唐帝重用,可是太子还是太子,用不了多久,就会登基帝位,那个时候,谁敢保证之前被他怼过多次的太子不会对他动手呢?

所以他打算未雨绸缪,提前做好打算,在金陵能安家最好,万一哪天唐帝不在了,他就举家南下,省的太子找他的麻烦。

话是这么说,两女也能理解,可是一想到那么久见不到他,心里还是有点难过,或许,这就是女人吧……

张十二只能巧言密语的安慰了一会儿,才把两女送去休息,随着陆馥婧一起回了房间——一起睡是不可能一起睡的,陆馥婧早就跟张十二说了,想做那事,必须等到洞房花烛夜之时,不然想都不要想,这可能是来自正室的骄傲吧……

无奈,张十二只能抱着陆馥婧说了会体己话,期间自然还是上下其手,弄的陆馥婧娇喘吁吁,但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推开了他的手,把他赶了出去,嘴里还说道:“你这坏人,就会对我使坏——也就小姨纵容你,我看你还是去找小姨吧!”

说完也不顾被张十二扯开的衣襟,袒胸露乳的把张十二给推了出去,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这些做完,陆馥婧就吹灭了灯,但是却没有回到床上,而是悄悄的来到了门边,耳朵贴在上面,听着屋外的动静……

但这一切可逃不出张十二的耳朵,被陆馥婧的行为给搞得有些哑然失笑: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于是大步迈向了对面自己的房间,而不是穿过前厅去陈巧兮的房间。

哼,哥还治不了你了?

趴在门口的陆馥婧听到张十二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心里有些诧异:这坏人转性了?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呢?

带着这种想法,又轻轻的走回去上了床……

这个新宅子里的厢房以前厅为界,左右各有两间。

原来选房间的时候,陆馥婧选了前厅左侧的厢房,想让陈巧兮住在她的对面,让张十二跟陆云尔去前厅右侧的两间厢房。

但是却遭到了张十二的反对,说什么以后他还要时常跟陆馥婧讨论酒楼里的事情,所以挨的近些方便——实际上呢,他是想把陆馥婧和陈巧兮的房间拆开,这样方便他单独进每个人的房间……

这么安排房间的优势在今晚展现的淋漓尽致!

陆云尔被张十二安排在了张家——谁让他现在跟张堂玉铁的跟一对夫妻一样,院里吵架厅里合,吃饭的时候早就好的跟没事人一样了,张十二都有点怀疑,这踏马不是在搞基吧?

你们若是想搞,那就成全你们!省的回来坏哥的好事!

所以张十二把陆云尔留在了张家……

回屋待了有半个时辰,张十二觉得陆馥婧大概已经睡下了,所以悄悄的打开了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张十二的动作虽轻,但是却没有逃过一直没睡,在那里等着的陆馥婧……

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陆馥婧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的张十二来到陈巧兮门前,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而入。

进屋就看到同样没睡,只不过已经脱了衣服,上身只穿着一件花兜兜的陈巧兮,下面则穿着一件丝绸薄亵裤,看到张十二进来,直接站了起来,脸上并没有惊讶,好像她就在这里等他一样。

看着陈巧兮媚眼如丝的模样,张十二和小兄弟同时立正,马上一个箭步上前,把陈巧兮横腰抱起,顺便吹灭了烛火,大步向床上走去……

“小娘子,今晚让我好好疼惜你吧!”

今天晚上抱了秦雨桐,摸了陆馥婧,身体里的火早就烧的够旺了,此时急需陈巧兮来帮他泄泄火!

陈巧兮也早已情动,而且马上又要分开不知道多久,所以这一晚的陈巧兮相当主动,要了一次又一次,只是这次她怕叫出声来被陆馥婧听到,只能咬牙忍着快感,很是难受。

好多次快感来袭,陈巧兮实在忍不住,只能把嘴巴对准张十二的胳膊,用力咬去,张十二这一晚也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动情女人的战斗力是不容小觑的,不知道大战了多少回合,只知道从陈巧兮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破晓,而他的腿打着摇晃,腰也疼的厉害,看来最近要补一补了……

好一个厉害的女人!

…………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张十二回自己屋睡了不过两三个时辰之后,又被陆馥婧给叫起来了。

“昨天睡的那么早,今天怎么还睡懒觉?”

陆馥婧进屋不满的说道。

大姐,我睡的是够早的,凌晨睡觉,可不是早嘛!

但是他又不敢反驳,生怕说漏了嘴,只能顶着睡意爬了起来,用凉水洗了把脸,这才算精神了一些。

这个时候陈巧兮也起来了,只不过走路姿势有些别扭,张十二看到之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呵呵,知道哥多厉害了吧?让你下不了床这话可不是吹的!

遂笑着说道:“巧兮,早呀!”

陈巧兮幽怨的白了他一眼,万种风情。

饭桌上,陆馥婧看看张十二,又看看陈巧兮,一脸“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昨晚都没睡好吗?怎么都有黑眼圈呢?”

陈巧兮一听脸就红了,低下了头,而张十二则厚着脸皮笑道:“可不是嘛,昨天晚上外面有只猫在那一直叫,叫的我都睡不着了!你没听到吗?”

陆馥婧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听到。

“那你呢,巧兮?”

说着,张十二还偷偷跟陈巧兮飞了个眼。

“啊……好像是的,我也是听到一只猫一直在那叫,吵的我都有些睡不着呢……”

陈巧兮狠狠的剜了张十二一眼,就不再敢看他了,头又低了下去……

“猫呀?看来不是一只,对吧?”

陆馥婧眨着眼问道。

“呀?你怎么知道?还真不是一只呢!”

张十二略带赞赏的回道。

“嗯,我觉得应该是两只,一公一母,春天到了,肯定是在叫春呢!”

“…………”

“…………”

她一定是故意的!

张十二看了陆馥婧一眼,也低下了头。

第四百一十九章 你以为你是三竖?(求订阅!)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张十二逃也似的从家里跑了出来。

这个陆馥婧实在是个妖孽啊!

看看她在饭桌上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

什么昨天的猫叫到了几点,那猫累还是不累?

什么陈巧兮那么晚睡,是不是腿也是因为没休息好,所以走路都不方便?

什么若是猫要是忍着一晚上不叫的话,肯定很难受吧?

张十二敢确定,她一定是知道了他昨天跟陈巧兮做了那羞羞的事情,不然她怎么会这么问?

实在是太可恶了!

若不是张十二脸皮厚些,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只不过苦了陈巧兮,她是不能跟自己一样也逃出来的,所以会在家接受陆馥婧那惨无人道的问题摧残吧?

嗯,只能在精神上给以同情了……

因为这次南方流民潮爆发的迅速,所以去金陵的事情也比较急,唐帝只给了他一天的时间,明天就要启程了,所以今天张十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这第一站来的自然是木家。

目前的这些女人里,张十二只觉得对木想容亏欠好多,马上又要离开那么久,必须要跟木想容好好温存一下。

可是谁知一到木家,又被木节江给拦住了,先是对张十二好一顿夸,说什么亏了有张十二,他才能没事就去“十二酒楼”云云……

自己来可是有正事要做,被这讨厌家伙拦着怎么能行?

而且黄鼠狼给鸡拜年,必然没啥好事,所以张十二直接开口道:“三叔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了,何必在这绕圈子?”

“呵呵,易儿说话就是风趣!”

木节江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若是三叔没事的话,我可要进去找想容了!”

我风趣你个铲铲啊!

张十二恨不得锤他一顿,这个损色。

“呵呵,易儿是这样的,最近三叔去看了一次你那剧场,觉得很是不错!于是三叔想,肯定是易儿想出的这种主意,不然谁能有这头脑,因此三叔——”

“说重点!”

张十二暴躁的打断了木节江的话,说了半天屁话没有,还一直“三叔三叔”的,恶心不恶心?你以为你是那个我前世最喜欢的帅哥作家三竖?

哼,不要脸!

“额……”

被张十二这么粗暴的打断,木节江并没有生气,由此可见这货也是真的有求于人,因此才会如此的低声下气……

“易儿,三叔能不能随便进剧场呀?”

木节江赔着一张笑脸,万般谄媚。

好嘛,这家伙免费吃喝完了,现在想来个免费看戏,不过这点要求在自己这里还真算不得难事,若是早说不就结了?

于是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好说——你去了就跟堂文说我让你去的就行!”

木节江没想到张十二回答的如此爽快,心里那个高兴,马上又拍到:“我就说易儿肯定会照顾三叔——额……”

看到张十二连头都不回直接往里走去,木节江愣住了:你等会呀……我都想好怎么夸你了,你这么走了,多浪费呀……

…………

甩开木节江,张十二就在后院找到了木想容,发现她正坐在亭子里伏案写东西。

张十二没走过去就知道她在写什么了。

前一段时间,张十二发现木想容也挺喜欢听剧场里的故事,不过她不太爱听猴子的故事,倒是对神雕的故事特别喜爱,尤其是对于那两个互相等了十六年才相见的侠侣,敬佩的不得了。

或许,从他们身上,木想容也看到了自己和张十二的影子。

张十二也看出以木想容这种多愁善感的小女儿心态,她喜欢的故事肯定不是打打杀杀那种,而是情爱纠缠的这种,就比如——《红楼梦》!

想到这个的时候,张十二十分兴奋。

自己陪木想容的时间不是很多,当然了,陪其他几个女人的时间也是寥寥,毕竟他每天的事情都很多。

但是其他女人却不寂寞,因为她们每个人都有事情做,而且还多是为了张十二在做事。

只有木想容一个人孤单的待着,有些可怜,所以张十二打算让木想容也找点事情做,因此在前一段时间给她讲了《红楼梦》。

果然,木想容一听这个故事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她有点惋惜林黛玉那娇弱的性格,同时又惊诧于王熙凤那泼辣大胆的行事风格,但是她对这个故事可是喜爱的不得了,因此主动提出,想把这个故事写下来的请求。

张十二本来就是这个意思,若是把这故事写下来,一是木想容不会天天闲着,二就是若是这故事写出来,不仅剧场里可以用,木想容也可以因此得个才女的名号。

因此看到木想容伏案书写,张十二也很高兴。

“想容。”

木想容太认真,时而皱眉,时而喜悦,完全不知道张十二走了进来,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眼睛马上眯成了一道月牙。

“易哥哥来了!你先坐吧,想容马上就写完了!”

于是把张十二晾在一边,自己又开始写了起来。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有点无奈:看来他现在的地位已经有所下降了呀!

走过去看了看木想容写的,果然不差,不愧出身名门,他不过是粗略的为她讲了一下大概,木想容在里面填充了许多她自己的东西,让这故事更饱满起来。

不出多大会,木想容就写完了,吐了口气,起来伸了个懒腰对张十二笑着说道:“易哥哥,你给想容讲的都写完了,待会把后面的也讲给我听吧!”

张十二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想容,不是跟你说了吗?每天闲下来的时间再写,不然把自己累坏了怎么办?”

张十二有些宠溺的说道。

“易哥哥,不累的!想容是真的喜欢这个故事,每天躺着的时候都能想到故事里的人物呢,所以醒了就要赶紧写下来!”

说到这,木想容一脸的幸福,这么多年,她从没有感到像现在一样充实过。

“对了,易哥哥今天来找想容有什么事吗?”

平常的时候,张十二可很少来木家,所以木想容才会这么问,这倒是让张十二一阵惭愧,看来对她还是冷落了许多呀!

于是就把要去金陵的事情讲了出来,木想容听了果然也是一阵沉默,心情可想而知,不过没用多大会,她就自己调整好了心态,知道张十二去金陵也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仕途,她的易哥哥可是要在年底娶她的呢!

所以她要支持他去拼搏!

得到木想容的鼓励,张十二同样开心,他认识的这些女人里,就只有木想容跟他的关系算是最名正言顺的,可偏偏她却是活的最卑微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忍,暗暗下决心,从金陵回来,自己一定要好好陪陪她!

“对了,易哥哥,你把后面的故事都告诉想容吧。等你回来的时候,想容怕是就写好了呢!”

“好……”

整个上午都是在木家度过,除了跟木想容讲讲故事,两个人还聊了许久的天,大多都是木想容在讲两人小时候的事情,张十二只负责笑和听,却也是爱意满满……

…………

莫家,护国公府。

“什么?漓儿要去金陵?”

莫夫人于氏看着说话的三夫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几个月来,大唐周边难得的安宁,莫漓也不用再跟原来一样每天东奔西走,过着不着家的生活。

你看看她出去的少了,皮肤都变白了,人也更漂亮了,尤其是不穿铠甲的时候——哎呦,说是淑女都不过分呀!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现在跟张十二的关系可是密切的很,于氏虽然什么都没问,但是通过她的眼睛观察,这两人,肯定有戏呀!

可是这么个节骨眼上,她怎么突然要去金陵呢?这一去多久啊?怎么不得个把月啊?

张十二那么优秀的男人,若是她不在,被人抢走了可怎么办——于氏操心的事情确实有些多……

“可不嘛!”

莫家三夫人说道:“你说漓儿那丫头,这种大事都不跟咱们说!还是轻语偷偷告诉我的呢!”

“怎么无缘无故的,要跑去金陵呢?听说金陵那边最近可是闹流民潮,现在过去,多乱呀!”

莫家二夫人也是一脸的担忧。

“来人,去请张县伯!还有,去把漓儿给我找回来!”

于氏越想越不对劲,不行,得让张十二好好劝劝莫漓,这么大的人了,哪能做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

…………

张十二陪了木想容一上午,又在木家吃了个午饭,若是不计算那讨厌的木节江造成的影响,木家之行还是十分愉快的。

沿路往回走,就碰到了小跑着的一人,远远的张十二就认出来了,不就是每次去莫家在门口碰到的那个守卫吗?

继续往前走着,那守卫也看到了他,激动的跑上前来道:“张县伯,张……县伯!可算找到你了!夫人请你去府上一趟!”

“夫人请我?不会是——你家小姐请我吧?”

张十二十分警惕的问道。

马上就要出发了,他还想保持着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不能再挨揍了……

“回张县伯,不是小姐,是我家夫人!”

听那门卫说完,张十二才释然许多,同时又有些好奇:这莫夫人突然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说实话,今天张十二并没有去莫家的打算。

按理来说,自己马上就要出远门,怎么说都该去莫家说一声的,尤其是他那个暴力师姐……

可关键就是,这次莫漓也要跟他一起去金陵,你说气人不气人?

原来,让张十二单独带仪岚公主南下金陵,唐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虽然他没明说,但是让莫漓跟着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个问题!

这老皇帝,放了个莫漓不是防狼,是防自己啊!

不过想想这也倒合理,毕竟这是长期外出,仪岚公主跟自己男女有别,有好多事情,他还是不如莫漓跟着方便的多。

所以,张十二本来没打算去莫家,但是现在人家都专门来叫他了,再不去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只能去了……

跟随着那门卫来到护国公府门外的时候,正好看到莫漓也从外面回来,莫漓眉毛一挑道:“怎么,今天倒是勤的很,又要来学武功了?”

“…………”

若不是那门卫拉着,张十二恨不得转身就走。

不就是武功厉害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就是个女人而已,以后不也得躺在——突然,张十二的目光就变得猥琐yd起来……

对啊!

她也是女人,也要出嫁!

想想那么暴力的女人哪天脱光了衣服趴在床上等着人去蹂躏一番——哦,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兴奋呢?

看到张十二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扫视,莫漓当即怒了:“看什么看?”

感受到莫漓身上传来的冷意,张十二打了个寒颤,嘟囔道:“当然是你好看才看,不然谁看?”

“什么?”

“啊!我说婶娘不知叫我来有什么事,我还是先进去了!”

说完,也不等莫漓,直接跑了进去……

莫漓也一阵纳闷,这家伙又不学武功,跑来干嘛?

遂也跟着走了进去。

“姐夫来了!”

“…………”

对于这句话,无论是莫漓还是张十二已经都有了免疫力,既然不能阻止莫轻语胡言乱语,那就只能默默听着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前厅,张十二作揖道:“侄儿见过三位婶娘!”

“十二莫要多礼!坐吧!”

听于氏说完,张十二就近坐在了椅子上,而莫漓也想着坐下,却被于氏给吼住了!

“你还好意思坐?”

这话出来,莫漓是真不好意思坐了,有点纳闷的看着于氏道:“娘,这是怎么了?”

张十二看着倒是兴奋的很,一直看莫漓怼别人(当然,这个别人现在主要指他自己),现在终于能看到她也被吼一次,果然好爽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张十二的幸灾乐祸,莫漓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张十二也不甘示弱,同样瞪着莫漓:怎么,就显你眼大呀?

“你是不是要去金陵?”

这个时候,于氏再次开口了。

第四百二十章 叉叉圈圈(求订阅!)

听到于氏这么问,莫漓又扭头看了莫轻语一眼,莫轻语装作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头扭到了一边……

“原来娘亲说的是这个呀!漓儿确实要去金陵!”

莫漓轻声说道。

“你果然要去?那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们一声?你可知道你娘多担心?”

三夫人在一旁帮腔道。

“我告诉了啊!”

莫漓一脸无辜状。

“告诉谁了?”

“莫轻语啊!”

“你告诉轻语,又不是告诉我们!”

“告诉轻语,你们自然不就知道了?”

三夫人:“…………”

莫轻语:“…………”

张十二:“…………”

张十二不得不承认,这个反击,确实够漂亮!

你看,莫轻语那么皮的人,不也老实了?

“漓儿,娘问你,为什么要去金陵?那金陵正在爆发流民潮,现在去多危险啊!你说是吗,十二?”

于氏叫张十二来就是为了帮她劝劝莫漓的,这个时候,当然要把他拉出来。

“婶娘说的对!”

张十二为莫夫人摇旗呐喊,他也恨不得莫漓不去,不然长路漫漫,她哪天万一无心睡眠,跑到自己房间——打他一顿,那可如何是好?

莫漓冷冷的瞥了张十二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对着于氏说道:“娘亲,这次去金陵可是陛下交代的……”

张十二去金陵平息流民之乱,顺便带着仪岚公主散心,而护送仪岚公主的活则交给莫漓了,所以莫漓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去金陵是因为仪岚公主的缘故,还是张十二的原因……

但是,护送仪岚公主这话她可不能说,这是机密,就跟张十二在张家也只说了去金陵平息流民潮,而没有说带着仪岚公主。

毕竟之前已经发生过两次暗杀事件,仪岚公主逃脱一次,襄王却没有逃过,因此这件事必须小心而又小心!

“陛下交代?你不过是个武将,那些流民又不是去打架的,现在需要的是个文官去解决啊,派你去有什么用?”

这倒不是于氏看不起自己的女儿,而是她知道,若是上战场,她女儿可以说所向披靡,但是靠嘴皮子,她不如那些文官呀!

莫漓耸了耸肩,表示无话可说。

于氏这下可害怕了,心想是不是自己这段时间把她逼的太凶了,她怕了所以才向唐帝申请要去金陵的?

不行,不能让她去——大不了以后少说她几句!

“漓儿!现在南方太乱了,你一个武将去添什么乱?你还是去跟陛下说一声,找些文官去吧!你说呢,十二?”

张十二发现了,今天自己被叫到这里来的作用就是帮着于氏劝莫漓不要去金陵——那就劝吧!

“婶娘说的在理!师姐,要不你就听婶娘的话,去跟陛下说一声,你一个女孩子家,去南方多不方便呀!”

“对对对!看看还是十二明事理,漓儿你以后可得多学着点!”

于氏赞许的看了张十二一眼道。

“多谢婶娘夸奖,这都是十二应该做的!”

张十二一脸笑意道。

“既然这样——那我要不去跟陛下说一声,试试?”

莫漓试探着问道,但眼神里却满是狡黠。

“好!趁着天色还早,赶紧进宫去问问吧!”

于氏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过那样的话——”

莫漓转身看着张十二说道:“那就只能你一个人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外走去。

只能你一个人去了?

于氏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赶忙开口喊道:“漓儿,你回来!”

“娘亲,还有什么事吗?”

莫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们的心思,就当我不知道一样!

“这次去金陵,你跟谁一起?”

“他呀!”

说着,莫漓伸手指了指张十二,一脸的无辜,而张十二则知道,这次交锋,他已经败了……

果然,在听到张十二要跟莫漓一起前往金陵之后,厅里三个女人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互相看了一眼,于氏刚才的焦虑和愤怒已然被脸上的欣喜所代替:若是莫漓一个人去金陵,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跟张十二一起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孤男寡女,一起去那多情的江南水乡走一遭,干柴烈火的,就不怕他们烧不起来!

于是马上开口道:“漓儿呀,娘刚才想了想,既然这是陛下的旨意,想来是没有错的,若是忤逆了陛下,这可如何是好?所以还是不要去找陛下了……”

莫漓脸上的笑意正浓,问道:“不怕危险了?”

“就以你的身手,你不给别人制造危险就好了,谁还能对你造成危险?”

“…………”

莫漓总有种感觉,这话好像并不怎么像夸自己的……

“再说了,有十二在,那些动脑子动嘴的活,你直管交给他就行了——反正你也做不好!”

“…………”

莫漓确定了,这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啊!

但是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娘亲,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就把目光对准了张十二,在心里把张十二给叉叉圈圈了好多次……

至于这叉叉圈圈,还是从张十二嘴里听来的,当时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是打人一顿的意思,所以此刻莫漓恨不得把张十二给叉叉圈圈了……

哎,没文化,真可怕……

在被莫家几个女人一阵叮嘱之后,张十二才得以从莫家逃了出来,之所以用“逃”这个字,那还是因为,或许是看到于氏把张十二当成是女婿一样嘱咐的时候,莫漓心中不爽,非要拉着张十二去练一会儿武,说是去了金陵处理流民潮的时候,难免会动手,所以还是要多练习一下……

他又不傻,怎么会上这种当?

所以,张十二借口肚子疼麻溜的跑了出来,虽然庆幸,但不禁又犯愁:这以后可要天天跟她在一起,可要怎么活呢?

…………

晚上自然还是回了卫国公府,明天就要离开荆州,自然没有不回张家的道理。

想来这一天的时间,大家也都已经接受了张十二要去金陵的事情,晚上张堂文跟张满晟几个轮番敬张十二的酒,但张十二可没那么傻,又让陆三给他来了个狸猫换太子的把戏,生生的用兑水酒把几个人干趴下了……

其实张十二回家之后是想好好休息一番的,可无奈回屋之前接到了陈巧兮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待夜深人静之时,他又跑进了陈巧兮的闺房……

这一夜,自然又是两只夜猫纠缠的时候……

张十二也体会到了一首歌的心酸——白天男子汉,晚上汉子难……

这大抵就是男人吧!

什么时候都不能说不行……

第二天,张十二穿戴一新,等着进宫。

而唐帝跟往常一样上着早朝,早朝期间他还是接到过南方送来的奏折,也跟诸位大臣商量过怎么解决这件事,大臣们的热情同样还是不怎么高涨……

但是唐帝并没有因此而露出不满,不知道的人心想唐帝今天怎么脾气变得这么好了?而像张国公在内的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则想,唐帝的演技还真是不错……

早朝结束,众位大臣开始离开,莫漓落在队伍最后面,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她还是站在皇宫门外,看着一辆马车缓缓的从远方驶过来。

马车停,一身新衣、十分骚包的张十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到莫漓之后笑着说道:“怎么样,师姐?”

说着,还对着莫漓转了个圈,跟个弱智差不了多少。

“幼稚!”

莫漓看了张十二两眼,吐出了这么两个字,但是心里却是想着,这人也就亏了有这么一身好皮囊,不然就靠他这么损的嘴巴,出去不被人打死?

“师姐,你这穿的就不行了!”

莫漓拒绝夸奖自己,那张十二就打算点评一下她了!

在她身边转了两圈,然后捏着下巴道:“啧啧……师姐啊,让你来扮演丫鬟,你穿的这么好看干嘛?你这么穿会把其他小姐都比下去的,你知道吗?本来长的就好看,身材又好,你还穿那么好看,你让那些长的不如你,身材不如你,穿的不如你的姑娘该怎么有脸活下去?”

“…………”

说实话,莫漓脸红了……

这个张十二果然讨厌啊!

我哪有那么好?再说了,我就算有你说的那么好,你也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啊!

多难为情啊!

“就你话最多!赶紧进去吧,一会儿该晚了!”

莫漓罕见的没有打张十二的冲动,而是对他说了这么两句,虽不是多温柔,但比起平时冷冰冰的模样,不知道好了多少!

说完再次大步朝宫里走了进去,只不过脸上却带着张十二从来都没见过的得意的笑容……

张十二看着莫漓那英姿飒爽的背影,心里想着,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饶是莫漓这种暴力妞,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也变成了温柔的小绵羊!

当然,不要多想,这三寸不烂之舌绝不是用来做某些不可描述之事的……

“师姐等我!”

对着看门的皇宫守卫笑了笑,张十二快步追了上去……

而两名守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刚才我没做梦吧?莫将军竟然笑了?”

“你没看错……因为我也看到了……”

“看来,张县伯果然不是一般人呀……”

“…………”

…………

唐帝下了早朝就来到了谨言殿,皇后和换了一身淡紫色丝绸长裙的仪岚公主已经在殿里等着了。

原来的仪岚公主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而现在她不怒不笑,神色淡然,面无表情,更是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不过,看她越是这样,唐帝跟皇后才越是担忧,虽然远赴金陵还是会令他们不放心,但若是能让仪岚公主恢复如前,也算是没有浪费这一片良苦用心!

“陛下,莫将军和张县伯到了!”

吴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让他们进来吧!”

张十二跟莫漓进了谨言殿,向唐帝跟皇后请安,然后唐帝又把两人单独叫到了一边。

“此次南下,十二你意在解决流民之乱,而莫将军则主要护送仪岚的安全,其他事不需要太过上心,可否记得?”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虽然是带着仪岚公主去散心,不过散心的工作由莫漓带着仪岚公主完成,而张十二则专心去处理流民的事情。

“是,陛下!”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唐帝让张十二南下解决流民之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虽对张十二盲目相信,但也不清楚张十二到底能不能做好,毕竟他从未独当一面应付过这种事情,这次倒是有点胡乱押宝的意思。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除了张十二,满朝文武还有几个可以用的?还有多少敢用、能用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而且会生出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而且他也得知,太子最近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而是真的勤于朝政,最近跟他的几次谈话,唐帝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太子的进步。

而且朝中的百官跟太子的联系更加紧密了,好像这大唐已不是唐帝的大唐,而是太子的大唐……

莫非,这是因祸得福,太子顿悟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唐帝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唉,都是烦心事,若是张十二和仪岚公主再去了金陵,怕是能跟他说个话的人都没了!

唐帝叹了口气想着。

“陛下,这次去金陵平息流民潮,不知可否借助州府的力量?”

这是张十二比较在意的,就是能不能让州府官兵配合他一起,不然就凭他一个人去平息南方的流民乱潮,饶是张十二脸大也不能这么大,真以为自己无敌不成?

“当然!”

唐帝开口说道。

“这个你带着,是督察使令牌,带着这块牌子,就可以让当地州府出兵协同你做事,若是遇到不开眼的人,凭借此牌便可要其性命!”

说着,唐帝从吴德手中接过一块印着“督”的黑色令牌交到了张十二手上。

第四百二十一章 南北论战!(求订阅!)

看着手中的这块牌子,张十二感慨颇多。

他可能不是官职最大的人,但怕是得到唐帝牌子最多的人了……

唐帝最早曾给他一块金牌,后来收走了,尔后给了他一块牛气哄哄的密碟司令牌,到现在还没用过,前段时间还给过他一块逆君令牌,希望不会用到……

现在又给他一块督察使令牌,虽然不知道到底能发挥什么作用,但是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么说来,他倒是可以自封个“牌子王”……

最可气的还要属襄王曾经给他的那块玉牌,说是凭借此牌可以自由出入襄王府,可尼玛襄王府现在都没了,还去个鬼啊!

这件事给张十二的教训就是,以后有了牌子,一定要快用,省的以后没机会用了……

之后唐帝和皇后嘱咐最多的自然是仪岚公主的安全,张十二和莫漓自然点头答应,不多会,张十二就带着两女出了皇宫。

看到张十二身后跟着莫漓和另一个女子出来,皇宫守卫已经见怪不怪,好像张十二进宫不带走个人就不正常了一样……

一辆马车,一个车夫,外加张十二和两个女人,至于行礼,除了张十二和莫漓一人背着一个小包袱之外,再无其他。

无论是老夫人,或者是皇后,那意思都是此去山高路远,必须多备些东西才行,但都被张十二拒绝了,说是多带一样东西便是多了一分累赘,不如什么都不带,只要有银子,江南富硕,什么买不到?

因此,唐帝只能又给了张十二不少银子,算作他未来这段日子里的盘缠……

不一会儿,马车就来到了上次送越国圣女离开时的码头,车夫放下他们三个就独自离开了。

“少爷!”

这时,陆三和光头杜浪走上前来,看着张十二,又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女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张十二想了想,指着仪岚公主笑道:“这位呢,你们叫唐小姐就好了!至于这位丫鬟姐姐——就不用叫了!”

“唐小姐好!”

陆三和杜浪热情的叫道,但是仪岚公主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给人的感觉好冷!

这或许就是大家小姐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至于被称为“丫鬟姐姐”的莫漓,只是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并没有多说,但是如果眼神有杀伤力的话,张十二怕是早已血肉模糊……

因为此次出行是秘密行事,所以张十二都没有让陆馥婧她们来码头送行,唐帝自然也没派人。

而且为了隐蔽,不引人耳目,张十二和仪岚公主的身份是富家公子和小姐,陆三和杜浪不用看,自然是下人,而莫漓嘛,肯定就是丫鬟了!

所以刚才在皇宫门外张十二才会吐槽莫漓穿的好看——你就是个丫鬟穿那么好看岂不喧宾夺主?

在张十二的强烈要求下,莫漓才换了一身素衣,虽然容貌惊人,但是看穿着说她是丫鬟倒也不难让人相信……

之所以带着陆三和杜浪,主要是考虑到此次去金陵还有要事要办,陆三机灵,关键时刻还需要他配合自己演戏,而杜浪嘛,则充当保镖了,张十二最近可一直在教他武功,现在算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听到张十二要带自己去金陵时,陆三可是高兴坏了!

因为最近一段日子,他始终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酒楼总店小环不待见他,在酒楼分店秋萍也不待见他——既然生活如此难熬,还是出去躲躲比较好!

只不过在听到他要去金陵的时候,两女并不高兴,尤其是秋萍。

在她看来,就是因为陆三先来了荆州,才多了个小环,若是他再去一趟金陵——鬼知道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多个什么小红小花小翠的,因此临走之前,两女罕见的放下成见,好好教育了陆三一顿……

至于杜浪,他就没有那么想去金陵了。

开始听到张十二去金陵的消息时,杜浪总算松了口气,心想少爷好歹是不在家了——他之所以这个反应,还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那天,鼻青脸肿从莫家回来的张十二一脸不善的说要教他武功,然后把他打了一顿……

随后的日子,杜浪的练功强度从张十二脸上的伤势轻重就可以知道了,伤势重些,杜浪的训练强度就大增,被揍的就重一些,伤势轻些,被揍的就轻一些……

这一个多月下来,武功虽说是练成了一些,不过被揍的也很多呀!

好不容易得知张十二要去金陵,杜浪心想他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可谁知张十二却点名让他跟着——唉,一把辛酸泪,谁能知晓呀!

…………

因为是微服出行,自然拒绝了唐帝安排专船的提议。

张十二跟其他人一样,买了南下金陵的客船票,在船只靠岸后,跟莫漓一前一后,护着仪岚公主往船上走去。

这客船比起张十二前世见过的那些动辄几十上百米的巨型客轮来说,规模要小的多,但是在其他人看来,这条能容纳百余人的船已经足够大了。

这船的构造比较简单,甲板上除了挂着风帆的桅杆外空空如也,船沿是用一米高的木板围起来的。

船体内分为上下两层,最下面一层是船夫们划桨待的地方,若是遇到逆风或者逆流行进的时候,就靠他们划桨为船提供动力了。

而上面一层就是乘客们待的地方。

中间是类似酒楼大厅的地方,放着些桌椅,是供人吃饭和乘坐的,若是坐在这里,花费的要少许多。

除了这大厅外,还有许多的小包厢,里面的东西比较简单,主要就是床加一套桌椅,有一张床、两张床的房间,也有多人床的房间,相比于外面大厅,这里的费用自然要多的多!而且房间里的床越少,价格越贵!

相比于价格,张十二更看重的则是享受,何况还带着仪岚公主?

因此他选了三个房间,一间一张床的,另外两间都是两张床的,仪岚公主和莫漓一间,杜浪和陆三一间,而张十二则单独住了一间。

张十二的解释是,这么安排最安全,而且莫漓一个丫鬟,不跟小姐睡一起怎么行?

站在两人床的房间里,莫漓眯着眼睛问道:“为了安全,你怎么不跟那俩人住一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莫漓就是特别想跟张十二抬杠,不过论抬杠,张十二可是杠精级别的。

“因为——我不习惯跟男人睡一起!”

张十二十分自然的说道。

“那你跟——”

莫漓差点顺口说出“那你跟女人睡一起”这种话来,幸亏提前反应过来了,白了张十二一眼,不再跟他说话。

张十二“嘿嘿”笑了两声,又开口道:“等会船行平稳了,我来叫你们去甲板上欣赏一下风景!”

说完就走了。

他要回床上躺一会,因为这船刚开动,颠簸的厉害,一直站着,张十二还真有些受不了……

躺了一会儿,感觉船行平稳了,有好多人从房间里或者大厅里走出来,都去了甲板上,张十二赶紧去了莫漓她们房间,把两个女人叫了出来。

说实话,前世的时候,作为一个北方人,张十二不光没去过江南,连船都没有坐过,所以无论是听到去金陵,还是现在坐在船上,心情都异常激动。

此时从北往南,正好是顺流而下,别说是划桨了,连风帆都只竖起了一块,还是为了调整航向所为。

饶是这样,船速也不慢,在宽阔的江面上快速的前行,船头处不断的激起水花,紧接着又拍打在船身上,若是离着船沿太近的话,一会儿就被激起的水花打湿了衣服,但就算这样,也有好多人往船沿旁凑,大概也是跟张十二一样第一次乘船的人吧!

其他几人也不见得比他好,尤其是仪岚公主,来到甲板上看着烟波浩渺的广阔江面,眼神终于亮了起来。

张十二一看有戏,走过去笑着说道:“仪岚,有没有感觉心情好些?”

仪岚公主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神移到江面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虽然动作很小,但是相比于前一段时间的表现而言,已经难能可贵。

和莫漓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是惊喜,张十二再次开口道:“这条江叫做云陵江,乃是从吴国郢都起源,从金陵经越国云溪入海,是谓云陵江。这条大江流经三个国家,十几个城市,可以把不同地方的特产运往各地,算得上是一条母亲河啊!”

“嗯,我之前听仪向说过……”

说完这句,仪岚公主刚才还明亮了些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

张十二的意图是想给仪岚公主讲解一下,把她从原来的低落情绪中拉出来,可谁知这下不但没把她拉出来,反而是又推了她一把,张十二想哭的心都有了。

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又想到了些什么,仪岚公主说累了,莫漓就陪着她回去了,而张十二恨不得煽自己几巴掌,就你踏马多嘴!

…………

老站在甲板上看也没多少意思,毕竟抬眼看去除了水还是水,所以甲板上的人也陆续又进了船舱,张十二也不想回屋,索性就跟着去了大厅。

而此时的大厅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关于南北方的论战,看来这地域间的对战,古来有之呀!

因为这条船从荆州出发,前往金陵。

因此这船上有许多从荆州出发去往金陵的荆州人,又有在荆州待了一段时间准备回家的金陵人,因此,聊着聊着天,两派人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摩擦……

“要我说,南方出才子,北方多勇士,大抵是这样的!”

一个身穿素白长袍、个子不怎么高的年轻男子坐在桌子旁说道,看他一脸文绉绉的模样,怕是个读书人。

“非也非也!这位兄台所说,在下不敢苟同!”

坐在对面桌子旁的人则提出了异议,虽然坐着,但他的个头要明显高了不少,而且单看皮肤而言,比刚才那人要粗犷了不少。

“哦?不知这位兄台有何高见?”

刚才那矮个书生也不生气,眯着眼问道。

“北方多勇士不假,但是北方的才子也不比南方少!前有荆州第一才子杨泽新杨公子诗词俱佳,现有张县伯诗词书法更是冠绝群雄,堪称大家!单看此二人,谁敢说北方才子少呢?”

呵,没想到凑个热闹竟然还能听到自己出场?

不过这马屁拍在自己身上确实非常舒服,这么看来,矮个书生应该是个南方人,而刚才说话的大汉肯定就是北方人了!

自古南方方的争执就有不少,南方看不起北方,北方更是鄙视南方,张十二那个时代地域黑更是层出不穷,已经不限于南北方,而是各个地方都可以黑,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是如此!

张十二也来了兴趣,且听他们怎么说吧!

“呵呵……”

北方男人说完,马上引起了南方书生以及他周围一群人的嗤笑,笑容里多是不屑,而北方男人这边看到对面众人的表现,更是爆发出了“哼”的一声!

气氛剑拔弩张,一场关于孰优孰劣的南北大论战一触即发!

只有张十二一个人坐在中间,跟大厅里的船员要了些瓜子,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的边吃边看。

“那杨泽新杨公子在下倒是听说过……什么荆州第一才子?不过是挫子里面挑高个而已——也就那样吧!”

南方阵营里又走出来一人,十分不屑的说道。

同样作为一个“北方人”,张十二并没有多少愤怒感,反而觉得非常过瘾,因为他们现在损的可是杨泽新那货啊!

在他眼里,杨泽新确实不咋地,至于那人把所有北方人都说成矬子——那也是针对读书人而言,而他却是个武将,所以并不在此之列。

“放屁!你们见没见过杨公子?听没听过杨公子的大作?就敢在此胡言乱语,简直是一派胡言!”

北方大汉暴怒,拍案而起,直接爆了粗口。

看着怒目圆凳的北方大汉,刚才还说话的那人有点怂了,往后退了两步,感觉跟北方大汉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之后,这才罢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你看我们这面,它又长又宽!(求订阅!)

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后,那人看了北方大汉一眼道:“你这人端的不讲究!大家同为读书人,自该以理服人!你这也太粗鲁了!”

北方大汉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失态,但还是不服气道:“谁粗鲁了?在下嗓门向来粗大,这也能怪我?”

之前那矮个书生再次走了出来,先是摇头晃脑一顿,然后说道:“在下在荆州也小待了段时日,倒是听过杨公子的名号——可怎么一直不曾见过呢?而且最近踏春诗会盛行,为何却不见兄台提及的杨公子和张县伯呢?倒是我们赵公子作了首好诗,在荆州传的很广呢!”

说完这话,遂对着张十二身前的那一桌作揖道:“赵公子,在下说的对吧?”

“兄台谬赞,谬赞了!”

只见那桌子旁坐着的是一个一身墨色长袍的男子,手执一把长扇,神态自若,脸色恬然,倒是有股才子之风!

“你就是赵青枫赵公子?”

刚才还硬气的不得了的北方大汉在看到这位公子之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正是在下!”

那人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气质上乘。

“…………”

北方众人在听到他的名号之后,沉默了下来。

对面这人可是金陵有名的才子赵青枫,他半个月前来到荆州,正逢荆州诸多才子佳人踏春之行,还每每举办那踏春诗会。

这赵青枫就是在那里连作几首好诗,重挫荆州才子,竟是没有一人能作出比他还好的诗词,这也使得那些金陵才子在荆州更张狂起来——荆州又如何?不是还比不过我们赵公子吗?

所以在这船上看到有不少北方人,那矮个书生才故意挑起话茬,就等北方人钻呢!

见北方大汉在听到赵青枫的名号后傻住了的模样,矮个书生心里十分畅快,又接着说道:“至于兄台说的杨公子,不会是怕我们赵公子,所以不敢露面吧?”

“…………”

北方大汉再次沉默,他哪里知道杨泽新为什么不出来?

在场的怕是只有张十二清楚,杨泽新那货被唐帝下了“永世不得入仕”的惩罚,所受打击颇大,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家了,不然早就跑出来了!

见北方大汉不说话,矮个书生继续道:“要我说,北方人也就骑骑马,打打架好了,至于诗词一道,还真比不过我们南方!”

扫视一周,看到南方兄弟脸上的笑意跟北方人脸上的落魄,矮个书生十分得意:“别说是赵公子了,就是“金陵四大才子”之尾的侯军亭侯公子来到荆州,必然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噗——”

正在喝茶的张十二听到“金陵四大才子”之后就已经有点想笑了,一直在憋着,在听到“侯军亭”这个人名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很不厚道的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这侯军亭不是原来跟在李秋白身后参加梁州中秋诗会的狗腿子吗?

这个赵青枫水平如何张十二不知道,他也没关注过那什么踏青诗会,但是对于侯军亭的实力,张十二可是见过的。

怎么说呢,顶多跟李秋白半斤八两吧,就这还“金陵四大才子”?

看来水平也不咋地嘛!

抬起头来,张十二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马上挥手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是呛了一下而已……”

“…………”

把视线从张十二身上移开,南方众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北方人,心里优越感十足,好像在说:你们就不如我们,就不如我们!

“难道你们没听过“却道天凉好个秋”和“有美一人,宛如清扬”吗?”

北方大汉不说话了,从北方人里又走出来一个体型微胖的男人,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种诗词,你们南方人能作的出来?”

见南方人也被这句话给问住了,微胖男人得意的说道:“这诗词就是我们张县伯写的!别说你们南方人作不出来,就是其他诸国的人也没几个能作出这等水准的诗词来!”

说完那个兴奋,好像这诗词是出自他手一样。

南方人这边先是一阵沉默,然后那赵青枫才开口道:“赵某就是因为听了这两首诗词,才慕名而来,可是来到荆州,何曾在诗词大会上见过张县伯的身影?”

赵青枫只是抛砖引玉,他第一句刚说完,其他的南方才子们就找到突破口了:“是啊!能作出此等佳作的人,想必对诗词甚是喜爱,可为何却从不参加诗词会呢?”

“呵,这还不知道?这诗词怕不是本人所写,哪里敢在众人面前施展?”

“是极啊!北方人的诗词文化不像我们南方那么纯粹,多夹带了太多的功利!怕不是这位县伯为了出人头地,找人代写的呢!”

这些人越说越离谱,甚至把这归在了为什么北方人不如南方人有文化上,不仅在场的北方人听着火大,连张十二都有些受不了了!

妈蛋!你们吵架老子不管!可是背后说老子的坏话就不对了!

…………

张十二正欲起身好好教育教育这些人的时候,就发现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各位,眼神突然整齐的朝他身后看去。

张十二回过头,才发现原来是莫漓陪着仪岚公主走了进来,而这些所谓的才子何时见过这么出色的美人,还一下就是两个,自然停止争吵,展现起风度来。

因为张十二他们是最早一拨上船的,所以当时看到他们的人不多,上船之后就进了包厢,这个时候众人才算是看到原来船上还有这么两个绝色佳人,自然激动的很。

这个时间点来到这里,自然是要吃饭的。

大厅里人虽不多,但是桌子却没有空的,有的两人一桌,有的一人一桌,这个时候都赶紧坐正了,希望这两个绝色女人能坐在他们身边。

而赵青枫更是激动不已,因为他发现那两个女子自从进了大厅,就目不斜视的朝他这边走来了!

莫不是我在荆州的风头太强,连这等姿色的女子都认识我了?

赵青枫心里一阵激荡,同时把跟他同桌的人给瞪走了——本公子要单独跟小娘子用餐,其他人莫要打扰!

看着两个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赵青枫很自觉的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同时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下一刻,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绝色女子走到了他——前面的桌子旁停了下来,那桌子上的男人也端的没有礼貌,还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连帮忙拉开椅子的想法都没有!

这么粗俗的家伙,怎么能得到美人的青睐?

莫非,现在的小娘子都喜欢这种调调了?

我也可以很粗鲁的啊!

赵青枫在心里默默的呐喊,然后阴着一张脸坐了下来,而刚才那些被他损了一遍的北方人看到这一幕则笑的开心:丫太丢人了!

而张十二则是一脸贱贱的回头看了看赵青枫——以及他身后的南方众人,然后就说了一句惊掉众人下巴的话:“敢问两位小姐,你们坐在小生这里是何意?莫非看出小生囊中羞涩,要请小生吃顿好饭不成?”

“…………”

众人惊呆了:丫的太不要脸了!

杜浪和陆三的眼角抽了抽:少爷看来又想整人了,为那个倒霉蛋默哀几秒吧……

仪岚公主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而莫漓心里则想着这家伙不知道又抽什么疯,冷声道:“废话少说,点菜!”

众人一楞:这也可以?

张十二并没有因为莫漓的语气而心生不满,更没有为吃女人的软饭而感觉到脸红——反正包括赵青枫在内的众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只见张十二乐呵呵的说道:“既然姑娘如此豪爽,那就给我们来只烤乳猪!”

“公子……没有……”

那船上的小二小声回道,他总觉得张十二的作风不太像个正常人,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什么?没有?那就来只烤鸭吧!”

“额…公子……也没有……”

“什么?还没有?你们这什么破地方?什么最贵?给我上!”

“回公子,因为此行路途颇长,船上准备的就只有面而已,而且也不贵,一碗只要十几文。若是公子想吃你说的那些菜的话,怕是得等到船行至下一个码头了……”

小二瑟瑟发抖道,心里却在疯狂吐槽:你当这里是陆地上啊,想吃什么有什么?这里连个蛋都没有,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只有面?你们这里都有什么面?告诉你,我这人的嘴巴可刁,只吃又长又宽那种,你们有吗?”

张十二十分不满,这破地,啥都没有啊!

“有有有!公子等会看看我们的面,肯定是又长又宽!”

“嗯,那就给我们上面吧!就这几十文小钱,小爷我出了!哪有让女人请客吃饭的道理?”

说着还得意的看着众人,得来的自然是深深的鄙视……

明明就是你想让两个女子请你吃贵的,现在只有面,你又充好人——啊,我呸!真是不要脸!

…………

船已经行了几个时辰,众人也都饿了,遂也点了面来吃。

刚才还针尖对麦芒的南北方人因为张十二的缘故而消除了些许隔阂,看着跟两个女子吃饭还狼吞虎咽、一点也不注意风度的张十二啧啧称奇,心里又鄙视不已……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有辱斯文啊!”

之前跟北方大汉对峙的矮个书生边吃面边看着张十二,不忿的说道。

“确实啊!这人端的无礼!还不如让我等去陪那两位小姐吃饭,就凭他的长相——”

那北方大汉说到这又看了看张十二那张异常俊秀帅气的脸,觉得在长相上好像是攻击不了他的,马上改口道:“看他如此无礼,才学定是不佳!只可惜我等读书人,苦学数十载,最后还比不得一副好皮囊!”

“哎,女人太肤浅了呀!”

这话说出了一大群人的心声,皆点头称是。

“不过看他的长相,应当是南方人了吧?”

有个人这么说道。

按道理说,这应该是夸南方人的,毕竟只通过一个人长相姣好就说这人是南方人,岂不是对南方人容貌的肯定?

但是南方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骄傲,反而马上还击道:“非也,非也!看此人个头如此之高,而且吃饭架势如此粗鲁——必是北方人无疑啊!”

“他是南方人!”

“他必是北方人!”

“他就是南方人!”

“他肯定是北方人……”

“…………”

于是乎,一群人因为张十二的身份归属问题而争执不休,都以跟张十二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为耻,对于张十二来说,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

吃完面,张十二就从大厅里走了出去,而仪岚公主跟莫漓自然也跟着他往外走。

刚才还在争论的众人看到这一幕更惊了:这吃完饭就领着两个女人走了?不会是回房做那事去了吧?

想到这种情况,众人更不淡定了,两碗面就搞定了两个美人?

这……踏马不公平啊!

只有赵青枫算是比较淡定,眼神看着张十二离开的方向,有些阴郁。

他可不像周围这些人一样那么浮躁,张十二他们吃饭的时候,他可是一直在那观察,虽然他们说话不多,但是通过眼神对比,赵青枫觉得他们应该早就认识!

尤其是那两个女子出现的时候,后面跟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当时他还在好奇:两个女人在外,跟着的不应该是丫鬟吗?

直到看着他们两个跟着张十二离开的时候他才顿悟:这两个小厮是他的人啊!那他跟那两个女子自然认识!

呵,竟然被人当成猴一样耍,可笑可笑!

不过他对那两个女子确实有些意思,尤其是那个表情淡然的女子,她坐在那里仿佛有一种超脱于外的感觉,令人神往……

只是她们旁边有那么个讨厌的人,这个有些棘手……

不过他也不急,路还长着呢,而且他们也是要去金陵的,只要到了金陵,那就是自己的地盘了,想做什么可就得听自己的了……

想到这,赵青枫咧嘴冷笑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三章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求订阅!)

入夜,三月的荆州还是有些冷的。

荆州城内一间破落的小宅子里,一个身材消瘦、身着黑衣的男人负手站在黑洞的房间里,似要跟这漆黑一片的环境融为一体。

突然,一阵冷风从院外袭了进来,门被打开,马上又被关上,只在一瞬间,就像进来了一阵风一样……

而那男子身后,此时多了一个人,如同鬼魅,也融在这片黑暗当中……

“他们走了?”

负手而立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透过窗棂的月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这人竟然是太子!

“走了。”

那人压着声音,就仿佛怕被人认出来一样——可是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走了好,走了好呀!他走了,让大家也难得清净清净!”

太子笑着,也分不清他在用一种什么样的口气在诉说。

“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那人冷声道。

“做点什么?还要做什么?再跟你上次派人把襄王杀了一样,派人把他杀了?”

说到这,太子几乎是咆哮出来。

说实话,他再怎么厌恶襄王,再怎么混蛋,也不至于做出那杀害自己手足的事情!他就算真想杀掉襄王,也不至于在那个时候出手,那不就是在告诉别人,人是他杀的吗?

上元节那天晚上,他乔装成康王世子的仆人跟康王一起出了东宫,为的不过是出来喝口烈酒,透透气!

天知道那些日子他在东宫呆着都快憋出病来了!

考虑到上元节这天,所有人肯定都去参加诗词会或者去看花灯会,街上没有人,出去相对安全一些,可是他刚喝了没多大会,就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襄王被人刺杀了!

当时他真是又惊又气,也不多想,赶紧回了东宫。

襄王被刺杀,嫌疑最大的就是他,若是被人知道这个时候他正好不在东宫的时候——这踏马跳进云陵江都洗不清啊!

因此,这个时候他才会如此气愤!

可是那人听了却没有多少感情变化,依然冷声道:“怎么,把他杀了不好吗?”

“好什么好!若是被人知道我那天不在东宫,我就完了!而且现在所有人都怀疑是我派人杀了襄王,你知道吗?”

太子刚才咆哮完就后悔了,这种事情让人听到了就完了,遂又小声怒道。

“可是,没人知道那天你不在东宫啊?别人怀疑又如何?你的禁足令没了,能跟你竞争皇位的人也没了——你不应该谢我吗?”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人的话说的很对。

襄王一死,他的心头大患算是被除了去,而且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以后会登上帝位,那些原来对他还不怎么亲热的大臣也开始跟他关系亲密起来——如此说来,以一个襄王的代价,他的位置相比原来更牢固了……

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兄弟呀……

“其实不必这样的……就算不杀他,父皇也不会狠心把我废掉的,到时候等我登上帝位,把他逐出荆州就好了,为什么要杀呢?”

“妇人之仁!”

那人的情绪终于起了变化,没了刚才的古井无波,反而变得暴躁起来。

“他不狠心,我告诉你当年发生的事情你都忘了?他不狠心,是怎么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他不狠心,康王跟靖王能到如此地步吗?”

这人说完,太子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外面的风声,屋里落针可闻。

“杀就杀了吧……接下来就是等了,至于他们去金陵,就随他们吧,对他们动手有什么意义?”

太子低声道。

“等?等多久?三年?五年?十年?那个时候,你的那些弟弟也该长大了!到底是你能等,还是我能等?”

“…………可是,杀他们两个有什么用?”

“如何没用?他们一死,南方之事会更乱,他必定也会方寸大乱,那个时候,就到了你动手的机会!想想吧,你坚持了这些年,装傻装了这么些年,难道还不累吗?”

那人虽是这么说,但太子却迟迟都没有表态,尤其是想到那个一脸天真烂漫的少女,心下更是不忍……

“你不要再说了!襄王你杀就杀了,至于仪岚,你不要再动了!”

虽然不是同一个母后所生,但是仪岚公主平日对待太子不错,所以他怎么也不会对她动手。说完,太子就背过身去,再也不想多说。

那人在黑暗当中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不过眼里却闪过一丝寒光——这次,可就由不得你了!

一句话都不再多说,只一个瞬间,像是从屋子里吹了一股风,门打开了,然后又关上了……

…………

船行了一天,到傍晚的时候,这船来到了一片比较开阔且水流平稳的水域,直接靠近岸边的地方抛锚了。

这些船上的船员已经在这条河上跑了太多次,对于周围水域的情况摸的再熟悉不过,所以每天行多少距离,晚上在哪里停靠,第二天何时出发都计算的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时代并不像张十二所知道的现代一样,无论白昼还是黑夜,交通都照常进行。

这个年代,夜晚的时候除了火把再没有其他照明工具,尤其是在广阔的江上,火把的能见度只有区区几米而已,再大胆的船夫也不敢在夜里行驶……

因此,在天黑之前,船停了下来,而靠岸的地方不是码头,而是一片树林,自然也是不能上去的。

自从中午吃饭之后,莫漓跟仪岚公主就不怎么想出来了——确实,在这河上呆久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看到的就只有水还是水,所以众人也没了继续看的兴趣,晚饭还是张十二端进屋的——自然还是那又长又宽的面了……

而张十二出来了几次,众人对他的目光并不怎么友善。

因为众人已经发现这厮出入于两个女子的闺房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这哪里是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分明就是一同乘船的熟人嘛!

因此,对于张十二这种欺骗他们感情的行为,强烈的鄙视!

不过就凭张十二那么厚的脸皮,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天刚擦黑,张十二就进了莫漓和仪岚公主的房间,又要开始给她们讲《红楼梦》。

张十二也是今天才发现,仪岚公主对于之前那些诸如猴子的故事、大雕的故事都不怎么感冒,但是他今天随口提了一句木想容最近痴迷于《红楼梦》的时候,没想到仪岚公主就来了兴趣,开口让他讲讲,这一讲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不光仪岚公主听的津津有味,连莫漓这种暴力女都听入迷了,每当张十二断章的时候,她那双有力的玉手总会亲密“温柔”的抚上他的胳膊,张十二就再也不敢断章了……

妈蛋,前世看小说的时候,只听说过给断章狗作者寄刀片的,而断章狗作者依然活的滋润,当时就惊了个呆。

没想到这一世,自己也当了一把断章狗作者,却不想竟被莫漓这种可恶的读者给制服了……

哎,断章祖宗,我给你们丢人了……

因为是打发时间,张十二也不用像写小说一样每字每句都讲出来,而是挑些重点的故事情节讲,因此讲的特别快,下午的时候还讲着黛玉葬花,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林黛玉就已经香消玉损了……

听到这,仪岚公主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而莫漓的眼睛也红肿的厉害,张十二一看,也不敢多待,直接溜了回去……

上床上床,刚才莫漓的眼神太吓人了,就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

虽然张十二走了,但是莫漓并不想这么放过他!

把仪岚公主安抚睡着了,莫漓轻轻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张十二门前,先是比较温柔的敲了两下门,已经打算装死到底的张十二怎么会这么容易上当?

我就不出声,难道你还能强开一个男人的门?

下一刻,张十二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就变成可能了……

莫漓在敲门无果之后,手一用力,就把里面没有上锁的门给推了开来,往里面看了看,然后走了进来……

张十二心里那个紧张,怪不得你嫁不出去呢,就以你这行事风格,能嫁出去才怪呢!

想是这么想,但是大气都不敢出,既然决定了装,那就一装到底吧!

“我知道你没睡,赶紧给我起来!”

这话异常霸道,就跟在说“速速出来受死”一样的既视感……

我就不起就不起,闭着眼的张十二碎碎念着……

还装?

莫漓有些怒了。

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张十二的被角,稍微一用力就掀了开来!

下一刻,一丝不挂的张十二就出现在她眼前……

张十二只感觉身体一凉,整个人就暴露在空气中,虽然冷的打了个机灵,但是在看到莫漓的那一刻,他的小兄弟还是很诚实的给莫漓敬了个礼!

丢人啊!这你也能有反应!

张十二无奈的想到。

看着眼前的一幕,莫漓也感觉有些尴尬,尤其是她分明看到张十二胯下那东西在被子揭开的那一刻,像是变戏法一样突然就膨胀了……

她觉得自己不该看,又觉得自己若是尖叫一声然后捂眼不看的话——好像又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莫漓异常强硬的盯着张十二的——上半身怒道:“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

张十二简直比窦娥都冤啊!

老子在自己床上怎么睡觉难不成还得跟你汇报一下、经过你的同意才行?老子都裸睡多少年了,你管我啊!

此刻,屈辱、幽怨等等一系列情绪缠绕着张十二,而他能做的,只是抓起被莫漓打落在一旁的被子,然后把下半身先盖住了……

也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废话,张十二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直接开口道:“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

随着“吱呀”的一声,门被带上了……

张十二又坐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莫漓:“你怎么——没走?”

自己那话的意思分明是下了逐客令、让她赶紧离开呀!她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啊?

“闭嘴!”

莫漓不耐烦的说道,直接来到房间中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

张十二是真的怒了,这女人非但没有一丝做错事的觉悟,还敢跟自己这么横?

这口气,今天必须出了!

眼珠一转,张十二想了个主意,只是这主意有点大胆,张十二十分犹豫,到底该不该这么做……

“你凭什么让那林黛玉死了?”

“…………”

好吧,张十二实在没有想到一个简版的《红楼梦》竟有如此威力,连莫漓这种女人都入戏太深,不过就冲她现在这么臭的脾气,张十二已经打定了主意。

“你怎么知道是我故意让林黛玉死的?”

裸露上半身坐在床上还是有些冷,张十二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这才暖和许多,看着莫漓一脸挑衅的说道。

“我就知道是这样!”

在听到张十二的回答之后,莫漓激动的说道。

以她的性格,平时是很少愿听故事之类的,今天也不过是为了陪仪岚公主而已——可诡异是,她竟然也听上瘾了……

而且听故事的时候对张十二断章的毛病十分不满,所以经常对他的胳膊来上那么几下——就在她又一次扭完他之后,他就说林黛玉死了……

这如何让她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呢?

所以莫漓才会如此暴怒且执着的来到这里,为的就是一问究竟!

现在连他都承认了,莫漓豁然开朗,连刚才看了张十二裸体的尴尬都消失了,眯着眼说道:“那林黛玉最后到底怎么了?”

呵呵,看样子,若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是不会罢休了……

“想知道?那过来我告诉你。”

张十二笑着说道。

“你说就行,我听得见!”

莫漓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不过来,我可就不讲了哦……”

看谁耗的过谁!

张十二也不着急,干脆也不坐着,直接改成躺了。

“…………”

最终,莫漓还是先低头了,站起来走到床边:“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第四百二十四章 床上战争(求订阅!)

在莫漓往这边走的时候,张十二的嘴角就上扬了一个弧度。

在她问完之后,张十二说道:“嗯,可以讲——”

话没说完,张十二就动手了!

他像一道风一样,一把抓住莫漓的胳膊,然后用力一带,莫漓就顺势往床上倒去!

张十二又怎么会浪费这个机会?

另一只手马上探出,双手并用,直接把莫漓拖进了被窝……

说实话,整个过程进行的太快、太突然,莫漓没有丝毫防备——她何时能想到那个天天被她打的男人会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呢?

所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横在床上,躺在张十二的被窝里了……

只不过她是侧躺,张十二就在她的身后,她总感觉屁股后面被顶了什么东西,想要挣脱起来,但是却被张十二的双手紧紧的环她在胸前,动弹不得。

而且在她想要使劲挣脱的时候,张十二的双腿竟然缠了上来,直接把她的腿给夹住了——用了一个不可描述的羞耻姿势!

此刻的莫漓是又羞又气,更是发不出多少力来,只能被张十二给抱在床上……

既然都到了床上,张十二怎么还能让她跑了?

床下的战争或许我不如你,但是床上的战争,你得听我的!

曾经某位伟人说过,床是男人的天下——好吧,就是张十二自己说的!

“别乱动,小心擦枪走火!”

侧搂着莫漓,张十二只能说现在这种姿势特别爽,嘴巴贴在莫漓耳边,恶狠狠的说道。

“放开我!”

张十二说的话总是莫名其妙,什么擦枪走火?分明就是故意的!

所以莫漓很不友好的说道,并且身体也开始扭动开来,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挣脱张十二的束缚。

嘶——

张十二吸了口气。

作为一个男人,应该知道当你赤身裸体,小兄弟还贴在女人某个柔软部位,然后经过一系列扭动的时候——妙不可言啊!

“别动——真要擦枪走火了!”

张十二有点生气了,跟一个有枪的男人这么搞,这可不是闹着玩啊!

但莫漓可不听,而且她也听不懂张十二说的是什么,不光扭,而且还扭的更厉害了……

于是乎,那刺激——谁用谁知道!

再这么下去,“擦枪走火”就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而是真的要走火了!

那怎么行?

子孙后代只能出现在他们该出现的地方,这么冷的天气,暴露在空气中可如何是好?

因此,张十二准备采取些必要行动来制止莫漓了!

双手在前面一阵摸索,想要找到一个发力点把莫漓制服,三摸两摸——哎,这是什么?

好软?

好大?

作为一个男人,在下一个瞬间马上就明白他摸到的是啥了——

既然摸都摸了,再停下岂不是太傻了?

而且他不光要摸,还要抓一抓,揉一揉!

果然,随着他的动作,莫漓“嘤咛”一声,身体直接软了下来,动作自然也停了……

张十二舒了口气,看来,还是这招管用!

…………

莫漓现在简直是又羞又急啊!

张十二的一双大贼手竟然抚上了她的胸部,而且还抓了抓——竟然还捏!

她简直欲哭无泪,好想起来打他一顿,可是身体却没来由的一阵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莫漓吐了口气,冷冷的说道:“手可以拿开了吧?”

“哦……”

张十二答应一声,然后准备把手移开。

可谁曾想,手刚刚才移开,莫漓马上就有了下一步动作!

全身发力,一个翻身,就要往张十二身上扑,幸亏张十二早有防备,在莫漓起身的那一刻,他早就有了动作!

于是两人在床上好一阵纠缠,最后,莫漓被张十二给按在了床上,以一种更加羞耻的姿势……

由此也可以看出,无论女人在床下如何,在床上,男人都有巨大的优势!

莫漓还想再动,但张十二可是累坏了,趴在她的身上,吓唬她道:“别动,外面有人!”

这下还真管用,听到外面有人,莫漓马上不动了,毕竟她跟张十二孤男寡女的在床上——若是传扬出去,那该怎么办?

但是不给张十二点颜色又不是她的风格,但是手脚都被张十二给按住了,那她就用——嘴!

说动就动,莫漓就是这么直爽的女人!

嘶——

这一口是真狠啊!

张十二赶紧坐了起来,愤怒的瞪着莫漓,那表情似乎在说:你有病啊?

而莫漓却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肯定不是在说“你有药啊”,而是在说:活该!

张十二那个气,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觉得有点冷,赶紧把被子裹在身上,趴了下来,脑袋距离莫漓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在自己脸的气息,吐气如兰……

不得不承认,这妞虽然暴力了些,但是这么看着,确实有点美,尤其是那手感——啧啧,好的不得了……

这么想着,张十二的视线不自觉的往下移,而莫漓的衣衫因为刚才两人的打闹撕扯,早就凌乱不堪,甚至能透过空隙看到里面的一抹雪白——

简直太踏马刺激了!

小兄弟一个激灵,马上斗志昂扬,出现在了他最合理而又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张十二登时大惊……

而莫漓的眼神也变得冷了许多,并不是因为感受到了下身传来的异样,而是因为她发现,外面根本就没有人!

他还敢骗自己?

想着,她就想要再次起身,挺了挺腰,边起还边怒道:“你不是说有人吗?人呢?”

姑奶奶,可不要再起来了啊!你没有觉得某些地方已经亲密接触了吗?

张十二还没来得及分辨,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琐碎的脚步声,若不是他听力不错,都发现不了!

不好,有人!

张十二赶紧对莫漓耳语道:“别动,有人!”

还来?

莫漓那个气啊!

你骗我一次,还想骗我第二次?真当我傻不成?

“张十二,你还想骗我——”

莫漓怒道,声音还在逐渐提高,这怎么行?

于是,张十二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

他朝着莫漓那张诱人的小嘴就冲了上去!

张十二对天发誓,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怕事情暴露的保密,因为手脚都在按着莫漓,所以只能用嘴了!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张十二自己是信的。

好软……

好香……

好疼!

张十二的嘴巴刚堵上去没多久,就遭到了莫漓疯狂的反击,直接咬住了他的上嘴唇,可把张十二给疼的!

这女人疯了啊!

而莫漓想的却是,我不过是咬你的脖子,你还敢咬我的嘴——哼,看谁更厉害……

刚亲上去的时候,张十二还能感受到快乐,而现在,除了痛就是痛,没有快乐可言!

“少爷,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房间外面传来了陆三的声音。

原来,张十二刚才听到的脚步声就是陆三和杜浪的,两个人就住在张十二的隔壁,刚才好像听到张十二这屋里有动静,因此走了过来。

而此刻的张十二回答不了,因为他的嘴唇还在莫漓牙下咬着呢,看模样十分凄惨……

“刚才明明听到有动静啊?”

房间外的杜浪也是一阵好奇的说道。

“莫非,少爷遇袭了?”

“不至于吧?少爷可是厉害的很,怎么会被人偷袭?”

“那为何少爷不说话?”

“或许是睡着了呢?”

“叫这么久都不醒——猪也没有这么能睡吧?”

“…………”

张十二保证,若不是现在不能出去,他非得过去爆锤这俩货一顿,你他娘的会不会说人话?

“怎么办,少爷不说话,不放心啊!”

陆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要不——踹门进去看看?”

杜浪一脸的跃跃欲试。

“未尝不可——”

听到这句,莫漓跟张十二都惊了,互相看着对方,在下一秒就答成了共识,莫漓松牙,张十二松嘴!

嘶——

感觉嘴唇已经被咬麻木了,这女人也忒狠了些!

“不要进来!”

忍着疼痛,张十二开口说道。

“啊?少爷原来没睡啊?那为何之前不说话?”

智障儿童杜浪问道。

“少爷,是不是屋里进人了?”

陆三在外面警惕的问道。

“是进了——”

才说了三个字,莫漓就惊了,狠狠的瞪着他,那意思是他敢说出来,自己就跟他拼命一般。

张十二贱贱一笑道:“进了个发情的母猫而已,不过已经被我制服了!若是她还敢闹的话,我就准备给她点颜色瞧瞧了!哈哈……”

“…………”

听着张十二得意的笑声,杜浪和陆三对视一眼,非常无语:难道是在船上的生活太枯燥了?少爷怎么跟只猫都能玩的如此不亦乐乎呢?

“少爷,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着,两个人就离开了。

等回了房间,杜浪才一脸疑惑的对陆三说道:“刚才我没听错吧?这船上哪里来的猫?”

而陆三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母猫嘛!可能是别人带上来的吧!”

“那黑灯瞎火的,少爷是如何分辨出是母猫而非公猫的呢?”

杜浪还是一脸的好奇。

“这个嘛——哎呀,既然少爷自己都说没事了,咱们还瞎操什么心?赶紧睡觉吧!”

说完这些,陆三就上床了,而心里却在暗暗佩服张十二:少爷这才是真男人啊……

…………

两个人走了,莫漓还是怒目圆瞪:“你说谁是……母猫呢?”

试了半天,莫漓都觉得在母猫前面加上“发情”两个字是困难的,好像就在说是她自己发情一样……

“你管我说谁呢!”

张十二的嘴唇还疼的厉害,哪里有好气?

莫漓眼睛眯了起来:“张十二,你给我等着!”

呵,还敢威胁老子?

张十二是真怒了,你让我等着,我还偏不等!

既然你敢咬我,那我——也咬你!

说做就做,对着莫漓的嘴巴再次冲了上去,莫漓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怎么还来?难道他不怕疼了?

不管他怕不怕,莫漓都是不会放过他的!

张嘴就欲咬,可是这次张十二是有备而来,哪里还能再吃一次亏?

双手先攀上莫漓的胸脯,稍微一用力,莫漓身体就软了!

终于发现这妞的弱点了,以后再敢放肆,有你好瞧的!

趁着莫漓身体发不上力的时候,张十二冲破了她的皓齿,长驱直入,直接把莫漓搅了个天翻地覆……

由此,本来是一场严肃的激战最后转变成了现在这副香艳画面,只能说,张十二太牛了,上下其手,莫漓马上就不动弹了,不是她不能,而是她的脑子在这一刻已经跟不上身体的反应了……

虽然很想把他推开,可为什么却发不了力?而且,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为什么全身会发热?

莫漓是在经过几个月、继陆馥婧之后,第二个被张十二亲服的女人,可喜可贺呀……

约摸一刻钟,两人都已累的气喘吁吁……

张十二也不用再按住莫漓的手脚,因为现在的她老实的不得了,根本不再动弹,张十二也累了,直接趴在了她的身上。

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想想刚才做的事情,确实有点疯狂……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莫漓冷冰冰的说着,通过她身体的起伏程度也可以看出此刻的她是有多么气愤。

而趴在莫漓身上的张十二也随着她的呼吸律动着,同样不怵她,而是反问道:“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

见莫漓默不作声,张十二还以为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呢,呵呵一笑道:“我的身体——你还是第一个看到的女人!”

反正撒谎又不用交税,张十二想怎么撒就怎么撒!

“…………”

莫漓一阵无语。

“按说,看到我身体的人,应该是要对我负责的!”

张十二一脸认真的说道:“但看在你是我师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刚才那些——算作是报酬吧,咱俩扯平了,放心吧,我已经原谅你了!”

“…………”

这个混蛋啊!

把自己摸了,亲了,最后还说“我已经原谅你了”这种混账话?

可是我没原谅你啊!

莫漓在心里咆哮着……

第四百二十五章 船上还有猫?(求订阅!)

莫漓走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张十二的床上走下来的。

本来觉得应该是愤怒的,应该是要打他一顿的——最次也要骂他两句吧?

可是这些都没有,她就回来了……

躺在床上,莫漓辗转反侧,越想刚才的事情越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放到原来,这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啊!

为什么在遇到他之后,一切都变得这么奇怪了呢?

这一夜,对莫漓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船夫的号子就传了出来,随着一阵轻微的晃动,客船再次启程!

在船上,晚上的时候还好,白天在河里不是风吹就是小浪,在外面看船的摇摆幅度不大,但是在里面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因此白天想要安稳的睡一觉,基本上不太可能的。

陆三去打了饭来——自然还是面条,送到了张十二的房间,由张十二端着敲开了隔壁仪岚公主的房门。

开门的是仪岚公主,休息了一晚,她的精神好了许多,眼神中也多了神采,看来出来这一趟还是有用的,自己要趁热打铁,争取让仪岚公主恢复如初。

放下面,偷偷的看了莫漓一眼,发现莫漓倒是跟没睡醒一样,无精打采的。

“十二,你也在这里吃吧。”

既然仪岚公主邀请,张十二也不推辞,端着他的面就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面真是寡淡无味,等到了码头之后,他要赶紧去买点好吃的回来改善伙食!

“十二,林黛玉最后真的死了?”

仪岚公主睡觉做梦的时候都是黛玉葬花的场景,对于林黛玉之死还是有些不能释怀,遂问道。

“是呀,谁让她每天除了悲伤还是悲伤呢?”

张十二说道。

“悲伤还能死人?”

仪岚公主惊讶道。

“当然了!若是一个人每天都愁眉苦脸,时间久了就容易得唠病,治不好的!”

这其实并不是张十二顺嘴胡说,而是他记得原来看过一本书上讲养生,就是用林黛玉举例的。

俗话说,怒伤肝,悲伤肺。

林黛玉多愁善感、清高自傲,惹无数人怜爱,最后却殒命于肺结核,这其实与她终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长期悲伤的精神状态有关,因此,这么说来是有科学依据的。

“…………”

听张十二说完,仪岚公主明显怕了,她可从不知道,原来悲伤也是能死人的,小脸在那里绷着,也不知道该笑该哭……

“所以啊,仪岚你以后可莫要再伤心了!”

张十二看着仪岚公主纠结的模样,有点忍俊不禁。

“我……”

顿了一下,仪岚公主抬起头来看着张十二道:“那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

张十二觉得,仪岚公主最近之所以会这副模样,怕就是因为她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吧?

“仪向……是不是皇兄派人所杀?”

仪岚公主握着拳,仿佛说这句话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听到这,张十二才算释然。

他之前还一直以为,仪岚公主之所以会如此伤心是因为她弟弟死了,她难过所致,可是这么听来,他才知道,襄王之死虽然会令仪岚公主悲伤难过,但绝不至于这样!

而她一直在纠结的是到底是不是太子杀了襄王!

或许是从其他地方听到了,连她自己都已经认定了杀襄王的人乃是她的皇兄,所以她原来的认知被彻底打翻了,同样都是她至亲的人,为何会自相残杀呢?

张十二很想编排太子一波,就说人是他杀的——可是他不能!

这是仪岚公主的心结,想要解开这个心结,就要让她相信,襄王是别人杀的,太子是无辜的,世界还是美好的,所以你也要好好的……

“这个嘛——”

他才刚说了不到一句,刚才还无精打采的莫漓突然从床边走了过来,瞪了他一眼道:“别乱说!”

她怕张十二再口无遮拦,说什么襄王就是太子杀的这种话,若是仪岚公主告诉唐帝了,那该如何是好?

所以莫漓才会紧张。

张十二也猜到了她的意思,心想这暴力妞,晚上还那么横,难不成被自己收拾一番就老实了?

呵,那以后可得多收拾收拾!

瞥了莫漓一眼,也不搭理她,而是对仪岚公主继续道:“自然不是太子殿下所为!”

“真的?”

听到这话,仪岚公主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而莫漓则算是松了口气,只是有些生气的看着张十二:拽什么拽啊?

“自然是真的!太子殿下跟襄王殿下平日交好,太子殿下怎么会派人杀害襄王?”

哎,这话说的,张十二自己都一阵脸红,说这种瞎话,下雨天容易挨雷劈啊!

“可是他们说——”

“谁说的呀?难道比陛下还要精明不成?若真是太子殿下动的手,陛下会解除殿下的禁足令?殿下现在还能每日上朝,没有一点处罚?”

仪岚公主听了张十二的话,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若襄王真死于太子之手,唐帝绝不会置之不理啊!

“那凶手到底是谁呢?”

若不是太子动手,那到底是谁呢?

“听说那凶手当天就被发现,至于是谁派的……大概是那郝世荣吧!那天他被李知府发现时,正带着一群杀手手持凶器出现在事发现场!陛下已经下令灭了郝家满门,算是为襄王殿下报仇了!”

郝世荣呀郝世荣,既然你已经死了,就为世界再做些贡献吧!

“这样啊……”

仪岚公主长长的吐了口气,这段时间的阴郁一扫而空,眼角也逐渐舒展开来。

“所以呀,仪岚以后可要舒心,莫要跟那林黛玉一样——当然了,更不能跟那王熙凤一样,太泼辣了也不好呀……”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十二的眼神还一直往莫漓身上瞟,含义不言自明。

莫漓那个气啊!

恨不得上去——一嘴咬死他!

哎?怎么会想到咬呢……

“十二,你别这么看莫姐姐!莫姐姐可不像是那王熙凤!”

“…………”

“…………”

若是仪岚公主不说这句,张十二刚才那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莫漓虽然生气,但是也不至于难堪。

可现在仪岚公主突然来这么一句,不就是点明张十二在嘲讽莫漓吗?

若不是知道仪岚公主单纯的话,张十二一定以为她是故意的!

…………

陆三跟杜浪吃完饭也来到了仪岚公主这屋。

而张十二已经忍着嘴唇的疼痛,勉强吃完了饭,边吃饭还边吐槽莫漓:这女人,害嘴不浅啊!

仪岚公主饭量小,吃的又早,所以她吃完的最快,吃完之后就在那盯着还在吃面的两人,一会儿看看张十二,一会儿又看看莫漓,终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开口道:“十二,你的嘴唇怎么肿了?上面那是——牙印?”

由此可以看出莫漓下嘴多狠,连牙印都能被看出来!

“呵呵,昨天晚上屋里进去一只发情的母猫,把我咬了一口就跑了……”

“…………”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仪岚公主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道:“母猫?船上还有猫?”

“唐小姐,你可算说对了,这船上真有猫咧!”

张十二还没开口,陆三就替他说道。

“是呀,唐小姐!我们昨天晚上就听到少爷屋里有动静,就听少爷说了有母猫——不过那个时候,母猫还没咬少爷呢!”

一脸蠢萌的杜浪也说道。

“…………”

虽然仪岚公主还是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但是既然两个证人这么说了,她也就算相信了,又看了看旁边的莫漓道:“莫姐姐,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为什么有黑眼圈?”

“莫……小姐是不是昨天也见到那只母猫了?”

一脸蠢萌的杜浪又说道。

虽然蠢萌,但杜浪跟陆三早就认出了莫漓!

开始的时候,张十二跟他们说莫漓是个丫鬟,他们只觉得这女人长那么漂亮还有些眼熟,竟然是个丫鬟……

后来在听到仪岚公主称呼她“莫姐姐”的时候,杜浪跟陆三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个莫将军吗?

因为原来见到莫漓的时候她都是穿着一身铠甲,所以看到一身素装披着长发的莫漓,第一时间是没有认出来的,现在既然认出来了,当然要客气一些……

“…………”

满头黑线的莫漓僵硬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都说这什么样的主人带出来的下人也是什么样的,张十二那么讨人厌,果然,他的下人也好不会说话呀!

…………

经过今天早上张十二的开导,仪岚公主算是重新打开了自己,情绪高涨,又成了那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女人了。

吃完饭,就拉着莫漓要去甲板上去看看,张十二本来想叫杜浪跟着,怕遇到什么危险——可是看到一旁的莫漓,张十二苦笑一声,他差点忘了带着莫漓这么个超级保镖了,还用得着别人?

于是也不再多说,而是来到了外面大厅。

大厅里的众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看到张十二出现之后都停了下来,看向他的眼神十分不友善。

老子又没给你们戴绿帽子,至于这个鬼样子吗?

也不管他们什么想法,反正自己就是不走,难受的也是你们!

找了张空桌子坐了下来,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张十二,私下里还在说着什么,发现张十二根本就不为所动反而要了一盘瓜子在那悠哉悠哉的嗑起来之后,众人一阵无语……

不一会儿,大厅里众人的热情又高涨起来。

或许是因为外面风太大,只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的仪岚公主和莫漓走了进来,直接来到了张十二身边。

跟昨天相比,众人能明显感觉到仪岚公主情绪的变化,昨天她像是一块寒冰,游离于环境之外,而今天她就像是一泓秋水,只是微微一笑,就仿佛在众人心中荡开一道涟漪……

这些人中最兴奋的无疑是赵青枫了,在莫漓和仪岚公主两个女人里,虽然长相各有千秋,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但是,仪岚公主这种类型的更符合赵青枫的审美,而今天的仪岚公主跟昨天比起来,无疑是更具魅力的……

不光他这么觉得,其他人大抵也是这么想的。

长路漫漫,每天都憋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看同样的人,一群男人看到两个绝色美人之后荷尔蒙飙升,并且会随着旅途的增长而越来越高……

两女刚坐下不久,就有那大胆之人走出来,打算试试运气了!

第一个出来的是那南方的矮个书生,通过他这一天的观察,发现这两个女子虽然跟那讨厌的男人认识,但是平时的言语举止客气的很,想必不是那亲密的关系,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

“两位姑娘,在下乃——”

矮个书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莫漓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给吓住了,卡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从没想过,一个女人竟然能如此可怕!

而莫漓之所以表情恐怖,主要还是因为张十二的锅。

从昨天晚上被张十二按在床上蹂躏一番,回到房间的莫漓越想越不对劲,一晚都没睡好,所以今天才有了黑眼圈。

她本以为张十二做了那种事,今天怎么也得跟她说点什么吧?

可是今天从起床到现在,张十二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而且她们两个去甲板上他都不跟着——莫漓的火啊,噌噌的,对张十二正憋着一肚子气呢,这个人不知死活往上冲,当然没有好脸色了!

矮个书生被瞪了一眼,讪讪的笑了笑,然后灰溜溜的退下了,张十二没忍住,再一次笑喷了!

“你们……继续……哈哈,别管我……”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矮个书生的脸一块红一块白,尴尬异常!

之前跟矮个书生曾有过一番论战的北方大汉看到矮个书生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心里欢快不已!

这或许就是人性吧,看到不喜欢的人过的不好,就算自己过得也不好,但是心里总是开心的……

什么人艰不拆,不存在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未来大舅哥(求订阅!)

一个南方猴子,也敢奢望得到北方姑娘的垂青?

做梦呢吧!

北方大汉心里一阵嘲笑加鄙视,虽然不知道张十二他们是从哪里上的船,但是从他们的口音来看,属于北方人无疑,虽然北方大汉很不想承认他跟张十二都是北方人……

不过这也说明,两个女子也是北方人!

这才对嘛!

北方姑娘怎么能搭理那些南方猴子?

想当然的,北方大汉觉得自己出手肯定比矮个书生要有把握的多,哪怕是她们跟他说句话,他也能在这群南方人面前扬眉吐气一番了!

想到就做,北方大汉走上前,用自己感觉最完美的硬朗嗓音道:“两位小姐,听口音大家都出自北方,能在这南下的船上相遇,也是缘分颇多,不知二位小姐可否赏光,与在下一叙呢?”

说完,还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可是,莫漓接下来的表现让他尴尬了……

莫漓的表情跟刚才差不多,冷冷的瞥了北方大汉一眼,并未说话,而北方大汉心里就难受了:不应该啊,她对自己怎么跟对那南方猴子是一个态度呢?

不甘心啊!

或许这女人天生就这幅臭脾气吧?那就不找她了!

北方大汉又瞟了一眼旁边那一直默不作声、脸上带笑的女子一眼,笑着说道:“这位小姐,看你——”

“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莫漓粗鲁的打断了!

烦莫漓本人,莫漓瞪眼警告已经算是温柔了,可他竟敢搭讪仪岚公主?

所以莫漓就发飙了。

当着众人的面、还有那些南方人,被一个女人这么骂,任谁脸上都不会好看,尤其是看到这一幕的南方人都笑惨了,北方大汉悲愤交加。

受到此等侮辱,依北方大汉的性格定是不能罢休的,可是他的目光刚接触到莫漓的冷漠眼神,就浑身打了个寒颤,好像她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只要他敢上前,就能把他给切了一样……

于是,一个七尺好汉在一个女子面前,怂了……

什么也没说,只是“哼”了一声,退了回去,引来南方阵营里一片嘘声。

不过联系刚才矮个书生的表现,这一场顶多算是南北方打了个平手而已。

看着两人皆受重挫,赵青枫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知道这个时候该是自己入场的最佳时机!

于是施施然从座位上走了出来,一脸谦逊的笑道:“两位小姐,鄙人乃赵青枫!”

听到这话,张十二一阵反感:你踏马臭屁什么?

你以为你是吴青峰?

你以为你是青蜂侠?

赵青枫?鬼认识你!

莫漓端起了一杯茶水,并没有说话,反而是喝了两口。

赵青枫见状,心里高兴不已!

莫漓虽然同样没跟他说话,但是她却没有瞪他,也没有骂他,这就是差距啊!

既然如此,那就该再接再厉!

想着,赵青枫侧头朝刚才跟他同桌的几人看了两眼,那几人马上会意,也站了起来。

红花还需绿叶配,这几个绿叶已经行动了。

“两位小姐看样是北方佳人,不过江南四大才子的名号想必也听过吧?呵呵,我们赵公子就乃四大才子之一是也!”

“两位北方佳丽,或许不曾知道,我们赵公子家里可是有金陵最大的粮庄,在江南一代都是有名的很!”

这两个绿叶表现的还算不错,上来就把赵青枫的个人情况和家庭情况都介绍了一遍,当然了,赵青枫的条件确实足够好,他们才能这么说。

果然,两人说完,南方的那些人还好,毕竟他们同处一地,对于赵青枫的名号自然听说过,可是另外那些北方人,有人或许听说过赵青枫,但却不知道他这么厉害,尤其是家世,江南最大的粮庄竟然出自他家,可怕呀!

所以两人说完,之前还跟赵青枫保持对立的北方人,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甚至有些已经在心里盘算,怎么才能跟赵青枫攀上点关系……

仅仅一个才子并不至于让他们害怕,主要是这赵家粮庄的名号太响,江南最大粮庄那就是大唐最大粮庄啊!

怕是无论官商都得卖人家点面子,何况他们有些还正准备前往金陵做些事情呢?

…………

看到众人的表现,赵青枫十分满意。

他对自己的身家足够自信,所以才敢在看到莫漓如此彪悍后还敢出来——再彪悍的女人,怕是在听到他的家世后也变成温顺的小绵羊了吧?

于是一脸温柔的看着两女,含情脉脉道:“不知可否有幸邀请二位小姐——”

还没说完,莫漓就站了起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对仪岚公主说道:“仪岚,咱们回去吧。”

“好呀!”

说着,欢快的仪岚公主也站起来,拉着莫漓的手就离开了,自始至终,两人都未看赵青枫一眼。

赵青枫的脸色比之刚才两人更是不如,红白青三色变幻——本来以为自己装了一手好比,结果却被人狠狠打了脸,还有比这个更嘲讽的吗?

磕着瓜子的张十二目睹了这一切,乐的合不拢嘴。

还别说,打自己的时候莫漓是怪讨厌的,可是打别人的时候——嗯,棒棒哒!

不过,张十二对这个赵青枫有些好奇了。

通过这两天在船上听这群人聊天,他知道了有个“江南四大才子”,还有个“金陵四大粮庄。”

之前跟李秋白去过梁州一次的侯军亭听说也是“江南四大才子”的一员,不过却是排名最靠后的垫底之人。

而这个赵青枫看样也不咋滴,同样也是四大才子之一,就是不知道排名如何了,不过看他这般模样,怕是也不会很高吧?

莫非,这些才子之名也是买来的不成?

想想他家里有江南最富硕的粮庄,这个还真有可能呢!

于是乎,张十二好奇的问道:“侯军亭侯公子你认识吧?”

听到这话,赵青枫疑惑的看向张十二道:“怎么,你也认识侯兄?”

猴兄?我看你像二师兄!

“呵呵,是呀!在下曾在梁州跟侯公子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侯公子的才学给在下和家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下也因此对江南四大才子充满了敬佩!这次前往金陵,就是想带家妹去看看江南的风土人情,若是能遇到那侯公子,在下跟——家妹自当欢喜的不得了啊!”

张十二已经又想到了某些馊主意,开始编了起来。

“刚才那两位小姐——都是阁下的妹妹?”

赵青枫问道。

“怎么会?”

张十二很夸张的说道:“那粗鄙不堪、没有规矩的女子乃家妹的丫鬟而已,只不过她从小跟家妹生活在一起,而家妹脾气又好,所以才把她惯出了现在这毛病来!”

“…………”

听到这,张十二身后的陆三和杜浪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为自家少爷的胆量惊叹不已,只是好奇若是莫漓在的话,他还敢不敢这么说呢?

同时又开始为这个“江南四大才子”默哀:怕是又要掉进少爷挖的大坑里喽!

而赵青枫听他说完,喜笑颜开。

他之所以认为那两个女子都是小姐,还是通过长相猜测的——什么时候见过丫鬟长得这么漂亮的?

现在听到张十二这么一解释,他才恍然大悟:他说的不错啊,那彪悍女子虽然长相颇佳,但是穿着却是极为朴素,他之前还有些好奇,一个小姐怎么穿这种衣服?

现在可算是明白过来,同时高兴的不得了:他心仪的那女子是这男人的妹妹,看样子还从未婚配,对侯军亭那种货色都很是敬佩,若是看到自己在金陵的势力后,怕是更加钦佩吧?

若是把那女子弄到手,那她的丫鬟……

赵青枫心里一阵淫笑,这么一箭双雕的好事竟然让他碰上了,看来人优秀了,好事拦都拦不住呀!

而张十二看着赵青枫脸上的表情由怒转喜,还格外yd的模样,心里一阵冷笑:就凭你这智商,以后哥把你玩死你也不知道!

“这位兄台,不知应该如何称呼?”

之前对张十二的敌意都是来源于他跟两女的亲密关系,让赵青枫一度以为,两个女子都是张十二的相好,现在知道不是,而且他还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大舅哥,呵呵,态度自然要好一些!

只能说,赵青枫想的有点多。

“在下嘛——姓唐名十二!”

张十二想了一下就随口说道,毕竟之前陆三和杜浪在外面叫仪岚公主为“唐小姐”,这些人可能也听到了,若是再说自己姓张——那不就成了异父异母的异姓兄妹了吗?

想想就很刺激啊!

“唐十二?”

听到这么个奇怪的名字,赵青枫明显的一愣:世间竟然还有这么奇葩的名字?真是涨姿势了……

不过想到这人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怎么着也得拍一下吧?于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笑道:“原来是唐兄!唐兄这名字——”

想了半天,赵青枫实在找不出什么夸这个名字的好词来,愣了一会儿才又笑道:“这姓是好姓!国姓啊!”

“…………”

众人也是一片愕然,不禁佩服起他来:看来“江南四大才子”果然名不虚传啊!连这种马屁都能拍上,厉害厉害!

赵青枫对张十二的态度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刚才同样听到张十二话的众人已然心知肚明——男人嘛,不就那么点事?

“客气客气,枫兄!”

这个年代还没有“丰胸”这种惨绝人寰的技术,所以赵青枫听到张十二的称呼只是愣了愣,觉得有点奇怪,也并未多想。

“唐兄说的这侯公子嘛,在下刚好认识。我们赵家跟侯兄家都做粮庄生意,算是世交,所以关系也好的很!若是唐兄愿意,到了金陵之后,赵某自当可以为唐兄以及令妹引荐!”

话是这么说,但赵青枫并不想这么做,万一他妹妹真喜欢上那侯军亭了,这事不就亏了?

谁知张十二哈哈一笑道:“这个嘛,好说,好说!既然现在看到枫兄了,而且枫兄的才学还在侯兄之上,一个样的!待会我就告诉家妹,让她也知道比侯公子才学都高的枫兄!”

听到这话,赵青枫脸上都要乐出花儿来:这个大舅哥,靠谱的很嘛!

看到赵青枫被自己的三言两语给捧的找不到北,张十二遂开口问道:“这侯公子家有粮庄,枫兄家里也有粮庄——莫非这江南四大才子出自金陵四大粮庄?”

看到侯军亭跟赵青枫这两大水货都能当个“江南四大才子”,张十二不得不怀疑,这些才子是不是家里都有矿——不对,是粮庄,花钱买的啊?

听到这话,赵青枫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当初得来这“江南四大才子”的名号,他跟侯军亭确实动用了些家里的关系,因此他最怕别人拿这个说事,因此有些慌道:“唐兄说笑了,怎么会呢?我跟侯兄不过是凑巧了而已,像我们四大才子之首的茅步逸茅大哥,家里就不是做粮庄生意的……”

毛不易?

张十二直接懵逼了,妈蛋,他也跟自己一样穿越到这里来了?

“可是那“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的毛不易?”

说完之后,张十二才意识到,自己这么说,赵青枫要是能听懂才怪了呢,就算真是毛不易,妈蛋也不会在这里唱歌吧?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果然,听到这话赵青枫也是一副呆萌的模样,而且还所有所思的说道:“敢问唐兄,这是诗么?可有上阙和下阙?这诗句虽然奇怪,不过朗朗上口,而且似乎还带着某种深意呀……”

“…………”

这货真踏马是属舔狗的呀!

就这句子,也能舔上来?

“枫兄,这也是我道听途说了这么一句,说出这话的人乃我家乡老友,名叫毛不易,多年前一别,已有好多年没见了……”

张十二继续造谣道。

“哦?不知枫兄认识的那位老友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赵青枫也来了兴趣,心想面前这人来自荆州,而他所说的茅步逸原来也曾住在荆州——莫非,他们说的是一个人吗?

第四百二十七章 谁敢娶她?(求订阅!)

毛不易家里是做什么的?

这个张十二还真的不知道。

毕竟他又不追星,就是偶然听过那么首歌而已,于是随口编道:“我那老友家境贫寒,后来家里遭了灾,去外地投奔亲戚去了,所以一别数年都不曾见过了……”

“哦,这样啊……”

赵青枫听到这也算是舒了口气,若是他真的跟那人有关系,以后自己真跟他翻脸,还真的不太好办。

“那看来赵某跟唐兄说的并不是一个人。我说的茅步逸茅兄乃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曾经的茅雪松茅大学士之子是也!”

作为金陵文人界的翘楚,赵青枫跟茅步逸表面上虽是兄弟相称,但内心对茅步逸还是不太喜欢的,主要是他跟侯军亭的才子之名是用了些手段,而茅步逸的才子名号才是实打实的,因此他内心对茅步逸不怎么待见。

就像现在,虽然不喜欢茅步逸,但还要把他拉出来证明一下他们“江南四大才子”并不是靠钱上位的一样,这样做的次数多了,对茅步逸是更反感了……

“原来是茅大学士之子!那这江南四大才子之名看来是名不虚传呀!”

张十二跟这家伙还真有点渊源,因为张十二在荆州住的宅子就是这家伙的老家。

赵青枫讪讪的笑了笑,有点尴尬,再一次证明,茅步逸的名号可比他响多了。

说完这个,赵青枫又跟张十二聊了许多,关系也被一点点拉近,这是赵青枫刻意为之,想要靠近那个女子,还是要从她哥哥下手呀!

张十二也不推脱,他刻意示好,自己就接着,因为他有自己的目的。

看关系也搞的差不多了,张十二话锋一转道:“枫兄家里的赵家粮庄当真是金陵最大的粮庄吗?”

听到这,赵青枫“呵呵”一笑,心里不免得意万分,这才是他赖以生存的骄傲,既然他这么问,自己当然要吹嘘一番了:“唐兄这话只对了一半,赵家粮庄不仅是金陵最大的粮庄,更是大唐最大的粮庄!”

说到这,赵青枫还扫视了一下众人,那脸上自是得意之色。

“哇!那枫兄家世当真显赫,在下佩服佩服呀!”

马屁拍到脸上,赵青枫自然是高兴的紧,也不谦虚,一个劲的点头。

“只是听说现在的赵家粮庄也缺粮了是吧?哎,荆州的小粮庄都存货满满,想不到赵家粮庄那么大的粮庄竟会缺粮,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张十二一脸惋惜,就好像赵家粮庄缺粮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情一样。

赵青枫一听,脸瞬间红了,按他这么说,赵家粮庄都比不过荆州一家小粮庄了?

怎么可能!

“唐兄听谁瞎说?我们这赵家粮庄怎么会缺粮?”

“哦?不缺粮吗?”

张十二眼神一亮,马上追问道。

“这……”

赵青枫突然愣住了。

这次南方流民之乱的起因是他们四大粮庄同时涨价,而涨价的原因是粮庄无粮,这样就算朝廷州府不满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怎么,我粮都没了,你还能让我白送不成?

粮庄还有粮这种事自是不能对外说的,但是赵青枫刚才只顾着面子了,一下把这茬给忘了,说出来之后才后怕起来。

“呵呵,唐兄,不提这个,不提这个呀!”

赵青枫一脸尴尬的笑道。

张十二心里一阵冷笑,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因为他已经确定了,这次金陵四大粮庄集体涨价并不是因为缺粮,四个那么大的粮庄怎么会突然缺粮呢?

只是他更好奇了,不缺粮闹这么一出,他们为了什么呢?

但是现在不适合再问,因为这家伙明显已经有些警觉,所以张十二只是笑了笑就不再多说。

这时候,大厅里其他人倒是对赵青枫以及他家的赵家粮庄多了不少兴趣。

“赵公子,这次南方粮价是不是涨了太多?”

其中有个南方人这么问道。

“多吗?不多!”

赵青枫轻松的说着,但是其他众人心里却是一阵鄙视:这还不多?你真敢说!

但是他们嘴上却是不敢这么说的,还是傻傻的笑着,等待赵青枫的下文。

“大家都知道,去年南方在收水稻前遭了洪涝,导致庄家颗粒无收,我们粮庄自然收不到粮!而前年收粮之时,为了照顾庄家,我们可是用了比平时高一倍的价钱收的粮!怎么,他们多拿银子满意了,现在我们粮庄缺粮,粮价上涨一点他们就不满意了?什么道理!”

赵青枫说着还是一脸气愤,就好像他们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粮价上涨一点?

你那可不止上涨了一点,上涨了可是一些啊!

“赵公子,按说你们那么大的粮庄,不是应该有许多存粮不是,怎么会突然缺粮了呢?”

又有一人出口问道,其他人对这个问题也是非常好奇,毕竟那么大的粮庄,怎么都会存不少粮吧?为何突然没了,而且是所有粮庄一起没了!

实在是蹊跷啊!

“呵呵,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

赵青枫也不慌乱,顿了一下遂开口道:“粮庄原来是有些存粮不假,可是前年我们以高价收粮,庄家高兴了,可我们粮庄的存银却不多了。眼看着又要到收成的时候,所以我们打算把旧粮卖了,用挣来的银子再收新粮!可是,哎……”

说到这,赵青枫还重重的叹了口气,才又说道:“可是谁能预想到,旧粮卖了,眼看着到了新粮成熟的日子,却突然来了洪涝之灾——这是天灾啊!”

听他说完,好些人都点了点头,按他这么说,好像也没啥毛病,毕竟人家也有难处。

但是张十二却不这么认为了,心里冷笑连连,看来你也是个戏精啊!

“赵公子,听说那流民潮用不了十数日就要到金陵了,那金陵城岂不是很危险?”

问出这话的是个北方人,或许他是去金陵游办什么事的,但是听到有流民潮,不禁有些后怕。

“呵呵,这你就放心吧!”

赵青枫十分自信的说道:“那流民潮嘛,自然是为了粮食。而现在粮食短缺,自然是州府不作为,所以就算他们到了金陵,也是去找知府的麻烦,若是知府处理得当,流民潮自然就会消失!”

听到这,张十二眯起眼来,怎么听这货说的,那流民潮就好像是他家的一样,说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枫兄,你怎么能这么清楚那流民潮的动向?莫非还认识那流民潮中的人?果然厉害,在下佩服佩服呀!”

张十二连夸带蒙到。

“呵呵,赵某当然认——”

话没说完,赵青枫就赶紧打住了,同时一脸的冷汗,自己怎么把这个说出来了呢?

“唐兄说笑了,赵某怎么会认识那些流民?”

赵青枫刚才的表现早就把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出卖了,说不认识流民,谁信?

可是,他一个大家公子,又怎么会认识从外地涌来的流民呢?

莫非,这流民之乱一开始就是被人操控的?

想到这,张十二的思路才开始逐渐清晰,看来这件事,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若是流民潮真是他们控制的,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知府?

张十二突然想起了刚才赵青枫说那些流民最后的目的地乃是知府,马上装出一脸好奇的开口问道:“枫兄,这流民潮是因为填不饱肚子才开始闹的吧?他们为何不去粮庄,而选择去知府呢——知府也没粮啊!”

“呵呵……”

赵青枫冷笑一声:“不去知府闹去哪里闹?粮庄为何涨价?还不是那知府天天收税,若是粮庄再以原来的价格卖粮,别说赚钱,不赔就不错了!”

“哦?这税不是朝廷规定的吗?难道知府还敢肆意收税不成?”

“这个……反正就是收税太多了!”

说起这个的时候,赵青枫一脸的不满。

“…………”

听赵青枫说到这,张十二脑海里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这次的流民之乱,绝不是单纯的因为缺粮引起的啊!

看来,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流民之乱啊!有些棘手,幸亏认识这货,以后还得好好利用利用他!

今天问的够多了,张十二也不打算继续再问,若是让这家伙警觉了就不好了!

…………

不聊流民潮的事,赵青枫感觉有好多话题可以跟张十二聊——而这些话题自然都是围绕着张十二的妹妹——仪岚公主进行的。

什么家妹芳龄几何,有无婚配之类的事情,对于以忽悠为生的张十二来说,自然能够应对自如。

听到张十二透露出的信息,赵青枫高兴的不得了,委婉的表达了他对仪岚公主的爱慕。

张十二听了心里冷笑不已,心想:你这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

不过嘴上却是笑着说道:“哎呀,枫兄呀!家妹的婚姻大事,自然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能左右的了!我们家一向开明的很,家妹择婿还要看她自己了!”

听到这,赵青枫脸色有点不好看,张十二马上又笑道:“不过枫兄若是真对家妹有心的话,在下倒是觉得机会很大!”

“哦?此话怎讲?”

赵青枫马上来了兴趣,赶紧出口问道。

“因为在下一家在梁州那种小地方可是待了许久,对于家妹的性子也了解的很!因为梁州地远,也少文人墨客,所以家妹自小对才子可是崇拜的紧!因此看到侯军亭侯公子时崇拜的不得了,而枫兄才学跟侯公子或许相当,若是家妹能知道的话,对枫兄肯定也会青睐有加!”

听到这话,赵青枫可谓是心花怒放!

什么叫“才学跟侯公子或许相当”?

老子无论从家世还是才学上来说都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好不好?

赵青枫这么想着,同时笑道:“那还多希望唐兄能在令妹面前能多为赵某美言几句,等到了金陵,赵某一定会一尽地主之谊!”

“好说,好说!”

张十二也是乐呵呵的笑道:“枫兄,不怕你笑话,在下一见到你就觉得惊为天人,可比那侯公子要强的多!而且若是可能的话,有枫兄做我的小舅子,在下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

不得不说,这顿马屁拍的恰到好处,拍的赵青枫都不知道天南海北了!

而其余众人看到这一幕,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对张十二深深鄙视的——这家伙在得知赵青枫的家世后态度来了个大转弯,简直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拱手送妹的典型啊!

这种人,简直就是耻辱!

但张十二可不管别人想什么,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算盘,而且在不经意间,他就已经把原来关系尚佳的“江南四大才子”中的二位给摆了一道,裂隙也在不断加大……

“唐兄,在下看到令妹之后,确实有种一见倾心的感觉,所以多谢唐兄美言了!”

赵青枫对张十二拱手,然后又有些担心道:“只是令妹身边那丫鬟……赵某虽想跟令妹说几句话,可就怕那丫鬟从中阻挠,不知唐兄有什么好方法没?”

听他这么一说,张十二心里一阵偷笑,看来这莫漓作用还挺大的!

于是有些无奈的对赵青枫道:“枫兄的苦恼,在下感触最深啊!”

长叹一声道:“唐兄有所不知,这丫鬟虽名为丫鬟,但在我们家却跟小姐一样!因为她从小在我家长大,家父家母对她也是视如己出,因此才养成了她这跋扈的性格!”

“难道唐兄的话她也敢不听?”

赵青枫有些好奇的问道。

“此言极是呀!”

比赵青枫还要戏精的戏精张十二上线了!

“枫兄也看到了,那丫鬟虽然长了一副好皮囊,但是性格暴戾,因为其长的五大三粗,而且从小还练过几天功夫,所以就算是在下,也被她打过多次啊!”

这话说完,赵青枫以及周围众人都不说话了,表情有些惊恐。

张十二一看十分满意,半真半假的又吐槽起莫漓来:“哎,这么多年,在下实在也受够了这五大三粗的丫鬟!早就想给她寻个夫家了,可是她恶名远扬,谁敢娶她?”

第四百二十八章 甸阳码头(求订阅!)

“因此,在下才会携家妹去往荆州,心想荆州无人认识她,可以凭她的长相给她找个夫家!可谁知,她到了荆州还敢打人,听说我要给她寻夫家,还打了我几次!更没有人敢娶她了!若是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她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啊!”

这话说完,众人更是“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好像是对于张十二口中的暴戾丫鬟也怕的不得了。

这么吐槽一下莫漓,张十二心中十分畅快,有点想要逗一逗赵青枫道:“枫兄,这次去金陵,在下还想着给那丫鬟寻个夫家,若是真寻不到,就只能让她跟着家妹一起嫁到夫家去了哦……”

“喔……”

众人发出一声惊叹,也不知是为那能娶到张十二“家妹”的人高兴呢,还是为其默哀……

“枫兄,你觉得如何?”

见赵青枫一脸沉重,也不言语,只是对他在那眨眼,莫非是眼睛有毛病不成?

于是张十二又开口问道。

但赵青枫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有些小惊恐的看着张十二的身后,十分奇怪。

突然,张十二有种不好的预感,马上扭头往后看去!

果不其然,一脸冷漠的莫漓正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是一抹冷笑,张十二看着心拔凉拔凉的,无不吐槽赵青枫:妈蛋,看到她来了你不会说一声吗?

而赵青枫似乎读懂了张十二眼神的含义,也是非常委屈:我都对你眨了那么多次眼了,你还说的这么欢,能怪谁呢?

因为张十二是背对门口的方向,所以他并不知道莫漓进来了,因此在回头看到莫漓的那一刻,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说完了?”

莫漓冷冰冰的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了……”

“那跟我走!”

莫漓扔下这一句,扭头就离开了,虽然说的简单,但众人分明感觉到了一丝杀气,只能为张十二祈祷了……

张十二对赵青枫尴尬的笑了笑,就跟上去了,而陆三和杜浪对视一眼,都觉得少爷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商量一番就决定——还是不跟着去了……

…………

因为呆在大厅里听一群讨厌的陌生人在那里聒噪实在烦人,所以莫漓跟仪岚公主回去了。

可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呆在一个密封的小房间里更是无聊,于是仪岚公主提议把张十二叫来继续讲那《红楼梦》,莫漓马上就同意了她的提议,准备出来叫张十二。

等她进了大厅,就听张十二在那里高谈阔论,有些好奇,心想之前他跟这些人不是还不对付嘛,怎么一转眼倒是亲密无间了呢?

因此她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安静的站在后面,准备听听张十二讲什么!

这不听还好,一听就被——气的不轻!

什么“五大三粗”,什么“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什么“跟着家妹一起嫁到夫家”——莫漓刚开始还不知道他在说谁,但是听到那丫鬟二字后就瞬间懂了!

上船之前不就说让她扮演仪岚公主的丫鬟吗?

那么——他就是在说自己喽?

站在后面,莫漓气的牙尖直痒——哎,为什么又是牙呢?

不过想到昨天晚上狠狠咬他的那一口,确实有点爽啊!

路还长着呢,张十二,你给我等着!

满腔怒火的莫漓回了房间,张十二紧随其后。

进了房间,张十二站在门口朝外面看了看,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来,同时把门也关上了。

等会或许会发生些什么暴力事件,还是把门关上,省的家丑外扬!

但是莫漓并没有马上找他麻烦的打算,进了房间就重重的坐了下来。

而张十二也不在意,同样坐了下来。

只有仪岚公主什么也不知道,看看莫漓,又看看张十二,然后开口问道:“十二,你又惹莫姐姐生气了?”

“哼!”

听到这句,莫漓重重的哼了一声,而张十二却是笑着说道:“仪岚说笑了,我怎么敢惹师姐生气呢?”

“你——”

莫漓本来不想出声的,可是这厮也忒不要脸了吧?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你不惹我,我气个鬼啊!

“看看,还说不是你!莫姐姐都被气成什么样了?快点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惹莫姐姐生气的!”

“…………”

张十二发现了,仪岚公主这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典型啊!你明知道她生气了,还让我再说一遍,就不怕她气炸了把我打一顿啊?

于是张十二笑了笑说道:“仪岚,你们叫我来是什么事啊?”

听到这,仪岚公主才想起正事来:“这船上太无聊了,十二赶紧再给我们讲讲那贾宝玉之后如何了?”

“我们?”

张十二饶有兴致的看了莫漓一眼,笑着问道:“怎么,师姐也特别想听这个故事?”

“不想!”

莫漓咬着牙说道。

“哎?莫姐姐怎么撒谎呢?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你特别喜欢听吗?还同意把十二叫来,赶紧讲故事哩!”

“…………”

莫漓的脸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而张十二这才发现,仪岚公主堪称补刀小能手,这神补刀可是一绝,不过若是她能不补自己的刀就更完美了……

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可不能白讲!

张十二贱贱一笑道:“仪岚,这故事可以讲,不过你们可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仪岚公主好奇道,而莫漓还是那一脸不屑的模样。

“就是——接下来的日子,你要记住,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我不是张十二,而是唐十二,至于她嘛——”

说着看了莫漓一眼道:“还是丫鬟,不过却是跟你从小一起长起来、关系特别好、脾气特别臭的丫鬟,知道了吗?”

“…………”

哥哥?唐十二?脾气特别臭的丫鬟?

仪岚公主有点懵:“为什么呀?”

“哼!他肯定又想出了什么整人的馊主意,我刚才可是看到他跟那个姓赵的讨厌鬼称兄道弟,怕是不怀好意!仪岚,可不要听他的!”

还敢当着仪岚公主的面说自己脾气臭?这怎么能忍?

莫漓赶紧出声提醒仪岚公主,这个要求,绝不能答应!

“那赵青枫大家都不喜欢,整他怎么能算馊主意?”

张十二据理力争道:“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单纯的整他,而是为了更好的查清流民之乱的原因来!”

于是,张十二就把他刚才听到的和他自己分析的讲了出来,说是只要跟那赵青枫呆的时间久了,肯定能套出这次流民之乱的根本原因来!

虽然他说的确是实情,但莫漓却不打算顺他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反正来之前陛下就说过,这次金陵之行,仪岚负责玩,我负责仪岚的保护工作——而你自己负责处理流民潮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是你要办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看着张十二一脸吃瘪的模样,莫漓心里那个美啊!

可总算是让你也体会一次不爽的感觉!

这是报复,绝对的报复!

不就是说你“五大三粗”嘛,不就是说你“嫁不出去”嘛,至于吗?

不过他自己想了想,好像至于……

但是堂堂张十二怎么会被这么点问题给难住,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看着莫漓一脸坏笑的说道:“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

莫漓同样硬气的回道。

“那好吧,既然你不答应,那我就不给你们讲故事了!”

看谁厉害,不听故事,无聊不死你!

放出杀手锏的张十二得意的想着。

“不讲——就不讲!”

呵,一个破故事,不听就不听,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她确实特别想听……

“别呀,莫姐姐!我可是想听呢!不就是哥哥嘛,反正都是假的,我答应!”

仪岚公主看来是太想听故事了,忙不迭的说道。

“若是你自己答应的话那可不行,必须都得答应,我才会讲!”

呵,还治不了你了?仪岚公主的话你总不会不听吧?

果然,听张十二这么说,仪岚公主就抱着莫漓的胳膊开始劝开了,莫漓实在抵不过仪岚公主的求情,最后瞪了张十二一眼,咬着牙说道:“好,我答应!”

那牙咬的吱吱作响,就好像张十二在她嘴里一样……

而胜利者张十二却不在乎,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又把他的计划说了一遍,听到让仪岚公主假扮成侯军亭的崇拜者,还得承受赵青枫的示好,莫漓本来是又想反对的,但是看到仪岚公主自己都没有反对,反而觉得挺有意思,只能作罢。

反正张十二说她还是跟原来的表现一样就行,其他的他会安排,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因此莫漓的反对无效,只能就此作罢,心里一阵郁闷,好像她跟张十二之间的战争天平经过昨天晚上在床上的一战之后,开始向他的方向倾斜过去……

张十二自然不会去同情莫漓,谁让她原来那么欺负自己呢,乐呵呵的开始讲起了故事……

…………

虽然嘴上说着不听,但张十二一旦讲起故事来,莫漓听的还是非常认真的。

尤其是又到了断章的时候,她还是会跟原来一样,对张十二的胳膊来一次“温柔”抚摸……

被抚摸了多次的张十二也不长记性,还是时常断章,也不知道是他贱,还是断章的本领已经深入骨子里了……

听起故事来,时间过得也特别快,中午让陆三把面条送进了房间里,张十二边吃边给她们讲故事,敬业至极!

陆三和杜浪难得听到张十二讲故事,送了饭之后就倚在门口,津津有味的听着。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下午。

张十二讲了太久也有些累了,喝口水准备休息一下,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张十二示意陆三去开门,就发现原来是一个大厅里那伙计站在门外,看到陆三开口就往里面说道:“各位公子小姐,我们船长有话要说,还请大家去大厅吧!”

说完又开始去敲下一个房间了。

“什么时辰了?”

张十二开口问道。

“回少爷,申时一刻。”

才申时,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吃饭呀?也不知道那船长找大家什么事,收拾一番,带着仪岚公主和莫漓往外走去。

张十二并不是来的最晚的,这个时间在外面待着也是无聊,所以好多人都回去睡觉了,现在怕是刚接到伙计的通知,还没来得及过来呢!

不过赵青枫已经来到大厅里了,看到张十二那个兴奋,就跟看见亲人一样,伸手招呼着:“唐兄!”

“枫兄!”

同样热烈的回应着赵青枫,但心里却是一顿吐槽:妈蛋俩大男人,至于那么热情?

赵青枫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他的意思是让张十二带着他妹妹——和那个暴力丫鬟一起过来坐着,四个人坐在一起,有利于交流感情呀!

但是莫漓直接找了旁边的空桌,拉着仪岚公主坐了下来,张十二心里高兴,他可不愿让仪岚公主跟赵青枫这种货色坐在一起,看来莫漓还是很有用的嘛!

同时对赵青枫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而赵青枫同样对张十二点头,因为他也看到这可是那暴力丫鬟的意思,虽然心里不甘,但却毫无办法。

他之前还想,若是真能跟这个唐兄搞好关系,把他妹妹娶了,那丫鬟自然当个陪床丫头一起过来——可是他现在后悔了,他妹妹可以娶,但是这个丫鬟,绝不能要啊!

正当他想着呢,大腹便便的船长看到众人来齐了,于是笑着开口道:“诸位,很抱歉打扰到大家休息了!”

说着还给大家鞠躬示意,显得客气非常。

“按照原来的计划,咱们本来应该在酉时到达甸阳码头的,可是今日风向正顺,而且风大,所以船行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咱们已经提前到了甸阳码头!”

“喔!”

胖船长刚说完,众人就大呼起来,毋庸置疑,他们在船上待了这两天也已经待腻了——最起码光吃面条已经吃腻了,肚子里连点油水都没有,现在来到码头,意味着他们可以上岸去改善改善生活了,怎能不高兴呢?

第四百二十九章 晓百天(求订阅!)

胖船长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笑着说道:“在下也知道诸位的想法,不过要提前在这里跟大家说一声,可以去岸上吃饭或者买些东西,但是酉时必须回到船上,因为明天一早,咱们就得出发。狂沙文学网凡是酉时结束赶不回船的人,就只能再乘坐其他船离开了!”

虽然停靠在码头,但是为了安全并且确保明天准时启程,船会在酉时之后收起登船梯,所以晚了的人就不能再上。

这一船的人有第一次坐船的,就比如张十二他们,但更多的都是经常坐船的,所以都知道这个规矩,自然满口称是。

“船长,敢问明天你还准备继续赶路?”

这时,一个之前张十二从未注意过的消瘦男人出声问道,看那模样,倒是有点担心。

“对啊,晚上休息,白天自然要行船,不然待在这里作甚?就算我同意,大家怕是也不同意吧?”

他刚说完,就引来了众人的一片笑声。

“可是,明天会有大风和暴雨,行船的话太不安全了!在下觉得船长应该休整一天,等暴风雨过去之后再赶路不迟!”

那人并不像是开玩笑,一脸严肃的说道。

“哦?暴风雨?哈哈哈……”

那胖船长听到这话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不止,不过他这笑,怎么听都像是嘲笑居多。

“老夫行船十数载,可未曾出过事!而且昨天上星亮,今风虽大,但是天气却晴好!明就算是有风,也不会有大雨吧?不过若是真有大风的话倒是好了,就跟今天一样,怕是能多行不少路哩!”

胖船长颇为自信的说道。

“可是,明真的有暴风雨啊!”

那消瘦男子说完这句,看到别人不信,马上又解释道:“昨晚虽然天挂繁星,但是却比平时暗淡不少,而且下半夜之时,南方的星比北方的星更是暗了许多,这也预示着南方将会有天气变化!不信大家今夜可以观察一番,若是在下猜的不错的话,今天下半夜,南方的星便不会再亮!”

看他这么煞有介事的说着,已经有些人心里开始动摇了,莫非真跟他说的一样,下半夜星象异常,明有暴风雨?

发现众人已经有些相信了,胖船长十分不高兴,在这船上,他才是决策者,没想到这男子竟然妖言惑众,挑战他的权威,让他一阵反感!

“敢问这位公子,你是如何知道这星象之别呢?若是单凭你这么随口一说,并不能令人信服!”

听胖船长这么说,那消瘦男子咬着嘴唇,几张口都停了下来,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到这一幕,胖船长脸上露出一丝讥笑道:“呵呵,莫非公子是自学成才?若是这样的话,实在不能令人信服呀!”

“家师乃“晓百天”!”

消瘦男子最后还是说出了这句!

“晓百天?”

听到这个人名,众人当时就愣了!

“可是那个能够知晓百内天气好坏的“晓百天”?”

“不是听说他已经被官府抓起来了吗?”

“可不是嘛,明明有洪涝之灾,他却再三保证天气晴好,不然南方的粮食哪能颗粒无收?”

“…………”

众人议论纷纷,张十二也听出了大概,好像这男子的师父“晓百天”还是个名人,一个通过星象知晓天气预报的猛人!

不过,听那意思,去年洪涝灾害来临之前,“晓百天”也曾预测过一次,当时有人觉得天气有下大雨的趋势,遂去问他。

当时这个“晓百天”还大言不惭的说没有暴雨洪涝,南方将持续近一个月的好天气直到收粮结束!

老百姓都听信了他的话,所以就放心的任水稻生长,等暴雨来的时候,想再去收粮食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只能看着所有的粮食被洪涝吹走!

因此这事出来之后,所有老百姓都去找这个“晓百天”讨要说法,可是等他们找到他家的时候,早已没了人影……

有人说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所以偷偷跑了,也有人说他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反正众说纷纭,也没有人知道他具体的下落,没想到今天却见到了他的徒弟!

…………

“呵呵,晓百天的徒弟?”

那胖船长冷笑两声道:“你师父给人都预测不准跑了,你还充什么大师?”

“是啊是啊!要不是他,南方粮价怎么会这么高?”

“对啊,就是因为他师父,才有了流民!”

“你师父去哪了?你是不是知道?”

一群来自南方的书生对南方粮价暴涨造成的影响感同受,所以听到消瘦男子乃“晓百天”的徒弟后,对他是一通猛说。

而张十二看着这一幕有些感慨。

现在的人啊,典型的欺软怕硬,粮价上涨跟那个“晓百天”或许有关系,但是最直接的关系却是因为粮庄自己上调价格!

他们不去找赵青枫这种粮庄的人麻烦,倒是围攻“晓百天”的徒弟,实在是丢人!

而且他对那个消瘦男子的印象倒是可以,单论面相而言,并不像是个油嘴滑舌骗人的人,而且他的师父怎样,他都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不知道的事,他不做评价,对于不认识的人,自然也不会贴上任何标签。

“诸位!他一个徒弟而已,如何会知道他师父的下落呢?大家也别难为他了,就当给我赵某一个面子,好不好?”

这个时候,竟然是赵青枫主动出面为其解围,连张十二都有些纳闷:莫非他是为了给仪岚公主留下个好印象,所以才这样做的?

还真是拼呢!

众人这才停止了争吵,那胖船长又出来说道:“这位公子,既然赵公子发话了,我们也就不再为难于你!但是那暴风雨的话,你莫要再说了!”

说着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像被贴上“晓百天徒弟”这个标签是多么不堪一样!

消瘦男子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本想再分辨几句,但是看到众人向他投来厌恶且鄙视的目光,心就凉了……

一句也不想多说。

他从小离开家乡,到金陵跟着师父“晓百天”从小学习夜观星象,而且他真的知道师父几乎不会预测失败。

可就是去年,他师父突然给了他一大笔盘缠,让他回到老家甸阳,他反抗过,但是遭到了师父的责骂,让他什么也不要问,以后也不要说是他的学生!

当时他吓懵了,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不得不回到老家,心想过段时间等师父的气消些就回去……

可是,半个月之后,南方爆发大雨,洪涝之灾盛行,粮食绝产,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师父的预测失败说实话,当时他是不信的,可是他师父却消失了,再也没有找到……

现在,他报出师父的名号来,别人连他都不信了他甚至有点懂了,师父最后为什么让他再也不要说是他的学生!这是在保护他啊!他提前就预知了有这么一天呀!

所以他相信,师父一定是有苦衷的……

只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已无从可知……

…………

船缓缓的靠近码头。

待船停稳,那些目的地是甸阳的人先行下船,而其他上岸改善伙食的人则在后面。

那消瘦男子走在前面,看样子是要在甸阳下船。

胖船长看到之后,冷笑一声,阳怪气的说道:“怪不得让我们待一天再走呢,敢你自己已经下船了,之后耽误多少时间跟你无关了是吧?”

见消瘦男子低着头不语,胖船长更来了精神:“呵呵,师父不是好人,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怎么样啊!呸!”

说着还狠狠的啐了一口。

而那消瘦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而是握紧了拳头,快步走了下去,引来后面一群人起哄、讥笑!

…………

这只是个小插曲,等人少了,张十二也准备带着仪岚公主上岸去改善伙食了。

这时赵青枫偷偷对他招了招手,张十二走了过去。

“唐兄,不然你跟令妹说说,咱们找家酒楼,由赵某做东,让赵某跟令妹认识一番如何?”

说话的时候,赵青枫一双贼眼还老往仪岚公主上瞧,惹的莫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他吓了一跳,马上收回了眼神。

张十二心里一阵冷笑,但嘴上却是为难道:“枫兄,其实我也想这样不过在下觉得还是早了些,毕竟家妹对你还没多少印象,若是如此急躁,容易速则不达呀!”

“那应该怎么办?”

赵青枫已经把张十二当成了可以帮助他的大舅子,所以也没有怀疑,直接开口问道。

“依在下看来,枫兄急不得,不过可以旁敲侧击,给家妹留下些好印象!”

“哦?比如呢?”

赵青枫来了兴趣,心想有这么个明白人帮自己,靠谱啊!

“比如,等会我们上岸之后会找家酒楼吃饭,而枫兄也可以进去吃饭,但是却不用跟我们同桌只不过到时候枫兄可以在酒楼里大喊一声,今天饭钱全由你出!这样的话,别说是家妹,就是其他女人见到枫兄如此豪爽和大气,定也会心动不已呢……”

张十二已然开启了坑冤大头的模式。

“这样……真的行?”

赵青枫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若是枫兄觉得需要花费的银子太多的话,不做也无所谓的。让家妹增加好感的事,往后拖拖就是了……”

“…………”

赵青枫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激!

这不,张十二才说完,赵青枫就受不了了:不就是钱吗?作为金陵乃至大唐最大粮庄的少东家,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不必!就按唐兄说的做!不过还请唐兄在令妹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才好!”

“一定一定,这是自然!”

张十二笑着拍了赵青枫两下,心想这大傻子也忒好骗了些……

…………

张十二在后面跟那个赵青枫低头耳语,不时还露出一阵jiàn)笑,也不知两人说着什么,莫漓马上皱起了眉头。

“磨蹭什么呢?快点!”

莫漓冰冷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张十二对赵青枫无奈的笑了笑,快步走了上去。

而赵青枫听到刚才莫漓那冷若冰霜的话,心里有点庆幸:不去跟他们一起吃饭也好,不然被她说上那么几句,怕是都没心再吃了……

或许是因为码头旁边客流量比较大的缘故,这旁边有两三家酒楼,看着规模都还可以。

站在门口就已经能闻到里面的香气,张十二不食指大动。

别说是他了,就是仪岚公主和莫漓也吃够了那面条,现在酒楼就在眼前,大家都是一阵期待!

张十二挑选了这些酒楼里建的最气派、规格最高的一家走了进去,以他的经验,这家的价格应该是最高的反正有冤大头呢,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而走在后面的赵青枫见张十二他们进了这家酒楼,赶忙跟上了。

虽然天色还早,但是店里空桌已经没有几张了,怕都是刚从船里下来改善生活的人吧!

选了靠墙的一桌坐下,张十二发现刚才在船上的那个消瘦男子也坐在角落里,而他面前摆着的还是一碗面,心里不有些可怜:在船上吃面,下了船还吃面,若是生活能够过的去的话,有谁会选择过得这么艰辛呢?

先把小二招呼过来,指着那一桌,点了两个硬菜,让他记在自己账上反正都是冤大头请客,做个顺水人吧!

同时为自己这一桌点了十个菜有余,而且基本都是店里最贵的硬菜,看着这一盘一盘的硬菜往上上,旁边的陆三和杜浪都要流下口水来了,张十二笑着说道:“你俩坐下一起吃啊,不然这么多菜哪能吃完?”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扭捏,哪能跟公子小姐一桌?

张十二最受不了这俩人装墨迹,不满道:“你俩要是不吃,我就给你俩再要一碗面得了!”

“…………”

杜浪和陆三一听,顿时大惊,在船上吃面都要吃吐了,下了船还吃面要死啊!

赶忙坐了下来,模样十分搞笑……

第四百三十章 穿那么少,不冷吗?(求订阅!)

待小二上完了最后一个硬菜,张十二又让他给装了五斤牛肉干和一些烧饼,说是等会带走。

还不知道要在船上再待多久呢,还是准备些口粮比较好,最主要的是,有人花钱,不拿白不拿……

莫漓看着张十二这一系列的操作,又转头看了看刚进酒楼,鬼鬼祟祟朝她们这边看来的赵青枫一眼,嘴里闪过一丝冷笑!

这个人还是个才子呢,被张十二都给忽悠成傻子了,他自己还不知道……

由此可见,张十二堪称才子克星,并且自带一项“才子遇到他智商自减二百五”的技能,有点无敌……

“点这么多,那得花多少银子呀!这还不到金陵呢,父——亲给的银子还够花吗?”

因为陆三和杜浪在,仪岚公主到了嘴边的“父皇”也改成了“父亲”。

不得不说,心情见好的仪岚公主很快的融入了新的生活,这不马上担心起她爹给张十二的银子还剩多少来了……

张十二把嘴里的鸡腿咽下去,刚准备开口,就被莫漓给抢了话去:“仪岚可不必担心,若是他的钱,他可舍不得这么点!”

知张十二者莫漓也!

不过,自己在这些女人眼里的形象就那么吝啬吗?

仪岚公主好像是也想明白过来,张十二原来可是抠门的很,今天确实有点一反常态,遂好奇的问道:“不是十二花钱,那是谁呢?”

莫漓朝后努了努嘴,说道:“那个乐呵呵的大傻子!被张十二卖了都不知道,还傻笑!”

仪岚公主赶紧回头,正好看到赵青枫朝她们这看,脸上还保持着莫漓口中的傻笑,确实——好傻哦!

仪岚公主也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那赵青枫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

他进到这酒楼里来,看到这里的顾客那么多,而且刚才瞥了眼菜价——有点小贵啊!这若是把所有的饭钱都包了,确实有点多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唐兄的妹妹回头冲他莞尔一笑,心里不禁荡漾开来:不就是把饭钱结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博美人欢心,无所谓的!

这么想着,赵青枫朝张十二看去,发现他边吃东西边跟他妹妹说着什么,更是兴奋不已:看看,唐兄借着吃饭的时间帮自己跟他妹妹说好话,这是真的好人呀!

…………

“好人”张十二确实在跟仪岚公主说着赵青枫,但绝不是什么好话,而是说他多傻多傻云云,惹得仪岚公主轻笑不已,而莫漓则想笑却不能笑,哪能让张十二知道自己被他逗乐?

因此,憋的有些难受……

“公子……”

就在这时,有人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张十二抬头一看,站在他们桌子旁边的正是那个消瘦男子。

“敢问公子,是你为在下点了两盘菜吗?”

看到张十二点了点头,那人马上从衣服里掏出一锭碎银准备给他,张十二哪里能要,但是消瘦男子却执意要给。

张十二有点无奈,刚才就应该看出来,这人的性格有些孤僻,而且风格有些清高,怎么会随便接受别人的施舍?

是啊,这么送东西,不是施舍又是什么?

早知道就让那小二撒谎说是给所有的顾客都送了!

想了一下,张十二说道:“这位公子,咱们同坐一船,也算有缘,刚才在船上听公子一番言论,更觉公子不是凡人,在下受益匪浅!因此才会为公子添了两盘菜,怎敢跟公子要银子?”

“公子也觉得在下说的有道理?”

那消瘦男子惊喜的说道。

我知道个蛋啊!

张十二心里苦笑,但是嘴上却说道:“在下虽不知如何观天看相,但是听公子分析的头头是道,还是感觉有些道理的……”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能瞎编了!

听他说完,消瘦男子叹息一声道:“哎,若是每个人都能跟公子一般,那该多好!只是可怜家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个做学生的竟然一点忙也帮不上,惭愧啊!”

说到这,消瘦男子一脸落寞。

“哦?难道晓百天大师是被人冤枉的?”

张十二来了兴趣,让出了个位置,让消瘦男子坐了下来。

于是消瘦男子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将“晓百天”出事之前的一系列怪异行动说了出来,而张十二听到这些眯起了眼来:看来,这个“晓百天”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啊!

那么,南方遭水涝之灾应该是可以提前避免的,但却被人为操纵的避免不开——看来,这件事一环扣一环,越来越有意思了!

因为消瘦男子已经吃完了,而张十二就是不要他的银子,最后他也不再坚持,只说张十二是个好人,而且还跟张十二说,让他今晚不要再登船了,等明天的暴风雨过了之后再搭其他船出行便是!

说完这些,消瘦男子就离开了。

他一走,杜浪就先开口问道:“少爷,明天咱们真的不走了吗?”

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都在等待他的决定。

“走还是要走的,毕竟南方流民潮马上就要到金陵了,若是不能提前赶过去的话,怕是误了陛下交给我的任务!”

张十二想了一下说道。

“可是他刚才说的——你不是也相信吗?”

仪岚公主同样的一脸好奇。

说实话,对那消瘦男子的话,张十二本来就将信将疑,听他刚才一番言论之后,怀疑倒是减轻了不少,并且也有点信了。

但是这种事,谁说的准呢?

那胖船长虽然脾气稍微有些暴躁,但是作为一个有二十多年船龄的人来说,对于天气的把握应该更准吧?

而且张十二看这两天天气也不错,很难想到明天就会有暴风雨,所以他自己本人的看法决定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而且再不济,就算真遇上暴风雨,这又不是在海上,船也不可能出太大的事,万一船真不顶用了,对于他跟莫漓这种轻功都不错的人来说,逃命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才这么决定。

“我说相信了吗?没有吧——大家也不认识,也就说了会话,若是直接反驳他的话,岂不是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张十二厚着脸皮说道。

“…………”

“诸位请安静!”

突然,赵青枫的巨大嗓音传了过来,本来喧闹的酒楼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大家都把头转向了柜台前,想看看他要说什么。

看到众人看向自己、尤其是唐兄的妹妹也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赵青枫心里一阵激荡,同时感激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得到他鼓励的眼光之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诸位,在下乃江南四大才子赵青枫是也!金陵最大的粮庄赵家粮庄,就是在下家!”

“…………”

说实话,在众人看来,赵青枫的这番话有点炫富和煞笔倾向,你踏马没事就吹自己,这样真的好吗?

而张十二也低下了头:这个蠢货,真是蠢的太可以了啊!

不过看到他这么蠢,张十二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脸上笑出了花。

看到唐兄因为他的完美表现而开心笑着的模样,赵青枫心里激动不已!

看看,把自己的名号报出来,就不信哪个女子可以抵挡的了这魅力!

“家父自幼曾教导在下,出门在外,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有幸来到这甸阳码头,能跟诸位相识一场,赵某甚感欣慰,所以,赵某决定,今日这酒楼里的所有费用,都由赵某一人承担!”

赵青枫说完,众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不禁为这个大傻子——不对,是大好人呐喊叫好!

在听到赵青枫要出钱请客之后,仪岚公主跟莫漓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又同时看了看张十二,在心里为赵青枫默哀了几秒钟,碰到张十二这种大坏蛋,活该他倒霉呀!

但是赵青枫就不这么想了,在他说完之后就一直注视着张十二这边,发现不仅唐兄的妹子笑了,连那个一脸冷冰冰的丫鬟都破天荒的笑了,心里惊诧而又兴奋不已!

看来,还是银子管用啊!

所以说,这钱花的值!

…………

张十二他们也吃饱喝足了,而且跟小二要的五斤牛肉干和烧饼也准备妥当,张十二想了想有点少,又多要了五斤——反正不能便宜赵青枫!

来到门口的时候,赵青枫正好在那,因为他还要等着结账,所以不能走。

“唐兄,吃的如何呀?”

赵青枫笑着说道。

“呵呵,还托枫兄的福,我们都吃的不错!尤其是家妹还说,枫兄出手阔气,为人豪爽呢!”

听张十二这么一说,赵青枫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直接哈哈大笑:“唐小姐谬赞呀!”

张十二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了,而仪岚公主经过赵青枫的时候多看了他一眼,这下可把他给激动的,差点飞上天去……

来到码头旁边准备上船,张十二发现刚才有些人在这甸阳码头下了船,也有很多人开始在这里上船,应该是跟他们一样,也要去金陵的。

看到这,张十二的心提了起来:中途有人上船,那这船的安全就保证不了了啊!

虽然说他们这次是秘密出行,唐帝也不能派专人或者专船来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是保证上船的人都是安全的,这是可以做到的。

因为在荆州码头上船的时候,张十二就看到有许多官兵在盘查上船人员,这其实就是在为仪岚公主的安全做的唯一一点努力。

可是现在,中途有人上船,就打破了这一点,张十二朝莫漓靠了过去。

看到张十二突然逼近自己,莫漓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尤其是张十二把脑袋靠近她的耳朵边时——他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再办那种事吧?

额……自己可不保证不打他呀……

“现在有太多陌生人上船,等会上船后一定多加注意!”

说完就朝陆三和杜浪过去,同样嘱咐了几句。

原来是这事……

莫漓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点丢脸,同时也吸了口气,快步走到了仪岚公主的身旁,密切的关注着周围上船的陌生人。

而张十二也来到仪岚公主的身前,在前面准备着上船。

…………

一直走到船上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张十二松了口气,心想是不是自己有点太小心了?

不好,有危险!

就在这时,张十二感觉到了有人正在朝他冲来,马上回头,准备躲开——但是在看到冲过来的是一个身穿薄质纺纱裙、身材火爆且有些裸露的少妇之后,他就放松了下来,同时也不想躲了……

“哎呦……”

人长得美,声音更媚!

这一声一出,张十二的内心一阵激荡,尤其是此女身材太过丰满,而且穿的还少,撞在张十二身上后,他明显感觉到了某些很柔软的东西……

“你没事吧?”

张十二赶紧伸手把这少妇扶了起来,在手碰到女人的胳膊时,这女人又是“嘤咛”一声,差点把张十二叫跪了……

不过这女人的身体是真软啊,穿的又少,张十二一上手,隔着一层薄薄的纺纱衣服,似乎在触碰着她的身体一样……

穿那么少,不冷吗?

张十二在思索这个问题……

“奴家还要多谢这位公子相助,不然可就被这船给晃倒了呢!”

这少妇的话说出来就有种媚到骨子里的感觉,就仿佛身体在燃烧,某个地方在激动一样……

无关感情,只有欲望。

这或许就是这少妇的厉害之处,说完这话,还对着张十二抛了个媚眼,幸亏张十二抵抗能力比较强,若是换成一般人的话,怕是已经不行了……

“客气了,这位——”

在说到称呼的时候,张十二倒是为难住了。

叫姑娘吧——她没有那么小,是个人就看的出来……

叫姐姐吧,那显得有些暧昧,就跟攀关系一样……

叫夫人吧,若是她还没有嫁过人呢?岂不是得罪人了?

想了半天,张十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前世的时候一个特别流行的称谓,自己那个时候没机会用,现在倒是可以了!

于是笑道:“小姐姐!”

第四百三十一章 好失败的女人(求订阅!)

“小姐姐?”

听到这么个新奇的称谓,连那个少妇都是一脸好奇。

别说她了,张十二前世的时候听一些同龄人“小哥哥”、“小姐姐”的叫着,都会觉得恶心,现在自己也试了一次——果然是恶心啊!

仪岚公主在旁边看看那少妇,又看看张十二,若有所思,而莫漓的眼神冰冷,射出了一道寒光——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张十二跟这个少妇怕是已经死了千八百次……

“不知公子为何叫人家小姐姐呢?”

少妇又向张十二抛了个媚眼,一脸放荡的问道。

“这个嘛……按年纪来说,小生应该叫姐姐的,可是姐姐太漂亮了,让小生觉得叫姐姐未眠唐突了些,加一个“小”字,不仅亲切,更能彰显小姐姐如同豆蔻少女一般年轻!!”

说实话,张十二都被自己这话给说恶心了……

尼玛,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果不其然,他这话说完,莫漓还真做了个干呕的动作,也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还是无师自通……

但是那少妇听完张十二的话却是笑的花枝招展,再次抛了个媚眼——张十二都忍不住想问一句:你家媚眼是免费的吗?还是说你是抛媚眼补习班毕业的?

“公子的话可真甜,小姐姐很喜欢呢!”

说着还用手轻轻的捶了张十二的胸口一下,那姿势,那媚样,可不是寻常男人能受得了的。

幸亏张十二不是寻常男人……

看着这一对狗男女在那打情骂俏,莫漓已然受不了了,连干呕的动作都懒得做了,拉着仪岚公主就往里面走,边走还边说道:“仪岚,咱们进去吧,留在这里,污了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

莫漓和仪岚公主进去了,杜浪和陆三对视一眼,杜浪的意思是他们也进去,省的耽误少爷好事,而陆三则是想一起待在这,谨防少爷犯错……

但张十二这次还是比较自觉的,看到两女一走,他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那少妇说道:“小姐姐是刚上船吧?赶紧去安顿一下吧!小生也要进去了!”

说完就拱了拱手,直接走了进去,连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因为她的眼里有钩子呀!再继续看,他怕自己被钩走了……

“公子在哪个房间呀,待会姐姐还要好好去感谢感谢公子呢!”

那少妇朝着张十二的背影媚声喊道,声音很大,而且“感谢”两个字咬的很重,再结合她的长相语气,很难不让人想歪……

那些准备上船和已经上了船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发出了“啧啧”的声音,也不知是羡慕张十二呢,还是嫉妒他呢。

“…………”

马上就要走进船舱的张十二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连头都不敢回,直接逃走了。

看着张十二狼狈的模样,少妇捂嘴轻笑,但是眼神里却划过一抹阴郁,稍纵即逝……

…………

张十二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坐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莫漓她们房间看看的……

自己跟别人说话,她在那做干呕的动作,还说什么“污了自己耳朵和眼睛”?

什么意思?看哥魅力四射引来女人崇拜嫉妒了?

敲门之后,是莫漓开的房门。

开门看到是张十二之后,一脸的嫌弃,“哼”了一声就扭头回去了,张十二十分生气:这是什么态度?

“咳……”

先清了一下嗓子,张十二才开口道:“仪岚,今天还听故事吗?”

仪岚公主特别想说听,但是看了莫漓一眼,想到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只能微弱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张十二一直在看仪岚公主,自然也留意到了她看莫漓的眼神,马上就顿悟过来——自己不听还不让别人听了?

好大的架子!

这个暴躁的女人,必须得好好惩治一番,前天晚上在床上还是不服气呀!

“仪岚,走,去我的房间,我单独讲给你听,省的让那些不想听的人听了再不高兴!”

“额……”

仪岚公主看看张十二,又看看莫漓,发现这两人都一脸的怒色,突然觉得,好像她在这里才是多余的……

“要不,我自己去隔壁房间,莫姐姐跟十二说会话?”

仪岚公主试探性的问道。

“不必!”

莫漓跟张十二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之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是冷哼一声!

“我可不想跟某些见个女人就拔不动腿的男人单独说话,连那女人有什么目的都看不出来,还天天自诩很聪明!我看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莫漓冷冷的瞥了张十二一眼。

“呵呵,哥的魅力就是那么大,别人见了想跟我说会话不是很正常吗?不像某些人,自己不像女人就算了,看到别人好看就嫉妒的不得了,还出言诋毁别人,啧啧……”

张十二的话配合上他那贱贱的表情,确实非常欠打。

尤其是莫漓听完,双手握拳,青筋暴起,怒目圆瞪道:“你说谁呢?”

“说谁谁清楚!”

“…………”

看着张十二跟莫漓如此剑拔弩张的对话,仪岚公主有些束手无策,只能劝两人道:“十二,你就少说两句吧!莫姐姐,你也不要生气,十二肯定不是说你——吧?”

这话说完,连仪岚公主自己都不信,张十二那话说的太明显了,不是说莫漓,谁信呀?

而莫漓跟张十二又是对视一眼,互相冷哼一声,把头都扭了过去。

她一定是嫉妒!嫉妒人家胸比她大!嫉妒人家皮肤比她好!嫉妒人家比她女人!

一定是这样的!

张十二想着,同时又为莫漓悲哀:你这女人当的不称职呀!

而莫漓在发完一通火之后也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跟那女人聊就聊呗,自己生什么气呢?

一定是那个女人有问题!

莫漓安慰自己道……

…………

跟莫漓吵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架,张十二也觉得无趣,所以退了出来。

回厢房也没什么事做,张十二就往大厅里走去。

还没进大厅,就感觉里面可比平时热闹多了,虽然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但是里面却已经点上了烛灯,而且不时传来有人在里面高谈阔论的声音……

张十二进去一看,好家伙,里面坐的满满当当,除了之前那些书生,这次大厅里又多了许多的陌生面孔,只在张十二这个角度看去,就有好多长相粗犷的汉子,心里不禁又是一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而那少妇此刻就坐在中间,笑着听众人在那说着什么,听到好玩的地方还会捂嘴轻笑,看到能把少妇逗笑,那些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说的更卖力了……

哎,水路漫漫,无心睡眠,这一个女人就搅起了一船男人的躁动……

看着一群“孔雀开屏”,确实非常无趣,张十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扭头准备回去。

可他还没迈步,就被人给叫住了!

“唐兄!”

赵青枫那饱含热情的嗓音传了过来,张十二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笑道:“原来枫兄也在呀!在下刚才看了一圈都没发现枫兄的身影,还以为枫兄不在呢!”

“呵呵……唐兄快来!我们这正在说金陵逸事呢!唐兄不妨也来听听!”

赵青枫看到张十二显得尤为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有什么龙阳之好呢!

而实际上,从岸边回来,赵青枫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一直想能跟张十二单独交流一下,趁着他妹妹刚对他有些好感的时候,趁热打铁,再接再厉!

在赵青枫心中,张十二现在可是大舅子一样的存在,可不得巴结巴结嘛!

“枫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在下突然感觉有些头疼,可能下船的时候着了凉,因此想先回去休息了……”

张十二拱手道。

“这样啊……那唐兄赶紧回去休息吧!等明日在下再找唐兄攀谈!”

赵青枫听到张十二说头疼,也就不再挽留,倒也爽快,因此张十二快步离开了。

而那少妇听到赵青枫口中的“唐兄”,看着张十二离开的背影,眼睛眯成了一道线,一脸的若有所思……

…………

回到房间,天已经黑了下来。

这个时代的夜生活实在匮乏至极,入夜之后除了睡觉就再无其他。

不过这睡觉也有讲究,分单人睡还是双人睡——再多些人睡的话,张十二还真没尝试过……

双人睡还算是比较快乐的夜生活之一,所以这个时代的计划生育很不理想,但是像张十二这样的单人睡嘛,就比较单调了……

刚上床躺下,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这个时间敲自己门的,张十二觉得除了莫漓就没有其他人了——为什么会猜到是她呢?主要是因为她有过一次前科了。

上次她是直接破门而入,这次就比较文明了,还知道敲门,看来已经充分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了……

孺子可教呀!

张十二乐呵呵的想着,赤身**的起来披了一件衣服就下床了。

为什么只简单披了一件衣服呢?

那是因为张十二觉得反正都被莫漓看过了——好像也不用那么在意细节了吧?

“你又来干嘛?”

张十二边开门边说道,可等他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少妇时,直接楞在了当场:怎么是她?

那少妇抿嘴笑着,同时一双媚眼在张十二身上上下瞧着,媚声道:“怎么,公子还在等其他人吗?”

“额……没有……小姐姐怎么来了呢?”

这少妇白天穿的衣服就特别薄,没想到到了晚上竟然换了一身同样薄的、而且胸襟大开的镂空丝质长裙,夜色有些昏暗,但是那胸前的一大抹雪白还是映在了张十二的眼里……

果然好大,好白……

她怎么就不冷呢?

一阵风划过,只披了一件长袍的张十二都被冻的打颤了,况且这女子呢?

“怎么,公子就打算跟奴家这么说话吗?就不打算让奴家进屋吗?”

那少妇幽怨的说道,但不知为何,就算是幽怨的语气,在她嘴里吐出来仿佛都带着一股子媚意……

看来,这女人真是媚到骨子里了!

“哎呀,看我这脑子,实在不好意思!小姐姐请进吧!”

说着,张十二让开了路。

那少妇又娇笑一声,然后缓步向里面走来,经过张十二身边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异常独特的香气,忍不住多嗅了一下——

好香!

待那少妇进来,张十二赶紧把门关了,风也瞬间被关在了门外,张十二这才感觉身体暖和了些。

因为张十二已经躺下了,屋里自然也没有点灯,刚才开门的时候还能借着外面的光亮,现在门一关,光线瞬间暗淡下来。

或许是因为光线突然暗下来的缘故,那少妇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传来“哎呦”一声。

“怎么了?”

张十二赶紧上前,一道香风就向他袭了过来——

下一刻,他的怀里就多了一具柔软的身体,伸手一扶,满手的圆润……

而那少妇被他这一摸——不对,是一扶,身体更是软的不得了,“嘤咛”一声,在张十二怀里更是动弹不了分毫,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似乎是想跟他融为一体一样……

少妇穿的极少,而张十二穿的更是不多,所以被这么一搞,小兄弟立马来了精神,直接敬礼!

伴随着少妇的喘息、身体接触和那异常独特的香气,张十二感觉全身燥热,身体似乎有一头洪水猛兽想要往外窜出来一样!

不对劲!

这是张十二的第一感觉。

虽然在大唐待了半年有余,张十二也由一个射惠主义好少年慢慢的转变成了个有点好色的男人——但他还没有变成见一个上一个的种马!

前天晚上跟莫漓在床上那么纠缠,他除了跟莫漓的嘴巴以及舌头来了个亲密接触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冲动!

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他不过是跟这少妇稍微有点身体的接触而已,怎么生理反应那么明显?

难道是这少妇太媚了,天生的有种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力量?

还是说莫漓根本没多少女人味,所以就算是舌……吻一番,也没有勾起他的兴趣?

哎,好失败的女人……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有人在敲他的门!(求订阅!)

张十二不敢再跟这少妇多待,怕一会儿真的把持不住,擦枪走火就不好了!

“姐姐,你没事吧?”

张十二把这少妇扶起来,赶紧点上了一只蜡烛,这才说道。

“没事……就是刚才被凳子绊了一下,扭到脚了,好疼……”

那少妇小声的说道,话音里还有些委屈,让人听了十分不忍。

“我扶你到凳子上坐。”

张十二说着就要扶少妇往前走,谁知刚走了一步,那少妇又小声叫了一下,身体更是全挂在了张十二的身上,嘴里小声嘟囔着:“真疼!”

无法,张十二只好说道:“姐姐,那我把你抱到床上吧,看看你脚的伤势如何?”

看这模样,她的脚可能扭到了,需要处理一下,坐在凳子上怕是不管用,倚坐在床上倒是方便,所以张十二才这么说。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或者会不会多想,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那……怎么好意思?”

借着昏暗的烛光,张十二能看到少妇的脸颊微微红了一些,说的话更是柔媚异常,张十二的心里不免又是一阵荡漾……

这个女人真要命呀!

张十二不再多想,一手环胸,一手勾着她的腿弯,把少妇抱了起来。

这个姿势,少妇的胸襟离自己更近了许多,一低头,眼神就完全埋在了那一片雪白中,张十二只感觉鼻子里热热的,赶紧抬起头,不敢再看,也怕鼻血流出来,可就贻笑大方了……

快走两步,把少妇放在了床上。

“姐姐,我帮你看看脚?”

天地良心,张十二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非分之想,无非就是助人为乐而已,可小兄弟却莫名的兴奋,这是什么鬼?

“嗯……”

而那少妇却轻咬着嘴唇,眼神闪烁的盯着张十二,声音柔弱,惹人怜惜……

张十二看了不免一阵吐槽:我是帮你揉脚,怎么看你那模样,就好像我要对你行那不轨之事一样呢?

少妇斜倚在床上,摆出了一副特别慵懒的姿势,头往后微微伸着,下巴上扬,同时慢慢抬起了她的腿来,显得有些吃力……

“给你脚……”

张十二不敢再看她,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媚劲啊,再看自己真要犯错了!

伸手拿住她的脚踝,出现在张十二眼前的是一只穿着带了绣花鸳鸯的小布鞋,真难想到,一个女人的脚竟有如此小巧。

因为张十二猜测她是扭了脚踝,所以也不用脱鞋——他可不是恋脚癖,那确实有点恶趣味。

不过单看脚踝的话,并没有发现有变形的样子,但是手碰上去的话,少妇就一个劲的喊什么“啊”、“疼”、“轻点”之类的话,差点把小兄弟又给唤起来……

张十二猜测估计刚才只是扭了一下,疼也是暂时的,应该没有伤筋动骨,心里也放心了一些,不然若是传出去,一个女人半夜三更来他房间,走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他的战斗力得有多强呀?

“姐姐,你应该只是扭了一下,现在我给你揉揉,应该会好些……”

张十二询问少妇的意见道。

“奴家……全听公子的……一切都任公子摆布……”

“…………”

张十二头上黑线都出来了,“摆布”这个词用在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太合适啊!

也不多说,开始动手帮她揉了起来,刚开始揉的时候,那少妇“啊”、“哦”了好几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在拍什么*****呢,让张十二非常无奈。

随着动作的进行,她才不那么叫了,反而成了有点陶醉的沉迷,更让人奇怪的是,她身上那香味好像遍布全身,就算是蹲着靠近她的脚,张十二鼻子里闻到的还是那独特的香气,就好像整个人都置身在这香气中。

之前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欲火,瞬间又高涨了起来……

张十二也不敢再多想,摇了摇头,赶紧转移话题道:“不知姐姐这个时间来找在下,所为何事呢?”

“下午的时候,公子帮了我,奴家还不曾好好谢过公子呢!正巧刚才在大厅里听到公子对那赵公子说你头疼,所以过来看看,顺便谢谢公子今日出手相帮!”

那少妇一手撑床,一手捂着起伏的胸脯,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十二说道。

张十二心想原来为了这点小事,于是又说道:“姐姐客气了,不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那少妇听了,捂嘴轻笑,那笑声似乎有摄魂魅力一样,撩人心弦。

“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呢?”

少妇笑着问道。

“在下姓唐名十二,不知姐姐如何称呼呢?”

“唐十二?”

那少妇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突然猛的看向张十二道:“唐公子这名字好生独特呢!”

张十二傻呵呵的笑了几声,心想自己这名字是够独特的,不是姓独特,而是这名够奇葩了,怕是任何人听一遍就忘不了了!

又笑着说道:“奴家叫芝若。”

芝若?

张十二有点楞,忙问道:“莫非姐姐姓周?”

“啊?”

那少妇突然表现出非常的震惊,忙反问道:“公子怎么知道芝若姓周?”

“…………”

张十二一阵无语,这踏马都能狗血上?

周芷若那可是个坏女人啊!难不成,这女人也不是好人?

但还是开口道:“姐姐,是在下曾经有个朋友,就叫周芷若……只是没想到,这天下竟还有如此奇怪的事情……”

“哦……”

少妇答应一声,随即又笑道:“这世间的事情,有谁能说的准呢?奴家能在这艘船上与唐公子相遇,本身就是件特别有缘的事情,公子觉得呢?”

说这话的时候,少妇突然把脚收了回去,然后身体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十二,胸前的一抹雪白因为姿势的缘故,摇摇欲坠,看的张十二是一阵口干舌燥……

这么大,就别晃了,容易出事的好不好?

“呵呵……是呀……只是不知姐姐一个人去金陵所为何事呢?”

张十二问出这句话,那少妇却突然停止了说话,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还有许多幽怨,让人生怜。

“唐公子,不知你可曾婚配?”

这话题转变太快,把张十二一下就给问懵了……

难道自己的魅力就真的这么大,让这么个少妇型选手如饥似渴?

见张十二摇头,少妇芝若叹息一声,自怨自艾道:“哎,奴家的家乡远在金陵,若不是认识我那夫君,怎么能来到这甸阳?在甸阳一住就是几年,也不曾回过家乡。可谁知,我那夫君之前被人杀害了,奴家就成了个寡妇,孤身一人生活在甸阳,无依无靠,时常遭人欺负,这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回自己的家乡呀!”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的时候,张十二并没有因为对方死了夫君而难过的情绪,当然更没有幸灾乐祸,他还不至于这么没有人性,而是隐约觉得,这女人刚死了夫君,跟自己这样好像有些不太好吧?

张十二可不想给个活生生的鬼带绿帽子……

而且,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事好像跟自己还有些关联……

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张十二才说道:“不知杀害姐姐夫君的是何人?那人有没有被抓起来呢?”

少妇芝若扬起头来,眼神中迸发出的是一道寒光,跟之前的她判若两人,把张十二都吓了一跳!

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情可能过激了些,少妇芝若平复了下心情,才缓缓说道:“杀奴家夫君那人,奴家也不知道是谁——况且以奴家自己,就算知道又如何呢?索性不再去想,也不敢留在甸阳这个伤心地,只能回娘家了!”

这么沉重的话题,张十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

而且他总觉得,这个芝若并不像她口中说的不知道那人是谁……

哎,管他呢!反正跟自己无关,咸吃萝卜淡操心!

于是张十二笑着说道:“姐姐说的也对,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也要往前看不是?等姐姐在金陵安顿下来,再寻个好夫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呵呵……”

听到张十二这话,少妇芝若冷笑了两声:“再寻个好夫家?奴家已经嫁过一次,而且夫君还死了,他们都说奴家是个克夫之人,以后谁还敢娶奴家?你敢吗,唐公子?”

少妇芝若盯着张十二,眼神里分辨不出到底夹杂了何种感情,张十二总觉得,她的话里有话,也不知道怎么接,只能沉默。

可奇怪的是,他体内的那股原始躁动并没有因为少妇态度的转变而变弱,反而随着时间的变长而更强烈起来……

见张十二沉默不语,少妇芝若又是一阵冷笑:“连唐公子对奴家这种残花败柳都躲避不及,说什么再寻个好夫家?”

“…………”

老子踏马是个黄花大小子好不好?

哎,也不对,他好像早就不是了——反正怎么说,他还年轻,又未婚嫁,再说俩人非亲非故,没什么交情,自己凭什么跟她说这个?

不过,直接这么回她貌似也不太好,张十二眼珠一转,直接转移话题道:“姐姐身上这是擦的什么粉啊,好香呀!”

听到这,少妇芝若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个弧度,然后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媚样,变脸之快无不让人惊叹!

“那是姐姐老家的一种香粉,当初陪嫁的时候带过来的,香吗?”

“香!”

说着,张十二又使劲嗅了一下,总感觉这香气似乎有种巨大的魔力,让人欲罢不能,吸了一口,还想继续再吸,而且随着这香气入鼻,张十二感觉那原始冲动更强烈了起来……

“那你再闻闻,是不是更香了?”

说着,少妇芝若像是没事人似的,直接站在了地上,刚才扭腿的跟不是她一样,在地上转动了起来。

随着她的转动,她身上的丝质薄裙也随之起舞,而随着裙摆摇曳,那香气更盛了!

沉浸在愈来愈浓的香气中,张十二的眼神变了,眼球就跟充血一样变红了许多……

这个时候,他感觉身体像是要热炸了一样,他好想撕掉自己的衣服,更想——撕掉对面女人的衣服,他感觉身体里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叮咬一样烦躁,像是行走在火山旁一样的炽热!

他只想释放掉自己身体里的热量……

但是脑海里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可是,他也不知道这种理智还能保持多久,只能伸手掐着自己的大腿,用最后的理智,颤颤巍巍道:“姐…姐……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少妇芝若听到这话并未离开,反而莞尔一笑,轻挑道:“怎么,想敢姐姐走了?你舍得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条导火索,瞬间把张十二身体里的热量给引燃了,发红的双眼看着她,理智马上就要被摧毁,他也有点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

张十二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就算是听到敲门声,心里本来是高兴的,但却移动不了几步,因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凹凸有致的少妇芝若身上,若是他稍微放松下身体,怕是会直接扑倒上去……

少妇芝若听到敲门声,眉头一皱,又看了一眼张十二,发现他根本没有其他的反应之后,直接吹灭了屋里的蜡烛。

顿时,屋里黑漆漆一片,同时安静无声。

视线里一下没了少妇芝若,张十二的那股冲动降下去一些,但是周围香气还是很盛,所以他的欲望还在,只不过还在能控制的范围以内……

此刻站在门外的是莫漓。

下午见到一个年纪不小的女人——莫漓自己这么觉得——趴在张十二身上的时候,莫漓一阵烦躁,以至于都不想跟张十二说话。

虽然生气,但还是关注着隔壁的一举一动。

张十二回屋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见到蜡烛灭了,也安静下来,她没来由的舒了口气,也在床上躺了下来。

可没过多久,竟然有人在敲他的门!

第四百三十三章 摄魂香(求订阅!)

她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然后就是男女对话的声音,因为距离远,所以说什么话根本听不分明,只能听到是有个女人在说话——这个船上,除了她跟仪岚公主之外,其他的女人,她自然知道是谁了!

该死!

好不要脸!

莫漓气呼呼的想着!

仪岚公主已经睡下了,莫漓也不敢惊动她,轻轻的坐了起来,并且把耳朵贴在了隔壁墙上——可还是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真是急死个人!

虽然听不到具体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那女人进去了,然后门还关上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可是……师父唯一的男徒弟,自己作为师姐,怎么能看到他犯错误呢?

莫漓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好,带着这个想法,莫漓也来不及穿戴整齐,直接披了一件外衣就走了出去。

先敲了两下门,没人回应。

莫漓有点怒,这俩人在搞什么鬼?

又敲了两下——灯还给吹灭了!

这个张十二,简直大胆!

不由分说,莫漓再次开启暴力模式,一把将门推开,然后走了进去!

“你在做什么呢?”

莫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是却没有得到张十二的回应,因为光线太暗,她只能模糊的分辨床边站着两个人,遂把蜡烛点了起来。

于是,双眼发红、站着一动不动的张十二和一身丝质薄衣的少妇芝若出现在莫漓眼前!

看到少妇芝若的穿着和她胸前裸露的大块肌肤,莫漓那个气呀——这不就是在诱导张十二做坏事吗?

这个坏女人!

莫漓的脸色冷了下来,盯着少妇芝若道:“你还要在这呆多久?”

在看到莫漓进来之后,少妇芝若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明明就要成功的事情,却被这女人给搅了,如何不气?

把放在腰间的手拿了下来,少妇芝若耸了耸肩,然后说道:“我呆多久,好像不归你管吧?”

说着还挑衅似的对张十二又飞了个媚眼,张十二本来就已经处在崩溃边缘,哪里还能受得了她这个挑逗?

但最后的理智还是促使他往前走了一步,一下揽住了莫漓的腰,说道:“姐姐,你还是回去吧!”

被张十二突然揽住腰,莫漓的身体显得极度紧张,但是想到他这是为了摆脱眼前这讨厌女人的纠缠,所以让自己假扮他的……

莫漓心想这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是为了解围……

被这么说了,少妇芝若再也没有待下去的理由,若是莫漓不来,就算张十二这么说,她只要再略施手段,张十二肯定就得缴械投降!

可是现在,功亏一篑啊!

狠狠的瞪了莫漓一眼,少妇芝若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

莫漓打开张十二的手,走过去把门关上了,边往回走还边说道:“这个女人有多放荡你看清了吗?”

但她的话并没有得到张十二的回应,遂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张十二的眼睛红的吓人,而且还在一直盯着她,被他这么盯着,好像自己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一样,非常别扭,同时身体好像有些发软……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张十二像只饿了许久的猛兽一样冲向自己的猎物——莫漓,下一刻,直接把莫漓揽腰抱起,而莫漓被张十二这突然的举动给惊呆了,整个过程连一句惊讶的词汇都没有发出来,只是微张着小嘴,任张十二抱着走向了他的床!

床???

床!!!

莫漓这才意识到不对,他怎么就把自己抱上床了呢?

在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被张十二重重的扔在了床上,整个人不免有些痛的呻吟了一声,就是这声呻吟,把张十二最后的一丝理智也给摧毁了,朝着床上的莫漓就扑了上去……

张十二的动作很快,快到莫漓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就被张十二攻占了,当她想把嘴巴闭上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因为,那里都是张十二的地盘了……

张十二的手在她的身上粗暴的探索着,身体跟她贴着,因为两个人身上都只披了一件薄衣,所以此时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身体所起的原始反应,彼此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被张十二上下其手,莫漓连发出一声“呜呼”都不得其法,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热,除了最正常的热之外,好像还有些不同——进屋的时候,她就嗅到了一股香气,而且身体同样因为这股香气而变得有些热乎乎的,随着张十二的动作,她的身体更软了,热也变成了潮热……

摄魂香!

莫漓已经稍微有些丧失意识,本来就穿的极少的衣服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张十二给撕扯开了,而且张十二那张嘴已经可耻的从莫漓的嘴巴转移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而且牙齿还朝着那樱桃大小的凸起狠狠的来了一口!

也就是这一口,一下把莫漓给咬醒了!

她想到了这香气是什么,是摄魂香啊!

这摄魂香对莫漓来说并不陌生,虽然她从未用过,但是却屡次听说,这种药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害处,唯一的功效是,男女若是闻了这摄魂香,必然会异常动情,在动情之时神志不清,问什么说什么,而且效果随着时间跟香味的弥漫程度而定!

时间越短,香味越弱,效果自然越差。

而时间越长,香味越浓郁的话,摄魂香的效果是惊人的,就算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是什么贞洁烈女,都会抵抗不住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而且这种迷幻药对男人的效果要比女人来的更为显著一些,也就是同样的环境,男人会比女人更先动情!

早些年在战场上抓到敌方大将俘虏的时候,若是对方的嘴巴很严,这摄魂香就能派上大用处,而且屡试不爽!

毕竟没有真正用过,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莫漓还没有意识到这香气是什么,而且还陷入了这香气带来的动情之中——或者当时,她心里也是没有排斥的吧……

直到张十二这狠狠的一口,一下把她咬醒了!

她用力的想把张十二掰开,但是张十二的力量却更大,手脚嘴并用,把她整个人死死的包裹在里面动弹不得!

啊~

随着张十二的下一步动作,莫漓感到很羞耻的呻吟了一句,觉得自己不能犹豫了,因为随着张十二的动作,她感觉自己又有些动情了,而且身体又慢慢变得潮软起来……

啪!

“啊——”

这次的“啊”很短暂,而且也不是莫漓发出来的。

她打定主意,朝着张十二后颈上狠狠来了一下,那声“啪”就是她的手打在张十二脖子上发出来的,而“啊”是张十二在某个兴奋的节点上时,被莫漓这么一记重击,喊声都来不及喊出来,就躺下了……

他躺下的姿势还很标准,又是一口啃在了某个柔软凸起的地方,引来莫漓的一阵沉重呼吸……

而此刻的张十二就像一条死狗一样,浑身已经不着片缕,屁股还撅着,双手跟嘴巴还放在了某些不该放的地方,昏死过去……

若不是那一口,或许就不是这个结果,由此可见,有的时候,还是要管好自己的嘴,管好自己的牙!

…………

莫漓喘着粗气,轻轻的把张十二从她身上推了下去,推完之后更是气喘吁吁。

若是原来的莫漓,别说是一个人,就是几个人在她眼里也不在话下,可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浑身是汗,身体潮热,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对张十二的那下重击上,之后就没了多余的力气。

尤其是人在昏死过去的时候是很沉的,所以她推开张十二可算是费了一番功夫。

把张十二推开,莫漓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些力气,这才坐了起来,借着昏暗的光芒低头看了看,此时的她衣衫褴褛,出门前披的那件外衣已经被张十二撕的残裂不堪……

这个人真是个变态,衣服都能撕烂……

而且看到那被张十二咬了一口的位置,红彤彤的,脸竟红了起来,朝着旁边的张十二啐了一口:你是属狗的吗?

从床上下来收拾一番——好像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毕竟衣服都被撕破了,收拾也收拾不好。

回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张十二,映着烛火,他的脸显得特别安静,时不时的还咂一下嘴,莫漓不禁想着,他睡觉的时候可要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

又帮他把被子盖了盖,把蜡烛吹灭,来到门口,先是听了听外面有没有动静,才打开门,脑袋伸出去往外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这才小心翼翼的关门走了出去,直接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现在可算是衣不遮体,所以只能万般小心了……

仪岚公主还在睡着,莫漓把被张十二撕扯烂的衣服脱了下来,躺在床上,眼睛看着黑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久久不能入眠……

…………

这一夜,张十二感觉自己睡的特别累。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那少妇在向他招手,模样分明是在嘲笑她,于是他跑上前去好好教训了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男人……

只进行了一半,突然发现那少妇竟然成了陈巧兮,在张十二身下百转千回,又让张十二食指大动,提枪上马,一番大战!

这一战,惊天动地,就当张十二准备一鼓作气直捣黄龙之时,突然,陈巧兮竟然变成了莫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早醒来,张十二发现床上一片狼藉,细嗅之下,发现竟然还残留着些女人的香气,张十二拍了拍脑袋,想到了昨天晚上好像是那少妇芝若来房间里找他的,然后从她身上闻到了那股莫名的香气,再之后,就是现在了……

好奇怪,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都记不清了呢?为何他没喝酒,但是却断片了呢?

摇了摇头,又嗅了一口,更奇怪的是,这床上却没有少妇芝若身上的香气,反倒是有莫漓身上的香味——这是一种淡淡的、但却又让人久久不能忘却的香味,因为前天晚上张十二就是在这张床上切实闻了一次,因此记忆犹新……

自己这是怎么了?

做春:梦梦到莫漓就罢了,怎么闻东西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自己的口味什么时候那么重了,不会饥不择食想跟那么个暴力女嘿咻嘿咻吧?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蹬开被子,张十二准备穿衣下床,这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可耻的遗了……

捂了捂脑袋,张十二有些羞愧,没想到时至今日,都摆脱了处男的名号,却做着跟处男一样的事情,丢人啊……

把有印记的被子扔在一边,张十二赶紧穿衣洗漱,来到了仪岚公主她们的房间。

陆三和杜浪早就起来了,因为今天天还没完全擦亮船就再次起航了,这两个货起床之后见张十二还在睡懒觉,就跑去甲板上玩了一圈。

这才刚下来,见张十二已经起来,马上去大厅端面条去了……

是的,面条,还是面条……

好在张十二昨天带了那么些牛肉干,倒是可以经常打牙祭。

在桌上吃着饭,气氛异常的安静,而且有些安静的诡异。

仪岚公主看看张十二,又看看莫漓,感觉这俩人不像是昨天吵架的模样呀,可为什么还会觉得,他们比昨天吵架时还别扭呢?

“莫姐姐,你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听仪岚公主说完,张十二才抬头去看莫漓,果不其然,莫漓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昨天睡得如何一目了然!

“嗯,在船上,没怎么睡着……”

莫漓轻声道。

“哎呦,这人啊,就得跟我们一样,心怀坦荡,不多想,自然睡的香!不像某些人啊,天天不知道想些什么,自然睡不着喽!”

张十二还记得莫漓昨天是怎么挖苦自己的,所以现在逮到机会就是一阵猛说,说着还不忘问旁边的陆三和杜浪道:“你们说是不是呀?”

“额……少爷……这个呀,我觉得还是该问陆三,他懂的多……”

张十二看着杜浪,心想这家伙才跟了自己多长时间,竟然都会伤害转移了,厉害,厉害!

第四百三十四章 你对我做了什么?(求订阅!)

陆三正准备听听杜浪怎么说,自己好附和他一下的时候,就听到了杜浪这厮如此不讲义气的伤害转移,让他好一顿气!

可是话已经到这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了:“这个……少爷说的也不尽然……或许那天让少爷说过的母猫又来了呢?”

陆三和杜浪都知道了莫漓的身份,因此打死他们也不敢跟张十二一样说莫漓的坏话,而且他还觉得,张十二这么说跟找死无疑……

但是陆三这话还不如张十二说的,毕竟“母猫”在张十二和莫漓那里可是意味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因此听到陆三的话,张十二那是惊为天人,心想不愧为自己的小厮,胆子那是一顶一的大呀!

尤其是莫漓听了,一脸的冷色,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张十二,跟要把他吃了一样!

张十二那个冤枉,心想是陆三那货提的,你瞪我干嘛?

但是莫漓就那么一直瞪着他,心里想的却是我昨天睡不着还不是因为你?没想到你还说风凉话?不瞪你瞪谁?

…………

早饭在安静的氛围里吃完了。

张十二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吃完饭就准备开溜,先回房压压惊。

可是谁知他前脚刚进屋,莫漓后脚就到了。

把门重重的关上,莫漓回身盯着张十二,就那么一直安静的看着他,让张十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想干嘛?”

张十二做出了一个双手捂胸的动作,十分警惕的说道。

“…………”

莫漓是真的想踹他啊!

你那是什么动作?

你那是什么表情?

难不成我还会对你做什么不成?

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往下压了压,平复一些才说道:“张十二,你难道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

听到这,张十二纳闷了,昨天晚上,自己就跟那少妇芝若聊了会天就睡着了呀,结果连人家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实在是失礼啊失礼!

见张十二沉默,莫漓还以为他有印象了,又开口道:“想起来了?”

想起来个鬼呦!

“昨天晚上那姐姐来找我了呀!怎么,你想知道?”

这是张十二的第一反应。

昨天晚上少妇芝若来找过他,莫漓这个时候来问,莫非她对自己有想法?

哇,想想还有点小——害怕呢……

“她来了之后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莫漓发现这家伙什么也没有想起来,有些无奈的说道。

除了满屋子的香气,张十二对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见他摇头,莫漓沉声道:“摄魂香,记得吗?”

“摄魂香?”

听到这三个字,张十二楞了一下。

前段时间,在带仪岚公主出城遭到歹人袭击之后,张十二就把唐三绝留下的那本医书仔细看了一遍,对于书中记载的“摄魂香”可是记忆颇深。

因为他看到这“摄魂香”的功效,不就是他原来看电视上的那些诸如“奇淫合欢散”之类的烈性春药吗?

而且这“摄魂香”的效果除了让男女发情外,另一个最明显的副作用就是,神志不清,且事后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

结合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张十二感觉到有些不安……

“莫非,昨天那女人身上的香味,就是摄魂香?”

张十二隐隐想到,昨天初闻到那股香气之后,身体的**特别强烈,之后发生了什么,就没印象了,这症状,不是“摄魂香”又是什么呢?

见莫漓点头,张十二的嘴巴都惊大了!

我滴个乖乖,自己竟然被人下了春药?

那——然后呢?

张十二发现自己竟然特别想知道,吃了药之后的事情,而且,莫漓是怎么知道的?

待他问出心中所想,莫漓沉声道:“昨天晚上我听到你屋子里有动静,于是就……敲门走了进来。进屋之后就闻到了“摄魂香”的独特香气,发现你也不太对劲,才知道你已经中了这“摄魂香”的毒!”

“那个女人呢?”

张十二赶紧问道。

“她?被我赶走了!”

听莫漓说完,张十二的嘴巴惊的更大了!

昨天自己中了春药之毒,那少妇被莫漓赶走了,屋里就剩了他——跟莫漓,那接下来的事情……

突然,张十二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再次环胸,满脸羞愤的盯着莫漓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

莫漓真是恨不得踹死这货啊!

该害羞的我啊!

吃亏的人也是我啊!

你凭什么做出一副我占你便宜的表情来啊!

可是,以她的性格,决然是不会跟张十二说这个的。

再次吸了口气,把心中想打张十二一顿的想法扔到一边,这才冷声道:“我把你打晕了,你一觉睡到天亮!”

“真的?”

张十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

见莫漓沉默不语,张十二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真的,可没怎么见过她骗人,于是才放心的拍了拍胸脯说道:“还好,还好……”

“…………”

莫漓觉得自己在这里一刻也不能多待了,不然她怕控制不住她想要打人的双手,转过身去,快速走了出去……

莫漓离开,张十二才收起刚才贱痞的模样,转而换上了一张认真脸。

仔细想从昨天下午上船发生的事情,抛却他的自我感觉良好,这个少妇芝若从一开始出现就透露着一股不对劲!

他隐约记得她昨天说,她夫家在甸阳,但是被人杀害,无奈才要回金陵老家,若真是这样,她男人才刚死,她有那么着急跟自己卖弄风骚?

虽然说他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可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应该都是很保守的吗?潘金莲可不常见呀!

而且那少妇昨天扑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说船太晃了,她站不稳,张十二当时也没当回事,现在想来,船晃吗?

若是晃的话,仪岚公主也不会一点儿功夫,怎么没事呢?

所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女人有问题!

尤其是昨天晚上,真如莫漓所说,那少妇身上的香气是“摄魂香”,而自己肯定吸了太多,不然怎么会连莫漓进来都没有半点印象?

因此心里一阵后怕,若是她趁着自己情迷之时与他共赴一番**也好,怕就怕她不是为了劫色,而是——

至于她具体想做什么,张十二也不清楚,反正心里不舒服,差点栽倒在一个女人手上,这传出去是有多丢人!

…………

在屋里小坐了一会儿,张十二出门去跟陆三和杜浪嘱咐了几句,又去了莫漓她们的房间。

在屋里待着,仪岚公主也百无聊赖,看到张十二出现,兴奋的说道:“十二,又能讲故事了?”

说着还看了莫漓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像昨天一样阻止,心里高兴许多。

但张十二并没有答应她,而是说道:“听说外面天气不错,要不咱们去甲板上晒晒太阳?老在船里憋着,太无聊了!”

虽然听不到故事,仪岚公主有些许失望,但是能去甲板上逛逛,她也倒是可以接受,忙回头征求莫漓的意见。

莫漓看着张十二,就如张十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样,本来很普通的对视,但莫漓看着张十二,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悄悄的红了起来,幸亏别人看不到,若是看到的话,该有多难为情!

突然,张十二快走两步,来到莫漓身前,俯身在她耳边细语了几句。

莫漓只感觉耳边有一阵温热的空气吹过,张十二的声音萦绕在耳边,竟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显得异常听话,张十二自己都有些楞。

交代完了,张十二就一个人走了出去。

而杜浪、陆三以及莫漓跟仪岚公主则跟在后面,缓缓往外走去。

…………

今天的天气不错,万里无云。

水面也很平静,风不大,所以这船行多靠了船夫们的划桨,站在甲板上也能清楚的听到他们喊着口号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不禁想起昨天那个消瘦男子来,他不是说今天有罕见的暴风雨来着吗?还劝自己不要今天上路,以免遇到危险——可是这天,哪里有一点暴风雨的预兆?

莫非他真是个江湖骗子吧?

想到这,张十二对自己看人的眼力有些小小的担忧。

此时,云陵江变得开阔起来,应该到了云陵江最为宽阔的一片水域,张十二放眼看去,发现这江面足有百余米宽,船行在里面都显得格外渺小,尤其是前面,水面越来越宽,行在里面,没有在江河里的感觉,倒是非常像是在广阔的大海里!

甲板上除了他们同样站满了其他人,大家看着眼前壮丽的景色也都感叹不已,不过却没有几个跟张十二一样敢站在船沿边上,因为此时水静且深,而且有些浑浊,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站在边上这么看还是有些吓人的。

那船长这个时候也来到了甲板上,仰头看了看天,笑着对众人说道:“鄙人行船近二十载,从未发生过什么意外,虽然不像那些所谓的大师能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对于行船的天气还是很有把握的!”

新上船的人并不知道船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些之前就在船上的人可是很清楚他说这话的用意,不就是在嘲讽那个消瘦男子吗?

遂都开口附和!

“船长过谦了!就以你这么多年的远航经验,不是大师可也胜似大师!”

“可不是嘛!昨天不是还有个冒充大师徒弟的人说今天有什么暴风雨吗?暴风雨在哪呀?我怎么没看到呢?”

“哈哈哈……”

他的话马上引来了一船人的嘲笑,幸亏那消瘦男子下船下的早,要不然,估计他会无地自容吧?

“呸!什么大师?他那师父根本也就是个骗子,哪像船长一样,懂的多,但是却谦虚低调,这才是真大师呀!”

这句话马上又引来了其他人的赞成,船长笑呵呵的摆手示意,让大家不必吹捧,但是脸上那得意忘形的表情似乎已经出卖了他……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觉得十分无趣。

这些人也是闲的,这么拍那船长的马屁,他是能免你的船费还是把你更快的送回去呀?

愚蠢!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那少妇芝若从船舱里走了上来,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怕是这船上对她有些想法的男子吧,总是四处献殷勤!

赵青枫就是其中之一,他并不是对这少妇有什么占为己有的想法,而是男人的本性在作祟,总觉得大厅里就那么一个女子,而且就只有他的身份最为显赫,若是都不能跟这女子说上话的话,岂不是有点太丢人了?

而且他出师顺利,女子也很愿意跟他攀谈,于是他就带着女子往甲板上走来。

刚上甲板,他就发现了张十二,在朝着他或者他旁边的女子看,而他妹妹以及丫鬟则在另一边,离的有些远!

赵青枫突然有种想打自己脸的冲动,看看人家唐兄,已然为了他的事情费劲脑汁,都把他妹妹叫到甲板上来给他创造机会了,看他自己在干什么事?

正在他懊恼至极的时候,就见张十二在朝他勾手,而旁边的女子也是浅笑盈盈,于是他带着女子往张十二的方向走去。

因为张十二是倚在船沿上,其他人平时可是不敢,所以这动作在他们眼里有那么一点危险,别说船沿,就是再远一些的位置他们也不敢过去。

毕竟那船沿高度太矮,而且若是来个风吹浪打,人很容易被卷下去的!

因此他们看到赵青枫带着女子往那边过去的时候,都很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看美女虽好,可是掉到河里就不划算了,况且船上还有另外两个大美人可以看呢!

赵青枫也不太敢过去,带着女子来到离张十二还有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张十二只是讪讪的笑。

但是那女子的胆量明显比赵青枫大多了,她直接朝着张十二那边走了过去,来到船沿旁,双手搭在外面,看着被船破开的江水不断后退……

第四百三十五章 你给我等着!(求订阅!)

赵青枫看着这一幕,有些羞愧。狂沙文学网

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连一个女子的胆量都不如,传出去多丢人?

不就是船沿嘛,走过去就是了!

想着,赵青枫往前迈了一步,突然一个浪从船上溅起来,水花直接溅湿在空中,可把他给吓了一跳,本来迈出去了一小步,这一下直接往后退了三四步。

发现张十二在看他,赵青枫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两声……

确实有些丢人呀!

“枫兄,家妹在那里有些无聊,枫兄可以过去跟家妹聊聊呀!”

听张十二这么说,赵青枫如蒙大赦,颠颠的跑开了,这边,就只剩下了张十二和少妇芝若。

“不知姐姐昨晚睡的可好呀?”

张十二笑着开口道。

“呵呵,不错呢,有劳公子记挂着奴家呢!”

少妇芝若又媚声说道,但是她现在的声音对张十二已经没了一丝惑力,嘴角反而是浮现出一丝冷笑。

“不知公子昨夜睡得如何呢?”

少妇芝若问出这句倒是出乎张十二的意料,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就不怕自己知道?

还是说她对那“摄魂香”就这么自信,以为张十二就算是醒过来也不会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这倒是有可能的!

“托姐姐的福,在下昨天晚上睡的特别好,很久都没有睡那么好了呢!”

张十二眼神灼灼的盯着少妇芝若,笑着说道。

被张十二这一盯,少妇竟然生出了一丝心慌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那“摄魂香”肯定管用呀,不然他昨天晚上会是那个表现?

至于说张十二知道“摄魂香”,少妇觉得这才是不可能的。

“摄魂香”这种迷幻药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只有那些在军营里的将领才会用这个,他都够呛听过,怎么能知道呢?

“怎么还会托奴家的福呢?”

少妇芝若面色不改,强装镇定道。

“姐姐的摄魂香那么好用,不是托姐姐的福又是托谁的?”

张十二咧嘴笑着,不过他这笑脸在少妇芝若眼里看的尤为恐怖。

脸上的表不断变幻,少妇芝若“咯咯”笑了两声才道:“哎呦,没想到竟然被张公子识破了呢!奴家第一次见到公子就芳心暗许,只不过想到奴家的年纪比公子要大上许多,未免自惭形秽,所以想着借用这摄魂香,能跟公子休一夜之好,也不算枉费奴家这一片心意!”

呵,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呢!

张十二眯眼想着,再次开口道:“能让姐姐这么说,在下实在倍感荣幸可是姐姐如何知道在下姓张的呢?”

“…………”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少妇芝若问住了,不自责有些大意,他昨天可是跟自己说的他姓唐名十二,现在自己把他的真姓给说了出来,这不是暴露自己吗?

“公子听错了吧?奴家不是一直称呼你为唐公子吗?”

少妇芝若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可是张十二现在根本就不信这一,而且他又闻到了一丝那独特的香气,冷笑着说道:“你还是把你的摄魂香收起来吧!在这甲板上,你觉得好用吗?”

张十二之所以选择在这个甲板上跟这少妇摊牌,考虑的就是这一点!

万一在屋子里她再来昨天晚上那么一出的话,他怕自己还是会受不了他对自己有信心,但是对小兄弟没有……

“呵呵,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少妇芝若把手快速的伸进袖子又拿了出来,那香气就消失了,靠着船沿,冷冷的看着张十二说道。

“跟姐姐比起来,在下自愧不如只是我特别好奇,我跟你有什么仇?”

“什么仇?呵呵……”

少妇芝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然后戛然而止,冷冰冰的看着张十二道:“你跟我有什么仇,等你去了地下,自然就都知道了!”

这话刚说完,少妇手扶上腰间,突然一拉,手中就多了一把软剑,眼神里早没了之前的媚意,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冰冷,朝着张十二就砍将过来!

这个时候,船上的其他人也已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都瞪着眼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刚才还好好的一对令人羡慕的男女,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呢?

那女子的攻势看样子很猛,但是在张十二眼里却漏洞百出,而且单论武功的话,她比之自己还不如!

这或许就是她为什么想要先色自己、通过下“摄魂香”这种方法制服自己的原因吧!

但是张十二却只是后退,在众人眼中造成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在遇到坏人时的踉跄模样!

他这次去金陵还有事要办,而这一船人都是去金陵的,若是在此显露手,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份?

所以他一退再退,边退心里还边骂道:这个杜浪,搞什么飞机啊!

不仅张十二能看出这少妇功夫不高,莫漓能看出来,就连杜浪这个跟着张十二学了三脚猫功夫的人也能看的出来!

他心里还想,就这么个笨手笨脚的女人,少爷自己解决绰绰有余,他还是不要去抢少爷的风头了……

可是事却不是朝他想的方向发展的,因为张十二不仅没有还手之力,反而是节节败退,就像是被张十二教武功的他一样!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就看到了张十二幽怨的眼神,这才会意,拔出随带的一把短剑就冲了上去!

“女贼,放开我家少爷,冲我来!”

少妇的武功确实不好,起码连杜浪这种货上去都能跟她打的难解难分,而且还仗着体力好些的缘故,bi)的她是节节败退!

没用多久,少妇就被杜浪bi)到了船舱处,少妇知道自己抵抗不了多久,侧头一看旁边惊恐的众人,马上心生一记!

她先抬手用软剑狠狠的砸了杜浪一下,趁着杜浪应付的功夫,她往后一闪,直接退后几步,抓住旁边看闹的矮个书生,把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过来,不然我就把他杀了!”

少妇芝若喘着粗气说道。

杜浪提着剑,看看少妇,又看看那快被吓尿的矮个书生,犹豫不定,遂又扭头看着张十二,意思是上还是不上,还要张十二来定夺!

看少妇抓着的那个矮个书生,张十二一阵冷笑,心想你抓了这么个货威胁我?你杀就杀了,关我何事?

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那少妇后不远、一脸小心翼翼的赵青枫,心里冷笑两声,却是装出一脸紧张的样子道:“枫兄快走!你可是江南四大才子、赵家粮庄的少东家,可不能让这女强人掳了去呀!”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朝着赵青枫看去,而赵青枫本人都要被气哭了:大哥,这个时候,不需要你这么好心吧?

也活该赵青枫倒霉,在看到一个女强人拿剑对着张十二一顿猛砍,怕波及过来,溅自己一血,所以他连仪岚公主都不顾了心想反正跟你说话你也答不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何况这还不是夫妻,所以赵青枫扔下仪岚公主就朝后面船舱的方向跑去,但是那女强人却在杜浪的强攻下节节败退,朝着赵青枫他们逃跑的方向退了过来……

还没等赵青枫跑进船舱,就跟其他人一样被后退的少妇bi)到了船舱之后而且不能再靠后了,再靠后就要掉下进江里去了……

这个时候,他为自己刚才的决定后悔,若是还呆在那边的话,现在多安全呀!

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强人把矮个书生抓去做了人质,惊吓的同时又有点小庆幸:幸亏抓的不是我呀!

可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张十二给点名了!

张十二这话出来,连那少妇都回头看了赵青枫一眼,目光正好相接确认过眼神,你是我想抓的人!

于是乎,那女强人把矮个书生狠狠的往前一推,然后就朝着赵青枫席卷而来,下一刻,软剑就挂在了赵青枫的脖子上……

此刻的赵青枫,除了哭还想哭,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

而张十二却是一脸的笑意:嗯,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

此时,之前的晴空万里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乌云密布,天瞬间沉了下来。

风也慢慢大了起来,江水也不像之前的平静,反而可是上下起伏,船也不再平静,随着起伏的江水轻微的晃动起来!

变天了!

这是所有人最直观的感受!

可是现在众人的关注点不是天变不变,而是女强人以及她手中的赵青枫!

软剑抵在脖子上,赵青枫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凉意穿过全,浑忍不住的打着抖!

“杜浪,枫兄有危险,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救枫兄!”

旁边的张十二一脸“焦急”的喊道,在不知道的人看来,好像他跟赵青枫有多么要好的关系一样!

而赵青枫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感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大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救我了吧?

可是现在的他太过激动,张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鼻涕夹带着眼泪被风吹进了嘴里,登时大咳了几声……

“枫兄不要感激我,我马上就让人来救你!”

看到杜浪都感动哭了,张十二马上“安慰”道。

“你不怕我把他杀了?”

少妇芝若咬着牙说道。

她没想到这个人不光卑鄙,而且心狠手辣!人质在她手上哎,为什么他却没有一点害怕或者怜悯的样子?

这个人可是什么江南四大才子、赵家粮庄的少东家啊!而且这还都是他说的突然,少妇芝若好像想明白了些什么,他这是想借刀杀人啊!

这个歹毒的男人!

你杀啊,你杀啊!就怕你不杀呢!

在听到这少妇说要杀赵青枫的时候,张十二的眼神莫名的兴奋,反正他死了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反而路上没人再扰他了,而且他一死,金陵的几家粮庄怕是自己就乱了吧?

所以,他不光不怕,反而期待少妇赶紧动手,别光说不做!

为了让她加快动作,张十二决定帮帮她!遂对着对杜浪打了个眼色道:“这歹人还敢伤害枫兄?简直大胆!快去救人!”

“是,少爷!啊呀!!!”

杜浪爆吼一声,提着剑就朝着少妇芝若杀将过去!

少妇芝若咬着牙,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她猜对了,这个男人就是想借刀杀人!

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自己绝不会让他得逞!

“你给我等着!”

暴喝一句,少妇芝若松开了赵青枫,虽然决定不杀他,但是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啊!

朝着赵青枫狠狠的来了一脚,把他踹向了扑过来的杜浪,也就是这么一点时间,她跑到船沿纵一跃,直接朝奔涌的江水里跳了进去!

“啊”

“扑通”

赵青枫的尖叫跟少妇芝若的落水声同时传了上来,张十二赶紧趴在船沿向下看去,此时水面随着大风不断翻涌,一浪更比一浪高,再加上江水浑浊不堪,哪里还能看到什么人影?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的眉头皱了起来,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刚才看到那少妇的手,他信心满满,心想她今天插翅难飞,所以并没有显露手,只等杜浪一个人就可以将她拿下,到时候可得好好问问,她到底为何想要暗害自己,他可不记得何时得罪过这么个少妇呀?

结果就是,她确实没有翅膀,但却跳下河去,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了!

又看了看因为大风而奔腾的江水,而且此时正行在云陵江最开阔的江面上,因为此时乌云密布,天色瞬间暗了下来,所以这么抬眼看去,根本看不到陆地,只感觉整个船此刻像是行驶在海水中一样,有些恐怖……

这么恶劣的天气,那少妇跳下去,应该活不成了吧?

这么想着,张十二才安心不少,毕竟他可不想被一个女人惦记着,尤其是一个恨自己入骨的女人!

第四百三十六章 暴风雨!(求订阅!)

把视线从江里收回来,张十二神色如常。狂沙文学网

“哎,这可恶的女贼!没想到竟然靠着姿**来偷在下的财物,被在下识破之后就恼羞成怒,竟然还想以枫兄当人质,其心可诛呀!只是可惜在下技短,才会让她逃脱,实在可恶!”

张十二有些惋惜的大声道。

其他人一听才恍然大悟,他们刚才还纳闷,怎么那少妇突然就会拔剑伤人呢?

原来是个女贼啊!

不拍了拍脯,发出啧啧的声音,心想幸亏他们没跟她走的近,不然岂不人财两空?

看到众人的反应,张十二十分满意,转头对莫漓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带仪岚公主回到船舱的房间里去,毕竟现在人员繁杂,而且天气突然变了,还是先回去的好。

莫漓会意,带着仪岚公主往里面走了进去,杜浪跟陆三本来还想留下,但是张十二跟他们说了几句,两人也跟在仪岚公主后,一起护送她回去了。

张十二总有种感觉,虽然那少妇不在了,但是这船上还是不安全!

被踹了一脚的赵青枫还趴在地上,低声呻吟,看着很是可怜。

张十二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嘘寒问暖道:“枫兄,你没事吧?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看到张十二这么关心自己,赵青枫的眼泪又感动的流了下来如此来看,这个唐兄才是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呀!

“多谢唐兄挂念,在下就是后背有些疼痛而已,不碍事的……”

可不嘛,那少妇芝若把对张十二的仇恨都聚在最后给他的一脚上,赵青枫没被踹残已经可以算是万幸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

张十二无不感慨,心想那少妇的水平确实不咋滴,连点永久的伤害都没给赵青枫留,差评!

“大家注意了!变天了,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大家赶紧回船舱吧!”

这个时候,之前那信誓旦旦说今天是个好天气的船长,现在脸色铁青,而且眼中满是惊恐:现在的风还不是很大,但是浪却足有一米高,而且才中午不到,天色却沉的就像是晚上,这是特大暴风雨前的征兆啊!

他刚才还嘲笑那消瘦男子满口胡言,没想到他竟然预测的那么准确,这才多久就风云突变,怕是不妙啊!

作为有过数十载航行经历的船长,他深知暴风雨对航行意味着什么。

一场普通的暴风雨在岸上来说或许不见得如何,但是在水上就是另一回事了,暴风雨带来的风浪不是一般船只能承受的了的,尤其是特大暴风雨!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首先做的就是让众人赶紧回到船舱,至于接下来的事那就只能看上天的安排了!

“枫兄,咱们还是赶紧进屋吧!”

听到张十二的话,赵青枫一个劲的点头,他也看到了现在的天色,都没有吐槽船长的心,灰溜溜的就跑了进去……

突然,南方的天空上划过一道闪亮,随之而来的就是电闪雷鸣,响彻天际!

张十二也赶紧走进船舱,脸色凝重。

…………

先到了杜浪和陆三的房间,跟两人交代了一句,然后直接来了莫漓她们房间。

见到张十二进来,仪岚公主有些好奇道:“一会儿就有暴风雨了,你不回自己房间,来我们这里干嘛?”

张十二有些无奈,心想就你最傻白甜了,越是这种天气越不安全,我不来能行吗?

而莫漓自然也知晓他的想法,开口道:“你来这里也好,等会暴雨一来,船上怕是会特别混乱,咱俩都在,也好互相照应!”

张十二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

“咔”

一道白光闪过,然后就是轰隆隆的雷声传来。

“啊”

仪岚公主明显被这雷声吓了一跳,张十二跟莫漓对视一眼,莫漓就站起来往仪岚公主边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边,仪岚公主这才好了一些。

又是几道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暴雨声也明显起来,然后就是巨浪拍击船的声音!

“啊”

这次仪岚公主并不是因为雷声惊叫,而是随着巨浪袭来,船开始左右摇摆起来,像是这种固定在船舱里的物件还好些,而桌椅那些可以活动的东西,随着船的左右倾斜已经开始左右摇摆起来,看着确实有些吓人。

“你也到上去吧!”

莫漓看着同样摇摆的张十二出口说道。

张十二也不扭捏矫,往莫漓的空走去,可是因为船颠簸的实在太过厉害,就是这么几步他也费了一番功夫!

好不容易来到上,张十二只好双手抓着沿来抵抗船的左右摇晃!

但是船摇晃的实在厉害,最大倾斜角度都快到了四十五度,所以就算在上躺着,也必须吃力的抓着沿才不至于被甩下去!

张十二本体重小,又是一个人,勉强可以抓着上的把手撑住自己,可是莫漓跟仪岚公主那边的况就不怎么好了,随着船的剧烈摇摆,仪岚公主根本抓不住东西,她的体也就随着惯不断的倾斜!

这可就苦了在外面的莫漓,不仅要撑着自己的体不滑落在外,还要照顾着仪岚公主,吃力异常!

“咔”

又是一道惊雷响过,外面的风浪更大了,虽然在船舱里,但是张十二也明显感觉到船外似乎有一道巨型影从上而下朝着船袭来!

这是一道比船还要高的浪啊!

下一刻,那黑影重重的砸在了船上,船直接向旁边倾斜过去,莫漓终于支撑不住,跟仪岚公主双双落在了地上,随着船的倾斜滚向了门口的方向!

张十二心里一惊,松开沿,直接朝着两人飞了过去,可是这船左右摇晃,就算动用轻功也别扭的厉害,没飞几步就砸在了地上,有些狼狈。

而此时的船舱里已经进了不少水,在上还没觉得,一落到地上,衣服马上被地上的一层积水给打湿了,有些难受!

张十二也来不及多想,趁着船体相对平稳,直接把仪岚公主和莫漓扶了起来,一手抱起仪岚公主,另一只手揽着莫漓的细腰,紧走两步,在下一个大浪扑来之前,赶紧上了!

此刻,仪岚公主躺在最里面,莫漓中间,而张十二则在最外面,一手抓着沿的把手,另一只手则搂抱着莫漓的腰肢。

到了这个时候,莫漓也没心想张十二是不是在占她的便宜,她跟张十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手扶着瑟瑟发抖的仪岚公主,一手抓着沿,三个人的体随着船摇晃,在上上下起伏倾斜,但好歹没有再掉落在地上……

这个时候,只能祈祷这船能抵挡住这次的暴风雨,想要出去已经不太可能,别说带着个仪岚公主出去费劲,就算是出去了,在甲板上又能如何?

一个大浪过来怕是都玩完了,而且现在风雨太大,张十二不确保自己的轻功能不能带仪岚公主和莫漓飞走,况且现在的江面太宽阔,天又黑,谁知道能不能飞到岸边呢……

所以现在能做的除了祈祷,就是等待暴风雨过去吧……

…………

此时船舱的最下层,这些船夫的境遇并不比上面的那些人好多少。

现在风浪巨大,其他人都躲在屋子里就觉得非常惊悚了,而这些船夫却还在拼命的划着桨,不时有人因为船体倾斜而摔倒出来,但是下一刻他们爬起来又赶紧再冲回原地继续划桨,若不是他们不放弃的话,这船怕是早就侧翻了!

而那船长也在这里,抱着中间的一根桅杆指挥着,虽然说这船长看样子并不讨喜,但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做出的选择十分男人!

“船长,这么大的风浪,咱们能过去吗?”

一个年纪约摸十**岁的黑脸船夫边吃力的划桨,边问道。

他才入行半年,心想着等这次回去,用这半年挣来的辛苦钱去娶他家隔壁的小花呢,可是现在这个境遇,让他害怕了!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这点风浪怕什么?”

船长的话说了一半的时候,一个大浪扑过来,人摇摆不定,还被灌了一口江水,十分狼狈!

原来,此时的风浪太大,江水透过船桨孔渗了进来,船底已经积满了江水,船剧烈摇晃,这些江水也随之飞溅,直溅到了他的嘴里,一度中断了他的讲话。

其实,他这话说的,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气。

可就算这样,他也要说,因为他是这条船的船长,是大家的主心骨,若是他这个时候最先认怂的话,其他人肯定就泄了气!

一起拼一把虽然不见得成功,但是现在放弃的话,他们必死无疑!

所以,他说了善意的谎言!

“船长,咱们现在能不能靠岸边划呀?”

其中又有一个船夫喊道。

“不可!”

船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刚才风浪还未完全变大之前,他在甲板上朝四周看过,因为那时他们已经驶入了云陵江的最宽广水域,所以当时看去,只感觉视野里全是水,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岸!

现在风浪又这么大,肯定更看不到了,如何划过去?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风浪巨大,假如真划到岸边,一个巨浪把船推向岸边岩石的话,就会造成船碎人亡的后果!

所以就算水面上不安全,但是也要比去岸上好一些,而且以他的经验,这场暴风雨来的实在突然,估计也不会持续多久,只要他们能撑住这一段时间,就能成功!

“这暴风雨怕是马上结束了!大家再加把力,咱们什么样的大风浪没见过,还会怕?”

这话无疑鼓舞了船夫的士气,大家喊着口号,整齐划一的继续划着……

…………

船舱的某个房间里,屋子里一片狼藉。

屋子里有四个人,不知何时,他们已经换上了一黑衣,头上还蒙着黑布,就差把脸围住了。

更令人奇怪的是,虽然船摇晃的厉害,但是这四个人站在船里并没有因为船体的颠簸而剧烈的四处摇晃,可见这些并不是普通人。

“现在怎么办,大哥?”

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道。

“现在……”

为首的黑衣人说了两个字就停了下来,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大哥,还等什么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把他们杀了,回去就可以跟大人交差了!”

另一个材有些肥硕的黑衣男人也怂恿道。

“不,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

那为首的黑衣人想了一会儿,才摆手说道。

“这还不是最佳时机?大哥,按我来看,刚才在甲板上就该动手了!外面传的那些我觉得都不做数,你看那女人都快要把他杀了,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这种人,刚才咱们为何不趁乱杀了他?而且他们刚才只顾着看闹,可没有半点防范意识呀!若是杀了,哪还有现在的事?”

材肥硕的黑衣人说这话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生气,刚才在甲板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持凶器的少妇上,根本没人发现他们。

这对他们来说,那可是暗杀人的绝佳机会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他都拔出家伙来了,但是大哥却拦住了他,就是不让他们动手,如何不气?

“你当真觉得那是个好机会?”

为首的黑衣男人眯着眼,一脸冷酷的说道。

“难道不是?”

肥硕男人反问道。

“自始至终,那个素衣女子都是站在那个女人前,不曾离开分毫,这叫没有防范意识?若那人当真不会功夫,就凭那女人开始的几剑,你们觉得他能躲过去?”

这话说完,肥硕男子不说话了,他又想了那男人的动作,虽然表现的跟不会武功一样,节节败退,但是体却恰好还躲过了那女人的软剑躲一次是运气,躲两次是走了狗屎运,可是他一躲再躲,这就不是运气能解释的通的了吧?

想到这,肥硕男子有些惭愧,大哥果然就是大哥,像他这种只有蛮力的人是比不了的……

第四百三十七章 我也不知道到哪了……(求订阅!)

“想明白了?”

看着肥硕男人沉默不语,为首的黑衣人问道。

“大哥就是大哥,想的自然比我们这些粗人多!就怕错过这么个绝佳的机会,以后想要再动手怕是不容易了啊!”

肥硕男人说出了心中所想来。

“非也!咱们这次行动,可以慢一些,但必须要成功,容不得半点闪失!现在风浪巨大,在这船舱里动手不确定因素太多,而且他们现在肯定也是在跟风浪搏斗,警惕性最高,这个时候动手,不明智啊!”

为首男人说完,又想了一下才道:“不过,据我估测,这暴风雨来的快,去的怕是也快,等傍晚时分,江面必然平稳。白天折腾那么久,晚上肯定很累,那个时候,呵呵……”

其他几个黑衣人一听,马上笑了起来:凌晨的时候是人最乏、也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更何况经过白天跟风浪搏斗的巨大体力消耗,晚上动手才是最佳时机!

意见答成统一后,两个男人就像是走在平地上一样,来到门口向外看——此时大家都在房间里左摇右晃,哪一个敢出来?

因此两人快速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

这场暴风雨果然是来势汹汹,走势同样匆匆。

船只左右摇晃了有半个时辰左右,就逐渐平稳了下来。

像张十二这种聪明的还好些,知道抓住床沿,虽然有些累,胳膊甚至因为抓的时间太久都麻木了,可是好歹没有在地上滚来滚去。

可是好多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尤其是以赵青枫为首的一帮读书人,暴风雨来时,只以为进了屋里就安全了,也没有什么准备,当风浪袭来的时候,他们可算是傻了眼,摔倒在地面上,随着船身摇摆在地上滚来滚去,十分凄惨。

风骤雨歇,一切又都归于宁静。

张十二可累坏了,他相当于一个人要承受两个女人摇摆的重量,幸亏跟莫漓学了几个月功夫,体力长进明显,不然今天可是吃不消……

但饶是这样,在船平稳下来之后,他还是累的放下手来,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是安静了,但莫漓可安静不了!

因为现在的她是侧身搂着仪岚公主,后背对着张十二,而张十二则是侧身搂着莫漓,身体跟她的后背贴的很近,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肢,因为刚才掉在地上一次,身上的薄衣都被打湿了,此刻贴在身上,被张十二紧紧的拥着,感觉特别明显。

尤其是脑袋还贴在莫漓头上,莫漓甚至能清楚的察觉到他呼在自己耳旁的温热。

麻麻地,酥酥的,让人有些难为情……

“咳——”

莫漓先是清咳了一声,希望张十二能够自觉一些,听到她的咳嗽赶紧起身,也省的自己推开他,那多难为情?

可是张十二显然没有这个觉悟,他实在太累了,眼皮合上就再也不想睁开了,莫漓的清咳又怎么能叫醒他呢?

发现清咳无果后,莫漓有点无奈,本来想直接把他揽着自己腰肢的手推开,但是手放在半空,又缩了回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好像也有些累了,要不——就这么睡一会?

莫漓想着,把眼睛闭上,但是却怎么都睡不着,只感觉被他拥在怀抱,心跳的厉害。

“少爷!少爷!”

这个时候,隔壁房间响起了敲门声和陆三的喊声来,莫漓这下是再也不能装睡了,赶紧推开了张十二的胳膊。

张十二这才醒过来,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

“陆三在找你!”

莫漓也坐了起来,跟张十二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才说道。

“哦……”

张十二也听到了陆三在隔壁敲门的声音,答应一声,视线扫了莫漓的身体一眼——然后就再也移不开了!

原来,莫漓的衣服湿透贴在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都显露出来,随着她的呼吸,那起伏……让人有些口干舌燥!

莫漓也看到了张十二发呆的眼神,顺着他看的方向往自己身上看去,马上就发现他看什么了,瞪了他一眼,直接把他推下了床!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出去?”

“哦……”

真是小气,看看又不会少什么?

张十二心里嘀咕着,但还是下了床,开门走了出去……

…………

陆三跟杜浪的状态并不怎么好,这从他们也有些鼻青脸肿的模样就能看出来,估计他们两个也在风浪的袭击下,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

但是这俩人还是比较敬业的,起码风浪一停,就出来找张十二了。

陆三敲门无果之后,杜浪有些急了,正准备把门踹开的时候,隔壁的房间门突然打了开来,然后就见张十二从里面走了出来……

“少爷,你……”

“这……少爷……”

两个人看了看张十二,措辞半天都想不出应该怎么说,最后对视一眼,竟是不约而同道:“真男人!”

或许,此时此刻,只有这三个字才能表达他们对张十二的仰慕吧!

殊不知,这么恶劣的天气,少爷还能独闯少女闺房,上演一男侍二女的经典桥段,而且里面还有个暴力异常的女子……

此等表现,确实当的上“真男人”的赞赏……

但是“真男人”张十二听到这个称谓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他总感觉,这暴风雨只能算是前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呢……

地上满是积水,陆续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跟陆三和杜浪差不多,或许还不如他们两个,看着有些狼狈。

在船上尚且如此,在水里怕是九死一生,这算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那个少妇芝若怕是没有多少生还可能了。

少一个记恨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是十分畅快的。

从船舱里走到甲板上来,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船上除了最粗最高的那根桅杆没有倒之外,其他的早就被风吹断了,饶是那最粗最高的那根,也从中间被吹折了,有一半落在了甲板上。

不过也幸亏这些悬挂风帆的桅杆都倒了,不然风帆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那么大的风吹在上面,这船不翻才怪呢!

不过就以这船目前的状况,想要一路南下金陵怕是已无可能,估计会在下一个码头靠岸换船吧!

迈步闪开地上的杂物,来到船沿,张十二看向这重归平静的江水,虽然不是很精确,但这江面很明显的上升了许多,天也开始放晴,朝两侧看去,隐约能看到陆地。

看来,这江面是真的宽呀!

而那船长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看到船被损坏成这副模样,十分心痛,失落情绪清晰可见,本来还想指着这趟远航挣些银子呢,看来不光挣不到,还要赔不少!

光是这条船的修补费用都是个大头啊,眉头紧锁,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那些船夫也从船舱最底层走了出来,虽然船已经残破不堪,但是这对他们来说好像也无所谓,毕竟这船不是他们的,他们只是拿月钱的,这种事,还是让船长操心比较好!

连续划船差不多半个时辰,早已腿疼手麻,但是看到因为他们的努力,这条船跟一船的人都得以安全下来,心里止不住的兴奋。

“成功喽!”

“哈哈哈……”

一群船夫放肆的大笑庆贺着,但是这声音在船长耳朵里听的就尤为刺耳了些,冷哼一声怒道:“怎么,都很闲吗?船舱里那么多水不知道放出去吗?若是这船等会沉了,你们的月钱谁都别想拿到!”

听船长这么说,船夫们面面相觑,也不反驳,全都跑回船舱里去了,他们也都知道船长此时肯定心疼加肉疼两疼摧残,这个时候,还是给他些面子吧……

但是船夫们给他面子,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不断的有人从船舱里走出来,身上无一例外的都湿透了,而且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模样搞笑。

有的人被来回颠簸那么多次,来到甲板上终于忍不住吐了,而有的人在经历了这种大场面之后,再次看到晴空万里,竟是忍不住抽噎起来………

看来,这场暴风雨带给众人的打击并不小。

当他们看到甲板上的船长后,怒火一下被点燃了!

“之前那人还说今天有暴风雨,你不是说不可能的吗?”

“你不是说你有十多年的航行经验,从来不会出事吗?”

劫后余生,众人的脾气不小,甚至有人上来欲打船长一顿,不过被其他人拦下了。

此时的船长也很委屈,他好想对他们说,昨天那消瘦男子说今天有暴风雨的时候,你们不也不相信吗?听到他师父是“晓百天”的时候,你们不也嘲笑吗?

再说了,现在不是没事吗?

不过这话他也就敢想想,若是现在说出来的话,无疑是一根导火索,众人非得打他一顿不可!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希望他们听到的时候能够克制一些……

于是只能赔着笑脸,一阵维诺。

“诸位……这暴风雨乃天气原因,不是船长能够操控的,所以大家还是不要怪船长才好!”

这句解围的话来自赵青枫,船长听了恨不得跪下来给他磕几个头,而其他人听了,碍于赵青枫的身份,也不再多说。

赵青枫今天可谓是遭到了连环打击,先是被一个女强人掳去用刀架在脖子上,差点把他吓尿了,好不容易被救下来,结果却遇到了这么大的暴风雨,他是真的吓尿了,好在衣服被渗进屋里的江水打湿了,所以就算尿了,也没人看的出来……

在房间里翻滚的时候赵青枫曾一度以为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所以来到甲板上看到众人围攻船长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加入他们,狠狠的骂这船长一顿!

但是他刚想开口的时候,就瞥到他心仪的那个姑娘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于是,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但还是被他硬生生的变成了这解围的话。

说完之后还朝着仪岚公主笑了笑,可是现在的仪岚公主精神也不怎么好,毕竟以她的出身,何时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小脸煞白,由莫漓扶着到了甲板上,看着有些可怜。

张十二也发现了赵青枫的眼神所向,马上就明白了,心里不禁佩服:这家伙还真是时刻都忘不了表演呀!

“枫兄果然好气魄,在下佩服,佩服呀!”

张十二拱手笑道。

“唐兄谬赞,应该的,应该的呀!”

赵青枫得意的笑道,不过他的脸肿的厉害,看样子在地下滚的时候碰到了不少东西,因此笑起来看着还是有些恐怖的……

虽然没了风帆,但是刚下过暴雨之后江面骤涨,水流湍急,所以这船行速度特别快。

这时,有人就开口问了:“船长,咱们现在到哪了?甸阳之后是不是就到了衢州码头?这船已经如此残破不堪,咱们还是到衢州码头休整一番吧!”

这话刚说完,马上得到了其他人的赞成,来到码头看到甲板上如此狼藉的场景,说实话,他们还是有些后怕的,这破船,还能跑?

所以让他们继续乘坐此船航行,他们可没这个胆子!

经过一场暴风雨,虽然太阳也出来了,但是现在天色已经愈来愈晚,也该到了停泊码头了吧?

“对啊,船长,现在到哪里了?”

众人同样问道。

“现在到了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

船长这话说完,甲板上顿时一片安静,只能听到一阵阵风声夹带着小浪花拍在船身上的声音,静的吓人……

安静持续了不足十秒钟,船上马上炸开了锅!

“你说什么,你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你不是在逗我们吧?你是船长,你不知道谁知道啊?”

“你这龟孙,刚才是看在赵公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真以为我们不敢打你不成?”

就连赵青枫都握紧了拳头,若不是他心仪的姑娘就站在旁边,他早就恨不得跳起来爆锤那船长一顿了!

你他娘的说的什么话?

第四百三十八章 危险潜伏(求订阅!)

此刻的船长是既害怕又委屈。

怕的是他现在貌似引起了民愤,看那模样像是要打他一顿,委屈的则是,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哪了啊!

若是原来,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按照原来的经验,过了甸阳,今天就到衢州境内,今晚则要停靠衢州码头,第二天在衢州段行一日,再有两天就能到达金陵了。

可是今天却突然遇到了暴风雨,而且随着暴风骤雨而上涨的江面变得异常汹涌,之前的航行速度也比原来快了太多,所以现在——怕是过了衢州码头了……

而且水面上涨的厉害,水面又特别宽阔,他这么看去,都有点看不清两岸的景色,但是以他的经验,大概是过了衢州码头,而具体到了哪里,他是真的不清楚了……

赵青枫强忍着打船长一顿的念头,让自己的心情趋于平静,才开口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具体事宜,大家还是听船长好好解释一番为好!”

众人这才安静了许多,船长就把事情的原因说了出来。

听到现在已经过了衢州码头,众人更不淡定了,毕竟他们也算是坐过几次南下金陵的船只,可以说是熟悉这条航线,过了衢州码头之后,还需要三天左右才能到达金陵,而在这之间,中间就没了码头,只有船只自己找的临时停靠站了!

可是以现在这船惨破的模样,别说再行三天,就是一天他们都受不了了!

就这破船还想继续航行,要人命啊!

“船长,现在连衢州码头都过了,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有人还算是有耐心,口气也颇为平和的问道。

“还跟这老匹夫废什么话?现在连衢州码头都过了,咱们继续这么航行下去岂不是送死?”

这人的脾气就略显暴躁了,说着就要动手爆打船长一顿,幸亏被人给拉住了,那船长被吓坏了,拍着胸脯的模样很是可怜。

“船长,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赵青枫已经忍到了极限,若是这船长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就决定动手了——就算是姑娘在旁边也不好使,今天必须揍他丫的!

“赵公子,这暴风雨是天灾,老夫并不能控制,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夫心里也不好受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船长真情流露,这条船没了,他怕是要把身家赔在里面,因此不免落泪。

其他人见状也安静许多,这才意识到,出了这种事,这船长可比他们倒霉多了,因此也不再吵闹,等着他的下文。

“船长,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说其他的也没什么用,只能想想接下来的对策了!”

旁边有人半安慰半催促道。

“是啊!至于接下来的行程,老夫已经有了计较!”

说着先是伸手指了指江的两岸道:“诸位可以看看,因为这暴风雨的缘故,江面上涨的太厉害,而且水势比原来湍急了太多,就算是这条船完好无埙的情况下在这里行驶也不是太安全,更不要说现在这副模样了!”

“嘶——”

这话刚出口,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说这话,听着有点吓人啊?

看这副情形,水面一时半会还不能回落下去,可是已经过了衢州码头,沿路又换不了船,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航行多年,这个时候更不敢托大。还有一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所以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寻找一个水势相对平稳的地方靠岸,等过了今晚,再看明日的天气如何——”

“船长,若是明天天气好咱们该怎么办,若是不好呢?”

船长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耐不住性子问了出来,但是并没有人因此而指责他,因为他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若是天气好的话,明天一早就可以再次起航。虽然现在的船势不好,但是再行一段路程还是没问题的。而前方虽没了码头,但是在衢州境内有许多渔家,咱们可以先行到那里,把这船修补一番,再到金陵就好!”

船长这话算是给众人打了一支强心针,这也算不是办法中的办法。

如此残破的船在江面上摇晃前行,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所以现在赶紧找个地方停靠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船长,你还没说若是明日天气不好呢?”

“若是不好的话……那大家怕是还要再等上一日了,这天什么时候好起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继续上路!”

船长沉声道。

“那船长觉得明日天气如何呢?”

又有人问道。

船长摸了摸下巴,抬头看向南方还有点阴沉的天际,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昨天的时候,他也看过天气,毕竟这属于船长必须要做的事情。

当时他看到南方的天际有如同现在一样的阴沉,只不过当时那阴沉的黑云要远许多,所以他心想或许南方已经下了雨,但不是多大的雨,倒是不用担心。

之后就是那个自称“晓百天”弟子的消瘦男子跳出来说今日有暴风雨,不让他继续航行。

若是那消瘦男子单独跟他说这事的话,他或许会认真考虑一番,毕竟这跟他预测到的事情也有些出入,可是消瘦男子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质疑他,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所以就算他知道今天会下雨,但是却没有承认,还不忘对其一阵冷嘲热讽,以至于酿成现在的大祸,这个时候他才后悔,跟面子比起来,自己损失的可是他赖以生存的客船!

想想就心疼啊!

而现在,南方的天际跟昨天看到的一样,而且好像比昨天还阴沉的厉害,船长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明日的天气……怕是不会比今日好……哎……这次出门前怕是没有拜好河神爷呀!”

船长长叹一口气道。

“…………”

这次船上有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

船长更是吓的瑟瑟发抖,他总感觉,这群人还不如一起骂他一顿来的舒服呢,现在这样,简直折磨死个人呀!

“老匹夫,看小爷今天不打死你!”

安静过后,人群中就爆发出了一阵怒吼,这声音的主人则是来自忍了半天、憋了一肚子火的赵青枫。

他确实已经忍无可忍,不想再忍了!

想他堂堂一介金陵大家公子哥,却差点因为这船长的愚昧葬身云陵江,不打他一顿,怎么平心头之愤?

至于唐兄的妹妹?

嗯——那个还是等打完之后再说吧,毕竟不打这船长他怕自己能被憋疯不可!

随着赵青枫的出手,其他早就同样憋了一肚子火的人也放开了,冲上前去,加入了暴打船长的行列……

只能说,今天是这船长最倒霉、最应该纪念的一天……

…………

打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或者说,这群人打人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气吧!

打完之后,众人心情才算是好了一些,也没有在甲板上过多逗留,毕竟听船长刚才那番话,危险还没过去,他们可得赶紧回去收拾一番,为接下来要遇到的诸多事情提前做好打算!

赵青枫经过张十二他们的时候,对仪岚公主笑了笑,但是仪岚公主根本就没看他,这让他心里一阵懊恼:莫非她看到自己刚才打人,不高兴了?

哎,这个该死的船长!

又对张十二笑道:“唐兄,听这老匹夫所言,这暴风雨怕是还会再来!这么明显的恶劣天气,他作为一个船长竟然不能提前觉察,实在可恶,不打他一顿实在不足以平民愤!幸亏咱们福大命大,方能逃过此劫,不过接下来怕是还会有危险,所以还是要回船舱从长计议才好!”

“枫兄说的有理!若不是刚才动手的人太多的话,在下也准备上前好好教训那船长一顿呢!不过看到枫兄有如此气魄,果然真男人也!”

张十二虚伪的夸道。

听张十二这么说,赵青枫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同时又看了仪岚公主一眼,虽然她还是没看自己,但是赵青枫心里却畅快许多。

因为张十二对他刚才的行为表示了认同,那他的妹妹还能说啥?看来在赵青枫眼里,张十二这个大舅哥还是很有位置的……

赵青枫又对张十二拱了拱手,这才随着打完船长的众人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张十二不免在心里骂了一声:蠢货!

现在船还在航行,船长还是船长,大家的命运都掌握在他一个人手中,你们刚才那么打人,若是真把他打出个好歹来,接下来怎么办?

或者说这船长万一想不开,带着大家同归于尽,那不是玩完了?

好在看那船长的模样,倒是没有那么羞愤,反而像是解脱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缓缓走进了船舱……

…………

太阳只在天空中亮相了不多时,还时常隐约在云雾里,在众人刚才说话的功夫里,就已然变成了落日。

江面水域开阔,流水潺潺,在落日橙红色的光芒映衬下,江面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晕白色水雾,倒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不过现在船上的人怕是没有几个有心情欣赏这片美景,不时有船夫从船舱里走出来,拿着水桶把船舱里进的积水倒进了粮里。

也有几个船夫在甲板上清理着凌乱不堪的桅杆杂物,张十二看着仪岚公主经历了刚才的暴风雨事件之后,好像还有些惊魂未定,眼神里还有些不安,刚想打趣几句,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

他马上转身,背后的位置是船舱,除了来回出入忙碌的船夫外再无其他,可是刚才背后那道凌厉的目光却又那么真实,并不像是他意外揣测!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

摇了摇头,却发现莫漓同样也是一脸的警惕,跟他盯着同一个方向,张十二心里一惊道:“你也感觉到了?”

莫漓点了点头,眉头皱的更深了。

看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感觉,这船上已经上来一群意图对他们不轨的人!

别人在暗,自己在明,而且现在船势不好,还真是多事之秋呢!

张十二跟莫漓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后说道:“天快黑了,咱们也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

说完就在前面开路,仪岚公主跟着,而莫漓则在最后,至于陆三和杜浪则分站两边,形成了一个最佳保护队形,往船舱里走去……

而在甲板的某个角落,几个在那认真清扫杂物的船夫在张十二他们走进船舱之后,眼角都闪过了一抹冷意。

几个人看似在那里清扫,嘴里却在低声交谈着。

“看来大哥说的不错,他们确实十分谨慎,若是这种时候动手,怕是有困难!”

“甲板上确实不方便动手,而且这种时候太容易暴露……”

这说话的船夫,分明就是之前那个肥硕的黑衣男子!

“不过这暴风雨确实帮了我们大忙!这船已经过了衢州码头,距离金陵还要有三四日的船程。今天晚上,这船肯定要就近停船,怕是会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地方,这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这人手中还搬着断裂的桅杆,但还是低声说了出来,马上得到其他几人的赞成,忙完一阵,又消失在甲板上……

…………

落日逐渐西下,天色也愈来愈暗,幸亏没有继续下暴雨,虽然江面涨势很高,但好在已经平稳了不少。

眼看着天马上就要黑了,但是所过的地方没有几个适合停泊的,无法,船长只能在行到一个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平稳的地方下定决心,命令船夫们一起划桨,把船靠了上去。

岸上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因为天色已岸,高大繁密的树林里显得漆黑一片,看着有些吓人。

水势上涨太多,就算是岸边,水也很深,在抛锚几次未果后,船长只能寻找其他方法固定船只。

好在那些宽大的树干有好多从岸边伸了出来,船长命令船夫寻了几根粗绳子扔在数干上,打了结,这才算是把船停靠下来,不过看上去,实在有些简陋。

第四百三十九章 火中乱!(求订阅!)

船停稳之后,其他人在船舱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都好奇的跑了出来,想看看他们到底停靠在了一个什么地方。

待看到船是以这么一个奇特的方式固定在岸边的时候,都默不做言,这一刻,怕是有无数只草泥马在他们心中奔腾而过……

就这停靠方式,怎么看怎么吓人啊!

这个时候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借着夕阳的最后一抹光亮,还是可以看到岸上景色的,不过等看清岸上的情况,众人的心情更不好了!

因为衢州算是南北两方的分界线,而且更偏向于南方一些,平日里光照水源充沛,所以这里的植株长势都特别好。

而对岸则是一片树林,那里的树木高耸入云,密密麻麻,这样的场景在北方都不是很多见,透过这些树林间的夹缝往后看,可以看到这后面是一座山,至于山多高,他们也看不分明,毕竟现在离岸太近,所有的视线也都被眼前的树林遮挡住了……

不过这一幕更能说明,估计周围都是些荒山野岭,怕是很难有住户人家,更不要说城镇,从这边上岸去寻找出路怕是不可能了。

所以众人止不住的叹气,本来以为等船靠岸之后,若是地势不错的话,他们就下船,去找些马车,毕竟从衢州到金陵,就算走陆路的话也用不了太久,而继续在这船上的话,看着太不靠谱。

可是,现在最后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众人除了叹息,就只有祈祷,祈祷明天的天气会大好,祈祷明天行不了多久就能到达船长说的渔民之家,赶紧修补一下这条船……

众人失望的回到了船舱,经过今天这一番折腾,每个人的兴致都不高,缩在自己的房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

不过因为进水的缘故,就算是呆在船舱里也十分难受,哪里都透着一股被水浸泡后的糟烂味道,床上也潮乎乎的,躺在上面辗转反侧,很难入睡。

张十二又随着莫漓进了她们的房间。

拿出之前带上船的牛肉干吃了一些,仪岚公主又早早躺下了,对于这么一个生活在皇宫内的公主来说,今天经历的事情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而且她也有些筋疲力尽,躺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莫漓跟张十二却没有睡。

两个人坐在桌子旁,看着对方,都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担忧。

“你先去睡吧。”

张十二轻声开口道,今天白天大家都很累,入夜之后更是乏的慌,但他是男人,所以这个时候让莫漓先去睡也无可厚非。

莫漓听了,也不矫情,回道:“好,那我先去睡,等会我再来替你!”

说完就去了她的床上躺下了。

…………

南方阴云密布,入夜之后,那阴云悄悄的飘了过来,天空被阴云挡着,没有一丝光亮。

外面尚且如此,船舱里更是黑的厉害,伸手不见五指。

张十二也没点蜡烛,就那么坐在黑夜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响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一样。

时间就那么过去了几个时辰,等到凌晨的时候,外面还是没什么动静,这时候,莫漓却已经起来了,走过来轻声道:“你去睡吧。”

这个时候是人最乏的时候,张十二眼皮早就有些睁不开了,直接上了莫漓的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张十二就被外面嘈杂的吵闹声给惊醒了,一个激灵马上坐了起来,开口道:“怎么回事?”

“你看!”

之前还黑漆漆一片的房间里,现在竟然出现了跳跃的光亮,透过窗子,张十二揉眼再看,那哪里是跳跃的灯光,分明就是着火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船本来就潮湿的厉害,又没人在船上生火,哪里来的火?

张十二跟莫漓对视一眼,马上心领神会,这场火,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啊!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莫漓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剑来,眼神定定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而仪岚公主也被吵醒了,坐起来嘟囔道:“怎么了?”

“着火啦!”

不待二人回答,房间外面就响起了叫喊声来!

“砰砰砰!”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大力敲门。

莫漓直接走了过去,而张十二则是退后两步,先来到了仪岚公主面前,以备不测。

莫漓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打开了门,只见一个船夫打扮的肥硕男人站在门外,手举起来保持着砸门的姿势。

“怎么回事?”

“回小姐的话,甲板上起火了,船长让我们赶快来通知大家,赶紧出去,以免等会船烧起来,酿成大祸!”

那船夫着急的说道。

“船着火了,你们不先去救火吗?”

莫漓眯着眼睛问道。

这是船上,周围全是水,想着大火本就不易,就算真着了火,这群船夫不应该赶紧救火吗?怎么却跑来做这事?

而且,莫漓听的仔细,这船夫跑过来直接到了她们门外,未曾在其他房间门外喊过,这就更可疑了!

“回小姐……火……已经有人在救——”

这话只说了一半,那肥硕男子突然抬起头来,眼神里闪过一抹厉色,袖子一甩,另外一只手中直接多了一把锋利大刀,冷笑道:“拿命来!”

说着就举刀朝莫漓砍来。

莫漓也不敢大意只能举剑硬接,但是男子的力气非常大,所以她被这大刀逼的节节败退,而且在这么狭小的房间里,后面还有仪岚公主,她确实有点施展不开!

心想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莫漓在又接了对方一刀之后,直接暴喝一声,然后聚力一击,朝着那肥硕男子刺了过去。

肥硕男子的功夫不错,但是比起莫漓还是要低了不少,刚才之所以能逼的莫漓节节败退,主要还是因为事出突然,而且莫漓只是抵抗,不好施展而已。

现在莫漓突然由守转攻,这肥硕男子抵抗起来更是吃力异常,只接了一下就退了几米,直接来到了门口,看了莫漓一眼,恶狠狠道:“有本事跟老子到外面一战!”

说完也不敢停留,直接朝外面跑去。

在这里他尚且不是对手,出去的话莫漓会怕了他?

莫漓马上就欲跟出去,还不忘回头跟张十二说道:“你看好仪岚!”

“你也小心!”

张十二这话都没来得及说完,莫漓就自己闪了出去。

这种时候,张十二也没有自告奋勇的让莫漓守着仪岚公主,而他出去对敌。

因为现在夜色太黑,而且还是近距离武斗,所以张十二用枪并没有多少优势,而且看刚才那一下,莫漓的武功明显比刚才那男人高了不少,所以他并不担心。

最重要的是,他之前就跟莫漓商量过,因为从上次仪岚公主遇刺开始,唐帝对这件事就非常上心,可是苦于一直没能揪出凶手。

这次出来,又碰到了杀手,这次可不能让他们好过,必须抓个活口,问出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抓活口的话,用枪就不怎么合适了,他的枪法本来就不是百发百中,况且还是运动战,估计打偏了,人就没了……

而且张十二觉得,刺杀这种事,肯定不只刚才那一个人,怕是还有他的同伙,所以他必须留下来守着仪岚公主。

外面的声音太大,陆三和杜浪也跑了过来。

“少爷,着火啦!”

陆三着急的说道。

“嗯,我看到了,一会儿就灭了吧。”

张十二想的是,这火怕是刚才那人以及他的同伙放的,为的就是引起骚乱,他们好趁机对仪岚公主动手,至于这火势嘛,肯定不大,不然把这船烧了,大家都得玩完。

他们只不过是杀手,杀别人的而已,还不至于心狠到连自己都杀吧?

可是杜浪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不怎么淡定了……

“少爷,灭不了了!船头已经烧没了,听说连那船长见火势灭不了,都跳河逃跑了!”

“…………”

这个,就有点超出张十二的想象了……

“收拾东西,咱们出去!”

张十二咬牙说道。

…………

正如杜浪所说,此时的火势太大,船头已经烧没了,幸亏船舱在船的后面,不然里面的人都出不来!

船舱里混乱至极,毕竟火势太大,整个船舱都被映衬的恍如白昼一般,而且嘈杂声此起彼伏,就算是头猪怕是也睡不着!

杜浪和陆三背着包袱在前,张十二护送仪岚公主在后,眼神往两边瞄着,谨防有人趁乱袭击!

骚乱、喊叫声不断,甲板上的慌乱程度可比船舱里要厉害多了,从船舱里出来看到甲板上的巨大火势,一群人在那哭天喊地,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而那些船夫们倒是没有船长那么自私,他们把之前那些断了的长桅杆抱起来,从船沿处一直通向岸边,这么把几条桅杆连在一起,形成了一条简易桥梁,虽然简陋,但是聊胜于无。

这些船夫们长年在水上漂泊,跟船长一样,水性好的很,可是那船长出了事之后自己跳河游上岸了,而这些船夫却是在为剩下的人想办法,境界高低,当下立判。

不过这桥搭好了,但是谁先上又成了问题。

因为这桥说是桥,不过是三四根圆形桅杆搭成的,而且距离不短,下面就是江水,在这夜里显得黑漆漆的,很是恐怖,所以走在上面,委实也需要一番勇气。

见到没人敢上,其中一个年轻船夫走了上去,虽然身体在上面左摇右晃,但还是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待他走过去,在那边把桅杆又固定了一下,同时整个人坐在桅杆上,这下才算是降低了桅杆的摇晃,走在上面则更安全了些。

不过饶是这样,其他人还是没有敢上的,因此又出来一个船夫,从上面走了过去。

因为两边都固定好的缘故,这次走的极为顺畅,简直如履平地,异常轻松。

看到这桅杆已经如此牢固,众人心里才平静了不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突然,船头因为燃烧了太久的缘故,整齐断落进了江水里,没有了船头的客船开始迅速进水,船体也在可以看到的范围下迅速下沉,看到这一幕,众人再也受不了了,争先恐后的欲抢先过桥,生怕走晚一些被困在船上,随着船一起下沉。

所以,船上瞬间骚乱起来,众人全挤在桅杆桥边,刚才本来没人敢靠近的地方顿时拥挤不堪,谁也不让谁,因为拥挤的缘故,有几个人被挤落下水,顿时拼命喊起了救命,场面失控。

有几个水性好的船夫赶紧跳了下去,拉着落水的两人上了岸,其他船夫马上呵斥道:“都别挤,一个个上,不然谁都走不了!”

听到船夫说了,骚乱才稍微平静了些,但还是有个别人在那拥挤,人性的丑陋在这一瞬间被放大了许多……

“我是江南四大才子赵青枫!金陵最大的赵家粮庄就是我们家的,先让我过!”

因为船舱在最里侧,所以赵青枫出来的最晚,然后就排在了人群最后。

船在不断下沉,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完全淹没在水里,赵青枫可吓坏了,赶紧把自己的身份报了出来,生怕走晚了再也过不去。

但是现在生死关头,谁还管他的身份?

所以他这话喊出来很快就淹没在风声和嘈杂声中,而他的位置还是固定在那,没有丝毫前进。

张十二并没有心情关心这边的情况,他也并不担心他们能不能过桥,毕竟以他的轻功,带着仪岚公主飞到岸上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而杜浪也学了一段时间的功夫,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也并非难事。

因此张十二并没有靠近众人的位置,而是站在另一侧搜寻莫漓的身影,出来这么一会儿,张十二并没有在甲板上发现有人打斗,更不用说莫漓了,所以他有些担心!

突然,从船头断裂的位置,一下腾空起几道身影,张十二借着火光一看,不是莫漓又是何人?

登时大喜!

只不过她身边围拢着四个持刀男子,虽然单个人或许功夫不如她,但是四个人一起上,莫漓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第四百四十章 你还是不要看了吧!(求订阅!)

在看到莫漓被四人围攻的时候,张十二就进了手镯,拿出了一把装着消音器的92手枪出来。

“师姐,过来!”

因为风是从船尾的位置往船头吹,所以张十二的呼喊声被风吹到了莫漓那边,而船尾那些在着急的等着过桥的人根本就没听到。

莫漓听到了张十二的喊声,头都没回,用力甩出了重重一击,然后飞身往张十二这边跑来。

围攻莫漓的一共四人,有两人合力抵住了莫漓的一击,身体往后退了几步,而另外两人则快速朝莫漓追来。

张十二见状,举起手枪,在莫漓来到他身边后,直接连开四枪,具体打到什么位置他也不清楚,但是有两人应声落地,怕是比直接打死他们更难受!

“快走!”

船头已经漫上水来了,用不了多大会,整条船都会沉没,莫漓说出这句,抱起仪岚公主就往岸边飞去。

“杜浪,你先走!”

听到张十二的话,杜浪也不矫情,因为他知道张十二的轻功可比他好的多,而且他的功夫也只能支撑他自己飞到对岸,留在这只能增加张十二的负担!

因此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腾身朝对岸飞去,虽然身体笨拙,功夫也不是很到家,但好歹是过去了。

这个时候,脚底已经渗水了,张十二赶紧抓起陆三,朝对岸飞了过去……

…………

在张十二他们飞到岸上不多会,船就完全沉没在了水里,而之前船尾等待过桥的大部分人也已经过去了,倒霉的赵青枫最后也没轮到他过河,随着船尾一起没进了冰冷的水中。

“救我!”

赵青枫奋力的扑腾着,心里却一片凄凉……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吗?

为何白天遭遇了被女强人劫持、暴风雨的袭击之后,自己又落到了这番境地呢?

枫兄的苦,无人得知呀!

好在几个船夫跟赵青枫一起落水,抓着他就游上了岸。

劫后余生,赵青枫喜极而泣,瘫坐在岸边看着沉入江底的船,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其他众人也是差不了多少,回头看去,树木高耸,山势陡峭,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所以他们也不敢往里面走,只能坐在岸边,等待天亮。

希望天明之后,有其他客船在此经过的时候,能够看到他们吧……

…………

而张十二一行五人上岸之后怕那四人再追上来,也不敢多待,直接快步往林子中走去,而那四个人里有两个被张十二打中,由另外两个拖着上了岸,并没有马上行动。

“你们两个怎么样?”

四个人中的黑衣大哥焦急的问道。

“大哥,腿上好像被刀子剐了一下,有些疼的厉害,但是不碍事!”

其中一人咬牙说道。

那黑衣大哥听了,赶紧把他腿上的裤子掀开,果然有一个伤口,鲜血从这里汩汩的流了出来。

这个伤口有些奇怪,并不像他见过的其他刀伤,反而像是被一块石头给硬生生的剜去了一小块肉一般。

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药粉倒在了那人的伤口上,那人顿时疼的直吸冷气,不过这药粉的作用却十分明显,才倒上一会儿,血马上就止住了。

黑衣大哥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类似绷带的长布条来,给他缠了上去,处理好这个,才看向那个头上冒汗的肥硕男子,开口问道:“胖子,你伤在哪?”

他们两人都受伤了,从表情上,黑衣大哥就能看的出来。

可是刚才那人的伤口还算明显,鲜血把裤腿都染红了,可是这胖子的伤口——看不出来呀!

“他把我……命根子……打了!”

那肥硕男子咬着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了这番话来。

“…………”

这话一出,另外三人马上陷入了一阵沉默。

尤其是腿受伤的那人,听到肥硕男子的受伤部位,顿时觉得裆下一凉,又同时庆幸:看来自己这伤跟他比起来,完全不叫事啊!

“打开看看吧……还是处理一下为好……”

想了一下,黑衣大哥还是沉声说道。

虽然说伤在这个位置确实让人尴尬,但是只要是伤口,不处理的话,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那肥硕男子想来也知道这个原因,因此也不扭捏,直接把衣服掀开,然后把裤子脱了下来……

“嘶——”

“…………”

当肥硕男子褪下裤子,让小兄弟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刹那,他并没有觉得难为情,而是被冷风一吹,觉得疼的厉害,因此不仅发出“嘶”的一声。

而另外三个人看到他裆下的情景,脸色大变,沉默不语。

肥硕男子看到三人的表情,自觉已经有些不对,因为他刚才一直仰着头,还没来得及看伤口如何。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伤口无非是跟刚才那人腿上的伤口差不多,顶多是擦破了一些,上点药包扎一下,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可是看他们的表情,怎么感觉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呢?

可是下身太疼,他想要弯腰看看都费劲,于是咬牙说道:“扶我起来看看!”

“…………”

又是一阵沉默,并没有一人上前,那黑衣大哥吸了口气才说道:“胖子……你——还是不要看了吧!”

“…………”

肥硕男子都快哭了,他是被吓的,但还是挣扎道:“大哥,扶我起来,我要看看!”

黑衣大哥对另一个没有受伤的人点了点头,那人才过去扶起了肥硕男子,等他弯腰看到自己的伤势——他先是瞪大了眼,然后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不,不能杀他,我要把他抓住,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他,让他也当不成男人啊!呜呜呜……”

“…………”

任谁都想不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粗犷男人竟然能哭的这么委屈,让人动容……

“大哥,下一步怎么办?”

另一个没有受伤的男人开口问道。

他们这次真的是出师不利,没有伤到别人分毫,自己这边就已经折了两人,而且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再动手的话,效果怕是会打折!

“咱们……先回去吧!胖子的伤太重,需要回去处理一下,到时候再从长计议吧!”

黑衣大哥想了一下,沉声说道。

“大哥,不能回去!”

听黑衣大哥说完,肥硕男子咬着牙说道。

“还有几天他们就要到金陵了,到了金陵,咱们怕是更没了机会!这座山,他们晚上肯定出不去,也走不了多远,咱们应该抓住这次机会!”

“可是——你……”

黑衣大哥又看了看肥硕男子那伤势严重的裆下,有些犹豫道。

他也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动手可要困难多了,毕竟那女人功夫太好,而且那男人也同样深不可测,不趁着他们虚弱的时候把他们杀了,等回了金陵,怕是真没机会了……

想到回去他们要面对的人,他心里就一阵惶恐——可是他兄弟都伤成这样了,一味的坚持下去,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兄弟!

“大哥,别犹豫了!这点伤不算什么!你们给我包扎一下,等会大不了我跟着,等发现他们,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你们去把她们杀了就好——至于那男人,给我留着!”

说着,那肥硕男子就“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他们已经把张十二抓住,任他处置一般!

可是他笑的动作太大,直接牵动了他裆下的伤口,“嘶”的一下,马上疼的不敢再叫了……

“…………”

黑衣大哥见状,才同意下来,不过替肥硕男子包扎伤口的活则交给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么辣眼睛的伤口,他还真有些受不了……

待包扎好了伤口,四人就再次上路了,不过那两个人还是有些疼痛,尤其是那肥硕男子,因为伤势的位置尴尬,只能小步走着,从不敢迈大步。

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这话对他来说,可是一点都不假呀!

而这树林里的树木繁多,走着着实有些费劲,不过这也有好处,那就是许多地方不能走,而真正好走的路只有一条,想来那些人走的肯定是这一条,所以他们就顺着这条路开始追去…………

…………

金陵。

城中央的一处院落里。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都颇具江南水乡建筑的独特韵味。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等精彩绝伦的杰作,无不彰显出这庭院主人的身份。

而这庭院中的院子也分前后两处。

前院里除了假山连廊,亭台水榭外就是各处厅阁、厢房,占地已经不小,而那后院的面积却更是大的吓人,足足有两个前院那么大。

后院的围墙很高,而且围墙最上面还都立着一些锋利的栅栏,试想,这么高的围墙估计连窃贼看到都望而生畏,再加上这些锋利栅栏,怕是连那些劫匪大盗都没有光顾的心情了。

而这后院里则是一个个宽约五六米的仓库形建筑,顶部则是圆锥状,在这每一个仓库上都印着一个大大的“粮”字,再来看这仓库,怕就是粮仓了!

一个粮仓这么大,而这后院里竟有十数个粮仓——若是都装满的话,那得存多少粮呀?

这后院里同样还有许多穿着统一服装的年轻男人拿着棍棒在此巡逻探视,每个人的衣服上都印着一个“赵”字。

在金陵有这么大的庭院,这么大的粮仓,还姓“赵”,这庭院主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天一早,天刚微亮,赵百禹就已经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梦里他看到自己的儿子身首异处,那头还在对自己喊着“救命”,当时他就被吓醒了,而且再也不能入睡。

于是他就起来了,洗漱之后就来到了前院的议事厅里。

“老爷,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这时,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她身后的丫鬟端着一个汤碗也走了进来。

“我让后厨熬了一碗银耳莲子粥,老爷趁热喝了吧!”

说着,妇人从丫鬟手中接过了汤碗,给赵百禹递了过去。

赵百禹同样年过半百,还有几年的光景就要迈入花甲之年,但是他的头发全是乌黑,脸色也是颇多光泽,看着根本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只能说,江南的水土太养人。

这赵百禹就是金陵最大粮庄赵家粮庄的东家,同样是那赵青枫的爹,但是赵青枫的长相跟赵百禹并不是多相似,反而跟那中年妇人要像的多。

“夫人,青枫这一去差不多要有个把月的光景了吧?”

赵百禹接过汤碗,用勺子吃了一小口,然后才问道。

“可不是嘛,到今天午时为止,青枫都离开家二十又一天了!这还是青枫离开家最长的一次,这横竖也没个消息,真是急死个人!”

中年妇人听到赵百禹的问题,更是有感而发,通过她口中的天数,可以看出她对儿子的想念来,离家时间已经精确到时辰了!

看着赵百禹同样一脸担忧的表情,中年妇人遂开口问道:“老爷,你是不是梦到青枫了?”

听到中年妇人的话,赵百禹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是啊,老夫昨晚梦到青枫了,青枫他——哎,梦非好梦,不说也罢!”

中年妇人见状,走上来,拍了拍赵百禹的手说道:“老爷莫过担心。都说梦是反的,老爷既然梦到青枫一些不好的,那青枫想必过的很好。而且青枫自幼听话,说是不出一个月就回来,现在已然二十一天,想必过不了几日,青枫就该回来了!”

话虽这么说,但赵百禹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用勺子喝了一口银耳莲子粥,觉得费劲,索性把勺子拿出来,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把汤碗放到桌子上,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赵百禹还是担忧道:“再过几天,那流民潮怕是就要来了,青枫最好在他们之前进城呀!”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失意的康王!(求订阅!)

“是啊!那流民潮来势汹汹!听说王知府最近已经戒严了城门,到那时候怕是更不会开城门,那时候再想进来怕是困难呀!”

中年妇人听了赵百禹说的,脸上同样是一片担忧之色。

“所以,青枫最好是在这几天里速速赶回来,不然的话,怕是再难进城了!”

赵百禹皱眉说道。

“老爷,你开口也不行吗?”

中年妇人有些疑惑,他们家可是金陵最大的粮庄,无论谁做知府,都会卖他们家一个面子,毕竟知府常换,可是他们赵家就是赵家,这不会变。

别说是一个知府,就算是皇室子弟,在金陵这片土地上,对他们赵家也得恭敬有余,所以他对赵百禹说的,知府连她的儿子都不让进城显得有些难以理解。

“哎,无论我开不开口,这次怕是都不行!”

赵百禹说完这句,顿了一下才说道:“这次流民潮太过庞大,庞大到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作为知府,王城恩肯定怕了,他万不敢让流民进城!而且上次他来府上,我拒绝见他,若是这次咱们去找他,让他放青枫进城的话,你觉得他会同意?”

中年妇人这才想起来,一个月之前,王城恩就曾为了粮价上涨的事情来过赵府,当时他希望赵家粮庄能够带头降价以平息民愤,但是赵百禹没有同意。

半个月之前,南方各地爆发了流民潮,而且流民潮还在不断壮大,壮大到向金陵涌来之时,王城恩又来了赵府一次,不过那次赵百禹借口抱恙在身,并没有见他。

也就是那天起,王城恩再也没来过赵府,后来赵百禹还曾派人去请王城恩,希望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也就是那次,王城恩直接拒绝了他的邀请,算是跟他划清界限,分道扬镳!

这么看来,王城恩是真的不会再帮他了!

“老爷,若是青枫这几日回不来,等到流民潮到了金陵城外的时候再回来,那可如何是好?”

中年妇人想到这种情况,心里更是担忧起来。

赵百禹同样皱眉深思,没有说话。

“老爷,你就不能去找王知府说些客套话,关系一直这么僵怎么好?他是金陵知府,以后在金陵这地界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可怎么办?”

“呵呵,他这知府,做不长久了!”

听到中年妇人的话,赵百禹冷笑了两声道。

做不长久了?

中年妇人听了这话,有些心惊,她之前只是听说,这次的粮价上涨、流民之乱都是人为操纵,而那幕后之人则是…………

难不成,这传言是真的了?

“老爷,莫非那传言——”

“妇道人家,不要多问!”

赵百禹眼露寒光,阴沉道。

“老爷,康王来拜见!”

这个时候,下人进屋禀报道。

康王?这个时候他来作甚?

赵百禹有些疑惑的想着,但还是开口道:“速速有请!”

…………

金陵,还是赵家,议事厅。

康王泯了一口茶,然后笑道:“好茶!果然还是赵老板讲究!想要品这么好的茶,整个金陵,怕是只有来赵老板这里才行了!”

“康王过誉了!”

赵百禹同样喝了一口茶,但话锋一转道:“不过老夫觉得康王此次来赵府,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喝茶来的吧?”

“哈哈,赵老板果然厉害!”

放下茶杯,康王大笑两声,眼神灼灼的盯着赵百禹道:“赵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粮价上涨之事虽是本王让你做的,可是事情有变,本王觉得粮价该回落了!”

“回落?不可能!”

赵百禹冷声道。

你让涨就涨?你让落就落?

哪有那么容易!

赵百禹有些气愤。

说实话,这次粮价上涨一事确实是康王怂恿他做的,不然就他一个做生意的平头百姓,哪里会想出这种主意来?

这事还要从半年之前说起。

…………

半年之前,金陵知府易主,这对于做生意的赵百禹来说并非好事,但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因为对商人来说,本地知府对其的态度决定了他在当地是否吃的开,之前的知府跟赵百禹关系不错,这也是赵百禹能在他上任期间把赵家粮庄从“四大粮庄”之末做到“四大粮庄”之首的原因。

现在的知府换成了王城恩,虽然对赵百禹来说有些影响,可是现在赵家粮庄的规模摆在那,就算是新知府,对于赵家也是有些忌惮的,所以他并不怎么怕。

但是王城恩却不是他想象当中的软柿子,一到金陵就给了他——和其他粮庄老板一个下马威!

原来的时候,因为他们做生意,所以把关系都打点的十分好,他们一年收那么多粮,挣那么多钱,那税自然交的也就不少。

那个时候,他们一年若是有十万两银子进账的话,那交的税就差不多近万两,虽然交了税他们也能挣不少,但是对他们来说,还是觉得平白无故拿出这些实在太多!

于是他们每年就会给原来那知府一部分银子,好处就是,他们上报的每年收入则是一万两,交的税自然就不足一千两了。

这么一来,他们就算给了知府些好处,但实际上他们则省了几千两银子,所以这买卖,稳赚不赔!

王城恩上任之后,他们四个大粮庄又聚集一起,打算找王城恩商量一番,炮制原来的方法,可是王城恩可不是原来的知府,不光不同意,还对他们说,之前的事情,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追究他们的责任,但是以后他们若是还想这样,门都没有!

那天回来,四大粮庄的老板再次齐聚一堂,心情不佳。

虽然很气愤,但是他们却没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官他们是商呢?而且王城恩的做法,那也没有一点问题,他们只能照做!

之后的一段时间,赵百禹和其他几个老板一样,整天愁眉苦脸。

有一天,康王来找上他们。

那天晚上,他们商量了好久,第二天他们四大粮庄就一起涨价!

因此才有了后来的事情,所以这流民之乱按理来说,都是康王引起的!

…………

被赵百禹顶了那么一句,康王有些生气。

但是他并没有发火,冷静一番才说道:“赵老板,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咱们的本意吧?咱们的想法是,提高粮价引起南方的暴乱,趁机要挟朝廷,为粮庄减免赋税!可是你看看,你们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说实话,康王当初之所以会为赵百禹提出这种方案,并不是他一个人想出来的,毕竟这知府跟粮庄老板之间的战争,关他什么事?

可是他这些年跟太子保持通信,曾经提过这件事,是太子让他这么做的。

太子的说法是,粮庄提高粮价必然会引起骚乱,到时候让粮庄老板们联名上书,就说赋税太重他们只能这么做,到时候他再给唐帝谏言,提议减轻南方粮庄的征税!

太子的想法是,通过这件事,一是可以给唐帝树立一个比较能干的好形象,再就是提前示好南方商户,等他登基之时,也好得到南方的拥护。

本来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粮价涨了,流民也暴乱了,下一步应该让这些粮庄老板上书圣上,提赋税太重的事情,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上书,对外说的却是水涝灾害,粮庄也没存粮的借口!

这种借口骗一般人还好,康王怎么会信?

那么大的粮庄,没有存粮,骗鬼呢吧?

所以他有些气愤,不知道这些粮庄老板在想什么!

而且他因为此事修书几封发往东宫,但是却都如石沉大海一般,一去不回,他都有点慌了,太子这是生他的气了?连信都懒得回了?

所以他今天一早又来了赵府,想要当面问问赵百禹原因。

“康王,你不觉得,就算是减免了赋税——那还是有赋税,区别不大吗?”

赵百禹眯眼笑道。

“这区别怎么不大?难不成你还想没有赋税吗?”

康王咆哮道。

但赵百禹却不为所动,还是笑着说道:“康王说对了,没有赋税最好!”

“这——怎么可能!”

康王一脸的不可思议,一点税都不想交,这不是要疯吧?

“怎么不可能?在王城恩之前,我们除了给知府的好处费,还有多少赋税呀?”

赵百禹反问道。

“…………”

康王沉默了,他在金陵呆了二十年,对这里的事情自然熟悉的很,所以他很清楚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对于金陵几家粮庄谎报收入额、少缴赋税的事情,他是清楚的,因为那些粮庄除了给知府好处费,还会给他银子,他知道,那是封口费。

不过康王全都欣然接受了,反正横竖没他的事,出了事也找不到他,不拿白不拿!

但是现在跟原来不一样了啊!

“赵老板,可你要知道,王城恩可不是原来那些伸手要钱的知府!他到金陵已经有段时间了,可是你何曾见过他向你们要过一分钱?你还妄想让他收你们的好处费吗?”

康王问道。

“康王说的很对,所以老夫并不指望王城恩!”

“不指望他?那你——”

说到这,康王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眼睛一眯,冷笑道:“怎么?你们是想借此事把王城恩撸下来,或者逼走他?”

赵百禹没有回答,但是他脸上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康王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以为是他跟太子在利用这帮商人,没想到到头来反倒成他们利用自己了,康王心里苦笑不已。

“就算王城恩走了,你能确定再来的知府不会跟他一样?”

“呵呵,他要是再跟王城恩一样,那他的下场也就跟王城恩一样!”

赵百禹非常霸气的说道,不管谁来,金陵是他们金陵人的金陵,若是不识相,王城恩就是他们的下场!

看到赵百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康王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遂调整了下口气,尽量温和的说道:“赵老板,这件事现在闹的太大了!若是你有这种想法,去找王城恩说说不就成了?现在流民之乱大唐皆知,就连荆州城里都满是流民潮的传闻,陛下面前更是被送上了无数奏折,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你们谁能担待的起?”

自己说话的分量对这些金陵土著大财主们没什么说服力,康王只好把唐帝搬了出来。

但赵百禹并不害怕,听了之后冷冷一笑道:“康王,当初这粮价上涨一事,还是你跟太子殿下商议的,我们只管上涨,可是没有异议!所以这后面的事情,若是捅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话出来,康王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赵百禹见状,又开口道:“不过康王并不用过多担忧,老夫可是听在朝堂为官的朋友写信说,陛下对于南方之事的态度也不甚明了,也没有派任何人来金陵处理流民之乱!这说明了什么?怕是陛下希望这件事由我们自己解决吧!”

或许说的太久,赵百禹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继续道:“所以再过几日,等王城恩被迫下台,这件事也就了了,也算是咱们这些老百姓为陛下分忧解难了,哈哈哈……”

赵百禹脸上洋溢着笑容,但是康王的脸色一直都不好。

“赵老板,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这么做未免闹得有些大吧?要不本王做个和事佬,赵老板跟王知府坐下好好聊聊,若是能心平气和的把这事解决了,岂不更好?”

康王做着最后的努力,希望能够劝一劝赵百禹。

但是赵百禹却是冷冷一笑道:“康王,你这么着急,怕是另有所图吧?”

听到这话,康王的脸马上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赵老板这是说的什么话?都说民不与官斗,本王不过是看在赵老板是自己人的份上,不希望赵老板走弯路!”

“哦?这样啊!那还真要谢过康王呢,不过老夫的事情,康王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赵百禹冷冷的说道,心里想的却是,你什么想法,我会不知道?

第四百四十二章 最重要的遇见!(求订阅!)

自己好歹是个王爷,被一个商贾这么说,康王确实不太高兴。

心里又有些悲哀,就因为当初争帝位失败,被贬到这金陵,所有人虽然表面上恭敬的称呼他为康王,可是心里对于他这个落魄之人并不怎么待见。

自古成王败寇,大致如此吧!

“既然赵老板心意已决,那本王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就怕赵老板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希望你不要后悔吧!”

康王见自己的话在赵百禹耳朵里连屁都不如,随即也没了兴趣。

“多谢康王!不过老夫还要恭喜康王!”

“何来恭喜?”

康王看着赵百禹,有些诧异道。

“世子跟王知府的独女马上就要喜结良缘,这难道还不值得恭喜吗?哈哈哈……”

说完,赵百禹就笑了起来,只不过在康王听来,这笑声十分刺耳,就好像在嘲笑他一样!

“那就谢过赵老板了!赵老板,告辞!”

康王双手握拳,咬牙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康王,不送!”

赵百禹的声音也马上传了过来,康王听到,更是气愤的不得了!

…………

从荆州回来,知道跟莫家再也没有结成亲家的可能,于是只能为唐庆瑜寻找其他亲事。

虽然说落配的凤凰不如鸡,可是康王却不见得看得起那些鸡,所以他为唐庆瑜寻找的亲家自然是官宦之后,至于那些商贾之后,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么选来选去,康王悲哀的发现,这金陵官宦之家的适龄女子竟没有一个配的上他们家唐庆瑜的,正当他心灰意冷之时,有人提醒他,金陵知府王城恩的独女可是个知书达理的大美人!

康王当时一愣,因为王城恩才来金陵不足半年,对于他的家庭,康王还真不是多了解,所以才把他家漏了!

那天晚上,他带着唐庆瑜去了王府,当他看到王城恩那落落大方的独女之后,登时大喜,遂在酒席上借着酒劲,向王城恩提出了求亲的意思!

而那唐庆瑜看到王城恩独女的美貌之后,早已忘记了荆州的莫漓,同样内心欢喜。

由此可见,唐庆瑜也是一个下半身动物,莫漓没选择他还是很对的。

那天晚上的饭局有些不太融洽,因为王城恩并没有马上答应康王,而是说尊重女儿的意思——这话康王刚在荆州莫家听过一次,因此当时十分生气,酒席不过半,拂袖而去!

不过事情在流民潮爆发之后出现了转机!

王城恩亲自来拜访康王,还请求康王为其支招,有没有应付流民潮的办法,刚被王城恩拒绝过一次,康王怎么会答应?

那天,王城恩悻悻而归。

可是随着流民潮的规模愈来愈大,或许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地位已经不再那么稳固,王城恩着急了,一天晚上再次登门,说是他已经说服了他的女儿,愿意嫁给唐庆瑜,还请康王献策!

康王当时乐开了花,还对王城恩许诺,只要两个人结了亲家,那么这流民潮之事他就会帮其处理!

这流民潮的主意本来就是康王提出的,所以他自然以为很容易平息,可是哪里能想到今天来找赵百禹却吃了闭门羹,心里怎能痛快的了?

尤其是,若是赵百禹的计划得逞,王城恩的知府就做到头了,轻则平调去其他地方任职,重则被夺去知府的名号都是可能的呀!

这两个结果都是康王不想看到的,他选择王城恩结亲就是看重了他的知府之位,若是他不当金陵知府了,那要他还有何用?

因此从赵府出来,康王闷闷不乐,而且他还有些纳闷,自己跟王城恩商量的事情,只有王家和他几个人知道呀,赵百禹是怎么听说的呢?

不行,回去得从长计议!

…………

康王气呼呼的离开了,屏风后面的中年妇人又走了出来。

刚才康王来了之后,她就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屏风后面,因为她想到一个主意,王城恩不给赵百禹的面子,但是肯定会给康王面子吧?

他们何不跟康王打个招呼,到时候让康王跟王城恩说,把城门打开放他们儿子进来?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偷偷告诉赵百禹,就听到了赵百禹跟康王并不是多么友好的对话,被惊的嘴巴都张大了:老爷这是疯了吗?怎么连康王都这么冷嘲热讽?

待康王一走,她赶紧跑了出来。

“老爷,你今日怎么敢如此跟康王说话?”

“不这么跟他说话又该如何?”

赵百禹不屑的说道。

“可是他——”

中年妇人想说的本来是,他好歹是个王爷啊,咱们就是平头百姓,这么做不怕得罪人?

赵百禹早就明白她的想法,笑着说道:“夫人多虑了!这个康王,徒有虚名,实则很不受陛下待见,所以他不过是有个名号而已,得不得罪也无妨!”

想了一下又说道:“这康王仗着自己是王爷就敢对咱们颐指气使,可是这次却不灵了!他现在有把柄在老夫手上,若是惹急了老夫,他就要倒霉!”

“老爷,康王平时跟王知府也没什么交情,为何他今天却想为王知府说话呢?”

中年妇人又门道。

“夫人这就有所不知了!那康王世子年纪早过了婚嫁之年但却还未婚配,这次他是要跟王城恩的独女结亲,所以才一而再的维护他!呵呵,当老夫傻不成?”

“跟王知府家结亲?”

中年妇人听了赵百禹的话,反复咀嚼道。

“若是那样的话,以后知府再做些什么的话,咱们这些商贾岂不是只能看着?”

赵百禹点了点头,他夫人的话正好点到了要害处,若是两人结亲,一个有实权,一个怎么说也有皇室身份,他们这些商贾若是再想跟今天一样,怕是没机会了。

所以,他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王城恩拖下去!

不过又想到还未回到金陵的赵青枫,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只希望那些人还能听自己的吧……

…………

金陵,王府。

金陵新任知府王城恩住的宅子并不大,起码比起他原来在梁州的宅子来说,要小了许多。

这宅子还是上任知府的宅子,王城恩来了之后直接住了进来。

都说江南之地富硕繁华,那么住的宅子理应大一些才是,为什么王城恩住的这宅子却如此袖珍呢?

这主要还是因为,江南虽然富硕,但同样物价高,寸土寸金,地价比之其他地方也高了不少,一个小知府而已,在金陵的众多商贾面前,腰包确实不算多,因此住的宅子,小一些也很正常。

在一间厢房里,一个女子在里面坐着。

只见她身着雪白色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其腰肢纤细,秀发如云,映得面若芙蓉。

眉如墨画,唇不点自红,一双本该明亮无比的大眼睛,此刻却犹如蒙了一层水雾一样,有些暗淡无光,而在她的桌前,此刻却摆着一张宣纸,宣纸上则写着一首简单但却气势恢宏的词:

西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看着宣纸上的词,女子竟不自觉的读了出来,只是原本气势恢宏的词在她嘴里读出来,却有一种莫名的凄凉,让人听了不禁感觉悲伤。

而这位哀伤自怜的女子就是从梁州来到金陵的王韵诗,今天这样的情形,在这间厢房里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

或许,这辈子所有的念想,也就只能寄托于这首词里了吧?

王韵诗这么想着,竟是有些自嘲的想到:自己现在想那么多,而他呢?

或许他早就忘了,远在江南,远在金陵,还有这么一个痴情女子吧?

或许,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呢?

哎!那自己还想他作甚!

自己把他当成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遇见,而自己或许是他所有的遇见中一道微不足道的身影吧?

那我也不要想你!

想到这,王韵诗本想苦笑两声,可是嘴巴一咧,却是哭了出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直接掉落在宣纸上,落在了字上,墨迹被阴透,字迹也被模糊了一些。

王韵诗见状,赶忙把宣纸收起来,想用手拭去上面的泪迹,但是手还未触碰到字迹,却犹如触电了一般,马上把手缩了回去,而是把宣纸举起来,用嘴小口的吹着,生怕把这副字给弄坏了。

心里说着不要再在乎他,可是动作却无比诚实!

是啊,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犹如骄阳一样出现,洒下万丈光芒,哪里能转头就忘却了呢?

只是这辈子,或许是有缘无分,又或者是自己出现的太晚了些吧?

若是有来生的话,她一定会选择早些出现在他的身边,假装偶尔相遇,然后微微一笑,说一声“公子你好”………

叹了口气,王韵诗把宣纸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然后仔细的折平,拉开自己床边的小柜子,放进去,又用一把铜质小锁锁上,这才算是放心。

一切做的有条不紊,而又熟练异常,可见这一套动作,她已经做过多次,对她来说已经异常熟悉了。

…………

“铛铛……”

两声轻盈的敲门声传来,王韵诗赶紧伸手把眼角的眼泪拭去,这才轻声道:“谁呀?”

“韵诗,是娘。”

屋外传来王夫人的声音。

王韵诗赶紧来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之前的愁云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一副笑脸,这才把门打开:“娘亲,你怎么来了?”

王夫人看了看王韵诗那还红肿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这女儿,太懂事了,明明伤心的不行,但是在他们面前却显得跟没事人一样,就是怕他们担心啊!

可她越是这样,王夫人的心情越是难过。

拉起王韵诗的手,缓缓的走进屋里,来到床前坐下,说道:“韵诗,来,跟娘说会体己话!”

王韵诗异常乖巧的“嗯”了一声,然后也坐在了床上王夫人的旁边。

“韵诗,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张十二?”

王夫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虽然王韵诗心里是每天都在想张十二,但是突然被母亲这么点出来的话,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道:“娘,你说什么呢……我跟他见了也不过数面而已,而且这都好久没见了……或许,他早就忘了我这个人了呢……”

说到这里,王韵诗的声音幽幽的,有说不出的酸楚。

王夫人见状,心里更难受了,拉起王韵诗的手又说道:“若是你心里还有那个张十二的话,娘送你出城,去荆州找他!”

这句话王夫人想了很多次,若是王韵诗真走的话,王家要承受的后果将是不可想象的,但饶是这样,她还是说了出来。

自己没有为儿女做过什么,她决定为了女儿的幸福,也拼一次!

听到这话,王韵诗赧然一笑,用手环着王夫人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娘亲,看你说的什么话?那张十二我们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哪里能到这种地步?再说了,我可舍不得你们呢!”

这个时候,自己要是走了的话,岂不是把王家推进深渊?

最近因为流民潮的事情,她看到父亲书房的灯彻夜都在亮着,现在流民潮越来越近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康王肯出手助他们撑过难关,要求就是她必须嫁给康王世子唐庆瑜!

所以她才会义无反顾的答应下来,嫁到康王府去!

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很快也就过去了吧?

而且等这流民之乱过了之后,王韵诗就没有任何牵挂了,到时候,她就可以解脱了吧?

因此又笑着说道:“再说了娘亲,在这金陵,康王世子算是最好的夫婿人选,还有哪家比的上康王家呢?”

拍了拍王夫人的肩膀,王韵诗再次笑道:“小的时候,娘亲不还说让女儿以后嫁进皇家吗?现在嫁给康王世子,不也是嫁给皇家了吗?”

说着,王韵诗笑靥如花,只不过这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少酸楚,怕是只有她一个人清楚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离奇身世(求订阅!)

康王在赵家吃了一肚子气,心情不佳,自然在脸色上表现了出来。

回到康王府,下人们看到康王阴郁的脸色,都很识趣的避之不及,只有丫鬟还得硬着头皮把茶水送进了前厅,然后赶紧退下了,以她们在康王府这么久的经验来看,要不了多久,康王就得摔杯子了,所以她们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坐在椅子上,喝了两口茶,康王的气才理顺了一些,皱眉想着刚才的事情。

看赵百禹的模样,这次怕是要执着到底了,想让他改变主意貌似是不可能了,太子那边也不回消息,这才是让他最惶恐的,惶恐到连赵百禹让他受的气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莫非是因为这次流民潮的事情没按太子计划的方向发展,太子不高兴了,所以连给他回信都懒得回了?

或者是现在襄王不在了,太子的登基之路已经一路平坦,再也不用这种事情来增加登基筹码,所以他懒得管了?

若是这样的话,康王也就放心了,毕竟这流民潮闹就闹了,闹大闹小,横竖都不关他什么事。

可若是第一种情况,这就有些棘手了……

康王端着茶杯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他那远在荆州求学的小儿子唐庆言。

说实话,当初虽说放他去荆州求学,主要还是因为他并不喜欢这个小儿子,大儿子唐庆瑜是他夫人所生,而唐庆言则是一个侍妾所生,而且这个侍妾后来跟家里下人通奸,被他喝醉了酒撞了个正着,当时他特别生气,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浸了猪笼。

按理来说,这个侍妾生的孩子也不该让他活,但因为唐庆言是个男孩,当初心一软,所以才没有痛下杀手。

留是留了,但是他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小儿子,对大儿子的态度跟他截然相反。

自从他离家去荆州求学之后,若不是前一段时间去荆州,他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儿子……

对唐庆言去荆州,本来是为了不让他在自己眼前晃,讨个清闲,但是却不成想,竟成了无心插柳之举,这小子竟跟太子混的不错,这真是意外收获啊!

只要他保持跟太子的关系,等到太子登基之日,他再略加请求的话,把他调回荆州也不是问题啊!

都说落叶归根,人越老了越想家。

就算到了金陵二十余载,康王还是没有什么归属感,总觉得荆州才是他的家,但是只要唐帝在位,就不可能让他回去,因此他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跟太子交好,以期太子继位,把他调回去……

所以太子不给康王回信,让他有种天都要塌了的感觉。

不行,得写信给他的小儿子,让他打探一下太子的口风,不然自己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

前厅门外的几个丫鬟小厮竖着耳朵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摔杯子的声音,有个丫鬟已经准备好了打扫工具蓄势待发呢,谁知等了半天,康王就是不摔杯子,这还是第一次啊!

所有人互相看了看,有些惊奇……

听说康王回来了,唐庆瑜从后院赶了过来。

看到门外围着的几个下人,开口道:“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父王呢?”

“回世子殿下,康王在屋里……”

唐庆瑜听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进屋就看到一脸愁容的康王,唐庆瑜的心没来由的抽了一下:莫非,事情出了差错?

“父王,那赵百禹不答应?”

这次康王去赵家就是劝说赵百禹的,停了流民潮,让王城恩不要太难做,毕竟他要跟王韵诗成亲的话,这是必要条件!

“啪!”

康王本来只想着怎么联系太子的事情,都把赵百禹让他吃气的事情放到了一边,现在唐庆瑜又提起来,他马上想到了赵百禹刚才嚣张的嘴脸,再也忍不住,把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登时四分五裂……

门外的丫鬟小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看来康王摔杯子或许会迟到,但是从不会缺席。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康王一摔杯子,唐庆瑜就知道了这次的结果,哪能不气?

从荆州回来,被莫漓拒绝之后,他的心情本来是难过至极的,但是在去王城恩的府上看到王韵诗之后,这种难过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赵百禹不同意把流民潮停下,那就是明显跟他未来老丈人王城恩作对!若是王城恩因为此事被撤了知府官职的话,他怎么娶王韵诗?

那不就是断他的婚姻吗?

这怎能不气?

“父王,若是他不同意,那王城恩怕是做不了几天知府了,若是让他现在就知道了的话——那我不就娶不到王韵诗了吗?”

王城恩做不做知府唐庆瑜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娶不娶得到王韵诗!

康王皱着眉头在地上来回踱步,突然停了下来道:“娶,怎么娶不到?”

“可是,王城恩若是被撤了官职,那……”

作为世子,唐庆瑜自然也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性,当初康王替他选择王韵诗,就是看中了她的家世,虽然不是太好,但在金陵这地面上,已经是能找到最好的人家了,可是王城恩没了知府,那就不是门当户对了,怎么娶?

“你想不想娶王韵诗?”

“想!”

听到康王的话,唐庆瑜毫不犹豫的开口道,他娶王韵诗可不管什么门当户对,只要漂亮就好了!想到那么漂亮的女人在自己身下百转承欢,唐庆瑜就莫名的激动!

“既然吾儿想娶,那就娶!而且要尽快,先把王韵诗娶进家来,至于之后的事情如何,王城恩还能不能做知府,那都跟咱们无关了——假如他真的被撤职的话,那王韵诗就只能做个小妾,至于正室,父王再替你寻一家就是了!”

“多谢父王!”

听到康王的主意,唐庆瑜异常激动,正室侧室对他来说无所谓呀,反正他想的就只有那些事……

…………

从船上飞下来,张十二跟莫漓也不敢大意,一人抱着仪岚公主,一人抓着陆三,在树林间快速前行。

这树林里的树木繁密,而且各种藤蔓太多,空间并不大,只有一条相对来说好一些的“路”。

说是路,其实也并不能叫做路,只是因为周围实在不能行走,所以这中间唯一不那么恶劣的小道也就成了路。

飞是不可能飞的了,除了飞起来容易撞到树上之外,还因为白天被暴风雨折磨了半天,本来就筋疲力尽了,晚上又没怎么睡,众人的体力都不好,再让莫漓跟张十二负重飞行,怎么可能!

于是只能半跳跃半奔跑的前行,这么行了一段时间,张十二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人追来的迹象,这才跟莫漓放慢了脚步。

五个人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前面就是山了,山上石头特别多,但是却有一条小路,像是被人走过多趟,所以已经有了路的样子。

张十二心里一喜,看来这周围确实有人家。

这样就可以避免走上一天,最后却出不了树林的尴尬了。

因为站在底部,又有树林遮挡,所以这山到底多高谁也不知道,不过看眼前的大石块太多,而且上山的小路较缓,张十二觉得这山应该不是太高。

遂开口道:“要不咱们上去?这树林里太潮湿,咱们应该找个干燥些的地方休息一下。而且山上地势高,若是那些人真追过来的话,咱们也能提前发现!”

莫漓听了也点了点头,因为她现在也感觉到身体太乏力了,急需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树林里本就潮湿,不下雨还好,若是再下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见莫漓同意,张十二打头,开始往山上走去。

山路虽不陡峭,但是众人体力已经消耗的太多,所以没爬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他们所在的高度已经超过了树林的高度,俯身看去,周围全是树林,一眼望不到头——若是这样的话,那说明这边肯定没有人家了,试想,谁傻到住在这么茂密的树林里呢?

可是他们走的这条路明显是被人为踩出来的,所以这说明,这人家就住在山的后面——也就是他们现在看不到的地方!

抬头看了看,发现这山并不高,连盳山都比不上,顶多跟原来那梁州荒山的高度差不多,想要翻过去并非难事。

“少爷,你看!”

突然,杜浪伸手指着他们侧面的方向喊道。

张十二顺着杜浪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他们侧面略显平坦的山脊上有一个山洞!因为距离还有些远,也看不清山洞里是什么状况,但是这已经足够让张十二兴奋了!

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地上还有些潮湿,山上风又大,所以呆在外面被风一吹,只能越来越冷,而一个山洞无疑是目前最为理想的庇护场所,不仅可以遮风避雨,最主要的是干燥暖和,这对于目前已经疲惫不堪的几人来说,太不容易了!

“走,咱们过去看看!”

说着,张十二就带头朝山洞的方向走了过去……

…………

来到山洞外面的时候,张十二才更进一步确定,这山背后面肯定有人家!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山洞除了面积不小之外,里面还有柴火燃烧后的灰烬,旁边还放着好多没有来得及烧的干燥树枝木头,最完美的是,山洞的最里面平铺着好多枯草和干枯树叶,不仅隔离开了地面,肯定也比较保暖。

试想,在潮湿的环境中筋疲力尽的几人,看到这种天然的床铺,怎能不兴奋?

看这模样,完全印证了张十二的想法,山后有人家,或许会有人上山打猎,这个山洞就是他们每次休息的地方!

不过那个先不用管了,既然有这么好的地方,还是先休息休息为好,毕竟每个人已经都到了劳累的临界点。

先让莫漓跟仪岚公主去了最里面的枯叶床上休息,张十二让杜浪拿出了火折子,用山洞里的干燥树枝先把火生了起来。

其实,在这种时候,山洞里点火很容易被山洞外面的人看到,可是因为现在太冷了,若是没有火的话,实在难受,张十二不免任性了一次,同时也想到了御敌之法!

也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时辰,天有些灰蒙蒙的,没有要出太阳的痕迹,张十二让陆三和杜浪先去睡,他要在山洞口放哨,谨防那几个杀手潜伏上来。

可是张十二不睡,杜浪跟陆三又怎么敢睡?

两个人死活不同意,说是他们两个先轮流守半个时辰,等会他们轮完了再叫他,张十二也累的够呛,没再多说什么,在火堆旁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直接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

劳累加上睡眠不足,张十二这一觉睡的有些死,还做了一个梦,梦中,那四个杀手趁着天色阴沉偷偷摸了上来,杜浪跟陆三也都睡着了,那四个杀手举起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朝他们砍了过来——

这个时候,他惊醒过来,身上出了一身汗。

再看洞口旁守着的人已经从杜浪换成了陆三,看陆三那模样,显然已经困的不行了。

张十二这一觉睡的不错,起码醒来之后感觉浑身轻松多了,不用问,他也知道陆三和杜浪估计是不想让他做放哨的活,所以才没叫他。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陆三的肩膀,陆三回头看到张十二,有些惊讶道:“少爷,你怎么起来了呢?”

“我来替你,你去睡吧!”

“少爷,我不累!我这才刚把杜浪替下来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陆三眼中的血丝可骗不了张十二,遂开口道:“我已经睡好了,再睡也睡不着,索性就让我看一会儿。待会我困了的话,再叫你起来!”

听张十二这么说,陆三才不再坚持,来到张十二刚才睡觉的地方,躺下去倒头就睡,不多会就发出微弱的鼾声,可见其有多困!

张十二摇头笑了笑,倚坐在山洞口,朝着外面看去。

第四百四十四章 狙击屠杀(求订阅!)

张十二他们所在的山洞可以说是防守的绝佳位置。

因为他们所在的地势高,而那些杀手若是追过来的话,必定是走他们之前来的路,从下面上来。

而张十二居高临下,肯定能够发现他们,而且这个位置,用枪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想了想,张十二进手镯准备了两把枪,一把是刚才用过的带消音器的手枪,另一把则是狙击枪。

若是距离太远,手枪的作用就要小太多,张十二可不保证在这种天气能够百发百中。

而狙击枪就不同了,除了远距离攻击效果显著外,而且有瞄准镜做瞄准,基本可以保证弹无虚发。

把枪准备好了,张十二继续朝山下看着。

虽然没有太阳,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是张十二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时候一定是白天了,虽然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但那多是因为天上阴云密布的原因。

突然,风开始吹了起来,比之前大了许多。

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天空,然后就是轰隆隆的响声,睡的最久的仪岚公主和莫漓也都醒了过来。

莫漓走出来看了看天空,道:“看这天气,等会怕是还有一场暴风雨,这个时候,怕是赶不了路了。”

这正是张十二想的,而且就算天气好的话,他也不打算马上上路,有那么几个杀手跟着,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而现在有那么一个绝佳的位置,不把那几个杀手拿下怎么能行?

见张十二一脸的自信笑容,莫漓看了一眼他手中那又黑又长的铁器道:“这就是小李飞刀?”

说实话,跟张十二认识了也很久,接触了那么多,莫漓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之前也不过是听他说过而已,这第一次见了,不免好奇。

“是。”

张十二笑着说道。

“我能看看吗?”

莫漓都这么说了,张十二自然也不能那么小气,拉上保险,这才递给莫漓。

狙击枪的保险卡笋位于机匣右侧后部,上扳保险卡笋为保险状态,下压保险卡笋则处于单发射击状态,张十二当然不能把一把拉开保险的枪给这个时代的人,他们不知道枪的威力有多大,万一没拉保险,她对着自己扣一下扳机的话,自己是真的gameover了!

莫漓接过狙击枪来,第一感觉就是好沉!

张十二拿出的这把狙击枪乃tac-50狙击步枪,全枪重约十二公斤,也就是二十四斤,难怪莫漓有这种感觉了!

莫漓端着这枪反复看了多次,心里不免疑惑异常:这个铁器,除了比较沉之外,没看出有任何杀伤力来啊?

看看它粗的粗,细的细,而且形状都是些圆桶状,一点都不锋利,就这样的武器,若是不说是小李飞刀的话——怕是能被人当成是一堆废铁吧?

不过更令她感觉奇怪的则是,这铁器虽然看着笨拙不堪,但是上面有许多小零件看样子做工精细,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种东西来呢?

莫漓把这铁器一边立在地上,这么对比了下,才发现这铁器单论长度,竟然已经到了她胸脯的位置,心里更加好奇了:这么长而且这么重的铁器,张十二每天都放在哪呀?

于是好奇道:“你这小李飞刀每天都放在哪呀?”

“你真想知道?”

张十二把看着山下的眼神移到莫漓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笑着问道。

“当然想了。”

若是不想,谁问你啊!

但是莫漓总感觉张十二这么笑眯眯的跟他说话时,总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张十二开口就说道:“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这小李飞刀乃独门绝技,传男不传女,除非——”

“你可以闭嘴了!”

莫漓把枪扔给了张十二,面色不善的说道。

若不是现在身上没多少力气,肯定会爆打你一顿的,嚣张什么?

张十二耸了耸肩,也不多言,再次把目光对准了山洞外面。

“蹲下!”

突然,张十二低呼一声,然后一手勾住莫漓的脖子,把她的身体压了下来。

“他们来了!”

张十二同样蹲在地上,另一只手还环着莫漓的脖子,把她也按蹲下了。

莫漓也看到了之前在船上围攻她的那四个杀手,可是她现在心里想说的是:让蹲下你说就是了,搂着我算是怎么回事?

“你进山洞里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了!”

说着松开了莫漓的脖子,身体直接匍匐在地上,把狙击枪架在了身前,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莫漓一眼,可见其认真程度。

莫漓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认真的张十二,也不多说,直接退了回去,走到里面搂抱着仪岚公主,虽然没见张十二如何用过“小李飞刀”,但是那次在皇家狩猎园他展示的那一次,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巨大的声音,所以等会她要替仪岚公主捂着耳朵。

…………

看着那四个杀手往山上走来,张十二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夜里打出的那几枪还是有效果的,因为这四个人里明显有两个受了伤。

一个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看样子没多少战斗力了,而另一个走路的姿势就比较奇怪了——他听说过罗圈腿,o型腿,可是这种走路叉开双腿的走法,确实太罕见了!

或许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也中枪了,而且中枪的部位应该是在下三路,这就有点悲催了……这样的话,他的战斗力可能比那个伤了腿的都弱,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吧!

这样的话,四个人除去两个,只用对付两个就好了,这对于暗中偷袭的张十二来说太简单了!

张十二从瞄准镜看着那两个没受伤的黑衣人,一个走在前面,脸色坚毅,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这群人的老大!

那就留着他,等会还能问他事情呢!

张十二打算先来个杀鸡儆猴,于是瞄准镜对准了另外一个没受伤的杀手,嘴里默念一二三,然后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巨响在山洞门口炸裂开来,那个杀手的胸口直接多了个血洞,然后就停止不前。

狙击枪的速度太快,快到已经超越了音速,快到狙击子弹都夺去了黑衣杀手的性命,他都来不及说一个字!

他就那么停下了,或许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他连跌倒都没有,就那么立在那,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另外三个杀手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马上,他们听到了侧面传来的一声暴响,下意识的,全部蹲了下来。

“老二,蹲下!”

看到自己的兄弟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黑衣大哥马上喊道。

可是他喊了一声,那人还是一动不动,他想伸手把他拉一下,可是刚一拉,那人就直直的朝他倒来,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胸口正对着黑衣大哥的脑袋,因为倾斜的缘故,身体里还未来得及凝固的鲜血顺着胸口的子弹血洞,汩汩的流淌出来……

这一切都有些突然,黑衣大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兄弟压在他身上异常的沉重之外,就是头上有些潮湿,好像有水淋在了上面。

他伸手摸了一把,拿到眼前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呆了!

血!满手都是鲜血!

“大哥,血!”

腿受伤的那人也看到了黑衣大哥手上的血,惊恐道。

黑衣大哥手上用力,一下就把压在他身上的兄弟推翻了,这才看到,他的兄弟已经没了呼吸,脸色煞白,胸口鲜血汩汩!

这是怎么回事?

一切也太诡异了吧?

行动前,那人只是交代,说那男子有一种很厉害的暗器,一定要小心,难道,这就是那暗器?

该死!

黑衣大哥啐了一口,眼神阴冷,敢杀他的兄弟,他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稍微抬头,朝四周看去,他就看到了在他们侧面的山洞,只是有些疑惑,那洞口也没看到人呀?

这并不是他眼神有问题,而是从他这个方向看去,肯定看不到人!

他们在下,张十二在上,本来就是张十二的视野更充足,而且张十二这厮还匍匐在地上,就算是处于同一个水平面上想要看到张十二都困难,更别说在下面了!

莫非不在那山洞里?

黑衣大哥正在那想着,肥硕男子却站起来了,黑衣大哥当时就惊了:“胖子,你干嘛?赶紧蹲下!”

如果可以的话,肥硕男子一定也想蹲下,可是他的伤口很尴尬,一蹲下,就痛的不得了,那撕心裂肺的感觉——所以他只能无奈的站了起来!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那么说,只能强装镇定道:“大哥,没事,刚才不过就是一道雷而已!”

今天早上天阴沉的厉害,本来因为两个人受了伤,所以走一会儿就得歇一会儿,所以四个人走的很慢。

可是之前在树林里看到了闪电,听到了雷声,黑衣大哥怕等会再下了暴风雨,在树林里太危险,所以带他们继续走了上来。

听到那么多雷声了,肥硕男子再把刚才那巨响说成雷声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黑衣大哥觉得肥硕男子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但是老二死的太诡异了,所以他又不能不小心,刚才那响声真是雷声?跟老二的死没有关系吗?

“轰隆隆!”

天上又响起了一道惊雷,发出了一声巨响,随后,开始下起雨来。

肥硕男子站在雨中,对着黑衣大哥咧嘴笑道:“大哥,看我说什么?这就是雷响呀!你听听刚才——”

话还没说完,肥硕男子的话就停了下来,张着嘴巴,眼睛瞪的很大,目光定格在山洞洞口的方向。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分明看到了那洞口闪了一抹亮光,连细想的时间都没,他就觉察到了胸口似乎有些疼,这次更是连他分辨的时间都没有,身体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砰!”

狙击枪的巨响这才传了过来,因为刚刚雷声才过,因此黑衣大哥终于分辨出来,这巨响跟打雷的声音根本不是一个声音啊!

“胖子,趴下!这不是一个声音!山上有人!”

可是,胖子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就那么立着,脸上还残留着最后的笑容,或许,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光明。

看到肥硕男子无动于衷,黑衣大哥已经有了某些不好的预感,他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胳膊,肥硕男子就跟刚才的老二一样,垂垂倒去……

“胖子!”

瞬间没了两个兄弟,这对黑衣大哥的打击实在太大,悲恸之声令人动容!

而山洞里的张十二在放完第二枪之后有些得意,心想那家伙真是个脑残啊,趴着不好吗?还站起来跟自己耀武扬威,简直找死!

所以,张十二打了第二枪!

而他开枪也是有选择的,对面四个人,他只选择杀了两个,而且这两个里面没有那个老大。

张十二准备活捉那两个人,然后好好的审讯一番,看看到底是谁,三番五次的派人来杀仪岚公主!

还有,之前跳江的那个少妇,是不是他们的人,为何她要杀自己呢?

好多疑问在张十二的脑子里,这种感觉他不喜欢,不然就会一直想,想的头疼!

…………

张十二一共放了两枪,受到震惊最大的并不是外面剩下的两个杀手,而是山洞里面的四个人!

仪岚公主已经醒了,莫漓正搂着她,准备随时帮她捂耳朵,可是张十二第一枪打的有点突然,连她都没有一点防备,被那巨响给吓了一跳,更别说仪岚公主了,直接惊叫起来!

莫漓赶紧抱紧了仪岚公主,待她安静下来,又帮他捂紧了耳朵,心里还不免吐槽张十二:你不会提前说一声吗?

若是张十二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无奈的耸肩道:这个哪能提前说呀?

最可怜的还是杜浪和陆三!

这俩人晚上本就没睡多少觉,赶了那么久路,筋疲力尽的时候又守了会夜,好不容易睡着,自然睡的很沉。

因此,当狙击枪的巨响在山洞这狭小的空间炸裂开来时,两个人直接站了起来,眼睛瞪的很大,一脸惊恐的模样……

第四百四十五章 说,还是不说?(求订阅!)

“大哥,现在怎么办?”

趴在地上,那个腿受伤的杀手发抖道。狂沙文学网

说是杀手可是有谁见过这么狼狈的杀手?

此时雨势越来越大,他们趴在地上,除了要承受雨淋之外,连从山上滚下来的、夹杂着泥沙石块的浑水都冲在了他们上,又冷又湿,尤其是他大腿上的伤口被脏水浸泡之后,更感觉疼的厉害,连嘴唇都紫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冻的……

这一刻,他再也不想当杀手,只想回家找妈妈……

冷冷的山雨在脸上胡乱的拍同时也冲掉了黑衣大哥刚才因愤怒而生起的冲动,开口说道:“老四,跟我把胖子抬起来!”

说着,他就爬到胖子边,跟老四试图把胖子抬起来,在试了几次之后,累的气喘吁吁的黑衣大哥无奈道:“还是扶老二吧!”

胖子因为胖才叫胖子,体重本就不小,再加上人死了之后本就比活人重的多,所以两个人很难把他扶起来。

转而扶老二之后,没一会儿就扶了起来,两人在后面扶起老二大概有半分钟,除了哗啦啦的雨水声,再无其他。

“放下吧!”

手一松,老二倒地之后顺着从山上冲下来的泥水被冲了下去,而黑衣大哥和老四现在自难保,哪有功夫再管他的尸体?

“老四,看样子,雨势太大,那人估计已经离开,不在山上了!咱们先去那山洞里避避雨吧!待雨停之后再做打算!”

自始至终,黑衣大哥都没有发现张十二的位置,所以他才会想到往山洞里去。

这也不怪他,在他看来,能使出这等杀伤的暗器,肯定是在他们的上方,才能如此发力,若是在山洞的方向就放暗器,除了距离太远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之外,关键是他没看到人啊!

听了黑衣大哥的话,腿受伤的老四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先站了起来:“大哥,咱们快过去吧!”

雨越下越大,腿上的伤口被泥水冲了之后,更是疼的厉害,尤其是还有具尸体在这躺着,血流成河,遭受体和心灵双重打击的老四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了,还是跑进山洞里避雨好些。

看到老四站起来一会儿,之前的巨响再没出现过,黑衣大哥心里才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是真的走了!

这个时候,他才站了起来,浑已经沾满了泥土,狼狈不堪。

之前因为两人趴着,山洞门口架着狙击枪的张十二本来一直寻找机会而不得,只能等着,突然在瞄准镜里看到两个人竟然站起来了,嘴角不免闪过一丝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

看着两个人在往山洞这边走,张十二把瞄准镜从那腿受伤的男人上移开,然后对准了后面黑衣大哥的胳膊!

“砰!”

山洞中的几人再次听到了巨响,而雨中的黑衣大哥大喊一声,右手里握的兵器应声落地,他低头一看,右胳膊上多了一个血洞,血流如注,疼痛难忍!

该死!

他在心里骂道,然后用左手紧紧捂住了伤口的位置,避免一直被雨淋,可是手刚一摸上去,他的嘴一咧,“嘶”的一声,可见其有多疼!

“老四,趴下!”

说完,他就准备顺势趴下。

“啊”

又是“啊”的一声,黑衣大哥果然趴下了,但却是被动趴下,因为他的左腿上同样感到了一阵疼痛难忍,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黑衣大哥低头往下面看去,果然,在他左腿大腿的位置,赫然有一个跟右胳膊上一样的血洞!

“大哥,你没事吧?”

趴在地上的老四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同时又十分好奇,按说自己走在前面,但是两声巨响,大哥也叫了两声,显然是遭受了两次重创为什么两次都打在了大哥的上了呢?

难不成是看自己已经受伤了,所以不准备再伤害他了?

哎,多亏了这伤腿呀!

这么想着,老四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结果有点疼,赶紧收了回来。

黑衣大哥咬着牙,那模样可不像没事的,咬牙说道:“该死的!他们还没走!”

“大哥,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

黑衣大哥也郁闷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了,走吧,走不了,起来就挨打!不走吧,可是在这里趴着也不是个事啊!就算不疼死,不失血过多而死,早晚也会因为失温而死!

正在他们纠结的时候,就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山洞口走了出来,迎着瓢泼大雨,缓缓而来,就如同是死神一样……

…………

从山洞走出来的人是张十二。

他其实不想出来的,那么大的雨,那么冷的天,被淋透了,可该多难受啊!

可是不出来又不行,因为他开的所有枪都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四个人太多,先除掉两个,一是对方人越少越安全,再就是先杀两个能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让剩下的两个人恐惧异常,为接下来的审问打好基础。

而且留下的这两个活口,一个明显是老大,知道的多,审问就靠他了,而另一个嘛,看模样是受伤了,没有什么战斗力,且把他留着,等会审问另一个人的时候还有用呢!

至于那个老大嘛,体无伤,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直接审问肯定不行,所以张十二又补了两枪,一枪右胳膊,让他拿不了兵器,会武功也白搭,另一枪则打了他的左腿,这下,他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

接下来进行的则是一场血腥味十足的审问,肯定不能在山洞里,不然也太骇人了,他在莫漓跟仪岚公主面前可是一直保留着良好的形象,这个时候可不能坏了!

所以同样拒绝了杜浪和陆三陪他一起出来的提议,把狙击枪放回手镯,拿着一把沙漠之鹰迎着雨水走了出来,至于消音器嘛,这次他刻意没装。

走到两个人面前,张十二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们,不怒自威,起码那个老四心里害怕极了。

“是你!”

忍着疼痛,黑衣大哥仰头看到张十二的时候,除了震惊,更多的却是后悔。

出来之前,那人就一再叮嘱他们,说这个年轻男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却有一门特别霸道的暗器,告诉他们不宜一味强攻。

当时的他并不怎么在意,或者说不相信!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暗器能多厉害?

而且他对自己的武功也比较自信,在船上更是看到这个男子被个女人一路追杀却没有还手之力,因此更是放松了警惕,觉得他边那个女人可要比他难对付多了!

可是现在他却站在了他们面前,实在有些讽刺啊!

“是谁派你们来的?”

张十二并不想跟他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

“呵呵,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有种你就杀了我!”

黑衣大哥在江湖上闯dàng)多年,同样做过多年杀手,对于这一行的行规自然也清楚的很,哪能轻易说出来?

更何况,这人刚刚才杀了他的两个兄弟,心里一口恶气未出,哪能跟他多说?

“你最好告诉我,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能让你们活着出去!”

张十二冷声说道,同时手也举起来,沙漠之鹰已经对准了旁边的老四!

看着一个黑漆漆的铁管对准自己,老四都快哭了:你跟老大说话,把这东西对着我作甚?虽然不知道这个铁器是干嘛的,但他心里隐隐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呵呵,你当我是吓大的不成?有本事你就打我”

“砰!”

“啊”

黑衣大哥本来想说“有本事你就打我啊”,可是“啊”字还没说出来,他就听到了之前那种巨响在耳边炸裂开来,耳朵一瞬间有些失聪。

而那个“啊”字被他的兄弟老四给说了出来,只不过怎么听怎么惨烈……

原来,张十二把沙漠之鹰的第一枪打到了老四另一条伤腿上,老四哭无泪:明明是大哥说打他,你打我干嘛?莫非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有什么比遇到一个理解能力有问题的男人更让人上火的?

张十二也不管那人的惨叫,再次开口道:“说,还是不说?”

“…………”

“砰!”

“啊”

黑衣大哥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会儿,张十二就再次扣动了扳机,这一次打的还是老四的腿,疼痛并不会因为打在相同的地方消失,而是会越来越疼。

所以老四又惨叫一声,十分可怜。

这次他是真的疼哭了:你跟我大哥说话,若是不满意的话,请你打我大哥好不好?

这次,黑衣大哥再也坐不住了,坐在地上,奋力直起子来,狠声道:“有什么冲我来!难为我兄弟,算什么英雄好汉!”

“砰!”

“啊~~”

巨响如约而至。

熟悉的剧,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次是打在老四的胳膊上,他好像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或者说是预感到了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根本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所以心里有了准备。

他本来还想,若是他再敢打自己一下他说什么也不会再叫了,做一个有骨气的男人!

可是当那刺骨的疼痛传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

三枪过后,黑衣大哥还是没有开口,可是老四已经快崩了估计是谁硬抗下这三枪,心态也会崩了吧?

“说,还是不说?”

张十二再次问道,黑衣大哥犹豫了,但是想到他后的那人,想到泄密之后会涉及到多少人,之前的犹豫消失了,抬头恶狠狠的盯着张十二:“你太小看我们了!你就算把我们都打死,我们也不会跟你说一个字!”

“哦?是吗?有骨气!”

说着,张十二的胳膊第四次抬了起来,等到枪口再次对准老四的体时,老四终于慌了!

“别打,别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说到最后,老四留下了羞耻的眼泪,这真他娘的疼呀!

“老四,不要说!不要怕,大不了不就是死吗?”

黑衣大哥忙出声劝阻道,可是老四哪里会听?

你当然不会怕,因为打的不是你啊!

老四这么想着,于是开口道:“派我们来杀你们的人是吴”

话没来得及说完,在张十二没留神的况下,黑衣大哥用左手握住地上的刀,直接朝着老四的脖子挥去,一刀封喉,老四张着嘴,眼睛瞪的很大,满眼的不可思议,或许,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没有死在面前这年轻人手里,却死在了自己的大哥手中……

那黑衣大哥一击得手,然后又聚集了全的力气,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挥刀朝张十二劈来!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这厮怎么那么牛bi)?

张十二也不敢大意,稍微用力就躲开了黑衣大哥虽然全力一击,可毕竟他受伤严重,体力也没了多少,怎么能伤的了张十二?

下一刻,张十二举枪对准黑衣大哥的脑袋,连放三枪,黑衣大哥的脑袋就跟西瓜一样,被开了瓢,红白之物从血洞里溢出,恶心至极!

把枪收起来,看着这两具新鲜的尸体,张十二有些后悔。

他并不是后悔把黑衣大哥杀了,因为他知道,就凭他刚才的表现,就算是把他留着,他也不会说出一个字来,看来,能做到大哥级别的人物,还是有道理的……

他后悔的是,早知道他这么难搞,而另外一个那么胆小的话,当初就应该开枪打这黑衣大哥,另外一个被吓一下,估计就什么都说了。

现在可倒好,那人话只说了一半,就被黑衣大哥杀了,前功尽弃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呀!

只是张十二在揣摩着那人最后的说的那半句话,他说了一个“吴”字就被杀了,这个“吴”代表了什么呢?

这本来是个人名还是什么?

说到“吴”,张十二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吴国了,还有那个叫吴嬴秋的吴国三皇子,难道是他对仪岚公主由生恨,所以才派出杀手来的?

可是想到吴国三皇子的做派,并不像呀……

第四百四十六章 无知真可怕!(求订阅!)

这事怎么想都不对,越想越没有头绪,张十二索不想了,赶紧往山洞里跑去。狂沙文学网

跑进山洞,张十二已然成了个水人。

上的衣服被淋透了,那个难受,四个人看到张十二跑进来,脸色都有些怪异。

似乎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饱含着些惊恐的模样,尤其是莫漓,看着张十二的眼神更是复杂,她知道刚才那几声巨响意味着什么,曾经在皇家狩猎场的时候,巨响之后,披黑缕衣的战马都被打烂了,而刚才巨响可是有好几声,那几个杀手莫漓已不敢再想……

她上过战场多次,手下也有不少死人,可是想到张十二的手法,对比之下,她觉得自己杀人还是比较温柔的。

只是想到那个自己生气就会借练功之名打一顿的好看男人,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同样会有这么暴戾的一面,不胜唏嘘……

“看什么呢,我都要被冻死了!杜浪,赶紧给我找件衣服!”

出发之前,老夫人还想为张十二多带些换洗衣服以及干粮之类的东西,可是都被张十二拒绝了,说金陵可是繁华富硕,只要有银子,什么买不到?

所以他选择轻装上阵,以至于现在被淋成落汤鸡都没有可供换洗的衣服。

而杜浪和陆三则不同了,这俩人都是下人,可不敢像张十二那么霸气,开口就是买买买,所以行礼还是带着的。

不过陆三个子有些矮,而杜浪材跟张十二差不多,听到张十二的话,杜浪有些难为的说道:“少爷……你真的要穿我的衣服?”

“废话,不穿你的,难不成还穿陆三的?你觉得我穿的进去?”

张十二瞅了陆三一眼,不满的对杜浪说道。

“…………”

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陆三感觉仿佛受到了万点伤害长的矮怎么了?长的矮吃的米少呀!

不过没人知道陆三心里在想些什么,杜浪拿出自己的包袱,挑了一件自己认为最好的一件衣服递给了张十二。

这件衣服是他临来金陵之前特意买的,虽然也是下人衣服,但在质地跟颜色上要比他之前的衣服更胜一筹,都要去金陵了,当然要准备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了,最主要的是,他听说江南水乡多娘,万一有哪个姑娘看中他了呢?

可是现在,新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呢,就要给张十二穿了,心里虽然有那么点不愿,但是却没有任何犹豫,少爷嘛,自然要穿最好的!

但是张十二并没有接,反而是自己拿了包袱里一件有些旧的衣服,展开对着自己比量一番,才开口道:“这件正好!”

“少爷,那件小的已经穿过了……你还是穿这件新的吧!”

“旧的怎么了?我就穿这件了!别那么多废话!”

张十二摆手说道,他脑海里有了些想法,而这件旧衣服很能支撑他的想法。

“…………”

看到张十二如此坚持,杜浪就不再说话了。

当张十二拿到这件衣服之后并没有马上换,而是看着山洞里同样看着他的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的倒是认真。

或许他们还在好奇,为什么还不换呢?

“我说,我要换衣服了,你们是不是该把体转过去?”

张十二有些无奈的说道。

听到张十二这话,仪岚公主的脸瞬间红了,幸亏是在山洞最里面,中间还隔着火堆,所以她脸上的颜色并没有人看得清,不然她得害羞死。

于是乎,仪岚公主很自觉的把体转了过去。

而莫漓听到这话,很是不屑的瞅了张十二一眼,心想不看就不看,又不是没看过?不就是那么点小东西吗?当我想看呀!

这么想着就把体转了过去。

若是张十二知道她的想法的话,肯定会气的脸红脖子粗,把裤子一褪,指着小兄弟就要跟她辩解:你看看,说谁小,说谁小呢?

很大一条好不好?

两个女人转过去了,张十二还是没有换,目光在陆三和杜浪上一直徘徊,把两个人都盯毛了,陆三小声问道:“少爷你该不会让我们也转过去吧?我们可是”

“可是什么?”

“男人呀!”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三还用力的了脯,好像要像张十二证明自己真是男人一样。

“呵呵,你们要不是男人,我还能说那话?你以为是让谁转呢?”

张十二冷冷的说道,女人嘛,自己可以大方向他们展示一下自己强健的体魄,至于男人呵呵,我又不搞基,没兴趣!

“…………”

陆三和杜浪十分无语,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只好转过去……

“…………”

仪岚公主自然是羞的更厉害了,而莫漓却是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想:这个登徒子!

…………

一阵忙活之后,张十二终于换好了衣服。

淋湿的衣服也不想再要了,直接扔在了角落里,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张十二心想幸亏他们找到了这个山洞,若是顶着疲惫继续往山上走的话,估计还没来得及从背面翻下山去,就遇到这暴雨了。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了,咱们就在这山洞里休整一天吧!”

同时回头看了看山洞里面存的那么多树枝和柴火,甚感欣慰,幸亏这个山洞东西齐全,有火,有枯叶,遮风御寒是不用担心了。

“陆三,把这火烧旺一些,雨越来越大,不然山洞里该湿冷了!”

“是,少爷!”

也不需要再望风了,因为杀手都被他反杀了,张十二站在洞口,看着外面的雨天出神。

“咱们若是逗留一天的话,不会误了行程吗?”

不知什么时候,莫漓走了过来,同样看着山洞外,出声问道。

“不会。”

张十二看了莫漓一眼,得意道:“按照陛下之前说的,就算是咱们乘船正常时间到,怕是也会比流民潮到达金陵早两天,而昨天因为暴雨的缘故,咱们可比计划的多行了不少路呢!”

张十二说的倒是实,若是按照原来的行船计划,昨天晚上应该是在衢州码头停留一晚,今天继续南下。

而现在呢,因为暴风雨,他们昨天下午就过了衢州码头,并且又多行了不知道多少路呢!

然后又笑道:“而且看天气,这次的暴雨怕是南方大部分地区都下了,水路尚且不好走,更何况陆路呢?”

这个年代没有雨衣,没有质量好的伞,更没有柏油马路,下大雨在路上走,跟在泥水里前行无疑,因此张十二估计,那些流民潮怕是早就寻找地方避雨不前了,也就是他们耽误多少时间,那些流民潮应该比他们耽误的时间更多!

刚下了两次大雨,道路泥泞不堪,那些靠双脚前行的流民,怕是更苦不堪言吧?

听到他的解释,莫漓也明白过来,又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论起脑子来,他是真的聪明呀!

又把视线转到侧边山下的位置,因为雨势太大,那雨水如同连接起来的雨帘一样,看不太分明,但莫漓还是看到了半山腰上那两个黑影,犹豫了一会儿,遂开口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是啊,都杀了!”

张十二不做迟疑,说了出来,就好像跟杀个鸡鸭一样自然。

不过马上又补了一句道:“四个大男人还敢围攻你一个女人,这怎么能忍?所以这个必须杀!”

说的有些义愤填膺,莫漓听了虽然觉得不可信,可为什么心里会觉得有些暖洋洋的呢?

或许他有暴戾残忍的一面,或许他有杀伐果断的一面,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在自己面前,他是那个有些让人讨厌而又jiàn)jiàn)的师弟就好了!

这么想着,莫漓脸上的表放松了不少,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回头看了一眼呆在原地未动的仪岚公主一眼,这才又问道:“那你有没有问出来,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呢?”

“问了,不过没有问出来。”

张十二是确实没有问出来,而就算他问出来,他也不会告诉莫漓。

这种暗杀仪岚公主的事,背后之人的背景一定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强大,只要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怕是都会引火上,招来杀之祸,,所以他不打算让莫漓知道,也算是保护她了。

对于杀手的作风,莫漓也算是了解一些,也没做多想,点了点头,又开口道:“这些人都是预谋好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提前知道了咱们南下的消息,而且知道荆州码头那边盘查森严,怕是上不了船,所以就连夜驾马去了甸阳码头,等着咱们。”

张十二也是这么想的,笑了笑道:“以他们做事的专业程度而言,相信杀手不止他们一波,若是我没猜错,衢州码头肯定也会有一批杀手上船,若是之前那些人没得手的话,他们就会继续。看来,这场暴风雨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让我们少遇到了一波杀手!”

听到这,莫漓也笑了,船上有五个杀手那少妇勉强算作一个,现在生死未卜,而另外四个则被张十二杀了,而他们从这个地方下船,估计再没有其他人知道,所以接下来的行程,应该说是很安全了,所以心里也很高兴。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走?”

张十二看了看没有减弱迹象的雨势,这才开口道:“看这雨的迹象,今天怕是够呛能赶路了。等明天雨停了,咱们先翻山而去,找到人家,买一辆马车,从陆路赶往金陵就好了!”

莫漓听了同样点头,心想也只好如此,已经过了衢州码头,到达金陵前再没了码头,再走水路也不现实。

虽然走陆路要慢一些,但是按照张十二刚才所说,他们坐马车的话,怎么也该比那些流民快一些,而且现在他们处的位置应该在衢州以南,跟金陵的距离也不会太远,陆路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雨继续下着,山洞里的火也烧的很旺,温暖异常。

之前准备的牛干和烧饼算是派上了用场,放在火上稍微烤一下,吃起来味道特别好!

困在这个小地方还能有如此生活,确实比较惬意,烤着火,坐在温暖的枯叶上,张十二给大家讲着故事,看着山洞外的瓢泼大雨,一天很快也就过去了……

…………

傍晚时分,雨逐渐小了下来。

又淅淅沥沥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雨彻底停了下来。

乌云消散,西边的天空上,马上就要落下去的夕阳还是洒出了最后的一点余晖,在树林跟远方天际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张十二站在洞口,兴奋的喊道:“看,彩虹!”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都是一阵诧异:何为彩虹?

张十二这才想到,这个时代,貌似是没有彩虹概念的,遂用手指着,说道:“看到那五颜六色的彩带了吗?那就是彩虹!”

待众人看到张十二手指的方向后,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虹霓呀!”

“虹霓?”

张十二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好像这是彩虹在这个时代的学名吧?

“少爷,赶快别看了!听说这虹霓出现,必有祸端,虽不知真假,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陆三小心翼翼的说道。

“…………”

封建迷信啊!无知真可怕!

张十二这么想着,于是说道:“什么祸端,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什么科学依据?”

莫漓同样一脸好奇,她也听说过虹霓出现会出现祸端的说法,不过她是不怎么信的,但是听到张十二说的那么一本正经,因此不免好奇起来。

“这个嘛”

说到这里,张十二非常得意,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科学教育的慧主义新青年,同样还是出自高等学府出来的大学僧,这么浅显的科学常识,张十二还是懂的。

摇头晃脑一番,准备在众人面前好好装个大比,可是比还没来得及装呢,就听莫漓说道:“你要是讲就快讲,做那么多多余的干嘛?若是不想讲就别讲了反正我们也不是很想听!”

第四百四十七章 你是不是有病?(求订阅!)

这是向人虚心请教问题的态度吗?

你这么说,还让我怎么讲?

以张十二的小暴脾气,分分钟就讲了:“这彩虹嘛,是气象中的一种光学现象。狂沙文学网当太阳光照到空气中的水滴,光线被折及反,在天空上形成拱形的七彩光谱,就叫彩虹,这在雨后十分常见。”

“什么是折?”

陆三又好奇的问道。

“折就是”

张十二想了一会儿,觉得跟一个连彩虹都不知道的人解释折简直就是对牛弹琴,遂有些生气的说道:“你问那么多干嘛?说了你又不知道!”

“哦…………”

陆三赶紧点头,不明觉厉。

看到如此明亮的彩虹横跨天际,张十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知道,雨过天晴,才会出现彩虹,这也预示着明天将会是一个大晴天。

相对于暗潮湿的下雨天,当然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会让人舒坦了。

走到外面伸了个懒腰,张十二感觉无比惬意,虽然天色不早,但是夕阳的余晖还是把山上映衬的很亮,张十二在洞口外抬头往山上看了看,然后对莫漓道:“我看这山不高,要不我现在上去看看,若是山下有人家的话,咱们就马上过去?”

莫漓想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这山洞里的条件虽说不错,但山洞总归是山洞,跟真正的房间是比不了的,况且还有仪岚公主,老睡这枯草叶算个怎么回事?

张十二听了,抬腿就往上飞去。

吃饱睡足,精神饱满的张十二自然不想再徒步上山,用了轻功很快就来到了并不是多高的山顶,站在山顶上往下看去,张十二脸色大喜!

果然有人家呀!

只见对面的山脚下一路平坦,而这些树林以这山为分界线,在山的背面全是树林,而在张十二现在面朝的这一面,再也没有一棵多余的树了,十分神奇。

而在距离山脚下不远的地方,明显是一片村落,而且看规模还不小,随着天色逐渐沉,已经有些屋里亮起了微弱的灯火。

张十二也不再多待,朝着山洞又飞了回去,当他把对面山下的况说出来时,所有人都喜出望外,尤其是仪岚公主,住山洞是为了求生,但是在有更好的条件下,她当然还是要憧憬一下的。

看到大家的愿望强烈,张十二当即做出决定,马上启程。

收拾好东西,张十二并不打算徒步走上去,虽然这山不高,但是刚下过暴雨,山路并不好走,况且仪岚公主和陆三根本不会一点功夫,若是这么走的话实在太慢了,怕是天黑下来也走不到山下的村落里去。

于是,跟昨天晚上从船上下来时一样,莫漓抱着仪岚公主,张十二带着陆三,杜浪自己,然后朝山上奔去……

…………

不多会,五个人就来到了山脚下,天也已经黑了下来,幸亏天上的月光还算清亮,不至于看不到东西,众人往村落的方向走着。

或许是因为暴雨之后又天黑的缘故,村落里十分安静,外面也没有行人。

这村落最外面有一处跟周围破落的小屋截然不同的宅子,之所以说它特殊,还是因为其他小屋无论从大小、外观还是新旧程度上来说,都无法跟其相提并论。

看模样,这户人家的条件应该不错,张十二嘴角一咧,也不想再走了,心想今天晚上就借住在这家吧!

因为其他小屋看着不仅破而且小,他们一共五个人,哪里住的开?

而这宅子面积那么大,想必环境也是可以的,所以他直接走上前去开始扣门。

“谁呀?”

扣门之后,一声女人的询问从宅子里传来,由远及近。

不多会,门就在里面打了开来,一个穿着朴素、丫鬟打扮的女子探出头来,看到张十二的时候微微有些愣神,随即开口问道:“不知公子来找谁呀?”

张十二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自信的,看这小丫鬟被自己的帅气震住之后,马上开口道:“小生途径贵地,遭遇暴雨又赶上这天黑,疲惫不堪而又饥肠辘辘,遂想借贵府休整一晚,明再继续赶路,不知可否?”

那丫鬟看了看张十二一干燥且干净的衣服,可不像是刚淋过暴雨的,又侧头看了看张十二后的几人,当她看到那两个出尘绝艳、似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时,更是瞪大了眼睛。

惊诧只是瞬间,这丫鬟随即做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举动,走出来就要推张十二,边推还边说道:“公子还是赶紧走吧,我们府上可没有地方能让几位歇息的!”

张十二都惊了,这是个什么况?

难不成看到自己帅气的容颜,丫鬟心生意,可是看到他后的仪岚公主和莫漓的相貌后,顿感自惭形秽,心生妒意,所以对张十二由生恨,要把他赶走?

这不能怪张十二多想,主要是这小丫鬟前后的态度转变太大了一些!

“这位姑娘,小生看你们宅子院子那么大,想必厢房也有许多吧?我们只需两间就可以了,还望姑娘能够通融一下……”

张十二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争取最后的机会,毕竟错过这么个大宅子,去找另一个大宅子的机会就更小了。

可是他的美男计显然没有奏效,那丫鬟听到他的话连想都没想,变得更不耐烦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跟你说没地方!没地方!你怎么还不走?”

虽然语气极度厌恶,可是声音却很轻,好像生怕让更多人听到一样。

她越是这样,张十二越是觉得有鬼,看来赶走他们就是这个小丫鬟一个人的想法,这宅子里的人不知道,她小声说话就是怕宅子里的人知道!

“姑娘,我们不过是想借个宿而已,你为什么如此阻挠?大不了我们给你些银子就是了!”

张十二故意提高了嗓音说着,希望院子里的人能够听到。

“你小点声!”

听他这么大声,那丫鬟明显有些慌了,但是张十二可不会听,见她着急的模样,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不光不小声,反而更大声了。

“红叶,是谁在外面吵闹啊?”

这时,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张十二一听,嘴角咧开了,而那丫鬟一听,眉头紧皱了起来,又瞪了张十二一眼,还叹了口气,让张十二有些摸不着头脑。

“夫人,没事,是几个人路过而已!红叶马上就进去了!”

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又扭头对张十二小声说道:“你们快点走吧!”

脸上的表还什么着急。

你让我走,我还偏不走!

“夫人,我等经过贵地,希望在贵府借住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张十二也不管那丫鬟,出声喊道。

见状,丫鬟红叶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担忧的看了张十二一眼,而张十二却是不在乎,满脸得意。

随着一阵平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位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这中年妇人年约三四十岁的模样,不过模样显得倒是年轻异常,若不是看到她眼角的鱼尾纹,张十二也不会猜出她大概的年纪。

只见她穿一红色长袄,脸上还化着有些浓的妆容,或许是抹了太多粉的缘故,脸色显得很白,嘴唇则特别红艳,似乎跟她上的红袄是一的,再一想她的岁数,总感觉违和感满满。

那妇人看到张十二的时候,同样是眼神一亮,嘴唇轻启道:“红叶,怎么回事?”

虽然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声音还是有些尖锐,听在耳朵里不是那么舒服。

“夫人”

“夫人,是这样的!”

张十二打断了丫鬟红叶的话,赶紧抢着说道:“小生跟家妹途径贵地,不想遭遇了暴雨,所以想在贵府借宿一晚,不知夫人可否行个方便?”

听他说完,中年妇人这才探头看到了张十二后的两个女子,当看到仪岚公主和莫漓的长相后,眼神直接放出了光芒,竟是比刚才看到张十二的时候都要亮了许多!

这让张十二有些郁闷,哥怎么说也是各个年龄段的妇女之友,没想到却连两个女人都比不过了……

唉,世风下呀!

看到仪岚公主和莫漓之后,中年妇人脸上顿时洋溢出笑容来,快走两步,上前打量一番,最后打定主意,想握仪岚公主手的时候,被仪岚公主一下躲了开来。

中年妇人讪讪的笑了笑,开口道:“两位小姐长得真是标致,就像那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想必小姐是生于江南富硕之家,我们这些小地方的女人跟小姐比起来简直是土鸡遇到凤凰呀!”

仪岚公主毕竟还小,也没跟外人怎么接触过,对于这种夸奖自然不知道怎么应付,莫漓虽然见过的外人多些,可是她的格那么臭,就跟别人欠她钱一样,这种话更是不会接!

所以只见两人一个手足无措,一个一脸淡定,这个时候只能张十二出场了,毕竟今天晚上有没有暖和舒服的睡,可就看现在了!

于是笑着说道:“这位姐姐说的什么话,论起相貌来,她们两个怎么比的上姐姐?她们顶多算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姐姐才是一朵开的正好的鲜花,比起花骨朵,自然是鲜花更美更香了!”

张十二这话,莫漓听了可是很上火的。

说谁花骨朵呢?说谁比不过一个中年妇人呢?

尤其是对于张十二叫一个中年妇人姐姐的做法,莫漓嗤之以鼻,她那年纪都能做你妈妈了,你还叫姐,恶不恶心人?

想到张十二叫中年妇人时那一脸谄媚的样子,莫漓都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而陆三和杜浪却不这么想了,他们仔细的看着,听着,生怕错过一点张十二说话的细节,因为张十二现在完全是教科书式的表演,对于陆三和杜浪以后学习怎么跟女人相处有莫大的作用……

所有女人都希望别人说自己年轻,尤其是男人,尤其是年轻男人,尤其是像张十二这种既好看而又年轻的男人……

因此那中年妇人听到张十二的话后,先是“咯咯咯”的笑了几声,然后才说道:“这位公子的嘴巴真甜,姐姐哪有那么好呀?再说了,跟两位小姐比起来,姐姐太老啦!”

从中年妇人脸上的表,张十二就能分辨出自己的马拍没拍到位,很显然,这个马拍的很到位!

于是也笑着说道:“怎么会?姐姐怎么会老呢?以小生看来,姐姐今年二十又几啊?”

“…………”

这话说完,众人间一片安静,或者说错愕居多,然后那中年妇人又是“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小弟弟,你的嘴真是太甜啦!”

中年妇人是真的高兴坏了,脸上都仿佛要乐出一朵花来。

而张十二听到“小弟弟”这个称呼,更是鸡冻不已:这个称呼,可不能随便乱叫哦!

陆三和杜浪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张十二刚刚用实际行动向他们表演了一番,如何快速把一个陌生女人拿下,成功啊!

“呕!”

而莫漓再也忍不住,直接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出来,至于仪岚公主,她虽未有太大的动作,但是眉头却也皱了起来:面前这女人,少说也得三十几岁,多了可能得有四十,自己都看得出来,张十二会看不出来吗?

奇怪呀奇怪!

气氛本来就有些怪异,被莫漓这一声“呕”给弄的更尴尬了,尤其是那中年妇人的脸色,一块白一块红,实在尴尬……

张十二心里一阵诽谤,这个莫漓,跟自己也不学点好,为啥非要学演技?还整了个浮夸派的,你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批评莫漓的时候,张十二只能出面解围道:“姐姐莫要见怪,家妹这小丫鬟看着倒也正常,不过却是有病的,听到我说话就经常会有刚才那种呕吐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无奈。”

说完这些,又背对中年妇人眨眼看着莫漓道:“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第四百四十八章 公子,不要——(求订阅!)

你是不是有病?

这话在陆三和杜浪听来,震惊至极,少爷敢跟莫将军如此说话,难道是皮痒了不成?

而莫漓已然恨得手心直痒,可是想到张十二不过是为了他们能住进一间好房子的时候,还是可耻的低下了头……

就让他再蹦哒两天吧!

见莫漓还算配合自己,张十二十分开心,转身对中年妇人说道:“姐姐,你看到了吧?她有病,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而在张十二看不到的身后,莫漓的拳头又握了起来,银牙紧锁……

“这样啊——”

中年妇人又多看了莫漓一眼,看到她穿的衣服,跟旁边听说是面前男人妹妹的女子相比,确实逊色了许多,说是小姐和丫鬟,倒是有些像,除了这个丫鬟长的实在是太好看了,好看的让人都有种她也是小姐的错觉……

“姐姐,我们可以借宿一晚吗?”

张十二再次回到正题,说那么多废话,最后为的还是这么点破事。

“当然可以了!小弟弟只管住就好了,姐姐这院子可大,就我一个人跟些下人住而已,你想住多久都行呢!”

说着,中年妇人还有些谄媚的对张十二来了一个类似飞眼的眼神,这可把张十二惊着了——

其他的不说,这个家里没有男主人?

她是个寡妇呢,还是个大龄剩女?

突然,张十二感觉自己有种入了狼窝的感觉,不行,可得把自己看住了,不能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

中年妇人让丫鬟红叶把门推了开来,然后自己在前面引路,张十二他们则随着她的脚步,往院子里走去。

经过那丫鬟的时候,看到她脸上有种惋惜的表情,张十二真是奇了怪了,这小丫鬟,处处透着一种诡异呀!

进了屋子里来,张十二发现这宅子除了比较大之外,屋里的装饰以及家具,在他看来都十分破旧,或许这是因为他之前见过的宅子都是荆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住的,而这宅子自然入不了他的眼,但是放在这么个小村落里,算是好的吧!

中年妇人命丫鬟去后厨做饭,自己则又带着张十二他们去看厢房。

诚如妇人所说,偌大的宅子,只有她一个女主人,空厢房确实比较多,所以随便就给张十二他们找了五间厢房,意思是他们一人一间。

张十二见状也没多想,就同意下来。

按理来说,在个陌生的地方,让仪岚公主单独住在一间房里好像并不安全,而实际上,自从把那四个杀手杀了,他们现在的行踪怕是无人知晓,所以也不用在意杀手的危险了。

而且,莫漓就住在仪岚公主隔壁,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不过张十二的房间安排的就比较特殊了。

厢房是以中间的前厅为界,左右各四间,仪岚公主跟莫漓都在右边,杜浪和陆三也在右边,只有张十二一个人的房间在左边,不出意外的话,中年妇人的房间应该也在这边……

不怪张十二多想,实在是这安排太明显了些……

安排好房间的时候,莫漓老大的不愿意,自然是不满意张十二的房间了,对张十二一阵横眉竖眼,但张十二根本就不搭理他:又不是我自己想住这边的,瞪我干嘛?

安排好了房间,饭菜也准备好了。

因为是晚上的缘故,妇人她们早就吃完了,所以准备的东西也比较简单,几个小菜加一盆青菜汤,但饶是这样,对于几个吃了一天牛肉干的人来说已实属难得,吃的那叫一个香!

饭间,中年妇人也开始向张十二打听起他们是何方人士,要去往哪里之类的事情,张十二也没做多想,在这么个穷乡僻壤,说了也无妨。

但还是连编加造,说什么他们老家在梁州,带着妹妹先去荆州玩了几日,听说南方人美环境好,于是乘船欲前往金陵,谁知突遇暴雨,才困在了这……

听到这,妇人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她又说道:“小弟弟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呀?”

“姐姐,我们打算休整一晚,明天就趁着天好离开!还多谢姐姐今晚的招待!”

听到张十二说明天就要走,妇人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变了一下。

“还想问问姐姐,此地距离衢州城大约多久的路程?还有,从衢州城去往金陵的话,大概需要多久的车程呢?”

张十二又继续问道。

“这个呀……奴家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自从在这村里降生以来,就未曾出去过,因此对于小弟弟问的这些问题,奴家还真不是很清楚呢!要不,等我出去找人问问?奴家正好认识一户人家,家里可是员外出身,经常外出不说,家里还有马车,若是他同意的话,小弟弟倒是可以坐他的马车离开哩!”

那妇人笑意盈盈,单听她的话,确实让人感动——多好的人呀!

但是张十二的眼睛却微微眯了一下,虽然感觉她说的句句在理,可是他却听出了破绽!

没出过村他暂且信,可是说没出过村就不知道这里离衢州城多远,张十二认为太假了,你一个衢州人说不知道衢州城在哪,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呀!

但是他却没有说破,而是顺着妇人的话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要谢过姐姐了呢!麻烦姐姐要为我们跑一趟了!”

那妇人听到这,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奴家跟小弟弟一见如故,再说姐姐也是那心善之人,这点小忙,怎能不帮?”

说到这又站了起来道:“想必小弟弟累了一天,也该乏了,等会你们直接回屋休息就好。奴家马上出门去周员外家问问,明天早上再给你们信!”

“如此甚好,谢过姐姐了!”

张十二也站了起来,拱手说道。

中年妇人轻笑连连,就从屋里往外走,出去之时还对丫鬟红叶使了个眼色,然后关门走了出去。

张十二竖着耳朵听了听,关门之后落锁的声音很明显,眼睛更是眯了起来:出门就出门,还把他们锁在家里,这女人,有问题啊!

不过心里又疑惑异常:在船上,遇到个寻仇的少妇这倒是可以解释过去,因为从后面四个杀手就能看出来,他们之前的行踪就已经暴露了,那少妇知道自己是谁很正常,可是现在这妇人不应该知道他们是谁呀!

可是刚见面就欲对他们图谋不轨,这也有些说不过去呀……

不过张十二倒是不怎么怕了,在这么个小地方,他可不信会有什么高手,而且这里可不比船上,真动起手来,他跟莫漓可是很好发挥,怕个球?

…………

终于有了房间,终于有了床,众人可是抵挡不住这诱惑,妇人一走,他们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十二刚进房间来到床前,就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门就被推了开来,那丫鬟红叶气喘吁吁的站在了张十二的面前。

这下可把张十二吓了一跳,这丫鬟,果然对自己有想法啊!

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已经这么猴急了,简直丧心病狂!

不过,以自己这么正人君子的形象,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张十二义正言辞的想着,同时想看看这个色女是怎么实施她的下一步动作的,谁知她开口的第一句却是:

“公子,不要——”

…………

对于张十二所在的房间,莫漓是不满意的,可是那中年妇人这么安排了,刚才她的身份可是“丫鬟”,不便多嘴。

现在那女人出去了,她得让张十二跟陆三换个房间,也就是住在她的隔壁——方便她看着他……

至于为何要看着他,莫漓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理由,索性不再想了:教育自己的师弟,需要那么多理由么?

她刚推门走出来,就看到一道消瘦的身影冲进了张十二的房间,登时大怒:这些轻挑女子,也太大胆了一些!

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张十二门前,就听到了里面的女声“公子,不要——”

她那个气啊,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发展到“不要”这么快的地步了?

于是乎,愤怒的把门推了开来……

…………

推开门看着眼前的情景,莫漓觉得自己貌似是理解错了什么……

张十二正站在床边,穿戴整齐。

丫鬟红叶站在桌子旁边,同样衣衫完好……

好像并没有发生她想的事情呀!

不过,她那句“公子不要”是什么意思?

见进来的是莫漓,丫鬟红叶也不在意,继续说着刚才被打断的话:“公子,不要在这里过夜!你们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

听到这,张十二和莫漓对视一眼,都是十分好奇道:“为什么?”

“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夫人实际上是个媒人,专门负责给人说媒,为人牵线搭桥!”

红叶快速说道。

这更把张十二说愣了,媒人就媒人呗,那么害怕干嘛?难不成她还要给自己说媒?就算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同意她不是也没辙?

见张十二的表情,红叶也能猜到他想什么,叹了口气,开始说了起来……

原来,这中年妇人原来的时候并不是媒婆。

她也是别人明媒正娶回家的女人,年轻的时候也是这里的一朵花。

但是他男人体弱多病,家里过的一贫如洗,而这村落里有一个周员外,家境富硕,并且在这一代颇有势力,跟这妇人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就好上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包不住火,这事情最后还是让妇人的男人知道了,据说是被气死在了床上——不过任谁想想,都知道那男人是怎么死的……

男人死了,妇人也没有嫁进周员外家。

但是她跟周员外的关系却没断,而且这周员外极度好色,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对这逐渐变老的妇人自然越来越冷淡。

后来,这妇人就想了个办法,自己成了媒婆,而且只给周员外说亲,哪家有漂亮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她就去说媒,若是有那不开眼的,她就会跟周员外里应外合,最不济来个霸王硬上弓!

反正这几年来,被这俩**害的姑娘可不在少数,后来妇人还变本加厉,若是出门看到漂亮的女子,还会把人骗回来,然后让周员外收了……

也正因如此,她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吃穿不愁,住的也好,若不是因为做这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一个寡妇哪里能住在这里?

…………

听到这,张十二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中年妇人看到莫漓和仪岚公主之后会两眼放光,马上同意他们住进来……

也明白了为什么面前这个丫鬟红叶,刚才会一再阻拦他们进来,原来都是为了他们着想啊!

而那妇人出去怕是跟那周员外通风报信去了,还在外面把门锁了,怕的就是他们跑了!

这个黑心的女人!

也为之前对这丫鬟红叶的所作所为感到万分抱歉,同时好奇道:“既然姑娘那么反感这女人的所作所为,为何还要在她身边伺候她呢?”

听到这,丫鬟红叶凄然一笑道:“若是红叶不在这里伺候她,谁来提醒公子呢?”

张十二一想倒是有些惊了,这女人,思想境界简直太高了,这是舍己为人的高尚表现啊!

那红叶又笑笑道:“若是红叶不在这里伺候她,怕是早就跟其他女子一样,沦落为那周员外的妾室,被糟蹋了……”

这话说完,又是凄然一笑,张十二看了,心里有些难过。

张十二为自己刚才的臆想感觉到羞愧,就是如此一个好姑娘,他刚才还能那么想她,实在是不应该!

“多谢红叶姑娘的好意,不过若是我们这个时候走的话,岂不是陷姑娘于不仁不义之境?”

张十二说道。

这是实话,那妇人走的时候,对红叶使眼色的意思,明显是在说让红叶把张十二他们看住。

可若是那妇人回来的时候看到张十二他们都不在了,那她会怎么想?会怎么对待小丫鬟红叶呢?

因此张十二不能这么做,就算是红叶好心,他也不能做这无情无义之人!

第四百四十九 周员外(求订阅!)

“公子不用在意红叶,红叶跟着她几年,她就算生气,也不过是骂红叶几句罢了,可若是公子继续留在这的话,那两位小姐就……”

红叶心地善良,看到莫漓跟仪岚公主的貌美容颜之后,就猜到了中年妇人若是看到她俩之后,肯定会告诉那周员外,所以她才极力阻止。

但是张十二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舒坦的地方,若是立马就走,别说他了,其他人肯定也会十分失望!

尤其是仪岚公主,估计已经进入了梦乡,现在再把她拉起来的话,想想就有些残忍。

看到张十二无动于衷,红叶有些急了:“公子,若是你们还不走的话,等那周员外来了,你们就再也走不了了!”

“多谢红叶姑娘的好意,不过区区一个员外,小生还真没放在眼里!”

连太子都是张十二的手下败将,他自然不会把一个偏远村落里的员外放在眼里!

而红叶却是听在耳里,急在心里。

在她看来,张十二他们一行五人,三男二女,除了那个光头男看着粗壮一些,其他都偏向文弱,哪有什么战斗力?

但是张十二说话的口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估计他是在旁边那女人面前想要表现一番吧?可是他们不知道那周员外的厉害呀!

红叶还想再说几句,这个时候莫漓也开口了:“姑娘,若是我们就这么走了,那周员外不是还会继续残害其他姑娘吗?我们索就不走了,教训教训那个周员外!”

张十二发现,莫漓的暴脾气用在其他人上的时候,还是很可的……

拒绝了红叶的好意,莫漓回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再说让张十二换房间的事,因为通过刚才的表现看来,那妇人感兴趣的怕不是张十二,而是她和仪岚公主……

…………

村落叫周家村。

单听这个名字的话,肯定是这里姓周的百姓最多,才会叫周家村。

但实则不然,这周家村的名字还是在那周员外到了这里后,自己改的名,对于此,本地的老百姓们肯定是不乐意的,可是有什么办法?

这周员外从衢州城里来,据说在衢州城里人脉极广,想动他根本不可能,而且他府上家丁众多,说是家丁,其实就是一个个心狠手辣的打手。

周员外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有年轻人看不惯他的做派,结果被他的家丁给活生生的打死了,然后这周员外就给了他家十两银子算作封口费,可是别人怎么会要?

那年轻人年迈的父母把这件事状告给了衢州知府,可是最后也不了了之,后来老两口气不过,双双上吊而死。

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跟周员外叫板了……

周员外府坐落在周家村的中心,跟周府比起来,中年妇人的宅子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从家里出来,中年妇人就一直往村中心走,来到周府门外,赶紧扣了两下门。

“谁呀?”

门里的下人出口问道。

“是我!”

那下人显然听出了中年妇人的声音,马上把门打了开来,看到一红衣的中年妇人后,吞咽了一口口水,才道:“李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李夫人自然就是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姓李名金莲,因为这些年一直给周员外做事,所以周家的下人都认识她,知道她跟周员外的微妙关系,对她也算恭敬,叫她一声“李夫人”。

“周员外呢?”

李金莲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爷在屋里,正跟夫人们聊天呢……”

之所以说夫人们,这还得托这个李金莲的福,前前后后给周员外保了十几桩媒,除了有几个子比较烈的女子咬牙自尽了之外,剩下的还有七八个成了周员外的侧室,所以这夫人们叫的很对。

轻车熟路的来到前厅里,那下人马上开口道:“老爷,李夫人来了!”

只见前厅最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纪跟李金莲差不了多少,形富态,面白无须的男人,看模样,倒像是个读过些书、知书达理的样子,他的边围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天气这么冷,她们穿的却那么少,可见有多拼!

见到李金莲走进来,男人笑着说道:“金莲,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莫非,一个人在家寂寞了,想要让我临幸一番?哈哈哈……”

这话一出,这男人可就没什么读书人的模样了,反倒是像地痞流氓多些!

按理来说,一个女人听到这么露骨的调侃,必定会害羞脸红,不过李金莲听到这话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见这男人平时说话就是这样,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男人边那几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在听到这话后,脸上都出现了各种讥笑。

“老爷,人家就在你边呢,你还想别的女人,人家可是很伤心呢!”

不过,说话的这女人脸上并没有什么伤心的模样,反倒是风多些。

“老爷,奴家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怎么现在对什么货色的女人都上心了呢?”

另一个女人也接话道,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一直在李金莲上瞟着。

“是呀,老爷!那么大岁数的女人,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就不嫌脏吗?”

这女人说的更是直接,明显就是在指桑骂槐,句句都指向了李金莲。

众女本来都是李金莲做媒,让周员外娶进周家的,可是现在却对李金莲这种态度,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可见她们当初也是被李金莲给连骗加强迫的带进周家的。

这个态度,说明对李金莲的怨念很深呀!

而那男人自然就是这宅子的主人周员外了,听到众女对李金莲的嘲讽,他并没有什么阻止的意思,反而是笑呵呵的跟众女调笑着,可见其现在对李金莲的态度。

而李金莲把众人的嘴脸都看在眼里,心里冷笑连连。

想当初,就是因为跟周员外通,被她原配夫君发现才臭了名声,但是当时她并不后悔,因为周员外当时对她很好,说着什么海誓山盟,因此她跟周员外一起把她的原配夫君给弄死了。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将会迎来一段崭新且美好的人生,等周员外娶了她,她以后就是周家太太了!

可是事与愿违,周员外并没有娶她,而且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她曾经多次质问过周员外但是都没有结果,只是到了后来她才明白,自己对周员外付出的真心在他看来,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而他喜欢的都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她是迎来了新的生活,但却不是她想要的。

从那之后,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来那种清贫,周员外根本不想也不会娶她,周员外又开始去追逐其他年轻的小姑娘。

李金莲看透了这中间的人冷暖,对于,她开始觉得可笑,并且认为,哪有什么?

当她看到那些的你侬我侬的年轻男女后,妒火就会燃烧,所以她就会告诉周员外那些女子的姓名,让周员外去娶她们。

我自己过得不好,也不想看到你们过得好!

当时的李金莲就是这么一种心态,周员外也不反感,有人帮她寻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是更好?

打那开始,周员外娶了不少姑娘,李金莲也拆散了很多对年轻的人,生活也因此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凡是给周员外介绍一个,他就会给她一大笔好处费,而那些被周员外娶了的姑娘,大多数都不是自愿的,她们对于李金莲,又怎么喜欢的起来?

因此对于她们现在的怨恨,李金莲一点也不奇怪,而且她们越是怨恨她,她反而会觉得越开心!

久而久之,形成了这种畸形心理。

她毫不在意众女对她的嘲讽,笑着说道:“周员外说笑了,奴家已经年老色衰,怎么能入的了周员外的眼?”

她这话说完,众女又是一阵冷哼和讥笑,而周员外也是一阵大笑,李金莲已经见怪不怪了。

“金莲,那你这么晚来我府上作甚?难不成就是为了跟我说几句话吧?”

周员外眯眼说道,而心里却是有些兴奋,这个李金莲,每次来都会为自己提供个质量不错的女子,这次难道是又有发现?

对于现在边的这些女子,虽然年轻漂亮,可是他已经看腻了,想了想,大概有一年左右,他的边都没有新鲜血液的加入了,这怎么能行?

因此看向李金莲的眼光充满了期待!

李金莲同样看到了周员外的眼光,同时很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心里止不住的冷笑,但还是开口笑道:“周员外,奴家今来,可是又给你物色了一个绝色大美人呢!”

昨天看到张十二的时候,她只是惊艳于张十二姣好的相貌,但是并没有过多的非分之想,毕竟她经历的事太多,早就不是那种小姑娘了。

但是看到那俩女子就不同了,连她一个女人看到她俩的容颜都心生妒忌,更何况周员外这种大色狼了!

她甚至已经在想,事成之后,周员外会给她多少好处费了!

因此,她才会那么殷勤的把张十二留在她家,是因为她心有所图!

不过在张十二对她一阵溜须拍马之后,李金莲仿佛找到了一些多年前久违的感觉,她突然想,周员外都找了那么多年轻姑娘,自己为什么不能找个年轻小生呢?

多么年轻,多么有力的体,若是在上的话……李金莲守寡多年,体早就像是干涸的河,可是在想到某些画面之后,体竟然又可耻的……湿了…………

所以她打算让周员外把那两个女子留下,至于那个小生嘛,她要自己留着!

“绝色女子?有多绝色?”

果然,听到李金莲的话后,周员外的眼睛都要放出光来!

“老爷,你别听她瞎说!去年她给老爷找的那个不也说绝色吗?可结果呢?”

“可不是嘛!去年那个,才接回家来就咬舌自尽了,想想就吓人的慌呢……”

听到两个女人说的话,周员外也想起了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李金莲又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子,说是如何绝色,可是最后呢,女子哪有她说的那么漂亮?

不过,唯一让周员外感兴趣的就是她的子,特别烈,就是不从他,这让周员外有了一种想要征服野马的快感,好不容易把她抓到家里来,按在上,正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的时候,这女子竟然咬舌自尽了!

看到女子嘴角满是鲜血的恐怖模样,周员外当场就吓软了,而且一度硬不起来,若不是吃了一个月的补药,怕是就废了……

想到这,周员外还是心有余悸道:“金莲,相貌暂且不说,这女子的格怎么样?可别又像去年那个一样!”

野马玩一次或者说一次都没成功就够了,若是天天玩,很容易闪着腰啊!

“周员外就放心吧!这两个女子,有一个的格看着温柔谦和,另一个看着则有些烈,不过也不要紧,周员外可以先跟那温柔的玩玩,那个子烈些的,你多磨些时,以周员外的手段,怕是用不了多久,子再烈的女子也能被你磨成**了吧?”

李金莲很了解周员外的格,所以话也是捡着他喜欢的讲。

果然,听到李金莲的吹捧之后,周员外脸上都要乐出花儿来,心想她说的不错,子烈,那我就好好磨一下,看看你能不能抵住!

“好,很好!就是不知这两个女子到底长什么样?金莲口中的绝色,我还是真不敢相信了啊!”

周员外眯着眼说道。

“周员外你放心吧,这次的女子绝对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那比我们如何?”

李金莲这话说完,周员外边有一个姿色算是最好的女子一脸不屑的问道,在她看来,那女子还能有自己美?

“呵呵,奴家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那么美丽的姑娘!在座的诸位夫人,就算是全加起来,也抵不过她的一丝汗毛!”

第四百五十章 只能老子玩!(求订阅!)

“…………”

李金莲说完,众女的脸色都憋红了。狂沙文学网

就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们被迫跟郎分开,虽然也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可是对李金莲的恨却没有停止过!

这个女人每次来都没有好事,每次都会带一个新人过来,这个新人一来就会抢走她们的好多东西,所以她们更烦李金莲了!

而她现在却说,她们全部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新人?

这女人,简直不要脸的过分!

“你放!”

“呵呵,一个老女人,一个烂货,说出的话谁能信?”

“是啊,怕是她早已人老珠黄,看见个姑娘就觉得漂亮吧?啧啧……”

在李金莲那句话之后,众女再没了顾忌,直接开始了人攻击!

“都给我闭嘴!”

周员外被吵坏了,直接暴喝一声,众女马上安静下来。

“都给我滚回房里去!”

众女被这一吼,都变老实了,也没人有异议,都起往里面走去,只不过离开的时候,眼神都恶毒的看了李金莲一眼,恨不得把她杀了!

而李金莲嘴角上咧,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你们真当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吗?不过就是些玩物罢了,哪天他玩腻了,就不会再要你们了!

李金莲早知道这样,所以才不愿跟一帮玩物一般见识,简直浪费时间!

“金莲,你说说那两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周家村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周家村适龄的漂亮姑娘早被周员外搜刮了个干净,没听说过有绝色女子呀!

“周员外,不是咱们周家村的人!”

“不是周家村的人?”

看着周员外好奇的模样,李金莲就把张十二他们到她家的经过讲了一遍,听她讲完,周员外的眼神都像是要放出光来!

“梁州人?那是够远的!”

周员外听她说完,有些感叹道。

“周员外,奴家只是不知道,若是把那两个女子扣下的话,那三个男人怎么办?若是让他们出去告了官,好像不太好……”

李金莲又问道。

“那有什么怕的?他告就让他去告!梁州那么远的地方,谁去过?这里可是衢州,他说什么有人信吗?”

周员外自信的说道,他只要把那两个女子留下就好,至于三个男人,去哪去哪,若是不识相的话,周员外不介意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厉害!

“周员外,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奴家看来,这三个男人还是不应该放走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让他们出去乱说的话,这就不好了……”

李金莲还在一步步的引导着周员外。

“那你说该怎么办?”

周员外不耐烦道。

“依奴家看来,这三个男人也应该扣了!”

“扣了?扣在哪?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地方让他们住,我这可只欢迎女人!”

周家嘛,女人随便进,男人别想进!

“若是周员外不想让他们住进周府的话,把他们关在我府上也行……正好可以看着他们,省的他们跑出去告状!”

听到这话,周员外没再说话,而是一脸笑的看着李金莲:“金莲,那男人是不是长的不错呀?”

“啊”

李金莲被周员外这突然一句给整的有点蒙,想了一下才说道:“那公子……生的确实俊俏……”

反正明天周员外也会看到,所以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李金莲如实说道。

“呵呵,果然啊!怎么,金莲动心了?”

说着,周员外站了起来,从台上走了下来,朝门口的小厮示意,那小厮赶紧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屋里只剩了周员外跟李金莲,还有跳跃的烛火。

周员外来到李金莲前,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凌厉:这个jiàn)女人,竟然还想其他男人了?就算是老子不玩你了,你也是老子曾经玩过的女人,只能老子玩,别人不行!

这么想着,周员外的手抚上了李金莲的腰肢……

李金莲没有料到周员外会这样,浑打了个哆嗦,不颤声道:“周员外,你这是要干嘛?”

“干你!”

“你”字才刚出口,周员外就粗暴的掐住了李金莲的脖子,李金莲没有任何防备,体一个匍匐,直接趴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前都压在了桌子上,而后背以及下半都撅在周员外眼前!

穿大红色长裙,因为趴着的缘故,衣服紧紧的贴在上,正好可以勾勒出线条之美,周员外在她后看的,更是食指大动!

不由分说,直接走上前去,掀开她的长裙,粗暴的撕扯掉里面的亵裤和其他衣物,褪下自己的裤子,然后便长驱直入……

…………

约摸几十秒钟的功夫,风骤雨歇。

虽然只是几十秒钟或者除去找洞口之类的时间,还不足十秒钟,但是周员外却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本来年纪就不小了,每天边还有七八个榨汁机榨取他的体,他还能做这事本就是个奇迹了,至于时间,大概可以忽略不计了……

周员外连裤子都懒得提,完事之后就倚靠在椅子上,看着面无表的李金莲在淡定的起,整理衣裙。

自始至终,她都没开口说一句话,脸上的表更是从容淡定,这在一个男人眼里,还是有些伤自尊的。

周员外越想越气,越气越受不了:不就是个女人吗?老子还征服不了你?

这么想着,再次拉过李金莲就再翻上马,可是想法是好的,某些部位的动作已然跟不上他的想法了,软塌塌的,没有一点精神头。

李金莲往下瞥了一眼,嘴角稍微咧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被周员外给看到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侮辱,哪里能罢休?

粗暴的把她的头往他下按去,希望用她的嘴巴唤醒它,可是十几分钟后,一切还是徒劳……

周员外也放弃了,瘫坐在地上,而李金莲擦了擦嘴,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周员外,奴家今就先回去了!明一早,你带人来我府上拿人就好了!”

说完,连头都没回,从前厅里走了出去,边走心里还边咒骂:当年你还看不上我?你觉得现在我会看的上你?

这么快就不行了,做男人,你不觉得羞耻吗?

…………

行船几,又突遇暴风雨,睡的一直不怎么好。

好不容易有了,有了被子,干燥温暖,众人可算是都睡了个好觉!

一大早,张十二最先起了,先是来到杜浪的房间,跟两人交代了些事,然后才去找的莫漓跟仪岚公主,洗漱完毕,来到了前厅。

进前厅的时候,看到红叶早就已经在那等着,张十二跟她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但因为李金莲就在旁边,所以红叶并没有回应他。

“小弟弟,昨夜睡的如何呀?”

李金莲媚声问道,脸上笑的很灿烂。

“还要多谢姐姐昨夜留宿!从家里出来之后,昨天是这么多天来,小生睡得最好的一天!在姐姐这里睡觉,果真是舒服呀!”

张十二也笑眯眯的回道。

“哦?是真的吗?若是小弟弟喜欢的话,可以在此长住哦!姐姐保证,以后会让你更舒服的哦!”

说实话,跟这种女人交锋,张十二认输了……

见张十二不说话,李金莲又笑着说道:“别光站着了,赶紧进屋吃点饭吧!”

说着就来拉张十二,可把张十二给惊了个呆,心想她不是专门给姑娘做媒的吗,对自己也太殷勤了些吧?

怎么,这是男女通杀,无论男女都能做媒了?

还是说,那周员外是个狠角色,玩了那么多年女人,现在换口味,改玩男人了?

哇,恐怖呀!

张十二想着,不毛骨悚然……

早饭比较简单,或许在小村落里也算是比较丰盛了,鸡蛋,小菜,粥。

吃饭的时候,李金莲还一个劲的让张十二多吃鸡蛋,硬生生的给他塞了几个鸡蛋,说让他好好补补……

张十二真想把鸡蛋砸在她的脸上,我补你个锤子啊!你那意思谁不知道,吃蛋白质,补蛋白质?可劳资现在不需要!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也没见那什么周员外出现,张十二不好奇了,难不成,这媒没做成?

吃了饭,走出门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已经有些光芒万丈的模样。

张十二跟莫漓对视一眼,然后张十二说道:“姐姐,不知你昨晚可曾问过那周员外,这里距离衢州城有多少距离呢?”

“这个嘛,奴家确实问了,坐马车的话,大概有两三个时辰吧!”

李金莲这话可不是瞎说,这个地方本来就挨着衢州城,但是因为周围树林太多,不太适宜居住,因此住的人不多。

“如此甚好呀!”

这么看来,这地方距离衢州果然很近呢,看样子从衢州到金陵去,怕是也用不了多久!

张十二的心不错,不过他也知道,现在首要问题是要怎么离开这里,前往衢州城!

“那不知这周员外家有没有多余的马车?若是有的话,小生倒可以借来用用!”

“…………”

听到这话,李金莲有些无语,同时觉得自己看中的男人有点很傻很天真。

不过,这样更好,这样的男人应该很好控制吧!

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看到门口的方向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于是笑着说道:“小弟弟,有什么话,你还是当面问问周员外吧!”

听到这话,众人都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抬步走进来的是一个体有些微胖,玉面无须的男人。

只看他那稀少的头发,浮肿的脸颊还有那浑浊不堪的眼睛,张十二就知道这是谁了看这一副被掏空了子的模样,不是周员外又是何人呢?

“谁要借马车呀?”

周员外进门就问出了第一句来。

“看这位先生器宇轩昂,仪表不凡,想必就是周员外了!”

千穿万穿,马不穿,无论男人女人,拍到位的马总是让人舒服的。

就比如现在的周员外,被张十二这么一吹,马上笑了起来,心想,这家伙的嘴巴倒是甜,不过看到他的模样,又讨厌的紧你说你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嘛?

你又不是个女人,别在意那些细节!

又看了李金莲一眼,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怪不得这女人都动心了呢,这男人确实有让她动心的资格!

但是当他的眼神扫过这年轻男子后的两个女人时,眼神便再也移不开了!

他终于相信李金莲说的话了,这两个确实是绝色女子啊!他边的那些女人加起来也比不过这两个女人的一根汗毛呀!

这俩女人,必须拿下!

周员外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子,他突然不想用原来那种暴力掠夺式的抢亲手法了,反而想用些得体的方法!

“鄙人姓周,别人确实尊称在下一句周员外!”

周员外摆了一个自己认为最风的姿势,笑着说道。

“幸会幸会啊!周员外!”

张十二“激动”的说道,让周员外的自信心有些爆棚。

“刚才听小老弟想要跟周某借马车?一辆马车,怎么还用的上借呢?”

周员外好奇的说道,但是他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有些刻意的财大气粗。

“周员外有所不知,小生来自梁州,家境也算是殷实……”

说到这,张十二表现出了某种羞涩,就好像说到要借马车这种事非常难为一样。

“只不过家父落了魄,所以小生才跟家妹要去金陵投奔亲戚,不想却遭遇了暴雨,困在此地,所以才想借辆马车,前往衢州……”

听张十二说完,周员外哈哈大笑道:“一辆马车而已,又有何难?”

但是眼神又一转道:“这位想必就是公子的妹妹了吧?”

这个时候,周员外总算是有机会好好看一下仪岚公主和莫漓了,他的眼神在两个女人上贪婪的转着,越看心里越兴奋:这两个女人,他要定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亏大了呢!(求订阅!)

闻言,张十二便笑着说道:“周员外果然好眼力!这位漂亮些的自是家妹——”

说着回头指了指仪岚公主,有些得意的模样。

莫漓看到张十二跟这种大淫棍还能说的这么投机,心里鄙视不已,冷哼一声,同时恨恨的瞥了张十二一眼。

张十二那小脾气,当时就受不了了,话锋一转又道:“至于旁边那个丑一点、脸色看着臭一点的是家妹的小丫鬟!”

“…………”

周员外被张十二这话惊的久久不语,心想若是你家随便一个丫鬟都是这等姿色的话,那请你给我来一打可好?

不过又为张十二的眼光感到悲哀,这种姿色的女人都嫌丑,你怎么不上天呢?

而张十二身后的莫漓握紧了双拳,咬紧了牙关,若不是顾忌到场合不对的话,早就要跟张十二比划比划了!

“公子果然风趣!哈哈哈……”

周员外也不知道回些什么,只能尴尬的说道。

“周员外,不知这借马车的事情?”

张十二单刀直入道。

“借马车嘛——”

周员外故意拉长了口音,然后目光一凛道:“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张十二表现的异常“不可思议”,但是心里却一阵冷笑,不屑的想到:请开始你的表演!

“为什么?我们周家的马车可没有外借的习惯!若是公子真想用的话,你倒是可以买的!”

周员外奸笑的说道。

周员外在外面摸爬滚打多年,可是个狡猾多端的老狐狸,他刚才听张十二说了家境落魄,不得不前往金陵投奔亲戚,这样的人,身上怎么会有银子?

呵呵,若是没有银子的话,那你就给点别的吧!

张十二听了周员外的话,心里冷笑连连,这个老家伙,听说自己没钱故意来这一套,那自己就顺着他的套路来,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把谁套路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张十二知道就以周员外这种货色,就算是他现在说自己有钱,估计他也会漫天要价,反正让他买不到就是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看看他怎么表演吧!

“不怕周员外笑话,小生从梁州外出之时,身上所带银两就不多,在荆州折返金陵之时,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银两,你看看小生现在穿的这衣服——唉!”

张十二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饱含了诸多的心酸和无奈。

周员外朝张十二身上的衣服看,确实,他虽然是个公子,可是身上却穿着下人模样的粗鄙衣服,想必若不是没了银两,自然不会如此落魄吧?

而李金莲这时也终于明白,为何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公子哥却穿着这么一件衣服,不免又有些心疼:公子,你就从了奴家,奴家保你后半生,吃喝不愁!

连张十二自己都不知道,就因为杜浪的一件衣服,自己那么快就得到了两人的认同,实属不易……

“这个嘛——”

周员外摇头晃脑,一副非常难办的样子,同时偷偷的对李金莲挤了挤眼,意思是到她出场的时间了!

李金莲会意,笑着走了出来道:“小弟弟,周员外说的可不假!奴家来到周家村那么久,可没见周员外破过这个规矩,若是公子没有银子的话,这马车自然是买不到的……”

听了这话,张十二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李金莲跟周员外听了,相视一笑,眼神又马上分开,李金莲再次说道:“不过嘛,奴家倒是有个法子!”

“哦?什么法子呀,姐姐?”

张十二一脸的“好奇”!

“但讲无妨!”

周员外一脸的“正气”!

“奴家可是听说前段时间周员外找过一个老先生算命,可有此事?”

“有的,有的!”

就算是没有,这个时候也一定要说有,周员外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道。

李金莲笑了笑,才继续道:“听说那老先生说周员外最近气运正佳,可谓是人生最好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纳妾生子的话,以后必是人中龙凤,是也不是?”

周员外已经明白了李金莲的意思,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点头,心想要不说人家是专业媒婆呢,就凭这三言两语就能编造出一个故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张十二则眯着眼睛,嘴角微咧:编,接着编!

“这事传开之后,好多女子为了贪享荣华富贵,都跑去周府,希望能得到周员外的赏识,好嫁进周府!不过听说周员外一向洁身自好,普通女子根本就入不了周员外的眼,所以那些轻浮女子大都失望而去……”

“噗——”

可怜的张十二,他已经憋了好久,但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直接笑了出来。

就这大淫棍还洁身自好?还所有女子都失望而去?我圈圈叉叉你个老母啊!

看到周员外和李金莲那诧异的眼神,张十二赶紧说道:“继续,你们继续!小生刚才吸了口凉风,所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而已……”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离的那么近,耳朵又不聋,这哪里是喷嚏啊?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两人似乎也没有其他话可说,周员外给李金莲一个眼色,示意她继续说,这马上就到重点了,抓紧呀!

李金莲会意,然后嘴巴微张,却停了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脸有些微红,支支吾吾道:“这个……奴家刚才讲到哪里了?”

可不是嘛,被张十二这么一打岔,李金莲连自己说到哪都给忘了!

“轻浮女子失望而去!”

张十二对这句话可印象深刻,帮她喊了出来。

李金莲对张十二笑了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诡异,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只能继续道:“周员外心向高雅让人佩服,可是正如老先生所说,现在正是周员外一生中气运最好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不为周家添个一男半女,不仅是周家的损失,更是衢州城的损失,是大唐的损失啊!”

“噗——”

可怜的张十二,再一次憋不住了……

张十二对天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他听的相当认真,同时也在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再跟刚才一样笑出来了,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憋住,只因为这李金莲说的太搞笑了!

一个老淫棍生个孩子,这都能上升到大唐的高度,尼玛今年若是生上一窝,是不是以后就可以踏平诸国,振兴大唐了?

这么扯淡,张十二不得不笑,笑完了再次解释道:“哎,又被凉气给呛了一口!”

看着两人那十分不信任的眼神,张十二的脸红了,赶忙道:“小生说的可是真的!姐姐讲的那么好,完全是为了大唐社稷在着想,此等胸襟可不是一般人比的上的,小生怎么会笑?”

两个人看着张十二说的义正言辞,可为什么总觉得他的脸上挂着讥笑呢?

李金莲再次调整了下心态,遂说道:“奴家昨日看到公子的妹妹后,顿时惊为天人!哎,奴家才疏学浅,只知姑娘漂亮,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说到这,李金莲一阵惋惜。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张十二章口就莱,不愧是讲了那么多猴子故事的人物,幸亏自己在的这个时代,不然怕是会收到起诉书吧?

“对对对,公子高才啊!”

听到张十二章口就莱,李金莲眼神中也多是崇拜,而仪岚公主就不一样了,听到张十二用了这么一句对仗工整、如同诗词一样的句子形容自己,脸登时就红了,心里小鹿乱撞,欢快的不得了。

但是周员外听到、看到这一幕就不怎么高兴了。

为什么他发现那漂亮女子的眼神,看向身边这个男子的时候并不像是兄妹之间才有的那种呢?

还有那李金莲!这个贱货!看她那发浪发骚的眼神,周员外就是一阵火大!

他可以随便抛弃女人,但是那些被他玩过的女人若是再找其他男人的话,他是一万个受不了,更何况是眼前这么年轻、这么俊俏的男人!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说他不行了吗?

男人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说他不行,所以周员外心里一阵烦躁道:“你哪里那么多废话?赶快说正事!”

被周员外这么一说,李金莲才想到自己差点忘了正事,于是才讪讪的笑道:“奴家看令妹如此温婉动人,自是应该选择一个品貌俱佳的良婿配之,方能成就一段佳话!”

顿了一下,见他妹妹对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而张十二也根本没有想插话的意思,李金莲有些着急,这套路不太对啊?

这个时候不应该先是感谢自己一番,然后再询问一下她,可否有合适的人选吗?

既然你们不问,那我可就说了!

李金莲也不多管了,再次开口道:“在奴家看来,周员外才貌双全,而且又恰逢气运正佳,若是公子令妹能够嫁给周员外的话,倒是登对般配,要是再能生个一男半女的话,岂不完美?”

听到这,周员外简直心花怒放,连刚才对李金莲的怒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想说一句:干的好!

话都说到这了,意思再明显不过。

可是张十二一行几人并没有一个人说话,表现淡定的很,周员外跟李金莲对视了一眼,心里疑惑异常:这也太诡异了吧?对面几人安静的有点过分了啊……

张十二跟莫漓昨天晚上被红叶告知了这李金莲跟周员外的勾当,因此对于他们的目的再清楚不过,而杜浪他们自然也都知道了,看着两人在那一唱一和,心里冷笑不止。

看到他们一直没人表态,周员外可等不及了,于是自己站出来说道:“这样啊……虽说周某对这纳妾一事并不怎么在意,不过既然李夫人这么说的话,看这姑娘又有意嫁给周某,那周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

“…………”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张十二简直服气了,尼玛谁有意啊?谁想嫁给你这老淫棍了?

你也不去照照镜子,你这年纪,跟唐帝差不了多少,做仪岚公主的爹都绰绰有余,还想娶她?

痴心妄想!

嘴角一咧,冷笑道:“周员外,家妹好像并没有说过愿意嫁给你吧?哪怕是她同意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若是不同意的话,无论谁说,那也不行!”

张十二十分霸气的说道。

他本来还想着陪这两个人演一场戏来着,可是现在看来,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他怕若是再陪他们演下去,自己能被气死!

因此索性不演了,看看他们到底能耍出什么幺蛾子来!

“小弟弟,糊涂呀!”

李金莲是张十二说完,第一个出面反对的人。

只见她满脸着急的说道:“小弟弟,你怎么如此糊涂?你家境中落,现在又身无分文,就算是去了金陵,你那亲戚能好好对你?”

见张十二不说话,她还以为张十二被她这话震住了呢,心里一喜,马上又趁热打铁道:“而周员外不仅在周家村是首屈一指的富硕人家,就算是在衢州城里,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卖周员外几分面子?若是令妹能跟了周员外,那是你家祖坟上冒青烟哩!若是令妹嫁进周家,公子哪里还用辛苦去往金陵,在这里吃喝不愁,住下不就很好?”

有一句话李金莲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你妹妹住在周员外家,你呢住在我家,白天哈哈哈,晚上一阵啪啪啪接着啪啪啪,把人家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都给补上多好?

幸亏张十二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然非得跳起来骂她:就以你的yd劲,别说是小爷我了,就算给你拉来一匹种马,怕是也能被你给榨个干净呀!

看着李金莲那秋波荡漾的眼神,张十二并不为所动,冷笑着问道:“按你这么说,若是家妹不嫁给周员外的话,那看来是亏大了?”

李金莲并没有听出张十二语气中的嘲讽意味,也没有分辨出对她的称呼由“姐姐”变成了“你”,还以为张十二开窍了呢,遂开心道:

“是呀是呀!亏大了呢!”

第四百五十二章 流星锤(求订阅!)

“呵呵,不过我这人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吃亏!做点事情,若是不吃亏的话,我还真的不愿做呢,所以这亏,我还偏偏吃了!”

张十二再次冷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对两人的深深鄙视!

“…………”

李金莲后续想说的话都被张十二这一句给堵的死死的,她本来还想再给张十二介绍一番他妹妹嫁给周员外的好处呢,可是人家就只想吃亏,那么多好处——没用了啊!

哎,怎么还有如此奇怪的习惯呢?

但是周员外就没有李金莲的耐心了,他本来还想这次用些温和的手段来娶到这个女子呢,可是现在看来——呵呵,他既然想吃亏,那就让他吃亏!

周员外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沉声说道:“看来,你是不同意了?”

“呵呵,我为什么要同意?”

张十二笑着反问道。

“你知道不同意的后果是什么吗?”

张十二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若是不同意,你们休想踏出周家村一步!你妹妹,自然还是要给我做妾室,至于你嘛,呵呵……”

又是一个一切尽在呵呵中的典范,张十二有些无语,不过就算周员外不说,他也知道,这人会怎么对他。

但是张十二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是大笑两声,说道:“你知道若是惹了我不高兴,你的后果是什么吗?”

听到这话,周员外的嘴角抽了抽,但并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气的!

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知深浅的人啊!简直就是找死!

废话已然不想多说,直接朝外面喊道:“都进来吧!”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然后张十二就看到了约摸一二十个身高体壮的男人站在门外,他们手里全握着明晃晃的大刀,刀背一翻,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明亮的白光,有些骇人。

他们之中有五六个走了进来,其他的则守在门外,把这宅子围了一圈,防止宅子里的人从其他地方溜走。

这么看来,这群人平日里没少做这种事,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进来的四五个身材更是健壮,搭眼看去,身高竟是跟张十二差不了多少,足有一米八几,而且身材都极为壮硕,可见平日里的伙食不错。

“周员外!”

进来的几人叫了周员外一声,才把视线往张十二这边移过来。

为首的乃是一个一脸横肉的壮汉,他的手里提着的东西跟其他人截然不同,其他人手里提刀,而他手里提着的则是个古铜色的流星锤!

流星锤的锤头差不多有个脑袋大小,这一个流星锤怕是怎么也有个三四十斤,试想这么重的锤子,上面还是一根根锋利的硬刺,若是落在人身上,怕是当场就得玩完!

看来,这个壮汉还是有两下子的!

这壮汉的目光在张十二身上停留了不足几秒钟就快速略了过去,转而往后看去。

在壮汉看来,张十二这种细杆长条的文弱书生,战斗力几乎为零,自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以内,然后他的目光又扫过莫漓和仪岚公主,眼神稍微闪了一下——这再正常不过,怕是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儿女都会有这种反应,没有的话才不正常了!

略过陆三,最后把注意力放在了杜浪身上。

在壮汉看来,对面的五个人里,张十二他们四个的战斗力加起来怕是都比不过杜浪一个——毕竟杜浪也同样身高体壮,是五个人里身材跟壮汉他们最接近的,自然而然,壮汉会多看他两眼!

打量一番,壮汉放心下来。

五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打——再能打又如何?能打的过他?能打的过他身后的众位兄弟?

所以在壮汉看来,这次的行动比较轻松,并没有多少挑战!

自打这群壮汉进门,周员外的腰杆挺的更直了,人也更得意了,看着张十二冷声道:“若是你现在反悔的话,倒是还来得及!”

“小弟弟,快点答应周员外呀!周员外是法外开恩,不然你觉得就凭你们几个能跑出去吗?”

李金莲苦口婆心的喊道,她可是见过太多年轻公子为了拦下被周员外抢走的姑娘,被壮汉的流星锤给锤死,想到张十二也要在这流星锤下走一圈,她于心不忍,赶忙开口劝道。

但是张十二并没有机会李金莲,反而是看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壮汉道:“周员外,这些可都是你的家丁?”

“正是!”

周员外得意的说道,在这周家村里,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的这些家丁们一出手,保证没有一个不服的!在这里,他就如同土皇帝,而这些家丁则是他的军队,谁敢不从,直接打死!

“哦?只是家丁?可我怎么记得,大唐律条上写着,除了官兵和捕快外,其他人不可组织多人持刀剑器械发生打斗,违令者,当斩!”

张十二说完,周员外跟那壮汉对视一眼,随即哄堂大笑,其他壮汉也笑了起来,仿佛张十二说的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大唐律条?告诉你,在这周家村,我就是律条!所有敢违抗我命令的人,全部该斩!”

周员外放声道,话音里除了自信,更多的还是暴戾。

张十二的眼睛眯了起来:“按你这么说,那些不听你的话的,你都让人杀了?”

“是又如何?”

周员外得意的说道,心想怕了吧?怕了就乖乖的让你妹妹嫁给我——反正她怎么着也是嫁给我,若是现在你肯就范,倒是能活一命!

“这么说来,你们已经杀过不少人了?”

周员外并没有说话,只是得意的笑着,含义自明。

“人都是你们杀的了?”

张十二看向那满脸横肉的壮汉问道。

“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若是你不听周员外话的话,可别怪我等会下杀手!”

壮汉说着,还把流星锤往天上随意一丢,等流星锤落地的时候,直接在地上砸了一个坑,可见其力量有多大!

张十二问完这些,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鉴于这些人的恶劣行为,就算是全杀了也没什么问题吧?

不过,在杀之前,他要多拿些东西!

…………

因为刚才说话的缘故,张十二跟周员外的距离并不远,又因为张十二长的如此文质彬彬,任谁都想不到他会武功!

所以张十二动起来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有准备!

而下一刻,张十二已经来到了周员外的身边,而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小匕首,利刃贴在了周员外的脖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众人吓坏了,那壮汉心里暗骂一声,心想有些大意,竟让他先动手了!同时又对张十二刮目相看,没想到看模样像是个软蛋,但是干起事来却硬的很!

而周员外都快被吓尿了!

若是一个有经验的强人劫持他的话,他倒是不会太害怕,毕竟那些强人也都有多年作案经验,知道要的是什么,大不了给些银子就是了,横竖不会要他的命。

可是这个男人明显就是菜鸟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

一般绑架人作为人质的时候,刀子虽然也是贴在脖子上的,但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可是现在这厮是没轻没重啊!

那刀子一个劲的往他脖子里压,他往后退一下,他的刀子就往前来一点,并且死死的按在他的脖子上,周员外甚至都感觉到了利刃划开皮肤的疼痛!

周员外深深的怀疑,会不会连条件都没说到,这货就把自己给意外割喉了,能不怕么……

“周员外,现在你觉得,我还要反悔吗?”

“不敢,不敢!”

周员外现在哪里敢废话,他握刀子的力气越来越大,周员外都感觉自己快要被杀了,哪里还敢?

“那现在,你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

“听听听!公子说什么,周某全部照做!”

刀在脖子上,周员外怎么也硬不起来了。

“马车可以准备吗?”

“可以可以!”

周员外想都没想,直接答道。

“一万两银子,有没有?”

“…………”

周员外刚愣神了一小会儿,就感觉脖子上的刀子用力更猛了,随时都有要人命的危险,再也不敢迟疑,抢着说道:“有有,有!一万两就一万两!”

听到周员外如此爽快的回答,张十二感觉自己好像要的有点少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一万两就一万两吧,反正是白赚的!

“想不到周员外竟如此爽快!小生佩服佩服!”

若是你的脖子上也架着这么一把刀,你怕是比我还要爽快!

周员外无比幽怨的想到。

“既然如此,那还是让周员外陪我们去你府上拿吧!”

同时眼神一冷,手上的刀也紧了紧,说道:“还有,让你的这些狗都滚的远一些,若是我看到不高兴的话,我可不保证我的手不会随便动几下!”

“还看什么?快滚,快滚啊!”

你的手随便动几下我的脖子就断了,周员外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遂气急败坏的对着众人壮汉喊道。

那满脸横肉的壮汉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敢多待,直接退了出去。

“周员外,咱们去你府上取东西吧!”

“好,走……”

现在就是张十二砧板上的鱼肉,周员外只能任他宰割。

张十二回头对莫漓和杜浪使了个眼色,两人马上拿好了行礼,然后一左一右分别护着仪岚公主,连同陆三一起跟在张十二身后,朝外面走去……

…………

暴雨之后,天难得放晴起来。

如此艳阳高照,周家村的百姓吃过早饭都走了出来,张十二是昨天晚上进的周家村,所以也没人知道村里进了陌生人,但是当他们看到周员外被个陌生男子用匕首架着往前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

他们本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他们看到那持刀男子身后跟着的两个女子的容貌和一脸担心的李金莲之后,众人皆是恍然大悟!

同时不免对着李金莲和周员外啐了一口!

活该!

只要有他俩在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看模样应该是两人又合伙想要强娶人家外地姑娘,但是这次碰到了硬茬子,所以周员外被抓了!

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能看到周员外如此,他们心里别提多畅快了!甚至有人还在希望,那年轻男子的手再往里一些,再用力一些,直接把姓周的捅死得了!

因此,周家村出现了很神奇的一幕。

张十二手持利刃架着瑟瑟发抖的周员外往前走着,紧随其后的是莫漓她们几个,张十二身前则是一个个手持大刀的壮汉,随着张十二的前进不断后退,如临大敌。

而张十二的身后则是众多看热闹的百姓,那热切的眼光,恨不得周员外当场去世……

…………

不一会儿,众人就来到了一处大宅子门外。

张十二也没有进去的打算,拉着周员外退到一边,让他指挥下人把一万两银子装在马车上。

周员外也不敢怠慢,赶紧指挥壮汉去他的库房里取银子,同时把手伸向裆部,拿出了一串钥匙扔给壮汉,让他速度去拿!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不胜唏嘘,在这周员外眼里,银子跟那活怕是同样重要呀!

没一会儿,那壮汉就搬了三个大箱子出来,打开之后就退下了。

看到打开箱子里的东西,张十二的眼神亮了,而周员外的心凉了,同时特别想把那个搬箱子的壮汉给臭骂一顿!

你他娘的是聋啊还是傻啊?

他明明只要一万两,你把老子的所有身家都抱了出来,那是一万两吗?

五万两都不止啊!

周员外的脖子在往外慢慢的渗血,而他的心更是在流血,别提多心疼了!

若是这些都让人拿走的话,他后半辈子还怎么活?

心里不禁开始盘算起来,现在只能先把这些给他,也算是缓兵之计,等他把自己放了之后,呵呵,他们的马车本来就慢,又带了那么沉的东西,到时候让人骑马把他们拦下——你给我等着!

想到这,周员外的眼里射出一道寒光……

第四百五十三章 谁的袜子臭?(求订阅!)

壮汉虽然不是太聪明,但是绝不傻!

他也看到了库房里总共才三个大箱子,打开之后稍微一估量,单是那一箱金子就不少钱,总的算下来的话,怎么也有小十万两啊!

壮汉偷偷抓了一大把金子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这才叫了其他人进来把三个箱子全抬了出来!

他的想法跟周员外差不多,相对于骑马,马车的速度本就慢的多,更何况还拉着那么沉的三箱金银,这不是钱财,这是累赘啊!

只要骑马,就算是让他们先跑上半个时辰又如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追上!

不过两个人都能想到的事情,张十二自然也能想到。

但他还是笑纳了,因为在他的计划里,他就是要让他们追自己,而有了那么多金银,这周员外怕是拼了命也要把自己追上!

“杜浪,你去把那箱子里的东西都扔在那边!”

三个大箱子,除了一箱金子和一箱银子之外,另外一箱则是众多金银珠宝。

金银这些东西,进了衢州城之后,随便找家钱庄就能兑换成银票,方便好拿。

而那么多金银首饰则不然,若是找当铺当掉的话,一是价钱不一定合适,而且那么短的时间出手那么多东西,实在有些困难!

扔了呢,可惜,给周员外留着——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选择——劫富济贫!

杜浪也没有二话,听到张十二说的,跟陆三一起抬起这一箱金银珠宝,朝着那些后面的老百姓走了几步,直接扔在了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身前的地方。

看着面前的金银首饰,虽然蠢蠢欲动,但是却没有一个老百姓敢于上前。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周员外还在那看着,现在若是谁敢拿他的东西,他都看在眼里,一旦等他脱身之后,不得找他们报仇?

由此可见,这个周员外原来在周家村做过多少坏事,老百姓们对他是多么恐惧!

张十二想了想,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以又说道:“杜浪,把那箱子抬到另一条胡同里!”

杜浪跟陆三也都会意,抬着箱子拐了个弯进了另一条胡同里,把箱子放在了那边的地上,把箱子打开,这才走了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百姓看看张十二,看看被张十二按着的周员外,又看了看张十二身前的那些手持大刀的壮汉们,并没有人动。

后来,人群最后面有个人偷偷溜了过去,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那些人刚过去的时候还没有多少声音,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多,争吵声变得越来越大起来,尤其是有些人为了争一件更好的首饰推搡起来,吵闹声此起彼伏。

不多会,胡同里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张十二估摸着那些金银首饰肯定被拿光了,心里也高兴的很,打击了周员外,同时又幸福了这些百姓,多好呀!

“把剩下这两箱搬到车上!”

张十二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那满脸横肉的壮汉说到,那壮汉并没有立马行动,张十二登时就怒了,开口骂道:“你个大傻帽,看什么看?让你搬你听不到吗?”

壮汉被张十二这么一直指使,本就不怎么痛快,现在又被张十二这么一通骂,更愤怒了,狠狠的瞪着张十二,更不动弹了。

张十二那个气,还不听话?

我——

对付不了你,我还对付不了周员外?

想着,张十二手中的刀子在周员外的喉咙上就狠狠的按了一下,周员外直接“啊”了一声,然后喊道:“公子慢点!慢点!疼啊……”

“疼?疼还不让他们快把箱子搬到车上?若是再晚些,我可不保证我的手会听话!”

同样的话在周员外听来却是一样的效果,双腿打颤,青筋暴起,恐惧加愤怒道:“还愣着干嘛?快点把东西搬上车!难道想看我死吗?你们这些狗东西!不知道谁是你们的主子吗?快点搬,狗东西!”

周员外是不敢骂张十二的,骂也只能骂这些壮汉,而且骂的那叫一个凶,怎么难听怎么来。

壮汉脸色阴沉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手也紧紧握拳,而后又放松开来,指挥着其他人把两个箱子放到了车上。

这个时候,张十二又让这些壮汉一直退后,还告诉他们,若是敢追的话,就把周员外一刀捅了!

周员外一听,差点吓哭,声音颤抖道:“公……公子……钱也给了,马车也给了,你难道还不放了我吗?”

“闭嘴!再多说一句,真把你捅了!”

“…………”

此刻的周员外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

那些大汉果然楞在了原地,而张十二让陆三和杜浪驾着马车,莫漓跟仪岚公主也上了车,随后才拖着周员外一齐向后走去。

绕过一个路口,进了胡同里来,穿过这条胡同就要出周家村了。

按照昨天晚上红叶姑娘的说法,从周家村出去顺着大路一直往西,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到达衢州城。

又顺着这条胡同一直走,穿出这条胡同,果然看到了一条大路,跟那红叶姑娘说的一模一样,张十二十分高兴,对杜浪说道:“包袱里有绳子吗?”

虽然不知道张十二的意思,但杜浪还是点了点头。

“把他绑了!”

“公子,你不能呀!东西全给你了,你还想把我也带走?”

周员外确实惊着了,这男人带了那么多银子,身边还有漂亮姑娘,怎么还想带自己?

莫非他有那龙阳之好不成?

想到这,他就一阵腚疼……

“带你妹啊!”

杜浪动作麻利,周员外已经被手脚绑好了,张十二骂完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嘴里又骂道:“带你?你丫想的美!”

虽然被踹了一脚,但是周员外心里却美滋滋的,心想你只要不带我走就行,手脚被绑住了?

没关系!

等会只要你们一走,我就大声呼喊,把那些家丁全喊过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跑!

理想总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相当残酷的……

“你们两个谁的袜子臭一些?”

张十二看着杜浪和陆三问道。

这种问题,尤其是当着莫漓跟仪岚公主两个大美人的面,他们两个怎么好意思回答?都是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十二一看这个墨迹劲,十分不满,又开口道:“你俩把袜子脱下来,闻闻谁的臭?”

“…………”

陆三和杜浪的脸彻底红了,就连莫漓也被张十二如此恶趣味的要求给雷了个外焦里嫩:大哥,咱们正在逃跑,能不能严肃一些?

“快点!”

在张十二的再三催促下,两人好歹算是把袜子脱了下来,脱下来还拿着递了过来,张十二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干嘛?”

“少爷不是要闻闻谁的袜子臭些吗?”

“…………”

看着陆三那一脸无辜的模样,张十二恨不得把他手里的袜子塞进他的嘴里,这么臭的东西,你也敢让我闻?不怕我中毒?

陆三和杜浪的袜子确实比较臭。

两个人本来就是汗脚,再加上这几天赶路太多,没有地方换洗衣物,身上这双袜子可是穿了多日,这袜子跟着两人算是风里来雨里去,那味道自然很独特了……

“你俩把袜子拿给周员外闻一下!”

“…………”

周员外很想拒绝,但是却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沉默接受了。

陆三和杜浪分别把袜子放到了周员外的鼻子旁,周员外忍着被熏晕的巨大风险,还是很认真的完成了张十二交给他的艰巨任务。

“周员外,如何?”

张十二一脸微笑的说道。

“周某仔细比照一番,觉得还是这位兄弟的袜子更臭一筹!”

这话是对着杜浪说的,自然说的是杜浪的袜子,这也可以猜到,跟陆三比起来,杜浪更是个粗人,每天活动的也多,袜子更臭一些可以理解。

听到周员外这么说,陆三总算是一阵释然,笑着把袜子收了回来,一脸虚惊一场的样子,同时还笑眯眯的看着杜浪,这让杜浪很气,看向周员外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

“杜浪,用你的袜子把他的嘴塞住,别让他说出话来,懂吗?”

“懂!少爷你请好吧!”

得到张十二的这个命令,杜浪心潮澎湃,怕一只袜子满足不了周员外的嘴,索性把另一只袜子也脱了下来,冷笑着朝着周员外走去……

“不——呜呜……”

“要”字还没说出来,周员外的嘴里就塞进了杜浪的两只巨臭无比的袜子,张十二老远闻着都是一股酸爽,至于周员外会感觉如何,怕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咱们走!”

张十二钻进马车喊道,然后杜浪跟陆三也赶紧上车,驾着马车顺着大道向西边的方向奔去……

…………

在押走周员外的时候,张十二放了一句狠话,所以这些壮汉们很听话的站在那,并没有移动。

满脸横肉的壮汉被周员外骂的那么难听,加上周员外平日里对他的态度,让他的心态在这个时候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老子每天给你当牛做马,你还这么骂老子?

你是真的该死啊!

突然,壮汉特别希望刚才那年轻人把周员外在押送途中给一刀结果了,也算是除了他心头大病,同时他再找人骑马把那几个人和马车拦下来,那些金银不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壮汉内心激动。

之所以对周员外那么愤恨但却还是想要通过张十二的手来除掉周员外,主要是周员外在衢州有着盘踪复杂的关系网,而且其他壮汉家丁里有好多都是周员外的亲戚,若不是他使一手好流星锤的话,哪里做的了老大?

若是当着其他周家村人的面,由他动手做掉周员外的话,无论是在周家村还是在衢州城他都没了立身之地,所以他才寄希望于张十二能动手结果了周员外……

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道:“大哥,咱们还不追吗?”

壮汉想了一下,才开口道:“走!”

说着,拿着流星锤就往胡同里跑去……

众位壮汉跑了不多久,就看到躺在地上、被捆的跟个虫子一样的周员外,马上走上前去给他松了开来。

周员外终于被解开手脚,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伸手把嘴巴里那些脏袜子给拿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干呕,呕完了之后,朝着壮汉又是一阵怒吼:“你们这群废物!在我身边还能让我被人绑了?要你们何用?”

“…………”

众人默不作声,但有好多人却在想,你被人绑了,主要还是怪你自己呀……

杜浪的袜子实在太臭,一阵风吹来,那股恶臭味在众人中升腾了起来,实在难闻,而周员外闻到这味道,又像是被人把臭袜子塞进嘴里了一样,那个恶心,又是一阵干呕……

“老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壮汉沉声问道。

“怎么办?追啊!去牵马,你带上几个人,跟我一起去追!”

周员外喊道。

听到这话,壮汉心里一喜,暗道机会来了!

这些家丁里,有好大一部分是周员外的人,但是也有一部分是他的人!

既然让自己带人跟周员外一起去追,那壮汉岂不是安排几个自己的人最好?

等把那几个人追下,抢回金银,然后再把周员外给杀了,制造一个被那年轻人杀害的现场,岂不美哉?

想到这个主意,壮汉觉得完美至极!

刚才周家村所有人的人都看到了那个年轻人把刀架在周员外脖子上的画面,若是传出他把周员外杀了的消息,应该不是太难接受吧?

壮汉快速的往周家跑去,并且选中了十匹马,带着八个他自己的弟兄,又让周员外上了马,一行十人都往大道西边跑去……

此时的周员外极度愤怒,一心想抓到张十二,将他碎尸万段,今天的诸多耻辱,他要一并还给他!

就是因为愤怒,他连这些随行的人没有一个他培养的都没有发现,骑马朝着西方奔去,而且是真的,去了西方……

听说,西方有极乐世界……

第四百五十四章 加特林(求订阅!)

坐在马车里,手扶着两个装满金银的大箱子,张十二的心情舒畅无比。

看着张十二那一脸得意的模样,莫漓有些无语道:“至于那么高兴吗?”

张十二兴奋的点头:“至于!”

可不是嘛,借宿一晚,早上还有十万两金银相送,可比原来辛辛苦苦开酒楼卖烈酒挣的快多了,能不高兴吗?没高兴晕过去就算不错了!

莫漓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倒是一旁的仪岚公主有些好奇了,看了张十二半天才问道:“十二,你这种做法,是不是跟——土匪差不多?”

“…………”

张十二的脸被这句话给憋的通红。

土匪?我怎么可能是土匪?

“仪岚啊,你还太年轻,好多事还不知道呀!这怎么能是土匪?这可算是劫富济贫的大侠之风啊!”

张十二一脸正义的说道。

“你也不比我大上多少呀!”

仪岚公主一脸不服气的说道:“我看,就是像土匪多些!”

这也不怪仪岚公主多想,主要是张十二贪财的形象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现在跑到个陌生地方又抢了别人十万两金银——原谅仪岚公主只能用“抢”这个字,因为在她看来,张十二完全可以只要一辆马车就走,而他却又要了别人十万两金银,不是抢又是什么?

在她原来听过的职业里,只有土匪才是这样的!

张十二觉得跟仪岚公主这种未经世事的少女讲道理无疑于对牛弹琴,遂不再多说。

仪岚公主见张十二一脸的不服,马上扭头问莫漓道:“莫姐姐,你说说,他这个算不算土匪?”

莫漓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吐出了一个字来。

“算。”

仪岚公主欢呼雀跃,对着张十二眨眼,那意思仿佛就在说:你看,我说是吧?

张十二更不服气了,瞥了一脸得意的莫漓一眼,心里万分鄙视,这婆娘以跟我对着干为乐,找她作证那不是扯淡啊!

就跟我要找陆三和杜浪作证似的,他俩不得说不算?

想了就做,张十二向前面喊道:“陆三,你说说,今天少爷从那周员外手里拿了十万两,算不算是抢啊?”

可怜的陆三,坐在前面跟杜浪还沉浸在前往衢州城的喜悦中,对车里几人的聊天内容可是不清楚,听到张十二这么问,也没多想,笑着说道:“算啊少爷!真是太过瘾了!跟你出来,咱们都抢过好几个人的东西了,过瘾啊!”

陆三第一次跟张十二去泰州,那时坑了于浩节的不少烈酒,现在来了周家村,又坑了周员外这么多银子,在陆三看来,不就是抢吗?

“…………”

听到陆三的回答,张十二差点气的哭出来……

这真踏马坑爹啊!早知道就不问了!

而莫漓跟仪岚公主却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整天看张十二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偶尔看到张十二在她们面前吃瘪的样子,心情简直再好不过了!

…………

“少爷,他们追上来了!”

行了不多会儿,杜浪就大声喊道。

张十二掀开车帘往后面看去,果然有大概十个人左右在骑马朝他们追来,为首之人就是那个手握流星锤的壮汉和刚被塞了袜子的周员外。

周十二嘴角一咧,冷笑连连。

这群人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来这么几个人还想把自己拦住?简直痴心妄想啊!

不过那群没来的人应该庆幸,这是他们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吧!

“陆三,驾车直接走就行,行个一刻钟左右,停下等我!”

张十二朝前面喊道。

“少爷,你一个人怎么行?我跟你一起!”

杜浪着急的喊道。

张十二心里暖暖的,这个人自己可算是没白培养,但还是开口道:“不相信少爷的实力?”

“啊——相信!可是……”

“别可是了!就那么几个人,少爷我还不放在眼里!你们把车驾好,看好两位姑娘就好了,明白了吗?”

“是!”

张十二既然这么说了,看来应该是十拿九稳,杜浪也不再多说,重重的答应下来。

“我下去了。”

张十二又轻声对两个女人说了句,遂掀开车帘,准备跳下去。

莫漓对张十二的实力足够自信,刚才她就留意过那些壮汉,除了领头那个拿流星锤的会点功夫,其他人不过是靠蛮力而已,就算用自己教的那些武功,也足够了,更何况他还有小李飞刀呢?

虽然对他很是自信,但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小心点!”

而此时,张十二已经跳下了马车。

回身看着马车慢慢远去,张十二才转过头来,看着十匹马慢慢朝自己靠近,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进了手镯十秒钟,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多了一个重家伙!

加特林!

这是张十二一直想用的武器,但是苦于刚来大唐的时候,他身体太过瘦弱,根本抗不住加特林的重量和射击时强大的后坐力!

张十二看过手镯中武器库里的加特林有两种型号,一种是标准型,枪身加子弹加弹盒加驱动一共差不多八十多公斤,而且它的子弹消耗太快,必须配备额外的弹药箱,所以前前后后加起来,怕是不止八十公斤,简直比张十二还要重的多,按他刚来时那瘦弱无力的模样,哪能抱的动?

除了标准型加特林,另一种就是轻型的x24irgun556-加特林机枪,携带一千发实弹时全重也不到四十公斤,这个重量对于原来的张十二来说还是太重,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完全k的。

为什么张十二对于加特林情有独钟,主要是在前世的时候,他曾经喜欢过一款枪战游戏,并且特别喜欢里面的生化模式。

在这个模式里,他总喜欢先躲进一个小房子里,然后拿着加特林对准门口,若是有僵尸进来,他就扣动扳机,看着加特林的枪管快速的转动,无数子弹飞速的射到僵尸身上的时候,他会感到莫名的快感……

他当时的梦想就是能够在现实里摸一摸加特林,而现在,他不光能摸,还能用,哪能不兴奋呢?

…………

周员外老远的就看到了前面的马车,心里更是兴奋不已,这次,他们插翅难飞!

女的,他要蹂躏至死;男的,他要折磨至死!

至于那个侮辱他的男人,他不会让他那么简单就死,而是要让他受尽百般折磨,想死却死不了!

想到这,周员外手中的鞭子挥动的更快了,向着前方奔去!

“老爷,你看!”

手握流星锤的壮汉指着前面对周员外说道。

“呵呵,找死而已!”

周员外也看到了之前侮辱他的年轻男人从马车里跳了下来,而那马车则没有停,一路往前跑去。

“等会,你们几个,不用管那小子,直接去追那马车就好!拦住她们带回来!老夫倒是要停下,看看这小子还有什么能耐!”

周员外咬着牙说道。

在他看来,张十二他们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他现在跳下车来又有什么用?真的以为靠他自己就能把他们拦住,为马车逃离争取时间?

天真!

幼稚!

周员外的马速度飞快,离张十二越来越近,这才看到他手中抱着的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圆桶状铁器,不禁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刚才也没见他拿过这个东西?这么大的铁器,看模样就不轻,藏也没地方藏啊?

壮汉也看到了张十二手中的东西,震惊之感一点都不比周员外轻!

他可是个练家子,手中还用着一般人连举都举不起来的流星锤!

这个流星锤的分量他清楚,足有四十多斤,而且这锤子中间还是些沙子,若是都用铁器来打的话,肯定也不止四十斤!

四十多斤,这可不轻啊!

饶是他已经习惯了,每次用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很沉!

所以他搭眼一看对面少年手中的铁器,那大小可比他手中的流星锤大多了,若全都是铁器打造的话,重量跟他这个流星锤比起来,只重不轻!

因此对张十二也好奇起来:看着如此文弱的少年,为何却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好奇归好奇,但是对于张十二的智商还是很鄙视的:若是有那么大的力气,用点他手上这种流星锤杀伤力该多大?而他却拿着毫无棱角、毫无锋利可言的铁器,管什么用?

来到张十二身边,周员外跟壮汉先行停下马来,而后面的几个家丁则没有停下,快速越过张十二,直接朝着张十二身后的方向追去。

张十二并没有马上动手,让你们跑个几十米又如何?

那周员外看到张十二孤身一人,又嘲笑道:“你跑啊?你不是很会跑吗?跑不动了吧?哈哈哈……”

见张十二并没有多少表情,反而是一脸的不屑,这让周员外很不舒服。

“你以为在这挡着我们,她们就能跑的了?”

说着伸手指了指后面那几个已经跑出去足有二三十米的骑马家丁说道:“看到了吗?他们一会儿就会追上马车,把她们全压回来!到时候,看老夫怎么对付你们!”

张十二冷笑连连,回过头来,只说了一句:“就他们?”

然后一踏地,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身体直接往后飞了有十米左右,跟周员外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转过身去,抱着加特林对准了那骑马的几人,然后扣动扳机!

“嗒嗒嗒嗒嗒嗒!”

扳机扣动,加特林的枪管开始快速转动起来,那一粒粒子弹犹如串在一根线上一样朝着前面飞去,由于射速实在太快,虽然练了一段时间的武、感觉身体素质有脱胎换骨般改变的张十二还是被震的很惨。

看来,游戏里都是骗人的……

随着一阵“嗒嗒嗒”的巨响过后,张十二松开了扳机,加特林的枪管也由快速旋转逐渐慢了下来,直至停止!

而张十二面对的方向,刚才跑出去的五匹马连带着上面的家丁,全部倒在血泊里,无一生还!

虽然被震的不轻,但是看到加特林爆炸性的伤害和打击场面,张十二还是很满意的,抱着加特林,笑着转身朝周员外他们走去……

…………

张十二刚才一个踏步就飞出去了十米远,周员外他们已经受到了惊吓……

尤其是壮汉,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手中抱着一个比自己的流星锤还要重的铁器,还能身轻如燕,他自问是做不到的,而且刚才那连续的巨响才是最让他恐惧的!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兵器啊?

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那兵器竟然会喷火?而且还发出那么骇人的声音!再往前看去,前面连人带马全被残忍的杀害了!

壮汉的腿有些抖,最直观的反应就是,不断抖动的腿打在马身上,连马都发出了一声声鸣叫!

他再也不想杀周员外,不想杀面前的年轻人,更不想要那两箱金银了……

现在他觉得,能活下来就很好了……

周员外也被吓呆了,看着张十二微笑着朝他走来,他总有种死神在朝他靠近的感觉,女人不想要了,银子也不想要了——只要他活着,多少女人、多少银子得不到?

可前提是,他必须要活着呀!

张十二来到距离周员外还有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往前走。

他拿着的是加特林,扣动扳机并不是马上就会射击,枪管转动还需要一会儿呢,所以还是留个安全距离好些。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想要怎么对付我们?”

张十二冷笑着看着周员外,一字一句道:“我这人呀,耳朵不太好用,脑子也不好使了,周员外快点告诉我听听!”

周员外都要吓尿了,哪里还敢说?

“公…公子……老夫——小的瞎了眼才做出这种事来,还望公子原谅!”

周员外坐在马上,战战兢兢道。

“瞎了眼?瞎了眼就是你还坐在马上不下来的原因吗?”

张十二那个气,老子跟你说话,你还坐在马上,让老子仰头看着你吗?

简直是不要一点比脸!

第四百五十五章 阎王爷是什么爷(求订阅!)

听到张十二的不满,周员外一个踉跄,就从马背上衰落下来,忍着疼痛,还一个劲的赔着不是:“小的错了,小的眼瞎!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周员外心里一直抱着幻想,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刚才就没有动手杀他的想法,现在还跟他说这么多,那说明还是不想杀他!

这么一想,心里终于没那么害怕了,嘴上一个劲的求饶,但心里却在想,自己虽说是拿他没办法了,但是等会自己脱险之后派人抄近路去衢州城报信,让官府出面把他拿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周员外也知道张十二他们带着两箱金银上路肯定不现实,肯定会找钱庄去把金银置换成银票,到时候让官兵守在那把他们逮住,扣他们一个抢劫别人财物的罪名,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因此可见,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还没脱离危险就开始想着怎么算计别人了,这种人,死不足惜!

张十二点了点头道:“真的知道错了?”

周员外一个劲的点头。狂沙文学网

“知道错了就好!你们回去吧!”

“…………”

张十二这话说完,众人都楞了一会儿,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么简单就要放了他们?

幸福来得太突然,好想哭!

但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周员外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对着张十二一再磕头,然后转就再跨马而上。

张十二赶紧阻止了他的动作道:“你别骑马了,把马给我留着!”

张十二打算骑一匹马走,平时坐在马车里,让陆三或者杜浪一人骑马一人驾车,若是无聊之时他也骑会儿马,岂不快哉?

周员外也不敢有什么异议,今天都赔了那么多东西了,再赔一点又有何妨?

随即把一个壮汉家丁从马上拉了下来,自己跨马上去……

那被拉下来的家丁一脸懵bi),可是老爷让他下来,他没有不下来的道理,可若是所有人都骑马走了,留下他自己的话他看了看张十二和他手中那黑色的铁器,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我的马!”

满脸横的壮汉还算比较仗义,毕竟这次带出来的都是他的人,刚才只是一个照面弟兄们就死了一半,他的心在滴血,所以现在他可不想再看到有兄弟死了!

那家丁二话不说,直接翻上马,坐在了壮汉的后,壮汉一扬马鞭,直接奔了出去,而周员外回头看了看张十二,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回过头去,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驾!”

来的时候十个人,走的时候已然只剩了五个。

当五个人骑马刚走出去,张十二的加特林又对准了他们:“知道错了就好,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再次扣动扳机!

又是一阵急促的“嗒嗒嗒”声,周员外还没来得及兴奋,就挂掉了……

张十二对周员外尤其偏,枪口对着他的方向连续击了两三秒,就这两三秒,怕是有几十粒子弹打了过去,只能说,周员外这波死的不亏!

因为加特林先是对着周员外打了一会儿,其他人早就听到了枪响,心惊的同时,想要四下逃窜,可现在是在大道上,两侧没有地方可逃呀!

唯一的办法,就是死命的抽打马,希望它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别让那个疯子追上他们……

可是马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张十二对着前方又是一通猛扫,所过之处,马加人纷纷落地,血流成河。

因为那壮汉后面坐了个家丁,为他挡了几颗子弹,突然他的腿上传来一股锥心的疼,再加上看到其他兄弟在马上摔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来不及多想,拉着背后已经死僵的兄弟,从马背上往地下倒去……

倒地之后,他就再也不起,装死……

前方人仰马翻,再无一人动弹,张十二才停止了开火。

他并没有上前检查的兴趣,火力这么猛的加特林,若是真有人侥幸不死,那张十二就让他活着,有这种运气,活着也应该呀!

把加特林放进手镯,换了一个新弹夹,这才算完。

拉着周员外留下的那匹马,往前面跑去……

…………

前方有一个拐口,杜浪他们就把车停在过了拐口的不远处。

张十二刚拐过来就看到他们了,而杜浪和陆三看到张十二的影,同样欢呼雀跃。

看着张十二独下车,却骑了一匹马回来,众人别提多惊奇了!

“少爷,那些人呢?”

陆三问道。

“去阎王爷那里喝茶了……”

陆三听了,不免一阵咋舌,或许几个月前他还不知阎王爷是何许人也,但是自从听了两个小先生讲的猴子的故事后,他对那个可以主管人生死的阎王爷可是印象深刻,多希望他能把自己的阳寿多画上几年呀!

“阎王爷是什么爷呀?”

陆三和杜浪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酒楼,自然知道阎王爷是谁,可是像仪岚公主这种,哪里会知道?因此才问了出来。

而莫漓也是同样的想法,仪岚公主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但是她又不好意思问,所以仪岚公主问出来之后她赶紧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阎王爷嘛”

张十二故意拉长了口气,然后才说道:“就是阎王的爷爷呗!这都不懂,真笨!”

让你俩之前还说我是土匪,说我抢人东西,哼,就不告诉你们!

看到张十二那得意的模样,莫漓冷哼一声,仪岚公主虽没冷哼,不过对张十二的态度尤为不满,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骑着的马道:“十二,你又去抢了别人的马?”

“…………”

报复!一定是报复!

张十二十分无语,也不打算回她,直接骑马朝前面走去,杜浪见状,也赶紧开始启程,车里时不时的传来女人得意的笑声……

…………

行了约摸两个时辰,快正午的时候,一座城墙出现在众人眼前。

越往前走,路越宽敞,但是与之相反的则是,路上的行人却没有多少,尤其是城门下面竟然空dàng)dàng)的,进城的行人怕是还没有城墙上下守门的官兵多!

而且这些进城的大多都是些跟他们差不多,乘坐马车的人。至于那些步行的行人基本寥寥无几,这个地方有些诡异啊!

不过有区别的是,从这里入城,检查要比其他地方严格不少。

会仔细盘问每个人来自哪里,听说他们都是外地来的之后,守城官兵一阵释然,然后放行。

从城门往里走的时候,张十二明显听到了两个官兵在那说:“唉,又是个消息不灵通的外地人!”

“…………”

这下把张十二说的更懵了,这衢州城不是南北交通的枢纽吗?尤其是衢州码头,联络荆州跟金陵,是北上以及南下的必经之地,不是应该特别繁华吗?

真是奇了个怪!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进了城里来,这大街上哪有几个人?简直比城门那里还要清净的多!

梁州是个边陲之城,无论是地理环境还是富硕程度跟这里都没法比,可就是那么一个落后的小城,城里的商贩和百姓也比这里多啊!

张十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了个假的衢州……

街上安静无人,唯一的好处就是,走起来特别快,马车根本不用停,直接穿梭在宽敞无人的街道上就行。

路上连个人都没有,也没法找人打听哪边有酒楼之类的,张十二他们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走,好在走了不多会,就看到了唯一一个有人的客栈,随即喜出望外,走了进去。

酒楼里的人也不是很多,刚进门就遇到一个在跟小二吵闹的人,吵闹几声无果后,嘟嘟囔囔的离开了……

刚跟人吵完架的小二见张十二他们站在门口,缓步走了过来:“请问公子,你们是吃饭还是住店?”

“吃饭吧!”

昨天晚上睡得不错,这才中午而已,吃了饭,带点干粮,把金银换了,直接上路就行,所以张十二才这么说道。

“吃饭啊公子可以先看看我们的菜谱,然后再决定吃不吃!”

张十二总有种感觉,这小二的语气有点生硬,就好像他们不会在这里吃一样,疑惑异常。

于是拿起菜谱来看,等他看到菜谱上菜的价格后,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那么少人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人在跟小二理论,更明白了小二脸上的表!

这么贵的菜价,一般人看了肯定望而却步呀!

这怕不是家黑店吧?

但张十二可不缺这点银子,他车上还放着十万两呢,所以他不心疼!

而且看这衢州城里萧条的模样,怕是再难找到这么家吃饭的地方了,因此张十二决定就在这里吃。

“来,小二点菜!”

张十二财大气粗的说道。

那小二看张十二穿着一素衣并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所以也不是太,以为他会跟其他人一样,看看菜价太高,就离开呢!

哪成想,这是个有钱人哩!

因此,马上换上一张笑脸道:“公子,你点就成!”

于是张十二洋洋洒洒的点了四菜一汤加些干粮,而且专挑菜谱上那些贵的硬菜点,小二听到张十二说的菜名,脸上的喜色越来越盛,今天这是要发财呀!

最近生意一直不好,生意不好客栈就没银子进账,没银子进账,小二自然就没钱拿!

原来生意好的时候,这家客栈还有过四五个小二,可是随着生意越来越不好,月钱发不下来,偌大的客栈只剩了他一个小二,每天还很闲,可见这生意多萧条!

今天这客人点了那么贵的菜,月钱终于有着落了,小二怎能不开心?

点完了菜,张十二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这衢州城的街上连几个行人都没有?”

然后又指了指周围空dàng)dàng)的桌子:“这里也是,怎么到了饭点,连个吃饭的人都没了呢?”

因为张十二是今天最大的主顾,小二也愿意多聊几句,遂开口道:“想必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张十二点了点头,心想你这不是废话?我要是本地人还问你这?

“想必公子是北方来的吧?”

听到这,张十二就好奇了。

说不是本地人这个显而易见,可是这么自信的说自己是北方人,这个有点厉害呀!

“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十二好奇道。

见自己猜对了,小二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道:“这有何难?”

顿了一下,随即又开口道:“去年的时候,南方多地都遭受了洪涝之灾,所以年前的时候,各地缺粮的况就多了起来,而金陵四大粮庄突然涨价,继而引得各种菜价之类的也飞涨起来,别说是来客栈吃饭了,就算是自己买也买不起了啊!”

听到这,张十二才算明白,怪不得这客栈的菜价也高的离谱,试想外面的粮价菜价那么高,客栈的菜价自然也不能便宜呀!

正如小二所说,也就北方人不知道这种况,南方老百姓已经深受其害,哪里会不知道?

张十二也十分诧异,他本以为这南方的流民潮是人为cāo)纵的而已,实际上并不是那么缺粮,可是就看现在这副光景,怕是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呀!

不亚历山大,看来前方将是一场硬仗呀!

“公子吃了饭,难不成还要赶路吗?”

见张十二点头,那小二赶忙劝阻道:“不知公子前往何地,若是继续南下的话,小的觉得非常不妥!”

“为何?”

“公子有所不知!那流民潮前天就到了衢州城南门,但是知府并没有开城门,现在城里这光景,哪里敢让他们进?又恰逢昨天大雨,所有流民都在城外的驿站里呆了一,今天气好起来,他们怕是要继续南下金陵了!若是公子也打算南下的话,实在太过危险!”

小二本来是为了张十二着想,心想这些年轻公子小姐听到流民潮肯定会怕的不得了,可是张十二接下来的反应让他有些诧异……

“真的?那流民潮就在衢州城外?”

张十二兴奋的说道。

第四百五十六章 神秘斗笠男(求订阅!)

张十二南下的目的为的就是摆平这流民潮,因为客船遇险,他还担心到达金陵的时候,流民潮先到的话那就麻烦了!

没想到现在他就遇到流民潮了,怎能不高兴?

小二看着张十二那兴奋的模样,往后小退一步,心想莫非我碰到了一个傻子不成?

流民潮多危险啊!就以你这样的小身板,还那么有钱,进去不被人扒干净了才怪!

本想再劝阻几句,可是又一想,两人无亲无故,劝阻一句本就是情分了,既然他不听,那就随他去吧!

小二拿着菜谱走了,莫漓看着张十二的模样,以她对张十二的了解,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要跟那些流民潮一起南下?”

张十二惊奇的看着莫漓,心想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不过又一想,以她的聪明,又天天跟——他这么聪明的人混在一起,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遂笑着说道:“是啊,这次的流民潮越看越怪异,只有到他们中间去,怕是才能查出真相来!”

看到张十二信心满满,莫漓一脸的若有所思,倒是陆三对张十二的提议有些恐惧,试问道:“少爷,听说那些流民们性格暴躁,若是咱们混进去——不会有危险吗?”

“你难道没听过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了,就凭你的演技,你还怕他们?”

陆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知道张十二这是在夸自己,但为什么陆三还是会觉得有些别扭呢?

…………

“客官,你是吃饭啊,还是住店?”

几人说着话,就听到刚才那小二高声喊道,那嗓音里透露着一股兴奋。

小二这几天一直都闲着,没想到今天来了一桌有钱人,心里那个高兴,刚把菜谱送到后厨去,就看到又有人走进店来,心里那个开心:今天这是撞大运了吗?怎么又来了一个客人呢?

只见进店的这人是一个身披灰色风衣的男人,头上戴着一个类似斗笠的帽子,手中则握着一把长剑,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那帽子里露出来的灰白色头发也预示着,这个男人并不年轻。

但就是这么个不年轻的男人,走路的步伐却极为轻盈,张十二跟莫漓也观察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在看到那男人进店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这个男人,不简单啊!

尤其是莫漓,似乎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那男人进店之后,眼睛都没往张十二他们这桌看一眼,径直走到了正对门的桌子前,把剑放在桌上,背对着张十二他们坐下来,沉声说道:“好酒好菜,给我上!”

“客官,可是这价钱……”

小二有些扭捏的说道,他倒是希望面前这有些奇怪的男人能像刚才那年轻人一样阔气。

之所以觉得这个男人奇怪,主要是这外面又没下雨没下雪的,戴个斗笠干啥?

“我说把好酒好菜都上来,你听不到吗?”

那男人厉声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在耳里却有莫名的威慑感,小二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但是身上却是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忙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客官稍等”,然后就朝后厨的方向跑去了……

张十二瞅了瞅那人的背影,有些撇嘴道:“拽什么拽?跟多厉害似的!”

回过头看了看莫漓,小声道:“师姐,那人跟你比起来如何?”

莫漓直接轻声道:“我不如他!”

“…………”

虽然没见识过莫漓的功夫到底如何,但是张十二知道绝不会低,师出唐三绝,又率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这境界就算到不了宗师,怕是也低不了多少吧?

可是她却如此斩钉截铁的说了句“我不如他”,莫非这人有宗师之境?

有点恐怖了啊……

张十二还是有些不确定道:“真的?”

莫漓瞪了他一眼,心想我能跟你一样,天天张嘴就撒谎骗人吗?

“你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话说的张十二无话反驳,同时又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人是敌是友?”

莫漓白了他一眼道:“这我哪能知道?不过,是友的可能性不大,至于是不是敌人,这个可不敢说。”

张十二点了点头,同时提高了警惕,若是这人真的是敌人的话,就算他是宗师,那也让他有来无回!

饭菜一会儿就上来了,虽然贵了一些,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可口的。

那斗笠男吃饭的时候也尤为安静,全程并没有异样,但张十二他们还是不敢放松,吃完之后付了钱,匆匆离开了客栈,准备去钱庄换了银票,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自始至终,那个斗笠男都没有任何异动,安静的坐在那里吃着饭,连头都未抬起来过……

…………

张十二放完枪之后就走了。

可是壮汉在地上趴了半天才爬起来。

伸手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回头看去,嘴巴一张,直接呕吐了出来!

只见他身后的那个兄弟,下肢跟脖子以上还是完整的,可是他的肚子上仿佛被人用刀子剜开了一个大洞,肚子里的脏器清晰可见,最惊悚的莫过于那流出来的一滩肠子,白色混在满地的血迹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所以壮汉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壮汉再抬眼看向周围,发现恶心的不止这一具尸体,周围的场景并不比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要好多少,尤其是周员外,他的脑袋都被打了开来,眼珠也不在了……

壮汉所在的这一片地上早已被鲜血染红,周围除了尸体就是各种烂肉、脏器,壮汉再也不敢多待,爬起来就想走!

可是他刚站起来,还没迈步就感觉到腿上传来一阵锥心之痛,痛的让他咬牙握拳,冷汗直流!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在马上他的小腿就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去,小腿那里满是鲜血,袜子都已经红透了,拉开裤脚一看,不禁吸了口凉气!

只见他的小腿上此刻有一个花生大小的血洞,这都过了多久,还有血在往外冒着,壮汉没有镜子,但是也能猜到,他此刻的脸色一定惨白的吓人!

他咬着牙,撕了一块衣服缠在伤口处,算是简单止住了血,然后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朝周家村的方向走去。

路虽不远,但是他的每一步都走的艰难,想到自己腿上的伤,想到那些惨死的兄弟——他们可都是跟着自己一起打拼了那么久的兄弟啊!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现在就阴阳两隔了,怎能不痛心呢?

除了悲伤,他更多的还是对张十二的仇恨,仇恨已经让他忘了刚才面对他时的恐惧,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拖着伤腿走了没多远,壮汉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喜色,因为他看到在他前方,有人骑马奔了过来,不是其他那些周家的家丁又是何人?

那些人骑马过来,看到只有壮汉一人,大惊道:“老爷呢?其他人呢?”

壮汉一脸悲愤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事情那么匪夷所思,并不很能让人信服,于是有两个骑马往壮汉来的方向奔去……

不多会,那俩人就回来了,脸色并不怎么好,把他们刚看到的那恶心加惊悚的一幕说了出来,众人脸色凝重。

“大哥,现在怎么办?”

这个时候,那些人才开始认真起来,对着壮汉问道。

“他们驾着马车,还拉着那么沉的金银,速度一定快不了哪里去!而且我昨天进城的时候听说那些流民潮现在就在衢州城南门那里,因此南门一直关闭着,他们想要去金陵,今天肯定不行!”

又“嘶”的吸了口凉气,这才继续说道:“城里的宋守将跟老爷可是老相识,只要把这件事去禀报给他,那些人怕是再也出不了城,而且还会被抓进大牢!到时候,老爷的仇就能报了!”

其实,周员外死不死,壮汉心里并不会可惜,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替他那些死去的弟兄和他这条伤腿报仇而已!

其他人听了也觉得十分有道理,遂从人群中选了两个人,朝着衢州城的方向而去。

张十二他们乘坐马车的速度毕竟还是太慢,虽然他们早出发那么久,但是在他们前脚刚进城的功夫,那两个来报信的家丁后脚已经到了,不过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所以并没有碰面。

两个家丁直接来了守将府,当衢州宋姓守将听说周员外被杀的消息时,被惊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又在得知那些杀人的歹人还抢了周员外两箱金银之后,眼睛眯了起来……

在屋里来回踱步几次,宋守将停下来对两个报信的家丁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本官跟周员外是多年相识,周员外出了这种事,本官深表遗憾,同时也会马上出兵,誓把那歹人拿下!”

得到宋守将的许诺,两个家丁这才离去……

两个家丁一走,宋守将的随从就上前道:“将军,你当真要帮那周员外报仇?”

宋守将听了,“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才说道:“给他报仇?怎么可能?”

宋守将跟周员外虽然相识多年,但是两个人的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哪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所以报仇是不可能报仇的……

“那将军的意思是——”

那随从跟宋守将对视一眼,然后两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随从显然明白了宋守将的意思,那杀人凶手可是抢了周员外两箱金银,足有十万两!这么一大笔钱,谁见了不眼红?

反正宋守将是眼红了,他要抓那些杀人凶手——或者说抢劫犯,但是却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抓人,那样不就弄的人尽皆知,若是抓到他们的话,那些钱就只能再送回周家去,这显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因此他的想法是,偷偷的把人抓了,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杀了灭口,那两箱金银自然是他的了!

多么棒的主意!

跟随从交代了几句,那随从脸上的笑意很浓,答应之后就从守将府跑了出去,而宋守将则去了营地,打算找些心腹,秘密的把这事做了……

…………

因为吃饭的时候张十二偷偷问过那小二钱庄的位置,所以出了客栈,张十二他们也不敢在城里闲逛,快步朝着钱庄的方向走去。

虽然大街上空无一人,路旁的商贩也没有几家营业的,但是这钱庄却是一直开着。

这也很好理解,虽然其他产业都一片萧条,但越是这个时候,老百姓们才会想到来钱庄里用仅存的银票置换成银子存着,因为在老百姓眼里,纸质的银票永远比不过银子看着放心,所以在其他行业都不景气的时候,钱庄的生意倒是还不错,这也是他们还在一直营业的原因。

看到钱庄开门营业,张十二一阵欣喜,快步来到门前,让陆三跟杜浪把两个箱子抬了进来。

那钱庄里的人见突然有人抬了两个箱子进来,都有些诧异,这几天虽然生意还可以,但却都是些老百姓来换零零散散的银票,并没有多大的活。

而刚进来的这几个人,尤其是搬进来的这两个箱子,看着明显不是小生意!

那钱庄的下人热情的走了过来,笑着问道:“敢问公子是来做何生意?”

“置换银票,可以吧?”

“可以可以!”

那下人看着张十二——身后的箱子,继续兴奋的说道:“只是不知公子打算置换多少呢?”

“这些全部换了!”

说着,张十二把两个箱子全打了开来,两个箱子里的金银马上闪现出白色跟金色两种耀眼的光芒,钱庄下人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那么多金银,自己这次可要挣嗨了啊!

“若是都换的话,可以吗?”

“自然可以!”

那钱庄下人经验丰富,搭眼一看,就估摸出这两箱金银大概十万两左右,对于他们这种城里唯一的钱庄来说,十万两银票自然是可以提供的,所以马上答应道。

第四百五十七章 钱庄怪事(求订阅!)

见张十二脸上露出笑容,那钱庄的下人马上趁热打铁道:“公子,换自然是能换的,不过我们可要收些置换费的!”

这置换费就相当于张十二前世所知道的手续费,这个也可以理解,别人不能白帮你干不是?

毕竟张十二生活的那个时代,别说是银行跨行收费这种事,连后来的电子支付都开始收手续费了,这个在他看来不足为奇,还是很容易接受的。

于是点了点头问道:“这个置换费是多少比例呢?”

那钱庄下人还是第一次见张十二这么痛快的顾客,异常兴奋,不过又一想,人家可是有十万多身家的人,对于置换费这点小钱不在乎也很正常,也就他这种人才会大惊小怪吧!

这笔生意若是成功,他也能从中拿到不少好处费,遂笑道:“公子,这置换费是每置换一千两,则要付一两银子给我们钱庄!”

呵,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前世的时候,某信跟某宝的手续费不就是千分之一吗?没想到穿越来异时空,这手续费还是这么收的……

“置换一千两需要支付一两手续费,那我这近十万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两了?嗯,倒是可以接受!”

张十二爽快的答应道,心想这十万两都是白得的,一百两而已,还不必心疼!

他现在只希望尽快把这些金银处理掉,带着银票轻装上路,毕竟刚才看到的那个斗笠怪人,让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这衢州城,不适合多待啊!

“好来!公子果然爽快,那小的现在就清点一下这些金银?”

钱庄下人乐的心花怒放,试探性的问道。

“好,尽快清点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好来!公子稍等,小的马上招呼钱庄里的其他人一起来清点!”

说着,那钱庄下人朝后面喊了一声,马上就出来两三个人,在那下人的指挥下,开始清点起金银来……

…………

这几个钱庄下人的效率还是挺快的,也就一刻钟左右的功夫,钱就被清点完毕了。

那钱庄下人拿着写好的单子对张十二笑道:“公子,我们清点完了,一共是十万又二百两,要不,你自己再看看这单子?”

张十二可没功夫看,在他的预估里,这些就大概十万两左右,所以对于钱庄下人报出来的数字他还是很满意的。

“不必了,十万又二百两是吧?你直接给我十万两的银票就行,一百两算作给钱庄的置换费,一百两就当我给你们几个清点金银的辛苦费吧!”

非常豪气的说道。

“公子……这…这使不得呀!这也太多了吧!”

那钱庄下人可从没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一百两置换费不眨眼不说,还直接甩给他们一百两——说什么辛苦费……

关键是,他们也不辛苦呀!

因此才显得受宠若惊。

但是他这话一出口,后面那几个刚才帮忙清点的下人不乐意了,在后面一个劲的捅他。

“不要吗?不要我可不给了啊?”

张十二继续笑着说道。

“别啊——公子!”

“要,我们要,公子!”

另外两人忙表态,张十二笑的更盛了,不过又有些好奇道:“你们掌柜的呢?”

虽然说十万两在张十二看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这么家钱庄来说,肯定是笔不小的生意吧?

像是前世的时候,若是银行去了个超级vip客户,银行经理出来接待一下也是常有的事,可是这个掌柜连面都没露一下,也太高冷了些吧?

那钱庄下人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公子莫要介意,刚才钱庄正好来了位贵客,掌柜的过去接待了,不然肯定会出来见见公子的,若是公子不急,倒是可以等等,我们掌柜的忙完了肯定会过来的!”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顾客,掌柜的是必然出来接待的,可是刚才守将府的人急匆匆的来了,所以掌柜的不能过来,钱庄下人忙跟张十二解释。

张十二会意,笑着摆了摆手,他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让那掌柜接待自己,再说自己现在可是着急上路,哪有功夫等他?

“不必了,把银票换给我就行了!”

“好的,公子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来!”

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小跑着朝钱庄里面去了,估计是要取银票,毕竟这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字。

现在尘埃落定,张十二也颇为得意,没想到每次外出都会有些意外收获,看来,还是得经常出来呀,这可比做生意来钱快多了!

…………

谁知,那下人去了将近一刻钟还没回来,张十二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遂开口问其他人道:“怎么还没好吗?”

“公子再稍等一会,小的这就去催一下!”

说着,另一个下人也往后面跑去……

没过多大会,最早说要去取银票的那个钱庄下人回来了,只不过手里空空如也,而且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看着张十二吞吞吐吐的说道:“公…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小的记错了!因为最近来我们钱庄置换银票的人太多了,所以现在钱庄里的银票不足十万两了,小的也是刚听我们掌柜说的,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要不,公子再等一会儿,我们再去想想办法?”

听完这话,张十二的眼眯了起来,嘴角也闪过一丝冷笑!

若是这钱庄下人说的是真话的话,他肯定不会是这个反应,而现在,他明显说的是假话!

最近因为粮价上涨来钱庄置换东西的老百姓很多这个不假,可是大部分老百姓都是怕在这次的粮灾中银票会贬值,遂将手中的银票置换成金银存着,钱庄里的金银会少,银票会多,哪里来的银票减少呢?

而且这小二刚才说了一句他们掌柜说的,看样子他们掌柜已经忙完了,忙完了不出来却在后面躲着发号施令——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这小二之前说刚才钱庄里来了个贵客找他们掌柜,虽然不知道那贵客是谁,但张十二猜想,来的那人多半跟自己有关!

因此张十二决定再试探一下,看看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事,于是又开口问道:“不足十万两银票吧?”

“是的,公子,还差一点才到十万两……”

那下人顿了一下才说道。

“差一点吗?那是差多少呢?”

张十二继续追问,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啊——这个……大概差个几千两吧……”

眼珠转了一下,那下人才回道。

“这样啊——那你们有多少银票,就给我多少吧!剩下的金银我不换了,带走就是!”

张十二沉声道。

“啊——”

“怎么?不行吗?”

“不是——公子,行是行,不过你还得容小的回去把银票拿出来……”

那下人明显没想到张十二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慌忙的说道。

“好啊,快去快回!”

张十二笑了,若是这次还是不行,这里面必有猫腻,他也就不再等了,直接离开!

不换就不换,他还有种方法,那就是把这些金银放到他的手镯里存着,放在那里对于他来说十分方便,之所以之前没这么做,还是因为莫漓她们都在身边,直接把两箱金银变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所以他才会选择换成银票。

不过现在银票换不了,带着这么沉的东西上路实在太笨拙,只能用放在手镯里这个方法了!

大不了等会他们从钱庄出去后,他先让莫漓她们四个在胡同里等自己一会儿,就说他再来钱庄里换一下,到个无人的地方把金银放在手镯里后再折返回去!

那钱庄下人回去之后没用多大会又跑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更尴尬了,声音微弱的对张十二说道:“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掌柜的出去筹钱去了……掌柜的不在,小的也不能做主,要不你就再多等一会儿,掌柜的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筹钱回来,到时候就能给你置换了!”

呵呵……

张十二在心里冷笑两声,这是当自己傻,要把自己拖住啊!

我信了你的邪啊!

“今日就不必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回住处等上一天,等明日这个时候,在下再带着金银来置换,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准备好!”

说着,张十二就准备指挥陆三和杜浪把箱子再搬回马车上。

那下人一看,有些慌了,赶忙拦住他们说道:“公子莫要急啊,再等一会儿,真的再等一会儿,我们掌柜的就回来了!”

“怎么,你这还打算不让我们走了?”

张十二眼神一冷,盯着这下人说道。

“啊——不敢,小的不敢!”

说到这,那下人才讪讪的让开了路,陆三和杜浪赶紧把箱子放到了车上。

这下人也是非常郁闷。

本来到嘴的鸭子,怎么就这么飞了呢?

一百两置换费啊!

一百两辛苦费啊!

原来就是干上一年,怕是也没有这一次来的多!

他本来信心满满,寻思告诉掌柜一声就能把这钱赚到手了,谁知掌柜的却让他说那种瞎话,而且还让自己尽量拖住他们?

钱庄里明明有十几万两银票的,不是说瞎话又是啥?

可是掌柜的既然这么要求了,就算自己不乐意,那也毫无办法,只能按照掌柜吩咐的做,他也尽力想留住他们,可是看到那年轻公子眼睛里迸发出的凌厉目光,他退缩了,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不敢再拦!

看着他们一行五人,搬着箱子上了马车,然后缓缓离开,这下人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只能希望刚才那年轻公子说的是真话,明天的这个时候再来吧……

只是不知道,他不会对他们今天的做法抱有成见,明天的辛苦费不给他们了吧?

张十二他们一走,其余几个钱庄的下人就把刚才说话的那个下人围起来了,脸上自然是不满,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马化东,你怎么回事?那么大的顾客说赶走就赶走了?你若是不想要那一百两的辛苦费,给我们啊!”

说话的这人对马化东十分不满,刚才那年轻公子说要给他们一百两银子的时候,他就虚伪的说不要,现在可倒好,想要也没了,他怎能不急?

被叫做马化东的下人也急了:“什么叫我赶走的?你以为我不想要那辛苦费?”

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人更是不满了,他们可知道钱庄到底有多少银票,还说不够十万两,不是赶人又是什么?

“马化东,你也有脸说这些!钱庄的银票有多少,大家谁不清楚?你敢说不够十万两?”

“是啊,就是你瞎说,让我们挣不到那一百两,你这个卑鄙小人!”

“…………”

这话说着说着就成了对马化东的人身攻击了,虽然气愤异常,可是一人难敌四嘴,肚子里憋了一大肚子火的马化东怒吼道:“你们当我愿意?是掌柜的让我说的,我有什么办法?”

“什么?是掌柜的意思?这怎么可能?”

“对啊,这不应该啊!掌柜的平时不就希望来个这种有钱的顾客吗?”

听到是掌柜的意思,这些人更疑惑了……

“那我怎么知道?”

马化东有些没好气的说道,突然又想是想到了什么,拍了下额头道:“不好,掌柜的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拖住他们,我却直接放他们走了,不行,我得赶紧去告诉掌柜的才行!”

说完,马化东匆匆跑来了钱庄后院的厢房门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声:“谁啊?”

“掌柜的,是我!”

不多会,房门就打开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胖男人出现在马化东面前,看着他说道:“那些人还在前面等着吗?”

“掌柜的,小的怎么也拦不住他们,他们走了!”

“什么?走了?”

这时,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暴喝,赫然就是刚才守将府里出来的那个随从!

“宋师爷,这个……你看……”

掌柜的也有些无奈,他确实希望看到大客户,可是这守将府的师爷让做的事情,他也没办法啊,只能忍痛割爱……

“哼!”

宋师爷冷哼一声,直接甩袖而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第四百五十八章 我是那种情弟弟!(求订阅!)

张十二几人从钱庄里出来,就匆匆的离开了。

本来还没觉得什么,可是看张十二的反应有点反常,莫漓这才看出了不对劲来,在车上跟张十二说道:“他们想拖住咱们?”

张十二笑着摇头道:“你想多了,或许是真的银票不够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张十二等会还要借口回去换银票,若是现在就承认他们有问题的话,那还怎么回去?

莫漓又看了张十二几眼,显得有些不太相信。

张十二遂笑着解释道:“我之所以从钱庄里出来,不过是担心那钱庄就在大路边上,若是咱们五个在里面待太久了,太容易被人发现!”

顿了一下,朝四周看了看,小声道:“咱们拿了那周员外家那么多银子,保不齐他就会派人来衢州城里报官,我可不想被抓进大牢里去了!”

听张十二这么说,莫漓倒是觉得还有那么点可信度,遂不再多说。

绕过几条胡同,前面就是一片无人的、还算比较开阔的地带,张十二让莫漓她们先停了下来,站在胡同里等他,说是自己要回去一趟,看看那钱庄掌柜的若是回来了的话,他就把银票置换了!

杜浪和陆三本来还想跟着,但是张十二拒绝了,说就是怕人多容易暴露才出来的,若是他们两个再去,岂不是白出来了?

两人也不再坚持,张十二一个人牵着马车往回赶,只不过在绕了几条胡同、来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小胡同里后,张十二迅速的把两箱金银放进了手镯里,嘴角一咧,笑的异常开心。

收拾妥当,张十二拉着空马车往回赶,等他来到刚才的胡同里时,突然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劲,莫漓她们怎么不见了?

心中一惊,松开马车,赶紧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莫漓她们不知何时竟来到了胡同外面的空地处,再往前看,神经一下紧张起来!

那个斗笠男此刻正站在莫漓她们身前五六米的位置,而莫漓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张十二赶紧小跑几步,来到她们身边,盯着那斗笠男,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莫漓回道:“你刚走不久,这人就来了,站在那里,还不曾说过什么,不过,看模样,是敌非友!”

这也不怪莫漓多心,自从这个斗笠男在客栈出现,众人对他的印象就不怎么好,总感觉他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而现在他又突然出现在众人的必经之路上堵着,说没有恶意,怕是没人会相信!

张十二点了点头,开口道:“敢问这位前辈,你找我们几个可否有事?”

张十二还是决定先开口问问,虽然心里警惕,可也不能直接动手不是?打架也得打的事出有因才对!

“有。”

斗笠男声音低沉,只吐了一个字来,这声音听在耳朵里非常奇怪,声音虽然不大,音调也不高,但是听的人却能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张十二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装比犯了,妈蛋比我都拽,比我都会装,你以为你是比王啊?

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只是开口道:“敢问前辈,到底有什么事呢?”

“杀人。”

“杀谁?”

“你们。”

“…………”

斗笠男仿佛多说一个字对他来说都特别困难,每次都是简短的一两个字,但是这每个字听在这边的几个人耳朵里,更是浑身紧张起来……

在几个人中,莫漓的功夫最高,虽然未到宗师之境,但也是仅次于宗师的高手,也是几个人里最能感受到对面斗笠男身手的人。

所以,她也是最紧张的人!

莫漓把站在最前面的张十二给拉到了最后面,小声对他说道:“让我来。”

看莫漓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胸有成竹的样子,张十二十分欣喜,忙问道:“师姐,你是不是有把握,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打败他了?”

虽然不知道对面那人到底战斗力如何,但是张十二对莫漓还是比较信任的,既然她敢独自应战,是不是就说明了她有把握能赢呢?

可是,莫漓接下来的回答让他惊了个呆。

“没有。”

莫漓同样回答的干脆。

张十二一阵无语,忙又说道:“既然没有,你还把我拉回来干嘛——”

想了一下,觉得以自己的功夫,好像不拉他回来也没啥用,单凭功夫,他连在莫漓手下走几招都困难,更何况对面那个不知深浅的男人呢?

但是,张十二还是想了一下说道:“起码——咱们两个一起啊!”

这么说着,张十二才觉得自己的自尊心不至于那么难堪,就跟前世许多两口子,男的挣得不如女的多,心里就会觉得难为情一样,现在的张十二,大抵是这么个想法……

莫漓瞥了他一眼,然后冷声说道:“无论是你跟我一起,还是我自己,结果都一样,在他手里撑不了多久!”

“…………”

张十二本以为对面的斗笠男虽然厉害些,可是以莫漓的身手,就算打不过,起码也不能让他占便宜吧?

可是听莫漓这么一讲,怎么连几招都接不了的样子呢?对面的男人有这么恐怖吗?

“难道,他是个宗师不成?”

能让莫漓如此忌惮而且差距如此明显的,除了宗师境的高手,张十二再想不出其他,于是这么问道。

听了他的话,莫漓点了点头,目光坚毅,同时小声对他说道:“我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等会我尽力拖住他,你趁着这个时候,赶快带仪岚走!”

“不可能!”

张十二生气的说道,这种生死关头,他怎么能做出抛下女人自己跑路的事情来?

“这个时候,莫要意气用事,若是你不走,就算我——被他杀了,那也是白白送死了!”

莫漓更是着急,她宁肯自己冲上去,用生命为张十二换取一点时间,就是不想让他有事,他现在若是不走的话,岂不是让她做了无用功。

张十二明白莫漓的意思,同时也非常感动,这个傻女人,这个时候只想着别人,却不为自己着想,让人生气,同时又让人感动。

“你不必说了,我不会走!等会我让杜浪他们带着仪岚走就是了!我要留下来陪着你!”

自己虽然武功不佳,但是躲在后面打个冷枪还是可以的,若是莫漓跟那斗笠男正打的胶着时,他从后面来上几枪,不就成了?

看到张十二这么坚持,莫漓的心暖暖的,虽然还是有些不想让他留着,但是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什么。

张十二对杜浪和陆三吩咐一番,告诉他们等会带着仪岚公主先躲到某个地方,两个人也知道对面男人的恐怖,忙点头答应。

这个时候,莫漓手握长剑,站了出来。

此时她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全身都充盈着力量,凌厉的杀气也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对面的斗笠男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遂有些好奇的“咦”了一声,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莫漓。

观察一番,他才开口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她的徒弟?”

这个“他”还是“她”,莫漓分不清楚,更不想回答,还是那么站着,不说一句。

但是张十二眼珠一转,心想莫非这斗笠男从莫漓的气势中感受到了什么,说的这个“他”是他们的师父唐三绝不成?

张十二一想也是,唐三绝在江湖上闯荡多年,早已盛名在外,斗笠男这种宗师级的高手跟唐三绝肯定更为熟络,或许还是好朋友也说不定呢!

要不,他现在看莫漓的眼光为何没了杀气,更多的是温柔呢?

莫漓不说,他可得说,能用嘴皮子解决的事情坚决不动手,这是张十二一直信奉的真理!

“前辈,你猜对了!她确实是他的徒弟!”

张十二还不能完全确定斗笠男说的“他”是不是唐三绝,因此只能这么模棱两可的说道。

“真的?”

那人听到张十二的话,眼神中迸发出光彩来,让张十二看了为之一喜,今日这事怕是能够好好解决了啊!

“你真的是葳蕤?”

听到斗笠男的这句话,张十二的眉头皱了起来。

“葳蕤”这个名字他听过,不就是吴国女侠路葳蕤嘛!

听说她的师父也是个吴国宗师级高手,看来,斗笠男跟路葳蕤的师父认识,而这个世间,年轻女子能有莫漓跟路葳蕤水平的,怕是寥寥无几,所以斗笠男才会把莫漓错认为路葳蕤!

看来,斗笠男跟路葳蕤的师父或许是有一腿的,因此才会有这种表现!

张十二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不能放弃,不行就让莫漓冒充一次路葳蕤得了,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嘛!

“哇,这位前辈怎么知道我姐姐的名字?我姐姐确实姓路名葳蕤啊!”

说这话的时候还怕莫漓露馅,所以张十二站在莫漓身边,一只手在她的腰上捏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多说。

莫漓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张十二的意思,可是心里不免吐槽:我有那么笨吗?再说了,你碰我一下我也知道了呀,你还摸我那里——莫漓深深的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的,脸蛋也微不自查的红了起来……

那斗笠男听到张十二的话更是兴奋了,笑着念道:“路葳蕤,路葳蕤!果然是她的徒弟!小丫头,没想到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你竟然都这么大了!还真是时间不等人啊!”

斗笠男听到“路葳蕤”的名字之后就陷入了癫狂状态,张十二跟莫漓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看样子,这斗笠男跟路葳蕤的师父关系匪浅,所以才会是这个模样,希望能把他骗过去,好躲过这次的杀灾吧!

…………

那斗笠男痴狂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头猛的一抬,眼神直直的射了过来。

“你不是路丫头!”

说的斩钉截铁。

莫漓还是没有说话,并不是害怕或者紧张,而是对于她来说,说话本不就是她的长处,她喜欢的是,若是事情能动手解决的话,最好是不要动嘴的。

而且旁边有张十二这么个话痨,她倒是不担心会冷场。

“前辈说的哪里话?我姐姐一直叫路葳蕤,难不成她还不是她自己了?”

张十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小子,那我问你,你们是哪里的人?”

斗笠男看着张十二问道。

“我们自然是——吴国人了!”

张十二心里一阵祈祷,心想都是为了生存,容我稍微变节一会儿……

“呵呵?吴国人怎么会在这?”

斗笠男那表情明显写着不信。

但扭曲事实这种事对张十二来说实在太简单了,连想都不想就说道:“吴国人为何不能在这?上次三皇子带着姐姐去过荆州一次,姐姐就对大唐的风土人情比较喜欢,这次我们几个才决定南下金陵,打算看看那江南水乡,从郢都乘船南下,谁知到了这衢州,突遇暴雨,因此才到了这里……”

张十二编的有理有据,斗笠男听了,不免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也是吴国人,听说过前段时间吴国三皇子去荆州的事情。

按理来说,吴国三皇子出行,必有高手陪行,而她原来就跟皇室关系密切,现在她的徒弟也经常出入皇室,因此说路葳蕤跟着吴国三皇子到了荆州这种事情,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且,这种事情,除了本人以外,怕是没多少人知道吧?

这一个瞬间,斗笠男差点都相信了——

不过,下一秒,他的目光再次凌厉起来!

“小子,你撒谎!”

“为何?”

“路家丫头何时有过弟弟?”

“…………”

张十二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老脸微微一红道:“我自然不是姐姐的亲弟弟,我是那种情弟弟——你懂得……”

说着,张十二还非常暧昧的对斗笠男挤了挤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说是个男人都能懂一样。

可是,斗笠男根本就不懂!

而且,连旁边的莫漓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跟着这家伙在一起简直太丢人了!

但是在钻进地缝以前,莫漓还是想用拳头狠狠的锤张十二一顿:我可不是你的情姐姐!

第四百五十九章 断魂扇!(求订阅!)

“你懂了吗,前辈?”

看着斗笠男沉默不语,张十二不确定的问了这么一句,心想好说歹说,你起码吱一声啊!

“不懂。”

斗笠男淡淡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更不必懂!

因为他已经确定,对面这个男人就是在骗他而已!

他也确定了,这个女子并不是路葳蕤,不是那个人的徒弟!

她们的门规是不允许女子谈情说爱的,若不是这个臭规定,当初他们两个何至于闹成这样?

所以听到对面的男人说出“情哥哥”这三个字来,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而且又一想,那让他来杀人的人,必然知道他跟那人的关系,会派他来杀那人的徒弟?

所以只这么一想,斗笠男就全明白了!

一切都是对面男人骗他的而已!

可恶!

“小子,你知道吗,骗我的人通常只有一个下场!”

斗笠男陡然提高了音调说这句话,而张十二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这种感觉,只有在第一次面对唐三绝的时候才出现过。

这,或许就是宗师级的实力吧!

“呵呵,不知道。”

张十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是身体却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因为张十二跟莫漓挨着,所以他身上的异常莫漓马上发觉了,也没有多想,直接拉住了他的手,小声道:“他现在是在用内力发声,内力越高,反噬越强,你放稳呼吸即可!”

原来,那斗笠男是在用内力外化声音的方式发动了第一轮的攻势,或者说是试探。

越是内力强劲的人,听到这种声音后,身体会抖的越厉害,而莫漓因为内力已经到了一定境界,自有化解之法,而张十二学习了一段时间功夫,内力虽然比较薄弱,但还是受到了影响。

听了莫漓的话,张十二放松身体,尽量让自己丹田里的气息平稳下来,慢慢的,他的感觉好多了,也不再发颤,同时也用力握了握莫漓的手,表示感谢,但是手始终握着,不曾分开。

莫漓也感受到了张十二的平静,心下欢喜,也不在意,就把手跟他那么握着……

…………

看到这一幕,斗笠男倒是好奇了。

他早就看出了对面女子的功力不弱,因此才会把她当成姓路的那丫头,所以声音攻势对她不造成伤害已经提前预知了。

可是那男子——有些诡异啊!

他最先受到了声音波及,身体一个劲的颤抖,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当时还在纳闷,他的内功比起这女子来都不如,看来自己之前的感觉是对的,他根本没有多少内力!

他于是更奇怪了,为什么那人找他来杀人的时候,会单独提他呢?说让他一定多多提防一下这小子,务必杀了,若是真杀不了的话,起码自己不要受伤……

当时听到这话他就惊了,心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年轻人,会让那人如此重视?

自己一个宗师级的高手,他竟然让自己尽力去杀,杀不了也不要受伤?

带着好奇,他来了……

在客栈的时候他之所以没有动手,除了怕闹的动静太大之外,他还一直在留意他们的实力。

那女子的实力不弱,所以他最先感受到了,应该是快到宗师境的高手,而那男人——他却一点东西都感受不到!

当时他联想到之前那人对他的交代,登时大惊,莫非,这年轻男人也是宗师?

因为只有到了宗师这个级别之后,若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会功夫的话,可以把内力给掩住,这样外人就看不出他的内力来,他当时的想法就是,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内功掩了……

带着这种惊奇,他一路尾随而来。

可是看刚才的迹象,他并不是把自己的内功掩了,而是真的不怎么会内功啊!哪有一个宗师级的高手会被他的声音攻击给伤到的?

也不管那人对自己说的了,心想就这么一个废柴,还值得自己那么小心?

简直是浪费时间!

“骗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斗笠男的声音低沉下来,浑身的内力开始散发出来,张十二和莫漓全都感受到了,如临大敌!

莫漓回头看了一眼,杜浪和陆三倒是够机灵,已经带着仪岚公主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而现在空旷的场地上,只有她和张十二以及对面的斗笠男三个人而已!

“莫说废话!”

之前听张十二跟他在那废话,莫漓就不抱多少希望,因为就单她自己听来,就觉得张十二说的话漏洞百出,不用多久别人肯定会识破!

当时她没有说话,是因为想到张十二这么做可以拖延不少时间,这个时间够杜浪他们跑了。

现在仪岚公主已经被转移了地方,莫漓也不再怕了,打就打吧,这就是她的性格!

说完,松开跟张十二握着的手,拔出剑来,直接朝着斗笠男飞去!

…………

张十二知道莫漓是高手,但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高手。

张十二知道莫漓功夫厉害——但是也仅限于知道她打自己确实厉害……

可是看到莫漓动手的这一幕,张十二被惊艳到了!

跟张十二分开后的莫漓犹如一道光一样,举着剑就朝斗笠男刺去,张十二自己的轻功不错,他也一直以为,莫漓的功夫好,但是轻功肯定比不过自己,可是就看莫漓动身的瞬间,他知道自己错了,莫漓的速度并不比他慢啊!

原来,之前练武的时候,莫漓并不是真的下狠手打他,若是的话,他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电光火石之间,莫漓的身体腾空而起,犹如幻化成了一道光影来到斗笠男身前,然后又是几道白色光影,手中的利剑已经连续砍出去十多下……

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完成,若是一个普通高手的话,怕是早已经躺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可是,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斗笠男像是站在原地,身体就那么来回轻松的侧身,也就是那么轻松的侧身,竟然把莫漓刺出去的十多剑给躲了过去!

莫漓攻完一击,并没有马上展开下一轮攻势,而是往后退了回来。

刚才她亲自上阵,感觉到的恐惧比之张十二更甚!

在举剑前飞的时候,斗笠男在她眼里犹如一根直立不动的木桩,她要做的就是把十多剑狠狠的刺在木桩里就好了!

于是她刺了……

她只是觉得眼前好像花了一下,十几剑刺完,木桩还在那里,可是却没有一剑刺中,于是她退了回来。

…………

退回张十二身边,莫漓只说了一句话:“等会你赶紧走吧!”

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感受到了对方的可怕,因此不敢再让张十二多待,毕竟一个人死比两个人都死好的多!

张十二摇了摇头,小声道:“别忘了我还有小李飞刀!等会你跟他打起来的时候,我悄悄给他来几下,就不信他不死!”

刚才的时候,张十二已经拿了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出来,想的就是偷偷摸摸给斗笠男以致命一击!

莫漓心想,好像也只能这么做了,也不再多说,调整姿势,准备进行接下来的一击!

这个时候,斗笠男却开口了:“小女娃,你是唐三绝的徒弟?”

张十二心下一喜,看来他真的认识唐三绝啊!要不说,还是得有个牛皮师父呢,赶紧用胳膊捅了捅莫漓,让他快说,说不定两个人是老相识,今日就放他们一马呢!

莫漓并没有开口,而是点了点头,她为自己是唐三绝的徒弟而自豪,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不怕把这个事实说

“呵呵,这还真是巧了……”

斗笠男笑了几声,然后又说道:“唐三绝啊唐三绝,你说你收个徒弟却收个女徒弟,怎么,也想着培育出一个跟她一样的女人吗?”

突然,眼神一凛道:“不过,老夫今日就把你的徒弟杀了,看你能够如何!”

“…………”

张十二那个气啊,果然是老相识,不过这两个老相识看来并不怎么愉快,早知道就不让莫漓说了……

那斗笠男说完,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折扇来——张十二总觉得这场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貌似原来有一群江湖人氏在盳山下面堵他,其中就有个手拿折扇的废柴,不过这家伙,貌似不废……

莫漓看到那通体黑色的折扇,大惊道:“断魂扇?”

“什么断魂扇?”

张十二忙问道。

于是,莫漓眼神还是盯着斗笠男,剑横在身前不敢放松,嘴上却是跟张十二解释了起来。

因为宗师级高手在各个国家本就不多,除了那些隐世高手和隐藏在皇宫内保护各国皇帝的除外,江湖上的宗师高手屈指可数。

而面前这位则是吴国宗师,姓甚名谁已经没人知道,但是因为其武器是一把黑钢打造的折扇,而且每次他使用钢扇杀人,基本没人能躲过他的杀手,所以人送“断魂扇”的外号,这“断魂扇”既是他手中的折扇,同样也是他现在的代号了……

这“断魂扇”二十年前在江湖上就已经名声显赫,成了吴国第一高手,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据说跟唐三绝闹了什么矛盾,两人打了一次,未分胜负,后来这人就不见了,江湖上再难听到他的传说,没想到今日又见了……

也怪不得他听了唐三绝之后会大为光火,看来,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一段很不愉快的经历呀!

张十二也才明白,为什么这人对路葳蕤那一门这么熟悉,原来是吴国人——那么,这次也是吴国派人来杀他们的?那襄王遇害的事情跟之前仪岚公主几次遇害的事情,也是吴国派人所为了?

都是吴国!

张十二决定回荆州之后一定要对唐帝说说这事,不行就出兵打打他们,妈蛋,天天搞暗杀,烦不烦啊?

不过,当务之急是他们先得能活着出去……

…………

“呵呵,不亏是唐三绝的徒弟,小女娃眼光还不错嘛!所以老夫决定——”

听到有人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号,“断魂扇”斗笠男非常高兴。

张十二也非常高兴,以为他要说“老夫决定这次就饶了你们”呢,谁知这“断魂扇”下一句说的却是:“那我就留你一具全尸!”

“…………”

如果张十二打的过他的话,早就冲上去狠狠的锤他一顿了,让你装比,让你装!

可是张十二打不过他,因此只能站在原地偷偷的诅咒他了,同时,把手枪的保险打开,进入了随时射击的模式,他相信,等会若是两人打斗起来,只要稍微僵持那么一会儿,他就能寻找到射击的机会!

到时候,就让你知道打手枪的厉害!

那“断魂扇”说完,像是一道风一样,凭空消失,朝着莫漓飞来。

莫漓也不甘示弱,提剑同样迎了过去。

说实话,因为张十二轻功也不弱,所以他能够看清两个人的动作,但若是一般人的话,怕就只能看到两个人在原地消失,然后下一秒又出现在了不同的地方……

但饶是他轻功不错,两个人的动作在他眼里也是进行的非常快!

莫漓刺过去的几剑又被“断魂扇”给轻松躲了过去,而下一刻,他手中的钢扇已经打开,只见那扇尖上突然多出了五六个刀尖,锋利无比,闪着惨白的光芒!

随着“断魂扇”的手发力,那钢扇直接飞了出去,在空中快速的旋转着朝莫漓袭来,莫漓不敢怠慢,忙用剑一挡,可是那钢扇的力道十足,她刚挡了一下,就感觉剑上传来了一股强劲的力道,手臂被震了一下,直接往后退了几米,这才停下!

而那“断魂扇”见状,双手摆动,那钢扇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被他控制着,一击不中,马上又飞回了“断魂扇”的手中。

下一刻,他再次发力,这次的力道比之刚才更足,只听一声“砰”的一声,那钢扇犹如破开了空气一般,旋转着、快速的、仿佛挟着雷霆之势,再次朝着莫漓袭来!

第四百六十章 交换(求订阅!)

莫漓的胳膊被刚才“断魂扇”那看似随意的一击给震的发麻,可见这“断魂扇”的功力有多强,随手一下,就把一个“准宗师级”的高手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莫漓也顾不得喘息,因为钢扇又再次朝她飞来,而且比之刚才,力道更足,威胁也更大!

这次她不想被动的挡了,而是吸了口气,聚力朝着钢扇劈了过去。

钢扇的杀气霸道,可是莫漓这一剑也不弱!

只听“叮”的一声巨响,两把兵器碰在了一起,虽然莫漓这次是主动迎战而不是被动防守,但是这也使她受到的反噬力要更大一些,胳膊直接失去了知觉,但手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才让剑没有掉落在地上……

可是这次钢扇的力道实在太猛了些,莫漓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挡了第一击,可是那“断魂扇”下一刻却飞了上来,双手在空中发力,那钢扇又像是被注入了力道一样,再次朝着莫漓压过来。

莫漓又被逼的往回撤了几步,双手虽然还在拼命的抵着钢扇的前扑,但是却一个劲的发抖,只这么一个回合,她就丧失了继续下去的能力,这宗师,恐怖如斯啊!

但是“断魂扇”可不会就此罢休,看到莫漓的模样,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然后整个人飞了上来,手朝莫漓的身上打去!

“小心!”

因为莫漓现在双手都放在剑上,这个时候怎么能抵的住“断魂扇”的再次攻击呢?

张十二一直在看着两个人的打斗,他也看出了莫漓的颓势,十分着急,可是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那么渣的战斗力,上去不是帮忙,而是累赘!

他一心想寻一个破绽开枪,可是两人的动作都太快,根本找不到时机,所以他一直在旁边等着。

可是现在莫漓马上就要被“断魂扇”打到了,若是这一下打上,莫漓就算不死也脱层皮,张十二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喊完这一句之后,直接朝着“断魂扇”连开几枪!

“哔哔——”

因为带着消音器的缘故,这枪声并不是太响,可是子弹破开空气的声音在高手耳朵里还是尤为明显。

虽然不知道张十二用的是什么,但是“断魂扇”还是感受到了危险的迫近,于是马上调转了方向,他的下一击自然也没打在莫漓身上。

莫漓因此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再次用力,把钢扇给推了出去,而“断魂扇”因为刚才把精力用在了躲子弹上,也没了对钢扇的控制,因此被莫漓一推,直接掉在了地上。

“断魂扇”从空中飞落到地上之后,手指一勾,钢扇又来到了他的手上。

这次,他的眼神没再看莫漓,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十二,开口道:“小子,你用的是什么暗器?”

在“断魂扇”看来,张十二用的东西连他都没有看清,而且东西极小,不是暗器还有什么?

两枪全被他躲过去了,张十二已经被惊呆了!

张十二自己轻功也很好,他原来也试过,想看看他的轻功能不能看到子弹的轨迹,后来发现,看是看到了,不过却也是转瞬即逝,而这人竟然躲开了——他的轻功到底有多恐怖啊!

不过,张十二并不死心,因为他跟莫漓的生死现在全系于他一个人身上,他若是放弃了,那两人今日必死无疑!

“呵呵,想知道吗?那过来我告诉你!”

张十二冷笑着说道,心想现在要先把他从莫漓身边引走,不然若是他再突然动手,而莫漓已经没了多少还手能力,岂不是在等死?

“断魂扇”显然对张十二手中的暗器非常感兴趣,而且也没有什么恐惧之色,慢慢的朝张十二这边走来。

在距离自己还有三四米距离的时候,张十二把手举了起来——在对面的“断魂扇”看来,这个动作平平无奇,也没往其他地方多想。

因为在他看来,使暗器的时候必须全身发力聚于手上才能尽可能的增大暗器的杀伤力,这么平举着手,哪里像是发暗器的?

于是也没在意,继续朝张十二走来。

张十二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心里呐喊道:去死吧!

下一刻,张十二连续扣动了扳机。

随着“哔哔哔”的几声响,子弹从枪口朝着“断魂扇”射了过去,那“断魂扇”看到张十二嘴角闪过的冷笑时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等看到张十二的手臂貌似只是轻轻发力,然后又是熟悉的几声“哔哔哔”声,身上的汗毛不禁全部立起——这是死亡临近的感觉啊!

但是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断魂扇”想要跟刚才一样飞速躲开已然没了机会,说时迟那时快,“断魂扇”出于下意识的反应,直接把钢扇横在了胸前!

“啪!啪!啪!”

快速且短暂的三声铁器撞击的声音从钢扇上传来,“断魂扇”低头一看,他这把跟刀剑比起来都毫不逊色的钢扇扇面上,此时竟然多了三个黄豆大小的小铁块!

而且这些铁块已经全部没入钢扇,穿透了钢扇,差一点就要出来了!

这得是多大的力道,才能赋予如此小的铁块这么大的杀伤力啊!

这么多年来,“断魂扇”的额头第一次冒出了冷汗来:若是他没有下意识的做出这个动作,这些小铁块就全打进他的胸口了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断魂扇”抬起头来看着张十二,眼里出现了腾腾的杀气,一字一句道:“你——该——死!”

说着飞速朝张十二掠来,可张十二又怎么会怂?

举起枪来,对着“断魂扇”的方向连续又是三枪,这次“断魂扇”可不敢硬来了,直接在空中闪躲起来,毕竟子弹速度太快,而他也见识到了这东西的威力,绝不敢以身试弹,所以模样稍微有些狼狈!

张十二打完这三下之后,心中一阵苦笑:妈蛋,原来以为一把手枪八发子弹就能把人解决了,可是现在八发子弹都打空了,人还安然无恙,实在有些无奈……

而且对面这“断魂扇”速度奇快,他也不敢再进手镯里换枪,因为就凭“断魂扇”的速度,估计杀他只需一秒钟,从手镯里出来,估计外面就已经gameover了,他可不敢尝试,只这么僵持着……

…………

虽然子弹没了,但张十二还是把手举着,对着“断魂扇”,心想反正他也不知道子弹的事情,现在只能震慑他了!

果然,看着张十二把手还保持着那种姿势对着自己,“断魂扇”心里有些紧张。

他已经看到了张十二袖口露出来的那个黑色的圆筒状铁器,心想刚才那些铁块应该就是从那里面打出来的,不过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为何会有如此毁灭性的力量?

他这也算是明白,为何那人明知自己的功夫如何,还在临出门前叮嘱他,若是杀不了他,也莫要让自己受伤……

看来,他早就知道了这年轻男人的恐怖之处啊!

看到“断魂扇”明显忌惮他手中的手枪,张十二心里高兴,但是脸上却没多少表情,沉声道:“晚辈看在前辈跟家师唐三绝是旧识的份上,所以不想痛下杀手,不然前辈觉得我若是连续给你几十个暗器,你还躲的开吗?”

“…………”

想到躲避这么两三个暗器自己都疲于奔命,若是真的一下来十几个、几十个,他怕是应付不来,眉头马上皱了下来:“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徒弟!他可不会这种暗器!”

这是更让“断魂扇”心惊的地方。

二十年前,为了她,他跟唐三绝大战一场,当时打的难解难分,最后还是以唐三绝体力更好些,略胜一筹而结束。

自那之后,他就又潜心修炼,为的就是将来可以一报前耻!

在他的印象里,唐三绝根本不会暗器啊!还是如此霸道的暗器!难不成,在自己修炼的这么多年里,唐三绝又学会了新的武功?

这不可能啊!

“断魂扇”在心里怒吼着。

“呵呵,家师确实是唐三绝,只不过在下的暗器却不是出自家师之手,而是在下自己研制的,全天下独此一份……”

张十二说了一句。

听到这,“断魂扇”才算是释怀,怎么也比唐三绝会这个好吧?只要他不会,就凭自己现在的功夫,打赢唐三绝并不困难!

不过又一想,这男人说的话不可信啊!

若是他能连续发出十几个或者几十个暗器的话,他刚才发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等到这?

尤其是他看到那男人手中的铁器只有巴掌大小,这么小的东西,哪里塞的上十几或者几十个那种铁块啊?

他又骗人!

虽然气愤,但“断魂扇”却不敢再冒失上前了,因为就算每次发两三下,他也觉得不是很好对付……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咳咳……”

这时,刚才因为被钢扇给伤到的莫漓倚在墙角咳嗽了两声,“断魂扇”眼神一亮,心道:有了!

此时三人的站位是,“断魂扇”在中间,而张十二和莫漓分别在他的两边,而且莫漓离“断魂扇”还要近一些!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只见他一个挪身,下一刻,他就已经来到了莫漓的身边,然后把钢扇前端的刀片横在了莫漓的脖子上:“小子,若是你敢轻举妄动的话,信不信我就把她先杀了!”

“…………”

这是张十二最不愿看到的画面,却还是上演了,心底纵使有一万个无奈,但还是把举着的手垂了下来……

“莫要伤她——否则,你今日也别想离开!”

张十二冷冷的说道,这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若是他真的敢动莫漓的话,今天他就算是扛着加特林把这衢州城毁了,也一定要追上杀了他!

“呵呵,我们可以做个生意。”

“断魂扇”笑着说道。

“什么生意?”

“你不是想要她吗?我可以把她给你——但是,你手中的暗器,必须给我!”

“断魂扇”是宗师,更是个武术痴,这从他跟唐三绝比武失败后可以重新修炼那么多年,为的是能够争口气就看的出来。

而他看到对面男人手中拿的那暗器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早就眼馋了!

若是以他的身手再拥有一个那种暗器,以后跟人打斗的时候,先是以钢扇开道,在别人全力抵挡钢扇的时候,他再来一发暗器——岂不是美滋滋?

张十二想了想,这生意——貌似可以做啊!

因为他枪里的子弹已经全打没了,就算给他又如何?只不过让他担心的是,这家伙说话算数吗?

“这个嘛——倒是可以!”

张十二瞥了他一眼又道:“可若是我把暗器给了你,你却不把人交过来,我岂不是亏了?”

“…………”

“断魂扇”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侮辱,我可是宗师哎,宗师你知不知道?哪个不是一诺千金?说话不算话那种事,是你这种人办的好不好?

“是不是被我看破了,不好意思说话了?”

张十二继续问道。

“…………”

“断魂扇”是真生气了,冷声道:“呵呵,你爱换不换!”

反正着急的不是自己,只要这女人在自己手上,他手上的暗器也根本不敢发,所以“断魂扇”现在并不怎么着急了。

“好,换!”

本来自己是主动一方,结果竟弄成被动的了,实在有些丢人,张十二也不想再等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想先把莫漓救出来再说!

“不要!”

莫漓只是身上脱力,没了战斗力,但是思想还很清楚,他知道张十二的暗器就是小李飞刀,若是连小李飞刀都给了“断魂扇”,那他们岂不是更没了任何反抗的余地?

“小子,换就快换!若是不换,呵呵……”

“断魂扇”也怕张十二受到莫漓的影响,因此赶紧出言激到。

“换!”

张十二吐了一个字出来,然后看着“断魂扇”道:“咱们两个,同时把人跟暗器向对方推去。”

“断魂扇”点了点头,在看到张十二把手中的东西往他这边扔的时候,他倒是没有违背承诺,同样的往莫漓的背上推了一把,然后莫漓踉踉跄跄的朝张十二跑去……

第四百六十一章 宗师之战!(求订阅!)

张十二赶紧往前跑了几步,一下把跑过来的莫漓抱在了怀里,心里欢喜至极……

而莫漓被张十二抱在怀里,竟然罕见的没有挣扎,甚至是伸出双手把他环住了,原来,被他抱的感觉好温暖……

张十二也不敢多待,看到“断魂扇”去后面追枪,抱起莫漓就往回跑,希望跟“断魂扇”拉出段距离,然后再拿把枪出来。

因为张十二扔枪的力气不小,“断魂扇”往后追了几步才拿下,回过头来,正好发现张十二抱着莫漓转过身去欲跑,心里冷笑连连!

把枪收起来,直接朝着张十二他们飞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扔枪后不足十秒钟的时间里,电光火石之间,“断魂扇”已经来到了张十二身后,直接伸出手来聚力,准备给张十二致命一击!

在他看来,这小子最厉害的应该就是暗器,而他的暗器现在被自己拿了,所以他才跑!

既然这样,他对自己就没有一点威胁,杀了最好,杀了他,就只有他会这个暗器了!

那暗器他虽然看着古怪,也不懂怎么用,可是等回去自己好好研究一下就好了,现在,必须要他的命!

下一刻,他的手抬了起来,朝着张十二的后背拍去……

“不要!”

张十二抱着莫漓,虽然张十二看不到背后的“断魂扇”,但是莫漓却看到了,在看到他举起手朝张十二后背砸去的一刹那,莫漓全身都紧绷起来,身体里仿佛突然多了一股力量,也来不及多想,抱着张十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在张十二身上旋转了一圈——

“嘭——”

因为莫漓转过来的及时,“断魂扇”的手打在了莫漓的后背上,两个人都被这个力道一推,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张十二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通过刚才莫漓的突然动作和身体受到的冲击,他也知道,莫漓被打中了!

也顾不得被摔的生疼的身体,张十二赶紧爬起来想看看莫漓怎么样了。

“师姐,师姐!”

看来这一下确实不轻,莫漓嘴角流血,而且直接昏迷不醒,任张十二怎么呼喊,她都没有醒过来,张十二颤抖的把手指放在了莫漓的鼻子旁,当感受到从她鼻子里喷出来的暖热后,心里总算放心下来……

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张十二赶紧从衣服里拿出唐三绝曾经留给他的那瓶还阳丹来,虽然知道这不是中毒,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莫漓昏迷什么事情都不做,于是就把一粒还阳丹给莫漓吃了下去,心里这才平静了一些,边吃还边在心里念叨:一定要管用,一定要管用啊!

而“断魂扇”看着张十二的动作,心里冷笑连连,自己那一下有多重他清楚,这女子的五脏六腑现在肯定已经受到了波及,这可不是吃点药能够救过来的,若是想救他的话,必须以内力续之,不过看这男人没有一点内力,自然是救不了的。

不过,他倒是有些羡慕起他来,一个女人在生死关头能够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去换他的命,这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啊!

可惜,他们两个却都要死了,也算是个苦命鸳鸯吧!

这么想着,他又动了,拿着钢扇朝张十二劈来!

…………

张十二内心伤痛,但是现在却顾不得伤痛,在看到“断魂扇”杀过来的时候,能做的就是——抱起莫漓就跑!

这个时候,他确实没有什么反抗余地了。

功夫——莫漓都不行,他更白搭。

武器——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之前这人在他面前,他连眨眼都很小心,哪里敢再浪费十多秒进手镯拿武器呢?

所以,只能跑了!

那“断魂扇”没有料到,张十二抱着一个人竟然能够连飞带跑,有那么快的速度,心里不免更惊奇了:唐三绝这是收了个什么徒弟?功夫不咋地,但是轻功却这么好……

这不公平呀!

不过,从今天之后,他一个徒弟也没了,若是他知道了的话,怕是会主动找自己报仇吧?

哈哈,想到这,“断魂扇”心里就莫名的高兴,同时朝着张十二飞着追了过去……

张十二速度确实很快,但无奈自己抱着个人——而且“断魂扇”的速度比他还要快,没用多久,就把他堵在一条死胡同里了,冷笑一声,也不再废话,拿着钢扇就朝张十二砍杀过来!

张十二把莫漓放在身后,这个时候他能想的不多,唯一的念想就是,就算是死,也要让莫漓美美的死去,其他的,就让他承受吧!

挺胸抬头,看着杀过来的“断魂扇”,眉头都没皱一下!

…………

“嘭!”

“断魂扇”的扇尖在距离张十二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下一刻,他身影一闪,直接躲了开来。

就在他刚躲开的瞬间,他站立的地方,一把剑从天而降,速度奇快不说,而且力量巨大,这从剑身已经完全没入泥土里就看的出来!

怪不得“断魂扇”没有再往前一步,若是他再往前,结果有一种,那就是张十二被他杀死,然后他被这把从天而降的利剑穿透!

两相对比一下,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命要比张十二珍贵的多,因此才会迅速躲开!

躲开之后,“断魂扇”头微微仰起,看着天空的方向,然后笑了起来……

“呵呵,你终于出现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张十二身前,不是他的师父唐三绝又是何人?

张十二简直喜极而泣,刚才的时候,他甚至已经接受了死亡的事实,可是唐三绝的出现让一切又峰回路转,这个时候,怎能不让人激动呢?

“师父!”

张十二喊道。

唐三绝回头看了张十二一眼,又看了看被他护在身后的莫漓,心里有些疑惑,心想这小子不是远在梁州吗?怎么能跟莫漓在一起了?而且看这模样,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难道,这小子打听到莫漓也是他的徒弟,所以去荆州死乞白赖攀关系了?

想到张十二的行事风格,嗯,很有这个可能!

不过,他也没有多看,只对张十二点了点头,然后就回过头去,看着“断魂扇”,不屑的说道:“煽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但没有什么长进,反而越活越回去了?怎么,现在连这么个女娃和不会功夫的小子,你也有脸动手了?”

听到唐三绝的话,张十二才发现为什么唐三绝会选他当徒弟,这嘴都有的一拼啊!

“煽”有阉割的意思,那“煽人”是什么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而唐三绝叫“断魂扇”煽人,这不就是在说他那活不行,不是男人吗?

这一招不错,还未开战,先已攻心!

果然,听到唐三绝的话,“断魂扇”的脸色红白两色变化,过了一会儿才好,冷笑着说道:“姓唐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嘴还是这么阴损啊!看来你这训练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一直没拉下,就是不知道武功有没有长进呢?”

但是“断魂扇”的话对唐三绝根本没有一点伤害作用,唐三绝连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原来的时候,无论是嘴,还是身手,你都不是我的对手。这么多年过去,你嘴还不是我的对手,那你的身手怕还是那样吧?”

唐三绝就不同了,一句话出来,就把“断魂扇”的伤疤给揭开了,眼神马上变得愤怒起来。

张十二看到唐三绝光是三言两语就把“断魂扇”给说的一愣一愣的,心下大喜,马上开口道:“师父,杀了他!他不仅想杀我跟师姐,还想杀仪岚!”

“仪岚?”

听了张十二的话,唐三绝念叨了几句,然后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你是代表着吴国,还是个人而来?或者说,这么多年没见,你竟成了朝廷的鹰爪?呵呵,你长进不小啊!”

唐三绝跟“断魂扇”确实是老相识,二十多年前就是了。

不过就算他们互相不服,那也是因为功夫而已,而且他们武功高强,并且都非常自傲,曾经说过不会成为朝廷的工具。

可是他竟然要杀他的孙女——也就是大唐仪岚公主,这不得不让唐三绝怀疑。

果然,听到这话,“断魂扇”的脸红了。

“姓唐的,你放屁!我何时对朝廷低过头?”

说着指了指张十二道:“我杀他们,不过是为了还一个人情而已,他让我杀我就杀了,哪里管他们是谁?不过,知道他们是你的徒弟之后,我就觉得,这些人更该杀了!”

听了他的话,张十二倒是纳闷了:这人不是吴国派来的?听他的意思这还不是官方授意的——可若是私人行为的话,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连这种宗师级的高手都能请到啊?

尤其是,他的目标不只是他们两个,而是所有人!

太诡异了……

张十二越想越迷糊了起来……

“是吗?你打伤了我的徒弟,我倒是觉得,你更该死!”

唐三绝的声音也变冷了,但是“断魂扇”听了却更兴奋了,他盼望着这一天的时间够久了,而且他也希望看到这种状态的唐三绝,只有跟他酣畅淋漓的打一场,那才过瘾!

“莫说废话,让我看看这些年,你是否长进了!接招!”

说着,“断魂扇”就如同一道破开空气的光,瞬间在原地消失,而唐三绝也是如此,饶是张十二这么高的内功,看到两人的身影那么快速的碰撞在一起,然后分开,再碰撞,还是会觉得十分震撼……

…………

高手过招,每一次都像是转瞬即逝,只一下就分了开来,张十二这种外行根本看不出两个人到底是谁占上风,谁吃了亏……

“咳咳……”

这个时候,莫漓又咳了两声,连带着血都咳了出来,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喘息也有些困难,似乎疼的厉害。

张十二也不多想,赶紧把莫漓扶在了自己怀里,用袖子帮她把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轻轻的扶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过了一会儿,莫漓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眼睛也慢慢睁了开来,看到张十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或许身体里又有疼痛传来,又连续咳了几声,殷红的鲜血又被咳了出来。

张十二又用袖子给她擦拭干净,然后说道:“别担心,师父来了,一切都没事了!”

莫漓看了看还在打斗着的两人,点了点头,看着张十二被血迹染红的袖口,才小声说道:“脏”。

张十二抬起袖子看了看,笑着回道:“不脏。若是你真觉得脏,等你好了,帮我洗干净好了!”

虽然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莫漓听了还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眉头皱的更深了,似乎是刚才点头扯动了伤口。

张十二看了不免心疼道:“别动了,坚持一会儿,等会师父把那人打跑了,就能把你的伤治好的!”

莫漓好困,但是她还是极力的睁着眼睛,她想多看看,多看看他……

张十二不会功夫——他这点功夫,在莫漓眼里看来,跟不会没有多大区别!

因为不会,所以他也不知道,一个宗师的全力一击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个宗师,在没有内力提前防范的情况下,怕是也吃不消,更何况她还不是宗师,被打之前,她身体处于脱力状态,那股力道打在她身上之后,她就昏迷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她就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打碎了一般,疼痛异常!

她听说过,若是被宗师之力打到,会因为五脏六腑全碎、内力尽失而死,若是想活命,就只有找同样具有宗师之境的人以内力不断输入,用自己的内力帮其把五脏六腑修复好。

不过若是这样的话,被打之人虽然会活过来,但是传输内力的宗师会因为内力尽失而亡!

也就是,活,也只能活一个!

莫漓不奢求会有人救她,也不希望有人救她,就让自己在他的怀里,这么安静的死去吧……

第四百六十二章 宗师陨落!(求订阅!)

唐三绝跟“断魂扇”的战斗已经来到了白热化。

战斗持续时间越久,唐三绝的脸色越难看,而“断魂扇”则与之相反。

按年纪来说,“断魂扇”要比唐三绝小上一些,所以多年之前,青年“断魂扇”遇到正好身处壮年的唐三绝,因此吃了体力的亏,最后因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而时隔多年,两个人都老了,可是唐三绝要更老一些,所以在体力上,唐三绝则成了吃亏的那一方!

一次交锋之后,两人都已经有些累了,这个时候,“断魂扇”知道再来最后一击,唐三绝怕是再也坚持不住了,虽然他也会受些伤,但能够一击重挫唐三绝,未尝不可!

最主要的是,唐三绝受到重挫,对面三人就全没了反抗能力,还不是任他宰割?

他可是答应过别人杀这几个人,他欠那人太久了,因此他要赶紧把这个人情还上,以后两不相欠!

“再来!”

说完这句,“断魂扇”又再次卷土重来,这次他也不用钢扇了,把所有的力量聚于双拳,希望给唐三绝以致命一击!

唐三绝也不敢大意,调动起内力,身前竟幻化出了一道屏障,并且源源不断的充盈起来!

“断魂扇”没用多久就杀过来了,双拳打在唐三绝身前的屏障上之后就前进不得,而后他也不断发力,跟唐三绝在空中僵持着……

从“断魂扇”的角度看去,唐三绝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汗珠,他虽然也受到了对方力量的波及,但是还能坚持一会儿,因此继续发功,相信用不了多久,唐三绝就会坚持不住了!

…………

张十二扶着莫漓,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也越来越白起来。

虽然莫漓极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身体却支持不了她,她感觉眼皮很重很重,重的她想用力也抬不起来……

在她的世界里,张十二在逐渐变小,黑暗在慢慢增多,好像用不了多久,张十二就会永远消失了……

她不甘!

她舍不得!

她还有好多想对他说的但是却不好意思跟他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好像也再没了机会说出来……

一滴泪从莫漓的眼角流了下来,然后她的眼睛沉沉的闭上了,一直握着张十二的手也松了开来,垂在了下面……

此时的莫漓浑身冰冷,显得特别僵硬,张十二有些不敢相信,又连唤了几声:“师姐!师姐!”

可是,他的呼声却再也得不到莫漓的回应。

他再次把手指放到了莫漓的鼻前,希望能跟刚才一样,感受到温热的气息。

可是,这次他却没有感到……

心沉了下来,眼泪也止不住掉了下来……

那个暴躁的、原来一直以教他武功为名打他的师姐……不在了……

都是因为他!

张十二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慢慢的把莫漓放在地上,进手镯里拿了一把m60出来,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跟唐三绝僵持在那里的“断魂扇”!

你该死!

张十二抱着m60在空中飞奔,没用多久就来到了两人身前,在唐三绝和“断魂扇”都目瞪口呆的时候,把枪口对准了“断魂扇”!

说实话,“断魂扇”此刻真是懵的……

他跟张十二可是已经待了半个时辰有余,也见他用过暗器,可是那暗器已经给他了,但是他手里现在拿的是什么东西?

看模样,跟刚才他拿过来的那个暗器差不了太多,前面都是一个黑漆漆的圆筒状东西,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这个实在太大只了!

这也是“断魂扇”最奇怪的地方!

这么个大家伙,若是带在身上,肯定十分显眼啊!可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他看到对面的男人已经把那东西举起来对准自己了,“断魂扇”总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可是他现在又不能轻易移开身体,因为他已经将所有内力都聚集在手上了,而唐三绝也是,现在若是突然收手,不仅会前功尽弃,更会受到内力反噬,不死也残!

该死!

前算万算,也没算出这个男人还会这么一手!

但是张十二脑子里并没有想太多,他现在被悲伤和愤怒笼罩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杀!

对着“断魂扇”大声喊道:“去死吧!”

说完之后,手指用力的扣动了扳机,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子弹唰唰的朝着“断魂扇”呼啸而去,这个时候不躲是不行了,就算是冒着被内力反噬的危险,“断魂扇”还是强行的停止了对唐三绝的进攻,马上移开了身形,朝着后面退去!

饶是他动作够快,可是毕竟跟唐三绝打斗时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已经不在他的最佳状态,所以腿上还是被擦到了边,隐隐作痛……

“断魂扇”的痛不止来源于腿上,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被内力反噬的疼痛,退到后面之后,他的心情相当复杂,甚至感觉到有些害怕……

这是许多年前就不曾有过的了啊!

张十二二话不说,枪口马上又对准了“断魂扇”,双眼发红,腿下发力,又来到了他的身前。

这是“断魂扇”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他这么近,他虽然表现的无比淡定,但是自己清楚自己的伤势,而且对方的暗器(或者不能称之为暗器,因为他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状态最好的时候躲过去都费劲,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呢?

于是开口道:“年轻人,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聊聊的……”

“断魂扇”保证,自己一个宗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低三下四过,尤其是唐三绝还在旁边,他感觉难堪至极,可是却又毫无办法,都是为了活命啊!

“聊你麻痹!去死吧!”

张十二可没了跟他聊天的兴趣,想跟你聊时你不聊,现在老子不想跟你聊了,只想送你去死!

下一刻,张十二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

“断魂扇”没想到张十二会如此暴躁,连跟他说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就直接开打!

他的眼睛瞪的很大,死之前怕是有非常复杂的想法……

可是,一切都已枉然,张十二扣动扳机之后就没再松过,直到m60里的一百发子弹全部打光,他心中的戾气才减弱了一些……

而此时,“断魂扇”的身体在上百发子弹的射击中已经成了筛子,别说他刚才受了伤移动不了,就算是他全盛之时,躲几颗手枪子弹都要拼劲全力,若是那时张十二就抱着机枪在空中扫射,他怕是也逃不过被打烂的命运!

枪声停了,松开扳机。

胡同里又恢复了宁静。

一代宗师“断魂扇”就此陨落,下场很惨。

张十二回头,就连唐三绝看他的样子都充满了震惊和恐惧,显然,张十二的热武器对这个时代的人触动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唐三绝这种宗师级的高手,看到张十二基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屠杀了一个宗师——就算是受伤,但那也是受伤的宗师啊!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

幸亏他是自己的徒弟,虽然性格贱了一些,但人还不是很坏的……

…………

唐三绝也没有时间多想,刚刚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聚拢不少人,因此,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带着你师姐,我们走!”

听到唐三绝说出“师姐”两个字,张十二回身看到躺在地上的莫漓,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师父,师姐——她不在了!”

张十二又一次后悔了,低估了宗师的实力,同时又高估了手枪的战斗力,若是开始就拿出像m60这么大杀伤力的武器出来,何至于此?

听了张十二的话,唐三绝的眉头皱了起来,走上前去拉起莫漓的手,试了试她的脉搏,才对张十二说道:“抱着你师姐跟我走,她还有的救!”

“什么?”

张十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唐三绝,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才来到谷底,马上又冲到了高峰!

“可是师父,师姐明明已经没了呼吸啊!”

但张十二还是有些不确定,他从小无论看电视还是看书,得到的知识都是,人若是没了呼吸,那就是死了啊!

“你还不相信我吗?”

唐三绝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相信!”

多说无益,现在的张十二只能选择相信唐三绝,再说他是武功宗师,且医术高明,能妙手回春,或许,他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呢!

这个时候,只能希望原来他知道的那些都是假的,寄希望于唐三绝身上吧!

唐三绝看了看张十二那意志不怎么坚定的样子,摇了摇头道:“带着你师姐跟着我,路上我再跟你慢慢解释!”

说完直接朝着胡同外飞奔而去,像是一道风一样,张十二也不敢怠慢,抱起莫漓,紧随而去。

这个地方确实不宜久留,因为刚才m60的声音简直太逆天了,就算是官兵不来,怕是要不了多久,周围的老百姓也会跟看热闹一样聚集过来,到时候若是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

看来唐三绝对衢州城比较熟悉,跟着他一路飞奔,所过之路上并没有遇到过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唐三绝特意挑的人少的地方走,还是衢州城现在已经萧条成了这副模样。

行了有一会儿,两人最后才在一处破败的寺庙前停了下来,张十二左右打量一番,这地方年久失修,外围的院墙断壁残垣,怕是早就被废弃了,平时也没人来。

直接进了寺庙里面,唐三绝才停下,示意张十二把莫漓放在一蹲大佛下的稻草堆上。

把莫漓放好,张十二又试了下莫漓的鼻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而且她的身体现在已经异常冰冷,说实话,就算是唐三绝说了没事,但张十二还是有些慌。

看到他的模样,唐三绝心里倒是比较宽慰,起码说明他对莫漓是真的关心,要不也不会是这种反应,于是对他说道:“漓儿并没有死,或者说只是假死而已!”

“假死?”

张十二对这个名词陌生至极,他只听过装死,假死是什么鬼啊?

“漓儿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定境界,将来若是再遇到什么机缘突破的话,就会来到宗师境,像她现在这种内力,若是受到重伤的话,为了避免外来之力把她的身体全部摧毁,她身体里的内力就会开启自我防御功能!”

看张十二还是不太懂,唐三绝又换了个说法道:“因为那个煽人是以宗师之力打的漓儿,只要漓儿的身体还在运动中,那股宗师之力就会在她身体里一直破坏,就算是呼吸,这也是运动,亦会使她的身体受侵蚀而死!这个时候,漓儿自身的内力则会停止她的呼吸,让她的身体处于假死状态,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她的身体!”

听到这,张十二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还有这个说法。

心里开心的同时,又好奇的问道:“师父,那这假死状态会持续多久呢?”

唐三绝朝外面看了一眼,悠悠的说道:“若是没有解救之法的话,这假死状态最多持续三天。”

“那三天之后呢?”

“三天之后——人就会因为内力枯竭、脏腑尽碎而亡!”

“…………”

听到这,张十二是彻底惊了,马上说道:“师父,那应该怎么救啊?你肯定知道吧,赶紧救救师姐吧!”

“救人的话,只能由另外一个宗师,把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她的体内,以宗师之力化宗师之力,方能把其体内被震碎的五脏六腑再次修复回来,同时,还要把其体内的反噬之力吸到自己身上来承受。”

唐三绝说完,张十二更是愣住了,若是他没听错的话,这大概是个一命抵一命的救人方法?

若是唐三绝救莫漓的话,需要把自己的全部内力传给她,然后还要承受反噬力——一个有内功的人都承受不了,没了内功的人又怎么能承受的了呢?

第四百六十三章 有人生,有人死……(求订阅!)

“师父,你的意思是——若是你出手救师姐的话,代价是你付出生命?”

张十二问完,唐三绝平静的点了点头,张十二看到,更不淡定了!

该死!怎么会这样呢?

他是特别特别想救莫漓,可若是付出的是唐三绝的性命,这个——到底该怎么办啊?

他刚才还在劝唐三绝快点救莫漓,可是现在,他好像没了继续劝他的勇气……

怎么劝?

劝他去送死?

看到张十二一脸纠结的模样,唐三绝“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笑的有些猛,马上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用手捂了捂嘴,拿下来的时候,手上则是殷红一片……

看着手中的鲜血,唐三绝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老了啊,才跟那个煽人打了这么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

然后又像是回忆起过往一般,向往的说道:“想当初,这小子还不是我的对手,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倒是长进的厉害!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师父,你们两个不是旗鼓相当吗?怎么说你不是他的对手呢?”

在自己介入之前,张十二可是看到两个人一直在那里僵持着,看不出谁强谁弱,因此对唐三绝说的有些好奇。

“呵呵,虽说是僵持,但是老夫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若不是你突然出现的话,怕是老夫的下场比漓儿还惨!”

“他有这么厉害?”

张十二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断魂扇”竟然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在跟唐三绝开打之前已经消耗了那么长时间,却能在跟唐三绝对打的时候不落下风,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幸亏刚才直接把他干掉了,若是留着他的话,以后怕是睡觉都不踏实!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倒是从没放下功夫,若是全力一战,老夫已然不是他的对手啊!”

唐三绝说完,又咳了起来,这一次咳的厉害,张十二也发现了唐三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赶忙过来帮他拍背,结果他越咳越重,突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看到地上殷红的一片鲜血,张十二才意识到,唐三绝也受了重伤!

那“断魂扇”竟然凭借一己之力,连挫一个宗师、一个准宗师的两个高手,实力实在是恐怖,怪不得他连手枪子弹都能躲过去呢!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张十二又帮唐三绝拍了拍后背,这一口血吐出来,唐三绝总算是好了一些,不过看他苍白的脸色,也能看出,他的身体情况正处于一个比较糟糕的状态!

“师父,你先调养一番吧!”

这个时候,张十二确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一边是师姐,一边是师父,虽然他对莫漓的感情更真挚一些——可总不能要求一个受伤的老人去送死吧?

“不必了!老夫的身体老夫最了解,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在临死之前还能救漓儿一命,也算是机缘巧合……”

“师父——”

“你莫要多说了,老夫心意已决,而且也知道自己的命数,若是不救漓儿,那老夫死了也是白死。你听着,老夫交代你几件事,若是你能替老夫办好,那老夫就算是死了也无憾了!”

唐三绝这话说的决绝,张十二也不再反驳,重重的点头道:“师父你说吧,徒儿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你交代的事做好!”

看到张十二表态,唐三绝欣慰的点了点头,在收了莫漓之后他就决定不再收徒,谁知道在梁州意外碰见了他,所以才有了这意外收徒一事,应该也是缘分吧!

那件事情,或许就算他活着,也没有勇气去做,索性让他去吧,今生负人,只能来世再还了!

“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唐三绝开口问道。

“是陛下的皇叔。”

听到张十二的回答,唐三绝倒是愣了,他行走江湖多年,除了当年的那些老人之外,怕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这层身份,他这个年纪,又是出自梁州,怎么会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的?”

于是张十二就把他入荆州的事情给唐三绝讲了一遍,唐三绝听了不禁感慨非常:“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卫国公的后人,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话锋一转道:“老夫有多年未回过荆州了,这次怕是再也回不去了……等老夫死后,你回荆州的时候,把老夫的事情告诉陛下吧!老夫在外面飘荡了多年,现在老了,还是要认祖归宗啊!”

张十二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现在的唐三绝就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如此压抑的气氛,张十二实在想不到还能说点什么。

“你用的那种武器——是小李飞刀?”

唐三绝虽然在外面飘荡,但是也听过小李飞刀打败西梁骑兵的传言,当时他并不是特别相信,尤其是他在梁州待过那么久,怎么没听过这种事?

可是刚才看到张十二手中的武器,他突然意识到,那小李飞刀是不是就是他手中的武器?

早就猜到有一天唐三绝会知道这件事,张十二当时也在纠结,若是唐三绝这个师父问起来的话,他应该怎么说才合适……

张十二点头,还在想如何措辞的时候,谁知唐三绝却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而是说道:“刚才老夫见了,这小李飞刀确实霸道异常!有此等绝学,你以后更要精于轻功,才会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张十二再次点头,唐三绝说的可一点不假,之前他觉得自己的轻功够厉害了,就算跟宗师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可是今天“断魂扇”的出现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试想,如果他的轻功已臻化境,今日怕就是另一番结果了吧?

所以就算唐三绝不说,张十二之后也一定会好好的继续练习轻功!

见张十二点头,唐三绝也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而是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块带有红色丝线、镶着金边的玉佩出来。

盯着那玉佩看了几眼,唐三绝的眼神里迸发出张十二之前从未见过的光芒,像是回忆,或者是怀念,嘴上还闪现着满足的笑容,仿佛这块玉佩承载着他太多的感情一般……

边看边抚摸着这块玉佩,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把这玉佩交给了张十二。

见唐三绝对这件玉佩那么重视,张十二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心想这东西莫不是古董之类价值连城的东西吧?可是以唐三绝这样的身份,怎么还会喜欢这个呢?

实在有些奇怪!

他再看向这玉佩本身,发现只看质地或者纹理的话,却也看不出这玉佩的价值来,总而言之,张十二并没有觉得这东西有多好。

首先它是一只类似半圆形的玉佩,只不过半圆边上却不是多么整齐,像是一些小锯齿一样的边缘,就好像是被硬掰断的一般!

而这半圆的玉佩上则是两只鸟的形状,只不过因为这玉佩是半圆的,那两只鸟也是残缺的,并不能看到鸟的全貌,但是以张十二还不是那么差劲的认知,隐约觉得这东西好像有些熟悉……

这是……鸳鸯?

想了一会儿,张十二终于想明白过来,这玉佩上的东西是一对鸳鸯啊!

确定了这个之后,张十二才敢猜测,这怕是一个整圆的玉佩被人为掰开的,从残缺不全的两只鸳鸯以及不整齐的锯齿边缘就可以看的出来。

于是问道:“师父,这是鸳鸯?那另一半在哪呢?”

唐三绝并没有因为张十二猜出这些来而惊讶,而是顺着他往下说道:“这就是老夫要让你办的事情了……”

原来,把他死去的消息带回荆州这并不是唐三绝认为最重要的事情,而他认为最重要的竟然是这块玉佩!

虽然不知道这块玉佩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张十二隐约觉的这应该会跟个女人有关系,看来,唐三绝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人物呀……

“等老夫死后,你一定要带着这块玉佩去吴国一趟,去找路无双,把这东西交到她的手上!”

唐三绝是说完了,可是张十二更纳闷了!

吴国那么大,你就说个吴国,说了个人名,去哪找啊?

于是张十二把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唐三绝听了,像是看个傻子一样看着他道:“老夫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

张十二也惊呆了,强忍着说“我就是从其他地方来的”的冲动,等待唐三绝的下文。

“等你去了吴国,随便一打听路无双的名字,就会有人告诉你她在哪的!”

不过唐三绝还是没有告诉他具体的东西,而张十二推测,这个路无双在吴国一定相当有名,有名到只要说出她的名字,整个吴国人都会知道她的地步……

这算是唐三绝交代张十二的最后一件事,这件事交代完后,唐三绝松了口气,同时心里放松了许多,这是自己纠结了一辈子的问题,最后由自己的徒弟替自己完成吧!

…………

唐三绝的状态随着时间的增长显得越来越不好,张十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又不知说什么,实在煎熬!

“把漓儿扶起来吧!”

唐三绝又咳了几声后,身体逐渐放平稳,这才对张十二说道。

张十二赶紧把莫漓扶起来坐着,唐三绝来到她的背后席地而坐,又看了张十二一眼道:“记住老夫一句话,这一生,莫要负人!”

说完这句,也不等张十二回答,唐三绝出手了!

双手为掌,猛的打在莫漓后背上!

张十二被吓了一跳,还心想这么重一下,莫漓非得被打倒在地不可,刚要过去扶她,谁知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唐三绝的双手打在莫漓的后背上之后,莫漓的身体不仅没有前倾,反而紧紧的贴在唐三绝手掌上,就如同被吸住了一样!

张十二也不懂什么内力之境,也没有把内力外化过,自然不懂唐三绝这么做的用意,但是他肉眼能看到的是,两人身体外似乎形成了一道淡淡的屏障,而莫漓的脸色已经不是刚才那般苍白,而唐三绝的脸色却是比刚才还惨白的吓人,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现在就是,唐三绝把他本来还活着的生命都传输到了莫漓身上,莫漓身上的生气活跃起来,而唐三绝的生气则渐渐弱了下去……

…………

又进行了约摸一刻钟的功夫,莫漓睁开了眼睛,脸色也恢复了之前的红润!

再次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张十二,莫漓脸上的喜色要比张十二更盛!

因为她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走之前,她觉得后悔而又无奈,眼睁睁的看着张十二离她远去,而现在她却又活了过来,哪能不高兴呢?

“我没死?”

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莫漓开口问道。

张十二点了点头,通过他的视角,知道唐三绝已经不在了,虽然为莫漓重获新生高兴,但是又同时为唐三绝的离去而悲伤,情绪并不高……

看到张十二这番模样,莫漓也是一阵纳闷,想了一下才问道:“我怎么能好了呢?”

她中了“断魂扇”一掌,以她的境界自然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只有宗师之力才能救她——师父?

莫漓突然想到了她昏迷之前,曾经看到唐三绝跟“断魂扇”打斗的场面,难不成是师父?

“是谁救的我?师父吗?”

张十二沉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莫漓身后的方向。

莫漓这个时候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脸色一沉,有些恐惧的缓缓转过了身子,等看到坐在她身后,脸色惨白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唐三绝后,莫漓什么都知道了……

她师父唐三绝用自己的生命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平日里那么坚强的女人,眼睛一酸,嘴巴一咧,悲伤的哭了出来,声音悲恸,让人动容。

张十二也感慨颇多,或许莫漓现在哭出来能舒服些,而他呢,从刚才看到莫漓“死去”到现在唐三绝真死的时候,他一直在经受着各种心理上的煎熬……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有人生,有人死……

第四百六十四章 杀的好!(求订阅!)

不忍莫漓那么悲伤,张十二走上前去,一把将莫漓搂在了怀里。

这个时候,莫漓或许就需要一个这样的温暖怀抱,没有任何反抗,轻轻的在张十二怀里抽噎。

“不要难过了……师父刚才跟断魂扇打斗过程中受了重伤,他自知伤势太过严重,能在临死前把你救活,也算是他老人家最值得宽慰的。”

张十二安慰着莫漓。

莫漓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张十二的胳膊更紧了,这个时候,她不要再去多想什么,也没有精力再去多想什么了,就像个小女孩一样,肆无忌惮的在张十二怀里寻找蕴藉。

从客栈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夕阳已经西下,外面的天也开始暗了下来。

张十二拍了拍莫漓的后背,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还得去找仪岚他们呢。”

莫漓听了,从张十二怀里走了出来,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双眼有些红肿。

刚才突然知道了唐三绝因为救自己而去世的消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所以痛苦出来,等到现在,虽然心里还很悲伤,但是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且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仪岚公主,唐三绝已经不在了,若是仪岚公主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次的出行可算是够失败了!

可是唐三绝的尸体就在这里,他们不能带着尸体出去找人,但更不能把尸体扔在这么个地方不管不顾吧?

莫漓用眼神询问张十二,张十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咱们先去找人,若是找到之后,先安顿在客栈里过夜,晚上的时候,咱们两个再过来一趟!”

莫漓一听,好像也只能如此了,于是点头答应,两个人走了出去……

…………

已近傍晚,街上的行人竟是比原来多了些,并且边走边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神情紧张,眼神中多是惊恐之情。

而看他们走的方向,分明就是从张十二他们之前跟“断魂扇”所在的胡同里走过来的,张十二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是他刚才用m60打出来的那一阵冲天巨响惊动了这城里的百姓,大家都去现场看了一番——估计这群人看到那血腥残忍的场面,心情肯定不怎么美丽吧……

但张十二可没时间考虑这些人心情如何,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去找仪岚公主,莫漓也是这个想法,所以两个人快速的在胡同里走着。

刚才胡同里来到外面的街上,迎面就走过来一队捕快,带头的捕头看到他们两个之后就停了下来,视线先是在两人身上划过,最后定格在莫漓的剑上。

胡同里刚发生了那么惨的凶杀案,作为捕快,他们压力都很大,这个时候怕是看到个人就觉得有嫌疑,尤其是带着兵器的人!

可是再联想起面前这两个年轻人的身条长相,又开始觉得,这俩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杀人犯,倒像是才子佳人的模样。

因为张十二长的秀气,莫漓长的漂亮,而且看穿着都像是知书达理的模样,跟杀人犯这样的人设相去甚远,所以捕头在心里先把他们给排除了。

张十二和莫漓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的路被这些捕快挡住了,想走都没有办法,于是张十二笑着问道:“敢问大人,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捕头的心里还是蛮受用的,心想果然是读书人,说的话都让人爱听,遂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回大人,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天快黑了,正准备找家客栈休息呢!”

张十二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说了出来。

那捕快听完,看了看张十二,又看了看莫漓——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对张十二是一阵羡慕嫉妒!

守着这样的女人,谁知道你是真休息还是假休息呢?

“今天城里发生了一起残忍的凶杀案,凶手不见踪影,我怀疑这凶手还未出城,所以你们去了客栈一定不要再随便出来,知道了吗?”

捕头一脸认真的训诫道。

“是,大人!我们一晚上都呆在房间,绝不出来!”

张十二说的一脸认真,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捕头见状,给了张十二一个“我就帮你到这的”眼神,然后带队离开了……

因为莫漓之前一直沉浸在唐三绝离世的消息中,并没有问“断魂扇”的事情,现在看到所有的人都在他们之前呆的胡同方向进出,而且还说出了凶杀案,莫漓似乎想到了什么。

转头看着张十二问道:“他死了?”

见张十二点头,继续问道:“你杀的?”

在看到张十二确认之后,莫漓笑着说道:“杀的好!”

这人连伤她跟师父,若不是师父出手,两个人都会丢掉性命,所以听到张十二把他杀了,莫漓自然很是高兴。

“少爷!”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的一条小胡同里传了出来。

张十二跟莫漓对视一眼,都高兴异常,马上朝着那条小胡同跑去,等走进去又绕了一条胡同,才看到刚才喊他们的杜浪。

“你怎么在这?”

张十二环顾四周,除了马车还在之外,空空如也,马上又问道:“仪岚——跟陆三呢?”

于是杜浪开始讲了起来,原来他们三个离开之后,也不知道去哪,心想能去的只有客栈,可是拉着马车去的话,马车在外面停着,又怕引来别人注意,因此陆三带着仪岚公主先去了客栈,而杜浪则牵着马车躲在这犄角旮旯里,寻思着先把马车在这放着,然后去看看张十二他们怎么样了。

可是他到了那边之后,发现外面围满了人,打听之后才听说里面死了人,当时把他吓坏了,赶紧挤进去看了看——等发现死的是那坏人之后,确实把他吓坏了,因为那死相有些残忍,有些吓人……

从那边回来没多会,就听到外面有人对话,寻思过来看两眼,没想到竟然发现说话的正是张十二跟莫漓!

强忍着冲出来的冲动,等那些捕快走了,他才敢喊出来……

张十二听了,拍了拍杜浪的肩膀,对他的做法很是满意,也不多说,三人把马车拴在原地,这个时间点,怕是没人出来,明天一早再过来牵就是了!

进了客栈,发现又是白天的几位贵客,小二脸上都要笑出花来,别提多高兴了。

心想自己猜的不错,刚才见到五人中的两人先回来住店的时候他就猜到,他们都会回来,果不其然,现在就已经来了!

小二忙不迭的迎上来,笑道:“公子,你们又回来了?是打算住店吗?”

张十二点了点头道:“本想吃了午饭就南下金陵的,可谁知南城门今天说什么也不开,因此只能折返回来,住一天,再从长计议了!”

张十二之前就听这小二说过南城门有流民,城门关闭的事情,现在以这个当借口,心想这小二肯定不会多想。

他猜的不错,小二听到张十二的话之后心里也十分得意,心想我跟你们说什么来着?看看,现在还是得回来吧?希望那南城门再多关几天,他们几个就得一直住在客栈里,吃在客栈里——想了想张十二他们中午消费的银子,小二内心一阵抖擞!

“那些流民潮太危险了,公子多住一天是对的。”

看着小二脸上的笑意,张十二又开口道:“刚才跟我们同行的,我妹妹跟我家小厮刚才就先住进来了,他们在哪?”

小二指着二楼道:“小的让小姐住在楼上的雅间了。”

“好,那再给我们开两间雅间,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过夜了!”

说完,还给小二塞了一锭银子,那小二见了,眼神里都要放出光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也更殷勤了,忙引着他们三个上楼。

…………

上楼的时候,小二又非常好奇的问道:“公子,你远来自外地,没想到却认识我们衢州守将府的宋副将!”

说着,还一脸羡慕的模样。

“宋副将?”

张十二纳闷了,什么宋副将?

“啊?难道公子不认识宋副将吗?中午的时候,公子们刚走了一会儿,宋副将就带着几个人过来找你们,然后向小的打听公子去了哪里。”

看了看张十二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小二心里都有些打鼓了,但还是继续说道:“小的也不知道公子跟宋副将认不认识,自然是不能说的——可是宋副将却说你们认识,还说出了公子一行五人,除了公子和两位小姐外,还有两个随从……”

“小的听宋副将描述的如此准确,想必是认识了,因此就没再多想,就把公子向小的打听钱庄在哪的事情讲了出来——公子不会真的不认识宋副将吧?”

我认识个大头鬼啊!

张十二这才算知道,为什么在钱庄里会发生了什么“银票不够”的事情,怕是那宋副将去了钱庄里,跟钱庄掌柜交代,不能给张十二他们换银票!

至于他为何这么做,张十二猜是跟那周员外一事有关。

周员外是被他杀了,可是他的家丁众多,且都见过他,估计发现周员外被杀之后,就跑来衢州城报官了。

而衢州守将为什么没有直接派兵把他拿下呢?

张十二也不是很确定,但大概能猜到,估计是那守将也知道张十二从周员外那里抢来的两箱金银,若是直接派兵抓他的话,那这些金银势必要归还周家,但若是他私下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抓了的话,那这些金银就是他的了……

好一个黑吃黑啊!

不过张十二并不害怕,也没有生气,因为这小二什么也不知道,说出他的行踪来也是无心之举罢了,张十二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引起他得怀疑,同时还不能让他继续再暴露他们的行踪!

于是苦笑的说道:“哎!原来你说的是宋副将啊!”

又长叹一口气道:“说实话,在下跟宋副将其实并不是太熟,也实在是不怎么想提起这个人!”

看张十二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小二异常好奇,没忍住问道:“为何呢?”

张十二心里一喜,心想就等你问呢!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次我们下金陵本是带了些东西的,因为盘缠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于是才想去钱庄置换些银票,可谁知那宋副将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去了钱庄非要跟在下要些好处费,若是不给的话,就不让钱庄换银票给我!无奈之下,在下只能给他了不少,哎!”

听到张十二说出如此“凄惨”的遭遇,小二也有些唏嘘,同时有些同情,对于那些当官的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他多少都听说过,没想到对于些外地人都不放过,简直可恶!

尤其是想到,都是因为自己的多嘴,才让面前的公子遭此横祸,所以心里更是愧疚不已,不好意思的说道:“公子,都怪小的!若不是小的说出公子的去向的话,他们也不会找到公子!”

张十二心里一喜,但是却摆着手说道:“小兄弟不必介意,这事情跟你无关,是在下太倒霉了而已!就是怕他们还不嫌满足,若是再寻到在下的话——哎!”

小二见状,马上打包票道:“公子放心!若是那宋副将再来客栈打听公子下落的话,那小的肯定会说没再见过公子,绝不再让他们得逞!”

自己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么几个贵客,若是再让宋副将给赶跑了,自己的损失该有多大?

所以小二决定了,这次一定要把张十二他们的行踪隐藏好,绝不再让外人知道!

看到计划达成,张十二兴奋至极,但是脸上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又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了小二,还跟他说着“小兄弟你多费心”之类的话。

这么一会儿就收到来自张十二两锭银子的小二别提有多激动了,这也更坚定了他要帮张十二他们隐藏行踪的决心!

把张十二他们领到二楼的雅间门前,又告诉他们另外两人就在隔壁后,小二一脸满足的下了楼……

第四百六十五章 你必须回去!(求订阅!)

张十二来到小二说的雅间门前,先是敲了两下。

“谁?”

房间里马上传来陆三那机警的声音。

“是我!”

张十二说完,屋子里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从里面打了开来。

“公子!”

再次见到张十二,陆三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刚才张十二吩咐他跟杜浪带着仪岚公主离开,他们没有犹豫,因为他们也看的出刚才的境地有多危险,也深知他们带着的这个唐姑娘肯定是个重要人物,不然一路上少爷跟莫将军怎么都对她那么关心?所以就算先偷跑出来,他们也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为了不过于暴露身份,杜浪牵着马车去外面了,而杜浪则一个人带着唐小姐来了客栈,在屋子里,他更是紧张异常,现在就他一个人守着唐姑娘,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怎么负担的起?

因此再次看到张十二,陆三异常开心,如释重负……

仪岚公主也听到张十二的声音了,见到他跟莫漓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面前,心里也欢喜的不得了,想到刚才两个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又有些好奇道:“那个坏人呢?被你们打败了么?”

张十二跟莫漓对视一眼,马上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什么,唐三绝去世的消息还是不打算告诉仪岚公主了,等回去先告诉唐帝,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是他的事情了。

“是呀,那人戴个破斗笠装高冷——可是武功确实不错,我跟师姐一起发功,才把他打败的!当时那场面,简直是……”

张十二款款而谈,吹牛打屁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虽然莫漓情绪有些低落,可是张十二这话说的太辣耳朵了,她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朝着他的后腰上就狠狠扭了一下,张十二疼的直咧嘴……

而杜浪见状,并没有多少同情,自己家这少爷,哪里都好,就是太能吹了……

作为一个靠被张十二打而成长起来的功夫人物,杜浪深知张十二的功夫到底如何,说实话,就杜浪观察下来的话,张十二除了跑的比较快之外,功夫稀松……

而刚才那个斗笠男却是让莫漓都感觉到了压力,所以他觉得张十二根本不是对手,现在说的天花乱坠,不是吹牛又是什么?

杜浪是不信的,心想张十二这种话也就骗骗陆三这种傻子管用……

危险总算是过了,众人也不必再提心吊胆,吃过小二送来的饭菜,陆三跟杜浪就回房了,张十二则在莫漓跟仪岚公主的房间。

这个时候,仪岚公主对着莫漓开口问道:“那人,又是来杀我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仪岚公主脸上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莫漓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张十二马上把话接了过去道:“公主,你想的也太多了!他哪里是来杀你的?分明是来杀我的!”

听到张十二这话,仪岚公主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心想,怎么可能呢?

明明就是只要他跟自己在一起,就会出现杀手,上次是,这次也是——而且已经遇到几波了,说不是杀她的,她都不信!

见仪岚公主不信,张十二马上解释道:“公主你或许不知,我虽到荆州不多久,不过荆州城里的权贵可被我得罪的差不多了!南方的流民潮若是解决了,他们高不高兴我不知道,但若是知道我死了——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莫漓听了,白了他一眼,心想你也知道你树敌那么多啊?那为何还不知道收敛一些呢?

可是仪岚公主并不怎么信服:“可是,为什么都是陪我出来的时候才会遇刺呢?”

张十二一听就笑了:“哪有?我独自去梁州的时候不就遭遇了杀手?那天咱们一起在闻香来猜灯谜的时候,不也遇到了一个想打我的人?所以跟我比起来,公主还不行啊!”

能把这种招人恨的属性说的这么自豪的,除了张十二怕是也没有几个了……

仪岚公主想了想,好像还真知道张十二路遇杀手,然后屠杀十几人的事情,而且那天在灯谜会打人的时候,她恰好就在现场……

她最怕若是因为自己而为别人招来那么多的灾难,自己会非常过意不去,所以被这么一说,仪岚公主的心病小了不少……

虽是这样,但仪岚公主还是开口道:“十二——我不想再去金陵了,我想回去了……”

“为什么?”

仪岚公主这番话让莫漓十分惊讶,直接问了出来,而张十二却是若有所思,他本来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哪知仪岚公主自己却主动提了出来,心里有些释然,并没有莫漓那么吃惊。

“我知道父皇让你们带我出来的用意,就是想让我的心情好一些——只是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必要再去金陵了,因为从上船之后,我就想通了,不会再跟之前一样了……”

仪岚公主淡淡的说道。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有些话虽然不说,虽然不问,但是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而且走了那么长的路,我也有些累了,不想再走了。南方现在这么动乱,十二去了还有那么多事要忙,我再跟着也不过是添乱而已……”

仪岚公主看了张十二一眼,继续说道:“所以,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这是仪岚公主的心里话,不过有个原因她没说,那就是她觉得只要自己在张十二身边,就会增加一行人的危险,所以不如提早结束。

“可是——”

虽然觉得仪岚公主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莫漓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若是仪岚公主回去的话,她势必也要回去……

可是,她现在不想回去啊!

她回去了,他怎么办?

莫漓看着张十二,内心一阵波澜,张十二也看出了她激动的情绪,笑着说道:“这件事,等会我再跟师姐单独商量一下吧!仪岚公主,今天跑了一天,你先早些歇息吧。”

仪岚公主乖巧的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在外面,她没有把自己当成公主,也更习惯听张十二和莫漓的话,他们让她怎么做,她照做就是了……

…………

因为三个人刚才进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且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想必没人知道他们住在这,还算比较安全。

莫漓也随着张十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就算是不商量事情,他们两个今晚也得出来做其他事情。

张十二去隔壁房间对杜浪交代一番,然后跟莫漓出去了……

月朗星稀,街上虽不是多明亮,但是也不至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

也不知道这城里平时的夜里就是这么安静,还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了白天发生凶杀案的缘故,大街上并没有一个人。

但两人还是不敢大意,动用轻功,一路飞奔,来到了之前那座破败的寺庙里……

唐三绝的尸体还在寺庙里,两个人作为唐三绝唯一的两个徒弟,自然要妥善安置一番。

在唐三绝为莫漓传功之前,他就曾对张十二交代过他的后事,说是他这些年多数时间都游荡在云陵江旁,所以死了把他沉在云陵江里即可,让他化作这深深的江水。

人死灯灭,他们自然要尊重他的要求。

因此张十二抗起唐三绝那已经冰凉且僵硬的尸体,跟莫漓一道,借着暗淡的月光,朝着衢州码头的方向奔去……

衢州码头在衢州城的东面,并不是太远,两人没用多久就到了,码头边上停靠着过夜的船只,张十二跟莫漓商量一番,并不打算在这里动手,而是来到下游没有人的地方,听着潺潺的江水声,把唐三绝的尸体扔进了黑漆漆的江水中……

看着尸体在江水里逐渐下沉,莫漓的肩膀微微耸动,虽然声音很小,但张十二还是听到了——

她哭了……

张十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也没多想,只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把她揽进了他的怀里,原来那个冷傲且暴力的女子,此时再没了原来的那凶猛的模样,趴在张十二怀里抽噎起来。

张十二揽着莫漓,看着面前黑漆漆、只能通过水流声分辨出来的江面,心里没有一丝杂念,只是心里在轻声说道:

一路走好……

…………

莫漓只难过了一会儿,就从张十二怀里站了起来。

背对着张十二,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幸亏月色暗淡,不然他一定会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吧?

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去想这些,又对着张十二说道:“我不想回去。”

这是刚才在客栈听到仪岚公主的话后,她一直憋在心里的一句话。

若是原来的莫漓,肯定会以命令为准,既然唐帝交代她保护好仪岚公主,那仪岚公主去哪她就应该义无反顾的跟着,可是现在,她却变了……

至于为何会变成这样,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但是张十二并没有让她留下来的打算,白天的时候,莫漓在他的怀里断气的那一刻,张十二心里曾经无限忏悔,怎么会让一个女人为自己冲锋陷阵呢?

等到莫漓再次活过来,他就想好了,再也不能让她或者仪岚公主一起了,因为这两天接二连三的遇到杀手,先不考虑这幕后之人是谁,起码他们南下金陵的消息已经暴露了,虽然连“断魂扇”都已经被他杀了,可是谁知道接下来的路上还有没有杀手,金陵城里是否埋伏了杀手呢?

所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让莫漓带着仪岚公主直接北上,坐船回荆州,就算那些杀手是奔着仪岚公主来的,但是他们也猜不到仪岚公主会直接回荆州的事情。

因此,张十二是不会同意莫漓留下的,坚定的对她说道:“不,你必须回去!”

眼神坚毅,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莫漓见状,张了张嘴,但是却没有说出话来,他看着张十二的眼神,第一次会生出这种无力感来,他已经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命令,两人之间的这种身份转换,让她有些不适应,同样有些委屈……

停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说道:“为什么必须要我回去呢?”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说明咱们的行程已经暴露了,虽然已经杀了两波杀手,可是谁能保证没有第三波第四波呢?”

看着莫漓若有所思,张十二继续说道:“前两次咱们侥幸逃脱,那是因为对方派的人不多,若是他们接下来派更多的人呢?”

莫漓也知道张十二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心里就是担心啊!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了?”

莫漓想的是,若是她留下,就算再遇到杀手,她起码也可以帮忙对付一下,若是他自己的话,那怎么行?

张十二笑着说道:“别忘了我的轻功!若是你们不在的话,真遇到我打不过的杀手,那我就跑!我还不信有人能追上我!”

听张十二这么说,莫漓想了想还真的是这样,张十二的武功稀松平常,但是轻功已经登峰造极,若不是“断魂扇”那样变态的高手,一般人还真的追不到他!

看到莫漓松动的眼神,张十二继续笑着说道:“你身体里的内力还在融合中,这段时间你不适宜运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调理调理吧!”

因为唐三绝为了救莫漓,把他自己的内力都传到了莫漓的体内,据唐三绝对他说的意思是,通过内力传输,莫漓的伤势不仅好了,而且她体内同样多了他这些年的内力!

只不过他的内力或许庞大,但莫漓体内的内力却不一定能够全部接受,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融合,至于能融合多少,得看莫漓的造化了!

若是融合得当的话,莫漓就能直接跨过瓶颈,进入宗师之境了!

这段时间,莫漓体内的内力还在融合调理之中,本身的功夫发挥不了多少不说,若是强行动功,对身体的伤害不小。

所以,让她趁着回荆州的这段日子,把内功调理好是最佳选择!

第四百六十六章 就是他们!(求订阅!)

听到张十二这么说,莫漓再次沉默了。

许久,才抬起头来看着张十二,轻声说道:“可是——我担心你!”

曾经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女将军,曾经干脆直爽的女汉子,曾经连打人的时候都是一脸酷酷的女人,在说这么简单一句话的时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且说完这话,莫漓的脸蛋微不自查的红了,天色太暗,肯定看不出来,但是脸上传来的一阵阵灼热感告诉她自己,脸肯定红了……

张十二听到这话也稍微愣了愣,心里诧异自己这暴力师姐难得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本想出言调侃她几句来着,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莫漓的脸皮本来就薄,说这句话不知道用了多少勇气,若是自己再调侃她的话,天知道她会不会受到打击,一秒重回暴力女呢!

于是当场就往前走了一小步,很自然的把她的手拉了起来。

小手很凉,被他拉起来的时候,张十二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颤抖,但还是紧紧的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柔声道:“可是,我更担心你!”

这句话像是一颗春药,瞬间就消弭了莫漓所有的防御力,她只感觉心跳加速,脸热的发烫,身体也跟着酥软潮热起来,就那么被他拉着,一动都不想动……

张十二并没有发觉莫漓的异样,而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今天看到你为我挡下那一掌的时候,我想了好多。若不是你,我怕是当场就死了。我这命,是你救的。”

听到张十二说到“死”,莫漓眉头微微皱了皱,马上挣脱出手想要捂张十二的嘴,还说道:“别说这些,晦气!”

张十二笑了笑,心想那么直率的女子竟然也会在乎这些,有点可爱。

一只香手已经捂在了他的嘴边,张十二没有忍住,非常不要脸的吻了一下,莫漓像是受到了惊讶,马上把手拿了回去。

但张十二岂肯就这么放过她?直接再次伸手,把她的手抓住了,莫漓并不反抗,继续任由他抓着。

张十二继续说道:“看到你躺在我怀里没有生息的时候,我很难过,很后悔,若不是师父出现的话,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想让你再受一点伤!”

这话像是有魔力一样,莫漓听完,双眼就湿润了……

她从几年前就开始领兵打仗,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知道多少,虽然没有受过像这次一样那么严重的伤,但是各种大小伤她也受过不少。

每次擦拭身体上的伤口时,她心里都会感觉有些凄凉,也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些。

所以张十二这话一说,就像是一道暖流,直击她的心脏,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温柔,身体不自觉的就向他的怀里靠去……

莫漓,放纵一次又如何?

何况,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轻轻的在心里跟自己说,莫漓闭上了眼睛。

张十二也没想到莫漓会这么主动,但还是很配合的伸手环住了她,莫漓的脸趴在他的胸口,张十二又听到了她微弱的抽噎声,张十二在她后背轻轻的拍着。

“答应我,明天带着仪岚公主一起回荆州。只要你安全,我才有心思去做更多的事。”

莫漓没有说话,但还是通过点头回答了他。

张十二笑了笑,听着潺潺的流水,看着漆黑的江面,抱着软软的莫漓,安静的站着……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张十二就敲门来到了莫漓她们的房间。

莫漓脸上已经没有了昨天晚上的表情,而是换上了跟原来一样冷冰冰的模样。

想象着就是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昨天晚上竟然有那么热情的表现,张十二心里一阵澎湃,这才是征服欲啊!

莫漓昨天晚上回来已经跟仪岚公主说了,同意回荆州的事情,因为这是仪岚公主自己提出来的主意,所以她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张十二一大早过来,除了要送她俩走之外,更重要的事情则是帮她们易容!

虽说偷偷北上回荆州应该是安全的,可是两个女人长的并不怎么安全,属于人人看了都想犯罪的那种,就算不想犯罪,但是总免不了有那种讨厌的人上来纠缠一番。

所以张十二为了避免她们被人骚扰,保证她们安静安全的回到荆州,因此要给她们两个易容一番!

仪岚公主随身带着化妆的工具,所以张十二拿了来,就开始为她们画了起来。

用了不到一刻钟,张十二就画完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杰作,张十二满意的直点头。

两女看着张十二眼中的浓浓笑意,总感觉有点不自在,于是马上找了块铜镜想看个究竟。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简直有想打死张十二的想法!

你说你画就画吧,画个普通人的模样,让人看了没有非分之想即可,可是他现在画的这个,简直不能让人直视啊!

仪岚公主被画的嘴大眼小,倒算是好的,而莫漓则被画的满脸的痣,别说是骚扰他们了,估计其他人见了都怕被她俩骚扰是真……

不过说实话,这个画法是够安全的了……

饶是这样,莫漓还是偷偷给了张十二几下——谁让你把我画那么丑的?

天刚要擦亮,这个时候,码头旁的船只还未离开,事不宜迟,张十二抱起仪岚公主,打开窗子飞了出去。

而莫漓也飞了出来,紧随其后,对于张十二没有让她抱着仪岚公主的做法,她也理解,就是怕她太动用功力而已,虽然不说,但是心里感动不已。

快到码头边的时候,张十二停了下来,示意莫漓跟仪岚公主一起走过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码头边在那盘查的官兵!

看来昨天发生了凶杀案之后,全城都已戒严,所有想要登船的人都需要经过一番盘查。

但是莫漓跟仪岚公主走过去之后,很快就通过了——估计那些官兵看到两人的模样,也觉得有些辣眼睛吧?

看来,这妆容很成功嘛!

两人上了船,站在甲板上朝着他的方向看了看,张十二朝她们挥了挥手,待看到船只启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于是朝着客栈再次飞了回去……

…………

回到客栈又过了一会儿,天终于放亮。

张十二来到杜浪陆三的房间,告诉了他们莫漓她们回荆州的消息。

两人并没有感觉多奇怪,也没有觉得两个女子单独离开会不安全——就以莫漓的身手,想不安全都怪……

跟两人交代一番,说了说他接下来的打算,两人越听张十二说越是兴奋,杜浪听了心潮澎湃,对于陆三更是如此,想到马上又能开启演戏之旅,心情怎么能不激动?

来到楼下,那小二马上迎了过来。

对于店里唯一的贵客,小二昨日已经尝到了甜头,现在怎能不殷勤一些呢?

“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小二笑着说道。

“很好——昨晚,可否有人来问过我们呀?”

张十二问了一句。

“公子没有。那李副将除了白天来了一次,晚上便没再来。只是城里的捕快倒是来过几次,问店里有没有来过可疑人等,小的自然说是没有了!”

听到小二这么说,张十二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又折返回客栈住了一晚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

那小二又看了看张十二和他身后的杜浪以及陆三,有些好奇的问道:“公子——那两位小姐呢?”

以两女的姿色,怕是给小二的印象最为深刻,也难怪他会这么问了。

张十二想了一下说道:“家妹身体不舒服——所以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一晚。这段时间,你就不要上楼去打扰了!”

昨天晚上一起上的楼,若是现在就说她俩已经走了的话,这小二难免不会怀疑,所以张十二只能这么说道。

而且这小二知道两女还在楼上的话,肯定会跟昨天一样帮着他们说话,绝不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张十二他们多住一天,那他就能多赚一天啊!

果然,小二听到这话,脸上马上洋溢出了笑容,忙点头称“是”,根本没有半点怀疑。

女人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这是可以理解的——只希望她不舒服的时间能长一点,在这住的时间能长一些,他能拿到的银子也会多些,岂不美哉?

跟这小二交代完毕,张十二就带着陆三和杜浪走了出去,这一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只有站在门口一脸微笑的小二一人还不知道……

…………

三个人出来就朝着南城门的方向走去,那里是通往金陵的出口,而且流民现在都聚集在城外,怕是马上就要出发去金陵了,张十二要赶紧过去。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队官兵,看到三个人之后马上把他们拦了下来。

“什么人?你们要去哪?”

带队的乃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今天接到任务出来寻街,除了要查昨天凶杀案的凶手外,还有另外一项任务,那就是拉着两个大箱的三男两女!

至于为何要拦他们,已经有人跟他交代过了,而且说若是跟捕快们同时见到他们的话,一定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暴露目标!

因为他们身携大量金银,若是捕快把他们压回知府的话,那这些银子自然成了知府的了,所以,这件事只能让他们守将府的人接手!

“回官爷,我们都是从甸阳过来的,因为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寻思着流民潮已经到了衢州,所以赶快过来,欲加入他们,一起去往金陵讨要些粮食!”

张十二开口道。

那长胡子官兵看了看三个人的穿着,倒都是下人打扮,不像是有钱的,心想他们或许真是吃不上粮的穷人吧?

对于这样的人,他心里有些厌烦,又有些鄙视的说道:“加入流民潮就能吃上饭不成?现在流民潮都聚集在南城门外,城门早就关了,你就算想出去也没门!我看你们还是趁早回去吧!”

张十二听了,赶紧维诺的点头道:“官爷教训的极是,小的马上就回去!”

看到张十二答应的那么痛快,长胡子官兵更是鄙视了,这种人连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简直太恶心了些!

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转身欲走,就在这时,身后却有人喊了出来:“就是他们!抓住他们!”

所有人回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乃是一个腿上绑着一圈圈绷带的壮汉,看他的模样像是受了重伤,身上的衣服也满是泥土,有些狼狈。

…………

张十二看到这人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想怎么昨天那么多枪下去,还有个漏网之鱼?

不错,眼前的男人就是昨天逃过一劫的壮汉,因为赵家庄太小了,村里的郎中对于壮汉腿上的伤有些手足无措,只是缠了几圈绷带,然后告诉他,最好还是来城里上点药为好。

壮汉就是靠身体吃饭的人,若是腿坏了那可怎么办?

所以他不敢拖,坐着马车来了城里……

在城里的医馆抹了些药之后,壮汉心想昨天只让人把事情告诉了守将,应该再通知下知府,这样官兵跟捕快同时出手,肯定能将人拿下!

等从知府里出来,他就随着捕快们在街上走着,边走还边说着昨天发生的事情,这些捕快听的啧啧称奇,但是心里在意的,却是那两箱子金银!

他们的想法都差不多,周员外死了,那这些金银拿回来,他们是不是可以分一些呢?

于是,等壮汉喊出“就是他们”的时候,捕快们精神抖擞,马上行动起来,不出一会儿,就把张十二他们三个人围住了。

刚才的长胡子官兵看到眼前的场景,有些惊讶,又看了壮汉一眼,马上皱起了眉头!

他认识眼前的壮汉,就是周员外手下的家丁头目,那他说的“就是他们”,他稍微一猜就知道是谁了!

心里骂了一句该死,既为自己差点错过目标而羞愤,又为眼前的这些捕快而头痛!

怎么能这么巧呢?

第四百六十七章 打入流民潮内部(求订阅!)

“老宋,你们这是?”

长胡子官兵眯着眼睛问道。

“呵呵,原来是老周啊!”

被称为老宋的乃是昨天那个张十二见过的捕头,看到长胡子官兵之后故意表现出了一些“惊讶”,然后又说道:“我等奉命捉拿逃犯而已!老周,你们这是寻街吧?还是赶紧走吧!”

这个时候,老宋再次看向张十二,眼神里冒着凶光!这个男人,不就是他昨天刚见过的那个吗?

按壮汉所说,对面一行一共五人,三男两女,昨天他见的时候只有他一个跟另一个女子,怕就是两女中的一个,呵呵,差点就被他们溜走了!

想到昨天那女子的模样,老宋心里不免又是一阵荡漾,那金银自己可以少拿一些,至于那女人嘛——等她们被关进大牢,自己想怎么办不就怎么办吗?

“哦?你是说他们三个?”

听到老宋的话,长胡子老周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按刚才他的说法,看来是想独自霸占这几个人了!

呵呵,想的美!

“很是不巧啊,老宋!这几个人,你们怕是带不走了!”

“什么意思?”

老宋听到这话,一脸不善的问道,脸上都是冷笑。

他听壮汉说过了,昨天他们先把这事告诉了守将,可奇怪的是,守将却并没有把这事告诉知府——按理来说,抓捕这种人的事情本就属于他们捕快干的啊,守将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心知肚明!

没想到当着自己的面,他们还是如此大胆,这老宋怎么能忍?

“我们怀疑这人乃是吴国派来的奸细,昨天的凶杀案就是他们所为,所以这件事,你们就不要插手了,交给我们守将府就可以了!”

长胡子老周沉声说道。

“你他娘的放屁!”

听到这,老宋再也忍不住了,这他娘的还要不要点脸?什么时候抢钱都这么明目张胆了?

“老宋,请注意你的语气!你若还敢骂人的话,就休怪我——”

“你他娘的能怎样?”

老宋不为所动,依旧臭骂道。

“就休怪我也骂你了!”

“…………”

张十二看着两帮人在那里为争自己都开骂了,有点汗颜,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

关键还是俩大男人……

当然了,他们都是为了那两箱金银的事情而来,他清楚的很,可是,他们也太不拿自己当盘菜了吧?

你们想抓我就抓我?问过我的意见吗?

“喂,两位官爷!”

听到张十二开口,两人都非常诧异,马上把头调转过来,疑惑的看着他。

“你们确定要带我回去?”

两个人虽不知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都点了点头,当然要带你回去了,不为了你也得为了那两箱银子啊!

“那你们确定能把我带回去?”

“…………”

老宋跟老周对视一眼,觉得有点被调戏了的感觉。

就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模样,我们带不走你?简直是开玩笑!

看到两人的不屑表情,张十二有些无奈,哪里都有这种自大的人呀!

“你们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周员外是怎么死的?若是知道的话,你们还确定能带我走?”

听了这话,两人才看向壮汉。

确实,他们只知道这人杀了周员外,抢了周员外家两箱金银出来,可是怎么杀得人,怎么抢的金银他们并不知道。

现在这么静下来一想,确实有点疑惑了……

周员外家里可是有那么多家丁,单就壮汉一人的流星锤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他是怎么办到的呢?

而且这壮汉还受伤了,现在他还一直缩在最后面,脸上挂着淡淡的惊恐,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这面前的男人不简单!

两个人想通了这一点,然后非常同步的都往后退了一步……

面前这人,貌似有点危险啊!

同时都转头看着壮汉,眼神中除了不满就是询问了……

…………

在几人愣神的时候,张十二对杜浪和陆三使了个眼色,用口型说道:“走!”

然后三人朝着旁边的胡同里跑了开去。

其他人见状,马上也追了上来。

老宋跟老周也有点反应过来,这家伙怕是个嘴炮吧?若是他真的厉害,哪里会跑?而且看他那单薄瘦弱的模样,哪像是厉害的样子?

心里气愤,马上跟去!

而张十二之所以要跑,并不是害怕,而是要把这些人引到胡同里来。

没多会,他们就跑到了昨天杀“断魂扇”的胡同里,地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但是血迹还是很明显,看着有些惊悚。

来到这,张十二就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表情阴郁的看着一群官兵和捕快们笑,而这些人被他笑的有些发毛……

张十二伸手指了指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壮汉道:“你,过来!”

壮汉可是见识过张十二厉害的人,哪里敢过去?

他缩在最后面,任张十二怎么叫,他就是不过去!

捕头老宋和官兵老周一看,不由分说,找人架着壮汉就走到了最前面!

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来到最前面,壮汉的腿都有些发抖起来,而这时,张十二的手里已经拿了一把手枪出来。

在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坚定了某些信念,就是对于有些人,该杀就杀,绝不能心慈手软!

看到一把黑漆漆的铁器对着自己,对于昨天见识过张十二恐怖的人来说,壮汉吓尿了!

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忍着剧痛,在所有捕快和官兵的诧异中,跪了下来!

壮汉虽是个家丁,但是因为使得一手流星锤,在衢州也是个响当当的狠角色,可就是这么个狠角色,此时却这么跪了下来,不可谓不惊人!

但是张十二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昨天怕是逃不过一劫,而莫漓跟仪岚公主怕是也会遭到他们的毒手,而在他之前,他们怕是做过不少这种勾当,对于他来说,死不足惜!

昨天侥幸逃过一命,若是他呆在赵家庄不出来的话,也能活命,可他偏偏就来了,而且还想要张十二的命,所以,他这是命里该死啊!

张十二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只一声巨响,壮汉就再没了生息,垂垂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发生的众人呆若木鸡,昨天他们听到了一连串这种巨响,来到这边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具令人恶心的尸体……

这么看来,昨天杀人的也是面前这个年轻男人了吧?

这么想着,众人心里惊恐不已,马上都朝后退去……

就连那捕头老宋和官兵老周都吓的不轻。

“老宋,我想了一下,这种逃犯确实是应该你们捕快们管,所以——还是你上吧!”

官兵老周一脸的严肃。

“…………”

捕头老宋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你他娘的竟想好事啊!有好事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现在有危险了,溜的那叫一个快!

“老周此话不对!我看了这人的身手,确实不像是大唐人,而更像是你说的吴国奸细!对于这种人,我觉得还是得让你们守将府来拿人!”

“…………”

捕头老宋说完,老周同样沉默不语,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两人谁都不想出手,都站在最后面,大眼瞪小眼!

“我说,你们到底是抓我还是不抓我呀?”

张十二时间宝贵,可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马上开口问道。

“…………”

老宋老周互相对视一眼,都没人敢上前。

“既然你们不上的话,我看——还是我动手吧!”

说着,张十二再次举起了胳膊——和手中的手枪,刚才他们可是见识过,就是那个铁器一响,壮汉就被打死了,所以看到那铁器对准自己的时候,前面的人再也坚持不住,转身就往后跑去!

其他人见状,哪还有一个敢继续呆下去?

不由分说,跟中邪了一样都开始掉头跑了……

跑的太急太快,不多会,胡同里就跑没了人,而地上却凌乱的留着几只布鞋,看来是跑的太急,不知道谁的鞋子都被踩了下来……

等跑出几条胡同,来到大街上的时候,一群人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老周跟老宋还没有经历过这么难堪的场面,竟然被一个杀人犯给吓跑了,若是传扬出去的话,两人的官也就做到了头,谁会让这种被犯人吓跑的人守护百姓的安全?

两个人再次对视一眼,也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担忧,于是两人小声的交头接耳一顿,才商量好了对策。

于是乎,捕头老宋对着众人说了起来,那意思大概就是刚才那人太过危险,为了大家的安全,他们才不得不下令撤退!若是这事传扬出去,大家的饭碗都得丢,所以这事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对其他人说起!

众人心知肚明,刚才哪有人喊撤退,分明是不约而同的逃跑好不好?

可是并没有人提出异议,他们也都知道,为了自己的饭碗,这事绝不能说……

…………

吓退了官兵们,张十二如释重负。

而杜浪和陆三再次见识到了张十二的厉害,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杜浪,再也不会抱怨张十二打他了——若是以后也能教他这种暗器功夫的话,多打他一顿又有何妨?

不过张十二却知道,他们三个的样子怕是被人记住了,为了隐蔽,只能易容一番!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在为莫漓和仪岚公主易容完之后,留下了仪岚公主的化妆工具,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先是找了个无人的胡同,张十二对着三人就是一阵捯饬!

陆三是第一个被画好的人,看着陆三的脸,杜浪都有些怕了——这也忒丑了些,杜浪甚至能想象到接下来他的模样会是什么样了……

为了保险,张十二又吩咐画好妆的陆三去买了三件粗鄙的衣服回来,看了看还是太新,又从地上好一顿踹才算完。

看着刚买的衣服瞬间成了这么破败的模样,陆三心里好一阵心疼,心想穿上这么破旧的衣服,不就跟乞丐一个模样了?

而张十二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变得跟乞丐一样,不然怎么能加入流民大军呢?

等看到张十二同样奇丑无比的妆容时,陆三和杜浪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换上“乞丐服”,杜浪头上又裹了块布,这才算完。

三个人走在街上一阵自在,有一队巡逻的官兵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都没有问过一句,或许在他们看来,这种流民再熟悉不过了,实在没有盘查的必要……

这么看来,张十二的易容还是相当成功的。

…………

三个人一路走,终于来到了南城门。

跟那客栈的小二说的不一样的是,南城门并没有关闭,而是已经打开了。

城门口的方向并没有多少人,张十二有些好奇,走过去向一个守城兵问道:“敢问官爷,不是说流民兄弟们都在这南城门外吗?”

那守城兵颇为嫌弃的看了三人一眼道:“怎么,你还想跟着他们不成?”

在守城兵眼中,对面的三个人穿着破烂,形容枯槁,完全就是流民的模样啊!

这几天,他可是见多了这种人,要不是他们的话,这城门怎么会关了几天呢?

“官爷好眼力,我们正是想跟随流民兄弟们的步伐,去金陵讨要些说法呢!”

张十二义愤填膺的说道,他现在这张丑脸配合上这表情,实在有些搞笑。

守城兵心里冷笑几声,心想就以你们这么明显的模样,是个人就能猜到好不好?不过,他倒是希望这种流民赶紧离开衢州城,去祸害金陵吧!

于是开口说道:“你们来的有些晚,半个时辰以前,他们就已经启程南下了!不过若是你们想追上他们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走的快些,中午的时候怕就能追上!”

因为流民潮的规模不小,足有千人,所以一起走起来的速度肯定不是太快,张十二听了也相当兴奋,因为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

打入流民潮内部……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大竖和二竖(求订阅!)

张十二三人从城里出来,就一直顺着大路朝南边奔去,说是为了训练一下杜浪的功夫,于是张十二让杜浪背着陆三,然后两个人用轻功在天上飞,可把杜浪给累了个够呛。

不过飞行的速度确实不是走路可以相比的,都没等到中午,也就不到半个时辰,张十二已经看到流民潮就在前方了。

当即跟杜浪从空中下来,然后开始步行着朝前方走去。

“等等!”

流民潮大军正在朝前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后面的人遂停下脚步,朝后看去。

而随着他们的停下,前面的人也都跟着停了下来,转身朝后面看着,于是乎,大家看到了三个朝他们奔来的兄弟——之所以说是兄弟,是因为这三个人的穿着跟他们有些相像,那就是并不怎么好……

或许也可以说,这三个人可比他们更像流民多了,他们穿的衣服虽然破些,但好歹都是完整的,你看他们三个,那衣服竟然还有破洞——就跟刚在地上滚过踹过一样!

若是张十二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会一个劲的点头:你们猜的真对,还真是被踹过呢……

等到张十二近前,众人看到他的脸之后,面带惊恐的朝后退了一步:这厮也忒丑了些……

等看到他身后的两人,众人又觉得,原来他长的还算可以啊,因为后面的那两人简直丑爆了啊!

而张十二端详着面前众人,总有种错觉,面前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流民啊?

看那穿着模样以及脸上的状态,貌似不怎么像呀……

看看人家穿的衣服完整朴素,脸上神色自若,哪里像是吃不上饭的流民模样?

倒是他们三个,才是流民中的流民啊!

…………

正在张十二思考之际,流民潮中的人分别往两边站开,中间闪出了一条路来。

这时,两个人从中间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是两个男人,一个身穿灰色棉麻织的长袍,面白无须,身材不高不胖,虽不像是读书人的样子,但是只看眼神,就能断定这人一定非常精明!

而他旁边的则是张十二的熟人——江南四大才子赵青枫!

呵,没想到转了一圈,却又在这里遇到赵青枫了,不过他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从船上落水之后在身上自然风干的,皱皱巴巴,脸上也多是泥土,这群人里,能跟张十二他们比一比惨的,怕也只有他了!

看到他站在那人身边,张十二心中有些疑惑:他旁边那人明显是这群流民的头目,而这个头目却能跟赵青枫和平相处不说,看模样对赵青枫还是礼遇有加,真是奇怪啊……

按理来说,造成流民潮的主要原因就是以赵家为首的粮庄涨价开始的,所以这些流民对赵家应该非常敌视才对,而这流民潮的头目却能跟赵家粮庄的少东家和平共处——这其中有猫腻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头目知不知道赵青枫的真实身份了,或者说,其他流民们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敢问这位可是带头大哥?”

带头大哥?

张十二怕赵青枫听出他的声音,于是压低了嗓音,说出的这第一句话就对吕三皮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他是这群流民的领袖,虽然没有人明说过,但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这带头大哥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呢,不过他有些喜欢!

“呵呵!兄弟好眼力!承蒙各位兄弟看得起吕某,让吕某为大家出谋划策,至于这带头大哥——吕某实在当不起啊!”

吕三皮谦虚的说道。

“大哥竟然如此自谦,在下实在是佩服!纵观在场诸位,只有大哥一人具有这等人中龙凤的气质,在下只要眼睛不瞎,自然能够看的出来!”

张十二的马屁来的很快,每一句都正好拍对了地方,吕三皮听的心花怒放,但是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并不多说。

而他旁边的赵青枫嘴角却抽了抽,已经在心里把张十二吐槽了一万遍!

吕三皮原来就是个地痞无赖,若不是我们赵家看得起他,他连这个小头目都做不了!还“人中龙凤”的气质!

呸!那是我好不好!

张十二夸完吕三皮,眼神扫到赵青枫脸上,马上露出了一抹“惊讶”来,开口道:“这位公子——可是江南四大才子赵青枫?”

看着“丑男”张十二脸上震惊的表情,赵青枫脸上这才洋溢出得意的笑容来,心想自己的辨识度还真的有些高啊!

刚想笑着说什么,突然被吕三皮狠狠的拉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该死!差点说漏了嘴!

“呵呵,你可不要乱说!我可不是那什么赵青枫!”

赵青枫说完,吕三皮马上接话道:“这位冯兄弟确实不是那什么江南四大才子,兄弟认错人了吧,呵呵……”

作为流民,最大的敌人就是各大粮庄,尤其是以赵家为首的金陵最大粮庄,若是被人知道赵家公子就在人群里,那该怎么办?

张十二听了,遂略带歉意的说道:“枫兄莫要生气!在下不过是曾经去过一趟金陵,远远的瞥见过那赵青枫一眼。刚才看到枫兄的第一眼,觉得有些相像,实在不好意思!”

话锋一转道:“不过枫兄可要比那赵青枫好多了!在下见过那赵青枫,除了奇丑无比,而且无甚才艺,简直比个酒囊饭袋都不如!”

“…………”

赵青枫脸上青筋暴起,但却不敢有多少表情,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不要生气,我现在不是赵青枫,不是赵青枫……

众人也明白张十二说的赵青枫是何人,因此他也马上得到了他们的拥护,一起骂起了赵青枫,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饶是赵青枫心理素质再好,这么当面被上百号人一起骂,还是有些受不了。

脸上保持着淡然自若,可是心里已经炸开了锅,恨不得跳出来跟众人拼个我死他活……

…………

“安静,大家安静!”

吕三皮是最能理解赵青枫此时心理的人,毕竟一个人被别人当面骂,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何况还是那么多人?

“这位兄弟,还不知你姓甚名谁呢?”

吕三皮转移话题道。

“大哥,在下姓张名三竖。”

张十二想了一下,才编出了这么一个名字来。

张十二急中生智,马上想到了前世一个虽然扑街但是长相极其俊美的网络作家来。

“张三竖?”

吕三皮听到这个名字后,脸上的表情很精彩,重重的拍了张十二一把,心里那个高兴:他叫吕三皮,这个名字起的有些不负责,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是很好听,而这人的名字竟然跟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他找到了些归属感和认同感……

“兄弟,在下吕三皮!”

听到吕三皮自报家门,名字跟他乱编的竟然还有些相像,对自己更是佩服起来:随便编个名字都能引来别人的认同感,就问一句,还有谁?

“原来是吕大哥!失敬失敬!”

“张老弟,客气客气!”

两人恭维了一会,吕三皮才开口问道:“不知张老弟这是准备?”

说着又看了张十二身后的陆三和杜浪一眼,果然,这么一对比,张十二的脸就好看多了……

“哎!吕大哥有所不知,小弟家里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户,家里本来是靠种地为生,可是去年洪涝之后,家里颗粒无收,现在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遂带着我的两位哥哥——张大竖和张二竖一起出来投奔咱们流民兄弟了!”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陆三和杜浪。

陆三和杜浪听到张十二给他们的新名字还是相当介意的,尤其是被称为“二竖”的杜浪,心里是一万个不同意!

男人有三竖是基本操作,大竖倒是也能接受——让人以为是那活很大,可是二竖是什么鬼啊?

只有两条腿?

女人还是太监?

难怪杜浪心生不满了……

听到张十二的来意之后,吕三皮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对张十二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起码这人很会说话,再加上两个人名字上的相似之处,这让吕三皮很高兴!

“那兄弟真是来对了地方!”

说着,吕三皮指了指其余众人道:“张老弟看看在场的诸位,跟你的情况都不甚相似,大多都是家里情况不好,才来投奔的我们!张老弟放心,只要你加入我们的队伍,老哥是绝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谢谢吕大哥!”

张十二满脸“激动”的说道……

…………

自此,张十二算是加入了流民潮大军,第一个小目标已经完成了。

进了流民潮里以后,陆三和杜浪就有意的跟张十二分开了,因为张十二一直跟吕三皮呆在一起,而吕三皮又跟赵青枫呆在一起,张十二会变嗓音,所以赵青枫听不出来,而他俩则不行,所以还是躲的远远的,以免露馅!

不知道走了多久,临近中午的时候,众人在大路旁席地而坐,准备休息片刻。

不多会,就有人送饭过来了,是一些米饼之类的东西,张十二看到这个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

这踏马不是流民吗?怎么还有饭?而且还这么好?

看到张十二的表情,那吕三皮得意的笑了起来:“张老弟,我说什么来着?你只要跟着我,我吕某保证你饿不着!不光饿不着,还让你吃的比原来都要好!”

说着,拿了一块米饼和旁边一块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肉的东西咀嚼起来。

张十二再次“激动”的说道:“多谢吕大哥!以后老弟可要多跟着吕大哥学学了!”

吕三皮听了,脸上多有得意。

而旁边的赵青枫显然对这些吃食并不怎么感冒,只是拿起一块米饼,小口的咀嚼起来,眼睛看着远方,似是有许多心事一样。

张十二边吃着米饼,边对赵青枫说道:“枫兄,你是何方人氏呀?看你的面相,感觉像是读书人的样子啊?”

赵青枫有种奇怪的感觉,为何跟此人不曾相识,但是他的眼神却又为何有些熟悉呢?

最奇怪的是,他可听到他叫的“冯兄”跟“枫兄”是一个调,而“枫兄”这个称呼,貌似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

而那个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倒是不关心那人,而是关心他的妹妹——哎,那么美丽的姑娘,希望他们没事才好,若有一天在金陵遇到,定把他们骗回家!

“冯某乃金陵人氏……”

“金陵人?”

张十二像是突然来了兴趣,马上又问道:“那枫兄有没有见过那个赵青枫?是不是长得奇丑无比,而且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啊?”

张十二可是记得这货口口声声说喜欢仪岚公主,结果船上着火的时候跑的那叫一个快,虚伪!

所以,语调故意提高了不少,周围的人也都听到了,眼神灼灼的看着赵青枫。

“呵呵……”

赵青枫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说了,哪怕这个人是在当着他的面骂他!

“张兄弟说的——极是!”

最后两个字,就像是在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一样,张十二听了,一脸的乐呵呵。

而其他众人听了也颇为满意,他们对所有跟四大粮庄有关系的人都恨上了,这里面自然包含赵青枫了,若是他敢说一句赵青枫的好,众人非得把他吃了不可!

吕三皮见状,又马上来解围道:“张老弟,这位冯兄也是前几天才加入我们的兄弟,只比你早了两天而已,这么说起来的话,你们还是相当有缘分呢!”

两人对视一眼,嘴上都虚伪的笑着,内心却都好冷笑连连:我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有缘分呢?

加入流民潮,发现赵青枫跟这带头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算是意外收获,但这并不是张十二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在他们到达金陵前摸清这些人的真正目的,原来他也以为这群人单纯是因为粮价上涨而闹,但是现在,他可不这么认为了!

或许最开始是这样,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有其他目的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求订阅!)

张十二吃着米饼,同时有些好奇道:“吕大哥,咱们这里都是流民兄弟,可为何却能吃这么好呢?”

说着,还举了举手中的米饼。

吕三皮笑了笑,刚欲张口,旁边的赵青枫就清咳了几下,吕三皮脸色一变,马上闭上了嘴巴,似是在想着如何措辞。

“枫兄嗓子不舒服?”

“呵呵,没有……”

“那你咳什么咳?”

“…………”

张十二这话把赵青枫怼的哑口无言,心想劳资爱咳就咳,关你鸟事?

正欲开口反击,就听到整理好语言的吕三皮开口说了起来:“张老弟,咱们虽是流民,看似是在为了自己征讨,可实际却是为了所有南方人的利益而战啊!”

这吕三皮脑子倒是活泛,避重就轻,张十二的问题没回答,反而说起其他的来。

张十二也没有一直追问那个,而是接着他的问题问道:“吕大哥此等境界,在下听了实在有些汗颜!想我等不过是每天为了自己的口粮奔波劳累,而吕大哥却是为了天下苍生大计在奔走,实属我辈之楷模!”

张十二这马屁可算是拍到吕三皮心窝子里去了,他虽然没读过书,但是却有一颗想要当上位者的心,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

但是他的心事却无人可以分享,因为跟着他的这些人,都是些没读过书的庄稼汉——就跟他一样,可是面前这人,虽然长的丑了些,但是说话好听,每每都能说到他的心里去,让他很是受用!

“张老弟谬赞了!吕某不过是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呀!”

说着还连连摆手,谦虚至极。

张十二又继续问道:“只是不知道,吕大哥若是到了金陵,又该怎么做呢?依老弟在衢州城的见闻,衢州尚且关闭城门,那金陵怕是更不敢开城门让咱们进城吧?”

张十二问的问题吕三皮早就知道了,但就算如此,吕三皮还是十分开心!

跟着他的这么多人,全是些没有思想,只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

这样的人,好处是对他的命令唯命是从,非常容易管理,但是坏处同样明显,就是这群人里没有一个可以跟他分享计划,不能帮他出谋划策,分担一点压力!

而面前这个叫张三竖的,看样子倒是可以!

“张老弟此番见解不错!据我所知,金陵城门早就关闭,每天只是定时开启一段时间,等到咱们过去的时候,城门怕是早就关闭了!”

“那咱们岂不是进不了城?”

“呵呵,不需进城!”

吕三皮呵呵一笑道:“咱们就在城外跟他们耗着,他一天不开城门,两天不开城门,还能永远不开不成?”

张十二装作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吕大哥的意思是一直在城外给城里的人施加压力,只要他们不降价,那就一直在城外呆着?好主意啊!若是金陵长时间不开城门,恐怕城里的百姓也不会愿意,到时候,城里也乱起来的话,就不怕他们不降价了吧?”

听到张十二这番分析,吕三皮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孺子可教啊!

“可是,吕大哥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降价吗?”

张十二这话一出,吕三皮和赵青枫皆震惊无比,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恐,他们的目的当然不是降价,而是为了让金陵知府王城恩下台!

当然,这是赵家的目的,也是扶持起吕三皮的目的,但是事情进行到现在,吕三皮的心态已经稍微发生了些变化……

张十二看出两人之间必有猫腻,但还是继续道:“老弟觉得,以吕大哥如此见地,领着流民兄弟们逼金陵知府降粮价实属有些屈才!”

“…………”

听到这话,赵青枫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的目的可是为了逼王城恩下台,但是面前这人说这些话是什么目的?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啊!

但是吕三皮的表情却是相当激动,就好像找到了知音一般,一把握紧了张十二的手:“老弟,你这话说到大哥心坎里去了啊!”

“…………”

张十二费了一把力气,才把手从吕三皮手里抽了回来,说实话,被一个大男人这么握着,好恶心!

于是笑着说道:“吕大哥说笑了,老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呵呵,好一个实话实说!

如果每个人的实话都能说的跟你一样好,这个世界会多么美好!

吕三皮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跟赵青枫想的一样,把王城恩逼下台来,然后赵家给他一笔银子,这次的事情就算结束。

可是随着事情越闹越大,他的野心也跟着大了起来,大到他都开始觉得,自己可以不要赵家那笔银子了!

所以,他才会对张十二说的话反应那么大!

“张老弟,依你所说,吕某应该如何做呢?”

“吕三皮!”

赵青枫怒了,这个吕三皮在搞什么啊?他难道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已经冒出了凶光!

“怎么跟吕大哥说话呢?”

说着,张十二朝着赵青枫就是狠狠一脚。

可怜的赵青枫可没有想过这人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不对,是这么一脚,因此他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被踹了这么一脚,直接在地下滚开了。

而这边的情况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对于赵青枫,他们只知道这人是前天才加入的他们队伍,只是跟吕三皮悄悄说了几句,吕三皮对他的态度就变得恭敬起来,并且一直跟他在一起。

而踹人的这个丑人来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也受到了吕三皮的重视,但是他俩为什么会打起来了呢?

不对,应该是新来的这个丑人怎么把那姓冯的打了呢?

莫不是吕三皮有龙阳之好,然后这两个男人为争风吃醋,所以才大打出手?最后,丑男张三竖胜出了?

不过想到他的那张丑脸,又对吕三皮的品味深深的同情起来……

…………

被踹倒在地,赵青枫开始是有些懵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不顺,乘船被绑架,然后船上遇到暴风雨差点翻船,最后好不容易靠岸了船还被烧了——掉到河里亏了别人把他救上来,才捡了一条命……

如此悲惨的遭遇早让他憋了一肚子火,而现在又被人踹了——这简直不能忍啊!

尤其是看到吕三皮对此事竟然不闻不问,更是让他恼火!

你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而且还是条流浪狗而已,现在还敢眼睁睁看着我被打不说话?

简直找死啊!

等我回到金陵,看我让人怎么搞你!不是想要银子吗?呵呵,一分都没有!

赵青枫想着,嘴上更是狠声说道:“吕三皮,你竟敢——”

“啊——”

“呜——”

话还没说完,赵青枫嘴里就吐出了这么简单的两个语气词出来,因为他才张口,张十二的脚就朝着他的嘴巴踹去!

走了半天路,脚上全是泥土,所以这一脚,赵青枫可算是吃了个饱!

“让你直呼我大哥的名讳!让你对我大哥这么无礼!”

张十二边踹边骂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大哥多么忠诚一样。

自己踹完还不过瘾,遂对着众人喊道:“诸位兄弟们,来到咱们这里自然都得听吕大哥的对不对?”

“对!”

“对——”

刚开始听到张十二的话,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夹杂在众人中间的陆三和杜浪此时发挥了作用,马上带头喊了起来,其他众人被他俩一带,马上也喊了起来……

张十二一看效果不错,马上又说道:“可是这人却吃里扒外,竟然想替代吕大哥,这怎么可能?大家说,这种人该不该打?”

“该打!”

这次,已经不用杜浪和陆三带头了,其他人异口同声的回道,张十二第一次出手时他们没有听清,也没有看清,但是第二次赵青枫喊“吕三皮”名字的时候,他们可是听清了!

这人对自己的带头大哥如此不尊重,确实该打啊!尤其是那些看到这人刚来一天就对人颐指气使的模样十分看不习惯,这个时候自然是想爆打他一顿了!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

张十二这话一出,众人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不知是谁带头上去踹了赵青枫一脚,然后众人全都上前效仿,没用多久,赵青枫就被打晕过去了。

这个时候,吕三皮才出面劝阻道:“好了,都别打了!”

众人还是非常听吕三皮命令的,听他说完,马上停手不打了,然后四散开来。

吕三皮过去试了试赵青枫的鼻息,还活着,遂放心了不少……

…………

其实,张十二刚出手的时候,他就想劝阻来着,可是听到赵青枫那么无礼的喊自己的名字,吕三皮突然就不想劝了。

反正自己已经不想替赵家办事了,得罪赵家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自然不用再惧怕赵青枫了!

这赵青枫,打了也就打了吧……

再次回到张十二身边,吕三皮有些担忧的说道:“张老弟,咱们闯祸了!”

张十二却没有一点紧张,笑着说道:“吕大哥,这人就是赵青枫吧?”

“你——”

吕三皮满脸震惊的看着张十二,然后才释然道:“原来,你早就确定了他是赵青枫?”

吕三皮这才想到,为什么面前这人一来了就疯狂的在赵青枫面前怼赵青枫,原来他是故意的啊!

想到他也是个流民,自然是痛恨赵家人的,所以这么打赵青枫倒是可以理解的。

“老弟原来确实见过赵青枫这厮,对他印象深刻,所以认出了他来!只是老弟不知道,为何吕大哥同样知道他是赵家人,却还是对他礼遇有加呢?”

张十二一脸好奇的问道。

“唉……”

吕三皮叹了口气,这才跟张十二说了起来。

等听完吕三皮的话,张十二才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来。

原来,南方流民潮一事竟是以赵家粮庄为首的四大粮庄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逼现任金陵知府王城恩下台!

至于原因,吕三皮这种小棋子自然是不清楚的,当时那人只是交代,让他带着流民大军一路南下,中途把声势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天下皆知!

等到了金陵城下,若是有人找他谈判的话,他就只有一个提议,那就是王城恩下台!

赵家那人当时对他的承诺是,只要他做到了,王城恩下了台,粮价自然会降,而且还会给他一笔好处费!

只不过看现在这副模样,吕三皮对赵家粮庄的提议看来是不怎么感冒了,不然今天也不会对赵青枫不管不问,张十二心想这样最好,他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于是对吕三皮说道:“吕大哥,当初跟你接头那人是谁呢?”

“当然是赵家家主赵百禹了!若不是他主动找我,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吕三皮虽然有些脑子,可是带着流民闹事这种事他原来可是想都不敢想,他老家就是金陵的,所以才会认识赵百禹和赵青枫。

要不是赵百禹亲自去找了他,并且允诺给他好处的话,打死他他也不敢啊!

“吕大哥,可是你能证明当初指使你的人就是赵百禹吗?而且他许诺你的好处说什么时候给你了吗?你们立字据了吗?”

听到这,吕三皮不得不佩服张十二,这才提了个开头,他就把事情说到了点子上。

当初的他可没这个觉悟啊!只是到了后来他才领悟过来,虽然他清楚这事是赵百禹让他做的,可是这么空口无凭的说出来,谁信啊?

而且这事真闹大了,出事的也只会是他而已,所以他才怕了,并且有了新的想法。

见到吕三皮摇头,张十二已经明白了,看来那赵百禹做事足够谨慎,一点证据都没留下,可怜的吕三皮,这是被人当了枪使了啊!

“吕大哥,你这什么都没有,若是朝廷想要以武力镇压咱们流民潮的话,你最危险啊!俗话说法不责众,我们这种流民或许没事,可是你一个带头的,到时候不办你,办谁?”

张十二切入主题道。

第四百七十章 奔赴金陵(求订阅!)

这话确实把吕三皮给说怕了。

“张老弟,我也是担心这个!现在这事情,所有人都以为是我主动带头,就算我说是赵百禹鼓动我做的也没人信啊!”

吕三皮一脸忧愁的说道。

“吕大哥,小弟倒是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贤弟,但讲无妨!”

通过刚才一番对话,吕三皮对于张十二已经十分相信了,他通过好多天才想明白的道理,张十二只是瞬间就想到了,这种人,他如何不相信?

看到吕三皮对自己这么信任,张十二脸上露出笑容,笑着对他说道:“吕大哥,在小弟看来那赵百禹的目的是扳倒王城恩王知府,而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对于你,可有可无,若是你这事做不成,他自然会撇清跟你的关系,若是你这事做成了——他更不敢跟你有丝毫关系了,若是让下一任金陵知府知道了是他赵百禹设计做掉王知府的话,肯定会对他百般防范。”

吕三皮一听更着急了,张十二的话在他听来确实很有道理,自己现在真是骑虎难下,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忙又问道:“贤弟说的极是!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听到这话,张十二又笑道:“吕大哥莫急!”

吕三皮怎么能不急,马上就要到金陵了,若是没有个好对策,他真怕自己被坑在里面!

“吕大哥,这事情已经做了,自然已经没了回头路,况且就算你想回头,其他的流民兄弟们怕是也不答应!”

这才是吕三皮最害怕的地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是带着这么一大队流民才有了今天的浩大声势,可现在马上就要到达金陵,若是他现在反悔说“大家散了,各回各家”的话,这些人怕是不会同意的,而只要他们还在闹事,那无论他参不参与,最后都会牵扯到他!

他可是个金陵人,以后还想在金陵城里继续混呢,若是被官府通缉了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贤弟莫要再绕弯子了,大哥现在已经着急坏了,你还是快把对策告诉我吧!”

吕三皮抹了一把汗说道。

“大哥,此事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倒是也不难,就看你想不想做、肯不肯做了!”

“只要是贤弟说的,大哥一定照做!”

吕三皮一脸期待的说道。

“吕大哥,小弟刚才说过,以大哥的才干,做这些流民的头领实在有些屈才,大哥有没有想过另谋高就?”

“…………”

不是要说对策帮自己渡过难关来着吗?怎么说到前途的事来了?

吕三皮被问的有些懵,但是张十二既然问了,虽然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照实回道:“若是可以的话,我自然是想了……”

其实吕三皮一路上都在想这事,他意识到若是真带着这群流民按赵百禹说的把王城恩逼下台的话,赵百禹会不会按照约定给他银子先不说,以后他在金陵城生活,那新任知府对他不得防范有加啊?

一个逼走了老知府的人,新知府对他能没有想法?

所以他在想,这帮流民的诉求是粮价下降,他可不可以既让粮价下降,同时又不得罪知府——若是再能得到知府的赏识,以后他在金陵城不是风生水起了?

也不用再怕赵百禹了,他不过就是个商人而已!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具体如何实施,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只能一脸期待的看着张十二,希望他能为自己出谋划策了!

“吕大哥,这一切都是赵百禹的计谋,可是除了你知我知,赵家人知道,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当务之急是让王知府也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赵家所为,你不过是被他们利用而已!”

张十二这话在吕三皮听来虽有那么一丢丢关系,可是这有什么用?就算是他知道了,貌似也没什么用啊!

看出了吕三皮的担忧,张十二继续笑着说道:“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王知府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吕大哥还要帮助王知府一起度过这次的难关,取得王知府的信任,这样,吕大哥以后也可以在金陵知府里谋得一席之地!”

张十二的话把吕三皮说的热血沸腾,仿佛看到自己已经成了知府里的官差一样,那个时候,他何惧一个商人?

可是,他又犯愁了,他现在连城都进不去,又如何能取得王城恩的信任呢?再说了,就算王城恩真的相信他,那粮价降不降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啊?

而且若是赵百禹知道自己背叛了他,肯定会咬紧牙关,就是不降价,到时候流民越闹越厉害,朝廷最后就算是迫于压力,或许也会把王城恩给撤了——到时候他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吕大哥可否信的过小弟?”

“自然信的!”

这是要为自己出谋划策了!吕三皮激动的想着。

于是,张十二就小声的跟吕三皮说了起来,吕三皮听着张十二的话,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可见其对张十二的主意非常满意。

说到最后,吕三皮又担忧的问道:“贤弟,那粮价到底应该……”

张十二呵呵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眼神瞥向了被打趴在地上的赵青枫,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

吕三皮也顺着张十二的眼神看去,眼珠一转,马上会意,但同时有些心惊道:“贤弟,你莫不是想——杀了他吧?”

“…………”

张十二无语了,杀了他你去跟谁谈判啊?

遂说道:“非也!这人可不能杀,留着他可是有大用处呢!”

吕三皮还是有些不懂,张十二只好耐心解释道:“大哥,咱们的计划是通知王知府这一切都是赵百禹的阴谋,可就算王知府知道了,顶多会记咱们一个好,但是他同样拿赵百禹没有办法,是不是?”

吕三皮沉下心来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就算是王城恩当面揭穿赵百禹,可是无凭无据,他不承认,王城恩也毫无办法!

而且打草惊蛇后,赵百禹更不会降价,王城恩也是干着急!

遂点了点头,张十二见状,继续道:“可是赵百禹的儿子在咱们手上,咱们只要让他知道,若是他不听咱们的话,那就把他的儿子给——”

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不还是杀他吗?”

“…………”

看着吕三皮一脸很傻很天真的模样,张十二有些无语道:“大哥,杀他不是目的,而是手段!而且咱们的目标不是杀他,而是逼迫他爹赵百禹降价!”

听到这,吕三皮才恍然大悟,看着张十二的眼神更是炽热了,让张十二不禁紧了紧衣服:拒绝搞基!

“贤弟,我懂了!就是拿他当人质,跟赵百禹谈条件就是了!”

张十二点了点头,心想你这脑袋终于开窍了!

吕三皮见自己猜对了,心里高兴不已,可是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道:“贤弟,这些都是咱们想象的而已,可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不小啊!况且那金陵城门上的守卫怕是看到咱们出现就关城门了,咱们就算想进去通报王知府一声都不行啊!更何况跟那赵百禹谈条件了!”

说到这,吕三皮脸上尽是落寞。

但张十二却没有一点灰心的情绪,还是一脸笑呵呵的说道:“大哥,进城而已,又有何难?”

“贤弟有好方法了?”

吕三皮激动的说道,心想这人还真是自己的福星,感觉跟他谋事,自己连脑子都不用动,他说什么,自己只要听着就好!

“大哥,据我了解,这金陵城门也只会在看到咱们所有流民兄弟一起涌向金陵城的时候才会彻底关闭,在此之前,城门每天都会开一段时日,是也不是?”

吕三皮点了点头,前两天还有赵百禹的派人骑马来告诉过他,说是金陵城门上的守卫只要在几里外发现他们的踪迹之后就会关门,他们也不必进城,在城下谈条件即可。

张十二见状,又说道:“所以咱们只要派人单独先到达金陵城下就可以,先偷偷进城去找王知府,跟他把这事说了,然后再去给赵家留信,说他儿子就在城外,跟咱们在一起!到时候看他作何反应就是了!”

吕三皮听了连连点头,又问道:“可是,派谁去呢?”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一直在张十二身上瞟,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不去谁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吕三皮可是见识到了张十二的头脑跟嘴皮子那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这么艰巨的任务,他若是不去的话,怕是没人能做好了!

“要不我去?”

这话刚说出口,吕三皮就激动的拉住了张十二的手说道:“贤弟,那辛苦你了!”

“…………”

你他娘的就不知道客套客套啊?

吕三皮确实想过客套一番,可是他刚认识张十二,并不是多么了解他的性格,若是自己稍微一客套,他就当真了,那可如何是好?

“大哥说的什么话?我跟大哥一见如故,大哥待我不错,还给我米饼吃,为大哥做些事是理所应当的!跟大哥为了南方百姓的事情奔波相比,我这根本不值一提啊!”

马屁章口就莱,吕三皮被拍的满脸是笑,别提多高兴了。

张十二又紧接着说道:“大哥,在小弟去往金陵城的时候,你们最好走的慢些,等我在城里把所有事都忙完,出来告诉你的时候再到城下也不迟!”

吕三皮自然知道原因,忙点头道:“贤弟放心,我尽量减慢速度,而且走到距离金陵城还有几个时辰的距离之后就停下来,贤弟忙完了出城找到我,我们一同进城!”

这正是张十二的意思,然后又看了看还躺在旁边的赵青枫道:“至于这人,大哥可一定看好了他!”

吕三皮点头,心想现在把赵青枫打的那么惨,而且他要做的事情已经跟赵百禹背道而驰,算是跟赵家撕破了脸,因此这人坚决不能放走,同时又问道:“贤弟,那要不要把他的身份说出来?若是说出来的话,以其他兄弟对赵家的憎恨,怕是轻饶不了他,对他的看管会更严,也不会让他偷跑掉!”

张十二摇了摇头,心想这么多人对赵家憎恨至极,现在告诉他们赵家的独子赵青枫就在这,他怕赵青枫活不到第二天,还是算了吧。

又对吕三皮说道:“大哥,这事还是不要说的好,若是他恼羞成怒,说出你不过是在帮赵家做事,其他兄弟会怎么想你?还会听你的话吗?”

听到这个,吕三皮一阵后怕,马上点头。

张十二继续说道:“至于看管他,等会我交代一下我的两个哥哥,他们都是自己人,是信得过的,大哥放心就好!”

吕三皮对张十二的安排十分满意,自然是一个劲的答应。

…………

这时,趴在地上晕了一会儿的赵青枫总算醒了过来,只觉得脑袋还有些懵,好像一直有只脚重重的压在脑袋上一样,他想拼命的抬起头来,可是那脚太沉,他的脑袋始终抬不起来……

他并不是在做梦,他的脑袋上真的有一只脚。

这脚不是别人的,自然是张十二的。

要不是张十二的脚对赵青枫一阵“温柔抚摸”的话,他怕是还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呢!

张十二看到赵青枫已经苏醒,才把脚移了开来。

脚一拿开,赵青枫顿时觉得头上轻快许多,马上抬头直起身子来,就看到了张十二刚从空中落到地上的脚,马上就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怪不得他的脑袋沉的不得了,就像有一只脚踹在他脑袋上一样!

这不是梦!就是他的脚!

因此看向张十二的眼神也变得阴郁起来,就是这个丑男,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自己——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赵青枫,可是他就是这么做了!

而且他刚才踹在自己嘴上那一脚可真狠啊!

想到这,赵青枫还觉得自己嘴巴里吃了不少泥土,“呸呸呸”的吐了起来……

第四百七十一章 繁华(求订阅!)

吐了半天,直到感觉嘴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的时候,赵青枫才停了下来,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张十二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信不信回到金陵,我让你生不如死!”

赵青枫刚才受的屈辱简直比在船上受的还要多,也难怪他会如此生气了!

“知道呀!”

张十二一脸轻松的说道。

“…………”

知道?

这话把赵青枫说懵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知道什么?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知道他刚才对自己做了什么?

看来,同时问出两句话就有这么一个坏处,根本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一个问题!

赵青枫再次瞪着张十二道:“你知道什么?”

“…………”

张十二无语了,这厮不会是被自己踹傻了啊?他不是在回答这厮的问题吗?竟然还反问自己!

有病啊!

“我知道你是谁,当然也知道我是怎么打的你——如果你不知道,或者不记得的话,我倒是可以再为你演示一遍!”

说着,张十二往前走了一步,并且抬起脚做了一个准备踹人的姿势出来,赵青枫一看登时大惊,马上连滚带爬的退了几步出去,看着张十二的脚惊恐不已……

看来,刚才那一踹在赵青枫脆弱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看到张十二抬脚就已经吓的屁滚尿流起来……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

退出去之后,赵青枫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十二说道,心想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并不像是知道他就是赵青枫啊?难道,是故意的?

“当然知道了,赵公子!”

张十二冷笑道。

赵青枫刚想开口问“你是如何知道的”和“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时候,就看到了同样站在张十二身后的吕三皮,眼睛马上眯了起来,嘴上也划过一抹冷笑道:“呵呵,我知道了,是你告诉他的,对吧?”

赵青枫看着吕三皮这条自己家养的野狗,若是原来,他哪里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打他不管?可是现在他就是那么做了,这是叛变了啊!

对于吕三皮的家世,赵青枫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对他家的情况了若指掌,正是因为这样,赵百禹才会选择他做这些流民的头领!

可是,他现在竟然敢叛变!

叔叔可以忍婶子也忍不了啊!

“呵呵,是你告诉他的吧?”

赵青枫看着吕三皮冷笑的说道。

吕三皮原来对赵青枫可是毕恭毕敬,就算是现在真的决定叛变了,但是在他面前同样还是有些自卑的,并不敢多说什么,在气势上就弱了许多。

赵青枫同样看出了这一点,因此更加嚣张起来:“吕三皮,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知道在金陵得罪我是什么下场吗?我劝你现在最好放老实一些,帮我把这人打一顿,我兴许还会原谅你,否则,呵呵……”

“否则呢?”

赵青枫不说话,可是张十二不是哑巴,直接开口问道。

对于张十二如此不识趣的问题,赵青枫非常不满且不屑,按理来说,这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应该懂才对,他还偏问个为什么,端的讨厌!

“否则,我会让你们在金陵没有立足之地!而且,我还会找人把你们狠狠打一顿,若是你们敢待在金陵,我就让人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顿!”

赵青枫说着,甚至已经想象到两个人跪在自己身前求饶的画面——喔,别提多美了!

可是他的白日梦没能持续太久,因为下一刻张十二就把他的梦打碎了:“呵呵,我跟你不一样。我若是看人不顺眼的话,一般当天就打了,绝不会拖到第二天!”

“…………”

赵青枫头上冒汗了,虽然跟这人接触不多,但就凭他刚才不由分说就爆踹自己一顿的风格,确实是这样啊!

赵青枫本来还想说句什么来着,可是不等他开口,说到就做到的行动派张十二已经走了上来,朝着他的脸就是两脚,可怜的赵青枫连“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张十二的脚都踹在了他的嘴巴上,他的话也都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被踹了两脚的赵青枫算是老实了一些,不再说话——是因为他怕了张十二的脚,怕再说话,那脚就踹到他嘴里了……

但是眼神却相当毒辣,在张十二和吕三皮身上来回打着转,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两个人怕是死了个十几二十回了……

“怎么,你是赵青枫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张十二有些不屑的问道。

而赵青枫本来就是这么觉得的,我赵青枫,就是那么了不起!

张十二看了看他的表情,有些嘲讽道:“要不,我把你是赵青枫的事情在这里喊几声,看看大家觉不觉得你很厉害?”

听到这话,赵青枫怕了!

这么成百上千的流民可都是些真的穷的吃不上饭才出来的流民,他们最憎恨的就是四大粮庄,赵青枫在他们中间跟他们呆了一天,深刻的领会了他们对四大粮庄的仇恨……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是赵家粮庄的少东家的话——赵青枫敢确定,到时候踹在自己脸上的就不是一只脚了,怕是有数不清的脚都会招呼过来……

生活还那么美好,他可不想那么快就挂掉,因此他老实了,不再说话,生怕面前这丑人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看到赵青枫怕了,张十二脸上再次露出了不屑,然后对他开口道:“你身上有没有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

听到这话,赵青枫警惕起来:难道是他怕口说无凭,这些人不相信自己是赵青枫,他还要找点实物来证明他确实是他吗?

赵青枫默不作声,心里后怕不已。

张十二看到他如此不配合,把陆三和杜浪两人叫了过来,然后让他俩把赵青枫拖进了一个隐蔽的小角落里,里面不时的传来几声凄惨无比的叫声……

吕三皮有些不自在的问道:“贤弟,必须要如此做吗?”

“大哥,若是想让赵百禹相信赵青枫就在我们手上,必须要拿赵青枫身上的信物才行!而且我估计他在知道赵青枫被咱们劫了的话,肯定会派人来救,到时候,一定要把他看好了,只要他在,咱们才能谈条件!”

吕三皮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

没一会儿,陆三跟杜浪就押着衣着凌乱不堪、好似刚被人凌辱过的赵青枫走了出来,然后把一块印着“赵”字的锦绣钱袋拿了出来,张十二看了看,觉得一个东西有些不保险,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赵青枫,说道:“把头抬起来!”

不明所以的赵青枫微微抬起头来,张十二的手就伸了过去,一把抓住他脖子上的红绳,稍微一用力,绳子应声而断,绳子上连带的玉佩一起抓了过来。

虽然看不出这玉佩是何材质,不过赵青枫这种世家公子哥肯天天戴在脖子上,肯定价值不菲,同时对于证明他的身份来说,再好不过!

“好了,就这两样了!”

张十二把钱袋和玉佩都装了起来。

对于他的行为,赵青枫似乎是认命了一般,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在知道在强盗手里,说什么都是徒劳,还是保存些体力,省的说多了还挨打……

然后又交代了陆三和杜浪,让他俩协助吕三皮,看好这个赵青枫,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交代完毕,张十二又跟吕三皮说了些事情,吕三皮点头答应,让他放心,他一定会尽量走的慢些,在他回来之前绝不到金陵城下!

安排完了一切,张十二才一个人,带着吕三皮的期待,偷偷上了路。

…………

在出了流民潮的视线之后,张十二在空无一人的大路上飞了起来。

或许是连附近的百姓都知道了流民潮最近会到金陵,所以这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不过这也正好方便了张十二,一路飞奔,也不怕被人看到,速度奇快无比……

因为从衢州出来,距离金陵城已经不是太远,赶车的话也就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而张十二飞行速度比驾车不知道快了多少,在太阳将要落山之前,他终于看到了金陵的城墙!

金陵的城墙没有梁州城墙那么高,也没有荆州城墙那么宽广,相对来说,显得更加精致一些。

城外的护城河更是比荆州的护城河宽了一倍不止,护城河旁杨柳依依,低垂的柳条上早已新绿,距离暖春还有些距离,但是已经能看到在天空中飞舞着的柳絮了。

从荆州出来的时候,虽然也是三月的光景,可荆州还是要冷上许多的,尤其是早上跟夜里,只穿一件单衣的话,会冷的让人受不了。

而随着不断南下,温度越来越高,尤其是到了金陵,这气温暖和的让人舒服,看看城外的花草树木,俨然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原来只听过“烟花三月下扬州”,看来,这三月的江南之地确实美的不行!

不过张十二顾不得欣赏这金陵城外的景色,因为他看到前方随着最后一个人走进城里,那城门已经缓缓的要关上了!

“等等!”

张十二撒丫子就往那边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喊着。

关城门的守卫听到有人的声音,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等看清跑过来的人的模样后——他们后悔为什么没有直接把门关住呢?

因为这人长的也忒丑了!

最关键的还不是他的丑,是他穿的太破,简直就是守卫心中教科书般的流民形象!

“多谢两位官爷!若不是你们,小生今日怕是就被关在外面了!”

张十二气喘吁吁的对二人拱手作揖道。

两名守卫近距离的看了一眼张十二,皆是十分嫌弃的退后了几步,这么一看,面前的这丑人更像是流民了!

而且这人还自称“小生”,听的两人有点想要作呕!

作为金陵城内的城门守卫,最近他们可都接到了流民潮马上就要到达金陵的消息,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只要发现流民潮出现,马上就要关闭城门!

所以看到张十二这种不是流民也胜似流民的人出现,自然警惕异常!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作甚?”

那守卫上下打量了张十二一眼,心里有些疑惑,这丑人虽然穿的破烂,长的丑些,但是听谈吐,倒像是有些学问的样子,因此才开口问道。

“回官爷,小生本就是金陵人氏,只不过年前去了荆州拜访远亲,这次乘船回来,谁知遭了大雨,因此才落得如此狼狈不堪!”

张十二说的有理有据,两个守卫也知道前几天下暴雨的事情,听说有些从荆州来的船都翻了呢!所以对于张十二的话倒是有些信了。

怪不得这人说话就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原来是金陵本地人啊!而他的衣服怕是在这暴风雨中弄成了这副模样。

于是摆手对他说道:“天也不早了,赶紧回家吧,我们也要关城门了!”

“多谢两位官爷!”

说完,张十二就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

进了城里来,张十二才算是感受到了金陵的繁华!

其他的不说,单就跟衢州比起来,同样都属江南之地,但是一个因为物价上涨的缘故,大街小巷里连个路人都看不到,萧条至极!

而此刻的金陵城里,像是没有受到物价上涨以及流民潮的影响一般,大街上满是行人,街道旁叫卖的小贩也比比皆是,而且张十二搭眼看去,跟荆州比起来,这街上小吃的种类也特别多。

在荆州的时候,多是一些糖葫芦炸年糕之类的东西,而张十二不过是才走了一会儿,就已经看到了吹糖人的,卖桂花糕的,叫花鸡,以及糖炒栗子等一系列的小吃,所有的小吃在街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就算是张十二这种平时不怎么爱吃零食的人,走到这里都有些迈不开腿的感觉了!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只看这一条街,虽然有种管中窥豹的感觉,但是金陵的繁华富硕已经可见一斑!

第四百七十二章 云陵人家!(求订阅!)

闻着各种香气,张十二确实有些饿了。

不过张十二并不打算吃这些小吃,他是肉食动物,这个时候需要吃点硬菜犒劳犒劳自己!

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着,不多会就来到了一家似酒楼又似乎是青楼的门外,张十二抬头看了看阁楼上的牌匾,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云陵人家!

站在这里,除了听到楼里的丝竹管弦和女子的婉转嗓音外,张十二还隐约听到了一股水流的声音,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张十二并没有先进楼,而是朝着酒楼后面走去,越过酒楼,果然看到了后面并不算多宽广的河面!

早就听说云陵江流过金陵的时候,在其中有几个分支,贯穿了金陵城,所以才会称其为水乡!

而这“云陵人家”正是因为耸立在云陵江的分支河畔,因此才得名“云陵人家”,张十二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个,才会跑到后面来一探究竟!

张十二前世对古代江南的认识,除了来自电视,其他的就是历史小说了。

小说中对江南之地的描写都多集中在西湖上,但凡是在西湖之旁,总会高楼林立,画舫凌波,成江南佳丽之地,异常繁华。

而今日所见,虽没有西湖,但是云陵江却足够与其媲美,江面上波光粼粼,游船穿行,岸边行人如织,除了这“云陵人家”之外,街边的茶馆酒肆同样生意兴隆。

金陵繁华,在这片地方展现的淋漓尽致!

之所以断定眼前的“云陵人家”不是酒楼而是青楼,主要是因为站在楼外门口在那迎客的乃是一个上了岁数但打扮的却十分妖艳的女子,最绝的是她下巴上的那颗大黑痣,跟张十二原来在电视上看到的老鸨子形象一模一样,所以张十二才断定了这是家青楼无疑!

有哪家酒楼敢让这种货色出来迎客?那不是自砸招牌吗?

但若是青楼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

张十二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这么说的话,他应该是去找家正规酒楼的——可是想到自己曾经立下的“一定要逛遍这大唐所有青楼”的豪言壮志,张十二就抬腿往“云陵人家”走去。

以他的认知,这青楼里不止有姑娘,酒和小菜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喂饱肚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张十二就来到了“云陵人家”的门外。

在那里迎客的老鸨看到有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时候,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忙说道:“这位客官,你这是要——”

当她看清来人的长相和穿着之后,话就断了。

先不说眼前这人长的奇丑无比,单看这身连乞丐都不如的衣服——他怎么敢来“云陵人家”呢?

虽说楼里的姑娘们有好多做的是些皮肉生意,只要给了银子就可以,但是跟这么丑的人做那事的话,想想就恶心的紧哦……

况且看他穿的那么破,哪里像是有钱人!

想到这,老鸨已经打定了主意,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语气陡然一变道:“哪里来的要饭的?去别家要去!别耽误了老娘的生意!”

“…………”

张十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都差点忘了,之前光想着快速打入流民潮内部了,所以把一身衣服弄成了这副破烂的模样,进城了还这么穿的话,确实容易不待见!

不过这可不是你看不起我的借口!

张十二眉毛一挑道:“怎么,开门做生意,还有往外赶客人一说?”

张十二这话一出,老鸨有少许愣神的时间,因为她感觉这话说的貌似跟这人的穿着长相并不是很搭,若是只听这话的话,倒是有点像是读书人说出来的,可是面前这人——不像啊!

那老鸨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又想穿着这副模样,怎么能是读书人呢?怕不是个在外乞讨时间久了,连嘴皮子都变得油滑的家伙!

随即又冷笑道:“那也得分什么客人!若是那些拿着银子来我们楼里花销的客人,自然欢迎的很!至于那些身无分文还想来凑热闹的,呵呵,门都没有!”

说着,眼神还冷冷的瞟向了张十二,那眼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就是在说他是身无分文凑热闹的吗?

张十二那个气,从衣袖里直接拿出了几张银票出来,在老鸨的眼前晃了晃,嘴上泛着冷笑道:“身无分文?你是在说我吗?”

那老鸨看到张十二手里的银票时,眼睛都直了!

以她刚才的观察来看,那些银票最小面值的也有一千两,那他这手里拿的得有多少啊?

做皮肉生意的目的不过也是为了赚钱而已,但老鸨做了一辈子这皮肉生意,挣的都没有这人手中的银票多呀!

所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殷勤异常的笑着说道:“大爷说的哪里话?看大爷这不同寻常的——气场,奴家哪里会认为大爷身无分文呢?”

难为这老鸨了,她本来是想说“不同寻常”的面相或者衣着来着,但是想到面前这人的模样,实在下不去嘴,最后只能说了个“气场”匆匆了事……

张十二听了,心里更是冷笑不已,这还真是个有奶就是娘的典范啊!听到自己有钱,那态度变的不要太快!

但是跟这么个老鸨计较也没什么意思,张十二开口道:“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自然可以!大爷速速里面有请!”

这老鸨一看以前就做过那种营生,这语气突然就媚了起来,若是个年轻女子这么做倒还可以接受,可是她这么一把年纪,而且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再这么说的话——张十二真是有点想吐……

也不再多做纠缠,张十二就朝着楼里走了进去。

…………

或许是因为天还有些早的缘故,金陵城的夜生活还没开始,“云陵人家”里并没有张十二想象中那么火爆的场景。

一楼大厅里坐着零零散散的三四桌客人,看穿着打扮,倒都是些年轻读书人的样子,在那里喝着小酒,抬头看着二楼平台的方向。

而在那二楼之上,则是一块用来表演的平台,此时正有一个身着单薄纺纱红裙的妖艳女子在上面跳舞,身姿曼妙,水袖飘飘,别有一番情调。

大厅里的众位才子们每当看到精彩之处都会连声叫好,非常捧场。

张十二看了看那女子的姿色,也就中等偏上而已,而且化的妆容实在太浓艳了些,已经把原来的模样给遮挡住了,谁知道她卸了妆是什么模样?

张十二原来在网上可是见过好多女子,化了妆跟换了个头差不多,所以,在他眼里,凡是化了妆的女人,他不会多做评价。

寻了个角落的地方,张十二坐了下来。

见张十二从进屋之后就一直盯着台上的女子看,老鸨马上笑道:“大爷,莫非是看中了我们楼上的小红姑娘?那大爷的眼力见是真的不错!小红现在可是非常吃香,年纪小,模样又好,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我们小红有想法呢!若是大爷想的话,奴家可以特意为大爷安排小红过来哦……”

说着,还用一个非常恶心的眼神看了张十二一眼,以为张十二作为一个男人一定会理解她的意思。

张十二是理解了,但还是觉得非常恶心,而且还非常不屑!

说什么这小红非常抢手?张十二才不信呢!

话说张十二也是见识过几家青楼的人,他自然知道,真正抢手的大牌,哪里有那么容易见?

物以稀为贵,人也是如此,曝光度是要有,可是天天曝光的话,新鲜感就没有了。

而现在也不是黄金时间,真正的大牌哪里会出来?

呵呵,欺负我啥都不懂啊?

张十二心里冷笑一声道:“楼里有什么好菜没有?”

“啊?”

听到张十二开口问有没有菜,老鸨一时之间有点懵,这也不怪她,虽然“云陵人家”里确实有菜,可是她们的主业是姑娘,菜不过是附加项而已,客人来都是奔着姑娘来的,哪里有专门奔着菜来的?

若是想吃菜,直接去酒楼就是了,何必来她们青楼呢?

正因为这个,老鸨才会愣神一会儿,这么奇怪的顾客,还是第一次见呀!

“大爷……菜,自然是有的……”

青楼嘛,菜都是小菜,为的不过是喝酒的时候不至于太单调而已,价格自然也不高,挣钱的地方都来自姑娘,身边有这么个大款,点的却是楼里最便宜的东西,这也难怪老鸨会着急了。

“那快给我上些鸡鸭鱼肉类的硬菜,不差钱!我可快饿死了!”

张十二大手一挥道。

“…………”

老鸨都要哭了,知道你不差钱,可是什么鸡鸭鱼肉——我们这没有啊!

“大爷,我们这是青楼,那鸡鸭鱼肉——哪里会有啊?要不,我给大爷上点小菜,你看如何?”

听老鸨说完,又看了看台上那一阵扭动的妖艳女子,张十二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以为这多情江南里的青楼会有多么别具一格的风情呢,不过如此,失望失望!

连鸡鸭鱼肉都没有,要这作甚!

张十二本想直接离开,不如去找家酒楼吃个痛快,突然听到旁边几桌人的对话,突然来了兴趣,也不想走了,只是摆手说道:“我刚来金陵,对这里也不太熟,要不,你去帮我买点酒肉回来,这个给你!”

看着张十二往袖子里掏东西的动作,老鸨满脸激动,忙不迭的点头,心想他手里那么多银票——不会是想要拿一张给我做小费吧?

等她看到张十二从袖子里拿出来的是一锭银子的时候,脸上的失望之色尤为明显,虽然这一锭银子的小费也已经不少,但是相比于那动辄上千两的银票来说,还是有些太少了。

心里难受,但还是接了过来。

反正他是外地人,对这里的物价也不甚了解,等会买回来之后,自己故意把那菜的价格说的贵些——横竖都要多讹些银子出来的……

抱着这种想法,老鸨很快就出去了……

待她离开,张十二饶有兴趣的听起这大厅里其他人的交谈来。

…………

“李兄今日为何还没来?昨日他不是说要为我等讲讲那猴子到底有没有从山下出来吗?”

有人开口问道。

“是啊!我昨日回去可是想了一夜,若是猴子真的被压上几百年,那不就废了吗?”

又一人附和着说道。

“哎!李兄什么都好,就是每次讲到关键之处不再继续太不好了!让我们这些人心心念着,他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哼!”

听完这些人的抱怨,有人很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说道:“那李大头有什么本事?他不过就是听别人说的故事而已,还真当自己也是那小先生,呸!”

这人说完,还啐了一口,显示自己的鄙视。

其他人听了,也马上附和着说道:“是呀!听说这猴子的故事是出自荆州一家叫做“十二剧院”的地方,那里不仅有猴子的故事,还有很多其他的故事!哎,那些荆州人有福了啊!”

说起这个,众人同样都露出了羡慕之情来。

虽然远离国都荆州,但是金陵城因为地处江南之地,气候适宜,而且文风鼎盛,城里多才子佳人,就算不是国都,但是这里的百姓自豪感可是一点都不比荆州人弱!

若是大唐里有一个地方的人敢瞧不起荆州人的话,那就只能是金陵人了!

荆州有的,金陵都有,但是金陵有的,荆州未必就有!

做金陵人,就是这么自豪!

可是这种自豪感在几个月前受到了一波冲击,并且愈演愈烈,这都是因为听说了那“十二剧院”里的故事,金陵人无不啧啧称奇,这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故事是真的好听啊!

就像是现在这群读书人一般,原来到“云陵人家”都是为了听曲或者找姑娘快活,而现在呢,却是为了听那李大头来讲从荆州听回来的故事!

哎,多少年来,金陵人第一次会生出一种错觉来:

当荆州人,真好!

第四百七十三章 侯二公子(求订阅!)

“听说那“十二剧场”现在已经不讲故事了!”

“不讲故事,那还能作甚?”

听到有人质疑,说话的那人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笑着说道:“人家不讲了,是因为有比讲故事还好的方法!”

“比讲故事还好的方法?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众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这些对于文化一事格外自信的金陵人,都觉得这故事那么好听,可见这故事是真的好,现在说有比讲故事还好的方法,他们可不信!

那人听了也不着急,反而是乐呵呵的说道:“咱们长年待在金陵,不知道荆州之事那也正常!那十二剧院之所以叫做剧院,是因为那里面可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在表演故事!”

“表演故事?”

听到这,众人皆是“嘶”的吸了一口凉气,表现的尤为惊讶,同时又有些无奈的叹息。

“哎!没想到现在荆州的人文发展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而咱们金陵还是故步自封,不知何时也能像他们一样呢?”

“可不是啊!若是知府作为的话,就去荆州把那“十二剧院”也引到我们金陵来,这么好的故事,若是咱们金陵人都听不到,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话一出,马上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看来,这是民心所向啊!

看到这一幕的张十二乐的合不拢嘴,此次前来金陵,除了要解决流民潮的问题外,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提前考察下金陵的环境,看看剧院在这里开的话,是否可行!

不过就目前看来的话,十分可行啊!

“呵呵,知府?不用想了,他现在怕是连自己都顾不了,哪里还会有闲心去管别的?”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那人这么说道。

“是啊!听说那流民潮马上就要到金陵了!听说城里的好多百姓对这次粮价上涨之事颇为不满,到时候流民一到,他们怕是也会跟着闹起来,到时候这知府的位置他能不能坐下去都说不好,怎么还会管别的?”

众人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他们可是早就听说了流民潮的事情,最近城门每天戒备森严,进出行人都要经过一阵盘问,想必就是因为流民潮的事情!

“非也,非也!”

此时一个摇着折扇的男子走了进来,恰好听到众人的分析,遂摇头晃脑的说道,众人看到他,马上拱手道:“原来是候二公子!”

猴儿?

听到这个名字,张十二有点想笑,猴儿,你还八戒呢!

侯二公子并不叫侯二,他的真名是侯军榭,江南四大才子侯军亭是他的大哥,因为侯军亭在金陵太过出名,而侯军榭却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按理来说,在偏爱诗词文墨的金陵人眼里,这种人并不值得尊敬,因此称呼他为侯二公子也是多看在他哥哥侯军亭的面子上。

而且这个称呼也相当考究,单叫侯公子的话,众人自然是不屑的,而这侯二公子则是折中的称谓,而侯军榭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没有觉得不妥的地方。

侯军榭作为金陵有名的公子哥,风月场所怎么能少得了他的身影?

他跟往常一样来到“云陵人家”,刚进门就听到人们在讨论知府王城恩的事情,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附和他们的话,这样怎么能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来呢?

因此才来了这么个另类的开场白!

看到众人跟自己打招呼,侯军榭脸上也感觉特别有光,对众人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侯二公子,不知你何出此言呢?”

招呼打完了,有人开口问道。

作为侯家粮庄的二少爷,江南四大才子侯军亭的弟弟,侯军榭若是知道一些寻常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个不足为奇,因此听到他的话,众人才来了兴趣: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看到众人围着自己一脸好奇的模样,侯军榭心里得意非常,又是摇头晃脑一顿,然后才缓缓说道:“说起这个嘛,本公子倒是知道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事情!你们想听吗?”

看着众人那炽热的眼神,不用说话也知道他们的想法,侯军榭再次得意的大笑起来。

而台上那个叫做小红的青楼女子本来看大厅里就没几桌客人看她跳舞,因此跳的十分憋屈,现在连这几桌客人都不看她,而是围着个男人在那说起话来,心里更是悲愤异常,跺脚“哼”了一声,索性也不唱跳了,直接回了楼上……

…………

老鸨对这金陵城里的构造可谓轻车熟路,而且“云陵人家”正处在金陵城中心,周围有许多家酒楼,她小跑着去了就近一家,买了些熟食回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一路上支撑她的动力,都是张十二那曾经在她眼前晃过一次的一叠银票……

回到“云陵人家”,首先注意的就是侯军榭来了,对于侯军榭,她再熟悉不过,而且熟悉到已经没了见到他就上前打招呼的冲动。

这侯军榭就是个风流公子哥,每天不来“云陵人家”才算奇怪,因此她也没当回事,只是看到二楼台上空空如也,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以她的了解,这个点小红的曲是不应该唱完的,可她却不在了!

这个小浪蹄子,胆子不小!

不过看到大厅里众人并没有不满,才算安心了些,先不管这些,她觉得还是要先把熟食给那丑人拿到银子才算正事!

把熟食放在桌子上,老鸨才一脸谄媚道:“大爷,你说的硬菜,奴家已经为你买回来了!”

张十二打开纸袋,里面都是些卤味,闻着就食指大动,马上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叫着好,对老鸨十分满意。

老鸨看着张十二大快朵颐,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里对着张十二讪讪的笑。

这就让张十二有点不舒服了,妈蛋搁谁在那吃饭,若是有个这么恶心的女人在旁边站着,能舒服的了吗?

于是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

老鸨突然有点很不好的预感,这家伙,是装傻啊还是真傻?

什么事?

当然是要钱了!

于是有些扭捏的说道:“这位大爷,这熟食可都是奴家跑去金陵城最有名的酒楼里买来的,这价格嘛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钱呗!

张十二心里冷笑不止,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道:“哦,没事,那些剩下的银子,就当是我给你的辛苦费了,不用还我了!”

荆州现在最出名的酒楼好歹是张十二的,而且他在梁州的时候曾经管理过一段时间的酒楼,自然知道这菜价。

要说物价最高的莫过于荆州了,但是在荆州吃上一顿好菜,也要不了几两银子,而他刚才可是给了这老鸨十两银子,足够了!

“…………”

听张十二这么说,老鸨差点哭出来!

这个,有点过分啊!

她本以为那一锭十两银子是给她的小费,所以才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买菜!

因为现在粮价上涨带动了所有物价的上涨,所以这几样熟食花了将近十两银子,剩下的钱不过百文而已,跟没有一样啊!

自己这趟就是白赚了个跑腿啊!

老鸨越想越气,本想找张十二理论理论,谁知张十二连搭理她的心情都没有,眼神再次看向了说话的几人,聚精会神。

老鸨见状,犹豫再三,觉得还是算了。

这人是个大财主无疑,最好还是不要交恶,等会自己再忽悠忽悠他,就不信他那么多银子吐不出来!

这么想着,老鸨就上了楼,她打算去质问一下小红,为什么没唱完就结束了呢?她是不是不想好好过了?

想着这些,她就“噔噔噔”的上楼了……

…………

老鸨的出现并没有妨碍众人对侯军榭所知道“内幕”的渴望。

眼神全都炽热且紧紧的盯着侯军榭,想听听他到底知道什么样的内幕!

“你们说,康王世子若是娶妻的话,会选什么样的姑娘?”

侯军榭看着众人,说了第一句话出来。

“…………”

这话说出,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在说金陵知府王城恩的事情吗?怎么一下就跨到康王世子身上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两件事貌似不挨着啊!

“以康王世子的身世跟他不俗的才学,能成为世子妃的人选,除了自身精通琴棋书画、知书达理外,最重要的自然是家世不俗了!”

虽然不知道侯军榭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有人回答道。

侯军榭听后笑了笑,又问道:“那你们觉得,现在若是康王世子跟王知府的独女王韵诗结了亲,这说明什么呢?”

“这个……”

这个消息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怎么之前从没人提起呢?

同样作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康王世子唐庆瑜,因为在荆州求过学,又加上在金陵多年熏陶,才学上的造诣不低,可是到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却从未婚嫁,确实有些让人好奇,而关于他亲事的传闻,自然也是五花八门!

之前城里还有人传康王世子看上了护国公家的长女,但是却被其拒绝了。

听到这个,大多人是不信的!

唐庆瑜贵为世子,身份地位自不是寻常人可以比的,而且他才学颇盛,哪个女子会傻到拒绝他?

现在又听侯军榭这么说,众人倒是有些相信了。

侯军榭的哥哥侯军亭跟康王世子同为江南四大才子,平日里自然结交众多,这事若是他听来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啊!

康王世子的结亲对象自然要家世不错,而那王韵诗的家世不过就是她爹是金陵知府罢了,若是她爹连金陵知府都不是了,她绝没有与康王世子结亲的资格!

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康王世子跟王韵诗结亲的话,是不是在传递某种信号,说明康王看好王城恩,知道他不会下台,所以才让康王世子娶他的姑娘?

又或者是,这件事康王准备出手了,替王城恩解决这次流民潮的问题,算是向自己未来的亲家示好?

看到众人沉思,侯军榭笑道:“现在,你们应该知道,这王知府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倒了吧?”

众人想了想,并没有回他。

“哎,没想到康王世子在我们金陵生活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选了个北方之地来的女子,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啊!”

说这话的人一听就是个保守的本地派,以为金陵女子天下无双,金陵男人就要娶金陵女人一样!

“这话不能这么说!”

马上就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来:“听说那王韵诗可是一顶一的美人儿,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算是金陵城里的那些美人佳丽,跟她比起来也多有不如!若是王知府的官位没有变化的话,这门亲事倒算的上是良配!”

这人的话一出口,同样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赞同,想必这些人也见过或者听说过王韵诗的容貌惊人,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只要漂亮,那就可以冲破一切枷锁,自然可以得到他们的拥护。

“在下虽未见过那王韵诗,但是她的弟弟王霸在下还是见过的!那王霸胸无点墨,愚笨不堪,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在下实在想不出他的姐姐能有多出色来!”

“兄台此话未免太过偏激,就像是侯公子跟侯二公子同样是兄弟一样,他们——”

这人的嘴太快,都忘了他嘴中的“侯二公子”就在他的旁边,登时闹了个大花脸,马上话锋一转道:“他们都同样才学俱佳!”

说完这话,他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好险,差点说漏了嘴,幸亏自己反应够快!

这一刻,好想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因为他竭力挽救了一下,虽然侯军榭脸色微怒,但是却也没有话可说,而其他人则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不就是说侯军亭和侯军榭同样也是兄弟,但是相差却是天壤之别,那王霸虽然不咋地,但不能说明王韵诗如何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同时还是很鄙视的看着说话的人,谁让他如此机智呢?

第四百七十四章 阿猫阿狗(求订阅!)

开始的时候,张十二听这群人夸奖自己的剧院还是很兴奋的。

但是他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听到王韵诗要嫁给康王世子唐庆瑜的时候,他就不怎么淡定了,或者说,相当气愤!

怎么哪哪都有这个康王世子呢?

在荆州的时候想要娶莫漓,回到金陵想娶王韵诗,他这是跟自己有仇吗?怎么非要娶他的女人——不对,是跟他认识的女人呢?

不过心里冷笑一声,在荆州他就能把他跟莫漓的事情搅黄了,来到金陵,他也能把他跟王韵诗的亲事搅黄!

遇到我,算你倒霉!

这么想着,但张十二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王韵诗突然要嫁给这家伙呢?

他相信,这其中必有隐情!

因为无论是在梁州跟王韵诗发生过那么些啼笑皆非的各种插曲,还是王韵诗离开梁州前托陈巧兮为他留的那封写着“若是有心,天涯海角似毗邻”的信,无不揭示着王韵诗对他的心意。

这种心意可不是假的,就以张十二对王韵诗的了解,她断也做不出为了荣华富贵嫁给康王世子这种事情来,她应该有什么苦衷,只是自己不得而知。

在流民潮马上就要到达金陵的当口成亲,这事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越想越坐不住,张十二起身准备走过去找刚才说话的那些人问个仔细,可是刚等他站起来,就听到一声颇为熟悉的、如同公鸭嗓一样尖锐的嗓音传来!

“哼!谁敢造谣?”

张十二脸上露出了喜色,忙转过头去,果不其然,王霸那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王霸那肥肿的大脸竟然会这么好看!

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而大厅里的众人自然也是认识王霸的,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一脸不善的走进来,这群人竟然个个面不改色,而且还都笑了起来,嘲笑居多。

这个让张十二有些愣了,王霸现在好歹是知府公子,怎么在金陵混的如此不堪?

一群人背后嘲笑他也就罢了,当着面竟然同样如此——可怜啊!

王霸自然也看到了这群人脸上不屑的表情,心里十分愤慨,厉声道:“你们这群人只知道在背后嚼舌根子,还读书人呢,我呸!”

王霸狠狠的啐了一口,以此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

王霸来金陵已经有几个月了,可是在这里,他过的并不快乐。

初来金陵的时候,他确实比较兴奋,毕竟江南水乡,气候适宜地界繁华不说,就连女子都是柔弱妩媚,对于公子哥王霸来说,这不就是天堂?

可是,当他真正见识到金陵的生活后,才知道,这哪里是天堂,简直就是地狱!

在梁州做了多年知府公子,除了那郭连城经常不给自己面子外,其他人见了他不都得毕恭毕敬的叫声“王公子”?

可是这里却很是不同,众人对他的尊敬只持续了不到一天,当知道他胸无点墨的时候,众人再也不会因为他是知府公子而尊敬他了,对他则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让他也真正见识到了江南多文人,所有人对于诗词的推崇,以及对于他这种人的不屑!

开始的时候,他自然是不服气的。

心想自己好歹是知府公子,这些人敢对他这么不敬,他就把他抓进知府里好好教训一番,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

可是他错了,知府里那些捕快对于他的命令同样不闻不问,说是除了知府下令,不然他们绝不会行动!

可是他怎么敢告诉他爹王城恩?

慢慢的,他才了解了,他们对于他的不屑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是个读书人,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不是金陵本地人!

对他的鄙视多是来自于金陵本地人的骄傲,和对外地人天生的不屑!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王霸的这种感觉也愈来愈深,他开始怀念起在梁州的日子来,虽然那里的环境没有金陵适宜,生活条件也没有金陵好,可是在那里活的自在啊!

他甚至开始怀念起那个曾经骂过他多次的年轻男人来,若是他在的话,就以他的诗才和口才,这群人不敢看不起他吧?

若是看不起他的话,呵呵,他肯定会把这一群人骂的狗血淋头吧?

…………

可惜现在只有他自己,若不是想着晚上来听听小曲解闷的话,王霸是不会来“云陵人家”的。

可谁知刚进“云陵人家”,就听到有人在议论他的家事,他气不过,自然要说两句!

可是那群人并不怕他,只见其中一个体型比王霸都胖了一圈的臃肿男人摇着一把纸扇,造型十分搞笑的站出来说道:“王公子此言差矣!我等哪里是背后议论,分明就是明说嘛!就算王公子在这里,我们也敢明说,这又怎么了?大家说是不是呀?哈哈哈……”

说着,这大胖子还带头笑了起来,其他人见状,马上十分捧场的跟着笑了起来,王霸的脸马上就红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愤怒!

对面的大胖子他认识!

就是金陵守将隋婺源的儿子隋雨轩!

王霸之所以到了今天这种人人敢怼的境地,跟这个隋雨轩关系重大!

这个人处处跟自己作对,他的父亲隋婺源跟他父亲也不对付,听王城恩说过,隋婺源跟几大粮庄的庄主关系甚密,王城恩在金陵的官途举步维艰,怕就是这群人在捣鬼!

因此听到隋雨轩的话,王霸更是气愤异常,马上回道:“隋雨轩你这卑鄙小人,带着一帮人在此造谣生事,你就不怕——你爹知道了打你?”

可怜的王霸,实在找不到什么威胁隋雨轩的点来,只能这么说了。

而隋雨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登时捧腹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笑完了眼神冷冷的看着王霸道:“你这个蠢货,我爹怎么会打我?你以为我爹跟你爹一样啊?怎么,想认我爹当爹了?那你不如认我当爹,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乖儿子?”

这话一出,全场都哄堂大笑起来。

“…………”

王霸的脸憋的通红,他的拳头握的很紧,正在脑子里想着如何反击。

突然,眼睛一眯道:“儿子说谁呢?”

“…………”

听到这话,隋雨轩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马上冷笑道:“在骂我儿子你啊!”

看到王霸被自己这句话给顶的哑口无言,隋雨轩更是得意非常,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无所适从的王霸。

王霸确实失算了。

这个骂人方法是他从张十二手中学来的唯一一种,这种方法在他学到初期也可谓是战功赫赫,郭连城就是第一个被他骂的!

到了后来,他又用同样的方法骂过一些人,都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效果,至于今天为什么会失利——这还得怪他自己!

每次都用这种骂人方法,别人第一次或许会上当,可是别人又不傻,时间长了,哪里还不明白他的套路?

所以,这次他失败了……

看到王霸跟生吞了苍蝇一样的难受,隋雨轩的脸上更是得意非常,对王霸更鄙视了:妈蛋每次都用这句话骂人,你他娘的是真傻!还当别人跟你一样傻不成?

…………

“哎呀,这位不是王公子吗?”

正当全场都沉浸在王霸被骂的快乐祥和的气愤中时,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在大厅里响了起来。

于是众人的视线都从王霸身上移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当他们看到说话的那人——那丑人——那衣着破烂不堪的丑人时,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个人比流民还要流民啊!他是怎么进来这“云陵人家”的?

这“云陵人家”现在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

就好像狼群中突然混进来一只二哈一样,众人觉得很不舒服,觉得自己的身份被这人给拉低了,看到他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全部都朝后退了一步,誓要跟这人划清界限!

这“衣着破烂不堪的丑人”自然是张十二,他来到王霸面前就站定了。

王霸对于面前这人的突然出现也有点疑惑,看了看张十二的穿着——又看了看长相,十分确定根本不认识这人,心中更是疑惑非常:他是敌是友,到底要来做什么?

张十二站定之后,压着嗓音笑道:“多日不见,想不到王公子现在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

王霸的拳头握紧了,妈蛋连个乞丐都敢嘲讽自己了,真当我的拳头是摆设不成?

“怎么现在连些阿猫阿狗都开始搭理了呢?这可不是王公子原来的风格呀!”

“…………”

这句听完,王霸的拳头松开了,也把刚拉出来的意大利炮换成了意大利面——这他娘的是友军啊!差点就误伤了啊!

脸上的笑容也慢慢舒展开来,等着对面这人的下文:这人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说出来的话真是好好听哦!

但是张十二却来不及说话了,因为已经有人怒了!

刚才就只有自己在跟王霸说话,这人却说王霸在跟“阿猫阿狗”说话,这阿猫阿狗不就是在说自己吗?

隋雨轩那个气啊,眼神冰冷的看着张十二说道:“你是何人?竟敢骂我!”

“在下何时骂过人?”

张十二一脸天真的回道。

“你刚才分明在骂我是阿猫阿狗!现在却还在说没有骂过人?呵呵,有胆子骂没胆子承认不成?跟这姓王的一样,都是怂货!呸!”

说着,隋雨轩又是狠狠的啐了一口,可把张十二恶心的,退后一步,才说道:“我说的很对啊,我确实没有骂——人啊!”

张十二故意拉着长音说道。

“你——”

隋雨轩刚想再反驳几句,却突然明白了过来:他说自己是阿猫阿狗,是些畜生,哪里是人?

所以,他骂的不是人啊!

隋雨轩的脸红了,这是他在第一次见识过王霸的“儿子骂谁”的骂法后,遇到的又一种高级骂法!

但是现在的他可没有时间考虑这种骂法如何新颖,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回场子!

但是,张十二却不会给他找回场子的时间,在喷人王面前,让你多说一句话就算我输!

“你你你——你什么你?看你胖的跟头猪一样——不对,这么说简直侮辱猪了!”

“你——”

“你什么你?你看你有缸粗没缸高,除了脖子全是腰,如果不是看到你这张丑脸,我还真以为是谁家腌咸菜的坛子成精了呢!”

“你——”

“你赶紧给老子闭嘴吧!拿把扇子你就把自己当成才子了?穿上衣服你还把自己当成人了不成?醒醒!赶紧回家吧!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我——”

“我什么我?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坏花花草草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我——哇呜——”

隋雨轩的脸被憋的通红,这是第一次他跟人吵架全程都插不上嘴,只能听着对方的话如同暴雨一样噼里啪啦朝着自己的身上砸来,而他却毫无招架之力。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说完了,他终于能开口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吵架那么多年,这一次,他竟被秒成了渣!

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隋雨轩觉得自己的人丢大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对方的身份,只觉得内心羞愤不已,胸中憋着一口气,在“哇呜”一声之后才算舒服了一些,但是这地方他却再也不想多待一刻,连看都不想再看那丑人,直接灰溜溜的跑走了……

看着匆匆离去的大胖子隋雨轩,张十二内心得意,这还是第一个被自己喷跑的人,看来自己喷人的功力虽多日未用,但却又是精进了不少呢!

可喜可贺呀!

又转身看着其余众人,眼神一横道:“怎么,你们还有谁想跟王公子理论一番的?在下一定奉陪到底!”

说完张十二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颇有要与所有人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众人刚才可是见识了他喷跑隋雨轩的惊人实力,这个时候哪有人敢上前应战,那不是典型的自讨苦吃吗?

因此,这一战,张十二以完胜胜出!

第四百七十五章 交谈(求订阅!)

“王公子,跟这群人呆在一块简直掉份!不如咱们寻个清净的地方,在下做东,咱们两个一醉方休如何?”

帮王霸骂人,除了是看到王霸因为护着王韵诗而被一群人骂心里不爽之外,再就是他还想以此来取得王霸的信任,因为他还有些事情准备问他。

听到这话,王霸也是异常高兴,刚才这个陌生人一连串的骚操作已经把他震住了,这种规模的喷人,在他看来,除了张十二能做出来,怕是没人再可以了,但是面前这个一身破烂的丑人却能做到!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这人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让自己终于可以在这群可恶的金陵人面前抬起头来,吃饭这么点小事,自然是可以的,并且大手一挥异常豪迈道:“这位——大哥!”

王霸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句称呼,因为在他想来,除了这句,其他的“公子”之类的貌似都不太适合:“这是说的哪里话!请客吃饭这种小事,自然是应该由小弟代劳!若是大哥不嫌弃的话,小弟正好知道前街有家酒楼,里面的菜肴和酒水都乃上乘,大哥赏个脸可好?”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

张十二笑着说道,心想正好可以去填饱肚子,再跟王霸套些话,他现在可是非常想知道王韵诗的事情!

两人达成一致,也不再看大厅里的众人,直接走了出去……

而大厅里的人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之后,互相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人——简直有辱斯文!”

说话的这人眼神一个劲的朝外面瞟,在确定两人确实已经离开并且不见踪影之后,才算彻底放开了:“要我看,那人穿着凌乱不堪,面相奇丑,说话还粗鲁至极,定不是我们金陵本地人!”

同样还是来自金陵人的骄傲……

“看模样他应该早就认识那王霸,若是这样的话,他定是来自梁州了!这倒是可以想到了,梁州城那么小的地方,出来的人自然也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又有人附和道。

随着两个人抛砖引玉,其他人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张口讨伐起张十二来,这放在张十二在的时候,他们是绝然不敢的,现在可是一个比一个说的欢,说的狠,可见这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贱骨头!

只有侯二一个人站在那里久久不语,目光看着刚才两人离去的方向,神采亦然。

其实,虽然表面上这些人对他还有些尊敬,但多是看在他大哥侯军亭的面子上。

试想,若他不是金陵人,或者不是侯军亭的弟弟,那他的境遇怕是跟王霸差不多吧?

所以有时候看到王霸他都会感同身受,而这群人在出口攻击王霸的时候他从不插嘴,而今天,他却见识到了有人帮王霸把这群读书人给骂的哑口无言,实在是太过惊奇!

若是自己学会了这骂人的本领,以后谁还敢看不起自己?

谁敢看不起自己,自己就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

跟王霸从“云陵人家”出来,沿着大街一直往前走着。

刚进“云陵人家”的时候,天还不是太黑,顶多算是傍晚,现在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天空中的月色明亮,但却不及街道两旁各种小摊上的油灯亮!

之前这大街上虽也热闹,但是却不像现在一样,沿街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街头行走的百姓人来人往,这才是金陵的夜生活吧!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一座叫做“天赐府”的酒楼门前。

看着这牌匾上的三个烫金大字,张十二感慨颇多,这金陵人的口气真是不小,连个酒楼都敢叫做“天赐府”,果真牛气!

王霸也看出了张十二的疑惑,马上开口解释道:“听说这家酒楼原来的掌柜跟康王熟识,当初酒楼开业之时,由康王赐名,所以才叫做天赐府!”

被这么一解释,张十二就理解了,康王是皇家子弟,赐这个名字的话倒是合适!

跟王霸进了酒楼,发现里面吃饭的人还真是不少,每桌的人都在聊着什么,酒楼里显得有些喧闹,这个环境跟“云陵人家”比起来,倒是多有不如!

见张十二皱眉,王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心想难不成他不满意自己找的这个地方?

于是开口道:“大哥,你若是嫌这大厅里太过吵闹的话,那咱们去二楼包厢如何?”

原来也有包厢!

张十二笑着说道:“大哥不过就是个粗人而已,哪里会在乎吵闹不吵闹?不过既然小弟这么说的话——那就包厢吧!”

“…………”

王霸还在尽量熟悉张十二如此天马行空的聊天风格,愣了一下,就带着张十二往二楼走去。

见到有人往二楼走,小二非常高兴,二楼的包厢价格差不多是大厅里的一倍还多,带他们上去,自己拿到的抽成也多,哪能不兴奋?

引着两人进了包厢,很快就送来了两个人的酒菜,然后就退下了。

王霸先是敬了张十二一杯,张十二也不做作,一饮而尽,只是喝完之后不禁皱眉说道:“还以为江南之地水清粮好,这酿出来的酒自然要比北方好!可是这破酒竟也如此寡淡无味,跟那烈酒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

听到这话,王霸非常赞成,在梁州喝惯了烈酒的他,对这里的浊酒非常不满,因此他现在每次喝都是一碗,堪称海量!

想了一下,王霸开口道:“敢问大哥,你是来自哪里呢?听刚才大哥那话的意思,大哥之前就认识我吗?”

张十二笑着开口道:“在下老家乃是泰州,不过也在梁州呆过段时日,那个时候,王公子还没来金陵呢!”

张十二如同回忆一样说道。

王霸听了恍然大悟,内心更是激动不已,怪不得他之前的表现像是认识他的样子,而且主动出面替他解围,敢情是半个老乡啊!

“在下在梁州的时候就听说了许多关于王公子的事情,按理来说,王公子并不是个怕事的人,为何来了金陵之后,倒是畏首畏尾,连这些没什么用的读书人都敢欺负你,不知为何?”

听到张十二这么问,王霸悲愤交加,想想当初自己在梁州呼风唤雨的样子,真是丢人啊!

于是有些无奈的跟张十二讲了起来。

听完他说的,张十二才明白过来,这金陵的局势可要比梁州小城复杂多了,原来在梁州的时候,官职最高的除了知府就是守将,老百姓唯命是从。

可是这里呢,除了知府守将,还有康王以及茅大学士,还有各种书香门第,官宦人家,这里并不是他一个知府公子可以撒野的地方!

更关键的是,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些读书人,跟他们比起来,王霸简直就是个文盲,在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王霸能被他们虐出渣来!

最关键的是,王霸不能单凭他们出口羞辱自己就对他们动手吧,因此他们才会越来越嚣张起来。

听完之后,张十二不禁叹了口气道:“哎,没想到啊,这金陵看着虽好,但是住起来同样也不轻松呀!怪不得见王公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

王霸听了一个劲儿的点头,心想这人真厉害,分析的头头是道!

“不提这些,喝酒喝酒!”

说着,又跟张十二干了一杯,然后才开口问道:“听大哥这谈吐,并不像是——”

说着,眼神在张十二的衣服上扫了一圈,那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在说你说话还可以,为什么却穿的如此落魄呢?

张十二苦笑一声道:“哎!在下本来是从荆州跟几位朋友一起乘船南下,谁知中途却遭了暴雨,侥幸捡回一条命来!其他行礼全被冲走了!这衣服,哎,不提了!”

说着,张十二重重的叹了口气。

王霸一听倒也理解,心想怪不得他看着如此落魄,原来是路上遭了灾,于是笑道:“若是大哥不嫌弃,等会跟我回府上去住就好!”

“这——怎么好意思?”

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乐的不行了。

“大哥不要见外!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大哥跟我回府上就是了!大家算是半个老乡,在这金陵的地界上自然应该互相帮助才是!”

王霸算是受到金陵人排外伤害最严重的人,所以他现在对同样来自北方的人都有莫名的好感,更别提还是梁州相识了!

张十二笑着答应了,已然心花怒放,若是去了王家,那不就能先见见王韵诗了?

想到王韵诗,他又想起自己该问什么来了,马上话锋一转道:“刚才听那些人说,王小姐准备嫁给康王世子,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呢?”

听到这,王霸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眉头紧锁,沉声道:“是真的!”

只看他的脸色,张十二就能看出事来,看来这门亲事,王家人怕是都不同意啊!

心里再次欢喜起来,又问道:“在这金陵,怕是没有比康王更体面的人家了!王小姐能跟康王世子喜结良缘,倒是不失为一桩美谈呀!不知王公子为何看着愁眉不展?”

听到张十二这话,王霸再次叹了口气道:“大哥刚来到这金陵来,好多事还有所不知呀!”

“哦?什么事呢?”

张十二装作非常有兴趣的问道。

“还不是那流民潮的事情!”

于是,王霸就把这次流民潮爆发的大概给说了一遍,听完,张十二有些疑惑道:“这跟王小姐和康王世子结亲有什么联系呢?”

王霸并不着急,继续给张十二耐心解释起来。

听完之后,张十二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跟他猜的一样,这亲事王家其实并不愿意,可这是为了保全王城恩官职的唯一办法,只有王韵诗嫁给康王世子,康王才会出面解决这流民潮的问题!

听到这,张十二的眼睛眯了起来,原来以为这流民潮完全就是四大粮庄操纵的,现在看来,连康王都在中间插了一脚啊!

不然他怎么有信心说他可以解决流民潮的问题?

而王城恩显然也知道了这一点,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好一个康王,好一个赵家粮庄!

张十二冷笑一声道:“王公子,你觉得王小姐若是嫁给康王世子的话,那流民潮真的会马上停了?”

“应该……会吧……”

王霸说的有些不太确定,又补充道:“按说以之前那些流民潮的速度,应该今日就会到达金陵,可是现在却没有一点他们的影子,应该是康王起作用了吧?”

“呵呵……”

张十二冷笑两声,心想那是因为我,所以流民潮才会晚来!

更可气的是那康王,竟然会把这归功于自己身上,最最可气的是,若是王韵诗真的嫁给康王世子,而那些流民潮最后还是到了金陵,王城恩还是要被免官,那王家最后岂不是亏了?

这个康王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很好,简直就是一点力气都不出,空手套白狼啊!

于是冷笑着说道:“王公子,想必康王一定非常着急,想要马上就把王小姐娶回去吧?”

听到这话,王霸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说道:“大哥当真料事如神啊!按理来说,虽然定下亲事,但是这行六礼的时间还需要段时间,但是今日一早,康王却带着人到了我们府上上,竟是一并把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和请期五礼行完了,这做法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顿了一下,脸上皆是气愤之色,又说道:“自古有哪家人娶亲是把五礼在一天行完的?家母虽然不怎么愿意,可是对方毕竟是康王,只能憋在心里,最后还是同意了!康王最后走的时候,说了想要尽快完婚,也就是在这两天了!哎,想到这事我就心烦的慌,家里呆着也尽是受气,索性出来了,喝点小酒!今日正好遇到大哥也算是你我有缘,今日咱们不醉不归,醉了我也算是清净自在!”

王霸一脸无奈的说道,

第四百七十六章 夜宿王府(求订阅!)

能够准确的猜出康王急于跟王家结亲这种事,对于张十二来说并不难。

因为他知道康王根本就没有帮王城恩处理流民潮的事情,而康王本人肯定也很清楚,所以为了避免露馅,要尽快把王韵诗娶过门,等王韵诗真的嫁进康王府之后,就算流民潮到了,王城恩被罢免了,康王也根本不受影响。

反正人他们已经娶回家了,其他的都跟他们无关!

这果然是个好计策啊!

张十二冷笑着想到,又开口问道:“在这金陵城里,康王世子的身份地位都乃上乘,若是能跟康王府结亲,着实也不失为一件差事,不知王公子为何这么愁眉苦脸,难道你还不愿意不成?”

听张十二这么问,王霸叹了口气,有些愤愤不平道:“那康王府如何,谁稀罕?我们家好歹也是知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况且那康王府现在也就名号响亮些而已,真比起来,我们家也不差!况且,这亲事本来应该选家姐中意的人选——哎!”

听到王霸长吁短叹,张十二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来,看着他继续道:“哦?难道王小姐对康王世子不是很满意?在下可听说那康王世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学,都属于上佳呢!”

“那又如何?家姐心里早就有中意的人了,而且跟那人比起来,什么康王世子,根本一文不值!”

王霸非常不客气的说道,但张十二听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已经猜到,他口中的意中人是谁了,除了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自己,还能有谁?

“哦?王小姐竟然有意中人了?不知是哪位呢?既然王小姐中意于他,他自当受宠若惊、激动不已才对,为何却眼睁睁的看着王小姐跟别人结亲?”

“大哥有所不知——这事说来话长,而且涉及到家姐的私事,小弟实在不应该多说,还望大哥见谅!虽然家姐嘴上没说过,但是我却能够看出来,家姐对那人的爱慕!只是可惜了……”

说着,王霸神情有些低落,再次拿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霸已经喝了五六杯酒,虽是浊酒,但这一斤多的量下去,也实在有些多!

见王霸不想再说这事,张十二也没有那么不识趣的再问,而他也没有问的必要,因为已经知道了王韵诗嫁给康王世子是迫不得已,而她的心里装着的却是自己,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接下来,就是他出场的时候了,提前先为康王世子默哀几秒钟吧!

这个时候,张十二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对王霸说道:“王公子,你们被康王骗了!”

“被骗了?什么意思?”

王霸喝的已经有些多了,虽不至于烂醉,但是头已经稍微有些昏沉了,听到这话,突然来了精神,马上问道。

“在下之前就跟王公子说过,因为船上遭遇暴风雨的缘故,在下落了水,上岸之后已是这副模样!上岸之后,我恰好遇到了一大波流民,怕就是那流民潮!”

王霸一听,酒醒了一些:“流民潮?他们不是散了吗?”

张十二嘴上一阵冷笑:“散了?怎么可能!因为我穿着脏乱不堪,那些人还以为我也是流民,因此对我还算不错,跟我也说了一些!看他们那模样,自然还是要来金陵的,不过走的却不快,说是要迟几天再到金陵!”

张十二这话编的很有技巧,半真半假,正好还能让王霸对号入座。

果然,听了这话之后,王霸的眼里射出一道寒光来,怒声道:“这些混蛋!骗我们说把流民潮驱散了,结果却是故意的!”

他现在怎么还能不懂?

以他姐姐出嫁为筹码,结果他们做的仅仅是让流民潮晚到几天!怪不得他们那么着急,非要这两天成亲,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怕是真听了他们的,成亲完了,流民潮马上就会到了!到时候王城恩还是逃不了被罢免的命运,而王韵诗却已经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郁郁寡欢度日!

王霸越想越气愤,直接拍案而起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府告诉爹,让他小心那康王!姐姐也绝不能再嫁给那康王世子了!”

看到王霸为了维护自己家而表现出来的愤怒,张十二感慨良多,同时阻止道:“王公子稍安勿躁,这事急不得!”

“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如何不急?”

王霸喘着粗气道。

“可是你现在去告诉王知府的话,他会信吗?再说,就算他信了,这么口说无凭,康王也绝不会承认,反而会说是你们违背诺言在先,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听张十二的一番分析,王霸稍微冷静了一些,又心想这人分析的头头是道,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好对策?

于是忙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方法不成?若是大哥能帮我们王家度过这次难过,大哥就是我们王家的救命恩人!”

张十二在心里笑了笑,心想我可是你姐夫,帮帮你们倒也正常,若不是因为你姐,懒得管你们哦!

“对策倒是有,不过王公子得听我安排!”

见王霸一个劲的点头,张十二于是俯身过去在他身边耳语几句,王霸听了更是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脸上的笑容彻底舒展开来。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霸一脸兴奋的说道。

“难道你觉得我是在骗你不成?”

张十二有点不满,劳资掏心掏肺的帮你出谋划策,你还不信!

王霸马上尴尬的笑了笑,他并不是不相信,而是张十二刚才说的那些在他看来有些不太可能,虽然听到那些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气愤的,但是想到姐姐不用再嫁给康王世子那个讨厌的家伙,心里还是莫名欢喜起来……

王霸之所以那么讨厌康王世子也是有原因的,是因为他初来金陵的时候,就是这康王世子在“云陵人家”最早对他表现出了不屑,说他胸无点墨,跟他们站在一起简直有辱斯文!

就是因为他的态度,所以之后那些金陵人对他的态度就无限恶劣起来,王霸简直越想越气,尤其是后来他知道了这康王世子一家来自荆州,祖上可都是北方人啊!

你踏马骨子里流着北方的血,却在这里冒充南方人对我不屑?去你老母的!

就因为这么深的积怨,所以王霸对康王世子的态度怎么都不会太好,尤其是听到张十二说可以不让王韵诗嫁给康王世子后,怎能不兴奋?

多了也不说,一切全在酒里!

于是乎,王霸拉着张十二又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起来。

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或者是王霸的酒量本来就不大,反正喝了没一会儿,这家伙就撑不住了,看到王霸倒在桌子上的时候,张十二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又想到了那个同样胖乎乎的郭连城,那家伙也是贼没酒量,而且还偏爱喝酒,一喝就醉,一醉就倒,他那么大的体格,想当初抬他回家可是很耗费体力啊!

张十二就是上过几次当,因此才会记忆深刻,尤其是看到王霸现在同样如此,心里那个苦啊:我踏马以后再跟你喝酒,我就跟你的姓!没有酒量瞎装什么啊!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酒楼,二楼是有专门的客房,为的就是伺候像王霸这种客人的。

但是张十二却不能让王霸住在这,今天晚上他必须回家,因为张十二今天就要去王府!

找小二要了些醒酒汤给王霸喝上,他才算稍微好了一些,虽然没有彻底清醒,但是大着舌头也倒是能说上几句话了!

于是张十二赶紧说道:“王公子,我扶你回去?”

“回…回去!”

王霸的舌头像是被咬去了一半,含糊且断断续续的说道,而且又紧紧的握着张十二的手说道:“大…大哥!你可一定…一定要跟我回去呀!”

张十二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心想我当然要跟你回去,若是不跟你回去的话,那劳资早就走了,谁会在这伺候你这个酒鬼!

这么想着,但还是谦虚的说道:“这不太好吧?要不我明天再去找王公子?”

“额……这样也好……”

王霸的头脑不怎么清醒,张十二说什么,他就顺着说了出来,完全没有经过大脑。

“…………”

张十二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你怎么那么贱,不多嘴会死?

只能讪讪的笑道:“王公子,在下看你喝的有些多——让你自己回去实在有些不太放心,还是要亲自送王公子回去!要不,在下今晚就勉为其难的住在王府?”

“对,住在王府……”

王霸依旧大着舌头,说话完全不过脑子。

张十二也算是发现了这个问题,貌似他现在说什么,这货就会跟着说什么,无奈的笑了笑,早知道这样就不跟他废话了!

又找来小二,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帮忙去找了辆马车,再找人把王霸抬到马车上送回去,张十二是真的不想抬王霸,这厮跟头猪一样,多累啊!

况且他也不知道王府在哪,找辆马车正好能直接送回去,多方便!

放到平时那小二是不会这么做的,但是当他看到那一锭银子时,就不再这么想了,屁颠屁颠的找人去了。

看着张十二离开的背影,小二不禁又陷入沉思当中: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人穿的连乞丐都不如,不成想出手却如此阔绰,简直刷新了小二的三观……

不过他也不会去多想,看着手中的银子,心里美滋滋的……

…………

王府的位置也在金陵城中心的位置,虽然张十二坐在车里,具体也不知道这个位置在哪,但是通过这马车行了几分钟就到了他也能推测出来,这王府跟“云陵人家”离的怕是不远。

守门的两个下人看到醉醺醺的王霸被人从马车上抬下来,也都忙迎了过来,不过他们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看来,王霸之前就经常宿醉,这种场面对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张十二也一起扶着王霸往门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俩下人却把他拦住了。

“这位——”

那下人对张十二上下打量一番,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称谓出来,因为面前这人的穿着实在太寒酸了,别说他们了,就算是大街上的乞丐或许都比他体面一些!

也不知道这知府公子是怎么认识这人的,对视一眼,对这从小地方来的知府公子更是鄙视了,于是对张十二说道:“公子已经送到了,你回去吧!”

想了半天,干脆就不加称呼了。

“…………”

张十二一阵无语,这是要赶自己走了?

“谁敢——赶…赶我大哥走?这…这是我大哥!今天晚上就…就要住在这里!”

听到下人们要赶张十二走,王霸马上又来了精神,嘟嘟囔囔的说了起来。

那俩下人听了,才让开了一道路来,喊了几个府里的下人过来把王霸扶了进去,看着张十二的背影,两个下人对此嗤之以鼻……

因为在酒楼里连聊加喝已经用了好多时间,所以现在已经不早了,府里大多数房间都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估计已经都睡下了。

看来自己猜的不错,王家上下怕是都已经习惯了王霸的作风,大晚上不回来竟是没有一个人过问担心,不知道该不该替王霸感到悲哀。

被下人扶着往厢房走的王霸还在一个劲的嚷着,无非就是在说“这个人是我大哥,你们一定要安排好”之类的云云,那些下人虽对张十二的穿着长相都非常鄙视,但是既然少爷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怠慢。

把王霸扶回房间之后,一个下人就把他领进了隔壁的一间厢房里,这厢房不算很大,但是还算干净,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那下人跟他嘱咐了几句,说先住在这,明天有什么事再单独跟王霸说云云,说完也就离开了。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几圈,张十二就吹灭了蜡烛。

第四百七十七章 快了,快了……(求订阅!)

张十二进了手镯一趟,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这套衣服张十二在出荆州之前就预备了,为的就是出去做点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时用。

这衣服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就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而已,还有黑色的遮脸布,完全就是刺客的装扮。

张十二换上这一身衣服,轻轻的开门关门,像是一阵风一样飘了出去……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院子里的厢房只有一间是有亮光的,他向那边靠了过去。

来到这间厢房外面的时候,他就透过窗子看到了里面的一道俏丽身影,虽然隔着窗子,但是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还是被展现的一览无遗,这个时间不睡,还有如此身材的,张十二已经猜到这房间的主人是谁了。

除了王家大小姐王韵诗之外还能有谁呢?

想到当初曾把王韵诗全身看遍时的场景,张十二内心不免又是一阵躁动,这次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对于已经不是处男的张十二来说,确实有点难受了呢……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进去找王韵诗,因为今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反正这两天他都会住在王府,这个倒是不着急!

这么想着,张十二就决定离开了。

或许是心里在想着事情,张十二转身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踩到了身后的瓦片上,发出“咔嚓”一声。

夜里很静,所以这“咔嚓”的声音就显得尤为明显起来,张十二心道“不好”,马上回头看厢房里王韵诗的身影。

“谁在外面?”

果不其然,房间里的王韵诗同样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警觉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

张十二自然不敢回话,等看到王韵诗的身影往门口的方向移动时,张十二可再也不敢多待了,直接用力,然后人就像一阵风一样飞走了。

王韵诗提着一盏油灯打开了房门,看到房门外空空如也的时候松了口气,可是刚才那声音却十分真实,并不像是幻听的样子。

拿着油灯往前走了走,就看到了地上散乱的瓦片,这分明就是有人刚踩过的样子!

王韵诗的眉头皱了起来,若有所思……

…………

金陵的夜并不是安静的。

起码从主街道两旁的商贩林立就看的出来。

不过今天已经够晚了,商贩们也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这个点,大多数人已经休息了。

老黄是个卖烤红薯的生意人,或者暂且称为“生意人”吧。

今天他照例卖完了最后一块烤红薯,收起东西,推着小车就准备往家里走,在进到一处小胡同里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道风吹过,眼前似乎飘过去一道人影,老黄惊了,直接站定道:“谁?”

“不要回头。”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结合上在这无人且黑乎乎的小巷子里的氛围,老黄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腿也有些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如果可以,他好想大喊一句“鬼呀”然后撒腿就跑,可是他家境贫寒,又舍不得手中的小车,那是他所有的营生,若是没了它们,那还怎么活。

“赵家粮庄怎么走?”

正在老黄一阵纠结后面这人是干嘛的、是不是想打劫他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个问题。

赵家粮庄?

老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心里诧异无比:竟然会有人不知道赵家粮庄在哪?

或许是个外地人吧!

老黄也不敢多想,直接开口道:“从这胡同走出去,顺着外面的大街一直往北走,在前面的江边,那处最大的宅子就是赵家粮庄!”

说完之后,他又感觉一道风吹过,身后久久无声。

“好汉?”

太长时间的沉默让老黄有些手足无措,遂开口问道,但是却得不到任何答复,老黄有些惊了,这才慢慢的转过头去,于是发现,身后哪里有人?

也不敢在此多待,推起小车,一路小跑的回去了……

如同鬼魅一样的自然是从王府出来的张十二,等出来的时候他才悲哀的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赵家粮庄在哪,怎么去?

于是乎,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按照老汉的说法,张十二顺着大街一路飞驰,终于在街的尽头处看到了一处宅子。

这宅子比起知府府来还要大的多,而门上的牌匾上赫然写着“赵府”两个大字,想必这里就是赵家无疑了。

大门紧紧的关着,倒是张十二只通过耳力就发现,这大门里面其实是有人的,想必还是有人在门口里执勤,张十二对赵家的认识又深了一步,看来这赵家的家主是够谨慎的!

脚下用力,再次飞了起来,直接飞到了高高的院墙上,来到院墙上之后,张十二并没有急于跳下去,而是站在上面俯瞰起赵家粮庄来。

借着并不是多明亮的夜色,张十二发现这赵府果然够大,而且后院里有一个个如同仓库一样的圆锥形建筑,若是没猜错的话,那里就是存粮的地方。

而且跟前院比起来,后院的院墙可是高了不少!

就以后院那么高的院墙,就算是有梯子的话,爬上去想必也有些困难,更别说翻过去了,看来,这赵府被赵百禹给修的如同一个堡垒一样坚固,若是有人想来偷粮抢粮,怕是不可能!

而且连大门口都有下人执夜,后院的仓库外想必也少不了人!

这么想着,张十二轻轻落了下去……

赵府很大,大到就算到了晚上,都还有来回走着的下人。

张十二落在黑暗处猫着,这时走过来两个小厮模样的下人,马上就要来到张十二身前的时候,张十二闪电出手,直接打晕了一个,另一个则被他控制住了。

连这黑衣人是如何出手的都没看清,旁边的人就被打晕过去了,剩下的这个小厮有些害怕,嘴巴张着,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问你答,若是你敢说假话的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那下人都被吓懵了,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那意思是不敢说假话,信你敢杀我……

“赵百禹在哪个房间?”

张十二也没有废话,单刀直入道。

“老爷的房间是那个……”

说着,这下人指了指后面一处最大的厢房,然后同样压低了嗓音说道。

对面这黑衣人在小厮看来可是要人命的存在,他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一切都做的十分谨慎。

“你确定?若是说假话的话,我可是会找到你——后果你可以自己想!”

张十二继续冷冷道。

“…………”

小厮的冷汗又下来了,连赵府这么严密的地方说进就进,小厮可不怀疑这人的话,想找到自己对他来说怕是很容易吧?

忙不迭的又说道:“不过老爷今晚好像是在这边过的夜……”

“…………”

呵呵,看来若不是再多问一句,今天怕是就找错了地方!

张十二狠狠的瞪了这小厮一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再次抬了起来,在小厮的脖子上狠狠来了一下,小厮马上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把这俩人处理完,张十二就来到了那小厮最后说的房间前,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打算先看看情况,刚才那厮别又是骗他!

轻轻的在窗户纸上捅了个小洞,张十二打算往里面看看,但是里面没有点灯,黑的吓人,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却听到了声音!

先是一阵急促的女人“嗯啊”之声,然后就是很熟悉的,床铺的律动声传来,然后屋里再次归于一片宁静。

听到这里的时候,张十二的耳朵都直了,异常感兴趣的再次趴起了墙角。

“姐夫,你真厉害!”

刚才那个发出“嗯啊”声音的女主人突然开口说道。

而张十二听到这句之后,眼神直接亮了起来,这尼玛,竟然是姐夫跟小姨子偷情的桥段啊!

这个赵百禹,还真的是宝刀不老啊!

“呵呵,你才知道吗?我哪次没有喂饱过你?”

妖媚的女声之后,则是一句浑厚的男人声音,听的出来,这个男人的嗓音也在刻意压着,似乎是在怕人听到一般!

随后又是一阵“啪啪”的声音传出来,张十二在脑海里自己恶补了一下情节,果然很黄很暴力!

在第二次风雨之后——也就是十几秒钟之后,女人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姐夫,你怎么那么厉害?”

“呵呵……”

虽然看不到赵百禹的表情,但张十二都能猜的出来!

这家伙一共十几秒就完事了,比原来的张十二都快,简直可以说是快枪界的典范,他的脸一定都羞红了吧?

这个女人,马屁拍的也太假了!

这话之后,那女人又开始道:“姐夫,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啊?”

这话里包含了女子太多的幽怨,看来,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多次,并且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所以她才是这副表情。

“呵呵,快了,快了……”

赵百禹有些尴尬的笑道,而门外的张十二听到这句差点笑喷了,这个赵百禹怪不得那么快呢,自己都说“快了,快了”,可不就很快嘛!

“快了,又是快了,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都说了多久了,为什么却迟迟没提这件事呢?我给你把儿子都养到这么大了,就因为没有名分,他只能跟着那个憨夫,难道你想让他跟那憨夫一辈子吗?”

女人有些近乎于咆哮似的说了出来,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哎,你别急啊!你姐现在还不知道这事,我不得慢慢跟她说吗?”

“多少年了,你什么时候跟她说过?你是不是故意安抚我,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娶我?”

“怎么会?这不是没有机会吗?”

赵百禹虚弱的声音传来。

“什么机会,我看你就是不敢!若是你不敢的话,那我自己去跟她说!”

听到女人如此的愤怒,赵百禹并没有发火,看来这家伙还是很怕女人的,只听他再次说道:“我的姑奶奶呀,你可别闹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这次的事情完了,咱们家的生意能多挣好多银子!你不是怪我没有给召儿安排个好前程吗?到时候我把甸阳的粮庄全给他如何?”

“真的?”

“自然是真的!都是我的骨血,我怎么会舍得看他吃苦?”

听到女人语气的转变,赵百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马上保证着,随即,又出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没用几秒之后,又再次安静下来。

快,真是快……

…………

张十二已经能从刚才的对话里听出了大概,就是赵百禹背着夫人跟小姨子偷情,这已经不是把小姨子肚子搞大的问题,而是小姨子都给他把孩子生下来并且养大了!

这个赵百禹还一直以给她名分拴着她,到现在还瞒着所有人!

听到这,张十二就如同看了一场狗血剧一样感到兴奋,尤其是男主角还是赵百禹,单凭这一点,张十二就多了一个威胁他的手段,何况他手里还有赵青枫呢?

想到这,张十二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他本来还怕自己突然闯进房间里,赵百禹高声喊叫把其他人都引来呢,现在却是根本不用担心!

这间厢房外面并没有人过来巡逻,或许是怕这偷情的事情败露,赵百禹故意没安排人吧?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想象的,而实际上,赵家下人怕是都看出了他跟小姨子有一腿,只有正室夫人很傻很天真!

“哎,我出来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赵百禹的声音出来,然后是一阵窸窣的、类似于穿衣服的声音传来。

“别走嘛,再陪我呆一会儿!她已经睡着了,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

女人哀求道。

但是赵百禹却没有留下的意思,他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再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若是让你姐姐发现了,这可不好了!”

赵百禹说的斩钉截铁,跟刚才在床上的时候判若两人,由此可见,大部分男人还是下半身动物,当下半身得到满足之后,做一切事都会显得理智的多……

第四百七十八章 赵家粮庄(求订阅!)

这个时候,张十二觉得该自己入场了。

轻轻推了下门,呵,竟然还反锁着。

张十二心里冷笑一声,就这个怎么能挡的住我?

想着就朝那门上狠狠的来了一脚!

“砰!”

一声巨响之后,门被踹了开来。

“啊——”

首先响起的就是女人惊叫的声音。

因为房间里没有点灯,到处黑漆漆的一片,而门被踹开之后,借着来自外面昏暗的光亮,屋里的两人能看到进来了一个一身黑衣、仿佛要融入这片黑暗中的男人,而那女人此刻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肚兜,正坐在床上,所以看到有人突然闯入,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

这一声叫喊让张十二和赵百禹同时皱起了眉头,张十二皱眉是怕引来其他人,若是这事弄的人尽皆知,那今晚的行动就失败了。

而赵百禹皱眉同样是因为怕引来其他人,毕竟他现在正站在小姨子的房间里,若是他夫人知道的话,他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而那女人叫完之后,眼神在黑暗中明亮起来,嘴角也划过一抹笑容,这声惊叫,这么看来,并不是无意识的叫出来的,或许她希望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才好,那样她的身份才能真正浮出水面!

想到这,女人又想再开口喊一句,张嘴“啊”还有把长音拉出来,就被打断了!

“闭嘴!”

这话几乎是张十二和赵百禹同时说出来的,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张十二,他是没想到赵百禹这厮还不让女人喊人的,不过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厮正在跟小姨子偷情,自然是不敢暴露这事的!

于是也笑了起来,既然他心里有鬼,那自己的行动岂不是更方便了?

顺手把门关上,屋子里又黑了下来,只能看到房间里的黑色人影。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他们这房间的外面,停下之后就没了动静,像是在观察思考着什么。

外面带队的赵家家丁确实有些为难,不出所料,这个时间老爷应该在里面,他们是不该来的……

可是刚才那叫声太明显,他们所有人都听到了,若是不来查明一下情况的话,实在有些失职——最主要的是,这是不是老爷在考验他们啊?若是他们不闻不问的话,第二天会不会说他们工作不认真呢?

这是个两难的问题,其他人也都看着他,等待他的命令。

这人想了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来,这不做明显就是错的,做了虽然可能会错,但也是基于正确的基础上,于是开口道:“小夫人,你没事吧?”

赵家只有赵百禹的结发妻子被称为夫人,而夫人的妹妹经常出入于赵府,所以被称为小夫人。

女人已经被勒令闭嘴了,听到外面的问话,同样没有开口。

张十二有些不满,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来到了赵百禹面前。

张十二的个子很高,而赵百禹则相反,因此当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赵百禹感觉到了一种压抑感,尤其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恐惧之感更深了。

看来,他是不满了啊!

赵百禹这么想着,马上扭头对着床的位置,用极小的声音对女人说道:“让他们走!”

赵家粮庄作为金陵乃至大唐最大的粮庄,除了存粮巨大之外,这府上的防护做的也不错,除了每天任何时间都有四处巡逻的家丁外,就算是家里的院墙都修建的如同城堡一样坚固,寻常人哪里进的来?

而面前这个黑衣人却进来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竟然摸到了这里来,所以他完全不怀疑面前这人有瞬间杀了他的实力,因此异常谨慎,不敢惹他不满。

“啊——我没事呀!”

听了赵百禹的命令,女人心里有些不满,但嘴上还是这么说道,她还比较聪明,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并不有利,所以还是守规矩些比较好。

“小夫人,那刚才——”

外面的家丁还是有些疑惑的问了出来,刚才那声音可是不小,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刚才奴家做噩梦了,现在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小夫人!那我们退下了!”

听到女人如此回答,众人皆是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是玩味,他们若是猜的不错,老爷就在里面,而那叫声并不是因为意外,只能是因为——呵呵,想不到老爷一把年纪,竟然还如此老当益壮,厉害厉害呀!

这么想着,一群人马上离开了。

…………

屋子内外再次安静下来。

“坐到床上去!”

张十二冷声开口道。

这句话是以他原来的嗓音说的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音。

赵百禹并没有任何异议,他是个生意人,手无缚鸡之力,对于这种强人根本没有一点办法,除了听话还是听话,于是又走回床边,坐了下来。

想了一下,赵百禹才开口道:“不知——这位好汉来这里所为何事?”

在赵百禹看来,若是这人是个劫财的,那倒是好办,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算事情!怕就怕他不是为了钱来的——可是不为钱来,能为了什么呢?

“我是来让你把粮价降下来的。”

张十二冷声道,他没有指望赵百禹会答应,而是试探一下,因为他手里现在可是有不少赵百禹的把柄。

“降粮价?”

赵百禹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眼中冒出一道阴冷的光芒:“是康王派你来的吧?”

“…………”

听到这话,张十二惊了,这还是意外收获啊!

原来只以为这涨粮价和流民潮的事情都是这个赵百禹一手操作,这么看来,连康王这家伙都跟这事有牵扯啊,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张十二突然觉得这事更有意思了!

“你——怎么知道?”

说起演戏,张十二可是鼻祖,马上就做出了一副十分吃惊、被人戳穿的表情来。

而赵百禹听到他的反应,脸上冷笑连连,心想果然被自己猜对了,果然是康王派来的人!

他之所以马上就猜到是康王派来的人,主要是因为前几天的时候,康王为这事单独找过他,当时并没有让他降粮价,而是让他把流民潮给终止,究其原因,还不是为了保全王城恩,因为康王世子要娶王城恩的女儿!

而降粮价跟终止流民潮算是用不同的手段达到相同的目的,所以赵百禹一下就猜出了这是出自康王的手笔,而黑衣人的反应恰好证实了他的猜测。

遂冷笑着说道:“呵呵,对这事能如此上心的,除了康王还能有谁?”

赵百禹冷笑着,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康王把我赵某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些,他当真以为我会听他的,把粮价降了?”

赵百禹脸上露出了十分不屑的表情来。

而张十二也不生气,“呵呵”一笑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插手,但是我们这行也有规矩,就是不能说出雇主的身份,若是违背了这条行规,那以后就不能继续在这行里混了!”

说着,抬起头冷冷的瞥着床上的人影道:“现在你既然猜出了我的雇主,那就算是破了我的行规,那我只能——”

“只能什么?”

赵百禹的眼睛都瞪大了,他总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只能杀了你!这样,就没人知道是康王派我来的!”

说完这句,张十二又往前跨了一步,就是这么一小步可把床上的两人给吓坏了,就像是看到了死神在朝他们靠近一样,紧张的不得了,马上开口道:“好汉不可!”

“为何不可?”

张十二冷声道:“你知道了我的雇主是谁,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所以今天,你必须死!”

听着张十二恶狠狠且不带一点情绪的声音,赵百禹内心感觉恐怖而又无助,在他现在看来,对面这人就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一般,他真的可能做出灭口的事情来啊!

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遂说道:“好汉,你放心!康王派你来的事情,赵某一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出去的!”

赵百禹拍着胸脯保证道,但是张十二却是冷笑两声,说道:“你觉得我会信吗?倘若你真的说出去,康王许诺我的银子就不会给我了!不仅如此,而且我以后可就做不了这一行了,连营生都没了,你让我如何度日?”

来之前,张十二本来的目的是想要让赵百禹降粮价的,知道这会有些困难,但是赵青枫在他手上,而且他手上还有赵青枫的信物,不怕他不信!

只要他把粮价降了,那他就可以出去联合吕三皮去把那些流民潮遣散,然后再亮明自己的身份,到时候狠狠治赵百禹等一干涉事人的罪!

可是,当他无意中得知康王竟然也跟这件事有关系的时候,张十二就改变了主意,而且他已经想好了一个新的计划,打算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不仅这样,而且他还要跟他们拿点好处才行!于是才有了刚才那句话。

赵百禹一下就听懂了对面黑衣人的意思,不就是担心以后没有银子生活嘛!

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想要银子,早说呀!

于是对他说道:“若是好汉担心这个的话,那大可不必!好汉可以说一下康王许诺了你多少银子,赵某愿意以两倍还之!”

赵百禹大手一挥,心里没有了刚才任人宰割的恐惧感,同时颇为放松:自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那康王徒有个皇家名号而已,论起家底来,要不是他们粮庄每年孝敬他一些,他不得穷死?想他也不会许诺这杀手多少银子!千八百两最多了!

但是张十二接下来的话让他简直大吃一惊!

只见张十二不做停顿,直接开口道:“五千两!”

现在的张十二貌似有了个坏习惯,那就是碰到坏人,必须要跟他们讹点银子,这样心里才会舒服,面前这个赵百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嗯,要点银子不过分!

“五千两!!!”

赵百禹听到这话惊讶万分,直接喊了出来,然后又道:“这不可能!好汉一定是被康王给骗了!”

那康王全部身家也没多少银子啊,一下出手五千两,怎么可能?

“呵呵,如何不可能?虽然康王还未把银子给我,但却给我看过那满满一箱银两,别说五千,就是一万两也有了!”

“…………”

赵百禹的眉头拧成了一条线,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突然,他想到了些什么,那康王是为了王城恩在办事,说不定王城恩不仅搭上了自己的姑娘,还给了康王一笔好处费呢!所以他才能为此毫不犹豫的拿出五千两银子!

可恶!

想到这,赵百禹握紧了拳头,牙关紧咬,气愤异常。

这个康王,当初让涨粮价是他,弄来流民潮也是他,自己拿够了好处,现在又反过来将自己一军,而且还收了王城恩的人情和钱财,这两头好人都让他做了,这算盘打的也太好了吧?

“好,若是好汉肯放过赵某,那赵某甘愿给好汉一万两银子作为报酬,好汉觉得如何?”

赵百禹狠声说道。

“一万两……”

黑衣人张十二碎碎念着,但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又沉声道:“无功不受禄,既然你能给我一万两银子,那我可以为你办一件事!”

“这个……”

赵百禹有点没料到,这个杀手倒是有情有义,拿了自己的钱竟然还会为自己办事,又想到自己随便就损失了一万两,不免有些心疼,他虽然钱多,但毕竟不是大风吹来的啊!

你让我吃了那么大的亏,就别怪我对付你了!

“不知好汉没能完成康王交给你的任务,接下来会如何呢?”

“完成不了,自然是拿不到康王给的银子罢了!对我以后的生意倒是不会影响,不过若是你把此事传扬出去,那我以后就接不到生意了!!”

张十二想了一下回道。

第四百七十九章 离开(求订阅!)

“放心吧好汉,赵某绝不会把此事传扬出去,也不会跟康王提一句的!”

赵百禹再次拍胸脯保证道。

已经答应给张十二一万两作为好处费,赵百禹完全可以拿这事去质问康王,但是他却不打算这么做了。

康王能找人来威胁他降粮价,那就敢找人来杀他!而他却不敢找杀手去杀康王,虽然康王在他眼里看来并没有什么实权,杀他也不会太费力,但是他毕竟是皇室子弟啊!

若是他被杀,唐帝势必会大发雷霆,派人来一番调查,若是到时候查出他来的话,怕是会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这个后果,他是承受不住的,所以只有康王派杀手杀他的份,他就算知道,也不敢同样派人反杀!

这就是来自百姓跟皇室成员的差距!

今天遇到面前的黑衣杀手,赵百禹已经害怕过一次了,这次能用钱把这个杀手摆平实属侥幸,若是康王再派杀手来,他怎么办?

于是问道:“敢问好汉,若是你回去跟康王禀报,就说你这次失手了,康王还会继续信任你吗?”

“呵呵……”

张十二十分不屑的笑了两声道:“我替康王做过不少事,就算这事不成功,只要他不知道事情暴露的话,自然不会对我怀疑!”

赵百禹脸上一喜道:“如此看来,康王原来的事情,都是好汉经手的?”

见张十二点头,赵百禹紧接着问道:“那依好汉的经验,若是此事不成功的话,康王是否会有后续动作?”

只见对面的黑衣人沉默一会儿,然后沉声说道:“既然你答应给我一万两,那我就说些你不知道的——想来你也不敢随便乱说!”

赵百禹听了一个劲的点头,又想到这里太黑,点头的话他怕是看不到,忙答应着,他也能够听懂对面这黑衣人的意思,若是自己乱说,他现在都可以随便进赵家,以后自然也可以来杀了他!

“我跟着康王做了不少事,这次康王派我来是让你降粮价的,若是你不降的话,那你就没了存在的必要,所以下一步就会杀了你,等有人接替了你的位子之后,再让他降粮价就是了!”

等这话说完,赵百禹的脸都要绿了。

不只是害怕,更多的则是愤怒!

虽然已经想到了,可是等听别人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会气愤异常!

这么多年,自己给了康王那么多银子,不成想到头来却要落的这么一个下场,心里不免拔凉。

拳头握紧,然后又松开,最后赵百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重要决定一样,一字一句道:“若是我让好汉——”

停了良久,赵百禹还是没有把他想的说出来,这个杀手能被自己买通,而他跟康王更是老相识,让他去杀康王——赵百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他是太气了啊,不然怎么能想出这么脑残的主意来?

三月的夜里并不暖和,但此时的赵百禹背后已经惊出了不少冷汗,心里不免庆幸,幸亏自己最后时刻打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然后果难料啊!

“让我如何?”

张十二问道。

“赵某的意思是,好汉是否可以继续待在康王身边,若是康王再让你对付赵某的话,好汉可否先行通知我呢?”

因为赵百禹知道了康王可能会再次对他动手,这次他能侥幸躲过算他命大运气好,可是躲得了这次,以后呢?

因此他更不敢让这杀手跟康王决裂了,那样再派个新杀手来的话——怕不是每个杀手都像眼前这个如此好说话呀!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留在康王身边,把他当做自己的线人,现在的赵百禹已经非常生气了,倘若康王真有了欲杀他之心,那就别怪他把整件事全捅出去了!

赵百禹阴狠的想着。

“这个……”

而黑衣人在听到这话后,明显有些为难,想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我们江湖人氏都有自己的操守和秉持,这种事情若是传扬出去,那我在江湖上哪还有立锥之地?到时候,我连赚钱的营生都没了……”

接下来的话,无非就是刚才那些,说是坏了名声就不能在杀手圈里混了,自然就赚不到钱了云云。

“…………”

赵百禹听了有些无语,心想就以你现在做的这些,怕是早就没有操守了吧?还在这里跟我走装清高!

而且自己不是答应给他一万两了吗?就算他以后什么都不做,这一万两银子也花不完啊,难不成他还要吃银子不成?

但是这些话他也就只敢想想而已,自然是不敢说的,毕竟面前这人可是他现在的仪仗!

“好汉,莫急!赵某再多给你五千两如何?”

“五千两?”

张十二听了那个激动,自己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反正这一切都是他编的,至于事情到底是何走向,他才不管呢!

可谁知这货出手如此大方,说话间又答应他五千两,这幸福来得有点快吧?

“那就一万两,好汉觉得如何?”

赵百禹咬着牙,一瞬间扔个两万两真金白银对他来说也着实有点肉疼了,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这个钱他舍得出!

“…………”

张十二直接被惊了个呆,五千两他就欣喜若狂了,这一下子又翻了一倍,简直是天上降银子啊!

不过他不能把喜悦之情表现在脸上,依旧沉声道:“哎,你我二人有缘,那我就再帮你这一次吧!若是康王让我做的事,我接二连三的都完成不了的话,他以后怕是不会再继续用我。那我就把在康王身边最后做的事情都告诉你好了,起码可以保你一命!”

张十二说完,赵百禹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来,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赵百禹在衣服里一阵摸索,不一会儿就在衣服一个灰色的布包里拿出了一叠银票来,数了数,然后交给了张十二道:“好汉,这是两万两银票,你收好!”

看着赵百禹的骚操作,张十二一时之间有点懵,这家伙竟然把身家都藏在了身上?不怕出去被人打劫吗?

这个时候就连张十二自己都犹豫了,面前这货身上可是还有不少银票,要不直接改行抢劫,把那他的钱袋都抢来?

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心想还是算了吧。

他用赵百禹可不仅仅是为了钱,或者说钱只是意外收获而已,他现在还不能跟赵百禹闹翻脸。

二话不说,张十二从赵百禹手中接过了银票,他也没数,他相信赵百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看你这人倒是厚道,那我就告诉你些办法,至于用不用,就看你自己了。”

把银票装好的张十二沉声说道,拿了人家的钱财,像张十二这种好人自然是想要回馈一下了。

而赵百禹听到这话后同样激动的厉害,这人跟康王待在一起的时间很久,对康王的行事手段颇为了解,他为自己出谋划策,再好不过。

“那还要多谢好汉,赵某感激不尽!”

赵百禹弯腰作揖道。

“据我所知,康王之所以让你降粮价,其实还是因为那流民潮的问题!若是流民潮的问题解决了,你就算不降粮价也无所谓。而流民潮的问题解决不了,那只有通过让你降粮价来解决了!”

听了张十二的话,赵百禹一个劲的点头,他自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前几天康王就来找过他,希望他能把流民潮驱散,就是因为当时他没答应,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这个可恶的康王!

但是他没有说话打断张十二的话,而是摆手示意张十二继续讲下去,同时对于张十二的身份以及他要帮自己的事情已经完全相信了,毕竟他口中说出的事情,若不是一直跟在康王身边又怎么会知道呢?

“而这无论是降粮价或者是平息流民潮,说到底,都是为了王城恩,或者说,为了他那个将要嫁给康王世子的女儿!”

赵百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而对张十二的分析已经完全相信,这事情他早就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王城恩的女儿嫁给康王世子,这中间绝对有交易,现在被面前这黑衣杀手一说,他就完全相信,再没了一点疑虑。

“还请好汉为赵某出谋划策!”

赵百禹十分真诚的说道。

“这事其实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主要还是事在人为!这件事都是因王城恩的女儿而起,若是他的女儿不嫁给康王世子的话,康王还会阻挠粮价上涨或者是流民潮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话让赵百禹简直醍醐灌顶,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只要让王城恩的女儿不嫁给康王世子了,那康王不仅不会帮王城恩,反而希望王城恩越惨越好吧?

想到这里,王城恩那个高兴,马上笑道:“多谢公子,赵某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黑暗中,张十二的笑脸也绽放开来,这是他今晚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成功离间了康王和赵百禹的关系,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若是康王再让我对付你的话,我一定会提前告知你的!”

“多谢好——”

“汉”字还没出口,赵百禹只感觉身前一道风吹过,有些冷,再看房门此时已经大敞,而黑衣人站立的位置空空如也,就仿佛这里就没有出现过人一样!

看到这一幕,赵百禹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若是被有这种身手的人惦记上,哪里跑的了?

看着门口的方向,有些发呆,或者说,他已经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而那床上的女人全程都在听两人的对话,听到康王要对付赵百禹的时候,嘴巴惊的老大,待黑衣杀手走了,才敢开口道:“姐夫,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康王真的会对你动手吗?”

“妇道人家,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吗?”

早就没了刚才在床上时那副贱模样,此时的赵百禹眼神里光彩熠熠,直接训诫道,而脑子里已经想到了主意,嘴角咧了开来。

看到赵百禹这么一副臭脸,女人很生气,又很委屈,自己给他当了那么多年地下情人,孩子都给他养大了,不给名分不说,现在竟然还嫌她管的多?

女人咬了咬嘴唇,握着拳头想到:下次你还想上老娘的床,门都没有!

…………

从赵家出来,张十二的身影如同一阵风一样,像一个鬼魅在金陵夜晚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飘荡着。

今天晚上算是收获颇丰,而且还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在刚才出来之前,他本来想自己手上有赵青枫的信物,只要告诉赵百禹,不怕他不相信!

到时候,他就可以抓着这个不放,勒令他粮价,只要粮价下降,他相信再加上吕三皮的劝说,那些流民就会回去,这流民潮也就可以解决了。

到时候,自己再亮出他的督察令牌,好好的惩治一番造成这次流民潮的赵百禹等人!

因此他的声音都没有再刻意压低,怕是等他亮出督察令牌的时候,赵百禹一定会被惊的掉了下巴吧?

可是,等他听到这里面还有康王的事时,他不能淡定了:这件事想必没有那么简单,他要好好彻查一番,到时候只要有罪的,他一定都抓起来,谁让他手上有督察令牌呢?

哼,原来的牌子都没怎么用过,这次一定要好好装个比!不对,是好好为国效力!

所以,他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这样也好,赵百禹听到的都是他本人的声音,而压低嗓子的“张三竖”的声音,他可不知道,到时候再跟他谈判也无妨!

不过来这么一趟,只赚点钱的话,并不是张十二的风格,而后天就是康王世子迎娶王韵诗的日子,张十二怎么能让这事发生?

于是,才有了他最后对赵百禹的建议,他可没有那么好心,无缘无故的为赵百禹出谋划策,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他们制造隔阂,让他们自相残杀而已!

通过刚才赵百禹的表情来看,很显然,他的计划成功了,只要赵百禹还有点血气的话,明天怕是就会到王府去吧?

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第四百八十章 再相遇(求订阅!)

回到王府的时候,王韵诗的房间已经暗了下来。

张十二也没有这个时间再去打扰她的想法,轻声回了房间,换下衣服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不错,张十二一大早就起来了。

穿戴整齐——对于这件衣服来说,穿戴整不整齐貌似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因为看起来都是一个模样,比流民还像流民……

原来的张十二,早上起床洗刷一番之后必会在铜镜前端详一阵,最后再以一句“真帅”结尾,可是今天他实在没有勇气站在铜镜前进行这种操作,在化妆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过一次了,那个时候就差点被自己丑哭了,所以,他拒绝再看!

化的再丑也是丑你你们,若是连自己都丑到了,就太不划算了!

推开门,一缕阳光从东边的天上落在身上,虽然只是初阳并没有多少热度,但还是能感觉到有些温暖,阴沉了那么久的天气,看来终于是放晴了。

张十二移步到旁边王霸的厢房门外,就看到了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下人正站在那里,其中有一个看到张十二之后,嘴巴张的老大。

他看了看张十二的脸,又看了看张十二的穿着,上下再仔细打量一番,眉头皱了起来。

这活脱一个流民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他们的老爷王城恩现在可是最头疼流民的事情,这到底是谁把他放进来的?

于是眉头紧锁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张十二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小厮马上拉了拉刚才说话的那小厮的胳膊,然后小声说道:“他是昨天少爷带回来的,说是少爷的大哥……”

这小厮可是见证了昨天晚上王霸回府的场景,虽然烂醉如泥,但是却拉着面前的这人一个劲的喊着“大哥”,并且一个劲的强调一定要为其安排住处云云,虽然他们也诧异于穿着这么破烂的男人是怎么成为少爷大哥的,但是王霸这么说了,作为下人的他们除了听话之外也别无他法。

昨天晚上太黑,也只是看到了这人穿着凌乱不堪而已,今天这么当面一看——真的差点被他丑哭!

原来以为自己的长相就够丑了,看到面前这人,小厮的信心突然就回来了,连这么丑的人都能活的这么好,自己哪能不知足?

看来,张十二的这副巨丑无比的打扮无形中竟然还对某些人起到了这么积极的作用,若是他知道了,怕是很欣慰吧?

那质问张十二的小厮听到这解释之后,脸上的诧异神色更明显了,然后就是尴尬。

张十二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有跟个下人生气的必要,笑着说道:“不知者不怪,不用在意!”

“…………”

那小厮只是讪讪的笑着,脸上尴尬神色十足。

“对了,你家少爷呢?”

张十二指了指王霸的房间说道。

那小厮这才开口道:“少爷昨天喝的有点多,现在还在睡觉呢,怕是还要等会才能醒来。”

又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问道:“敢问——公子,你是我家少爷的远方亲戚吗?怎么之前从未见过公子呢?”

小厮纠结了很久,才说出了“公子”这个称谓来,虽说这人长得比自己还要丑,可谁让人家是知府公子的大哥呢?

不过他又十分好奇,这少爷才来金陵没多久,可从没听说过他们在金陵有什么亲戚啊,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哥呢?

张十二听了,呵呵一笑道:“并非远方亲戚!我跟王公子不过是昨晚在云陵人家才认识的而已,鄙人也曾在王公子的老家梁州待过数日,算是半个老乡,因此王公子跟在下算是相见恨晚,交谈十分投机,因此才以兄弟相称!”

“…………”

听完这话,两个小厮都有些愣神,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鄙视!

原来是昨天晚上刚认识的而已,还以为是少爷的远方亲戚呢!

尤其是想到张十二说是在“云陵人家”认识的王霸时,那个小厮心里五味杂陈:这货如此丑都敢去那青楼里快活,不公平啊!

心里对张十二的鄙视又加深了一些,刚才以为他是王霸远房亲戚而产生的一点畏惧感也荡然无存!

少爷天天泡在那些烟花之地,喝多了认识个人也正常,酒醒了翻脸不认人怕是也不足为奇,估计少爷酒醒了看到面前这人的相貌后,怕是会表现惊人吧?

这么想着,小厮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又对张十二说道:“我们少爷怕是还要等会才醒,你若是想见他的话,先回房等着吧!等少爷醒了,我们自会告诉他的!”

张十二点了点头,他也清楚王霸昨天喝的确实不少,这宿醉后多睡一会儿也正常不过,于是说道:“如此也好,那我自己在这院子里逛逛,等王公子醒了再过来吧!”

这话刚一落下,两个小厮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心想这人端的不识抬举,刚才说的那话还不清楚吗?就是不让你乱走!

你一个少爷在烟花之地认识的乞丐,在知府府上乱走,成何体统?

遂不高兴道:“我看公子还是莫要乱走为好!这个时候,我家小姐怕是在后花园里散步,她最不喜欢被人打扰了,你若是搅了小姐的雅兴,怕是谁都担待不起,所以我劝公子还是回房里等着吧!”

这话张十二听着有点刺耳,但是并未反驳,反而是笑着说道:“多谢两位提醒,那在下就先回房间里小坐一会儿吧!”

说着,对着两个小厮拱手作揖,然后退了回去。

两个小厮看到张十二这么配合,心里还是十分满意的,看着张十二的背影,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也不再多想,直接离开了……

…………

回房间?

那是不可能的。

张十二就喜欢干些别人不让他干的事情,反其道而行之,不走寻常路——嗯,就这么做了!

听说后花园不让去?

那我还就偏偏去了!

主要还是因为听说王韵诗会在这里,虽说现在还不想与她相认,但是看一眼也是好的呀,那么久不见,别说,张十二现在还是有点想她的,于是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王府的院子并不是太大,前面是前厅会客的地方,并没有多大的地方,张十二昨天就见过了,而他住的厢房在前厅之后,那后花园的位置就显而易见了。

张十二朝后走着,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一个下人,看来这王府上每个人都知道王韵诗早上在后花园的事情,竟没有一个人过来。

不过,这也更方便了张十二,心里美滋滋的。

这后花园的面积并不怎么大,跟御花园自然无法相提并论,倒是跟他之前在梁州秦雨桐家见到花园的规模差不多,一眼就可以看到这花园的全貌。

张十二轻步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曼妙身影——王韵诗!

她正站在花园的庭院里,手上似是拿着一张纸,在那里出神的看着,而她现在正好是背对张十二的,因此张十二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她身穿一身淡粉色的流苏长裙,裙子很长,裙摆已经过了脚踝,若不是她的个子足够高的话,怕是直接就触地了。

微风徐徐,卷起了她长裙的流苏随风摇摆,在东升的阳光照射下,她的身影仿佛一道柔美的艺术品一样,不禁让张十二想到了一句诗来:

风在吹着它的叶子

草在结着它的籽

有时候

不说话

就很美好

这诗用在这里恰如其分,这个时候,不说话,就很美好。

张十二站定在门口,并不想打破这一分宁静,想着两个人在梁州的点点滴滴,虽不轰烈,但确实十分美好,想着想着就呆住了,眼神灼灼的盯着王韵诗的背影出神……

…………

为了保全王城恩的知府之位,王韵诗选择嫁给康王世子。

虽然她极不情愿,可是别无他法。

她娘曾跟她说过,若是她不愿意,拒绝这事就是了,不必为难自己,大不了就让他爹不做这个金陵知府,他们一家回梁州就是了!

王城恩也如此跟她说过,可是他们越是这么劝她,她就越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来,父母为她操劳那么多,到了现在还是为她着想,她是时候为了父母做点什么了……

所以,她义无反顾的接受了。

昨天,康王府上来人已经行了五礼——虽然这五礼行的十分无礼,但是身份有别,况且是有求于人,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明天应该就到了成亲的日子,而王家此刻压抑的气氛怕是所有人心情的写照,谁会高兴呢?

王韵诗又想到了那个坏坏的男人,那个写诗犹如探囊取物一般的男人,或许,真的是有缘无分了呢……

王韵诗幽幽的想着,心情五味杂陈。

她又看了看手中那纸上的词,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看上许多遍,或许,这是她能想起他来的最后一种方法吧!

突然,王韵诗有种特别异样的感觉,有种直觉,女人的直觉,身后有人!

那种被目光凝视的感觉太强烈了!

而且,她的心跳竟也加速起来,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好像,他就站在自己后面一样!

这——怎么可能?

心里否定了自己一万次,但她还是怀着希望回过头来,当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她刚刚才明亮起来的眼神,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呵呵,不是他……

是啊,怎么会是他呢?

现在的他,还在荆州吧?

或许,他已经飞黄腾达,已经娶妻了呢……

王韵诗自嘲的笑了笑,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但是她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站在花园门外、衣衫褴褛的陌生男人,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人自己从未见过,而且一大早就出现在花园门外,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于是沉声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

…………

张十二正站在门口贪婪的欣赏着王韵诗的背影时,就看到她的身影明显晃动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

让张十二魂牵梦萦的王韵诗,真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阔别多日,再次看到王韵诗,张十二百感交集,而且王韵诗给他的印象,跟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安静,美好。

当我遇见你,所有的一切都还是曾经的模样,不差分毫……

她的身形一如既往的苗条颀长,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如云的青丝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从背后绕到身前,一切显得十分随意,但却别有一番韵味。

而且她现在穿着的这套淡粉色的流苏长裙更是被她衬的粲然生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只觉得她身边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

怪不得那康王世子这么想娶她呢,就这姿色,这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够出其左右呢?

张十二看的太入迷,以至于王韵诗开口说的第一句,他都没有听清。

王韵诗看着这陌生的男人没有回她的话,有些生气,尤其是他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来回看着,似是要把她给看透一样,让她难为情的同时又有些愤怒!

这人,端的无礼!

她又再次审视了一下面前的这人,确保自己从未见过,想想也是,面前这人的相貌,怕是见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这么丑的人——任谁看到之后都会印象深刻吧,嗯,这么说,想必是没有见过的……

唯一让王韵诗好奇的是,这男人的眼神——好生熟悉,就像是——他的……

想到这,王韵诗又苦笑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到个人就往他身上想呢,莫不是病了吧……

也不再多想,再次开口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

张十二听了,用自己觉得最帅的姿势笑了笑——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这张脸,做什么都是丑的,就跟长得帅的人打球和丑人打球是相同的道理,但他却浑然不知……

笑了笑之后才压低嗓音开口说道:“回王小姐,在下乃王公子的朋友,张三竖!”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三顾灰飞烟灭(求订阅!)

说出“张三竖”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十二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差点高喊自己就是个天才!

这张三竖的名字本是他无意取的,来源于前世的时候他知道的一个异常帅气的作家名字,可是现在用到这里,恰如其分啊!

“十二”两字合起来就是一个“王”字,而“王”字又同样可以拆成“三丨”,也就是“三竖”,而“王”正是王韵诗的姓,这是多好的表白方式啊!

张十二恨不得给自己的机智狂点几十个赞,这么骚的操作,怕是没谁了!

张三竖?

这个名字十分奇怪,王韵诗对这个名字的惊诧程度不弱于当初听到张十二的名字,而且两人的名字还都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姓张,而且名字里都有数字,只不过张十二里面的数字要明显更多一些……

因此王韵诗在听到这话的后半部分之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个王霸,来了金陵之后变得愈发放纵起来,天天寻花问柳喝酒买乐不说,现在竟是什么人都往家里带,简直不成体统!

不行,抽空得好好说说他——好像,她也没多少空可以抽了呢,明天若是嫁给那康王世子的话,这时间以后也怕是由不得自己了呢……

想着,把手里的纸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然后轻声道:“原来是家弟的朋友,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说着,王韵诗对着张十二作揖道。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想着什么是大家闺秀?这就是大家闺秀!

自己现在什么模样自己最清楚,就算是张十二自己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都会嗤之以鼻,更不要说别人了!

而王韵诗的表现却如此大方,还能把他当做普通人一般对待,可见其涵养多好!

王韵诗对于她弟弟的秉性还是清楚的,他算是地地道道的公子哥,眼光也算是势力,看眼前这男人无论是穿着还是长相,都十分不堪,按理来说,王霸对这种人应该十分不待见才对,为何会跟他成为朋友呢?

出于好奇,王韵诗开口问道:“敢问公子,你是如何与家弟认识的呢?”

张十二笑道:“在下老家乃泰州人,距离梁州不远,也曾多次到过梁州,那个时候就见识过王公子的风采,佩服至深!不成想来到金陵又能再次遇到王公子,跟王公子相谈甚欢,遂被邀请来了府上!”

“…………”

王韵诗听了,有些无语。

王霸有什么风采?

他在梁州城的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天天在城里厮混,这有什么可崇拜佩服的?

怪不得这人看着相貌和穿着都十分不入流,但是却能入了王霸的法眼,估计除了老乡的因素外,拍马屁的功夫也十分在行吧?

王韵诗有些嗤之以鼻,但还是轻声道:“原来是同乡,实在是难得呢。”

张十二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就来到了亭子里,他想近距离的看看王韵诗。

可是他这动作把王韵诗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几步,眉头又锁了起来,心想这人实在无礼至极,两个人都不认识,他怎么敢这么放肆?

这么不要脸的人,王韵诗之前只见识过一个,那就是张十二,没想到现在又见了一个如此不要脸的登徒子,心里有些愠怒!

刚想开口说他几句,谁知他倒是先开口了:“不知王小姐在看些什么呢?”

原来,王韵诗在后退的时候,还顺手把之前放在石桌上的那张纸给拿了起来,现在已经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放到袖子里了,就好像这东西有多金贵一样!

张十二当然注意到了,看了看那纸的大小,心里已经有底了,但还是笑着问了出来。

“这——跟你有关系吗?”

王韵诗没有好气的说道,这人也太不知深浅了,你是谁啊,我为何要跟你说这些?

看到王韵诗对自己这个态度,张十二根本不生气,反而继续乐呵呵的说道:“呵呵,那让在下来猜一下可好?”

“你——”

王韵诗不知他为何会对这个感兴趣,同时又有些赌气的想着,让你猜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猜出来不成?

见王韵诗没有异议,张十二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在亭子里踱起步来,同时还摇头晃脑,煞有介事。

看到他浮夸的动作,王韵诗又皱起眉来,仿佛这皱眉已经成了她的招牌动作一样。

“西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这两句一出,王韵诗就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

王韵诗真的惊了,这首写给自己的词——或者说,这本来是写给她母亲祝寿的词,只不过那词是为了描写她而写的,本就没多少人知道,更何况,他竟能如此准确的说出,她看的就是这个呢?

简直匪夷所思啊!

张十二见到王韵诗有些傻愣的表情,心里一喜,知道自己猜对了,对王韵诗的痴情有些感动,笑着继续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三顾——”

王韵诗听到前面的时候,脸上一直是刚才那种诧异的表情,可是听到这“三顾”的时候,马上回过神来——原词可不是这么写的啊!

但是,她心里还隐隐的期待,这“三顾”到底会如何呢!

“三顾灰飞烟灭!”

张十二笑着说道,把“强撸灰飞烟灭”套在这词上也是恰如其分啊!

…………

王韵诗脸上的表情一直变幻着,看不出喜怒。

站立一会儿,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十二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何会知道这词的?”

“王小姐,在下不是跟你说了吗?在下来自泰州,在梁州待过数日,恰好听过那张公子为你写的这首词,简直惊为天人!如此好词,在下自然牢记于心,更清楚这词是写王小姐的!”

王韵诗听了这话并不怎么信服,又开口道:“可是那最后一句——三顾灰飞烟灭,是何故呢?这原词可不是这么写的!”

张十二也不紧张,他敢这么跟她说,说明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听到王韵诗问,他就又笑着开口道:“原词确实不是如此,在下自然知道!”

话锋一转,又道:“在下第一次听这首词时,确实被这词的优美以及大气的形容而震撼,但同时又有些疑惑,这世间真有如此女子,可以倾城倾国吗?当时,在下自是不信的,还以为那张公子为了写词,不惜夸大某些事情呢,直到今日看到王小姐,在下真真信了!”

看到王韵诗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张十二马上笑道:“所以在下才私自改了这句,三顾灰飞烟灭,不知可否入的了王小姐的眼?”

但王韵诗可根本不领情,板着脸道:“这词是张公子所做,所以小女子只愿看到原来的诗词,至于其他改编的,小女子并不想听,也不觉得会比张公子作的好!”

王韵诗说的一板一眼,那模样分明就是有些生气了,就好像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在被人攻击一样,她誓死都要捍卫!

呵呵,这态度,我喜欢!

张十二笑着说道:“王小姐说的好,这词还是张公子作的好!”

心里反而在想,无所谓,反正张公子横竖都是我,我吃不了亏的,眯着眼睛看着王韵诗笑道:“早就听说当初张公子为王小姐写的是一首定情诗,在下还以为张公子和王小姐定能成就一番佳话,也不枉这词写的如此之好!可是现在看来,唉……”

说着,张十二长长叹了口气,而王韵诗听到这里,拳头握起,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不过王小姐这选择倒是对的,跟康王世子比起来,那张公子自然不值一提,要是换做别人,自然也是选康王世子,而不是选那张公子的!”

张十二说的一脸的理所当然,但是王韵诗听到这话却怒了,说她爱慕虚荣也好,说她贪图富贵也罢,她都可以接受,反正在答应婚事的那天起,她就已经看破了!

但是,她绝不接受有人诋毁他!

因此她猛的抬头,眼神很凶的盯着张十二道:“你说错了!小女子觉得跟张公子比起来,其他人都不值一提!这词你也见过,敢问这天下才子学士,有几个人能写的出来?”

因为气愤,说话的语速飞快,连带着胸脯都跟着上下波动,张十二看了一阵担心,可别跳出来了呀……

不过看到她如此维护自己,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心想王韵诗对自己的心意是真的,同时又有些可怜心疼起她来:一个女孩子,为了父亲,压抑着心中所想去做一些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情,多伟大呀!

“王小姐说的不错——从刚才的话看来,王小姐对张公子还真是一往情深,尤其是张公子能为王小姐写出这么诗情画意的好词来,定是对王小姐同样心生爱慕,如此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对,若是不在一起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

听了张十二的话,王韵诗的脸蛋先是红了起来,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最终恢复安静,看着他说道:“感谢公子对小女子的夸奖,小女子实在受之有愧!况且这天下有多少有情人真能在一起呢?有缘或许无分,这也许就是世间百态吧!”

听了她的话,张十二知道王韵诗的心里定是十分难受,有些事情,确实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遂笑着说道:“此言差矣,若是有缘,必定能有机会在一起!而且在下相信,王小姐定不会嫁给康王世子!”

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脸笃定的说道,王韵诗心里稍微有些异样。

他说话的语气,他的眼神,为什么越看越像他呢?

又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果然是病的不轻,她也十分好奇为何他敢如此确定的说,本想问问来着,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不过是个外地来的人,这中间的许多事情,他哪里清楚呢?或许他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她也就当做玩笑听听就是了,认真就输了。

…………

“大哥!”

从张十二来到后花园,加上他跟王韵诗说话也用去了不少时间,这段时间里,宿醉的王霸已经醒了,虽然头还有些晕。

若是放到原来,现在的他就算醒了,也会在床上趴着到中午,等头完全不痛之后再起床,可是今天不行,他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那新认识的大哥跟他说的事情,若他说的都是真的,姐姐就不用出嫁了啊!

王霸不是不希望王韵诗出嫁,但是绝不希望看到她嫁给康王世子!

他算个什么东西,看那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天就到了新婚之日了,可不能再拖了!

所以睁开眼的王霸忍着头疼,麻溜的起身,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张十二的厢房外,敲门无果后,就推开了门,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两个下人也是十分吃惊,告诉王霸今天一早并没有人出过大门,他一定还在府上,王霸稍微一想,就猜到他去哪里了!

这府上,除了后花园,怕是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于是支开下人,自己来到了后花园,进门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昨天晚上才认识的“大哥”,还有他的姐姐王韵诗。

听到王霸的声音,张十二回过头来笑道:“原来王公子已经醒了!刚才见王公子还没睡醒,在下怕打扰到王公子,就独自来这后院逛逛,不成想碰到了王小姐!”

王霸对张十二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天色不明亮,再加上喝了酒的缘故,对张十二现在的形象并不是多么清晰。

现在当面看着张十二,王霸的心中仿佛有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大哥,长得也忒丑了一些啊!尤其是身上这破烂不堪的衣服,你还敢不敢再破一点?

“姐,这位大哥乃是泰州人,曾在梁州待过,跟咱们算是半个老乡,昨天才与大哥相识,天色太晚,只好请了大哥来咱们家住了一晚!”

王霸对于自己这个姐姐还是有些怕的,先是解释了一番。

王韵诗早听张十二自报家门了,所以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也太合适了吧?(求订阅!)

看到王韵诗的反应,王霸倒是有些好奇了。

按理来说,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应该是不高兴的,可是现在怎么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他都有点好奇两人之前说了些什么了。

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不是这个,转头对着张十二问道:“大哥,你昨天说的话,可是真的?”

张十二笑了笑道:“自然是真的!而且,这事怕是不用咱们去说,王知府自己就会知道了!”

昨天跟王霸说的时候,张十二的意思是自己去把事情告诉王城恩,可是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张十二觉得就算自己不去说,怕是也有人替他说!

这个人自然就是赵百禹了!

赵百禹昨天晚上可算是被吓坏了,最后还拿了两万两银子出来破财消灾,想必,他对康王已经恨之入骨了吧?

而且张十二最后还故意告诉他,只要王韵诗跟康王世子的婚事作数,那康王就会想尽办法替王城恩保住知府之位,不用说,肯定还会对他下手!

因此,若是赵百禹想要一劳永逸的话,自然是阻止两人的婚事了,希望自己猜的不会错吧!

“这——怎么可能?”

王霸一脸的不可置信,若是他们不告诉王城恩的话,他怎么能够知道?他若是能自己知道的话,怕是就不会让王韵诗嫁给康王世子了吧?

张十二并没有回他,只是笑了笑。

王韵诗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并不知道他们谈论的什么,当然,她也没有兴趣知道,也不说话,迈开步子,准备回去。

王霸一看王韵诗要走,马上开口道:“姐姐,你不用嫁给那康王世子了!”

看到王韵诗整天愁眉苦脸的,王霸于心不忍,因此有这种好消息,王霸自然要马上跟王韵诗分享了!

王韵诗听到这话,马上停了下来,眼神里尽是疑惑,看着王霸问道:“你说什么?”

“姐姐,你不用嫁给那康王世子了!”

王霸兴奋的对王韵诗说道。

“为什么?”

王韵诗并没有因为王霸说这么一句就表现的异常兴奋,在她看来,王霸虽然早已成年,但是做事并不怎么靠谱,他的话,并不能全信!

“这个——还是让大哥跟你说吧!”

王霸一激动,话都说不顺畅了,于是把张十二给搬了出来。

王韵诗的视线再次移到面前的这个陌生人身上,很奇怪,为什么在他身上,总能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感觉呢?

摇了摇头,遂开口问道:“公子,不知家弟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张十二听了,笑道:“在下跟王公子一见如故,王公子也将王小姐的遭遇跟在下说了,在下听了也替王小姐感到不公,因此才会帮忙!”

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在下从衢州过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那群流民潮,他们的人数众多,正在往金陵挺进,因为在下穿着破烂,曾被他们当成自己人,在下也因此听到了许多他们的事情。”

一听这个,王韵诗立马来了精神:“公子所说,这流民潮莫非还没有解散不成?”

聪明如王韵诗,跟王城恩一样都知道这流民潮是有人刻意为之,以此来达到他们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本以为康王既然答应了,而且她也同意嫁给康王世子了,这流民潮就已经被她解决了,按照之前的情报,这流民潮早就该到金陵了,可是都过去了两天,还没有流民潮的一点消息,所以她自己都觉得,看来是康王真的出手了,自己嫁过去倒是也算值得。

但是现在听对面这人一说,怎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于是心里十分震惊!

张十二笑着说道:“自然没有!而且据在下所知,这流民潮要不了两三天的功夫,就能到金陵了!”

听到这,王韵诗没有开口。

她握着拳头,咬着嘴唇,整个人显得异常气愤,怪不得那康王昨天如此急躁,一天之内连行五礼,还把结婚的日子定在了明日。

他这是早就预料到了啊!

若不是眼前这人告诉她这些,怕是明天前脚嫁进康王府,流民潮后脚就到了,王城恩还是免不了被罢免的命运!

这些可恶的人呀!

看到王韵诗这个模样,并没有因为不必嫁进康王府而高兴,张十二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虽然不嫁进康王府对她来说确实是好事,但这也说明了,她们王家要完了啊!

这,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想到这,张十二再次笑着对王韵诗说道:“王小姐莫要担心,凡事自有因果。上天不会让坏人得逞,更不会让好人难过,这悠悠岁月,苍天饶过谁?王小姐只管在府上待着就好,这一切自有定数!”

虽然张十二这话里多是大而空的道理,但是王韵诗听来却觉得异常心安,他的语气,他的眼神,给王韵诗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眼神灼灼的盯着张十二的眼睛,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回荡:

你到底是谁呢?

…………

被王韵诗那么盯着,张十二有点受不了,忙把头转到了一边,怕露了馅。

对一旁的王霸说道:“王公子,要不咱们去告诉王知府?”

“好!有大哥来说这事,父亲一定会相信的!”

王霸兴奋的说道,就要引着张十二往前院走。

“慢着!”

这个时候,王韵诗却突然出口打断了二人。

刚走出去几步的两人马上回头,看着王韵诗不明所以。

王韵诗指了指张十二身上的衣服道:“既然是去见父亲,小女子觉得张公子自然还是应该穿的得体一些,这样也更能信服一些不是?”

原来是因为这个!

张十二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衣衫褴褛,马上就要衣不遮体了,确实有点寒碜,尴尬的笑了两声道:“让王小姐笑话了,在下这几天因为遭了暴雨的缘故,衣服确实有些寒酸!”

王韵诗只是浅浅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而王霸听到,恍然大悟道:“不愧是姐姐,想的比我多多了!大哥,走,我去替你找一件衣服去!”

说着就要拉张十二走,谁知这时王韵诗又开口了:“对了,我房间里正好有一件衣服,在那里放了好久,要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穿。”

“不嫌弃,当然不嫌弃!”

张十二乐呵呵的说道,也不做多想。

而旁边的王霸却是已经看傻了,姐姐什么时候对个陌生人这么好了?而且还要送他衣服?

王霸又打量了张十二几眼,心里惶恐万分:莫非大哥这种长相讨女孩子喜欢啊?

又想了想自己的长相,叹了口气,跟大哥比起来,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

跟着王韵诗拿了衣服,张十二回了自己的厢房。

这是一件黑色的绣花锦绣长袍,虽说不上多么华丽,但是也绝不普通!

绣花不是太多,但是依张十二的判断,这是绣的桂花,看到这些桂花,张十二倒是想起梁州“醉春楼”后院的那一片桂花林了。

犹记得当时,也就是那天张十二第一次遇到王韵诗,莫非,这长袍是她自己绣的?而且是想着那醉春楼里的桂花树绣的?

张十二心里五味杂陈,多好的姑娘!

想到两个人还在门外,张十二也不敢多耽误时间,麻溜的换好了衣服。

果然是人靠衣装,美靠新装!

这新衣服一换上,舒服不说,张十二瞬间感觉自己档次都提高了不少,气质直线上升,但他还是没有去照镜子——因为他知道,这衣服也改变不了那张令人作呕的丑脸事实!

内心不禁有点小惆怅:白瞎了王韵诗那么一片手艺了!

推门出去,笑着对王韵诗拱手道:“多谢王小姐赠衣,在下感激不尽!”

王韵诗轻笑:“公子客气了,这衣服本来也是放着,公子穿上正好!”

而王霸看到张十二穿衣服出来——应该说穿了新衣服出来,眼神都有些直了:“这衣服——也太合适了吧?”

满脸的不可思议。

可不是嘛,这王韵诗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出来,别说是长短胖瘦了,就是衡量一件衣服合不合身最重要的一点——肩宽,那都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就算是量身定做的衣服,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也难怪王霸会如此吃惊呢!

王韵诗看张十二的眼神有些异样,连张十二自己都察觉到了:这不会真是为自己准备的衣服吧?

没想到这阴差阳错的,竟然还是被自己给穿上了,哎,这世间的事情,果然还是有因缘凑巧一说呀!

张十二只能厚着脸皮说道:“在下虽然相貌并不怎么出众——但是这身材长的还是可以的,无论是什么衣服,穿在我身上都显得很合适呀,呵呵……”

“…………”

“…………”

王霸和王韵诗对视一眼,皆是无语,这相貌如果能够算的上“不怎么出众”的话,怕是这世上的人就没了丑人,全是些相貌出众的了!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呢?

王韵诗突然想到,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好像就是那个人最喜欢做的呢!再次看着对面的陌生人,心里的好奇更深了!

换好衣服,王霸打算带着张十二去找王城恩了,这种事王韵诗并不打算出面,于是自己先回屋了,剩下的两人则朝着前院走去……

…………

不管王城恩愿不愿意、承不承认,明天都是他女儿大喜的日子。

因为这事情并不是他满意的,而且实在急促,所以府上上下并没有开始准备。

昨天王城恩一直在纠结一件事,那就是六礼。

正统的亲事,这六礼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除了那些纳妾的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是正室婚配,必须行六礼。

而这六礼行的也必须讲究,按理来说,从第一礼纳彩开始到最后一礼亲迎结束,最少也要间隔半年以上,像是一天之内行完五礼,三天之内就六礼结束然后娶亲结束的,他从未见过!

这是娶正室的规矩吗?

作为一个王爷,对各种礼节更应该重视异常,他怎么能会犯这种错误呢?

若是传扬出去,康王家的儿媳是这么娶进门的话,无论是康王或者康王世子,亦或是他女儿王韵诗,那都抬不起头来啊!

除非是——

王城恩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也是他昨天一直没休息好的原因。

他女儿并不是以正室的身份嫁过去的,而是以侍妾的身份嫁过去的!若是这样的话,一切也都可以解释通了,一个侧室而已,这六礼只要行了就可以了,至于时间长短,谁会在意?

哎,今天还得找康王问个清楚才好,必须让他保证,自己女儿嫁过去必须是正室,要不他可不答应!

想是这么想,明日就到了婚期,这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哪里行?

于是王城恩招呼来了下人,安排一番,众人就四散开来,忙碌开了。

明天就要嫁人,现在才开始准备,确实有点着急,本来还有些清冷的府上,马上就热闹开挂灯笼的,贴彩纸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对于王家自己人的担忧,这些下人们并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府上的大小姐要嫁给康王世子的事情看来是真的了,虽说王城恩是个外来户,但是以后跟康王成了亲家,这实力肯定突飞猛进,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必定也有油水可捞啊!

如此这般,他们怎能不高兴呢?

跟这些下人们忙碌相一致的是,金陵城好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已经听说了王城恩明天要嫁女儿的消息,单说是这一件事,他们都要来恭喜一番,毕竟是他们金陵城的父母官嘛,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还都是在人家手上讨生活,自然得来恭喜一番!

而且听说王城恩的结亲对象可是康王府,康王世子!

这在金陵地界上算的上是权势最大的强强联合了,一个有名,一个有权,他们这些人自然更得来沾沾喜气了!

所以这天一大早,来王家府上拜访的人多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 赵老板到了!(求订阅!)

王城恩来到前厅里坐着,开始迎接一波又一波宾客的造访。

看着这些来道喜的人,有些他之前并没见过,有些之前就是脸熟而已,而有些平日里怕是没少说他的坏话,更有甚者,怕是巴不得他赶紧下台呢!

就是这么一群人,现在脸上洋溢着笑容,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日里交情多好一样,实际心里都巴不得对方死呢!

这种事情,确实足够恶心。

虽不情愿,但这就是现实。

王城恩只能赔着笑脸跟他们互相打着太极,说些违心的话,好在这些人用不了多久就离开了,待他们走了,地上的贺礼已经堆成了小山一样高。

没一会儿,下人来报:“老爷,侯老板来了!”

“请他进来!”

王城恩沉声说道,眉头微不自查的皱了一下。

这“侯老板”乃金陵四大粮庄侯家粮庄的东家候长荣,也是仅次于赵家粮庄的庞大存在,这次涨粮价的事情,就是因为赵家跟侯家两大粮庄带头,其他大小粮庄才一起跟风疯涨的!

说起来,王城恩对侯家粮庄的讨厌,并不弱于赵家粮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别人来了,那他只能同样以笑脸相迎!

“王知府,恭喜啊!”

进来的是一个年约四十、身体壮硕结实的中年男人,留着一小撮骨子,显得极为干练而又年轻,这个人就是侯家粮庄的东家,候长荣。

“多谢侯老板!没想到小女的婚事竟能劳烦侯老板大驾,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做了多年知府,王城恩早就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脸上洋溢着笑容,显得非常热情。

“王知府这是说的什么话?虽然王知府来金陵上任不是太久,但是金陵城的百姓谁不念叨您的好?看看王知府在任期间,金陵城一片大好,还都要托王知府的福啊!哈哈哈……”

候长荣说完就是一阵大笑,异常爽朗。

“…………”

但是这笑容在王城恩听来却是异常刺耳,什么“金陵一片大好”?涨粮价就是发生在他的治下,流民潮也是因为这个而发生?

这也叫一片大好?

他有脸夸,王城恩还真没脸听!

而且王城恩觉得这个候长荣绝不是好心夸他,而是故意用这种话来损他呢!

他可是记得清楚,当时让他们按实际情况交税的时候,这些粮庄东家的狰狞嘴脸是多么恐怖!

于是淡然回道:“呵呵,侯老板谬赞了!王某人能做到今天这地步,还是多靠侯老板以及粮庄诸位老板的提携啊!”

候长荣听了也不以为意,两个人都是老狐狸,都能听出对方的冷嘲热讽,但是脸上依旧保持着自然的笑容,不可谓不厉害。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至于大家什么意思都彼此心照不宣,然后候长荣让下人放下贺礼,告辞离开了。

坐在椅子上,看着候长荣离开的背影,那走路姿势自信无比,就好像有喜事的是他一样,让王城恩心里一阵郁闷!

自己要嫁女儿的心里烦躁不堪,他倒是高兴的不得了,简直是气人!

“爹!”

正坐在椅子上想事情的王城恩突然听到了王霸那略显兴奋的声音,心里不免来气。

老子现在被各种琐事给烦的焦头烂额不说,你天天灯红酒绿、到处逍遥不说,在老子面前竟然还敢这么高兴,简直是大胆!

王城恩脸一沉,直接坐定在那。

…………

王霸领着张十二往前院走的时候,就发现这府里的下人们都开始忙活开了,到处张灯结彩,透露着一股喜庆的气氛。

但是这种喜庆在王霸看来就非常碍眼了,马上让这些下人都停下来,不要再弄了,因为他知道明天这婚事算是黄了,现在弄这么多,到时候再拆了,不是浪费钱财吗?

拉过一个下人来一问,才知道是他爹王城恩的意思,不免有些尴尬。

那些下人见状,再次问道:“少爷——这到底还要不要再——”

那意思明显不过,这是你爹的意思,难不成你还敢不听?

王霸咬了咬牙,说道:“都停了停了!不用再做了!”

“那如果老爷问起来的话——”

这些下人可是知道这府上谁才是老大,对于王霸的安排,他们还是有点纠结的。

王霸难得在府上霸气了一次,不成想这群人这么不给面子,登时有些生气,遂怒道:“老子说不让你们做了,都听不懂吗?”

下人们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但还是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心想不做就不做,若是老爷责问起来,就说是你不让做的!

看到下人们都停工,王霸心里才舒坦一些:“记得等会告诉其他人,所有人都别做了!”

见下人们都点头答应,遂满意的继续问。

“我爹在哪?”

“回少爷,老爷在前厅会客呢!今天一早,府上来了好多送礼的!”

听到这,王霸的眉头皱了起来,马上朝前厅走去。

先是喊了一句,他就进了前厅,进去之后就发现板着脸,有些怒色的王城恩,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爹,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王霸想到自己知道的事情,腰板又挺直了一些。

“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王城恩说着,还扫了他身后的张十二一眼,看这人穿的衣服倒是不错,但是这长相——也太丑了些吧?王霸带他来这里作甚呢?

“爹,这位是我新认识的张大哥!还是让张大哥告诉你吧!”

王霸往旁边退了一下,遂开口对张十二说道:“大哥,还是你对我爹讲吧!”

听到王霸称呼张十二大哥,王城恩更是来气,眉头紧锁,但是他的涵养让他不能直接破口大骂,于是冷声道:“什么事?”

虽不是以貌取人,但是面前这人的长相实在太一言难尽了,刚才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又给自己看这么个东西,简直要气死自己啊!

“王知府,乃是流民潮的事情!”

张十二笑着说道。

“呵呵,流民潮的事情啊,我不——什么?流民潮?什么事?”

王城恩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无论面前这人说什么事,他都说不想知道,赶紧把他赶出去,等会那么多人都要来这里拜访送礼,若是让他们看到他王城恩府上现在连这种人都可以进了,是不是得笑话他?

但是在听清楚“流民潮”之后,他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然后问出了后面的问题。

待他问完,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貌似有点过激,平息了一下心情,才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公子知道的流民潮之事又是什么呢?据王某所知,那流民潮怕是已经遣散了吧?”

听了这话,张十二呵呵笑了起来:“王知府,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

王城恩沉默不语,虽说康王答应他帮他处理掉流民潮的事情,可是具体怎么处理、有没有处理好他并不清楚,他曾问过康王,康王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让他等着就是了,一切有他。

再加上本该前两天就到的流民潮,到了今天都没有任何迹象,所以王城恩才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流民潮在康王的出手下已经解决了。

但是听到面前这陌生人的质问,王城恩又开始动摇了,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大意了,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

这才收起了对张十二不屑的表情,拱手说道:“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张名三竖,乃是泰州人氏,也曾在梁州住过一段时日,所以对王知府和王公子都算是认识!”

张十二同样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

听到“梁州”这两个字,王城恩感慨良多,虽说这金陵无论是在环境还是人文生活富硕程度上都要比梁州好太多,但是烦心的事比起梁州来也要多上不少!

他甚至有些怀念起那段在梁州的日子了,那个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多事呢?

“原来张公子也来自北方之地!梁州与泰州比邻,这么说起来的话,咱们还算是半个老乡,实在是有缘!”

张十二笑着说道:“是啊,所以在下才能跟王公子如此投缘,或许就是因为同在一个地方待过的原因吧!”

张十二也做出一种十分感慨的模样来,让看到的人无比动容!

简单的介绍已经结束了,王城恩对张十二“扮演”的张三竖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虽说这个名字确实有些奇怪,但王城恩却不以为意,因为在他看来,他连张十二这么奇葩的名字都听过,一个张三竖又算的了什么?

而接下来,自然是进入正题了!

“敢问张公子,你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看王城恩那一脸紧张的模样,张十二也用了一脸严肃的语气说道:“这事情嘛,自然跟流民潮有关!那流民潮现在已经出了衢州,正在往金陵而来,怕是最多两天,就能来到金陵城下!”

“这——怎么可能?”

王城恩有些不可思议道。

虽说心里对康王有些怀疑,但是王城恩是真的不希望自己被康王骗了,现在听到张十二的话,心情可想而知!

张十二“呵呵”笑了两声,冷笑道:“王知府,难道你还指望康王真的会为你处理那流民潮的事情?俗话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与其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何不如自己放手一搏呢?”

听张十二说完,王城恩的脸红了。

他说的自己都懂,可是被一个后辈这么当面指责点评,王城恩这么一把年纪,怎么受得了?

但是他又不能说张十二,毕竟人家说的很对,于是把头转过去,狠狠地瞪了王霸一眼,心想这个孽障,这个人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他清楚吗?就这么口无遮拦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若是他不安好心,欲加害他们怎么办?

王霸都被瞪傻了,心里怕怕的,不明所以。

“张公子所说确实有道理,不过——”

王城恩话锋一转道:“王某还是更相信康王多些,至于张公子嘛,毕竟萍水相逢,还望张公子见谅!”

说完之后对张十二拱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就是在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吗?

张十二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在他的预料之内,试想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对你说些什么的话,你会信吗?

怕是跟王城恩的反应差不了多少!

“爹!张大哥说的是真的啊!那些流民潮真的要来了!若是再让姐姐嫁给那康王世子,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吗?”

张十二不说什么,但是王霸受不了了,马上跳出来说道,可是王城恩哪里会听他的?

“闭嘴!你个孽障!整天在外面不务正业,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先教训起我来了?”

王城恩瞪着眼,对王霸的表现极度不满。

王霸还从没看到王城恩流露出过如此愤怒的表情,当时就吓的说不出话来了,纵使心里有许许多多话。

心里不禁叹息一声,心想大哥昨天说的真对,就算是他自己跟王城恩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可是现在大哥自己说出来了,父亲为什么还是不信呢?

想到姐姐明天就要嫁人了,心里那个着急,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看着张十二,希望他能想些办法。

张十二也没有想到王城恩会如此固执,难道他真的那么相信康王会帮他不成?

其实张十二不知道的是,事情之所以不成功还跟他现在脸上化的这个丑妆有关系,一个陌生的丑男子突然跑到你面前指导你该怎么做,不抽他就怪了,怎么会听?

若是他以本来面目来说这事的话,王城恩估计早就信了。

但张十二现在可想不到这种情况,正在他想着该怎么劝王城恩的时候,下人突然从从外面进来,说道:“老爷,赵老板到了!”

“有请吧!”

王城恩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仿佛跟张十二说话已经让他很累了一样,沉声道:“王霸,替我送客吧!”

第四百八十四章 告状!(求订阅!)

这是下了逐客令。

而张十二就是不被王城恩待见,想让王霸赶走的“客”了。

听到“赵老板”三个字,张十二嘴角咧开一个弧度道:“敢问王知府,这赵老板可是赵家粮庄的家主赵百禹?”

王城恩并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同时对张十二这种下了逐客令还赖着不走的做法感到十分鄙视。

得到肯定,张十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对王城恩说道:“王知府,在下觉得还是在你府上待一会儿为好,因为王知府见完赵老板之后,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在下!”

张十二无比肯定的对王城恩说道。

张十二这话把王城恩说的满脸疑惑,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猜,赵老板今天来,绝不单单是为了祝贺而来的,他怕是能给王知府说些你现在不相信的东西!王知府,我就在院子里等你,若是王知府想找在下,直接来找我便是了!告辞!”

说完,张十二对王城恩拱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很是潇洒。

王霸看了看王城恩,又看了看张十二的背影,然后二话不说,直接跟了出去……

王城恩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就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赵百禹,遂起身迎了上去……

…………

“大哥,你说的果然不错!爹他根本不信我们的呀!”

王霸一脸郁闷的说道,边说边跟张十二往后院走去。

张十二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他还在想着刚才从前厅出来的时候碰到的赵百禹,心想能不能让王城恩信自己的,还得看他的!

“王公子莫要着急,用不了多久,王知府怕是就会自己跑过来跟咱们聊这事!”

看着张十二如此自信,王霸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同时还是被张十二的镇定给感染了,或许,真如他所说,父亲马上就会出来呢!

“事情怎么样?”

这时,一句好听的女人声音传来。

不用回头,张十二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爹他不——”

“王知府让我们等一会儿,待会会客结束,再亲自过来问上一问!”

王霸还没说完,张十二就打断了他,心想王韵诗最近的心情好不了,现在若是再告诉她这个,不是徒增闹心嘛!

所以他才会抢先说出来。

王霸看看王韵诗,又看看张十二,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王韵诗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心里却在想她父亲是什么样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一个陌生人的话要让他相信,必须得拿出些值得推敲的证据出来,空口无凭的话,王城恩能相信才怪呢!

但是她并没有戳破他,一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就是觉得,他说的,或许是真的呢!

…………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赵百禹彻夜未眠。

他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做,既能保住自己的命,又能把王城恩弄下去,最好还要让王城恩跟康王撕破脸皮,这样最好!

一大早,就有人来早起邀请他一起去往王家,送些贺礼,送点祝福,就算他跟王城恩不对付,但大家都是金陵城场面上的人物,做做样子也总是要有的吧?

赵百禹拒绝了这些人的邀请,让他们先走了。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他已经决定必须要去王家一趟,而且趁着道喜之名,把他想说的都说出来,心里才能够放松!

但是他必须自己去,省的让外人听到,所以才把其他人都支开了。

等看到不早了,心想那些道喜的人差不多都该回来的时候,赵百禹这才让下人带着东西,一起来到了王家!

跟着王府上的下人往里走,他看到两个人从前厅里走了出来,其中前面那个他认识,就是王城恩的独子王霸,听说是草包一个,至于后面那个人——那个丑人,他是不认识的……

但他还是多看了两眼,并不是因为那人丑到他必须多看两眼才能加深印象,而是因为他总有种感觉,这人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熟悉呢?在哪见过呢?

“原来是赵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等他再想,王城恩已经从前厅里迎了出来。

赵百禹虽是个粮庄庄主,算起来也只是个商贾而已,但是他却跟金陵城面上的其他商贾不同,因为赵家在金陵属于大家族,自古至今,一直人丁兴旺,家世显赫,每个来金陵为官的人都要到赵家来拜访一番。

而且赵家的人脉极广,漫说是在这金陵,就是远在荆州,远在朝堂上,赵百禹也认识不少人,这样的角色,王城恩出来迎接也不过分。

看到王城恩,赵百禹同样拱手笑道:“王知府这可使不得!我一介白身,哪里敢让王知府迎接呢?”

这都是些客套话而已,认真就输了。

因此王城恩同样笑着,并没有因为赵百禹的话而改变方向,继续往前走到赵百禹身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赵百禹一脸和煦,点头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进了前厅,赵百禹先是让下人把贺礼放下,这才对王城恩说道:“听闻明日是王小姐跟康王世子大喜的日子,王知府能跟康王结亲,的确是我们金陵一大幸事,赵某听说之后,马上就过来了!”

王城恩指挥着下人把茶水给赵百禹换上,然后才说道:“多谢赵老板记挂!幸事算不上,不过能为儿女寻一门好亲事,算是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吧!”

嘴上这么说着,但王城恩心里对这赵百禹却是鄙视讨厌至极,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把女儿嫁给康王世子?

你觉得这是好事,那让你孩子去嫁啊!

可怜赵百禹明面上只有一个孩子,还是个男的,不然赵百禹早就让他去了……

两人又无关痛痒的说了会话,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说的无非是些“天气如何”这样的废话而已,赵百禹喝了口茶,清了下嗓子,看着这里外再无旁人,于是准备开口了。

先是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来,这才说道:“王知府,这次粮价上涨的事情,赵某实在是无奈呀!”

赵百禹以一句略显卑微的姿态开始了对话,但王城恩听到之后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笑着,等着听他接下来的话。

“王知府,你也知道去年我们以高价收粮,然后又都运到了荆州,这库里本就没多少存粮,去年又遭了洪涝之灾,更是没收粮上来,现在我们粮庄哪有多少粮呢?”

赵百禹开始哭起穷来。

王城恩眯着眼睛,心里冷笑,赵百禹的话,他一句都不信!

赵家粮庄他可是去过一次,当时他初来金陵,跟赵百禹还没交恶,所以那次赵百禹略带炫耀的把他带进了赵家后院,等他看到那一个又一个的巨型粮仓后,委实震撼了不少!

当时赵百禹对他说的是,丰收时节,那些粮仓都会被装满,就算是到了第二年,还能存不少,就是这么多粮仓,这么多粮食,说没就没?

他是不信的!

可是这些粮庄就算是压着粮食故意抬价,他们也没确切的证据啊!他是知府,总不能带兵闯进赵家粮庄吧?若是他真这么做了,就不光是被撸下去的事了,到时候闹大了,砍头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以赵家粮庄的院墙之高,墙面之厚,若不是有令在身,一般人还真闯不进去,哎,就算知道他们是故意的,那也无可奈何呀!

王城恩无奈的想到。

“而且这次粮价上涨一事,赵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赵家粮庄还好些,就算是不卖了,有原来的一点积蓄,总能挺过这段时间,可是其他粮庄就不同了,他们手里本就没多少粮,家里还雇佣着那么多人,若是不涨价,哪里有钱?同是做粮食生意的人,赵某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提议,因此只能一起涨了……”

赵百禹这话说的精彩,反正算是把他自己完全从这里面给摘了出去,那意思就是这次无论粮价上涨还是那流民潮的事情,横竖都不关他的事!

但是王城恩听了却是冷笑不止,这赵家粮庄可是金陵最大的粮庄,其他做生意的哪个不看他的脸色?谁敢要挟威胁他?这话分明就是无稽之谈!

本想开口反驳他两句,但是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事已至此,跟他说那些不过是些废话而已,没多大的意思。

“赵老板,你今天来我们王家,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吧?”

王城恩冷声说道,语气里不夹带任何情绪。

赵百禹并没有因为王城恩的冷漠而生气,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才是重点!

先是呵呵一笑,然后才说道:“赵某跟王知府说这些的意思是,这涨粮价的事情,并不是赵某有意为之,而且也不是出于赵某的本意。至于那流民潮的事情,更不是赵某找人做的——那么多的流民,赵某何德何能,能操控那么多人呀!”

王城恩仔细的盯着赵百禹看,想从他的表情上分辨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在说谎,可是赵百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哪能看的出什么?

无奈只好放弃,说道:“赵老板多虑了,王某怎么会以为那流民潮之事会跟赵老板有关系呢?”

但是王城恩在私下里却是觉得,那流民潮就是赵百禹指使人做的!

或者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有许多人合力做的!

为什么敢如此笃定,是因为王城恩翻阅了金陵城原来的治城日志,上面也记载过金陵出现过的多次洪涝之灾,可是没有哪次像如今这般,形成流民潮的!

更主要的是,这粮价上涨是以金陵为开始,而且以金陵城里的粮价上涨最高,从金陵往北辐射,越是离的远的地方,波及也小,粮价就算上涨,也不是太多。

按这么算来,这流民潮出现也应该是金陵以及周边先出现啊!可为什么会在距离金陵最远的甸阳附近出现呢?

若说是没人操纵,王城恩肯定不信!

但是无凭无据的事情,纵使心里怀疑,他也绝不会说出来,所以只能这么回道。

赵百禹听了,脸上露出喜色来,笑着对王城恩说道:“王知府果然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先是夸赞一番,然后才道:“可是康王并不知道啊!”

康王?

听到这话,王城恩明显一愣,在他的印象里,康王跟赵百禹可是一伙的,怎么看现在这副模样,怎么那么像是——告状呢?

对,就是告状!

“此话怎讲?”

王城恩不明所以道。

王城恩的反应在赵百禹的预料之内,马上说道:“王知府有所不知,最近康王屡次找赵某,希望赵某降粮价或者出面解决那流民潮!康王还当真是看的起赵某,赵某一介白身,哪里有那种本事?”

这话一出,王城恩突然想到了刚才那个叫张三竖的对自己说的话,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康王根本就没有发挥作用,还是他本来想让赵百禹替他处理,但是就如赵百禹现在说的一样,他根本办不到?

王城恩的脑子乱了,他有点愤怒,康王口口声声说要帮自己解决流民潮的事情,自己才答应把女儿嫁给他,可是明天女儿就要出嫁了,他做了些什么呢?

这个骗子!

王城恩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还是沉声道:“赵老板,王某觉得这些话你应该当面跟康王说,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赵百禹听了,不以为意道:“话虽这么说,但是康王哪里听的进我的话?而且康王之所以那么着急让赵某处理这事,也多是因为要跟王知府结成亲家的原因吧?所以这种事若是王知府跟康王说的话,怕是效果更佳!”

看着王城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赵百禹则更高兴了,还又补充道:“康王找我的时候还再三跟我强调,这事一定不要让王知府知道,所以王知府一定不要跟康王说是我告诉你的!康王怕是想默默的帮助王知府这个未来亲家,用心良苦,实在令人动容啊!”

说到最后,赵百禹还一个劲的感叹着……

第四百八十五章 善意的谎言(求订阅!)

用心良苦?

听到这,王城恩差点被气笑了!

这康王哪里是用心良苦?他分明就是怕事情败露,自己知道他根本没起一点作用,然后拒绝康王世子的求亲!

现在倒好,他什么都没做,还假装做了,等明天王韵诗嫁过去,对于他来说,一切也都晚了!

王城恩甚至都能想到,等明日婚事过去,然后流民潮马上就到了金陵,他的位子就算坐到头了,而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了别人家的——呵呵,这么想来,康王这么着急,一天行了无礼,这是原本就没打算让他女儿做正室啊!

可恶!可恶啊!

刚才那个张三竖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信,他还幻想着康王已经帮他办好了,简直愚蠢至极啊!

看着王城恩的脸色不断变幻,赵百禹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让你派人阴我,看我也阴你一次!

单看王城恩现在的脸色,估计康王世子跟王韵诗的婚事一准黄了,到那个时候,这两人肯定反目成仇,康王也绝不会再为了帮王城恩,找杀手来为难自己了吧?

想到这,赵百禹心里痛快异常,跟王城恩道了别,匆匆离开了。

他想笑,想大笑,所以得赶紧走,若是在王城恩面前笑出来的话,那就有点尴尬了……

王城恩此刻想的很多,以至于赵百禹走了他都没有察觉。

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件事无比坚定,那就是不能再让王韵诗嫁过去了,那哪里是出嫁,简直是推自己的女儿进火坑!

马上喊道:“来人!赶紧通知其他人,把刚才安排的事情都停了!”

门口的两个下人听了王城恩的话面面相觑,小声道:“回老爷,少爷刚才就让停了……”

他们本还以为,王霸私自叫停王城恩安排的事,怕是免不了一通责骂呢,没想到这次两个人竟然想到一起去了!

王城恩也是一愣,自己这儿子原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想到今天竟然办了件正事——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姓张的在指挥他的原因吗?

看来,这人还真的有用!

王城恩马上又问道:“少爷在哪?跟他一起那个——张公子呢?”

“回老爷,少爷跟那个公子都在后院呢!”

听了下人的回答,王城恩十分高兴,赶忙往后院走去,边走还边吩咐道:“告诉所有人把手中的活停了,还有,今天不再见客,谁都不见!”

说完,王城恩已经出去了……

…………

张十二跟王韵诗和王霸在后花园里坐着说话,其实主要是王韵诗姐弟两个一直在问张十二事情。

因为听说张十二来金陵前在梁州少待了一段时日,所以她们两个就好奇的问起梁州的事情来。

可怜的张十二,大话说的太满,他除了年前回过一次梁州之外,哪里再回去过?但就算这样,他知道的关于梁州的事情也比王韵诗她们多多了,再说了,不是还有编吗?

于是张十二就说了好多事,包括接替王城恩的梁州知府郝军阔被撤职,现任梁州知府乃郭靖副将的事大概说了出来,两人听了感慨万千。

王韵诗听着张十二说话,眼神还在他的身上仔细观察,嘴巴几欲开口,似乎有什么话想问,但却又问不出口,总是卡在那。

这时,王霸先开口了:“大哥,你可知道那张十——张将军可否回过梁州?”

王霸本想叫“张十二”的,但是想了想张十二上升势头那么猛,而且他姐姐对这个人还颇为赏识,再叫名字的话貌似不太好,于是才改口“张将军”的。

张十二听了这话,心里开心异常,心想这怕是旁边的王韵诗一直想问但又没问出来的事情吧?

侧头看了王韵诗一眼,果然,她的脸上此刻全是激动的模样,发现张十二看它的时候,脸缓缓转到了一边,饶是这样,他还是看到了她已经变红的脸颊:呵呵,害羞了哦……

张十二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张将军?哪个张将军?”

张十二明知故问道。

“就是张十二——张将军呀!”

王霸在一旁提醒道。

“哦,原来王公子说的是张县伯啊!前段时间在下确实在梁州见过张县伯一面,张县伯温文尔雅的姿态确实给在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吹别人,张十二就是一把好手,那轮到吹自己的时候,张十二更是不会谦让,吹就完事了!

“张县伯?”

听到张十二说的“张县伯”,王韵诗和王霸都异常好奇的问了出来,这也难怪,张十二的县伯之位是到了荆州被封的,那个时候,王韵诗一家早就来金陵了,不知道也很正常,所以现在她们才会如此诧异。

“是啊,张县伯在荆州屡立奇功,所以被陛下御封为县伯,据说还在荆州赐了良宅,这已经是很久的事了!”

张十二心下得意的说道,心想看看我多厉害呀!

而听到这话的王霸和王韵诗表情各异。

王霸的反应确实跟张十二想的差不多,先是震惊,尔后就是羡慕,这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想想当初他认识张十二的时候,他不过是个顶包的赘婿,然后又成了书童——再然后,他的上升轨迹可不要太快,一路披荆斩棘,竟然成了当今陛下御封的县伯!

这世间之事,果然是变化太快啊!

而王韵诗呢,听到这话先是震惊,尔后喜悦,最后脸上则是忧伤。

她为张十二有那么好的前程而感觉自豪,可是想到他现在的身份跟自己已经是天上地下,自己跟他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所以,她心里才会充满忧伤。

看到王韵诗的模样,张十二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破嘴,真是欠打!

然后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该如何补救一下。

“那张——县伯,回梁州之后,可曾——”

王韵诗试了好多次,最终也没有勇气把这句话说完整,她其实是想问问他,张十二回到梁州之后可曾找过她?

可是这种话,她怎么好意思问出来呢?再说了,就算他真找了,一般人哪里能知道呢?所以这话说了一半就不再继续了。

张十二面色不改,但心里却是一喜,心想有了!

“王小姐,张县伯回梁州那几日的事情,在下还真的知道不少!因为张县伯诗词俱佳,梁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张县伯回梁州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时候,为了看张县伯,简直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

吹自己,自然要狠一点……

张十二如是想到。

“而在下对张县伯也仰慕的紧,又恰好身处梁州,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盛事,所以对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清楚不少!”

张十二看到王韵诗的心思已经被他完全吸引过来了,心里高兴,于是马上又说道:“说起张县伯回梁州的事情,在下倒是有一件事记得特别清楚!”

“什么事?”

一旁的王霸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在他的印象里,好像那家伙确实喜欢惹事,关键是每次惹事都能完美处理,想想还真是气人呢!

也不知道这次又出了什么样的事。

张十二贱贱一笑道:“这事情嘛,就是打了当时的知府公子——郝世荣一顿!”

“嘶——”

听到这个,王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张十二,怎么那么喜欢打知府公子啊?

最早是自己被他骂过几次,然后是那个晟意被他打了一顿,现在又听说那个郝世荣被他打了一顿——这么看来,自己算是最好的,起码没有挨打啊!

看来,张十二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王霸自己在那里想着,王韵诗却是好奇的开口问道:“张县伯为何好端端的要打那郝公子呢?”

就等你问这句呢!

张十二心里已经乐出了花,马上又编了起来:“听说当时张县伯刚回梁州就马不停蹄的去了知府,好像是说要找王小姐,结果王小姐当时已经来金陵了,所以张县伯当时非常伤心!”

王韵诗听到这,刚才还忧伤无比的心情突然放晴了不少,嘴角紧紧的抿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而王霸则是好奇道:“大哥,这张县伯伤心怎么最后还打上那郝世荣了?”

在王霸看来,两件事根本没有什么联系,所以他是万分好奇。

“找不到王小姐,张县伯除了伤心,还在知府门外念了那首“西方有佳人”来,这也引得郝世荣从知府里出来。因为张县伯刚回去,郝世荣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骂了他几句,或许张县伯心情正处在不佳之时,所以就——打了……”

张十二连编加吹,一个新故事就出现了,除了最终结果还是郝世荣被他打了一顿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改了。

这么编的唯一好处就是,王韵诗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刚才那副伤心的模样了!

要么说,编编更健康呢——不对,是善意的谎言!

“张县伯——真的这么做了?”

王韵诗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大老远从荆州回到梁州,做的第一件事竟是找自己?

王韵诗感觉自己此刻正沉浸在来之不易的喜悦当中,不想自拔!

“这些都是在下亲眼所见,自然不敢瞎说!”

而实际上他却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紧接着又说道:“当时看到张县伯对王小姐的一片情意,在下就觉得张县伯跟王小姐想必是郎有情妾有意,因此在听说王小姐要嫁给康王世子的时候,不免诧异……”

张十二说完,王韵诗陷入了纠结当中。

她第一次犹豫了。

之前她想的就是为父亲王城恩分忧解难,之所以那么坚定,很大的原因是她觉得跟张十二再无可能了,他去了荆州,或许早就把自己忘了呢……

可是现在听到他竟然记挂着自己,王韵诗突然就不想嫁给康王世子了,但想到婚期就是明天了,心里不免又忧愁起来……

张十二看懂了王韵诗心中所想,笑着开口道:“王小姐不必担心,明天你怕是嫁不出去了!”

王韵诗听到这话,眼神再次亮了起来,盯着张十二的眼睛出神: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呢?或者说,他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为何会从他身上感觉到那么多相似的地方呢?

…………

“原来张公子在这里!”

正当王韵诗冥思苦想之时,思绪被王城恩的声音给打断了。

回身看去,就看到王城恩一脸喜色,大步阔进的朝这边走来。

按理来说,王城恩只是知道康王在欺骗自己的话不应该这么高兴,毕竟康王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若是康王都办不了了,他的知府命运也算是到头了。

但是,他又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就是面前这个张三竖!

他之前就信心满满,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想必他早有应对之法,所以他才会这么高兴,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身上!

看到王城恩的表情,张十二已经明白了大概,想必赵百禹已经来把康王的底都说了一遍,于是也笑着说道:“王知府,在下跟你说的事情,是不是都应验了?”

王城恩马上笑道:“是啊!想不到公子竟然能料事如神,王某实在是佩服!”

王城恩拱手说道,脸上洋溢着笑容。

“多谢王知府夸奖。”

张十二淡然说道。

听着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王城恩和王霸都有些懵,王霸开口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城恩叹息一声道:“哎,幸亏有张公子提醒,那流民潮依旧还未停止,怕是用不了几日就要到金陵了!”

王霸一听,先是一喜,心想大哥说的果然对!

然后脸上又是一怒道:“爹,你看看,那康王只是嘴上答应我们,可他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姐姐怎么能够嫁给那个康王世子?”

王城恩的脸色同样有些愠怒道:“哼!那康王世子想娶韵诗?没门!明日的婚事取消了!听说你刚才让下人们停了手中的活?做的好!”

第一次被王城恩夸奖,王霸脸上简直乐成了一朵花,乐呵呵的傻笑着……

第四百八十六章 商议(求订阅!)

听到自己不用嫁给康王世子了,王韵诗突然放松了许多,但是她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想到流民潮一到,事情越闹越大,王城恩的官位就保不住了呀!

于是有些担忧的问道:“爹,若是那流民潮到了,你不就——”

“韵诗莫要担心,爹想通了,这官位就算是不做了,也绝不会让我的女儿嫁给那种人的儿子!”

看王城恩说话时满脸的怒色,也可以看出他这次算是对康王彻底寒心了,然后又说道:“再说,这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是吗,张公子?”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特意把头转到了张十二对面。

在往后院走的路上,他有些想明白了。

这叫张三竖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家,而且这时间节点刚好,阻止了王韵诗错嫁进康王府,若说这些都是凑巧,他可不信!

在他看来,这个男人是专门来帮他的,至于他为何想要帮自己,他倒是不清楚了……

所以,他打算先问上一问。

张十二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

王城恩见状,也同样一笑回之,侧头看了看王霸说道:“霸儿,你再去跟那些下人们说一声,把之前挂好的灯笼和彩纸全摘掉吧!”

王霸属于没心没肺且智商不怎么高的人,听到王城恩交代,根本不多想,屁颠屁颠的就跑着去前院了,心里还十分乐呵:爹现在对我很器重呀!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放心交给我做了呢……

而王韵诗这时主动对王城恩说道:“爹,女儿也去前厅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先行退下了!”

说着对王城恩和张十二躬身作揖,缓步离开了。

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弄的张十二有点摸不着头脑。

王城恩看着王韵诗的背影,感觉到非常欣慰,像王霸,如果不提醒,他都不会离开,而王韵诗呢,通情达理,明晓是非,若她是儿子的话就好了啊!

…………

王韵诗一走,后花园里就剩了张十二和王城恩两人。

王城恩看着张十二,正色道:“刚才王某对张公子多有不周之处,还望张公子海涵!”

张十二也不在意,笑道:“王知府客气了,换做是别人,或许早就把在下赶出去了呢!事关前程之事,王知府不随便轻信陌生人的话并没有不当之处!”

这话算是给王城恩一个台阶下,他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这才又说道:“看张公子之前所说之事都已经应验,想必公子对如何解决这事有自己的看法!王某诚心希望张公子能为王某指点一二!”

王城恩说的认真,张十二自然也不会再扭捏,直接讲了起来。

张十二所说的基本是从某某某那里开始的,听到张十二说认识那些流民潮的头领时,王城恩简直被惊了个呆!

在他眼里,那些流民潮现在可是他的心头大祸,说是敌人都不为过,而面前自己求着帮忙的男人,竟然是——敌方头子的兄弟……

这……有点艹蛋啊!

王城恩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极力保持着平静说道:“张公子,你大哥乃流民潮的头领,那你还来帮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十二呵呵一笑道:“王知府,你且听我跟你娓娓道来!”

于是张十二就把赵百禹是如何指使某某某发动流民潮的事情说了,并且最终目的就是要他下台,但是某某某现在却不想那么做,所以才派张十二来跟王城恩报信!

听到那些流民潮果然是赵百禹指使的时候,王城恩气的握紧了拳头,恨不得马上去赵家粮庄把赵百禹——破口大骂一顿,好像除了这个,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但是,现在空口无凭,就只靠这么说,赵百禹怎么会承认呢?

于是王城恩又说道:“张公子,不知你大哥为何要帮王某呢?”

张十二同样正色道:“王知府,我大哥虽说目不识丁,是个粗人,但是他也知道,他现在做的这些都是违反大唐律历的!况且现在南方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以赵家粮庄为首的四大粮庄涨价造成的!而我大哥却在为这样的人效力,实在感到羞耻!”

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所以我大哥决定,再也不要与这等黑心商贩同流合污,而选择把这事告诉王知府,等王知府来做定夺!”

听完张十二说的,王城恩突然有了底气!

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赵百禹跟流民潮的关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流民潮的事情已经不用担心了,那后续的事情再慢慢处理就是了!

于是对张十二说道:“多谢张公子和你的那位大哥!王某保证,若是张公子的大哥想要在知府谋个一官半职的话,王某绝不推辞!”

因为刚才听张十二那话的意思,他的大哥想要在知府做个小官,所以王城恩马上承诺到,完了又说道:“若是张公子回去告诉你那位大哥的话,那流民潮是否马上就会停了?”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只要流民潮一停,剩下的都好说了!

“这——并不可能!”

张十二沉思片刻,然后笃定的说道。

“为何不可?”

王城恩也是一脸的纳闷,心想那些流民都归你大哥管,现在让他停了不就完了?

张十二苦笑道:“当初我大哥不过是收了赵百禹的钱,随便寻的流民,可是这些流民越来越多,从什么地方来的都有,他们平时虽说都听我大哥的,但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吃粮!”

看了王城恩一眼道:“所以这粮价只要不降,就算是我大哥让走,他们也不会走的!”

听到这王城恩也皱起了眉头,他也承认,现在的流民人数太多,而且来自不同的地方,都到金陵了,哪里是一句话就能劝走的?

有些无奈道:“可是这粮价——不好降啊!”

若是粮价好降的话,王城恩也不至于用和亲的办法求康王解决流民潮!

看着王城恩着急的模样,张十二安慰道:“王知府莫急!虽说这些流民潮退不了,但是我大哥已经逐渐的告诉他们这次事件的起因都是那赵百禹,所以就算流民潮闹起来,也是因为赵百禹而闹!而且,我们也想到了个办法,可以让赵百禹降粮价!”

“什么办法?”

看着张十二自信的模样,王城恩也瞬间被感染了,忙不迭的问道。

“呵呵,那赵百禹的独子现在可是在我们手上,到时候告诉赵百禹,若是他不降价的话,就小心他儿子的狗命!”

“…………”

张十二这话说完,王城恩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了……

这个主意听着貌似不错,可他是知府啊!这明显是一个绑架勒索的事件,若是同意,岂不是知法犯法了?

“呵呵,这都是我跟大哥想出来的主意,跟王知府无关!王知府就当不知道这事就好了!”

看出了王城恩的为难之处,张十二直接说道,听到这,王城恩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心想希望这办法有用吧!

这事件的核心就是粮价,只有粮价降了,才算是彻底解决这件事。

两个人也算是基本答成了共识,若是一切都按张十二说的进行的话,无论是粮价问题还是流民潮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张十二想做的并不仅仅是这些!

“王知府,在下实在是不懂,为何赵百禹他们这么想要把你从台上赶下去呢?”

这是张十二十分疑惑的点,这涨粮价和流民潮的事情可不小,而且对接的天衣无缝,想要人为操纵,确实非常耗力去,而且他们做这么多事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王城恩下台,实在有点过分啊……

“哎!”

王城恩再次叹了口气道:“要说起这事,还要从王某刚来金陵说起……”

于是王城恩便说了起来,等张十二听完,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原来都是因为税收啊!

张十二隐隐记得那个赵青枫还抱怨过税收一事,说是王城恩收的税太多了,现在张十二一想,这所有的一切也都对上了。

原来以赵家为首的几大粮庄都是不满王城恩不像原来的知府那样,为他们造假账少收税啊!

听到这,张十二很不厚道的笑了。

若是单以涨粮价和操纵流民潮的事情,赵百禹并算不上触犯了多严重的律条,可是这偷税漏税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别说抓起来了,就算是砍了也不足为奇!

张十二马上问道:“王知府,前些年赵百禹他们漏税的账本,你可曾留着?”

“这个倒是都有,都放在衙门里呢!不过,这些账本也没什么用!”

原来,每个商贾的账本需要准备两份,自己留一份,另一份则要上交知府,到时候交税的话就以账本上的账为准!

而前些年赵家他们漏税,给知府送的账本自然是些假账本,虽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账本上的账太假太低,但若是他们就说这账本没错的话,对他们确实也没有办法。

若是给知府的账本都是假的,想必放在赵家明面上的账本也是假的,跟送知府的那本是一致的!

可是,这原始的账本肯定也还在,毕竟做生意当然要看到实际的营收,全是假账,那怎么得了?

想必真账本还在赵家,只不过藏的很隐蔽而已!

想到这,张十二的嘴角冷冷的咧了一下:只要在就好!就不信我找不到!

唐帝是派他来处理流民潮问题的,但若是像赵家粮庄这样的大毒瘤不除,这金陵的官商怕是都好不了!

所以,张十二打算一管到底,把这些贪官污吏全都杀个片甲不留!

“王知府,若是你信的过在下的话,那其他的交给在下就好了!在下既然可以抓到赵百禹的儿子,那他家的账本,在下也敢保证拿到!只是希望既然这些人对王知府下手都如此歹毒,若是他们同样知法犯法的话,王知府一定也不要手软才是!”

“肯定不会!”

张十二的话刚完,王城恩就忍不住说道。

他早就后悔了,当初初来金陵,想着跟这些大商贾闹得不要太僵,所以就算发现了账本上的虚假之处,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告诫他们,以前他们漏税的事他不追究,毕竟那都是前任知府上任的时候所做的事,与他无关。

但是他来之后的事情,不许再有人那么做!

本以为自己的做法够温和了,众人得非常感激才是,没想到他们不光不知道感恩,反而变本加厉,那就莫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只要能追查到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就是他们的死期!

王城恩恶狠狠的想到。

张十二在盘算着如何在赵家找个合适的人去偷账本,偷偷进去倒是可以,但是那种账本的存放肯定是极为私密的,肯定只有赵家最核心的几个人知道,所以他就算进去了也白搭。

突然,他想到了那天晚上跟赵百禹偷情的女人,于是马上问了王城恩几个问题,王城恩小声的回答了,张十二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康王和世子来了——被少爷正拦在门外呢!”

这时,一个下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王城恩眉毛上挑,然后冷笑两声:“呵呵,他还有脸来?好,那王某就看看他们到底有多不要脸!去告诉霸儿,让他们进前厅吧!”

那下人听了,忙点了个头,然后又快速跑了出去,出去的时候心里还在震惊中:老爷怎么连康王都敢骂了啊?而且看那模样,还像是当面再骂康王一顿的样子……

哎,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啊!

下人走了,王城恩看着张十二说道:“张公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会会康王?”

“呵呵,求之不得!”

张十二拱手笑道,然后两人互相拱手说了个“请”,一起朝前院的方向走去……

第四百八十七章 字字诛心!(求订阅!)

明天就是王韵诗跟唐庆瑜大婚的日子了,康王总觉得不太放心,昨天来王家行五礼的时候,就看到王家人的脸色不怎么好,所以他吃了早饭,在府上安排好了大小事宜,就带着唐庆瑜过来了。

在路上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些商贾之户,看到他之后多是贺喜,据他们说,他们刚从王家贺喜回来,康王对他们也同样笑着回应,心里则是乐开了花。

他本来还怕王家昨天有意见,对于明天的亲事不会热情呢可是刚才听那些商贾们说,王家上下已经忙碌开了,灯笼已经高高挂起,彩纸喜字也张贴起来,到处都透着喜气。

嘴上说着不要,但是动作还是很诚实的嘛!

康王心里十分得意,跟康王世子对视一眼,两父子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当他们两个走到王家府门外面的时候,刚才还得意非常的脸色“唰”的一声就拉了下来。

因为在他们前方,也就是王家府门外面,哪有一丝喜庆的氛围?

说好的大红灯笼、说好的喜字彩纸、说好的众人欢庆一堂呢?

全都没有啊!都是大骗子!

康王心中的怒气在不断上窜,但这个时候,他同样知道不能发火,不能生气,因为明天就是他儿子的大喜之日,而这户人家是他未来的亲家——或许,要不了几天他们就要流离失所,到时候,除了已经嫁进他们的府上的女子他还会留着,其他人他绝不会再搭理!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终于放平缓了一些,毕竟跟一个马上要落魄的人,实在没有计较的必要,于是带着同样脸色不佳的康王世子往门里走。

但是这次他并没有享受到跟原来一样的待遇,之前他来的时候,门口的下人哪次不是毕恭毕敬的喊他“康王”然后把他迎进去?

可是,这次下人站在门前的架势——好像不怎么欢迎他呀!

康王板起了脸来,不怒自威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连本王都不认识了?”

那两个下人也十分为难,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不免叹了口气,这种差事,谁做谁倒霉啊!

一边是一家老爷,一边是大唐王爷,哪个都得罪不起,可是他们现在既然是在为王家办事,自然还是要听王城恩的!

虽然极度无奈,但还是张口说道:“回康王,我们老爷刚才发话,今日概不见客,无论是谁,还都请过几日再来!”

“…………”

康王脸色越来越差,而康王世子却已经恨不得跳起来猛锤眼前这下人一顿!

你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过几日再来?

明天就是劳资的新婚之日,不得来你们家迎娶新娘?你让我过几日再来?脑子是不是有坑?

更无奈的是下人,早知道这话说出来会是这种后果,可是除了说,他们别无他法……

还是康王的城府更深厚一些,眉毛皱了皱,心想王城恩绝不会无端做这种事,就算他对这门婚事不满,但是拦着门不让人进的做法也实在太小儿科了些吧?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看到王霸从院里走了过来。

“哎呦,原来是康王和康王世子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王霸嘴角咧着,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呵呵,原来贤侄也在府里,那自然更好了!”

康王笑着说道。

而康王世子却是看着王霸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这也符合他对王霸的一贯态度,若不是康王世子要娶他姐姐的话,打死他都不会多看王霸一眼!

因为在他眼里,王霸就是粗俗的代名词,跟他在一起简直是自降身份!

王霸也不在意,反正这康王世子对他一直是这种态度,不过却是在想,等会知道明天你娶不成亲的时候,看你还能得意到哪去!

“康王,不知你今日来有何事呢?”

王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

这话让康王一阵语塞,明天就结婚了,你说我今天来干嘛?

但康王世子就没那么好的涵养了,直接开口怒道:“王霸,你有没有脑子?要是没有脑子就不要乱说话!明天是我跟你姐姐的大婚之日,你说我们来做什么?明日之后我就是你的姐夫,怎么跟我说话呢?”

康王世子虽然站在门口的台阶之下,比站在上面的王霸要矮了不少,但是这说话的语气却始终都是居高临下,十分傲慢。

王霸同样冷笑两声,然后斜眼说道:“姐夫?呵呵,你也配?”

“…………”

康王世子的脸瞬间涨红了,他现在真是太后悔,怎么有这么个小舅子了!若他不是自己的小舅子,一定找人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也让他涨涨教训!

不过,等他姐姐嫁给自己,就算他是自己的小舅子,他也绝对会照打不误!

“王霸,你过分了!”

“呵呵,过粪?你还过尿了呢!”

总归是跟张十二学过那么一段时间喷人功夫的,一人敌百或许不行,但是在一对一的pk时,尤其是以如此粗俗不堪的语言,王霸简直就是个王者!

“你你你——你!”

果不其然,第一回合,康王世子就被干落下风,毕竟王霸那么脏的喷人方式,只有以更脏的方式才能起到反击效果,论到这个,康王世子并不是不会,可是康王就在旁边,打死他也不敢啊!

于是只能在那里结巴的说着“你你你”来,王霸看了十分不屑,同时又得意异常。

“庆瑜,莫要乱说!”

然后,又眼神犀利的看向王霸道:“贤侄,你我二家明日之后便要亲上加亲,这说话做事,还是多留点情面为好,可莫要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话语虽未有问责之意,但是听在耳里却不怎么舒服,王霸敢那么怼康王世子,但是并不见得他敢同样这么怼康王,就算是他现在也特别讨厌这个人。

因此只是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说二话。

康王见状,也不计较,才问道:“刚才听下人们说,王知府今日不便见客,不知是真是假?”

王霸又是呵呵一笑,眼睛眯着说道:“自然——是真的了!所以康王还是请回吧!”

王霸再次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之,可把康王和康王世子气坏了,康王世子再也受不了了,跳起来大骂道:“王霸,你这个混账东西!怎么跟我们说话呢!”

尤其是他看到被他骂过的王霸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满脸乐呵呵的时候,更是气的受不了,脸上青筋暴起,犹如打出去的一拳来到了棉花——不对,应该说是弹簧上,不仅没有伤到对方,反而反弹回来又把自己伤了一遍!

怎能不生气?

这个时候王霸才算是了解了张十二曾经的喷人真谛,别人越是生气骂你的时候,你越要表现的无所谓,那人就越生气……

果然诚不欺我呀!

康王摆了摆手,示意康王世子不要再说话,然后说道:“贤侄,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府上禀报一声,或许,王知府会想见我呢!”

王霸连想都没想就欲拒绝,因为他觉得现在王城恩对他是讨厌不得呢,怎么会想见他呢?

可是不等他开口,就看到有个下人从府里跑了过来,说道:“少爷,老爷说请康王到前厅一叙!”

原来看到康王世子跟王霸剑拔弩张之时,那下人就提前跑到后院去偷偷给王城恩报信了,这个时候刚回来。

“…………”

王霸的脸也憋红了,这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视线移到刚才报信的那下人脸上,满脸愠色,那下人也不敢跟王霸对视,忙不迭的低下头去……

康王毕竟是老江湖,他才不信王城恩敢不见他,因此并无二话,直接朝里面走去。

而康王世子却犹如打了胜仗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从王霸身边走过,走过去的时候还“呸”了一声,这下可把王霸气的啊!

明明全场占优,最后却因为这个功亏一篑,简直气人!

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么想着,王霸也快速跟了上去……

…………

王家前厅,王城恩跟张十二已经坐好在了那里,喝着下人新沏好的茶水,一脸的惬意。

从下人禀报,两人就往前院走,这都坐下喝完一杯茶水了,康王才姗姗来迟,实在是有些慢。

等看到两人身后的王霸时,张十二就懂了,两人怕是在门外受到了王霸的一通刁难,所以才进来的晚了——嗯,为王霸点赞!

“原来是康王跟世子来了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果然是父子,这王城恩的开场白跟王霸简直如出一辙,实在是让人叹服。

果然,康王听了,嘴角抽动了一下,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父子!劳资都来了半天了,你还装什么?

最可气的是,王城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还安然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过——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放到原来,康王肯定拂袖便走,但是今天却不行,压着心头怒火,这才沉声道:“呵呵,王知府客气了!”

看着王城恩的模样就有些来气,于是单刀直入道:“本王从门里进来,未曾发现府上有挂灯笼、贴彩纸喜字,难道王知府还未开始准备吗?”

发现王城恩听了这话根本没有半点反应,饶是涵养再好、再能装的康王也有点受不了了,直接开口道:“明日便是庆瑜跟王小姐的大婚之日,难道王知府还不着急吗?若是结婚之时这些东西都没准备好的话,王知府堂堂一介知府,不怕外人说你不懂礼数吗?”

康王满脸冰霜,并且开始了第一波攻击。

“噗!”

熟悉的喷水镜头自然来自熟悉的张十二。

原谅张十二的抢镜,主要还是因为这确实太搞笑了一些!

就康王还有脸跟人提礼数?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

张十二的这突然乱入才引得康王跟康王世子的关注,之前进屋的时候,两人只是随意瞥了张十二一眼就不再关注,除了因为不认识之外,主要是他们见这人长得实在太丑了一些,完全没有认识的必要。

可是这人刚才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嘲笑他们的表现,康王觉得无论如何都得认识一番了!

“王知府,不知这位是?”

说着,眼神在张十二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又把目光移了开来,内心潜台词是:太丑了,辣眼睛!

王城恩还未开口,随着康王一起进屋的王霸忙说道:“这位乃是我大哥!”

只是简单的一句,并没有说更多的消息,康王只是点了点头,对于张十二的身份还是一知半解,但是听说他不过是王霸的大哥而已,也就不需再多问了!

这王城恩只有一双儿女,也没有什么有势力的亲戚,那这个号称是王霸“大哥”的丑人,自然没有什么背景,不足为惧了!

于是,眼中寒光一闪道:“那不知刚才公子那番表现是何意呢?”

说话的时候,康王的气场陡然变得强烈起来,就连站在他身后的王霸都感觉到了压抑和严肃,心里不禁为张十二捏了一把汗!

可是他们都太小瞧喷人王张十二了,这种级别的质问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啦!

“哦,刚才啊,不过是喝茶水墙了一下而已——怎么,康王连这个都要管吗?若是这样的话,那在下以后可得告诉其他人不要喝水了,免得发生刚才那种事情,惹的康王不满,这样对吧?”

“…………”

字字诛心啊!

康王听到这话,一口老血差点没被气出来!

本来是自己的质问,怎么直接被他反用过来了呢?

说什么告诉其他人不让喝水,还说是为了不让自己不满?

不喝水那不就是死吗?

那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自己让他们死吗?

若是传扬出去,自己不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所以才说字字诛心啊!

面前这厮到底是谁?怎么战斗力那么强呢?

在康王纳闷的时候,王霸的眼里却直冒金光,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大哥喷人,简直跟那张十二不分伯仲啊!

不行,张十二不在,以后得让大哥多教教自己!

第四百八十八章 欺人太甚!(求订阅!)

看到康王吃瘪的一幕,王城恩心里爽快至极,对于康王欺骗自己一事,他十分愤怒,但是愤怒过后,他又无可奈何——人家是王爷,自己能怎么样呢?

但是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叫张三竖的男人会有如此彪悍的战斗力,谈话间就把康王给摆了一道,最关键的是,康王还无话可说,实在是厉害,因此,他对于这个合作伙伴的信心更足了。

看着他的那张丑脸,心情十分感慨,多么好的公子啊——若是长相能稍微好一些的话,就算是做自己的女婿又未尝不可呢?

而在前厅的屏风后面,王韵诗从后花园里出来就到了那边,听到康王的声音之后本想离开回房间的,但是听到张十二的一系列精彩表演之后,他便不打算离开了,而是站了个凳子坐下,听着前面众人的对话声。

当他听完张十二只用了只言片语就把康王说的哑口无言之时,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男人,好生奇怪!

而且——又那么熟悉!

这已经是王韵诗在短短的半天之内,冒出的不知第几次这种想法了,因为这人给她的感觉,跟那个贱贱的、坏坏的男人是多么相似啊!

其他的不论,就单说刚才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风格,王韵诗原来就只在他身上见过,所以,好奇心更重了!

“你放屁!”

康王世子本就讨厌王家除了王韵诗之外的其他人,之前在门口受了那么多气还没发呢,没成想进屋之后还被这么个丑人侮辱——这简直不能忍啊!

于是,他非常没有涵养的开口大骂出来。

“父王什么时候说过不让其他人喝水了?那么简单的意思难道你都听不出来?就是不让你一个人喝水而已!”

康王世子气呼呼的说道,他不是那么笨,自然能听出对面这人是故意歪曲事实,若是康王不让所有人喝水的事传出去,那还怎么得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替康王反驳道。

但是他这话一出,康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简直比听到张十二的话时还要气愤!

这个蠢货!

本来听到康王世子第一句骂人的话时,他就不太高兴了。

作为一个世子,还是在即将成亲的老丈人家,他就表现的如此没有涵养,怎么行?

斥责的话还没说呢,就听到了康王世子的另一番言论,简直要被气死!

谁说不让他喝水了?

简直是乱弹琴!

先是挥手加瞪眼制止康王世子不要继续再说,然后才对张十二笑道:“这位公子,庆瑜不过是在跟公子开玩笑而已,希望公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张十二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开玩笑啊!康王世子刚才那话可把我吓了一跳!不让我喝水?怕是只有陛下能下这种命令吧?在下还以为康王也敢下呢……”

“…………”

康王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这话私下说说就好了,若是放到明面上,被有心人告诉唐帝的话,这简直就是欺君之罪啊!

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才小心翼翼道:“公子玩笑了!本王哪里会那么做?”

张十二眯眼看着康王,冷笑几声又说道:“康王不必在意,因为在下刚才说喝水呛着的话也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

“…………”

康王恨不得抓起茶杯砸在他的脸上,没有你瞎说个锤子啊?

不过他有些悲哀的发现,好像从他进屋开始,王城恩就没吩咐下人给他上茶——更气人的是,连座位都没给他让呢!

平复了下心情,沉声道:“那公子刚才到底是何意?莫不就是在拿本王取乐不成?”

康王已经有些怒气了,并且怒气值还在不断飙升。

“呵呵,在下不过是觉得康王刚才的话有点可笑而已!”

“…………”

这踏马——打脸啊!

康王那个气啊,这人怎么端的如此大胆!硬生生的就要跟自己硬怼了呢?

但还是保持着同样的脸色道:“为何可笑呢?”

“康王说王知府不挂灯笼、不贴彩纸喜字就是不懂礼数,那康王在一天之内连行五礼,并且还要在三天内成亲的做法,未免更不懂礼数了吧?”

说完这话,康王久久不语,但是那红到发黑的脸色已经很明显的说明了他现在的愤怒心情!

但张十二可不管那些,怼人嘛,就得一口气怼到底!

于是又笑着说道:“所以听康王说王知府不懂礼数,在下觉得可笑至极!五人步笑人百步,这天下怕是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吧?”

看着康王的脸色风云变幻,王城恩的心情也非常不错,但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该出面了。

虽然张十二把康王怼的有些惨,这让他觉得很爽,但是王城恩还要用他来处理流民潮和粮价的事情,若是现在就被康王记恨上,怕是不利于以后在城里做事啊!

所以,这个时候王城恩开口道:“贤侄的意思正是在下的意思!”

这一句,直接把张十二之前所表达的所有观点全都拉到自己这边来了,康王听了,也不再看张十二了,他现在终于醒悟过来,面前这丑人算个什么东西?

自己跟他说的再多有个什么用?跟他生气更是闲的!

于是不再管他,反而是看着王城恩冷笑连连,然后说道:“怪不得王知府还没有安排这灯笼彩纸等事!不是没来得及,是故意的啊!”

不等王城恩开口,又继续说道:“王知府,本王昨日就跟你说过,这五礼虽行的仓促,但也是为了你们王家好!在这流民四起、城事动荡之时,你我二家早一天结为亲家,其他人对你的忌惮就会多一些,王知府自然就更安全一些!”

若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相,王城恩怕是就相信了康王的一番“良苦用心”,但是现在,他却一句话都没说,脸上都是冷笑和不屑!

而康王却不多想,还是继续说道:“就算是本王礼数不周在先,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后面的事情大家不应该让这事情更圆满一些吗?这么赌气,最后丢脸的还是我们两家!王知府,你也为官多年,难道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康王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但是张十二听在耳里却是感到可笑至极!

别人都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还之!

可是到了康王这,却成了他以小人待别人,别人还必须以国士还之!

这天下的好事都让他自己占尽了才是!

所以,张十二的第二声“噗”如约而至!

马上又吸引了几人的目光,跟王城恩的欣赏、王霸的崇拜不同的是,康王以及康王世子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我们很认真的好不好?能不能请你也认真一点?

张十二笑着朝康王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继续!”

康王的脸色红一块、白一块,不过现在也不想跟他计较,看着王城恩道:“王知府,你觉得本王说的在理不在理?”

王城恩听了,捋着短小的胡子,郑重其事的说道:“嗯,康王说的确实在理!”

听到这话,康王心里那个兴奋,心想这家伙还算是明些事理,这样就好办了!

马上趁热打铁道:“既然王知府也这么认为,那赶紧让下人们去准备吧!本王出门之前,府上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王知府也赶快准备好了,可千万莫要误了明日的婚期!”

康王世子来到王家就一直受气,跟屋里这丑人比起来,之前王霸那都算是小意思了,好在听王城恩现在这语气算是妥协了,所以他的心情也稍微平息了些。

不过他的眼神却是非常阴郁的盯着张十二,心里在盘算着,等他把王韵诗娶过门,到时候可就要好好的“照顾照顾”这个丑人,让他知道丑人就不要多作怪!

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来。

…………

但是,两个人的得意都没能持续多久。

本来看似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突然因为王城恩接下来的一句,再次分崩离析了!

“可是,王某并不打算这么做了?”

“为何?”

王城恩话音刚落,康王和康王世子就异口同声且不可思议的问了出来。

“为何?难道康王不应该很清楚吗?”

看着康王装作一脸无知的模样,王城恩觉得心里直做呕!

“本王实在不知为何!还望王知府明示!”

康王这倒是没有说谎,他不知道王城恩已经知道了内幕,自然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

王城恩再次冷笑一声道:“敢问康王,那流民潮已经没有了吗?”

“…………”

听到这,康王先是一愣,然后又尴尬一笑道:“呵呵,原来是这个!自然是没有了,不然,那流民潮早就到了金陵城下了!”

康王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心态说道。

“真的吗?”

王城恩的语气很平,康王观察良久,也没有从中间揣摩出他到底在用什么样的心情说这话,因此只能保持镇定,再次说道:“自然是真的!难道王知府还信不过本王吗?若是本王不帮王知府处理好那流民之事,昨日怎好意思来跟王知府提婚事?”

“哈哈哈……”

这次再也不用张十二“噗”了,因为康王说完,王城恩就第一个笑了出来,笑的太久,笑的太大,眼角都笑出泪来了。

听到康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王城恩本来应该是极度生气的,但是他却气的直想笑:

活了那么久,确实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康王的脸色拉了下来,他生气了。

来到王家,被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实在受够了!

“王知府,好笑吗?”

脸上阴云密布,就连他儿子康王世子都害怕了,可是好久都没见父王这么生气了呢!

不过心里却是窃喜:生气好,生气好啊!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当他们家好欺负呢!

但是王城恩却一点都不怕,又笑了一会儿,才一板一眼道:“好笑!”

“…………”

康王青筋暴起,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在场的诸位都给狠狠的爆锤一顿!

难道就因为当年没有争得皇位被送到这远离荆州的地方来,所以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了?

康王此时很生气,他必须发泄一下,也让这屋子里的人知道,他生气了!

可是他扫视一圈,再次悲哀的发现:他现在还站着呢,就连想狠狠的拍一下桌子、或者抓起茶杯砸在地上都不得啊!

他手里倒是有两个夜明珠,这是他的最爱,每天都在手里盘着,若是把这两个夜明珠直接摔烂在地上,想必能够吓住所有人!

但是他想了好久,还是有些舍不得……

最后无法,只能走到旁边的桌子前,用满腔怒火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那桌子受到重击,顿时响了起来,而康王用力太猛,手也一阵酸麻,只好藏在身后。

不过饶是这样,他也心满意足,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很生气就对了!

但是他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在众人眼中显得搞笑了一些,哪有走到桌子前拍一下来显示自己生气的?

那样只能显得他太傻帽了一些!

拍完之后,康王也发现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不禁心疼起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手来,早知道这样,就不拍了……

还是很气愤的说道:“王知府,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王城恩眯着眼,冷笑一声道:“欺人太甚?我觉得应该是康王吧!”

“什么意思?”

康王狐疑道,还有什么是比瞎几把吵一架更让人沮丧的?

“什么意思?王某还是那句话,康王应该心里清楚!”

“…………”

康王恨透了这种聊天模式,因为他是真的不清楚啊!要是清楚,他哪里还会一直问?

“王知府,你真当本王没有一点火气不成?你就不怕本王生气,把这亲事给取消了?”

康王眯着眼,冷冷的说道。

“嗯——不怕……”

或许是跟张十二聊了一会儿天的缘故,连王城恩说话都是这么一副贱贱的表情,这让康王十分无奈……

第四百八十九章 关你鸟事(求订阅!)

“…………”

康王忍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敢放狠话说“取消婚事”。

康王世子看到这一幕,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是真怕康王那么做啊,到手的女人跑了,多难过!

但是他不敢说,并不代表王城恩不敢说!

看到康王的怂样,王城恩心里十分不屑,心想他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怎么会把自己的命运都交在这么一个人手中?

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斩钉截铁的说道:“康王,你也不必为难了,这婚事,取消吧!”

这婚事,取消吧——犹如一道惊雷在屋子里炸向,包括屏风后的王韵诗在内的王家兄妹,听到这一句都是松了口气,心里畅快许多。

但是康王和康王世子的脸色就要难看多了,这婚事按理来说不是他们哭着抢着上赶着吗?

难道现在我康王的名号就这么不值钱了?

“不可能!”

康王和康王世子再次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来。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

“为什么?”

“凭什么?”

第一句是康王说的,问个缘由算是比较正常,而第二句是康王世子说的,姿态就有些居高临下了,那意思仿佛在说:取消婚事这种事只能我们说,若是我们不说,这婚事必须举行!你们王家凭什么敢说?

优越感十分明显。

这也惹怒了进屋之后一直默不作言的王霸,直接回道:“凭什么?就凭那些流民还有两天就到金陵!就凭你们什么都没做,还大言不惭的骗我姐姐嫁进你们家!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虽然知道对面可是康王,自己不能这么骂人的,可是不骂人心里又不舒服,所以他还是骂了,骂完之后心里舒坦极了!

被王霸骂了,康王并没有深究,因为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王霸说的流民身上,他竟然知道了?怪不得王城恩是这种态度,怪不得他要取消婚礼!

但是他没有先开口,这一切对他来说有点突然,是他之前从未预料到的,所以他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说。

但是康王世子沉不住气了,马上说道:“你——你胡说!”

“呵呵,这个时候你还狡辩!呸!”

王霸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又说道:“若不是我大哥告诉我们的话,我们怕是还要被蒙在鼓里!你们简直太无耻了,明明什么都没做,还骗我们,想把我姐姐骗到你家?不要脸!”

康王世子被王霸骂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然后又把视线转到了张十二身上。

他眯着眼睛,眼中满是怒色,恨不得把张十二给千刀万剐!

怪不得自己从看到这人第一眼起就觉得讨厌,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啊!

“你到底是谁?”

康王世子问出来第一句话来。

“关你鸟事?”

这同样是张十二回他的第一句,言简意赅,异常犀利!

“…………”

果不其然,康王世子被张十二的这一句给震住了,他活了那么多年,从未听到过这种话,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这话的意思,但是怎么听都觉得这并不是一句好话啊!

他的嘴角抽了抽,不想理会这些,因此也故意不管,再次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事?”

“关你鸟事?”

“…………”

这次,康王世子的眼角也抽了抽,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连在哪听说的这事都说不上来,怕不是个骗子!一个骗子的话,如何让我们信服?”

“关你——鸟事?”

一脸的不屑,一嘴的“关你鸟事”,这就是现在的张十二。

忍了第一次,忍了第二次,但是第三次,康王世子是真的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你这——泼皮无赖!跟本世子你竟敢满嘴脏话,就不怕本世子治你的罪吗?”

康王世子怒目圆瞪,恨不得把张十二吃了。

但是张十二是谁?能怕他吗?

“不——怕!”

拉着长音,满脸的不屑。

这可把康王世子给气坏了,更是气的哑口无言。

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唯一让人忌惮的就是他的身份,可是面前这人连他的身份都不怕,这就让他感觉有点束手无策了。

在那里支支吾吾,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继续的时候,康王说话了:“庆瑜,莫要多说,退下吧!”

这话算是给了康王世子一个台阶下,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然后退到了康王身后。

康王仔细打量了张十二一番,并没有跟康王世子一样多问,因为他确实没有帮王城恩把流民潮给拦下,而现在王城恩知道了,很明显面前这个丑男想必见过流民潮了,所以他无需再问。

或许觉得跟张十二说话都是浪费时间,所以他的眼神只在张十二身上瞟了一下,然后就越过去了,看着王城恩说道:“王知府,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不需王某多想,这事情已经这副模样了,若是不瞎、不聋,怕是不会不清楚吧!”

王城恩一脸冷漠的说道。

但是康王却如同没有看到王城恩的冷漠脸一样,自顾自的说道:“流民潮没有终止,那确实怪本王!可是那流民潮现在声势浩大,哪里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康王如是说道,得到的却只有王城恩轻蔑的笑:“既然没有平息,那你为何不告诉王某?还骗我说已经解决了,并且以小女出嫁的方式要挟我?”

这才是王城恩最为愤怒的地方!

康王听了,老脸不禁也红了,但是他的脸皮够厚,这一点打击对他来说并算不上什么,依旧平稳说道:“王知府,本王也是用心良苦啊!流民潮的事情没有告诉你,那是怕你听到之后军心大乱!至于庆瑜跟令女的婚事,那确实是为了你们王家好啊!”

康王说的情真意切,所听之人,无不——感到恶心!

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康王的恶心嘴脸,现在就算再见到,也见怪不怪了,至于相信,那就呵呵了!

看到王城恩不为所动,康王脸上刚才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消失了,反而变得有些狰狞道:“王知府,莫非,你还不信不成?”

“我信——那不就成了傻子?”

王城恩同样不惧怕康王,冷声道。

“呵呵,倘若你们王家跟本王结为亲家,就算那流民潮真来了,你的官职保不住的话,有我们康王府在后面,你们王家也不会落到太凄惨的地步!”

话锋一转,又是冷嘲道:“可若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你官职一丢,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你懂吗?”

“我懂。”

王城恩淡然回答,而后同样转变口气道:“懂也不会答应!”

“…………”

听到这句,张十二感慨万千,真是没想到,王城恩现在怼人已经这么溜了啊,看康王快要被气死的模样,果然厉害呀!

跟张十二看到的一模一样,康王被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他发现了,王城恩已经铁了心思跟他一路刚到底,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不再相信!

有些后悔,更多的是生气!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不娶就不娶!

反正他姑娘就算嫁进他们家也只能做侧室,他的官位丢了,自己还得替儿子寻找正室!所以,不要也罢!

遂恶狠狠的说道:“既然王知府如此不明事理,那本王也不再多说!呵呵,只是希望王知府不要后悔,等到被罢免的那一天,可不要来求本王!”

“呵呵,康王多虑了!漫说现在王某还是知府,就算真有被罢免的那天,王某也绝不会去找康王!”

王城恩的语气很冲,康王听了更气了,直接一甩袖子,说道:“既然如此,那王知府好自为之吧!告辞!”

“呵呵,不送!”

王城恩冷冷道。

本来高高兴兴的来到王家,准备谈谈结婚事宜,可谁成想这谈崩只在片刻之间呢?

康王觉得一个女子,娶不娶无所谓,可是对于康王世子来说就有些难以接受了,自从莫漓不能娶之外,他就郁闷了多天,而王韵诗的出现则是他之后的所有念想,可是现在,最后的念想竟然也破灭了,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

“爹……”

康王世子不想走,他觉得这件事还可以坐下再商量商量……

这下把康王气的啊!

这个没有骨气的贱骨头!

别人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而且已经下了逐客令,在这里赖着不走,岂不是落人口舌,让人看不起?

遂冷声道:“唐庆瑜,跟我回去!”

康王世子还有些扭捏,康王简直要气炸了,别人让我受气也就罢了,连你也不听我的?

想着,上去朝着康王世子就是狠狠一脚,直接踹在了康王世子的大腿上,只听“啊”的一声,康王世子当场就跪坐在了地上。

“还不走?”

康王世子哪里还敢不走,跟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艰难的站了起来,然后跟着康王屁股后面,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临走的时候还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张十二。

“康王慢走呀!有空常来!”

张十二对着两个人的背影喊道。

两人听到这句,不仅没有放慢速度,反而走的更快了,就跟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俩一样……

…………

康王和康王世子走了,走的非常不体面。

待屋里只剩了王城恩、张十二和王霸之后,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今天可算是出了口气,估计康王被气出了内伤,回家之后肯定得好好休息一番。

至于康王世子嘛,估计内伤外伤已经都有了,有点可怜。

王城恩谢过了张十二,还特意嘱咐王霸,专门给张十二找间好些的厢房,这段日子张十二就住在王家,张十二拱手道谢,王霸也感觉非常高兴。

大哥是自己带回来的,王城恩对大哥看重那也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可,因此王霸也会觉得与有荣焉。

王城恩还有些事要去砸门处理,跟张十二说了些话就离开了,因为他知道张十二估计也会很忙,毕竟让粮价下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还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这件事他不想插手,无论怎么样,都让张十二一个人解决就好!

王城恩走了,王霸又领着张十二去换了一间厢房。

因为昨天晚上他可是醉的不省人事,那些下人看到张十二的穿着长相也不怎么重视,所以随便安排了一间并不怎么好的厢房,刚才王城恩特意嘱咐过了,王霸自然要把这事办的漂亮体面一点!

不过王家现在的府邸并不是多豪华,面积也不是太大,几间好点的厢房都是他们王家自己人住了,不过还有一间不错的厢房空着呢!

因此,王霸把张十二带到了这间厢房里来!

站在厢房门外,张十二不禁有点怀疑,王霸这厮不是故意的吧?

为什么这么想呢,因为他现在所来到的厢房乃是王韵诗那房间的隔壁!

昨天晚上,他就是在这里偷窥了王韵诗一小会儿,自然知道!

不过他没有点破,就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随着王霸进了屋——这也正常,若是他说自己知隔壁就是王韵诗的闺房的话,那才有些匪夷所思呢!

王霸把张十二安顿好了,问了问张十二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是张十二想做的事情都是极为隐蔽的,连他爹王城恩都不告诉,更何况他了?

于是撒谎道:“昨天睡的不好,打算小憩一会儿呢!”

王霸听了这话,脸上满是兴奋道:“大哥,咱俩当真有缘,连这个都能想到一起去呢!”

原来,王霸昨天晚上宿醉,按理是要睡到中午的,不然起来头疼,但是今天他有事情惦记着,一大早就起来了,这所有的事情都忙的告一段落,才感觉头还有有些宿醉之后的疼痛!

他现在特别想回去补一觉,所以听到张十二说也想睡觉才感觉两人特别有缘,连睡觉都能想到一块去!

张十二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却是疯狂吐槽:睡觉就说睡觉,有你妹的缘啊!

不对,应该是有你姐的缘!

第四百九十章 相认!(求订阅!)

王霸走了。

应该说王霸终于走了。

张十二一个人在屋里坐着,不禁庆幸。

跟王霸那厮待的时间长了,真怕智商被同化了,想想就有点可怕啊!

他正坐在床上思考接下来去做什么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张十二一阵郁结,妈蛋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没好气的走上前去,开门道:“你怎么又回——”

后面的话没有吐出来就停下了,因为站在门外的不是刚刚离开的王霸,而是他的姐姐王韵诗!

“怎么,张公子不欢迎小女子吗?那小女子就回去了……”

说着还做了个扭头要走的姿势来。

“别——不是,我是说,在下并不是那个意思!”

张十二有些磕巴道。

张十二的一贯风格就是,男的有多远滚多远,女的有多近靠多近,就算距离是负的都无所谓,最好可以负二十公分,那才完美!

当然,女人的范围必须是肤白貌美自己喜欢的那种了,很显然,面前的王韵诗就是这样的人……

王韵诗把头扭了过来,似笑非笑道:“怎么,不赶我走了?”

“王小姐说的哪里话?在下刚才口误而已!”

不知为什么,张十二总觉得王韵诗的眼神中有些不一样的神采,有点玩味,有点调皮,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韵诗从张十二让开的一侧走进了屋子里来,张十二纠结了一会儿,到底是该关门还是敞着门,若是关了,是不是显得自己图谋不轨?若是开着,这孤男寡女的,让府上的下人看到,是不是不太好?

“把门关了吧!”

正在张十二纠结的时候,王韵诗的话音飘了过来。

“哦,好。”

听到这话,张十二的表情并没有惊喜,反而变得有些冷漠。

若是他现在的身份是真正的自己,或许他会很开心,可是他现在的身份对于王韵诗来说是个早上才认识的陌生男人,对于这样的男人,王韵诗现在的这种表现让他非常不舒服。

这就像是张十二前世看小说的时候,曾经看过的一个有些纠结的命题。

男主死了,然后回魂到另一个男人身上,再去找之前的妻子再续前缘,若是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得到原来妻子的爱慕,这个人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哎,或许就跟张十二现在一样,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不舒服吧!

王韵诗进屋之后并没有走走看看,因为这是她家,对于这房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此进来之后就坐在了圆桌旁边的凳子上。

看着张十二说道:“张公子,坐吧!”

张十二点了点头,也过来坐下了,心里还在想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且听且看吧!

从张十二落座开始,王韵诗的眼神就一直盯着张十二的眼睛,眼神灼灼,盯的张十二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此刻的张十二,实在太疑惑了!

“今日多谢张公子仗义出手!不然家父以及王家怕是都要被康王给蒙在鼓里还不自知!”

王韵诗开门见山道。

“王小姐客气了,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张十二淡然说道,无喜无悲。

“还记得公子说,之前在梁州曾见过张县伯,并且觉得小女子跟张县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吗?”

“…………”

张十二没料到王韵诗的说话跳跃性那么大,刚才该说着康王他们的事,一下就跳回自己身上了,实在有些诡异。

想了一下,才说道:“据在下当时所看——确实如此吧!只是不知张县伯跟王小姐可否有缘再见了!”

“有缘就真的可以相见吗?”

王韵诗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是自然!”

张十二后知后觉,这才从王韵诗的眼神中看明白了些什么。

那是坚定,是确认,更是渴望和激动!

她,认出自己来了……

于是笑着说道:“若是无缘,纵使相遇不相识;若是有缘,纵使相遇也相知;若是无心,咫尺之距如天涯;若是有心,天涯海角似毗邻。”

说完,以同样灼热的眼神看着王韵诗。

听到张十二说的话,王韵诗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果然是他!

因为张十二现在所说的,不就是她在离开梁州的时候,托陈巧兮给他留下的那封信里写的话吗?除了他,还能有谁知道?

当初的自己只是憧憬,直到后来,连自己都嘲笑自己,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缘分可言?

直到现在,她才敢相信,原来当初的自己一语成缄,只要有缘,她只是期盼着,他就出现了……

此时此刻,怎能不让人热泪盈眶呢?

“真的是你?”

王韵诗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看着面前这一张陌生的脸颊说道,若不是看到这熟悉的眼神,早上她是怎么都不会把面前这人跟他联系在一起的!

他长得多好看啊,可是现在到底怎么了呢?

“是我。”

张十二恢复了本来的声音,笑着说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韵诗的嘴巴一咧,又哭了起来,这才是真的喜极而泣吧。

这一哭,把张十二弄了个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该如何哄,想了想,不知道上手就是了!

于是,张十二二话不说,上去一把就将王韵诗给抱进了怀里,别说,这么多天没有近过女色了(跟莫漓那种女人,实在算不上),张十二抱着王韵诗,心情十分鸡冻……

被张十二抱了一会儿,王韵诗的心情才缓和了许多,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张十二怀里,又看到张十二现在这张脸——虽然知道是他,但是却看不到他本来的面目,还是有些害怕。

于是赶紧把他推开,从他怀里出来,瞪着他,嗔道:“谁让你——抱我的!”

“…………”

张十二一脸无奈,心里还在吐槽当年在贴吧见过的各种“不懂就去开房”这类的回复,简直是误人子弟嘛!

张十二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了,只是非常好奇王韵诗是从什么时候认出他来的,于是开口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呢?”

张十二对自己的易容之术——或者就是化妆换头术非常自信,而且声音也刻意处理过,就算是那陆三和杜浪这种贴身小厮都说很难能认出他来,那王韵诗这个与他已经分别数月的女人,到底是怎么认出他来的呢?

听到这,王韵诗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抿嘴一笑,就如同被风吹过的湖面,在张十二心里荡起一道涟漪,让人如痴如醉。

果然是倾城倾国,当初那首词,自己写得还真是不错呢!

…………

“王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风咋起,吹皱一池春水——”

“嗯?”

“关你鸟事!”

王韵诗想着曾经在“醉春楼”后院的一片片桂花树下,就是眼前这个登徒子,第一次对自己说出了这等粗鄙不堪的话来,记得当时自己可是被这话气了好久呢!

所以,她对这“关你鸟事”四个字可谓是记忆犹新,跟康王世子从未听过一样,王韵诗在此之前,也从没听任何一个人这么说过,因此再听到这四个字,她最终确定了,这个张三竖就是那个坏人!

为何说是最终确认了呢?

是因为在此之前,王韵诗就有些怀疑了!

于是先开口问道:“昨天晚上,在我房门外的就是你吧?”

张十二老脸一红,没想到偷窥的事情被人抓了个现行,本想狡辩说不是的,但是看到王韵诗那一脸不容置疑的眼神,瞬间怂了,低头道:“是我……”

听到他的肯定回答,王韵诗笑靥如花!

昨天晚上,她确定有人在她放门外,但却不知道是谁,还纳闷了好久,今天一早,就在后花园里遇到了这个“陌生人”。

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她家,又这么刚好出现在后花园,最关键的是,没有回头看到他的时候,她就有了强烈的熟悉感,那种感觉仿佛他就站在她面前一样!

只是看到他的脸后,她才略感失望……

但是他给自己的感觉是奇怪的,处处透露着一种熟悉的诡异,还有他说的那“三顾灰飞烟灭”,跟那首词竟是没有一点违和感,更让她怀疑满满……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怀疑,毕竟他的长相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真正让她第一步确认的,还是他说的名字!

张三竖!

初听到的时候,确实觉得跟张十二的名字除了都很怪一样,好像再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但是仔细一琢磨,好像不是这样!

“十二”为王,“三竖”也是王!

都是她的姓啊!

这一切难道真是巧合吗?

所以那个时候,她看张十二的眼神都怪怪的,直到在屏风后面听到“关你鸟事”的时候,她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若不是考虑到康王跟王韵诗都在外面,她好想直接跑出去!

好不容易等到康王走了,王城恩也离开了,王霸单独带着他去了她隔壁的厢房,她在外面等啊等,等啊等,简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王霸离开,她赶紧进来了!

没想到他嘴巴那么不严,自己稍微那么一引,他就全招了!

看着他,“呵呵”的傻笑起来……

张十二被王城恩的操作给弄的苦笑不得:傻妞,咱别光傻笑啊!

“别光傻笑啊!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呀?”

人一旦被勾起了好奇,若是不平息掉,确实很难受的,就如同现在的张十二,或者被断章狗断过章后,等待更新的广大书友们……

谁知,王韵诗却是挑了挑眉毛,有些调皮任性的说道:“就不告诉你!”

心里想着,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吗?都看到我马上要嫁人了,你还不出来见我!若是我猜不出来,你还想瞒我多久?

难不成,他想偷偷来,偷偷走?

想到这,王韵诗气的银牙紧锁:哼,就不告诉你!

“…………”

张十二一脸懵逼,怎么几个月不见,这女人气性倒是越来越大了呢?

看到他不说话,王韵诗紧握着小拳头问道:“你脸上这是怎么做到的?”

对王韵诗这种单纯简单的姑娘来说,张十二这种犹如换头一样的化妆确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而且边说心里还边想:你要是不好好回答——那就等着挨打吧!

紧握的小拳头可不是摆设!

张十二听了,“嘿嘿”一笑,心想你不是不告诉我吗,那我也不告诉你!

可是他还没张口,就看到了王韵诗送过来的小拳头,还有一脸傲娇的小表情,那模样分明是在告诉他:如果不说的话,小心小拳头哦!

说实话,砂锅那么大的拳头张十二都见过,王韵诗这么小只的拳头张十二又如何会怕?

不过想了想,还是不逗她了,遂说道:“这是易容术而已,把这些洗掉就可以了。”

“那你赶快洗掉啊!”

王韵诗放下小拳头,开口道。

虽然她不是一个颜值控,但是听到他的声音,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张面孔,这让她感觉实在有些难受!

“额……”

张十二有些无奈,之所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还不到时候,他这算是明察暗访,等把所有的事情证据都查明之后,那个时候才是她表明真身之时!

到时候把各种各样的令牌一亮,杀伐果断,呵呵,想想都非常刺激啊!

遂开口道:“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妆虽然可以再画,但是张十二的水平还不是那么完美无缺,他可不保证还能画出跟现在一样的面貌出来,若是画出来的不一样了,那可就搞笑了!

基于此类情况,所以张十二并不打算现在洗掉,只能这么回道。

不过王韵诗一听怒了,这人,难不成原来真的打算偷偷来偷偷走?

怕她爹娘看到是他的话,求着把自己嫁给他,所以他才不敢的?

想到这,刚刚才松开的小拳头,此时又紧紧的握住了,瞪着张十二,咬着牙说道:“如果不是我吧把认出来,是不是等到你从金陵离开,也不会告诉我——们,你是谁?”

第四百九十一章 二世子!(求订阅!)

看到王韵诗的表情,结合她的语气,张十二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遂笑道:“怎么会?若是不想让你们知道,那我就不来王家了!”

“那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王韵诗瞪着张十二说道,有点火力全开的意思。

“这个嘛——自然是不到时候!”

张十二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这次的流民潮跟粮价上涨之事怕都是有人刻意为之,所以我要以这副面孔把这件事好好查清楚!等到了那时候,自然就会把脸上这些东西洗掉!”

张十二也很无奈,你当我愿意天天化这么丑的妆啊?

“真的?”

王韵诗的脸颊终于舒展开来,盯着张十二问道。

“当然是真的,何时骗过你了?”

张十二拍着胸脯说道。

王韵诗也没打算继续跟张十二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为何突然来了金陵?”

眼神灼灼,而接下来张十二的回答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心里似乎有小鹿乱撞,小拳头再次握紧,里面全是汗,可见她有多么激动。

而张十二也看到了王韵诗的紧张,微微一笑,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不远万里跑到金陵,来到王家,恰逢赶上王韵诗无奈出嫁的时候,王韵诗心里自然是期盼自己为她而来。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奉命前来,凑巧帮她的话——想必她会很难过吧?

于是,张十二笑道:“一别几月,因为过年的缘故,我在荆州也走不脱,所以一直耽搁了。现在终于有了时间,自然要来看看你了!”

只说是为了王韵诗而来,对处理流民潮的事一概不提。

王韵诗听了,果然喜笑颜开,自己的心意,他肯定知晓了,而听他这么说,他的心意,应该跟她一样吧?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能让人开心的事呢?

看着王韵诗傻笑的模样,张十二觉得特别可爱,就那么盯着她也笑。

王韵诗回过神来才发现这略显尴尬的一幕,对张十二瞪了瞪眼,然后才止住了笑容。

张十二也同样感慨,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成了瞪眼侠,可怕可怕……

王韵诗脸色平稳一些,才开始问起张十二在荆州的事情来,听到张十二说他爷爷是卫国公的时候,王韵诗的嘴巴惊的好大,然后,眼神又随之暗淡下来。

听到张十二是卫国公后人的消息,对于王韵诗来说简直比她刚听到张十二成了县伯的时候还要惊讶震撼的多。

一个县伯对她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距离,更何况卫国公了?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陆家书童,竟然一举成了镇远大将军、县伯和卫国公的嫡长孙呢?

尤其是听到张十二后面说的如何受到唐帝的赏识,王韵诗心里替他高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过他说的话,因为在她看来,他好像就是无所不能的!

听说他回梁州是去接陆家人去荆州过年的时候,王韵诗小声问道:“巧兮去荆州了?”

当初她在梁州的最后一段时光可是每天都待在陆家,跟陈巧兮和陆馥婧相处很久,自然也看出了两女对张十二的心思来。

虽然陈巧兮像她一样,隐藏的很好,但是作为多年的闺蜜,她还是看出来了,陈巧兮喜欢他,就像她也喜欢他一样!

只不过想到陆馥婧和陈巧兮的关系,相信陈巧兮的喜欢比她还要隐忍克制的多……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认为跟张十二最困难的陈巧兮,却是第一个跟他有了夫妻之实的女人,算是造化弄人……

“巧兮啊,年前就去了荆州。现在在陛下赐给我的宅子里,每天帮我打理打理家里。”

张十二自然的说道。

在他的宅子里?

王韵诗有点懵,难道他们两个已经修成正果了?可是陈巧兮的辈分和家世——不说陆家,卫国公府能同意吗?

“那陆小姐呢?”

“馥婧啊,她也在荆州呢,跟雨桐一起帮我打理酒楼呢!”

“…………”

这下王韵诗彻底懵了,当初在“醉春楼”下对峙的四个女人,竟然有三个已经随他去了荆州,并且全都在帮他,而她呢?还远在金陵……

“等这流民潮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你也随我回荆州吧!”

“我——跟你回去干嘛?”

听到张十二这句邀请,王韵诗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马上支支吾吾的说道,但是心却跳的厉害。

“额……”

张十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想跟我回去干嘛还用的着问嘛,大家心知肚明多好!

王韵诗本以为张十二会继续说下去,心里臊的不行,但是他却没有继续,王韵诗松了口气,但却有点小失望。

不过不说就不说吧,两个人分开那么久,不过才刚见面而已——哪能说那种让人脸红的话?

于是王韵诗换了个话题道:“你的意思是,陛下也很重视这次的流民灾,所以派你来处理?”

张十二老脸一红,之前还说是为了找王韵诗来的,可是刚才一下就说漏了嘴,好在王韵诗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是很关注这流民潮的事情到底如何。

于是张十二点头道:“正是!待我彻查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定把那些知法犯法的人都绳之以法,以正视听!”

王韵诗听了也十分高兴,这是不是也说明,她爹这次应该没有危险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他把流民潮解决掉了?

“那你可有办法?”

“那是自然!”

张十二十分自信的说道。

想了想,然后说道:“对了,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我得抓紧出去做事情了!”

吕三皮说了,现在的这些流民大军除了他带出来的少数之外,其他的都是半道加入进来的,他们的诉求很简单,但又很真实,那就是要一口吃的!

矛头直指金陵各大涨价的粮庄,所以越靠近金陵,他们的心情也越迫切,就算吕三皮有意拖慢他们的脚步,怕是也只能拖个一两天。

所以张十二要趁着他们还没到金陵的时候,赶紧把事情办了。

王韵诗见状,也点了点头,现在来说,处理流民潮和粮价的事情自然是重中之重,当然不能多加阻拦。

低头看了看绣着桂花有些小骚气的长袍,张十二落下刚欲抬起的脚来,这才像是想起些什么来,看着王韵诗说道:“这件衣服是不是特意为我做的?”

王韵诗的脸有些红:“自作多情!”

这可不是张十二自作多情,关键是这衣服上的桂花,还有跟张十二完全贴合的尺寸,无不彰显了这一点,说不是为张十二做的,他可不信!

于是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给我穿这件衣服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啊!”

王韵诗没有说话,看着他不置可否。

张十二又朝床上看了看,想找他早上换下来的那件暂且可以称之为衣服的衣服,床上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他换房间了啊!

于是开口对王韵诗说道:“我得回昨天我住的那房间一趟!”

“回那干嘛?”

王韵诗一脸好奇。

“我的衣服还在那呢!”

“…………”

王韵诗又想起了他早上穿的那件连乞丐都嫌弃的衣服来,皱了皱眉头道:“你穿这件不是更好吗?”

这件好是好,可是跟他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不搭呀!

于是张十二又给王韵诗解释一番,说他要假扮流民,穿这么好怎么行,听了这话,王韵诗也有些尴尬道:“那件衣服——已经扔了……”

“…………”

张十二一阵无语,心里有点可惜自己的“战袍”,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那衣服也是在地上连滚加踩出来的,自己再做一件就是了!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这件新衣服——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可是王韵诗的一片心意,自己于心不忍,最关键的是,要让王韵诗看到他把这衣服糟蹋成那样的话,想必会很可怕,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韵诗也看出了张十二的为难,开口道:“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一件来!”

于是开门出去了。

不多会,王韵诗就拿了一件衣服回来,看样子应该是下人穿的,张十二自然不嫌弃,扔在地上,在王韵诗的目瞪口呆之下,对着衣服就是一通猛踹,踹完之后拿起来看了看,然后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换好了衣服,张十二摇身一变,又成了一副流民加乞丐都嫌弃的打扮,在王韵诗的错愕下,走出了王家……

…………

今天的康王府上下都沉浸在关了祥和的氛围当中。

对于下人们来讲,他们只知道明天就是康王世子唐庆瑜跟金陵知府小姐成亲的日子,在他们眼里,这自然是美事一桩。

而且康王出门前的满面春风正昭示了这一点,所以这些下人们在府上忙活的动作更麻利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天,康王世子也终于从荆州赶回来了——这个康王世子自然是二世子,也就是唐庆瑜的弟弟唐庆言。

他也是几天前才接到的消息,于是马不停蹄的往金陵赶,幸亏这几日南方诸地的暴雨都下过了,在船上不仅没有遇到风暴,反而因为上涨且湍急的江水,船行速度比原来快了几倍不止,原来一周左右才能到的时间,这次只用了三天就到了!

只不过在船上的唐庆言并不轻松,看着阴沉的天气和飞速的船只,心里担心异常,尤其是听说前几天有一条从荆州前往金陵的船只遇了难,一路上更是担惊受怕。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只能回来。

家里对他一直就不太满意,若是大哥的婚事他还不出席的话,以后指不定怎么编排他呢!

好在他在婚事的前一天赶回来了。

唐庆言也有侍妾,只不过在荆州,但他是不敢带回来的,正室自然不能找,这必须是家里人给寻的,不过看模样还得过些日子,怎么不得把他大哥的婚事忙完?

还未进门,就看到了康王府外张灯结彩的热闹模样。

仔细的打量这处曾经异常熟悉的地方,感慨颇多。

“二世子!”

这时,门口的下人突然认出了这个两年未回的二世子,遂兴奋的喊了出来。

在他们眼里,明日就是大世子的好日子,二世子回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唐庆言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父王和大哥呢?”

那下人答道:“回二世子,康王跟世子一早就去了王知府家,应该是去商议明日的婚事去了!”

唐庆言点了点头,然后朝里面走去,下人也有眼力见,马上替他把手中的行礼接了过去。

刚进了府里,这时从前厅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看模样差不多四五十岁,正在低头跟丫鬟们说着事情。

唐庆言见状,走上前去,开口道:“母后,庆言回来了!”

那女人这才抬头,看到了唐庆言。

但是她的脸上并没有多么欣喜的表情,对他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进去吧!府上还有许多事,你父王年纪也大了,不适宜过多操劳。明日你大哥便要成亲,也做不了多少事。庆言还得多上上心才好,莫不要再乱在外厮混!”

“母后训诫的极是,儿臣深以为然!”

唐庆言躬身说道,模样显得十分虔诚——如果看不到他眼角露出的一抹凶光的话!

这妇人自然就是康王妃了,在听到唐庆言的回答之后,也不多说,带着丫鬟就往其他地方走了,自始至终,也没对阔别几年终于回归的唐庆言嘘寒问暖几句。

而唐庆言,或许也已经习惯了这样。

躬身直到康王妃离开,这才直起身子,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屋里的摆设,跟原来一样,只不过,所有的家具上都已经落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显得十分脏乱,眼睛眯了起来,嘴角更是上扬,发出了一句轻“哼”来。

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唐庆言也不嫌脏,直接坐在了床上,那床上的尘土立马飞扬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在空中沸沸扬扬一片……

第四百九十二章 傻女人(求订阅!)

唐庆言的不满有许多,若是说起来的话,怕是说上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他已经习惯了。

但是并不表示他想继续习惯。

所以这几年他在荆州,一直保持着跟太子的熟络关系,现在襄王死了,太子的好日子应该不会太远了,所以他的好日子应该也快来了……

就再忍些时日吧!

从床上站起来,已然换上了另一种心情,推门走了出去,开始帮着忙活起府上的事情来,心想等会康王回来,看到这一幕也会少骂他几句,也算是不枉他忙活了!

康王不在,不时有人来祝贺送礼,唐庆言作为府上仅剩的男主人,全权代劳了。

在府门外送完最后几个人后,唐庆言远远的就看到康王的马车回来了,整了整衣襟然后迎了上去。

马车在康王府门外停了下来,康王和唐庆瑜一前一后走了下来,看到站在车前的唐庆言都是有些尴尬,不过一想也都明白过来。

之前康王给唐庆言写信的时候,就说了唐庆瑜要成亲的事,唐庆言看了自然会回来,按康王原来的想法,其实唐庆言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但是这次特意叫他,还是因为其他事。

自从流民潮爆发,康王无论怎么给太子写信都没有回音,康王心里惶恐至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鉴于上次入荆州的那段不愉快经历,他又不敢亲自去。

想了许久,才想到正好借着唐庆瑜成亲的由头,把唐庆言叫回来问问。

“父王,儿臣回来了!”

唐庆言对着康王躬身说道。

因为刚才的事情,康王现在还一肚子火没有发泄,若是原来,肯定撒在唐庆言身上了,可是现在唐庆言还有用,所以他一反常态,只是点了点头道:“嗯,回来就好。”

沉声说完,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朝府里走去。

唐庆言这才直起身子,笑着对后面的唐庆瑜说道:“王弟还要祝贺王兄!早就听说那王知府家的小姐肤白貌美,美如天仙,能够嫁给王兄,真真是美事一桩啊!”

对于王韵诗,唐庆言自然是没有见过的,可是这种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别说王韵诗真的肤白貌美,就算她丑出天际,唐庆言依旧还是会这么说……

“哼!”

但是唐庆瑜的态度却出乎唐庆言的意料,他不说声感谢的话也就罢了,竟然还会对自己如此无礼!

“…………”

唐庆言默不作声,而唐庆瑜同样不发一句,“哼”完之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同样朝府里走去。

唐庆言转过身,盯着他的背影,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同时心里冷笑不止:看他那副丧气的模样,怕是事情有变啊!

呵呵,不过这样更好!

就喜欢看你不爽的样子!

这么想着,同样朝府里快步走去……

…………

“什么?婚事取消?凭什么取消?谁同意取消了?”

还没走进前厅,唐庆言就听到了康王妃歇斯底里的声音。

只是听了这几句,唐庆言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怕是这婚事真的黄了,怪不得唐庆瑜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呢!

该!

唐庆言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但是脸上却依旧古井无波,十分平静的走了进去,立在一旁,并不开口,只是听屋里的人在说。

“啪!”

“啪!”

“啪!”

接连三声脆响在前厅里炸裂开来。

当然,这三声的间隔有点长,并不是诸位想到的那种“啪啪啪”,而是茶杯被摔碎的声音!

门外的下人丫鬟们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早已见怪不怪,可是这连续三下却是第一次见,可想而知这次的康王是有多么气愤!

这个时候,他们可是谁也不敢进去了……

康王本来就气愤异常,一直隐忍不发,进屋之后就冷着一张脸,康王妃只好跟唐庆瑜打听,在听到事情的结果后才发出了那几个疑问。

也就是那几句,算是给康王递火把导火索引燃了,直接爆炸开来,再次上演了空手砸茶杯的拿手好戏!

摔完之后,马上大骂道:“王城恩这个老匹夫!竟然敢取消本王定好的婚事,该死该死啊!啊——咳咳——咳……”

康王的声音如同咆哮,并且说的太急,直接咳嗽起来,连刚才发出疑问的康王妃都被吓到了,马上走上前来帮他捶这后背。

小捶了一会儿,康王的状态才算平稳过来,康王妃这才问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康王才把事情的起因说了出来。

听康王说完,康王妃也十分气愤,咒骂道:“这老不死的东西!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女儿是谁?我家庆瑜娶她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等那流民潮来了,他连知府都做不了,饭都吃不上!到时候,那他女儿除了风月场所,谁还要?”

我要……

唐庆瑜在心里默念道,想了想王韵诗那音容笑貌,心里还是喜欢的不得了,遂开口道:“父王,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儿臣是真的想娶王韵诗!”

“没用的东西!”

康王还没开口,康王妃倒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骂道:“一个女人而已,你那么着迷作甚?她家今天给我们这般耻辱,他日我们必当加倍还之!”

康王妃咬牙切齿的说道。

几个杯子摔完,康王的心态终于放平缓了不少,看着唐庆瑜说道:“庆瑜,你母后说的不错,若是流民潮真到了,王城恩的知府就做不成了。到时候,他们不就是情头百姓,任咱们折腾了?”

听到“任咱们折腾”,唐庆言不禁鸡冻起来,等那个女人被抓到他身下任他折腾的时候——想想就十分带劲啊!

这时,康王妃又有些担忧的问道:“老爷,这请柬虽还未发,但是这金陵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知道咱们庆瑜明日大婚?你看!”

说着伸手指了指前厅旁边的一处地上,只见上面全是一个接一个的礼盒,已经堆成了形如小山丘一样,可以想象,今天到底来了多少人送礼!

消息传出去了,连礼都送了,若是明天众人再听说了婚礼取消的事情,该怎么想?

康王已经想到众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嘲笑讽刺的场景了!

自从跟唐帝竞争帝位失败,他就觉得自己是个无能之人,总觉得时时刻刻有人在暗处偷笑,看他笑话!

而现在,又要让他们看笑话了,这种感觉,糟糕啊!

康王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三个茶杯全被他砸在了地上,已经没有茶杯可砸,倒是放着一个翡翠边的铜镜可供摔砸,但是康王想了想,还是没有舍得,只好改成手砸桌子了……

“这个老匹夫,简直欺人太甚!”

康王继续咆哮,在屋里来回踱步。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上前打扰,因为他们知道,康王肯定是在想什么办法。

来回踱了几圈,康王终于停了下来,在唐庆瑜和唐庆言脸上扫视一圈,这才开口道:“庆言,你带着下人,把这些贺礼装在马车上,挨家送回去吧!”

想了一下,又说道:“若是他们问起来,你就说那王城恩把女儿嫁进咱们家是图谋不轨,本王发现后立即取消了这桩婚事!”

他想好了,这事现在除了他们两家,外面还不知道,所以他要赶紧把这消息散发出去,到时候都知道是他主动取消了婚事,面子总算可以过去了!

“是……父王……”

唐庆言心里叹息一声,还是答应下来。

这种丢人的破差事,竟然让自己来做,还有什么比这更艹蛋的呢?

对于康王没有安排自己去办这事,唐庆瑜心里高兴坏了,心想若是他去的话,那脸该往哪里放呢?

“庆瑜,你带着府上下人,把家里那些东西赶紧撤了把!”

这婚事都没了,再挂着那些东西,看着就膈应,还是早拆了为好。

唐庆瑜同样答应,然后出去了。

安排好了一切,康王马不停蹄,又让下人备好马车,朝着赵家粮庄的方向而去……

…………

从王家出来,赵百禹满脸轻松。

他临走的时候,可看到了王城恩脸上的冷意,估计这会儿已经恨死康王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康王,若是找了,一定很精彩吧?

从昨天晚上那个杀手出现开始,赵百禹心底对康王的最后一丝尊重都没了,所以他不惜搞砸康王的事情,也算是小小的复仇了!

回到家里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喝着茶水,他的夫人跟小姨子也都在前厅里坐着,还有他的外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体长得壮实,长相跟他母亲、也就是他小姨子很像,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小子跟赵百禹也是有不少像处的。

那女子拉着少年的手,站起来笑道:“姐,姐夫,妹妹在府上也住了些时日,是时候回去了!”

赵百禹听了,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看着没有多少表情。

而赵夫人听了,起身拉着那女子的手说道:“春娇,回去又没甚事做,不如多留几日吧!”

赵夫人说的情真意切,她不知道的是,就是面前自己的亲妹妹,已经抢了她的男人,而面前的这个少年正是两人的孩子!

可怜她现在不仅被蒙在鼓里,还在养虎为患!

听到赵夫人这么说,叫春娇的女子嘴角上扬了个弧度,有些扭捏道:“姐姐,妹妹已经在府上住了不少日子了,怕是再住久了,恐被人说闲话啊!”

一个已经婚嫁的女子天天住在姐夫家,确实容易落人口舌。

“谁说?谁敢说?”

赵夫人有些霸气的说道:“只要妹妹想住,在这住着就是了!”

这个时候,赵百禹有些坐不住了,开口道:“夫人,既然春娇想回去,那就让她回去吧!毕竟离家太久,总该想家了!”

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赵百禹心里总是隐隐的感觉不安,那杀手知道的太多了,连他跟小姨子的事情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希望他有职业道德,不然自己可就毁了!

这个时候,还是让她先离开,避避风头好些!

赵百禹说完,也没有看他小姨子一眼的意思,放下茶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怡然自得。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脱下裤子跟提上裤子时表现出来的状态截然不同,脱下裤子的时候,智商或许会低一些,但是提上裤子——就跟现在的赵百禹一样,爱谁谁!

小姨子春娇幽怨的瞪了赵百禹一眼,但是很无奈,赵百禹根本就没看她,这眼也白瞪了,只能硬着口气说了句:“那我们回去了,姐姐,姐夫!”

最后一句“姐夫”咬的很重,说完就拉着那个少年,直接走了出去。

“春娇,你慢点!姐姐给你拿些东西!”

赵夫人喊着,也跟了出去……

只过了一会儿,赵夫人就回来了,看模样应该是把她妹妹送走了。

进屋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对赵百禹说道:“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春娇找的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憨夫!回去还不如在咱们府上待着好些哩!”

作为一个姐姐,赵夫人算是很称职了。

赵百禹这才睁开了眼,沉声道:“春娇已经嫁做人妇,连孩子都那么大了,天天住在咱们家,认识的人还好,知道人是夫人留下的,可是那些不知道的人呢?岂不是要说老夫的闲话?”

赵百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偷情能偷到这种心照不宣的份上,也是种本事了。

赵夫人听了,先是不满道:“闲人多了,谁爱嚼舌根子就让他们嚼去!咱们耳不听心静就行!”

然后又温声道:“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奴家可是清楚的很,老爷莫要担心!”

哎,一个女人傻到这个份上,也是难得了……

赵百禹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总归不是自己的家,若是春娇回去住的不习惯,怕是用不了几天,自己就又回来了!夫人莫要挂心!”

赵夫人一想也是,她妹妹好像三天两头几天往这跑,回家待不了多久,就会再跑回来,这么想来,倒是不担心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再入赵家!(求订阅!)

说完了妹妹的事,赵夫人算了算日子,距离上次下暴雨之时又过去了几天,可是她的儿子赵青枫还是没有回来,更是担心起来。

于是准备开口道:“老爷——”

“老爷!康王求见!”

赵夫人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下人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赵夫人被突然打断也没有生气,因为来的是康王,而且前几天才刚跟赵百禹吵过一次,他来干嘛?

遂把头转向了赵百禹,一脸的疑惑。

“告诉康王,就说老夫今日抱恙在身,不便见客,让他回去吧!”

赵百禹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是——老爷!”

那下人听到这话,稍微有点迟疑,原来可从没见过老爷敢如此驳康王的面子啊!

不过还是答应了,转身欲往回跑。

“慢着!”

那下人刚跑了没两步,就听到了赵百禹的声音传来,马上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赵百禹。

赵百禹沉思片刻,才说道:“把康王请进来吧!”

自从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赵百禹心里就恨透了康王,所以他今日才会去跟王城恩说那些,为的就是不让康王好过!

你不让我好,那你也别想好!

这是赵百禹的最真实想法。

见自然也是不想见的,但是他又好奇康王这个点来找他所为何事?

兴师问罪?

还是坦白求饶?

赵百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就想着还是见见他吧,无论他是来做什么的,他都不怕,大不了大家撕破了脸皮,他手上可是有康王不少的把柄,谅他也不敢如何!

下人跑下去了,赵夫人也走到了隔壁,前厅里只剩下了赵百禹一人。

不多会,气势汹汹的康王就走了进来。

看到康王的模样,赵百禹的眉毛上挑了一下,心想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同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要是摊牌,那我就跟你撕破脸,看谁怕谁!

心里虽这么想,但是脸上还是泛着笑容道:“恭喜康王呀!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府上?”

“别提恭喜了!何喜之有!”

康王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怒道。

赵百禹心里一盘算,看来他跟王城恩是真的闹僵了,心里兴奋的同时,还装作一脸好奇的问道:“为何这么说啊,康王?赵某可是听说,明日就是康王世子的大婚之日啊!赵某刚还去了王知府那里贺喜,打算等会再去康王府呢!”

赵百禹眯着眼睛,注视着康王的表情说道。

“婚事取消了!赵老板自不必再跟本王道喜了!本王刚才已经下令,让人把之前收的贺礼都送回去了!”

康王沉声道。

赵百禹沉吟片刻,有些疑惑。

听这话,康王跟王城恩必是闹掰了,可是看康王的模样,并没有找他兴师问罪的意思呀!

于是再开口问道:“康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何这婚事取消的如此仓促?这成亲大事,康王还须慎重呀!”

在康王看来,赵百禹说的真情流露,也不疑有他,直接把他原来承诺王城恩解决流民潮的事情说了出来,等赵百禹听完,久久不语。

自己早上跟王城恩说的那些话果然奏效了,现在康王的态度就是明证,可为何康王的表现并不像是知道这是自己所为呢?难道王城恩如此仗义,竟是没有把自己告诉他的事情跟康王讲?

看到赵百禹沉默不语,康王还以为赵百禹是第一次听说他跟王城恩的交易被吓着了呢。

他早知道赵百禹跟王城恩面和心不和,互相不对付,于是马上表明态度道:“赵老板你放心,从今日起,本王跟王家再无联系,更不会再帮那王城恩一次!”

赵百禹才不在乎康王帮不帮王城恩呢,毕竟就算是他想帮,他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

于是笑着说道:“康王,不知你这个时候来找赵某,所为何事呢?不会是只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赵某吧?”

说完这话,赵百禹又招呼来下人,这才开始上茶水。

康王还未进来的时候,赵百禹还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就没安排下人为康王端茶倒水,心想大家都撕破了脸皮,凭什么给你倒水?

但是看现在这模样,康王根本不知道他跟王城恩说的这些,所以才换了稍微好些的态度,想听听康王到底想要如何。

康王也不多想,直接开口说道:“赵老板,那些流民,你现在还有联系否?或者说,他们还听你的安排吗?”

听到这话,赵百禹的眉头皱了一下。

最早这些流民是康王吩咐他找的,而且找流民的事都是他单线全权负责,倘若真出了事也是他一个人担责,因此从他找吕三皮开始,就没有留过一点证据,以后就算有人发现,他也绝不会承认。

可是康王一而再的提这件事,让他很不舒服,难不成他还要用流民再做文章不成?

说实话,现在的流民潮的规模已经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也没有信心再像原来一样掌控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撇开关系!

于是沉声道:“康王,你莫要忘了,当初可是你让赵某找的流民!”

赵百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警告康王,这事最早可是你提的,若是想用这个威胁我,你还太嫩!

不过这次他可想错了,康王听到这话也有些愣,随即笑道:“赵老板多虑了!本王就是想问问赵老板,那流民潮现在还受不受控!若是真如上次赵老板说的一样,连你都控制不了他们,那样再好不过了!”

说着,康王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为何?”

赵百禹好奇道。

“因为那样,这王城恩的知府就没有今天可做了!”

说着,异常奸诈的笑了起来……

而赵百禹听了,总算是明白了,眼前的康王对王城恩怕是已经恨之入骨,其他的也不管了,就只想着看王城恩下台了!

不过赵百禹又有些好奇,若是他真的那么恨王城恩,何至于那么麻烦?用昨天派来威胁自己的那个杀手,去结果了王城恩多方便?

…………

两人也没有多少可以聊的,说完这个之后,康王就起身告辞了。

从赵家粮庄门口坐着马车往回赶,在走出去十多米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些吵闹,遂掀开车帘探出头往后看,就看到了赵家门外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不知在跟门口的下人说着什么。

那人为什么看着那么熟悉?

康王突然想到了今天在王家的那个丑男,因为这人的背影跟那丑男简直太像了!

但是车越行越远,加上那人也没有回头,所以并没有看仔细,但是他想到那丑男虽丑,但是穿的衣服档次还是可以的,而此时赵府门外这人,穿的衣服怕是连乞丐都不如!

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一定是被气糊涂了,随便看到个人都能联想到一起,把头伸回来,落下车帘,不再多想……

而此时在赵家门外、衣衫褴褛的男人,正是康王眼中的丑男张十二——或者说是张三竖!

“走走走,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来要饭的地方?”

张十二刚走到赵家门前,门口的下人就迎了出来,十分嫌弃的开始撵人。

张十二并不生气,他们的表现正说明了他现在的装扮非常成功,于是笑着说道:“还请这位大哥去府里通报一声,在下求见赵老板!”

看到一个穿着如此不堪的男人却能这么彬彬有礼的说话,那下人感觉违和感满满,总觉得这男人的谈吐跟穿着有些不搭。

但是这些并不能给他造成什么困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别废话!我家老爷是你这种人说见就能见的吗?走走走,别把我们的地踩网了!”

那下人看着面前的丑人十分厌恶,说完看他没有半点反应,有些生气,走过来就作势要推他,当他的手马上就要碰到丑人的时候,他只感觉眼前一幌,他的手推空了,那丑人却站在他手碰不到的后面的位置!

有些诡异……

难不成自己记错了不成?

那下人摇了摇头,这下也不动手了,而是厉声道:“我劝你还是快走,莫要让我们动手!”

张十二现在可没有跟小人物较劲的想法,从衣袖里掏出那个从赵青枫那里要来的玉佩,在下人面前晃了晃,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下人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没有说话,眉头也皱了起来,朝着府里喊道:“二顺子,你过来看看这东西!”

他话音刚落,门里又跑出来个下人,边往这走边嘟囔道:“怎么赶个乞丐还用了那么久?”

语气里是颇多不满,这些下人每天也混日子惯了,稍微让他们多做些事就烦的不得了!

“二顺子,你看看!”

说着,用手指了指张十二手里的东西。

那个叫二顺子的下人这才抬起头来看张十二手中的东西,刚看了一眼,就被震住了,跟之前那个下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少爷的玉佩?”

赵青枫已经出门快一个月了,现在赵百禹和赵夫人天天担心,但却没有赵青枫的一点儿消息,突然看到他的玉佩出现在一个陌生人手里——怎能不惊讶?

看到两人有些发呆的眼神,张十二十分得意,心想自己可真是个天才,幸亏跟赵青枫要了这么个贴身东西,不然想正大光明的进赵府都不可能!

遂笑着对两个下人说道:“若是你们自己拿不定主意的话,拿着玉佩去问问你们家老爷吧!就说在下求见!”

那下人也不敢耽搁,拿着玉佩就跑了进去……

…………

康王一走,赵夫人也从侧边的厅房里走了出来。

“老爷,这康王的态度变的可真快!你可莫要听他的,再插手那流民潮的事情!”

赵夫人一脸小心的说道。

“夫人莫要担心,这些事,老夫还是有分寸的!”

听赵百禹这么说,赵夫人才算是放心的点了点头,遂又想起之前的话题,有些担心的说道:“老爷,这又过去了几天,青枫为何还不回来?老爷要不派人去打探一下?”

赵夫人说的也正是赵百禹现在担心的,叹了口气,正张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下人急匆匆的朝这边跑过来了。

“老爷!夫人!少爷——”

“青枫回来了?”

赵夫人听到“少爷”两个字,立马站了起来,满心欢喜的打断了那下人的话。

但是赵百禹就没有赵夫人那么莽撞了,看下人的脸色,并不像是得知赵青枫回家后的喜悦,反而惊恐多些!

事情怕是不那么简单啊!

赵百禹想着,沉声道:“怎么回事?”

“老爷,你看看这是不是少爷的玉佩?”

说着,把刚从张十二手里拿来的玉佩递了上去,赵百禹跟赵夫人只是搭眼一看,就确认了这玉佩正是赵青枫的!

这玉佩还是赵青枫刚出生之时,赵百禹特意找来工匠为其打造的,无论质地还是工艺都是上佳,全天下独一无二,这哪会错?

“这是哪里来的?”

赵百禹问道。

“回老爷,门外有一个穿着破烂不堪的男人,拿着这块玉佩说是求见老爷!”

这下人看到赵百禹的模样,也确定了,跟他们猜的一样,这玉佩正是赵青枫的东西,因此没敢说他差点把那人撵走的事情。

心想那丑人既然有少爷的贴身玉佩,自然关系匪浅,这种人若是被自己赶出去的话,老爷不得活劈了他?

赵百禹听了,马上说道:“让他进来!”

赵夫人也不再回避,事关她儿子的事情,她哪里会错过?同样坐在前厅,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人到了门口,再没了之前倨傲的神态,低头对张十二说道:“老爷有请!”

张十二也不做作,只是轻笑一声,然后朝里面走去。

这是张十二在两天之内第二次来赵府,但是昨天夜里来赵府,到处都是乌黑一片,也不过是模糊的看到了赵府的全貌而已。

现在进赵府,才算是见识到了赵府的细貌!

第四百九十四章 好好谈谈!(求订阅!)

看到眼前赵府的全貌细景,跟王城恩这个知府的府邸两相对比一番,张十二才体会到了王城恩的寒酸!

这房子,可要比王家好的太多了!

只见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都颇具江南水乡建筑的独特韵味。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等精彩绝伦的杰作,无不彰显出这赵百禹作为金陵最大粮庄主人的身份来!

而这庭院中的院子也分前后两处。

前院里除了假山连廊,亭台水榭外就是各处厅阁、厢房,占地已经不小,而那后院的面积却更是大的吓人,张十二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就大致估量过了,足足有两个前院那么大!

他昨天来的时候,只觉得这宅子的院墙很高,尔后就直接飞了进来,并没有其他印象,可是现在这么细看,不禁菊花一凉,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原来那院墙除了高之外,最上面还都立着一些锋利的栅栏,试想,若是张十二昨天飞上来想在上面坐一坐的话,怕是菊花不保啊!

危险危险……

张十二拍着胸脯后怕的想着,那带路的下人看了张十二这么奇怪的动作,不禁多看了两眼……

没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前厅,那下人对赵百禹说道:“老爷,人带到了!”

说完就退出来,顺便把门带上了,屋里只剩了赵百禹、赵夫人以及张十二三人。

…………

从张十二进屋开始,赵百禹和赵夫人就一直在打量着他,说实话,除了丑,除了穿的破烂之外,再没了其他印象。

这样的人,手中怎么会有赵青枫的玉佩呢?

跟他俩一样,在他们观察张十二的同时,张十二也在观察他俩。

虽然昨天晚上见过一面,也曾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赵百禹长什么模样了,但是昨天晚上赵百禹做贼心虚,脸也有些扭曲,跟现在比起来,一点都不自然!

“想必这位就是赵老板了吧?”

张十二拱手作揖,先开口说道。

“…………”

赵百禹并没有开口,还是在看着张十二,因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或者如何称呼张十二!

张十二也不在意,继续笑道:“鄙人姓张名三竖,外人都叫我三竖,若是赵老板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如此称呼在下!”

三叔?

我还你二大爷呢!

赵百禹可不会吃这种亏,冷声道:“不知张公子为何会有犬子的玉佩呢?”

说着,赵百禹就把那块玉佩轻拍在了桌子上。

而赵夫人更是着急难耐道:“这位公子,我家青枫在哪啊?”

看着两人着急的模样,张十二嘴角咧开一个弧度,心想着急好啊!

于是笑着说道:“在下跟赵公子相识一场,本应随赵公子一同来赵府的!只不过赵公子现在遇到点小麻烦,还需赵老板帮忙处理一下!”

“什么麻烦?”

赵百禹的眼眯了起来,心想自己猜的果然不错,赵青枫果然碰到了麻烦,就是不知道是大麻烦还是小麻烦了!

“赵公子在回金陵的客船上遭遇了女劫匪……”

“劫匪?”

赵夫人惊呼一声:“我可怜的儿啊……”

“不过赵公子运气不错,那女劫匪后来被人合力赶走了,赵公子毫发无损。但是,那客船却又遇到了暴风雨……”

“暴风雨?”

赵夫人再次配合的惊呼一声:“我可怜的儿啊……”

张十二无奈了,你能不能别这么配合?

“不过赵公子运气还是不错,暴风雨过去了,客船虽残破不堪,但却不至于下沉……”

话锋突然一转道:“只不过,那船却着了火,直接烧没了……”

“烧没了?”

这次赵夫人惊呼完之后,再也受不了这一会儿一个的惊悚消息,直接晕死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张十二有点无奈,你踏马这么一惊一乍的,不晕过去才怪呢——关键是,劳资还没讲完好不好?

赵百禹冷冷的瞥了张十二一眼,对张十二的不满跃然于脸上,心里厌恶至极!

这个丑男,明明可以一句话说完的事情,偏偏要这么大喘气,饶是他这种老江湖听了都不免心惊胆战,更何况他夫人了?

不过以他的修为来说,觉得就算那船真烧了,他儿子也不会有事,不然这丑男此刻出现在这就没了意义!

“来人啊!”

先是喊了下人丫鬟进来,把晕死过去的赵夫人抬了出去,刚才退出去那下人并未走远,看到被抬出来的赵夫人时,简直惊了个呆!

那丑男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当着老爷的面把夫人给搞晕了——不对,搞这个字用在这里貌似不太雅观,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吧!

太牛了!

最主要的是,老爷并没有喊人把他抓起来,而是又从里面把门关了起来!

…………

这时,屋里就只剩了张十二和赵百禹两个人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张十二倒是十分满意,接下来的事情,确实不适合让其他人听到。

“老夫若是猜的不错的话,张公子的话还有“但是”吧?”

赵百禹冷冷的瞥着张十二说道。

张十二听了哈哈一笑,然后说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赵老板不愧为赵老板!”

虽是一句简单的马屁,但是拍在脸上,赵百禹还是觉得很舒服,骄傲的昂起了头来……

“但是赵公子吉人天相,那船完全沉没以前,就在衢州上岸了,并且沿途还遇到了流民潮!”

听到“流民潮”三个字,赵百禹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又看了看面前这丑人的穿着,若是不提流民潮还好,这么一提,他马上就联想到了:这人的穿着,不就是标准的流民打扮嘛!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不过赵青枫碰到流民潮的话,想必就不会危险了,因为那流民潮的头目吕三皮肯定知道赵青枫,自然不会为难他!

嘴角上翘,看着张十二说道:“难不成,张公子说的遇到麻烦,就是这麻烦?”

心里还在想,若真的如此的话,那就好了!

可是张十二的回答让他失望了!

张十二也换上了一副冷笑脸道:“赵老板是不是在想,那吕三皮是你的人,见到赵青枫自然不会透露他的身份,并且好生待他,将他送回金陵?”

“…………”

这话一出,赵百禹直接愣住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但是他这么多年的城府,自然不会喜怒于色,还是之前那平静脸,说道:“张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某听不懂!”

张十二冷笑道:“是吗?赵老板听不懂?那就当在下来错了地方!再去寻个能听懂的人说就是了!”

说着还作势转身就走,这下赵百禹可慌了神,紧张道:“张公子,有话好说,好说呀!”

这人的脾气怎么那么急?

赵百禹脸上的汗都要下来了,伸手抹了抹,然后才正色道:“看来公子知道了许多东西。既然如此,那你我二位坦诚不公就是了,莫要再藏着掖着!”

赵百禹的意思很清楚,你想让透底,那你自己也得这么做,不然谁会信服?

张十二呵呵笑道:“吕三皮是我大哥,现在赵青枫在我们手上,赵老板,这下清楚了吧?”

“…………”

听清楚了,但是心里却更糊涂了!

这是为什么啊?

跟那吕三皮不是价钱都谈好了吗?为何却又做这种事情?

“想必赵老板也清楚,虽然之前大哥跟你谈了些事情,但现在事情有变,流民潮的人数实在太多,若是他们不满意的话,我大哥恐难脱身!所以,现在我们要为自己做些事情!”

看着赵百禹沉默不语,张十二说了起来。

听张十二说完,赵百禹的眼神中都要冒出凶光来!

这个吕三皮,得寸进尺啊!

难不成,原来答应他的银子,他嫌少?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漫天要价?

简直可恶!

赵百禹这么想着,于是开口道:“那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还要多少钱,直说就是!我赵某也是个爽快人,只要价钱合理,也绝无二话!”

“呵呵,赵老板理解错了!”

脸上尽是嘲讽道:“我们不要钱!”

不要钱?那你们这是做什么?

赵百禹都想吼出来了,你们是神经病吗?

当初就是为了钱才干这种事,现在又说不要钱了,那你们要什么?

“我们要降粮价!”

张十二一字一句道。

流民潮的起因还是因为粮价上涨的幅度太大,有许多老百姓吃不上粮造成的,所以就算单方面把这次的流民潮平息了,若是粮价继续那么高的话,谁能保证下次没有流民潮了?

所以,降粮价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

这一刻,赵百禹想了许多。

若是这个提议是王城恩或者康王提出来的话,他或许还能接受,但是那吕三皮不过是一介平头百姓,怎么会想到降粮价这种事?

他越想越觉得诡异,遂说道:“张公子,看模样,你也是个精明人!但是赵某实在不懂了,这降不降粮价,对于你们来说区别不大,为何不多要些钱实惠呢?”

张十二冷笑两声道:“我跟大哥都出身贫寒,不像赵老板一样,不懂百姓疾苦,肆意抬高粮价!就算是后院仓库里满满的都是粮食,却对外宣称粮庄无粮,简直黑心!”

“…………”

后半句是张十二猜的,因为他也不清楚,赵家粮庄是真没粮还是假没粮,但是赵百禹并没有反驳,这也印证了她的猜测,看来这赵家粮庄果然还有不少存粮!

赵百禹以为张十二是吕三皮的小弟,那吕三皮把所有事情都说了,自然也包括存粮的事情,所以没有反驳。

等他说完,眼睛眯了起来,声音也变冷了太多:“你觉得,我会听你的?”

“我觉得,你会听——它的!”

说着,伸手指了指那桌子上的玉佩,赵百禹低头一看,脸上爆出了几条青筋!

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赵百禹先是“呵呵”几声冷笑,然后沉声道:“你以为拿我儿子就可以威胁我降价不成?你现在同样在我手上,若是吕三皮不放青枫的话,你觉得你能跑出去?”

说完,对着门口大喊道:“来人!”

马上,有四五个下人一起出现在了门口,推门走了进来。

赵百禹看着张十二,冷笑道:“张公子认为呢?”

但张十二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来,摊了摊手道:“赵老板随便呀!”

那模样分明就是,你想抓那就来抓啊!

满脸的不屑!

赵百禹有点怒了,你真当我是说说而已?

刚要放句狠话,就听张十二在那里说道:“反正我跟大哥不过是路上认识的而已,若是能跟赵公子来个一换一,倒是不亏!”

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门外的几个下人看到老爷明显是被这个丑男气的,而这丑男还一脸得意,都气的不行,直接走上前来,就等赵百禹一声令下,然后他们一起出击,把这丑人死死按下!

“慢着!”

就在他们跃跃欲试的时候,沉思片刻的赵百禹突然开口道:“你们下去吧!”

“可是老爷……他?”

“都给我滚!”

那下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被赵百禹这生猛的一嗓子,直接吼的没了脾气,灰溜溜的关了门,全退下了!

那些流民潮的人员组成自然是吃不上饭的流民,他们对粮庄的人自然没有好感,若是他们知道赵青枫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而听面前这丑人的话,他跟吕三皮也认识不久,现在连脸皮都撕破了,吕三皮会为了认识不久的丑人放弃这件事吗?

赵百禹觉得不会。

所以以面前丑人换自己儿子的想法,那是行不通的。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一个明面上的儿子,对他可谓是倾注了毕生心血,自然不敢拿他的生命开玩笑,因此把下人都赶出去,要好好跟他谈谈了!

“张公子,老夫觉得,咱们该坐下好好谈谈!”

第四百九十五章 栽赃!(求订阅!)

听到这话,张十二笑了起来。

小样,还想跟我斗!

于是笑着说道:“谈就不必了,在下只有那一个要求,赵老板只要把粮价降了,那赵公子自然能安全回来!”

“…………”

如果他们手上扣的不是他儿子的话,赵百禹真是恨不得让人来把这个丑男打死啊!

会不会谈判啊?

知不知道讲条件呀?

虽然气愤异常,但还是忍着说道:“张公子,降价——是可以的,不过具体的,我们还是要讲清楚的!就比如降多少,什么时候降,若是降了,青枫什么时候能回来,都是要讲清楚的!”

张十二倒是没有想到赵百禹能这么痛快就答应把粮价降下来,有些意外,但也乐呵呵的点头,这样更好,省的他浪费口舌!

“这粮价嘛,就降到原来的价格吧!五十文一斤!”

张十二大手一挥道。

“…………”

赵百禹的脸憋的通红,恨不得破口大骂!

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这厮说的价格也太低了,要是前年的时候,五十文的价格倒是也说的过去,但是去年他们收粮的价格可是提高了一倍、足足五十两啊!

说到这,还要多亏“晓百天”。

做了这么多年粮庄生意,赵百禹有他的经验,什么时候该多收粮,什么时候少收,什么时候涨价,什么时候降价,这都是在他计划内的。

能够这么做的依据还多亏了“晓百天”。

别人只知道“晓百天”能够预测白天后的天气,但是他却知道,这个“晓百天”不止能预测百天后的天气,更是能预测一年后的天气如何!

不过一年的跨度实在太长,除了不太容易让人信服之外,主要还是,对于老百姓来说,这一年的预测不如百十多天来的实用!

但是,这对赵百禹就不同了!

开始的时候,他也不相信“晓百天”可以预测一年后天气的事,所以他早在几年前就让他预测过,等到来年看看如何,结果“晓百天”预测了几次,这天气跟他预测的简直不差分毫!

赵百禹这才信服,并且将其奉若神人!

前年的时候,“晓百天”准确预测出了来年的洪涝之灾,就是那个时候,赵百禹看到了机会,这才刻意提高了粮价收粮,把整个赵家的粮仓全屯满了!

那个时候他倒是没想到以此来逼迫王城恩下台,只是想着待来年收成不好,到处缺粮,他能稍微提高些价格大挣一笔!

可是现在,还没挣不说,让自己把粮价降到比收粮价都低的价格,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张公子,这不可能!”

赵百禹摇头气愤道。

“为何?”

“我们赵家粮庄去年收粮的价格就是一百文!现在让我们五十文就卖的话,别说挣了,岂不是亏了?”

赵百禹冷冷的看着张十二说道。

你还想挣?就是让你亏!

张十二心里冷笑不已,然后说道:“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说完就站了起来,做了个转身欲走的样子。

“…………”

此刻,赵百禹只感觉到万分的委屈和无奈,这没你这么谈判的啊!都像你这样,这哪里还有谈判,分明就是通知啊!

赵百禹忍住愤怒不咆哮,心想一切都是为了儿子,要不然,谁会跟这个丑男废话?

一咬牙,心里想着不就是五十文嘛,我卖就是了!

不过,眼睛却眯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想出了好主意来!

“张公子慢走!赵某答应你就是了!”

听到这话,背对赵百禹的张十二嘴角上扬,得意的笑了起来。

于是转过身去,笑着说道:“这才对嘛,赵老板!以你现在的身家,还需要在乎那几十文钱嘛!亏点就亏点吧,金陵百姓以后会念你的好的!”

赵百禹嘴角抽了抽,心里吐槽不已!

说是几十文钱的事,又怎么可能只是几十文钱的事呢?

若是粮价降到五十文的话,来买粮的人怕是能把赵家的大门挤爆了,人家都是薄利多销,他这是卖多亏多啊!

赵百禹也没心思接他的话茬,反而转口问道:“张公子,赵某既然已经同意把粮价降下来,那你们是不是该把青枫马上送回来?”

张十二像是看大傻子一样看着赵百禹,满脸的“那怎么可能”,有些讥笑道:“赵老板,是你太聪明了,还是觉得我太傻了?若是我现在就把粮价降了,你的粮价却根本不降,那我岂不是亏了?”

赵百禹被张十二说的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那——怎么可能?赵某行商多年,在业内口碑斐然,怎会做这等出尔反尔之事?”

又看了看张十二似笑非笑的表情,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莫非张公子还信不过在下?”

眼神犀利,一脸的正气。

可是张十二的回答算是扎了他的心!

只见张十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信不过!”

“@%&#$!”

赵百禹头上似乎有万千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情绪怎一个愤怒了得?

强忍着怒火,沉声道:“那张公子想如何呢?”

张十二笑着说道:“赵老板,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呢,先降粮价,两天之后,也就是后天,我们自会把赵公子给安全送回府上!”

或许是跟张十二学的技能,赵百禹听了他的话,也同样流露出了刚才张十二做的“那怎么可能”的表情来,让张十二十分无语。

“赵老板,难道你觉得在下的提议有什么不妥吗?”

看到张十二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的问,赵百禹恨不得一口唾沫吐死他!就这破主意,你也好意思说有什么不妥的?

是太不妥了!

赵百禹眯着眼睛,有些嘲笑的说道:“张公子,你想的未免也太好了些吧?若是赵某把粮价降下来,你们却不把青枫送回来,那我找谁说理去?”

眉毛上扬,赵百禹十分嫌弃的说道。

“赵老板这话说的,就好像张某是那背信弃义之人一样!张某既然敢来找赵老板,说的话自然就算数,难不成赵老板还信不过在下吗?”

这些话张十二顺口就说出来了,但是当他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因为他大概已经想到了赵百禹会如何回他!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赵百禹异常兴奋,做了一个跟张十二刚才十分相似的不屑表情,然后淡淡道:“嗯,信不过。”

说完还十分得意的瞥了一脸无语的张十二一眼,心里傲娇异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最高境界也莫过于此了吧!

张十二确实无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然后耸肩摊手道:“那依赵老板的意思,想怎么做呢?”

看到战局被自己给拉了回来,赵百禹内心欢喜雀跃,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多少来,依旧淡淡道:“既然张公子这么说了,那赵某就说个折中的方法吧!”

清了清嗓子,然后朗声继续道:“我们赵家粮庄从今日起开始降价,至于价格嘛,自然还是按张公子说的,今明两日连降两天,等到了后天,张公子就把吾儿青枫安然无恙的送回赵家!”

这个……

不是跟自己说的一样吗?

这老家伙是搞什么名堂?跟自己抬了半天杠结果来这么一出?

看着张十二满脸疑惑,赵百禹又笑道:“不过嘛,这每天我们赵家粮庄只卖一千斤粮!”

赵百禹对自己的这个提议非常满意,因为在他看来,就算是以五十文这样的低价卖粮,他一天只卖一千斤的话,两天也不过是亏百十两银子而已,这些钱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啦!

而只要第三天赵青枫被送回来,到时候这价格涨不涨、粮还卖不卖,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用这百十两银子换自己的儿子,赵百禹怎么看怎么觉得值!

聪明如张十二,一听赵百禹的话就明白了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不就是想着在赵青枫回来之前尽量少亏些,等到赵青枫安全回来,他就再没了后顾之忧,到时候无论什么,不全都是他说了算吗?

以赵百禹老奸巨猾的样,张十二都能猜到第三天看到赵青枫后他会马上把粮价上涨回去或者拒不卖粮的做法!

不过,张十二并不担心,只要他卖两天粮就足够了!

到时候,包括那些就流民在内的所有金陵百姓都知道赵家粮庄实际还有无数存粮的事,到时候,就不是他不想卖的事情了!

所以张十二欣然答应道:“好!一切就按赵老板说的办!”

“…………”

赵百禹没想到张十二能如此爽快的答应,再看了看张十二的衣着,也就释然了!

跟那吕三皮混在一起的,自然是些没读过书、脑袋不怎么灵光的人,他们看不懂自己的计策也在情理之中,这么想着,眼神中对张十二的鄙视和不屑就更重了……

但是张十二却又凌厉道:“赵老板,张某信你一次!希望就算赵公子平安归来之后,赵老板还是会信守承诺!若是赵老板反悔的话,呵呵……”

“呵呵,怎么会呢?”

张十二“呵呵”,赵百禹同样跟着“呵呵”,只不过两人口中的“呵呵”自然不是同一件事了……

为了表示诚意,赵百禹当着张十二的面喊来了管家,告诉他去粮仓拉出一千斤粮送去城里赵家粮庄的店面里,然后以五十文的价格卖掉,并且告诉众人,明天还会继续卖一千斤粮!

管家听了,当场就愣住了,跟赵百禹确认再三,才带着一张惊恐脸出去了。

作为赵家多年的管家,自然知道粮仓里这批粮的收粮价格,五十文一斤——这是稳赔不赚的买卖啊!

也不知老爷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也只是个下人,老爷让做他只能这么做了,哪能有什么怨言?不过他已经想到等会店面中会发生的火爆场面了,老百姓们听闻这么便宜的粮价,怕是要抢疯了不可……

管家走了,赵百禹笑着对张十二说道:“赵某说到做到!张公子这下相信了吧?”

那表情,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张十二站起来对着赵百禹拱手,脸上也露出十分夸张的佩服表情来,激动的说道:“赵老板果然守信!在下信服了!既然赵老板做事如此讲究,那在下也不能不讲究,现在就——”

赵百禹看着张十二,满脸的期待,多么希望他现在说出来的是“现在就去把赵公子送回来”呀!

而张十二嘴里说出的却是“现在就出城,过两天就把赵公子送回来!”

惹的赵百禹万般失望,翻了几个白眼,心想你这说跟不说有什么区别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赵百禹也没有留张十二吃饭的打算,所以张十二就从赵家出来了……

…………

从赵家出来,张十二在各处巷子胡同里三转九绕,走走停停。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张十二从赵家出来就发现了身后一直有人在偷偷摸摸的尾随着他,不用想也知道是那赵百禹派来监视他的人!

不过这人一看就是新手,手法实在拙劣,所以一眼就被张十二识破了!

但是张十二并没有揪出他的打算,而是这么一直绕,最后来到了康王府门外的一条胡同里,直接施展轻功,把那人给甩开了!

那下人追了半天,最后来到康王府门外却发现把人给追丢了,十分沮丧,打量再三,面前除了康王府外再无其他,于是就跑了回去。

回到赵家,直接来了前厅。

赵百禹也没想到这下人会那么快回来,有些诧异道:“看到那人去了哪里了吗?”

老爷好不容易派给自己那么艰巨的任务,若是说追丢了,这也太丢人了!

那下人连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回老爷,看清楚了!那人进了康王府!”

他也不是一味瞎说,那地方确实除了康王府再无其他了嘛!

“康王府!”

赵百禹听了,咬牙切齿的念了出来!

这个康王,口口声声的说是跟王城恩断绝关系,还向自己示好,可实际上呢?竟然跟那流民串通好了!

果然是小人啊!

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不是你想的那样!(求订阅!)

张十二并不知道此刻发生在赵家前厅里的事情。

他把那个下人引到康王府门外的时候,并没有想过栽赃陷害的事情,毕竟他这么单纯的人怎么会想到这么恶毒的手段呢?

可谁知事情竟然会这么阴差阳错的发生了,不过他也是乐于看到这样的事情,毕竟狗咬狗,无伤大雅,喜闻乐见!

随后张十二直接回了王家。

王家门外的两个下人对张十二可谓印象深刻,毕竟是能让少爷跟老爷双重重视的男人,也不做阻拦,直接把他放了进去。

此时已经正午,王城恩也从衙门里回来了,正坐在前厅,脑子里想着事情。

突然看到张十二从门外进来,脸上大喜,马上迎了上来,笑道:“张公子你回来了!”

张十二点了点头,也不等王城恩问,就直接说道:“这赵家粮庄里果然有不少存粮!”

王城恩点了点头,他也能猜测出来,不过一直也只是猜测而已,空口无凭,没有真凭实据,谁能承认?

“张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王城恩好奇道。

“因为赵百禹答应我降价卖粮了!”

“降价卖粮?降了多少?”

王城恩惊道。

“五十文!”

“五十文?那就是三百五十文一斤了……”

王城恩听了,脸上并没有多少惊喜的表情,因为之前粮价已经被提高到了四百文一斤的超高价格,现在降了五十文,虽然不少,但是三百五十文的价格还是不低呀!

所以王城恩脸上并没有那么的兴奋。

张十二笑道:“王知府理解错了,并不是降了五十文,而是一斤只卖五十文!”

“五十文一斤?”

王城恩差点就喊了出来,说完这一句,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马上平复了下心情,再次问了一遍道:“张公子,你说的可是实情?粮价真的跟原来一样五十文一斤了?”

张十二笑着点头:“正是!”

若不是顾忌到府上那么多下人丫鬟,王城恩真想放肆的手舞足蹈起来才过瘾!

若是粮价真是五十文一斤的话,还担心什么流民潮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还是有些不太确定道:“张公子,这是真的——不是,这是怎么做到的?”

也不怪王城恩不信张十二,实在是这件事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张十二也不在意,就把他如何跟赵百禹谈判的事情讲了一遍,王城恩听的连连点头,啧啧称奇,当听到赵百禹的条件后,他又陷入了沉思中。

赵百禹跟张十二想的,王城恩自然全都想到了,他也担心两天之后赵青枫回到赵家,粮价会再次回到原来那样!

两天两千近粮,对于偌大一个金陵城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哪里能管用?

这个时候,王城恩甚至在想,张十二能不能晚点再把赵青枫送回去?比如拖他几天,几十天,或者几个月?

不过这话他可不好意思跟张十二说,他堂堂一个知府,这不是怂恿别人犯罪嘛——虽然他已经在犯罪了……

张十二也看出了王城恩的担心之处,笑道:“王知府莫要担心!在下既然说能帮你把这事处理好,自然有在下的方法!只要王知府到时候配合在下便是!”

王城恩听了连连点头,之前对眼前的男人只是盲目相信,可谁知人家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先让赵家把粮价降下来了,试问这种能力,不相信他还相信谁?

于是赶紧把张十二让进了屋里,已经正午,正是吃饭的时候,马上又吩咐后厨加了几个菜,送来了一坛酒。

而屋里,王夫人以及王韵诗姐弟也已经在饭桌前坐着了,若不是等王城恩的话,他们怕是早就开吃了。

看到张十二回来,王韵诗跟王霸两人眼中都满是兴奋,只不过两人的兴奋原因又各不相同而已!

只有第一次看到“张三竖”的王夫人有些惊讶,而且还多看了张十二几眼:这就是刚才女儿跟儿子一直夸个不停的神秘男人?

这穿着……

这长相……

果然不走寻常路啊!

“老爷,这位…公子是?”

王夫人先开口问道。

“夫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张三竖张公子,来自泰州,曾经在梁州待过,算我们的半个同乡呢!”

然后又扭头对张十二说道:“张公子,这位乃贱内!”

张十二对着王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夸赞道:“原来只见过王公子和王小姐,不曾见过夫人,今日一见,总算可以知道,王小姐跟王公子能有现在这种惊世骇俗的容颜,全都是因为王夫人呀!”

“…………”

第一句话,张十二的马屁就拍了起来。

王霸不是太傻,能听懂张十二在夸他和他姐姐长得好看呢,心里十分得意,腰杆都挺了起来,而王韵诗已经知道了张十二的身份,偷偷的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坏人,就会口花花!

王夫人笑了笑,说道:“公子的嘴巴真甜,奴家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既然算是同乡,在这金陵,倒是可以来府上多亲近亲近……”

这是一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倒是张十二听了却是想入非非:嗯,是会跟你女儿亲近亲近的……

张十二对王夫人可算是比较熟悉,因为当初在梁州的最后时期,王夫人可是经常把他喊进府里去呢,对王夫人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这嘴巴也就甜了一些。

王夫人说完,王城恩就接话道:“都别站着了!张公子赶快落座吧,咱们边吃边聊!”

王城恩的情绪在座的几人都感受到了,还是只有王夫人好奇,心想老爷这几天不是一直愁眉苦脸的么,难不成因为这么个男人,心情瞬间好了?

而王韵诗和王霸对视一眼,心想难道他把事情办成了?

脸上也跟着高兴起来。

…………

后厨速度不慢,王城恩吩咐完不多会,又多加了四个菜和一坛酒,王城恩正欲给张十二倒的时候,被张十二拒绝了,笑着说道:“王知府,在下等会儿还要出去办事,这酒还是不喝了!省的喝多了误事!”

张十二说完,王城恩就把酒坛撤了下去,也不再劝让。

他知道张十二肯定还要去忙,而且还都是为了帮自己,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帮倒忙,于是笑着说道:“不喝也对!虽然金陵号称鱼米之乡,不过这里的酒跟我们梁州的烈酒比起来,还是多有不如!以后有机会,王某跟张公子好好喝一喝我们梁州的烈酒!”

张十二微笑的点头,笑道:“在下也听说过梁州城里产的烈酒!这制作烈酒之人实在令人佩服啊!”

而王城恩恰好知道是谁做的烈酒,马上跟张十二吹起了张十二,张十二也乐的直点头,不停的附和,夸自己,当然要狠一些!

而王韵诗则一直盯着张十二,听着他在那跟王城恩眉飞色舞的夸着自己,小声啐了一口“不要脸”,然后嘴角上扬,非常得意的笑。

旁边的王夫人偶然发现了女儿的异样,然后就一直观察,这一观察,更是发现了女儿那怪异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看的正是那个叫张三竖的丑男人!

于是,心里更疑惑了……

王霸本来想喝酒来着,但是看到王城恩跟张十二都不喝之后,只好忍住了,若是这个时候他还喝酒的话,怕是会被他爹打死!

这么多天,这顿算是吃的最安逸、最爽的一次,酒足饭饱,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王城恩见状,直接让他去休息一会儿,张十二也不推辞,回到王韵诗隔壁的那间厢房,准备午休……

王韵诗本想跟着回去——不对,是回她自己房间来着,但是却被王夫人突然喊住了,在她的疑惑中把她拉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屋之后关好门,王夫人才沉声说道:“韵诗,娘知道你前段时间委屈,可是现在一切都好了,你可莫要做傻事啊!”

“啊?娘,你说什么呢?”

王韵诗被这句话给搞晕了,这到底是说的什么呀?

见王韵诗装傻,王夫人也不在意,直接问道:“韵诗,你原来不是一直喜欢那个张十二吗?现在为何这样?”

“啊?现在怎么了?”

王韵诗更好奇了,心想我现在也一样喜欢啊!

王夫人叹了口气道:“韵诗,别骗娘了!娘都看到了!”

在王韵诗的疑惑中,王夫人把今天在饭桌上看到王韵诗对张十二是何种表情的事情讲了出来,连王韵诗听的都有些脸红了……

难道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简直羞死个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呢!

王韵诗有点郁闷的想着。

看到王韵诗间接的承认,王夫人心里更不好受了,继续说道:“韵诗,娘亲希望看到你幸福,所以只要你愿意,无论是寻个什么样的亲家,娘亲都是不反对的——可是那张公子,你真的看得上?”

虽然王夫人看到张十二这副打扮的时间不长,但是跟整个前半生所见识过的男人一比,张十二都绝对是丑出天际一般的存在!

女儿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人呢?

王夫人对女儿现在的审美有些不可理喻,同时又有些惊恐的想到:莫非,因为之前要被迫嫁给康王世子这件事对王韵诗的打击太大,让她自暴自弃了?

想到这,王夫人一阵后怕,又马上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听了王夫人的话,王韵诗都差点笑出来!

她好想让张十二也来听听,他现在这副打扮到底是有多么吓人!

“娘亲,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韵诗说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到底是什么样,你给娘亲好好说说!”

王夫人焦急道。

“哎呀,就是——女儿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娘亲不用担心就是了!”

王韵诗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王夫人解释,张十二既然不想暴露,那她就不能把他的身份说出来,若是不说出他的身份——那这件事好像就解释不了……

多么复杂的难题,王韵诗想的都头大,索性也不要再想,直接跑开了……

看着王韵诗的背影渐行渐远,王夫人一阵无奈,喃喃道:“哎,这个孩子……”

…………

康王从赵家回来,心情总算舒畅一点。

他丢的不过是脸面,但是王城恩丢的却是官职!

两相对比一下,还是他吃亏了!

哼哼,跟我作对,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康王眯眼想着,就等着那流民潮大军快快来到金陵城外了!

回到家,康王把唐庆言单独叫进了书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唐庆瑜跟唐庆言兄弟二人都有些惊讶,在唐庆瑜的羡慕嫉妒和不解下唐庆言一个人来到了康王的书房。

“父王,你找我?”

唐庆言进来说道。

“庆言,父王有些话想要问你。”

康王一改往常对唐庆言的恶劣态度,这让唐庆言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听到他有话问自己,多少也猜到了些什么,但却没有主动说什么,而是等着康王提问。

“父王上次写信告诉你的事情,你可曾问过殿下?”

太子一直不给康王回信,康王急坏了,最后只能写信给唐庆言,让他打探一下。

唐庆言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跟她猜想的果然一样,才说道:“回父王,儿臣确实问过殿下!”

“那殿下怎么说?”

康王有些兴奋的说道。

“殿下的意思,这南方之事,因谁起便因谁终,这事跟殿下没有丝毫关系,所以殿下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

唐庆言说完,康王就陷入了沉默当中。

看来,他猜想的不错,因为太子现在没了襄王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登基之路上一马平川,再也不用解决流民这种事情来增加政绩!

他现在需要的是稳,所以赶紧跟这件事撇清了关系,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想怎么做怎么做,但是都与他无关!

本来因为听到太子回复的时候,激动的站了起来,但是在听到最后这话,康王又郁闷的坐了下去,想了许久,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既然让自己看着办,那就看着办吧!



第四百九十七章 围攻赵家!(求订阅!)

虽然太子的这种回答和做派很伤康王这个曾经盟友、或者说是棋子的心,但是想了不多会,康王也就释然了!

这样也好,其他的再也不用顾忌别人的脸色,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就好!

只要把那王城恩给教训了,其他的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吧!

他也懒得再管了!

于是又开口问道:“那陛下对南方流民潮的事情可曾有过什么看法?”

“回父王,陛下最近的精神一向不怎么好,所以前段时间,虽然南方上过许多奏折,但陛下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早朝之时,陛下也曾问过满朝文武该如何处理此事,不过并没有哪位敢自荐,所以到现在也就不了了之,这事就不再过问了!”

这是唐庆言自己了解的,在康王的追问下,也没有想着隐瞒,直接全部说了出来。

康王听了,眼中喜色满满。

虽然太子已经在这事上放手了,但是唐帝也不想插手,那他更可以放手去做了!

同时也不免唏嘘,当初那个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的男人,原来也有累的一天啊!

又开口问道:“庆言,你最近还是跟原来一样,跟殿下交往甚密吗?”

听到这,唐庆言也知道这才是康王对他重视的原因,因此也颇为自豪的说道:“正是!”

康王同样满意的点头,继续问道:“殿下近况如何?以你在荆州的见闻,这朝堂之事——”

唐庆言自然知道康王问的是什么,他还未问完,他马上说道:“自从襄王遇害,宫内成年的皇子只剩了殿下一人,陛下对殿下也比原来重视起来!按照目前的情况,殿下登基不过是早晚之事了!”

听到这,康王更是高兴异常,对唐庆言说道:“庆言,你大哥的婚事未成,你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待收拾收拾行李,再回荆州吧!在殿下登基前的这段时间,你可要跟原来一样,在其左右,这样等殿下成帝之后,你的地位更会平步青云!”

“儿臣谨遵父王教诲!”

唐庆言低着头,但嘴角却满是讥笑!

这么多年对自己都是不闻不问,突然改变了态度竟是因为这个!

自己才刚回来不到半天啊!连句关心的话都不说,就想着让自己赶紧回去了!

呵呵,就算劳资以后平步青云,跟你有什么关系?

“父王,不好了!父王!”

正在唐庆言恨恨的想着时,唐庆瑜着急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走到书房外,竟是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而康王却当时没看到一样,并没有斥责他!

看到这一幕,唐庆言心里冷笑不已:呵呵,这就是差距吧!

唐庆瑜进来,打量了一下站在康王对面,脸色如常的唐庆言,心里还是好奇不已,康王平日最讨厌他这个所谓的弟弟,上次去荆州才刚打了他一顿,今天怎么会把他单独叫进书房呢?

而且看模样,并不像是训斥呀……

“庆瑜,怎么回事?”

康王的话打断了唐庆瑜的思绪,把视线从唐庆言身上移开,然后说道:“父王,粮价降了!”

唐庆瑜看着康王,在书房里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说了出来!

果然,听到粮价降了的消息,康王愣了一下,第一句话就是:“不可能!”

想到他刚刚才从赵家粮庄回来,赵百禹那态度,自然是要把王城恩熬下台的样子,他不说降粮价,金陵城的其他粮庄,哪个敢降?

再次说道:“难不成有哪些小粮庄想趁机捞一点儿,偷偷降价的?”

“父王,不是小粮庄,是赵家粮庄!刚才下人回来通报,说是城里赵家粮庄的店面开始降价了,去买粮食的老百姓都快把街上堵满了!”

“…………”

康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明明刚才还对自己拍着胸脯保证的赵百禹,怎么转身就捅了自己一刀呢?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呢?

再次问道:“降了多少?”

“五十文啊!”

看康王没有表现出特别震惊的模样,唐庆瑜才注意到自己的语病,马上改口道:“不是降了五十文,是一斤粮食只卖五十文!”

“什么?五十文一斤?他疯了吗?”

果然,听到这话,康王惊的连发三问,心中已经不能说是惊讶,而是诧异和不解了!

赵百禹这个降价法,简直是不要命啊!

这么低的价格卖粮,别说他自己都是赔本做生意不说,让其他同行怎么想?

你那么低的价格卖粮,同行还活不活啊!

康王实在不理解赵百禹的这波操作,更是不理解,为何他会出尔反尔呢?

难不成,就是为了跟自己作对吗?

想到从几天前开始,赵百禹就拒绝了康王解决流民潮的提议,当时康王就十分气愤,没想到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康王的心情能好才怪呢!

“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相比于唐庆言一脸的平静,唐庆瑜脸上的着急状态就显而易见了,这也难怪,因为早上被王城恩单方面取消了婚事,唐庆瑜比康王更愤怒,跟康王的想法也一样,就是要把王城恩赶下台,这样王韵诗不就可以任他拿捏了?

可若是粮价下降,流民也没了的话,王城恩就下不了台了!那他跟王韵诗不就更不可能了?

康王的眼睛眯了起来,想着最近赵百禹对自己一系列的不尊重,怒火中烧,不过他这王爷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没有任何实权,就算生气,也不能奈何赵百禹呀!

突然,眼光又瞥到了一旁的唐庆言身上,脸上一喜,心生一计!

于是开口道:“庆言,这金陵也没什么事了,你收拾东西尽快回荆州吧!到时候可得侍奉殿下左右!”

唐庆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低头道:“是,父王!儿臣谨遵教诲!”

抬起头来,无喜无忧,又说道:“父王,若是没事,那儿臣现在就收拾一下回金陵了!”

康王点头,唐庆言不再多逗留,直接转身离开,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早上回金陵,下午又马不停蹄的离开金陵,唐庆言有点忙……

自始至终,康王都没有说过一句挽留的话,而唐庆言怕是也不再奢望了……

看到唐庆言离开,唐庆瑜脸上的喜色更盛了一些,这是他最想看到的,今日康王对唐庆言的态度,总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可是现在看来,康王对唐庆言还是那么不待见,这样就好多了。

“父王,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咱们不应该再去赵家问问吗?”

康王摆了摆手说道:“不必,这种事情,还轮不到咱们着急!这个时候,怕是有人比我们还要着急!”

…………

这个时候,城里正有许多人在往赵家门外赶来。

“老爷,候老板求见!”

“老爷,李老板求见!”

“老爷,孙老板求见!”

门外的下人一个接一个的进来禀报,赵百禹忙说道:“快有请!”

这种状况赵百禹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已经站了起来,并且让下人赶紧去沏茶,而他自己则亲自走了出去,站在门外迎客。

而门外来的各种粮庄老板跟赵百禹对比起来多有不如,而赵百禹却能屈身前来迎接,可见赵百禹这次的姿态放的有多低。

出门之后就笑道:“诸位同来,赵府简直是蓬荜生辉呀!”

但门外来的诸位老板却没有一个领情的,皆都是冷哼一声,而赵百禹也不觉得尴尬,还是笑着邀请众人前厅就坐!

等众人进了赵家前厅,其中一个稍微有些胖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先开口道:“赵老板,大家之前可都听你的,收粮的时候就提高了价格,后来卖粮的时候同样听你的,才把这粮价涨到这么高的!而你现在却私自把粮价降下来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胖男人的话算是说出了在场诸位的心声,全都一起附和着,可见他们对这次赵家粮庄单方面降价的事情是多么不满!

要知道,若是没有赵百禹撺掇的话,他们还是会以原来的价格收粮,而不是涨到一百两!

就算后来爆发了洪涝灾害,他们的粮仓也还有存粮,按原来的价格卖也不是问题,也是因为赵百禹的鼓动,他们才一起涨的价!

就因为涨了那么高的粮价,他们可是背负了不少老百姓的骂名,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也没有办法,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硬抗了!

因为在这个节点,谁先低头那就输了!

可是,就在他们还坚持的时候,赵百禹却降价了,而且还降到了五十文一斤这么匪夷所思的价格!

赵家粮庄本身实力雄厚,就算做亏本生意,他们也只是伤些皮毛,不会伤筋动骨,可是他们这些小粮庄就不一样了啊!

粮仓里的粮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之前涨价收粮就耗费了不少元气,要不是赵百禹拍胸脯保证,说以后肯定会大赚特赚的话,他们才不会那么做呢!

可是现在一分钱没赚不说,赵家还来这么一手,不就是要他们的命吗?

所以现在他们才会这么愤怒!

赵百禹脸上带笑,并没有因为胖男人的指责而显得不满,反而略带歉意的笑道:“侯老板,稍安勿躁,莫要动气呀!”

“赵老板,你这么做不是想逼死我们吗?我们的家底可没你那么殷实,这次高价收粮,可是用了我们全部家底,若是以你现在这么低的价格卖粮的话,我们会亏的血本无归呀!”

被称为侯老板的胖男人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气愤了,在得知赵家降价的第一时间,他甚至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赵百禹亲手策划的局,用这种做法把小粮庄全拖垮,以后整个金陵的粮食生意全由他们赵家说了算!

想到这,他更坐不住了,所以叫了其他粮庄老板,一起来了赵府。

其他人听了,更是愤怒异常,七嘴八舌,矛头直指赵百禹。

自从这群人进屋开始,赵百禹的态度就好的不能再好,这群愤怒的老板看的都有些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诸位消消气,先坐下喝口茶水,听赵某为你们娓娓道来!”

听了赵百禹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坐了下来。

见状,赵百禹这才说了起来,脸上尽是无奈,把赵青枫被人绑架、然后有人借此事威胁他降价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众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听说赵家降价的事情后,他们就感觉这事情应该不简单,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这种事!

来之前他们可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吐槽和质问赵百禹,可是在听到事情真相后,好像再没了吐槽的必要,试想赵百禹就只有赵青枫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独子被人绑架,赵百禹做什么都不过分吧?

可是,那些以粮食为生的小粮庄庄主还是坐不住了,有些不甘心的开口问道:“赵老板,这种事,报给官府不是更好吗?倘若两天之后他们不把赵公子交出来该怎么办?或者两天后就算赵公子真的回来了,你还真打算把粮价一直这么降下去吗?”

这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因此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赵百禹。

赵百禹笑道:“赵某知道诸位担心什么,不过诸位放心吧,诸位既然之前承诺诸位赚大钱,自然不会让诸位吃亏!”

喝了口茶水,才又继续道:“诸位应该看到了,虽然赵某把粮价降到了五十文一斤的低价,可是每天的限额却是一千斤粮食而已!一千斤,大家觉得够多少人的口粮呢?而两天之后,只要青枫回到赵家,那赵某的粮价会马上回到原来的价格,想让我们赔钱,怎么可能!”

听赵百禹说完,又看到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一千斤粮食确实不多,金陵那么大的城市,只是城里就有数十万计的百姓,一千斤粮食,确实不够看的,卖就卖吧,反正只有两天而已……

这样,众人才释怀了些……

第四百九十八章 再入青楼!(求订阅!)

张十二在王韵诗的房间——隔壁睡了一个午觉,起来的时候精神饱满。

推门看去,已经日渐西斜,看来自己这一觉睡得时间有点久啊!

饭桌上还跟王城恩口口声声说着下午要出去办某些重要的事情,可是这一觉就把下午给睡没了,张十二好想跟自己说:你个大骗子!

幸亏王城恩看模样不在府上,也免了见面后的尴尬。

张十二开门不多久,王霸就走过来了,笑着说道:“大哥,你终于醒了!”

“…………”

看来这货等了自己好久呀!

“王公子等候多时,在下实在不好意思!赶快进来吧!”

正好张十二有事想要向王霸打听,于是回了屋里,并且把王霸也让了进来。

王霸进来,张十二就开口问道:“王公子,不知你跟赵青枫赵公子熟不熟呢?”

听到“赵青枫”三个字,王霸刚才还舒展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张十二正在他对面站着,自然观察到了,心想看来王霸跟赵百禹的关系并不和睦呀!

“大哥,我跟那姓赵的也不过是见过而已,并不怎么熟!”

王霸沉声说道。

金陵城面上的公子哥没有几个看得上王霸,而且但凡他出现的场合,这群公子哥总要嘲讽挖苦几句才算完,尤其是这个赵青枫,仗着自己家境殷实,并且还是什么狗屁江南四大才子,每次见了王霸都会对他嘲讽一阵!

鉴于赵青枫对王霸的诸多不友好态度,王霸对赵青枫的印象也就这样了。

说完之后问道:“怎么,大哥认识那姓赵的?”

“不认识。”

张十二马上回道。

对于王霸的态度,张十二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先不说金陵本地人本来对就排外,而王城恩跟赵百禹还交恶,所以赵青枫对王霸的态度也非常容易理解了。

“那大哥问这人作甚?虽然我跟那姓赵的接触不多,但是却能看出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张十二说不认识赵青枫,王霸的脸再次舒展开来,他就怕自己崇拜的大哥跟那姓赵的认识,那就不好了!

于是再次开口道:“依小弟看来,这姓赵的一家没有几个好人!我跟他们自然也不熟,不过跟那赵青枫的表弟倒还算熟一些。”

“表弟?”

张十二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是那赵青枫小姨家的孩子,姓董名召,虽然年纪小些,但是比起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赵青枫来,要好上不少!”

听王霸说完,张十二的眼睛眯了起来,赵青枫小姨家的孩子?

张十二首先想到的就是昨天晚上在赵家见到的那个跟赵百禹苟合的女人,于是问道:“赵青枫有几个小姨?这董召之母可是赵青枫的亲小姨?”

王霸也不知道张十二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认真回道:“据我所知,那赵青枫的母亲就只有一个亲妹妹,也正是董召的母亲!”

听到这,张十二脸色一喜,也算来了兴趣,马上问起了王霸跟董召的事情来。

王霸也没当回事,就把关于董召的事情说了起来。

董召的母亲自然是赵百禹夫人的小妹,但是跟赵夫人寻了个这么有钱的夫家不一样,董召的老爹是金陵城一个不起眼的铁匠,生活过得也不好,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王霸对董召并不待见,对董召的态度完全没有哥哥对弟弟的模样,反而跟对待王霸差不了多少!

这让王霸跟董召有了某些相同的境遇,因此在一次意外偶遇之后,两人推杯交盏,很快就熟络起来,让董召跟王霸的关系简直比跟赵青枫还像兄弟关系!

听到这,张十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正想找个能进入赵家某些私密地方做些特殊工作的人呢,王霸就把董召送到了他的面前,而且以董召的身份来做这事,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张十二比王霸知道的要多那么一丢丢,就比如赵青枫为什么讨厌董召,仅仅是因为董召家穷?

呵呵,真正的原因怕是他自己也知道董召并不是他的表弟,而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样看来,他对董召自然喜欢不起来!

张十二点着头,而且有些气愤的附和道:“在下本来并不认识那赵青枫,但是听王公子这么一说,对那赵青枫印象更差了!连自己的表弟都如此对待,这样的人确实不是东西!”

得到张十二的赞同,王霸脸上的喜色也浓了起来,也说着“就是就是”。

这个时候,张十二继续问道:“不知王公子跟那董召董公子最近可否遇到过?我也想见见那董公子!”

“最近倒是没怎么见过……不过我知道他十日里要有七八天都会去云陵人家,若是想找他的话,在那里守着就可以等到他!”

王霸说完,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十二,问道:“大哥,你为什么想见董召呢?”

至于到底为何,张十二并不想跟王霸说,只说见董召也是为了帮王城恩处理这次的流民潮而已,王霸听了,满心欢喜,也不再多问,只要能帮王城恩的行动,他肯定支持!

“大哥,天等会就要黑了,要不晚上咱们两个去云陵人家?这几天在云陵人家并没有见过董召那小子,估计今天晚上他应该会去!”

提到“云陵人家”的时候,王霸脸上露出了十分猥琐yd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这货在想些什么龌龊之事!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本来想去见见小相好的,结果忙活一圈都把这事忘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可莫要小娘子生气了!

见他这副模样,张十二遂有些生气道:“我们是去办正事的,你可莫要多想!”

“对对对,是办正事的!还是大哥有学问,以后我去云陵人家的时候,府上有人问起来的话,我也回去办正事!”

“…………”

张十二恨不得上去狠抽这货一顿,有些无奈的瞥了他一眼道:“知道是做正事的,能不能把口水先擦一下?”

“…………”

…………

张十二又在屋里打扮一番——在脸上还是这副妆容的情况下,打扮只能是针对衣服了。

要去云陵人家,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自然拿出手,于是张十二又换上了王韵诗特意为他做的那件衣服。

收拾妥当,这才往外走。

在经过前院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欲往后院走的王韵诗,看到两个人都一脸兴奋的模样,王韵诗有些狐疑道:“你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去?”

“我们要去打探事情!”

“我们要去云陵人家!”

张十二跟王霸同时说了出来,张十二侧身看了看王霸,很无奈,更想一巴掌拍死他!

不说话能死吗?

这才有些羞愧的看着王韵诗道:“我们是真的出去打探些事情……”

若是王韵诗不知道自己身份的话,那也无所谓了,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是谁,这么公然带着王霸上青楼貌似有些说不过去呀……

他只能解释……

但是王韵诗看了看王霸,又看了看张十二,这才幽幽的说道:“王霸,为何去云陵人家?”

“姐姐,我们是去办正事的!”

王霸异常激动,心想大哥才刚教给我一个好借口,没想到马上就派上用场了,遂有些兴奋道:“姐姐,这都是大哥教我这么说的!”

“$#%$@”

这个猪队友啊!

王韵诗最终还是放行了。

不过是在她的一番盘查过后。

对于上青楼这种事,在她这里,张十二可是有前科的,殊不知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有“醉春楼”之中,当时那个叫林梓墨的青楼姑娘对他可是有些意思。

所以,王韵诗才会不放心,在张十二说出实情之后才让他去了。

…………

来到“云陵人家”门外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跟昨天晚上来的时候不一样,今日的“云陵人家”明显比昨天热闹不少,而且大街上的行人游客也比昨日多了不少,而那些街上的老百姓脸上也都洋溢着不少笑容,想必是不太担心之前居高不下的粮价了。

看来这粮价下降对老百姓生活的影响太直接了。

进到“云陵人家”,这大厅里的人可是比昨天多了太多,台上有女子抚琴唱曲,而大厅里的众人则三五成群,围桌而座,嘴里都讨论着今天粮价下降的事,张十二跟王霸进来,都没有多少人察觉!

按照张十二之前的安排,王霸带着他来到了一楼角落的一间厢房门外,并不多说,直接推门而入。

走进屋里,张十二才算轻松不少,昨天这里有人见过他,而他今日又游离于康王和赵百禹之间,可莫要被他们看到了。

而王霸安排好张十二坐下后,自己先出去了。

他是出去找董召的。

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人敲房间的门,张十二心想王霸回来的倒是挺快,不过为什么还要敲门呢?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于是开口道:“进来吧!”

但是他却没有进来,依旧在那敲门。

张十二有点好奇,于是走了过去,刚一开门,一股香风就朝张十二袭来,然后就感觉一道清瘦的身影在快速朝自己靠近!

在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之后,张十二收回了准备把人推开的手,下一刻,他的怀里就多了一个曼妙的姑娘。

虽然受宠若惊,但以张十二如此正人君子的做派,自然是要问问这女子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出了!

于是开口道:“不知这位姑娘是怎么了呢?”

那女子听到张十二说话,这才缓慢的从张十二怀里往外挪。

这“云陵人家”是金陵城最大最繁华的烟柳之地,这楼里的姑娘,有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也有许多像她这样,没有多少才艺,相貌也不顶尖,只能靠做些卖肉生意为生的姑娘。

不过她们这一行的竞争力也非常大,要知道金陵城面人上这些公子哥都附庸风雅,就喜欢那些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清倌人,对于她们这种“肉鸡”并不怎么感冒。

而肉鸡的数量又实在太多,所以她们只能凭自己想办法,各显神通来做生意了,那些运气好的,能得到哪个大户人家公子少爷长期包养的还好些,像她们这种没有老主顾的,只好自己寻生意了!

这不,女子的相好有几日没来了,她都以为那人是不是把她忘了,所以今天想着再寻个新人,在楼上打量一番,突然发现有两个人进楼之后直接进了一楼包厢,没多会,另一个人还出来了!

虽然离的有些远,但是他看清了出来的那人可是知府公子王霸!

而看他进楼之后对旁边那人的恭敬模样,想必那人家境也差不到哪去!

喜上眉梢,从楼上走了下来。

于是就有了刚才屋里发生的那一幕!

“公子来到我们楼里,不就是寻些欢乐么?小女子正好闲来无事,不如,公子就怜惜怜惜人家?”

说着,还未从张十二怀里完全出来的身体又扑了上来,让张十二有些无语。

没想到啊,这里的女子竟然开放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太生猛了些!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事情要做,今日恐怕不行……”

风月之女,张十二可没有勇气随便玩玩,他那个年代医疗条件如此发达都有那么多因为这事得性病的,在这个年代,他更不敢了!

那女子听了还不甘心,从张十二怀里起身,有些撒娇道:“公子你——”

话没说完,她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这才看到张十二那张丑到惨无人道的脸!

本来那些打情骂俏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想到跟这么丑的人打情骂俏,连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而且若是跟这种人行那事的话,她不保证自己不会吐掉……

在又看了张十二一眼后,女子就打定了主意,今天这生意不能做了,不然她怕晚上做噩梦!

对张十二作了个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讪讪的退出去了,留下张十二一个人发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也太干脆了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 董召(求订阅!)

那女子刚才看到自己的脸时露出万分惊恐的模样,吓坏了吧一定?

虽然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才害怕的,他应该对自己的手艺感到满意,但为什么还是会感到淡淡的忧桑呢?

那风尘女子走了,只在屋里留下了淡淡的清香,而张十二的一脸忧伤……

张十二自嘲的笑了笑,走上前准备关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王霸以及他身后跟着的瘦弱少年,只看眉宇之间的英气,确实跟那赵百禹有几分相似之处!

想必这位就是董召了!

没想到自己运气还不错,前脚才来到“云陵人家”,后脚这董召就到了,而且,为何这董召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认同的炽热呢?

莫非他是个死基佬不成?

张十二感觉菊花一紧,他可没有龙阳之好,若是这家伙真是基佬的话——突然,张十二又想到了自己现在这副样貌,突然释怀了许多,就算他是基佬,无论攻受,怕是对自己这种姿色的都没有多少性趣吧?

看向王霸,等着他引荐一番。

王霸看向张十二的眼神中也多是崇拜,并且还用余光扫了这厢房角落的床一眼,这才开口道:“大哥,这位乃我我的小兄弟,董召!董老弟,这位就是我大哥张三竖!”

说到“大哥”两字的时候,王霸的表情甚是骄傲,而那董召听到王霸的介绍,也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原来这位就是张大哥!在下一直听王大哥提起,说张大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今日一见——”

这才走上前来仔细看张十二的脸,然后,下面的套词就好像有点说不下去了,然后尴尬一笑道:“张大哥果然不是寻常人呀,哈哈哈……”

“…………”

张十二也满脸黑线,但还是微笑着跟董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董公子莫要客气,既然相遇自是有缘,董公子请坐吧!”

张十二谦让到,那董召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张十二才对王霸说道:“王公子,你对这云陵人家熟的很,要不去要几个小菜小酒,我们边喝边聊?”

王霸听了,自是开心不已,马上应承下来,小跑着出去了,出去之前还多看了张十二两眼,心想以大哥的高明手段,应该是不需要自己提醒,就可以应付的吧?

遂关门走了出去……

…………

屋里只剩了张十二和董召两人。

这时,董召也不避讳,开门见山道:“张大哥,刚才王大哥跟我说你有御女之法的时候,我还不怎么相信,可是刚才见张大哥才来云陵人家就引的姑娘投怀送抱,果然惊为天人啊!今日相遇,还望张大哥不吝赐教!”

董召说的诚恳,可是张十二却有点懵了……

什么“御女之法”啊?

王霸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呢?

因为云陵人家的酒菜都是现成的,所以王霸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进门就看到了一脸懵逼、但还是瞪着他看的张十二,马上有些尴尬,知道自己跟董召吹的那些被张十二都听到了,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大哥,你跟董老弟先聊着,我正好遇到个熟人,去去就回!”

说着也不等张十二跟董召有反应的时间,直接开门溜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张十二跟董召面面相觑……

…………

王霸走了,屋里只剩了两人,倒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两人各有心思,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更是施展不开。

因此王霸一走,董召再次开口问起张十二“御女之法”来,其实在看到张十二的长相之后,他对王霸之前跟他的吹嘘持怀疑态度,接下来就看看面前这人到底能有些什么高见,若是说的好,他就听着,跟王霸一起叫声“大哥”也不怨,可若是他说不出什么来,就休怪他拂袖走人了!

张十二“呵呵”一笑,心想虽然王霸是信口开河,不过他倒真是御女高手,跟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现在不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呢!

于是款款而谈,而且针对董召的特点提出了宝贵的建议。

董召听完,咧了咧嘴。

张十二为他提的这个主意,倒不能说不好,而且他也知道肯定好用,并且他自己也早就清楚——可是知道有什么用啊?

原来,张十二跟他讲的很简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自然能让姑娘乖乖的把衣服脱,做些羞羞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对于这个,董召十分认同,并且举双手赞成,他可见过那个一直不怎么待见他的表哥赵青枫对年轻女子招手即来的本事,可关键是——他没有钱啊!

他老爹是个铁匠,挣的本就不多,若不是他娘每次去赵家,从中拿些钱贴补家用的话,他连出入这“云陵人家”的盘缠都没有!

因此皱眉道:“张大哥说的确实在理——可是兄弟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啊!”

说到这的时候,董召脸上竟然微微发红,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难为情。

张十二听了,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且十分不信的表情道:“这——怎么可能!”

说完之后又站起来继续道:“在下可是听说,董公子的姨丈可是赵家粮庄的掌柜赵老板!赵老板身家颇丰,作为赵老板的亲戚,董公子如何会缺钱?”

“姨丈家有钱那是姨丈家里的事情,跟我们董家可是没多大关系!”

董召有些无力的说道,说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眼神中闪过了一道恶狠狠的寒光!

一直站在他对面的张十二恰好捕捉到了这一幕,心里窃喜,推倒墙角可都是从裂缝开始的!

于是颇有深意的看了董召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董召见状,好奇道:“张大哥,既然你我能坐在这里讨论这些,自然没有见外一说,你有什么话尽管跟兄弟说就是了!”

“在下来到金陵城之后,有幸见过赵老板几次,今日一见董公子,发现董公子跟赵老板的外貌多有相似之处,若不是王公子提前跟在下介绍过董公子身份的话,在下还以为董公子是赵老板……”

话虽未说完,但是意思再明显不过,这董召的相貌跟赵百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张十二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

听到这,董召的脸红了,拳头也握紧了,但是嘴上却说道:“毕竟是亲戚么——这相貌,自然会比较相似,呵呵……”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很难说服,更别说人精张十二了!

但是张十二却没有继续下去,通过董召的反应他就发现,这家伙对自己的身世看来也清楚的很,只不过不说而已,而且看他的脸色,对赵百禹的成见很深呀!

呵呵,这就好办了!

于是,张十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忽悠,那意思无非是赵家钱财无数,董召随便弄来一些为自己所用的话,虽然不能在金陵数一数二,但是成为个小富豪毫无问题!

再说董召年轻,而且仪表堂堂(昧着良心说完这话),若是再拥有一笔不小的钱财的话,金陵城的姑娘们肯定跟在他屁股后面,趋之若鹜!

董召听了,脸色终于舒缓了一些,不过没一会儿又再次皱眉: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银子去哪弄啊?没有银子,他不还是现在这副鬼样子啊?

张十二看出了他的疑惑,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一样,说道:“这来钱的方法倒是有,只不过——哎,不提也罢!董公子,咱们喝酒!”

说着拿起一杯浊酒,仰头一饮而尽!

董召也赶忙追随他的脚步,同样喝了一杯,但是喝完之后却顺着张十二之前的话,好奇的问道:“张大哥,不知你刚才说的来钱方法,到底是……”

“董公子,那个不提了!说出来也是让董公子为难,不如不说!”

董召听了,更好奇了,若是你不想说,不提就是了,现在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却不说——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于是一个劲的问了起来,张十二实在捱不过董召的“热情”,最后才“勉为其难”的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留意董召的表情变化。

果然,董召在听张十二的提议时,表情古怪,听完之后更是陷入了沉思当中,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来,眼神发亮的盯着张十二问道:“张大哥,你说的这话可曾靠谱!”

张十二没想到董召竟然这么干脆,看来积攒在少年胸中的戾气由来已久啊,但还是一脸严肃的说道:“在下跟董公子一见如故,自然也不会乱说!而且也不怕告诉董公子,这次赵百禹得罪了人,朝廷也想治他的罪,到时候,他的那些钱财自然也不再属于他!若是董公子不趁着这个时机狠捞一笔的话,以后怕是再无机会!”

董召听了,一脸沉思,没有言语。

这种事情,是应该多想想。

而且,他是真的不能完全相信面前这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说的话,若不是王霸引荐,他怕是早就拍桌走人了!

什么赵家粮庄要完蛋?什么赵家粮庄的账本可以换得万两?

这到底是真是假,他现在也没了主意。

若是说赵家粮庄完蛋的话,他倒不会有多少怜悯,相反还会高兴,毕竟他对赵家可没多少好感!但是有一点,若是赵家粮庄完了,那他们家最后的一点经济补助也没了,这才是他害怕的地方。

这么说来,账本换白银万两的主意好的不能再好了,可是,他不能确定真假呀!

毕竟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赵家粮庄真如他所说这次会玩完还好,那些无论账本能不能换来白银万两对他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毕竟赵家真要倒台,他若是能趁机拿上白银万两,以后吃喝不愁,就算拿不到,那跟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万一赵家粮庄玩不完呢?

查不到他偷账本还好,若是查到的话——那画面太美,董召现在还不敢赌这一把!

张十二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也能理解,毕竟这种牵扯到以后能不能在金陵混日子的事情,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只要脑子不是太秀逗的话,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

起身又给董召倒了一杯酒,然后笑着说道:“看在下说什么来着?早就料到董公子会为难,所以才不想给董公子添堵来着,这不,还是给董公子添堵了!来,董公子咱们喝一杯,这事就当在下放了个屁就是了!”

听张十二这么说,董召心里更过意不去了,讪讪的笑了笑道:“张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此事关系重大,还得容小弟好好想想才是!”

随即又话锋一转道:“张大哥,不如你容小弟想上两天再做决定可好?还望张大哥不要怪罪!”

万两白银对董召的吸引力还是太大了,因此他不想直接拒绝,而是选择观望两天,若是真如他所说,赵百禹以及赵家粮庄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发生较大变动的话,那他拒绝此事就太傻了!

张十二一听,马上笑道:“董公子说的哪里话?此事有多大的干系,在下自然清楚,而董公子的反应更是再正常不过,若是董公子马上答应的话,张某才会觉得不正常呢!”

张十二也并不着急,起码董召现在的反应就说明了他心动了,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添把火,让董召下定决心而已!

赵百禹藏粮抬价鼓动流民的事情虽说有罪,但是罪不至死,这显然不是张十二的目的,但若是拿到赵家粮庄的原始账本,随便拿出一年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出来,就够他脑袋搬家了!

这才是张十二的目的!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屋里推杯交盏,喝的好不热闹,几杯酒下肚也不见王霸回来,这时,屋外大厅里却是一阵喧闹,喧闹声中似有王霸的公鸭嗓音传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想王霸估计在外面又跟人发生冲突了。

也不多说,放下酒杯,推门走了出去……

第五百章 杨威不阳痿(求订阅!)

云陵人家,一楼大厅。

此时大厅正中间正站着两人,两人脸上都挂着愤怒的表情,怒目圆瞪,且一致对外,颇有种同仇敌忾的意思。

而他们所对的外围,则是一帮看热闹的金陵本地读书人。

董召见状,眉头皱了起来,侧头看了看张十二,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愤怒,反而是玩味居多,看他的神色,分明没有把对面那些人放在眼里一样。

董召欣赏他的勇气,但是却不赞成他的做法。

指了指那群人中为首的几人道:“张大哥,那几人分别是茅步逸、隋雨轩和侯家二兄弟!”

看张十二并没有惧色,反而笑容更盛的时候,董召有种见鬼了的感觉。

还以为张十二刚从北方过来,不认识他们倒也可能,于是又要开口介绍:“这茅步逸乃——”

“茅雪松茅大学士的公子吧?那个胖子就是金陵守将的儿子隋雨轩吧?剩下那个,肯定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末的侯军亭了吧?哈哈……”

“…………”

张十二说的稀松平常,言语中还多是鄙视不屑,让董召一阵无语。

原来他都认识啊!认识还这副表情——也不知道是他太自信还是太自负了!总觉得这一切好像有点不太真实……

董召介绍的时候,是按这几个人身份轻重依次介绍的,按理来说,父亲是金陵守将的隋雨轩身份应该最重要才对,毕竟守将可是手握实权,在金陵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可是茅步逸是个例外。

茅雪松曾经是大唐第一大学士,不仅名满大唐,而且桃李满天下,就连现在朝堂上好多的重臣都出自茅雪松门下,更不要说其他地方上的官员了。

所以茅雪松就算隐退在金陵,但是他的名号还是很响,无论在哪里,别人都要卖这名号一个面子,虽无实权,但是比那些有实权的还要风光不少。

因此董召在介绍的时候,先说的就是茅步逸。

而这几个人里,张十二第一次见的也只有茅步逸,听到董召介绍的时候,他还很卖力的把这个茅步逸跟他前世听过的那个“毛不易”做了一下对比,结果发现,根本没有相似之处……

这几个人,张十二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普天之下,能让他放在眼里的,现在少之又少,很不幸,他们几个并不是。

尤其是那个守将公子隋雨轩,前天刚被他喷哭过,简直就是个孬种嘛!

此刻让他好奇的是,跟王霸站在一起的那个人张十二同样认识,只不过有一面之缘而已,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原来,跟王霸站在一起的那人乃是曾经在船上跟南方人激辩的北方大汉,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到了金陵,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进了云陵人家,而且还跟王霸并肩作战的了……

…………

王霸从屋里出来,除了要给张十二和董召一个单独的沟通环境外,还有就是想去楼上找个小妹暖暖床——认识张十二后的这两天,他可是一直没来云陵人家,俗话说食髓知味,对于原来流连于女人床笫上的王霸来说怎么忍受的了?

可是,他刚进了大厅,就挪不开步了。

因为大厅里坐着的人看到他,马上来了兴趣,各种调戏的话就招呼过来了,王霸这怎么能忍?

马上就停下开喷,舌战群雄了!

王家突然拒绝康王世子婚事早就在金陵城内的大街小巷上传开了,而且已经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而老百姓谈的跟这些读书人又不尽相同,读书人们之前还在说,康王世子娶一个北方之女,多说有些自降身份——可是现在这个北方之女却主动拒绝了康王世子,这让这些自视甚高的南方读书人们受不了了。

你一个北方姑娘,能被康王世子看重是你祖坟上冒烟哩!你有什么资格拒绝呀?

而今天云陵人家里的讨论话题也全是围绕此事展开,突然看到王霸出现,怎么会放他离开?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跟王霸掐上了。

幸亏王霸现在的喷人能力提升飞快,一人敌一群,倒是没有落的下风!

“大字不识几个,还有脸来云陵人家?跟你在一起,实在不堪!”

“去你老母!”

这是王霸这两天跟张十二学的喷人词汇,若是按他原来的风格,肯定会说“不愿跟老子一起,那你滚啊!”

但是两相对比一下,还是“去你老母”这句解气,干净利落,没有废话而且直抒胸臆,看看,刚才说话的那书生听到这句之后脸涨红了,手都发抖了!

恐怖如斯啊!

“你这人,口出污秽,简直有辱斯文!”

在场的大抵都是读书人,学了那么久的之乎者也,大家讲究个以理服人,这么一上来就骂娘的,确实有点脏啊!

所以旁边的读书人听到王霸这句后,马上不屑的回道。

“去你老母!”

“…………”

这人的脸也涨红了,没想到王霸那么不要脸,你起码换个骂人的句子也好啊!

“王公子,你好歹也是知府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多注意些风度为好啊!”

一个年纪稍长些的中年男人皱眉劝道。

只见王霸转过身来,眼神在他身上一阵游走,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去你老母!”

“…………”

若是拍电视剧的话,此刻只有一声“噗”加一大口鲜血才能表达中年男人此刻羞愤的心情!

可这不是拍电视剧,所以憋出内伤来的中年男人只能沉默不语,满脸发红。

任你千言万语,我独一句“去你老母”回之,看你们能耐我何!

此刻的王霸犹如站在人生巅峰,俯视着这群被他喷的哑口无言的南方读书人,心里得意非常!

这些人拿王霸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把求救的眼光放在了茅步逸和侯军亭身上。

这俩人都是“江南四大才子”,而且身份赫然,此刻俨然已是他们的主心骨。

两个人一直在听着王霸用极其粗暴的句子喷人,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这么粗鄙的句子也超出了他们平日吵架的范畴,可是现在众人都看着他们呢,若是不出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个时候,首先站出来的是茅步逸。

他爹乃原来的大唐第一大学士茅雪松,而他则是现在的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无论怎么说,都应该是他站出来。

或许,这就是责任吧!

只不过,茅步逸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感觉的,被一群人当做是救世主一样的感觉!

“王公子是吧?”

这是茅步逸的开场白。

只这一句开场白,无论接下来王霸如何回答,他都落了下成。

王霸好歹来金陵几个月了,而且还是知府家的公子,茅步逸怎么会不认识?

而他却说“王公子是吧”,那意思明显就是不确定王霸是不是王霸,这不就是在说,王霸已经卑微到在金陵待了几个月茅步逸都不认识的地步了吗?

要么说,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读过书呢。

这一局,王霸完败!

…………

但是以王霸相对简单的脑子来说,他是不会理解茅步逸那句话里所蕴藏的玄机的。

他可以对其他人张口闭口“去你老母”的,但是并不代表他敢对茅步逸同样来这么一句,在心里,他对茅步逸还是有一定畏惧的。

收起刚才大骂四方的冷酷嘴脸,对着茅步逸拱手说道:“原来是茅公子!在下正是王霸!金陵知府王城恩乃家父!”

这句话一出,两人高下立判!

茅步逸说的明明是一句嘲讽的话,王霸不但没有听懂,而且还郑重其事的介绍起自己来,马上引来周围人的哄笑。

茅步逸也笑了,笑这王霸太傻太天真。

只有王霸自己还跟蒙在鼓里一样,听着周围的哄笑,有些纳闷:这群弱智在笑什么?

茅步逸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沉声对王霸说道:“王公子,在下听说你来金陵也有段时日了,对金陵城也大致有了些了解,是吧?”

王霸不晓得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见那茅步逸马上接话,继续道:“既然这样,那王公子就该收敛一些在北方说惯了的粗鄙之语!金陵不比北方,大家都是读书人,你若再大放厥词,出口成脏的话,不仅自己丢脸,更丢王知府的脸!若王公子舍不得你那些粗鄙之词,等以后回到北方再说就是了!想必北方人都跟王公子差不了许多,对于这些粗鄙之词都喜爱的紧,呵呵……”

“哈哈哈……”

这话一落地,周围众人马上就一哄而笑。

刨除人为的要给茅步逸撑场面的因素外,更多的还是他们打心底觉得这话解气!

茅步逸这一句话,除了把王霸给教育一顿,更是把所有北方人都给骂了进去,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南方多文人墨客,而北方都是些粗鄙的大老粗嘛!

王霸也愤怒至极,尤其是听到刚才还被他骂的哑口无言的众人的讥笑,脸色涨红,青筋暴起,可是,他却没想到该怎么回茅步逸!

此刻他脑子里就只有“去你老母”四个字在盘旋,可是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茅步逸说这句话,因此整个人直愣愣的站在了那里,久久无言。

而在场的人中,除了王霸,还有一个人很愤怒,他就是杨威。

杨威就是之前跟张十二同船,曾经舌战南方人氏的北方大汉,从船上下来的杨威运气还算不错,在路上搭了一辆来金陵的马车,两天前就到了金陵。

他来是投奔远房叔叔的,可是那婶母是个南方女人,对他横鼻子竖眼,非常看不起,杨威本想一走了之,可是能去哪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这几天的杨威生活的并不如意。

晚上闲来无事,他来了这“云陵人家”,打算听听小曲喝点小酒解解闷,酒过三巡,人也有点微醺,就听到了王霸跟人吵架。

他刚来金陵,对这里的人也不熟悉,但是听了一会儿他也知道了被人围攻的乃知府公子,而且跟他一样同是北方人!

杨威叫杨威,可并不“阳痿”!

一群南方人攻击北方同乡,这不能忍!

更何况他是知府公子,若是自己帮了他,以后在金陵会不会有了靠山?

因为喝了酒,脑子不怎么灵光,能想到的东西实在不多,所以杨威才选择出手,若是清醒的话,他就该想想为何一个知府公子还会被人为难呢?那为难他的人的背景是不是更大呢?

“南方蛮夷,也敢欺侮我北方好儿郎?”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

众人纷纷回头,才看到往前走的杨威,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互相对视,眼中皆是疑惑,因为他们确定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看他的体形,听他说的话,北方人无疑!

王霸也朝后看去,对杨威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心里却在想,这几天活该自己走运,处处遇贵人!

杨威大步往前走,所过之处,众人纷纷后退让路,目送他走到前台王霸的旁边。

杨威站定,对王霸笑了笑,然后才对茅步逸说道:“你这人说话怎的跟放屁一样?什么叫你们南方多读书人,我们北方就是粗鄙之人?呸!”

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又不屑道:“要我看来,南方人也就是会过嘴瘾而已,实则没有多少本事!天天吹嘘什么江南四大才子,可是你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诗词作品?其他不论,就说我们荆州张县伯,一首“有美一人,宛如清扬”就足以傲世天下!你们天天鼓吹南方文风鼎盛,敢问有谁写过比这还好的诗词啊?”

虽然跟那传闻中的张县伯素未谋面,但是杨威却非常想感谢感谢他。

虽然不曾见面,但是杨威已经用他的名号教训过很多南方人了,他们的表情大多都像现在这群人的表情一样,哑口无言。

虽然这个年代,信息传递速度比较慢,但是张十二的这首“有美一人”还是传到南方来了,所以听到杨威这句话,众人沉默了。

第五百零一章 飞花令!(求订阅!)

作为“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茅步逸,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他自然也听过张十二的名号,更确切的说,他听说过张十二流传出来的两首诗词。

一首“有美一人,宛如清扬”让人惊艳。

一首“却道天凉好个秋”让人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挫败感。

茅步逸读书多年,自认为也写不出这样的诗词来,因此对那传说中的“张县伯”仰慕已久——或者不能说仰慕,而是好奇加不甘。

因此听到面前这人以“张县伯”的名号来压他们,而其他人束手无策之时,茅步逸决定出手了。

“这位公子说的好!茅某人虽在金陵,但也听过张县伯的大名,对张县伯的几首诗词推崇备至!”

听茅步逸说完,杨威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穿着打扮都还像是那么一回事的男人是谁,但是就凭他这一句,杨威心情大好!

遂笑着说道:“公子果然不俗!”

但随即话锋一转,有些讥笑道:“既然公子也这么认为,那为何还会说些我们北方人的坏话?以在下看来,单论诗词一道,南方诸地怕是也挑不出一个能跟张县伯一较高低的人出来!”

说完还非常不屑的用鼻音冷哼一声,听在在场众人耳里十分刺耳。

但是茅步逸却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姑且当公子所说为真——”

“什么叫姑且为真?”

杨威听到茅步逸的话,十分不满的打断了,刚才还以为这个家伙不错呢,这么一听,并非如此啊!

“呵呵,敢问公子可曾见过张县伯?”

茅步逸眼睛一眯道。

“自然是——没有见过……”

这是杨威的软肋,并且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再回荆州,一定要去拜访一下传说中的张县伯,也算是将来的谈资!

“呵呵……”

茅步逸的反击以一句“呵呵”拉开了序幕。

“原来公子也没有见过张县伯呀?”

然后又转身对着身后众人道:“诸位也有经常流连荆州之人,可曾见过那张县伯?”

“没有!”

众人整齐划一的摇头,就算是他们见过,此时也肯定说没有,更何况他们是真的没见过呢!

茅步逸满意的点头,回身再次看着杨威说道:“公子你看,不只是你,所有人都没见过那张县伯,这——”

“难不成你还不信那些诗词都是出自张县伯之手?”

杨威一脸激动的说道。

“就算茅某人信,可是其他人很难相信啊!纵观历史长河,有许多绝佳诗句的出处并不被人知晓,而是流落于市井之间,被人无意所得。这些诗句,不能因为被人捡到就冠以其名吧?”

茅步逸款款而谈,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是说所有人只听过张县伯这个名字,可有谁真正见过他?怕不是随便捡了两首诗词吧,真人都不敢出来见人的!

杨威的脸瞬间被憋红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指着茅步逸嘲讽道:“呵呵,你们南方人就这么点本事?知道比不过张县伯,就用这种话来诋毁他?呵呵,南方读书人也不过如此啊!呸!”

说着,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对于杨威的此番动作,众人马上不乐意了,虽然说他们平时都习惯动口不动手,但是对面就一个人,而他们一群,马上就有种跃跃欲试的样子。

茅步逸嘴角上扬了微小的弧度,杨威的反应恰好说明他的宫心计奏效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笑道:“公子,不是大家不信,而是这么空口无凭,实在很难令人信服!”

然后又换了一副口气道:“不过茅某人还是相信北方有读书人的,在下见公子也像是知书达礼的样子,不然这样吧,你跟王公子都是北方人,大家不妨现场赋诗一首,孰强孰弱,立见分晓!”

茅步逸的话刚一落地,马上得到众人的欢呼叫好!

他既然说北方读书人比南方厉害,那大家就比一比喽?

“江南四大才子”有两位在场,输是不可能输的,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才好!

而杨威现在才是骑虎难下,有苦说不出!

拒绝吧,他丢人不说,刚才还口口声声被他代表的北方人,脸面也丢了!

可是接受吧——他虽然不是目不识丁,可也不是诗词达人啊!他不认为自己能够赢的过面前这群人……

因此,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

张十二跟董召看到的,正是杨威跟王霸在众人中间为难的情景。

看董召的模样,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张十二也能理解,虽然他跟王霸有些交情,但这并不足以支撑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本地人反目,他以后还要在金陵城里混呢!

现在他不进不退两不相帮的做法,反倒是站在王霸这边了,因此张十二也没多说,独自走了上去。

被人围攻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现在。

让王霸骂人的话,他丝毫不怵,相反还会相当亢奋,一人独挑一群也无所谓,可是作诗词嘛——实在是难为他了!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挥笔震梁州的张十二来,若是他在的话,教训这帮家伙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吧?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突然看到大哥张三竖朝着他们走来,登时大喜!

“大哥!”

这一声十分突兀,所有人都掉转过头,朝后看去。

于是,一身绣花锦绣长袍的张十二洋洋洒洒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纵使张十二穿着不俗,可奈何他现在这副长相实在太丑,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尤其是有些没见过他的人脸上已经露出了讥诮神色。

呵呵,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这王霸粗人一个,他的大哥果然更是丑陋不堪,侮辱一个是侮辱,侮辱两个也是侮辱,来了更好,一起侮辱吧!

而众人中也有认识张十二的,前天晚上他们曾见过张十二一面、并且见识到他三言两语就把隋雨轩喷哭败走,现在看到他出来,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过随即一想,现在是比作诗词,又不是比喷人,不用怕他吧?

这么想着,才放松了不少……

而看到张十二出现,心情最激动的莫过于隋雨轩了。

堂堂一个守将公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喷哭,实在是丢了大人,回家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敢骂自己,自己打他就是了!在我的地盘我还能让他给欺负了?

悟出这个道理的隋雨轩这几天晚上天天带着人来“云陵人家”,就是希望再次碰到张十二,好打他一个满地找牙,殊不知,他带来的几个壮汉正在外面守着,看到张十二出现,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今天来了,就别想站着出去!

隋雨轩恨恨的想着。

虽然恨透了张十二,但隋雨轩还没有傻到这个时候就动手,因为照目前看来,茅步逸占据上风,而且只要对面应战,肯定会败的一塌涂地!

才学虽然不高,但是跟江南的文人墨客待的时间久了,他也颇喜欢看别人写诗打脸的调调,后来他才总结出来,打人不过是在**上给予伤害,但是写诗打脸摧残的可是尊严!

呵呵,他今天就要在他尊严被人践踏之后,再给予其**上的沉重打击!

想到这,隋雨轩阴笑起来。

…………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突然出现的张十二身上,自然没人留意隋雨轩的表情变化。

而茅步逸跟侯军亭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丑人都疑惑不已,心想这人是谁啊,为何能引得一片人的窃窃私语?

这时,侯二公子侯军榭拉了拉他大哥侯军亭,小声说道:“大哥,此人就是我前天跟你说的,把隋雨轩骂哭的丑人!”

对于大哥侯军亭,侯军榭的态度不用赘述。

侯军亭听了,不免又多看了张十二两眼,“丑人”两个字用的果然恰如其分!

随即又扭头跟茅步逸耳语了几句。

茅步逸在听了他的介绍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场面上的人他并不怕,因为大家多少都要卖他面子,不至于让他下不来台,可是在听说了他竟然连守将公子都骂的狗血淋头的事迹后,他犹豫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确实令人害怕。

所以他罕见的没有出声,怕对面的丑人一个不如意就开喷,那他的脸可就丢尽了!

可有的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找上你,就比如现在!

张十二走到王霸身边,对他笑了笑,示意一切尽在掌握中。

然后回头看着为首的几人。

隋雨轩——这货不用考虑,战斗力为负。

至于侯军亭和侯军榭那俩猴,同样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最后把头掉转过来,看着茅步逸,终于算是找到了正主。

打脸就要打头头,这样才爽!

“毛儿公子是吧?”

“…………”

张十二用了儿化音的读法,这效果杠杠的,连茅步逸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

“听说你想以文会友?在下正好也从北方过来,正好也听过江南四大才子的名号,不过却未听过四大才子的诗词,因此不免怀疑,四大才子到底是名不符实还是名副其实?”

张十二第一轮攻击已然开始。

“呵呵,若是公子不信,比一比就是了!”

“好,那就比一比!”

“…………”

茅步逸没想到对方回答的如此干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然后就是兴奋!

本以为对方不过是个粗人而已,没想到还没有脑子!你想丢人,那今天老子就成全你!

而张十二想的跟他差不多。

张十二有许多种方法可以教训这些人,简单点,爆锤他们一顿就是,残忍点,拿出一颗手雷让他们感受下烟花灿烂。

可是,张十二并不想用如此简单粗暴的办法。

他们自诩为读书人,傲娇的不得了,那他就用他们最赖以为毫的东西打他们的脸,相信一定十分有趣吧?

…………

随着张十二的回答,刚才沉默了一会儿的大厅再次热闹起来。

“呵呵,大言不惭,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可不是么!当着茅公子跟侯公子的面,还敢公然挑衅四大才子的名号,愚蠢啊!”

“茅公子,快点跟他比!让这些北方佬知道什么才是才子!”

众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恨不得比试马上开始,看面前的丑人是如何被他们杀的溃不成军!

张十二也不在意,叫的越凶,等会哭的越惨!

眯着眼睛,笑看着茅步逸道:“在毛儿公子的地盘上,如何比试还是由毛儿公子说了算才好,省的说在下欺负人!”

“…………”

茅步逸确定,面前这丑人的话跟他的脸一样,让人难受。

他越这么说,自己越不能接了,不然别人会说在你的主场,你还定规矩比试,赢了又如何?

胜之不武啊!

于是拱手对张十二说道:“公子此言差矣!公子远来是客,这规矩自然该公子来定!无论公子说什么,在下接着就是了!”

在他看来,跟这种北方来的蛮子,无论比什么,他都不怕!

听到他的话,张十二嘴角一咧,心里高兴不已,果然啊,被自己一激,这家伙就受不了了!

让我自己定,那你输的会很惨哦!

于是笑着开口道:“既然毛儿公子如此谦让,在下却之不恭!在我们老家有种游戏,叫做“飞花令”,不知毛儿公子敢不敢比一比?”

“飞花令?”

不仅是茅步逸,在场的其他人都听懵了,什么是“飞花令”啊?

张十二尴尬的笑了笑,更是有些诧异,心想看来这个时空跟自己原来的那个时空有些许不同之处啊!还以为他们早就听过“飞花令”呢,哪知道这群土包子如此孤陋寡闻!

因为在张十二所在的时空,飞花令就出自古代,原本是古人行酒令时的一个文字游戏,源自古人的诗词之趣,得名于唐代诗人韩翃在《寒食》中的名句“春城无处不飞花”。

行飞花令时可选用诗词曲中的句子,但选择的句子一般不超过七个字,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不再拘于一格。

第五百零二章 实力碾压!

飞花令的兴起很简单,原是饮酒助兴的游戏之一,输者罚酒。

以“飞花令”为代表的饮酒行令,其实是中国古人在饮酒时的一种特有的助兴游戏。

“飞花令”属雅令,比较高雅,没有诗词基础的人根本玩不转它,所以这种酒令也就成了文人墨客们喜爱的文字游戏。

古代的“飞花令”要求,对令人所对出的诗句要和行令人吟出的诗句格律一致,而且规定好的字出现的位置同样有着严格的要求。

这些诗可背诵前人诗句,也可临场现作。

顾名思义,“飞花令”最早出现的时候,诗词中必须有“花”字,而“花”字出现的位置也有讲究

比如说,酒宴上一人说一句第一字带有“花”的诗词,如“花近高楼伤客心”,第二个人要接续第二字带“花”的诗句,如“落花时节又逢君”。

而第三人可接“春江花朝秋月夜”,“花”在第三字位置上,那么后面的人接“人面桃花相映红”,“花”在第四字位置上。

接着可以是“不知近水花先发”、“出门俱是看花人”、“霜叶红于二月花”等,根据接令人的次序不同,诗词中的“花”出现的位置也不同。

其他规则也有许多,这里就不再赘述。

因为前世的张十二是中文系出身,对于这“飞花令”早有研究,而让他印象最深的还是后来的央视节目《中国诗词大会》上的“飞花令”,算是对原来的“飞花令”规则做了许多调整。

这时的“飞花令”不必拘泥于“花”字,而是随便说一个词语,接令人只要说出带有指定词语的诗词来就可以了。

待张十二给土包子们介绍完了规则,众人都楞在当场。

虽然他们金陵多文人墨客,喜欢玩些高雅的东西,但是这“飞花令”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而且他们还觉得有点意思。

然后就听到张十二继续说道:“在下在金陵这几日,眼看春日晴朗,惠风和煦,不如我们就以“春风”为令,说些带春风的诗词句子罢!想到毛儿公子江南四大才子的身份,这飞花令也用不着别人的诗句,依在下看来,咱们就临场作些关于“春风”的诗句好了!”

“…………”

话音刚落,全场沉寂无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这“飞花令”若是引用现成的诗词,难度还稍微小些,若是全部自己来作——能有上下阙,单单只作一句带“春风”的句子,这也太难了吧?

因此众人不免庆幸,幸亏跟那人比试的不是自己,同时把目光都投向了茅步逸。

茅步逸站在那里,接受着众人的注视,心情可想而知。

这比试的难度超乎他的想象,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丑人能提出如此高难度的比试方法来,他相信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那些大家都不敢轻易玩这个吧?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不得不答应!

身后那么多双眼睛嘴巴,如果他怯场的话,名声就臭了,以后在金陵还如何立足?

沉默片刻,终于打定主意。

连自己都觉得难,他就不信对面这个丑人能比他厉害!

“好,就依公子!咱们以“春风”为令,作些诗句吧!”

“好!”

“不愧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

“茅公子果然好才学啊!”

看到茅步逸欣然接受挑战,众人以为他肯定是成竹在胸,马上摇旗呐喊起来。

张十二撇嘴笑了笑,既然主动送死,那就成全你!

现场作诗是不可能作诗的,打死都作不了,作的了也不作,不然岂不是愧对“第一剽客”这个称谓?

对茅步逸伸了伸手道:“既然如此,那毛儿公子先请吧!”

茅步逸也不推辞,从人群中走上前来,在大厅里缓慢的踱起步来……

而二楼的围栏上,早就围了不少“云陵人家”的姑娘,趴在上面看着大厅,刚才的对话她们大致也都听到了,对于即将开始的“飞花令”十分期待。

她们虽天天混迹于风月场所,但每天还是会抚琴唱曲,接触的诗词也不少,往年每到盛会佳节,也多有诗会在楼里举办,因此她们并不陌生。

尤其还是茅步逸领衔,她们更没有不看的理由。

茅步逸二十又三,出身好,而且自身条件过硬,最主要的是他还未娶妻,对于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们来说,吸引力不可谓不大。

因此她们站在楼上,眼神定定的聚焦在了茅步逸身上,至于旁边的张十二,她们自然懒得看,就那么个丑人,不过是茅公子的陪衬而已……

…………

茅步逸来回走了两圈,终于站定。

手中折扇一开,挺胸抬头,扬眉朗声道:

“玄堂浇著杳茫茫,汀草方生春风长。”

单独的诗句比整诗要短不少,但是论起创作难度来,却要比作一整首难的多!

起码一整首诗有头有尾,只要立意准确,直接作出一首来并不难。

可是只写一句话的话,没有前后依托,硬生生的写出来本就有些难度,而且还要押韵,还要出彩,实在太难!

因此茅步逸说的这句,虽然质量不是多么上乘,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作出押韵的诗句来,他自己也是满意的。

说完之后,面带微笑。

而众人听到,皆是拍手叫好起来——在他们看来,管他好不好,叫好就对了!

而呐喊声最强烈的莫过于二楼的姑娘们,听到茅步逸的诗句犹如吃了春·药一般亢奋,喧闹不已,就差下来给他生个猴子了。

茅步逸非常嘚瑟的朝大家拱了拱手,说着“承让承让”,就好像他已经赢了一样。

最后把目光落在张十二身上,非常蔑视的笑道:“公子,请吧!”

…………

对于茅步逸作出来的诗句,张十二是不屑的。

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看小爷如何碾压你!

也没有装腔作势,直接开口道: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这首王安石的《泊船瓜洲》用在这个地方倒是没有一点突兀,连字都不用改,但是质量跟茅步逸那个打油诗比起来,可要好太多了!

张十二念完,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在场众人多少都是有些文化的,虽然都只有一句话,不像是整首诗词可以看到精髓一样,但就单凭这一句话的意境和韵味来看,后者都要更胜一筹!

这一定是个意外!

或者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众人不断的用这安慰自己,好在“飞花令”比的不是句子好坏,而是说出“春风”二字来,所以这第一局,两人打了个平手!

茅步逸不是草包,自然也清楚张十二作的比他好了不少,不免又多看了张十二几眼……

…………

比试还在继续,不可掉以轻心。

茅步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斟酌一番,然后又念出了第二句来:

“春风骤涨赠君别,柳条纤长入荒野。”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话音刚落,张十二连想都不想,直接说出了一句来,而且质量比刚才那句更高。

楼上那些本来想看茅步逸稳赢的姑娘们,此时也不免观察起张十二来,因为这第二句仿佛是为她们写的啊!

在这“云陵人家”一待十余年,每天迎来送往,见过多少文人才子,听过多少海誓山盟,可是一年又一年,除了她们还在,那些人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是笑她们吧?

眼神在张十二身上伫立许久,或许他的相貌能再好上一丢丢的话,她们就多看他几眼了,可是奈何他实在太丑,众女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本来以为张十二第一句是瞎蒙的,不足为惧,可是听到他比第一句还好的诗句好,众人彻底懵了。

连续放出两句高质量的诗句,众人已经沉默了。

而压力更大的自然还是茅步逸了,此刻他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来,若是对方像他一样,犹豫半天才想好一句,他的压力或许会小点,毕竟可以趁着对方想的时候,他也可以思考接下来写什么。

可是对方就是个变态,他话音都没落完,对方就把诗句说出来了,让他怎么玩?

茅步逸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一片寂静中,终于念出了第三句:

“倚醉莺啼似无心,春风别后阻归音。”

“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

欺负人啊!老子不干了!

这是茅步逸此刻的真实心理写照!

如果可能,他是真的想拂袖走人!

若是慢慢来想,慢慢来作,他相信以自己的功力,写上一二十句带有“春风”的诗句并不在话下。

可是对面这厮太变态了,完全是“秒作”,每次念完之后还一脸贱兮兮的笑看着他,让他更是亚历山大!

这还怎么比?

他要想半天才能想出来的东西,别人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出来,还比?

丢人啊!

…………

看着茅步逸卡壳,张十二笑道:“怎么,这才三句而已,毛儿公子就想不出来了?”

说完“嘿嘿”两声,听在众人耳里更是刺耳的很,但是王霸跟杨威却相反,对张十二的一阵牛皮操作崇拜到不行。

而茅步逸额头上的汗已经流下来了,一个劲的用袖子擦拭,但是却不发一语,看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应该是在想下一句无疑了!

这个时候,侯军亭却站了出来。

“你瞎说什么呢?就这种题目,连我都难不倒,茅大哥怎么会想不出来呢?”

“呵呵,难不成你要替毛儿公子应战?那就来吧,我一点都不介意!”

打一个是打,打一群也是打,张十二恨不得他们一起上呢!

“…………”

侯军亭满脸黑线,他又不傻,怎么会上?

虽然他现在确实想出了一句来,可是按照刚才这家伙的速度,他怕是连茅步逸坚持的时间都不如,哪里敢应战?

却是摆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瞅着张十二说道:“若是正常比试,在场随便挑一个读书人出来,赢你这北方人都不在话下!”

侯军亭本来希望用这句话来鼓舞一下大厅内低迷的士气,可是效果不好,众人根本没有反应。

张十二刚才说的那三句,众人反复斟酌,自问连一句都作不出来,说他们随便一人就可以赢他,这话连他们自己都不信了!

侯军亭见状,皱了皱眉,继续道:“但是你这些诗句分明是提前想好的,所以现在连想都不用想,这你也好意思跟我们比?”

这话一出,刚才还鸦雀无声的众人又像是活过来一样,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对啊,若不是提前想好的,哪里能章口就莱?

于是都对着张十二怒目圆瞪。

张十二“呵呵”两声,心想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那就成全你!

“那你随便说一个飞花令吧!”

“…………”

侯军亭没料到对方敢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不过既然他提了,若是自己不说就落了下乘,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是飞花令,眼下正直初春,百花齐放,不如就以“花”为令吧!”

“你确定?”

“额……当然确定……”

侯军亭回答完这句,就看到那人嘴上扬起了一个巨大的弧度,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在场众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因为接下来,张十二一口气念了十句带“花”的诗句!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零落梅花过残腊,故园归去又新年。”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四月南风大发黄,枣花未落荫桐长。”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

第五百零三章 你大爷!(求订阅!)

迎接张十二的,是死一般的安静。

众人张大了嘴巴,像是看妖孽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二。

你说不就比个诗词嘛,你说两句就完了,你一下念十句干嘛?

你说你念十句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这每一句的质量都那么高呢?

你这么优秀,还让别人怎么活?

你这么强,没朋友的!

很不巧,张十二并不想跟这群人成为朋友,所以才动用了如此碾压式的方法入场!

来到大唐这么多天,这是张十二第一次一下剽了那么多诗句,若是那些先人泉下有知的话——嗯,请按好他们的棺材板!

沉寂之后便是喧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楼上那些风月之女。

她们本来是抱着为茅步逸加油呐喊的心思,可是在看了张十二那么风骚的表演后,她们的心思发生了些许变化。

虽然是风月场所的女子,但她们都还是有点学识的,也有一颗对才子的爱慕之心,说起来对茅步逸的态度,也多半是因为他“江南四大才子”的名号和才气。

而现在,楼下的那人很明显在才气上要盖过茅步逸不少,甚至说,全场诸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他一个,对于这群女子造成的冲击力可谓不小!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长相实在太丑了些,不然肯定能瞬间捕获她们的芳心……

年轻些的女子对相貌的重视程度还多些,而那些年纪稍大、经历不少的女人则不那么看重长相,长相能吃还是能喝?这么多年,她们可是见过不少面容姣好的薄情郎!

而两相对比一下,长的丑些安全感更足,况且他还有才,最主要的是——他的身材高大健壮,比一般南方男人可要高大多了,那胸前似有些许鼓起——哇,好壮哦!

看到这,那些久经床事的女人们似乎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整个人不禁酥软许多,也顾不得楼下其他人,对着张十二喊了起来。

“公子果然好才识,小女子乃芳红,若是公子不嫌弃,可否上楼一叙,与小女子共度良宵呀?”

有一就有二,看到身旁的姐妹都那么大胆,其他跃跃欲试的女子们也不甘示弱,都对着张十二卖弄起风骚来。

张十二抬头看了看,不禁满脸黑线。

虽然曾经说过要逛遍天下青楼,也想着见识见识青楼女子的风骚妩媚,可他是个男人,进青楼怎么也是他嫖别人,可现在这架势,怎么看怎么都像这群女人嫖他!

这可不行啊!

实在丢人!

不等张十二反应,就有人看不过眼了。

这次站出来的是隋雨轩。

张十二一连念了十句品质上佳的诗句,隋雨轩虽不擅诗词,但是看茅步逸和侯军亭那土一样的脸色和全场众人的无限沉默,便知道这家伙完胜了。

之前想打他的脸、反而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顿本来就够丢人了,而这些本地女子的倒戈更是在狠狠打他们的脸啊!

隋雨轩也不是什么读书人,没有顾忌,直接站出来,抬头狠狠的盯着楼上的歌女们,皮笑肉不笑的阴森道:“我是不是给你们脸了?”

虽然前天才被张十二骂哭的经历确实足够丢人,但是作为金陵城唯一一个武将隋婺源的独子,隋雨轩在金陵城劣迹斑斑,若是他想对付这些风月之女,简直易如反掌。

因此那老鸨见状,马上赔着笑脸说道:“隋公子莫要动气,楼里的姑娘不懂事,隋公子可莫要跟她们一般见识!老身这就让她们进屋,好好说说她们!”

见隋雨轩没有说什么,那老鸨如释重负,脑袋一扭,眼皮一拉,尖着嗓子对楼上的姑娘们喊道:“还看什么看?还不回屋?”

那些女子也忌惮隋雨轩的手段,因此没有异议,全都回屋了,二楼瞬间空了下来,大厅里再次安静起来。

…………

张十二也没有机会隋雨轩,而是讥笑的看着侯军亭,问道:“猴儿公子,这可是你出的题,该不会还说是在下提前准备好的了吧?”

其实侯军亭很想说“你就是提前准备好的”,不然这也太诡异了,哪有人一口气连作出十首诗句,关键每一句都还质量上佳,就算是那些大家,也未必能做到吧?

可是现在他却有苦难言,毕竟是他出的题,若是再说他是提前准备的,这谁信?

见侯军亭没有说话,张十二又继续道:“既然是侯二公子自己出的题,想必也有许多佳句,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

“…………”

我佳你个大头鬼啊!

侯军亭现在万分后悔,自己怎么那么贱,出来干嘛?老老实实待在人群里多好,倒霉也是茅步逸一个人倒霉,现在可倒好,压力都来他这边了!

在没有想到相对之法的时候,侯军亭决定沉默是金,站在那里,面色沉重,不发一语。

这种做法,实际已是认输了。

张十二不屑的冷笑两声,这笑声在众人听来尤为刺耳,但却又无可奈何。

神啊,收了这个妖孽吧!

这怕是在场众人的一致想法了。

“就这点本事,也敢说我们北方读书人的坏话?呵呵——”

以一句“呵呵”结尾,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揣测去吧!

张十二也不打算再跟这群人纠缠,脸打了,他也爽了,最主要的是,他用这种方法像董召展示了一下他的实力,等他回去,肯定会好好考虑一下他的提议了吧?

侧头看了看之前董召的方向,发现董召正往门外走,张十二也知道现在算是到了尾声,看着还沉浸在打脸喜悦中的王霸和杨威一眼,说道:“走!”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王霸跟杨威见状,总算是回过神来,马上跟了上去。

看着张十二的背影越来越远,被打脸的茅步逸除了感觉脸火辣辣的疼之外,就是莫名的愤慨,今天丢人的面子,他日一定要找回来!

遂开口问道:“敢问——你叫什么?”

他本来想说“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的,可是想了想,那实在是有点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于是才改成了后面这句。

“你大爷!”

张十二脚步未停,直接走了出去……

“倪大野?”

众人念叨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当中……

而一直瞪着张十二却被其无视的隋雨轩并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在众人还愣在那里的时候,他跟着张十二,走了出去。

践踏不了你的尊严,那就折磨你的**吧!

…………

从楼里出来,杨威的酒醒了大半。

在张十二跟茅步逸和侯军亭交涉的间隙,他也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当时就有些后怕,这两个人在金陵都有举足轻重的身份,得罪他们两个,日后在金陵还怎么混?

若是放在平时没有喝酒、清醒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像今晚一样,幸亏张十二出面,把所有仇恨都拉到了他自己身上,才让他如释重负。

出门之后,对张十二谢了又谢,然后才离开。

王霸也很兴奋,一路上跟张十二说着什么,他发现自己新任的大哥跟张十二有诸多相似之处,简直是除了张十二之外,能让他崇拜的第二个人!

走进一条胡同里的时候,张十二停了下来。

王霸见状,也停了下来,有些好奇道:“大哥,怎么了?”

张十二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去。

王霸跟着回头,才在月光下看到身后跟着的几个黑影。

那些黑影见两个人停下,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来,为首的自然是那隋雨轩,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四个黑衣大汉,看那硬朗的身板,估计是练家子。

看清来人是隋雨轩后,王霸反而不紧张了,隋雨轩的老子跟他爹可是平级,他自然不怕他。

于是皱眉道:“姓隋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隋雨轩冷笑两声:“王霸,这里不关你的事,识相的,你赶紧离开,若是不识相,呵呵,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拒绝康王世子的婚事,也就意味着,王城恩的知府之位基本做到了头,而王霸很快就不会再是知府公子了,因此,就算连带着把他打一顿,隋雨轩也没有任何压力。

听了他的话,王霸的拳头都握紧了,原来隋雨轩虽然也不待见他,但却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说敢打他,还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王霸觉得今天这事都是因自己而起,断不该连累为其出头的张十二,所以拉了拉张十二,想让他先离开。

对于王霸的动作,张十二还是有些感动的,但是却没有动,反而是对隋雨轩不屑的说道:“怎么,被我骂哭一次还不过瘾,还想被我打哭一次不成?”

“…………”

被张十二骂哭是隋雨轩的痛点,现在被他一提,隋雨轩当即受不了了,也不再管其他,愤怒的吼道:“打!给我打啊!”

那四个大汉平日里没少跟隋雨轩做这种打人的勾当,看到张十二懒散的模样,更是没有放在心上,三步并作两步,朝张十二冲了上去!

王霸这种公子哥从来都是打人的主,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在那里站着,吓的说不上话来。

而张十二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笑了起来。

自从莫漓走了,他都好多天没有活动过筋骨了,今天正好可以活动活动!

这么想着,他就迎了上去……

…………

大汉只不过是身体壮些,稍微会点武,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可是对上张十二这种在莫漓手下讨生活的主,完全没有可比性!

只一个回合,四个大汉就倒在了地上,鬼哭狼嚎。

看着这一幕,王霸异彩连连。

这个大哥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完全就是文能写诗喷人、武能动手打人的典范啊,若不是他长得实在太磕碜,若不是他姐姐对张十二用情太深,他都想要撮合撮合他俩了!

让这样的人做自己的姐夫,安全感十足啊!

但张十二带给隋雨轩的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看着那么人畜无害的男人竟然还会功夫,尤其是现在,看到他笑眯眯的朝自己走来,隋雨轩简直要被吓尿了!

本来就长得那么丑,你还笑,很吓人的好不好?

“你你你——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我爹乃金陵守将,手下可有好多官兵,若是你敢——”

“啪!”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多了一个手掌印!

隋雨轩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十二那缓缓落下的手,整个人都有点懵,颤颤巍巍道:“你你你——你竟敢打我?”

“啪!”

张十二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嗯,我就敢打你!

本来还在用手捂着被打的右脸,而现在左脸也被来了这么一下,隋雨轩简直要暴走了,索性把手拿了下来,一脸阴沉的说道:“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

说着,就朝张十二冲来。

可张十二的身手,哪是他想撞就能撞到的?

一个闪身,躲过隋雨轩臃肿的身体,下一刻,张十二再次出现在隋雨轩的面前,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一阵颇有节奏的律动,一阵十分悦耳的响声,隋雨轩站在黑夜中,活生生的被张十二打哭了……

那哭声十分凄惨,就像是被人夺去了贞操一般,连王霸在一旁听了都不免可怜起他来,同时又不免为其庆幸:幸亏现在是在这么一条无人的胡同中,若是刚才在云陵人家就来这么一手,隋雨轩以后在金陵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收回手来,张十二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隋雨轩,非常嫌弃的撇了撇嘴。

老子跟你不一样,说打哭你就打哭你,说话算话!

打也打了,跟隋雨轩这种货色在一起实在有点掉价,张十二跟王霸说道:“王公子,咱们走吧!”

张十二转身往后走去,那几个被打倒在地的大汉见状,马上识趣的挪开身子,空出了地方。

王霸见隋雨轩被打的那么惨,确实没有待在此地的必要,随着张十二一起往家里走去,只留隋雨轩还站在胡同里哭泣……

第五百零四章 明日进城!(求订阅!)

回到王家,已是深夜。

跟之前一样,王家各处厢房,除了王韵诗的房间还亮着灯光,其他的早已黑了。

路上王霸跟张十二说着隋婺源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今天张十二把他的儿子打的那么惨,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但是张十二却没有把隋婺源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守将而已,跟王霸说了几句,就让他先回房间睡了。

来到厢房外,看着隔壁还亮着灯光的窗子,张十二想了想,抬脚就往那边走去,谁知刚走到门口,屋里的灯光就灭了。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自己的人品在王韵诗看来就那么差吗?

算了,反正是他的,也不急于一时。

这么想着,张十二就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

…………

第二天早上,张十二还在床上做梦,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揉着睡梦惺忪的眼睛,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是眼珠发红但却一脸兴奋的王霸。

王霸昨天晚上趴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这几个月来一直对他冷嘲热讽的金陵本地人被他们无情打脸,他的心情别提有多高兴了!

所以虽然没睡多久,但是他却没有困意,一大早就起来了,王城恩也发现了王霸的异常,把他叫过去问了几句,就得知了昨天晚上张十二在“云陵人家”的光辉事迹。

不免也有些咋舌。

这张公子有点惊为天人呀!

不过想到他把隋婺源的儿子打的那么惨,以隋婺源的风格,今日必来他府上拿人啊!

有点棘手,必须好好商量一下对策,所以才差王霸来喊张十二。

王霸简明扼要的把这事告诉了张十二,他也没当回事,关了门随着王霸往前厅的方向走,路上正好碰到了从前厅回来的王韵诗,两个人只是眼神短暂交接了几秒,然后快速分开,脸色如常,擦肩而过。

王城恩在前厅来回踱着步,看到张十二进来,马上迎了过来:“张公子昨晚睡的可好?”

要不是你让王霸去喊我——我肯定会睡的很好……

在心里吐槽了这么一句,张十二才缓缓道:“托王知府的福,在下睡得不错。”

“听说张公子昨天晚上打了隋守将家的公子?”

“啊?谁说的?谁看到了吗?这口说无凭,王知府可莫要诬陷我啊!”

张十二“不满”的说道。

“…………”

“…………”

王城恩父子有些无语,尤其是昨天亲眼见到张十二动手打人的王霸,对于张十二的厚脸皮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撒谎根本不脸红啊!

不过王城恩随即一想,他说的也对,就算打了隋雨轩,可是没人作证,就算是金陵守将,那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吧?

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张十二这话同样也是告诉他解决之法了呀!

“张公子说的极是!我就觉得张公子怎么会打隋守将的儿子呢,呵呵……”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只有王霸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显得有些懵懂。

…………

昨日赵家粮庄粮价下降的事情在金陵城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今天一大早,赵家粮庄的店铺外早已被挤的水泄不通。

因为赵家粮庄每天的名额只有一百个,先到先得,有好多人拿着小凳子,昨天晚上就已经到了店铺外等着了。

天还未明,店铺外就叽叽喳喳,等到店铺开张的刹那,一群人一窝蜂的涌了进去,不消片刻,一千斤粮食就空了。

买到米的人自然满心欢喜,哭天喊地的跑回了家,但是这种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没能买到米。

排了大半夜队,结果却空手而归,这谁能接受?

也不知是谁带头,一群人也不管多少名额,直接冲进了店铺里,那店铺里的伙计根本就阻挡不住,没一会儿功夫,店铺就被洗劫一空,早上一起运过来的将近一千斤的粮食瞬间没有了,伙计们坐在那里,欲哭无泪。

赵家一早就派人来知府报案,王城恩嘴上说着一定会彻查,可是心里却不这么想。

查?

怎么查?

这又不是一个人做的,而是一群人,俗话说法不责众,再说了,谁会傻到承认?

张十二听王城恩讲完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赵百禹这每天低价限售一千斤粮的做法,他自认为天衣无缝,可实则不然。

他要么就咬牙一点不卖,要么就全卖,现在这么个卖法,不是拉仇恨吗?

从今天赵家店铺被抢的事情就可以看的出来,赵家粮庄已然引发了民愤。

张十二有些好奇的问道:“既然连店铺都抢了,那老百姓就没有去赵家粮庄抢的吗?”

店铺太小,存粮自然不多,若是金陵百姓能把赵家粮庄抢了的话——想想就很刺激啊!

王城恩说道:“你还真说对了,就算是把赵家店铺抢空了,但还是狼多肉少,没拿到粮食的百姓占大多数,他们最后又结伴去了赵家粮庄门外。可是赵家粮庄哪里是那么容易进的?而赵家已经报了知府,我刚才也派捕快去了赵家,那些百姓应该被遣散了。”

张十二想到了赵家那固若堡垒的院墙和家里的众多护卫,普通百姓还真进不去。

那接下来,就得看他的了。

看到张十二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城恩知道他有话要单独跟他说,找了个借口支开王霸,然后两人商量了起来。

跟王城恩交代完,张十二又回屋继续补觉去了,因为他打算今天晚上就去跟吕三皮接头!

…………

白天王韵诗找过他,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又要帮他隐藏身份,张十二总感觉跟王韵诗有种偷情的感觉。

剩下的时间,张十二都用来补觉,或许王城恩提醒过王霸,王霸罕见的没有来打扰他。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

月朗星稀,夜色安静。

张十二来到城门旁的时候,发现只有两个守城的士兵站在那里,恹恹欲睡。

直接动用轻功,飞越城墙,朝着吕三皮的方向飞奔而去……

因为吕三皮他们的位置距离金陵城本来就不是太远,再加上这两天走走停停,已经无限接近金陵城墙了。

所以张十二只飞了不足半个钟头,就看到了前方烧着的篝火和一个个躺在地上的身影,马上靠拢过去。

有篝火的地方乃吕三皮待的地方。

跟其他人无忧无虑的睡着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吕三皮有点发愁。

本来跟张十二说好了,尽量拖着流民潮,等他回来,可是就这么一小段路他都拖了两天了啊,明天无论如何都拖不了了,因为这两天他甚至听到了好多人在抱怨。

若不是他大哥和二哥都在这里,吕三皮真就怀疑,张十二是个骗子了……

“吕大哥!”

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吕三皮简直喜极而泣!

待借着篝火看清来人,吕三皮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张老弟,你可算回来了!”

张十二也能理解吕三皮此刻的心情,示意他小点声,待来到距离篝火有段距离的地方坐下,张十二才跟吕三皮聊了起来。

听张十二说完之后,吕三皮的心情简直更激动了,他之前对张十二算是盲目相信,可是没想到这么几天功夫,他就把之前说的全做成了!

最主要的是,赵家粮庄已经把粮价降了下来,虽然每天不过一千斤,但他相信,只要张十二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张老弟,那我们明日就可以到金陵了?”

见张十二点头,吕三皮继续问道:“那明日具体该如何做呢?”

待听张十二耳语完,吕三皮一个劲的点头说好,眼神中泛着光,思绪早就飘了出去,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自己终于要找到组织了……

随后张十二又去找了陆三和杜浪,两个人看到张十二更是兴奋,天天在这看着赵青枫,简直淡出个鸟来,好在无聊的时候可以拿赵青枫消遣消遣。

开始的时候,赵青枫还是很傲慢的,对陆三和杜浪吆五喝六,但他们两个哪吃这一套?

几次手起拳落,赵青枫就被打老实了,看到张十二出现,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开口说一句。

看来,这两天他吃了不少苦头呀!

张十二用脚碰了碰他,说道:“枫兄,明天我就把你送回赵家粮庄,到时候你可要在赵老板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呀!要不是我,你这几天能过得这么舒坦?呵呵……”

“…………”

赵青枫还是不发一语,除了他觉得这是张十二故意对他的调戏羞辱外,更多的是觉得他的话不可信。

他们都敢打他,怎么敢把他送回去?

赵青枫没反应,但陆三和杜浪就有些惊了,马上问道:“公子,真要把这家伙送回去?”

张十二点了点头:“这还有假?枫兄在金陵城赫赫有名,咱们护送枫兄回城,赵老板肯定会好好谢谢咱们咧!”

“…………”

陆三和杜浪彻底惊了,这两天他们可把这货揍的很惨,他爹还谢他们?不跟他们拼命就谢天谢地了!

而赵青枫这才如同满血复活了一般,从地上坐了起来,眼神中有压抑不住的激动:“你说的当真?”

“自然当真!在下可是跟赵老板都说好了,我把枫兄送回去,赵老板把粮价降下来。”

“我爹——同意了?”

“不同意我会让你回去?昨天粮价就已经降了,五十文一斤呢!”

“…………”

赵青枫不说话了,眼神中泛着泪花,他气愤,他感动,他爹为了救他,不惜把粮价降到五十文,这才是父爱啊!同时又恶狠狠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他回了赵家,一定要让他爹马上把粮价涨回去!

不但如此,他还要派人把这群欺负他的人抓住好好打一顿,方能解他心头大恨……

…………

张十二可没功夫揣测赵青枫在想什么,而是看着旁边的吕三皮缓缓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诸位兄弟,明天我们进城!”

有许多流民已经睡了,猛不丁的听到吕三皮的话都醒了过来,不免有些好奇,就算他不说,明天怎么也该到金陵了吧?

只不过这进城嘛,应该还是有些难度的……

于是,吕三皮把赵家粮庄降价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到这,众人一片哗然。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起因自然是因为粮价太高,他们吃不上饭,恰好吕三皮带头说到金陵讨公道,他们才一路过来的。

可是现在粮价降回了最初的低价,那他们还有去金陵城的必要吗?

这时,吕三皮又继续说了起来,等他说完,众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不知是带头叫了声好,其他人也立马叫起好来,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吕三皮说的都是张十二刚才教给他说的。

说的无非是自从几个月前粮价上涨开始,金陵知府王城恩就一直在为降粮价而努力,可无奈控制粮价的是四大粮庄,就算他是知府也别无他法。而现在赵家粮庄降价只是开始,随后其他粮庄也会纷纷降价!

而王城恩也体谅他们来自各地,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到金陵,所以明天金陵城门大开,他们不仅可以进城,而且王城恩还会给他们每人五两银子作为辛苦费。

听到这,众人哪还有不高兴的道理?

粮价已降,这是他们的初衷,而且还有五两银子的好处费——这一趟出来的很值呀!

看到众人的反应,张十二十分欣慰。

这些都是他让吕三皮说的,至于每人五两银子的辛苦费,则是他跟王城恩商量的结果,只有这样,就算是之后再发生什么意外,这些流民对王城恩也会抱有感恩之心,矛头也只能对准四大粮庄!

五千多两银子对于王城恩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张十二暂时替他出了,反正白拿了赵百禹那么多,他也不心疼——权当是提前给老丈人送的彩礼吧!

这一夜,吕三皮总算睡了个好觉,并且一直在幻想着明天的到来,幻想着王城恩能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第五百零五章 毁约!(求订阅!)

昨天的金陵城,有两件事被人们津津乐道。

第一件就是前晚在“云陵人家”,一个名为“倪大野”的北方公子,通过“飞花令”连败茅步逸和侯军亭两位“江南四大才子”。

更让人称绝的是,倪大野竟然一气之下连作十首诗句,据在场围观之人介绍,那十首诗句的质量都乃上乘,说平生未见都不为过。

让人惋惜的是,因为昨天比试的时间短暂,众人也没有任何准备,那倪大野只是把句子念了出来,并没有留下任何墨宝,实在遗憾。

因为倪大野出场是为王霸解围的,众人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肯定待在王府,有好事者曾去求证,但却被告知,府上并没有倪大野这么一号人。

这就有些奇怪了……

明明诗才高超,现在又有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若是其他人的话,早就忙不迭的跑出来露面了吧?可是他却不见了,实在令人费解……

甚至有人拿这倪大野跟远在荆州且只是听说过的张县伯相提并论,因为这两人都有以下共同点。

颇有诗才,作品为人称道,但也仅限听说,能见真容者寥寥无几……

自古都有才子佳人,无疑,倪大野肯定是个才子,所以金陵城的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听到连茅步逸和侯军亭都轻易打败的倪大野后,春心荡漾,到处打听倪大野的下落。

第二件事嘛,同样异常轰动。

王城恩在城里贴了公告,说是赵家粮庄降价是自然也是必然,而且在几天之后,所有粮庄都会降价!粮价回稳,自然不必再惧怕流民潮。

所以王城恩下令,从今日起,城门大开,因为他已经跟流民潮的头领谈妥,流民潮在金陵城歇脚几日,然后再行离开。

一石激起千层浪!

老百姓的反应除了震惊,更多的则是喜悦,若是按王城恩所说,这粮价马上就要全部回落了,那些这两天没有抢到赵家低价粮的百姓,也总算安稳了一些。

而以赵百禹为首的诸多粮庄主则对此十分不屑,所有粮庄都降价,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他们都已经得知了赵百禹被迫降价的苦衷,而且也已经商议,只要赵青枫一回来,粮价立马回涨!

而且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紧闭大门,任谁敲都不开!

粮食?

没有!

你让流民潮进城?

进吧!

看你到时候如何收场!

这天,金陵城里罕见的热闹起来。

一大早,自然还是来到赵家粮庄的店铺外等着抢粮,这次赵家的下人们学聪明了,只带了一千斤粮过来,就算他们想抢,那也没有了。

据他们老爷所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这么卖粮,哎,可怜那些抢不到粮的哦!

而今天没抢到粮的人没有那么沮丧了,他们多少还是相信王城恩的,再说赵家卖粮虽少,可若是每天都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信永远抢不到!

因此粮食卖完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城门口,发现城门果然大开,探着脑袋,翘首以待。

而金陵城内的赵家,赵百禹和赵夫人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心情急躁……

…………

张十二并不知道城里发生的事情。

因为昨天补了一天觉,他今天起了个大早,当他起来之后才发现,那些流民起的比他们还早。

能入金陵,还有银子拿,他们可是激动的不行,哪里还有睡懒觉的心情?

至于被陆三和杜浪押着的赵青枫,神色也有些兴奋,眼神还偷偷的往张十二身上瞟,嘴角带着贱贱的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最开心的莫过于吕三皮了,在金陵待了二十余年,终于要混上一个官家身份,这在原来是想都不敢想的吧?

这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村祭祖了呀……

因为心有所想,所以大家的脚程都快了不少,哪里像是流民?

迎着三月初升的朝阳,雄伟又不缺雅致的金陵城墙远远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再往前走,果然看到了敞开的城门,心情可想而知。

为了表示重视,王城恩一大早也来到了城门外,这种场合,作为金陵城的最高武将,隋婺源也应该出席的。

但是昨天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为了给儿子打抱不平,隋婺源带兵来到王家,说是要抓打他儿子的凶手,希望王城恩把人交出来,最后却碰了壁,心里不爽,怀恨在心。

所以隋婺源今天谎称抱恙在身,不便出面,实际上他并不相信王城恩可以轻易把之前来势汹汹的流民潮摆平,躲在后面偷偷的看笑话呢!

因为张十二提前交代过了,所以吕三皮走在最前面,作为流民代表跟知府王城恩进行了亲切且友好的交谈,然后吕三皮示意所有人安静,听王城恩开始讲话。

说的无非是些场面话,说完之后,派人抬了一个大铁箱过来,然后开始分钱!

这才是所有人期待的画面,等银子到手,他们终于相信,这个知府还不错,跟着叫起好来。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王城恩的意思是大家跋山涉水走到金陵实属不易,五两银子的辛苦费聊表心意,大家进城休息游玩,再做打算即可。

流民潮大军这才正式进城,四散开来……

而吕三皮则跟着王城恩往知府的方向走,路上,王城恩再次感谢了吕三皮这次对他的支持和帮助,让他受宠若惊。

当听到王城恩给他安排了一个衙役的官职之后,吕三皮简直喜极而泣。

其实说起来,这衙役的官职真的不高。

按照这个时代的官职构建,整个朝廷的组成中除了衙役外,剩下的官员和吏员都是有官方身份的,也就是现在常说的“正式工”,与现在的“公务员”差不多。

而剩下的“衙役”是没有官方身份的,很难说是个正式工,也就是现在常说的临时工。

而衙役也分为“三班衙役”,也就是说衙役分为“三班”。

第一为皂班,主要是给知府老爷做仪仗队或者审案之时立于两边吓唬、惩罚人犯的。

第二为快班,就是我们常说的“捕快”的那类人,捕快不是一种职业,它是一种合称,捕快干的都是抓人犯、破案、催租税之类的活。

第三为壮班,临时召集的民工,有紧急情况时可协助守城等等。

但是吕三皮这个衙役,王城恩却赋予了他新的形态。

因为这次相当于报恩赐职,所以吕三皮可以不用做上述那些,以后跟着王城恩就是了,在知府里做些跑腿传话之类的伙计,轻快不累,而且每天还能跟在知府王城恩身后,就算没有正式身份,但也绝对算是个肥差!

怪不得吕三皮那么高兴呢,现在的他对王城恩感恩戴德,怕是无论王城恩让他去做什么,他都屁颠屁颠的……

…………

至于张十二,进城之后就偷偷溜了。

押着赵青枫进了王城恩事先准备好的马车,由杜浪和陆三驾车,往赵家粮庄的方向驶去。

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张十二并不担心赵青枫会偷跑,倒是赵青枫一直盯着他,十分担心一不留神让张十二跑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回了赵家,那金陵就是他的天下,他可得把这几个欺负他的人看住了,到时候就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赵家粮庄门外,门卫看到两个丑人驾车过来,脸上多有疑惑,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

还没等他们两个说话,赵青枫就迫不及待的走下了马车。

“少爷?”

“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虽然赵青枫现在的模样非常狼狈,衣服破旧凌乱不说,脸上都是泥土,用蓬头垢面来形容都多有不及,若不是门卫对赵青枫印象够深的话,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随着门卫的喊叫,赵家的下人们也接二连三的从府里涌了出来,在确认他们家少爷阔别多日终于回来之后,同样欣喜的喊叫起来。

张十二也从车里走了下来,对于他们三个,自然无人问津。

赵青枫生怕他们跑了,忙来到他们身边,催促着他们进府。

于是,张十二他们连同赵青枫,被众多下人一起簇拥着进了赵府……

…………

赵百禹和赵夫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也大抵猜到了什么,赵夫人激动的想要出门迎接,但是却被赵百禹拦下了。

因此赵青枫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稳坐在那的父母。

“爹!娘!”

经历了那么多危险场面,甚至一度丧命,终于回到赵家,看到父母,赵青枫的感情一度崩溃了,喊完之后就哭了起来。

“我苦命的儿啊!你可遭了大罪呀!”

赵夫人再也受不了,直接跑过去抱住赵青枫,哭做一团,悲恸之声令人动容。

赵百禹的眼圈也有点发红,摆手示意下人们把母子二人扶了下去,赵青枫在出前厅的时候还看了张十二他们几眼,对赵百禹欲言又止。

而赵百禹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对他点头道:“青枫陪你娘下去吧,爹自会为你做主的!”

听到这,赵青枫这才缓缓离开,出门之前,还不忘恶狠狠的剜了张十二一眼。

在赵百禹的授意下,下人们也都退下了,前厅里只剩下了赵百禹以及张十二他们三个。

“赵老板,在下说话算话,把赵公子送回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说话算话,把所有粮食的价格都降下来呢?”

张十二开门见山道。

“呵呵……”

赵百禹先是冷笑一声,然后眼神冷冽道:“张公子,老夫一向说话算话,你让老夫降粮价,老夫不是马上就降了吗?”

张十二眉头一皱,说道:“可你之前每天只卖一千斤,对于金陵乃至南方数以万计的老百姓来说,简直犹如杯水车薪!现在赵公子已经被在下送回来了,还请赵老板遵守承诺,把所有粮食的价格都降下来!”

赵百禹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十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张公子,你要知道,我们赵家粮庄的存粮也不多了啊!这几天已经低价赔本卖出去几千斤了,存粮更是寥寥无几,所以——”

“所以你打算把粮价涨回去喽?”

张十二冷笑着问道。

“张公子果然聪明!”

赵百禹同样满脸笑容,不过却都是嘲笑而已。

“赵老板,你想好了,确定要这么做吗?”

张十二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百禹同样不怵,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真的确定?”

张十二笑了,再次重复了一遍。

说不上为什么,赵百禹总觉得对面这个丑人的笑容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而且他明明在笑,可为什么自己会感觉有点害怕呢?

但他还是再次点头:“老夫当然确定!”

话不投机半句多,张十二得到答案,也不想再跟他废话,抱拳道:“既然如此——那赵老板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停顿,转身就走。

这倒是让赵百禹有点愣住了,他还想着,自己出尔反尔,这个姓张的男人怕是会气的暴跳如雷呢,哪成想他就这么走了……

只是他最后那句“好自为之”,听着有点瘆人呀……

…………

从赵家粮庄出来,刚才在赵家前厅刻意摆出的气愤表情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则是笑脸。

陆三和杜浪看到之后更不解了。

他俩昨天晚上通过张十二跟赵青枫的话也多少了解到了,张十二是以赵青枫为人质,要挟赵百禹降粮价。

现在把赵青枫送回来了,但赵百禹马上却毁约了,粮价再次上涨,连他们两个都气的不行,少爷为什么会笑呢?

于是杜浪不解的问道:“少爷,你不生气吗?”

“生气?为什么生气?”

张十二笑着回道。

“少爷明明跟那姓赵的讲好了降粮价,咱们把赵青枫送回去了,他却出尔反尔。那些流民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现在粮价又涨上去了,他们肯定不会满意呀!”

听了陆三的话,张十二笑的更大声了:“呵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五百零六章 计划开始!(求订阅!)

从知府出来,吕三皮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做了流民潮的头领那么多天,这群人对他还是比较推崇的,虽然没有跟他一样被王城恩重视提拔,但拿到五两银子的流民大军们还是相当高兴的。

于是吕三皮提议,大家一起去找酒楼一醉方休!

虽然拿着赵百禹资助的钱财,一路上并没有挨饿,但是却少见荤腥,所以吕三皮的提议马上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金陵城最中心的街道上,四散开来,各自去找酒楼。

甚至有的人心里痒痒着,试图进原来只是听说过的“云陵人家”,可奈何现在天还太早,姑娘们都不接客,只能悻悻而归。

若是放在原来,这么多流民涌进酒楼,酒楼掌柜肯定是不愿接待的,可是现在则不然,早上王城恩为每个流民分发五两银子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所以看到那么多人全来了,酒楼掌柜高度重视,马上命令后厨开工了。

因此酒菜上的很快,吕三皮跟他的弟兄们吃的很尽兴。

酒过三巡,这时有人从酒楼外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大哥,那赵家粮庄的粮价又涨上去了!”

“什么?”

吕三皮喝的稍微有些多,头有点晕了,突然听到这话,酒醒了大半,不可思议的看着刚进来的流民兄弟,再次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哥,千真万确!街上已经传开了!咱们进城没多久,那赵家粮庄的粮价又涨回原来的四百文了!”

听完这话,吕三皮陷入了沉思。

这种做法很符合赵百禹的行事风格,以他的了解,赵百禹想的无非是在流民进城之后,通过马上涨价引的众怒,把矛头再对准王城恩!

现在的吕三皮已经把自己绑在了王城恩的船上,自然不能让赵百禹的阴谋得逞,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诸位兄弟,这酒好喝吗?”

“好喝!”

虽不知吕三皮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但还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起来。

“这菜好吃吗?”

“好吃!”

就算不是捧吕三皮的场,实事求是的讲,这酒菜对于长途跋涉了多日的流民们来说确实不错。

“那我想问问诸位兄弟们,这酒和菜,是谁让我们吃上的呢?”

众人思索片刻,然后喊道:“王知府!”

可不是嘛,若不是王城恩下令,他们进的来金陵城?若不是王城恩慷慨解囊,每人给五两银子的话,他们哪里有钱进这酒楼?

听到这个答案,吕三皮笑了,心想原来他多虑了,看来这五两银子的效果不错,王城恩在流民中的形象还是很高大的。

于是又说道:“要我看,这粮价上涨一事,怕是那些粮庄私自做主!王知府一心为民,没想到那些粮庄主却如此丧尽天良,大家说,咱们能放过他们吗?”

“不能!”

这话成功引燃了流民心中那好不容易被五两银子压下去的怒气,全都喊了起来。

见达到目的,吕三皮摆了摆手,笑道:“也不必急于一时!既然现在酒菜都齐了,一切都等诸位兄弟吃饱喝足再说!先容在下去知府里找王知府商议一下,回来再做打算不迟!”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

从酒楼出来,不多会就到了知府门外。

吕三皮本想让门卫进去通报一下,说自己求见王城恩的时候,谁知那两个门卫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笑道:“吕大人来了,是来找王知府的吧?快请进吧!”

虽然吕三皮的衙役比这些门卫高等不了多少,但是王城恩说了,让他以后待在其身边,这在其他人看来可代表了许多,因此对吕三皮的称谓也变得恭敬起来。

吕大人?

这还是吕三皮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马上愣在当场,若不是门卫提醒,他怕是还要再发一会儿呆。

对着两个门卫笑了笑,快速往里面走去,好好为王城恩做事的决心更盛了。

被人引着进了大堂,正好看到王城恩还有他的兄弟张三竖。

张十二看到吕三皮进来,笑着说道:“恭喜吕大哥!小弟之前就说吕大哥乃人中龙凤,定能得到王知府的重用,看小弟说的不错吧?”

吕三皮脸上都要乐出花儿来,但还是谦虚道:“张老弟谬赞了!还多亏张老弟的引荐以及王知府的赏识!”

说完这句,吕三皮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他是来办正事的,因此又赶忙对王城恩说道:“王知府,那赵家粮庄的粮价又涨回去了,我已经安抚好了那些流民兄弟,他们现在对赵家粮庄可是怨念很深,就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听到这话,王城恩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吕三皮还不错,才刚让他上任,马上就进入角色了。

“吕府衙来的正是时候,王某正跟张公子说这件事呢!”

吕三皮看了张十二一眼,马上高兴起来,差点忘了自己这神通广大的兄弟,有他在,肯定有办法解决吧?

于是笑着说道:“张老弟,你可有办法?”

张十二点了点头,笑道:“办法是有,不过得辛苦吕大哥跟你那帮流民兄弟了,晚上需要他们帮着做些力气活,不知能不能行?”

吕三皮连想都没想,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道:“张老弟你放心吧!你只管说方法就好,大哥保证能够带人做到!”

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张十二就说出了他的方法来。

“…………”

张十二说完,吕三皮和王城恩都有些懵,两人都向张十二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并不是两人不相信张十二,而是他说的也太匪夷所思了!

什么叫晚上他一个人会把赵家粮庄的后院院墙全部放倒?

他们可都见识过赵家粮庄的院墙有多高多宽多坚固,坚固程度比起金陵城墙来都不遑多让,一个人就能把赵家的全部院墙干塌,有点儿戏啊!

对两人的反应,张十二有点不满。

“怎么,信不过我?那你们别听就是了!”

老子辛辛苦苦帮你们,你们还不识好歹!

王城恩听了,心想反正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况且他给他们的惊喜那么多,说不定真能成呢——虽然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太靠谱……

于是讪笑道:“张公子莫要生气!既然是张公子出的主意,我们自然是信的!”

而吕三皮见王城恩都表态了,也不再犹豫,对张十二和王城恩说了些场面话,然后就离开了,准备去安排一下他的流民兄弟。

吕三皮走了,张十二又跟王城恩说了些方法,王城恩一个劲的点头,不一会儿也出去准备了。

…………

上午的金陵城又发生了这么几件大事。

首先是流民进城,大部分金陵百姓都亲眼目睹了,虽说是流民,但是表现却出乎金陵百姓的意料,并没有懒散和混乱,这让金陵百姓对流民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至于第二件就比较让人上火了,流民进城没多久,赵家粮庄却突然宣布,粮价再次回涨!

那些之前一直没抢到粮、准备明天再起个大早抢粮的人一下傻眼了,然后就是不满,一群人聚在赵家粮庄门外大声喊叫,扬言要找赵百禹说道说道。

不只如此,因为围在赵家粮庄门前的人实在太多,剩下的人则跑去了比如侯家粮庄等其他粮庄门外示威,城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城里又贴出了一则告示。

这则告示还是王城恩发布的,告诉全城百姓不必惊慌,也无需在粮庄门外围堵,毕竟这样是有违大唐律历的。

而且王城恩再次承诺,他已经跟泰州的粮庄联系好了,今晚泰州粮庄的粮食就会运到金陵,明日一早,在王家门外开始售粮,五十文一斤,决不食言!

最后王城恩还亲笔题名,承诺若是做不到的话,会像今日给流民银子一样,给金陵百姓每人补五两银子!

看到这则告示,之前还躁动不安的金陵百姓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大唐生产粮食的地方,南方诸地自不用多说,北方的话则有泰州,而且泰州的粮食多到吃不完,还成了北方最大的浊酒产地,对于王城恩说的泰州粮庄来此售粮,他们还是相信的。

最关键的是,若是明日泰州粮庄不来卖粮的话,拿五两银子也不错呀!

若是原来王城恩这么说,大家或许还会怀疑,但是今天看到王城恩眼都不眨一下就给流民们发银子的做法后,再也不怀疑了!

因此这个告示一出,算是极大安抚了金陵百姓的不安情绪,金陵再次趋于平静……

…………

没有百姓堵门,各家粮庄里的人才得以外出。

下午,赵家,前厅。

几家粮庄的庄主齐聚一堂,都在吐槽着今天上午被人堵门的不快,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王城恩的那则告示上。

“这王城恩不会真联系到了泰州粮庄吧?”

“泰州地广人稀,盛产粮食,而且卖都不卖不完,不然也不会大肆酿酒了!”

“若是泰州粮庄真来卖粮,那咱们该怎么办?咱们的粮食不就全砸在手里了?”

众人越讨论越担心,最后把目光全聚在赵百禹身上,希望他能提些建议。

“怕什么?你们也不会动脑子想想,从泰州到金陵,要走多少路?路上有多少劫匪?这且不说,咱们都卖了大半辈子粮食,这一斤粮食的成本价有多少你们难道不清楚?从泰州到金陵,运费就不止五十文,他敢一斤卖五十文,亏不死他!”

赵百禹说完,众人一想,马上顿悟。

比起来,他们南方的土壤气候比泰州更好,种粮食更容易,就算这样,一斤粮食五十文的价格虽不说亏本,但也挣不了多少,去了辛苦费,也就能算个不赚不赔!

这么看来,王城恩说的泰州粮庄卖粮的事情,有点无稽之谈呀!

候长荣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还是赵老板有真知灼见,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那王城恩怕不是担心百姓聚众闹事,所以才不得编造这么一个借口吧!”

众人听了,七嘴八舌的赞成起来,候长荣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看着赵百禹问道:“赵老板,现在已经撕破脸皮,流民也进城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赵百禹想了一下,今天看到王城恩舍得给每个流民五两银子的做法,赵百禹对王城恩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没想到他还有不少身家,或许是原来在梁州的时候积攒下的吧!

但是他能给流民每人五两银子,并不代表他能给金陵百姓每人五两银子,因为金陵百姓的数量可要比流民多多了!

别说王城恩了,就算以赵百禹的身家也给不起!

赵百禹仔细想了想,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与其给每人五两银子,不如用这些银子来他们这里买粮食,虽然一斤四百文的价格确实有些贵,但是五两银子可以买十多斤啊!到时候对外说泰州路远,带来的粮食有限,每人限买两斤,五两银子可以卖给不少人呢!怎么也比把五两银子都给一个人好多了!

赵百禹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了,众人沉默片刻,深以为然!

“赵老板,若是那王城恩真派人来买咱们的粮食,那咱们到底是卖还是不卖呢?”

有人开口问道。

“这个嘛,呵呵,自然是卖的……”

“那怎么可以?”

有人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

“别急,听赵老板把话说完。”

候长荣还是老江湖,听赵百禹的语气,他就知道赵百禹肯定还没说完。

果然,赵百禹“呵呵”两声,然后才说道:“卖自然是要卖的,不过无论是他去我们哪家买粮,咱们只卖一百斤!若是他嫌少,就告诉他,我们粮仓里的存粮早就没有多少了,就算是想多卖,那也没有了啊!”

众人听完愣了一下,会意过来之后马上笑了起来,这一次,王城恩是真的要完了……



第五百零七章 C4(求订阅!)

赵百禹猜的不错,王城恩果然派人来买粮了。

正在众位粮庄主还在前厅说着话时,一位赵家的下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老爷,王知府派人来咱们府上买粮了,咱们是卖还是不卖?”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不禁对赵百禹侧目,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王城恩的动作都在赵百禹的算计之内,这次,他是真的凶多吉少啊!

赵百禹心有得意,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把刚才跟众人说的方法跟下人重复了一遍,那下人听了之后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跑了出去……

“赵老板果然神机妙算啊!”

“幸亏有赵老板坐镇,不然就让那王城恩得逞了!”

“可不嘛,这次可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姓王的,让他知道,在咱们金陵,谁才是主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无非就是歌颂赵百禹和批判王城恩。

没用多久,刚才出去的下人又跑了回来。

“粮卖了吗?”

赵百禹眯眼问道。

“回老爷,王家的那师爷说是最少也要买一万斤的粮食,听说咱们没有存粮,只能卖一百斤的时候,有些生气,直接带人走了……”

下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众人听了,都叫起好来,在他们看来,王城恩这次是真的栽了……

…………

同时,王家书房。

书房里只有王城恩跟张十二两人,坐在那里并没有交谈,房间里显得格外安静。

张十二眼睛微闭,似乎在等着什么。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十二的眼睛瞬间睁了开来,王城恩也马上站了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向门口的方向。

“铛铛铛!”

“进来!”

随着王城恩的话音刚落下,刚才派出去的师爷就走了进来。

“事情如何?”

“老爷,没买到!赵家人说他们也没有多少存粮了,若是咱们府上实在揭不开锅的话,他倒是可以卖一百斤给咱们!简直欺人太甚!”

说到这里,师爷显得有些气愤。

但王城恩脸上却没有多少怒色,而是再次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的震惊之情无以复加,没想到发生的这一切都跟他的猜测相差无几,想到这里,王城恩已经对于晚上的事情有些期待了。

或许,他还会给他们惊喜吧!

天色不早了,师爷也退下了,因为知道晚上才是重头戏,王城恩也没多留张十二,让他回去休息了。

而张十二回了自己的包厢,关好门,进了他的手镯武器库里。

虽然武器库中的大多数武器他都还没用过,但是武器种类他大抵还是清楚的。

他早就发现了某种威力惊人但却来不及用的武器,今天晚上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想想还有些激动呢!

这武器就是他原来曾在爆破游戏中经常见到的c4炸药!

…………

c4,全称为c4塑胶炸药,简称c4。其主要成分是聚异丁烯,c4是一种高效的炸药,由tnt、semtex和白磷等高性能爆炸物质混合而成,纯净的c4炸药为白色粉末,类似于我们平时所使用的面粉,将c4炸药加入适量的溶剂,便能够轻易挤压成各种形状。

而是它也是一种非常安全的炸药,c4的稳定性极高,锤子敲击不会爆炸,枪弹射击也不会爆炸,只有通过雷管才能引爆。

大部分人跟前世的张十二一样,对于这种具有庞大杀伤力的武器,只在电视跟游戏中见过,在现实中是没有机会接触的。

在武器库中,张十二倒是用过一种跟c4有些类似的武器,那就是手雷。

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会觉得手雷就是小型的c4,都是炸药嘛,不过是体型不一样而已,实则不然。

一般手雷的杀伤机制为破片,由内部的小型炸药引爆弹体,特殊形状的弹体会破裂成为无数弹片向四周飞溅,杀伤软目标,所以对付手雷一般有效的回避措施就是:趴下。

由此可见,手雷的爆破功能低下,对人或许好用,但是对坚硬的城墙,基本不起作用。

而c4的爆炸原理则是受到一定的冲击后被引爆,燃烧和分解反应短时间内释放出极高的热量和气体,对周围的空间进行压迫,形成巨大的冲击波,对于炸城墙之类的目的,c4肯定是最佳选择。

而今天晚上,就是c4表演的时候了!

…………

入夜已深,正是子时。

这个时间,是人一天中最困乏的时候。

天有些阴,乌云遮挡住了月亮,到处都是昏暗一片,大街上寂寥无声,连那些本该精神十足的夜猫都慵懒的蜷缩在墙头。

在大部分金陵人都沉睡在梦中的时候,有那么一些人却精神抖擞。

为首之人自然是吕三皮,而在他身后的则是浩浩荡荡的流民大军,虽然夜黑人静,但是他们的眼神却闪闪发亮,充斥着兴奋和激动。

下午的时候,吕三皮把他们聚了起来,跟他们说晚上一起去赵家粮庄运粮!

作为流民,又是被王城恩照顾过的流民,早就把这次粮价上涨的事情跟以赵家为首的粮庄们挂上钩且恨上了,因此听到去赵家粮庄运粮,他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说是运粮,他们都心知肚明,肯定就是抢粮呗!

谁家运粮会选在这么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不过他们却没有一点负罪感,像赵百禹这种黑心商家,抢就抢了,最好把赵家粮庄的粮食全抢空才好!

让他们唯一有点疑惑的就是,今天进城后他们也来赵家粮庄门外看过,这赵家的院墙高大坚固,只要大门一关,任外面有多少人,肯定都是进不去的,那这粮该从哪里运呢?

不过这不是属于他们操心的,此刻都跟在吕三皮身后,在距离赵家粮庄不过一街之隔的胡同里等着,至于等什么,别说他们了,就是吕三皮自己都不知道……

吕三皮还记得张十二跟他说的“只待天雷一响,赵家院墙大开,你们只管进去运粮就好”的话,现在,他只能等“天雷一响”了。

可是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哪里像是要打雷的呢?

“轰!!!”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炸裂声从对面的街道上传了过来,因为距离太近,吕三皮有一瞬间的失聪,摇了摇脑袋,感觉才好些。

然后就不可思议的盯着对面赵家粮庄的方向,刚才他有点耐不住性子,让其他人守在原地,而他则站在街口看着赵家门口的方向,那一声响彻天际的炸裂声和在黑夜中闪耀了一瞬间的刺眼亮光都让他无比震撼!

说好的天雷呢?

为何在地下炸响了?

这哪是天雷?分明就是地雷嘛!

不过吕三皮也不敢再多想,因为借着刚才的亮光,他看到赵家粮庄后院那坚不可摧的城墙被炸的粉碎,此时的赵家后院,完全大开了啊!

虽然震撼,但同样喜悦,马上回到了胡同中。

此时胡同里的一群人正在那叽叽喳喳,刚才的那声巨响也把他们吓了一跳,见吕三皮回来,马上开口问道:“大哥,你也听到那巨响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吕三皮笑了笑道:“赵家作恶多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刚才那声正是天雷,一下就把赵家的院墙全劈碎了!此时不去抢——运粮,更待何时?”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天雷把赵家院墙劈碎的说法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吕三皮既然这么说了,他们肯定还是要响应的。

“大哥,我们都听你差遣!”

“好,跟我来!”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赵家粮庄奔去……

…………

炸药就在自家门外炸响,赵家人自然全听到了。

因为前后院有段距离,而且赵家人都在屋里熟睡,虽然也被吓醒,但是受到的冲击没有在后院巡逻的赵家护卫那么大!

在自家院里巡逻,这些护卫已经习以为常,年复一年,每天都进行重复且没有危险性的工作,早就让他们懈怠了不少。

倚靠在粮仓边,昏昏欲睡。

爆炸声一响,所有人打了个机灵,马上清醒了。

抬眼一看,比爆炸声还让人不可思议的,高大的院墙——竟然倒了!而且还碎了一地!

正在他们发懵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个攒动的人影外面出现,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人影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冲进后院,打开粮仓,一人背起一袋粮食就往外跑!

这——踏马是强盗啊!

只是愣了一会儿,这群护卫就反应过来!

赵家在金陵城的地位首屈一指,他们作为赵家护卫,身份也水涨船高,在金陵谁不高看他们一眼?赵家粮庄更是庞然巨物,谁敢打他们的主意?

因此都相当气愤,这群人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赵家的粮食都敢抢!

于是带头的护卫大声斥责道:“尔等何人!胆敢来此放肆!”

这话很快就淹没在风声里,众人运粮运的正嗨,根本没人理会他!

护卫头领那个气啊!离的近了,看清他们的穿着,根本就是些流民啊!这群粗人,文绉绉的跟他们说话简直对牛弹琴!

然后大吼道:“你们这群贱民,还敢来我们赵家抢粮,不想活了吗?”

说完见众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当时就怒火上头,对身后的护卫说道:“来人,给我打!谁敢抢粮,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老爷的!”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敢开口说“算我的”,一是怕真打死人,他可负担不起,再就是,若是说算他的话,他怕这些人不敢朝死里打。而把赵百禹搬出来,以赵百禹在金陵的通天手段,完全可以让他们相信,就算真的打出人命,也不必害怕!

跟护卫首领一样,这些护卫平日也跋扈惯了,看到有人这么大胆,还敢抢他们家的东西,早就心有不爽,现在得令,抓起身边的木棍就冲了上去。

“啊!”

“哇!”

两声惨叫,正热火朝天搬运粮食的流民们全部停了下来,朝着发出惨叫声的方位看去。

而那打人的两个护卫看到那些流民们全部停下动作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容:呵呵,还真是群贱骨头,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啊!

可是下一刻,他就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见到自己的兄弟被打,流民们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手中的粮食,第二件事嘛,自然是朝着打人的护卫,一脸冷漠的走了过来……

看到一群人面无表情的朝自己走来,护卫们感觉亚历山大,腿都被吓的有些抖,但还是强忍着惧意,颤声道:“我我——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可……可不要乱来!不然休怪我连你们都打!”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群黑压压的流民已经把他们围拢,一个人拿着棍子指着一群人威胁,若这个人不是小说男主角的时候,就显得十分可笑了……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非常自然,一群人把这些护卫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了一顿,直把这些护卫摩擦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才罢了……

没有护卫在旁边聒噪,众人的运粮效率还是很高的,每人差不多被了一袋百斤的粮食,疯狂的往王家跑,放下一袋,然后继续折返回去,再运一袋回来……

人多力量大,一千多个流民,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把赵家粮庄几十万斤的粮食洗劫一空。

原本鼓鼓囊囊的赵家粮仓,此刻空无一物,与此相反的是,本来就不是特别大的王府,此刻被一袋又一袋的粮食给堆的满满当当。

而一夜未睡的王城恩看到那么多粮食,脸上差点笑成一朵花,心想怪不得那张公子资助他给每个流民五两银子一点都不心疼呢,原来这银子是工钱而已!

白天给银子,晚上就让他们帮忙“运”了这几十万斤粮食过来,若是全卖出去,他不光亏不了本,还能挣不少银子呢!

论赚钱,他真是个人才啊!

第五百零八章 卖粮(求订阅!)

昨天晚上的爆炸声对于金陵绝大多数老百姓来说,或许也仅仅以为是一道惊雷,一觉醒来,就不记得了。

但是赵家人却不同了。

爆炸声就从他们后院传来,当时赵百禹就被吓醒了,然后就听后院传来一阵吵闹声,胡乱披了件衣服,着急的就要往后院跑。

路上正好碰到从后院撤回来的几名护卫,打听之下才知道了,原来是有人来赵家抢粮!

赵百禹那个气啊!

这种事情原来他想都没有想过!

什么人敢这么大胆,难道他不想在金陵活了吗?

气愤之余,赵百禹就要招呼护卫往后院冲,连那几个受伤护卫的劝阻都不听,带着十几个护卫冲进后院——结果可想而知……

本来以为报出自己的名号,这群人能够生出些惧意,哪里晓得他们在得知他就是赵百禹后,竟然一窝蜂涌了上来,按着他就是一顿毒打……

幸亏有几个护卫比较衷心,硬是替他挡了不少拳脚,才把他拉了出来。

回到前院,赵百禹气的浑身直抖,后院的粮食可是他的命根子,还指望着用它们扳倒王城恩之后再赚些银子呢,若是被他们都抢走——那以后赵家粮庄在金陵还如何立足?

但是他们人实在太多了,单凭府上不足百人的护卫,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不起作用,所以赵百禹马上命人去报官!

报官报的自然是知府王城恩了,因为张十二已经提前预测到了,所以王城恩按照事先算计好的,从通知捕快,到集合,然后训话,出发,等走到赵家粮庄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一个半时辰之后了。

那个时候,赵百禹站在赵家粮庄空荡荡的后院,看着空空如也的粮仓,欲哭无泪!

王城恩心里震惊而又开心,但却不能表现在脸上,说了些安慰的话,还承诺一定会彻查此事,还赵百禹一个公道,随后便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多看了几眼被硬生生炸了一道大口子的赵家后院,震惊的无以复加,也不知道张十二到底是如何破开这么坚固的城墙的,若是把这种本事用来攻城的话——画面太美不敢想啊!

…………

当金陵老百姓们知道赵家后院被凿开的消息时已经是早上了,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金陵百姓知道了。

大家都见识过赵家院墙的雄伟模样,听说那院墙竟然生生的被搞了一道大口子,十分震惊,纷纷跑来看热闹。

当透过破损的院墙看到后院里一个个空空如也的粮仓后,众人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赵家一直说自己存粮也不多是真的。

看这模样,哪里是存粮不多,根本就是一点都没有了啊!

不过对赵家的好奇并没有持续多久,众人就速速离开了。

他们可还记得,昨天王城恩许诺了,今日低价卖粮,他们倒要去看看,是不是真如他所说,若是五十文一斤的粮食,他们可要多买点!

不过有些前两天在赵家店铺买到粮的人却希望是假的,那样他们就可以领五两银子了……

初阳还未生起,王家门外已经聚拢了不少人。

辰时一到,王府大门大开。

王家下人合力抬出了几十袋粮出来,并且在门前摆好桌椅,开始卖粮。

而负责卖粮的则是操着一嘴北方口音的两个丑男,自然坐实了泰州粮庄的说法,而这两个丑男就是杜浪和陆三。

见到真有五十文的便宜粮可以买,众人那个高兴,王家门外马上热闹起来,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

王城恩特意在知府里抽调了不少捕快过来,在吕三皮的指挥下维持着秩序,一上午的功夫,堪堪卖出了近十万斤粮食。

大部分百姓都买到了粮食,脸上挂着满足的表情,各回各家,到下午的时候,来买粮的人比起上午来已经少了太多。

门外还在卖粮,而王家前厅里,桌上摆着上好的酒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张公子,王某敬你一杯!若不是你出谋划策,这次王某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王城恩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张十二也不含糊,喝完一杯,然后笑道:“王知府谬赞了!王知府为官清廉,造福一方,百姓爱戴,所以就算在下不来,王知府肯定也会化险为夷的!”

张十二不好太嘚瑟,只能谦虚一些。

自己几斤几两,王城恩可是很清楚,他并没有被短暂的胜利冲晕头脑,而是问道:“不过还想请问张公子,虽然我们这次拿了不少粮食,解决金陵百姓的口粮不成问题,可若是想解决所有南方百姓吃粮的问题,远远不够啊!”

整个南方的粮食基本全出自金陵粮庄,毕竟这里除了“金陵四大粮庄”外,还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小粮庄,每年都是由这所有的粮庄往外供粮。

而他们全盘端了赵家粮庄,单供金陵百姓绰绰有余,但是要把这些粮都分到其他南方诸地的话,有些困难。

况且这次的流民潮的组成也多是来自金陵以外的南方城市,倘若这些粮庄还是不降价,谁也不能保证再不会有流民潮的事情发生!

张十二听了,笑着说道:“王知府不必担心,对策在下已经想好了!”

“哦?张公子可否一讲?”

王城恩兴奋的问道。

于是张十二就说出了心中所想,王城恩听了,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次的疑惑已经少了许多,连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办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出来的呢?

说完这些,兴致上佳的王城恩多喝了不少,这顿饭也从下午吃到了晚上,王城恩最终还是喝醉了过去,被王夫人叫人来送下去了。

王城恩走了,王霸好不容易能说会话,正打算拉着张十二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把赵家后院给搞了个大洞的时候,谁知张十二说喝多了头疼,要回去睡一觉,只留了王霸一个人坐在前厅中,颇为落寞。

…………

喝这么点浊酒,张十二只是微醺,醉是不会醉的。

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看到王韵诗吃完回去了,这两天都还没好好跟她说会话呢,好不容易忙完了,岂能冷落佳人?

王韵诗踱着小步进了房间,正欲关门,一道人影直接飞进了她的房间,然后拿着她的手,把房门关上了。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手还被张十二拿着,王韵诗的脸一下就红了。

“你做什么?就不怕被人看到?”

王韵诗的心跳的厉害,强装镇定的甩开他的手,来到窗户边,朝外看了看并没有人,这才放心下来,边关窗子边说了这句话。

张十二一听,眼神荡漾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没人看到,做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她也不介意啊?而且还把窗子关上了,这孤男寡女、**的——想想就非常赤鸡啊!

但是他想的有点多,王韵诗的心思可没有他那么脏。

“若是被人看到你进了我房间,要该怀疑了!若是被人猜到你的真实身份,那该如何是好?”

王韵诗皱着眉说道。

张十二苦笑一声,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是自己的心思有些污了啊!

张十二在金陵城做的所有事都是以“张三竖”的身份来做的,这可以说的过去,而且事后有人追查也无所谓,毕竟他把妆去掉之后,“张三竖”这个人就不存在了。

可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他的本来身份,那就有些麻烦了。

那样他岂不是知法犯法?钓鱼执法?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王韵诗自己这么想的而已,她聪明且懂得为他人考虑,害怕张十二暴露身份,被一群人借此攻击的话,实在麻烦。

张十二能够理解她的想法,但是却并不害怕。

王韵诗担心他,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张十二在荆州混的风生水起,家世显赫不说,跟唐帝的关系那也非比寻常,所以他根本不怕别人怎么说他!

惹他不高兴,令牌掏出来,直接砍了他们脑袋!

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暴力,笑着说道:“你多虑了,反正用不了几天,这粮价之事就能解决,到时候我自然还要以真面目示人!”

听了他的话,王韵诗一阵沉默,眉宇间飘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是啊,再过几天,事情就处理完了呢……

抬头看着张十二,咬着嘴唇,轻声问道:“事情解决了……你是不是……就该马上回去了呢?”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再说荆州有那些姑娘还在等着他,他断没有待在这里的可能性呀……

王韵诗心里忧伤且懊恼,心里积攒了好多话想要对他说,可是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却开不了口了……

张十二笑道:“哪有那么快回去?这次来金陵,除了解决粮价和流民潮的事情,我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做。”

见王韵诗脸上有疑惑,张十二继续说道:“十二剧院你知道吧?那也是我的产业!我想在金陵也开一家剧院,等粮价解决之后,还要在这里考察一下呢!到时候,还得你帮着我一起参谋参谋,毕竟你在金陵待的时间久些!”

王韵诗听完,脸色好看了不少,若是他的剧院开在这,那他以后也会经常来吧——就算不能天天在一起,这样她也知足了……

张十二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透过屋里昏暗的烛火看到窗外一个灯笼由远而近。

王韵诗的厢房是这一排厢房最靠边的一个,这灯笼是朝这个方向来的,那目的地只有一个,自然是这里了!

“有人来了!”

张十二轻声提醒道。

王韵诗这才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同样发现了那移动的灯笼,心道坏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她爹王城恩平日里若是喝醉的话,虽说没有耍酒疯等恶习,但是却又一个毛病,那就是鼾声震天,能打半夜的呼噜!

她娘最受不了这个,所以每次王城恩喝醉了酒,王夫人安排妥当后,晚上都会来王韵诗的房间睡,今日肯定还是如此!

若是原来,王韵诗肯定没有二话。

可是今天不行啊!

张十二就在房间里,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她娘碰到,到时候怎么解释的了?

王韵诗也来不及多想,先是吹灭了蜡烛,然后着急的对张十二说道:“你快点藏起来!千万别被我娘看到!”

而她心里则在盘算着找个什么借口,好把她娘打发走!

这还是张十二第一次来王韵诗的房间,左右打量一番,发现这房间本也不大,但还是被中间一道帘子隔成了两小间。

外间的东西比较简单,除了正中间的桌椅外,还有就是一张书桌了。

这地方,打死都是藏不了人的,张十二的眼神则瞄向了帘子后面的隔间——毫无疑问,那才是王韵诗的闺房!

侧身看了看王韵诗,发现她有些魂不守舍,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位置,轻轻的打开一条缝在观察门外的情景。

张十二也不跟她打招呼了,掀开帘子,直接来到了里间。

走进来,扑鼻的是一股熟悉的香气,跟王韵诗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只不过王韵诗身上的香气很淡,而这闺房中的香气则有些浓郁,张十二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

闺房里放着一张小巧的梳妆台,然后就是挂着长长纺纱幕帐的枣木床,通过目测,这床有点小,对于想要施展点绝学的张十二来说,差评!

正在张十二想入非非之时,敲门声就传了进来。

王韵诗并没有说话,屋里显得异常安静。

这时,王夫人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韵诗,是娘。”

门外的王夫人有点疑惑,按说刚才王韵诗在饭桌上也应该看到王城恩喝醉了才是,原来只要王城恩喝醉,她晚上肯定要来这边过夜,今天这是怎么了呢?

王韵诗还是没有说话,她本来想着她娘得不到回应,会以为她睡着了,然后就自己回去了呢,可是王夫人接下来的举动,可把她吓坏了!

“韵诗,那我直接进来了啊!”

第五百零九章 旖旎(求订阅!)

听到这话,王韵诗吓坏了。

她刚想开口,马上意识到不对,轻声走回到帘子后面的小隔间中,连张十二正站在她床前一脸猥琐的模样都没有注意,这才有些慌张的朝外面说道:“娘——韵诗已经睡下了,要不——”

“吱呀——”

王韵诗本来想说“要不你今晚就回去吧”的,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呢,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毫无疑问,王夫人已经走了进来!

王韵诗一下子慌了!

她本想走到这小隔间里,让王夫人以为她确实睡着了,然后就不进来的,可是谁能想到她娘会直接破门而入呢?

屋里的蜡烛灭了,不然肯定会看到王韵诗小脸煞白的模样。

“韵诗今晚怎么睡得这么早呢?”

伴随着说话声,门已经被王夫人关上了,然后声音再次响起:“你爹又喝多了,今晚娘跟你一起睡吧!”

王夫人的声音由远而近,朝着隔间的方向传来。

王韵诗听了,花容失色并且手足无措,整个人直愣愣的呆在当场,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甚至都忘了能做些什么!

但是张十二可没有发呆。

虽说不至于害怕被丈母娘抓个现行,但是以现在这副模样,是在有些拿不出手。

所以他瞬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一个箭步上前,把王韵诗横腰抱起,下一刻,已经抱着王韵诗双双躺在了床上,并且顺手把床外的白色幕帐给拉上了。

若是屋里有灯的话,仔细观察或许能看到幕帐里的情形,可是现在没有灯,幕帐里有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外面肯定是不知道的。

被张十二这么突然抱着上床,王韵诗还是被吓了一跳,轻声“啊”了出来。

“韵诗,怎么了?”

王夫人关心的问了一句,脚步声也急促起来,瞬间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幕帐外是自己的母亲,幕帐里——的床上是自己最爱的人,可是这两人现在还偏偏不能见到,怕是没有一个人的心情有现在的王韵诗那么纠结了。

但是王夫人问话了,她还不能保持沉默,稍作迟疑后说道:“啊——没,没什么!娘亲,韵诗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睡得早了些……娘亲,要不,今晚你去空厢房里睡吧!”

“不舒服?”

一个女人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同为女人的王夫人想的自然是一件事,更关心了。

“韵诗,疼的厉害吗?跟你说了,以后每次来月事之前就别乱走动,小心着凉!看你现在来月事,这几天还不注意,怎么会不疼呢?”

虽然王夫人是关心自己,可是张十二就在自己身后,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让他听到自己的月事,王韵诗的脸马上飞红了。

幸亏他看不到,不然自己能羞死!

“这屋里太黑了,娘先把蜡烛点上,再看看你疼的厉不厉害,需不需要熬一些姜汤……”

说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找火折子的声音。

“别——”

若是蜡烛点燃,幕帐里的情形不就被她看个清清楚楚了吗?所以王韵诗赶忙制止道。

王夫人一听也有些愣了,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问道:“韵诗,你这是怎么了?”

今天晚上的王韵诗处处透着一股反常,也不怪王夫人怀疑了。

“娘,女儿疼的不厉害,一阵一阵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王韵诗额头上都渗出汗来了,不知是热的,还是激动,或者说是被张十二那双大手搂着所致。

王夫人虽没有要继续点蜡烛的动作,但是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王韵诗见状,再次开口道:“娘,女儿今晚就想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一切就都好了!”

幕帐外的王夫人听了,点了点头。

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烦躁的时候,这个时候,同为女人的王夫人自然理解女儿的痛苦,也不会再坚持晚上留下来了。

但是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王韵诗听到王夫人落座的声音,整个人不禁怔了怔:这怎么还坐下了?

而且让她感觉不舒服的是,身后的家伙,手有点不太老实,一直在她的后背上摸摸捏捏,而且在她身后那羞人的位置上,她总感觉他在故意用东西顶着自己!

是手吗?

可是他的手分明在她的后背以及——可恶,竟然敢往自己的胸前摸!

王韵诗那个气啊!

马上伸出一只手,把张十二还欲作恶的手给死死按住了!

可不是手的话,为何却能感觉到有些热热的温度呢?

王韵诗不明就里,另一只手就顺着曲线,往下探去……

当手到达目的地,王韵诗还是没有发现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温热的温度她确实体会到了,而且让她奇怪的是竟然还是隔着衣服还能感受到热度!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也不能回头,也不能开口,王韵诗只能通过自己的手,慢慢的探索着……

而现在的张十二,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话说张十二的手在王韵诗胸前作恶,被王韵诗给制止了。

可是她却被自己的手给按在了女人身前最柔软的位置上——那感觉,谁用谁知道!

所以,他的小兄弟异常可耻的敬礼了!

最要命的是,王韵诗的另一只小手竟然隔着衣服抚了上来,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小兄弟!

这酸爽,也是没谁了!

…………

幕帐外的王夫人可不知道只有一道幕帐间隔的床上,此刻却在发生如此旖旎的激情戏。

她坐定之后,才开口道:“韵诗,娘之前跟你提过的事,你有考虑过吗?”

听到王夫人的问话,王韵诗有点懵,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张十二有点不满意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小十二不满意了,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的好不好?

刚把我撩起来了,你就走了,太不道德了!

王韵诗可没功夫察觉小十二的想法,好奇问道:“娘,你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让你去荆州找他呀!”

这话一出,王韵诗的脸再次红了。

她明显感觉到,在听到王夫人的这句话后,身后的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还往前挺了挺,她下意识的就以为,肯定是张十二已经听懂了——她更加害羞起来。

若是王夫人单独跟她说这件事,她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当事人就在身后——多难为情呀!

王夫人还怕她没明白,又继续说道:“就是去找那张十二啊!你不是一直在想着他吗?”

“娘!”

王韵诗被羞的满脸通红,忙打断了王夫人的话:“娘你说什么呢?谁一直——想着他了?”

“没一直想着是谁来金陵之前,天天往陆家跑?没一直想着是谁来金陵之前,还给人家留了一封信的?没一直想着是谁来了金陵之后,天天看他写的那首词的?”

王夫人连续三个问句把王韵诗问懵了,准确的说,是王韵诗听到这三个问题,已经被羞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亲娘!他就在这里,你是想让他骄傲死,还是想让女儿害羞死?

“哪——哪有!娘,你别瞎说了……根本就没有的事!”

王韵诗支支吾吾的说道。

听了她的话,王夫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难不成,自己猜对了?

…………

原来的王韵诗绝对是一颗心全扑在张十二身上,这个王夫人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所以她才能理解王韵诗最开始拒绝康王世子的果断,并且会说出让王韵诗去荆州找张十二的主意。

可是,现在她不敢这么保证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主要还是通过她这几天对王韵诗的观察,发现了她的一些很奇怪的变化,这些变化都来源于一个人!

那个张三竖!

王夫人对张三竖最直观的印象就是丑,而且除了丑之外,基本再无其他深刻印象,盖因为他的丑实在太逆天了!

但是王韵诗对那个张三竖的态度却很奇怪,开始的时候,虽没有那种明显的爱慕,但是却一直用那种坚定的目光看着他,作为女人,王夫人知道那是欣赏。

而且这种感觉在这几天越来越强,尤其是今天,在饭桌上的时候,每当那个张三竖夸夸其谈的时候,王韵诗在底下的模样就像是个小迷妹一样,说她对张三竖没有一点想法,谁信?

反正王夫人是不信的!

发现这件事之后,王夫人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若是王韵诗能跟张十二结合,这是最完美的结局,也是她最想看到的,这才当初在梁州天天把张十二喊到府上为两人创造条件就可以看的出来。

当初若是两人结合,其实算是王韵诗下嫁,虽然张十二有些才干,但他毕竟是个普通人,能娶到知府之女,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后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摇身一变竟成了跟知府平级的镇远大将军,那个时候,就不再是王韵诗下嫁了,而是有点高攀!

若是两人都留在梁州,就算是高攀,王夫人也有信心促成这段亲事,可却偏偏造化弄人,两个人一个去了荆州,一个来了金陵,远在天涯,若是还想凑成一段美好姻缘,只能有一个人大胆一些,做出一些牺牲了,而且,这是小概率事件,也不见得一定能成功……

虽然王夫人鼓励过王韵诗那么做,可是内心还是有些担忧,若是她真去了,成不成先不说,那么远的地方,心疼呀!

可是现在,她竟然对另一个男子表现出好感来,实在有些稀奇!

自从发现了王韵诗这反常的表现之后,王夫人就刻意的多多注意了一下那个张三竖,发现他除了长得丑——长得巨丑之外,好像就没了其他缺点。

能得到王城恩和王霸两个人的同时信任和推崇,本身就是种本事,而且听王霸说,他前天作诗连“江南四大才子”都比不过,是谓有才。

而这次流民潮的解决,就是因为他的出谋划策,是谓有谋。

试问这么一个有谋有才的年轻人,确实是良婿之选——若是女儿再满意的话。

王夫人年纪不小了,也不会对相貌那么看重,当然了,若是有好相貌那属于锦上添花,但相貌不能当饭吃,最关键的是女儿喜欢。

若是原来,说到张十二的时候,女儿除了表现出害羞,就是想念,从来没有一次是像今天一样,拒绝的这么果断!

王夫人有理由相信,这是女儿看上那个张三竖了,对于张十二,自然就看淡了……

…………

于是,王夫人继续说道:“韵诗,你真的对那张三竖张公子有意思?”

“啊——啊?娘!你在说什么啊!”

王韵诗听了这话,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张十二本来还抚在她身上的手也被一下甩了开来,吓了他一跳,马上从后面把王韵诗给拉住了。

他害怕王韵诗头脑发热一下冲出去,这样岂不露馅了?

王韵诗被张十二一拉,才稍微平静了一些,咬了咬牙,暗吋自己太慌张了,轻声说道:“娘,你可不要乱说!女儿何时对那个张公子有——”

努力半天,“有意思”三个字王韵诗还是有些羞于启齿。

王夫人只觉得女儿是害羞,于是说道:“韵诗,这里就咱们娘俩,你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想法跟娘说就是了!”

娘啊!这里可不止咱们两个啊!

王韵诗有些欲哭无泪的想着。

“韵诗,娘跟你说实话,娘跟你一样,都看好那张十二,可是娘作为过来人,还是要劝劝你,张十二现在在荆州,听你父亲说,他现在已经被陛下封为县伯,前途一片大好!虽然你对他有情,但他并不一定对你有意!就算娘真让你去了荆州,那又如何呢?若是他当面拒绝了你,你或许会难过一辈子,这又何苦呢?倒不如把这份感情留着,把最好的感觉也留着……”

王夫人说完,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张十二躺在王韵诗身后,明显能感觉她的身体有些发抖。

第五百一十章 真来了啊?(求订阅!)

因为知道了张三竖就是张十二,王韵诗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喜悦当中。

她单纯的为能再次看到张十二而开心,并没有想过接下来的事情,或者过问过他在荆州的事情。

现在王夫人这么提起来,倒是有点提到了她的伤心之处。

她本来已经想开了,他现在身份斐然,并且身边已经有了陆馥婧、秦雨桐等女子,自己哪敢奢望也去他身边?

现在被这么一说,有点失落。

张十二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稍稍坐高了些身子,附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伴着温暖潮热的气息在王韵诗耳边散开,这句话比任何情话都要让王韵诗动情!

只要你想!

只要我能!

这是不是他对自己的表白呢?

一定是这样的!

作为不是初哥的张十二,对于女人动情的指标还是比较清楚的。

比如王韵诗逐渐加重的呼吸声,比如王韵诗慢慢变热的体温,比如王韵诗一反常态握紧了自己的手,无不揭示着这一点!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动情的抱住她来一场上下齐手齐嘴齐全身的发泄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张十二很想,但是却不能这么做,因为王夫人此刻还站在外面……

他可没有胆子当着人家母亲的面,把她女儿给叉叉圈圈一遍的恶趣味,只好拥抱着王韵诗给她稍许回应,并且再次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王韵诗听了,这次醒过神来,差点被自己的举动羞死!

自己的娘亲就在外面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娘,你说的这些韵诗都懂——等韵诗想好了,再跟你说好吗?我现在好困……”

王夫人对于幕帐里的一阵沉默和窸窣声有些疑惑,但是既然王韵诗这么说了,她也就没必要继续呆在这了,这才站起来说道:“好,那娘就先回去了!韵诗,你盖好被子,好好休息吧!”

“嗯。”

听王夫人说完这句,随后就是掀开帘子以及开门关门的声音……

终于走了,张十二本来就不老实的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不老实了!

把王韵诗翻过来放在床上,张十二肆无忌惮的动手动嘴了。

王韵诗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欲拒还迎,可对面是自己最钟意的男人,再加上情话和他手法的引导,王韵诗的防线很快就崩溃了。

没用多久,一只接近全裸的小白羊出现在张十二面前,此刻的张十二脸上没有喜悦,而是盯着某些不可言说之物,就差哭出来了:

“真来了啊?”

女人每个月都有不舒服的几天,对于年轻力壮不知肉味的男人来说,这几天是难受的,而对于那些人到中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男人来说,这几天是享受的,是终于可以有喘息机会的几天。

张十二只以为王韵诗昨天说的话是为了应付她娘王夫人的,心中还多有赞许之意:反应还是很快的嘛……

直到昨天晚上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把王韵诗脱的差点一丝不挂的时候,他才发现王韵诗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她真的不舒服……

借用张十二前世比较流行的一句话就是: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知道真相的他,眼泪都流了下来……

因此对于张十二来说,今晚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

昨天对于金陵城的几大粮庄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一天。

这一天,金陵四大粮庄之首的赵家粮庄被人洗劫一空,原来存粮最多的赵家,一夜之间反而成了存粮最少的一个,不禁令人唏嘘。

而赵家粮庄的庄主赵百禹,昨天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病不起。

今天一早,金陵城众多粮庄的庄主都带着礼品来到了赵家。

此时,赵家前厅座无虚席。

不多会,身体虚弱的赵百禹被人搀扶着来到了前厅。

看到不过一天不见就暴瘦许多的赵百禹,众人无不动色,纷纷站了起来,对赵百禹嘘寒问暖,但是这么多人中有多少人是真正关心,有多少人是虚情假意,这个无从知晓。

赵百禹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咳嗽了几声,说道:“各位,想必我赵家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赵家院墙被天雷击垮的事情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但是粮食被人抢的事情却无人说起,盖因包括赵家粮庄在内的金陵所有粮庄对外说的都是粮庄早无存粮,哪里来的粮被抢?

而只有他们这些粮庄主才知道事情真相,对这次的幕后之人的动作更忌惮了——不说这院墙到底是不是天雷所致,单说不到一个时辰,几十万斤粮食就被洗劫一空的行为,就够让人震撼了!

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啊!

“赵老板,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你知道吗?”

“这还用说?肯定是那王城恩派人做的!”

“对!就是王城恩!你们没见他昨天卖了多少粮?最少也有二十万斤!这金陵城内的大部分百姓都买了粮,听说那些乡下的和其他地方的百姓听说他以五十文卖粮,都纷纷往这里赶了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矛头无疑都对准了王城恩,盖因为太明显了!

一天卖了几十万斤粮食,而他们打听了城门的守卫,这两天根本就没有什么泰州的商队进城!那他们卖的粮食是哪里来的?

恰好赵家粮庄前天晚上丢的粮食就有几十万斤,这也太巧了吧?

巧合到所有人都认为这不是巧合,而就是王城恩指使人这么做的了!

虽然如此坚定的认为,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证据,最要命的是他们之前就说了粮庄无粮,现在怎么说?

只能是哑巴吃了黄连亏,有苦说不出啊!

好多人只能在心里庆幸,幸亏抢的不是自己家,有的甚至在幸灾乐祸,赵家粮庄这次怕是要倒了,那金陵的粮庄要洗牌了呀!

赵百禹又咳嗽几声,眼露精光道:“没错,老夫也觉得是那王城恩派人所为!”

候长荣马上接话道:“赵老板,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事是王城恩做的?若是可以的话,咱们先找隋婺源守将,把王城恩控制住,再联名上报陛下,势必让这王城恩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赵百禹摇了摇头,候长荣的计划也白费了,不过候长荣脸上却没有多少失望之色,毕竟自己的主意奏效也好,不奏效也不差!

毕竟赵家粮庄一倒,他们侯家粮庄在时隔多年之后又要重登第一啊!

而且这次第一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是因为同行的衬托,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赵百禹摇完头,同样也看到了候长荣眼神中的某些喜色,心里暗骂一声,但脸上却表现的不动声色道:“虽然没有证据,但老夫还是有办法把王城恩给扳倒!”

“哦?愿闻其详!”

众人都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我们赵家粮庄的存粮,供给金陵城内以及乡下的百姓,绰绰有余,可是据老夫听说,好多百姓看到这么便宜的粮食,每户人家都多买了几袋,这样就造成,这些粮食也就够城内的百姓而已!”

因为身体还太过虚弱,多说了几句又咳嗽起来,赵青枫赶忙给他倒了杯茶水送过来。

赵百禹喝了两口,这才感觉好些,继续道:“刚才你们也说了,听到消息的好多人都往这里赶了过来,到时候,从我们粮庄抢的粮食肯定已经卖完了,王城恩必须找新的粮源,不然那些走了那么远路、慕名而来的百姓买不到粮,闹的会更凶!到时候越闹越大,王城恩如何下台?”

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赵百禹看着候长荣在内的几个人说道:“单凭一些百姓,还不至于闹的多大,到时候还得多仰仗几位老板!进城的那上千流民,不过都是些给了银子,让他们做什么都行的家伙!还望几位老板慷慨解囊,让他们闹上一闹!老夫就不信,王城恩的位子还能坐牢!”

俗话说,最不齐的,便是人心。

这个时候,暴露无遗。

候长荣听了,讪讪的笑了笑道:“赵老板,你也知道,侯某的所有身家都押在了存粮上,哪里有多余的钱来买通那些流民?”

其他人听到,也马上附和道:“是呀,赵老板!不过我们一定会遵守之前的约定,若是王城恩找我们买粮的话,我们也一定不卖!”

王城恩卖了几十万斤粮食,现在手底的本钱肯定很多,现在没人怀疑他没钱买粮了。

赵百禹听了,心底冷笑几声,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当初扳倒王城恩可是所有人都同意的,而且扳倒王城恩,收益最大的是那些中小粮庄,毕竟他们卖出的粮不多,还要交税!

当初买通吕三皮带领流民闹事可是他一个人出的钱,现在让他们出点钱却如此不情愿,赵百禹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但是他却不能指责他们,毕竟他现在的情况实在太不好,不适宜与他们闹翻!

等我东山再起,休想再让我帮你们!

赵百禹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老夫多仰仗诸位老板了!”

众人都笑着应承,实际各有各的想法。

…………

跟赵百禹预料的一样,这天中午的时候,张十二派人抢的粮已经所剩不多,而来王家门前买粮的人比起第一天来,却只多不少。

听他们的口音,好多都是从外地赶过来的,门外排了好长好长的队,从知府过来的捕快轮班在此维持秩序,若是没有他们,这些人怕是会拼命往前挤起来。

昨天喝的太多,王城恩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洗刷完在门口看了看,又看了看家里的存粮,眉头皱了起来。

不多会,王家书房中,王城恩又跟张十二诉起苦来,那意思无非是存粮马上就要没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意思无非是,就算抢的粮食再多一倍、多两倍又如何?南方的百姓有那么多,到时候大家都闻讯而来,粮食怎么够?

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啊!

张十二笑了笑,小声的跟王城恩说了些什么,王城恩听了,半信半疑道:“这样真的可以?”

“王知府若是信得过在下,只管去做就好了!”

看张十二那么自信,王城恩仿佛受到了感染,对张十二说了句“多谢”,然后匆匆跑了出去……

这天下午,前天去赵家买粮的王府师爷来到了侯家粮庄,候长荣本以为他会跟前天去赵家一样,提到买粮的事情,而他也做好了准备,只要他提,自己就告诉他家里没有多少存粮。

可谁知这师爷开口第一句却是:“侯老板,现在泰州粮庄来此卖粮五十文一斤的事情,你该听说了吧?”

候长荣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那师爷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的话,侯老板为什么不也以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卖粮呢?若是晚了的话,怕是五十文一斤都卖不上了呢!”

“…………”

若不是看他是知府家的师爷,候长荣真的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什么东西啊!老子卖多少钱用得着你管?你管的着吗?

“宋师爷,老夫看那外地来的粮庄在咱们本地卖粮,也是心痒的不行啊!可奈何粮庄里并没有多少存粮,不然就真的卖了!”

候长荣说道。

“哦?侯老板的意思就是不想以这个价格卖了?”

姓宋的师爷眉毛挑了挑说道。

“…………”

老子什么时候这么说了?老子说的是没有存粮好不好?是我表达不清,还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啊?

“宋师爷你误会了,老夫的意思是,侯家粮庄的存粮真的——”

“好了,在下明白了,侯老板就是不想以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卖粮了!好,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宋师爷不等候长荣说完,倒是自己先说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

候长荣呆呆的看着宋师爷的背影,嘴巴张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第五百一十一章 全城降价!(求订阅!)

跟候长荣有相似遭遇的,还有两个并不属于“金陵四大粮庄”的规模小些的粮庄,不过这件事情都是发生在傍晚,所以彼此并没沟通过。

这天晚上,风云突变。

又是在所有人沉睡之际,几声冲天巨响在金陵城内炸开,随着一起炸开的,还有包括侯家粮庄在内的三个粮庄的院墙,跟赵家粮庄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三个粮庄就算加起来,规模也不如赵家粮庄一个大,所以这次连半个时辰都没有,三个粮庄就被洗劫一空。

月黑风高,天雷骤响。

屋外嘈杂凌乱,就算不出门,候长荣也猜到了外面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干脆就没出门。

心疼,愤怒,已经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更多的则是恐惧。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个宋师爷找他说话时的有恃无恐,在临走的时候为什么会冷笑——那是在最后警告他啊!

赵家院墙被炸开,他也一直以为是天雷,因为除了天雷,好像没有什么能解释过去了,可是这次三个粮庄的院墙全被炸开了,这哪里是天雷?

可是除了天雷,还有什么能瞬间炸开一堵墙呢?

鞭炮,满满一屋子鞭炮或许可以,但是墙下却空空如也,没有鞭炮碎片,否定了他的想法。

虽然猜不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有些后怕的想,若是他们把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他卧室外面,是不是随着一声巨响,自己就被砸死了?

想到这,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王城恩的恐怖之处,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王城恩明显属于后者,看着一脸的人畜无害,愤怒的时候杀伤力却那么大,让人害怕……

…………

这天,金陵的太阳照常升起。

金陵又有三个粮庄被炸开的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在金陵城里传播开来,众人当是看热闹一样在这里围观,唏嘘的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看来这些粮庄是真的没有存粮啊!原来真错怪他们了!

同时对王城恩费劲千辛万苦从泰州请来低价粮庄的事情不胜感激,对王城恩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而赵家前厅,此刻又聚集了昨天那些粮庄主。

他们的脸上已经没了昨天下午那种坦然和轻松,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脸上都有浓浓的不安。

众人对候长荣还有另外两个粮庄主一番同情慰问,然后才问了事发之前发生了什么。

当三个人都说到事发之前宋师爷曾出现的事情时,其他人都默不作声,每个人心里都在思考着,宋师爷的行为肯定是王城恩授意的,而王城恩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抢他们的粮食,主要还是抓了他们的软肋!

就算是在外面宣扬开,说王城恩抢他们的粮食,谁信?

金陵城里的每个百姓都认为他们粮庄没有存粮,若是承认他们有存粮的话,粮食被抢一事不仅不会引得他们的同情,反而会遭到他们更加严重的抵制!

这真是个进退两难的事情!

听到侯家粮庄也被抢了的消息,赵百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轻松,看着闷闷不乐一脸忧色的候长荣,心里冷笑不已: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但还是开口道:“诸位,王城恩这是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若是咱们一味妥协,更是会被他当成软柿子来捏!”

看到众人闷不做声,又继续开口道:“这个时候,大家更应该团结!就按老夫昨天说的——”

“老爷!”

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冲进来的下人打断了。

赵百禹非常不满的白了那下人一眼,才说道:“这么慌张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下人喘着粗气道:“老爷,知府里的宋师爷求见!”

“宋师爷?”

前厅里的人听到宋师爷的名字有点谈虎色变的意思,眉头都皱了起来。

赵百禹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嘴上冷笑连连道:“呵呵,让他进来!老夫倒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他能做点什么!”

赵百禹现在霸气的很,盖因为他的粮食已经没了,完全没有负担,试问一个光脚的哪里怕穿鞋的?

片刻功夫,宋师爷就来到了前厅。

看到聚拢在前厅里的众多粮庄主,脸上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听说诸位老板齐聚赵家,果不其然啊!”

“不知宋师爷今日光临鄙府,有何贵干呢?”

赵百禹先开口道。

“呵呵,听说赵老板生了场病,我家老爷十分挂念,特命在下来看望一番!”

“呵呵,有劳王知府挂心了!”

赵百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赵百禹从未见过空着双手来看人的,所以对于宋师爷的话,他是不会信的。

宋师爷扭头,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搜寻到几个人影后,才开口道:“李老板,周老板,于老板,正好你们也在这,省的我再去你们府上跑一趟了!”

宋师爷笑了笑,再次说道:“在下想告诉你们,不知三位老板同不同意以五十文的价格卖一斤粮食呢?”

“…………”

被问的三个老板都有些懵,他们没料到宋师爷会如此直接,更没料到他会找到自己——还真是有够倒霉呀!

楞了片刻,姓周的那个老板才小声问道:“宋师爷,你也知道,我们收购这批粮食的价格可是一百文一斤,若是现在以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卖的话,不就是直接亏本吗?”

这话说出了另外两个人的心声,马上附和的点头。

若是放在昨天,他们或许连搭理都不愿搭理这宋师爷,凭什么让我们降价卖粮,而且还是降那么多啊?

可是刚刚听说了候长荣他们几个的经历后,他们怕了!

这宋师爷说的话明明跟昨天对候长荣他们说的一样,候长荣当时没答应,结果就是家被炸了,粮被抢了,血本无归!

所以他试着讲讲价,若是能一百文的话,他咬咬牙也就卖了,不挣就不挣吧,总比亏了好!

“不卖是吧?好,我知道了!”

宋师爷说道。

“…………”

三个人的脸都憋红了!

会不会做生意啊!

懂不懂讲价啊!

我说一百文一斤,你哪怕回个八十,我说少了九十不卖,你说八十五咱们成交啊?

你这么说话,没朋友的!

可是宋师爷明显不懂他们的套路,说完之后,都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直接走了——嗯,就那么走了……

三个人想哭啊!

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这是最悲催、最憋屈的一个,好歹让人说句话啊!

但是现在无济于事,毕竟宋师爷走的很快,头都不回的出了赵家大门……

…………

宋师爷走了,众人在当场愣了一会儿,然后对三个人叫起好来!

他们现在也明白过来,看来宋师爷不过就去通知一声,若是不答应,今晚的遭遇怕是会跟赵家、侯家差不了多少,这两个大户都无可奈何,他们这些小散户更是任人宰割!

明知后果却敢硬刚,怪不得众人称赞!

可是自己的苦只有自己知道,那三个老板肠子都悔青了,但还是在强颜欢笑接受着所有人的称赞……

今日的聚会最后还是无欢而散。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们都在等明天的消息,若是今天晚上这三家粮庄再被人给炸开抢了的话,无论别人怎么做,他们都要降价了!

虽然五十文一斤的价格会亏点,可是总不至于血本无归好吧?

打定主意,众人各回各家。

…………

这天晚上,对于金陵的百姓来说,绝对算是近半年来,睡得最踏实的夜晚。

泰州粮庄以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售粮已经连续两天了,大部分人早就在家存了上百斤粮食,就算接下来泰州粮庄不卖粮了,他们也可以靠这些粮食撑到今年的水稻成熟。

之前一直担心吃不饱饭的问题终于解决了,金陵百姓算是除去了心头大害,睡得格外香甜。

但是对于金陵城内的诸多粮庄庄主来说,这是一个无眠之夜。

他们有的站在院子里,有的坐在前厅里,或者有的躺在卧室里,他们竖着耳朵,或许都在等天边的一声巨响。

他们没有失望。

辰时一到,在金陵城内又是一道天雷炸响。

等了许久的粮庄主们微微颔首,心底叹气一声,看来,降价是必然趋势了,不然这担惊受怕,谁受得了?

有些人已经在心底开始怪起赵百禹来了,若不是他当时提议高价收粮,高价售粮的话,事情会到这种地步?

若是不听他的,他们的粮早就卖没了,虽然挣的少些,但是踏实啊!

而现在呢,不光不踏实,不光挣不到钱,还踏马赔钱,找谁说理去?

…………

第二天一早,家被炸开、粮被抢空的周老板看着面前的景象欲哭无泪。

他还是跑到了另外两个被点名的李老板和于老板的粮庄,竟然发现这两个粮庄安然无恙!

心里纳闷的同时,就看到在两家粮庄门外张贴的巨大告示:本粮庄为了响应王知府的号召,特意从泰州粮庄收粮入库!即日起,凡在本粮庄卖出的粮食,五十文一斤!

“%&$@^o^”

此刻的周老板心中有一句哈麻批不知当不当讲,这两个贱人私下去找王城恩服了软,把他自己卖进去了?

他本想冲进去把两个不要脸的家伙狠狠骂一顿,可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进去。

现在进去有什么用?

自己的粮庄规模本就不大,所有的身家都砸在了存粮上,也在存粮被抢——他成了穷光蛋啊!

他就算进去,那两个人还会听他说话?

周老板欲哭无泪,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昨天他没有答应呢?

周老板回去的路上浑浑噩噩,就听路上的行人纷纷攘攘,在那说着什么,他原本以为他们谈论的是他家粮庄被炸的事情,可是仔细一听才发现,他们说的是关于粮价下降的事情!

不仅是李、于两家粮庄粮价,金陵城内其余粮庄都紧跟这两家步伐,全部降了价!

当然,像是赵家、侯家跟他们这样已经被抢空的粮庄还没有粮价,因为他们现在无粮可卖,怎么降?

对周老板来说,这是无比悲伤的一天。

更令他悲伤的,是一群人堵在他们家门外,指责他为什么不降价!

他说自己没有粮,怎么降?

那群人就说,其他粮庄同样没有存粮,可是他们全都买了泰州粮庄的粮,然后开始卖的。

听到这,周老板真的哭了。

生活本就如此艰难,为什么还要玩我啊?

…………

“阿雅,你怎么了?”

一声急促的声音在赵家前院里传来,说话的乃赵百禹的夫人,此刻她正从前厅里出来,眉头皱着,脸上布满愁思,可见她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好。

而在前院中,有道稍显曼妙的身影正在往外飞奔,在听到赵夫人的话后才停了下来,一手捂着半边脸,本来扎起来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散落下来一些,正好把她的另外半边脸遮挡住了,使她的脸被完全挡住了。

她缓慢的扭过身子,低垂着脑袋,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来。

“姐……”

赵夫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的身前,关心道:“阿雅,你怎么了?为什么捂着脸?让姐姐看看。”

说着就要伸手就拉她妹妹的手,但是却被她一下躲开了。

“姐姐,没事的——”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久,最终也没有勇气把她想说的说出来。

平心而论,她这个唯一的姐姐待她不薄,从刚才对她的关心上就看的出来,而且这些年都是她姐姐在拉拔她们一家,而她却把姐姐的男人抢了,偶尔静下来仔细想想,她也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耻难过。

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错就错在当初还是姑娘的她着了他的魔,对他的花言巧语信以为真,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都抚养成年了,名分不说,连钱财都是姐姐时不时的给她们,他做过什么?

爱是不可能有爱了,之所以还时时跟他保持关系,是因为她要拿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不搞基!(求订阅!)

赵百禹本来许诺,等过段时间把存粮卖出去,给她们娘俩一大笔银子,然后把甸阳的赵家粮庄分庄给他的儿子董召。

就是因为这句承诺,她才感觉日子有些奔头。

这几天她回家了,却突然听说,赵家粮庄后院被炸了一个大口子,而且听老百姓讨论的版本,貌似没有提及赵家粮仓中的存粮,她又打听了一下,听到的答案是赵家本来就没多少存粮,所以粮仓都是空的!

赵家到底有没有粮,她可是清楚的很!

不光有存粮,而且有很多很多!

她还指着赵百禹把这些存粮卖了,给她们母子俩一笔银子,到时候带着儿子远赴甸阳,从此不再回金陵,算是对姐姐有个交代……

可是所有人都说赵家粮仓没有粮,这个事情就有些奇怪了。

而且今天一早她竟然听到了全城粮价下降的消息,她再也坐不住了,带着儿子就来到了赵家。

来到赵家,她悄悄打听,终于得知,赵家粮庄被人炸开,粮仓里的粮食全被人抢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吃惊异常,吃惊过后,她更着急了,不行,得赶紧要钱!

所以她单独去找了赵百禹,在说明来意后,赵百禹也有些生气。

自己的老本粮食全被人抢走了,而且自己还生了病,这个女人不关心自己,却来要钱,搁谁身上都不会舒服吧?

所以两人大吵一架,最后赵百禹气的动了手,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气急之下,她说要把所有事情都捅出来,闹个人尽皆知,于是跑了出来!

但是跑出来她又在想,就算闹起来,她能得什么好处?钱更拿不到了,若是姐姐生气,把她逐出去那该怎么办?

冷静下来,她想先回去,等过两天,赵百禹气消了再来要钱,只要钱一到手,她立马就走!

可没成想被她姐姐拦住了。

…………

看到妹妹捂着脸,明显有些发红的迹象,而且眼睛还有哭过的痕迹,赵夫人一下就生气了:“阿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姐姐说,姐姐为你做主!”

赵夫人的嗓音提高了许多,从厢房追到前院的赵百禹已经听到了。

看着小姨子跑出去说要闹个人尽皆知,他害怕了,马上追了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一下揪了起来!

赵夫人正好看到赵百禹过来,出声道:“老爷,阿雅这是怎么了?”

语气不善,多是问责。

赵百禹也在想着如何解释,阿雅却开口道:“姐姐,不要怪姐夫,这件事都怪我自己!”

两人的视线再次移到了她身上,不过心情却十分不同。

“阿雅只想着自己,却没有顾及姐夫的感受,才惹得姐夫发火,都是阿雅不好!”

说到这,阿雅略微哭出了声,赵夫人狠狠的剜了赵百禹一眼,马上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阿雅,到底怎么回事?”

赵百禹这才组织好了语言,叹了口气道:“哎,这事怪我!阿雅是想着董召年纪也不小了,却没有什么营生,天天在街上跟人瞎混,怕被带坏,所以让我帮着介绍些活计!最近家里事情太多,我又有点上火,所以说话口气不好……怪我,怪我……”

这话说完,赵夫人显然信了,又瞪了他一眼:“董召可是咱们的亲外甥,阿雅就这么一个儿子,让你帮衬点怎么了?心情不好也不能对我妹妹发火呀!”

“对对对,夫人教训的极是!”

嘴上做着卑微的姿态,心里却异常得意,这事看样子就这么被自己混过去了!

“我想好了,甸阳那边的粮庄分店一直交给别人搭理,若是董召愿意,可以去那边做个掌柜!”

赵百禹像是想了许久,才做出了这么个决定来。

“不行!甸阳也太远了!”

赵夫人首先不满意道。

“姐姐,我愿意!”

“阿雅,可是甸阳太远了啊!董召还那么小!”

“姐姐,董召不小了!正好可以去甸阳锻炼锻炼!谢谢姐夫!”

阿雅怕赵百禹再食言,赶紧把话说死,而赵百禹心里也痛快了,他现在恨不得这个女人离他越远越好!

男人啊,喜欢你的时候,哪哪都好,不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你消失在天涯海角!

…………

又说了些话,阿雅觉得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准备告辞离开。

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跟着她一起来的儿子董召怎么不见了呢?

“召儿呢?”

阿雅开口问道。

“来人,去看看召儿在哪!”

赵百禹开口喊道。

“来了来了!我在这呢!”

声音从前后院连廊的一间房间里传来,然后董召就推门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到董召从那里出来,赵百禹的眉毛挑了挑,做了一个摸鼻子的动作,若是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赵家有两个书房,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前后院中间的连廊处,也就是董召刚才出来的那间。

第一个书房,平日里无论是赵百禹还是赵青枫看书写字都在里面,或者家里来了客人,需要单独谈话的话,就会去那里。

而第二间虽说是书房,但里面的书不多,而且这个地方一般只有他进,其他人很少敢去里面,赵家人都知道。

而在这间书房里有一处暗室,除了他,赵家再没第二个人知道。这间书房重要就重要在这间暗室上,就因为是暗室,所以里面放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看到董召从里面出来,赵百禹生气也很能理解了。

“谁让你去那里的?”

赵百禹板着脸,面无表情的问道。

“啊——我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看着赵百禹生气的模样,董召“害怕”的低下了头,然后小声道:“姨夫,召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进去了……”

营造的形象很卑微,起码赵夫人一看就心疼了,拉着董召的手,爱妮的说道:“召儿别怕,不就是件书房嘛,想进就进!”

然后又把头转向赵百禹,十分不满的说道:“不就是书房嘛,犯得着跟孩子发火?”

赵百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他去就去了,反正也不知道那暗室的事情,不再多说。

阿雅也不想再多做逗留,跟两人告别,拉着董召的手就走了……

…………

从赵府出来,阿雅的心情很不平静。

今天不算特别成功,但也绝不算是失败。

钱没要到,但是甸阳粮庄却被她要来了,无论如何,这都算是喜事一件。

“召儿,你愿意去甸阳吗?”

阿雅出口问道。

她从来没跟董召说过他的真正身世,也没有跟他提过远走甸阳的事,还有些害怕他不愿离开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呢!

“娘,召儿愿意!”

董召的回答非常干脆,有些出乎阿雅的意料,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召儿……只有咱们娘俩去,你爹他——”

“娘说的是哪个爹?”

董召站定,看着阿雅说道。

“…………”

阿雅的脸色不断变幻,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跟董召说这件事,可是他现在的回答,明明就是知道了……

“召儿……你都知道了?”

阿雅声音有些颤抖。

“娘,该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刚才他还动手打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爹!咱们走吧,明天就走!”

刚才赵百禹动手打阿雅的一幕正好被董召看在眼里,对赵百禹的厌恶更深了,也成了促使董召出手的最后一根稻草!

之前张十二用一万两银子引诱他偷赵百禹的账册时,他心里十分纠结,但是在听说赵家粮庄被人为的炸开之后,他的心态起了变化。

今天看到赵百禹对他娘的态度后,最终让他下了决心:既然你对我们母子不仁,那就休要怪我对你不义了!

他决定把账本给张十二,拿上一万两就离开金陵,到时候赵家如何,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明天……可是他还没有给娘银子……”

对于董召的态度,阿雅有些欣喜,她也想赶快离开,可是背井离乡,若是没有足够的盘缠,日子怎么过呦!

董召却不以为意道:“娘,不用担心!这些年你给我的银子,我可是攒了不少呢!再说了,去了甸阳咱们有粮庄,还愁没有银子花吗?”

阿雅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这才点了点头。

“娘,你先回家去收拾收拾吧!明天一早咱们就乘船离开!”

“召儿不跟娘一起回家?”

“我要去找几个朋友,以后去了甸阳,再相见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

今日的王家沉浸在喜悦的气氛当中。

王家,前厅。

今日又摆了一桌丰盛的晚宴,气氛比起过年来都不遑多让。

王城恩一改往日严肃的风格,举杯畅饮,高兴异常。

这也可以理解,自从王城恩在金陵上任知府以来,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就算如此,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他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官运怕是到头了。

可谁成想,自从认识这个张三竖的几天里,他之前一直头疼的事情竟然迎刃而解,粮价降了,流民潮没了,就连他的腰包都鼓了起来!

对于这次胜利所施展的手段,王城恩再清楚不过,作为一个官员,这么做其实是有违大唐律历的,可是为了官职,他还是默许了张十二的行为,并且享受着他的劳动成果。

不仅王城恩高兴,王家人都特别高兴。

作为把张十二带进王家的人,王霸脸上写满了得意,这么多年,他总算是为王家做了一件大事!

至于王韵诗嘛,自从那晚跟张十二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小故事后,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看向张十二的眼神也变得热烈柔糯起来,原来的时候她还一直隐藏自己的情绪,时至今日,就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了。

若是有人特别留意一下她的表情,十有八九会发现她看向张十二眼神的可疑之处。

比如说王夫人。

粮价下降说明王城恩不用再面临被罢免的风险,王夫人心中的重担终于落了下来,作为此事的功臣,王夫人对名叫张三竖的丑人,好感再次上升。

因此吃饭的时候,她的眼神多在张十二身上停留,试图发现他的各种优点,也能说服自己,若是女儿嫁给他也不坏……

但是看了半天,优点没发现多少,倒是发现了王韵诗那炽热的目光,王夫人心里一怔:看来自己猜的不错,王韵诗对这人的感情是真的了……

王夫人决定晚上跟王城恩好好提一下这件事,女儿害羞,那就父母做媒,横竖都成了这门亲事……

…………

晚宴正在进行,这时跑进来一个下人,对王城恩说道:“老爷,董召董公子在门外求见——”

然后目光在张十二身上扫了一下,继续道:“说是有事找张公子。”

王霸听了,不等王城恩反应,笑着开口道:“原来是董兄弟,去把他请进来,本公子请他不醉不归!”

那下人刚要出去,张十二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董公子怕是真有急事找我,还是我出去一趟吧!”

说完,对王城恩和王夫人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点,董召来找自己,张十二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这种事情自然需要他亲自出面。

董召正在门口来回踱步,心情有些急躁。

偷了赵百禹账本的那一刻,说明他已经跟赵家完全决裂,而且若是继续呆在金陵实在不怎么安全,他现在迫切想做的就是张十二遵守约定,给他一万两银子买他的账本,好让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董公子!稀客呀!”

张十二从门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董召听到这话,马上回过头来,他保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么一张丑脸会如此顺眼,赶紧走上前去,喊了一句:“张大哥!”

由于太过激动,他的手都伸了出来,想要抓张十二的手,这下把张十二给恶心的,赶忙往后退了一步,把手藏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董召:

妈蛋,老子可不搞基!



第五百一十三章 坑爹典范!(求订阅!)

看到张十二的反应,董召才意识过来什么,摸着脑袋,有些讪讪的笑了笑。

张十二觉得自己想多了,笑道:“董公子今天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董召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不知张大哥前几天跟我说的事情,可还作数?”

张十二眉毛一挑:“张某说话自然作数,怎么,董公子已经拿到东西了?”

董召朝那站在门口的下人看了几眼,觉得不太放心,对张十二小声道:“张大哥,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十二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了旁边一个偏僻的死胡同中。

董召从怀里掏出一个足有三指厚的账本,递给张十二道:“张大哥,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账本?”

张十二只翻了几页,就确定了这就是他要的东西。

而且他越往下翻就越是惊喜,这账本不仅记载了最近十年间赵家粮庄的所有钱财进账,而且还包括了金陵城另外二十家左右、大大小小粮庄的账目!

虽然好奇赵百禹是如何搞到其他粮庄账目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单凭这一个账本,金陵排名靠前的大粮庄,张十二说让谁倒就让谁倒!

拿着这些账本,比对知府里最近十年这些粮庄的交税额,肯定让他们牢底坐穿!

张十二笑着合死账本,点头道:“确实是这本!董公子好手段,没想到这种机要的东西都能被你拿到,张某佩服佩服啊!”

心里想的却是,这才是实力坑爹的典范啊!

有这种儿子,赵百禹算是倒了大霉!

董召也听不出张十二这话里的讥讽之意,还以为张十二在夸他呢,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这点小事,很简单的!”

董召小时候多住在赵家,那个时候他很皮,什么东西都要摸摸,什么地方都要进去看看,越是大家不让的,他才越想看看!

对于自己的身世,也是因为偷偷撞见了赵百禹跟他娘在床上行鱼水之欢后,慢慢才懂得。

所以他看到赵百禹进那间书房,就偷偷在外面看过,于是发现了书房中隐藏的暗室,后来又偷偷溜进去几次,对于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他清楚的很!

只是不曾想,里面的东西竟然会成为他以后生活的筹码,不过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十二说话算话,从衣服中拿出几张银票,递给董召道:“董公子,一万两银票,你点一下!”

董召没想到张十二如此豪爽,一万两直接拿了出来,连眼都不眨一下,而他第一次拿到一万两这么多银票,手都有些发抖呢!

哎,人比人,简直气死人啊!

拿到银票,董召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

“董公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金陵啊?”

“啊?”

张十二这突然一句让董召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他怎么知道我要离开金陵?身后出了一层冷汗,若不是银票已经到手,他真会以为碰到了黑吃黑!

“不要紧张,我也是猜的。你偷了赵家账本,算是把赵家得罪了,若是继续留在金陵,怕是不妥呀!所以我劝董公子,最好是提早打算,离开金陵为妙!”

听到这话,董召才算是松了口气,同时又为张十二的提醒感动,思忖片刻,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对张十二说道:“张大哥,我这里还有一本东西,反正我也要离开金陵,这东西留着也没用了,索性一起卖给张大哥!张大哥看着给我些银子吧!”

董召进了赵百禹书房中的暗室,发现里面除了账本外还有一本东西,打开翻了几页,里面记载的东西有些触目惊心,让他感觉害怕。

他本想把这东西带着当做护身符,可是刚才想了想,这东西带着不仅护不了身,反而是个累赘!

思考片刻,觉得还是一起送出去吧!

就算不给他钱也无所谓,毕竟这东西带在身上太吓人了,若是他能给钱,无论多少,也都是赚的!

…………

张十二好奇的接过了这个本子。

这本子封面什么都没有,而且大小厚薄跟那账本比起来都多有不如,也不知道这本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带着好奇的心思,张十二翻开了这个本子。

才看第一页,他的手就抖了起来。

旁边的董召看了,心里一阵释然,因为张十二现在的反应跟他刚看这本子时一模一样,都是害怕到发抖!

但他理解错了,张十二并不是害怕到发抖,而是兴奋到发抖!

跟账本比起来,张十二更看重这个!

因为这个本子上记载着这些年,包括赵家粮庄在内的金陵众多粮庄,偷税漏税的钱,有一小部分给了康王,而有一大部分都送给了太子!

这也是为什么金陵换了几届知府,每一任知府都发现了粮庄偷税漏税的问题却没有管的原因:不敢管啊!

头上有康王跟太子顶着,怪不得赵百禹他们敢如此猖狂!连王城恩这个知府都不放在眼里呢!

张十二正愁太子最近表现良好,没有理由搞他呢!

现在有了这个本子,只要稍加利用,张十二有信心把太子给撸下去!

本来上交国库、上交唐帝的钱,最后却进了太子的腰包,这是什么性质?

往小了说,是太子吃猪油蒙了心,有点贪财——怪不得当初自己坑了太子几次,每次他都有那么多银子,原来是因为这个!

往大了说,你一个太子要那么多银子干嘛?对唐帝有意见,想造反啊?

嗯,造反这个理由不错,张十二已经决定了,回到荆州一定要把这个帽子给太子扣上,最好让唐帝把他给废了!

太子这个人太过小气,而且睚眦必报,若是他当了皇帝——张十二只是想想就感觉心里难受……

只是有一点,自从襄王一死,现在的皇子中,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的都是未成年,若是太子被废,谁能接过他的位子呢?又是谁能当上下一个皇帝呢?

突然,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张十二脑海里!

对啊!

为什么仪岚公主不行?

他之前存在的时代,大唐有武则天当女皇。

他现在生活的时代,大唐为何不能让仪岚当女王?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挥之不去,想到穿越来这个时代,自己称不了帝,但是能够亲手培养一个女皇帝的话,也是很有意思的嘛!

…………

“张大哥,张大哥……”

看着张十二从之前的发抖到一个人在那傻笑,董召有点慌,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被吓傻了?

张十二的思绪被董召拉了回来,笑着说道:“董公子,连这么好的东西你都交给我,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董召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这句话张十二是有感而发,绝没有任何讥讽他的意思,可他却偏偏听出了嘲讽之意。

因为他自己认为这本子就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敢接,而自己却偏偏送给他,他当然以为自己是在搞事情嘛!

若是想对付他们,只拿了账本或许就可以,但是看到这个本子之后,他还敢对付赵百禹吗?

毕竟赵百禹的事情会牵连出康王和太子来,谁敢动他?

董召不免有些后悔,他不会看到这个本子,不敢搞赵百禹,同时也不想要那个账本了吧?

休想!

董召用力的握紧衣服里的银票,这银票已经到了他手上,谁都不能再拿走了!

他刚想开口说要不这本子就白送给他来着,谁知他还没开口,就见张十二在衣服里又是一阵摸索,然后掏出了几张银票,递给董召说道:“董公子,这个本子,在下五千两买下,你觉得还可以吗?”

“…………”

幸福来得太突然,这下董召是彻底懵了。

这个人难不成是大傻子吧,这么个东西,别人避之不及,他还为其花那么多银子,不要太傻哦!

但是他不傻,颤颤巍巍的从张十二手中接过银票,连他后来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清,最后拿着银票,傻笑着离开了。

一万五千两银子,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现在能期待的,就是早早离开金陵了……

…………

张十二现在的心情比粮价下降的时候都要开心。

就拿手中的两件东西,这些粮庄主要完蛋,康王要完蛋,太子也要完蛋!

自己看不惯的这些人,只要他想,通通让他们完蛋!

还有什么比这个让人兴奋?

回到前厅,王夫人跟王韵诗已经吃好离席了,王夫人拉着王韵诗的手就走了出去,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王夫人临走之前总是若有若无、也不知道有意无意的看了张十二几眼,一度让张十二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她俩走了,前厅里只剩了张十二以及王城恩父子三人,又跟王城恩和王霸又喝了几杯,张十二开口问道:“王知府,你希望,这次的事情就这么到此结束吗?”

王城恩明显一愣,问道:“张公子,事情不是应该结束了吗?”

他认为,粮价回落,流民解散,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对张十二的问话有些疑惑。

张十二笑着说道:“王知府,这次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于是给王城恩分析了一下,金陵粮庄主对他的不满主要来自王城恩上台后跟原来的知府不同,收税的时候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他还是奉公收税,这群人还是会记恨他,时间久了,自然还会找他的麻烦,不把他赶走决不罢休!

王城恩听了,陷入沉思之中。

这话说的一点不错,事情的源头都在税上。

其实刚来金陵,发现这种事情后他就相当愤怒,想要把这些偷税漏税的商人全抓起来,后来还是宋师爷把他拦下了。

他刚到金陵就把金陵城内的商人们抓起来,会犯了众怒,而且就算他想抓,证据呢?

最后只能作罢,只是警告了他们一下,但是这警告的代价也不小,若不是张十二的话,王城恩已经game over了,警告尚且如此,其他的想都不敢想。

“爹,借这次机会,狠狠的罚他们一下吧!说没有存粮,说从泰州粮庄买粮来卖,简直是骗鬼啊!”

王霸也在一旁不满道。

虽然这次粮价的事情,是他们大获全胜,但是远远没有让王霸觉得多爽,他希望的是把他们全抓起来,看看这些金陵人还骄不骄傲!

王城恩没有理会他。

他只是说的简单,可是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一切都要有证据,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白说!

“张公子,实不相瞒,王某开始就想好好整顿一下偷税漏税的事情,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对于王某上任前的事情只能放任不管!”

听王城恩说完,张十二嘴角一笑道:“不就是要证据嘛,这有何难!”

说着,张十二把刚才在董召那里买来的账本递了过去,王城恩接过去看了起来,越看越惊心,脸上的表情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单靠这账本跟知府里的税册,治这些人的罪已经绰绰有余,忧的是,这账本上涉及的金陵商人也太多了!

若是把他们一网打尽的话,别说会引起社会动荡,就算是牢房也不够啊!哪能关的了那么多人!

王城恩把自己的忧虑跟张十二说了,张十二笑道:“这有何难?俗话说,法不责众,那些涉及金额小的粮庄主,只要他们交上这些年少交的税,那么既往不咎!至于那些大粮庄,若是也想通过补交税来避免牢狱之灾的话,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交双倍的银子!若是不愿意的话,呵呵,金陵大牢他们值得拥有!”

这个提议不错,马上得到了王城恩和王霸的赞成。

尤其是王霸,总算是感觉扬眉吐气一些!

到时候就让他们每家人都交钱,若是交上了还好说,交不上就直接带走送入大牢——哇,想想就刺激!

喝完了酒,张十二跟王城恩又商量了一会儿,商议好这次该如何行事,定好了明天的行动,晚宴才算结束。



第五百一十四章 护国大将军!(求订阅!)

荆州。

三月的金陵已经春意盎然,虽说还没有达到百花锦簇的场景,但是到处都是一片春绿。

三月的金陵已经足够暖和,出门穿单衣已经十分平常,尤其到了正午,在阳光的照射下,到处都是一片温暖。

但三月的荆州跟金陵比起来,还稍微有些冷。

只有那垂柳发的新芽以及草丛中偶尔能看到的青绿色,才预示着春天的到来。

这天,早朝。

唐帝最近心情不佳,一切都还要从莫漓跟仪岚公主回到荆州说起。

看到仪岚公主再次恢复原来的状态,唐帝是欣喜的,可是莫漓却单独跟他说了唐三绝的事情,对于自己这个特立独行的皇叔,唐帝还是很尊重的。

尤其是当初争太子之位的时候,远在江湖的唐三绝特意赶回来帮自己,这也是唐帝对唐三绝尊重的最主要原因。

现在突然听到唐三绝去世的消息,唐帝的心情怎么能好?

出于对唐三绝的尊重,唐帝本打算大办丧事,但是却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

唐三绝不仅仅是唐帝的皇叔,更是大唐第一高手,在武林中享有盛誉,那些觊觎大唐的国家,若是想对大唐图谋不轨,唐三绝对他们来说也是种震慑!

所以唐三绝去世的消息,不适宜大办,仅限于少部分人知道,连大唐百姓都不能告诉。

唐帝思考再三,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他身后更有数以万计的大唐百姓,他需要为他们考虑。

对于唐三绝的去世,唐帝也只是开始的一两天有些悲伤,不过很快他就看开了。

人本来就终有一死,况且唐三绝年事已高,他这一辈子无论做什么都凭着一股子率性,完全是为自己而活着,他的人生应该没有遗憾了。

想开就不难过了,但是大办丧事被百官拒绝这事还是让他有些上火,虽然知道确实不该大办丧事,但还是止不住的气愤。

…………

今天的唐帝一扫前几日的阴郁心情,就连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感受到了唐帝的变化,抬眼看着唐帝,准备听听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唐帝如此兴奋。

唐帝今日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因为他昨晚收到的那封信。

唐帝站起来,大声说道:“朕昨日收到了张县伯的信,南方的流民潮已经被解散了,粮价不仅回落,而且比原来的价格还低了不少!众位爱卿自己看看吧!”

说着,把手中的信交给吴德,让他为众官念一下。

这信确实是张十二写的,写于赵家粮庄被炸的当晚,那个时候虽然粮价还没降,但是自信的张十二已经预测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所以直接给唐帝写了这封信。

当众官看完信后,表情不一。

震惊者有之,恍然大悟者更甚,还有些则欣慰异常,比如张国公,比如木太师。

众官终于知道,之前那个经常惹事的张县伯为何会突然在荆州消失匿迹,原来是去金陵办这事去了!

还有好多羡慕的,张十二能无声无息的去往金陵,这背后是唐帝的信任和重视啊,此等圣眷,一般人望尘莫及呀!

众官看完,把信又交由唐帝手上。

唐帝看着众官,笑道:“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满朝文武齐呼道:“皇恩浩荡!天下承平!”

唐帝摆了摆手道:“这次事关南方粮价以及流民潮的事情,朕可没有操心!能够如此圆满解决,全靠张县伯一个人的作为!”

这话一出,百官默然。

这话很明显,唐帝要把这次的功劳全放在张十二一个人身上了,有人羡慕嫉妒,有人欣慰开心。

唐帝也不管众官在想什么,果断道:“杜明阳何在?”

“回陛下,臣在!”

这时,一个面白无须、个子不高的清瘦男人站了出来,躬身说道。

“张县伯原来的官职是三品的镇远大将军吧?”

唐帝问道。

“回陛下,正是!”

说话的这个杜明阳乃是吏部尚书。

上次襄王遇刺之后,原吏部尚书郝军广一家被满门抄斩,这个吏部尚书的位子就空了下来,后来是木太师举荐,唐帝拍板同意这个杜明阳为新任吏部尚书。

其上任后倒也兢兢业业,虽不出彩,但也没有什么大的纰漏,唐帝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

“那就封他为——护国大将军吧!”

唐帝话音刚落,朝堂上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就连吏部尚书杜明阳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躬身说道:“是,陛下!”

“不可!”

“不可啊,陛下!”

杜明阳刚答应下来,反对之声就在朝堂之上响了起来,而这些声音的来源大多是来自文官阵营。

唐帝也不理睬他们,反而是看着杜明阳问道:“杜尚书,你来说说,朕封张十二为护国大将军,到底行还是不行?”

杜明阳都不做停顿,直接回道:“大唐是陛下的大唐,文武百官也是陛下封的,陛下既然封张县伯为护国大将军,那自然是可以的!”

不得不说,这马屁拍的舒服!

唐帝看了杜明阳一眼,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之前以为这人是个平庸之人,做事稳妥,不求出彩,但求无过。

但是今天却见识到了他灵活的一面,不仅反应够快,而且能够体会自己的精神,顺着自己的基调走,让人舒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乃一国君主,谁敢不从?

唐帝的话,众位文官不敢反驳,可是杜明阳的话,他们就不爱听了!

就你会拍马屁?

就显你能啊?

“陛下,自古都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啊!”

“是啊陛下!杜尚书做事从来都是迎合陛下,却不敢提出自己的意见,这对陛下的决策无益啊!”

众官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矛头都对准了杜明阳。

而杜明阳却面不改色,仿佛众人说的不是他一样,在回答完唐帝的问题之后,缓缓退了回去,对众人的指责熟视无睹。

把这些文官气的呀,仿佛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力气都发不上。而且杜明阳这一退,这些文官的话仿佛就是在指责唐帝一样,接下来的对决,则成了唐帝对众文官。

这些文官脸都要青了,在心里把杜明阳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进去,但是却没有什么办法,此刻只能站在外面,等着唐帝的提问……

…………

自从唐帝下令让杨泽新永不得入仕、变相惩罚了杨家之后,杨丰处事低调了许多。

他不再跟原来一样,整天往东宫跑,也不再跟原来一样,让众位文官对他马首是瞻。

开始的时候,杨丰并不适应,但是时间久了,他倒是很享受这种生活,觉得人生豁然开朗,像是看透了一切,其他不说起码安静许多,不用再操心了。

所以这种时候,杨丰站在百官之中,慈眉善目,脸带微笑却不发一言,而文官阵营里另一个重量级人物白渐甫也保持沉默,并没有瞎起哄。

这些起哄的多是那样御史之类的文官。

御史向来就是以进谏为生,若是一个御史都不进谏的话,那要这个御史有何用?

身为御史,他们自然懂得自己的责任,虽然进谏有时候会惹唐帝不开心,但那都是一时的,事后唐帝必然会称赞他们,说他们为江山社稷着想不惜以下犯上,精神可嘉!

这种事情做的多了,他们都习惯了,今天这种时候,不进谏怎么行?

刨除这一种原因,最主要的就是,他们是真的不喜欢那个张十二啊!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谁都知道那是一个相当难缠的人,嘴巴简直比他们御史都恶毒!而且这家伙身为三品镇远大将军的时候就无法无天,连太子都敢坑,若是让他成了一品的护国大将军,那如何得了?

到时候,他势必要每天早朝……

到时候,他势必要跟他们争吵……

到时候——他们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他们之前经常跟莫国公这种粗人争吵,每次都不至于落了下风,可是跟张十二吵架的话,他们实在没有底气!

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所以,今天他们势必要阻拦唐帝!

自己给皇叔大办丧事你们要拦着,现在朕要封赏个人你们还要拦着,简直好大的胆子!

御史们成功勾起了唐帝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火,眉毛一挑,眼神一凛道:“好,那朕倒想听你们说说,这张十二为何就封不得!”

唐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是这些御史平时见的多了,也不以为然,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御史站了出来,对唐帝躬身道:“陛下,册封张县伯为护国大将军,这事情实在不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还望陛下三思而行啊!”

唐帝瞥了说话的那御史一眼,心中冷笑一声。

说话的这人叫蒋文捡,官拜中书令。

这家伙原来是个御史,当初的时候上谏那叫一个凶,每天无不上谏,而且上谏不止一次,唐帝对他都很头疼,可无奈他提的也都是些可供参考的建议,唐帝就算不喜欢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后来看他年纪大了,借着由头,把他提拔成了中书令。

没成想,这家伙不识好歹,被提成中书令之后还不老实,每次上朝还干着御史的活,而且那些御史对他马首是瞻,并且深得其上谏的精髓,让唐帝好一阵头疼!

听了蒋文捡的话,唐帝心里一阵冷笑:“好,那你就好好跟大家说道说道,怎么于情于理就不行了?”

蒋文捡从上谏的那一刻开始就想好了说辞,被唐帝一问也没有一点惊慌,马上振振有词道:“于理嘛,张县伯大家都知道,年纪轻轻不说,主要是资历太浅了!之前陛下将一介白身的张县伯册封为镇远大将军的时候,就十分不合情理,现在不过半年有余,却把张县伯由三品的镇远大将军直接破格册封为一品的护国大将军,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啊!”

蒋文捡说完,朝堂上一片议论之声。

这话深得某些人的赞成,无论如何,张十二都太年轻了,甚至比起两年前被封为镇国大将军的莫漓都要年轻不少,而且莫漓当初也不过是封了个二品武将,还是正常提拔,但张十二这就有点太夸张了吧?就算是偏爱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吧?

这么年轻就得了最高的武将头衔,那以后怎么得了?他不得上天?

见众官很配合自己,蒋文捡脸上笑意满满,然后又说道:“于情嘛,这就更不合理了!这护国大将军的官职空了许久,就算是要推选一个人成为护国大将军的话,那也轮不到张县伯吧?莫将军这些年征战沙场,战功赫赫,但是做镇国大将军也有几年光景了,尚且不能被封为护国大将军,那张县伯怎么可以直接破格成为护国大将军呢?”

看着众官都在沉思之中,蒋文捡面带得意,笑着说道:“况且张县伯做的事情跟莫将军简直不能同日而语!莫将军浴血沙场,那是九死一生,官职是自己打出来的,而张县伯做的么——啧啧,这些事情派我们文官去就可以了,派个武将去——倒是辛苦张县伯了!所以下官以为,无论于情于理,张县伯都不足以被封为护国大将军,若是陛下一意孤行,不仅满朝文武不满,更是令莫将军这种功臣寒心啊!”

蒋文捡的意思很明显,他把张十二这次去南方平定流民潮的行为跟莫漓原来征战沙场作对比,那么很容易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张十二平定流民潮的功劳也不过如此嘛!

一个是把头提在手上,另一个呢——怕是也就动动嘴皮子吧!

所以蒋文捡最后会刻意嘲笑,说平定流民潮这种事本来应该是他们文官的事,派个武将去,他会做什么?怕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吧!

蒋文捡的这番话引得众位御史投来赞许羡慕的目光。

而且他一说完,朝堂上一片安静,众官都在等着唐帝如何应对……

第五百一十五章 因为他值得!(求订阅!)

听了蒋文捡的话,唐帝想笑。

看着蒋文捡,眼神冰冷道:“蒋文捡,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

这话把蒋文捡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他上谏多次,虽然唐帝也不待见他,但却还是会叫他一句“蒋爱卿”,像今天这样直呼其名还是第一次,所以蒋文捡有点惊了。

说着,唐帝站了起来,俯视着众官说道:“你们的想法是不是跟他一样?”

连手都懒得抬起来指蒋文捡一下,但是众官不傻,自然也能知道唐帝说的是谁。

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就连刚才对蒋文捡羡慕崇拜的御史们也罕见的三缄其口,因为他们感受到了唐帝的怒意,这是原来不曾有过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触霉头了……

蒋文捡看到这一幕,内心更是一阵哀嚎,不禁对刚才还跟他并肩作战的御史们鄙视异常,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等着唐帝发话。

“你说于情于理都不行是吧?那朕今天就好好跟你说一说,到底合不合情,于不于理!”

说完这句,唐帝又坐了回去,冷声道:“你说平定流民潮的事情,派个文官去就可以了,那之前朕问谁能帮朕分忧解难的时候,你在哪里?”

“…………”

看着蒋文捡铁青个脸不说话,唐帝再次怒吼道:“啊?那个时候,你们都在哪里?”

众官噤若寒蝉,空气冷到了冰点。

“不敢说是吧?那朕告诉你们!你们当时就跟现在一样,缩头乌龟,连句话都不敢说!平日里一个比一个会说,怎么到了朕需要你们的时候,却跟哑巴了一样?来来来,蒋文捡你告诉朕,你觉得流民潮的事情这么简单,当时为什么不主动出来替朕分忧解难?”

唐帝的责问如同机关枪一样朝下面射来,其他人站在后面还好些,而首当其冲的蒋文捡则中枪了,直接跪了下来:“陛下,臣有罪!”

唐帝也不管他,继续道:“在大唐最困难的时候,在朕最困难的时候,每次都是张十二挺身而出,不计得失的帮朕分忧解难——”

说到这,唐帝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张十二那货,好是好,就是有一点,每次让他做什么之前都会先提条件,“不计得失”这个词跟他简直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这个时候应该以树立张十二典型、教育这些文官为主,所以唐帝又继续道:“上次吴国三皇子来大唐挑战,谁敢应战?谁能应战?最后还不是靠着张十二一人扭转乾坤,反败为胜?不然的话,大唐早就成了诸国笑柄,仪岚也嫁去了吴国,你们还有何脸面在这里说话?这次也一样,南方粮价暴涨,流民横行,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吗?若是真那么容易,你们那么精明,不早就抢着去了?”

众官被唐帝连续发问,老脸涨红,哪还有一个敢回话?

“当时张十二立了那么大的功,朕只是封了一个小小的县伯,这对得起他那么大的功劳?那个时候你们可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于情于理行不通,现在张十二又立了大功,朕准备两功并赏,你们却都跳出来了,呵呵,你们可真是贤臣啊!”

“臣有罪!”

之前说话的那些御史们也都跪了下去。

唐帝同样不理睬,这群贱骨头,不发次火还真当朕眉清目秀好说话呢!

“蒋文捡,朕现在再问你,封张十二为护国大将军,到底合不合情,于不于理?”

蒋文捡汗如雨下,但是理智告诉他,作为一个敢于上谏的男人,这个时候更不能怂,这个时候怂了,接下来等待他的更是无尽的黑暗!

他咬了咬牙,决定还要再搏上一搏!

“陛下,老臣糊涂,忘记了张县伯之前的大败吴国三皇子的丰功伟绩——可是,这也只是合理而已啊!”

蒋文捡吸了口气,准备做最后的一点努力:“可是张县伯连升两级,对其他武将不公啊!”

“陛下,臣并不觉得!”

他话音刚落,英姿飒爽的莫漓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声音清冷道。

众官的目光朝她看去,莫漓前段时间同样不在荆州,也没有上朝,今天还是这么多天来众官第一次见到,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么一看却惊奇的发现,这个原来一副冷冰冰模样的女将军,现在却有了些变化,什么变化他们也说不上来,唯一可见的就是,好像更漂亮了……

莫漓的话犹如一道响亮的耳光拍在蒋文捡的脸上,唐帝听了,一直板着的脸终于舒缓了一些,笑着对莫漓问道:“莫将军,此话怎讲?”

莫漓眼神清澈,不卑不亢道:“臣这次护送张县伯前往金陵,一路上艰难险阻,别人不清楚,臣可是一清二楚!”

于是把路上接二连三遇到杀手的事情讲了出来。

莫漓不比张十二,讲故事的水平差些,也不会添油加醋,但饶是这样,她讲的事情还是让众官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尤其是张国公和莫国公听到自己的孙子和女儿竟然经历了这么困难的场面,心有不忍。

说完之后,莫漓先是扫视了刚才上谏的那些文官一眼,然后看着唐帝,眼神坚定道:“陛下,路上尚且如此危险,作为一个外地人去金陵处理粮价和流民潮的事情,其中艰险程度可见一斑!张县伯所承受的压力,大到我们想象不到,所以册封张县伯为护国大将军,臣不仅没有意见,反而十分赞成,因为他值得!”

因为他值得!

这话是莫漓有感而发。

她其实是不想这么早回来的,可是为了照顾仪岚公主,她又不得不回来,这一路上,她的心思全飘在南方,全在想张十二,每天夜里做噩梦都是张十二遇险的场景,忘了多少次在梦里被噩耗惊醒……

原来在乎一个人的感觉,比征战沙场都辛苦……

一次南方之行,让她跟张十二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也使得他们两人的关系发生了些微妙变化,所以她现在整颗心都系在张十二身上,现在有人说张十二的坏话,她当然不答应!

“好!说的好!”

莫漓说完,唐帝是第一个说“好”的人,然后其他众官才反应过来,马上跟着叫起好来。

这个时候若是再说些反对的话,才是真的脑子秀逗了。

…………

莫漓退下了,因为这事情似乎已经板上钉钉,接下来等着唐帝宣布就是了。

唐帝看着如丧考妣的蒋文捡等人,心里舒快异常。

他想了想,找了这么些反面教材敲打一番,虽说可以直接下令册封张十二了,但是这样未免显得有些不妥,就好像这个册封是通过镇压反对意见得来的一样,所以唐帝打算再听一些赞成意见。

站起来扫视了众官,然后笑着说道:“众位爱卿,对于张县伯被册封一事,诸位还有什么看法吗?”

这个时候,木太师站了出来。

唐帝现在的表现很明显,就是想找人来说说好话,作为有着几十年朝堂阅历的人来说,这点事还难不过木太师。

说好话这种事,张国公和莫国公肯定都很乐意,但因为张十二跟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出面反而不好。

为了避嫌,两个人老神在在的站定在人群中,也就是这个时候,木太师站出来了。

木太师在大唐朝野中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论身份,作为太师的他是一个文官,但特殊的是,他并不是文官阵营中的一员,相反的是,木太师反倒跟武将阵营中的张国公走的很近,尤其是两家第三代的张十二和木想容还有婚约在身,这么看来,木太师跟武将阵营的关系更近一些。

但是在朝堂上的文武之争中,木太师很少表态,一般就是不支持不反对的弃权状态,所以无论文武阵营,对木太师的态度都差不多,没有敌视,亦没有太多亲近。

因此以木太师的身份来替张十二说几句好话,再合适不过!

看到木太师出列,唐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挥了挥手,对他说道:“木太师可有何高见?”

木太师躬身示意,然后说道:“陛下,臣说不上高见,只不过说说臣的一些看法而已!不过臣接下来要说的也只是一家之言,若是诸位同僚不同意,欢迎斧正!”

说着还对满朝文武拱了拱手,姿态放的很低。

“陛下,臣记得,大唐上一个护国大将军乃莫国公,自从莫国公做了国公以来,这护国大将军的官职可是空了有些年了吧?”

唐帝点了点头。

护国大将军乃一品军职,能当选此职的人必当是人中龙凤,且对大唐贡献巨大的武将才可胜任。

唐帝继位以来,大唐一共出现了两个护国大将军。

第一个是现在的张国公,后来张国公年事已高且被封为国公,便主动卸去了护国大将军的官职,于是唐帝就把当时还不是护国公的莫国公封为护国大将军。

只是到了后来,莫国公屡立战功,而且年纪变大已经不能再上战场浴血杀敌,所以唐帝赐其护国公的爵位,这个护国大将军的军职就一直空着,到现在已经许多年了。

因为莫国公是最后一届护国大将军的人选,而他的女儿莫漓现在年纪不大就已是二品的镇国大将军,好多人都以为,莫漓早晚都会是下一个护国大将军,也算是传承了。

因此今日唐帝突然要把张十二放到那个位置,众人有点接受不了。

得到唐帝的肯定回复,木太师继续说道:“如今的大唐,西有梁国,东有吴国,最近几年对大唐都虎视眈眈,我们不可轻视!而作为武将的最高军职,护国大将军一职必须要有人担任,不仅仅是为了填补空白更重要的是让百姓和官兵安心,让那些对大唐有想法的异国有所忌惮!”

唐帝册封张十二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而更主要的是,唐帝最近身体并不怎么好,他为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也在思考,若是自己真不在了,大唐该何去何从?

最不放心的自然是太子跟张十二的紧张关系,这段时间太子一直在他身边,通过他的观察,他觉得太子跟原来有些变化,没有了原来骄奢蛮纵的性格,这还是让他欣慰的。

所以他要赶快把张十二的地位调到足够高,到时候太子继位,就算对张十二有些许不爽,但是鉴于张十二的身份,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采取怀柔策略。

若是那样,他就没有遗憾了。

唐帝点了点头:“木太师说的好,继续!”

木太师又笑道:“至于刚才蒋大人说的情理,臣以为不必在意!这大唐百官,看的是能力,而不是年纪阅历!若是张县伯被封为护国大将军,相信对大唐来说有百益而无一害!这更能说明陛下用人是以能力而论,只要有能力,皆可为大唐效力!到时候,那些有才干的年轻人肯定会热情而来,实属大唐幸事!陛下,臣说完了!”

木太师说完就直接退了回去,干净利落。

唐帝对木太师的表现十分满意,再次问道:“众爱卿,还有谁有异议?”

百官默然,同意的心里都乐着呢,而那些不同意的,打死也不敢再提意见了,唐帝今天的表现,摆明了就是要把张十二给推上去,谁反对就是跟他作对——这谁踏马还敢反对?

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太子身上,说道:“仪志,此事你如何看?”

太子没料到自己会被点到,有些茫然的出列,稍作调整,施施然道:“儿臣认为父皇的做法很对!张县伯为我大唐社稷出生入死,不计得失,若是父皇不能重赏的话,岂不是寒了人心?若是那样,寒的不仅是张县伯的人心,更是天下人的人心,所以儿臣以为,父皇册封张县伯的事情,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第五百一十六章 拍到马腿上了吧?(求订阅!)

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太子这话出来,不要说原来那些天天围着太子转的文官,就连唐帝本人都有些蒙。

这说的,也太好了吧?

唐帝以为,太子最多是不反对,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赞成,难道,他对于原来跟张十二之间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

若是这样的话,唐帝也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点了点头,表示对太子的言论十分满意,太子这才退下。

太子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淡然,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太子并不在乎张十二做什么护国大将军,因为对他来说,你是多大的官也好,等我当了皇帝,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也不在乎南方流民潮和粮价下降的事情,他只是有一点担心,那就是南方之事都是因他而起,这事情最后不会调查到他身上吧?

比起这个更严重的,则是关于收税的事情,这件事是他的隐患,都怪当初自己太年轻,若是这个被人查出来捅给唐帝,自己才算玩完了!

好在看刚才张十二的那封信,对税收问题只字未提,总算放了点心。

…………

这么一通说,朝堂上早没了反对意见,唐帝十分满意。

“还记得,朕当初继位之时,护国大将军乃张国公。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朕老了,张国公也老了,朕总有一天要老去,而护国大将军成了张国公的后人,这不是传承吗?”

唐帝幽幽的说着,他死了,他的后人成了皇帝,而护国大将军则是张国公的后人,他会不会像原来张国公辅佐自己一样辅佐他的后人呢?

“陛下寿与天齐!”

满朝文武全都跪倒在地,皆因为唐帝表达了自己有一天会驾鹤而去的想法。

唐帝自己却不在意,看着众官中还有几个大学士在那里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唐帝不禁皱眉:连那些御史现在都无话可说,这些个大学士难道还要反对自己不成?

于是开口问道:“贾政敬,你们难道还反对吗?”

“啊——这个……这个……臣觉得还是不要说了吧……”

贾政敬有点为难的说道。

若是不让他说,岂不是表示自己还不够民主?

唐帝眼神一凛:“有话快说!”

连御史都哑口无言,他倒想看看就这么几个大学士,能闹出什么花儿来!

“陛下,臣觉得,张县伯不应该被封为护国大将军!”

“…………”

全场一片默然,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贾政敬,心想这家伙虽为大学士,但是平日里却极尽溜须拍马之事,眼力见不错,每次都能得到唐帝的夸奖,今天他这是怎么了,明知唐帝的心思却还反其道而行之,脑子坏掉了?

“为何不可?”

唐帝一脸阴郁,冰冷异常。

那贾政敬仿佛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说道:“想必好多大人跟下官一样,都听说过张县伯在御花园里写诗作词,大败吴国三皇子且引的两位大家说出“我不如他”的事情吧?”

被贾政敬一提,众官自然能想起来,尤其是当时在场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大学士,当初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只能说好神奇!

见众人的反应,贾政敬又笑道:“而且不只这一次!张县伯在东宫为佳人所作“有美一人,宛如清扬”也无不令人叹服,更别说之前在皇宫中为越国三公主写的“江雪”,哪一首不是旷世之作?除了张县伯,还有谁能写出这等诗句?”

“…………”

等等,这是——拍马屁吗?

可关键是,主人公张十二又不在,你也拍不到啊!

就连唐帝都蒙了,本来冷冰冰的一张脸成了疑惑脸,也搞不懂这个贾政敬是在干嘛,不是在说张十二不能当护国大将军吗?扯这些诗词干嘛?

于是好奇问道:“贾大学士,不是在说护国大将军的事情吗?你说这些是何意?”

贾政敬笑着说道:“陛下,臣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各位同僚,张县伯的武艺高低,下官不得而知,但是下官以为,张县伯的武艺绝不会高到冠绝大唐的地步,更不用说冠绝诸国了!”

这个众人倒是赞成,毕竟大唐高手众多,江湖上有名的有唐三绝,而隐居在皇宫中的高手更多,张十二年纪轻轻,哪里能打的过那些老怪物?

看众人赞成自己,贾政敬满意的点头道:“但是嘛,张县伯如此年轻,就能让两位大家说出“我不如他”这种话来,而且诗词大家都看了,说张县伯文采冠绝大唐,冠绝诸国,我想诸位都不会反对吧?”

这次不等众官反应,贾政敬就引出了接下来的主题:“所以下官以为,张县伯不应该成为护国大将军,陛下应该封张县伯一个相对应的文官官职!”

贾政敬的论据跟论点遥相呼应,说了张十二在文采上那么突出,完全就是文官料子啊!这样的人才,你不给他一个文官官职,却让他当个武将,这不是瞎胡闹吗?

唐帝听了,脸色终于恢复如常,并且还带了些许喜色!

这个贾政敬,原来还是在拍马屁!

只不过这个马屁,拍的让人舒服啊!

而底下众官也终于明白过来,贾政敬这厮不傻,看到唐帝那么器重张十二,哪里还会忤逆唐帝的想法?

但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最后还是把马屁拍了回去,引得唐帝的好感,只能说,这厮实在太不要脸了!

为了拍马屁不择手段!贱人啊!

…………

贾政敬知道自己这次又拍对了,脸上一阵喜洋洋。

拍马屁功夫哪家强,大唐学士贾政敬!

唐帝对贾政敬说的也很受用,不过他是不会让张十二当文官的,就以张十二的性格,以他在文官阵营的口碑——若是让他当了文官,那文官阵营岂不是被他搅乱了套?

想想还是算了,他还想让大唐安稳几年……

稍微一想,唐帝开口道:“贾大学士,那你觉得,朕要是封张县伯一个文官官职的话,应该封他什么呢?”

唐帝饶有兴致的看着贾政敬说道。

“…………”

这个……我不过是拍个马屁,讨讨喜、耍耍贱、卖卖萌的,陛下怎么还当真了?

贾政敬沉默片刻,本以为唐帝会一笑而过,谁知唐帝却看着他笑,好像他不回答今天就过不去了一样,有些无奈,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嘛……下官自然是不知道的!册封这种事情,当然还是陛下说了算的!”

贾政敬赔着笑脸说道。

但是唐帝可没有打算放过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作为一个大学士,却天天干些溜须拍马的事情,原来自己懒得说他,没想到他还变本加厉,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脸色一冷道:“朕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啊……陛下……这个……这个……”

“朕提醒你一下,朕给张十二封的护国大将军乃一品军职,若是给他文职的话,自然是要平级的!好了,说吧!”

“陛下……这这这……”

贾政敬都快哭了,好想说一声“臣妾做不到”啊!

看到他的表现,唐帝颇为不满:“朕给的提示还不明显吗?”

“扑通!”

贾政敬直接跪了下来。

就是因为唐帝的提示太过明显,所以贾政敬才不敢说的。

护国大将军乃一品军职,与其对应的一品文官官职乃丞相、太师和太傅。

而大唐从古至今,这三个官职向来都是只有一人,除非有人去世或者被贬,才能有新人代替,而现在,杨丰是丞相,白渐甫是太傅,木太师刚才还出来上过话,三个人都正当年,难不成让张十二代替他们其中的一个?

张十二愿意,他们三个也不愿意啊!

贾政敬只想着拍马屁,之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要是想到的话,打死他都不敢拍了!

马屁虽好,可不能得罪人啊!

而且是同时得罪三个一品文官,他自己还恰好就是个文官,所以打死他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看到贾政敬跪倒,唐帝才没有继续逼问下去,而是笑着说道:“朕还以为,你要让杨丞相、白太傅和木太师中的一人退位让贤呢,呵呵……”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啊!”

听到唐帝把这事挑破,贾政敬快要吓死了,一个劲的磕头认错,唐帝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贾政敬这才踉踉跄跄的起身,浑身散发着落败之气,非常可怜。

刚才就对他鄙视异常的人现在对他更是不屑了,心里冷笑不已,拍到马腿是上吧?

活该!

…………

发生了这个插曲,算是把张十二当护国大将军的事情给坐实了。

唐帝再次喊出杜明阳来,正式宣布了张十二被封为护国大将军的事宜,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另外,赐张十二县公爵位!他现在不是还在金陵吗?另外通知金陵知府王城恩,选十亩良田,赐予张十二!”

“是,陛下!”

杜明阳躬身答应道。

唐帝想了想,觉得不妥,扭头对身边的吴德说道:“看那信上的意思,张十二还打算在金陵呆些时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到时候送朕一个大礼!不过朕等不到他回来再告诉他了,不然这小子又得以为朕亏待了他!”

说到这,他就想到了前几次张十二一脸委屈要奖赏的模样,不禁笑着说道:“所以还是吴德你亲自跑一趟金陵吧,把这好消息告诉他!”

“是,陛下。”

吴德轻声答应,只是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唐帝又给了张十二一个县公的爵位,这次百官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究其原因,除了刚才唐帝发了次火,再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迎难而上外,最主要的是县公不过是个从二品的爵位,张十二连一品官职都有了,区区一个从二品的爵位,也没什么了……

只是有人不胜唏嘘,张十二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使得他圣眷巨浓,通过刚才唐帝说的那话,唐帝对他的偏袒之意太重,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若是不出意外,他应该会成为大唐唯一一个集最高官职和爵位为一身的男人,而且还是最年轻的男人……

已经有好多人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以后是不是要经常去卫国公府上溜达溜达,争取混个脸熟了呢?

…………

早朝结束,文武百官各回各家。

自从襄王遇害一事之后,太子再没有了之前的作风,各位大臣也不再一有事就往东宫跑了。

太子回到东宫,来到东宫后院唯一的书房,把后院的所有下人都屏退了。

进了书房,缓步走到书桌前的椅子前,安然坐了上去,并没有翻动什么、看什么,而是闭上眼睛,有点闭目养神的意思。

他似乎在等,等人。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一道风从外面吹来,门开了,还不等风灌满整间屋子,风就停了,门也被关了过去。

只是原本明亮的阳光下,多了一道黑影。

“你觉得我下一步该如何走?”

太子连眼睛都没睁,开口问道。

“计划应该提前了。”

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提前?”

太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再次问道:“真的要这样吗?是不是我们太多心了,事情根本没有我们想的严重?”

“呵呵。”

那人冷笑一声:“你跟张十二交过手,他是什么样的角色,难道你不清楚?连粮价下降他都能办到,就里面那些破事他会查不到?你没听他怎么说,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是重要的?”

太子听了,眉头紧锁,这正是他担心的事情。

在朝堂上听到这话的时候,他浑身紧绷,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看到太子还犹豫不决的样子,那人冷冰冰的说道:“我跟你说了好多次,做大事者切忌妇人之仁!若是他已经把那事查出来,到时候再写信捅上来,你觉得你的位置还能坐牢?”

说到这里,他稍微提高了下嗓音,一字一句道:“心狠为王,你到底想不想做?”

“做!”

太子睁开了眼睛,眼神狰狞道……



第五百一十七章 金玉良缘(求订阅!)

张十二离开的第十天,想他。

这是自从张十二离开之后,木想容很长一段时间的反应。

而且这种思念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减,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这种思念,原来等了他十多年时都没有过,谁知现在竟然这么强烈了。

怪不得他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幸亏张十二临走前把红楼梦后面的部分告诉了她,所以好多时候,她都用写故事来让自己忘了对他的思念,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呦!

不过这么做的坏处就是,写到林黛玉死去的时候,木想容哭的稀里哗啦,木家人还以为她怎么了呢,后来听说她是因为听了张十二给她讲的故事之后才变得如此,不禁唏嘘。

这个张十二,离开荆州就让木想容够伤心的了,没想到还留下个故事让木想容更伤心——哎,一对冤家啊!

…………

写故事的时间过的很快,尤其是木想容写到动情之处下笔有神,连饭都经常忘了吃,没用几天,前世名叫《红楼梦》的四大名著,在这个时空由一个女子写了出来。

只不过,这书的名字被她叫做《金玉良缘》。

跟许多作家一样,若是自己写出了一本好书,肯定特别希望能被别人看到,而且越多人看到越好。

但是这个时代没有印刷术,写东西都是手抄,对于那么厚的一本书,若是手抄的话,那得炒到何年何月呀!

所以木想容犯愁了,易哥哥告诉她的这个故事那么精彩,现在写出来了却不能被所有人知道,实在扫兴!

后来她想到了“十二剧院”。

据张十二所说,剧院里上演的那些无论是光怪陆离的鬼怪故事亦或是那些侠肝义胆的武侠故事,都出自他口,由一个个故事跃然于舞台之上,被人赋予了新的生命力!

想到这,木想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并且再也挥之不去!

既然剧院可以演张十二讲的那些故事,那这个饱含爱情情仇、儿女情长的爱情故事,肯定也能演吧?若是张十二回到荆州的时候,发现她不仅把故事全写完了,而且还排成了话剧,肯定会夸奖自己吧?

想到这,木想容手舞足蹈!

想到就要做!

于是木想容带着故事去了“十二剧院”,找到了剧院掌柜——也就是张十二的二弟张堂文,听了自己准大嫂有些紧张的说出“可以演吗”的时候,张堂文当场拍板表示:当然可以演啊!

这剧院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他大哥给他置办好的,他感激都来不及,现在准大嫂来了,别说是这个剧本能不能吸引观众、会不会挣到钱,就算是赔钱,他也要办!

谁让她是自己的准大嫂呢?

于是,木想容开始每天往返于“十二剧院”和木府之间,从讲剧本,到选择演员,木想容都一一把关,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那个说起话来都会脸红的小姑娘,竟然瞬间长大了……

…………

在剧院的日子呆久了,木想容也听张堂文说起了一些她之前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张十二这次去金陵会顺便考察一下,有合适地方的话,“十二剧院”分院就会在金陵开业,而且还透露出张十二有在金陵定居的想法。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木想容有些吃惊,不过张十二无论去哪,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跟着。

只不过她更坚定了把这《金玉良缘》的话剧排演好的决心,因为只有这样,到时候她也能名正言顺的跟着“十二剧院”去往金陵呢!

想到这,木想容就乐的止不住的笑!

多么单纯的傻姑娘!

因为木想容做事认真以及事必躬亲的负责态度,《金玉良缘》的故事很快就排练好了,准备在剧院上演。

说实话,作为剧院的老板,同时作为剧院的资深男剧迷,张堂文也见证了《金玉良缘》的诞生,但是他却不怎么看好。

因为他平日就喜欢那种打打杀杀、妖魔鬼怪的故事,这种你侬我侬的爱情文艺片,实在不怎么符合他的口味,因此对于这部木想容的处女座新剧,他有点看衰。

但是陈巧兮她们却跟他的意见截然相反,她们就非常喜欢木想容的这部剧,天天夸木想容做的多好多好,还十分期待这部剧赶快上场,让她们一睹全貌!

这让木想容分外感动!

因为陆云尔年纪小,模样也算俊俏,所以是木想容新剧中“贾宝玉”的第一人选,当陆云尔回去之后跟陆馥婧说了这件事,陆馥婧和陈巧兮她们才知道了那个一向乖巧的女子,竟然能一人做出这么重要的事来!

惊讶中带着佩服,第二天,叫着秦雨桐,她们三个姑娘就结伴前来探班,让木想容受宠若惊。

尤其是看到陆馥婧跟秦雨桐之间的关系那么亲密无间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恍惚。

对于陆馥婧,她并不排斥,但是对于秦雨桐,她之前还是有些抵触的,盖因为那时候刚找到张十二,而秦雨桐就在张十二身边,让她有些害怕,害怕她会把张十二抢走!

她原本以为陆馥婧对秦雨桐也会是相同的态度,没想到她们已经结盟了——在她看来,就是结盟。

为什么结盟?结盟对付谁?

木想容当然想到了自己。

可是根据几天下来的观察,她发现自己想多了,这三个女人对自己都很好,一直拿她当妹妹对待,并且对于她的作品,给予了非常多的鼓励。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心门大开,迎接这三个女人。

陈巧兮考虑事情周到,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她,秦雨桐聪明伶俐,虽然话不多,但是却经常指导一些她不明白的地方,而陆馥婧则大方爽朗,跟她相处让她没有一点压力。

每天跟这三个女人一起说笑也是很有意思的,在排练节目之余,木想容终于有了新的生活,有的时候她就在想,这几个姐姐那么好,就算张十二把她们全都娶回家——也是极好的呢!

若是张十二知道木想容的想法,估计会乐的连大牙都掉出来吧?

别人都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好家伙,他则是家里红旗彩旗一起飘飘!

呵呵,多么性福的事情啊,想想就——肾疼!

…………

《金玉良缘》刚上映的时候,“十二剧院”确实遭遇了滑铁卢。

看客下降不说,连有些买了票的人都喊着退票,这种卿卿我我的东西,那些抠脚大汉实在不想多看!

木想容一度受到打击。

陈巧兮她们就一个劲的劝她,说那是这些人看不懂,若是女子看就不是这种表现了!

秦雨桐跟陆馥婧一合计,自掏腰包,包场请荆州城里的姑娘们免费来看剧,这一招效果其好,那些姑娘们只看了一场就喜欢的不得了。

《金玉良缘》因此在金陵城姑娘们的口碑炸裂,掀起了一股全城《金玉良缘》的热潮。

什么?男人不喜欢看?

呵呵,每个男人家中必有一个败家娘们,你家娘们天天去看,你敢说不好看?你敢说不去看?

而且还有些单身男子发现了里面蕴藏的巨大商机,无论愿不愿看都要花钱进剧院,其他不说剧院里那么多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若是能寻到个中意的休一段姻缘,岂不美哉?

因此,在《金玉良缘》热播后,在荆州造成了万人空巷的场面,单是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就能把剧院坐满,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男子趋之若鹜,这也造成了“十二剧院”一票难求的盛况。

对于《金玉良缘》的成功,许多人是欣喜的,比如木想容,比如陈巧兮、陆馥婧和秦雨桐三个看着这部戏从无到有、从不温不火到火遍荆州,还有张家人,他们高兴的很自然,因为《金玉良缘》大火说明他们家剧院也大火,尤其是这《金玉良缘》的主人还是他们张家媳妇……

而最高兴的莫过于木家人了。

之前见木想容天天往“十二剧院”跑,他们也不以为意,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木想容不过就是个围着张十二转的柔糯小姑娘,以后嫁人相夫教子就是了,其他的不作多想。

所以听说那在荆州闹的沸沸扬扬的《金玉良缘》是出自木想容之手的时候,他们都要惊呆了,在向木想容求证之后才敢确定。

那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原来的那个木想容不见了,或许,自从那个男人回来之后,新的、坚强的木想容就出现了……

凡事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失望。

这些人多以女人、年轻女人为主,具体的说,就是那些曾经对木想容不屑一顾、极尽嘲讽之意的以白轻巧为首的大家之女。

你安安心心当个花瓶多好,不就是被我们说几句嘛,可是你那么漂亮,我们这么丑,说你几句怎么了?说几句会死啊?

现在可倒好,你不仅漂亮,而且未来夫君还那么优秀,这些不提,现在连你本人竟然都如此优秀——老天啊,你让我们该怎么活?

自打《金玉良缘》爆火之后,白轻巧就十分气愤焦虑,她去找了其他小姐妹,并且跟她们商量都不去“十二剧院”看木想容的东西,并且拉拢其他大家小姐,让她们不要去看那个《金玉良缘》,她想的也很天真:哼,无论你弄什么,我们就是不去看,你能怎么办?而且我们都不去了,看你去挣谁的钱!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同时低估了《金玉良缘》对姑娘们的吸引力。

那些当着她的面口口声声答应不去剧场看戏的姑娘们,转过头就跑到剧场去了,而且一个比一个跑的快,上演了一幕真实的“真香”戏码。

知道真相的白轻巧眼泪都要委屈下来,口中骂着这些女人忘恩负义,然后想找杨芙沫诉说不满,等她来到杨家,才悲哀的发现,连杨芙沫都跑去看戏了……

站在大街上,二百斤的白轻巧真的委屈到哭了起来……

…………

杨芙沫也很喜欢《金玉良缘》。

在这个故事风靡荆州之后,她跟其他姑娘一样,每天必来“十二剧院”,真真的也是个迷妹。

当时她并不知道这故事出自木想容之手,等她知道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

曾经的她对木想容很不待见,主要还是为他哥哥杨泽新抱不平,可自从见了张十二之后,这种感觉慢慢消失了……

她对张十二的印象出奇的好,因此会觉得木想容为这样的人拒绝她哥哥,并不是不可理喻,而是应该的……

她否认自己是见色忘义,而是就事论事。

你看,原来的木想容哪里会做出现在的事情来?肯定是因为张十二回来了,她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个陆馥婧是他身边的女人,自己掌管一家酒楼,那个秦雨桐也是他身边的女人,同样掌管一家酒楼,而木想容更是他身边的女人,现在连这么好看的话剧都能做出来——哇,多么神奇的男人!能让身边的人都越来越好,有谁不想要呢?

哎,可是她却要不了……

杨芙沫幽幽的想着。

今天她同样来到“十二剧院”,在看完一场戏的间隙中,杨芙沫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了剧院的后台,正好看到了一脸认真跟演员对着台本的木想容。

多日不见,她清瘦许多,但是神采奕奕,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同。

等她走过去,木想容才意识到有人过来,抬头看到杨芙沫的时候,脸上有些诧异。

杨芙沫先笑着说道:“听说这金玉良缘是出自你手,就想着来看看你——这戏做的真好看!”

木想容听了,笑靥如花。

“谢谢杨姐姐夸奖,若是你喜欢,就多来看看吧!”

木想容的态度奇好,好到杨芙沫都有些诧异。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当初自己的敌视、刻薄和针对,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木想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

哎,原来都是自以为是呀……



第五百一十八章 红旗彩旗一起飘!(求订阅!)

杨芙沫走了。

木想容也不知道,明明自己态度很好,但杨芙沫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忧伤。

也没功夫多想,因为现在的《金玉良缘》已经来到了后半段,剧情紧凑,悬念加深,她这几天比原来可要忙多了,每天都聚精会神,生怕出一点差错。

中午的时候,陈巧兮过来了。

走进后台看到还在翻着台本的木想容,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去道:“我就知道你还在忙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用那么拼命,你已经做的那么好了,其他的交给那些演员就可以了!”

说着,陈巧兮还有些心疼的握了握木想容的手。

今天这种场景,最近几天时常发生。

自从木想容来到剧院的这些天,几个女人已经很熟了,秦雨桐和陆馥婧因为还要管理酒楼,每天空闲时间相对较少,只有陈巧兮一人每天往返于酒楼和剧院之间。

作为一个跟张十二虽无夫妻之名但却已有夫妻之实的女人,而且是年纪最长的女人,陈巧兮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木想容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尤其是张十二不在的情况下,她更应该把这些事情做好。

所以她隔三差五的来剧院,就怕木想容太操劳。

木想容也习惯了陈巧兮的嘘寒问暖,心里很感动,同样握了握她的手,笑道:“巧兮姐姐,想容不累的,再过几天,这戏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想要忙些都没机会了呢!”

“那也不行!再忙也得吃饭呀!走,跟我回酒楼吃饭!”

陈巧兮有点霸道的说完,拉起木想容的手就往外走。

木想容脸上带笑,被陈巧兮拉着往外走,陈巧兮刚才那句话里的“回”字让她无比受用,她没说“去”,而是用的“回”字,那说明她早就把她看成了张家未来的女主人,那“十二酒楼”自然也是她家的,所以用“回”再合适不过了。

来到酒楼上了三楼,陆馥婧和秦雨桐也都在,桌上摆着几个小菜,见到木想容来了,两个女人也显得尤为热情。

“想容来了呀!今天酒楼太忙了,我都没功夫去剧院!”

“可不嘛!太可惜了,我今天在酒楼里可是想了半天呢!就是好奇那贾宝玉跟薛宝钗到底怎么了!”

陆馥婧跟秦雨桐说了起来,都为错过今天上午的《金玉良缘》而惋惜不已。

木想容听了,笑道:“等想容下午把那本书带来给两位姐姐,姐姐自己看就是了!”

听到这,两女喜笑颜开,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四女正吃着饭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嗒嗒嗒”声,不一会儿,张堂玉就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四个女人都在,脸上一喜道:“这真是太好了,原来四位嫂子都在啊!”

“…………”

四个女人闹了个大花脸,谁都不敢看谁,但都恨不得把张堂玉给锤一顿:你会不会说话呀?四位嫂子——你也真敢叫!

不过当事人张堂玉显然没有这个觉悟,若是知道四个女人现在的想法,他一定会特别委屈:要怪也该怪我大哥好吗?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不承认都是我大哥的女人吗?

这四个嫂子——不对,四个女人中间,现在也就只有木想容最有资格当的起这声“嫂子”了,她整理了下心情,平静道:“怎么了堂玉,慌慌张张的?”

对于他所说的“四位嫂子”绝口不提,可以说是缓解尴尬,或者说,代替其他三人默认了这种称谓。

张堂玉笑着说道:“大哥有消息了!”

“真的吗?”

加上木想容,刚才还羞涩安静的四个女人,一下子来了精神,直接把张堂玉围拢住了。

跟木想容一样,张十二走的这十天,她们可是想的厉害!

“当然是真的!爷爷今日上朝回来,说大哥给陛下来信,南方流民潮和粮价上涨的事情全被大哥解决了!”

这话一出,四女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尤为兴奋,张十二去南方就是为了解决这个,现在事情解决了,他是不是要回来了?

想到这,木想容迫不及待的问道:“易哥哥是不是回来了?”

然后一拍脑袋,又说道:“不对,若是易哥哥回来了,肯定不会写信了!应该是易哥哥先写的信,他人随后坐船回来——呀,易哥哥应该在路上了呢!”

不得不说,木想容的想象力很丰富,脑补了很多,而且说的还跟真的一样,连陈巧兮她们听了都快信以为真了。

但是张堂玉却开口道:“听爷爷的意思,大哥并没有回来,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做呢!”

看到四女的表情突然暗淡,他马上补充道:“不过陛下已经封大哥为护国大将军,并赐了县公的爵位,还有金陵十亩良田呢!”

当听到张国公说这些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然后都在说“天佑张家”,可不嘛,那么年轻却集护国大将军和县公为一身,前途不可估量啊!

张堂玉听了也是羡慕不已,脑子灵光的他,马上跑来酒楼报信了,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听到大哥被册封的事情,几位嫂子没有像他们那么兴奋呢?

他不知道的是,这几个女人喜欢的是张十二这个人,无论他贫贱富有,无论他是一介白身还是官拜一品。

她们期望的只是张十二平安归来,其他的她们并不怎么关注……

所以听到张十二还没有回来的意思,四个女人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

远在金陵的张十二并不知道他被册封的消息。

更不知道他不在的日子,跟他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四个女人竟然会相亲相爱。

若是他知道的话,肯定会笑的合不拢嘴吧?

男人做到自己这份上,无敌啊!

但是现在的张十二无暇它事,一颗心都扑在了下一个计划上。

金陵乃至整个南方的粮价全面回落,吕三皮也顺利做上了衙役,同时,上千流民拿着王城恩发的辛苦费,乐呵呵的离开了金陵城,经过这么多天的暗流涌动,金陵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这场对弈,以王城恩大获全胜收场,而那些曾经在金陵城内呼风唤雨的粮庄大佬们吃了哑巴亏,选择忍气吞声。

有许多好事者把这件事称为“黑色天雷”风波。

亏就亏点吧,反正新粮再过几个月也就该下来了,到时候再施展拳脚,大干一场吧!

但是,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噩梦到这里才刚开始。

在这场“黑色天雷”风波中,最惨的应该是周老板。

在这场风波中,粮庄被炸、粮食被抢、还被迫降价的粮庄不止周老板一家,但是这几家粮庄中只有周家粮庄的体量最小。

赵家粮庄,侯家粮庄这些都是金陵的大粮庄,虽然被抢对他们来说同样损失严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撑撑也就过去了。

可是周家粮庄就不行了,本来就指着存粮度日,却突遭横祸,还得修墙,周老板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十分可怜。

…………

这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周家的大门被人敲开,进来两个捕快,给周老板放下一个信封就离开了。

盯着桌子上的信封,周老板那个纳闷。

这是谁给自己的信?为何还会被捕快送来?

带着各种疑问,周老板打开了信封。

当他看到信上写的东西,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欺人太甚啊!

这是要逼死人啊!

原来,那纸上记了周家粮庄最近十年来的真实账本和上税时的账本,两相对比,少交的税额就显现出来了。

信上写鉴于周老板这些年漏税金额不大,所以王城恩打算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他把这些年漏的税补上,王城恩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他补不上的话,那王城恩就准备上书唐帝,到时候就不是赔银子可以解决的了!

拿到这封信,周老板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都皱成了一条线。

他对这封信的可信度没有怀疑,他对自己粮庄的账目再清楚不过,因此看到那信上的数字之后,就懵了。

他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的后果,思考半天,心想为了这么点钱不至于,毕竟他每年挣的不多,漏的税满打满算也不过几百两——为了几百两去坐牢,那也太傻了!

所以他决定交钱保平安。

可是他又犯愁了。

经过“黑色天雷”风波后,他统共还有几百两银子,不过全用在修院墙上了,现在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

最后,他咬了咬牙,从家里跑了出来,准备去借一借。

…………

站在李家粮庄门外,周老板感慨异常。

前两天他因为李老板和于老板没有提前告诉他答应降价导致只有他家被炸的事情,对于两人怨念颇深,并且决定跟两人绝交!

可是没成想,只过了两天,他就来了……

哎,若不是为了生活,谁会如此践踏尊严呢?

跺了跺脚,周老板走了进去……

等他进去,才发现李老板的脸色比他之前还要沉重,他有些吃惊,心想他的损失比自己小那么多,还有什么愁的?

遂走上前去,疑惑道:“李兄这是?”

“唉!”

李老板长叹一口气,重重的把袖子甩了一下,沉声道:“别提了!”

看到他不想多说,纵使好奇,李老板也没有继续再问的打算。

这时李老板才看了他一眼,问道:“不知周老板今日来我府上,所为何事呢?”

向人借钱总归是不好意思的,周老板有些扭捏道:“李兄,今日过来,周某是想——”

“老爷,于老板来了!”

周老板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下人来报,李老板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下人退下之后,又对周老板说道:“周兄你说吧!”

听到于老板也来了,周老板倒是更不敢说了,对李老板一个人说就够难为情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周老板哪里好意思?

“李兄不必着急,既然于兄也来了,周某还是出门迎接一下为好!”

李老板点了点头,正好他也有事跟于老板商量,所以跟周老板一起迎了出去。

见到于老板的时候,周老板才体会到什么叫喜怒于色,什么叫心情不好!

只见于老板耷拉着眼皮,面若冰霜,就像别人欠他多少钱一样,任谁都看得出他不高兴来!

李老板也相当经验,怎么比他还要不堪?忙问道:“于兄,你这是怎么了?”

于老板这人为人豪爽,心形也直,做事不太会多想,直接从衣袖里掏出一张信纸抛给李老板道:“唉,还不都是这东西给闹着!”

李老板不明就里,把这信纸打了开来,只看了个开头,就惊的张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周老板见状,更加好奇了,忙问道:“李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赶快说来听听,可把我老周急坏了!”

李老板也不多说,直接把手中的信纸往周老板眼前一递:“你自己看吧!”

周老板接过眼前的信纸一看,震惊之情一点都不亚于李老板,因为这信纸上的内容跟他之前收到的那张简直如出一辙!

只不过账目有所不同,他不过才要补几百两银子而已,但是这于老板却要补上千两!

看了于老板需要补交的银两如此巨大,自己跟他相比,简直九牛一毛,因此周老板有点庆幸,不过又有些羡慕嫉妒:这个姓于的,没想到竟然漏了那么多税!简直黑心哦!朝廷若是惩罚就该惩罚这种人才对呢!自己才漏了多少!

见两人诧异的表情,于老板有些唉声叹气道:“看看,看看啊!这真是雪上加霜啊!本来就亏本卖粮,现在还来这么一手,这还让我怎么活!”

说着又看了看两人,开口道:“两位老兄,于某人既然敢把这封信给二位看,自然是信的过二位兄弟!现在于某人有难,两位兄弟不会见死不救吧?”

说着,他摆出一个用手互捻的姿势出来,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跟李、周二人借钱!

(预计三天后,也就是周三来个结局吧,实在撑不住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杀人灭口!(求订阅!)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于老板吃了一大惊!

因为李老板跟周老板根本没有借他钱的意思,反而是李老板一脸苦涩,从衣袖中同样拿出了一张信纸递给他,并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看。

带着疑惑,于老板打开信纸看了起来。

看到信纸上的内容,于老板的嘴巴也惊大了,看着李老板,一脸的不可思议。

周老板赶忙把那信纸抢了过来,看了两眼,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因为这张信纸跟他的、还有刚才看的于老板的,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都收到了同样的东西!

周老板把自己的信纸也拿了出来,当另外两人看到之后,表情不要太精彩……

…………

片刻之后,李家前厅。

三个人已经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兄,咱们到底交还是不交啊?”

于老板是个急脾气,等了半天,见李老板还不说话,十分急躁。

“这银子虽说不是太多,可咱们刚降了那么多粮价,明明已经向他低头了,他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要不,咱们不交?”

于老板本来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收到了这封信,因此这才吓的来找李老板借钱,现在看到不光他自己,这俩人同样收到了一样的东西,他就有些侥幸的想,是不是可以不交了呢?

反正法不责众嘛!

不待李老板说话,周老板已经皱起了眉头:“这样……不太好吧?王知府既然能把这些账目查清,自然不是儿戏,我看还是不要以身试法了……”

这是周老板的心里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王城恩会不会按信上所说,上报朝廷,严办他们,若是不会,这样最好,可若是会呢?

周老板已经经历了一系列打击,严办已经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他可再也不能遭受这种打击了!

况且,他不过漏了几百两银子而已,为了这几百两银子铤而走险,实在不值得!

所以他现在把话挑明,这两人爱听就听,若是不听的话——那他再去其他人家借钱,几百两银子而已,何愁借不到?他可不想为了这点儿银子落个家破人亡!

于老板听了,眉头紧锁,明显对周老板认怂的态度非常不满,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李老板伸手打断了:“你们说,咱们三家,无论在规模还是收入上,在金陵城的诸多粮庄里都算下乘,现在连咱们三个都接到这信了,那其他人呢?”

周、于二人刚才太过着急,并没有想到这里,现在被李老板这么一点,马上顿悟过来!

对呀,连他们三个都收到了信,那其他大粮庄呢?

赵家呢?侯家呢?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想想所有金陵城内的粮庄都收到了这封信的话——细思极恐啊!

李老板接着说道:“这事咱们不必惊慌,还是先去别家看看情况再说!若是真如咱们所想一样,那些事就记不得,还需从长计议才好!”

周、于二人频频点头,话不多说,面色沉重的从李家走了出去。

…………

先是就近来到了距离李家粮庄不远的一家,打听之下,果然跟他们预想的一样,他们也收到了信。

于是,这人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一起向下一家走去……

第一家如此,第二家也如此,第三家还是如此……

等走到第十家的时候,就碰到了一群跟他们一样四下询问的粮庄主们,互相一扫听,皆是大惊!

于是,一群人汇合在一起,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赵家粮庄。

而此时的赵家前厅,候长荣还有几个粮庄主早已坐在里面,愁眉苦脸。

不消片刻,大厅里就安静下来。

众人这下清楚了,他们所有的粮庄都被警告了——这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

赵百禹是第一个收到信的人。

当他看到信上的内容,除了气愤,最明显的莫过于震惊和恐惧!

因为那信上的账目他无比熟悉,正是他那本原始账本上的内容!他将这账本视若珍宝,从不敢给其他人看,就连他的夫人和儿子都不知道!

因此他相信,除了他有这个账本外,外人根本不可能有!

那,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带着疑惑,赵百禹赶紧去了他那间小书房,当他打开暗室的时候,傻眼了!

那账本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另外一本东西!

比起那本东西来,账本根本微不足道!

赵百禹有一瞬间的失神,偷税漏税这种事情,自古皆有人做过,虽然他偷税漏税金额巨大,可只要上面有人帮他撑腰,大不了就是花钱消灾而已。

可是那本东西若是流传出去出了事,还有谁能保他?还有谁敢保他?

赵百禹冷静下来,就想起昨天下午在院子里看到的一幕,董召慌慌张张的从这书房里出去,当时因为赵夫人在,他也没多想,现在想来,那账本肯定是董召拿出去的!

这个该死的孽障!

赵百禹心里那个气啊,早知道这家伙还有反骨的话,当初怎么不把他she在墙上呢?

他马上命人去寻董召,可是到了董家的时候才发现,董家除了那个打铁匠还在,阿雅跟董召早就不见了!

打听了几个人才知道,今天一早,两人就坐上了去往甸阳的客船,现在怕是已经快到甸阳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赵百禹捶胸顿足,也没有精力派人去把他们抓回来,因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想该如何处理这事!

…………

也就是这个时候,候长荣及其他几位粮庄主一起赶了过来,向他哭诉收到信的事情,他终于断定,王城恩拿到了他的账本!

因为他的账本上不仅有赵家粮庄这些年的账目,而且他还通过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搜集了各家粮庄的账目,为的怕将来有一天,他们漏税的事情曝光,他要把其他粮庄一起拉上!

法不责众,有那么多粮庄跟着,就算有处罚,也不会太重吧?

没想到,这种情况今日就发生了!

…………

安静过后,众人显得烦躁不安。

“赵老板,你说这事该怎么办?交,还是不交?”

候长荣先开口问道。

在金陵,赵家粮庄是巨无霸般的存在,就算是漏税,他漏的也更多,所以比起他们,赵百禹肯定更着急,这个时候,他一定会想办法!

虽然候长荣漏的税比起赵百禹要少些,但是让他白白拿出那些银子,他同样于心不忍,所以才问赵百禹办法。

“对啊赵老板!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

“你们说,那王城恩是如何知道咱们的账目的?我刚才在家里可是看的仔细,我家的账目还好好在那里藏着,他是在哪里弄来的?莫不是弄了个假的,诓咱们?”

突然,有人提出了这个异议。

“宋兄说的对!我也看了,家里的账本还在!要我说,咱们不如把原始账本都烧了,最后来一个死不认账!他王城恩说我们漏税我们就漏税了啊?谁信?到时候他随便拿出个账本,大家咬紧牙,死不承认就是了!”

有人附和之前那人的话说道,并且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赞成。

这正是他们疑惑的地方,为何他们的账本都隐蔽的藏在家中,王城恩却能知道呢?

赵百禹听了,眉毛不经意的跳了跳。

他最清楚那些账本是怎么回事,而且断不能让这群人看到那账本!

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偷偷把他们的账本都拿到的话,这可怎么好?

于是赵百禹开口道:“万万不可!”

其他人或许觉得刚才那人的主意不错,都有些赞成的意思,突然听到赵百禹反对,都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候长荣先开口道:“赵老板,不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百禹摆摆手示意大家平静一些,才缓声说道:“说实话,开始的时候,赵某的想法跟大家一样,以为把证据销毁,到时候死不认账就可以了!可是——”

他眼神凌厉异常,看着众人突然话锋一转道:“可是然后呢?死不认账就可以了吗?若是王城恩把这事捅到圣上那里,你们觉得,圣上会相信谁?”

赵百禹的质问很有效果,起码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前厅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在思量赵百禹说的话,虽然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对。

金陵粮庄众多,大唐的绝大部分粮食都靠金陵供给,不用脑子想也能猜到每年会有多么大一笔钱进账!

可是他们上交的税却只有那么丁点,不查还好,一查必露馅啊!

回味过来,候长荣沉声问道:“赵老板,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见赵百禹能说的如此果断,在场众人也都有这种想法,赵百禹肯定有办法了!

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赵百禹说道:“大家可信的过我赵某人?”

“赵老板,若是大家信不过你,今日也不会一起过来了!若是有好主意你就快些说吧!”

众人明显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赶紧催促赵百禹不要讲废话了。

看到众人急不可耐的样子,赵百禹却越发不着急了,反而问道:“诸位以为,王城恩有没有把咱们漏税的事情,禀报朝廷?”

众人连想都没想,直接回道:“肯定没有啊!”

“是啊!他信里不是说,若是不补齐漏税的话,才会禀报朝廷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而且大家不想交钱是吧?”

众人这次没人说话了,并不是被震惊的,而是被气的:你他娘的不是废话?若是想交钱,谁他娘的有功夫来找你扯淡?

若赵百禹的地位不是那么高的话,现在等待他的,肯定会是一番毒打,好在他地位不低,所以迎接他的只能是沉默。

赵百禹也不在意,“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继续说道:“赵某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既不让诸位出钱,而且还能把此事压下去,不知各位敢不敢做?”

这次并没有人贸然回答“敢”,而是一脸警惕的看着赵百禹问道:“赵老板,到底是什么办法?”

“呵呵……”

赵百禹冷笑两声,眼中冷光一闪道:“既然咱们漏税的事情并没有传扬出去,现在只有王城恩知道,那如果王城恩在这个世上消失,那谁还知道咱们漏税的事情?”

“嘶——”

在场众人皆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看着赵百禹。

这是——杀人灭口?

而且还是杀个知府!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啊!

赵百禹笑呵呵的盯着众人看了一圈,有些讥笑道:“怎么?不敢?”

众人沉默。

“既想不受损失,还想着没有风险,这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赵百禹冷声说道。

被他这么责问,众人的脸皮悄然红了起来,候长荣问道:“不知赵老板说的让人……消失,是如何个消失法呢?难不成要找人——”

说着,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赵百禹哑然失笑:“还是侯老板经验多些,这种事情一点就通!”

候长荣听了,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这话听了怎么那么不舒服?

什么叫经验多?什么是一点就通?

这不明着在说他对杀人这种事轻车熟路嘛!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手上是不太干净,可是被人当面说出来,候长荣还是有点紧张。

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声音有些发颤道:“赵老板……这话可……可不敢乱说呀!杀人那可是犯法的事情,若是被官府抓到,是要掉脑袋的!”

有一句话他没说,杀王城恩这种吃皇粮的,若是一旦事情败露,可是有被满门抄斩的风险啊!

赵百禹在心里冷笑几声,心想杀人越货的事情也不见得你平日做的少,在这里跟我装什么?

“侯老板,大家也不要藏着掖着了,赵某连这主意都敢说出来,那是为了诸位着想!若是诸位还是如此反应的话,那就莫怪赵某,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吧!”

说着,赵百禹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冷酷,对下人喊道:“来人,送客!”

(是我老实太久了吗?为何皮一下大家就觉得我是认真的?此书剧情才刚铺开而已,三竖起码还能再肝150万左右,只是这一卷要结束而已。

辣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没推,就算你们舍得,三竖也舍不得呀!

就算三竖舍得,十二也舍不得啊!

不把女主全推掉的男主不是好男主。

嗯,深以为然……^o^)

第五百二十章 包围!(求订阅!)

“赵老板息怒啊!”

“是呀,赵老板!莫要生气,我们听你的就是了!”

“对,赵老板如此坦诚,咱们这样岂不是寒了赵老板的心?”

看到赵百禹要走,众人纷纷坐不住了,赶紧出面劝说。

虽然赵百禹的主意听着吓人,若是真能把王城恩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确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啊!

而且之前粮价上涨就是为了把王城恩做掉,可现在不仅没做掉他,反而被他坑了这么一下,众人心里早就憋着火气,所以就算真的把王城恩杀了,他们也只会拍掌欢呼!

候长荣也调整了下心态,对赵百禹说道:“赵老板,刚才侯某失态了,你莫要见怪!如何行事,赵老板但说无妨,我等一定全力支持!”

赵百禹对他现在的表现很满意,这才笑着说了起来。

原来,赵百禹的主意就是趁着王城恩现在还未将他们漏税的证据捅出去,他们先下手为强,将王城恩拿下,把王府包围起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账本找出来!

他们都是些商贾,自然没有能力大到连个知府的府邸都包围的地步,这个时候就要靠金陵守将隋婺源了!

在金陵城中,隋婺源的官职跟王城恩平起平坐,而且隋婺源手中还有兵权,拿下王城恩极其府上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作为同级,隋婺源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抓捕王城恩的,所以赵百禹给王城恩想了个罪名,那就是王城恩以职务之便向他们各位粮庄主索要钱财。

到时候,各位粮庄主要做的就是死死咬住这个借口就是了,若是王城恩不向他们索要钱财,试想他是如何一下拿出五千两银子给那些流民的?单靠朝廷的俸禄怎么可能?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其他人操心了,赵百禹一个人就能做。

…………

众人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需要他们做的就是证明王城恩向他们收受贿赂而已,在赵家签了个“百人书”之后,众位粮庄主就乐呵呵的离开了。

赵百禹会那么好心,无偿为众人办事?

看样子,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实际却不是这样!

赵百禹这么做有两点原因,一是虽然不清楚王城恩是怎么跟董召接上头的,但是他敢肯定王城恩手中的账本就是从他这里偷出去的!这东西多重要他是知道的,而且更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为了这,他也得速速把王城恩解决掉!

二嘛自然是报仇!

粮庄被炸,粮食不翼而飞,他确定是王城恩派人所为,这口气他如何咽的下?

这次,他打算新账旧账一起,找王城恩算个清楚!

众人走了,赵百禹也不休息,直接来到了康王府!

自从上次康王去赵家找过赵百禹那次之后,赵百禹已经很久没见过康王了。

再次见到康王,发现康王脸色并不好看。

这个其实很容易猜到,康王世子被王城恩单方面强势退婚,对康王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本以为赵百禹主导的流民潮只要一进城,王城恩的地位就会摇摇欲坠,他认为,只要到时候王城恩被罢免,他的面子就会找回来!

呵呵,得罪本王,你的官职保不住了吧?

可是不成想,王城恩的官职不但保住了,而且呼声越来越高,就连那些粮庄都开始降价了!

康王实在没有脸面再出门,这几日索性把自己锁在府中,气色自然不好。

…………

看到赵百禹,康王的气更不打一处来!于是阴阳怪气的说道:“呵呵,赵老板不在家里修院墙,跑到本王这里来作甚?”

康王一直未曾外出,但是也听说了赵家粮庄院墙被炸、赵家没有存粮的事情。

他跟广大百姓一样,也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因此更想不到这一切都是王城恩派人所为,他早就把气撒在赵百禹身上了!

赵百禹听了,脸上浮出一抹苦笑:“康王也误会赵某了!”

于是就把此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康王听了也不免咋舌:这王城恩的手段竟然如此厉害,原来还真是小瞧他了!

不过这样他更生气了,王城恩越风光,他在金陵城里越难混啊!

等他听到赵百禹的账本被王城恩拿到的时候,再也坐不住了,拍案而起:“这怎么可能!”

赵百禹无奈的对他点头:这已经成了可能……

康王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根绳子。

赵百禹他们偷税漏税他不在乎,横竖跟他没关系,可是另一个记录他跟太子收受好处的账本也被王城恩拿到了,这就不得不让他重视了!

看到康王那么着急,赵百禹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见,平静道:“康王,赵某想了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说!”

等听完赵百禹的主意,康王久久不语,在思考这主意的可行性。

想来想去,好像除了这个办法,也没了其他好办法!

最主要的是,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必须尽快动手,拖下去谁都不敢保证王城恩会不会把账本的事情捅出去!

于是康王当机立断道:“就按你说的办!有什么事需要本王做吗?”

赵百禹心里一喜,心想就等你这句话呢!

于是拱手说道:“康王,还需你对隋守将下令,不然隋守将是没权利拿下王城恩的!”

康王思忖片刻,然后说道:“好!本王这就去找隋婺源!”

康王来到金陵,并没有任何实权,按理来说并没有号令守将的权利,但是在出荆州之前,唐帝曾给过他一块金牌,让他危难之时可用,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隋婺源作为金陵本地人,跟赵百禹他们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跟王城恩也不对付。

现在有了康王的号令,也不多说,直接召集兵马,朝着王家的方向进发!

…………

王家后院,花园。

这个花园,王韵诗出现的时候,下人们是不会进来的,其他人更少之又少。

可是张十二是什么人?

因此他出现在花园中,正当外面有些人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张十二在花园的一处相对隐蔽的假山后面,深情的拥吻着王韵诗。

自从那天晚上被张十二上下其手、浑身看光之后,王韵诗已经认命了——或者说,她的命本来就是张十二,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了……

但是作为一个古代未出阁的姑娘,就算心有所属,但是肢体动作肯定不会那么开放,扭捏居多,因此对于张十二一个又一个非常过分的要求,王韵诗都红着脸、扭着他拒绝了。

无奈,张十二只能简单的抱着王韵诗,并且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亲她几下,虽然不爽,但也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哎,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

张十二不满的想着。

而此刻的王韵诗脸颊飞红、娇喘吁吁,浑身紧绷,神经也很紧张,就怕张十二再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来!

心里还一阵嗔怪:这个登徒子!明明以后都是他的,现在着什么急?

而且王韵诗现在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就是当初还在梁州她娘生日的时候,张十二闯进她的闺房将正在沐浴的她给看了个精光,当时他一个劲的说是意外,她还信了他!

今天看来,根本就不是意外!

这个猴急的大色狼,肯定是早有预谋!

这么想着,哼了一声,把本来抓着她胳膊的手抽了出来,不满的在张十二胳膊上狠狠扭了一下!

“…………”

趁着王韵诗把手拿走的功夫,张十二的贼手在她身后的丰满上狠狠的也捏了一下!

哇!痛并快乐着!

这一下又惹来王韵诗的一声娇嗔,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说什么也不敢把手移开……

…………

在花园里腻歪了一会儿,两人才慢慢分开。

王韵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抱着她时,她浑身紧张,老怕他会做些坏事,可是他松开自己,她心里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嗬,女人还真是奇怪!

用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王韵诗开口问道:“你打算一直如此吗?”

说话的时候看着张十二的脸,意思很明显。

张十二笑了笑道:“肯定不是呀!最快今天,最晚明天!”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就看那群人如何行动了,若是跟他预想的一样,他还敬这群人是汉子,到时候给他们个痛快,若是不识好歹,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王韵诗问的是张十二什么时候恢复原本的面目。

之前的她并不觉得什么,可是自从跟张十二的关系突飞猛进之后,她特别希望两人的这种关系能得到认可,尤其是自己的父母。

所以她跟天下所有的女子一样,希望张十二以原貌站在她父母面前。

张十二的回答还是有些模糊,王韵诗不明所以,刚想开口再问,就听到花园外面传来一阵跑步声,眉头一皱,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跟张十二保持了一定距离。

王家的下人断不会随便进后花园的,这个时候跑过来的是杜浪,站在后花园的门口对张十二喊道:“少爷,少爷!你猜对了!”

张十二脸色一喜,走过去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赵百禹去了康王府,然后又去了守将府。现在隋婺源带着上百号官兵朝着这边来了!”

听杜浪说完,张十二脸上带笑,挥手示意他知道了,让杜浪下去。

杜浪走了,张十二笑着对王韵诗说道:“看来今天就可以了!”

过去拉着王韵诗的手:“今天让你看场好戏!”

虽然不知道张十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王韵诗还是很小女人的点了点头…………

…………

隋婺源领兵百余人在街上奔跑本就有些引人注目,更何况这队伍前面除了隋婺源,还有康王、赵百禹、候长荣等一干在金陵举足轻重的人物。

此刻他们都面色凝重,快速的走着,爱看热闹的老百姓也都跟随在那些官兵后面,跟着他们走了一会儿就若有所思,这个方向,是去王家啊!

果然,一群人在来到王家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隋婺源一声令下,上百个官兵马上分散开来,前后把王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府上的人,今日怕是插翅难逃!

而张十二让那些流民从几家粮庄里扛回来的粮还没有卖完,门前依旧稀稀落落的有几人在那买粮,突然来了那么一大队官兵,买粮的人直接吓跑了。

“让你家老爷出来!”

隋婺源上前走了一步,直接将地上的半袋粮踢翻,一脸阴郁的看着那个下人说道。

前几天他就来过王府一次,那天他是为了他的儿子被打一事而来,结果王城恩却问他证据,最后连门都没让他进!

他心里带气,因此听到康王找他做这事,屁颠屁颠就答应了,反正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他怕什么?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修理王城恩一番,多好!

那下人战战兢兢的跑了进去,没多大会,王城恩就走了出来。

看到大门外被踢的满满一地粮食,还有隋婺源那倨傲的模样,王城恩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道:“隋守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隋婺源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知府,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吗?”

王城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难道是他们炸墙抢粮的事情败露了?可是那张公子不是说了,别人就算猜到,也没有证据,不用担心的吗?可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王城恩实在想不出还能因为什么事,这群人堵在这里。

眼神冷冷的看着隋婺源,并没有说话。

隋婺源被王城恩这么一直盯着,居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从怀里掏出一张被写的密密麻麻并且满是手指印的纸来,直接扔到了王城恩脸上,不屑的说道:“自己看看,就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虽然屈辱,但王城恩还是把那张纸从地上捡了起来,打开看了一下,眼睛就瞪大了,眉毛也竖直起来,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仿佛在爆炸边缘……

第五百二十一章 去你大爷的!(求订阅!)

良久,王城恩才吐出一句话来:“一派胡言!”

说完,狠狠的把那张纸撕成了碎片,往空中一扬,随风散落。

看到王城恩这个动作,赵百禹和康王对视一眼,满意的笑了起来。

隋婺源把那张以赵百禹为首的金陵诸位粮庄主写的检举信递给王城恩看,这都是赵百禹的主意,现在看到王城恩生气,赵百禹心里高兴异常!

生气就好啊!

生气说明上当了!

对着隋婺源使了个眼色,隋婺源会意,于是朗声说道:“王城恩,本官原来敬你是金陵知府,又跟本官是同僚,对于你的诸多做法虽不赞同,却也没有明说过!但是,这次你太过分了!”

王城恩伸手指着隋婺源,浑身发抖,嘴巴张了张,还没发声,就被隋婺源再次抢过话去!

“王城恩,你身为金陵知府,自该做些父母官该做的事,不说造福百姓,但也不至于为害一方吧?”

为害一方?

这话出来,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

原来的王城恩他们或许不会说什么,可是自从前几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之后,他们对王城恩的好感飙升,对于这个知府的支持空前高涨!

现在竟然说他为害一方,到底是如何为害了?

隋婺源见已经激起了民愤,却没有惊慌,反而更兴奋了,指着被王城恩撕碎的纸片,大声说道:“各位金陵的乡亲父老!王城恩在为官期间,多次向各家粮庄索要钱财,索要的钱财已经多不可数!就因为如此,各家粮庄财力吃紧,才不得不涨价!现在各家粮庄为了金陵的父老乡亲着想,主动降价,谁知这王城恩还想继续要钱!如此惨无人道的做法,天理不容啊!”

“你放屁!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

王城恩的脸都气白了,指着隋婺源,浑身颤抖道。

“呵呵,本官说你你自然不承认,那所有人都说呢?”

说着往后侧了侧身子,赵百禹走了出来,对围观百姓拱手示意,然后朗声道:“赵某以自己的名誉担保,隋守将所说句句属实!”

有赵百禹在前面打样,候长荣也走了出来,随后其他粮庄主也一个个走了出来,每出来一个人,王城恩的脸色都要难看一些,若不是他倚着门,怕是要趴到在地了!

无论古今,最容易引导的就是舆论,最不坚定的就是人心。

随着众多粮庄主的出面指正,刚才还拥护王城恩的百姓就开始动摇了,当最后一个粮庄主指认完毕,众人中已经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隋守将刚才说的是真的?原来粮价上涨是因为王知府?”

“我看就是真的!你没看连赵老板、侯老板都出面说了,没想到这个王知府真是狼子野心啊!枉费我们对他那么支持!”

“呸!狗屁王知府!老子早就看这个外地人不顺眼了,果不其然,真不是东西啊!”

“就是就是,这种人就得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

“…………”

有一就有二,在极个别人的煽风点火带头下,老百姓的态度一边倒的改变了,都在咒骂着王城恩,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

当最后一个粮庄主指认完毕,民愤已经积攒到高点,隋婺源看时候已到,大手一挥:“来人啊!把人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两个手握长刀的官兵走上前来,欲把王城恩拿下。

而王城恩被围困已经有一会儿,知府里的捕快也已经听说,刚好赶到。

最近王城恩待他们不薄,光是护卫卖粮的辛苦费都给了他们不少,所以他们对王城恩心怀感激,看到有人想抓王城恩,马上拔刀迎了上去,护在王城恩身前,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两个官兵,大有“你们敢上来我们就敢劈了你”的架势,平日里看不起捕快的官兵,这个时候也怂了下来。

停下脚步,眼神中带着疑问,朝隋婺源看了看。

隋婺源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些也没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跳出来指着那些捕快,激动的说道:“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本官抓人,你们竟敢阻拦?”

那为首的捕头面色不改,不卑不亢道:“隋守将,论官职,王知府跟隋守将都乃三品,乃平级,敢问隋守将有何权利抓我们王知府?”

捕头说的句句在理,隋婺源一阵语塞,于是向康王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

康王这才缓缓走了出来,往下压了压手,嘈杂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看着康王。

此时康王心里那个爽啊!

这些天被王城恩拒婚的不快一扫而光,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次了!

“若是本王下令呢?”

冷冷的看着那个捕头问道。

“这——”

捕头有些不知怎么回答,王城恩在后面开口道:“康王,你是以何理由抓我?你又以何理由下令抓我?”

对于王城恩的提问,康王眉毛上扬,目光十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王城恩,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本王之前就略有耳闻!只不过当时以为你会有所收敛,所以没有插手!没想到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简直大胆!本王在这里问你,王城恩,你可知罪?”

康王避重就轻,把之前跟赵百禹商量好的说了出来。

王城恩都快被气糊涂了,他的心情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动荡,任何一个人被人这么凭空诬陷,估计都会被气炸。

不过他又想到了之前那人跟他说的话,一切尽在掌握中,不必惊慌自乱阵脚!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着,又冷冷的瞥了赵百禹他们几眼,眼神中没有愤怒,反而是可怜居多:“机会给你们了,你们却不知把握,接下来的事情,只能看你们的造化了!”

“…………”

赵百禹他们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虽然赵百禹极力想把这句话当做王城恩嘴硬狡辩,可为什么会觉得后背发凉呢?

不行!不能再跟他废话了!

夜长梦多,必须速速动手!

而且赵百禹已经在想,把王城恩抓起来,今晚就要送他归西,不然留着他,心里不踏实!

于是在后面轻轻的捅了康王一下,康王会意,马上厉声道:“王城恩,没想到事已至此,你还嘴硬!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隋守将,本王以陛下御赐令牌,命你把这狗官送入大牢!”

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块令牌在空中挥了挥,看着之前那个捕头问道:“圣上令牌在此,你们说本王有没有资格下令抓他?”

那几个捕快默不作声,连王城恩都沉默了。

隋婺源心里高兴,马上回道:“遵命!”

说着又看了那两个官兵一眼,那两个官兵再次向王城恩走去,一切似乎在朝着赵百禹希望的方向发展着……

…………

“慢着!”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嗓音从府门里传了出来,众人都好奇的朝里面看去。

听到这个声音,王城恩跟赵百禹都无比震惊,但震惊的点却不一样。

这个声音虽然遥远,但是对于王城恩来说却又无比熟悉——这不是那张十二的声音吗?难道是他?他怎么会在自己家里?

而赵百禹是恐惧居多,这个声音,不就是之前康王派去的那个杀手吗?当时天太黑,他看不清人,因此对他的声音特别留意,他不会认错!

他疑惑的是,这个杀手怎么跑到王城恩家里来了?他跟王城恩有什么关系?

带着种种疑惑,从王府门中走出来的乃是依然画着丑妆的张十二!

看到他出现,有一个兴奋的声音跟着冒了出来:“爹,就是他!他就是倪大野!打我的倪大野!”

说这话的也是随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隋雨轩。

那天他被打了,马上告诉了他爹隋婺源,但是张十二的具体情况他也提供不了,只能说出他叫“倪大野”,而且是跟王霸一起的!

然后就是隋婺源来要人被王城恩拒绝,这事不了了之了。

主凶抓不到,隋雨轩就记恨上了从犯王霸,今日正好听他爹说来抓王城恩,隋雨轩那个高兴,屁颠屁颠的跑来,就想看王霸那厮的丑态!

可谁知王霸没看到,却看到了更令他兴奋的人,几乎是咆哮出来!

“爹,快点把倪大野抓起来!”

隋雨轩兴奋的手舞足蹈,话都没过大脑,直接说了出来,而且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但是他看他爹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看着他,而围观的路人也是看着他喜笑颜开,窃窃私语。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张十二半笑半怪道:“这孩子怎么如此没礼貌?怎么让你爹把他大爷抓起来呢?”

众人刚才听隋雨轩说的,还在那里憋着,现在被张十二这么一解释,再也憋不住了,全都笑了起来。

隋雨轩跟隋婺源的脸都红了,隋雨轩恨不得上去把张十二给爆锤一顿,而隋婺源恨不得上去把隋雨轩爆锤一顿!

他早就觉得“倪大野”这个名字有猫腻,越听也不对劲,可是隋雨轩一直坚持对方就叫这个名字,他才不得不相信……

现在听来,是被这人给耍了啊!

隋雨轩还想说点什么,就被隋婺源给瞪了一眼:“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给老子滚回去!”

“哦……”

隋雨轩不敢忤逆他老子的话,恶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才退了回去……

…………

隋婺源是第一次见张十二。

或者是第一次见这么丑的张十二。

仔细观察一番,差点被他给丑吐了。

脑海中也确定,他可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眼神一冷道:“你乃何人?”

“我是你大爷啊!”

张十二也是这两天才听说,自己在“云陵人家”飞花令飞败茅步逸和侯军亭的事迹在金陵传扬开来,金陵城内的读书人将其视为眼中钉,而金陵城内的女子则把他视为大才子!

最让他哭笑不得的是,他们竟然叫他“倪大野!”

不得不说,他们也真是人才!

因此张十二也顺着他们的逻辑,化身为“你大爷”教隋婺源做人!

隋婺源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小子,我问你到底叫什么!”

“你大爷啊!”

张十二一脸的人畜无害,配合上他的丑脸,杀伤力无穷!

隋婺源的脸彻底变青了,他刚想说什么,被后面的康王捅了一下:“莫要跟个闲人废话,全把他们拿下,押回牢里,想怎么做怎么做!”

隋婺源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真是被气昏了头,他堂堂一个守将,跟个无名小辈有什么可说的?抓起来打一顿就完了!

据他所知,还没有什么是一顿打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当即挥手:“王城恩,你还敢私藏逃犯,简直罪加一等!来人,给我一并拿下!”

这一下可算让隋婺源找到了突破口,直接把张十二定义成了“逃犯”,而王城恩则成了窝藏逃犯!

那两个官兵刚才本要拿下王城恩,却被面前的丑人突然出现打乱了节奏,心有不爽,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听到命令,快步走了上去,欲要把张十二给拿下。

王城恩本以为张十二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必然已有万全之策,可谁成想话没说上几句,待遇竟然跟自己一样,要被人给抓起来了。

于是大声道:“张公子,你赶紧进去吧!他们要拿就让他们拿王某吧!王某就不信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些人还敢如此蔑视王法!”

但张十二却没有闪开,他也没有时间闪开,因为在王城恩说话的间隙,那两个官兵已经摸了上来,手臂一抬,就准备来拿他!

张十二什么身手,怎么会让这种大头兵得逞?

在两人朝他袭来的时候,他只是稍微变换了下身形,左右一闪,直接躲过了两人的抓夺,下一刻,他抬起了脚,对准这两人的屁股,狠狠的来了那么两下,嘴里还在不断嘟囔着:

“去你大爷的吧!”

第五百二十二章 镇远大将军张易!(为一梦黄粱的咸鱼一号加更!)

“哎呦!”

“扑通!”

随着两声传来,那两个官兵以一个狗吃屎的动作,趴在了地上。

因为张十二的动作太快,不仅两个官兵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倒在了地上,而且连周围那些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康王还非常不满的对隋婺源说道:“隋守将,你手下这些兵的素质有待提高啊!这怎么还没碰一下,人就倒了呢?”

隋婺源额头上的汗下来了,刚才这两个官兵可是他的得力干将,身体素质没的说,而且还会点武艺。

一个人倒在地上能说意外,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隋婺源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诡异了,可是康王和赵百禹他们就在后面,现在若是认怂有点太掉份了,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于是朝周围大声喊道:“人呢?都给我过来!这边有逃犯殴打官员,给我把他拿下!”

这次出动的官兵不少,但是大部分人都围在王家院墙外,所以刚才隋婺源能指挥到的只有那两个官兵。

现在他这么一喊,那些站在远一点的官兵也都听到了,呼啦一声,全都跑了过来,直接把张十二和王城恩给围了起来,剑拔弩张,蠢蠢欲动。

而周围的老百姓并不知道张十二之前打隋雨轩的事情,刚才张十二的出手他们也没看清,跟其他人一样,还以为是那两个官兵自己摔倒了呢!

他们知道的只是张十二在“云陵人家”以飞花令连败茅步逸和侯军亭的事情,作为金陵本地人,他们对才子素有推崇之意,也知道在这金陵城里,几大家族同穿一条裤子,因此他们有理由相信,隋婺源今天的所作所为或许是公报私仇!

因此,在隋婺源喊人之后,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嘘声,不过隋婺源置若罔闻,召集来一群官兵后,这才颇有底气的瞪着张十二。

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眯眼看着张十二道:“小子,你今天插翅难飞,识相的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可别怪本官心狠手辣!”

隋婺源一脸阴郁的说道。

张十二却不害怕,同样冷笑两声:“就凭你?呵呵,我不信!”

张十二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隋婺源,脸涨的通红,大声吼道:“来人,给我拿下!拿下!”

那些官兵得令,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在他们看来,对面这人单枪匹马不说,而且身材单薄,别说他们一起,就算一个人上也能把他拿下,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只听“啊啊”的几声,那些走在最前面的官兵全都捂着裆下的位置,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看到这一幕,后面的官兵才感觉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皆感觉到裆下有股寒气,不禁用手护住裆下,然后退了回去,一脸警惕的看着张十二,不敢再往前半步!

张十二冷笑连连,刚才连续出脚,朝着他们的命根子就是一通乱踢,踢的正爽呢,这群人却退下了,实在扫兴!

于是伸手勾了勾,轻蔑道:“来啊!”

当我们傻?我们才不去呢!

那些官兵手捂裆部,鄙视的看着张十二。

…………

这一幕发生在众人的眼皮底下。

张十二这次的动作不是特别快,众人看的清楚。

当看到他无耻的踹向别人裆部的时候,围观的老少爷们不禁觉得裆下发凉,对张十二的做法都有些鄙视。

而隋婺源则更气愤了:“小子,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知法犯法,殴打朝廷官员,简直罪加一等!”

“呵呵,包庇嫌犯,还妄图陷害同僚,隋婺源,你才好大的胆子呢!”

“…………”

隋婺源不知道张十二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能猜到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确定张十二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遂有些警惕道:“你胡说什么?”

张十二也不再看他,反而是看着退在人群中的赵百禹和候长荣等一干粮庄主,大声说道:“以赵家粮庄为首的金陵粮庄,这些年一直偷税漏税,贿赂官员,坑骗朝廷!王知府上任以来。因为查清此事,所以遭到赵百禹等人的仇视,才做出了涨粮价、激流民等事,就是为了让王知府下台!”

看了看众人目瞪口呆的反应,张十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而王知府却不为所动,为金陵百姓请来了泰州粮庄卖粮,金陵城内的粮庄苦于没有办法,被迫降价,更是怀恨在心!今日竟以莫须有的罪名来追责王知府,到底是谁的胆子大啊?”

张十二的话犹如尖刀,每一句都刺向赵百禹等人的心窝,一时间竟然被说的哑口无言。

舆论是最好引导的,尤其是当你站在高点。

而且张十二口才不错,感染力十足,之前就对王城恩印象不错的百姓,态度又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们思考着张十二的话,又想着自从粮价上涨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觉得好像还是张十二的话靠谱些,马上就鄙视的看着赵百禹他们。

赵百禹他们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必须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捅了捅隋婺源,隋婺源才反应过来,厉声道:“简直一派胡言!空口无凭,谁能相信?”

“那你的话就可信?”

张十二冷笑道。

“我的话——自然可信!”

说到这,隋婺源洋洋自得的指着身后众人道:“赵老板、侯老板那都是金陵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的话,谁敢不信?倒是你,不过是个逃犯而已,谁敢信?”

“别跟他废话了,赶紧拿下!”

康王在他身后急声催促道。

听张十二刚才的口风,既然知道偷税漏税的事情,那贿赂自己和太子的事情,他多半也知道,这才是康王最担心的!

所以他想让隋婺源赶紧把人拿下,省的若是他乱说,把这事说出来的话,如何收场?

隋婺源得令,再次恶狠狠道:“所有人听着,给我把他拿下,若是他再敢拒捕,格杀勿论!”

“是!”

“格杀勿论”一出,众官兵齐呼一声,然后便是整齐的拔刀声,气氛马上凝重起来。

“我看谁敢!”

…………

就在隋婺源下令、官兵拔刀、百姓紧张的时刻,张十二手举督察史令牌,终于决定亮身份了。

每个人心里都种着一颗装b的种子。

每个人都渴望着逆袭打脸的剧情。

张十二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从来没像现在一样觉得,是时候上演一波打脸剧情了。

可惜,事情跟他预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那些官兵看到他手中的令牌只是愣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又都扑了上来!

张十二那个气啊!

唐帝不会坑自己吧?

不是说这块牌子很牛吗?怎么亮出来却没有一点用处?

其实这并不怪唐帝,这督察史令牌确实威力巨大,但是这块牌子一般人哪里有,一般人又何时见过?

张十二这么冷不丁的亮出一块牌子,众官兵不认识那也正常。

此刻,张十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有两个官兵腿脚快些,一下就冲到了张十二面前,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再也不下手,距离张十二有点距离的时候就举起刀来,对着张十二猛砍,若是砍在身上,无疑身首异处!

张十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嘴角一冷,一个侧步躲过,下一刻,从那官兵手里夺过刀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起刀落,那官兵脖子上多了一道血印,垂垂倒地……

…………

“砰……”

人已死,身体变得沉重,砸在地上,声音同样沉重。

这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多有恐惧。

杀……杀人了!

王城恩同样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张十二背对着他,他也看不清张十二手中拿着什么,但是一刀把官兵杀了——这事情闹大了啊!

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杀了个官兵,就算他是张十二,那又如何?无故杀害官兵,那可是死罪啊!

王城恩叹息一声,心也落了下去……

“你你——敢杀人?”

隋婺源被惊的嘴巴都发起抖来,用手指着张十二说道。

“隋婺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命令手下杀害圣上御封督察史!他们,死有余辜!”

圣上御封督察史?

听到这里,隋婺源的头有点大。

这都哪跟哪啊?

这个时候,张十二伸手在衣服里一阵摸索,把之前放在那里的一块打湿的毛巾拿了出来,在脸上用力擦了几遍,英俊帅气的脸庞再次显现出来!

“我乃镇远大将军张易,此次奉陛下之命特来金陵彻查粮价上涨一案!”

此声一出,满场哗然。

…………

知道张三竖就是张十二的,王韵诗是唯一一个。

按理来说,她是不应该激动的,可事实恰好相反,她是最激动的一个!

听到张十二说“我乃镇远大将军张易”的时候,王韵诗握紧了拳头,脸色红润,浑身上下充满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

在她身后的王霸却是另一种奇妙的感觉。

在刚才张十二以本声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确定了,这人就是张十二!

因为他对张十二的声音简直太熟悉了!

这个当初曾经喷过他多次,让他哑口无言的声音!

这个时候,他终于了解为什么当初在“云陵人家”见到他的时候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他的喷人技巧如此高超,为何他的文采能够力挫两大才子,原来他是张十二啊!

那这些事情就说的过去了!

只不过,他的心理一时之间还有点难以接受刚认的大哥变成准姐夫的转变,站在那里,有些茫茫然……

听说官兵要来捉拿王城恩,王夫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王韵诗的一侧,听着门外发生的事情。

当听到张三竖就是张十二的时候,王夫人瞪大了眼睛,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哑然失笑。

怪不得一向坚持的女儿会突然“摒弃”张十二,而对张三竖“情有独钟”,感情是因为这个!

她走过去拉了王韵诗一下,嗔怪道:“韵诗,你早就知道是吗?”

看到王夫人略带生气的模样,王韵诗有些慌,忙解释道:“娘,此事关系重大,是他不让我——”

“好了好了,娘都知道了!”

王夫人有些爱怜的拍了拍王韵诗的手背,女儿能有一份好归宿,作为母亲自然欣慰,而且在她的印象里,张十二那是无所不能的存在,现在有他在,老爷也会没事了吧?

…………

老百姓们听到“张易”这个名字,还是有些陌生的。

倒是对于他说的“圣上御赐督察史”十分感兴趣,这个官职他们也多是听说过,哪成想今日竟然会遇到一个?

最躁动的要属那些围观的年轻女子了,她们爱才,之前张十二的那张丑脸让他们望而却步,现在张十二的脸一下子变得这么俊郎帅气,马上变成了花痴脸!

有才有颜,虽然她们也不知道张易到底是谁,但是能被圣上御赐,那一定不是一般人物!

所以许多姑娘早已经芳心暗许,若不是顾忌到这里人太多的话,她们恨不得上去给他留点信物呢!

茅步逸和侯军亭今日也来到了现场,看到张十二顶撞隋婺源将要被抓的时候,心里也没来由的一阵高兴。

当听到“张易”这个名字的时候,这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同时也释然了。

老百姓们只知道荆州出了个写诗词都不错的少年张县伯,但是却不知道这张县伯就是面前的张易!

但是茅步逸和侯军亭却是知道的。

作为“江南四大才子”,对于大唐出现的好诗词,他们还是关注的,对于作诗词之人,他们也自会了解,知道“张县伯”就是“张易”,这个并不奇怪。

这也能解释的了,为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会有如此诗才,片刻就把他们二人打败,若他是张易的话,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一个让大家说出“我不如他”的人,打败他们不是很正常吗?

第五百二十三章 杀杀杀!(求订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康王、隋婺源等人的预期。

作为金陵本地人,赵百禹、隋婺源他们对张十二的这张脸并不熟悉,但是作为跟张十二有一面之缘还被张十二给耍了的康王,对张十二可谓印象深刻!

所以他对张十二说的话深信不疑,包括他手中的那张“督察史令牌”!

这个时候,他更害怕了!

想到张十二是从王家出来,那王城恩拿到的那些账本他都看到了,若是他回了荆州——那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隋婺源回过头来,看着康王,满脸的询问。

因为他不知道张易到底是什么人,对于他说的“督察史”,他也是半信半疑,这个时候只能求助康王了。

想到事情败露的后果,康王心里后怕,心想绝不能让这人回到荆州!

现在是在自己的地盘,只要把他杀了,那以后的事情自己怎么说都行!

咬了咬牙,狠声道:“什么张易?本王怎么从未听过?什么督察史?本王觉得就是伪造的!此人如此大胆,不仅殴打官员,还敢假借圣上之名,隋守将,本王命你将此人拿下,若是他敢反抗,斩立决!”

康王两眼发红,已然下了杀心!

想到张十二刚才不把官兵放在眼里的做法,康王觉得单让官兵上前有些不妥,从身上拿出一把雕刻着龙形纹饰的剑来,朗声道:“此乃先帝遇刺圣剑!见此剑犹如见先帝!”

“乒!”

一声脆响,拔剑出鞘,剑身明亮惨白,似是带着一种威严。

“呼!”

随着康王拔剑出鞘,周围所有人都齐齐跪了下去,只有张十二和康王还站立在原地!

康王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笑:“张易,见圣剑你为何不败?你好大的胆子,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

张十二斜了他一眼道:“你也好大的胆子,见圣上御赐令牌,如何不跪?”

“…………”

康王本想再给张十二谋个罪名,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有点恼羞成怒道:“此乃先帝圣剑,就算圣上见了也不敢顶撞,你怎能不跪?岂不是蔑视皇权?”

“呵呵,你也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先帝贬低圣上?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大唐不是圣上的大唐?你拿着先帝的剑就能命令圣上了?”

“你——”

康王没想到张十二竟然如此狡辩,胸中有口老血,憋的难受,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举着剑就冲了上去!

他已经算计好了,自己拿着圣剑,若是他敢反抗,这罪名就坐实了,他必死无疑!若是他不傻,就不敢反抗,到时候自己快速结果了他就是!

但他还是低估了张十二。

张十二这次连躲都没躲,扬起手中的刀,直接把康王手中的圣剑给劈到了地上。

活人还能被一把剑吓到?何况还是老皇帝的?

看着被劈到地上的圣剑,康王愣了一会儿,他似乎能感受到周围的老百姓看着他被羞辱所发出的嘲笑目光,脸憋的通红,从地上抓起剑来,朝着张十二再次刺去!

“去死啊!”

康王急火攻心,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此刻只想着把张十二置于死地。

张十二躲了两下,也憋了一肚子气,在康王第三次刺过来的时候,张十二爆发了!

一刀把他手中的剑劈落在地,第二刀朝着康王的脖子狠狠来了那么一下!

“你——”

康王的眼睛瞪的很大,对于发生的一切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下一刻,他脖子中的鲜血喷涌而出,嘴角也渗出了鲜血,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

全场死一般的安静。

之前张十二杀了两个官兵,围观百姓已经很惊讶了,有些胆子小些的,早就跑开了!

而留下的这些,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十二会大胆到连康王都杀!

康王可不是一般人,就算他再不受宠,再不得势,他身上也流着跟唐帝一样的皇家血脉,他被人杀害,唐帝肯定会龙颜大怒!

到时候只要跟此事有干系的人怕是少不了一顿盘问!

这些围观百姓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再也不敢在此看热闹了,没人带头就一哄而散,不多会,大街上除了官兵和赵百禹他们,再无多余一人!

隋婺源也没有想到张十二会如此大胆,他也没有勇气再放一句狠话!

因为他怕张十二一个不高兴,连他都杀了!

自从听到张十二的本声,赵百禹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一直退缩在人群最后,看到康王被杀的一幕,他的心理防线也被击溃,趁着众人不注意,转头就想跑!

张十二怎么会让他跑了?

一个箭步奔上去,提着赵百禹的衣服,直接把他拽了回来,一把扔到了康王躺着的地上,赵百禹的衣服瞬间就染上了康王流出来的血迹,吓的他一阵鬼哭狼嚎!

这个时候,张十二再次举起手中的督察史令牌,沉声道:“金陵的官兵们听着,我乃圣上御封督察史,见此令牌如见圣上,若是敢放肆,下场就跟他一样!”

说着,用脚踢了踢已经死透的康王,威慑力十足!

官兵们也受到了惊吓,呆呆的看着张十二。

“本官这些天一直在金陵微服私访,查明了此次粮价上涨和流民潮的缘由,特命尔等将赵百禹为首的粮庄主拿下!谁敢不从,格杀勿论!”

张十二说完,官兵们还没有什么动作,几个粮庄主是真怕了,撒腿就朝后面跑去,张十二冷笑两声,从手镯里取了手枪出来,朝着两人“砰砰”两下,那两人直接倒在了那。

这两下给众人的打击比刚才用刀杀人可大多了,人死了,那惊天巨响还在耳边回荡,众人都有些呆迷。

今天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处处都透着些诡异……

…………

“来人,将这些嫌犯给我拿下!”

如今的张十二早已不是那个在盳山上被山贼堵着都不敢开枪的渣渣,现在的他杀伐果断,片刻功夫杀了五个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自己那么冷血,这些官兵应该害怕吧?

他们若是害怕,应该很听话吧?

可是他想错了。

那群官兵是很害怕,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而是转过头去,看着表情吓人的隋婺源,明显是在等待他的命令。

从张十二出手杀第一个人到最后一个人不过片刻的功夫,隋婺源的心情也像是过山车一般此起彼伏。

他心里已经确定了张十二的身份,刚才他也观察过那块令牌,并不像是假的,而且他那么有恃无恐,肯定是得了唐帝的口谕!

现在想来,这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南方的事情闹了那么久,唐帝却没有动作——这想想也不可能啊!

原来不是唐帝没有动作,而是他的动作很隐蔽,隐蔽到把他们都给算了进去!

现在对隋婺源来说,进退两难。

投降认输吧,自己这些年也没少得赵百禹他们的好处,以他手中的证据,就算是灭他满门都不是难事。

若是反抗的话——以他刚才的身手,或许还不好说!

隋婺源左思右想,最终还是觉得,反抗要比投降好!

投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反抗的话或许还有可能!

打定主意,隋婺源咬牙道:“大胆逃犯!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谋杀康王,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

隋婺源说这话多是说给那些官兵听的,因为那些官兵也被张十二刚才的行为吓坏了,他把唐帝搬出来就是想告诉大家,这个人杀了康王,唐帝也不会饶了他,所以大家不要怕,上吧!

然后对众人喊道:“大家一起上,把他拿下!到时候本官上报圣上,大家抓刺杀康王的凶手有功,圣上一定会重赏的!”

可是他高估了重赏的诱惑,或者低估了张十二的威慑,一群官兵大眼瞪小眼,并没有上前的意愿!

隋婺源那个气啊,同样拔出刀来:“跟本官一起上!”

刚才张十二并没有表现出功夫高超的样子,而作为武将的隋婺源看在眼里,也没觉得张十二的功夫多厉害,所以拔刀之后就准备向张十二砍去!

张十二眯着眼睛,看着欲冲上来的隋婺源,满脸冷笑:你想死,那就送你去死!

抬起胳膊,枪口对准隋婺源,等他再进一步,准备射击!

…………

“慢着!”

忽然,熟悉的声音从街道口的位置传来。

张十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胳膊放了下来,有些好奇,他怎么来了?

隋婺源也停下脚步,跟所有人一样回头看去,发现一群人骑马而来,中间的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而他周围则是一群皇宫护卫!

这是宫里来的人?

想到这一点,隋婺源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来人正是传圣旨的吴德!

接到圣旨已经是一天多以前的事情了,唐帝迫切的想让张十二得知他再次被封的消息,所以命令吴德快马加鞭,连夜走水路而来。

“张县伯,手下留人!”

吴德骑马过来,对张十二说道。

听到这话,隋婺源以及赵百禹他们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他的身份被证实了,来的这人看随行就知道身份不低,而且还跟他关系甚密,这下可坏了!

远在金陵,再次看到吴德,张十二笑了起来。

“吴大人,你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

“还不是托张县伯的福!陛下收到张县伯的信,龙颜大悦,特命老奴前来金陵为张县伯传圣旨!”

张十二一听圣旨,眼睛眯了起来,笑道:“陛下又提拔我了?”

看到吴德点头,张十二笑的更甜了。

说话的时候,吴德的眼神在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上扫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开口问道:“张县伯,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张十二回答,赵百禹在人群中冲了出来!

他已经看明白了,若是今日不能将张十二扳倒,以后再无机会!

“这位大人,这人穷凶极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康王杀害!而且还连杀官兵和百姓,罪孽深重,大人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说完跪在地上朝着吴德磕起头来。

而其他粮庄主见状,纷纷效仿,全部跪下磕头。

“大人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吴德听了,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把地上那具尸体翻了过来,当看到康王那张熟悉的脸后,吴德的表情凝固了!

康王竟然真的死了!

吴德退了回去,来到张十二身边,小声问道:“这真的是你杀的?”

“是我。”

张十二无所谓的说道。

他看康王早就不顺眼了,莫漓他想抢,王韵诗他还想抢,跟老子有仇啊?见老子的女人就抢?

所以杀了他,张十二没有一点负担。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康王可是唐帝的亲哥哥,大唐的王爷,就算唐帝再怎么信任张十二,现在他哥哥死了,也不能轻易绕过张十二!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呀!

张十二甚至在想,到时候唐帝知道自己杀了他的哥哥,会怎么惩罚他呢?

杀他?不可能。

坐牢?貌似也不靠谱?

罚钱?自己也不缺啊!

难不成会贬低自己的官职?

突然想到吴德还未通知自己,这次唐帝给他册封了一个几品官职,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怕是回到荆州,唐帝气愤之下又把刚封的官职收回去呢!

吴德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化,最后小声对张十二说道:“张县伯,此事干系重大,接下来,老奴多有冒犯,还望张县伯担待!”

张十二点了点头,吴德对他一向不错,他这么说,肯定是为了保护他!

“张县伯,没想到你竟敢如此大胆,连康王都敢杀害!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说着吴德一挥手,几个皇宫亲卫马上走了上来。

他们自然都认识大名鼎鼎的张十二,就算原来不知道,这几天也都知道了,毕竟这次南下金陵,他们的任务就是张十二!

年纪轻轻就被封为一品护国大将军,加封县公爵位,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啊!

可谁知道来到荆州还没颁布赏赐的圣旨呢,却要先把人拿下,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

(干干干!啥也不说,就是干!我保证张十二的结局,你们猜不到!)

第五百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结局!)

隋婺源听到吴德下令拿人,心里高兴。

本来以为他们两个认识,这人会帮他呢,没想到说拿下就拿下,看来这小子在荆州混的也不怎么样啊!

于是隋婺源带头,再次跪拜道:“大人英明!”

“大人英明!”

一群人高呼道。

张十二看着皇宫亲卫过来,同样笑了笑,伸出手道:“抓我吧!”

表情轻松,一点也没有做犯人的觉悟,让那两个皇宫亲卫也放松了不少。

“张县伯,冒犯了!”

说着拿出随身带的枷锁,把张十二的胳膊反锁烤牢。

吴德让人把锁住的张十二拉到后面,然后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影响恶劣,凡在场人等,全部押进大牢!等事情查清,再做定夺!”

“是!”

话音刚落,皇宫亲卫就开动起来,直接把包括隋婺源在内的此刻还站在街上的人都围住了,当然,那些官兵并不再围困之列,毕竟他们是听命于人的官兵,抓隋婺源一个就够了!

“张易谋杀康王之事,需由圣上亲自过问,老夫今日押其回朝,剩余之事,自有圣上安排!你们在此,把这些人看好了!”

“是,大人!”

吴德说完,皇宫亲卫立马答应。

于是乎,吴德让人把张十二扶上马,自己同样上马,两马一起离开……

…………

杀康王,这事还是有些严重的。

因此对于吴德的做法,张十二表示理解。

他这么做,都是在为张十二着想,先给安个罪名,让隋婺源那些人心服口服,然后借口带他回荆州,实际上可以暗中把他放了,这一切不过是人前演戏罢了!

因此坐在马上,虽然被反绑着胳膊不是太舒服,张十二也没有什么异议。

在吴德的带领下,两马穿过一条条小路,穿过荒野,竟是越走越偏。

张十二有些苦笑道:“吴大人,不必那么小心,这里已经没有人看到咱们了,停下吧!”

“还是小心些为好!”

吴德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策马飞奔。

因为速度有些快,耳边吹过呼呼的风声,张十二都没有觉察到吴德的口气有些许的变化。

不一会儿,吴德停了下来,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云陵江边,只不过这边不是码头,地势陡峭,江面虽宽,但水流却十分湍急!

吴德先行下马,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张十二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吴德,竟然也会功夫!

就刚才他把自己从马上弄下来的时候,动作轻盈,而且自己在他手上仿佛没有多少重量一般,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功夫一般的人也绝没有这等身手!

落地之后,张十二笑着问道:“想不到,吴大人竟然也会功夫?而且功夫还不错嘛!”

“呵呵,张县伯不知道的事情,可不只是这一件啊!”

吴德平静道。

这个时候,张十二第一次感觉到,吴德的语气有些不对,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吴大人,把我手上的枷锁打开吧!胳膊绑久了,酸的厉害!”

张十二说道。

胳膊被死死的绑在身后,张十二总有种不安全感,好在面前的是吴德,若是遇到个其他人,今天自己可就倒霉了!

听到这话,吴德邪魅一笑,走到张十二身后,手重重的落在了他的后背上,然后又移了开来。

????

张十二有点懵了:“吴大人,你在做什么啊?枷锁还没开呀!”

张十二有些着急了。

“你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吗?”

吴德的声音在张十二身后传来,他想回过头去,毕竟胳膊被锁住了,但是双腿没有啊!

可接下来,他就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腿竟然不能动了!

他再次试了试,不仅是他的腿,他的胳膊,手指,都不能动了!

他张了张嘴巴,好在还能动!

眼神冷了下来,沉声问道:“吴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

吴德笑了两声,这才走到张十二身前,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道:“你不是一向聪明吗?怎么,现在看不明白了吗?”

张十二视线一直在吴德脸上扫视,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原来都是你!”

“呵呵,不错嘛,你都猜到了?”

吴德有些欣赏的看着他道。

“我当初第一次带着仪岚公主出宫,除了陛下、你和我之外,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只不过后来我们在城里又遇到了太子,所以后来仪岚公主遇害之后,我首先怀疑的就是太子!”

苦笑一声,继续道:“可怎么能是太子?虽然太子平日嚣张跋扈,但是对仪岚公主却关心的紧,再者说了,我们遇害也是在碰到太子之后不久,就算是太子有动机,可是那么短的时间,他怎么能找到那么多人?”

眼神冷冷的瞥了吴德一眼:“那些杀手明显是早有预谋,而且准备充足,肯定是谋划了许久!所以,那人就是你!因为仪岚公主出宫的事情你最早知道!”

吴德并没有因为被张十二揭穿而翻脸,反而是笑着点头:“呵呵,说的不错。”

“那在船上的杀手也是你的手笔吧?”

张十二还记得,那杀手临死前说的那个“吴”字,当初他只是联想到吴国身上,可是现在一想,带仪岚公主南下的事情,吴国哪里能那么快知道?就算知道,也鞭长莫及,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准备那么多杀手吧?

“呵呵,也不怕告诉你,不只是那些废物,就连断魂扇那老东西也是我派的,不过你们命大,竟然会遇到唐三绝,不然你们早死了!”

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又呵呵一笑:“不过这个结局倒是不错。断魂扇欠我一命,死了算是把命还给我了。而唐三绝嘛,若是他还活着,对我来说倒是个挑战,没想到阴差阳错,他竟也死了,算是帮我除去了一大心事!”

讲完这些,吴德哈哈大笑起来,而张十二的眼睛都红了,眼神仿佛射出火来把他吃了一样,但是他现在动不了分毫,于事无补。

张十二想了一下道:“那襄王呢?到底是太子杀得,还是你?”

张十二一直以为襄王都是死于太子之手,因为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太子身上,而且太子动手也顺理成章,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不是……

“呵呵,他只有妇人之仁!若是等到他动手,襄王到现在怕是都活的很好!”

吴德十分不屑的说道。

张十二的眉毛挑了挑,因为他不仅知道了襄王是被谁杀的,而且听他那话的意思,他跟太子竟然密谋很久了!

在所有跟太子交手的情况来看,太子在他眼里都是无比愚笨的一个人,他有时还在想,那么笨的人是如何当上太子的呢?

现在来看,根本不是!

太子简直是隐忍的典范!

一直表现的平庸无比,原来是在露拙!细思极恐啊!

把这些事又串联了一遍,张十二发现这些事都有某种关联,可是他又不清楚,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太子的位置稳固?

可是襄王被杀,太子没有竞争对手了啊!

那为什么还要再杀仪岚公主?现在又要杀他?

看到张十二的眼神,吴德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今日必死,老夫也很赏识你,索性让你死个明白吧!”

看了一眼滚滚江水,吴德幽幽道:“仪岚公主可是陛下的命根子,若是她死了……”

“你们——”

只听了这么一句,张十二立马就醒悟过来!

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唐帝!

仪岚公主一死!唐帝势必会龙颜大怒,再加上他年事已高,身体也不硬朗,到时候若是发生些什么意外,太子就可以直接登基!

恶毒呀!

张十二恨恨的想着,然后说道:“南方粮价的事情,也是你们所为?”

“不不不!”

吴德摆手,连说了三个“不”,这才说道:“这可不是我们的主意,是那些人在瞎胡闹,只是没想到,竟还让他们歪打正着,把你给套进了里面!”

叹息一声道:“其实,在仪岚公主回宫之后,你本可以不死,但谁让你爱管闲事呢?”

“因为我查出了他们偷税漏税的钱都给了太子?”

吴德看了张十二一眼,不置可否!

张十二也不知道该哭该笑,查案竟然把自己查进里面去了…………

“我今天必死不可吗?”

张十二看着吴德问道。

“你觉得呢?”

吴德把所有事情都跟他说了,张十二无论怎么想,他今日都是必死之局!

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有什么办法?

咬了咬牙,冷静的看着吴德说道:“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不就是担心你的家人吗?”

吴德打断了他,说道:“放心吧,老夫对你也算是欣赏,若不是立场不同,老夫倒是很悬跟你做朋友!既然你命丧我手,那老夫就帮你把家人安排好,那些跟你有关系的女人,老夫也会告诫他,全都放他们一条生路!”

吴德颇为自信的说道,张十二听了有些懵,听他的意思,太子马上就要继位了?唐帝马上就要崩盘了?

看来,他们这次是真的要痛下杀手了,怪不得唐帝那么重视自己他们都敢杀,试想他们连唐帝都要杀,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

又有些不甘道:“他——会听你的?”

吴德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

因为不担心张十二跑的了,也知道他是必死,吴德心里有点惋惜,所以跟他说的有些多,连张十二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他。

…………

听完吴德的话,张十二才恍然大悟。

吴德是吴国人,而且他的家世在吴国还不低,只是后来家里遭了罪,被满门抄斩,他才带着幼小的妹妹来到大唐,重新隐姓埋名。

后来机缘巧合,他进了宫,而且拜了唐帝身边的老宗师为师,逐渐成了唐帝的心腹,后来唐帝出宫,他用了些手段,让自己的妹妹跟唐帝来了场邂逅,一段狗血剧情就此展开……

为了避嫌,吴德不敢公开他跟妹妹的关系,而且因为他妹妹不是出自豪门大户,这桩婚事遭到满朝文武的反对,而且当时唐帝已经有了婚约,也就是现在的皇后。

但是当时他妹妹已经有了身孕。

他妹妹还是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在怀孕期间心情不佳,导致孩子早产,最后孩子生下来了,他妹妹却撒手而去。

唐帝知道了也十分伤心,把孩子接回了宫里,由皇后一并抚养。

虽然悲伤欲绝,但吴德却一直隐忍不发,他在等机会!

好在一切很顺利,唐帝对他妹妹情意很深,虽然他妹妹已不在人世,但是对她的孩子关怀备至,并且还立为太子!

若是太子一直是太子,吴德会一直销声匿迹下去,可若是有人不让他当太子,吴德第一个不答应!

因为吴德是太子的亲舅舅,他自然要帮着太子、为他铲平一切了!

所以发生的一切也就解释的通了。

…………

听完这些,张十二唏嘘不已。

该听的,不该听的,张十二都听了。

接下来,就是让他永远闭嘴的时候了。

来到大唐半年多的时间,张十二经历了许多。

比起前世浑浑噩噩活的二十多年,这半年多的时间够精彩了,这么比起来的话,死好像也不亏……

可是他并不想死啊!

自己可是个穿越者,而且还有其他穿越者都没有的武器库——虽然他还没怎么用过……

想想更是可惜,如果再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用武器,谁不服就打死谁,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商贾大拿,只要不服那就打,大不了自己做皇帝……

可是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哎,各位穿越的前辈们,我给你们丢人了!

别人死都是“无颜见江东父老”,而他却是无颜见穿越前辈了!

“来吧!”

张十二说道。

“好!”

吴德说完,张十二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落点是滚滚江水!

因为身上绑着厚重的铁质枷锁,张十二落水之后就沉了下去。

吴德看着江水恢复平静,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上马快速离开……

第五百二十五章 傻大个!(求订阅!)

三个月之后。

越国,云溪。

此时已是六月。

对于越国这种南方之国,六月的天仿佛下了火一般,到处都充斥着炎热,尤其是正午之后。

码头边上,一群年轻女子却不嫌热,趴在高台的围栏上,胳膊托着不大的脸颊,饶有兴致的看着高台下正在忙碌着的男人,眼神明亮。

“姐姐,你说他怎么长得那么——高呀?”

一个扎着细鎏马尾辫的妙龄女子看着台下的某个方向,声音清脆道。

“是呀,好高呢!”

另一个年纪稍大、浓眉大眼圆脸的女子回道。

“不仅高,还壮呢!”

“你们也太虚伪了,不就是见人家长得好看嘛!喜欢就说嘛,还在那里婆婆妈妈的!”

“哎呀,你这小骚浪蹄子!让你瞎说,看我今天不扭烂你的嘴!”

“姐姐人家错了!不要——疼呀!”

“姐姐扭死她,让她胡说!”

“咯咯咯……”

一阵银铃似的娇笑声在高台上传来,一群穿着并不是太多的妙龄女子追逐打闹,画面十分香艳,让人不禁侧目。

这般场景并不是第一次上演,对于周围的人来说也不见得多稀奇,但是这种场景放到其他国度怕是了不得的事情,这群女子也会被看做恬不知耻、不守妇道,但这里是越国,一切也就说的过去了……

高台之下就是码头。

来往货船络绎不绝,许多光着膀子的男人在码头上搬运货物。

女子的声音在高台上传来,引得许多坐在下面休息的光膀男人纷纷仰头看去。

“这群小娘皮,怎么不多看老子几眼呢?”

一个身材壮硕、留着一撮山羊胡的男人眼神中带着一丝贪婪道。

“老子不壮吗?”

嘴里还喃喃自语道。

旁边一个贼眉鼠眼、个子不高的瘦弱男子一脸猥琐的笑着:“牟老大,你虽然长得壮,可是没人家好看呀!”

说着朝码头上一个扛着货物来回穿梭的忙碌身影努了努嘴。

山羊胡牟老大脸色一沉,同样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气愤道:“就那傻大个,除了高点,帅点,壮点,还比我们多什么?”

“…………”

众人互相对视,心想比我们多这些东西难道还不够吗?就多这些就能把咱们秒杀成渣了!

“可不是嘛,那傻大个空有一副好皮囊,脑子却进了水,被牟老大耍的团团转,牟老大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长得好看又如何?要我看,那些女子也是瞎了眼,找相公也要找牟老大这种才对哩!”

还是贼眉鼠眼的家伙会拍马屁,一句话就把牟老大给拍的飘飘然,脸上带笑,摆摆手示意低调……

这时,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又指着那个忙碌的光膀男人道:“牟老大,那小子也忒骚包了些!一个大男人,竟然手上戴镯子,脖上挂玉佩,不是显摆是什么!”

见牟老大没甚反应,他又着急说道:“牟老大你不是把他的手镯卖掉了吗?不少钱吧?那何不再把他的玉佩也卖掉?”

说着,贪婪的看着那光膀男人脖子上挂的那块红线金边玉佩。

因为长相确实一言难尽,贼眉鼠眼的男人被人叫做阿鼠,意思是他个子小小的,尖嘴猴腮,跟老鼠一样。

阿鼠一直怂恿牟老大卖那人的玉佩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提醒。

因为之前就是他怂恿牟老大把那人的手镯卖掉的,当时他还以为牟老大把手镯卖了,多少能给他些银子呢,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牟老大给他,这让他有些着急。

他又不敢当面跟牟老大要,因此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怂恿牟老大再把那玉佩卖了,挣了银子,到时候他说什么也会记得两次都是自己帮忙吧?怎么也得分给他一些吧?

为了拿那么一点好处费,阿鼠是真的拼了,而且以损害别人的利益为手段。

谁知,他的提议并没有得到牟老大的赞成。

牟老大听到阿鼠说的,像是想起来什么,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提起这件事,牟老大就生气。

那天听阿鼠的,把傻大个那个手镯骗了过来,说是去卖,实际上牟老大偷偷拿去了“藏春苑”,给了他那相好的桃红姑娘!

桃红姑娘刚拿到手镯的时候特别高兴,可牟老大第二天去的时候,那桃红姑娘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后来他才想明白过来,“藏春苑”里可是有懂行的姑娘,想必桃红去跟她们炫耀,然后被人揭穿,这个手镯根本就不值钱!

怪不得她埋怨自己呢!

不过牟老大一想也释然了,想那傻大个落败的样子,身上怎么会有值钱物件?

所以他对张十二身上的东西已经不抱希望了,尤其是看到他脖子上那块半圆的玉佩还是个有刮痕的残次品,比那手镯还不如,他才懒得动手呢!

于是转头看着阿鼠,语重心长的说道:“阿鼠,不是我说你,看看那傻大个孤身一人也不容易,你还惦记着人家的东西,这怎么行?做人啊,要厚道!”

“对啊,做人得厚道!”

“看看人家牟老大说的,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阿鼠可得好好学学了,天天竟想着做些下三滥的事情!”

“…………”

什么叫我要厚道?抢人家手镯的是你,卖手镯的也是你,合着好处都被你拿了,现在说些场面话?

阿鼠十分无语而且气愤,回过头去狠狠的瞪了那几个拍马屁的人一眼,那几人马上闭嘴了。

“大个!”

这时,从远处想起一声略显苍老的呼喊。

众人侧头看去,一个个头中等、但背却有些佝偻的老汉走了过来,看到背着货物满头是汗的光膀男人,气愤异常。

“大个,把这货放下!”

那大个的眼神确实有些呆滞,虽不明所以,但是老汉竟然这么说了,他还是听话的把货放下了。

那老汉拉起他的手来,走到牟老大身边,气愤道:“牟家小子,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把大个交给你,寻思你就算不看在本家的份上,也得想想当初我是怎么带你们的,替我照顾他一下!不成想你不仅不照顾他,反而这么欺侮他,你是不认我这个本家啊!”

牟老大听了,立马站了起来,赔着笑道:“牟大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欺侮他了,分明是他自己动作慢,我们都忙完了,他没做完,当然要继续喽!”

“放屁!”

牟老大指了指牟老大身后坐着的人和那大个搬的货,凌厉道:“你看看你们这些人,短胳膊短腿,做活能比大个快?看看大个搬的货比你们加起来都多,骗鬼呢?要脸吗?”

牟老大脸红了。

他身后那些被牟老汉骂做“短胳膊短腿”的人汉子们,脸也红了……

牟老汉也不管他们,拉起大个的手说道:“大个,咱们走!以后不来这里让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欺侮了!”

说完就要拉着大个走,谁知一把却没拉动,大个立在那里,就像座山一样牢固,岿然不动。

“大个?”

牟老汉出声道。

大个挣开牟老汉的手,走到牟老大身边,憨憨道:

“手镯。”

“…………”

“手镯。”

“什么手镯?”

牟老大没想到一个傻子竟然如此执着,装傻问道。

“把我的手镯给我!”

傻大个依旧还是那副憨憨的模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手镯到底对他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觉得,自己的东西,理应给自己才是!

“就你那破镯子,我早扔了!”

被傻大个一直追着问手镯,牟老大觉得脸有些挂不住,出声吼道。

听到对话,牟老汉似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起因,走上前来,看了看大个的手臂,之前那手镯确实不见了,更生气了。

“牟家小子,你莫要欺人太甚!那是大个贴身的东西,你速速给他!”

牟老大敢吼傻大个,但是却不敢吼牟老汉。

除了牟老汉是他一个本家叔叔之外,最主要的是,当初能来这个码头,还是牟老汉领他来的!后来因为牟老汉年纪大了,才主动把领班的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则去了其他地方。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对牟老汉不敬,否则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他忘恩负义!

遂赔着笑脸道:“牟大叔,那手镯确实丢了!”

见牟老汉一脸愤慨不信的样子,牟老大无法,只能狠了狠心,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傻大个,有些不情愿道:“手镯没了,这个赔你!”

傻大个并没有出手接,继续喃喃道:“手镯……”

“…………”

牟老大这次也生气了!

妈蛋!

一个破镯子,惹的桃红姑娘生气不说,自己还赔了一两银子,简直亏大了!

老子还没不满呢,你倒是装上了!

刚要发火,那老汉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银子,拉着大个就走了。

速度很快,一会儿就走远了,只留牟老大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被夕阳拉的长长的影子,发呆……

…………

云溪是南方之城,不仅临海,而且城里水系繁多,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氤氲的水汽。

房屋不高,黑瓦白墙,倒也显得很别致。

牟老汉跟大个走在幽静无人的胡同里,脚程比起离开码头的时候,已经放慢了不少。

这个时候,牟老汉开始数落起大个来:“大个呀,不是之前跟你说过吗?去了做自己那份活就是了,他们的活让他们自己做,你帮他们作甚?”

大个听了,依旧憨憨的笑了笑:“牟大叔,我没事的,一点都不累!”

听到大个的回答,牟老汉有些哭笑不得:“哎,你这孩子——”

想了想,又有些哑然失笑,因为就像他说的一样,他仿佛真不知道累呢!

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那也太便宜那帮混蛋了!天天什么事不做,借你的光不说,还欺侮你!明天说什么也不能去了!”

“不行啊牟大叔!若是不去的话就没有钱能拿哩!”

听到不让去干活,大个有些着急的说道。

“那种累人的活,不做就不做了!反正老夫还能在码头给人做些调船喊号的活计,多少都有些银子拿,填饱咱们三个的肚子不成问题!”

“可是小小姐看病还需要钱哩!若是傻大个能挣到好多好多的钱,那就能买到那些药,把小小姐的病治好哩!”

牟老汉话音刚落,大个就顺嘴说了出来,牟老汉听了,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

…………

大个并不反感别人叫他“傻大个”,从他自己叫自己傻大个就可以看的出来。

为什么如此,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那个时候,他刚被牟老汉从云陵江里捞上来,脑子应该进了水——这是他自己想的,若不是脑子进了水,自己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他还记得,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双漂亮的、清澈的、并且带着笑的眸子,声音甜甜的问他“大个,你叫什么”?

大个当时什么都不记得,又或者被眼前那么绝美的容颜给震住了,反正当时他愣了半天,最后才吐出四个字来。

“我不知道”。

“噗嗤!”

女子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傻呢?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就是个傻大个呢!”

看着她笑的开心的模样,大个心里也莫名的温暖,所以,傻大个这个称呼在他看来是褒义的,就算码头上那些人用嘲笑的口吻喊“傻大个”的时候,他也没有一点生气。

一切都因为那个笑起来脸上有酒窝、眼睛会弯成一道月牙的女子,那个叫做牟小小的女子。

在大个看来,牟小小哪哪都好,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她的身体。

她说自己有病,郎中也给开过一些药,但是价格却很高,原来的牟家只有父女二人,牟大叔年纪还那么大,去哪里挣那么多钱呢?

所以牟小小的病就耽搁了。

大个知道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挣钱,多挣钱,然后把药买来,把牟小小的病治好。

因为如此,听到牟大叔让他不要去码头做工,他的反应才那么激烈……

(新的一卷,扬帆起航!我觉得这一卷会比较精彩,大家拭目以待吧!ps:绝不烂尾,绝不太监,毕竟是三竖的处女座……)

第五百二十六章 牟小小!(求订阅!)

云溪城多水,除了一条云陵江,大小溪流数不胜数。

因此云溪城的建筑也不跟其他城市一样,遵循坐北朝南的说法,而是依河而建,道路也都曲曲弯弯。

对于云溪本地人来说,早已熟悉了这种路况,也不会觉得什么,但是对于那些刚来云溪的外地人来说,这路看着就有些别扭了……

走着三弯九曲的小路,两人终于在一间稍显破落的大门前停了下来,牟老汉打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大个跟在后面,脸上洋溢着笑容,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他最开心的时刻,因为马上就要见到牟小小了!

“爹,你回来了!”

“呀,傻大个今天也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如同黄莺鸣叫般清脆动听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随后,一个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女子走了出来,因为洗的次数太多,长裙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光泽,但是穿在她身上,仿佛赋予了它新的生命一般,虽然朴素,但却粲然生辉。

女子很快就走了过来,站定在两人身前。

只见她约摸二十三四岁的光景,身材苗条,但是个子却不高,只能到高个肩膀的位置,套用后世比较流行的话,就是最萌身高差。

简单的把一头秀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簪子,说是“簪子”,其实不过是半截筷子而已,若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顽皮的笑意。

脸色白皙,连带着嘴唇都异常苍白,有点病恹恹的模样。

这年轻女子自然就是高个眼中的女神牟小小了。

听到牟小小的话,高个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充分演绎着到底什么才是“傻大个”。

一旁的牟老汉接话说道:“哎,爹今天完工早些,想着去看看大个在那边做工习不习惯,哪成想去了就看到大个被人欺负,所有的活都让他做,他们倒是坐在那里说风凉话!所以爹就把大个拉回来了,以后也不再去了!”

“不行,要去的……”

大个看着牟小小,依旧傻笑道。

牟小小打了大个的胳膊一下,笑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呀?”

或许说的有些急,她咳嗽了几声,捂着嘴又说道:“他们那么欺侮你,你不做就是了,何必待在那里任他们一直欺负呢?”

牟小小说着白了大个一眼,只不过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怜。

大个摸了摸脑袋:“只要能挣钱就好!”

“你是真傻呀!挣那么多钱做什么?”

“钱多了才能给小小姐买药看病!”

大个理所应当的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大个的话,牟小小明显愣了一下,之前还苍白异常、毫无血色的脸上,悄然升起了一朵红晕。

张了张嘴巴刚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大个那满带希冀的眼神,还是不忍心,硬生生的把那话咽了回去,内心轻叹一声。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牟老汉说道,大步朝屋里走去。

“好呀,吃饭!”

大个听到吃饭也异常高兴,在码头做的可都是搬运货物的辛苦活,而且还给牟老大他们搬了不少,肚子早就饿了!

“好,今天我又露了一手,炒了两个菜呢!爹,你跟大个尝尝如何!”

牟小小在后面兴奋的喊道。

“…………”

走在前面的牟老汉和大个听到这话,皆是顿了一下,内牛满面……

…………

有件事让大个一直非常疑惑。

他现在住在牟老汉家,无论是牟家父女的穿着、吃喝,还是这间衰破的老院子,无不显示着牟家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原来是富裕人家,尔后落败了?

大个觉得这也不大可能,因为他听牟老汉原来提过,说他在此已经生活了几十年,不像是落败后才搬来的,那就说明牟家一直很穷。

既然如此,牟小小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或者连普通都算不上,毕竟牟家穷的叮当响。

这就是他纳闷的地方,按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为什么牟小小连饭都不会做呢?

牟老汉跟大个盯着此刻桌子上两盘黑乎乎的东西,谁都没有先动筷子,脑海里天人交接,似乎在思考这炒的到底是什么,吃了之后会不会有毒……

牟小小见两人谁都没有先动筷,催促道:“还等什么呢?不是说饿了吗?快点吃吧!”

牟老汉一脸的为难,想了一下道:“大个,你今天做了那么多活,肯定累的紧!来,你先吃吧!若是不够,这些菜你都吃了!老夫年岁已大,吃点饭就好了!倒是你们这种年轻人,该多吃点菜呢!”

同时把那两盘菜推到大个身边,推完还乐呵呵的笑了两声,遮掩此时的尴尬。

“…………”

大个听了,一脸委屈。

虽然他对牟小小喜欢的紧,可是对牟小小的菜实在喜欢不起来啊!

上次吃了她做的犹如焦炭一样的萝卜干,大个一晚上拉了不知多少次,若不是他跑的快,肯定要拉一床!

现在让他把这两盘菜都吃了,那岂不是要他的命?

“牟大叔,你是长辈,长辈不吃,晚辈哪敢动筷子呢?”

说完,大个也学牟大叔一样,把那两盘菜又推了回去……

那两盘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菜的东西被两人推来推去,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动筷。

正在两人僵持之间,牟小小怒了。

人家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做了两个菜,你们还不吃,岂有此理!

“谁也别推了!一人一盘,吃!”

说完,牟小小把两盘菜分别推给两人,大个跟牟大叔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彼此的同情,看来今天两人是躲不出去了……

带着视死如归一样的心情,牟大叔和大个对着菜就是一通狼吞虎咽,至于用餐体验,看他们两个那一脸痛不欲生、生无可恋的模样,可见一斑……

看着两人吃完,牟小小脸上乐呵呵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还不忘问道:“怎么样,这两道菜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嗯……”

大个艰难的把嘴里还保存的最后一点黑暗料理吞咽下去,才挤出了这一个字。

“好,真好……”

牟大叔也同样违心的说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今天又做砸了呢!既然我已经做的那么好吃了,那我以后可是天天都要做了哦!”

牟小小兴奋的喊道。

“…………”

牟大叔跟大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作孽不可活”六个字,这么扒瞎,活该让他们吃黑暗料理!

“小小姐,这菜——你吃了吗?”

大个有些好奇道。

“这菜嘛,是为了犒劳爹跟你的,我怎么舍得吃?我就只吃了点饭而已!姐姐是不是对你们很好?呵呵……”

好,太好了,好到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

吃完饭,牟大叔早早进屋休息了。

他年纪大了,身体素质不比年轻的大个,消化能力也不好,那么多黑暗料理,也真是难为他了。

至于大个,则跟着牟小小进了她的闺房。

说是闺房,不过就是牟小小的房间而已,里面的摆设极其简陋,也没有什么特别女性化的装饰,除了偶尔散发出的牟小小身上那独特的体香之外,就算说这是个男人的房间,相信也没人奇怪。

进女人的房间,大个没有感觉不妥,牟小小也没有感觉异常。

因为这个场景对两人来说都无比熟悉,好多天来一直上演。

落座之后,牟小小点燃了蜡烛,摆在桌子上,两人分坐在两边,盯着桌子上闪烁跳动的烛火苗。

牟小小一手抓着蜡烛底部,然后在桌上左右移动。

大个的眼神也随着烛火左右移动,这种动作循环了不知几次,牟小小看到大个的眼神明显已经黯淡无光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然后问道:

“你叫什么?”

“我叫……”

这次,大个的反应跟前几次一样,都说出了“我叫”两个字来,但是牟小小的心情显然没有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时激动了。

犹记得最早的时候,牟小小问“你叫什么”,大个回答“不知道”,后来,当她用了现在这个方法后,大个的第一句则成了“我叫……”,当时牟小小那个激动,满怀希望的等着他说名字,结果他最后还是说了“不知道”。

一连这么几次后,牟小小都麻木了,也不会再因为这两个字动容。

今天也是这样。

“我叫……张——”

说到这,大个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一手捂着耳朵,再次说道:“不知道……”

“哎!”

伴随着一声叹息,烛火停了下来,牟小小有些无奈道:“傻大个呀,别人都说这个方法可好用了,就算是失忆的人,也能说出点什么来,可是你倒好,除了不知道还是不知道,气死我了!”

刚才某些画面在大个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痛苦不堪,好像能够在回忆中抓取什么,可无奈那些画面稍纵即逝,等他想捕捉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没了机会。

有点无奈,同时对牟小小憨憨的笑道:“小小姐,都跟你说了,我这人又傻又笨,记起来跟记不起来都一样呀!”

或许,在现在的大个看来,能每天呆在牟小小身边就已经足够,至于其他的,可有可无,不再强求。

牟小小瞪了他一眼:“哪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如果不是爹说在云陵江旁捡了你,我还真以为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呢!”

天上掉下来的?

穿越?

突然,一个陌生的词汇在他脑海里响起,再也挥之不去。

大个抱着脑袋,异常痛苦的趴在了桌上。

“大个你怎么了?”

牟小小着急的问道。

“头疼!头要炸了!”

大个捂着脑袋痛苦的说道。

牟小小何时见过这种情况,当即就慌了神,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不停的说道:“大个,我再也不问你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别再头疼了啊!”

可是这话怎么会有用?

大个依旧捂着脑袋,抵在桌子上浑身发颤,桌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牟小小不过就是个女孩子,连刚才移动蜡烛那种事情她都是听别人说过一嘴,自己胡乱试试的,大个这种情况她又如何能应付的了?

看着大个痛苦的模样,牟小小于心不忍,绕过桌子,走上前一把将大个抱住了,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

被牟小小温暖瘦小的身体包围着,大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身体也逐渐平稳下来,只不过他还是趴在牟小小的怀里。

因为牟小小的个子本来就不高,她站着,大个坐着,因此大个的脑袋很正常的被牟小小按在了她身体最柔软的位置。

香,软,大。

这是大个最直观的感受。

因此虽然身体已经不抖了,但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愿离开这个温柔乡。

牟小小一直在担心大个,也没注意两人此时的姿势,还一直用手在拍着大个的脑袋,就像是照顾婴儿一样。

可是随着她每一次的轻拍,大个的脑袋就前后来回的做着运动,在牟小小的胸前一阵肆无忌惮的荡漾……

这滋味,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嗯~~”

或许是太过舒服了,大个竟然不知羞耻的“嗯”出了声,牟小小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听到他发出声音,马上关心道:“大个,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大个脑袋被柔软挤压着,想要张嘴回应却不得,只能“呜呜啊啊”了两声。

胸前传来一阵热气,牟小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身体发软,本来苍白的脸色一下红润了起来!

猛的起身,她低头看去,发现胸部的衣服竟然湿了大片!

这个可恶的坏人!

牟小小咬牙瞪着一脸无辜的大个,心想果然最坏的都是看似老实的人,竟然还骗自己,惹的她还差点哭了……

实在是可恶!

退开一步,指着门口道:“傻——”

想了一下,他可一点不傻,傻能做出这种事来?

“出去!”

第五百二十七章 看清了吗?(求订阅!)

牟家条件不好,宅子也不大。

正房北屋一共有三间,中间一间是客厅兼餐厅,而两边分别是牟大叔和牟小小的房间。

院子里还有两个小一些、也更简陋一些的房间,一间放柴火,一间烧火做饭。

大个刚来牟家的时候,牟大叔的意思是让大个跟他一个屋睡的,不过被大个拒绝了——因为他看到牟大叔的床就那么大小,睡一个人都不宽敞,两个人——还是算了吧!

所以大个把那间放柴火的房间收拾了一下,住在了那里。

被牟小小赶出来之后,大个回了房间里,关上门,静静的站在黑夜里,嘴巴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若是牟小小看到此刻大个的表情,一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

因为现在的大个再也不是之前那憨憨的模样,眼中带光,比谁都要精明!

或者说,现在已经不能称呼他为“大个”,而应该叫他张十二了!

是的,这人就是已经消失了六个月的张十二!

张十二被牟老汉从云陵江边捞到,按牟老汉的话说,当时的张十二除了头发还是黑色的,浑身上下都是白的!已经肿胀的没了人样!

若是再晚一天被人看到,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就算是这样,牟老汉把张十二带回家,消肿用了三天,清醒过来用了七天,张十二确确实实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所谓凡事有得必有失,命是捡回来了,但是记忆却丢了!

就在之前,他还被人当做傻子一样使唤来使唤去的,现在想想,憋了一肚子火,恨不得去把那些欺负他的人爆锤一顿!

可是今天晚上他哪也不准备去,因为他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虽然记起了一些东西,但是他总感觉,他还是忘了好多……

…………

坐在用茅草垛堆积成的“床”上,张十二冥思苦想。

他叫张十二,来自伟大的二十一世纪,一下子穿越到这里了,而且还戴着一个手镯,里面有一整个武器库!而且自己还学会了轻功,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腾云驾雾——还是算了吧……

可是,他总感觉自己的穿越地点并不是云溪!

他感觉穿越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可是中间那么多事情都干嘛了呢?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自己不会轻功?

也没有一个内置武器库的手镯?

想到这里,张十二伸手去摸了摸手腕,手镯不在,他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手镯被那个牟老大拿去了!

得找他要回来!

手镯试不了,轻功总可以吧?

想到这,张十二轻轻的打开门,站在院里,稍微用力,整个人果然就飞了起来,直接落到了屋顶,而他也没有任何不适应感!

看来,自己的猜测和感觉是对的!

他已经穿越到这个时代有一段日子了,轻功就是铁证,只是不知自己遭遇了什么,差点命丧黄泉,而且还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谁在外面?是你吗,大个!”

因为想的入神,张十二的脚不经意间踩了屋顶的一块瓦片,吱吱作响,马上引得屋内正一团乱麻、久久不能入睡的牟小小的警觉,直接喊了出声。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喵呜~”

张十二急中生智,学了个猫咪叫,但是学完之后他就后悔了,自己是真的没有学猫叫的天赋啊,不能一起喵喵喵喵喵!

所以,他这一声之后,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然后就是牟小小的声音。

“好你个大个!今天你还真是大胆,看我怎么教训你!”

看来,牟小小要暴走了!

张十二可不敢让她抓个现行,赶紧飞了下去,快速进屋关门脱衣服上床,所有动作做的一气呵成,牟小小开门进来的时候,张十二已经躺在那里做睡眠状。

牟小小确定自己没听错,刚才那分明就是他的声音!

这么想着,直接点燃了烛灯,却惊讶的发现张十二正安然躺在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听错了?

还是心有所想,耳幻其听?

这个时候,张十二慵懒的扭了扭眼睛,做睡梦惺忪状,待他“看清”牟小小的时候,仿佛受到了惊吓,一下坐了起来,并且把被子拉了起来,整个人蜷缩在里面,作瑟瑟发抖状。

“小小姐,你要对我做什么?”

“…………”

“小小姐,你不必这样的,若是你真的想让大个——那你明说就好了!”

“…………”

“小小姐,小小姐?你有没有在听啊?”

“…………”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牟小小松开了握着的拳头和紧锁的牙齿,最后松了口气,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看你那矫情的模样,就跟我会把你怎么着一样!

做梦吧!

就算你长的好看,姐也不差啊!

凭什么是我主动不是你主动啊!

哎?

好像不太对啊,怎么跑题了呢?

牟小小摇了摇头,张口说道:“大个,夜里冷,姐姐怕你蹬被子冻着,所以过来看看。既然没有什么事,那姐姐回去了!”

说着头也不回,直接走了出去。

天冷?蹬被子?

我信你个邪啊!

不过张十二也没有点破,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牟小小的感觉不错,最主要的是牟小小不仅待他好,而且长得漂亮,身材还好,刚才那股柔软他可是切身体会到的,完全不是人造硅胶可以比拟——虽然他连人造硅胶都没碰过……

反正怎么说呢,若是给张十二一个十分的评分标准,那牟小小能拿九点五分,九点五分是个什么概念呢?

就是说明——可推……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穿越来这个时代,武器库可是他的立身法宝,之前自己怎么利用武器库他记不起来,不过他猜一定用的不好!

若是用的好的话,怎么会被人扔到河里,差点gg呢?

所以,他决定以后要充分利用武器,谁敢不服,老子一炮轰平你!

当务之急是找回手镯,但是今天晚上还是算了,因为他也不知道牟老大住在哪里,明天一早去码头就行,他肯定在。

到时候他若识相,把手镯给自己,大家相安无事,否则定揍他个满地找牙!

想清楚这些,张十二趴在床上,昏睡过去……

而往回走的牟小小,在路上才有些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的大个跟原来有些不一样呢?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反正觉得有些诡异。

若是原来的大个,哪里敢对自己做出那种事?

想到他在自己胸口留下的那一摊口水,牟小小气的跺了跺脚,直接走了回去……

…………

第二天,阳光明媚。

饭桌上,牟小小像平时一样为牟老汉和张十二盛着饭,因为除了牟小小每天在家之外,牟老汉和张十二每天都要外出做工,牟小小很自然的承担起了这些工作。

但是今天的张十二已经不是原来的傻大个,见牟小小要给他盛饭,立马抢过了她手中的勺子,笑道:“小小姐你就坐下吧,以后做饭盛饭这种活交给——大个就行了!”

张十二很想吐槽一下,当初这是谁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没营养的名字。

虽然他已经记起自己是谁了,但是穿越来的那段时间他还记不起来,所以他不打算暴露身份,就凭自己被人扔进河里,想必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所以查明真相之前,他还是装傻为好。

听到张十二说的和他接下来的动作,牟小小的眼睛眯了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若是让张十二知道了,肯定会委屈的大喊这年头怎么做个好事都这么难?

而牟老汉听到张十二的话,则是会心一笑:这小子,终于有点开窍的意思呀……

在“友好和谐”的氛围中吃完了早饭,牟老汉打算领着张十二去其他地方找些活做,但是张十二说什么都不肯。

可是牟老汉担心他去了码头,牟老大再欺负他怎么办?

张十二笑了笑道:“牟大叔你就放心吧!原来大个脑子不太灵光,但是昨天晚上小小姐那方法奏效了,虽然大个还没想起原来的事情,但感觉脑子好用许多了呢!若是牟老大他们再让我替他们做工,大个才不做呢!做完自己的活就回来,牟大叔觉得如何?”

听到张十二能说出这番话来,牟大叔哪里还有不信他的道理?原来的张十二憨的跟头猪一样,哪里会说这个?

心里兴奋不已,但还是嘱咐道:“若是去了他们为难你的话,不做就是了,千万不要伤着自己!”

张十二一个劲的点头,跟牟小小眨了眨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牟小小看着张十二的背影还有点懵,这家伙真开窍了?

突然,她非常气愤的站了起来!

那说明那家伙昨天就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牟小小自己都有些纠结了,到底是原来那个傻傻憨憨的大个好呢,还是现在这个聪明的大个好呢?

…………

张十二像平常一样,再次来到了码头。

只不过今天来码头的感觉跟往常可不一样。

原来都是为了生计赚钱,今天就相当轻松了,拿回手镯,然后走人。

钱自然还是要挣的,因为他要把牟小小的病治好,并且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起码短期内的目标是这样的。

现在有了脑子,用体力挣钱多傻?

张十二微笑扫视着沿路上的那些曾经的工友,那些人看到张十二都笑着起哄。

“呀,傻大个又来了呀?”

“呦,昨天牟老汉不是说傻大个以后再也不在这里干活了吗?敢情是开玩笑的啊!”

“哈哈,傻大个来了好呀!不然今天那么多货,可得我们忙活好一一阵子呢!”

“对对对,傻大个过来,把这边的货都给搬走!可累死我了!”

众人起哄、调笑,可见原来的张十二被这群人欺负的多惨。

心里叹了口气,同行是冤家,这话不假,尤其是这些同样是穷人,却欺负比他们更弱势的群体,让人心寒。

但是张十二并没有打算理睬他们,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拿回手镯,其他的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若是他们再得寸进尺,他也不介意教训他们一下!

张十二走过去的时候,牟老大正跟阿鼠几个坐在阴凉处吹牛打屁,看到张十二,牟老大来了兴趣,先是“呵呵”两声,然后说道:“哎呀,这不是傻大个吗?不是走了吗?什么风又把你吹回来了?”

“我来拿我的手镯。”

张十二声音平静道。

“怎么跟我们大哥说话呢?”

这个时候冒头的永远都是阿鼠,因为他深知出现在老大最需要的时候,好处才会多多,而且这种时候还得非常安全。

而现在,面前的张十二,他眼中的傻大个,无疑是毫无攻击性,安全中的安全!

只不过,这次他打错了全盘!

“啪!”

清脆的响声打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看阿鼠,看看张十二,因为张十二的动作太快,他们刚才也没注意,只听到了响声,然后阿鼠的右脸就多了一个手掌印。

毫无疑问,他挨打了。

至于是谁打的,好像除了面前的傻大个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让他们更疑惑了:傻大个怎么会打人?傻大个怎么敢打人?

别说他们了,就连被打的主角阿鼠自己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挨的打,就感觉一道风袭来,然后脸上就挨了那么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谁打的,但不得不说,真他娘的疼啊!

他抬头看了看站在他对面、脸上带笑的傻大个,有些不确定的咬牙问道:“傻大个,是你打的老子?”

声音中透着恶狠,仿佛只要张十二回答是,他就会扑上来一样。

“难道你没看清?”

张十二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只不过这副笑脸在众人看来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什么?”

阿鼠没听清楚,然后又问了一遍。

“我说——”

“啪!”

张十二拉着尾音,大摇大摆的走到阿鼠面前,朝着他的左脸也狠狠来了一下!

“我说——看清了吗?”

(正如各位所说,三竖是写爽文的,死女主这么恶劣的事情——嘤嘤嘤嘤……)

第五百二十八章 藏春苑(求订阅!)

阿鼠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十二。

这一瞬间,他有些懵逼了。

他不是没有看清,而是看的太清!

只是他始终搞不懂,这傻大个竟然敢打自己?不是做梦吧?

肯定不是做梦,因为他切实感受到了来自两个脸颊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

“你竟敢打我?”

阿鼠恶狠狠的瞪着张十二说道。

原来他们都知道这个傻大个力气大,他们只能扛一袋货,而他能扛四袋货扛一天都不带累的,所以他们才一直让傻大个替他们干活。

今天他用扛货的力气给了自己两下,阿鼠只觉得头有点晕……

“难道你还想再确定一下吗?”

张十二往前走了一步,依旧笑容满面,只不过这笑容在阿鼠看来就有些吓人了……

两下就把自己打晕了,再来一下自己不得被打死呦!

休想再打我!

这么想着,阿鼠捂着脸、异常警惕的退了几步,站在人群之后,依旧恶狠狠的瞪着张十二,只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一句话都不放。

这傻大个脑子是傻的,万一自己再说话被他打了可怎么好?

同时把求救的目光放到了牟老大身上,希望他能为自己出头!

看着阿鼠不敢言语,张十二转过身来,再次看着牟老大,笑道:“我的手镯呢?”

傻大个依旧是那个傻大个,笑却不是憨笑,这让牟老大有点亚历山大。

可是他是这片码头的老大,让一个傻大个给吓唬住,若是传出去的话,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于是他缓缓站了起来,冷视着张十二道:“傻大个,你这是为难我牟老大啊!”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的手镯呢?”

话不怒自威,牟老大本来也想卖狠来着,可为什么对上傻大个的眼神,自己心虚的厉害呢?

“我要是不给呢?”

牟老大才不信傻大个敢把他怎么着:“你能拿我怎样?”

“砰!”

张十二的拳头回答了牟老大,他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锤,退后两步,捂着脸,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一幕的阿鼠除了震惊,还有些庆幸,幸亏自己挨的那两下都是巴掌,若是挨上这么两拳的话,自己怕是会直接倒地呀!

半晌,牟老大才松开了手,眼圈已经红肿起来,怒吼起来:“给我打,给我打啊!”

他从来没想过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他不仅仅是被人打了,最重要的是在众人面前被傻大个打了,这要是传出去,他哪还有脸做这个码头的老大?

那些码头工人听了牟老大的号令,一窝蜂冲了上来。

虽然张十二刚才的表现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但在他们看来,那都是一对一,他仗着自己力气大些、出其不意的打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一起上,就不信他打的过!

说起群殴来,他们怕过谁?

理想总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异常残酷的。

这群工人去的快,回来的同样不慢。

随着一阵“啊”、“哦”、“呀”的惨叫声传来,打前锋的五六个工人横七竖八的被踹倒在地,而张十二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仿佛刚才踹人的不是他。

剩下那些还没来得及上的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稍微眼神沟通了一下,然后全部停了下来。

能帮老大出头看似不错,可若是挨一顿打的话——那就不值当了!

他们都是靠身体力气吃饭的苦力,若是被打受了伤,可要几天干不了活呢!

到时候钱谁挣,家谁养?

权衡利弊,他们就不敢往前了,只能给牟老大精神上的支持。

无人上前,张十二也乐得清闲,缓步走到牟老大身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着问道:“我的手镯呢?”

“…………”

牟老大从没想过,那个对他一向唯命是从、笑起来憨憨的傻大个,有一天会高高在上、笑起来如同魔鬼一样恐怖吓人!

“啊!”

正在他恍惚之际,对方的大脚又从天而降,直接踹到了他的胸口,牟老大只觉得胸口剧痛,喉咙一热,然后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模样要多惨有多惨……

张十二踹完这一脚,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又抬起了脚,准备再给他一下,打算踹到他说为止!

牟老大一看那脚又抬起来了,胆都要吓破了,他这才明白刚才他那句“最后一遍”是什么意思,敢情是不再说话,直接动手——不对,是动脚啊!

牟老大再也不敢让他动脚了,举起手来颤抖道:“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云溪码头曾经的老大、众位工人唯命是从的牟老大,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

…………

张十二还是没有拿到手镯。

并不是因为牟老大骨头硬,而是手镯被他给了别人。

而且看牟老大那哭天喊地就差跪下来喊他“爷爷不要再打了”的怂样,张十二也料到他不敢骗自己,因此从码头走了出来,朝着云溪城中心的方向走去……

据牟老大所说,他把手镯送给了他在“藏春苑”里的相好桃红姑娘,因此张十二打算去“藏春苑”走一趟,去把手镯要回来。

“藏春苑”这个名字,不消多想就能猜到是个妓院的名字。

张十二虽然没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但是作为“大个”在云溪生活了一段时间,他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多少也知道那么些。

越国这个国度跟张十二前世从历史书上学习的朝代都不同,因为这是个女王当权的朝代!

曾经的唐朝倒是也出过一个女王武则天,但是也仅仅是个女王而已,其他王公大臣还都是男人居多。

可是越国则不同,不仅皇帝是女的,连大臣士兵都是清一色的女人,而且这里还是一夫一妻制,除了驸马,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可见在越国,女人的地位不比男人低!

这个规定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越国女多男少,而且女子心高气傲,若是挑不到满意的郎君宁可不找,这就导致了有众多女子待字闺中,也有些男人娶不到老婆,因此,妓院应运而生,朝廷也没有干涉,算是默许了吧。

毕竟那么多男女光棍,没有个地方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出了事怎么办?

而“藏春苑”则是云溪城内规模和档次都最高的妓院了,说是妓院倒也不尽然。

说它是妓院,因为这里面确实有只关乎钱的皮肉交易。

说它不完全是妓院,是因为除了皮肉交易之外,还有些不关乎钱色、只关乎诗词文采的高雅之事。

因为云溪多女子,而且有些大家之女从小就读圣贤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择婿的眼光不免比寻常姑娘要高不少,所以这些大家小姐想找一个满意的乘龙快婿并非易事,所以“藏春苑”里特意为她们行了个方便,这些大家小姐可以在“藏春苑”里出题,适龄男子可以以题作诗词,作的差自然没什么可说的,若是作的极好能让大家小姐满意的话,则选其为婿。

而那些作的不至于太差、也没有好到让大家小姐以身相许的地步,这种大多会给些银子算做润笔费了。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作的诗词极好、但是长得不尽如人意,大家小姐给些润笔费打发走的,自然也有作的诗词只能算是中庸、但品相极佳的男子被选中的,这毕竟是个选婿的节目,而不是真正的比试评词,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不会过多计较。

至于大家小姐为何会选择“藏春苑”,是因为来这里的男子众多,在这里选婿再合适不过,而“藏春苑”也乐意让大家小姐来,因为自从“抛题择婿”的噱头打出去之后,来“藏春苑”的顾客更多了,有看热闹的,更多的人则是跃跃欲试,毕竟在这个女权为重的国度,若是娶一个大家小姐,可以少奋斗——一辈子呢……

至于牟老大说的相好桃红姑娘,说是他的相好,其实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去了这么多次,只是花钱买笑,连人家的手都没有摸过,算哪门子相好?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牟老大虽说在码头上是个老大,可归根结底不过是个卖苦力的,别人怎么会看的上?而且听说那桃红姑娘还是“藏春苑”的头牌,更不可能看上牟老大呀!

所以,这事情多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当然了,张十二并不在乎这些,拿到手镯最重要!

…………

牟老汉的宅子在云溪乡下,而“藏春苑”则在云溪城中央。

至于张十二原来干活的那头则在城中央和乡下之间,而且要更靠近乡下一些。

所以从码头出来,张十二在无人的乡间小路上不断飞奔,没用多久,就来到了云溪城边上。

放慢脚步,张十二打量着路两旁那些小摊和精致古朴的建筑,在乡下的时候,人烟稀少,只有那些低矮的破落宅子有些古代的气息,而走在云溪城里,张十二才切实体会到了曾经在古装电视剧中看到的古代。

唯一不太一样的是,他所路过的地方,看到逛街买东西的大多数都是些女人,有待字闺中的妙龄女子,也有牵着孩子的妇人,看到张十二的时候,都不免微微侧头,目光在张十二脸上停留,有的女子更是大胆,眼神火辣,就差对着他吹口哨了。

人,食色性也。

看来这话很对,不只是男人好色,女人好起色来,可比男人要可怕多了!

张十二也不敢多看——因为给他抛媚眼的那几个女子长的实在一言难尽,张十二怕她们生起气来一屁股坐死自己,所以还是快点走为妙,可是没想到那些女子会如此热情,张十二走她们也跟着,可把张十二吓坏了:大姐,有没有那么饥渴?

云溪城很大,张十二为了躲避那些如饥似渴的圆桶状女人,慌不择路的跑了起来,结果那些女子是甩没了,可是在城里盘综错杂的胡同里绕来绕去,他都把自己绕迷路了,想找个路人问路,可是抬眼才发现,除了前面有一辆马车在缓缓走着,再没有什么路人。

来云溪城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若是再不抓紧,他不保证天黑前能回去,若是到时自己回不去,牟小小该多担心呀!

张十二也顾不得太多,快步走了上去!

…………

“吁!”

随着一声惊呼,马车停了下来。

中年女车夫拉着缰绳,瞪着面前拦车的年轻男子,语气不善道:“你不想活了?”

她本来驾着马车刚准备提速,突然一个人在前面窜了出来,若不是她刹车及时,马蹄十有**会落在他身上,就算不死那也得受伤!

拦在马车前的自然是张十二了,整条胡同里就这么一辆马车,不拦下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位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十二笑着拱手道:“在下不是本地人,刚来此地,路况也不甚熟悉,走到这里迷了路,所以才冒昧拦下姐姐,想向姐姐打听一下……”

“怎么回事?”

这时,马车里飘出一声柔媚的女声,只听这声音就感觉浑身有些酥软。

张十二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是太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抵抗力大大降低了啊!

女车夫这才回过头去,对着马车里说道:“小姐,有人把咱们的马车拦了下来,说是要——”

回头看了看张十二,然后说道:“问路!”

张十二赶紧对她点头。

“晓丹,你出去看一下。”

那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小姐。”

伴随着回答声,马车的车帘被人从里面掀了开来,张十二侧头想往里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声音会那么动听。

可是车帘只是被掀开了一个小角,很快又合上了,张十二只看到里面泛着淡紫色的流苏裙摆,再无其他。

而从车里出来的则是一个约摸十**岁年纪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素黄色的衣服,再联系刚才的说话声,张十二猜测,这应该是个丫鬟。

“是你要问路?”

这时,小丫鬟站在那里开口问道。

(祝各位节日快乐呀!毕竟你们都是妇女之友——当然了,单身狗除外哦⊙⊙!)

第五百二十九章 立早章(求订阅!)

小丫鬟个头不高,站在地上需要微微仰着脑袋,视线才刚好到对面那人的脸上。

当看到张十二的脸时,小丫鬟内心还是非常激动的,在云溪,可是好久没见到如此标致的公子了啊!

随即又下意识的扫了他身上的衣服,眉头才微微皱起:他这穿着也太邋遢了些吧?跟那些做苦力的没啥区别,可惜了这身好皮囊……

“是的,这位小姐!”

张十二躬身说道。

倒是很守礼,小丫鬟心里想着。

“你想去哪呀?”

小丫鬟的口气也变得平和了许多,看来一个男人的长相有时候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想去藏春苑!”

“…………”

这话说完,胡同里死一般的安静,那小丫鬟的脸色一阵变化,看向张十二的眼神也是异常奇怪,张十二心里也疑惑非常:难道没听清吗?

“小姐,在下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藏春苑怎么走,还望小姐能够告知!”

张十二再次问道。

啧啧,外地人,第一次来云溪就想着去那种地方,真是看错了你!

但别人既然问了,也没有不告诉的道理,小丫鬟板着脸说了一遍。

张十二听了连连道谢,不过那小丫鬟一直板着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张十二异常疑惑,也没有热脸贴个冷屁股的想法,转身走开了。

小丫鬟上了车,还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旁边的女子见了,笑着问道:“怎么了,晓丹?”

那小丫鬟这才有些气愤的说道:“小姐,你说那人白瞎一副好皮囊,来到云溪竟然先想着去藏春苑,真是气死人了!”

那女子微微颔首,竟是笑靥如花。

“怎么,别人去藏春苑又怎么了?”

“小姐,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怎么了?咱们不也要去吗?”

“可是——”

“别可是了,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凭什么咱们去得,别人去就不行?”

那女子简单几句,就把小丫鬟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低下头轻声说道:“小姐,是晓丹错了。”

那女子再次笑出声来,对外面喊道:“出发吧!”

“是,小姐!”

中年女车夫得令,再次驾车出发。

“小姐?”

“嗯?”

“你说——他会不会也是去答小姐出的题的?”

“这我哪里知道?不过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每天去的人还少吗?不缺他一个!”

“呀,小姐,他跟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是比别人多只胳膊,还是少条腿了?”

“小姐瞎说什么呢!是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呢!”

“…………”

马车渐行渐远,两个女子的对话声很快就飘散在风中,消失不见……

…………

站在“藏春苑”门外,看着门外人流攒动,听着楼内莺燕之声,这种感觉对张十二来说很奇妙。

按理来说,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对于在这个时代合理合法的妓院,还是比较新奇的。

可为什么站在“藏春苑”门外,他心情却是如此平静呢?

是因为自己来是办正事的,还是说他失去的那段记忆里,自己已经游遍了众多烟柳之地,所以对这种地方已经提不起兴趣来了呢?

张十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随着不断涌入楼里的众人,一起走了进去。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藏春苑”,但张十二却觉得这里的布置规划很熟悉。

走进楼里,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座位上貌似已经坐满了,好多刚进来的人没有地方坐只能在那里站着,三五一群,在那里说着什么。

大厅中间有一处楼梯直通二楼,而这楼梯分了两截,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平台,上面放着桌椅,若是张十二猜的不错,这个地方便是那些女子卖弄风骚的地方吧!

张十二进来之后没着急去找那个桃红姑娘,反而对如此多人在大白天聚集到这里来有些好奇了。

在他的印象里,就算一家妓院再火爆,那也是晚上火爆,哪有白日宣淫的呀?

这群人大白天的出现在这里,想必有什么事!

于是悄悄挨上了几个人,打算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最近可有些日子没见周兄了,莫非周兄最近苦读去了?”

“呵呵,孙兄今日气宇轩昂,脸色轻松,想必也是志在必得呀?”

“两位兄台看来对章小姐都煞费苦心啊!不过我可听说那章家小姐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是呀,李兄说的一点不假!在下有个堂叔在章家做工,听说章家小姐非常不喜欢来藏春苑这种地方抛头露面,要不是家里逼迫,她断是不会来这里的!”

其他人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若是章家小姐对“藏春苑”这种地方本来就有偏见,那对来光顾“藏春苑”的他们,自然也没有多少好感了,事情有些不妙啊!

而张十二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见众人都不说话,遂开口问道:“诸位兄台,那张家小姐是何人?”

众人回过头来,这才看到穿着寒酸的张十二,不禁皱了皱眉:这是何人?为何穿着那么不堪?

不过张十二的长相还是有些让他们嫉妒的,心里顿时生起了敌视,若是这种人也跟他们竞争的话,单论长相就完爆他们啊!

于是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不是本地人,第一次来这藏春苑,对诸位兄台说的才有些好奇!”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搞不懂他说的是真是假,又有人试探性的问道:“你不是为了章小姐而来?”

什么张小姐,劳资知道个鬼啊!

“呵呵,若是在下知道的话,岂会问各位?不过在下跟这张小姐倒是有缘,同属本家!”

张十二笑着说道。

“你是哪个张?弓长张还是立早章?”

在云溪,章是个小姓,而姓章的人也多是权贵人家,所以众人才怀疑张十二说的到底是哪个张!

张十二同样一愣:“弓长张啊!”

众人听了,对视一眼,哄堂大笑,就仿佛他们早知会是如此一般:“章家小姐可是立早章,跟你那个张可不是本家!”

众人纷纷点头,有些鄙视的看着张十二这个胡乱攀亲的人,面带不屑,而且看他的模样,是真的不认识章家小姐,于是把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张十二这才了解,原来云溪有一个大户人家姓章,家有一女还未婚嫁,也送来了“藏春苑”,准备“抛题择婿”,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年轻男子跑了来,都想试试运气!

毕竟这章家小姐除了家境优越,听说还长得国色天香呢!

看张十二听的津津有味,其他人有些不确定道:“你真不是为了这事而来?”

纵观整个大厅里,歪瓜裂枣居多,长相凑合的也有,但是像张十二如此逆天的属于独一份,若是他也参加,对他们威胁太大了!

他们不得不多问两句。

…………

打听到是有女人在择婿,张十二并没有多少兴趣。

在他看来,只有长得不尽如人意的女人才会想到这种蠢办法,好看的早就嫁出去了!

于是笑着对众人道:“众位兄台,在下真的不是为了章小姐而来!而是为了桃红姑娘而来!”

“桃红姑娘?”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的脸色有点精彩,再次上下打量了张十二一番,然后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他们来这“藏春苑”那都是为了章家小姐,而且做的是写诗作词的活,怎么看都是高雅的事情,而这家伙竟然是来进行皮肉交易的,这也太龌龊了些!

虽然他们偶尔也会龌龊,但也是晚上、偷偷摸摸的啊!

像他这种大白天如此光明正大来嫖的,实属罕见!

联系他穿着破烂,好像这种穷苦的光棍对那活总是很饥渴的,哎,理解万岁吧——最主要的是,他去找桃红姑娘也算是让他们少了竞争,很好,很好……

…………

二楼的一间包厢里,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把窗户拉开了一道小缝,趴在那里往下看了一会儿,才把窗子关上。

“小姐,今天楼里来的人可真是不少呢!”

小丫鬟关上窗子,对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说道。

“多又如何?又不是奔着咱们来的?”

女人的声音略显慵懒妩媚,就好像没有睡醒一般。

这女人就是现在“藏春苑”的头牌桃红姑娘,她确实没有睡醒,因为昨天晚上接客太晚,她才合眼没几个时辰,楼下就来了人,叽叽喳喳的,该怎么睡?

“昨天晚上那姓刘的简直不要脸!说了不让她进那里,偏偏要进!那里那么脏,哪里能进?哎呦,可疼死老娘了!”

桃红侧躺在床上,捂着屁股说道。

那小丫鬟听了,转过身子,捂着嘴,脸憋的通红:我的妈呀!那人也太会玩了吧?是个洞就敢进呀!阔怕,阔怕……

“那挨千刀的,老娘现在都不敢如厕,真是倒霉!阿香呀,你以后可记得,只要那姓刘的再来,你直接给老娘拦回去就是了!”

“是,小姐!”

桃红在床上哎呦了一会儿,想到刚才丫鬟阿香说的,又不免念叨起来:“你说这女人啊,还真是看命!那章小姐比咱们如何?不就是家世好些吗?凭什么咱们就得卖身接客,谁花钱伺候谁,而满天下的男人却随便她挑呢?”

阿香也不敢多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小姐,既然那章小姐抛题择婿能引来那么多年轻公子,小姐何不也弄一个抛题择婿呢?”

听到这,桃红脸红了。

“老娘倒是想,可是谁会来?”

桃红有些丧气的说道。

之所以章家小姐随便出个题就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完全是因为其家世,可是她一个风尘女子,谁会在乎?

桃红却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小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喜欢你的人可是多了去!你忘了前几天,那云溪码头上的牟老大还来给小姐送镯子,小姐还不是让他灰溜溜的走了?”

这话说的让桃红听了很舒服,但还是啐道:“别提那个臭搬货的!送来个破手镯,老娘还当什么好东西,拿给姐妹们一看,才知道不过是个地摊货,不值几个钱!你要不说我还忘了,等会就把那镯子摔了!”

阿香见桃红脸色不错,继续笑眯眯道:“小姐,阿香说的话,你觉得如何?章小姐抛题择婿,那咱们就抛题择……择……”

“择什么?”

桃红好奇道。

“择个钟意的公子,共度良宵呗!”

说完,阿香自己先笑了起来,桃红听了也“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阿香这主意不错,起码可以保证每天晚上上她床的都是些她满意的年轻公子哥,再也不会遇到昨天晚上那种不走水路走旱道的死变态!

想到那死变态,桃红又忍不住摸了摸屁股:哇,好疼!

…………

“藏春苑”的老鸨子是个年约四十、风姿绰约的女人,听阿香说桃红找她,她就立马过来了。

桃红现在可是“藏春苑”的头牌,她可不敢怠慢。

听桃红说完她的计划,老鸨子陷入了沉思。

这个主意,在她看来,可行!

除了桃红自己满意之外,她也可以以此为噱头,吸引顾客,留下客源!

因为老鸨子最近发现,来“藏春苑”的公子倒是多了不少,可大部分都是奔着章家小姐来的,最后留在她们楼里过夜的则少之又少!

所以她觉得这办法不错,跟桃红说了两声,然后就跑出去了,准备实施这个方法。

而在桃红所在的包厢上面,也就是三楼相同位置的包厢里,同样有个小丫鬟扒开窗户朝楼下看。

这个小丫鬟就是之前跟张十二曾有一面之缘的晓丹,张十二前脚到的“藏春苑”,她们后脚也赶到了,只不过张十二走的前门,而她们则直接从后门上了楼。

“小姐,那人就在下面!”

搜寻了一圈,丫鬟晓丹终于在人群中锁定了张十二的位置,笑着说道。

而那小姐则摇了摇头,嫣然一笑……

第五百三十章 要嫖资!(求订阅!)

正在楼下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老鸨子喜笑颜开的走下了楼。

众人见状,以为是章家小姐的题要出了呢,马上安静下来,转过头去看着老鸨子。

这时,老鸨子笑着说道:“诸位公子能来我们藏春苑,实在是我们藏春苑的莫大荣幸!奴家也知道诸位是为了章小姐而来,是为了答章小姐的题而来!可是最后能入章小姐眼的公子只有一位,在场的众位大多数都会无功而返,奴家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众人本以为老鸨子是来出题的,却不成想她出来却说些跟题目无关的,众人有点不耐烦,起哄起来。

老鸨子觉得脸上无光,遂长话短说道:“所以奴家决定,凡是在我们楼里答题的公子,若是没有被章小姐选中,则可以为我们楼里的姑娘作诗一首。到时候不仅可以被我们楼里的头牌桃红姑娘选中,还可以被其他姑娘选中在楼里共度良宵!大家觉得如何?”

这话说完,一楼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说话的。

老鸨子纳闷异常,按理来说,桃红姑娘可是很有吸引力的啊!这些天时常有人为争桃红姑娘大打出手哩!

老鸨子还不信这个邪,再次开口问道:“没有哪位公子愿意跟桃红姑娘共度良宵吗?”

此话一出,依旧全场默然。

其实,正如老鸨子预想的一样,与桃红姑娘共度良宵对于大厅里众人的诱惑确实不小,毕竟能够入得章家小姐的法眼确实太难了!

可是既然来了,横竖都要试上一次才行吧?

抱着这种想法,这个时候谁敢出来?

章小姐可就在楼上看着呢,若是被她看做是好色之徒不就坏了?

万一等会自己真有幸被章小姐看中,再因为这点事情被嫌弃,太不值了!

所以就算心里很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个时候,张十二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下,走了出来。

兄弟,哥敬你是条汉子!挺你!

——这是来自广大想站却不敢站出来的汉子们的心声。

…………

“呀!好俊俏的公子哥!”

二楼的厢房里,阿香看到了从人群中走出的张十二,有些花痴道。

“让我看看!”

已经从床上下来,正在化着妆的桃红听了阿香的赞叹,不免心中好奇,捂着隐隐作痛的屁股,走了过来。

透过打开的窗户缝,桃红姑娘也看到了楼下的张十二,待看到他的相貌,不仅眉眼一舒,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心想自己从未见过这样俊俏的少年,若是让他在自己身上耕耘一番,那该多好?

就算是他也想跟昨天晚上那个死变态一样走一次旱路,又有何妨?谁让他长的比春药还要烈,让人只是看一眼就欲罢不能呢?

心里虽这么想,但嘴上却是说道:“模样倒是还行,就是身上的衣服也太寒碜了些!”

“小姐管他衣服好坏作甚?反正在床上你们都不穿衣服,不碍事的!”

阿香还在朝楼下看着,话脱口而出,也没有过脑子。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可有意!

桃红姑娘的脸瞬间红了,也不再说话,一双媚眼瞪着阿香。

只感觉背后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到桃红姑娘的脸色,阿香这才自知失言,马上投降道:“小姐,阿香多嘴了!”

“你这小骚蹄子!以后再敢胡说八道,看老娘不拧烂你的嘴!”

说完这句,桃红也不再理她,而是精心的化起妆来,等会可要美美的见人!

阿香吐了吐舌头,走上前帮忙挑选衣服去了。

…………

而三楼同样位置的厢房里,丫鬟晓丹同样在扒着窗子偷看。

当她看到张十二走出来的时候,眼瞪圆了,嘴张圆了,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枉自己还在小姐面前说他的好话,若是他自己争气,等会也答题,自己再美言几句,小姐多半会对他有些好印象!

可谁知,他竟然真是来找那种风月女的!

关键这还是大白天,哪有一个男人跟他一样猴急?

晓丹越想越气,“呼”的一下把窗子关上了。

“怎么了,晓丹?”

旁边坐着的妙龄女子也留意到了晓丹的异样,有些好奇的问道。

“小姐,没什么!”

就凭晓丹那气呼呼的模样,怕是只有大傻子会以为没什么。

“晓丹,你跟着我也有十多年了,每次你一撒谎,脸就会红,怎么能骗的了我?”

妙龄女子笑道。

晓丹知道自己瞒不过小姐,就气呼呼的说道:“还不是刚才碰到的那个外地人!枉晓丹还以为他也是来答题的!谁知他——呸!恶心!不说他了,真是脏了自己的嘴!”

妙龄女子只是稍微一联想,就知道晓丹说的是谁了,也不再问她,自己好奇的走到窗子前,把窗户打开一道细缝,朝下面看去……

…………

看到有人走出来,老鸨子内心激动无比。

当看到走出来的人长相竟然如此俊俏的时候,老鸨子感觉有点恍惚……

但她还是很兴奋的说道:“这位公子是想跟我们桃红姑娘共度良宵的吧?”

“不,在下只是有些事情,想见见桃红姑娘。”

共度良宵是不可能共度良宵的,打死都不可能共度良宵!

张十二虽然没见过所谓的头牌桃红姑娘,但是能跟牟老大那种货色扯上关系、而且还收牟老大的东西,跟这样的女人共度良宵,绝对是占自己的便宜!

想的美!绝无可能!

可谁知那老鸨子会错了意!

“哎呦!没想到公子还害羞呢!没事,大家都是过来人,懂你的!你说想跟我们桃红姑娘共度良宵,大家也不会笑话你的!”

老鸨子脸都快笑成一朵狗尾巴花了,让张十二看着十分讨厌。

“我说,我有事想见见桃红姑娘,并不是想跟桃红姑娘共度良宵!”

你懂个锤子啊!

张十二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再次解释了一遍。

“哎呦,没想到公子脸皮那么薄!好!好!好!是想见桃红,不是想跟桃红共度良宵!呵呵,我们都懂的!”

说着还对张十二抛了一个媚眼。

试想一个半老徐娘的老鸨子对你抛媚眼,除了恶心还是恶心,若不是张十二抵抗力好些,怕是要当场吐出来!

张十二还想再解释一遍,就听到楼上的开门声。

然后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妆容艳丽、衣着暴露的女子扭着屁股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高台上,对着张十二微微颔首道:“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张十二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除了桃红还有谁?

只是纳闷,这女人怎么还会他那个时代的模特步?而且屁股扭的那叫一个**啊,怪不得能当头牌呢!

别说他纳闷,老鸨子看到桃红的步伐也有点好奇,心想她今天走路怎么这么奇怪?不过别说,这样走路还真好看,以后得教教其他姑娘,走路也得是这样才行,多**呀!

而当事人桃红是有苦说不出,不是她想这么走,而是昨天晚上被人走了旱路,屁股还疼痛异常,想正常走也没有办法呀!

…………

“桃红姑娘好!”

张十二抬头拱手,放声说道。

桃红姑娘媚眼如丝,笑着说道:“小女子听说公子有事要找小女子商讨,就是不知方不方便呢?若是不方便的话,还请公子随小女子到楼上一叙呢!”

不得不说,能做到“藏春苑”的头牌,还是有些本事的。

现在的桃红动作妩媚,声音勾人,不说张十二,大厅里的其他人已经被她的声音挑逗的蠢蠢欲动,肚子里一股邪火,很想找个女人探讨一下身体的奥秘……

而张十二听了并没有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前世的时候自己可是个初哥,若是有女人这么跟自己说话,一秒不用他肯定就石更了,可是现在竟然一点反应没有,什么时候他的防御力这么强了?

奇怪奇怪……

不过桃红姑娘的话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她的话说的那么色情,若是自己真随她上了楼,指不定别人怎么说他呢!

所以上楼是不可能上楼的,马上笑道:“桃红姑娘说笑了,在下的事情方便的很,不用上楼就可以说!”

桃红姑娘一愣,心想这人看着倒是老实,难不成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自己**?

呵呵,姐姐还能怕你不成?

遂笑着回道:“那公子但说无妨!”

张十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听说前几天,那云溪码头的牟老大送了个手镯给桃红姑娘?不瞒大家,那手镯是牟老大从在下身上抢走的,对在下意义重大,还望桃红姑娘能把手镯还给在下!”

“…………”

…………

现场死一般的安静,比之前老鸨子出场的时候还要尴尬万分!

三楼的包厢里,妙龄女子刚看到张十二与老鸨子对话的时候有点哑然失笑,怎么还有这么有意思的男人?

而当他看到现在这一幕的时候,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此不禁多看了张十二一眼:嗯,晓丹说的不错,他长的真是俊俏,就是不知道才学怎么样了……

而大厅里的众人脸色红润,若不是场合不对,他们早就要笑出来了!

这兄弟是个人才啊!

从来只听说过嫖客付费给小姐,这找小姐要嫖资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还什么叫牟老大的给的?

他们才不信呢!

肯定就是这家伙玩了人家姑娘,给了镯子现在又反悔了,还真是个拔吊无情的家伙!

不过——为什么他们却觉得这个男人特别顺眼、而且还希望他能成功呢?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跟他一样的想法,但是却没有跟他一样的勇气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吧?

潜意识里,他们都希望他能成功……

而老鸨子此刻看着张十二,再也不认为他之前是害羞或者脸皮薄了,这厮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不过现在那么多客人都在,她就算心里有火也不方便发作,只能一脸尬笑道:“这位公子在说笑呢吧?”

还偷偷瞥了张十二一眼,希望他能识相些,不要在这里闹事。

可张十二根本不吃这套,一脸认真的说道:“在下可没有开玩笑,今天过来,就是找桃红姑娘拿手镯的!”

“…………”

老鸨子的涵养本就不高,被张十二这么一搞,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拳头一握,浑身紧绷,已经处在了爆炸的边缘。

就在这个时候,桃红姑娘从高台上扭动着屁股、万种风情的走了下来,微不自查的拉了拉老鸨子的手,示意她放松些,事情交给她来处理。

在桃红看来,事情是因她而起,若是闹的不可开交,势必会对她的名声不好,以后在“藏春苑”还如何立足?

于公于私,她今天都要出面!

待老鸨子放松下来,桃红姑娘才满面春风的看着张十二,眼神中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看着张十二,媚声道:“确实如这位公子说的,是有个牟老大曾经来找过小女子,可是——哎……”

不知她手中何时多了块手帕,用兰花指夹着在脸前一晃,叹了口气道:“我们楼里的姑娘哪个不是苦命的?那些薄情寡义之人时常来送些小物件,大家说我们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呢?”

众人听了,也不知是内心所想,还是被桃红姑娘的话给感染的,全都喊道:“自然是收了!”

桃红姑娘听了,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说道:“是呀,小女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牟老大那天过来的时候,虽然小女子一直拒绝,还是没有拗过他,最后只好收下,为此,那天都没有问牟老大要银子呢!”

“啧啧!”

这话说完,嘘声四起,众人皆起哄起来。

他们之前冤枉了那少年,确有牟老大这个人,可是这手镯确实是嫖资啊!

无论是谁嫖的,嫖完之后再来要嫖资,这做法确实不太地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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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穿帮了?(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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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回家喂鸡!(求订阅!)

桃红姑娘的行为也让张十二吃了一惊,他也没有料到一个女人怎么竟敢如此主动?

但是仅凭你三言两语就想把我哄骗上床?

呵呵,门都没有!

张十二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在下家里还养了些小鸡仔,需要回家去喂养,所以桃红姑娘的好意,在下确实无福消受。若是桃红姑娘实在需要有人与你共度良宵,楼里有如此多的青年才俊,不如在他们当中选一个吧!”

“…………”

张十二这话算是平地惊雷,不过这雷过后,大厅里却是安静异常。

众人因为张十二这种舍己利人的做法,对他好感再次飙升,同时眼冒精光,希望桃红姑娘能够选中自己!

而桃红姑娘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了!

若不是顾忌面子,依她原来的小暴脾气,早就要破口大骂了!

什么“小鸡仔要喂养”?

这是在说我不如鸡吗?

桃红极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一点笑容:“既然如此,那桃红就不留公子了……”

快走吧,快走吧!

桃红姑娘发誓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眼不见为净,快走快走!

张十二笑了笑,转身再次要走。

…………

“慢着!”

就在张十二刚迈出一步的时候,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又在楼上响起。

还有没有完了?

还让不让人走了?

张十二有些气愤的回过头来,抬头看去。

当他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小姑娘时,稍微愣了一下:怎么是她?

原来从楼上走下来的,正是刚才在胡同里他问过路的那个小丫鬟,眼神落在她身上,话自然也是跟他说的。

于是张十二停了下来,想看看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老鸨子看到小丫鬟从楼上下来,马上换了一张笑脸,谄媚道:“原来是晓丹姑娘,是不是章小姐要出题了?”

原来她是章家小姐的丫鬟,那看来刚才马车里的好听声音就是章小姐的了,虽然不曾谋面,但就凭那悦耳动听的声音,这女人应该差不了。

可是,她叫住自己做什么呢?

“这位小姐,你刚才可是跟在下说话?”

晓丹好想对他翻个白眼,整个楼里就你一个人往外走,不是跟你说难不成还是跟鬼啊?

“这位公子既然已经来了藏春苑,为何急着回去呢?楼里那么多公子都是奔着答题而来,若是公子现在走了,岂不是错失了一个成为我们章家女婿的绝佳机会?”

晓丹尽量把话说的明白一些,希望这个好看的男人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

可是张十二却不这么想,去你家做个倒插门的赘婿是什么光荣的事不成?

老子不稀罕!

想到牟小小那张时而温柔时而调皮的脸颊,张十二心里一下子暖暖的:那才是自己的菜!

他马上回道:“多谢姑娘的好意,不过在下并不想成为章家的女婿,所以这答题就不必了!”

这话说完,众人的反应不太一样。

那些准备参加答题的才子们觉得这人的口气有些大,什么叫“不想成为章家的女婿答题就不必了”?说的你好像答题就能被选中一样!也忒不要脸了吧?有本事你去答啊!

而桃红姑娘听到张十二的话,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他不仅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连章家小姐的答题都不屑一顾,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而丫鬟晓丹听了这话,气的牙关紧咬!

这人也太不识抬举了!我都那么帮你了,你还装上了?早知道我才不会帮你!

试问云溪城有哪个男人不想入她们章家娶她们小姐,因此她对张十二的话是不信的。

但她还有些不甘心,试探道:“这位公子,你真不想当我们章家女婿?要知道,入了我们章家,爱喝不愁,银子也花不完,有多少做梦都想进我们章家呢!”

大厅里众人炽热的眼神似乎就是在回应丫鬟晓丹的话——

对对对!我们做的就是这种梦!

谁爱进谁进,我可不想进!

张十二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刚欲回答,却突然愣了一下:她刚才说什么?银子花不完?

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只要有了银子就能替帮牟小小抓药,她的病才能好。

拿到手镯后,他倒是可以去抢劫当铺或者钱庄,不过那种下三滥的事情他是不屑于做的,所以这个拿钱的方法,看似不错……

于是,张十二换了一张脸,有些讨好的笑道:“这位姑娘,你刚才说答题的好处都有什么?还有银子可拿吗?”

看到张十二变脸如此之快,晓丹心里多少有些鄙视:让你装!呵呵,现原形了吧?

于是得意道:“拿银子那都是小事,只要你能作出品质上佳的诗词,拿银子都是小事,若是你能作出令我们小姐满意的诗词来,成为我们章家的姑爷,银子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

张十二嘴角一撇:老子才不想成为你家姑爷呢!

于是开口道:“姑娘,在下只想要银子!”

“…………”

张十二这种奇葩,别说是晓丹第一次见,整个“藏春苑”里的人也都是第一次见……

…………

“公子确定只想要银子吗?”

就在气愤稍微有些尴尬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嗓音犹如天籁之音从楼上传了下来,所有人都寻声看去,当看到那从楼上踏着碎步缓缓走下来的女子时,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眼神呆滞。

张十二自然也看到了一袭白裙、身材高挑的女子,作为一个男人,他也只是微微一硬——不对,是一愣,表示尊敬。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于后背之上,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上面别着一束鲜花,因为身穿白裙,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待她缓步走到台下,才见她方当韶龄,像是已过了双十年华,但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

因为她已立于大厅之中,张十二才有机会仔细端详一番。

只见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这女子应该就是之前那马车里的女主人、章家小姐了!

当时听到那道悦耳但又略显清冷的声音,张十二就觉得此女绝非凡人,现在当面一见,果然不出所料,怪不得敢在此“抛题择婿”,以她的资本,绰绰有余!

她从下楼的时候,眼神就一直落在张十二身上,再加上她之前对张十二说的那句话,倒有种撒娇的味道,好像在不满“你怎么选钱不选我”的样子,台下的众人对张十二更是嫉妒了。

一下成为人群的焦点,张十二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人优秀的话,走在路上都能引雷呢!

不过,他除了多看了这女子几眼之外,并没有太多其他想法,因为他现在的心里只装着一个牟小小,而且跟这女子不过一面之缘,直接扑上去也太扯了!

于是笑道:“姑娘说的不错,在下只想要钱!”

平心而论,单论外貌的话,这章家小姐要比牟小小还更胜一筹,可无奈张十二认识牟小小在先,有些对的人,若是出现在错的时间,或许就是一辈子的路人……

…………

章瑾妤在楼上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大厅里发生的一切,尤其看到张十二的一番表现之后,眉眼带笑,觉得这人好生有意思!

她被家里逼到这里来“抛题择婿”,内心是拒绝的。

章瑾妤自小生于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自然看不上一个连她都比不过的男人,但因为她的诗才确实很高,寻常人哪里比的过?

所以来了“藏春苑”几次,并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章家人都急了,可是有什么办法?

章瑾妤慢慢也觉得“藏春苑”好生无趣,连一个有意思的人都没有,今天看到张十二之后,她的想法发生了些改变。

这个男人,倒是有些意思……

张十二拒绝桃红姑娘共度良宵的行为,让章瑾妤对他刮目相看,但是心里却也猜测,他是不是也是演戏给自己看呢?这样的男子,最近可是见了不少呢!

直到后来他选择钱而不是自己,章瑾妤才觉得更有意思了。

她没有因为他拒绝自己而生气,因为他知道,那是他没有见过自己,若是他看到自己的容貌,定不会说出那番话来!

做女人,就是那么自信!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在见了自己之后,竟然还是选择要钱!

你到底是多缺钱啊!

章瑾妤好想拉着他问问,不过以她的涵养,这个时候并没有表现出生气来,反而是微微一笑道:“公子的想法好生独特,小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呢!”

张十二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章瑾妤见状,自顾自的笑了笑,然后又说道:“若是公子想要钱的话自然也是可以的,因为我们早前就立过规矩,若是公子的诗词作的不错,小女子愿意为公子奉上银子!”

张十二撇了撇嘴,他才不信呢!

当他傻还是怎么着?他可是听说了,若是诗词作的极好,那就不是给钱了,而是成为章家的姑爷!

试想自己如此风流倜傥、英俊帅气,而且剽的诗都是些千古绝句,若是不提前说好,肯定会把自己弄进章家!

那可就亏大了!

“你是章家小姐吗?”

张十二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章瑾妤微微一愣,在心里笑了笑:怪不得他拒绝的那么干脆,敢情还不知道自己就是章瑾妤、要做的就是自己的夫婿呢!

呵呵,若是他知道了的话,表情一定非常精彩吧?

现在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了!

于是抬头挺胸,大方道:“小女子正是章瑾妤!”

吐出章瑾妤三个字,心里得意非常。

“哦,原来你就是章家小姐啊!”

张十二一脸的无所谓:“那章小姐能不能答应在下,若是在下作的诗词极好,章小姐只需给在下些银子就是了,可莫要让在下做章小姐的夫婿!”

“…………”

章瑾妤的脸红了。

这次是气的!

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拒绝过她,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被人拒绝的滋味是真的难受啊!

章瑾妤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感,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有些恨恨的盯着面前这个让她难堪的男人!

而大厅里的男人们听到张十二的装逼言论,全部抱以深深的鄙视!

章瑾妤在“藏春苑”里抛题择婿也有几天了,夫婿自然是没有择到,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而作出上佳诗词被赠予银两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凭什么你直接张口就说不要章小姐只要银两啊?

你以为你比我们厉害,随便作首诗词就能得到章小姐的垂青?

跟男人们鄙视张十二不同的是,此刻的桃红姑娘心里终于平衡了一些:他连章瑾妤都能拒绝,那拒绝自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吧?

…………

章瑾妤此刻很气愤,咬着嘴唇,定定的说道:“这位公子的口气倒是不小,你怎么知道自己作的诗词,一定会被小女子相中呢?”

言外之意就是,你就算想要娶我,我还不一定乐意呢!

而张十二却是贱贱一笑道:“章小姐,若是你不答应在下,那在下不参加你那答题也罢!那在下就先行离开,回家喂鸡了!”

回家喂鸡……

又是一个你不如鸡的重创啊!

听到这话,桃红姑娘乐的眼睛都笑弯了!

原来只以为在他眼里自己不如鸡,没想到章瑾妤在他眼里同样不如鸡!

呵呵,这么说来,自己跟章瑾妤还是一样的待遇呢……

这么想着,桃红姑娘心里美滋滋的。

张十二的话让章瑾妤有种拳头捶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觉,有些懊恼,尤其是他说还要“回家喂鸡”,章瑾妤那个气啊!

本姑娘什么时候连鸡的魅力都不如了?

见张十二转身就要走,她再也忍不住了:

“我答应你!”

第五百三十三章 太难了吗?(求订阅!)

章瑾妤之前的好涵养在张十二面前不堪一击。

原来的她,说话声音温柔,哪里像今天这般歇斯底里的喊出声来?

当她说完之后连自己都有些诧异: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着又恶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心想都怪这人,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呢?

张十二并不知道章瑾妤在想什么,反正听到她答应,想到等会自己就有银子拿,晚上牟小小就能吃上药的时候,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于是笑道:“既然如此,那章小姐就出题吧!”

又像是怕等会章瑾妤会不认账一样,又朝着周围众人道:“各位刚才可都听到了,若是等会章小姐不认账的话,各位可一定要为我作证哈!”

“…………”

章瑾妤这次脸色更红了,银牙紧锁,恨不得上来一口把张十二咬死!

你以为我是你吗?

我可是章家章瑾妤,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怎么可能!

不过也绝不能便宜了你!

——章瑾妤又恨恨的在心里补充道……

众人也有点跟不上张十二的脑回路,听到他的话,脸上还都带着各种错愕,这家伙,奇葩呀!

…………

来“藏春苑”里拿手镯已经浪费了张十二不少时间,等会还得去药店买药,张十二可不敢再耽搁时间了,于是开口道:“章小姐,在下还敢时间回家喂鸡,所以你还是快点出题吧!”

“…………”

到底是什么天杀的鸡啊,难道魅力比我大那么多吗?

此刻章瑾妤好想仰天长啸一声,才能发泄她心中的不满!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放平和,放平和……

在心里碎碎念了好多遍,章瑾妤的心情终于放平缓了一些,然后说道:“既然刚才桃红姑娘让公子为其作诗一首,那小女子不如也入乡随俗,也让公子为小女子作诗一首吧!”

“好!”

“章小姐国色天香,为章小姐作诗填词那不是手到擒来,太过简单了吗?”

“简单?呵呵,那也得分是谁!他连给桃红姑娘都写不出东西,只能以唐人的诗词滥竽充数,境界如何大家还不清楚?”

“兄台说的对啊,此人胸无点墨却喜欢哗众取宠,空有一副好皮囊啊……”

被人一点,众人就想到张十二刚才连首自己的诗词都写不出来,对他嘲笑意味更浓了。

大厅里充斥着对张十二的冷眼和嘲讽。

又是写女人的?

张十二最熟的两首已经不能用了,那该剽哪一首呢?

张十二皱着眉头在那思考着。

见他皱眉的样子,章瑾妤还以为他真的不会作诗词呢,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却是更气愤了:你说你真的文采斐然,那我也就认了,可你偏偏什么都不会却口出狂言,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难堪不成?

“公子,太难了吗?”

章瑾妤语气不善道。

“不是——”

张十二摇了摇头:“是太简单了,在下随便就能作出好多,只是在想,该用哪首比较好些……”

“…………”

不得不说,张十二又装了一手好逼,把众人装的一愣一愣的,随后就迫切的希望看到他赶紧作诗词,因为只有那样,他们才好羞辱他!

章瑾妤也同样无语,既然你还这么不知死活,那就随便吧!

也不再想跟他废话,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十二延误了自己以往的风格,在众人身前来回踱步摇头,然后猛的站定,目光灼灼的看着章瑾妤,然后念道: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一首标准的诗词。

这最早是汉代的古琴曲,讲的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全诗言浅意深,音节流亮,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融楚辞骚体的旖旎绵邈和汉代民歌的清新明快于一体,朗朗上口,且感情真挚。

张十二前世读书的时候恰好自学过许多汉乐府的诗词,对这首《凤求凰》印象尤为深刻。

刚才在想该写什么的时候,章瑾妤突然插话,有点打乱了他的思路,所以顺嘴把这首念了出来。

等他念出来,他才觉得貌似有点不太对,并不是这首诗不好,而是因为这首《凤求凰》是描写男人对女人的思念爱慕之情,拿这个给章瑾妤——她不会多想吧?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张十二抬头看了看章瑾妤,发现事情跟他想的差不多,章瑾妤正用一种复杂的心情看着他……

…………

章瑾妤出身世家,自己也是个才女,对于诗词一道颇有研究,一般诗词很难入的了他的眼。

可是这首诗——她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首诗,因为这种题材她也是第一次见,开始的时候也有些奇怪,虽然对仗并不工整,可是每一句都像是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让人震撼!

听他读完,章瑾妤又凭着记忆在脑海里默读,虽然有些地方记不太清,但是她能大体推导出,这是描写男人追求女人的大胆诗词!

所以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复杂。

他刚才表现的明明对自己不屑一顾,可为什么写出的诗却是如此大胆直接,让人脸红呢?

难道他是故意的?

难道现在追求姑娘的套路成了这样?

章瑾妤看着面前的俊俏男人,更加琢磨不透了!

厅里的众人多少也都有些才学,听张十二念完,反复咀嚼,发现这首诗他们确实不如,可是让他们奉承一个陌生人,他们自然也不答应!

只能在题材上对张十二展开了攻击!

“这是什么东西?诗?词?”

“屁咧!这能算诗词?这要能算诗词,那劳资一天能写出上百首来!”

“哎?兄台说话也太粗鲁了些,怎么能直接骂人呢?呵呵,不过话糙理不糙呀!”

众人马上以题材对张十二展开了攻击,而张十二却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一群人羡慕嫉妒恨,那就让他们羡慕去吧,毕竟他们一辈子都写不出这种诗来……

张十二看着章瑾妤,笑道:“章小姐,这首如何?”

他是给章瑾妤写的,其他人的意见对他来说不重要,他也相信,若是章瑾妤有点才学自然能听出这首诗多好来!

最关键的是,她还是个女人!

他就不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住这么热情的诗!

“章小姐,这不是诗啊!”

“是啊,章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啊……”

“…………”

众人叽叽喳喳,但章瑾妤却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而是看着张十二问道:“这位公子,这真是为小女子写的?”

章瑾妤还是有些难以确定,毕竟这诗里讲的东西,哪像是对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写的,更像是对一个认识很久且有感情纠葛的人写的!

“这个嘛——”

张十二想了想,自己还是大意了,这首诗里的故事情节太重,尤其是对一个知识渊博的女子,想要蒙她,有些困难。

于是笑着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曾经,在下曾与一个姑娘情投意合,奈何因为种种缘由,不能在一起,后来被迫分开,她也嫁做了别人妻。在下心灰意冷,才来到了这云溪城。这首诗本来是为她所写,只不过一直没有写完,但是今日见到章小姐的瞬间,在下仿佛又看到了她,她也如同章小姐一样美丽,于是在下灵感迸发,才将此诗写完!所以说,这首诗虽然最初不是为章小姐所写,但却是因为章小姐而完整,献给章小姐也无可厚非!”

谎话,在张十二嘴里变成了跟真话一般,起码章瑾妤听着没有一点儿毛病。

怪不得他会那么果断的拒绝自己呢,原来是心底藏着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女人,想想还真是痴情呢!

对于痴情的男人,每个女人都是不排斥的。

只是让章瑾妤有些难过的是,他痴情的可不是自己……

张十二见她发呆,心里有点忐忑,这女人,不会也故意说这不是诗、以此来为难自己吧?

“章小姐,你认为在下作的这诗如何?”

章瑾妤瞥了他一眼,照实说道:“公子,小女子觉得你作的确实不错,是小女子最近一段时间来见过的诗词里,最好的一个!不过因为这诗确实不太像诗也不像词,而且又不是特意为小女子所写,所以嘛……”

“所以什么?”

张十二好奇道。

“这你都听不出来?”

这个时候,丫鬟晓丹快步走了上来,对张十二说道:“我家小姐的意思就是,公子所作一般,并没有让我家小姐觉得十分惊艳!”

刚才章瑾妤说完话,隐蔽的看了晓丹一样,作为伺候了章瑾妤十多年的丫鬟,马上会意,来替小姐出头了。

她这话的意思明显不过,就是说你这诗我家小姐觉得不怎么样,只能算是中等,就算你想成为我们章家的姑爷,小姐也不同意!

算是间接的报了张十二刚才拒绝章瑾妤的仇。

张十二自然也听明白了,不过却不在意,毕竟他就没想当章家姑爷,这正合他心意,拱手笑道:“章小姐,既然如此的话,那是不是该给在下些银两了?”

看着他朝自己笑,章瑾妤竟然觉得有些讨厌:你就那么想要钱啊?

若是不给他的话,就显得自己也太小家子气了些,可是给他的话——心里又十分不甘心,突然,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狡黠道:“银两自然是会给的,只是不知道公子想要多少呢?”

说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张十二,等待他的回答。

“这个嘛——三十两?”

张十二记得,那个老郎中去家里看过牟小小的病之后,曾经给她开过一副药,他隐约记得那药里有人参、鹿茸、天山雪莲等大补且昂贵的药材,据说一副药就要二两银子左右,当时因为拿不出钱,所以牟老汉并没有抓药,牟小小的病情才一直耽搁着。

若是吃半个月的药,也就是三十两,所以张十二才这么说道。

“三十两?”

章瑾妤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些,眉毛也微微上扬,看样子并不满意张十二的回答。

嫌多?

张十二也不敢反驳,毕竟是向人家要银子,万一惹的别人不高兴,不给了咋办?

咬了咬牙,然后说道:“二十两?”

先买十天的药也行啊!

“二十两?”

章瑾妤还是那副模样,心里却是要笑出来了。

二十两还不行?

此时此刻,张十二已经想甩袖子走人了,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自己能为这区区几十两银子看别人眼色?

不可能的!

于是张十二大手一挥、咬牙说道:“那就十两吧!”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折腰时还得折啊!

看着张十二把要求降到最低时那满脸纠结痛苦的模样,章瑾妤觉得好过瘾!

让你一直拒绝我!让你一直看轻我!

“最多五两!”

章瑾妤板着脸,非常严肃的说道,同时对旁边的晓丹使了个眼色,晓丹马上会意,在袖子里掏出了几锭碎银来,递到了张十二面前。

“五两?那也太少了吧?”

张十二直接喊了出来。

“嫌少?那就别要了!晓丹,把银子收起来吧!”

“是,小姐!”

看着小丫鬟要往回拿银子,张十二惊了,马上伸手过去,一把夺了过来,讪讪的笑道:“五两就五两吧!”

蚊子再小也是肉,都到了这种地步,自然不能挑肥拣瘦了!

只是拿到钱的张十二才意识到自己在作诗之前忘了把价格定下来,才会导致现在这一幕,以后一定要注意!

不过一首诗能换上五两银子,以他的诗词储备量,卖个百八十两不成问题吧?

想到这,张十二对章瑾妤笑了笑,有些贱贱的问道:“章小姐,在下看你对诗词颇有兴趣,那你考不考虑买一些呢?放心吧,价格什么的好商量!”

(更新晚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华生药铺(求订阅!)

看着章瑾妤那一脸愠怒、濒临爆发的模样,张十二收起银子就往外跑,边跑还不忘回头喊道:“章小姐回去可以好好想想,若是真想买诗的话就去牟家村找我,看你是熟人的面上,一定会给你便宜些!”

张十二一路飞奔,当声音传众人耳朵里时,只能看到张十二的背影了。

张十二这话算是彻底刷新了众人的三观,一个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虽然说在越国,男子读书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可是作为一个读书人,那也定该志向高洁才对,哪能把钱挂在嘴边?

而且还张口闭口的要卖诗,简直庸俗至极!

幸亏他跑的快,不然非拉着他辩论几百回合!

不过张十二一走,众人的心情马上大好。

“章小姐,那种浅薄之人,不理也罢!”

“是呀,章小姐,跟那种人动气实在不值得!”

“章小姐,你就当那人是个屁,放了就好了!”

“喂,怎么说话呢?章小姐是何等人物,怎么会放屁?你莫要在此亵渎章小姐!”

“章小姐又不是神仙,怎么不会放屁?”

“…………”

众人自然也能看出章瑾妤被张十二的话给气的不轻,所以叽叽喳喳的安慰起来,不过三说两说,他们就因为章瑾妤到底会不会“放屁”的问题争吵起来,大厅里乱糟糟的闹成了一团……

章瑾妤听着烦心,对晓丹言语几句,就准备往外走,众人看了,马上止住了争吵,有人开口问道:“章小姐,既然那人走了,咱们今日的“抛题择婿”是不是也该开始了?”

刚才章瑾妤出的题目可是为她本人作诗,这对于他们来说不要太简单,现在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呢!

谁知,章瑾妤却恹恹的模样,连话都不想说一句,直接往外面走去,众人不明所以,还想上前去追,却被丫鬟晓丹给拦了下来:“我家小姐今天不太舒服,今日的“抛题择婿”也就没有了,大家不要再等了!”

说完也朝外走去。

众人还是不甘心,再次问道:“晓丹姑娘,那章小姐的下次“抛题择婿”会在什么时候呢?”

“抛题择婿”并不仅仅是章瑾妤特有,其他大家姑娘也会来“藏春苑”,所以每个人的时间并不一样,间隔时间也不固定,像章瑾妤上次来“藏春苑”已经是五天前了,大家等了五天,谁知却等来这么一个结果,下次不一定又是什么时候呢,所以有些着急。

晓丹连头也没回,继续快步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声音也从门口传了回来:

“再说吧!”

“…………”

那老鸨子见状,喜上眉梢,马上出来说道:“诸位公子,章小姐走了,可是桃红姑娘还在啊!我们楼里的姑娘也都在呢!诸位不妨坐下来饮酒作诗,晚上再跟我们桃红姑娘***好,岂不美哉?”

桃红姑娘听了,还微微脸红低头,做出了些娇羞状。

但是众人可不买账!

现在可是大白天,除了他们没有白日宣淫的想法,若是现在就在这里,喝酒不要钱?吃饭不要钱?

这么算下来,怎么都是亏的,所以大家一窝蜂般,纷纷离开,留下老鸨子站在原地,满脸悲伤……

…………

坐在马车里,晓丹有些气愤的说道:“小姐,那人简直太过分了!”

其实,看到张十二拒绝桃红姑娘,尤其是他还懂诗词的时候,晓丹心里还是非常欣慰的,起码说明她没有看错人。

可是他接下来的做法就太过分了,就为了那区区五两银子,竟把小姐给拒绝了,是不是脑子有病哦?

小姐多美啊!

若是把小姐娶到家,别说五两银子,就是五百两,五千两,那也不在话下啊!

他一定是脑子坏掉了,竟连这个都算不过来!

章瑾妤想着刚才在“藏春苑”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回答。

晓丹还以为章瑾妤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呢,马上开口安慰道:“小姐莫要跟那种人一般见识!以后若是他再来参加“抛题择婿”的话,咱们不理他就是了!还想卖诗给小姐,简直岂有此理!”

章瑾妤并没有理会晓丹那一脸的气愤,而是想到那男子临走之前想要卖诗给自己的狡黠模样,不禁莞尔!

这个人,倒是有些意思。

晓丹看到小姐突然笑了,哪里有生气的样子,不禁好奇道:“小姐,你在笑什么?”

“我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觉得有些好笑。”

可不是嘛!

因为章瑾妤出身世家,她们章家可是越国四大世家之首,哪个男子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畏首畏尾的样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从小到大,哪里有人敢忤逆她?

所以今天见到第一个敢跟自己说“不”,而且还说的那么明目张胆的男人,章瑾妤不禁好奇,而且还非常有兴趣。

或许是也想到了张十二一系列搞笑的行为,晓丹捂嘴轻笑,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问道:“小姐,你说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他真的有那么痴情?那诗也是为他说的那女子所写?”

章瑾妤听了,摇了摇头,再次笑了出来。

刚听到他讲故事的时候,单纯如章瑾妤,还真的感动且信了他,但张十二接下来的行为并没有给她留下那种痴情的感觉,尤其是当他说要卖诗给自己的时候,章瑾妤就确定了,他根本就是在编故事!

他敢如此自信的说卖诗给自己,而且还是大批量、价格从优,说明他对自己诗的质量和数量都很自信,通过他今天作的那一首来看,这个人才学肯定不一般!

这么看来,这诗或许是提前准备好的,但并不是因为痴情,而是因为这家伙想要靠卖诗赚钱!

想到这里,章瑾妤是又笑又气,这么奇葩的男人,还真是少见啊!

女人或许都会这样,对于一个真心且用尽全力去爱的舔狗没有多少兴趣,但是对于一个对她没多少兴趣、不怎么搭理她的男人,感觉就相反了。

或许,这就是征服欲吧!

“晓丹,他最后说,他是在牟家村吧?”

晓丹点了点头,答道:“怎么,小姐还想去找他不成?”

“哪有,我就是问问而已……再说了,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说,去哪找呀?”

马车里的声音随着马车的离开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

…………

从“藏春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若是再磨蹭,天黑之前怕是赶不回牟家村,因此张十二一刻也不敢耽搁,跟路人打听了药铺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

“华生药铺”是云溪最大的一家药铺,药铺里的老先生姓华,已年过花甲,但是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并且因为医术精湛,在云溪城乃至整个越国都享有盛誉。

因为华老先生年岁已大,已经很少出诊,出诊的活多交给了他的那些徒弟们,而他长年在药铺坐诊,来求医者也多不可数。

华老先生不到万不得已已经不会轻易出诊,所以出诊费也不低,一般人家很难请的起他出诊。

而牟老汉跟华老先生曾经有些交情,牟小小生病,牟老汉是用交情把华老先生请了去,出诊费免了,可是药费实在不低,华老先生并不能再免了。

就因为此,牟小小的病耽搁了。

张十二现在手握五两银子,虽然只能买两副药,但是聊胜于无,先抓回去让牟小小吃着,既然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他自认为这两天里他可以再赚些银子,到时候再来买!

没走多久,他就来到了“华生药铺”的门外,在张十二眼里,这个华老先生的姓氏就该着医术高明,谁让人家跟华佗同姓呢?

进了药铺,华老先生恰好就在里面,刚给一个妇人开完了药,张十二马上走了过去。

“华老先生!”

华老先生身材有些佝偻,但是动作、精神都十分不错,抬头看到张十二,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大个?”

他隐约记得在牟家村见过这个男人,虽然已经是好多天以前,而且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对这个男人的印象还算比较深刻,毕竟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让人过目不忘!

“华老先生,你还记得大个?”

华老先生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是为了牟家丫头来的?”

“是呀,华老先生!我带来银子了,华老先生给我抓两副药吧!”

张十二一脸的兴奋。

但是华老先生的表情却有些奇怪,听到他的话,脸上稍微有点为难,张十二见了,马上好奇道:“华老先生,有什么事吗?难道是药材卖没了?”

想到这,张十二有点紧张,那人参虽然珍贵,但并不是太稀缺的东西,可是鹿茸和天山雪莲这样的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若是被别人买走了,天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会有呢!

那华老先生听了,摇了摇头,开口问道:“你来这里拿药,跟牟家丫头说了没?”

张十二不明所以,但还是摇了摇头。

华老先生见状,才有些恍然大悟,心想这大个不知道在哪里挣了些钱,连牟小小都没来得及告诉就跑来抓药了,于是说道:“大个,要不你回去把买药的事情跟牟家丫头说一下,若是她让你来拿,你再来拿就是了,毕竟你挣些银子也不容易……”

这句话把张十二说的有些愣,为什么买药还要回去跟牟小小说?

“华老先生,我看就不必了吧!这里距离牟家村也有段距离,大个这么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小半天!若是今天回去,怕是得明天才能再过来了,太耽误功夫了!”

在张十二看来,这药早买早吃,牟小小也能早点好起来,他可不想让牟小小再难受了!

华老先生看到张十二心意已决,摇头叹了口气,让张十二有点莫名其妙:这老头,明明有药,自己也有钱,为何却这么犹豫不决,看样子并不想卖给自己呢?

于是又催促道:“华老先生,是不是你们药铺的药真的不够了?若是的话,你把缺的药材告诉我就是,等会我再去其他药铺看看!”

华老先生听了,这才站起身来:“你先等一会儿吧,老夫这就去给你抓!”

说着起身去了后面的药柜旁,他的那些徒弟看到华老先生亲自过去,本来想帮他抓,却被华老先生拒绝了,一个人在那里抓了起来。

张十二离的不近,看不太分明,但是却能分辨出,他一共抓了七副药,心想华老先生莫非刚才没听清,自己要的是两副?

虽然七副更好,可是自己带的银子不够呀!

于是喊道:“华老先生,我只要两副就够了!”

华老先生对他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

没用多久,华老先生就提着七副药走了过来,交到张十二手上。

看到手上的七副药,张十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刚才还提醒了他一次,为何还是给了七副呢

赶忙从衣袖里掏出那五两银子来递了上去,说道:“华老先生,我现在只有五两银子,剩下的银子,等我两天再送过来好吗?”

张十二心想以牟老汉跟华老先生的交情,这个请求应该不算过分。

果然,华老先生听完对他笑了笑,然后说道:“大个,这药你就拿回去,好生让牟家丫头吃着吧!钱就不用给了,就当是我这老头子送给牟家丫头的,也不枉老夫跟牟老弟一番交情!”

张十二没有料到华老先生今天会如此慷慨,因为他记得之前他说这药每副二两银子,七副就是十四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华老先生见张十二还有点不好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话宽慰他,让他不要往心里去,然后往药铺后面走去。

张十二也不再多想,既然他说不要,而现在自己也正缺钱,不给就不给吧!

等日后挣多了钱,再来报答华老先生吧!

然后从药铺走了出去。

第五百三十五章 你恢复记忆了?(求订阅!)

因为五两银子没花了,张十二从药铺出来,思来想去,最后又去了菜市场一趟,买了些肉食蔬菜,这才快步往乡下的地方走去。

因为家境清贫,张十二记得自从他进了牟家,每天吃的东西就挺单调,除了些自家种的小菜,再无其他,荤腥更是没有。

牟小小还有病在身,给她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正好!

忙活完这一切,已经日渐西斜。

这个时候,来时空荡无人的田间小路上也热闹起来,有许多去往云溪城里卖菜做生意亦或是串门的百姓,这个时候也准备回家,路上来来回回都是人。

张十二自然也不能再施展轻功,而是一步步的走在路上,看着夕阳把自己身影斜斜的洒在泥土地上………

在云溪城跟牟家村的连通的路上,有一条岔道,大路绕了一个圈,虽然平坦,但路途变远了,而小路则近些,只不过小路中间有一段是一片荒野,两边是高耸的山丘,之前那里曾发生过打劫。

白天的时候,有的人为了图方便,或许会选择小路,但是天色不早,就算是大路远些,他们也宁愿走大路而非小路。

所以在岔路口的地方,大部分都选择了大路,只有张十二无所畏惧,继续走向了他来时走的小路。

…………

而就在荒野的山丘上,此时正藏着一群人。

“老大,他果然走了这条路!”

这时,有个人小跑着过来报信说道。

牟老大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又想到什么,咬了咬牙:“都把家伙给老子拿好,等会他来了,咱们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

众人摩拳擦掌,眼神冒光,不用牟老大说,他们也想把那傻大个打一顿哩!

因为昨天好多人被傻大个打了一顿不说,傻大个一走,再没人替他们搬东西,轻松惯了的他们,这下可吃了苦头,心里对傻大个早已怨声载道,誓要打他一顿出气!

而牟老大呢,被张十二打的最惨,按理来说应该不敢再打张十二的主意才对,但是当今天他的兄弟从“藏春苑”回来告诉他某些事情之后,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打他!

原来,今天正好有码头上的两个人去“藏春苑”凑热闹,恰好看到了张十二跟桃红姑娘要手镯的事情,而且报的还是他们大哥的名号。

两个人听了,没等看完就跑出来报信了!

牟老大听了那个气啊!

他对桃红姑娘示好多次,好不容易给她留了点好印象,她还收了自己的东西,虽说后来因为那手镯不好她骂过自己两次——可打是亲骂是爱嘛,牟老大心里还是挺满足的。

可是他竟然去把那手镯要回来了!

这让自己的脸往哪放?这让他以后怎么再见桃红姑娘?

牟老大越想越气,今天不打他一顿是解不了气了,所以才带着一群人埋伏在这。

…………

张十二哼着口哨,一手提药,一手提菜,欢快的走在路上。

当他走到山丘下的荒野前时,脚步稍微放缓了一些,眉毛上挑,然后站定道:“出来吧!”

牟老大听了一惊,跟其他人对视一眼,咬了咬牙,握着木棍,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一阵“呼啦”声,搭眼往下一看:好家伙,一群手握长刀身穿黑衣的人已经把那傻大个包围了!

牟老大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其他人赶紧蹲下,眼睛盯着山丘下的一幕,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十二的轻功恢复了之后,连听力都比原来好了不少,来到这里就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喊出声来。

看到一群持刀黑衣杀手,张十二一阵纳闷:自己貌似没得罪什么人吧?为何会引来杀手?

张十二印象里只打过牟老大他们,可若是穷的叮当响的牟老大能找来这么一群一看就训练有素的杀手,打死张十二都不信。

难不成,是抢劫的?

张十二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药和菜,心想若是那样的话,他们今天怕是要无功而返啊!

于是开口说道:“诸位好汉,不知你们拦着在下,所为何事?”

因为黑衣人都披头蒙面,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张十二分辨不出他们的表情,但是看那为首之人的眼睛,很明显的楞了一下。

“大哥,你们莫不是劫路的吧?”

张十二抬手把手中的东西向上举给他们看,然后说道:“你看也太不巧了,在下的银子都买了药和菜,也没有什么可劫的……”

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若是诸位大哥手头真的紧,在下倒是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好去处!云溪码头的牟老大,家底殷实并且待人热情,若是你们去找他,一定能拿不少银子哩!”

张十二对牟老大的印象是真的不好,要不也不会在这里坑他一把了!

“^o^%&#”

山丘上的牟老大听到这句话,拳头握紧,眼里都要喷出火来,要不是那些黑衣人在,他早就冲下去,找张十二——理论一番了!

老子什么时候家底殷实?什么时候待人热情了?

那黑衣人听了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冷冷道:“废话少说,你认不认识牟小小?”

“…………”

听到这话,张十二是真愣了。

因为这哪里是什么“大哥”,完全就是个大姐啊!

真的长见识了,这越国的杀手都是女人,不愧为女儿国啊!

怪不得他刚才叫“大哥”的时候,别人微微楞了一下呢,感情是因为这个!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她的女性特征那么不明显呢?胸前都能跑飞机了,也怪不得张十二认错!

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何问牟小小的事情,但张十二觉得这些人面色不善,问这个绝没有好事!

于是皱眉深锁,疑惑道:“牟小小?那是什么?”

“…………”

不认识?

张十二的反应让黑衣人也有点蒙圈,难道信息错误了?想着就回头去看另一个人,那人马上说道:“不要听他胡说!他一直住在牟小小那里,不会错的!”

“…………”

张十二并没有撒谎后的尴尬,而是趁着这段时间,进手镯里拿了一把ak出来,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ak在手,我还怕谁?

那黑衣杀手听了,回过头来,眼神冷冽的看着张十二,缓缓吐出三个字来。

“你该死!”

说着,拔刀就朝张十二砍来。

她的动作很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其实在他看到张十二的脸时,就应该明白这一切:他长得这么好看,那女人不动心才怪!

既然这样,那就去死吧!

张十二微微皱眉,举起ak,扣动扳机!

黑衣杀手没有在张十二身上感觉到武者的气息,对他的防范意识很低,虽然刚才看到他手上突然多出了个怪异的铁器有些奇怪,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她把气力都灌注于刀上,希望一击致命,因此当看到那怪异的铁器对准自己、一股从未有过的危险来袭时,她已经抽不开身了!

“砰!砰!”

下一刻,她的身体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身上多了两个血洞,鲜血汩汩直流,她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看,眼神中出了震惊就是恐惧,然后向后倒去……

后面的五个黑衣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震惊,但她们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举刀砍来!

张十二眼神微眯,嘴角轻咧:想死?那就成全你们!

于是对着那五个黑衣人扣动扳机,一阵“砰砰”声之后,这五个黑衣人的结局跟刚才那人一样,死不瞑目。

就算是到临死一刻,她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死在什么上吧?

其实最蒙圈的要数张十二,连她们为什么杀自己他都没有搞清楚,实在有点难受,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做的,因为他现在已经决定,以后谁再敢拿性命威胁自己,那他就先下手为强!

张十二本想过去揭开她们的面纱看看,但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算了吧,无论是谁,反正他也不认识,若是她们长得丑点还好,自己也没啥心理复旦,若是看到她们姿色不错的话——造孽啊!

所以张十二拿起药和菜,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乐呵呵的往回走了……

山丘上,牟老大携众位兄弟目睹了这一切。

看着张十二云淡风轻的把一群黑衣杀手干掉,牟老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现在都有些后怕,幸亏昨天他的表现不怎么激烈,也幸亏刚才他们的动作慢了一些,若是冲出去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会不会就是他们?

想到这,牟老大的冷汗都下来了……

“老大,现在怎么办?追吗?”

一个个头不高、站在最后面没有机会看清山丘下发生什么的矮个男人问道。

“追?追你麻痹追!”

牟老大反手就是一巴掌,然后把他踹倒在地。

之所以这么生气,还是因为就是这矮个男人去“藏春苑”,然后回来告诉他张十二跟桃红姑娘要手镯的事情,因此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若不是动作慢,自己现在就没了!

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货竟然还让自己追?

牟老大越想越来气,又朝着矮个男人踹了两脚:“想追?好!你去追吧!”

踹完之后就愤愤离开了,皱着眉头,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

还没到牟家,张十二就远远的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正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张望,不用猜也知道这人是谁了。

“小小姐,我回来了!”

张十二开心的喊道。

牟小小听到声音,快步跑了过来,来到张十二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了,张十二有点宠溺的拉起牟小小的手,很自然的说道:“小小姐,你身体不好,走慢一点!”

牟小小的心都挂在张十二身上,要知道张十二原来可都是很早就回来了,可是今天始终没有见他回来,牟老汉去码头问了,说他也不在那,牟小小就慌了。

在她眼里,张十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对心里也不熟悉,有的时候还傻傻的,万一再走丢了可怎么办?

但是她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终于看到他回来,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同时又有些气愤,挣脱张十二的手,瞪着他说道:“大个,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我——跟爹多担心你吗?”

张十二心里温暖,说道:“今天码头上发了工钱,我去了城里一趟,给小小姐买了药还有一些肉,让小小姐好好补一下!”

张十二可不敢对牟小小说自己是因为去了“藏春苑”才弄来的钱,那样的话牟小小保不齐会追问一番呢。

谁知,听到他的话,牟小小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大个,你现在竟敢骗我了?”

“啊?”

张十二同样诧异,怎么,难道她都知道了?不应该啊……

“爹刚才去了码头,他们说你早就走了,什么时候发过工钱?”

牟小小双手掐腰,一脸冷色!

张十二挠了挠头,心道瞒不过去了,所以就把实情告诉了牟小小,牟小小并没有因为张十二去“藏春苑”而动怒,或者动怒了,但是被后面张十二所作的诗给掩盖过去了。

“你会作诗?”

牟小小这才抬眼,好好的盯着张十二打量。

今天早上,她就觉得大个身上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现在仔细看来,这种想法更清晰了!

他原来说话也笑,但是眼神跟笑容都憨憨的,所以她当时才会叫他傻大个,但是他现在眼神明亮,笑起来总感觉有点坏坏的味道,哪还有一点憨的样子?

“你恢复记忆了?”

牟小小惊讶的问道,因为现在只有这一种可能来解释目前的情况了。

虽然牟小小在张十二心里的位置不一般,但张十二并不想把记忆恢复了一些的事情告诉她,也不能告诉她!

如何告诉?说自己恢复了一半记忆?说自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若是她问起来,自己怎么解释?

于是只能摇了摇头,笃定的说道:“没有。”

(我再也不装逼了……这书不肝到三百万字是不会完结的……)

第五百三十六章 盘查!(求订阅!)

不知为什么,牟小小听到张十二说出“没有”两个字,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明明很希望他能赶快恢复记忆,但是又怕他若是恢复了记忆,离开这里怎么办呢?

这种矛盾的想法存在了一段时间,所以牟小小才会有这种反应。

但是她又疑惑了,问道:“那你如何会作诗?”

张十二笑道:“小小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昨天在你屋里出来,感觉脑袋有些疼,睡了一觉之后,醒来虽没有记起原来的事情,但是却感觉脑袋清醒了许多,而且什么诗词,张嘴就来!”

“真的?”

牟小小有些狐疑道。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现在作一首?”

牟小小点了点头,她可不是寻常女子,对于诗词也颇有研究,她倒是想看看,这大个到底能作些什么诗,竟然连那章家小姐都被震住了!

张十二想着这个时候一定得好好表现,转头看到了旁边竞相开放的白玉兰,突然想到了一首诗,马上笑道:

“轻罗小扇白玉兰,纤腰玉带舞天纱。

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这首诗并不是那种千古绝句,但是用在这里恰如其分,十分应景。

果然,牟小小听了之后脸红了,心里也不免诧异万分:他竟然真的会作诗了,也太神奇了!

最主要的是,牟小小也懂诗词,这首诗可是比她原来见过的什么名家作的都好!

再次看了看张十二,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他不懂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

回到屋里,牟老汉出去找张十二还未回来。

张十二本想出去找找,牟小小把他拉住了,因为她知道要不了多久,牟老汉找不到人也就回来了,若是张十二出去认差了路,更耽误时间。

看着张十二带回来的七副药,牟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章小姐给你多少银子?”

张十二也不撒谎,照实说道:“一共五两!”

“五两银子你买了七副药还有这么多菜?”

说着指了指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东西,有点不信道。

张十二这才把华老先生免费送药的事情说了出来,牟小小听了,就拿过来一副药打开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笑容,然后把药合上了。

若是张十二也识药的话,肯定会认出这副药里多是黄芪、白术、党参之类补气的中药,而且这些中药的价格相对比较便宜,一副药最多也就几十文而已,绝不是那人参、鹿茸的价格可以比的,这也是牟小小看了之后释然的原因。

她也知道这药对她的病情没有帮助,可是并没有说什么,若是张十二真拿来了那人参、鹿茸和天山雪莲,她倒是不见得吃了……

两个人在屋里说着话,没一会儿牟老汉就赶回来了,看到张十二之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三个人进屋吃了饭,张十二去给牟小小熬好了药,看着她吃完,这才满意的回屋睡觉……

…………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张十二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起来收拾完走出去,看到牟老汉正站在院子里,按理来说,这个点牟老汉早就应该出工了,哪有时间站在这里?

遂好奇问道:“牟大叔,你今日没有出工吗?”

牟老汉听了,指了指外面,小声道:“没有听到吗?这几日怕是都出不了工喽!”

张十二不明所以道:“为什么啊?牟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清早我就听外面叽叽喳喳的!”

仿佛是怕隔墙有耳一般,牟老汉指了指外面,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啊,昨天晚上在通往城里的荒野小路上,有六名皇宫守卫被人杀害,现在全城戒严,正在追查凶手呢!”

“…………”

张十二听到这话之后就愣了。

六个?

皇宫守卫?

不会就是昨天晚上自己杀的那六个人吧?

可那六个人的打扮和做派跟杀手并无二致,怎么会是皇宫守卫呢?

而且听她们问话的意思,明显是奔着牟小小来的,牟小小又跟皇宫有什么关系?

张十二越想越乱,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如何,这件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应该烂在自己肚子里!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原来没杀过皇宫守卫但张十二也知道,杀了皇帝的人,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铛铛铛!”

正在张十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快点开门!”

这时,一声略为粗犷且焦急的女声传了进来。

牟老汉对张十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等会不要乱说,然后才走了过去。

“别敲了别敲了,这就来了!”

牟老汉快步走上前去,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士官服的女人,马上笑道:“这位官爷,不知有何贵干呢?”

那女士官板着一张脸,身后还跟着两个佩刀的女士兵,直接走了进来。

“昨日发生了凶杀案,陛下对此事颇为重视,怕那凶手潜逃在附近,对老百姓不利,所以特命我等来此盘查!”

牟老汉一副了然的模样,然后笑道:“原来如此,官爷们辛苦了!”

那女士官点了点头,继续面无表情的问道:“家里几口人啊?”

说这话的时候才抬眼打量家里,正好瞥到了牟老汉身后的张十二,看到张十二的一瞬间,女士官的眼神亮了一下,心里不禁惊讶:好俊俏的少年郎!

“回官爷,一共三口人!”

牟老汉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

“哪三口?”

女士官看着张十二又说道:“你是他儿子?”

张十二刚欲开口,牟小小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对,这是小女的哥哥,爹爹自小拉扯我们兄妹二人长大!”

听到女声,女士官侧头往旁边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从屋里走出来的牟小小,看到牟小小的脸,女士官的眼神有瞬间的惶恐,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牟小小隐蔽的瞪了一下,嘴巴张在那,没有发声。

“官爷,还有什么要查的吗?”

“没有了……我们走,去下一家……”

女士官有些慌张,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这一幕,张十二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刚才看到了那女士官看到牟小小时的眼神,震惊里带着些许恐惧,这不是装出来的,随后她就慌不择路的跑掉了,可见她对牟小小很是畏惧!

牟小小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昨天被他杀的那六个皇宫守卫也是为了牟小小而来,而现在这个女士官明显也对牟小小存有畏惧之心,这让他更疑惑了……

他很想去问问牟小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又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跟牟小小待的这段日子,她对自己很照顾,对自己很好,这就够了,其他的还管那么多作甚?

女士官走了,牟老汉也告诫张十二,让他这几天待在家里,也不要随便出去了,以免遇到麻烦,张十二自然点头答应。

…………

下午的时候,牟家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十二心想莫非又是那女士官来了?

等他打开门,才惊奇的发现,站在门外的是牟老大等人,本来是一张紧张脸,在看到张十二之后,马上又都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傻——”

牟老大叫了张十二那么多天的“傻大个”,又加上一时之间有些紧张,差点脱口而出,幸亏在说到“傻”的时候,他马上停了下来。

“兄弟,哥哥来给你送工钱了!”

牟老大想了一会儿,才觉得这个称呼很合适,自己年长许多,叫声兄弟不为过呀!

“送工钱?”

昨天光想着去要手镯了,连工钱的事都忘了,没想到这个牟老大现在竟会良心发现,主动来送钱了,看来那顿打很有效果呀!

“是呀,兄弟!”

说着,牟老大赶紧从怀里取出了几锭碎银,约摸有四五两的样子,忙递了上来。

张十二并没有伸手去接,他可知道在码头做工的工钱有多少,撑死都不到一两,而且牟老大那么抠的人,一下拿出了四五两,这事情有些诡异啊!

“牟老大,你这账算错了吧?我可不记得,工钱有那么多!”

“有的有的!”

牟老大忙解释道:“之前在码头上,是哥哥做的不对,让兄弟受苦了!回去之后我跟其他兄弟们商量一番,他们原来也多得兄弟帮助,自愿出了一部分钱,算做对兄弟那么辛苦的补偿!”

牟老大说完,身后那些人也都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但是眼神深处还是有些许恐惧。

张十二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既然他们愿多给,那就接着吧!

他刚伸手接过来,牟老汉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牟老大竟然出现在他家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牟家小子,你还有脸来找大个?”

说着就噼里啪啦数落了牟老大一顿,牟老大只是微笑着一张脸,只是傻笑点头,没有任何反驳。

骂完之后,牟老汉的气才算是消了一些,张十二见牟老大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他应该还有话想对他说。

于是对牟老汉说完:“牟大叔,所谓不打不相识,我跟牟大哥现在关系不错哩,你就莫要说他了!”

听到张十二称呼自己为大哥,牟老大心里那个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张十二又说道:“牟大叔,我出去送一下牟大哥,去去就来!”

牟老汉听了点头,张十二打头先走了出去,牟老大赶紧随上了。

出门之后特意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树林旁,张十二才停了下来,回过头来,面无表情道:“还有什么话,你们说吧!”

这话本身并没有什么毛病,意思就是牟老大他们若是想说什么说就是了,但是在牟老大他们这些见过张十二以雷霆手段杀人的人耳中,这话听着就有些瘆人了……

什么叫“还有什么话”?

是不是让他们把最后的话说出来,因为以后再没机会说话了?

又联系到现在他们所待的地点如此偏僻,还真是有点吓人!

牟老大腿肚子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大哥,我们知道错了,饶我们一命吧!”

“大哥,饶我们一命吧!”

其他人见牟老大这样,马上“扑通”一声,全部跪倒在地喊道。

这把张十二弄蒙了,这都哪跟哪啊?

自己不就是让他们想说啥说啥啊,为何跪倒还让自己“饶命”呢?我长得就那么凶神恶煞?还是他们昨天被他打傻了?

“起来吧,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你们?”

张十二问道。

牟老大并不敢起,而是低头说着:“兄弟——哦不,大哥,你是我们大哥!大哥,我们保证,昨天下午的事情我们一定谁都不说,只求你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说着,脑袋叩地,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对张十二跪了又跪,磕了又磕。

张十二这才算明白了他们为何会如此,敢情昨天他杀那六个皇宫守卫的时候,正巧让他给看到了!

还是太大意了啊!

张十二想着,笑着问道:“昨天你们在场?都看到了?”

牟老大一个劲的点头,同时信誓旦旦道:“大哥,你放心吧,我们绝对守口如瓶,对谁都不会说!刚才有士兵去家里盘查,我们没人一句!”

昨天张十二片刻间杀掉六个黑衣人的行为给牟老大他们造成了巨大的震撼,他们也是在士兵盘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被杀的竟然是皇宫守卫!

他们对于张十二更恐惧了……

牟老大曾经想过告发张十二,让士兵把他抓走,但最后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觉得还是不能告诉士兵!

因为张十二到底有多厉害,他们昨天可是见到了!

那六个黑衣皇宫守卫的功夫不低,但却连人家分毫都没伤到,最后却被瞬间击杀,这对牟老大的冲击可谓不小。

连皇宫亲卫都是送死的份,几个士兵想要抓到他?

简直痴人做梦!

第五百三十八章 入章家(求订阅)

自从皇宫守卫被杀,云溪城通往牟家村的小路上来来往往都是官兵,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也不知是查清了真相,还是放弃了,官兵们全都撤走了。

张十二也因此在家待了两天,这两天除了陪牟小小说话、为牟小小煎药、看她喝药,也再无其他。

让张十二有点奇怪的是,连着喝了两天药,牟小小的气色并没有一点好转,张十二就有点怀疑那华老先生是不是给他开了假药。

这也不怪张十二多想,主要是平时要二两多银子一副的中药,华老先生却一次送了十副,那他原来怎么没送,偏偏这次送了?

不行!得去探个究竟!

于是在官兵们撤走的这一天,张十二偷偷拿了一副药藏在身上,然后出了门,直奔云溪城。

来到云溪城之后,张十二并没有先去华生药铺,而是去了另外一家相对小些的药铺。

一个小学徒见张十二进来,马上迎了出来:“公子是看病还是抓药?”

张十二见四下无人,才把衣服里那副药拿了出来,在小学徒面前打开,悄悄的问道:“小兄弟,你来帮我看看,这副药里都是些什么啊?”

听到这话,小学徒的眉毛马上挑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张十二。

张十二一愣,才意识到,这是医家大忌,有好多药方都是独特保密的,是一些郎中的藏家法宝,不会告知于人。

若是其他人随随便便说了,算是坏了行规,所以小学徒才会是这番表情。

张十二明白之后,又笑着问道:“小兄弟,是这样的!在下家境贫寒,可是为了给家姐治病,花重金在大街上买了一副药,那人说里面有人参、鹿茸、天山雪莲等贵重药材,足足要了我五两银子呢!买了药之后,在下不太放心,才想着找人来看看,莫要被人骗了!”

听到这话,小学徒的表情才平静下来,说道:“你若是真的想看病买药,还是来我们这种正规药铺妥当些!你不知道,现在到处都有些江湖术士四下骗人,上当赔钱不说,就怕他们给的药不是什么好药,吃了再耽误了病情,这可怎么是好?”

张十二听了,连连点头,赔着笑,再次把药递了上去。

这次小学徒并没有推脱,走上前来,只是搭眼一看,直接开口道:“你被骗了!”

“啊?”

虽然自己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但是想到一脸正气的华老先生竟然会骗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有些不甘心的再次问道:“小兄弟,没有看错吧?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听到这话,小学徒眉毛再次一挑,就像是被人质疑了一样,非常不爽道:“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跟着师傅抓了小十年中药了,怎么会看错?”

说着又指了指那副药:“这里面不过是些黄芪、白术之类补气的药而已,并没有你说的那三种贵重药材!他也就骗骗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吧!稍微懂些的人都知道人参需要单独包出来单煎,而鹿茸也要单包,研粉冲服,而天山雪莲质地轻盈,久煎易坏,需要单包出来后下。你看看你这副药,哪里有?”

小学徒说的头头是道,张十二已经信了。

握紧了拳头,尔后又松开了。

华老先生免费给自己十副药,虽然并不是他要的,可怎么也是些补药,他并没有理由责怪人家,他只是非常疑惑,为何华老先生要这么做呢?难道是因为那些名贵药材都卖没了?那也不必这样啊,直接跟自己说就是了啊!

算了,要不在这里买吧!

张十二手中还有前几天牟老大给他的那些碎银,怎么也有四五两,所以对小学徒说道:“哎,天杀的骗子啊!”

那小学徒也有些惋惜:“你还不赶快去找那骗子,把钱拿回来?”

张十二摇了摇头道:“我就是找不到那人,才害怕来你们这里的,那人应该是骗了我就跑了,哪里还能找到?”

叹了口气,张十二又说道:“哎,算我倒霉吧!不过这药还是得吃呀!小兄弟,你帮我抓点那三味药吧!”

张十二心想就这三种药最贵,估计效果也最好,若是抓了这三种药,回去配上之前的药,效果应该不错吧?

谁知那小学徒听了,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药铺太小,平日里哪敢进这么贵的中药?要不,你去华生药铺看看?他们家大业大,应该会有的……”

这三种中药太贵,而这家药铺又不大,每天来抓药的人寥寥无几,若是进了卖不出去,不得亏死?

张十二听了,皱了皱眉头,看来还是得去华生药铺一趟啊!

…………

从小药铺出来,张十二就往华生药铺赶。

路上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想着,不要碰到华老先生,因为那样他说出买这三种药材的话,两个人都会尴尬。

进了华生药铺,他的运气不错,华老先生不在。

刚想叫旁边一个帮徒,谁知那帮徒对旁边一人小声说了句什么,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一溜烟跑出去了,很是奇怪。

于是张十二就把另外一人叫了过来,说道:“帮我抓三味药。”

“公子想要抓什么?”

“人参、鹿茸和天山雪莲!”

“啊——”

那帮徒先是“啊”了一声,然后不好意思道:“公子,你来的实在不巧,我们药铺原来倒是有这三味药,可是鹿茸跟天山雪莲前几天被人买了去,现在已经断货了,只剩下了一些人参!”

张十二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才理解为什么华老先生给他包的药里没有这三个药,原来是卖没了啊!

知道这个原因后,他的心里还好受了一些,不过又有些奇怪,这两味药那么贵,是谁出手那么阔绰,全买去了?

“这位兄弟,在下实在是急需这三味药救命,还想问一下,到底是谁把药都买走了?”

那帮徒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是章家!过几天就是章家夫人的寿辰,到时候好像连公主殿下都会到,据说章夫人买了这三味贵重药材,就是要赠予公主殿下的!”

章家?

“哪个章家啊?”

听到这话,帮徒有些诧异的看着张十二:“云溪城就只有一个章家,你说是哪个?”

张十二笑着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我从外地到这里没多久,之前都在乡下,对城里的事情不太清楚……”

那帮徒听了,面色这才恢复如常。

张十二又想到了那个长相好看的女人,心思禁活泛开了。

章瑾妤不是经常“抛题择婿”嘛,想必对诗词偏爱,自己前几天给她作的那首质量只能说一般,若是一连送她几首十几首千古绝句,她会不会特别高兴?到时候自己跟她要点药材——不过分吧?

于是又问道:“这位兄弟,敢问你可知道,章家小姐什么时候会再去藏春苑呀?”

那帮徒一脸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不是说外地人嘛,怎么对这种事却门清呢?看来,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啊……

但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张十二一阵失望。

看来药是买不了了,贸然去章家找章瑾妤——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到时候吃个闭门羹就更丢人了!

想明白这些,张十二欲转身离开,这时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女子声音:“你打听我家小姐作甚?”

回过头去,门口站着的不是那天的丫鬟晓丹又是何人?

只见她旁边站着的则是他刚进店就匆匆跑出去的那个帮徒,张十二笑着说道:“原来是晓丹姑娘!咱们倒是有缘,又见面了!”

晓丹可不吃他这一套,心想有什么缘,要不是自己让表哥在这里跟她通风报信,鬼能见到你啊?

撇了撇嘴道:“你问我家小姐何时再去藏春苑?怎么,又要去卖诗?”

“呵呵……”

张十二略显尴尬:“晓丹姑娘说笑了,不过是章小姐赏识在下的拙作而已,谈不上买卖……”

“拙作?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小姐不识货,把你的拙作都当好东西了?”

晓丹挑眉问道。

“啊——不,不是,并非拙作,只不过在下谦虚而已!为章小姐作的诗,自然是大作了!”

“大作?你这人也太自大了些吧?若是大作,那我家小姐为何没有选你当夫婿的意思?还是你的诗不够好!”

“…………”

张十二不打算再说了,因为他发现这小丫头的嘴跟吃了枪药一样,一开口就“叭叭叭”停不下来,自己甘拜下风!

见张十二不说话了,晓丹也觉得无趣,收起咄咄逼人的架势,对他说道:“走,跟我回家,小姐要见你!”

跟我回家?

这……

这句话歧义有点大啊,弄的张十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晓丹看到张十二那扭捏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瞪眼道:“瞎想什么呢?你那天作的诗只念了一遍,我家小姐没有记下来,你现在跟我去把这诗写一遍吧!”

“哦……”

原来是这样啊,张十二想着。

不过能进章家已经非常难得了,到时候自己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那三味药搞一点出来!

…………

章家距离华生药铺并不远,张十二跟在晓丹身后,走了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章家门外。

单看章家府邸的外观并没有特别气派的模样,青瓦白墙,只有大门染成了朱红色的模样,很有古香古色的味道。

但是随着晓丹走进大门,则是另一番模样。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前院的面积不小,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单是看这前院的景象,张十二对这章家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怪不得章夫人的寿辰连公主都要来参加,这章家的底蕴很深啊!

而前院的两侧都是连廊,连廊通向后院及各处厢房,晓丹带着张十二顺着连廊走着,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下人,看到晓丹竟然领着一个陌生男子回来,都驻足观看,满脸的好奇。

“都闲着没事干了?”

晓丹也留意到了其他人的反应,脸色一冷说道。

这话还真管用,那些人听后,全都跑开了,看来这叫晓丹的丫鬟,在章家的地位也不低呐!

穿过前院,走了一会儿,又越过一处拱门,入眼处处是一个花园,正值六月,花园里花团锦簇,到处都显得郁郁青葱,而花园正中央是一处小湖,湖面平静。

再看那湖边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张十二虽在南方之地待了数月,但没想到却在这么一间小院子里感受到了江南水乡的韵味,还真是奇妙。

在张十二眼里看来啧啧称奇的景象,在晓丹眼里或许太过平常,进院之后,她的眼神不曾落在旁边一眼,依然快步走着,带着张十二来到了一间亭子外。

“小姐,他来了。”

张十二这时也看到了端坐在亭子中间,俯身在书桌旁,正拿着毛笔认真写着什么的章瑾妤。

听到晓丹的声音,她才直起身子,把毛笔放下,随手把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挽在耳后,动作漫不经心,但在张十二看来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看到章瑾妤在盯着自己看,张十二才拱手笑道:“章小姐,叨扰了!”

章瑾妤点了点头,没有了之前跟晓丹打闹时那种顽皮的小女儿模样,反而有些高冷。

“麻烦公子又跑了一趟!”

章瑾妤淡淡道。

“不麻烦,不麻烦……”

张十二说完,心里却在补充:如果能把那三味药送我一些的话,简直是一点都不麻烦。

说着,张十二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那张纸上,发现上面写着的赫然就是自己那天为章瑾妤作的诗,只不过她写的有些残缺,有些句子和字都不太完整,想必是晓丹之前说的,她没有记清。

(十二要是到死都恢复不了记忆,那该咋整?)

第五百三十九章 无形装比(求订阅!)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这话一点都不假。

章瑾妤不仅懂诗词,看她写的字写的也是极好,若是没有个几年的笔力,是写不出这手字来的。

再看章瑾妤,不免多了些佩服,只不过,这字跟他比起来还是差一些的,尤其是在有些笔法的运用上,还稍显不足,因此微微皱眉。

章瑾妤见张十二在看她写的字,脸微微红了一下,然后看到他的皱了下眉头,虽然时间短暂,但是这个画面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心里就有些不服气。

若是说在作诗填词方面,自己或许比不过他,因为他前几天写的那首诗,听起来真有惊艳的感觉,可是这书法自己并不见得比他弱!

因为章瑾妤从小就开始练字,虽然一直没有固定的老师,但她天资聪慧,又偏爱书法,一写就是十多年,所以论起书法来,漫说是他了,就是云溪城的那些大家们,章瑾妤都不怕!

所以张十二的微表情让章瑾妤很是不爽,开口说道:“怎么,公子对书法也有研究?”

张十二呵呵一笑道:“皮毛,皮毛而已!”

哼!皮毛?皮毛就敢对我的字皱眉?蒙谁呢!

于是又面无表情道:“那公子可否点评一下小女子的字?”

“不必了吧……章小姐写的已经不错了……”

按理来说,若是水平跟人差的远,听到章瑾妤的话,应该说“不敢”之类的,因为哪有水平差的点评水平高的道理?

可他偏偏说的是“不必”和“不错”,听在章瑾妤耳朵里更气了,骄傲如她,今日倒要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于是声音坚定道:“公子莫要推脱,小女子洗耳恭听!”

张十二见躲不过去了,对章瑾妤笑了笑道:“章小姐,你我就字论字,若是在下说了什么得罪的话,你可莫要生气!”

章瑾妤的嘴巴抽了抽,心想你还真要说些不好的啊?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道:“公子但说无妨,学术上的事情,瑾妤自然不会怪罪!”

听她这么说完,张十二点了点头,再次来到书桌前,仔细的看着桌上的字。

“章小姐用的是悬笔吧?”

悬笔,顾名思义,就是写毛笔字的时候,胳膊和笔都在空中,不借助于桌子。

张十二原来学习的时候,听说古代人写字的时候大多都是悬笔,即使是小字时候,拂袖写字,行云流水,为的是不受纸张和桌面的限制,活动范围在空间上灵活把握,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但是,悬笔写字也不全是好处,缺点也同样明显,就是悬笔的时候,若是笔力不稳,很容易在字迹上显现出来,一笔下去,用力深浅不一,字的骨骼也就不同,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对于老手,很容易识破。

章瑾妤点了点头,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写毛笔字不用悬笔还用什么?

张十二看到她的表情,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笑着说道:“其实写字也不尽然全用悬笔!悬笔写中大字是必须的,这样我们不必受胳膊挪动的限制,可是写小字的时候,不用悬笔也可以!”

见章瑾妤不懂,他解释道:“因为字小,所以不需要悬笔来解决胳膊移动的问题,而且字越小,所需笔力更大,以胳膊枕于桌上,可使笔力大增,每个字的受力才会均匀!”

章瑾妤听着这话若有所思,好像觉得有些道理的样子。

张十二见状,指着其中的两个字道:“章小姐看这里,两个字的用力一大一小,这就造成了两个字的笔画粗细有细微的差别,而且韵味已然不同!”

听到这里,章瑾妤的脸完全红了。

这次是被人当面点评出不足、而她自己也无话可说后的害羞,原来她记得清楚,在写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听到园外有声响,稍微分心,所以笔力才有了差别!

可是这么细微的差别,一般人谁能看出来?

可他却偏偏看出来了,他得有何等笔力,才能有这种境界?

章瑾妤突然有点期待看他的字了……

章瑾妤也收起了之前轻视愠怒的姿态,对张十二躬身作揖道:“公子点评的极好,小女子确实在写这两字的时候有些分心,没想到会被公子看出来——不知公子还觉得有哪些不妥的地方吗?”

见到章瑾妤是真心求教,张十二也不避讳,又从几个方面点评了一下她的字,章瑾妤听着连连点头。

等张十二讲完,章瑾妤完全没有了对他不敬或者厌恶的心态,而是换上了有些崇拜的心理,一个人怎么能把书法研究的那么透彻呢?自己练了十多年都没有领悟的东西,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他的年纪,好像还不如自己大呀!

此刻的章瑾妤心里对张十二充满了好奇,最后说道:“公子,还不知你怎么称呼呢?”

张十二这个名字当然是不能说的,也没多想,直接回道:“叫我大个就行!”

大个……

章瑾妤一脸愕然,没想到这个名字竟然是真的,连个姓都没有啊!不过想想他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记忆都丢了,哪还能记得自己叫什么?

“大个呀……这个名字真是……嗯……好特别。”

章瑾妤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汇来夸奖这个名字,最后只好用了个“好特别”掩饰过去,而且心里还想着,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占人便宜的意思,大个,大哥?

“大个……公子……”

章瑾妤觉得这个称呼也实在太别扭了,称呼全名不好,叫个“大公子”好像也不行,想了一下,索性直接叫公子得了!

“公子,晓丹应该跟你说了,你那天写的诗,我们并没有记清楚,今天请你来是想让你写下来的!”

章瑾妤说完,张十二却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来。

“怎么,公子不方便吗?”

听到这话,张十二知道机会来了,马上扭捏道:“这个……应该怎么说呢……”

看他扭捏的模样,章瑾妤心想他莫不是嫌弃没有银子拿?想到他那天的行为,顿时觉得很有可能。

“公子莫要担心,若是你写下来的话,瑾妤可以再赠予你五两银子!”

“章小姐,你误会在下了,在下并不是想要银子!”

不要银子?

这下章瑾妤有些纳闷了,不要银子,那你为何这样?

“章小姐,是这样的……”

于是张十二就把自己需要三味药治病最后却没有买到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还说写书法这种事情是要看心情的,他现在心情不静,也写不出什么好字来,不如不写。

章瑾妤听晓丹说过,收留张十二的人家里有个生病的女儿,而他买药想必就是为了这个,沉吟片刻,然后开口问道:“晓丹,娘亲前些日子是不是买了许多人参、鹿茸和天山雪莲等药?”

“是的小姐,夫人买了不少,打算过几天寿辰的时候,挑些好的给公主殿下。”

听晓丹说完,章瑾妤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张十二说道:“公子可以放心写了,若是你的字能跟你的诗一样好的话,瑾妤甘愿去找娘亲,把这三味药要来一些赠予公子!”

“真的?”

“自然是真的!”

看着张十二那满眼放光的眼神,章瑾妤突然有种又掉进坑里的感觉,不是说不卖诗了嘛,这跟卖诗有啥区别——嗯,有区别,区别就是这个可比原来的价格高多了……

…………

“什么真的假的?”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一道沉稳的女声传了过来。

章瑾妤眉头一皱,脸就红了:怎么又来了?

来的自然是章夫人,自从张十二进门的那一刻,就有人告诉她了,她收拾一番就走了过来,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自家姑娘第一次有了送银子的做法!

还未进园,她就在外面听到了张十二和章瑾妤的交谈,有些好奇,才问了那么一句出来。

张十二看到走进来的这女人约摸四五十岁的年纪,而且模样跟章瑾妤十分相像,若不是穿着和她眼角那些皱纹的话,或许他会以为这是章瑾妤的姐姐!

不过想到章瑾妤可是章家独女,那这个女人自然是章家夫人了。

马上拱手道:“小生见过章夫人!”

章夫人走到近前,这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起张十二来,说实话,她对张十二的第一感觉十分不错,模样好看,说话讨喜,而且眼神有光,多么标致的少年郎!

怪不得自己的女儿对他感觉不一般呢,他确实有这个魅力!

点了点头,笑道:“你是我家瑾妤的朋友吧?”

说着,眼睛对着章瑾妤眨了一下。

这下章瑾妤可是更害臊了,马上解释道:“娘亲,这位公子就是那日在藏春苑作诗的公子,今日过来是要把那首诗写下来的!”

章夫人也没多说,还是笑了笑道:“写诗好,写诗好啊!娘亲也有好久没看到瑾妤写字了,今天正好在这里看看这位公子的书法,跟我们家瑾妤到底谁更好一些!”

这么说着,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同时还不忘问道:“对了,刚才你们说什么是真的?”

张十二一看机会千载难逢,章瑾妤答应自然不如章夫人答应管用,马上说道:“章夫人,是这样的……”

等章夫人听完张十二的话,才知道他是为了那三味药而来,不过并没有反对,而是笑着说道:“既然瑾妤答应了,那这事自然没问题!不过能不能拿到,还得看公子的书法如何了!”

张十二一听高兴坏了,没想到事情能够如此顺利,他对自己的书法可是十分自信,所以这三味药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

章瑾妤在书桌上的字已经撤掉了,转而换上了一张白纸。

笔墨已经备好,张十二走上前去,想了一下,然后挥笔疾书,很快,他就用行书写了一遍,想了想人家章家那么够意思,三味药都给了,他也不能小气不是?

于是乎,又用草书在旁边又写了一遍,行书草书都富含神韵,尤其是这种字体在这个时代属于开创先河的存在,所见之人谁不震惊?

果不其然,章夫人走过来只看了一眼,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秒!秒啊!”

“好诗!真的是好!”

“好字!天下竟还有这等书法字迹!开眼了啊!”

章夫人一连说了四句话,每一句都是对张十二所写的最高褒奖,足以猜到张十二写的多好,对她的震撼多大!

而一旁的章瑾妤本来是拿着她写的那副字来着,还想着等张十二写完,她把自己的字拿出来跟她对比一下,看看他只是说的好听还是字写的也好,或者说,若是真的好,对比看看到底好在哪里!

但是等张十二的字一出来,她就没有这种想法了,偷偷的把她手中的字藏在了身后,再也不好意思再拿出来!

自己的字跟他比起来,就如同一个大家在吊打小书生啊,这哪里还有比的必要?

丫鬟晓丹并不懂字,她看着张十二写的字,就感觉左边那个写的遒劲有力、行云流水,右边那些虽然潦草异常但却给人一种气势十足的感觉。

虽然不懂,但是看小姐跟夫人的反应,看来是真的极好呢!

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自己的眼光不错吧?

当事人张十二对这手字相当自信,只要有些功底的人就能看出这字多好来,现在的大家闺秀章小姐和原来的大家闺秀章夫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而她们的反应,也恰恰证明了他的猜测。

收起笔来,拍了拍手,施施然道:“章夫人,章小姐,在下这字——可还能入得了你们的眼?”

不用问,看表情就能知道两人的想法,但张十二却偏偏这么问了,只能说,他在装比……

而且,无形装比,最为致命……

(看到大家的诸多猜测,三竖只是呵呵一笑:我能那么容易就被你们猜到?)

第五百四十章 干…姐姐……(求订阅!)

张十二话音刚落,章夫人就开口道:“公子说笑了,这等书法,这普天之下,怕是也没有一人敢说个不好,又怎么会入不了我们的眼?”

一旁的章瑾妤看着张十二,眼神熠熠生辉。

心里不免有点膨胀,但张十二还是谦虚的说道:“章夫人谬赞了,不过是随手一写而已!”

“…………”

这话让章夫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你随手一写就是这等巨作,让那些努力了一辈子都差你十万八千里的人可怎么活?

很显然,章夫人也属于后者,所以不打算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公子小小年纪就有这等造诣,想必师出名门,就是不知道公子的师父是谁呢?”

章夫人这想法也不错,这么小的年纪,若不是有人教导,怎么可能有这等修为?

张十二本来想编个“王羲之”来着,也算是对盗用他的字的安慰,可马上又否决了。

因为按着这个想法,他的师父估计得有好多人,毕竟他逮到谁抄谁……

还是决定索性就谁也不提罢了,反正自己在异时空,就剽窃了,你们能怎么着?

于是贱贱一笑道:“在下并未拜师,不过是自学成才而已!”

自学……成才?

不得不说,这个比装的很成功,反正章夫人跟章瑾妤已经被震的浑身发抖,似有一口老血在胸口荡漾,就差喷出来了……

章夫人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年轻人,才学是有,而且很高很高,诗词不说——毕竟只见了一首,单凭这手书法,整个越国就无人出其左右,若是他想,定可以在越国一鸣惊人!

只不过,他吹牛的本事跟他的才学一样,都是大的吓人,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若是能把这人招进章家,做了她的女婿,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啊!

有了这种想法,章夫人再看张十二,就跟丈母娘看姑爷一样了,哪哪都非常满意!

只是听晓丹说,之前在“藏春苑”,他好像对自己的女儿不怎么感冒,这点不怎么好。

不过这也没事,就凭自己女儿的姿色和她们的家世,只要接触的时间长了,假以时日,就不信他不动心!

想到这,章夫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然后问道:“说了那么久,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呢!”

前天跟章瑾妤她们聊起来的时候,章瑾妤并没有为她过多的介绍这个男人,结果就是聊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男人姓甚名谁。

“章夫人叫我大个就是了!”

既然选择“大个”,那就只能一路“大个”下去了……

“大哥?”

章夫人满脸的疑惑。

“娘,不是大哥,是大个!”

当初自己就被这个称呼迷惑过,看到她娘也遇到了这个问题,章瑾妤忍俊不禁,但还是出面解释道。

“大个?”

这个名字也够奇怪了,章夫人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名字,连个姓氏都没有……

见章夫人皱眉沉思的模样,章瑾妤走上前去,附在她耳边,小声的为她解释了张十二从河里被人捡到的事情,章夫人听到这才点了点头,怪不得,原来是个失忆的可怜人!

不过这更好了,她并不在乎自己女婿的家世,毕竟无论他什么家世都比不过自己家,尤其是这人无名无姓,在云溪也无依无靠,以后把他招到章家,他一定会死心塌地的待在这里吧!

于是笑道:“大个,你这名字还真是奇怪,不过叫起来显得亲切多了!”

“谢谢章夫人!”

想到这个名字,章夫人都能夸出优点来,不得不说章夫人也真是厉害!

“听瑾妤说,大个你是外地人,在云溪也没有什么亲人?”

张十二点了点头道:“是呀,大个是被一位大叔在码头边发现的,原来的事情也都不记得了,现在住在大叔家,每天做些活计来报答大叔的救命之恩!”

章夫人听了,有些可怜的看着张十二:“原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章夫人的情绪转变的很快,连张十二都不知道她这情绪是真是假了。

“大个,看你在云溪举目无亲,我看着着实心疼,以后把章家当做自己家吧,来城里也有个歇脚的地方!”

这……

张十二没想到章夫人竟然如此好心,这话说的倒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了,愣了一下,才说道:“谢过章夫人!”

章夫人也没答应,只是看着张十二,盈盈的笑着,笑的张十二不明所以。

“还叫章夫人?”

旁边的晓丹提醒道。

“…………”

不叫章夫人,那该叫什么?

叫娘?

张十二看了看章夫人,又看了看章瑾妤,后背发凉,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掉进章夫人挖的坑里了?莫非这么就把自己给按在章家女婿的位子上了?

章夫人看出了张十二的窘迫和担心,笑道:“大个,我看你是个苦命人,心下不忍,要不我们认个干亲吧!以后你多来府上走动走动,想吃什么用什么,跟干娘说就是了!”

看章夫人说着真心,张十二没有拒绝的勇气,马上给章夫人拱手作揖道:“多谢干娘!”

“哎!”

章夫人开心的答应下来,又笑着说道:“等会我让后厨去备些饭菜,今天晚上,大个就在府里吧!”

因为张十二从牟家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而在忙活了半天之后,现在已经是申时了,若是再吃了饭,怕是天都要黑了!

所以张十二忙回道:“干娘的好意大个心领了,可是今天天不早了,出门前我也没跟大叔交代,若是回去的晚或者不回去的话,大叔会着急的!”

今天出来是买药的,结果药还没拿到呢,张十二又故意提到:“而且家里还等着药呢,若是不回去的话……”

章夫人也听懂了他的意思,笑道:“既然如此,那干娘今日就不留你了!”

说着又对旁边的晓丹说道:“晓丹,去库里把那些人参、鹿茸和天山雪莲拿出来包着,让大个带回去!”

“夫人,全包起来?”

晓丹问道,见章夫人点头,更是不解道:“夫人,若是全包走,那就没有送给公主殿下的了!”

“这个你就不需操心了,我再拿其他的送给殿下就是了!”

章夫人坚定道。

“不用不用!”

张十二忙摆手:“只要给我一点就够了!”

章家把华生药铺里的药都买回来了,想必数量很大,给自己一些,够那几副药的就行了,他哪有脸皮全跟人要来?

最后又跟章夫人扯了会皮,最后总算说服了章夫人,自己只要一点药材就好。

不过这也让张十二很感动,无论章夫人跟自己攀关系到底有没有其他想法,但刚才的事情说明她对自己还是很慷慨的,这就够了。

…………

章夫人还有事,吩咐完晓丹去拿药,又跟张十二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章夫人的意思是,回去让他告诉牟老汉今天的事情,若是牟小小的病不见好,到时候把她接到章家,找来好郎中再看看。

这还是很让张十二感动的。

后来她又说,再过几天就是她四十五岁的寿辰,到时候好多城里的权贵都会来,公主殿下也会到,让张十二记得一定过来一趟,到时候领他也见见世面。

对于这种场合,张十二并没有多少兴趣,不过章夫人盛情难却,他也只好答应下来。

章夫人走了,晓丹也到库里拿药去了,亭子里只剩了张十二跟章瑾妤两人。

两人的关系在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个人看着彼此,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沉默是尴尬的,张十二决定先打破沉默。

“章小姐,今天多谢你了!”

毕竟若不是章瑾妤派晓丹去把他叫到章家来,认不认章夫人为干娘先不说,起码药是拿不到了,所以于情于理,都应该谢谢她。

“你是不是该改一下称呼了?”

章瑾妤看着他,淡淡道。

“…………”

张十二愣了一下,实在没有想出章瑾妤竟然还有这么犀利的一面,而且看她的眼神,好像他不回答,今天怕是过不去了……

“干……姐…姐……”

张十二可耻的叫道。

“那我问你,姐姐要是让弟弟写几首诗,弟弟是写还是不写?”

“…………”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张十二在心里呐喊道……

…………

从章家提着药出来,已经又是夕阳西落了。

章夫人本来提议让马车把他送回去,但是被张十二拒绝了,他还是习惯一个人走着,或者说,虽然认了章夫人为干娘,但是他并不想欠人那么多,不然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这也是为什么章夫人要把三味药都给他、而他只要几副药的量的原因,因为这些是他应得的。

至于章瑾妤的问题,张十二除了接受好像也别无他法,反正他背过的诗有好多好多,就算是给她几首又有何妨?

好在章瑾妤只是问问,并没有马上跟他要,他拿了药就溜了出来。

因为前几天才发生了凶杀案的缘故,今天是官兵们撤兵的第一天,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张十二的胆量,所以大部分人都还窝在家里,牟家村通往云溪城的路上并没有多少人。

这倒是方便了张十二,再也不用像前几天那样慢慢走回去,而是一路轻功狂飙,回到牟家村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下山去,比起两天前要早了不少。

站在牟家门前,张十二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因为原来的时候,牟家要么关着门,或者开门的时候,牟小小应该站在门口等着他,而今天大门开着,牟小小却没有站在门口。

好奇的张十二赶紧抬步走了进去,就发现三个穿着男式锦服、打扮也颇为中性的女人站在院子里,正跟牟小小说着什么,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全都回过头来,看到张十二的时候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出声。

为首的那个女人回过头去意味深长的看了牟小小一眼,然后就带着另外两人转身离开,走到张十二身边的时候,还刻意多看了他两眼。

三个女人走的干脆,很快就消失不见。

待他们离开,张十二走上前去问道:“小小姐,她们是谁啊?”

牟小小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手中提的东西反问道:“你手上拿着什么?”

张十二听了,一脸得意道:“你肯定猜不到!”

说着,就把手中的药袋拿了出来,然后在牟小小眼前打开,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从牟小小脸上看到喜悦的表情。

“哪里来的?”

牟小小声音冰冷道,了解她的张十二知道,她生气了,可是她为什么生气呢?

于是就把去章家、认章夫人为干娘的事情说了出来,她本以为牟小小知道他私自认亲的事情,多少会吃味,但谁成想,听到这个消息的牟小小竟然会笑了出来,明显的非常欣慰。

这也太奇怪了……

牟小小又伸手指了指张十二手中的药说道:“把这药包好吧,明天的时候,再给人家送回去!”

“为什么啊?”

张十二急了,好不容易才要来的药,为什么不吃?

“我不会吃这药的,留在这里不也浪费?章夫人那么信任、爱惜你,你也莫要让她失望,不要随便浪费她给的东西。”

牟小小声音清淡道。

张十二看着牟小小的脸,并不能看出她生气的样子,可是没生气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小小姐,是不是大个认章夫人为干娘惹你不高兴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大个明天就去找章夫人断了这层关系,你看如何?”

这个时候,张十二能想到惹牟小小生气的点只有这一个了,所以才这么问道。

“噗嗤~”

谁知,听了他的话,牟小小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大个呀,你跟我在一起生活也有段日子了,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生气呢?”

牟小小一扫之前冷漠的表情,笑容灿烂的说道。

(这题目,污吗?)

第五百四十一章 圣女!(求订阅!)

没有生气?

张十二更疑惑了,没有生气为什么不吃这药呢?

“小小姐,那你为什么说不吃这药呢?若是吃了这药,你的病就能早些好了呀!”

张十二着急的说道。

牟小小对他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去,走到刚才那三个中性女人待的地方,从旁边的石桌上拿起一大袋东西,走过来递给张十二,向他努了努嘴。

“喏。”

张十二往那袋子里一看,好家伙,里面放的正是人参、鹿茸和天山雪莲!

看到这袋子里的东西,张十二又马上高兴起来,怪不得她说不吃呢,原来已经有了这三种药!

“现在知道为什么让你把药送回去了吗?”

张十二忙不迭的点头。

“那明天送回去?”

张十二再次点头,他也明白牟小小的良苦用心,章夫人认他做义子,说明特别看重他,而他若是因为不需再用药就把药送回去、而不是偷偷留下,势必会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样张十二以后在章家的境遇就会更好。

看到张十二答应,牟小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之前心里的顾虑现在已经消失了,本来还有所牵挂,若是他投奔了章家,那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张十二答应下来之后,拿起桌上的药就准备去煎药,却被牟小小给拦了下来,看着他说道:“你做什么?”

“煎药呀!”

张十二脱口而出道。

牟小小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他手中的药拿了过去,轻声道:“大个,我不会吃的。”

“…………”

张十二是真的奇怪了,明明可以吃药治病,为什么不吃呢?

见张十二好奇的模样,牟小小浅浅一笑道:“大个,跟我进屋,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这次张十二并没有拒绝,把手中的药放下,跟着牟小小进了屋。

…………

在他前世记忆还未恢复前,在他还是那个“傻大个”的时候,他自然认为什么都正常,也没有觉得牟小小有任何不对。

但是在他恢复记忆的这几天里,经历的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牟小小了。

那天那几个蒙面黑衣的皇宫守卫明显是奔着牟小小来的,在得知自己住在牟家之后就欲痛下杀手。

而前几天来牟家搜查的那个士官见到牟小小之后,眼神里有明显的恐惧,说明她认识牟小小,忌惮她的身份。

刚才离开的那三个锦服中性女人,单论气势,张十二就断定她们也绝不是平常人,而且还给牟小小送来了那么多药,更标志着牟小小身份不俗。

这说明,牟小小并不仅仅是他眼中看到的那样,是个普通的农家姑娘,至于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张十二自然猜不到。

张十二曾经想过,无论牟小小是什么身份,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她对自己好就是了,可是时间久了,这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墙一样横亘在两人之间,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现在,牟小小应该是要对他表露心事了,张十二倒是乐于见到。

进了屋,牟小小关上门,给张十二倒了一杯水,坐下之后眼神定定的看着他,问道:“大个,前几天在荒野之上,那几个皇宫守卫是你杀的吧?”

那天,那几个皇宫守卫先是来牟家找了她,而且打听过张十二,还让她跟张十二保持距离,随后离开,然后在荒野遇害。

那个时候正是张十二回来的时间,所以她一直猜测,就是张十二动的手,只是她不理解的是,张十二怎么会有那么高的身手?

张十二也没打算隐瞒下去,点了点头:“是我杀的。”

然后又补充道:“是她们先动手的。”

牟小小听了苦涩一笑:“你知道她们是皇家守卫吧?杀了她们会很麻烦的。”

张十二耸耸肩道:“那又如何呢?总不能因为她们是皇家守卫,我就在那站着等她们杀吧?”

牟小小再次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问道:“大个,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若是没有恢复记忆,如何会作诗,如何会杀人呢?

不过张十二还是摇了摇头,否认道:“小小姐,并没有呢!就是那天我跟你说的会作诗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东西就那么突然就会了!”

牟小小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张十二,并没有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异样的东西,也就作罢,不再问这个问题。

“大个,你想听姐姐的故事吗?”

张十二同样眼神灼灼:“小小姐,若是你想说,那大个就想听。若是你不想说,那大个就不想听。无论如何,你都是大个的小小姐!”

牟小小听了张十二的回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但她已经决定了,还是打算告诉他,因此柔声道:“其实,我是圣女……”

圣女?

在越国已经待了几个月,“圣女”这个称呼对张十二来说并不陌生。

作为标准的女儿国,一夫一妻制在这里是必须的,但是也有例外,有一种男人是可以一夫多妻的,不过也没有太多,只不过是两个妻子而已,不过对于那些只能拥有一个妻子的男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高的待遇了。

这种男人就是驸马,除了能娶公主为妻外,随公主一起长大的圣女也会一并嫁给驸马,待公主生下一女后,生产的任务就会落在圣女身上,由其与驸马为皇室开枝散叶。

所以说,圣女叫做圣女,不过也就是公主的陪嫁,一个生育工具而已。

所以张十二听到牟小小说自己是圣女时,除了惊讶,那就是难受了,凭什么她要被动嫁给别人啊?

但他也有好奇的地方,按理来说,圣女不是应该待在皇宫,跟公主生活在一起吗?为什么牟小小会孤身一人住在偏远的牟家村呢?

张十二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牟小小听了,不紧不慢的又对张十二讲了起来……

…………

等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张十二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牟小小为什么会在牟家村,为什么她拒绝吃这些能让她痊愈的名贵中药,为什么这些天会有皇宫守卫出入牟家,打探消息……

原来,现任越国女王一共有三个女儿,也就是越国的三位公主。

而这三位公主,大公主和二公主乃双胞胎,都是现任女王所生,而三公主则是女王作为公主时的圣女所生。

自然而然,大公主和二公主多受女王的爱戴,而三公主的待遇则差了许多,尤其是女王的圣女在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之后,三公主的境遇就更不好了。

三位公主,大公主已然婚嫁,而且所有的情况都预示着,越国的下一任女王非大公主莫属,所有大公主的权威越来越重,所管辖的事务也愈来愈多。

作为其双胞胎的妹妹,二公主虽然并未婚嫁,但是因为大公主提携的缘故,也得到了越国女王的重用,两位公主已然权倾朝野,想必不远的将来,大公主继位女王之后,二公主是其最有力的左膀右臂!

至于三公主嘛,情况怎一个惨字了得?

因为其是圣女所生,跟身上没有一点女王的骨血,而且女王还有两个亲生女儿,爱戴她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多分出一丁点爱给她?

当圣女去世之后,三公主的境遇更加惨烈,每天除了做做女红,写写诗词,听听小曲,再无其他!

而这两年,越国与其东面的邻国吴国多有摩擦,而羸弱的越国又怎么会是强大吴国的对手?

所以两国交手数次,都以越国惨败告终,好多人已然预测到,要不了多久,吴国若是大军全部压上的话,越国除了投降,就是亡国了……

越国女王自然不希望越国断送在自己的手上,让她向吴国认输投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她想到了联姻的方法。

联姻,自然是选择一个实力强劲、而且能让吴国忌惮的国家,最后,越国女王把目标定为了同样与越国比邻、在越国之北的大唐!

原来的时候,大唐跟越国的境遇差不了多少,都是任吴国宰割的命,可数月之前,吴国三皇子在大唐被一人大败,据说那人施展了神奇功法,把吴国吓坏了,不敢再贸然进攻,而且还在过年的时候为大唐进献了吴国至宝黑缕衣!

这个信号再明显不过,吴国惧怕大唐,已经开始求和了!

越国女王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打算与大唐和亲!

大公主已经婚嫁,二公主、三公主同样待字闺中,按理来说,作为姐姐的二公主和亲合情合理,但越国女王最后还是选了三公主作为和亲对象!

说是和亲,不过就跟把人送到别国做人质差不了多少,境遇如何,只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种事情,越国女王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做,理所应当的选了三公主做这个替罪羊。

反正在宫里看到她也是心烦,不如把她送到大唐,不仅可以震慑越国,自己也看不到她,眼不见心不烦,多好的一箭双雕?

可是天不遂人愿,大唐成年皇子有两个,一个太子,一个皇子,太子已经娶妻,三公主自然不能嫁过去做小,只能选择皇子,可是不巧的是,那皇子竟然被人杀害了,大唐举国悲恸,和亲的事情也只好搁浅了……

和亲的想法一旦有了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大唐不能和亲,越国女王最后把目标对准了吴国。

和亲也不是自己去和,反正是让三公主,就算吴国跟越国的关系再差、和亲过去受再多气又如何?

于是越国女王派人去吴国说了和亲的想法,吴国当即答应,不过吴国的和亲对象并不是他们两位皇子中的其中一位,而是吴国的一位王爷!

这王爷是吴国皇帝的弟弟,但也已经年近半百,这个年纪,还是个王爷,怎么会没有家室?

原来,这位王爷不仅面貌奇丑不说,而且性格怪异,尤其在男女之事方面,据说更是变态异常!他最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而且特别痴迷于那活,兴致好的时候,能把女子活活折腾一个晚上,而且不仅仅是用**折磨,还会借助于许多道具,据说那些女子深受其盖,有的人因为被长期折磨,**被摧残的厉害,年纪虽轻就香消玉损了,而有的人因为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则自尽了。

而吴国皇帝还特别偏爱这个王爷,一个女子没了,他就张罗着为其再寻一个,越国女王提出和亲事宜的时候,恰逢那吴国王爷新娶了不过两个月的姑娘晚上在房里咬舌自尽,所以吴国皇帝当即拍板,同意和亲的事情。

按这种情况算来,越国三公主若是和亲过去,那跟送命一样,就算不死,那也得疯,哪个亲娘甘愿自己的女儿跳进火坑?

可越国女王可不心疼,因为那不是她的女儿,吴国皇帝的爽快正合她意,马上答应。

最可怜的莫过于越国三公主了,被人当做是谈判的筹码甩来甩去,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待在宫里每天以泪洗面,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

而牟小小就是这位三公主身旁的圣女,并且为其出了一个主意。

原来吴国王爷也知道了越国三公主要与其和亲的事情,更知道越国的风俗,每个公主身旁都有一位姿色上佳的圣女作为陪嫁,所以放出话来,若要和亲,圣女必不可少!

而让两女都嫁过去的话,必须是健康的两个女人,而且缺一不可,而越国三公主小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高人,曾给过她一种药,叫做“消神散。”

这消神散恰如其名,吃上之后,精神逐渐消靡,气色也慢慢变差,随便一人搭眼一看就能瞧出这人生了病。

而且这消神散最神奇的一点就是有特定的解药,就是包括人参、鹿茸、天山雪莲等名贵药材,缺一不可,不然吃再多药,那也于事无补……

(猜到了吗?哈哈,没有吧!)

第五百四十二章 出谋划策(求订阅!)

为了三公主的幸福,也同样使自己避免嫁入吴国那个变态王爷,牟小小吃下了消神散。

消神散的效果立竿见影,牟小小吃下之后,脸色立马变了,整个人显得病恹恹的,任谁搭眼一看就能知道她生了病。

越国女王自然也看到了,当时就震惊的不得了,因为连她都看能出牟小小生病了,她这样嫁到吴国去,他们能看不出来?

把一个病恹恹的女人嫁到吴国,岂不是很晦气?他们怎么会愿意?所以女王对此事很重视,马上请来了太医为其医治!

可是消神散是当时的一个高人研制的,那人医术高明,曾是华老先生的师父,华老先生的医术都如此高明,他的师父自然了得,配制的消神散就算是太医也束手无策。

太医来了好几波,每次诊断不出什么,只是开了些补药,可是吃了根本没用,牟小小的气色还是差的很,那些太医怕女王怪罪,只说这病需要时间调理,若是想好起来,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需些耐心……

越国女王很生气,又担心把这样病恹恹的女人留在宫中太过晦气,若是这病会传染怎么办?

所以就把牟小小送出了宫,让她在宫外休养一段时间,等病好了,再进宫,跟三公主一起嫁到吴国去……

这么看来,牟小小的计谋成功了。

…………

张十二终于清楚,虽然知道吃了那几味药,病就能好,但牟小小为什么不吃。

也知道了为什么有皇家守卫会来牟家,还会找他的麻烦!一个圣女跟一个男子走的那么近,传扬出去,皇室的脸面往哪里搁?传到吴国那里,这样的圣女他们还敢要?

所以才对张十二痛下杀手!

张十二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好奇问道:“小小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难不成一直不吃解药?可是你不也说了,那消神散时间越久,对身体的危害也越大吗?”

牟小小苦笑着说道:“哎,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并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其实我生病已经够久了,若是再不见好转,女王怕是会再寻其他女子做圣女,速速让公主殿下和亲了!”

是啊,和亲的事情,就算越国能等,吴国也不见得想等!

所以,在牟小小一直不好的情况下,越国女王则会选择其他女子顶替牟小小的位置,嫁到吴国去。

想到这,张十二倒是觉得这个结果不错,虽然那三公主还是会嫁到吴国,有些可怜,但是他又不认识那个三公主,再说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可轮不到他去可怜,只要牟小小没事就好了!

见张十二脸色舒缓,牟小小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苦笑一声,然后说道:“若是那样的话,女王则会派人来杀了我!”

“啊?为什么?”

张十二听了之后有点懵。

“因为凡是做了圣女的人,归宿就是陪着公主一起,若是公主嫁人,圣女必须陪嫁。若是公主死了,圣女必须陪死。若是公主选了新的圣女——那就说明原来的圣女已经死了……”

牟小小淡淡道。

“…………”

张十二有点气愤,没想到这事情还有些棘手,这么看来,想要活命,牟小小必须跟着三公主一起嫁到吴国,可是嫁到吴国也不见得活命啊!

最关键的是,张十二怎么会让牟小小嫁给其他人?

“小小姐,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张十二着急道。

“其他办法嘛……除了逃离越国,好像也没了办法……只要在越国,到处都是女王的人,怎么跑的了?”

牟小小幽幽的说着,想到前途一片昏暗,又看了看张十二,心想这段日子已经很开心了,应该已经没有遗憾了。

就算不和亲到吴国,三公主最终也会嫁人,她也要陪嫁过去,没见到他之前,或许她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除了他,她再也不想嫁给任何人!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并不是他想就可以了,无奈的笑了笑道:“大个,刚才听到你说认章夫人为干娘,姐姐真的是打心底替你高兴!姐姐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准,若是姐姐出了事,最担心的就是你。现在你跟章家结了亲,姐姐也就放心了……”

说完之后就笑了,但是这笑容在张十二看来十分难过,心里一横,说什么也不能让牟小小嫁到吴国去!

大不了,他就带着那三公主跟牟小小一起逃走!

反正他现在有了武器库,到时候扛着加特林,拿着手雷,谁敢拦他,他就把他们全轰了!

若是这么做,首要任务就是跟那三公主接上头,突然想到了今天章夫人说的过两天是他的寿辰,公主也会到,那是哪位公主呢?

于是问道:“小小姐,过两天是章夫人的寿辰,到底是哪位公主会去呢?”

牟小小想都没想,直接回道:“应该就是三公主殿下,因为三公主的娘亲曾跟章夫人是好姐妹,自从三公主的娘亲去世后,三公主殿下就把章夫人当成了最亲的人,每年的寿辰都会去……”

张十二听了,脸色一喜,那样更好了!

“小小姐,三公主殿下是不是也不愿待在皇宫里了?”

牟小小眼睛抬了抬,似乎是在回忆,有些伤感道:“这些年,皇宫对三公主殿下就像是牢笼一样,若是可以离开,她早就想离开了!去年的时候,三公主殿下曾经去了一趟大唐,说是遇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若是能去那里,我是极好的……”

说着,眼神里满是憧憬……

“小小姐,你信的过大个吗?”

张十二眼神放光道。

张十二这突然一问让牟小小有点懵,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信。”

于是张十二笑道:“小小姐,大个现在记起了好多功夫,自认为寻常人是拦不住我的。若是带着小小姐跟三公主一起离开越国,也不是不可能!”

牟小小自然信张十二会功夫,而且很厉害,不然他怎么能一人杀掉五个功夫了得的皇宫守卫呢?

突然,牟小小对张十二的提议有些憧憬起来,但还是不放心道:“可是,不知道公主殿下会不会同意……”

张十二笑道:“那就需要小小姐去劝劝公主殿下了!”

“我?”

牟小小指了指自己,疑问道:“我现在这副模样,连皇宫都进不去,怎么劝?”

“小小姐,你忘了过两天是章夫人的寿辰了吗?你只要去了那里,就可以见到公主殿下啊!”

张十二相信,只要牟小小肯劝三公主,三公主就会答应,只要离开越国,一切就好办了!

牟小小听了,眼中先是闪了一下,然后又暗淡下来:“现在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了我被送出了宫,作为圣女,不在公主身边是不能四处走动的。也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女王竟然知道我吃了消神散,所以才会送来这三味药,若是我去了章家被人认出来,对我和公主,都非常不利。”

听了牟小小的分析,张十二并没有多说,她说的确实是个问题,可若是没有牟小小去章家,三公主怎么会轻易相信他这么一个陌生人呢?

哎,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不过,事情最坏就是他动用武器库,把那些要来谋害牟小小的人都干掉!

“小小,你在屋里吗?大个还没回来?”

屋外传来牟老汉的声音。

“爹,大个回来了,在我屋里呢!”

“哦,那就好,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

“好的,爹!”

牟小小回答完,对张十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张十二点头,两个人就开门走了出去……

…………

吃完了饭,张十二回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拿回手镯之后,他进去两次,用了一次ak,还没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关上门,他躺在床上,准备进武器库里好好看一下。

意念一动,他进了手镯中的武器库。

武器库中的武器有不少,这是他之前就知道的,稍微熟悉了下各武器的位置,又想到前天用过ak之后还没有装子弹,于是过去把子弹装好。

养成勤换子弹的好习惯。

哎,张十二莫名的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武器库的空间不小,他看完武器之后,才好好打量这里,就发现角落里的一个大铁箱,看那质地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东西,倒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抱着这种想法,他把铁箱打开了,入眼处闪闪发亮,不是银子又是什么?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的手都有些抖了,前几天还为了几十两银子在那里纠结,没想到自己身上就有这么一大箱银子啊!

有些骑驴找驴的喜感。

看到这些银子之后,张十二也可以肯定,自己确实来了这个世界有段日子,不然哪里搞到这么多钱的?莫非是自己拦路抢劫,被人抓到丢进河里的?

想到这他自己都笑了,摇了摇头,就凭他的轻功还有一仓库武器,抢劫还能被人抓住,那也很人才了……

再看,箱子旁边竟然放着一本破旧的线装书,而且还有许多类似于银票的纸,张十二先把那纸打开看了一下,不禁惊了:果然是银票!

而且看面值还不小,竟然有上万两居多!

自己被人扔进河里之前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

不过他又发现一个问题,那银票上的印章可是印着“大唐”二字,看来这还不是越国的银票,而是牟小小说的越国北边的那个大唐。

自己重生之后一直在大唐生活?

看来想恢复记忆还得去大唐寻找线索,想到牟小小说那三公主对大唐印象不错,这倒正好,到时候离开越国去大唐就是了!

这么想着,他又拿起了那本线装书来看。

翻开这书看了会,张十二才知道这原来是本医书,上面大多是记载着各种病症应该要吃什么药和一些丹药的炼制方法,并且有几页是专门讲用毒和解毒的,张十二眼前一亮,觉得这个东西确实不错。

而且这本书最好的地方是竟然有写如何易容化妆的,看到这的时候,张十二突然想到刚才牟小小说去章家怕被人认出来的事情,若是用了这易容术,哪还有人能认出来?

于是决定好好研究一下,明天就找牟小小实验一下!

在医书旁边放着一个略扁的白色搪瓷小瓶,张十二打开瓶盖,看到里面有三粒赤红色的丹药,也不知道是什么,他更不敢试吃,万一是毒药可怎么办?

看来,这东西得等恢复记忆之后才能用了!

把武器库研究完一遍之后,张十二抱起那本医书,开始研究起易容来……

…………

第二天一早,牟老汉吃了饭又去码头了。

家里只剩下了张十二和牟小小。

吃完饭坐在桌子旁,张十二盯着牟小小的脸看了半天,最终也没有看出牟小小有一丝化妆的感觉,每天素面朝天,但却美丽不可方物,只能说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了。

牟小小早就发现张十二盯着她看了,刚开始也没有在意,心里还有些得意,她曾经对自己的美貌颇为自信,可是自从认识了憨憨的傻大个,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她能感觉到傻大个心里是真的喜欢她、在乎她,原来他每天从码头回到家看到她就痴痴的笑,无论谁见了都会明白。

可是她也知道,傻大个喜欢她绝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的心善,或者是在他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亲人看待。

这样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牟小小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吃味……

自从前几天开始,傻大个已经没了“傻”这种特性,笑起来不仅不憨,偶尔还有些坏,牟小小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心里还是非常享受的。

就比如现在,他看着自己发呆,明显是自己的美貌起作用了嘛!

牟小小心里得意的想着。

(你们订阅这本书,是不是因为觉得三竖帅?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你们永远得不到的男人!哼^o^)

第五百四十三章 章老爷(求订阅!)

开始的时候,牟小小还享受这种被张十二盯着看的满足感。

可是一刻钟过去了,他还在看!

而且牟小小发现这家伙的眼神在自己的脸上四处游离,眼神中并没有什么欣赏,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于是牟小小怒了,双手握成小拳,在桌子下放着,眼睛微微眯起来,笑容不善道:“大个,你在看什么!”

这话已经不是问句,而是一句质问,把入神的张十二给吓了一跳!

“小小姐,你是不是没用化妆品啊?”

“化妆品?”

牟小小听到这个词汇,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十二这才想到,跟这个年代的人说化妆品,他真是秀逗了。

想了一下,才解释道:“就是——”

然后指了指牟小小的脸:“就是擦粉抹腮红什么的呀!”

牟小小听了,眼睛一瞪,眉毛一皱,冷声道:“你是在说我不好看?”

“怎么会!”

张十二赶忙解释:“小小姐天生丽质,大个只是觉得,小小姐现在未施粉黛就有如此姿色,若是稍微用一些,那不更是惊为天人?”

一阵马屁拍上,可以看出张十二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牟小小听了,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白了张十二一眼:“算你识相!”

往后缕了一下头发,这才说道:“原来在宫里的时候,每天都是要梳妆打扮的,只不过回到家里,又不曾出门,自然也懒得梳妆了!”

说完这话,风情万种的瞥了张十二一眼,不忘补充道:“姐姐就算什么都不抹,不也比别人好看的多吗?”

“是是是,小小姐最漂亮了!”

张十二忙不迭的点头,这才问道:“小小姐,那照你这么说,那些梳妆用品你都有了?”

见牟小小点头,张十二就催促她拿出来,并且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带着疑惑,牟小小把梳妆盒拿了出来,并且按照张十二的要求安坐于桌子前,任张十二在她脸上一阵摆弄。

因为昨天晚上才加班加点的恶补了一下那医书上的易容方法,所以张十二的手法并不娴熟,用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才给牟小小画完,看着牟小小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张十二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还不错嘛!

把旁边的铜镜拿了过来,递给牟小小让她自己看一下。

刚才张十二画的时候,牟小小心里就一直在打鼓,更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到底画成了什么样,所以一把夺过铜镜,看了起来。

当她看到铜镜里那张“陌生”的男人脸时,整个人被惊的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是我?”

牟小小呆呆的问出了这么一句,等她看到铜镜里的人同样在张嘴的时候,不用张十二回答,她自己也能确定了。

这,就是她!

然后转头看着张十二,满脸疑惑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张十二笑嘻嘻的说道:“就用你的这些梳妆用品呀!”

说着指了指那盒子里的东西,牟小小看着若有所思,这大个给自己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原来的时候,他有什么事情都要问自己,跟她的小尾巴一样,而现在,这种关系似乎掉了个个,自己则成了被他领着走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牟小小却觉得很享受。

“小小姐,你说就以你现在这副模样,换上一身男装,去了章家还有人能认出来吗?”

听到这话,牟小小眼神一亮,她这才明白张十二的良苦用心,这是为了让她能够顺利进入章家呀!

忙不迭的点头,似乎是看到了张十二之前许诺她的那些事情都能实现一样,眼神越来越明亮……

…………

上午的时间用来跟牟小小研究如何易容、如何画一个让牟小小满意的样貌了。

刚到正午,张十二就从牟家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昨天才从章家拿回来的药。

经过昨天牟小小的解释,张十二终于明白了牟小小为何不吃药,但是他相信,只要跟三公主见了面,她同意自己的计划后,牟小小肯定就会吃药了,若是逃跑,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怎么行?

而昨天那三个皇宫来的人已经拿来了药,从章家拿来的药也就没用了,不如送回去,还能给章夫人留个好印象,也不枉人家这么器重他!

又是空荡荡的小路,又是一路飞奔,张十二很快就进了云溪城,来到了章家门外。

张十二本还打算让门口的下人进去通报一声,谁知还没等他开口,那下人却先说道:“原来是少爷来了,还请进府!夫人已经吩咐过了,说是少爷来了直接去前厅就可以!”

原来,章夫人收张十二为义子的事情早就在章家上下传开了,而且张十二的面相太容易记了,任谁看到这么好看的少年都会印象深刻,所以他刚一出现,就被下人给认了出来。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没想到章家倒是很够意思,连下人的态度都如此恭敬,看来自己这个义子并不是表面上的那种。

随着下人缓步往里走,张十二才发现今天的章府上下都是忙碌一片,搬桌挪椅,擦这抹那的下人比比皆是,看来这是在为后天的章夫人寿辰做准备了。

顺着连廊一直走到前厅门外,那下人在门口通报了一声:“夫人,少爷来了!”

“哦?快快有请!”

里面传来了章夫人那沉稳而略显激动的声音,看来,她还是很期待张十二能来的。

“少爷,请!”

那下人做出了邀请的手势,张十二对他笑了笑,然后走了进去,章夫人正站在大厅中间,看到张十二进来,微笑道:“大个来了?刚才干娘还在念叨你呢!”

“劳烦干娘记挂,大个实在受宠若惊。”

张十二拱手谦虚道。

“都是一家人,以后莫要如此见怪!”

章夫人说的情真意切,张十二只好微笑点头,但是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暖暖的。

然后章夫人很自然的拉起张十二的胳膊,指着前面说道:“大个,这位是瑾妤她爹,你叫干爹就是了!”

张十二这才抬头打量,只见大厅前面的枣木圆椅之上正坐着一位胖乎乎的、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此刻的他正倚靠在圆椅靠背上,手握一个小巧的紫砂壶,翘着二郎腿,正一口一口、吧嗒吧嗒的喝着茶。

这番模样,活脱脱一个不学无术、富家公子哥的做派,很难想象他是如此稳重而又大气的章夫人的男人……

不过张十二稍微一想也就释然了,在越国这个女儿国,男人的地位没有女人高,尤其是在一些豪门大户,掌权的都是女人,而男人不过是用来繁衍后代的工具而已,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也没有其他具体的事情要做,有的男人在豪门大院里待久了,有的人会出现郁郁不得志、最终忧郁而终的结局。

而通过刚才章夫人的介绍,说他是“瑾妤的爹”而不是自己的夫君,也能看出来这家庭中的地位如何,不过看他现在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看来这人心态不错。

于是上前拱手道:“大个见过干爹!”

章老爷并没有答声,而是那么瞥了张十二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依然倚靠在那,悠哉的喝着茶,一副“大爷就是不理你,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模样。

张十二有些生气,妈蛋,早知道自己就叫他个“章老爷”,恶心不死他!

章夫人或许早就习惯了章老爷这种性子,只是皱了皱眉,也懒得说他,而是略带歉意的跟张十二说道:“大个,莫要理会他,他人就这样,烂泥扶不上墙!”

“…………”

这话张十二也就只敢想想,但是并不敢说,因此听到章夫人这么说出来,心里别提多爽了!

还不忘得意的扫视了章老爷一眼,正好对上章老爷的眼神,看到张十二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章老爷的眉毛明显皱了起来,就好像被人戳到了痛处一样,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章夫人也不理会,而是注意到了张十二手里的东西,遂开口问道:“大个,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

张十二这才把那药袋拿出来,对章夫人说道:“干娘,这是你昨天给大个的药材,大个又拿回来了,后天公主殿下来的时候,你也不用再准备其他东西了,把这几味药一起给殿下吧!”

说着把药递了上去。

因为张十二知道章夫人之所以买这些药,是想着送给公主,但是因为自己拿走了一些,她则打算再选其他东西送公主,那也太劳民伤财了!

所以现在他把药还上,也算是给章夫人行了方便!

但章夫人就不这么想了,昨天张十二明显是为了这三味药来的,而自己也做了个顺水人情,收他为义子然后送药,他现在却把药送回来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想承她们章家一点情,这义子也可做可不做?

于是章夫人皱眉道:“大个,你这是?”

张十二笑着解释道:“干娘,大个原本是想用这些药来救我那姐姐来着,谁知昨天家里去了个远方亲戚,给了姐姐一个偏方,吃上之后,姐姐愈发好了,所以这药就不用再吃了!大个想着干娘正好可以把这药送给公主殿下,别再误了干娘的事,所以赶快送过来了!”

章夫人听到这才如释重负,笑着点头,拍了拍张十二的肩膀,对他的做法感到异常欣慰,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外面进来一个下人说道:“夫人,后花园怎么布置,还得请夫人去指点一下!”

因为后天的宴会主要在后花园举办,所以后花园的布置也是重中之重,到时候不光公主会来,云溪城里的权贵也都会齐聚于此,因此后花园的布置一点也马虎不得,下人们也不敢大意,有不懂的地方赶紧来询问章夫人。

章夫人也挺重视后花园的事情,听了下人的话马上就欲抬步前往,但是刚迈出一步又想起来站在她身后的张十二,于是拍了拍额头,笑道:“大个,真是不巧,干娘现在正好有事,要不你在前厅里坐一会,等会我让瑾妤过来,给你量一下尺寸,做几套衣服,后天正好可以穿!”

张十二赶忙点头,说道:“干娘你就放心吧,你忙你的就行,大个在这里等瑾妤姐。”

章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跟着下人快步离开了。

…………

章夫人一走,屋里只剩了抱着茶壶盘着腿,跟个大爷似的坐在圆椅上的章老爷。

因为刚才被他无视了一次,张十二并不怎么待见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到旁边的一张椅子旁,大咧咧的坐了下去,同样盘起了二郎腿来。

所以屋里就呈现出了很诡异的一幕,两个大男人倚靠在椅子靠背上,翘着二郎腿,眼神都傲慢无比……

时间慢慢走着……

章老爷首先坐不住了。

他本来以为,章夫人一走,这个新来章家的男人肯定要拜拜码头,好好巴结一下他这个干爹的,可谁成想,这家伙不仅没有说一句话,反而翘个二郎腿在那里,比他还要大爷!

章老爷简直气的牙尖发痒!

想当年,章老爷年轻的时候,不仅长得风流倜傥,而且才气斐然,属于年轻一辈的翘楚,还想着将来就算娶妻,以他的能力,虽不说能地位盖过妻子,但平起平坐总可以了吧?

可现实总是无比残酷。

当他跟章夫人成亲之后,才发现章夫人的强势,平起平坐?那是不可能的!

章夫人在章家那就是天一样的存在,她的光芒早就盖过了所有人。

章老爷想施展抱负的事情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别说是在章夫人面前他地位不高,就算是那些章家的下人,对他的态度也没有毕恭毕敬,但凡是有点事,总会去询问章夫人,而不是他这个章老爷……

(姑娘被她妈绑架走了,今天去赎人了,所以更新的晚了些……)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不想欺负老年人(求订阅!)

章老爷曾经对这种情况非常抵触,但任何事情都抵不过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接受了这种现实,别说是云溪城,就算是整个越国,这全天下的男人,不也都跟他一样?哪一个身份比女人高?哪一个不是活在女人的羽翼之下?

别人都是如此,自己自然也不会例外……

所以他向生活妥协了,或者是,向时间妥协了……

自从他看开了这些,生活又变了模样。

章家什么都不缺,他什么也不用操心去管,更乐得清闲!

每天喝点小茶,听听小曲,再养些小鸟,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而且他重拾了荒废了多年的书法和诗词,每每在花园里寻找灵感,虽然作出来的东西只能自娱自乐,但是他已经很满足了。

直到章瑾妤出生长大,章老爷一身的才气终于有了施展的地方,平日里章夫人因为要操心章家上下大小事务,根本顾不了章瑾妤,所以章瑾妤的饮食起居都是章老爷在管。

自己郁郁不得志,看到章瑾妤他突然焕发了斗志!

于是乎,他教章瑾妤练字,教章瑾妤作诗填词……

章瑾妤一天天长大,到如今,已经是云溪城里有名的才女,每每听到关于女儿的事情,章老爷总是欣慰的,以为他能从章瑾妤身上看到当年自己失去的、想拥有却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身为一个男人,自己在章家虽说地位不是那么高,可是面前这个年轻男人跟自己可是没法比啊!

他不过是章夫人认的义子,怎么敢对自己嚣张?

章老爷忍了很久,终于坐直了身体,拿眼斜了张十二一下,然后阴阳怪气的道:“你叫大个?”

张十二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也斜了他一眼,说道:“章老爷说的很对!”

“…………”

若不是手中的紫砂壶异常珍贵,章老爷早就一把摔在地上暴走了!

这小子,嘴巴很毒啊!

章夫人在的时候,他还称呼自己为“干爹”,章夫人走了,他却叫自己“章老爷”,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虽然家里的下人都称呼他为章老爷,他不高兴那也没办法,可是这家伙也叫自己章老爷,那明显不是在提醒他,让他记得自己不过是章家的一个赘婿吗?

章老爷气的牙尖紧咬,冷笑两声道:“呵呵,很好,很好!”

然后眼神一冷道:“怪不得叫大个这种俗不可耐的名字,看来给你起名字的人眼光还是很准的!”

这话就是在嘲讽张十二的人跟他的名字一样垃圾了,张十二却也不生气,同样呵呵一笑道:“章老爷,咱们彼此彼此!”

“…………”

章老爷没想到这家伙的嘴竟然如此厉害,自己无论说什么都被他加倍还回来,他都快被气成了内伤,看着张十二的眼神更冷了……

…………

章老爷也是昨天晚上才听说章夫人收了一个义子,对于章夫人收义子这种事情都不跟自己商量,章老爷心里虽然不满但却不会说什么。

只不过章瑾妤告诉他的时候,他多嘴问了问这个人的来历,当听到章瑾妤说这人是因为写了一首自己满意的诗后才有机会进入的章家之后,章老爷不淡定了。

因为章夫人的单方面决定,他本来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义子颇有微词,现在听说他竟然还是靠诗词进的章家,更是有气!

想当年自己不比任何人有才,现在不也这样?

这小子竟然靠着一首诗就想进章家?

呵呵,先过我这关!

想到这些,章老爷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张十二,嘲笑居多道:“听说你还会作诗?”

“会一丢丢吧!”

张十二大咧咧道。

“书法也不错?”

“马马虎虎!”

张十二不以为意。

“呵呵,老夫也偏好这一口,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切磋切磋?”

章老爷露出见技心痒的样子来,而实际上他是想打打张十二的脸,尤其是这人还是章夫人选的,到时候让她看看,到底谁最有才!

但张十二却没有跟他比的兴趣,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就不必了吧!”

“为什么?”

章老爷没想到张十二如此怂包,比试一下都不敢,更是觉得张十二没有真才实学,只学了些皮毛就出来行骗,靠的不是才学,而是他那张脸!

因此看向张十二的眼神更是多了嘲讽。

但是,接下来张十二的话差点把他气疯!

“因为,我不想欺负老年人!”

“…………”

章老爷保证,此刻他特别想打死眼前这货!

“简直岂有此理!”

章老爷拍桌而起,横眉竖眼的瞪着张十二,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他,一副想要干架的态势。

这下张十二倒是为难了,心里还在盘算,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呢?

打吧,这老胳膊老腿的,真经不住他一通锤。

不打吧,妈蛋这老家伙也太嚣张!

“爹,你干嘛呢?”

正在他天人交接的时候,章瑾妤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

今天家里有些忙,到处都有人在收拾。

章瑾妤本来是想在后花园的亭子里仔细看看昨天张十二写的字,学习临摹一下的,可是后花园里都是人,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不多会,她娘就进了后花园,准备布置一下,并且告诉她,昨天的大个来了,正在前厅,让章瑾妤先领着他量一下尺寸,为他做几件衣服。

所以章瑾妤来了。

当她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了屋里这奇怪的一幕。

他爹正一手扶桌、一手指着张十二,身体发抖、眼神吓人的瞪着张十二,而张十二则一副好死不死的模样,倚躺在椅子上,看到她进来,这才收敛了不少,赶紧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听到章瑾妤的话,愤怒的章老爷指了指张十二,说道:“瑾妤,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不知礼的家伙?简直有辱斯文,赶紧把他赶出去吧!”

赶是不能赶出去的。

虽然她有时候也挺讨厌这个家伙,可是现在他是母亲的义子,受邀而来,哪能说撵走就撵走?

但是看着她爹那吹胡子瞪眼、极度愤怒的表情,他又有点好奇,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能惹得他父亲这么生气呢?

于是好奇道:“爹,他到底说什么得罪你了?”

“这小子目中无人,口出狂言侮辱老夫!”

章老爷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一般,愤愤的说道。

“喂,老爷子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要乱说啊!谁目中无人,谁口出狂言侮辱你了?”

张十二对章老爷歪曲事实的做法非常不满,马上反击。

老爷子?

听到这个称呼,章老爷和章瑾妤的嘴都抽了抽,这家伙的嘴是真的损啊!

章老爷都要被气炸了,就把刚才他向张十二提出切磋来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愤愤不平道:“瑾妤,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不能欺负老年人!这不是在侮辱我是在干嘛?瑾妤,你的书法、诗词都是爹教你的,爹什么水平你还不清楚?这小子不就是看不起爹,不就是在口出狂言?”

说到这,章老爷还异常得意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心想这家伙不知道我的实力,但是我姑娘的实力你总该知道吧?

她可是云溪大才女呢!

这样的才女都是我教出来的——呵呵,小子,颤抖吧!

但他却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点钦佩或者恐惧的表情,反而是一脸乐呵呵的看着他,就好像把他的话当成了——放屁一样!

章老爷那个气啊,拉着章瑾妤说道:“瑾妤,看看找来的这是什么人?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知道低头?”

而章瑾妤则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张十二,又看了看章老爷,心里叹息一声,然后悠悠道:“爹,他说的——是事实……”

“看看,我姑娘都这么——”

话没说完,章老爷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猛的瞪眼看着章瑾妤:“瑾妤,你说什么呢?你说错了吧?什么事实?”

章瑾妤也很无奈,但是她不想撒谎,只好再次说了一遍:“爹,大个说的事情并没有错……”

“没错?哈哈哈——”

章老爷跟疯了一样,大笑几声,然后才说道:“瑾妤,你的诗词都是爹教的,爹的水平你也知道,你说爹不如这么一个家伙?”

“爹,就是因为瑾妤了解你,知道你的水平如何,才会说,他说的都是事实……”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面前这个好看的少年郎在诗词书法上的造诣比自己高了不知多少,而她爹的水平她清楚,跟他比是远远不如。

这么看来,他说的那话一点毛病没有,唯一不妥的,或许就是他不该对一个老人家讲话这么生硬吧?

这么想着,狠狠地瞪了张十二一眼,无非是在说:那是我爹,你就不能让着一点?

知道真相的章老爷眼泪并没有流下来,而是更不服了,一个愣头小子,诗词比自己厉害?就算他诗词方面真有天赋,自己比不过,那书法呢?

书法不比诗词,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和经验,是不可能写出一手好字的,而章老爷已经积累了四十多年的经验,而面前这小子不过二十出头,怎么跟他比?

所以章老爷还是不服,指着张十二说道:“来,今日非得比试比试不可!”

此刻的章老爷犹如一头公牛,誓要维护自己的声誉而战!

到张十二就是不应战,可把章老爷给气的不轻,无论己方如何挑衅,对方就是没有一点回应,这让他很是暴躁!

张十二实在不想在这里跟这个疯老头墨迹了,拉了拉章瑾妤,小声道:“干娘说要做衣服?”

章瑾妤正愁怎么摆平她爹呢,被张十二这么一提醒,马上来了主意!但还是瞪了张十二一眼,对章老爷说道:“爹,瑾妤得带着大个去量衣服,今天就不比试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再说哈!”

而章老爷却不依不饶道:“不行,必须今天!量什么衣服?明天量就是了!”

“爹,明天量就晚了,后天做不出来的!”

“做不出来?那就不做!”

章老爷可不管这一套,今天必须比,不比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可是,娘说一定要今天量,明天做,后天穿,不然娘会生气的……要不,爹你们在这比试,瑾妤去告诉娘,爹说今天不量了?”

说完,章瑾妤作势就要转身离开,章老爷稍微愣了一下,马上开口呼道:“瑾妤回来!不比了,不比了!爹想了想,还是先去量衣服吧!”

听到这,章瑾妤偷偷笑了起来,她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她娘训,果不其然,刚把她娘搬出来,章老爷就立马妥协了。

或许是被章瑾妤笑的害臊了,章老爷老脸一红道:“呵呵,就这小子,爹就算赢了又如何?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啊!”

说完拿起他的紫砂壶,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

章老爷一走,屋里再次剩了两人。

不过这次张十二就感觉舒服多了,章瑾妤在这就算不说话,起码也能养眼,而她爹在这,着实给人添堵!

“多谢姐姐解围!”

昨天,张十二叫章瑾妤为“干姐姐”,按照他称呼章夫人干妈的做法,“干姐姐”这个称呼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可是章瑾妤却不允许他这么叫,直接让他喊姐姐就是了。

因为章瑾妤总觉得从张十二嘴里喊出来的“干姐姐”听着很别扭,明明他读的那个“干”是一声,为何听到耳朵里总是变成四声了呢?

反正吧,就是很别扭,所以她不让张十二那么叫了。

章瑾妤哼了一声,这才开始训斥他:“不是姐姐说你,那是我爹,按理来说,你应该叫干爹的,怎么对他这么无礼?”

张十二耸了耸肩,也十分无奈道:“我也不想啊,但是他好像对我不是很满意……”

章瑾妤也知道她爹的脾气,好像除了自己,还真没有人让他满意,索性也就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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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你们继续!(求订阅!)

“好了,以后你多注意点吧!只要他在的时候,你就少说两句!”

章瑾妤说道。

“哦……”

张十二心里却在想,这老头最好也老实点,不然自己怕控制不住嘴巴再怼他一次……

章瑾妤也懒得再在这个问题上跟张十二纠缠,她过来可是她娘吩咐的,要为张十二量尺寸做衣服,本来这种事随便找个下人就可以了,但是今天章家全家上下都在忙着,章瑾妤也闲来无事,索性自己来了。

“跟我去我房间吧,给你量一下尺寸,好让人给你做几身衣服。”

张十二本来还想客套两句,说“去你房间不太好吧”这种话的,可是章瑾妤说完转身就走出去了,根本不给他客套的机会,张十二摇了摇头,只得赶快跟了上去。

从前厅走出来,顺着连廊过了两个月牙门,最后拐进了一个小院里,这院里收拾的干净,除了中间种着一些花草之外,四周都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因为张十二穿着薄底布鞋,所以走在上面稍微有些硌脚。

而这小院里只有一间厢房,想来就是章瑾妤的闺房了,住在这里,想来还是非常不错的。

章瑾妤在前,推门就走了进去,张十二也不扭捏,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屋里,张十二开始四处打量,第一印象就是,这个房间真大!

虽然外面的院子并不是很大,可是这院子里只有这么一间厢房,想想也就知道了。

而这厢房被中间的一个圆形的隔断一分为二,隔断上挂着一道幕帘,帘子后的房间看不清晰,但想必就是章瑾妤的闺房。

而外面这间,书桌上摆着纸笔砚墨,旁边还有专门放着古筝的桌子,墙上挂着各种画作,只是搭眼一瞧,这些画有的笔墨已经有些模糊,可见时间久远,而有的则笔迹清晰、新鲜,一看就是刚画了没多久,而那些画上的落款却都非常统一,写着“章瑾妤”三个字。

张十二不禁又多看了章瑾妤一眼,这女人,看样子真如刚才那老家伙所说,是个大才女呢!

章瑾妤发现张十二在看墙上的画,脸不禁又是一红:“你还懂画?”

张十二又站在那端详了一会儿,才吐了两个字出来。

“不懂。”

“…………”

不懂你看个几把!

这句自然不是章瑾妤说的,以她的身份当然也说不出这种低俗恶劣的话来,完全是张十二在脑海里分析眼前正一脸无语的章瑾妤的心理活动……

不过听说张十二不懂画,章瑾妤有些得意起来,终于可以让自己扬眉吐气一回!

然后指着那些画道:“都是我原来随手画的,并不是太好,不用看了!”

“好,那就不看了!”

“…………”

章瑾妤脸憋的很红,一点也不想跟张十二说话了。

我就是谦虚一下,客气一下好不好?

你回这句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承认我画的不好了?

可是我画的明明很好啊!

但“画的不是太好”却是她自己说出来的,所以现在章瑾妤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无奈感,只能把这满腔委屈都聚于眼上,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

…………

天色已经不早了,章瑾妤不敢再耽搁,从一旁的橱柜里找了几条细绳出来,准备给张十二量尺寸。

这个时代并没有张十二后世见过的那种软尺,所以量尺寸只能用这种细绳,量好了,直接把绳子打个结就是了,到时候做衣服,拿着打结的绳子做就可以了。

因为要亲自给张十二量尺寸,这不仅是章瑾妤第一次给人量尺寸,更是她第一次给一个男人量尺寸,虽然表面镇定,但是心里还是“咚咚咚”跳的厉害。

虽然自己这小院里平日里很少进人,但为了以防万一,章瑾妤还是把门关上了。

因为已经是下午,门窗一关,屋里的视线并不太好,章瑾妤只好把张十二叫到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而她则站在张十二跟门中间的位置,视线才好了不少。

章瑾妤拿出准备好的绳子,准备给张十二量尺寸。

量胳膊、肩膀的时候还好,虽然会有些身体接触,但也没有让章瑾妤觉得特别难为情,可是最后量胸围的时候,张十二张开双臂,而章瑾妤则需要拿着绳子绕张十二一圈,让她微微有些难为情。

咬了咬牙,心想又没人知道,不过是量个尺寸而已!

于是半搂着张十二,把绳子从张十二腋下塞了过去,因为张十二个子高、身体也健壮,胸围自然也不小,而章瑾妤个子矮些,臂展则更短,为了能让绳子绕过来,她的身体跟张十二贴的很近……

这是她第一次跟张十二的距离靠的那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她那强有力的胸膛在规律的跳动着,也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秀发上,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小鹿乱撞,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懵……

也就在那懵的这一瞬,一道人影冲进了小院!

张十二在那站着,思绪可没混乱,所以他也听到了有人进院的声音,本想提醒一下章瑾妤,可奈何那人的动作很快,三两下就跑到了门前,而且连门都不敲,直接推门!

“小姐!”

随着一声呼喊,门被丫鬟晓丹推了开来。

可怜的章瑾妤,好不容易给张十二量完了胸围尺寸,刚从张十二的怀里出来,站在门口刚松了口气,下一刻就被突然打开的门给猛推了一下,朝着张十二的怀抱再次扑了过去……

“哎呦~”

章瑾妤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呼,下一刻就被眼疾手快的张十二给搂在怀里,这才不至于扑倒在地。

刚进门的晓丹就看到了这让人血脉喷张的一幕,赶紧捂住了眼睛,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打开了下指缝,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心理活动快的飞起……

哇,小姐贴他贴的好紧……

看,他搂着小姐的胳膊那么用力……

呀,这两人怎么越看越般配呢?

嘻嘻,这人还是我发现的呢!

就在晓丹在那浮想联翩之时,满脸羞涩的章瑾妤从张十二怀里起来了,听到晓丹的喊声和被猛撞的那一下,她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晓丹!”

章瑾妤咬牙气愤道!

这死丫头!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气死个人呀!

被章瑾妤一声惊呼吓醒的晓丹马上回过神来,看到章瑾妤那要吃人的模样,暗道不好,自己这是坏了小姐的好事,惹小姐不高兴了?

一定是的!

不过,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也不敢再多想,晓丹一边捂眼,一边说道:“哎呀,我什么也没看到!我走了!”

说着就跑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称奇……

章瑾妤同样无奈,更欲转身跟张十二说些什么,谁知晓丹又跑了回来,对着两人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们继续!”

同时把门关上,“噔噔噔”的跑开了……

张十二跟章瑾妤对视一眼,欲哭无泪……

“刚才——”

“刚才——”

两人都愣了一下,马上又开口道:

“你先说!”

“你先说!”

再次愣了一下,章瑾妤的脸更红了,这次不再开口,而是伸了伸手,示意张十二先说。

张十二并不推脱,直接开口道:“刚才怕姐姐摔倒在地,大个才出手的,若是冒犯了姐姐,还望姐姐莫要见怪……”

听到张十二这么说,章瑾妤更是被臊的抬不起头,毕竟刚才虽说是无意的,但也是她主动的呀!

只能低着头小声说道:“不碍事的,刚才都是晓丹那丫头太莽撞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说到最后,音若蚊声,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出来之前已经是午后,本来跟牟小小说了的,若是时间紧张,他就在章家过一夜,明天再回去,牟小小也答应了。

刚才听章夫人说了做衣服的事情,怎么也得明天中午才能赶出来,他就想若是今天回去,明天还得来回一趟取衣服,索性在这住一天,明天拿了衣服直接回去,反正也跟牟小小说了,不用担心她记挂。

但是现在发生了如此尴尬的一幕,张十二没勇气待在这里了——最主要的是,他不好意思跟章瑾妤提呀!

怎么说?

刚把人家抱了,马上要求在人家家里住下来,他有脸说,人家有脸听?

万一再拒绝了他,他的脸更没地方放了!

所以考虑再三,张十二觉得今天还是得回去!

退后一步,对章瑾妤说道:“姐姐,我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那大个就先行离开了!”

章瑾妤听了,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道:“今天晚上……就别走了吧?”

幸福来的太快,张十二一时之间有点蒙圈……

这是什么操作?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的王霸之气太强大,只是一个拥抱就让章瑾妤欲罢不能,强烈要求自己晚上留下侍寝了?

不怪张十二戏多,主要是此情此景,他只能这么想啊!

章瑾妤也看到了张十二的表情变化,又一想自己的话,马上意识到了不妥,脸再次一红,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瞎想什么呢?这是娘的意思!她知道今天不早了,若是你现在回去,不安全不说,明天还得来回跑一趟,太累了!所以才想让你在府上住一晚,反正空房间有的是!”

想到张十二刚才那略显猥琐的表情,章瑾妤就一阵来气:什么人啊!不知道瞎想的什么!

不禁气愤道:“若是你觉得不习惯,那你回去就是了!”

张十二不傻,别人都这么邀请了,他要是再执意要走,那就是煞笔中的大煞笔,不接受任何反驳!

因此马上回道:“习惯,习惯,一定习惯!既然干娘想的那么周到,大个哪里还敢走呢?”

张十二笑嘻嘻的,但在章瑾妤看来,却非常讨打……

…………

决定住在章家之后,张十二的心情就十分坦然了。

或许是因为发生了刚才那难为情的一幕,章瑾妤有点不太待见张十二,听张十二说留下之后,就不再管他了,自己拿着那几条细绳,准备去找裁缝做衣服。

女主人都走了,张十二也没有单独待在人家闺房的癖好,就自己走了出来。

章家很大,他自己在那转着。

府上的下人还都在忙碌着,不知不觉,张十二走到了后花园的门前,或许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下人在里面,还算比较清净。

于是张十二抬脚走了进去,刚走了进步,却看到了下午刚被他怼了一次的章老爷,此刻正坐在那小湖旁边,拿着一个细竹竿,看模样像是在钓鱼。

不过这老家伙的技术明显不过关,不是钩才刚扔下去一会儿就马上拿起来看看,就是鱼漂刚有动静就提竿,如此反复几次,自然是没有一条鱼上钩。

看到这,张十二忍不住笑了出来,章老爷显然也听到了他的笑声,还没回头就出声道:“是谁?”

张十二走上前去,笑道:“章老爷,心情不错呀,在这里喂鱼?”

“…………”

章老爷被这句话给顶的一阵气结,自己这踏马明明是在钓鱼好不好,你说老子喂鱼,这不是在侮辱老子?

哎?这小子是第二次侮辱自己了啊!

章老爷非常气愤,但是他却不能反驳,因为他说自己在钓鱼的话,他问鱼在哪自己怎么说?总不能说钓了半天一条都没上钩吧?

于是章老爷气鼓鼓的说道:“我就愿在这喂鱼,那又如何?”

说的理直气壮,还冷冷的瞥了张十二一眼。

张十二笑着点头附和:“章老爷果然不是凡人,连喂鱼都如此另辟蹊径,用别人钓鱼的家伙来喂鱼,晚辈佩服,佩服呀!”

“…………”

章老爷被这话顶的说不出话来,但依然昂着头,十分傲娇。

走上前去,看了看这湖水,湖水有些发绿,显然底部已经长了许多青苔,而看他刚才下线的长度,鱼漂还能直直的立在水中,想来这水应该很深。

第五百四十六章 心机老boy(求订阅!)

前世的张十二也非常喜欢钓鱼这项运动,小时候跟着一群小伙伴穿梭在小溪大湖旁,那个时候家里穷,买不起什么鱼竿鱼线,他们就用竹子为竿,用缝衣线为鱼线,把缝衣针用火烧热了,然后掰成鱼钩。

最后再寻个玉米竿做鱼漂,在鱼钩上绑一块小石头为鱼坠,一个简直的钓鱼工具就做好了。

这套工具虽然简陋,也钓不了什么大鱼,但当时却承载着一帮小伙伴无尽的童年快乐,现在想来都还觉得十分美好。

所以现在的张十二见竿心痒,想要试试手了。

于是他笑着对章老爷说道:“章老爷,晚辈可没有你这本事,不会用这钓鱼竿喂鱼,不过嘛,用这钓鱼竿钓上几条鱼来倒不是什么难事!”

“就你?呵呵……”

章老爷听了,一脸的不屑。

“敢不敢让我试试?”

“有何不敢?试试就试试!我就不信你能钓上来!”

这老家伙很好骗,张十二只是稍微一激,他就马上上钩了。

而章老爷则是想,老子钓了半天都钓不上来,你刚来就能钓上来,谁信?

于是章老爷就起身把鱼竿递到了张十二的手上,张十二看了看鱼钩上钩的蚯蚓,又看了看绿油油、周围满是芦苇叶的湖水,笑着摇了摇头,怪不得他钓不上鱼来呢!

…………

对于熟知如何钓鱼的张十二来说,看水认鱼这是最基本的技能。

看这湖水,芦苇叶跟水藻苔藓密布,而水又不浅,这种环境对于草鱼的生长是最好的。

而现在正值六月份,云溪的气温不低,这就更利于草鱼的垂钓了,因为草鱼比较喜欢高的水温,这个时候也正是草鱼活动和生长旺盛的时期,咬钩频率最高。

打定主意,张十二把鱼钩上的蚯蚓摘下,然后从旁边的芦苇叶中摘出了一些苇芯,先是用数段嫩芯横穿在钩上,最后一段则竖穿在钩尖上。

挂好了苇芯,张十二才把鱼钩抛了出去,用的力气很大,尽量把鱼钩抛在了湖中心最深的位置。

站在旁边看着张十二这一系列的操作,章老爷撇了撇嘴,心里冷笑: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鱼钩刚扔下去没多久,鱼漂就开始左右晃了起来,章老爷一个没忍住,出声喊道:“快点提线啊!你还愣着做什么?再愣鱼都跑了!到底会不会钓啊?不会让我来!”

不怪章老爷激动,主要是他刚才钓了半天,鱼漂都不怎么动,而张十二这刚扔下去才多大会,鱼漂就开动了,他如何不激动?

恨不得冲上去把鱼竿夺过来,赶紧提线!

张十二并不着急,反而是转头看着章老爷笑道:“章老爷,你确定要我现在提线?”

“当然确定!快点提!”

章老爷盯着那还在晃动的鱼漂,着急的说道。

张十二很听话,就把鱼竿提了起来,结果鱼钩上空空如也。

张十二对章老爷耸肩道:“章老爷,鱼呢?”

章老爷被臊的满脸通红,但还是嘴硬道:“那是因为你提的太晚了!若是刚才我说提的时候你就提,早就把鱼钓上来了!”

“看来章老爷是高手呀!不过——你刚才怎么一条都钓不上来?”

章老爷被笑眯眯的张十二问的哑口无言,冷哼一声,把手背于身后,骄傲的昂着头,不再说话。

张十二这才把鱼钩又扔了下去,没一会儿,鱼漂就再次晃动起来,但是张十二却没有动作,旁边的章老爷见了还是一阵着急,不过这次却忍住了,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瞥了张十二一眼,心想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钓上来,若是钓不上来——那自己就像他刚才嘲讽自己一样嘲讽他!

而张十二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着急。

作为一个老钓手,对于钓草鱼的基本知识还是很了解的,鱼漂左右晃动,那是鱼在来回游动,身子碰到了鱼钩,并没有咬钩,这个时候提线也太傻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鱼漂开始规律的上下点动,而后上冒,张十二握紧了鱼竿。

随后,鱼漂开始下沉,张十二手腕先用力一抖,就把鱼挂住了,也感觉到了鱼的重量,这鱼不小!

他不敢直接拉上来,那样估计鱼线会断掉,而是顺势引溜,草鱼耐力持久,他引遛的有耐心,溜约摸一刻钟的功夫,那草鱼才渐渐翻白,张十二见状也不做迟疑,直接拉了上来!

等看到那圆鼓鼓、足有二三斤的大草鱼时,张十二一脸喜悦,而章老爷却是一脸的震惊和疑惑,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已经变了,嘴巴张了几次,但都没有说出什么来。

张十二看着章老爷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说道:“章老爷,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章老爷其实对张十二的一串动作都十分好奇,尤其是最后明明鱼上钩了,却不着急拉上来,而是在岸上随着鱼左右移动,就跟遛狗一样!

这些也都太新奇了!

但是让他开口问,章老爷自认张不开这张嘴,心里的傲娇劲头还没有消散。

还真是个倔老头!

张十二笑了笑,也不管章老爷问不问,自顾自的讲解起来。

而章老爷昂着头,一脸的不屑,表情仿佛是在说“这是你自己说的,跟我无关”,但是耳朵却十分诚实的竖了起来,听到张十二的解释,释然的同时又不免啧啧称奇:原来钓个破鱼还有那么多学问!

眼神再看向张十二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多了些欣赏……

…………

在后花园里逗留了那么一会儿,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章老爷提着那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兴致冲冲的往厨房走,这个天吃一条如此新鲜的草鱼,多美啊!

尤其是章老爷这些年郁郁不得志,家里的大事都插不上手,他倒是学会了做菜的手艺,看到那么一条大肥鱼,他准备再露一手了!

钓鱼被抢了风头,那就在厨艺上找回些面子来吧……

张十二一个人从后花园往前厅溜达,他也不知道该在哪里吃饭,准备找个下人问问。

“你去哪了?”

这时,章瑾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十二回过头来,心想正愁找不到组织呢!

于是笑道:“闲来无事,去后花园逛了逛,没想到这一逛就到了这个时候。”

章瑾妤看到张十二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张十二本来是答应留下的,而她当时心里有点小羞涩和生气,因此也没搭理他,直接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不见了,当时有些慌,还以为他也心有委屈,偷偷跑回去了呢!

所以这个时候看到张十二,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下午的尴尬感觉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章瑾妤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走,跟我吃饭去吧!娘已经在等我们了!”

张十二点头答应,跟在章瑾妤身后朝前面走去…………

…………

进了屋,章夫人已经在餐桌前坐着了。

餐桌并不大,若是围坐一圈,顶多也就坐六个人而已,想来这是章家主人平时吃饭的桌子,毕竟章家就三口人,现在加上他也才四个,坐在这里还是很宽敞的。

见张十二进屋,章夫人笑着招手,示意张十二过去坐到她旁边,待张十二坐下,才笑着说道:“大个,既然你认了干娘,以后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只要你愿意,在这住着多好?”

她今天下午跟章瑾妤说,让她告诉张十二留下来的时候本来没抱多少希望,所以当他听到张十二留下来的消息时,整个人还是很兴奋的。

张十二也笑道:“只要干娘不嫌弃,那大个巴不得能多在府里熟悉熟悉呢!”

章夫人听了,乐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说“不嫌弃,不嫌弃”……

而章瑾妤看着张十二那如同抹了蜜一样的嘴巴,撇了撇嘴,心里却在想着,这家伙为什么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就不能甜一些呢?

这么想着,章瑾妤坐到了章夫人的另一侧,跟张十二分坐在了章夫人的两边。

这时下人走进来问道:“夫人,可以上菜了吗?”

章夫人点了点头,那下人就出去了,章夫人又四下看了看,这才开口道:“瑾妤,你爹呢?”

听了这句话,张十二不禁为章老爷心酸,这天天混的啥啊,地位也太低了吧?若是地位高些,他不在怎么会开饭?

而现在,是开了饭之后才发现他不在,章老爷的地位可见一斑……

“下午的时候还见过爹在前厅呢,也不知道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章瑾妤并没有当回事,她这个爹非常特立独行,而且涉猎极光,凡是那些别人看来无聊的事情他都乐意做做,吃饭的时候不见他的影子也是常有的事,自然不会惊讶。

但章夫人却皱起了眉头。

若是原来,他这样也就算了,可是今天张十二在,自己新认的义子第一次在家里吃饭,他却不出现,是对她的义子不满,还是对她不满?

“来人啊!去把老爷叫来吃饭!”

章夫人声音有些冷道。

而张十二才跟章老爷分开没多久,当时见他提着草鱼悠哉悠哉的去了厨房,原以为他放下鱼很快就会回来呢,谁知现在也没回来,他这是去放鱼了还是去吃鱼了?

张十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章老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来了!”

然后端着一个热气腾腾大盆的章老爷从门外走了进来,快步走到桌前,把大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这才把手拿起来吹了吹:“哎呦,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章夫人白了他一眼,不满道:“这种事交给下人做不就是了?你那么一把年纪,还端着这么一盆,也不怕闪了腰!”

虽然是在训斥,但这话听在耳朵里却尽显温馨,章老爷也是,笑呵呵的说着“没事”,心里却十分受用。

张十二搭眼看了看那大盆里的东西,赫然就是他刚才钓的那条大草鱼,心想该不会是这老家伙做的吧?

章夫人也没打算再说他,因为下人们已经开始陆续上菜,她又吩咐了下人给每个人倒上了酒水,端起酒杯说道:“今天是大个第一次来家里,我敬大个一杯!”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张十二受宠若惊,也赶忙喝了一杯,酒入口后,张十二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但还是不免咋舌:这破酒又淡又难喝!

几杯酒下肚,桌上的气氛也显得其乐融融。

章夫人平时本来是不怎么吃鱼的,因为她总觉得鱼不新鲜,腥味特别大,章瑾妤跟她也差不多,但是却见她一直在吃,不免好奇。

于是夹了一筷子鱼肉,准备尝一下试试,这不尝不要紧,尝了一筷子之后就爱不释手,又连续吃了几块!

放下筷子,章夫人才开口问道:“今天这鱼是在哪里买的?好生新鲜!”

章瑾妤也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赞成。

旁边的下人看了看章夫人,又看了看章老爷,小声说道:“这鱼是老爷拿到后厨去的……”

于是章夫人的视线又移到了在那大快朵颐的章老爷身上,章老爷吐出一块鱼刺,这才有些得意的说道:“呵呵,这鱼当然新鲜了!这是——刚在咱们后花园的小湖里钓上来的!我接着去后厨宰了炖的,能不新鲜?”

章老爷还是有些死心的,并没有说是张十二钓上来的鱼,也没有说是他钓的,但后面却说是他拿到后厨的,寻常人听了肯定就会认为是他钓上来的!

这样他既达成了目的,同时又可以把自己撇干净——反正我没说是自己钓的!

不得不说,这老头是个心机老boy!

不过张十二并不生气计较,一条破鱼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骄傲的,反观这老头才是真的可怜,他在章家的存在感到底得多低,才会连钓一条鱼这种破事都能让他洋洋自得呢?

哎,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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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人艰不拆(求订阅!)

不过,这次的章老爷显然失算了。

在听到他的话后,章夫人的眉毛一皱,冷声道:“湖里的鱼?你又去后花园钓鱼了?”

章老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章夫人生气。

虽然不知道章夫人为何变脸,但章老爷知道准没什么好事,有点心惊胆战道:“我就是觉得那湖里的鱼那么多,钓一两条也没事不是?再说了,你们不也吃的好吃?”

可是章夫人根本不承他的情,厉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后天的宴会在后花园里举行?你难道不知道今天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把后花园清理出来?”

章老爷也不服气,尤其是当着张十二的面被章夫人批评,觉得有些挂不住脸,忍不住嘀咕道:“这不是也没把后花园弄乱么?就算弄乱了,明天再找人打扫一下就是了,何必生气?”

这下可算彻底惹火了章夫人,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扣,连张十二都被吓了一跳,虽然还不了解章夫人的行事风格,但也知道,章老爷这下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章夫人眼神有些冰冷的瞪着章老爷,语气不善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怎么不去打扫?所有人都忙着的时候,你在干嘛?你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做什么?我一个人忙里忙外本来就够累了,你不说为我分忧解难,少添些乱总能行吧?”

或许是因为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火气,这次章老爷又正好撞在了枪口上,被章夫人噼里啪啦一通猛批,坐在那里双目无神,浑身发抖,一副生无可恋的可怜模样……

都说人艰不拆,可张十二还是忍不住有种想笑的冲动,这老头本来打算装个比,哪成想比没装成,倒是把自己套了进去……

尤其是这老头为了表现,故意不说那鱼是自己钓的,而是让人误以为鱼是他钓的,结果呢,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章夫人这一通批!

张十二敢保证,若是他说那鱼是他钓的话,章夫人肯定会顾忌他的面子,不会像现在一样生气,还真是应了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

实在让人不胜唏嘘……

但张十二还是决定帮帮这个可怜的老头,并不是因为他替自己顶包所以他心中内疚,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这家伙实在太可怜了一些!

于是出面说道:“干娘,你误会干爹了,其实那鱼是我钓上来的!”

“你?”

章夫人略带疑惑的看着张十二,表情稍微舒缓了一些,但马上又瞪了章老爷一眼道:“那也肯定是他先去钓的,不然大个你哪里有鱼竿?”

然后才笑着对张十二说道:“原来是大个钓的鱼,还是大个厉害!我就说嘛,他钓了那么多次鱼,什么时候钓上来过?”

“…………”

此刻的章老爷仿佛又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脸已经肿胀成了猪肝色……

“干娘,其实干爹也是好心,他是看你这两天为家里操劳太辛苦了,所以才想着钓一条新鲜的肥鱼给干娘补补呢!”

说着又指了指那桌上冒热气的大盆,然后说道:“鱼钓上来,干爹就跑到厨房亲自料理,一刻都不停歇,可见干爹多心疼干娘,对干娘用情至深,只不过干爹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章夫人听了,脸微微红了。

张十二这话说的有些露骨,但是章夫人心里还是欢喜的:这老东西,关心人晚上在床上怎么不知道说?天天跟个死人似的?

于是风情万种的白了章老爷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这事到这里也就算是翻篇了。

而一旁的章老爷到现在还有点懵逼,但是说实话,听到张十二那么不要脸的扒瞎,他一张老脸还是悄悄红了……

我他娘的什么时候那么想过?我就是想钓个鱼尝个鲜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他是决然不敢这么说的,不然章夫人真该暴走了……

抬眼看了看张十二,他不傻,自然能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解围,这个时候,他对这个有些让人讨厌的小子才逐渐有了些好感,看到他还对自己眨了眨眼,章老爷觉得自己也不能无动于衷,同样眨了眨老眼……

这一切都落在了一旁的吃瓜群众章瑾妤眼中,看着张十二在那夸夸其谈,以及最后跟她爹的对视,章瑾妤不免感慨:这家伙的嘴是真的能说呀……

…………

吃完饭,下人们把饭菜撤下,又给每人上了一碗银耳莲子羹。

张十二也终于体会到了豪门大户的阔气。

这时候,章夫人又跟张十二提起了后天的宴会,说是到时候除了公主,云溪城里的好多达官贵族也都会到场。

到时候,她准备把张十二介绍给这些人认识,也让张十二提前准备好几首诗词,到时候在众人面前露一手,也好加深众人对他的印象!

张十二听了连连点头答应,反正自己在云溪城也闲来无事,出个名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最关键的是,若是自己混出名堂,章夫人脸上也有光,别人那么照顾他,他回报一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准备诗词,他觉得还是不用了,以他的唐诗宋词储备量,在这里可以吊打任何人。

见张十二答应的爽快,章夫人也十分高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说道:“大个,后天来的人非富即贵,更有公主殿下,你这个名字,最好可以换一个——你当真忘了叫什么了吗?”

张十二摇了摇头:“干娘,大个对原来的事情都没有印象,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章夫人沉思片刻,然后试探性的问道:“大个,你现在既然已经认我为干娘,要不,干娘为你取个名字可好?”

张十二本来是想拒绝的,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喜道:“那就麻烦干娘了!”

章夫人没料到张十二答应的干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喜笑颜开道:“你是我的义子,自然是要姓章的,这名嘛——大个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叫的?”

章夫人想的是,已经把姓给他安上了,至于名,还是先征求一下本人的意见为好,若是他没有什么想叫的,自己再取也不迟!

听到这句,张十二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就在等这句呢!

原来之所以答应章夫人的提议,除了让章夫人开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想起来,章夫人也姓zhang!

虽然两个zhang不一样,但是读音是一样的,章夫人他们以为是章,而他自己则知道是张,这样一来,两家都欢喜,多好!

“大个被捡到是在四月十二,因为原来的生辰已经不记得了,捡到我的牟大叔就把四月十二当成了我的生辰——”

章夫人不清楚为什么张十二会突然说这个,听的一脸疑惑。

“所以,要不大个就叫张十二吧!”

张十二终于把自己的名字给自然的带了出来,好想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噗~”

听到这个名字,章瑾妤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脸微微一红,然后一板一眼、煞有介事的说道:“这个名字——嗯,不错,不错……”

张十二看着章瑾妤那想笑又不能笑、憋的很难受的脸,心里十分鄙视:想笑就笑呗,憋出病来怎么办?

而旁边的想老爷也眼神古怪的看着张十二,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个奇葩,一个名字比一个名字难听,也是没谁了?

“章十二?”

章十二有些不确认的问道,她也同样觉得这个名字并不是太好,虽然给人印象深刻,但是听着也太——奇怪了吧?

张十二点了点头,肯定道:“对,就叫张十二吧!怎么了干娘,这个名字不好吗?若是干娘觉得大个自己起的名字不好,那干娘就为大个取吧!”

说完,还装作有一丝失落的样子。

章夫人本来还想着给他改个名字来着,看到张十二如此“沮丧”的模样,最后还是决定不给他改了,反正这个姓随了她,那他以后出去可就算章家的人了,至于名字是什么——那就随他去吧!

“大个莫要误会,这个名字也挺好的!上口不说,而且也容易被人记住!那以后就叫章十二吧!”

“谢过干娘!”

张十二赶忙笑着对章夫人躬身说道,心里却是一阵美滋滋,心想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用回自己的名字了!

定好了名字,章夫人又过问了章瑾妤给张十二定做的那套衣服什么时候可以好,章瑾妤说明天中午就好了。

章夫人让张十二穿上之后来给她看看,可见其对后天的宴会多么重视,对张十二多么器重。

说到最后,章夫人说道:“十二,要不明天你再在府上住着吧,也省的第二天来回跑不是?”

今天答应住下可以,明天是万万不行的,因为他还要回去带牟小小过来,于是说道:“干娘,十二正好还想求你点事情呢!”

“哦?十二但说无妨!”

“干娘,是这样的。我住的那个村里,有位哥哥对我向来照顾,昨天十二回去把认干娘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就特别想来章家逛逛,哪怕一眼也好。这位哥哥原来对十二特别好,所以十二就答应下来……”

哥哥是不存在的,姐姐倒是有一个。

张十二要带来的,自然是准备女扮男装的牟小小,明天章家来那么多权贵,守卫一定特别多,想偷偷进来是没门的,所以张十二想提前知会章夫人一声。

章夫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想带个同乡进府里,她笑了笑,心想可能张十二也有炫耀的成分,那就满足他!

于是笑着说道:“那又何难?这样吧,后天你跟他一起过来,到时候别乱说话,在府上想怎么逛怎么逛!”

这话让张十二喜出望外,赶紧起身道:“谢过干娘!”

同时又说道:“干娘,那这样的话,十二明天就回去一趟,后天跟我那哥哥一起过来。”

章夫人这才同意的点头,又对章瑾妤说道:“瑾妤,待会你问问十二他那个哥哥的身材如何,给挑一件衣服一并带回去吧,等来的时候再穿上!”

看张十二现在的破烂穿着,跟他同村的哥哥,想来穿着也不怎么好,而后天家里都是些衣着华丽的达官显贵,穿着太寒酸实在有损形象。

章瑾妤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商量完事情,各回各屋,准备休息。

章瑾妤领着张十二进了一间厢房,里面布置一新,面积虽比不上章瑾妤的房间大,但是也不能算小。

“这就是娘给你准备的房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只要来章家,晚上都在心里。”

张十二点了点头,对这屋的印象还不错。

章瑾妤从旁边的橱柜里抱了一床薄被出来放到床上,因为床不小,所以她需要跪在上面将被子舒展打开,不像是个小姐,倒像是张十二的妻子在为丈夫铺床……

站在后面看着章瑾妤因为趴在床上、身体前倾而呈现出一片滚远的屁股,张十二有点口干舌燥,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时候,章瑾妤已经铺好了床,从床上走了下来,刚才的一片春光也已经消失不见。

章瑾妤往后缕了下头发,然后问道:“你那位哥哥有多高,胖还是瘦,你能描述一下吗?这样明天我方便为他挑一件现成的衣服。”

张十二是章夫人的义子,对他足够器重,才会为他量身定做衣服,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只能选件现成的,大差不差就好了。

张十二看了看章瑾妤,又想了想牟小小,发现牟小小跟章瑾妤的身材差不了多少,身高都不是太高,只能到张十二肩膀的位置,身材同样苗条,但是胸前却十分雄伟,那模样就是,身体上多余的肉都恰到好处的长在了该长的位置……

章瑾妤跟牟小小都是那么凹凸有致的美人儿,张十二又上下打量了章瑾妤几眼,眼神最后落在那一对突出上,心里不禁一阵感叹:

真的是太像了啊…………

第五百四十八章 拿笔墨吧!(求订阅!)

章瑾妤问过话后,并没有得到张十二的回答,反而发现他的眼神十分猥琐的在她的口游dàng)!

这个登徒子!

章瑾妤大羞,双手环,但总觉得挡不了全部,眼神一冷道:“章十二,你瞎看什么呢?”

说一句还不解气,直气的她在那连连跺脚。狂沙文学网

张十二这才意识到刚才有点太猪哥了,有失风度,马上解释道:“姐姐莫要误会,十二只是看到姐姐的材,发现跟我那哥哥一样?”

“跟我一样?”

章瑾妤有点怀疑道。

“嗯,一模一样!”

张十二斩钉截铁道。

一模一样?

章瑾妤念叨了一遍,然后表就很不好了……

若是说个头啊、材瘦弱跟自己差不多倒也罢了,他说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一模一样?没看到自己前那一对什么吗?一个男人怎么会跟自己一样?你是说你哥哥体有毛病还是讽刺我太小了?

这些话,章瑾妤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但还是咬牙道:“我劝你好好说话!”

“额………”

张十二都懵了,这确实在好好说话嘛!

想了一下,只好稍微妥协道:“姐姐,我那哥哥的个子跟你差不多高,胖瘦也差不多衣服这么挑就是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意识到,一个男人怎么也不会跟章瑾妤一模一样的,男人的肌再怎么强壮,也不可能练出那种效果呀……

章瑾妤本来还想问问他今天在后花园里的事到底如何,她爹有没有说那些夸奖她娘的话来着,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心思,问完之后就摔门离开了……

看着章瑾妤消失的背影,张十二苦笑的摇了摇头:哎,说好的知书达礼、大家闺秀,这么暴躁,真的好吗?

…………

来云溪的这么多天,张十二睡了特别舒服的一觉。

在牟家,因为条件有限,他每天睡在柴房,铺是用茅草堆堆积而成,那滋味,并不是特别舒服。

而昨天,他终于睡了一次宽松的大,一个人躺在上边随便打滚,别提多舒服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若不是一大早就被人吵醒,这绝对算是最舒服的一觉。

来吵他的并不是下人,下人可不敢,也不是章瑾妤,她好歹是个姑娘,哪能做出这种事?

能做出这种没脸没皮事的,除了章老爷,章家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什么时候了还睡?赶紧起来!”

章老爷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张十二直接被惊醒,一下坐了起来。

因为他有睡的习惯,所以这么猛的坐起来,强壮的上一下露在空气当中,转过来,才发现站在门口的章老爷。

章老爷眯着眼睛看着张十二,心里还微微诧异:没想到这小子看着精瘦,上却蛮有料,跟自己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呀……

被章老爷这么猥琐的盯着,张十二感觉十分诡异,赶紧拉过被子来把体遮住,伸手指道:“章老爷,把门关上啊!”

这大白天的,万一章瑾妤或者章夫人进来,还以为自己有暴露癖呢!

章老爷却没有动作,眯眼看着张十二,似笑非笑道:“怎么,昨天晚上叫干爹,现在不叫了?”

然后用手扶着门,看那架势,张十二若是不改口,这老家伙就会把门那么一直开着了。

真是农夫与蛇啊!

张十二已经后悔昨天晚上替他解围了,早知道就让章夫人怼死他!

可是后悔并没有用,张十二只好喊道:“干爹,你就把门关上出去吧,若是有事,等我穿好衣服再进来就是了!”

章老爷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把门关上,同样把自己关在了屋里,看着上的张十二。

“…………”

张十二那个无语,是自己表述的不清楚还是这老家伙耳朵有问题啊?不是让你先出去吗?

“干爹,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容我穿上衣服?”

“没事,你穿就是了,我不会在意的!”

章老爷一点也不见外,直接走到厢房正中间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依然是一副jiàn)jiàn)的模样盯着张十二看。

你不在意,可踏马我在意啊!

但是看章老爷那一脸欠打的模样,显然打算轻易离开,张十二只能咬咬牙,从被窝里出来,准备穿衣服,心里还在安慰着自己:没事,都是男人,看看就看看吧……

可是,这老头为啥看着自己的体一脸的猥琐呢?还时不时的发出“啧啧”的声音,这让张十二有点崩溃?

你踏马在章家被压制了多年,不会连取向都改变了吧?

张十二拿出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收拾妥当这才面色不善的看着章老爷,沉声问道:“章老爷,你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吗?若是没有事,那就不要怪我逐客了!”

章老爷在章家地位不高,张十二看在眼里,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章家少爷,在自己的房间里,把人赶出去这点权利总有吧?

“啧啧,不错嘛!”

章老爷阳怪气的说道:“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么不要脸的做派我喜欢!”

“…………”

张十二也知道这老家伙说的什么,为了让他关门妥协叫他“干爹”,现在他对自己没了威胁,马上改口,确实是不择手段……

但是对付他这种人,这种方法没毛病!

张十二也不理会他,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章老爷斜眼看着张十二,越看越有当年自己不要脸的风采,越看越觉得喜欢

嗯,就是他了!

…………

对于昨天晚上张十二帮自己解围的事,章老爷其实还是蛮感动的,也间接的增加了对张十二的好感。

回去之后他就在想,同样作为男人,自己在章家现在的地位是什么样,张十二以后在章家的地位也大致如此,这么说来,两个人同病相怜。

可是张十二比起他来有优势,那就是深得章夫人的喜欢,从昨天晚上在饭桌上为他解围的一幕就看的出来,而且作为跟章夫人同共枕了多年的人,章老爷对章夫人收张十二为义子的目的一清二楚!

单因为这人有些才学就收其为义子,这在章老爷看来是不可能的,那样章家的门槛也太低了!

唯一一个可能就是,章夫人相中了他不对,是章夫人替女儿相中了他,而且通过章老爷的观察,章瑾妤看张十二的眼神和对其的态度说明她并不排斥他!

这就充分证明了章老爷的猜想这家伙以后怕不是自己的姑爷哦!

所以,章老爷决定要跟张十二同盟,达成统一战线,在章家里混出一片天来!

今天他来,就是来抛橄榄枝的,只不过时机貌似不太对,橄榄枝还没抛出来,就已经把张十二惹火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微微一笑道:“昨天夫人安排你的事,你准备了吗?”

“什么事?”

一大早刚醒而且还不是自然清醒,张十二的脑子现在乱的很,哪还记得什么事。

章老爷开口提醒道:“就是明天宴会上要用的诗,你想好了没?”

自己一把年纪,已经没有了发光的可能,而张十二这么年轻,若是明天表现的好,很可能地位大涨,作为盟友,自己好处多多,所以他很关注这事,务必让张十二明天好好表现,来个开门红!

听到是写诗的事,张十二摇了摇头:“没想呢,想那个作甚?”

“…………”

章老爷看着张十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张十二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内,笑着说道:“你没准备,可是我准备了!”

说完这句,脸上尽是得意。

但张十二却不以为意:“你准备了那你明天就上呗,又没人拦着你!”

“…………”

如果不是考虑到盟友的缘故,章老爷很想摔门走人,这小子说话也太讨人厌了!

“我是给你准备的!”

章老爷几乎是怒吼出来,他一把年纪,作了诗谁稀得看?

“你给我准备的?”

张十二疑惑的看着章老爷,心想这家伙不会写上几首打油诗让自己在宴会上出丑吧?

“我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可不要!”

“不要?为何不要?”

章老爷几乎出于暴走的边缘,这小子是真傻假傻啊,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不张嘴接着就是了,还故意躲开?

脑子有坑吧!

“因为我不需要!”

张十二霸气道。

老子有唐诗宋词上百首,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还需要你的诗?

开什么玩笑?

被张十二这么硬生生的拒绝,章老爷的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他分明能从他的话里分辨出他对自己的不屑!

简直岂有此理!

章老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张十二愤怒道:“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老夫作的诗登不了大雅之堂?若是用了会丢你的人?”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过!”

张十二摊摊手道,一脸的无辜。

“…………”

就你脸上那表,分明就是这么想的!

章老爷被气的牙尖直疼,可是现在他又找不出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水平很高,思来想去,问道:“瑾妤的文采你可曾见过?”

章瑾妤在云溪享有盛名,作的诗词也是极好的,若是他听过,自己再告诉他,章瑾妤那是他教出来的,他一定会信了吧?

可是张十二摇了摇头,坚定的回道:“没见过。”

“…………”

一句话就把章老爷接下来的话给堵死了,心里那个气,好想质问他:你说你是怎么混的?我姑娘现在可是你的干姐姐,以后还会成为你的妻子,你对她也太不关心了吧?

“瑾妤在云溪城的名号你总该听过吧?”

云溪才女,是个云溪人就该知道,章老爷不信他连这个都不知道!

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真不是云溪人,认识章瑾妤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至于章瑾妤在云溪城的名号,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嘛……”

张十二善良的对章老爷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还真不知道……”

“你”

章老爷赶紧扶住了桌子,才使自己不至于跌倒在地,他已经陷入了一个“自己本来很牛bi),但是却要向其他人证明自己很牛bi),但最后却证明不了自己很牛bi)”的怪圈……

冷静片刻,章老爷不打算跟他废话了,因为他怕自己被气死!

“来来来,拿纸来,上笔墨!”

指着窗子旁边的书桌对张十二说道,催促他把纸砚笔墨准备好,准备量一手,用实力来证明自己的牛bi)之?

“不必了吧?”

张十二是真的不想拿,你牛bi)又如何反正也没有我牛bi)……

“少废话!快点去拿!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看看老夫的书法和诗词,寻常人根本看不到,今天算是你有福了!”

“可是我不想看啊!”

“你莫要口是心非,想看就直说,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真不想看!”

“你这年轻人怎的如此虚伪,我就当你不想看总行了吧?”

“什么叫就当我不想看啊?我是真的不想看!”

“好,我知道了拿笔墨吧!”

“………………”

张十二好想仰天长叹:尼玛,变态啊!

而此时,房间门外,章瑾妤已经站了一会儿,她本来是打算叫张十二一起去吃饭的,谁知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屋里张十二和她爹那令人啼笑皆非的对话,除了想笑,还有一个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家伙是真的坏啊!

他昨天不是还说“不欺负老年人”的吗?今天怎么把她爹按在地上摩擦呢?而且听她爹那意思,明显是想帮他,让他明天宴会好好表现呢!

不过,她也有点理解张十二的无奈,自己明明很厉害,却还被人误会成菜鸡的样子,追在股后面要手把手教学肯定很难受吧?

不过,就让你难受一会儿吧,谁让你那么坏,欺负老年人的呢?

这么想着,章瑾妤就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并没有去前院,而是往自己厢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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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扮猪吃干爹!(求订阅!)

虽然张十二极不情愿,但他还是把笔墨纸砚都拿出来在桌上铺好了,而章老爷则一脸得意的模样,在旁边煞有介事的走着,好像是在酝酿写作情绪一样。

这老头不地道,张十二已经决定了,等会他写完了之后,自己要狠狠的打他的脸!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再看向章老爷的时候,眼神里则多了幸灾乐祸:写吧写吧,写的越愉快,脸打的越响!

章老爷晃荡够了,斜了张十二一眼:“墨研好了吗?”

张十二都不怎么想搭理他,但是为了尽快的打他的脸,不耐烦道:“早就研好半天了,你只管写就是了?”

章老爷这才老神在在的在书桌前站定,又是一阵摇头晃脑。

“你在说什么?”

张十二忍不住问道。

“作诗当然得先酝酿情绪了!”

章老爷一脸的理所应当。

“可是你不早就准备好了?还酝酿什么?直接写就是了!”

“…………”

最怕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此刻就是如此,气氛异常尴尬。

章老爷不满的瞪了张十二一眼,心想这家伙缺心眼啊,这么不会聊天?这样说话容易没朋友的!

“上笔!”

章老爷把手往旁边一伸,缓缓道。

这字虽然不知道咋地,但是这架势十足,颇有大家之气。

但张十二却不会惯他的毛病,爱写不写,不写拉倒,还想让老子伺候,没门!

章老爷伸手等了半天也不见张十二把笔送上来,不禁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连点服务意识都没有,可怕可怕呀……

这么想着,章老爷只能自己拿起笔来,蘸了些墨,笔悬于宣纸之上,准备动笔。

…………

“章十二,你起来了吗?”

章老爷正欲动笔之际,章瑾妤那好听的嗓音在门口传了进来,他只能放下了笔,看着张十二。

张十二也不知道大清早的章瑾妤跑来做什么,但还是应道:“姐姐,十二已经起来了。”

“那我进来了?”

听到章瑾妤的问话,张十二赶忙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笑道:“姐姐进来就是了!”

章瑾妤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抬步走了进来。

看到女儿进屋,章老爷的心情又是一阵澎湃!

自从女儿成年且成名后,他已经好久没再教过女儿了,女儿会不会已经忘了她爹的水平?

呵呵,趁着这次机会,也正好再向她露一手,这让她知道,无论她现在多有名,跟她爹比起来,还是差的远哩!

这么想着,章老爷忙招呼道:“瑾妤来了?”

章瑾妤这才往窗边的书桌旁看去,看到章老爷的时候,脸上绽放出合适的“惊讶”来:“爹,你怎么在这里?”

这演技天衣无缝、浑然天成,就连张十二这么资深的演员都没有发现任何破绽,看样子章瑾妤跟张十二还真是般配,两个同样演技爆表的人……

章老爷笑着说道:“听说这小子明天在宴会上要作诗,爹就想着来看看……”

章老爷并没有说自己是来给张十二送诗的,那样的话也显得太掉份了!

“瑾妤这么早来做什么?”

说着才端详起章瑾妤来,只见她手中正拿着一张卷起来的宣纸,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眼神也微微发红,就跟一晚上没睡一样。

章瑾妤这才笑着对张十二说道:“昨天十二在后花园给我写了一首诗,瑾妤特别喜欢,可惜的是并没有落款。正好现在十二有了名字,瑾妤才想着拿这诗来找十二给写个落款!”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章老爷听完点了点头,但同时又对章瑾妤手中的字有了兴趣:女儿说很欣赏这副字,那这字写的到底如何呢?

不过写的如何他也不在乎,因为练字是需要长年累月的训练,他练字数十载,那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而且他还特别希望章瑾妤把张十二的字亮出来,因为那样,等会他写出来之后,就可以拿两副字对比,孰优孰劣,高下立判!省的自己写完之后,他再不认账!

想到这,章老爷也开心的点头:“瑾妤,那你赶快把纸铺在这里吧!而且笔墨已经准备好了,直接让他写就是了!”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把笔向张十二一递,并向他努了努嘴:“来写吧!”

这个时候,章瑾妤走到书桌前,把铺在上面的空白宣纸抽走,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宣纸铺在了上面,铺好之后还不放心的用手抚了抚,最后又找来砚台等物把靠近桌边的两角给压住了,生怕被蹭坏了。

这么一系列微小的动作却能看出章瑾妤对这副字是有多么重视来。

而章瑾妤把纸铺开之后,章老爷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来,打算看看张十二到底能写出什么字来!

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一边遒劲有力、一边龙飞凤舞的字迹上时,眼睛直接瞪大了起来!

第一个反应就是:好字!

第二个反应就是:这不可能!

第三个反应就是扭头看了看张十二那张微笑着、并且异常年轻的脸颊,又转过头来盯着桌上那他自认为没有几十年的功力绝不能写出来的字迹,一个劲的摇头。

他是决然不信这字是张十二写出来的!

其实不仅是他,就算是章瑾妤,若不是亲眼得见,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字是出自年轻的张十二之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所以他看着章瑾妤,疑惑道:“瑾妤,你是不是拿错字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又在好奇,就算是拿错了字,那这字是谁写的呢?他练字数十载,云溪城的大家写的字他也见过不少,可没有哪一个写的字是这个模样,也没有现在这副字写的好!

此刻,种种疑问在章老爷头上盘旋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能看着章瑾妤,希望她能给个答案。

只见章瑾妤对他笑了笑道:“爹,若不是亲眼所见,女儿跟你的想法怕是一样的。不过,这字确实是十二写的,娘跟我都看见了!”

真是他写的?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直击章老爷心头,若不是倚着旁边的桌子,章老爷怕是会跌倒在地……

看着张十二,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章瑾妤见状,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怪她爹不信,只怪张十二这字写的实在是太好了,若不是亲眼看见,谁会信呢?

于是看着张十二说道:“十二,那你快写落款吧!”

她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张十二快些证明,这字确实是他写的。

张十二点了点头,也不扭捏,拿着笔来到了书桌旁,笔刚抬起来,落下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些,他想落款“张十二”的,可是那不就露馅了?

可是落款“章十二”他又不情愿,思忖片刻,终于有了主意,马上落笔写了起来。

而旁边的章老爷看到张十二准备动笔,马上凑到旁边,准备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他写的!

可是等看到结果,他的心更凉了……

张十二还是按照之前的写作,落款两次。

首先是在行书写的诗下用行书落款“十二”,然后在草书下以草书落款“十二”。

张十二耍了个小聪明,把姓隐去不写,这样就避免了他纠结的到底是写“张”还是“章”的尴尬,同时只写字的话,写算说的过去。

果不其然,章瑾妤看到张十二的落款后,一脸欣慰,并没有提出异议,张十二才算放心。

而章瑾妤之所以是这个反应,并不是因为她对这个落款满意,而是因为他让张十二落款主要是让章老爷看,那样他才能相信张十二的字确实比他好。

这样也就避免了章老爷一意孤行,最后惨遭打脸的结局,毕竟是她爹嘛,面子还是要顾忌一下的。

而章老爷眼睁睁的看到张十二用原来的字体落款,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怎么能写的这么好?

他凭什么能写这么好?

心中除了不服,就是羡慕嫉妒,还有些微微发酸的感觉。

蓝瘦,香菇。

张十二写完,把笔放下,拍了拍手,以一副十分讨打的模样笑着对章老爷说道:“干爹,十二这字如何?可曾入的了你的眼?”

入!太踏马的入了!

章老爷在心里爆了无数句粗口,然后才硬生生的在脸上挤出了一点微笑来:“好……很好……不错……”

看着章老爷那硬挤出来的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张十二并没有因为可怜而放过他,继续问道:“干爹,十二记得你说要教教诗词的,现在正好闲来无事,瑾妤姐姐也在,还请干爹不吝赐教!”

张十二一脸真诚求教的模样,但是落在章老爷眼里那却是赤果果的嘲讽!

这个混小子,是真的气人呀!

就你这水平,谁踏马吃饱了撑得敢教你啊!

不过这个时候,回答好也不行,不好也不行,怎么着都落了下乘,正当章老爷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这个时候章瑾妤站了出来。

“爹,你莫要听十二胡说八道!他那是开玩笑呢!女儿不是记得爹早上还要去后花园散步来着吗,赶快去吧!”

“对对对,散步!”

关键时刻,还是亲女儿给力啊!

章老爷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点头,一眼都不想多看张十二,赶紧跑开了。

以后再也不想跟这个装比犯玩耍了,明明是只老虎,你还出来扮猪,还要不要点脸了?

怀着对张十二的各种吐槽,章老爷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

章老爷一走,屋里只剩下了张十二和章瑾妤。

自从章老爷离开,章瑾妤就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张十二,把张十二看的是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这个……干爹走的挺快呀……呵呵……”

张十二摸着脑袋,尴尬的说道。

“好玩吗?”

章瑾妤往前走了一步,把张十二生生的逼退了一步,冷声问道。

“啊?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张十二不明所以道。

“我说——欺负老年人,好玩吗?”

“欺负老年人”这个词汇还是在张十二这里学来的,章瑾妤学以致用,马上还了回去。

“老年人?干爹?这怎么可能?十二跟干爹可是十分友好的讨论文学上的事情!欺负?不存在的!”

张十二拍着胸脯,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还骗我!”

章瑾妤眼睛一瞪,直接走了上来,张十二还想再退,但身后已经退到了桌子上,无路可退,眼睁睁的看着章瑾妤靠近过来,伸出她那纤纤玉手,温柔的抚上了他的胳膊……

说是温柔,但张十二此刻为什么想哭呢?

太他娘的疼了!

女人怎么都会这招啊!

章瑾妤的手在张十二的胳膊一阵“揉捏”之后,才恨恨的说道:“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早上我在门外可是什么都听到了,莫要骗我!”

张十二捂着胳膊,一脸的委屈:听到那又如何?明明是那老头先来骚扰我的?再说我也没干别的呀,不过就是展示了下真实实力而已嘛……

章瑾妤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撇撇嘴道:“我爹那也是好心想帮你,怕你明天出丑!你好好跟他说你会作诗就是了,偏偏在那什么都不说,就是你不对!”

跟女人讲道理?

只有傻子会那么做!

张十二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一脸的欲哭无泪:老子低调一点也有错啊?

看着张十二可怜的模样,章瑾妤也不打算再继续难为他了,而是好奇道:“你真的没有准备明天宴会上要用的诗词?”

张十二摊手道:“骗你干嘛?”

“你为什么不准备?”

章瑾妤有些不理解道。

“我为什么要准备?”

“…………”

章瑾妤被张十二这句反问给问的哑口无言,心里不禁在想:对啊,他为什么要准备?

就凭他这手字和那天在“藏春苑”里随手为自己写的诗,就已经彰显了他的实力,若是他愿意,随便就能写出一首技惊四座的诗词吧?

想到这,也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是她多虑了……

于是叫着他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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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是你女儿!(求订阅!)

吃完了饭,章夫人又忙着去安排府上的事宜,明天宴会就开始了,这个时候,她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而章瑾妤则去了裁缝那里,昨天已经把张十二的尺寸送了过去,那裁缝听说衣服急用,晚上加班加点,这个时候怕是快做完了,章瑾妤过去把衣服拿回来。

所以吃完饭,又只剩了张十二一人。

闲来无事,张十二又在院子里来回逛着,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后花园门外。

因为昨天布置的差不多了,后花园里的下人已经不多了,张十二想着章老爷早上说来散步怕是借口,而且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他的人影,想必是不想见他,怕丢人。

于是张十二好奇的走进了后花园,想看看这老头到底在不在这里,或者在这干嘛。

等他进了后花园,果然在小湖旁发现了章老爷,只见他手握鱼竿,有模有样的站在那里,姿势跟张十二昨天如出一辙,只不过嘴里在那碎碎念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张十二觉得好玩,轻步走了过去,在章老爷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悄悄来到了他的身后。

并没有叫他,而是想看看章老爷的学习能力怎么样,有没有从他昨天钓鱼的成功经验中学到些技巧。

不一会儿,鱼漂开始左右晃动起来,章老爷的手明显抖了下,那动作明显是想提线,但估计又想到了昨天张十二在这种情况下没出手,因此马上停下了动作,继续看着鱼漂。

张十二微微颔首,心想可以嘛!

鱼漂晃动完之后,就开始上下动了起来,章老爷分明还记得昨天那鱼漂也是这么上下运动,但张十二并没有着急出手,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等着。

可怜的章老爷,只知道张十二没有着急出手,但却不知道该什么出手,所以就看着那鱼漂上下动呀,最后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再也忍不住了,赶紧提了起来!

空空如也!

连鱼钩上的苇芯都不见了!

章老爷那个气啊,恨不得把鱼竿扔到水里,想了想还是算了,扔下去没有东西钓鱼不说,这湖章夫人才清理完,若是自己随便往里面扔东西,她非得跟他拼命!

摇了摇头:惹不起呀惹不起……

张十二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人,而且还在自己耳边突然来了一声,章老爷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

“啊!”

“扑通!”

“救命啊!”

三种声音几乎在一瞬间发了出来,受到惊吓的章老爷在“啊”了一声之后直接跌进了水里,在那里扑通着喊着“救命”。

看着在水中手舞足蹈、面色沉重的章老爷,张十二很不厚道的再次大笑了起来……

“章十二你…你还笑!快点……快叫人救我啊……咕咚……”

章老爷在水中已经吓破了胆,还被湖水给灌了一口,张十二不说救他,反而在那里看热闹发笑,章老爷那个气啊!

张十二却一点都不担心,说道:“干爹,你自己站起来吧!”

“…………”

听了这话,章老爷才意识到了什么,下一刻他就从水里站了起来,那湖水虽说不是太浅,但也只是到了他的胸口而已,站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危险!

章老爷铁青着脸,艰难的从湖水中走了出来,身上已经绿油油的一片,脸色极其难看。

张十二看了,再次笑了出来。

“干爹,你也太拼了!钓个鱼而已,何必亲自下水?”

“…………”

如果眼神能杀人,张十二早被章老爷给斩立决了。

“阿嚏!”

一阵小风吹过,浑身湿透的章老爷被冻的瑟瑟发抖,直接打了个喷嚏出来。

张十二见状,“关心”道:“干爹还是快些回去换身干衣服吧!十二这就去告诉干娘,让她通知下去准备些姜汤给干爹去去寒!”

“不要!”

章老爷直接喊了出来。

就他现在这幅模样,哪里敢让章夫人知道?

昨天来钓个鱼就被章夫人数落了一顿,若是今天再让章夫人知道他不仅钓鱼,还下水的话,她会不会以为自己这是公然跟她唱反调啊?

看着章老爷那一脸恐惧的模样,张十二心里开心不已:让你早上搅我清梦!让你大早上赖在我房间不走!那劲头去哪了?

“哎呦,早上睡觉最烦有人打扰了……”

张十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章老爷马上会意,说道:“你放心吧,以后的早上,我再也不去找你了!”

张十二听了,这才满意的点头:“章老爷最好记得这话!”

说完,头也不回的从后花园走了出去,章老爷盯着他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

…………

刚从后花园出来没多久,就见丫鬟晓丹迎面走了过来。

张十二笑着打招呼道:“晓丹姑娘!”

算起来,自己跟这姑娘也算是有缘,那天在小巷里问路就是她告诉的。

晓丹听了他对自己的称呼,眼睛弯成了月牙:“少爷以后可莫要这也称呼晓丹,晓丹是下人,可万万使不得!若是少爷不嫌弃,就跟小姐一样,叫一声晓丹就好!”

张十二笑着点头,晓丹马上又说道:“少爷跟晓丹回房间吧!少爷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少爷回房间试试大小尺寸如何,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马上修改!”

张十二点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那衣服已经在床上放着了。

张十二拿起这衣服来仔细打量一番,不得不感叹,还是有钱好啊!

通过观察和抚摸,便知道这长袍的材质用的可是上等的丝绸,通身是有些亮眼的宝蓝色,而且跟平时款式也不太一样,立领还有双排的浅黄色扣子。

张十二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把这身换上,才发现这长袍不仅质地、外观极好,就连内衬的做工也是一等一的,袖子一翻,就露出袍内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换好了衣服,张十二来到铜镜前看了看,还真是人靠衣装,自己都差点被自己给帅晕了……

早上被章老爷闯进来搅的连脸都没来得及洗,为了融合这么上档次的衣服,张十二又好好洗了洗脸,拢了拢凌乱的长发,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

章夫人忙的已经差不多了,此时正坐在前厅里喝茶,而章瑾妤则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瑾妤,十二呢?衣服做好了没有?”

章夫人一早上没看到张十二了,开口问了一句。

“娘,衣服已经给了。他已经回屋换了,想必也快过来了。”

章瑾妤话音刚落,晓丹就跑了进来,嘴里还喊着“小姐小姐”,眼神里也满是激动兴奋!

只不过当她进屋看到章夫人也在的时候,嘴巴张着,话却说不出来了。

章瑾妤开口问道:“怎么了啊,晓丹?”

“回小姐少爷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过来……”

“那你慌什么?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听了晓丹的话,章夫人说了她一句,晓丹听了赶忙点头:“是,夫人!”

下一刻,换了一身衣服的张十二粉墨登场。

章瑾妤和章夫人看到张十二的第一眼,表情跟刚才的晓丹差不了多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晓丹会如此激动!

因为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少年郎实在是太好看了吧?

原来的张十二以“傻大个”自居,天天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跟难民差不了许多的破旧衣服,蓬头垢面,虽然也能看出他相貌好看,但也仅仅是好看而已。

但是现在的张十二明显的是焕然一新,精致的衣服配上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当真是天衣无缝!

这天下,竟有如此标致的公子哥!

这是章夫人此刻的想法。

好看的男人她也见过许多,就连女王或者公主的男人,她也不是没见过,那些男人也是个中翘楚,但是跟眼前的张十二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好看,有才。

章夫人那想把张十二变成姑爷的想法更加强烈起来……

而章瑾妤看着张十二,有些微微的愣神。

自己知道他好看,但却没料到他这么好看。

尤其是想到这么好看的男人,自己还抱过他、掐过他,脸马上红了起来……

“多谢干娘和姐姐为十二定做的衣服,十二穿上十分合身!”

张十二并不知道两个女人在想什么,进屋之后拱手施然说道。

“合身就好!十二穿上这衣服,人更精神了许多!不过十二若是要谢,还是得多谢瑾妤,这衣服可是瑾妤缝了一晚上才做出来的呢!”

章夫人看了害羞的章瑾妤一眼,心想,孩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姐姐亲手缝的?”

张十二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章瑾妤,她一个才女,还会这女红的手艺?

“是呀!瑾妤怕那裁缝做的衣服你看不上,这才亲自动手,听晓丹说,瑾妤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呢!”

听到这话,晓丹马上附和道:“是呀,小姐昨天晚上坐在椅子上缝了一夜,天快明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吃过早饭之后又忙活到现在才做好呢!”

张十二微微错愕,他这才想到为何昨天晚上晓丹还到他门外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之类的问题,早上去他房间的章瑾妤眼睛为什么会这么红,原来一夜未睡啊!

心里不免感动,对章瑾妤躬身道:“十二让姐姐费心了!”

章瑾妤淡淡一笑,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合身就好。”

又聊了一会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章夫人让下人去准备饭菜,张十二吃了午饭就该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张十二的话起了作用,今天的章夫人对章老爷明显关心了不少,吩咐完下人准备饭菜之后,马上就让让人去叫章老爷了……

没一会儿,章老爷就到了,低垂着眼皮,无精打采的样子。

“染风寒了?”

看着章老爷打哈欠的样子,章夫人问道。

章老爷摆了摆手:“没睡好而已,吃了饭去补个觉就好了。”

“……………”

章老爷昨天晚上睡没睡好,章夫人最清楚,不过现在也懒得说他,由他去吧。

张十二则笑眯眯的盯着章老爷,心想这家伙怕被章夫人发现,连碗姜汤都不让后厨做,猛不丁的在水里泡了个澡,感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或许是感觉到了张十二的目光,章老爷抬起头来瞥了张十二和他身上的衣服一眼,皱了皱眉,然后冷哼一声。

穿那么艳,骚包啊!

张十二嘴角上扬,像是闲聊一样问道:“干爹,你看我穿的这身衣服如何?”

章老爷对张十二的态度像是一条抛物线,本来对他的感觉就不怎么好,不过在昨天晚上张十二替他解围之后,对张十二的好感多了起来,已经达到了高点,但是经过今天早上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已经讨厌透了张十二!

因此,他是如何也不会奉承张十二的!

“这衣服嘛呵呵,也不怎么样!你看那颜色,花里胡哨的,能穿的出去?再说这款式,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立领排扣的长袍!至于做工嘛,老夫就不需再看了!款式跟颜色都这么差劲了,只是想想就知道做工如何了!”

说完之后,章老爷还冷冷的瞥了张十二一眼,心想让我夸你?

做梦!

但是他说完之后,却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因为张十二不仅没有难过,反而一脸幸灾乐祸。

章老爷不明所以,但觉得空气突然冷了一些,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章夫人那冷冽如霜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夫人……我不过是说这件衣服而已……”

心里有些委屈,怎么,他的地位已经低到连批评一件衣服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知道这衣服是谁做的吗?”

章夫人冷声问道。

“是谁?”

章老爷已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了。

“是你女儿!”

狠狠的瞪着章老爷,章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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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做个好人!(求订阅!)

在章家吃了午饭,拿上章瑾妤为牟小小准备的衣服,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张十二准备回牟家村。

本来章夫人为张十二准备了一辆马车,觉得张十二现在刚换上新衣服,若是再走回去,明天再走来——估计新衣服也成了旧衣服。

但张十二并不想坐马车,回去停着麻烦不说,而且也太笨重了,因此张十二拒绝了马车,而是要了一匹马。

骑马自然是因为方便——好吧,主要是因为明天带着牟小小,若是骑马的话,嘿嘿嘿——是个男人都懂得……

总得来说,在章家待了一天,张十二还是很享受的。

至于章老爷享不享受,张十二就不好判断了,只是看在饭桌上章夫人看他的眼神,想必章老爷今天晚上不会好过……

替他难过……

前世的时候,张十二并没有骑过马。

穿越来之后到现在的中间那段时间,张十二并不记得自己骑没骑过,但是在上马的那一瞬间,他敢肯定,自己一定骑过。

因为上马之后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策马奔腾,好不畅快!

…………

但是牟老大最近过得并不畅快!

张十二走了之后,再也没人能替他们搬运货物,清闲了好久的他们猛的搬那么多货物,身体一时之间有些吃不消。

而且为了平息张十二的怒火,他们把自己的钱都拿出来凑到一起给了张十二,没了钱,家里的婆娘怎么愿意?每天回到家,少不了被婆娘一通闹!

所以,他们每天都要受到身体和肉体的两重煎熬,下了工之后也不急着回家,而是坐在路边在那歇着。

相比回家之后被一阵数落那么窝心,还是在路边坐着歇息纳凉比较舒服,天抹黑的时候再回去,吃了饭上炕倒头就睡,那才是正道哩!

牟老大他们正在那坐着说话,突然,眼尖的阿鼠指着前方的路口,有些惊恐道:“老大……老大!”

“怎么了?慌什么?”

牟老大对阿鼠的反应感到十分好奇,眯眼问道。

“是…是——是傻大个!”

阿鼠有个毛病,一紧张就结巴,但是有个长处,虽然个子矮,但他的眼神不错。

听到“傻大个”三个字,牟老大一下坐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惊恐,可见那天张十二杀人的手段给他造成了何等影响,到现在提起他的名字,他都会不寒而栗!

“哪呢?在哪呢?”

“老大,你看!”

阿鼠指着前面的小路,牟老大搭眼一看,一匹马正朝着他们这边飞奔而来,因为距离有些远,他并不能分辨出马上的人就是张十二,但他相信阿鼠的眼光,这段距离对阿鼠的视力来说并不远,他不会看错!

牟老大不敢大意,撒腿就跑,边跑边喊:“还都愣着做什么?不想活了啊!”

其他人听了,也都撒丫子跑开了,可见张十二在他们心里已经成了杀人狂魔一般的存在……

可是很不幸,他们所在歇息的地方正是那山丘下的小路,两旁高耸的山丘虽说不是特别高,但对他们来说,攀过去也并非易事。

所以,他们只能顺着小路,朝后面跑去……

而张十二骑马赶来,老远就看到了这伙人,看到他如惊弓之鸟一般飞奔,可是他们两条腿哪里是这四条腿的速度?

没用多久,张十二就追了上去,这才发现,还是熟人!

“都给我站住!”

张十二大喝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威严,在这犹如山谷一样的小路上空盘旋。

由于短胳膊短腿,阿鼠的速度自然也不快,跑了一会儿就落在了人群最后,张十二的声音正好在他耳边炸响,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而其他人听到之后,也都有些迟疑,但是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而是看着人群最前的牟老大,等待他的命令。

牟老大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阿鼠跪倒在张十二的马下,咬了咬牙,心道兄弟落在别人手上,不能再跑了!

这才停了下来,其他人见状也赶紧停了下来,可见牟老大在这群人中的威信还是不错的。

牟老大带头走了回来,走到马下把阿鼠扶了起来,这才仰头看着坐在马上的张十二,发现张十二跟原来的模样并没有多少改变,但是他的眼神明亮,哪里还能看出傻来?

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

拱手对张十二说道:“大个兄弟,不知你叫住我们众位兄弟,所为何事?”

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牟老大就不禁腿软,但是他身后还有那么多兄弟看着他,若是他倒了,他们怎么办?

所以就算咬着牙,他也不能太怂?

张十二眯眼一笑:“我还正想问你们呢,为何看到我就跑?我有那么可怕?”

可怕!十分可怕!

众人在心里一致道,但牟老大却是尴尬的笑道:“怎么会呢?那么大老远的距离,我们怎么能分辨出是大个兄弟呢?我们是看天色不早了,寻思着赶紧跑回家呢!呵呵……”

“是呀是呀……”

众人见牟老大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绝妙的借口,马上附和道。

但张十二不是三岁的小孩,哪里会信这个?

看着牟老大道:“牟老大,你不会还怕我杀人灭口吧?”

听到“杀人灭口”四个字,众人被吓的退后了一步,而牟老大则瞪大了眼睛,否认道:“这——怎么可能?大个兄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我们不是把银子都给了大个兄弟做保证了么,大个兄弟难道还不信我们?”

张十二也知道牟老大没有出卖自己,不然那些皇宫守卫肯定来找自己了。

当然了,牟老大也不敢出卖他,毕竟张十二只有一个人,而他们都拖家带口,告密的风险太大了,他们承担不起。

张十二笑了笑道:“别慌,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

“…………”

拜托,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看着这群人一脸辛酸的模样,张十二有些于心不忍,进手镯拿了上百两银子,对牟老大说:“过来!”

牟老大一百个不情愿,但是却不敢不听,缓步走到了马下。

“张开手。”

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牟老大还是张开了手。

“哗啦……”

一锭锭银子落在了牟老大的手上,虽然没数,但是凭他的经验能推出,这些银子足有一百两之多!

手握巨款,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十二:“大个兄弟,这是?”

张十二笑了笑,说道:“你们也不容易,上次把钱都拿给我,怕是回家交不了差吧?我现在可是不缺钱花,这些给你们了!”

牟老大抱着银子,满脸愕然的看着张十二,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十二跟牟老大他们一起做过不少活,也知道在码头搬货的辛苦之处,好多人都不是本地人,来到这里不过混口饭吃而已。

上次他们拿了四五两银子给他,虽然不多,但却是他们好些天的工钱,想必都给了他,他们也很为难。

自从拿回手镯,现在的张十二并不缺钱,武器库里有几箱银子,而且银票更多,足有十数万两,若不是上面都印着“大唐”,在越国流通不了的话,他不介意给他们拿一张。

“拿着吧,以后好好干活,多疼一下家里的婆娘和孩子,别做坏事,也莫再欺负新人了,做一个好人!”

说完这句,张十二也不再停留,直接驾马离开。

牟老大还没反应过来,张十二已经跑出了老远,牟老大赶紧朝着张十二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多谢兄弟!我一定会做个好人”

…………

张十二今天回来的很早,牟小小没有在门外迎接,牟老汉也还没有下工。

但是张十二骑马回来的事情却惊动了周围的邻里乡亲,原来那个憨憨的傻大个竟然骑着高头大马回来了,这对他们来说可非常稀奇。

“傻大个,你这是发达了呀?”

“傻大个,你这马是哪里来的呀?不会是偷来的吧?”

“怎么说话呢?就不能是人家傻大个捡来的呀?”

“哈哈哈哈……”

自从张十二来到牟家村,他已经成了周围那些村民的开心果,无论是谁,都能在张十二身上找到属于自己的笑点。

这不,张十二的刚到门口停下,就引来了一大堆看热闹的村民,每个人说着不同的话,看似调侃,但张十二听来却是嘲讽居多。

他们还是把他当成个“傻子”在玩笑,在他们眼里,一个“傻子”似乎只能成为供他们取乐的工具而已。

若是没有恢复前世记忆,张十二可能会憨憨的挠挠脑袋,然后再傻傻的对他们笑笑,然后引的众人哈哈大笑,这事情就算是圆满了。

可张十二已经不是傻大个,自然也没了愚弄自己来娱乐大家的义务,没有发火,从马上下来,把缰绳拴在门口的杨树上,连看都看对他说话的几人,就准备朝牟家走。

而那些村民之前显然愚弄张十二习惯了,突然被张十二无视,感觉分外不爽,一个有些胖乎乎的女汉子身手十分敏捷,三步并做两步,直接来到了张十二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十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胖女人,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那胖女人显然没有见过张十二表现出如此凌厉的眼神,一时之间倒有些慌了,但还是强装镇定道:“傻大个,我们问你话呢,你聋了?”

一个瘦一些、但相貌跟胖女人很相似的少年也走了上来,指着张十二语气不善道:“傻大个,我姐姐问你话呢,你还敢装听不到?”

张十二眯眼冷笑,这群人还真是过分呢!

原来自己还有些傻的时候,他们就时常在村口把他拦下,出言侮辱于他,张十二恢复记忆之后并没打算找他们报仇,毕竟他觉得跟这些人犯不着,尤其是他现在连牟老大那种当初欺负他的人都原谅了,这些人就更不在乎了。

可是有的时候,并不是你想不计较就可以了,总有那么几个犯贱的人把脸凑到你的面前,看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张十二不是装听不到,而是压根不想搭理他们,瞥了那少年一眼,冷声道:“我要回家,你最好让一让。”

“呵……”

这少年的姐姐——就是那个胖女人,在村里可是一霸,不仅嗓门力气大,撒起泼来那也是好手,村里谁人不怕?正是因为如此,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夫家,试想,就这么个女人,以后当家的话,家不得炸了?

作为胖女人的弟弟,少年在村里也横行霸道,谁敢不服,就让姐姐削他!

所以很少有人敢跟他叫板,至于这傻大个,他原来也就出口调笑几声,因为他可不屑于跟个大傻子计较。

但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遭到大傻子的质问,少年怎么能受得了?

“我要是不让——你能怎么着?”

那少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拿眼睛斜着张十二。

“你确定?”

张十二轻声问道。

“我当然确——啊!”

“定”还没说出口,胸上就被张十二一脚踹中,直愣愣的倒退了三四米,这才跌倒在地,马上爬起身来,愤怒的指着张十二,说道:

“你——”

然后,又倒了下去,昏死在地上。

“小阳!”

胖女人看到弟弟被张十二猛踹在地,赶忙过去,试了下鼻息,才松了口气:还好,只不过是昏迷而已……

看向张十二的眼光更疑惑了: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两个月前,胖女人知道了牟老汉捡了个男人回来,对此嗤之以鼻。

家里本来就一个老头打工,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病秧子姑娘,现在又捡来个陌生男人——这牟老汉心很大呀!

当捡来的这个陌生男人——也就是傻大个醒来之后,胖女人看到第一眼之后,竟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单身好久,没有哪个男人看的上她,而张十二的出现像是一道阳光照进她的生活,让她有了全新的念想…………

(今天就一章,码到现在,抱歉……)



第五百五十二章 他该打!(求订阅!)

在她眼里,傻大个就是个傻子而已。

可是他长得好看,虽说傻些,但也总比胖女人一个人要好些。

所以胖女人每天下午会站在村口,等从码头上下工的傻大个回来,向他示好,但那傻大个却只是对她笑笑而已——他对每个人都那么笑,憨憨的笑。

她以为他只会如此,但是当有一天她看到傻大个对牟小小的笑容时,她才明白,他并不是只会那么傻笑,而是对他不喜欢的人才傻笑!

她有些生气。

那牟小小有什么好?

要身高没身高,要胸——好吧,这个有点,但是要屁股没屁股,以后怎么生养?

哪比的上她?

他一定是被她迷惑了!

她不死心,心想牟老汉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个大傻子吧?可她不介意!

于是找了媒人去找牟老汉提亲,但没想到,牟老汉婉拒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胖女人被拒绝过好多次了,多一次也无妨,可偏偏她去找傻大个问他为啥不同意,傻大个没有辜负他的“傻”,好死不死把牟老汉私下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年纪太大了,我年纪太小,娶你太亏了……”

可想而知,胖女人听到这话的反应……

于是,由爱生恨,对傻大个的冷嘲热讽也成了家常便饭,只要让她在路上碰到傻大个,这一顿是免不了的。

今天也是一样,只不过可惜的是,傻大个已经不是原来的傻大个,而成了现在的张十二!

“傻大个,你竟敢打小阳?”

看着张十二那张好看的脸,胖女人心里更气愤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毁了他!

胖女人已经有了计较,她的手指甲已经有段时间没打理了,只要他多说一句,自己就去抓花他的脸!

你不是好看吗?那我让你的脸再也好看不了!

对于这个问题,张十二略显无奈。

我踏马当着你的面把你弟弟给锤了,你还问这种弱智问题,智商去哪了?

耸肩摊手,无所谓道:“他该打。”

“…………”

胖女人一阵沉默,周围的吃瓜村民已经沸腾了,没想到在牟家村还有人敢当面跟胖女人叫板,他是不要命了吗?看看胖女人的粗胳膊粗腿,还有那个硕大无比的屁股——哇,坐下去能把人坐死啊!

看向张十二的眼神,有人崇拜,也有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傻大个,我跟你拼了!”

胖女人把袖子往上一撸,摆出了一个准备干架的姿势,从体型上来看,虽然她比张十二矮不少,但她敦实呀!而且自己还是个女人,她就不信一个男人敢动手打女人!

“住手!”

胖女人磨刀霍霍,正准备动手之际,就被凌厉的一声给打断了。

回头看去,正是一脸怒气的牟小小站在那里,冷冷的瞥着胖女人,原来苍白的脸,因为生气,竟是显得有些红润。

胖女人这下就尴尬了。

牟小小个子不高,身材又很苗条,看模样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心底觉得牟小小有些可怕。

就好像那种恐惧是从内心最深处爬出来的一样,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虽然知道傻大个喜欢牟小小,但是也不敢找牟小小的麻烦。

或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朱小花,你想做什么!”

听到牟小小的质问,张十二终于知道了胖女人的姓名,不得不说,人如其名!

虽然惧怕牟小小,但现在弟弟被打昏在地,朱小花说什么也不能退步!

“牟小小,你看看我弟弟,他被这傻大个给打昏了!”

朱小花指着躺在地上的小阳,愤愤不平道。

牟小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叫他什么?”

被牟小小这一瞪,朱小花心里有些惶恐,但还是下意识说道:“傻大个呀……”

“他活该被打!”

牟小小的脸冷若冰霜,若不是她是个女人,都恨不得上去给朱小花一巴掌了,说话也太不尊重人了!

“你你你——”

朱小花被牟小小气的说不出话来,气愤不过,朝身后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喊道:“大家来给我评评理!这傻大个打了人,牟小小不仅不骂他,还包庇他,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大家说是不是?”

人一向如此,比别人强势的时候是不会讲道理的,但是遇到一个比他还要强势的人,他就想要跟人讲道理了……

但是让朱小花大失所望的是,那些围观村民听到她的问话,别说帮她了,屁都没放一个,一溜烟的功夫,全跑了!

他们不过是吃瓜群众,瓜已经没了,他们自然要走!

看着刚才还热闹一片、瞬间就空空如也的胡同,朱小花欲哭无泪。

牟小小再次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若是以后再让我见到你们叫他傻大个,那就莫怪见你们一次打一次了!”

朱小花的脸还是木的,被这话说的青一块红一块,脸色极为难看。

“还不走?”

牟小小这话一出,朱小花终于有了动作,走上前来,从地上把小阳抗起来,缓步离开……

…………

门外清净下来,张十二随着牟小小进了家里。

进门之后,牟小小问道:“外面那匹马是你骑回来的?”

张十二点了点头道:“明日骑马去章家,比走路轻快多了。”

然后把包袱拿了出来,笑道:“小小姐,给你的衣服拿来了,你先去试试,合不合适吧!”

牟小小接过张十二手中的衣服,就回了屋,没用一会儿,穿着浅灰色男装的牟小小就走了出来,不得不说,这章瑾妤选衣服还真是一把好手,这衣服牟小小穿在身上分外合身。

“小小姐,这衣服正合适呀!”

张十二笑着说道。

牟小小低头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现在穿这身衣服确实合适,就连她胸前凸出的那一大块都特别合适,可是,她明天要扮演个男人啊,她都打算在胸前绑一条束胸带了,若是那样,这胸前的衣服不就多余了一块吗?

但是这种问题,她又怎么好意思跟张十二说呢?

想了想,还是什么都不说了,晚上回房间之后再好好研究一下吧……

…………

不多会,牟老汉出工回到了家。

傍晚,牟家,饭桌上。

牟老汉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的马,他好奇的问了,张十二就把这马的来历说了一遍,顺带着,还把认章夫人为干娘、章夫人赐名章十二的事情说了一遍。

出乎意料的,牟老汉听到这话的反应跟当初的牟小小差不多,并没有气愤不满,反而很欣慰。

不过,牟老汉也有担心的地方,转头看着牟小小问道:“小小,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牟小小毅然点头:“爹,小小已经决定好了。若是什么都不做,小小多半会跟三公主殿下一起被送到吴国,做了或许不会成功,但也不会有遗憾!”

听到这,张十二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要做的事情,牟老汉都知道。

牟老汉叹了口气,又看了张十二一眼,有些不安的说道:“大个——不对,现在要叫十二了,必须参与这件事吗?”

其实,当牟小小被选为圣女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注定了,牟老汉也已经看开。

张十二虽然只跟他生活了两个月,但是他却将他当儿子一样看待,牟小小作为圣女,人生轨迹或许无法改变,可是张十二还年轻,他参与到这件事里真的好吗?

成功还好,若是不成功——值得吗?

牟小小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她跟牟老汉想的差不多,她自己做这事合情合理,但是让张十二一起做这事——会不会太自私了些呢?

于是牟小小看着张十二说道:“大个——”

虽然知道现在的大个已经改名为“章十二”,但是她还是想叫他大个,因为这个名字是她起的,在她心里,这个称呼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叫着亲切。

“大个,其实你不用参与进来的……你可以把我带进章家,之后的事情我跟三公主殿下商量就好了,你实在没有必要跟着我们一起冒险……”

牟小小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来,在她心里,她希望张十二答应,但又特别害怕张十二答应,整个人是特别矛盾的。

张十二明白牟小小和牟老汉的担心,笑着说道:“牟大叔不必担心了,大个虽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却记起了不少武功,保护小小姐还是没问题的!”

又看了看牟小小道:“小小姐,你也不要劝大个了!小小姐对大个那么好,帮小小姐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而且大个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听到这句,牟小小喜极而泣。

她也没有信心此事一定能成,但是有他守在身边,就算失败了,也总归少些遗憾吧!

牟大叔听了,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无论此事能成还是不成,他都注定要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终老。

张十二似乎是猜透了牟老汉的心事,说道:“牟大叔,你莫要担心!若是事情进展的顺利,大个回来接着你,咱们一起离开!”

牟老汉听了,非常欣慰的笑了起来:“大个,有你这话,大叔就知足了!不过大叔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十年,哪还舍得离开?只要你们能够安全离开,大叔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

张十二还是不放心,若是他们真成功了,那女王不得派兵来这里?到时候把牟老汉抓了可如何是好?

“大叔就一个老头子,谁还能把我怎么着?哈哈……此事就休要再提了!明天你们还要去章家,早些去歇息把……”

见牟老汉心意已决,现在劝也白搭,张十二也不打算再多说,一切都等事成吧!

一夜无话……

…………

云溪城,皇宫,慕容殿内。

两个衣着雍锦华丽秀袍的女子正站在殿中。

两个女子其中一个个子中等,一个则比寻常女子要高了不少。

个子矮些的女子年纪要大一些,就算不到三十也差不了多少,表情冷静,显得要成熟不少。

而那个子要高不少的女子年纪则要小一些,她的样貌跟矮个女子有诸多相似之处,但因为年轻,整个人的气质更显得清幽脱俗,一双眸子似若春水,楚楚动人。

只不过,两人的眼神比起来,矮个女人要冰冷不少,而高个女人则显得要更纯真一些。

这时,矮个女人问道:“慕容,听说明日她要去参加那章夫人的寿辰?”

高个女人点了点头,轻声回道:“是的,皇姐。她每年不都是要去的嘛,今年也不例外吧!”

矮个女人皱起了眉头:“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个节骨眼上外出,就怕出意外呀!”

想了想,又问道:“前些天那凶杀案,凶手还没查到?”

见高个女人摇头,她又继续道:“那牟小小诈病一事,我早已禀报母后,可母后却一直没有动作,只是让人把药送了去,想必是不想大动干戈了!”

矮个女人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毕竟也跟了她这么多年,若是因为这点事就杀了她,总归不太好的……”

“妇人之仁!”

矮个女人暴躁道:“慕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身为皇家之女,有些事情绝不能手软!母后对她就是太过仁慈,不然年前怎么会同意让她打着圣女的幌子只身一人去那大唐呢?看看吧,就去了一次,也不知道长了什么心思,连让去吴国和亲都不情愿了,她当自己是谁?”

听到这,高个女人的眼神稍微黯然了一些,轻声问道:“皇姐,会不会有一天——母后也会让我去和亲呢?”

或许感受到了高个女人的低落情趣,矮个女人走上来搂了搂她的肩膀,安慰说道:“慕容莫要多想,有皇姐在,是不会让你去和亲的!以后只要皇姐登上皇位,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听到这里,高个女人的表情才缓和了不少,笑着对矮个女人说道:“那慕容就谢过皇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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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我跟你没完!(求订阅!)

“皇姐,听说最近吴国又派人来催了?”

见矮个女人皱眉点头,高个女人好奇的问道:“皇姐,若是牟小小的病情还不见好转的话,那该如何呢?听说母后对此事也很为难……”

矮个女人听到这里,脸上写满了厌恶之情:“若是牟小小的病还没好,那她也别再想做什么圣女了!为了越国大计,我会重新为其则选圣女,即刻送她前往吴国!”

“可是母后会同意吗?”

高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柔和了许多,并没有矮个女人那么的恶狠。

“母后?慕容啊,你要记住,母后的年纪大了,有许多事她都分辨不出该如何做了!以后的越国是皇姐的越国,是你我的越国,这些事情,还应该我们自己做决定而已!”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矮个女人一脸嫌弃道:“母后确实年纪大了,早没了原来杀伐果断的手段,倒是容易念旧情了!那苏玖玖是什么人?不过是外人生的野种而已,母后为什么要对她处处留情?要不是母后纵容,她苏玖玖能假扮圣女身份独往大唐?她苏玖玖能这么大胆敢不去吴国?趁着这次母后生病,料理不了政事,作为女儿,那我就帮她好好操持一番!”

矮个女人眼冒精光,迸发出常人难以理解的残忍……

高个女人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些话她其实想问问,就比如,她身上有一半的血统跟她们是一样的,怎么就成了野种呢?

不过她也了解这个姐姐,脾气暴躁,而且很难听取别人的意见,这个时候,她还是识相点,闭口不言就是了。

“慕容!”

“皇姐,你说。”

“明日那章夫人的寿辰,我不方便出席,你去吧!”

听完矮个女人的话,高个女人有些懵懂道:“皇姐,咱们何时参加过章夫人的寿宴,为什么这次偏要出席呢?”

“慕容,你还是太年轻了呀!”

矮个女人说完这句,脸上多有得意之色,然后分析道:“那牟小小诈病之事,我猜测肯定是苏玖玖的主意!肯定是为了拒绝吴国的婚事才想起用这么一招!试想她连这种主意都想的出来,怕是早有了叛离之心!这些日子她一直呆在宫里还好,若是出了宫,谁敢担保她不会逃跑呢?”

“逃跑?”

高个女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以为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高个女人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从她一脸惊诧的表情,矮个女人就能猜到她的想法,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说道:“慕容呀,不是皇姐说你,你既然身为皇家之女,就要有作为上位者的觉悟!那苏玖玖疏于政事,所有的事情都是皇姐操劳,最后她却落得一个爱惜百姓的美名,而皇姐则成了那欺压百姓的坏人,她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在笼络人心,以期有朝一日,能够取代我们?”

高个女人的嘴巴张的很大,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跟她同年同月、只比她小了几天的妹妹,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吗?

矮个女人看到高个女人的表情,自然也猜得到她还是想不太明白,但是并没有不耐烦,相反,心里有点欢喜。

她是越国的大公主苏慕俞,但越国的皇位继承却不是像它国家一样,择长子而立之,越国的皇位是在所有公主中选一位最得百姓人心的公主,而她的两个妹妹相比她来说,在百姓口中的风评要更好。

但是跟她同父同母的妹妹二公主——也就是眼前的苏慕容从小天真纯善良,并没有多余的心思,而且对她唯命是从,所以她并不担心。

让她最担心的是跟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三公主苏玖玖,她不仅长相无双,而且文采冠绝越国,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这是让她最为顾忌的。

因此她才极力促成了让三公主跟吴国和亲的事情,现在对这事尤为上心,恨不得赶紧把三公主送到吴国去!

笑着对苏慕容说道:“慕容,事情总要有备无患才好!明日你多带些皇宫守卫去章家拜寿!”

“啊?”

听到这话,苏慕容有些惊讶:“皇姐,章夫人的寿辰,我带皇宫守卫去拜寿——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苏慕俞却不以为意,笑道:“慕容你想多了!公主出宫,多带些守卫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你去了让这些守卫待在章家府外就是了,就说是护卫大家的安全!”

皇姐的话,苏慕容很少拒绝,她知道皇姐的意思是让她去监视三妹苏玖玖,皇宫守卫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所以这次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在“慕容殿”所在位置的西北角,同样是一处写着“玖玖殿”的宫殿。

此时,殿内的窗户开着,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窗户下的椅子上,头枕在胳膊上,趴在桌上仰头看着天空中有些泛白的月亮,眼神中流露着淡淡的忧伤。

原来,她也特别喜欢趴在这里,仰头看天。

那个时候,她总觉得生活是无忧无虑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生活改变了。

她亲生母亲死了,有人处处排挤她,还要把她送出去和亲,那个时候是她最难过的时候。

她任性的、独自跑去了大唐,却遇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男人,其实她想既然和亲,选他也是不错的……

可是有些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再也没办法说出来了。

她回到了云溪,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或者说,还不如原来!

她们又要让她去吴国和亲,还是伺候一个好色的老头,若是放到原来,或许她就认命了,反正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是一想到那个少年,她就很不甘心!

我不能去!

最后她跟好姐妹想出了一个主意,到目前来看,好像还是比较成功的,但是好姐妹不在,她觉得自己更孤独了。

这种生活,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呢?

倚在桌子上,她看着天空发呆。

“公主殿下,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去章夫人那里拜寿呢!”

有宫女过来为她披了一件衣服,劝慰道。

她点了点头,看了北方的天空一眼,站起身来,走了回去……

…………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话一点都不假。

在茅草堆铺成的床上睡了两个月的张十二都没有觉得如何,只在章家宽松的大床上睡了一晚,再回来就有些不适应了,一晚上辗转反侧,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发酸。

这人啊,还真是奇怪!

起来洗刷完,张十二换上了拉风的新衣服,这才去敲牟小小的门。

牟小小也起了个大早,开门看到张十二的时候,眼前一亮,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意。

张十二很臭屁的在牟小小身前转了一圈,得意道:“不错吧?”

牟小小点了点头:“嗯,希望今天那些大家公子们莫要去章家,不然会被你打击到的!”

作为女儿国,越国的宴会以女人主导,自然女人居多,但这宴会上并不仅仅只有女人,那样显得也太单调了。

所以好多权贵人家会让家里还未婚嫁的男子去参加宴会,除了混个脸熟,最好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艺,引得另外那些大家女子的关注,促成一个好姻缘。

若是今天的宴会,那些大家公子再抱着这样的想法去章家,无论是谁,遇到张十二怕是都会黯然失色,所以牟小小才会说出这句话来。

张十二也不在意这些,而是拿了梳妆用具进了屋,准备给牟小小易容。

一刻钟之后,张十二跟牟小小走了出来,搭眼看去,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和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男人……

牟老汉今天并没有去上工,当然,他也没有心情上工。

看着张十二和牟小小,满眼的担忧和不舍,张十二只能安慰了牟老汉,让他不要担心,遂带着牟小小上马,准备离开……

…………

朱小花昨天受了气,回家后气愤异常,晚上比平时少吃了两碗米饭,原来睡觉能睡到日上三竿,今天连一竿都没上呢,她就起来了,可见她有多生气!

弟弟被打了一顿,现在还精神萎靡,朱小花又不敢去找牟小小理论,可是这口气不出,她心里难受!

思来想去,她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人我不敢动,动匹马总是可以的吧!

于是朱小花带着一把镰刀从家里走了出来,打算到牟家门口,趁着所有人都在睡觉的功夫,把缰绳割断,把马放走!

朱小花为自己的主意高兴,蹑手蹑脚的走在路上,在快要拐进牟家胡同的时候,放慢了脚步。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嗒嗒嗒”声从胡同里传来,听那声音——貌似是马蹄声!

突然,朱小花瞪大了眼睛!

不好!有马!

朱小花的反应还算比较快,在想明白过来之后,她就一个箭步闪到了墙角。

下一刻,张十二骑马飞速掠了过来,就算朱小花躲在墙角,但还是免不了被飞奔的缰绳给甩到了脸上……

看着张十二的背影在马身上越走越远,摸了摸被缰绳打的火辣辣、发疼的脸,嘴巴一撇,哭了出来:

“傻大个,我跟你没完!”

声音凄惨可怜,在清晨的胡同里不断回响……

…………

张十二并没有听到朱小花的惨叫,说实话,他连自己骑马误伤了朱小花都不知道,哪还有心情管她叫不叫?

小路并不平整,骑在马上自然一阵颠簸。

张十二恨不得为自己点个赞,昨天的决策简直太英明了!

牟小小在前,他坐在后面,手握缰绳,那姿势跟抱着牟小小没有区别。

而且牟小小原来出门都是坐马车的,自然不会骑马,坐在马背上来回颠簸,心里也害怕,免不了依偎在张十二怀里,这样,她胸前的饱满免不了上下起伏,高高跃起,然后重重的砸在张十二的胳膊上……

所以说,这一路上,张十二的心情很是澎湃。

个中滋味,只有他跟小兄弟才能体会……

而牟小小的脸没了原来的苍白,而是红成了苹果。

在马背上害怕是一方面,但最让她感到羞耻和难为情的则是上下乱跳的某物,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有点后悔为什么早上没用束胸带呢?

她昨天就打算换男装之后用束胸带的,但是试了那件男装之后,她觉得貌似可以不用……

因为那男装的设计有些奇怪,胸前的空间很大,鼓鼓囊囊的,就算胸前没有什么东西,也像是有东西一样,而胸前有东西——那也没有多少区别……

犹豫再三,牟小小最终还是决定不用束胸带了,毕竟那东西她从来没用过,害怕缠不好,到时候再掉落下来被人发现,更是丢人。

就这么一步一颠、一颠一路的进了云溪城,牟小小终于受不了了,赶忙对张十二说道:“快下来,快下来!”

感受了一路激荡的张十二疑惑道:“还没到章家呢,现在下马有些早啊!”

牟小小自然知道还没到章家,但是她等不到章家啊!

若是继续这样,她在章家下马的话,那红红的脸色被别人看到该怎么办?

“反正也没有多远,我好久没来云溪城了,咱们走过去吧!”

牟小小强装镇定道。

张十二听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伸手把牟小小也接了下来。

身体离开张十二,牟小小这才觉得好了许多,回头去看张十二,发现他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站着,牟小小狐疑道:“你怎么了?”

张十二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牟小小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再看张十二,发现他还是以屁股往后撅着这种奇怪的姿势走着。

“你真的没事?”

小兄弟已经立正的张十二哪里敢说有事?

再次朝着牟小小摆手道:“骑马时间久了,腰有些不舒服……走走就好了,不碍事的……”

牟小小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疑惑,腰不好,为什么撅屁股呢?

第五百五十四章 被仰视的男人!(求订阅!)

走到章家门口的时候,小兄弟终于不再那么兴奋,又恢复了无精打采的模样。

张十二才得以正常的站立,不用再撅屁股了……

因为他们出发的早,走的又不慢,所以来到云溪城的时候,大街上行人也不算多,又因为寿宴是下午才开始,张十二原以为章家门外会是一片冷清,没几个人呢。

但是当他看到章家府外三步一个守卫的守护在那里时,低头跟牟小小对视一眼,然后两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反正来都来了,张十二也不再多想,带着牟小小准备进府。

这时,一身浅蓝色纺纱长裙的章瑾妤从门里走了出来,看到张十二之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来娘的感觉很准,说是你应该快到了,让我出来看看,你果然就到了!”

张十二也走上前去,笑着说道:“劳烦姐姐还得出门迎接,我又不是外人,自己走进去就是了!”

本来平平无奇的对话,但是在张十二身后的牟小小听来却不怎么舒服,就好像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稍稍往张十二身边靠了靠,这才感觉安心不少。

章瑾妤也注意到了牟小小的动作,因为她低着头,所以章瑾妤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看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昨天她让张十二带回去的那件,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个人想必就是他说的哥哥吧!

张十二注意到了章瑾妤的询问眼神,然后往旁边站了一步,笑着介绍道:“姐姐,这位就是我在牟家村的那位本家哥哥!哥哥,这位是瑾妤姐姐,也是章家的大小姐!”

章瑾妤对着牟小小微微颔首示意,而牟小小也没有发声,她也不敢发声,好不容易易容完,一说话就全露馅了,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她的动作,章瑾妤皱起了眉头。

自己没说话是因为她是个女子,这种情况肯定要男人先开口才对,没想到这人端的无礼,连句话都不说!

不过她又很快释然了,那些穷苦地方来的人,怕是来到她们高门大院之前已经吓坏了,难免自卑,哪里还记得什么礼数?

这么一对比,倒是看出张十二的好来了,这家伙也是穷苦出身,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似乎也不懂礼数、或者说不是他不懂,而是不讲。

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张十二的修养可比寻常人也好多了,而且在他眼里,好像就没怕过什么一样,自卑这种事情对张十二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哎,怎么想的都是他的好呢!

章瑾妤微微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

张十二见章瑾妤摇头,以为她是对牟小小的沉默不满,马上解释道:“姐姐,我这位哥哥孤僻惯了,遇到生人就不好意思开口,还望姐姐莫要见怪!”

章瑾妤也不是小肚鸡肠那种人,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才仔细打量牟小小,眼神中多了些喜色。

怪不得前天问他的时候,他只说这位哥哥的身材跟她一模一样呢!

章瑾妤面对面的观察,也发现这人不仅跟自己一样高矮、一样胖瘦,最可怕的是,他的胸前为什么也跟自己一样——鼓鼓囊囊的呢?

还是说,是那衣服显的?

挑选这衣服的时候,章瑾妤动了些小心眼。

因为张十二一直强调,他的那位哥哥身材跟她一模一样,让章瑾妤有些生气!

你是什么眼神?一个男人怎么会跟我一样?

就算是身高相同,胖瘦一样,那我那么大的——胸,能一样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胸呀?

于是章瑾妤就故意挑了这么一件胸部鼓出的衣服,我就穿这种衣服,胸部才不至于勒的慌,反正你说你哥哥跟我一样,那就穿一样的喽!

所以看到牟小小的衣服,章瑾妤有些忍俊不禁。

…………

路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看到章家门外那么多守卫在那站着,指指点点。

章瑾妤见状,对两人说道:“走,跟我进府吧!”

于是转身朝府里走去,张十二和牟小小赶紧跟上。

进府之后,张十二很奇怪的发现,这府里一个守卫都没有!

他原本以为,今日是章夫人的寿宴,来那么多权贵不说,更有三公主驾到,朝廷加强些安保措施理所应当,府外有守卫,府内自然也免不了。

可是这府内却空空如也,让他好生奇怪!

“姐姐,这门外的守卫不是朝廷统一指派的吗?为何府内没有,全在府外呢?”

章瑾妤听了,摇了摇头道:“这些守卫并不是朝廷指派的。娘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寿宴,朝廷怎么会每年都派皇宫守卫来呢?这些人都是公主殿下带来的,寿宴结束,再送殿下回宫!”

听到这句,张十二跟牟小小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小兴奋。

他们知道今天三公主会来,刚才还担心守卫是朝廷派来的,府里府外都有守卫把守的话,若是他们还想带三公主走,还是有些难度的。

既然这些守卫是三公主带来的,那就好办了!

于是笑着说道:“原来是三公主殿下带来的!只是没想到三公主殿下竟然来的那么早!”

“不是三公主殿下。”

章瑾妤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些皇宫守卫都是二公主殿下带来的,三公主殿下出行可从不带守卫的!”

“…………”

刚才还兴奋的张十二和牟小小,眉头马上皱了起来,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疑问:不是说,章夫人的寿宴只有三公主一个公主来吗?毕竟章夫人跟三公主的关系最近,跟另外两位公主可没有多少交集!

“姐姐,这二公主殿下怎么会突然来了呢?我是说,昨天不是听干娘说,只有三公主殿下来吗?”

张十二好奇的问道。

章瑾妤苦笑了一声,说道:“哎,说起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事先连娘都不知道二公主殿下会来,今天一大早二公主殿下过来的时候,着实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呢!这不,娘一早又赶快去准备了些礼品,不然只送三公主殿下而不送二公主殿下的话,容易落人口舌!”

听到这,张十二不再说话,而是想今天的事情应该怎么操作……

…………

章瑾妤引着他们两个进来,打算让牟小小先自己在府里逛逛,而她要带张十二去见章夫人,她有些话要嘱咐。

张十二听了,说是他这哥哥没见过多少世面,也怕生,若是没有自己领着,怕是不敢走动,不如他先把他领回自己房间,然后再去找章夫人。

章瑾妤点了点头,毕竟她已经见识了他这位哥哥怕生怕到什么地步,进门那么久,连抬头看自己一眼都不敢,让她甚至怀疑:难道我的长相就那么没有魅力了吗?

章瑾妤先行离开,张十二赶紧带着牟小小回了他的厢房,进屋之后把门关好,牟小小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大个,今天怕是带不走殿下了!”

张十二也没点头,只是好奇道:“这二公主到底是带着守卫来防三公主的,还是说,那些守卫真的只是护卫安全?”

“不可能!”

牟小小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是护卫安全,哪里需要那么多守卫?你看府外的守卫,已经把章家围了一圈,分明就是怕三公主逃跑!”

“逃跑……”

张十二念叨了几句,更好奇了:“小小姐,可是这逃跑的事情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呀,就连三公主都不知道,为何二公主会这么做?难道她未卜先知?”

牟小小摇了摇头:“不,这肯定不是二公主殿下的主意!”

然后,牟小小给张十二讲了起来,当今越国女王有三个女儿,其中大女儿、二女儿是女王所生,三女儿是圣女所生,而女王年事已大,所以在不远的将来,新女王将会在三个公主之中产生。

而三个公主里,大公主心机最深、手段最毒而且也最想做女王,三公主则心慈善良、最得民心,所以三公主向来在百姓口中的呼声很高,若是让百姓选的话,肯定会选她做下一个女王!

就因为如此,大公主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跟吴国和亲的事情最早就是她提议的,巴不得三公主赶紧从越国消失!

至于二公主嘛,虽然跟大公主是亲生姐妹,但是跟大公主的性格一点不像,虽排行老二,但是却显得比三公主还要单纯不少,整个一少女心性,没有一点心机。

但就因为单纯,她十分听大公主的话,所以牟小小才认为,这次的事情怕是大公主指使,让二公主带着守卫来监视三公主的!

张十二听了,不禁感叹这皇家的水也太深了,到处都是勾心斗角。

看着牟小小一脸担心的模样,张十二只好安慰道:“小小姐,你也不用担心了,至于事情如何,还是得见到三公主之后才知道,你说呢?”

听到这,牟小小点了点头,然后对张十二说道:“刚才那章小姐不是的章夫人找你吗?你快些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张十二点头答应,安顿好牟小小,这才从屋里走了出来…………

…………

从厢房里出来,张十二就快步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这件事到底该如何操作,其实暴力些的话,他倒是可以直接带两个女人离开,拉出加特林来,谁不服轰谁。

可是那样的话就是公然与越国皇室为敌,跑出越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是他一个人的话还好说些,可是带着两个女人,也太危险了些。

所以还是要寻找个温和些的方法,起码能先把两个女人安全送出去,可是外面到处是皇家守卫,到底该如何操作呢?

张十二走的快,脑子里还在想着事情,走到拐角处突然跟迎面一女子撞了个满怀!

只听对面的女子发出“哎呦”一声闷哼,就往后倒去。

撞了一下,张十二立马清醒过来,眼疾手快,直接出手把那女子给拦腰抱起,入手之处,一片柔软。

张十二也不敢多抱,毕竟在章家人来人往,今天还要来许多贵客,章夫人还打算隆重的介绍他。

若是在介绍他的时候,这女子从底下冲出来大喊“色狼”,那就丢人了!

把女子放好,张十二赶快抽回了手,赶紧躬身说道:“这位小姐,在下多有冒犯,还望小姐见谅!”

说完这句,张十二才抬起头来,看到女子的模样,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这女子身穿一身蓝色的翠烟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单论相貌,或许她并没有倾城倾国之貌,但她的身材却极为高挑,张十二的个子很高,寻常女子也就到他的肩膀,而在这南方之国,无论男女,身高则更要低不少,别说女子了,好多男子都要比他矮上不少。

而这女子,眼睛竟然快要到他嘴巴的高度了,这种身高的女人,着实少见。

最难得的是她的空幽气质配合上她这独一无二的高挑身材,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贵,让人看了有种不忍亵渎的感觉。

而这女子则伸手拍了拍胸脯,显然刚才的一幕也吓了她一跳,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她才微微抬起头来,刚准备开口说话,眼神却在瞥到对面的男子之后,愣在了那里。

好俊俏的少年郎!

好高的个子!

而且对她印象最深的或许还不是少年俊俏的脸庞,而是他的身高!

对于女子来说,她的个子在越国来说确实太高了,别说女子比她矮不少,就是那些男子,也没有几个有她高的!

所以在平时的生活里,她跟人说话,大多采用俯视的姿势,平视的时候不多,仰视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今天,她终于感受到了仰视的感觉。

男子比她高半头有余,虽然不用夸张的抬起头来,但她若是想看到他的眼睛,还是要微微的仰头。

哇,仰视的感觉,真的有些奇妙!

而张十二则很有幸的,成了第一个被苏慕容仰视的男人!

(抱歉,今天一更……骂我吧,我有罪……)

第五百五十五章 苏慕容(求订阅!)

看着女子发呆,张十二开口道:“小姐,你没事吧?”

“啊?”

苏慕容明显一愣,然后回道:“不碍事的!我走的太急了,没有看路,不怪你的……”

声音轻柔,听在耳朵里很舒服。

这回答让张十二有些好奇。

按照他前世看的那些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桥段,意外撞到一个美人,那美人势必会对他破口大骂,然后两人由骂生爱,促成一段姻缘,生上一大窝孩子,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剧本不太一样呀!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的戏可真多!

对女子笑了笑,然后问道:“小姐是第一次来章家吗?面生的很呢!”

其实这话张十二也是随口这么一说,毕竟他才在章家待了两天而已,府上的人都没认全呢,这女子是不是章家的亲戚更不清楚。

谁知竟被他瞎猫碰到个死耗子,那女子同样微微一笑道:“是呀,第一次来章家,本想在这里随便逛逛,谁知走了没多久竟迷了路,所以才慌张的寻路碰到了公子……”

说到这里,苏慕容的脸微微红了些,或许是因为想到自己也不是个孩子却迷了路,有点难为情吧!

张十二不以为意,说道:“章家很大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在这里迷过路呢!”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迷过路,还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才故意那么说的,但无论是哪一种,在她看来,都是善解人意的表现,对男子的第一印象更好了。

“敢问小姐想要去哪里呢?”

张十二开口问道。

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很舒服,眼神中尽是单纯,跟她说话也是一身轻松,张十二就随口问了一句。

“我呀,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正准备回前厅呢,谁知找不到路了。”

苏慕容轻声说道。

“前厅啊!我正好要去呢!小姐跟我一起吧!”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要去前厅,还是故意这么说、然后领自己去的,但苏慕容还是很开心的点了点头,因为她感觉眼前的男子很奇妙,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跟人说过话。

原来那些人跟她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说的话都是千篇一律,不是阿谀奉承就是溜须拍马,听的多了,都免疫了。

所以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好,然后也高兴的说道:“这样啊——那就谢过公子了!还没问过公子的尊姓大名呢,也是来章家做客的吗?”

张十二摇了摇头说:“在下张十二,是这章家的少爷。”

在美人面前,张十二难得的虚荣了一次。

谁知苏慕容听了,更加疑惑道:“章家少爷?我怎么听说,章夫人只有一个女儿呢,没有听过章夫人还有公子呀!”

张十二在心底叹了口气,装比都装不完美也是没谁了,只好尴尬的解释道:“我呀是章夫人新收的义子,章夫人是我干娘,你说我是不是章家的少爷?”

苏慕容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自己的名字说了,张十二倒是有点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了,于是问道:“敢问小姐芳名是?”

苏慕容怔了一下,心里有些犹豫。

她觉得现在这种说话的模式让她很受用,她也分不清到底是这男子本性就如此,还是因为他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敢如此说话,心里有些担心,若是他知道了自己身份,会不会就再也不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了?

她其实很怕这种情况发生。

但是心里又叹了口气,因为她知道,这身份早晚都是瞒不住的,现在不知道,等会也会知道,不如自己现在说了罢!

停下脚步,微微仰视着张十二,淡然说道:“我是苏慕容。”

她说“我是苏慕容”而不是“我叫苏慕容”,是因为她知道,苏慕容这个名字,没有哪个越国人是不知道的,而且这个名字,整个越国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叫,也就是她。

但是张十二接下来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只见他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慕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等听到她的话,然后笑道:“原来是苏小姐,久仰久仰!”

张十二可不是越国人,也没人告诉过她越国公主的名字都叫什么,所以他听到“苏慕容”这个名字跟听到“苏大蛋”和“苏二狗”是一样的感觉,不过就是个人名而已!

“…………”

苏慕容的嘴角抽了抽,盯着张十二,眼睛瞪的很大。

他没有听说过自己?

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自己?

可是看他的反应并不像是装的,是真的没有听过啊!

那他还说什么久仰?根本没听过,哪里来的久仰?

苏慕容有些恨恨的盯着张十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表现。

这或许就是女人的天性,明明她心底不想让你知道她多优秀,但要是你真的不知道她多优秀,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很显然,苏慕容也是个女人,也有女人共有的毛病。

不过她又不能指责他,难道要说“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吗?”

看着张十二那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苏慕容突然很想看看,当他知道自己是公主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会是如何精彩!

于是对张十二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朝着前厅走去……

…………

章家前厅,章夫人并没有坐在上座,而是和章瑾妤坐在下首的位置,上座的位置则空着。

因为二公主已经到了,所以这个位置章夫人要留个她,自己可不敢再坐了。

“瑾妤,十二怎么还没来?”

章夫人喝了口茶水,问道。

“娘,他应该很快就过来了!说是把他那哥哥先送回去,想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章夫人听完,这才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章夫人突然看到了门口走过来的两人,直接站了起来!

看到那两个人一起走过来,章夫人的心情分外复杂。

只见张十二跟苏慕容从院里缓步往前厅走来,两个人今天穿的衣服都是以蓝色为主调,张十二是一件宝蓝色的立领双排扣的长袍,而苏慕容则是一件天蓝色的翠烟百褶裙,而且两人的身材都极为高挑苗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章夫人看着都感觉这两个人好般配!

若是站在张十二是她义子的角度考虑,苏慕容能看上张十二,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在越国,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有比进入皇室做驸马更好的事情吗?

可是站在她女儿的角度来想,她又特别不希望苏慕容能看上张十二,因为她不仅想让张十二成为她的义子,更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女婿!

不然她大费周章的收他为义子、还要在寿宴上主推他作甚?不就是让外人都知道她的想法?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怎么好像忙活了一场,结果为她人做了嫁衣?

而章瑾妤看着两人走来,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说实话,她对张十二自然是有好感的,尤其是他进了章家门开始,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偶尔晚上无聊,她也会幻想一些她跟他的事情,而且章夫人的想法,她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内心的想法才会更笃定。

但是看到张十二跟苏慕容站在一起的瞬间,她的心动摇了。

论容貌,或许她跟苏慕容不相上下,各有千秋,但是论起身材来,她有些自惭形秽。

她的身材本也不差,跟寻常女子比起来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跟苏慕容比起来,她就成了短胳膊短腿般的存在,加上气质,更落下乘。

看着两人走来,她也站了起来,脸上笑着,但是内心尤为苦涩。

“章夫人,你们府修建的真是别致,而且也太大了,我都差点迷了路呢!”

苏慕容进屋之后,笑着对章夫人说道。

张十二听了微微诧异,因为从这句话中她可以听出,这个苏慕容的语气并不像是来这里的客人,更像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气质!

而章夫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而且让他目瞪口呆!

“二公主殿下说笑了,章家这府邸比不上皇宫十分之一,殿下迷路是第一次来的缘故,以后空闲的时候多来几次,也就熟悉了。”

章夫人躬身致意,模样虔诚。

苏慕容侧头看了张十二一眼,看到他眼神中的震惊和诧异,微微有些得意,然后笑着说道:“既然章夫人这么说了,那我以后可要多来章家串串门了!”

“老身求之不得!”

章夫人赶忙回到,而她现在心里想的跟章瑾妤一样,因为她们都看到了苏慕容说这句之前侧头看着张十二笑的画面,放到以前,她怎么会来章家?而现在却说以后要常来,在她们看来,不是为了张十二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回味过来,为什么一个陌生女人会大清早就出现在章家,不是二公主又是何人?

“原来你就是二公主?”

张十二并没有加敬语,苏慕容听了却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笑意:这家伙,知道自己是公主之后还敢这么说话,倒是有些意思呢!

“十二,怎么跟殿下说话呢?”

章夫人瞪了张十二一眼,然后又向苏慕容解释道:“殿下莫要怪罪十二鲁莽不懂礼数!十二是老身新认的义子,因为一些遭遇,原来的记忆都没有了,所以也不曾认识殿下,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苏慕容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听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一点反应,这才笑道:“章夫人说笑了,本宫可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再说了,无知者无罪,我刚才跟张十二可是聊的很愉快呢!”

说着还对张十二眨了眨眼道:“你说是吧?”

张十二微微错愕的点了点头,也终于认可了刚才牟小小的话。

牟小小说大公主阴险狡诈、手段恶毒,二公主却天真烂漫、率真无邪的时候,张十二当时还觉得不可能,同样是出自一个母亲,怎么会差别那么大呢?

可是现在他信了,虽然没见过大公主,不知道她是不是传说中的歹毒,但是二公主的单纯她是见过了。

…………

落座之后,苏慕容坐在了上座,而张十二坐在章瑾妤的旁边,下人开始上茶。

喝了口茶,章夫人又好奇问道:“殿下,老身有一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章夫人但说无妨!”

苏慕容笑着说道。

“原来老身的寿宴,都是三公主殿下过来,今日二公主殿下来了,莫非三公主殿下有事来不了了?”

章夫人跟三公主的母亲——也就是女王的圣女原来是好姐妹,圣女去世之后,她也把三公主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对她疼爱有加。

可是三公主毕竟是皇室之女,平时很难出宫,一年之中也就借着寿宴之时能来看看她,尤其是最近听说了好多关于三公主的不好传言,章夫人对三公主更是担心,早就盼着今天的机会,好好跟三公主聊聊呢!

可是苏慕容却突然来了,这不得不让她怀疑,是不是三公主遇到了什么事情,只能让她来了?

而张十二听到章夫人的话,心里也不禁“咯噔”一下,若是今日三公主来不了了,那他跟牟小小不是白忙活了?

苏慕容听了,笑道:“章夫人多心了!大家都知道玖玖跟章夫人的关系,章夫人大寿之日,玖玖哪有不来的道理?只不过她或许会来的晚些,而我今日也闲来无事,所以借章夫人的光也来章家凑个热闹,还望章夫人莫要嫌弃!”

“哎呀,殿下这是折煞老身了!殿下能来,章家真是蓬荜生辉,哪里会嫌弃?”

听到苏慕容的解释,章夫人的心情好了不少,马上笑着回道。

而一旁的张十二听了苏慕容的解释,才重重的舒了口气,总算放心下来。

时间还早,四人在前厅里坐着喝茶聊天,也算融洽……

(我是不是有病啊,为啥写着写着就会多出来一些女人呢?反思中……)



第五百五十六章 普通姑娘(求订阅!)

前厅里四个人,说话的也多是章夫人和苏慕容二人。

而章瑾妤坐在下面,脸带微笑,静静的听着。

但张十二就不同了,他并没有多少心情听两人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他的心思在牟小小身上。

把牟小小带进章家放到自己的厢房他就出来了,本来以为自己能很快回去,可是出来那么久了,还在听苏慕容和章夫人闲聊,并没有终止的意思,让他有些烦躁。

而章夫人说话的时候留意着张十二的表情,看到他有些急躁和不耐烦的模样,心里倒是有些高兴。

这说明他对两人的谈话不感兴趣——更说明他对苏慕容并没有什么爱慕欣赏之情,若是有的话,哪里还会觉得不耐烦呢?

呵呵,这样更好!

章夫人这么想着,然后在说话的间隙,对着张十二说道:“十二,听瑾妤说你带着哥哥过来了?他自己在屋里想必也很闷吧?不如趁着家里没来什么客人,你去带着他在府上四处逛逛看看吧!殿下,你觉得如何?”

苏慕容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却管不到张十二去干什么,而章夫人这么问这只是显示出她对苏慕容身份的尊重而已。

苏慕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张十二站了起来,高兴道:“殿下,干娘,那我先回去了!”

章夫人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就行。

“等会。”

张十二刚转过身去,就听到了苏慕容的声音传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回过头来看着苏慕容问道:“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听章夫人说你是要带着哥哥在院里逛逛是吧?我也坐了一会儿,不如我跟着一起逛逛吧!”

“…………”

张十二很想回一句“你不是早上才逛过、都逛迷路了吗”,可是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个字。

“好。”

苏慕容笑着起身,对章夫人说道:“章夫人,今日是你的寿宴,想必府上还有许多事需要料理,本宫就不耽误你了,你去忙就好!我跟着章公子在府上逛逛看看。”

章夫人点头答应,对苏慕容笑了笑,然后对张十二说道:“十二,那你可要好好带着殿下逛逛,可莫要出错。”

张十二答应之后就带着苏慕容走了出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章夫人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男追女,隔层山。

可这女追男嘛,只隔了一层纱啊!

…………

张十二现在的心情很不美好。

明明是想甩开苏慕容去找牟小小的,这下倒好,她倒是粘上了自己,牟小小是不能去找了。

作为三公主的圣女,跟二公主肯定很熟悉,虽然张十二的易容水平还可以,但也不敢保证不出差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她们见面。

于是带着苏慕容在院里瞎逛着。

苏慕容也看出张十二带着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并没有回去找他哥哥的迹象,遂好奇道:“怎么不去接你哥哥?”

有你在,还怎么逛?

虽是这么想,但张十二却说道:“不用接他了,陪着殿下逛逛就是了。”

苏慕容更好奇了:“听章夫人说,你哥哥不是挺想在章家逛逛吗?为何不叫他了?”

“我哥哥天生内敛害羞,若是知道跟公主殿下一起逛的话,怕是被羞的连头都不敢抬,那样逛对他不是享受,而是煎熬,我看就算了吧!”

无论怎么说,肯定是不能叫牟小小出来了。

苏慕容想了想,这种情况或许是真的,并不是每一个人知道她是公主之后还能跟张十二一样坦然面对,这么想来,这家伙还是挺厉害的呢!

于是又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不要告诉他我是公主嘛!就当我是个普通姑娘就好了!”

苏慕容乐呵呵的出了个主意。

“普通姑娘?——你?”

张十二瞥了苏慕容一眼,然后撇嘴道:“殿下就莫要说笑了,我哥哥虽然害羞,但还不傻!”

“怎么说?”

苏慕容有点没有听懂张十二的意思,开口问道。

“就殿下这模样穿着,像是普通姑娘吗?再说了,就算殿下是普通姑娘,可也是好看的普通姑娘,我哥哥见到个姑娘就害羞,若是见到殿下如此国色天香的姑娘,想必也是会羞到不行的!”

张十二这话还是很有水平的,句句都隐藏着呼之欲来的马屁,而苏慕容原来听过的溜须拍马都异常直白,毫无科技含量,但是这次却不同,本来是说着另一件事,但怎么自己听了会洋洋自得呢?

偷偷的瞥了张十二一眼,心里暗喜,也没再多说,不来就不来吧,我们自己逛!

…………

三言两语把苏慕容想见牟小小的心思解决,张十二就带着苏慕容进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摆设一新,增加了许多座椅和小桌,上面已经摆好了果盘水果之类的东西,一切都等着下午宴会开始了。

张十二领着苏慕容在后花园里逛着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护卫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对着苏慕容喊了一声“殿下”,然后眼神古怪的看着张十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以张十二的经验,这守卫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对苏慕容禀报,但是因为他在旁边,所以她才犹豫,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虽然他很想听听,但也不会自讨没趣,等着别人下逐客令,所以准备主动告诉苏慕容,自己先离开一会儿。

谁知他还没开口,苏慕容就无所谓道:“有什么事吗?你直接说就是了!”

这么坦荡的做法倒是让张十二刮目相看,对苏慕容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那护卫听了,这才说道:“三公主殿下也已经来了章家,现在被章夫人接进了前厅!”

苏慕容听了,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对张十二笑道:“原来是皇妹玖玖到了,我要过去看看。张公子,一起吗?”

张十二确实很想见这个叫苏玖玖的三公主,而且需要单独跟她见面,跟她说一些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

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章夫人在,苏慕容在,他就算去了也不过是跟三公主打个招呼而已,纯属浪费时间。

于是笑道:“殿下,那在下就不过去了。趁着有些时间,去看看我那害羞的哥哥。殿下去就是了。”

苏慕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那个守卫离开了。

苏慕容一走,张十二快步回了他的房间。

因为是回自己的房间,张十二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把坐在里面的牟小小给吓了一跳,待看到张十二的时候,才拍了拍胸脯,说道:“吓死我了……”

张十二笑道:“小小姐,等着急了吧?”

牟小小摇了摇头,她知道寿宴是要下午才开始,早就做好了等待的准备,因此等这点时间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小姐,三公主已经来了!”

“什么?玖玖已经来了?你见到了吗?”

听到张十二的话,牟小小脱口而出。

自打小时候被选做圣女进了宫,她在苏玖玖身侧陪了有二十余载,两人情同姐妹,这个时刻更是一览无遗。

“三公主没有见到,倒是见到了二公主。”

张十二摇了摇头,然后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跟牟小小讲了一遍,牟小小听了,有些感慨道:“看来二公主殿下跟原来一样,还是那么率真!幸亏这次来的是她,若是大公主今天来了的话,我们是没有半点机会见到三公主的。”

对于牟小小对苏慕容的描述,张十二已经全信了,但还有些好奇道:“小小姐,二公主真的是大公主派来的吗?”

牟小小点了点头道:“肯定是的!你还记得早上咱们来的时候,二公主已经到了吗?”

张十二点头,牟小小继续道:“想来这也是大公主的主意!或许是三公主过的不如意,表露过不想去吴国的想法之后,大公主生怕三公主逃出宫去,所以时刻派人盯着她!”

像是想到了三公主的悲惨遭遇,牟小小叹了口气继续道:“而以她的身份是断然不会来这里的,只好让二公主来!若是二公主主动来章家,肯定是跟三公主一起的,而她今天提前那么多过来,估计是怕被三公主看到带那么多守卫过来,会有想法!这些肯定是大公主授意的,因为除了她,没有人会想那么多!”

“跟二公主待了一会儿,大个觉得二公主人还不错,小小姐,你说若是跟二公主说明情况,她会让咱们把三公主带走吗?”

听张十二说完,牟小小愣了,这种想法她原来从未有过,联想二公主的做派风格,这想法倒不是说天方夜谭,但是想到二公主身后的大公主,她还是摇了摇头。

人心难测,她不能拿三公主的生命去做赌注。

看来这件事还得重新商议,张十二也不再说,而是问道:“小小姐,既然三公主已经来了,要不等会我找个机会,把三公主引来跟你见面?”

这次牟小小很干脆的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

“不必了。玖玖也是个苦命人,除了我,她就跟章夫人最亲了,每年只能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章夫人,想必现在有好多话跟章夫人讲,还是不要去打扰了。而且这个时候见她,太容易暴露了。”

“那什么时候合适?”

张十二毕竟对这个时代的宴会风格之类的不熟悉,开口问道。

“天黑之后吧!”

原来,寿宴是从下午开始直到晚上,到时候章家虽然会在各处都点上烛灯,但照明效果肯定跟白天还是有不少差别的。

而且到时候宾客繁多,三公主就算是消失个一会儿,也不会有人察觉吧?

所以牟小小才把时间定在了天黑,张十二觉得也有道理,就不再说了。

时间快到中午,张十二没有再出去吃饭,而是让下人送了饭进屋,并且跟章夫人说了,说是陪哥哥一起吃。

因为中午有两位公主要陪,所以章夫人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吃完了饭,下人刚收拾完东西,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牟小小非常紧张的站了起来,张十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冷静,然后才开口问道:“谁呀?”

“是我。”

门外传来苏慕容的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张十二和牟小小对视一眼,都是一阵头大。

她怎么来了?

但张十二又不能在屋里问“你怎么来了”这种话,那样也太奇怪了些。

示意牟小小坐好,然后走过去开门。

把门打开一边,张十二一手扶着另一扇未打开的门,一手扶着墙,整个人杵在那里,把门堵了个严实,然后笑着对苏慕容说道:“原来是殿下过来了!”

朝后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下人从旁边离开,然后再无他人,想必是那下人把她领了过来。

“…………”

苏慕容被张十二现在的动作给整的有些懵。

她是公主,从小到大不都是被众星捧月一般对待,而她现在来主动找一个男人,那男人不说手足无措,但起码也得微微激动略表尊敬吧?

再看张十二,不仅没有被公主主动找万分荣幸的觉悟,反而连门都不让进!

简直岂有此理!

也太不拿我当公主了吧!

“是呀,章夫人跟玖玖好久不见,现在怕是有好多体己话要说,我在那里反而不方便,索性就出来了。”

听着她说话,张十二还在想这女人确实不错,还知道给三公主留些私人空间,若是大公主知道被她派来的苏慕容这么玩忽职守的话,想必会非常暴躁吧?

既然她这么善解人意,若是让她帮帮三公主——这事情或许真的有戏!

张十二站在门口想着他的计划,然后傻兮兮的笑了出来,都快忘了苏慕容还被他堵在门外。

而苏慕容更是生气,这家伙不但不请她进屋,反而站在那傻笑,简直岂有此理呀!

心里有火,语气不善道:“你就打算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吗?”

(今天系统崩溃了,现在刚好,赶紧更新一波压压惊╭(╯e╰)╮)

第五百五十七章 坦白!(求订阅!)

“额……还是别进去了吧……”

说完这句,张十二走了出来,然后赶紧把门关上了。

“…………”

苏慕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一个修养那么好的公主也会出现嘴巴鼓鼓、眼睛瞪的大大的场景,只能说张十二真的牛皮!

见苏慕容真的生气了,张十二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殿下呀,不是我不让你进屋,只是我那哥哥吧——很奇怪!吃完饭之后必须要睡觉,谁都不能打扰!这不,他刚睡下,若是这个时候殿下进屋,是不是不太好?”

这个理由——勉强可以说的过去。

但为什么苏慕容还是会觉得很生气呢?

张十二见苏慕容脸色还不太好,于是笑着说道:“殿下,我看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不然我再陪你去后花园逛逛,散散心?”

“你能看出我有烦心事来?”

苏慕容有些吃惊的说道。

本来不知道,现在看你的表情我想不知道都难呀!姑娘,你真是太单纯太好骗了!

张十二本来就是想诈一下苏慕容的,毕竟这种事情,就算没有诈出来也无所谓,但谁知她这么不经诈,直接问了出来。

于是他笑道:“是呀,从刚才在院里遇到殿下,在下就发现公主时而蹙眉,眼神中似有淡淡的感伤,因此才会猜测,殿下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有吗?”

连苏慕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这些变化,抚摸了一下眉头,自言自语道。

“有的。”

张十二笑着,心想我说有就有!

“哦。”

苏慕容回了一句,算是承认了。

“殿下,陪你去后花园逛逛?”

“嗯。”

本来有些事情苏慕容埋在心底很久了,这些事情一直困扰着她,每天晚上都让她辗转反侧。

但是这些事情她想不通,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

她姐姐呢,太强势,她说了也没用。

她妹妹呢,更不能说,因为那些事情就是针对她的,虽然会可怜妹妹,但是她改变不了什么。

这才是让她苦恼的地方,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每天还要装作开心的模样,真的很累。

没想到她的这些伪装竟然被人一眼看破了,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终于不用再伪装了,这种感觉真好……

…………

苏慕容跟着张十二一直来到了后花园。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下人们早已布置好了这里,此刻全都退下了,只等着宴会开始再来。

所以现在的后花园里格外清净,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真是谈心的绝佳场合呀!

引着苏慕容来到亭子中间坐下,张十二才开口道:“殿下若是信的过我,大可以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讲给我。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只有讲出来才会舒服一些,一直憋在心里,很容易憋出病来!”

苏慕容非常赞成张十二的说法,她就是憋的时间太久了,感觉自己都要憋炸了,她特别想要找个人倾诉,可是他——真的可以吗?

这些事情她不敢对外人说,就是怕被有心人知道了,传扬出去对皇室不利,所以她很犹豫要不要说。

张十二猜到了她的担忧,一脸深沉的看着苏慕容,动情的说道:“十二保证,若是殿下信的过我,今天在这里说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或许是被张十二眼神中的真诚感染了,苏慕容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

跟张十二猜测的一样,让苏慕容纠结的事情是关于大公主和三公主的。

其实苏慕容天性纯真,是不喜欢跟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挂上钩的,但是无奈她生在皇家,好像天生就必须跟这种事情挂上钩!

原来还好些,这种事情没有多少,但是随着她妹妹的亲娘——也就是女王的圣女去世,女王年纪越来越大之后,这种事情多了起来。

而让她最痛苦的就是看着她的姐姐怎么陷害她的妹妹,还要把她送到吴国去。

她也听说了让苏玖玖去吴国和亲的那个王爷,风评十分不好,她还向大公主求过情,但是于事无补。

她可怜妹妹,但是却没有能力帮妹妹,也不能跟她母亲说这些,因为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太好,她怕母亲因为这些事情劳心劳神,再出什么意外……

所以,这些琐事困扰着她,让她很是头疼……

跟张十二说完,苏慕容长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天以来,她难得这么放松了一次。

“十二,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相信你,你可莫要对别人说呀!”

称呼上的改变标志着苏慕容对张十二态度的变化,看着张十二说道。

张十二也同样一脸真诚的点头,但是却没有回这个问题,反而是问道:“殿下,你真的希望三公主殿下过的更好些吗?”

“当然了!”

苏慕容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玖玖虽然也出生在皇家,但是皇家之女对她来说却像是把挣脱不开的枷锁。她是个苦命的人,作为姐姐,当然希望看到她过的更好些了……可我也只能想想而已,却无能无力……”

说到最后,止不住的叹息。

“殿下,你可知道,只要三公主殿下住在越国一天,她就一天不得挣脱?”

苏慕容何尝不知?

跟苏慕容不合、让苏慕容难过的是她的姐姐、越国的大公主、下一任越国女王,只要她在越国,肯定不会好过!

见苏慕容点头,张十二又说道:“所以若是想让三公主殿下挣脱牢笼,离开越国才能办到!”

其实还有一种情况可以办到,那就是把大公主杀了,但是这种办法的危险系数太高,代价也太大,而且不见得成功,所以还是逃跑更划算一些!

苏慕容还以为张十二说的“离开越国”是同意让苏玖玖去和亲呢,马上摆手道:“不行,不行的!你不知道,那吴国和亲的王爷——反正不行的!”

苏慕容可是听过关于那吴国王爷的风流韵事,那种事情她听的都脸红,更不要说对张十二讲了,也就是听了那些事之后,她才更同情起苏玖玖来:若是嫁给那种变态,岂不是生不如死?

张十二也笑道:“殿下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三公主殿下去吴国和亲,那岂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吗?”

苏慕容并没有分辨出张十二这句话的语病,直接把她们皇宫比做了“虎穴”,而是好奇道:“那是去哪呢?”

这才终于算是进入了正题,张十二内心澎湃,眼神灼灼的盯着苏慕容,直把苏慕容盯到有些害羞了,才开口道:“殿下信的过我?”

苏慕容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对张十二的问题一番吐槽:若是不信你,鬼对你讲那么多呀?

“若是殿下信的过我,信不信我可以带着三公主殿下离开越国,去往大唐?虽不能保证三公主殿下一生荣华富贵,但是吃喝不愁、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是可以的!”

苏慕容听到张十二的话如同天方夜谭,睁大了眼睛:“你?这怎么可能?”

“殿下,冒犯了!”

于张十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闪电伸手,在苏慕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下一刻,她已经抱着苏慕容在湖上飞了一圈回来。

苏慕容被放下的时候,眼睛和嘴巴都张的好大,一脸的惊魂未定!

“殿下,在下会些武功,带着三公主殿下离开越国去往大唐并非难事!”

但是这次苏慕容并没有诧异或者惊喜,而是退了一步,眉头皱起,有些冷声道:“你到底是谁?我为何要信你?”

苏慕容单纯,但并不代表她傻。

她联系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发现从头开始,都是张十二一人导演,最后引出要带苏玖玖去大唐的事情,这明显是他提前预谋好的!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刚才自己还那么信他,把什么都告诉了他,苏慕容就感到十分气愤!

遇人不淑啊!

苏慕容已经打算好了,若是他不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她马上就喊人来!

张十二也不惊慌,缓缓说道:“殿下,你刚才听我干娘说,我并不是越国人了吧?”

苏慕容点了点头,但眼神还是异常冷冽的盯着张十二。

“其实我是从大唐来的,只不过遇了难,然后被人救了。他们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会用命来报答他们,所以,我要救三公主殿下!”

这话把苏慕容说的更懵了,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跟救苏玖玖这事好像不搭边呀?

似乎看出了苏慕容的疑惑,张十二笑着问道:“你知道,救我的那家人是谁吗?”

“是谁?”

虽然现在对张十二还是恨恨的,但苏慕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牟小小!”

“牟小小?”

苏慕容听到这个名字,直接喊了出来。

牟小小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可不陌生,或者说太熟悉了!因为她可是妹妹的圣女!

之前说是生了重病,所以回老家休养,已经走了好些日子,为此,她还专门去看了苏玖玖几次,怕她孤单。

只是前几天才听说,牟小小不是意外生病,而是故意吃了“消神散”,目的就是不让苏玖玖去吴国!大公主得知此事特别气愤,但苏慕容却觉得牟小小想出这种伤害自己来保护苏玖玖的做法很伟大!

现在听到张十二说出牟小小的名字,她已经有些信了,因为若是为了报答牟小小,他完全有理由救苏玖玖!

但她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这种事情,她不敢大意!

“你说你认识牟小小,我如何相信?”

苏慕容看着张十二问道。

“小小姐两个月前回到老家,是也不是?”

苏慕容点了点头。

“当时说是因为生病,太医医治不了,是也不是?”

苏慕容再次点头,眉宇之间已经多了些惊奇。

“但实际上,小小姐不是生病,而是吃了消神散,为的是保护三公主殿下,是也不是!”

从前天那些皇宫守卫把人参、鹿茸和天山雪莲送到牟家那时候起,张十二就知道了牟小小吃“消神散”的事情在宫里暴露了,所以苏慕容应该知道。

当苏慕容听到最后一句,终于确定了张十二说的话是真的。

若不是牟小小身边的人,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是牟小小让你来的?你们想要带玖玖离开?”

苏慕容压低了声音问道。

张十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回殿下,我们确实是想带三公主殿下离开,却不是小小姐让我来的,而是我们一起来的!”

“一起来的?她在哪——”

突然,苏慕容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张十二,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那个哥哥?”

张十二笑着点头,心想苏慕容还不笨。

苏慕容听到张十二说他哥哥害羞见不得人的时候就觉得好奇,真如他所说,他这哥哥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尤其是吃了饭就要午睡——一个庄稼汉有这种习惯不就饿死了?

现在想来才算释然,这些借口都是为了让她见不得牟小小呀!

“还望殿下谅解,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不得不小心行事!”

张十二对苏慕容躬身致歉。

苏慕容摆了摆手:“应该的,你做的很好——这件事情,章夫人知道吗?”

他是章夫人的义子,而章夫人待苏玖玖犹如亲生女儿,而这事又发生在章家,苏慕容不得不这么联想,此事是在章夫人知情的情况下推动的!

但是张十二却摇了摇头道:“殿下,这件事情,只有小小姐、我和小小姐的父亲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除了我们四人,再无其他!”

然后又说道:“殿下,章家对我有恩,而救三公主殿下这种事情,无论成败,我都会是罪人,但是我不想连累章家,所以无论以后如何,还望殿下能够帮一帮章家!”

见张十二说的认真,苏慕容也不忍心拒绝,点头说道:“我会的。”

但是心里却叹了一口气,若是他真的出了事,章家怎么跑的了呢?

第五百五十九章 争执(求订阅!)

在柳夫人看来,若是能让柳家傍上章家这棵大树,那对于柳家的未来无疑是极好的。

但是想娶到章瑾妤,又似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柳夫人却不信这个邪,任何事情,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所以她才挑选了这么个日子,知道今天公主殿下也会来,她要让自己的儿子好好在公主殿下表现一番,在所有人都对她儿子表现出欣赏的时候,趁机再向章瑾妤提亲——若是那样的话,章夫人应该很难拒绝吧?

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她儿子能够好好表现一番的基础上,若是连表现都表现不了,谁会欣赏?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柳如史的名字。

柳如史最早的时候并不叫柳如史,至于他到底叫什么已经无从考究,反正不是这个名字。

而柳如史这个名字是在柳夫人看到生姑娘无望、只能把所有精力转投在儿子身上之后,才给他取名柳如史,希望他想历史上那些做出一番事业的男子们一样,光耀柳家!

所以柳如史从小可背了不少诗词,书法也较同龄人要好上不少,而柳夫人知道公主殿下对诗词尤为喜爱,她提前让柳如史准备了不少诗词,就等着今晚大显身手呢!

所以,今天晚上虽是章夫人的寿辰,但对于她来说却更加重要!

而现在,则是巴结章夫人的第一步,她要尽可能的让柳如史在章夫人面前露脸出彩,所以才喊了柳如史……

…………

而柳如史刚才的注意力都在章瑾妤身上,并没有听清他娘在说什么,还以为他娘现在就已经让他进入夸章瑾妤的模式了呢!

于是笑着说道:“娘说的一点不错!章小姐貌若天仙,可是一点都不显老呢!”

“…………”

柳夫人的脸瞬间红了,而其他听到事情起末的人也憋红了脸,想笑却又不能笑,很是难受。

这个柳公子说的跟柳夫人说的简直牛头不对马嘴,章小姐不显老这是事实,还用得着你说?

尤其是那些同样是跟着母亲来参加宴会年轻公子,看到柳如史如此赤裸裸的想拍章瑾妤马屁却没拍对地方的做法,不禁都嗤之以鼻!

章夫人尴尬的笑了笑:“柳公子好生风趣!”

柳如史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还以为连章夫人都被他的话打动了呢,更是喜上眉梢,一脸得意的说道:“章夫人谬赞了!不过在下确实是个风趣之人,而且对诗词颇有研究!在下听说章小姐也偏爱诗词,还曾在藏春苑里答题择婿,要在下说,那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这云溪城的男子,有几个有真才实学?若是章小姐喜爱诗词,以后在下常来府上走动走动就是了!呵呵……”

柳如史自我感觉良好,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但并没有让章夫人和章瑾妤对他增加半分好感,反而是更不耐烦了……

这个时候,从柳夫人后面走出来一个略微年轻些的女人,她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妙龄少女,虽然长相并不出众,但穿着秀丽,属于能看类型的。

她站出来对章夫人笑道:“章夫人,柳公子说的倒是实话!早先我就听说过,柳家公子精通诗词,在云溪城的公子里,算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听到这话,柳如史的头抬的更高了,眼神中满是得意。

“章小姐跟柳公子同样爱好诗词,实属难得!而且章小姐跟柳公子年纪相仿,站在一起倒是很有些郎才女貌的模样,既然章小姐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夫婿,为何不考虑考虑柳公子呢?”

话音刚落,柳夫人就感激的看了说话的女人一眼,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有人帮自己,看来柳家这是要起势呀!

但是那女人并没有多看章夫人一眼,她说这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柳家,实在是为了自己而已!

女人姓魏,魏家在云溪城虽然不如章家出名,但也排的上号。

魏家有女,名叫魏薇,也就是魏夫人身后的妙龄女子,本也到了婚嫁之年,可是没有寻到什么靠谱的夫婿,最后只能寄希望于“藏春苑”。

开始的时候,倒是也有不少公子来追求魏薇,出于矜持,魏薇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高冷的,心想那么多公子等她慢慢选,不着急。

可是没多久,章瑾妤也来了“藏春苑”,然后那些公子哥全跑去追章瑾妤了,还有几个人倒是对她不离不弃,可那模样实在不敢恭维。

就是如此,在魏家人眼里,章瑾妤成了阻碍魏薇选婿的罪魁祸首,若是能让章瑾妤速速成亲,这是她们想要看到的!

所以猜到柳夫人目的的魏夫人,赶紧加入了战场,帮柳如史说起话来。

这是自己的寿宴,而柳夫人说些有的没的已经让章夫人不太高兴了,现在又听到魏夫人如此咄咄逼人的问话,让她有些生气,冷笑了一声说道:“魏夫人说的确实在理!”

“多谢章夫人夸奖!”

柳如史是个机灵鬼,魏夫人把他夸的天上地下,连他本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而章夫人却赞同魏夫人的话——不就是当众认可他吗?

他甚至已经看到了章家姑爷的位置在朝他招手,整张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魏夫人同样没想到章夫人会如此直接,心里还在纳闷,莫非章夫人早就对柳如史有想法?这次自己歪打正着,竟然撮合对了?

“想不到章夫人的想法跟我一样,呵呵……”

魏夫人刚说完,章夫人就把话接了过去,反问道:“听魏夫人所说,想必对柳公子很了解吧?”

魏夫人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了!柳公子的大名,想必云溪城里很少有人不知吧?”

反正已经吹了,那就一吹到底吧!

“看来魏夫人对柳公子也是十分欣赏呢,对吧?”

连想都没想,魏夫人就一个劲的点头,然后笑道:“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柳公子有那么多优点,魏夫人又那么欣赏柳公子,不如这样吧,今天借着老身寿辰的大喜日子,由老身保媒,柳家跟魏家不如就结亲吧!”

“…………”

此话一出,刚才还聒噪异常的柳、魏夫人,全都闭上了嘴,脸上写着满满的不情愿。

而柳如史和魏薇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对对方的鄙视,头直接撇开,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

柳夫人和魏夫人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章夫人才笑着说道:“所以我看啊,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事情,咱们现在老了,操不了她们的心啦!”

发生了这种事情,柳夫人和魏夫人只能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们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

被一个讨厌的、或者自己原来都没有任何关注的男人缠住,无疑是难受的,好在现在已经被她母亲打发走了。

刚才说到了般配,说到了有才,章瑾妤脑海里闪出来的都是张十二的影子,不过很快二公主的影子也会随之出现,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论般配,谁还能有他们两个般配呢?

这么想着,她就往旁边瞥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在那站着看戏的张十二,眼神瞬间一亮,但又想到这人一直躲在旁边看笑话,实在可恶!

于是愠怒道:“十二,等你半天了,怎么现在才过来?”

章瑾妤这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随着移了过去,这才看到了旁边一身宝蓝色立领排扣长袍的俊俏少年郎!

所有人看到张十二的那一刻,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心里的想法也大致相同:哪里来的少年郎?竟然如此俊俏好看?

魏夫人也是女人,看到张十二之后除了惊讶,然后就是满满的喜悦!

这不就是给她女儿魏薇量身打造的夫婿吗?

而她女儿魏薇同样眼冒精光,眼神炽热的盯着张十二,似乎想把他融化进她的身体里、跟她合二为一一样……

女人都有对美好的追求,张十二的出现无疑给她们提供了这种方便。

而在场之人,怕是只有柳如史母子看着张十二十分不爽了。

柳夫人冷眼看着张十二,心里不禁在想:长的好看又怎么样?能当饭吃吗?有才学才是正道!

都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家伙长那么好看,肯定除了好看一无所有,而不像他的儿子柳如史一样,除了不好看,什么都有……

至于柳如史本人,从张十二出场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看到章瑾妤看向张十二的炽热眼神,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更没有享受过的!

这让他一阵抓狂,心里在盘算着这家伙到底是谁,他跟章瑾妤是什么关系,该如何教训他一顿的事情了……

“十二来的正好,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看到张十二走过来,章夫人脸上满是喜悦,对张十二招手道。

待张十二走到近前来,章夫人拉起了他的手,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老身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义子,章十二!”

“哦~”

众人发出了一声低呼,她们都是第一次听说章夫人收义子的事情,难免会惊讶。

而魏夫人听到这话却有些高兴,此人姓章,又认了章夫人为干娘,是章瑾妤的干弟弟,那是不是说,章夫人没有把姑娘许配给他的意思?不然还认他做义子多此一举干嘛?直接把他收为夫婿就是了!

但是柳如史却不这么想,干姐姐的意思可不简单……

“恭喜章夫人,原来今天是双喜临门呀!”

魏夫人抢先说道,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

章夫人倒是没想计较刚才魏夫人的无理,笑着跟众人示意,谁知这魏夫人却得寸进尺道:“不知这章公子可曾婚否?”

众人默然,没想到魏夫人的问题如此直接,但是她们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而是希望听到章夫人的回答——谁家不都有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若是这人未曾婚嫁,倒是个机会呢……

章夫人脸上的喜悦不见了,有些生硬道:“十二的姐姐都未婚嫁,十二怎么会?”

魏夫人听了更兴奋了:“章夫人今日双喜临门,何不再凑一喜?”

说着把魏薇往前拉了一把:“我女儿魏薇,年芳二十,未曾婚嫁,不如借章夫人寿宴之时,两家结为亲家,也不失为一番没谈呀!”

连张十二自己都没想到,他的魅力竟然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让一个夫人会如此疯狂!

魏夫人之前说章瑾妤的话就引得章夫人不满了,当时没有发作,没想到她现在还变本加厉了,章夫人是真生气了,眉毛一挑道:“魏夫人,你不觉得你今天话太多了吗?来人,把魏夫人送回府去休息,今日就不需要参加寿宴了!”

“是,夫人!”

马上就走出来两个大汉,站在魏夫人面前。

魏夫人没想到章夫人会下逐客令,小脸都白了,还在那说着:“章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刚才不还说孩子们的婚事都应该让她们自己决定吗?怎么,你现在就准备主动出手了?”

“魏夫人是吧?我来告诉你,我不愿意,这个理由充分了吗?”

张十二扫了魏夫人一眼道。

“你——凭什么?”

这魏夫人简直丧心病狂,难不成以为你女儿貌若天仙,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围着她转不成?

“哎呦,人家都说不愿意了,哪那么多为什么?”

“我看她的意思,分明就是她看上谁,谁就必须娶她的女儿!”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章夫人都发话了,还赖着不走,也太丢脸了吧?”

不需张十二回答,在场围观的众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她们都有女儿,就算是张十二还未婚嫁,她们也应该公平竞争才对,这个魏夫人的做法,明显的不遵守公平公正的选择,所以遭到了她们的口诛笔伐!

魏夫人没想到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连女儿都在后面拉她,让她快走。

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敢对章夫人发火,哼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魏夫人(求订阅!)

在柳夫人看来,若是能让柳家傍上章家这棵大树,那对于柳家的未来无疑是极好的。

但是想娶到章瑾妤,又似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柳夫人却不信这个邪,任何事情,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所以她才挑选了这么个日子,知道今天公主殿下也会来,她要让自己的儿子好好在公主殿下表现一番,在所有人都对她儿子表现出欣赏的时候,趁机再向章瑾妤提亲——若是那样的话,章夫人应该很难拒绝吧?

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她儿子能够好好表现一番的基础上,若是连表现都表现不了,谁会欣赏?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柳如史的名字。

柳如史最早的时候并不叫柳如史,至于他到底叫什么已经无从考究,反正不是这个名字。

而柳如史这个名字是在柳夫人看到生姑娘无望、只能把所有精力转投在儿子身上之后,才给他取名柳如史,希望他想历史上那些做出一番事业的男子们一样,光耀柳家!

所以柳如史从小可背了不少诗词,书法也较同龄人要好上不少,而柳夫人知道公主殿下对诗词尤为喜爱,她提前让柳如史准备了不少诗词,就等着今晚大显身手呢!

所以,今天晚上虽是章夫人的寿辰,但对于她来说却更加重要!

而现在,则是巴结章夫人的第一步,她要尽可能的让柳如史在章夫人面前露脸出彩,所以才喊了柳如史……

…………

而柳如史刚才的注意力都在章瑾妤身上,并没有听清他娘在说什么,还以为他娘现在就已经让他进入夸章瑾妤的模式了呢!

于是笑着说道:“娘说的一点不错!章小姐貌若天仙,可是一点都不显老呢!”

“…………”

柳夫人的脸瞬间红了,而其他听到事情起末的人也憋红了脸,想笑却又不能笑,很是难受。

这个柳公子说的跟柳夫人说的简直牛头不对马嘴,章小姐不显老这是事实,还用得着你说?

尤其是那些同样是跟着母亲来参加宴会年轻公子,看到柳如史如此赤裸裸的想拍章瑾妤马屁却没拍对地方的做法,不禁都嗤之以鼻!

章夫人尴尬的笑了笑:“柳公子好生风趣!”

柳如史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还以为连章夫人都被他的话打动了呢,更是喜上眉梢,一脸得意的说道:“章夫人谬赞了!不过在下确实是个风趣之人,而且对诗词颇有研究!在下听说章小姐也偏爱诗词,还曾在藏春苑里答题择婿,要在下说,那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这云溪城的男子,有几个有真才实学?若是章小姐喜爱诗词,以后在下常来府上走动走动就是了!呵呵……”

柳如史自我感觉良好,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但并没有让章夫人和章瑾妤对他增加半分好感,反而是更不耐烦了……

这个时候,从柳夫人后面走出来一个略微年轻些的女人,她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妙龄少女,虽然长相并不出众,但穿着秀丽,属于能看类型的。

她站出来对章夫人笑道:“章夫人,柳公子说的倒是实话!早先我就听说过,柳家公子精通诗词,在云溪城的公子里,算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听到这话,柳如史的头抬的更高了,眼神中满是得意。

“章小姐跟柳公子同样爱好诗词,实属难得!而且章小姐跟柳公子年纪相仿,站在一起倒是很有些郎才女貌的模样,既然章小姐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夫婿,为何不考虑考虑柳公子呢?”

话音刚落,柳夫人就感激的看了说话的女人一眼,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有人帮自己,看来柳家这是要起势呀!

但是那女人并没有多看章夫人一眼,她说这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柳家,实在是为了自己而已!

女人姓魏,魏家在云溪城虽然不如章家出名,但也排的上号。

魏家有女,名叫魏薇,也就是魏夫人身后的妙龄女子,本也到了婚嫁之年,可是没有寻到什么靠谱的夫婿,最后只能寄希望于“藏春苑”。

开始的时候,倒是也有不少公子来追求魏薇,出于矜持,魏薇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高冷的,心想那么多公子等她慢慢选,不着急。

可是没多久,章瑾妤也来了“藏春苑”,然后那些公子哥全跑去追章瑾妤了,还有几个人倒是对她不离不弃,可那模样实在不敢恭维。

就是如此,在魏家人眼里,章瑾妤成了阻碍魏薇选婿的罪魁祸首,若是能让章瑾妤速速成亲,这是她们想要看到的!

所以猜到柳夫人目的的魏夫人,赶紧加入了战场,帮柳如史说起话来。

这是自己的寿宴,而柳夫人说些有的没的已经让章夫人不太高兴了,现在又听到魏夫人如此咄咄逼人的问话,让她有些生气,冷笑了一声说道:“魏夫人说的确实在理!”

“多谢章夫人夸奖!”

柳如史是个机灵鬼,魏夫人把他夸的天上地下,连他本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而章夫人却赞同魏夫人的话——不就是当众认可他吗?

他甚至已经看到了章家姑爷的位置在朝他招手,整张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魏夫人同样没想到章夫人会如此直接,心里还在纳闷,莫非章夫人早就对柳如史有想法?这次自己歪打正着,竟然撮合对了?

“想不到章夫人的想法跟我一样,呵呵……”

魏夫人刚说完,章夫人就把话接了过去,反问道:“听魏夫人所说,想必对柳公子很了解吧?”

魏夫人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了!柳公子的大名,想必云溪城里很少有人不知吧?”

反正已经吹了,那就一吹到底吧!

“看来魏夫人对柳公子也是十分欣赏呢,对吧?”

连想都没想,魏夫人就一个劲的点头,然后笑道:“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柳公子有那么多优点,魏夫人又那么欣赏柳公子,不如这样吧,今天借着老身寿辰的大喜日子,由老身保媒,柳家跟魏家不如就结亲吧!”

“…………”

此话一出,刚才还聒噪异常的柳、魏夫人,全都闭上了嘴,脸上写着满满的不情愿。

而柳如史和魏薇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对对方的鄙视,头直接撇开,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

柳夫人和魏夫人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章夫人才笑着说道:“所以我看啊,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事情,咱们现在老了,操不了她们的心啦!”

发生了这种事情,柳夫人和魏夫人只能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们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

被一个讨厌的、或者自己原来都没有任何关注的男人缠住,无疑是难受的,好在现在已经被她母亲打发走了。

刚才说到了般配,说到了有才,章瑾妤脑海里闪出来的都是张十二的影子,不过很快二公主的影子也会随之出现,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论般配,谁还能有他们两个般配呢?

这么想着,她就往旁边瞥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在那站着看戏的张十二,眼神瞬间一亮,但又想到这人一直躲在旁边看笑话,实在可恶!

于是愠怒道:“十二,等你半天了,怎么现在才过来?”

章瑾妤这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随着移了过去,这才看到了旁边一身宝蓝色立领排扣长袍的俊俏少年郎!

所有人看到张十二的那一刻,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心里的想法也大致相同:哪里来的少年郎?竟然如此俊俏好看?

魏夫人也是女人,看到张十二之后除了惊讶,然后就是满满的喜悦!

这不就是给她女儿魏薇量身打造的夫婿吗?

而她女儿魏薇同样眼冒精光,眼神炽热的盯着张十二,似乎想把他融化进她的身体里、跟她合二为一一样……

女人都有对美好的追求,张十二的出现无疑给她们提供了这种方便。

而在场之人,怕是只有柳如史母子看着张十二十分不爽了。

柳夫人冷眼看着张十二,心里不禁在想:长的好看又怎么样?能当饭吃吗?有才学才是正道!

都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家伙长那么好看,肯定除了好看一无所有,而不像他的儿子柳如史一样,除了不好看,什么都有……

至于柳如史本人,从张十二出场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看到章瑾妤看向张十二的炽热眼神,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更没有享受过的!

这让他一阵抓狂,心里在盘算着这家伙到底是谁,他跟章瑾妤是什么关系,该如何教训他一顿的事情了……

“十二来的正好,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看到张十二走过来,章夫人脸上满是喜悦,对张十二招手道。

待张十二走到近前来,章夫人拉起了他的手,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老身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义子,章十二!”

“哦~”

众人发出了一声低呼,她们都是第一次听说章夫人收义子的事情,难免会惊讶。

而魏夫人听到这话却有些高兴,此人姓章,又认了章夫人为干娘,是章瑾妤的干弟弟,那是不是说,章夫人没有把姑娘许配给他的意思?不然还认他做义子多此一举干嘛?直接把他收为夫婿就是了!

但是柳如史却不这么想,干姐姐的意思可不简单……

“恭喜章夫人,原来今天是双喜临门呀!”

魏夫人抢先说道,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

章夫人倒是没想计较刚才魏夫人的无理,笑着跟众人示意,谁知这魏夫人却得寸进尺道:“不知这章公子可曾婚否?”

众人默然,没想到魏夫人的问题如此直接,但是她们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而是希望听到章夫人的回答——谁家不都有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若是这人未曾婚嫁,倒是个机会呢……

章夫人脸上的喜悦不见了,有些生硬道:“十二的姐姐都未婚嫁,十二怎么会?”

魏夫人听了更兴奋了:“章夫人今日双喜临门,何不再凑一喜?”

说着把魏薇往前拉了一把:“我女儿魏薇,年芳二十,未曾婚嫁,不如借章夫人寿宴之时,两家结为亲家,也不失为一番没谈呀!”

连张十二自己都没想到,他的魅力竟然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让一个夫人会如此疯狂!

魏夫人之前说章瑾妤的话就引得章夫人不满了,当时没有发作,没想到她现在还变本加厉了,章夫人是真生气了,眉毛一挑道:“魏夫人,你不觉得你今天话太多了吗?来人,把魏夫人送回府去休息,今日就不需要参加寿宴了!”

“是,夫人!”

马上就走出来两个大汉,站在魏夫人面前。

魏夫人没想到章夫人会下逐客令,小脸都白了,还在那说着:“章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刚才不还说孩子们的婚事都应该让她们自己决定吗?怎么,你现在就准备主动出手了?”

“魏夫人是吧?我来告诉你,我不愿意,这个理由充分了吗?”

张十二扫了魏夫人一眼道。

“你——凭什么?”

这魏夫人简直丧心病狂,难不成以为你女儿貌若天仙,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围着她转不成?

“哎呦,人家都说不愿意了,哪那么多为什么?”

“我看她的意思,分明就是她看上谁,谁就必须娶她的女儿!”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章夫人都发话了,还赖着不走,也太丢脸了吧?”

不需张十二回答,在场围观的众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她们都有女儿,就算是张十二还未婚嫁,她们也应该公平竞争才对,这个魏夫人的做法,明显的不遵守公平公正的选择,所以遭到了她们的口诛笔伐!

魏夫人没想到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连女儿都在后面拉她,让她快走。

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敢对章夫人发火,哼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第五百六十章 寿宴开始!(求订阅!)

魏夫人和她的女儿魏薇在一群人的嘲笑声中灰溜溜的离开了,看到魏夫人的下场,柳夫人的脸也感觉到有些火辣辣的疼,低下头,拉着柳如史快步进了章家。

张十二看着魏夫人的背影,和她身后一步三回头的魏薇,小声感慨道:“真是个疯女人呀!”

章夫人已经在跟其他宾客说话了,只有旁边的章瑾妤听到了他的吐槽,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

张十二无力反驳,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说,这件事还真的是因他而起,最后只能无奈道:“哎,看来人太优秀,也是错呀!”

“…………”

看着张十二那自恋且不要脸的模样,章瑾妤有些无语,决定不再搭理他……

因为张十二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申时了,再加上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十分晴朗,天空稍微有些阴沉。

在门外又陪着章夫人迎接了一会儿宾客,听着章夫人在那里跟她们寒暄,听的多了,张十二都能猜到她们要说什么。

开始的时候是夸章夫人容颜未老,然后夸章瑾妤青春靓丽,最后看到他的时候,夸的就是五花八门了,听着耳朵都快要生茧了……

随着一波接一波的宾客到访,天色渐暗、人也越来越少了,章夫人派了几个下人在门外留着,万一还有人来就领进去,她作为一家之主,不能为了几个来迟的人误了后花园中的大事,于是带着章瑾妤和张十二往府里走去……

…………

这个时候,白天本来就时隐时现的太阳完全消失了,在月亮还未升起之时,四处都暗了下来。

而这时的章府却没有随着昏暗下来,因为无论在连廊还是后花园的各处,此刻都已点起了烛灯,透着一层薄薄的灯罩,那烛火跳跃的分外妖娆。

而后花园里,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三五成群的说着什么,后花园里时不时的爆发出一阵笑声,十分热闹。

而亭子中间则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碎花长裙、身材有些爆炸的年轻女子,只见她气质如兰,媚眼如丝,单论起相貌来,比之那苏慕容都要姣好上许多。

她在那里站着,不时有人过来跟她问候请安,虽然她回复任何人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些许笑意,但是她的眼神里却始终都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后花园里的人实在太多,每个人都想着能来跟她说句话,所以来到这里后,她变得格外忙,身边很少有得空的机会,好不容易最后两个人离开,再没人走上前来,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如此这般,真的是好累……

“玖玖!”

苏慕容那熟悉好听的声音传来,苏玖玖莞尔一笑,转过身来。

其他人她或许懒得应付,可自己这个单纯的姐姐,苏玖玖还是很喜欢的,看到苏慕容朝自己走来,甜甜的笑道:“皇姐!”

苏慕容走过来拉起苏玖玖的手,朝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然后小心翼翼道:“玖玖,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说!”

“什么事啊,皇姐?”

苏玖玖有些好奇,因为苏慕容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单纯天真、仿佛永远都长不大的姐姐,平时两人说话也多是些轻松的话题,像今天这般严肃的口气,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苏慕容又朝四周看了看,虽然没有人在,但总觉得不太放心,小声说道:“玖玖,这里人多嘴杂,咱们换个地方说!”

说着就要拉苏玖玖离开。

“章夫人到!”

这个时候,一个下人高声喊道。

随后,章夫人携章瑾妤以及张十二缓步走了进来,寿宴就此拉开序幕。

苏玖玖握了握苏慕容的手,笑道:“皇姐,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若是咱们现在走开的话,不是也太失礼了些吗?云溪城里那么多权贵都在,未免落人口舌,皇姐若是有事的话,等会再说也不迟,皇姐觉得呢?”

虽然迫切的想要把张十二的计划告诉苏玖玖,但苏慕容也知道现在肯定是不行了,寿宴刚开始,章夫人肯定会让她们两个两个讲话,到时候找不到她们,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想想还是算了,也不必急于一时,于是对苏玖玖点了点头。

得到苏慕容的同意,苏玖玖这才笑着转身向章夫人进来的方向看去,但只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曾经多次在睡梦中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然后用力的揉了揉眼,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当她做完这一切之后,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笑着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再也淡定不了了。

他听说了我的遭遇?

他这是来救我了?

苏玖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也怪不得她多想,无论是谁正在经历她现在的遭遇,在看到心中所想的人后,怕都会跟她有同样的想法。

但是苏玖玖看着向她走来、一脸和煦的张十二,不禁又有些动摇了,因为她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的激动或者久别重逢的喜悦,若他是为了自己而来不应该呀?

难不成,他只是跟那个人长得很像而已?

这个想法一出,马上就充斥满了她的身体,而且越想还越觉得有道理,若真是他来救自己的话,为何从未去找过自己、而是来了这里呢?

这就像是在茫茫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你刚想伸手去抓住,却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伤人。

苏玖玖很想上去抓着他问问,但是又不敢若是他的话,岂不是暴露了?可若不是他的话她怕自己承受不了这么巨大的打击……

苏玖玖的身体随着情绪的波动而剧烈抖动,跟她挨在一起的苏慕容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好奇的问道:“玖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苏玖玖的眼神依然固定在前方,淡声道:“没有……只是刚才有风,有些冷而已……”

苏慕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周平静的花草,哪里有风?而且六月的天气,又怎么会冷呢?

…………

张十二随着章夫人往后花园里走,耳边听到的尽是惊叹和赞美。

而且这后花园里的人实在太多了,章夫人所过之处,众人皆是让开一条路来,但她们过去之后,人群又马上合拢住了,并且随着她们,缓慢的往前移动。

这可把张十二吓坏了,一大群女人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尤其是看到她们一个个色眯眯盯着自己的双眼,他就十分害怕,跟章瑾妤贴的很近,生怕有人会趁乱对他伸出咸猪手!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这个国度的女子就算大胆一些,也不至于大胆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子摸摸索索,传扬出去的话,这女子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倒是张十二紧贴章瑾妤,身体难免发生了几次超友谊的碰撞,但是人太多,章瑾妤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对他翻了几个白眼。

快到亭子中间的时候,道路才逐渐宽阔起来,众宾客也不再追随,张十二这才有时间抬起头往亭子中看去。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材高挑的苏慕容,因为无论在哪里,苏慕容站在那里就像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想不看到都很难!

然后他的视线又往苏慕容身旁的女子身上扫去……

大!

真大!

跟广大男同胞一样,张十二发现一个陌生女子之后,用男人的视角开始审视,看到的第一个地方自然是你懂的!

不得不说,这个女子跟苏慕容比起来,或许身高比不过苏慕容,但是这身材却要完爆她!

视线恋恋不舍的从那不可描述的位置上逐渐上移,等看到女子的脸时,在那一瞬间,张十二愣住了。

并不是因为这女子长的有多美,张十二才愣住的虽然这女子确实很美,是他到了越国,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但是单凭美貌,还不至于让他发愣。

他之所以发愣是因为看到这女子的那一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很强烈,很亲切,但是张十二绞尽脑汁,却也联想不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所以才会奇怪,才会发愣。

等他跟女子的视线相接之后,才发现这女子的眼神是那么炽热,里面仿佛包含了更多复杂的感情,就那么一直盯着他,不曾移开,这让张十二更吃惊了……

第一次,他在跟一个女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她的眼神炽热到仿佛要把他融化一般,让他不敢再多看一眼……

低下头的张十二想到这女子安然立于苏慕容之侧,脸上也没有卑微的神情,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她的身份除了三公主苏玖玖还有何人?

他又看了苏慕容一眼,发现苏慕容在跟苏玖玖小声说着什么,苏玖玖虽然在点头听着,但她的视线始终还是在他身上游荡徘徊,这个时候,张十二大概猜到了,苏慕容已经把他的身份告诉了苏玖玖。

而长居宫中没有一点自由的苏玖玖在听说自己是来救她脱离苦海的之后,对自己迸发出感激且真挚的眼神也能说的过去了……

…………

章夫人缓缓走进了亭子中,对着苏慕容和苏玖玖躬身示意,然后对苏慕容笑道:“今日有幸能让两位公主殿下光临寒舍,老身感到无上荣光,借此机会,还要请殿下为大家说几句!”

这属于非常标准的官话,也算是寿宴的开场白,毕竟有公主在的场合,自然是让公主先发言了,除了尊敬,也能借公主的身份彰显主家的地位。

只不过,原来都是三公主苏玖玖来,所以也都是由她发言,但是今天苏慕容也来了,自然是要由她来致辞,毕竟她是苏玖玖的姐姐。

苏慕容落落大方的走了出来,笑道:“诸位都知道皇妹玖玖跟章夫人的关系,所以章夫人的寿辰,本宫也是借皇妹的光,一起来沾沾章夫人的意气!不过今日的主角可是章夫人,本宫只是抛砖引玉,接下来还是由章夫人为大家说两句吧!”

说完之后,苏慕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随之往后撤步,把位置给章夫人留了出来,教养和修为之高,由此可见。

众人也都报以欢呼之声,表达了对苏慕容的尊敬。

章夫人这才缓缓走到正位,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笑着说道:“其实刚才二公主殿下说来沾沾老身的喜气,但是说实话,老身可并不想让殿下沾我的喜气!”

“…………”

这话一出,花园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没有料到章夫人会这么说话,这不是让二公主难堪吗?

谁知,章夫人话锋一转,又再次笑道:“因为殿下沾一次我的喜气,老身就要老一岁,若是让殿下多沾几次喜气,老身就算心里愿意,身体怕是也受不了喽!”

章夫人这话说的巧妙且幽默,众人听完之后不禁欢呼大笑,刚才皱起的眉头也都舒展了起来。

看到气氛被自己带动起来,章夫人也十分高兴,继续说道:“去年的寿宴仿佛就在眼前,而今年的寿宴却已经到了,还真是岁月催人老呢!老身倒是想让时间过得慢些,但也不过是奢望而已!”

像是在感叹一样,回忆了一下过去,然后章夫人又说道:“老身已经老了,就算心里想,但是身体也不允许我再为章家的事情过多操劳了!以后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儿女去管才是!”

然后把张十二拉了出来,对大家说道:“借着这次寿宴的机会,老身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少年郎乃老身的义子,章十二!以后章家的事情,还要靠瑾妤和十二共同打理,若是以后两个年轻人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还望诸位能够多多包涵!”

说完之后,章夫人把张十二推到了最前面,让他接受着所有人审视的目光:从这一刻起,张十二在云溪城算是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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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不献丑了……(求订阅!)

张十二……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苏玖玖的身体更是微不自查的颤抖起来……

果然是他!

这一刻,苏玖玖的眼睛湿润了,喜极而泣。

旁边的苏慕容最先感受到了苏玖玖的异样,虽然院里到处都点着烛灯,但是跟阳光的效果不可同日而语,视线肯定不比白天,苏慕容并没有看到苏玖玖脸上的表情,只是发现她的身体一阵颤抖。

“玖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我扶你下去?”

苏慕容关心的问道。

苏玖玖摇了摇头,视线始终挂在张十二身上,异常倔强。

苏慕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章夫人却转身看着苏玖玖说道:“诸位也都清楚,三公主殿下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更是酷爱绘画和诗词,而义子十二对诗词一道也颇有研究,不如趁这个机会,让殿下跟义子切磋一番,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也都清楚章夫人的意思,无非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义子表现一番罢了!

从她选择今天把张十二推出来的那一刻起,众人就知道今天这寿宴章夫人的目的了,因此听到章夫人的话也并不奇怪,而是叫起好来!

苏慕容的话没有说出口,苏玖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然后缓步走了出来,来到人群最前面,也就是跟张十二平行的位置站定,也是对着众人笑了笑道:“本宫确实酷爱诗词,但是这么多年来却极少见到能让人称绝的诗词。”

然后才转身,眼神灼灼的看着张十二道:“去年本宫曾赠画于大唐陛下,被大唐的一位张县伯赐诗“江雪”,让人眼前一亮,算是这么多年来,本宫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好诗!张公子跟那大唐张县伯同姓,不知道能否作出跟他一样的诗词,本宫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这话一出,自然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众人心里对张十二也十分羡慕,只要等会他作出来的诗不是太差,今天定会讨公主欢心,名扬云溪啊!

而那些年轻女子看向张十二的眼神更热烈了,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跟他有些焦急……

而苏玖玖说完这话之后,一直在留意着张十二的表情。

很意外的,她并没有从他的眼神或者脸上看到任何的表情波动,就算是他听到“张县伯”三个字的时候同样一脸自然,这让苏玖玖十分茫然。

若这一切都是他演出来的话,不得不说,这演的也太像了,可关键是,苏玖玖并没有从张十二身上看出一点表演的痕迹!

这让她有些慌,恨不得赶紧把他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把心中所想都问出来!

…………

章夫人并不知道苏玖玖的内心活动,听到苏玖玖那么说,就知道他已经同意了,于是笑着说道:“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义子献丑了!”

说着指挥下人送来笔墨,同时对张十二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表现。

“慢着!”

就在这时,柳夫人的声音在人群中响了起来,众人都寻声看去,发现柳夫人正拉着她儿子柳如史往亭子这边走来。

“三公主殿下,老身听闻殿下喜爱诗词,若是章公子作不出好诗词的话,殿下恐怕会失望!”

然后把柳如史往前拉了拉说道:“殿下,我儿柳如史,从小便写诗作词,对诗词一道造诣颇深,今日不妨让他也为殿下作诗一首,愿讨殿下欢心!”

“…………”

众人被柳夫人的一番骚操作给秀到了,虽然觉得她的做法十分鲁莽,但内心对她如此刚的做法还是很支持的,毕竟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苏玖玖皱起了眉头。

他本来是想借着让张十二写诗的机会,最后再确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他。

面貌可以一样,名字也可以一样,但是这书法和文采总不能一样吧?

但没成想半路还杀出了一个人,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

她不想同意,但又不得不同意,毕竟已经当着大家的面答应了张十二,若是拒绝柳如史,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听到苏玖玖答应,柳夫人内心那个激动,推了推还有些发呆的柳如史,小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

现在的场景柳如史曾经憧憬过很多遍,而当它发生之时,柳如史还是有些懵的。

被柳夫人点了点,他回过神来,对着苏玖玖拱手道:“多谢殿下!”

然后跨步走到桌前,拿起笔来,同时还瞥了张十二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在他看来,全场的男子就张十二比他优秀,简直要抢走所有的风头,但是在诗词上自己是不会让他得手的!

装模作样的在亭子里四处看去,视线最后落在撑着一盏盏花灯的湖面上,此时湖面中央是一片片荷叶耸立,有那已经盛开还未衰败的荷花,亦有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微风吹来,阵阵花香。

柳如史笑着说道:“正值六月好时节,章府这后花园有水有花,在下就以此来作诗一首!”

章夫人的寿宴在云溪城的权贵那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柳如史早就知道具体日期,而且也了解章家后花园的布局,而诗嘛,他早就准备了好久!

现在说这些话,也不过是把自己的诗引出来而已!

见没人有异议,柳如史以笔蘸墨,立于桌前,伏案疾书。

不消片刻,他就已经写完了。

把笔放回原处,拍了拍袖子,非常绅士的对苏玖玖道:“殿下,还请指正!”

苏玖玖对他微微点头,但苏慕容却抢先一步,来到了她的前面,准备看看柳如史到底写了什么!

其实,听到章夫人说张十二会写诗词的时候,苏慕容还是有些惊讶的。

她跟张十二也不过认识不到一天而已,但是就她所知,张十二好看,而且会武功,但是听章夫人的意思——他还会写诗词?

还真是个全才呢!

因此她特别想看看张十二到底会不会作诗,或者说能作出何等诗词来!

但没成想柳如史杀了出来,看到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苏慕容倒是替张十二捏了一把汗,因为听柳夫人那话的意思,明显就是为了让张十二难堪嘛!

所以柳如史作完,她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

低头看去,只见那纸上字迹秀气,跟柳如史的模样差别不小,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再看那诗,她竟不自觉的读了出来!

“满池荷花带露开,

云溪六月落红来。

清幽入鼻人先醉,

蝶舞蜂飞入我怀。”

念完之后,她就忍不住开口赞道:“好诗,好诗呀!”

跟苏玖玖比起来,苏慕容在诗词上的造诣要弱了不少,让她作个诗词倒是不难,但是让她作一首好诗词却不是易事。

因此对于评判一首诗的好坏,她也并不专业,只觉得这诗读起来平仄分明,朗朗上口,那就是好诗了。

很显然,柳如史作的这诗完全符合她的审美!

“谢过二公主殿下!”

柳如史没想到苏慕容直接夸赞上了他的诗,让他的心中一片荡漾,连瞥张十二一眼都懒得瞥了,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哥要火了!

有苏慕容在前面打样,其余众人也纷纷开启了拍马屁模式。

“柳公子这诗写的确实极好,虽然用词简单,但却将这湖中景色完全勾勒出来,仿佛就在眼前!”

“是啊!作诗涉及词藻堆积,最后言之无物,这首诗实属简单中的典范!”

“你们再看看柳公子的这书法,没有个十余载的功力,怎么写的出来?”

于是乎,整个后花园里都响起了对柳如史的赞美,直把他夸的天上地下,人间少有。

而当事人柳如史被吹的飘飘然,还真以为他写出来的就是旷世奇作了,频频跟人挥手致意,别提多风光了,而他老娘柳夫人现在的心情也可想而知,嘴巴都乐的合不拢了……

…………

但是在场的有几个人并没有像众人一样兴奋,也没有觉得柳如史的诗有多么高明。

张十二自然就不用说了,柳如史作的诗在他看来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如屎……

而章瑾妤和章夫人这种见过张十二的字、听过张十二诗的人对柳如史作的诗更是不屑,但是她们并没有出面说什么,心里反倒有些小坏心思在作祟:现在叫的越欢,等会被打脸就越疼,而张十二也就会越收益!

不急,先随她们去吹吧!

而苏玖玖呢,只是扫了柳如史的诗一眼,就不想再看。

平心而论,柳如史的诗并不差,起码也是中上之作,但是读过张十二的诗之后,她对这诗并不怎么感冒。

看到所有人都在夸赞儿子的大作,章夫人一家三口都安然站在那不说话——一定是被儿子的大作给震慑住、吓傻了!

心里忍不住对章夫人一番嘲笑:看看我儿子多优秀!配你女儿不是绰绰有余?

不过三公主苏玖玖一直没有发话,所以柳夫人打算再添一把柴,让吹嘘柳如史的大火烧的更旺一些!

于是对苏玖玖拱手笑道:“三公主殿下,不知如史这诗作的如何?可曾让殿下满意?”

众人也都安静下来。

虽然二公主苏慕容夸过柳如史的诗,但她们都知道,论起诗词来,苏玖玖那才是最巅峰的存在,整个越国,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有才的女子!只有得到她的赞许,这首诗才算完美!

柳如史也深知这个道理,把视线移到了苏玖玖身上,等着她的回答,异常激动。

“柳公子大才,这首诗不错的……”

苏玖玖淡声道。

大庭广众之下,她总不能批判一首诗,那样弄的大家都没有面子,多尴尬?而且柳如史这诗确实还凑合,所以她就这么说了。

但是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尤其是柳夫人,差点一蹦三尺高,恨不得跟天下人去宣告:我儿子的诗连三公主都说好,谁能比他厉害?

她刚才还想着攀个高枝,跟章家结个亲家,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得重新考虑考虑还要不要选章瑾妤了:我儿子都那么厉害了,不得挑挑拣拣?

一个人的膨胀速度能够多快,柳夫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

苏玖玖的话音落下去,除了柳家母子心花怒放,周围众人也算松了口气。

她们刚才可都没命的夸柳如史,万一苏玖玖说柳如史作的诗不好云云,岂不是打她们的脸?

现在算是皆大欢喜,所以她们的吹嘘声又开始起来。

这一刻,柳夫人觉得就是她的人生巅峰。

她决定再使使劲,促成一段佳话!

于是笑着对苏玖玖道:“三公主殿下的文采冠绝越国,越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如今日就借着章夫人的寿宴,殿下挥笔洒墨,为这宴会也留下一张墨宝?”

众人听了,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苏玖玖在越国闻名遐迩,但是关于苏玖玖的诗词,她们也多是听说,何曾亲眼得见过?

若是今天能有机会看一眼,不仅开眼,更是以后跟人的谈资呀!

而苏玖玖却是站在那里,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出声答应,众人见了十分不解,柳夫人更是着急:夸都夸了,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有些着急道:“三公主殿下,今天正值章夫人的寿辰,大家欢聚一堂,为章夫人道喜,若是殿下能够为章夫人留下一副墨宝,岂不是双喜临门?”

这个时候,苏玖玖才走了反应,眼神不经意的在张十二身上扫了一眼,然后赶紧收回,一向气质如兰的三公主却突然尽显娇羞,有些小女儿姿态的说道:“本宫……还是不献丑了……”

“…………”

此话一出,满院皆惊!

若是说刚才苏玖玖对柳如史的诗评价算是夸赞的话,那这句话无疑就是捧杀啊!

堂堂越国公主,越国诗词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在看到一首诗之后竟然会推崇到不敢动笔,权因这诗太好,好到若是她作了那就成了献丑!

(最近有些累,抱歉,来喷我吧——我知道你们舍不得,嘿嘿嘿)

第五百六十二章 果真是你!(求订阅!)

别说是众人吃惊了,就连柳夫人本人都没想到,苏玖玖迟迟不敢作诗是因为她儿子的诗作的太好了的缘故!

她不懂诗,也不了解儿子的水平,现在看到儿子一出手连三公主都自叹不如,心里不免后悔:看来自己平时对儿子的关心还是不够呀!若是早知道他有如此水平,原来就让他在各种宴会上露一手,早就名扬四海了!

不过现在也不太晚,怕是今天之后,柳如史的名字就会插上翅膀,在云溪城——不对,是在整个越国里传遍!

让三公主不敢提笔的人,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呀……

但是兴奋归兴奋,表面上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于是柳夫人讪讪的笑道:“殿下谬赞了!如史的诗写的哪有那么好?呵呵……”

嘴上谦虚,但心中已经膨胀万分。

“你说什么?”

苏玖玖听到柳夫人的话,似乎是没听明白,遂皱眉问道。

“啊?”

柳夫人有些懵,不太明白苏玖玖会突然问这一句,但还是回道:“殿下刚才不是说——如史的诗作的太好了,所以殿下就不想再作了吗?”

柳夫人还是不敢说出苏玖玖在她儿子面前作诗是“献丑”这种话来,而是换成了她不想作,也算是为苏玖玖保全了面子。

谁知苏玖玖听了,“噗嗤”笑出了声,本来就精致绝美的容颜再配合上这淡然一笑,竟有些魅惑众生的感觉,众人看的不禁痴醉。

“柳夫人想必误会了,本宫说的献丑,并不是那个意思……”

或许想到了当初跟张十二在一起的时光,好像只要他出现的场合,总是伴随着打脸的场景,今天貌似也会如此,索性就成全了他吧!

于是苏玖玖捂嘴轻笑道。

“不是那个意思……”

柳夫人有些懵了,不仅是她,其他众人也有些懵,毕竟苏玖玖刚才的话再配合上刚才的情况,她们能想到的都是一样的呀!

“敢问殿下说的是什么呢?”

柳夫人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好奇的问道。

苏玖玖这才转身,看向张十二,发现他在跟自己对视了一眼之后,视线马上移开了,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怕的时候……

然后笑道:“刚才听姨娘说,张公子文采斐然。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本宫刚才也对张公子观察一番,发现张公子的气质乃本宫见过的,所有男子里应该是最顶尖的一个!虽然未曾见过张公子的墨宝,也不曾听过张公子的大作,但仅凭张公子的傲人气质,本宫便认为张公子文采斐然,不是本宫能比的!”

“…………”

苏玖玖说完,现场彻底进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宁静。

先不说单靠一个人的气质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文采这种事实在有些荒谬,而且直接判定这人有胜过苏玖玖的文采,这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呀!

全场之人,无一信服!

已经有人在想,这宴会是不是章夫人跟三公主殿下商量好的,为她的义子开天辟路?

毕竟三公主的娘亲跟章夫人可是姐妹,通过苏玖玖对章夫人的称谓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来,若是这么联想,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想到这,众人倒是对那柳如史可怜起来,若是今天这事是人家商量好的,无论你怎么表现,最后都会成了别人的绊脚石……

而张十二心里也是各种苦涩。

大姐,不需要这么搞吧?

你就算想感激我,直接说他的诗不好就是了,最后还不是把仇恨拉到了我身上?

在张十二看来,苏玖玖这么做无非是在苏慕容那里得知了他要救她逃跑的事情,出于感动,所以才这么故意抬高自己,但殊不知,这样又给了拉了不少仇恨……

柳夫人听完苏玖玖的话,脸早就气的由红到紫了,她跟众人想的差不多,为自己儿子成为张十二垫脚石的事情而气愤,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张十二,恨不得要把他吃了一样……

同样气愤的柳如史就没有太多顾忌了,凭什么说气质好作诗就好?我没啥气质但不是照样作诗不差吗?

反正柳如史对自己的诗异常自信,对张十二更是不服气,上前一步道:“既然殿下这么说,想必章公子的诗词都是极好的!不如章公子就在此留下墨宝,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瞻仰一番!”

柳如史的办法就是用事实说话,若是你真的那么厉害,那就作!若是作不出来,那就莫怪被当场打脸了!

众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听柳如史这么说了,马上叫起好来,让张十二现场作诗!

又是一个大型装比打脸的现场直播啊!

张十二无奈的想着。

既然如此,那只能发挥自己的优良传统,要么不打——要么就一打到底!

于是略显扭捏道:“作诗——我看就不必了吧?柳公子作的诗也是极好的,大家作的都差不多,在下就不用作了吧?若是到时候非分出个高下来,怕是让人脸上难堪呢……”

说着还故意多看了柳如史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说怕柳如史难堪!

这下更把柳如史看火了,在柳如史看来这家伙就是明显心虚不敢作,还故意说成是怕自己难堪,倒显得他高风亮节?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柳如史愤怒的想着,摆了摆手道:“章公子,你我皆是读书人,诗词切磋那是常有的事。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没有什么难堪的!”

“哎呀,柳公子不必如此较真的!要不——就当你作的更好一些吧,免得伤了和气,呵呵……”

张十二摆手笑道,尽显大家之风——但是在众人看来,这小子是真的不要脸啊!

尤其是柳如史,简直要气炸了!

明明就是我比你好的多,什么叫“要不——就当”啊?我还用得着你让?

“章公子莫要多说!若是你真的文采斐然,那还是笔墨上见真章吧!这么空说无益!”

连柳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她原本还顾忌一下章夫人的脸面,但是又一想,自己的儿子那么厉害凭什么给他人做嫁衣?

哼,只要凭实力赢了他,儿子的名声就打出去了,还管其他的作甚!

于是挖苦道:“哎呀,不会是章公子胸无点墨,不会作诗吧?若是这样的话,章公子尽管说就是了!我们跟章夫人可都是好朋友,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这话马上引得众人的赞成,都向张十二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无才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比还赢装比——你以为你买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女性用品啊?

连苏慕容看着张十二的表现都感觉有点脸红,看来跟她想的一样,张十二的诗词不会太好,哪里有一个人不仅长的好,武功好,连诗词都好的呀?

那样老天岂不是也太不公平了吗?

但是,接下来张十二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老天确实不公平!

…………

现在的张十二有点众叛亲离、被人围攻的感觉,这种感觉正是他想要的。

作为一个资深扮猪吃老虎的装比打脸专家,张十二知道,现在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等级。

现在,柳如史她们明显疯狂了。

张十二施施然走了出来,看着柳如史说道:“真让我写?”

柳如史好不想搭理他:“自然!”

“不准哭哦……”

走到桌前拿起笔来,张十二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呵呵,我说你好好站住!”

等会自己的诗一出来,怕是把他惊倒在地呢!

张十二立于桌前,手握毛笔,并没有急于落笔,而是在想该写些什么。

那些不看好他的人看他站在那里不动笔,还以为他写不出来呢,马上又是一片嘘声嘲笑,章夫人虽然信任张十二,但是看到他一直站在那,也有些担心了:“十二这是怎么了?”

章瑾妤也有点小担心,但是更忍不住吐槽张十二:让你提前准备一下就是不准备,看看,现在知道难受了?

唯一一个不担心的就是苏玖玖,她已经从张十二的口音以及他最喜爱的打脸模式上分辨出来,这人就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就她最清楚张十二的实力,即使旁边的苏慕容紧张的都握紧了她的手,她依然还是乐呵呵的看着张十二,期待他带给自己的作品!

张十二打量了一下被烛灯照耀的湖面和那一朵朵荷花,他准备找一首跟柳如史一样关于“六月”,关于“荷花”的诗。

若是两人都用一样的风景作诗,但作出来的东西却截然不同,一定很有趣吧?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就这么做了!

打定主意之后,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首绝佳的诗来,张十二笑道:“刚才柳公子以这六月的荷花为题,那在下也随柳公子一样,同样以此为题,赋诗一首!”

众人听完,倒是有点佩服张十二的勇气了。

因为若是以不同的景色入诗,就算是作的比对方差些,还可以找理由说不同题材的难度不同,作出来的诗有差异也在所难免。

可是以相同的题材作诗,若是作的不好,只能说是技不如人,再找不到其他借口了!

柳如史冷冷的瞥了张十二一眼,心想你自己想找死,那就随你!

“请!”

大手一挥道。

张十二淡淡一笑,开始落笔!

片刻功夫,短短二十又八字,已然落于纸上,张十二潇洒的把笔放下,满脸都是笑容。

苏玖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来,远没有刚才柳如史作诗时的那种淡定,连众人看到苏玖玖的动作都有些愣了:这对比也太明显了些吧?

要知道,刚才柳如史就算作完诗之后,苏玖玖也没有主动要看,还是最后在柳如史的追问下,她才敷衍的看了一眼——看穿一切的柳如史,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

而苏玖玖看完张十二在宣纸上遒劲有力、入木三分的二十八个字之后,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什么都可能记不准,但这手字他绝不会认错!

因为普天之下,她相信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写出如他一样好的字来!

因为现在只有苏玖玖跟张十二两人站于桌前,其他人并没有太靠近他们的,所以苏玖玖盯着张十二,饱含深情的小声道:“十二,果真是你!”

“…………”

张十二原以为听错了,回过头来对上苏玖玖那充满希冀的眼神时才敢断定,刚才那话确实是出自她的口。

可是不免疑惑:可不就是我嘛!

对于她这话的意思有些奇怪,但是看着其他人慢慢围了上来,也不好多问,只是同样笑着对苏玖玖点了点头。

苏玖玖看到张十二的反应,还以为是他对自己的积极回应,如同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样,虽然还有些激动,但却克制了不少。

有他在,似乎一切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个时候,苏慕容已经凑到了跟前,虽说她觉得张十二应该写不出什么好诗词,但内心还是惧怕看到他在众人面前丢脸的,所以赶紧凑过来看看。

眼神刚落到宣纸上,她就再也移不开了!

虽然她的书法不如苏慕容,也分不清字的具体差别,但是哪个字好哪个字坏,她还是能看懂的!

而她眼前的字,无疑是自从她读书以来,见过最后的字!

于是,跟刚才一样,她又情不自禁的读了出来:

“去年六月此院中,

人面荷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荷花依旧笑清风。”

苏慕容念的很慢,她虽然不善诗词,但却能从这首诗当中感觉到一种热烈的思念,以荷花喻人,更是直观。

念完这首诗,她就把目光看向了张十二,除了诧异张十二能写出此等绝佳的诗句以及震撼人心的书法外,更是好奇,他这首诗到底是为谁写的呢?

看他跟牟小小的关系,有些让人猜疑,但能跟“去年六月此院中”扯上关系的,怕是除了这章家小姐章瑾妤外,就没了别人……

到底是写给谁的呢?

看向张十二的眼神更是充满疑惑,而且还带着淡淡的吃味……

第五百六十三章 完胜!(求订阅!)

这次的苏慕容跟刚才可不一样,只是把诗念了一遍,然后就陷入了沉思,并没有说出“好诗”或者“好字”这样的评价,但是这并不妨碍周围那些已经听到这诗的众人的想法!

好诗之所以是好诗,那就是能让每一个读到这诗的人都感觉到诗的魅力!

毫无疑问,张十二的这首诗做到了!

围在最前面的众人听到苏慕容念出来的诗了,可是那些站的比较靠后的人听的就不是那么分明或者压根没有听清,看到前面众人一副痴痴的模样,更是好奇了:这人到底写出了什么诗?

于是有人挤到人群前面,站在桌前仔细的端量张十二的作品。

“好诗啊!”

有人高喊一声。

“好字啊!”

又有人忍不住的称赞!

有这两声铺垫,张十二的诗马上在众人中传阅了起来,所阅之人除了震惊之外就是感叹:怎么有人能作出这等绝佳的诗词?

看向张十二的眼神更是带着某种炽热!

要说这诗,虽然比起寻常诗来要算不错,但是跟张十二脑海里所背的那些千古绝句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今天他之所以选这诗,主要还是为了应景而已。

但就算是这种在他眼里看来非常一般的诗,在这个时空,在这些人眼中,那也绝不普通!

作诗一道,向来是以诗寄情、托物言志居多,单单写景也不是不可,但是在境界上跟那些写人的比起来总是要差上一些。

而柳如史的诗就是写景居多,而张十二的诗则是以景写人且人多于景,相思爱恋之情贯穿于全诗之中,单论立意和境界,张十二已经胜出一筹。

两人的诗且都用词简单,但张十二却偏偏用那么简单的字句,将一个多情郎等待心上人的痴情以及等不到心上人的无奈刻画的栩栩如生,所有情思跃然于纸上。

人面不知何处去,荷花依旧笑清风。

哪个少女不怀春?

在场的众人以女人居多,年轻未婚嫁的女子又占了女人中的一半,张十二这诗句一出,直接击中了她们那颗多愁善感的心,内心都变得热烈起来,看向张十二的眼神仿佛要燃烧了一般……

这样的男人,若是能来到自己身边,每天就是只看看、听听他的诗也是极好的呀!

脸皮薄些的,看向张十二的时候还略带羞涩,而那脸皮厚些的,眼神中则带着大胆和贪婪,并且跟旁边一起来的中年妇人们窃窃私语,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章夫人也走上前来,等她看了张十二的诗之后,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这字,这诗,若是他今天说第二,普天之下谁敢认第一?

而且她仔细读了几遍这诗之后,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笑容之中多了些恍然大悟,用手捅了捅身后的章瑾妤,眼神意味深长。

今天看到张十二跟苏慕容走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的模样,章夫人还担心苏慕容看上张十二呢,但是看刚才他俩眼神并无互动,她放心了一些,而张十二这首诗一出,她更是不再担心,因为这诗分明就是向她女儿章瑾妤的告白嘛!

章瑾妤看到母亲的目光,脸蛋微微一红,但心里却有些羞怒!

她很聪明,自然能读懂章夫人眼神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张十二这诗其实是写给自己的嘛!

其实别说是章夫人这么想了,就连章瑾妤初读到这首诗的时候,都有一种是为自己写的错觉!

因为“去年六月此院中,人面荷花相映红”这句还有谁比她当的起呢?毕竟她是这个院中唯一的年轻女主人,他这么写,连自己都有错觉,更何况别人了!

看向张十二的眼光更是充满了埋怨!

若是他真是这么想自己的,写了也倒无妨,可是他对自己根本就没有那意思——反正章瑾妤是这么认为的,这么写就让她有些气愤了!

在“藏春苑”他为自己写的那首诗也是如此,单看那诗,处处都透露着仰慕爱恋之情,让读到之人无不羡慕于她——可她清楚这些并不是为自己写的啊!

明明心中无我,那凭什么一而再的消费自己呢?

章瑾妤恨恨的想着,并且打算等会要好好去质问他一下,凭什么这么消遣自己,真当自己脾气好吗?

可是她又有些担心,万一他说就是为自己写的呢,那她应不应该答应?

纠结了一会儿,章瑾妤还是摇了摇头,若是不好声好气的哄哄自己——是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

到了现在,院中众人大多都听到了张十二的大作,对张十二的态度也由之前的鄙视转成了现在的赞美和欣赏。

所以,这场诗词切磋胜负已分。

但柳夫人却不接受这个现实,还以为是众人为了巴结章夫人和苏玖玖,所以违心夸奖张十二的呢!

于是非常不忿的站出来道:“你们也别只评他的诗呀!我家如史刚才作的诗你们难道忘了?那也是让两位殿下赞不绝口的呀!这首诗两位殿下都未说一个好字,你们凭什么说比我家如史作的好?”

听到这话,众人非常可怜的看了柳夫人一眼。

输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自知之明。

在场之人原先本来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可是两首诗都出来的情况下,两首诗的质量差别不是一星半点,就算她们想偏袒她那也不行啊,主要是人家的实力不允许啊!

听到她这么说,众人非常不屑的“嘁”了一声。

柳夫人还是不服,誓要讨一个公道,看其他人都不说话,转头对着张十二道:“这位章公子,看模样你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自然是不会弄虚作假的!若是为了面子就说些假话,别说读书人了,简直枉为人!那你自己说说,我家如史的诗如何,比起你的又如何?”

张十二本来还想夸柳如史几句呢,听到柳夫人这么说话,他一句也不想夸了。

毕竟人家说了,若是说假话,枉为人呀!

张十二还想老老实实的做人,所以拒绝假话,笑着对柳如史说道:“在下学艺不精,评价诗词的事情,不如就交给柳公子吧!毕竟柳公子一身诗书气,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哩!”

听张十二这么说,柳夫人还以为是他被自己的话说怕了不敢说了呢,眼神中更是得意骄傲,拉了拉还有些发呆的柳如史说道:“如史,那就你来评评,你这诗都是哪里比他好!”

听到这话的柳如史,眼泪都委屈的流了下来……

本来他是不信张十二会作出比他还要好的诗词——毕竟他的诗已经准备了许久,就等今天耀武扬威了,可是等苏慕容把诗读出来之后,他就傻眼了!

这诗比他好的太多了!

心里除了震惊,更多的则是不信!

于是柳如史快步走上前,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他写出来的,等他看到纸上的字后,整个人完全懵了!

败了!

完败啊!

无论是诗还是字,别人比他领先了不知道多少!

本来还想着看他的笑话,不成想最后自己竟成了最大的笑话!

柳如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哭该笑,听着周围众人对张十二的赞美,就如同是对他的嘲笑,让他无地自容,浑身发抖,跟呆了一样……

而柳夫人和张十二的对话又把他拉了回来,听到张十二的话,他一下就委屈的哭了出来。

我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你这个人,真是坏的很啊!

明明写的诗比我好那么多,你接受赞美就是了,为何还要让我这个失败者来说说你多牛逼我多失败?

看到柳如史还没开口就先落泪的丢人模样,柳夫人心里那个气啊!

“如史,让你点评呢!你哭什么!”

“娘……章公子的诗极好……不必点评了吧……”

柳如史有些委屈的怯懦道。

“让你评你就评,说什么废话?”

柳夫人更不满了。

“我……不如他呀!”

柳如史说完这句,再也受不了了,直接撒腿在人群中跑开了,只留下柳夫人站在那里发呆,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柳如史的做法还是让众人佩服的,毕竟他没有睁眼说瞎话,像他娘一样不知好歹!

因此柳如史一走,众人就把嘘声送给了柳夫人。

章夫人见状,才出面解围道:“十二跟柳公子的诗作的都是极好的,为了老身的寿宴,想必他们都费了不少心思,老身还是非常感激的。”

然后又看向苏玖玖道:“不知殿下觉得十二的诗如何?要不,殿下也借着这个机会赐诗一首?”

苏玖玖听了,连连摆了摆手道:“姨娘,你就莫要取笑我了!张公子作的诗,整个越国都难有人出其右,更不要说我了!我刚才就说不献丑了,现在作了,可是真真献丑了呢!”

苏玖玖说完,众人也是一片哗然。

这话虽不是点评,但却胜过点评,而且更是给了张十二“整个越国都无人出其左右”这样的至高评价,在他面前作诗的人都成了献丑,很显然,刚才的柳如史就是献丑了!

这个时候,柳夫人才算是明白过来,头压的很低,所有人的说话声听在耳朵里都仿佛是嘲笑,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在众人对张十二极尽赞美之时,柳夫人慢慢的退后,然后悄悄离开了……

今天对于她来说实在太丢人了,她要回去缓一缓……

…………

寿宴虽然刚开始不多久,但章夫人心里已经十分满意,因为张十二的表现比她预期的还好,想必这一晚之后,他在云溪城就会声名远扬。

作完诗之后,寿宴正式开始,众人觥筹交错,开怀畅饮,但也有好多人跟原来不同,没有再三五一群的说话闲聊,而是走到章夫人这边来敬酒。

虽说是敬酒,但眼神却一直在张十二身上来回瞄着,问的也多是关于张十二的事情,什么年纪多大,有无婚约之类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章夫人还很得意,心想张十二这下真是出名了,但是问的人多了,她又感到了浓浓的危机感——这是我为自家姑娘留的,现在这么多人都惦记上了,怎么行?

因此再遇到有人来问,章夫人说话的时候就尽量小心了些,并且还有意无意的向外人透露张十二跟章瑾妤是在“藏春苑”中的“抛题择婿”中初识的,并且两人还互有好感,意图让这些人知难而退,莫要再打张十二的主意。

但是她明显低估了张十二的魅力,或者高估了这群人的素质——管你有没有好感,只要没成亲那就没关系!

章夫人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而张十二也在辛苦的应付着一个个妙龄女子的各种招呼,痛并快乐着。

“姨娘!”

这时,三公主苏玖玖的嗓音穿透了人群,众人听了,马上闪开了一条路来,看着苏玖玖缓缓走了过来。

苏玖玖过来拉起章夫人的手来,笑着说道:“姨娘,玖玖刚才见张公子的字写的极好,有心讨教,但是这里又十分嘈杂,所以想找个安静些的地方让张公子指点一二,不知可不可行?”

章夫人一听,马上点头答应:“这如何不行?”

然后转头看了被一群小姑娘给围住的张十二一眼说道:“十二,你带着殿下去书房吧!”

张十二这才如释重负的从姑娘堆中走了出来,向苏玖玖躬身道:“殿下,请随我来吧!”

苏玖玖对着众人和章夫人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看到张十二走了,章夫人这才舒了口气,这群女人胆子忒大了些,真怕他在这里呆久了会被这些人占了便宜!

而众人看到张十二离开,心里都有些惋惜,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她们也知道苏玖玖偏爱诗词书法,刚才张十二露的那一手已经折服了苏玖玖,她想要讨教一番也无可厚非。

只是张十二走了,她们顿时觉得索然无趣,也不再围着章夫人,只是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又四下离开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你认识我?(求订阅!)

从后花园里出来,这才清净了不少。

张十二也大概猜到了为什么苏玖玖会替他解围,估计是苏慕容把事情跟她说了,她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想要赶快跟他们商量一下如何逃跑的事情。

于是边走边对她说道:“殿下,我的房间就在前面!等咱们到了,我再给你讲如何逃跑的事宜!”

“就我们两人在,不用再叫殿下了,还是跟原来一样,叫我玖玖就好了!”

苏玖玖轻声说道。

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张十二叫她“殿下”还真让她有些不太适应,而且心里还在想着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三公主的呢?毕竟上次化身越国圣女前往大唐的事情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而且他不光知道了自己是公主的事情,还知道自己遇到的难关,想要带自己离开——这么仔细想来,苏玖玖倒是有些想不通了……

而听到她这话,张十二直接停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苏玖玖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停下,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胸前那一对丰满直接挤压在了他的后背上,感触非常充实……

苏玖玖小小的“啊”了一声,然后才退后一步,抬头疑惑的看着张十二,不知道他为何停下。

而张十二则更好奇的看着她问道:“殿下,你认识我?”

从第一眼看到苏玖玖开始,张十二就有一种特别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因为他实在找不到关于苏玖玖的一点印象,只能认为这是因为苏玖玖长得太漂亮了,自己只是有些激动而已……

之后便是在亭子中,她说了一句“十二,果然是你”,当时他就听着有些懵,因为这话可不像是初次见面的人能说出来的,只不过因为当时不方便说话,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又被她说了这么一句,张十二觉得这一切并非巧合,可能她原来真的认识自己!也就是他穿越来这个时代之后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她见过自己!

苏玖玖被他这句话也问懵了,愣了一下,才看着张十二说道:“你——怎么了?我当然认识你啊!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我是谁?”

若是有人无缘无故对自己问出这种话来,苏玖玖一定觉得他有病,才不会搭理他。

可张十二现在偏偏用一种异常认真的表情看着她,苏玖玖还是回答了出来:“张十二呀!”

“…………”

张十二觉得这句话白问了,自己现在的名字也叫这个,她说出来也不奇怪,想了一下,又问道:“你怎么能确定,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张十二呢?”

苏玖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她从张十二的眼中没有看到演戏的成分,更没有那种与她重逢的喜悦!

此刻她的脑海非常乱,这一切仿佛更没有头绪了,难道不是他?

但是不可能呀!

她摇了摇头,看着张十二的眼睛,异常坚定的说道:“十二你别骗我!我敢确定就是你!除了你谁还能写出江雪那首诗?除了你还有谁能写出今天这种字体来?”

“江雪?”

张十二记起来了,在“藏春苑”的时候她剽窃穿帮,当时听到大唐有个叫张县伯的家伙,作过三首诗,其中一首就是“江雪”,那个时候他还怀疑,这个张县伯也是个穿越人士!

现在被苏玖玖这么一说,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看来,那张县伯就是失忆前的自己!

那些诗也是他失忆之前剽的!

这就能解释的了这一切了!

苏玖玖看着张十二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幻,刚想再开口询问什么,就见张十二的眼神由思索状慢慢回拢,看着他笑道:“殿下,我确实是你说的张十二,只不过,我失忆了!”

“失忆了?”

苏玖玖捂着小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是呀,失忆了……”

于是,张十二就把两个月前自己在云陵江码头上被人捡到的事情讲了一遍,苏玖玖听了不免心疼,但是听完之后,苏玖玖才好奇问道:“既然你失忆了,也不记得我,那为何刚才却说今天是来救我的?”

“二公主殿下没跟你说?”

张十二诧异道,刚才他可是看到两人站在一起,还以为苏慕容早就把逃跑的计划提前告诉她了。

苏玖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

又想了想刚才,有些释然道:“怪不得刚才皇姐似有话想对我说,只不过宴会开始,没有时间说而已!”

张十二点头,就把救他之人乃牟小小的父亲牟大叔以及他最近在牟家住宿的事情说了,听完之后,苏玖玖忍不住的感叹,看来这世间之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

虽然说了个大概,但两人心里都还有非常多的疑问,张十二想知道原来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县伯”的称号又是怎么来的,到底有什么仇家,怎会落到一个被人投河的下场?

而苏玖玖也同样如此,在看到张十二的那一刻她就有好多话想说,可是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十二对苏玖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自己的厢房跑去。

跑了不多大会,张十二就来到了厢房门外,并未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屋里的牟小小听到响声直接站了起来,等她看清跟在张十二身后,一身碎花长裙的苏玖玖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喊出声来:“玖玖!”

听到如此熟悉且久违的声音,苏玖玖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是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饱含热泪的向自己冲过来时,怔了一下,她还是躲开了:“你是谁?”

这也不怪她,主要是张十二的化妆水平实在太过高超,现在的牟小小可没有原来的半点影子,就这么冲出来想抱苏玖玖,这怎么可能?

“玖玖,是我,小小!”

牟小小站在那里,早已热泪盈眶。

一个人的声音或许可以骗人,但是一个人的眼神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苏玖玖跟牟小小对视片刻,就已经确认了,她就是牟小小!

走上前去,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良久,两人才分开。

看着这一幕,除了感动,张十二还感受到了些莫名的情愫,心底一直有两个字在呼喊——百合,百合…………

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好变态……

“小小,辛苦你了!”

苏玖玖拉着牟小小的手,明显感觉比原来瘦了许多,有些心酸的说道。

“玖玖,我出宫之后,虽说吃住比不了在宫里的时候,但是过的还算惬意,而你一个人在宫里,怕是遭受了更多不公的待遇呢……”

两个人从小在一起,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却亲如姐妹,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但这个时候明显不是说家长里短的时候,现在宴会正进行着,距离结束还有好长的时间,若是这个时候逃跑,正是最佳时机!

于是张十二出口道:“小小姐,咱们还是先说说逃跑的事情吧!”

被张十二一点,牟小小才如梦初醒,马上来了精神,看了看苏玖玖,然后又看了看张十二道:“玖玖,你见过大个了,想必事情他都跟你说了吧?”

苏玖玖眼神复杂的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牟小小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但苏玖玖却抢先说道:“小小,你还记得年后我刚从大唐回来跟你说过的话吗?”

牟小小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忘!

当时苏玖玖假扮圣女的身份,孤身前往大唐,想着若是能寻一个自己满意的大唐人和亲算是最好的事情,反正她也不想在越国住下去了。

但是这趟大唐之旅并不算顺利,苏玖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谈妥和亲的事宜,但是她却并不沮丧,而是一直在她眼前提起一个被称为张县伯的人,说这人文采多高,相貌多好,人多有意思云云,牟小小很少听苏玖玖夸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所以这件事让她印象很深。

见牟小小点头,苏玖玖指着张十二,认真道:“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张县伯!”

“大个?张县伯?”

这件事确实太不可思议了,牟小小听了也是一脸诧异。

苏玖玖简短的说了些可以印证张十二身份的话,连张十二自己都点头承认了,牟小小虽然震惊,但是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原来,那个让苏玖玖欣赏的大唐男人就是大个!

想到这里的时候,牟小小又有些欢喜起来,因为她是苏玖玖的圣女,按照越国传统,两人只能同时嫁给一个男人,现在苏玖玖对张十二明显有意——这不更好吗?

这么一想,牟小小心里更开心了,已经在幻想着逃出去之后的事情了……

“铛铛铛!”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三个人都有些紧张,张十二示意她们不要慌,先开口问道:“谁呀?”

“我!”

苏慕容刻意压的很低的声音传了进来,三人听了,才舒了口气。

张十二把门打开,苏慕容快步走了进来。

进屋之后,苏慕容看到苏玖玖跟个男人牵着手——虽然知道这男人是牟小小,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玖玖,你都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张十二一眼。

苏玖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玖玖还要多谢皇姐肯帮我们!”

刚才说话的时候,张十二已经把计划说了个大概,就是他今晚带着她们两个先逃出去,明天给她也易容一个全新的面目,再乘船离开。

而她来章家的时候也发现了府外的那些皇宫守卫,若是在他们在眼皮子底下逃跑确实有点困难,这个时候,苏慕容的帮助必不可少。

苏慕容有些苦涩的笑着摇头道:“你是我妹妹,我帮你是应该的,说谢就生分了……”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咱们生在皇家,外人看来或许觉得风光,但是个中滋味只有咱们自己才能体会!姐姐知道你过得不如意,可是却没有办法帮你,若是你能有机会逃走,姐姐会由衷的替你开心!”

虽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苏玖玖知道苏慕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十分感动,也知道若是她今天放自己离开,她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松开牟小小的手,走到苏慕容的跟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抱住了她。

苏慕容拍着苏玖玖的后背,想到若是今天分开,这一辈子怕是很难再见到她,心里也是一阵酸楚,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开口问道:“玖玖,你能信的过他吗?”

苏玖玖知道苏慕容说的“他”是指谁,从苏慕容怀里起来,轻声说道:“皇姐,玖玖信的过十二,因为——”

“殿下,小小跟十二生活了两个多月,对于十二的为人,小小清楚不过。小小以性命担保,十二绝对可以信任!况且带着我们逃跑的事情,若是被发现或者被抓到,那都是死罪!单凭十二为了救我们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做法,他就信的过!”

牟小小抢在苏玖玖说话之前说了出来,而她也知道,苏玖玖要说的事情跟她说的可不是一样,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故意打断她!

苏玖玖也是聪明人,被牟小小一打岔,她就知道牟小小的意思了。

张十二的真实身份,到现在还是只有苏玖玖和牟小小两人知道,若是他的身份传扬出去,本来很简单的逃跑事件,最终会跟大唐扯上关系,成了大唐和越国的外交事件,就算她们逃到大唐,到时候越国女王跟大唐皇帝交涉,让他们把人送还回去,她们在大唐也住不长久!

而如果张十二的身份不暴露,他就只是个在云陵江码头被捡到的流浪汉而已,就算她们逃走了,也没人知道她们逃到哪里去了!

虽然就算告诉苏慕容事情真相,苏慕容也不见得会说,但是为了万无一失,还是保险一点为好……

因此苏玖玖缄口不言,听着牟小小说完。

第五百六十五章 苏慕俞的夸奖!(求订阅!)

听牟小小说完,苏慕容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一脸面无表情的张十二,解释道:“我并不是不信他,只是这事关玖玖的未来,我并不敢大意!”

虽然是对着牟小小说话,但实际上却是说给张十二听的,张十二并不在意,姐姐关心妹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看到她这么做和你说明人家姐妹情深了。

“二殿下,你放心吧,十二发誓一定会带三殿下和小小姐安全离开,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她们有危险的!”

张十二说的铿锵有力,苏慕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这话一直在脑海中盘旋,若是有人也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死而无憾呀……

而苏玖玖和牟小小也是一阵感动,看向张十二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深情。

“二殿下,等会还要麻烦你了!”

趁着宴会正酣,没人注意她们的集体离开,张十二觉得每耽搁一会儿就是浪费时间,所以还是得提醒她一下,尽快出去。

苏慕容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拉起苏玖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跟苏玖玖说些话——或者是,这辈子最后的对话吧……

“玖玖,此去一别,山高水远,人生地不熟,你切要照顾好自己……”

只听了这么一句,苏玖玖的眼眶就红了,同样紧紧的握着苏慕容的手,虽然这是她原本一直希望的,但是当有一天真的要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过上背井离乡、没有亲人的生活,心里还是十分酸楚的……

“玖玖,若是出去了,就莫要再回来了……”

苏慕容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有些抽噎的说出这句话来。

若是苏玖玖能安然离开,必将轰动越国,到时候她便会成为越国的逃犯,就算自己想她,也绝不希望看到她回来自投罗网。

苏玖玖哭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的握着苏慕容的手,不曾分开。

作为从新世纪来的穿越者,张十二只在电视和小说中看过生离死别的尽头,当时还十分不屑,有那么伤心吗?

但是现在自己亲眼看到这种场面,内心还是很震撼的,站在那里,也不好说什么。

………………

“少爷!少爷!”

就在这个时候,丫鬟晓丹的话又传了进来,只不过这次比起之前要显得更是着急。

张十二眉头一皱,对苏慕容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惊动,然后开口问道:“晓丹,什么事?”

“少爷你在啊!真是太好了!二殿下和三殿下也都在吧?”

“在啊,怎么了?”

张十二这话一出,能明显听到门外的晓丹长松了一口气,然后笑道:“少爷,大殿下来了!现在正坐在后花园里跟夫人说话呢!夫人让我来问问少爷跟三殿下的字练好了没有,若是练好了,就随晓丹一起去后花园吧,大殿下还在等着呢!说是等会跟两位殿下一起回宫,这样也能安全些!”

大殿下?

听到这个称呼,张十二猛然回头,看向苏玖玖和苏慕容,两人的眼中也满是惊恐,想必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公主会突然来到章家,这在原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晓丹,你先回去吧。三殿下马上就会写完,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听到张十二这么说,门外的晓丹显然没有任何怀疑,高兴的回道:“好的,少爷——那少爷也快一些,莫要让大殿下等着急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轻快的“嗒嗒”声,小丫头踩着欢快的步子回去复命了。

晓丹离开,苏玖玖就有些着急的问道:“皇姐来了,这怎么办?趁着她还在后花园,咱们赶紧从前院离开?”

“不可!”

苏慕容马上打断了她的话:“皇姐今日让我带着皇宫守卫来章家,就是让我监视你,但是她现在亲自过来了,怕是对我并不放心!那些守卫本来就是听命于皇姐,现在皇姐来了,就算我出去,那些守卫怕是也不会买账!”

苏玖玖听了,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张十二听了苏慕容的分析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这个时候大公主过来,怎么看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若是选择这个时间点逃跑,有点自投罗网的意思。

想了一下说道:“二殿下说的不错,这个时候离开是最不安全的,相反,留下才是明智之举!”

于是张十二又分析了一下,现在牟小小易容之后无人认识,身份没有暴露,而他是章夫人的义子,更不会有人怀疑,只要他们不慌,是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计划的。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一起去后花园?”

“可是大殿下在后花园,玖玖你只要回去,怕是今天就再也逃不走了!”

牟小小听到苏玖玖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张十二想了想说道:“现在除了回后花园见大殿下,好像也别无他法。不过最安全的还是回后花园,至于其他办法,只能另做他想了!”

苏慕容点头,苏玖玖看了看张十二,同样坚定的点头,因为在她现在看来,只要有张十二在,一切好像都不如原来那样让人害怕了!

只有牟小小还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苏玖玖都答应了,她也没有其他话可说,只能安坐于屋中,等着事情接下来如何发展。

…………

从屋里出来,三个人一起往后花园走去。

进了后花园,张十二发现众人已经不是刚才那三两一群的模样,而是齐齐围在亭子旁。

这也可以理解,就目前越国的形式,大公主都是下一任女王的最佳人选,所以大公主出现的场合,众人自然不能错过!

苏慕容走在三人最前,当众人发现她们回来的时候,都主动为其让开了一条路,直通小亭。

而此时的亭子里,章夫人坐在下首,章瑾妤立于其旁,低头站着,模样虔诚。

而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约摸三十左右的女子,单看面貌,跟苏慕容有七八分相像,但是却比苏慕容要年长了不少。

她身着一件枣红色丝质长裙,长发被一根带着金色长穗细鎏的珍珠细簪盘起,尽显雍容高贵的气质,细眉高挑,微微蹙着,配上一双丹凤眼,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这人应该就是越国大公主苏慕俞无疑了。

苏慕容走在最前,没几步就进了亭子里,来到苏慕俞身前,笑道:“皇姐,你怎么来了?”

看她跟苏慕俞说话的模样,想来二人平日的关系也不是太糟。

苏慕俞听了,笑着站了起来,张十二这才发现,这两姐妹还有一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身高,苏慕俞不仅比苏慕容要矮了一头,就连旁边的章瑾妤都要矮上一些。

“宫里的事情恰好忙完了,看到你跟玖玖都不在,问过才知道今日是章夫人的寿辰,所以本宫就过来了,正好也来沾沾章夫人的喜气,同时送些祝福……”

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时把头转向了章夫人,浅浅一笑道:“还望章夫人莫要怪本宫来的时候太迟,也未准备什么礼品……”

章夫人在苏慕俞站起来的时候也跟着站了起来,听到她这么说,马上惶恐的说道:“大殿下可莫要如此说,真是折煞老身了!大殿下能记挂着老身的寿辰,能专门过来就是老身的莫大荣幸了,其他的老身又怎会在意呢?”

苏慕俞听着章夫人的话,微笑着颔首点头,模样十分受用。

只凭这么简单的几句对话,张十二就看出这个大公主苏慕俞处事圆滑,而且绝对是演戏的老手!

她明明知道今日就是章夫人的寿辰,而且提前派了苏慕容过来监视苏玖玖,现在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也装的惟妙惟肖,若不是张十二知晓一切的话,还真的信了呢!

这个时候,苏玖玖也走上前来,站在苏慕俞身前,低头小声且恭敬道:“见过皇姐!”

苏慕俞摆了摆手,笑道:“都是自家人,玖玖莫要多礼……”

可是只看她眉宇间那得意的模样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傲慢,哪里像是一家人的模样?

椅子已经搬了上来,苏慕俞坐下之后,苏慕容和苏玖玖也分别坐了下来,等章夫人也坐下之后,亭子里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了章瑾妤和张十二二人。

从张十二进了亭子里开始,苏慕俞的目光就若有若无的扫在他的身上,张十二总感觉,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十分诡异,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章夫人坐下之后,看到苏慕俞在打量张十二,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大殿下,忘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老身新任的义子,章十二!”

然后又对张十二说道:“十二,还不来见过大殿下!”

张十二不卑不亢,走上来跟苏慕俞对视一眼,然后躬身道:“草民张十二,见过大殿下!”

苏慕俞笑着点头道:“本宫刚才就在好奇,这里何时多了一个如此俊俏的少年郎呀!原来是章夫人的义子,这也难怪了,章夫人的女儿长得国色天香,认个义子那自然也是英俊不凡!章夫人,好福气呀!”

被苏慕俞这么一阵夸,章夫人脸上也觉得特别有光,谦虚的说道“多谢大殿下夸奖”,但是脸上却已经笑出了花来。

说完这一句之后,苏慕俞就没再看张十二,而是跟章夫人和苏慕容聊了起来,偶尔也跟苏玖玖说上几句,当她听到刚才张十二一首诗就技惊四座,连苏玖玖都忍不住向他讨教书法之后,脸上颇多好奇,笑着看着张十二问道:“哦?想不到章公子竟然有如此之才?这实属罕见呀!”

“大殿下谬赞了,不过是信手拈来而已……”

张十二淡淡的说道。

其实这话张十二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并没有多想,因为他对这个大公主并不怎么感冒,但是这话听在周围众人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因为她们刚才可是亲眼见过、亲耳听过张十二作的诗,那是信手拈来的吗?

若连那种怕是全越国人费劲脑汁都写不出来的诗都是信手拈来的,让别人还怎么活?

不过好好想想的话,好像他还真的是随手一写、信手拈来的呢……

想想还真是有点可怕呢,看向张十二的眼神更是复杂了许多……

所以说,无形装比最为致命!

听到张十二如此“谦虚”的回答,苏慕俞仿佛来了兴趣,笑着说道:“这样的话,本宫对这诗倒是更好奇了呢——不知这诗现在可还在,本宫倒是想看上一看呢!”

章夫人听了,忙起身笑道:“大殿下,十二刚作完了那诗,还在这里放着呢!”

说着又转身对一直站在亭外的晓丹说道:“晓丹,快把十二的诗呈上来!”

“是,夫人!”

晓丹清脆的答应一声,然后快步走到旁边的桌子前把那张已经折叠好的宣纸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在苏慕俞眼前展开,然后说道:“大殿下,这就是少爷作的诗!”

带着好奇,苏慕俞抬眼往那宣纸上看去。

第一眼,惊艳!

这是苏慕俞看到那宣纸上遒劲有力、笔走龙蛇的字迹之后产生的第一印象!

带着惊艳的情绪,苏慕俞才准备好好的审视这首诗。

“好诗!”

默念到第一句“去年六月此院中,人面荷花相映红”的时候,苏慕俞的眉毛挑了起来,等把最后两句“人面不知何处去,荷花依旧笑清风”念出来的时候,苏慕俞直接脱口而出道:“好诗!好诗啊!妙!妙!写的真是太妙了!”

这话并不是矫揉造作的场面话,而是苏慕俞有感而发。

作为一国公主,虽然在诗词方面的造诣并没有自己的三妹苏玖玖那么高超,但是苏慕俞的文学素养还是要比普通人高出不少的。

或许写不出什么旷世大作,但是寻常的诗词她还是能写的,对于诗词的品鉴自然也不差,只是长年混迹政坛,这部分技艺倒是成了软肋,用不上了。

而读到这首诗,算是把她骨子中消匿了多年的技艺又拉回来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进宫(求订阅!)

听到苏慕俞的夸赞,众人免不了又是对张十二一番夸奖,看似是在拍张十二的马屁,实则是在向着苏慕俞溜须拍马。

张十二并没有料到自己的诗还能得到苏慕俞的赞美——在他的印象里,他从牟小小和苏玖玖那里听到的关于苏慕俞的描述,都把她定义为一个尖酸刻薄、阴险狡诈且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能得到这样一个恶毒女人的赞美,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但他还是调整了心态,尽量平静的说道:“多谢大殿下夸奖,不过十二才疏学浅,这首诗不过是妙手偶得而已,当不起大殿下的此番赞美!”

苏慕俞听了,对张十二更是流露出欣赏的目光,笑道:“现在呀,像张公子如此博学且谦虚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若是像张公子如此多才却有趣的人多了,本宫的两个妹妹也不会愁找驸马、还要跟那吴国和亲不是?呵呵……”

这话一出,满场寂静。

等听清楚这话之后,在场的、为数不多的男人看向张十二的眼光中就多了各种羡慕嫉妒,而女人们看向张十二却是更加欣赏,或者有人稍显惋惜。

因为苏慕俞那话无疑是在夸张十二,而且还是不吝言语,把张十二夸到了天上——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张十二做驸马都绰绰有余啊!

但是张十二却不这么认为。

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些其他意思。

这苏慕俞看似是在夸他——当然了,她确实在夸自己,而且是在所有人都看好自己的时候,投其所好的夸自己,这种做法带来的效果就是,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前面那一句上,而后面她说的那句则没有人深究,看样子是赞成的!

这就是苏慕俞的聪明和阴险之处!

苏玖玖在越国民众的口碑不错,在云溪城的权贵中,风评更是不错,因此对于苏玖玖去吴国和亲的事情,她们都是不赞成的。

这也是苏慕俞为何会强烈坚持让苏玖玖去往吴国和亲的原因,那么多云溪权贵都支持苏玖玖,若到时候选择下一任女王之时,她们是支持自己还是苏玖玖?

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她要把苏玖玖嫁出越国,到时候她不在了,这群人就算是支持又如何?

而现在在场的的众人多是支持苏玖玖的云溪权贵,但是被她这话的前半句一带,直接忘掉了后面说苏玖玖和亲的事情,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可见苏慕俞的心思有多深!

低调被当做谦虚这种事情,张十二经历了太多太多,这个时候也不准备继续多说了,沉默是金。

而章夫人听到苏慕俞对张十二如此赞美,心里开心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惶恐,笑着说道:“大殿下能如此夸赞十二,实属十二的荣幸!不过十二年纪尚小,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苏慕俞听了,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再看张十二,而是又跟大家热情的聊了起来,若不是知道她的作风,还真的会以为这个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的女人是个明君之选呢!

………………

随着时间的进行,寿宴也慢慢进入了尾声,不过苏慕俞没有动身要走的意思,后花园里也没有一个人敢先行离开。

看着天色不早了,苏慕俞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笑道:“章夫人,时候不早了,本宫打算先行离开了!”

章夫人站起来,并没有虚伪的假意挽留一番,因为她知道苏慕俞回皇宫那是必然,就算她让了那也没用,于是同样笑道:“是啊,天色不早了,那老身也就不再留殿下了,免得三位殿下回宫太晚,让陛下担忧!”

苏慕俞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苏慕容和苏玖玖,淡淡道:“两位皇妹同我一起回宫吧!”

又同时对章夫人说道:“章夫人,本宫今日来章府,除了要为章夫人祝寿以外,还带了一队官兵过来,怕的就是晚上回宫的时候不安全。”

用余光扫了苏慕容和苏玖玖一眼,继续道:“诸位也都知道前几天在城外牟家村的方向,六位皇宫守卫被人残忍击杀,而凶手至今都没能抓到,仍在逍遥法外,所以听说两位皇妹都在宫外,本宫实在不能放心,所以赶了过来。”

或许有人注意到了今日的章府外已经被皇宫守卫和官兵给围了个满满当当,本来还在纳闷为何会有如此大的阵仗,现在听苏慕俞这么一解释,马上都明白了,忙点头称是。

说完之后,看着还坐在那里有些发呆的苏慕容和苏玖玖姐妹,有些不悦道:“皇妹,准备动手吧!”

听到这声,两人才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来。

苏玖玖已经看到这后花园里也站了官兵,很明显,苏慕俞这是要把自己看紧了,若是这次回了宫中,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再出来!

若是没有见到张十二,就算她心里极不情愿,或许最后也会妥协,因为她无力反抗,最后也只能认命了。

但是现在见到了张十二,仿佛点燃了她心中的希望,这就像是刚看到一点希望之火,却又突然把火掐灭,无论是谁,怕是都受不了如此打击!

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张十二,眼神中满是不甘和不舍。

而苏慕容也同样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苏慕俞的出现超出了她的预期,到现在她都没有想明白个所以然来,明明派了她来监视苏玖玖,为何她又亲自来了?不信任自己?可是没有道理啊!

毕竟自己今天帮助苏玖玖也是她来了之后才做出的决定,苏慕俞没有理由知道呀!

可是她确实来了,也打乱了她们的计划,很明显,逃跑已然不可能。

而作为苏慕俞的“自己人”,苏慕容知道许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就比如前几天苏慕俞曾经跟她说过的,她已经在物色新的圣女人选,若是牟小小的病况再无好转,她就会把新圣女扶正,然后直接送苏玖玖和新圣女去往吴国!

若是到了那一步,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最重要的是,只要回了宫,苏玖玖再也不会出来,外界也不可能再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就算是张十二想帮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她现在非常纠结,知道只要从这里离开,苏玖玖的命运怕是就改变不了了!

她皱着眉头,思绪转的飞快,突然,一个主意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出来!

………………

“皇姐!”

这个时候,苏慕容看着苏慕俞,笑着喊道。

“慕容,有什么事情?”

听到苏慕容的呼喊,苏慕俞心里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好的感觉,但还是面不改色的问道。

“皇姐,刚才皇妹跟章公子说了会话,感觉章公子这人很有趣呢!慕容想请章公子随我们一起回宫,不知可否?”

说完这句,苏慕容还用手撩了撩头发,在她把长发撩到耳后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她的脸红了!

是的,少女羞红的脸颊,在这一刻有种别样的美!

众人看看张十二,看看苏慕容,相同颜色的衣服,般配的身高,同样绝美的容颜,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一对璧人的感觉!

再结合刚才苏慕容说到张十二时那骨子里透出来的羞答答的模样,在场的女人仿佛一下子都明白过来!

少女怀春,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

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了,刚才苏慕俞还说驸马的事情,看来,二公主苏慕容是真的有意了呢!

或许是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苏慕容更加不好意思了,马上又支支吾吾的解释道:“皇姐,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慕容是看到章公子的诗和书法之后,觉得都是极好的,所以才想着把章公子请回皇宫,方便讨教呢!”

苏慕容的脸色越说越红,看到众人的眼光更加暧昧,又是一通解释,不过或许是因为紧张,话都不怎么连贯了:“皇姐……玖玖也是很爱诗词呢……若是章公子随我们回了宫中,我们……都可以向她讨教呢!”

但是这话听在众人耳里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还把苏玖玖拉出来当挡箭牌,我们可不傻!

心里不傻,但脸上还是要表现出傻傻的模样,于是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二殿下说的不错,章公子确实文采斐然,二殿下若是向其讨教一番,想必能提高不少呢!”

“是呀,难得二殿下如此好学,实属我辈学习的典范啊!”

“大殿下,既然二殿下有如此想法,大殿下不如就答应了吧,反正章公子也不是什么外人……”

在众人看来,苏慕容提的这个要求并不高,苏慕俞肯定会答应下来,这个时候她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毕竟是两边都谈好的事情,她们可不吃亏。

听到苏慕容这么说,苏慕俞沉思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她的眉毛微微上扬,然后看着章夫人笑道:“章夫人,你看我这皇妹,年纪不小了还是如此好学,作为姐姐,倒是不好拒绝,就是不知道章夫人同不同意,让你家章十二随我们进宫呢?”

说实话,为了自己的女儿,章夫人是不希望见到张十二进宫的。

本来以为张十二看苏慕容的眼神并不包含一点情愫,她才放心不少,哪里想到苏慕容的情愫如此火热,就算张十二无意也没办法,男人哪抵得住一个女人的热情似火呢?

心里叹了口气,就算不愿意又能如何?

章夫人还是笑着说道:“大殿下说的是哪里话?二殿下能够欣赏十二的诗词,那是十二的福气!若是大殿下同意十二进宫,那也是十二的荣幸,老身求之不得,哪里会反对?”

这话一出,就算是同意了张十二随苏慕容进宫的事情,众人又是一片叫好,这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

抬眼看着苏慕容,张十二能从她眼中看到从未见过的坚定。

别人或许只看到了苏慕容的羞涩,但张十二却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装出来的,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不惜以自己的声誉为代价,把自己带进宫!

张十二看到今天无论如何也是救不出苏玖玖了,至于她回宫之后再救她的难度之大,他也考虑到了。

心里也在为此事发愁,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苏慕容的提议也算是为他指明了方向!

在宫外没有办法,进了宫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办法,但是能接触到苏玖玖,实在没有好办法,趁个夜深人静的机会,带着苏玖玖偷偷飞出来也是极好的呀!

再看向苏慕容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而苏慕容在得到张十二的肯定之后,浅浅一笑,或许,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章夫人同意了,苏慕俞又看向张十二问道:“章公子,皇妹的话你也听到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十二何德何能,竟能得二殿下的垂青,自然甘愿进宫,不敢说指教,只求能将自己微薄技艺传授给二殿下,也不枉二殿下的信任!”

张十二的回答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在她们看来,张十二只要不傻就不会拒绝苏慕容的邀请,毕竟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苏慕俞听了也不再多说,对着章夫人拱手道:“章夫人,那本宫就先行告辞了!”

于是乎,原本守在亭子外的官兵瞬间走了上来,前后左右,把苏慕俞护卫在中间,然后朝外走去,苏慕容和苏玖玖也紧随其后,一起朝外面走,苏玖玖还刻意拉了拉苏慕容的手,以示感谢。

苏慕容转头对着苏玖玖,甜甜的笑了笑,这笑容里饱含多少心酸,或许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张十二跟章夫人说了几句,刚想抬步走的时候,这才想到了还待在他房间里的牟小小,于是对一旁有些发呆的章瑾妤说道:“姐姐,我那哥哥还在房间里——要不,让他在这住几天吧,十二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是啊,他还会回来!

听到这句,章瑾妤对张十二笑着点了点头,昂着头看着张十二渐行渐远,眼神朦胧……

第五百六十七章 高人(求订阅!)

当张十二来到门外,看到门外的皇宫守卫和官兵之多时,才不免庆幸,幸亏刚才没有想着带苏玖玖逃跑啊!

就看外面这阵势,若是他自己的话,倒是可以跑的了,可是带上两个女人——怎么可能?

苏慕俞来到门外,除了从章家府里出来的一众官兵之外,守在外面的守卫以及官兵全都围了上来,声势浩大,张十二的余光还瞥到了角落处站着的四个一身黑色劲装、手握长剑的人,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气,张十二的眉毛微微一挑,断定这四个绝对是高手!

看来,这个苏慕俞的随行阵容有些庞大啊!更是让他庆幸,没有一味的逃跑确实是个明智之举!

门外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苏慕俞的,马车装饰华丽,而且空间比寻常马车大了不少,而另一辆相对小一些的则是苏玖玖来时坐的马车,此刻也停在一旁。

苏慕俞站在马车旁,看了看苏玖玖和张十二,然后说道:“这样吧,慕容跟我坐这辆车,至于玖玖嘛,不如跟章公子坐后面那辆吧!”

这话一出,周围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虽未出声,但是看向苏玖玖的眼光多充满了同情。

虽然刚才的张十二得到了太多赞美,但他毕竟是个男子,跟苏玖玖单独坐在一辆马车里,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对苏玖玖的名声很不好呀!

但她们也大概明白,苏慕俞向来不怎么待见苏玖玖,这种安排,怕是她故意的吧!

而当事人苏玖玖却没有任何不满,相反,她还特别想跟张十二单独在一起,因为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要问他!

苏玖玖本想开口答应,谁知这个时候苏慕容倒是先开口了:“皇姐,你这辆马车如此宽敞,就算是坐四个人也绰绰有余呢!我看不如就让玖玖跟章公子一起坐进来吧!慕容正好也有些话想跟章公子说哩!”

苏慕容又不傻,她能听出来,苏慕俞让苏玖玖和张十二一车有点侮辱苏玖玖的意思,她并不想看到这种事情,所以她决定帮苏玖玖!

苏慕俞听了,或许并没有想到苏慕容会帮苏玖玖,微微皱眉,但那么多人看着呢,既然苏慕容这么说了,若是她再驳回,反而显得她有些小心眼了。

于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玖玖和章公子就随我们一同上车吧!”

说完,就先行上了车。

苏玖玖知道苏慕容在维护自己,握了握她的手以示感激,苏慕容同样拉着她的手,甜甜一笑,然后拉着她就上了车。

张十二对着章夫人她们招了招手,紧随其后,也上了车。

…………

马车走的不慢,但车里却十分平稳。

上车之后,苏慕俞就坐在最里面,眼睛闭着,眉头微微蹙着,没有人说话,只听着从车窗外划过的空气声,马车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这个时候,苏慕容先开口道:“皇姐,母后最近身体可还好?”

前些日子,越国女王染了些风寒,且年纪大了,身体恢复的慢,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有好多天没有上过早朝了,都是苏慕俞代她上朝。

苏慕容也是好多天前才见过在床上养病的女王,不知这个时候为何会问了起来。

“母后啊,病还没好——你也知道,母后现在年纪大了,这病还是需要多静养两天才是!”

苏慕俞稍微想了想就说了出来。

“皇姐,慕容之前听你说,母后原来不也是偏爱诗词书法一道吗?”

听到这话,苏慕俞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

苏慕容听了,马上笑道:“皇姐,章公子的文采你也见识过了,整个越国怕是也没人能出其左右,母后若是能见到章公子,让章公子为母后作诗几首,想必母后会心情大悦呢!若是母后的心情好了,这病是不是也能好的快了?”

借着从车窗缝隙里照进来的皎洁月光,苏慕俞紧紧的盯着苏慕容,看了好一会儿,才态度坚决道:“不行!”

“为何不行啊,皇姐?”

苏慕容有些惊讶道。

她其实有私心,就是想让母后看看张十二——因为她相信以张十二的文采和相貌,只要母后见过他一面,就会喜欢的不得了,到时候她再跟母后美言几句,让他做苏玖玖的驸马!

逃出越国,这个计划在苏慕容看来,还是太过危险了,若是能有其他办法,最好还是不要用逃跑的办法。

所以她想到了这个办法。

若是苏玖玖能嫁给张十二,好歹苏玖玖不会离开越国,自己也不会再也见不到这个妹妹——只是,为什么自己做的明明是好事,可是在想到这一切的时候,心还是会有些痛呢?

但是她没有想到苏慕俞会拒绝她的提议,毕竟她说的可是帮助母后恢复呀!

其实,苏慕俞如此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她的意思?

她缓缓说道:“慕容,母后现在身体抱恙,连你我见一面都不得,你觉得让章公子去见母后,这合适吗?”

“我——”

“别再说了,慕容。母后的病情,皇姐比你清楚,等母后稍微好些,再让章公子见母后就是了,着什么急?难道章公子马上就要离开越国不成?”

苏慕容的话没说完,就被苏慕俞打断了,而且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眼神还一直在三个人身上扫视,苏慕容和苏玖玖被她这么一看,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张十二则是皱眉想着:这是个厉害角色呀!

………………

用了不多会,马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张十二听到重重的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然后马车停了下来。

“下车吧!”

苏慕俞出声,然后车帘被人从外面揭了开来,下人们已经放好了板凳,张十二先行跳下车来,下意识的他想去扶一下苏慕容和苏玖玖,但是手伸了一半就缩了回来。

这里是皇宫,两个人是公主,若是这手伸出去,估计罪过就大了!

苏慕俞下车之后,找人给张十二安排了靠近苏慕容住处的一间房,说着天色不早了,先回房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议!

说完就离开了。

而张十二则跟着苏慕容往后面走去,苏玖玖看着张十二,似有话想说,最后还是憋住了,目送二人离开。

跟着苏慕容,张十二走进了“慕容殿”。

“慕容殿”并不仅仅只有一个大殿,而是苏慕容住处的总称,这里除了大殿之外,其余各种厢房也有很多。

张十二就被安排进了其中的一间厢房。

苏慕容随着张十二一起进了屋,看着宫女把床铺收拾好出去之后,并未关门,而是对张十二说道:“十二,你先在这里住着吧!我本来是想让你见见母后的,因为母后也偏爱诗词,若是她能见到你,或许会非常高兴呢……到时候,我也好替玖玖求情……”

叹了口气,又说道:“不过皇姐的意思,最近应该是见不到母后了,那接下来就该见机行事了!皇姐肯定不会让你再宫里住的时间太久,若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会去找皇姐,就说玖玖想去拜访章夫人,到时候再找机会逃跑吧!”

张十二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二殿下,陛下生了什么病,怎么听起来有些严重呢?”

“本来应该不严重的……”

摇了摇头,苏慕容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母后最早是染了风寒,太医也看了的,说是并没有什么大碍,还给开了几副药,说是用不了七天,这病就能见好!可谁知道母后吃了那药不仅没有变好,身体反而更糟了!”

“皇姐又把那太医找来,那太医又替母后把脉,这次却连母后得了什么病都说不出来了,皇姐一怒之下,派人把那老太医斩首了,不知又从哪里请来一个高人,为母后诊断,最后给母后开了一些药,说是需要静养……”

“然后一直静养到了现在?”

张十二听完,貌似猜到了些什么,然后问道。

苏慕容听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母亲已经有多日没有上朝了,都是在静养,也不知这静养到底还需要多久!

“二殿下,那高人——可信吗?”

张十二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因为在他听来,这事情怎么都像是苏慕俞一手策划的!

苏慕容想了一下,说道:“那高人我之前也从未听过,也有过疑问,后来通过一件事,我觉得那高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什么事?”

“小小吃消神散的事情你知道吧?”

张十二点了点头。

“之前的时候,我们都只知道小小生病了,太医看也看不出什么,当时还怕小小这病会感染,所以让小小出了宫。后来这位高人来了之后,只听皇姐对他描述的小小的病情,他就断定了小小是吃了消神散所致,送到牟家的中药也是出自他的手!”

听到苏慕容说的,张十二倒是有些愣住了。

这么一听,那位高人好像还真有些本事,单听病状就能推断出原因,而且给开的药方确实正确,难道自己想错了?

说完这些,苏慕容让张十二好好休息,然后就离开了,张十二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在想今天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

这一觉睡得还好,张十二起了个大早。

起来洗漱之后,就有宫女过来敲门了,说是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苏慕容正在等他。

张十二赶紧来了大殿,跟苏慕容吃完饭,然后跟着她来到了御花园。

因为带张十二进宫的理由是讨教诗词,所以样子还是要做的,苏慕容昨天就跟苏玖玖商量好了,吃完饭来这里集合。

六月天气晴朗,气温适宜,若是写诗作词,在这桃李争艳、百花齐放的御花园最合适不过了。

她们到了的时候,苏玖玖已经在了,看那模样,已经等候多时。

其实昨天晚上回去之后,苏玖玖就一直在想事情,并没有怎么睡着,今天起床之后就来了这里,看到张十二到了,忙笑着站了起来。

“玖玖,你在这等了好久了?”

想到若是昨天晚上他们就逃跑了,这个时候她是怎么都不会再见到妹妹了,苏慕容便由衷的高兴,笑着说道。

“皇姐,玖玖也是刚到没多久,快坐下吧!来人,倒茶!”

苏慕容坐下来,等那宫女倒完茶,然后缓缓道:“本宫等会要跟皇妹作些诗词,你们都下去吧,准备好笔墨纸砚,一个时辰后送过来!”

“是,殿下!”

那些宫女倒完茶,随后都退下了。

因为苏慕容等会要跟苏玖玖商量逃跑的事情,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外人在场了,可谁知那些宫女刚退下,这时从御花园外又跑进一个宫女来,苏慕容见了,刚想训斥,但等看清来人乃是苏慕俞身旁的宫女之后,就换了口气,问道:“有什么事吗?”

“奴婢见过二殿下和三殿下!”

那宫女躬身说完,然后才开口道:“大殿下有些事情想找二殿下商量,奴婢听说二殿下在御花园,特地过来告诉殿下。”

苏慕容回头看了苏玖玖和张十二一眼,然后对那宫女说道:“你先回去吧,本宫一会儿就过去!”

“是,殿下!”

那宫女说完,退了下去。

待宫女离开,苏慕容才对二人说道:“不知皇姐找我有什么事情,玖玖你跟十二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若是一个时辰后我还不回来的话,你们就先行离开吧,等下午的时候,我再去找你们!”

苏玖玖点头,目送着苏慕容离开,心里有些感激。

苏慕俞一直把苏慕容当成自己人,苏玖玖是知道的,可是昨天却被一个“自己人”捅了一刀,搁谁都不会舒服的,昨天在章家的时候,苏玖玖就看到苏慕俞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向苏慕容的脸色也并不友善,昨天一直没来得及发火,现在叫苏慕容过去,怕是会骂她一顿吧?

(越国卷马上就要结束了,让三竖好好想想,如何让张十二装一个天大的比……)

第五百六十八章 仇人太多!(求订阅!)

苏慕俞已经下了早朝,此时正在自己的“凤仪宫”中坐着,端着茶杯,眼神有些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为越国的公主,正常情况下都是要上早朝的,但是越国女王生病之后,早朝就开始由苏慕俞代班,而苏慕容和苏玖玖则被其通知,女王病好之前她们可以不用上朝了,这也是大早上苏慕容能跟苏玖玖去御花园的原因。

而苏慕俞的目的怕是人尽皆知,就是要架空其他两位公主,让她们再也没有能力跟她竞争女王的位置。

苏慕容跟苏玖玖不傻,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苏慕容为人单纯,她并没有想当女王的想法,更难得清净,而苏玖玖则知道自己争也没有用,所以也权当不知道了。

下了早朝,苏慕俞越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越生气,那个一直站在她这边的妹妹竟然会帮别人,这让她一阵火大!

“大殿下!”

这时,刚才去御花园的那个宫女走了进来。

“二殿下呢?”

“二殿下正在御花园里跟三殿下说话,说马上就来!”

“哼!”

听到苏慕容跟苏玖玖在一起,她就有些不满,而苏慕容听到自己找她不是马上过来,而是要稍后才来,更是让她不满。

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听到苏慕俞的不满声,在宫女下去之后,对她说道:“大殿下,二殿下生性善良,这种事情倒不难理解,只是老身怕二殿下知道的事情太多,若是她都跟三殿下说了的话……怕是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呀!”

那老女人说完,眼神中的凶光一闪而过。

似乎是感受到了老女人的凌厉眼光,苏慕俞猛的抬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老女人马上低下头去,慌道:“奴才多嘴,还望大殿下息怒!”

“慕容是本宫的妹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苏玖玖不会在越国待太久了,慕容心善,想帮但也帮不上多少!等苏玖玖离开越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

说到这,苏慕俞冷冷的瞥了老女人一眼:“此话休要再提!”

老女人一个劲的点着头,知道苏慕俞有话要单独跟苏慕容说,所以寻了个理由退下了,从“凤仪宫”中出来,老女人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但是之前卑微且胆怯的眼神,却在这一刻多了某种说不清楚的阴郁……

而这个时候,从御花园里出来的苏慕容,也已经来到了“凤仪宫”的门外。

缓步走进屋里,苏慕容抬眼就看到了面色不善的苏慕俞正坐在中间,但还是面不改色的笑道:“皇姐,慕容来了!不知皇姐找慕容有什么急事呢?”

苏慕俞这才抬起头来,有些生气的看着苏慕容道:“你还知道来呀?”

苏慕容一听,马上明白了苏慕俞的意思想必是在怪罪她来的有些晚,于是笑道:“皇姐莫要怪罪,慕容刚才正跟玖玖和章公子在御花园说话呢,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慕容,皇姐问你,你昨天为何一直帮苏玖玖?你难道也想阻止她去越国不成?”

苏慕俞直勾勾的盯着苏慕容,但却没有让她惊慌,依旧不紧不慢的笑着说道:“皇姐误会了吧?慕容何时帮过玖玖呢?”

“那章十二不是你故意引到宫里来的?不就是想让母后看到,让他被选为苏玖玖的驸马,好让她不必再去越国?”

苏慕容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皇姐,你想多了!”

然后脸颊有些微红,扭捏道:“皇姐,让那章公子进宫,其实是慕容自己的主意……”

后面的话已经细若蚊声,尽显娇羞。

苏慕俞缺不为所动,依旧那么盯着她,面无表情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

苏慕容跺脚说道,只不过在苏慕俞眼中,她的表演手段实在并不怎么高明,但她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去揭穿。

“慕容,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事情,你有没有对苏玖玖说过?”

这才是苏慕俞最关心的事情。

前几天,她把自己的计划跟苏慕容全盘托出,这几天就要给苏玖玖寻一个新的圣女,然后尽快把她送离越国!

但是并没有想到苏慕容会转头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她都怀疑苏慕容在昨天之前就跟苏玖玖说过了,所以她昨天才会不放心的赶去章家,怕的就是再生出什么意外!

“皇姐,慕容从未说过!”

苏慕容迎上苏慕俞的目光,异常坚定道。

她可怜苏玖玖,也并不怎么赞成苏慕俞,但是绝不会把苏慕俞跟她说过的话告诉苏玖玖,因为她觉得那样做是背叛。

她可以帮苏玖玖,但是以一个姐姐的名义,遵的是自己的初心,并不会背叛任何一个人!

苏慕俞跟苏慕容对视良久,看到她如此坚定,也不再怀疑。

“慕容,有些话皇姐不便多说,但想必你也应该清楚,有的事情,你应该守口如瓶。”

苏慕容点了点头:“我知道。”

叹了口气,苏慕俞摆了摆手:“慕容,皇姐今天有些累,你下去吧……”

“皇姐,那你好生休息吧,切莫累坏了身体!慕容走了!”

说完,快步离开。

待苏慕容离开,苏慕俞一个人坐在大殿之内,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

苏慕容去找苏慕俞之后,御花园里就只剩下了苏玖玖和张十二两个人。

讨论诗词是不可能讨论的,打死都不讨论。

现在张十二最想知道的,就是苏玖玖知道的,关于自己原来的身世!

所以苏慕容一走,她就迫不及待的问上了:“三殿下,原来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呀?”

但是苏玖玖却看着他,并没有回答,这让张十二很急。

“原来我跟你说过,没有人在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玖玖。”

苏玖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

突如其来的骚,差点闪坏了张十二的腰。

看着苏玖玖那认真的、并不像是开玩笑的眼神,张十二在心里一阵子琢磨:难道是失忆之前的自己跟这个女人有那么一腿?不然自己怎么能认识一个越国公主?而且她看自己的时候还老是这么含情脉脉?

看到张十二略显尴尬的表情,沉默一会儿之后,苏玖玖有些释然。

他都失忆了,原来的事情也都不记得了,自己还那么矫情做什么呢?

自嘲般的笑了笑,于是苏玖玖就讲起了原来的她眼中的张十二。

对于穿越来之后到出现在越国之前的这段记忆,张十二还是非常想知道的,所以听到苏玖玖开讲,他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坐在那里认真的听着。

当他听完苏玖玖的介绍之后,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静!

大唐镇远大将军?开国县伯?

一人大败吴国三皇子?

诗词书法冠绝大唐?

大唐卫国公家的嫡长孙?

深受大唐皇帝的宠爱,简直就是大唐风头最盛、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最后这句当然是他自己yy的…………

但不得不说,听到自己一个又一个头衔的时候,张十二内心是激动的。

他原来在小说中看到的,那些主角穿越都是各种操蛋的操作,不是穿越在断头台上,就是穿越在枪林弹雨中,还有那倒霉的哥们穿越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金莲来喂药——说实话,他是最同情这哥们的,喝药吧,马上就得死,可是不喝药吧,这尼玛是武大郎啊,生不如死!

所以无论怎么看,自己的这次穿越都是极为成功的!

虽不是穿越成了什么皇室成员,但是却成为了大唐一品武将卫国公家的人,且自身官职爵位也都不弱,还能得到皇帝的器重,就算是做梦都会笑醒吧?

但是张十二没有高兴多久,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自己的身份都如此牛皮了,为何还会被人绑着手脚投在云陵江了呢?若不是牟大叔及时发现施救,自己早就gameover了,哪还有现在?

于是,他颇为好奇的问道:“三殿——”

“下”还没有说出口,就对上了苏玖玖那有些愠怒的眼神,张十二赶紧改口道:“玖玖,那我原来是否有什么仇人呢?若是没有仇人的话,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呢?”

“仇人嘛——”

苏玖玖念叨了一声,仿佛陷入了沉思当中……

张十二见状,有些理解,毕竟他那么英俊有才,而且无论家世还是自身实力都那么变态,再配合上他如此会说的小嘴,想要得罪人那还是有些困难的,更不会有人会主动得罪他吧?

劳资可是镇远大将军,爷爷是当朝一品大员卫国公!

这么看来,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仇人呢……

“玖玖,若是实在想不到有之前有什么仇人的话,你就想想那些看似跟我关系还不错,但实际可能是面和心不和的人!人不遭妒枉为才!怕是之前我的风头太盛了,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对我和和气气,但背地里怕是都巴不得我出事呢!”

想到自己那么牛皮的身世,本可以在大唐风风光光,哪成想最后却阴沟里翻了船!

这实在让人气愤,因此张十二说的义愤填膺。

而苏玖玖听到这话,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

张十二抬眼看着苏玖玖,说道:“我难道不是没有多少仇人,所以你想起来都非常费劲吗?”

苏玖玖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张十二有些惊了,脱口而出道:“那你在想些什么?还想的那么纠结?”

苏玖玖朝他翻了个白眼,淡声道:“因为你原来的仇人实在太多了!你这猛的一问,我都不知道该先从哪里说起了!”

“…………”

张十二的脸色瞬间红了起来,像是猪肝一样,可想而知现在的他有多尴尬,就像是被当面打脸一样!

“我的仇人很多?我的仇人——怎么可能多?”

张十二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现实,自己英俊潇洒,家世显赫,而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可能有仇人?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跟他成为仇人啊?

完了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你敢肯定吗?这种事情——可不好乱说的!”

说话那么伤人,我不要脸面的呀?

谁知,苏玖玖异常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非常肯定!”

“…………”

张十二盯着苏玖玖看了好久,希望能够把她看笑,然后她笑着对自己说“我是开玩笑的,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有仇人呢”这种话,但迎上苏玖玖那异常坚毅的眼神后,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那你说说,我都有哪些仇人——还有,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多仇人呢?”

张十二很认真的在问,苏玖玖也很认真的在想,但是刚想了没多久,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张十二说道:“我去大唐的时间也不久,有些人怎么跟你有仇的,我并不很清楚,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为何你会惹上那么多人的!”

“为何?”

苏玖玖想了想当初在“闻香来”,他明明那么厉害,却装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地男子的做法,说实话,挺招人恨的!

当时她还在想,若是自己是对面的掌柜,遇到这么一个难缠的、贱兮兮的男人,估计多半也是会生气的吧?

于是就把自己了解到的说了:“我去荆州的时候,听说你也刚回荆州没多久,好多荆州的公子并不认识你,而你的嘴比较——欠,所以……”

苏玖玖努力了好久,但还是不好意思把“贱”这个字吐出来,最后只好说他是欠而已。

但是张十二被她这么一点,瞬间好像明白了,当初的他为何会招惹那么多仇人!

身世显赫,但却初入荆州无人识,这是扮猪吃老虎的绝佳机会呀!

原来只在小说上看这种桥段,看的时候那是要多爽有多爽,终于有一天他能让幻想照进现实,他相信自己肯定是不会错过这种机会的!

由此可知,他的仇人多也不难理解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姐妹(求订阅!)

虽然仇人那么多,但总有一个最恨自己的吧?

或者说,这些仇人里总有一个身份最高的吧?

于是张十二问道:“玖玖啊,你的那些仇人的身份,有没有高一些的?”

苏玖玖连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据我所知,好像都不太低!”

“…………”

张十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尽量平和道:“比如呢?”

“比如知府公子算不算高?还有尚书之子,丞相之孙…………嗯,还有好多呢!反正我知道的那些,地位好像都不低呢!”

苏玖玖想了想,说道。

知府公子……

尚书之子……

丞相之孙……

这些人单列出来,好像都不能拿一个国公之孙如何,但是这些人若是联合起来阴自己的话——把自己扔进河里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于是张十二又赶忙问道:“那这些人后来都如何了?”

说完之后,他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对了,你说你在荆州待了也才十天左右而已,他们后来怎么样,怕是你也不是很清楚吧?”

但却不成想,苏玖玖直接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清楚!因为在我回云溪之前,你就已经对他们下手了!”

“…………”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实在动听!

张十二没想到失忆之前的自己已经叼到这种地步了吗?分分钟就灭了仇人?

好威风!

看到张十二那满脸喜悦的表情,苏玖玖也确信他确实失忆了,因为放到原来,她认识的张十二,对于踩那些人好像并不怎么感冒,就好像那些人在他眼里,并不配成为他的对手一般!

同时对他点头道:“我记得很清楚,你曾经说过,你若是跟人有仇喜欢当天就报了,不喜欢拖的太久!”

“…………”

张十二尽量的让表情保持平静,但是他眼中的亮光闪烁却出卖了他!

听到这话,张十二别提有多得意了!他都怀疑自己穿越过来的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变得那么霸气,说话那么好听呢?

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那他们到底如何了?”

现在知道自己那个时候说话霸气的不行,就是不知道手段如何了,最好不是那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才好!

苏玖玖听了,稍做回忆,然后说道:“在我回来之前,荆州正好发生了皇子遇刺的事情,你借着这个事情略施手段,就把那郝尚书一家给弄得满门抄斩了。至于那丞相家的杨公子,好像也因为受此事的牵连,被大唐皇帝下令永生不得入仕,算是断了他的官路。听说那杨公子从此天天借酒消愁,颓废下去了呢……”

虽然苏玖玖说的轻快,只是简单描述了事情的大概,但就是这个大概,也让张十二感受到了莫大的震惊和巨爽!

这才是雷霆手段啊!

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命!

满门抄斩!永生不得入仕!

得罪自己的人,得到的下场实在太残酷了一些!

看来,失忆前的自己,俨然已是个狠角色!

“玖玖,但是那丞相跟国公不是平级的么,按理来说那杨公子应该也不差的,为何还会被当时的我搞的这么惨?事后杨家就没有反击吗?”

张十二问出了心中疑问。

朝廷官员,向来都是互相掣肘互相制约的,断没有哪个人能一家独大,把那尚书家弄得家破人亡这个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尚书跟国公可是差着好几级呢,但关于那个杨公子的事情就不一样了,他爷爷可是一国丞相,论身份并不在国公之下,为何会被他单方面压制的那么惨呢?

以张十二的理解,就算杨公子在他手上吃了亏,想必事后肯定不甘心,会来报复自己才对!

但苏玖玖却摇了摇头道:“听说并没有,杨家不但没有报复张家,反而那杨丞相还送了一处酒楼给你,算作和解……”

张十二这下更不淡定了,把丞相的孙子整的那么惨,丞相不说报复他,反而还来送东西讨好自己——当时的他到底狂到了什么地步?

但越是听到自己这么牛皮,张十二就越是疑惑:他既然这么厉害了,那把他扔下云陵江的人到底是谁呢?

“玖玖,那照你这么说,我的这些仇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全被我打的措手不及——那我为何会被人扔进了河里呢?”

那个丞相的孙子杨公子,怕是他仇家里最大牌的了,连他尚且不是自己的对手,其他人还有谁有如此大的能量呢?

苏玖玖听了,皱起眉来:“若是说起你的仇家,倒是还有一个,之前的什么尚书之子,丞相之孙,跟他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哦?什么人?”

张十二来了兴趣,忙问道。

“就是大唐太子——哦,不对,应该是原来的大唐太子,现在的大唐皇帝!”

“…………”

这下,张十二是彻底沉默了!

他有点怀疑,当初的自己是不是太膨胀了,连当朝太子都敢得罪,这是有病啊!

太子那可是以后要成为皇帝的人,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的人物,他让人死,人就不能不死,这样的人物,若是脑子没病谁会得罪他呢?

张十二还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问道:“玖玖,我原来跟这太子——不对,是跟现在的大唐皇帝真的有过节?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哈哈……”

这么看来,张十二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毕竟若是他真的得罪了大唐皇帝,而这皇帝曾经还要置自己于死地,那两人之间的仇恨想必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事情,他现在多想听到两人就是误会,好证明把自己扔下水的不是大唐皇帝呀!

但是苏玖玖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异常坚定的看着他说道:“不,不是误会!”

先是给张十二一击,然后又开始了连续暴击:“当初的你可不止得罪了大唐皇帝一次呢!听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坑过他几次银子,而且每次都坑不少呢!据说那大唐太子后来看到你都想绕着走——”

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眼神稍微暗淡了一些的苏玖玖又说道:“听说,大唐太子看中了一个姑娘,而那姑娘跟你——认识,所以你出面阻止了大唐太子的求亲,还把他的彩礼也一并给扣下了!”

“&amp;amp;%#!$:)!”

此时,言语已经无法来形容张十二内心的波澜,他到底狂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连当朝太子的钱都坑?连太子的女人都抢?

而且听苏玖玖那口气,好像还都成功了——这尼玛,若这些全都是真的话,那大唐太子派人把自己扔下河完全可以解释了,换做是自己,估计都不会留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得罪自己的小人活那么久!

张十二只是特别疑惑,难道是穿越的时候,脑袋被时空门给挤了一下,所以不灵光了?不然怎么会做这种脑残的事情?

看着张十二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苏玖玖大概猜到了他在纠结什么,对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来说,突然告诉他得罪了一国皇帝,想来都是特别惊悚的吧?

不过她还是笑着说道:“至于你是如何被人给扔进河里的,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们已经有几个月没见了…………”

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当时的那大唐太子确实不太好,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我对他的印象很差,而且他似乎也在处处针对你,你那么对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十二这么想着,又问道:“玖玖,那自从这个太子做了大唐皇帝之后,你有没有听过他对卫国公家下杀手呢?”

若真是他对自己下的狠手,他当了皇帝之后,肯定会对自己的家族下手才对!

苏玖玖想了想,然后摇头道:“应该没有,因为从未听说过!卫国公在大唐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毕竟卫国公的爵位可是大唐先帝赐的,新帝才刚登基,最重要的就是要稳定帝位,就算是对其不满,也不敢公然对卫国公府下手的!”

张十二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若是因为自己这么一个穿越者毁了一个国公府,心里属实过不去……

而且国公府不倒,他回大唐才会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过张十二已经决定了,回到大唐要跟皇帝修补关系——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

尤其是坑了他那么多钱,张十二觉得还上也不是不可能呀!

因为他在手镯里看到的箱子中的银两还有一叠又一叠的大唐银票,当时还纳闷他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现在想想,怕多半都是从那太子手中讹来的!

不怪别人对他恨之入骨,若是有人也坑了自己那么多钱,张十二一准冲上去拼命!

“那就好,那就好呀…………”

张十二拍着胸脯说道,强烈的求生欲跃然于脸上。

看到张十二这副有些小心翼翼的害怕模样,这是苏玖玖之前不曾见过的,有些想笑。

说完了这些,苏玖玖突然问道:“你还记得陆馥婧吗?”

“陆馥婧?”

张十二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在他嘴里说出来有着太强烈的熟悉感,虽然他就是想不起这个人来,但口头上的熟悉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见张十二想不起陆馥婧来,苏玖玖的心情是复杂的,不知该喜该悲,但还是继续问道:“那秦雨桐呢?”

张十二摇了摇头,跟听到陆馥婧这个名字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但就是想不起什么来。

“陈巧兮?”

摇头。

“木想容?”

继续摇头。

“莫漓?”

“………………”

再一次的摇头之后,张十二终于十分不淡定的站了起来,若是他没有听错的话,这些都是姑娘的名字,而这些姑娘若是跟自己没有很亲密的关系的话,苏玖玖肯定不会问自己。

可是这些姑娘都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话——张十二这就不淡定了!

张十二可是数着了,一共五个姑娘啊!他一个人,搞的定?

这还是那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射慧主义五好少年吗?

这也太——刺激了吧?

虽然口头数落着自己,但是表情跟心理还是很诚实的笑的灿烂,在现代社会只能yy的场景,没成想穿越之后不小心就实现了,呵呵,这就是命吧……

“玖玖,这些姑娘是?”

张十二有些期待苏玖玖即将给出的答案。

“你都不记得了?”

苏玖玖看着张十二摇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你都不记得了,那还是算了吧!”

“别介啊!讲讲吧!”

听了那么久自己得罪大唐皇帝的事,担心的要死,好不容易听到个让人振奋的消息,突然给卡在这,实在让人难受。

但苏玖玖明显就没有那个兴趣了,见他还问,只是稍作停顿,然后说道:“她们啊,都是你们府上的人,都是你的姐妹!”

苏玖玖现在有点纠结。

在听到张十二已经不记得那些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女子时,苏玖玖有一瞬间的开心,因为她知道,若是他记起那些女子来,身边怕是再不会有位置了,当初自己在荆州跟他待了一段时间,他不就是因此都没多看过她几眼吗?

可是,真不把那些女子的事情告诉他?然后自己以后要霸占了他?

苏玖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自私的想法。

若是这么做,她不仅过不了他的那关,更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

可是她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去给张十二挨个解释,所以才说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毕竟若是这些女子以后真的都嫁进张家,不就是他们府上的人吗?而且她记得以前的张十二称呼她们可是姐姐妹妹的,说是姐妹——同样不为过吧?

只是张十二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非常的不屑:真当我傻呢?我姓张,就算她们真是我的姐妹,那起码也得有一个姓张的不是?

可是这群女子姓陆姓陈姓秦姓木姓莫的都有,就是没有姓张的,怎么,难不成她们还是自己异父异目的亲兄妹不成?

第五百七十章 女人心!(求订阅!)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就在这时,苏慕容的声音从御花园门外传了过来,而两个宫女紧随其后,带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

原来,张十二跟苏玖玖不知不觉间已经聊了一个多时辰,不仅苏慕容回来了,连这些宫女也准备好了东西,往这边走了过来。

张十二站起来笑着说道:“二殿下,我刚才还跟三殿下说呢,估摸着你快回来了,正好可以作些诗词呢!”

苏玖玖跟张十二之间的这层关系,除了二人得知,就只有牟小小知道了,苏玖玖没有跟苏慕容说,那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而且现在还有宫女在,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说那些事情的,所以张十二才把话题岔开。

苏慕容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宫女把笔墨纸砚摆好,又让她们退下了。

待御花园中只剩下三人的时候,苏慕容脸上露出了些许愁容:“玖玖,这次你怕是不容易出宫了!”

“为什么?”

苏玖玖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表情,而且恰好相反,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就好像苏慕容说的是些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她听到,也就罢了……

因此最先忍不住问出声来的是一旁的张十二,他还打算这两天让苏慕容向苏慕俞求情,放苏玖玖再回一次章家呢!

这样,他就能够带苏玖玖逃跑!

而苏慕容现在这话无疑是给他的计划判了死刑,张十二不急才怪呢!

苏慕容听了,这才说道:“刚才皇姐找我,问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猜到昨天我是在帮玖玖,显得特别不高兴!看她刚才的表情,估计是真的生气了,玖玖若是再想出去,她肯定不会同意了!”

听完苏慕容的话,张十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种命运被别人握在手心里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而苏玖玖并没有伤心之情,反而说道:“皇姐,玖玖没关系的,倒是让皇姐挨了一顿骂,实在是过意不去…………”

苏慕容听了,上前走了两步,拍了拍苏玖玖的肩膀道:“玖玖,跟你的幸福比起来,皇姐被骂两句又怎么了?”

“皇姐,玖玖想问你一些事情,不知皇姐方不方便告诉呢?”

“…………”

苏慕容想到了刚才在“凤仪宫”中苏慕俞对她说的话,她还信誓旦旦说不会把两人的话告诉其他人——可若是等会苏玖玖问起来的话,她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内心经过一阵纠结,最后苏慕容还是决定,只要苏玖玖问的,只要她知道的,她都会说!

只要能让她解脱,就算自己变成一个不守信用的人,那又如何呢?

想到这,苏慕容有些自嘲的苦笑一声,然后说道:“玖玖,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皇姐,玖玖就是想知道,若是小小的病还是不见好,那大皇姐会如何做呢?”

苏慕容大概猜到了苏玖玖会问这个,心里多少有了准备,于是回道:“皇姐之前说过,若是小小的病情不好,她会废了小小圣女的称号,然后再寻一个女子作为你的圣女,把你们送去吴国和亲!”

本以为苏玖玖听到这话会伤感或者愤怒,但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是,苏玖玖听到这话不仅没有愤怒,脸上反而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就好像,这正是她希望的一样!

“玖玖………你这是?”

苏慕容眼睛瞪得很大,有些诧异的说道。

“若是真出不了宫,这也不是挺好的吗?小小再也不用跟着我受苦了,我去吴国——去就去吧,反正对我来说,好像在哪里也都一样呢……”

说这话的时候,苏玖玖眼神中尽是落寞,看着让人生怜。

这话,在苏慕容和张十二两人听来,无疑是一种心死的表现,而且苏玖玖的表情更是说明了这一点:没有抗争,没有争取,亦没有任何留恋,这不是心死又是什么?

苏慕容有些急了:“玖玖,你莫不要灰心,我刚才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凡事咱们都可以争取一下呀!”

“是呀,三殿下!”

张十二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无论做什么,心态有时候比行动还要关键,打仗之前在心里就已经怂了,这仗无论如何也是打不赢的。

“别说是咱们现在不确定大殿下是不是真的不允许你出宫了,就算是不允许,那又如何?挑个夜深人静之时,我用轻功带殿下出宫,这也不是不行啊!”

说实话,这种方法属于下下之策,毕竟强行逃跑本来就困难重重,而且一旦被发现,怕是各处都会被封锁起来,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张十二是不会用这种方法的,而他现在也多是为了鼓舞苏玖玖,给她信心才会这么说的。

而苏玖玖显然并没有听进去,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了张十二一眼,对苏慕容说道:“皇姐,在这御花园里待了半天,玖玖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苏慕容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苏玖玖脸上确实有疲惫的神色,嘴巴半张,最后还是闭上了。

“好吧,那玖玖就先回去歇着吧!”

良久,苏慕容说出这句话来,苏玖玖听了,稍微欠身致意,缓步离开了。

待她走了,苏慕容跟张十二对视一眼,问道:“刚才你跟玖玖说什么了?为何突然她的情绪变得如此低落?”

张十二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刚才也没说什么呀,而且明明聊的还不错,谁知道苏玖玖会突然这样?

自己冒着各种危险下决心带她逃跑,她却突然不想走了——真正受伤的是他好不好?

哎,女人心,海底针。

这话不假啊!

两人也闹不清苏玖玖的想法,也没了继续待在御花园的心情,张十二随着苏慕容回到了“慕容殿”里。

此时,宫女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屏退了宫女下人,苏慕容也不介意让张十二陪她一起吃饭,两个人就在殿里吃了起来。

饭毕,宫女收拾完出去之后,苏慕容对张十二说道:“看玖玖的模样,想必今天不适合继续谈如何出宫逃跑的事情了。”

见张十二点头,苏慕容又说道:“下午也没什么事情,若是你累的话就在殿中睡一会儿,若是实在闲来无事,那就让宫女带你在宫中转转——”

像是怕张十二会乱走一样,苏慕容又特意嘱咐道:“记住,若是出去,一定让宫女带着,宫里不比宫外,有许多地方是不能进的!若是万一你走错了地方,皇姐会怪罪的!”

张十二笑着点头道:“二殿下你就放心吧,我有些乏了,等会就在殿里多睡会儿,不会出去了!”

虽然张十二比较有兴趣看看这个女儿国的皇宫到底是个何等样貌,但是跟犯人一样被人看着在宫里逛,他还是不怎么喜欢的,若是那样,不如不逛。

若是真想逛逛看看,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来个锦衣夜行就是了!

苏慕容听了,这才放心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道:“你也不要多想,宫里的规矩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我虽为公主,但是在宫里也是要严格遵守这些,从不敢逾越半步……”

张十二同样笑着挥手,示意自己并未多想。

苏慕容见了,这才又说道:“等会我去找玖玖,跟她一起去探望一下母后!”

“大殿下昨天不是说女王陛下的病情还未好,不能随意见人吗?”

张十二还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苏慕俞在马车里回答苏慕容的话,于是好奇道。

苏慕容摇了摇头道:“那是因为我说让你去见母后,皇姐或许是怕母后气色虚弱,让你去见了,总归是不太好的……”

然后又说道:“但我跟玖玖都是母后的女儿,我就不信皇姐还能阻拦我们去见母后不成!”

苏慕容现在有一种想法,那就是既然苏慕俞一心想让苏玖玖和亲,求她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那求她母后是唯一的希望!

让苏玖玖和亲的事情是苏慕俞一手安排的,女王并不知情,苏慕容相信,若是她母后知情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张十二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但还是好奇问道:“二殿下,在下听说女王陛下对三殿下也不怎么宠爱,就算找她的话…………”

虽然话没有完全说出来,但苏慕容能够听明白。

苏玖玖并不像她跟苏慕俞一样是女王亲生,所以女王对苏玖玖的感情就稍微冷淡许多,这也让许多人都认为,让苏玖玖和亲的事情都是女王的意愿!

可作为皇室成员,苏慕容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的!

“虽然母后对玖玖并没有对我跟皇姐那么溺爱,但是母后也绝不会希望玖玖嫁给一个年近半百的无赖!母后已经患病多日,这些日子都是皇姐代他处理朝政,让玖玖与吴国和亲的事情都是她在极力促成,想必母后并不知情!”

听到这,张十二大概明白了,然后说道:“二殿下的意思是,把这事告诉女王陛下,让陛下取消三殿下与吴国和亲的命令?”

苏慕容眼神带光,坚定的点着头。

吃完饭之后,苏慕容跟张十二交代了几句就出去找苏玖玖了,张十二闲来无事,只能寄希望于二人能够成功,然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

张十二睡了非常不错的一觉。

吃午饭的时候已经午时了,张十二躺在床上无人打扰,等他睡醒的时候,看到窗外已经没了太阳的光亮,天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了。

看来,这一觉睡的真是很久呢!

起床来到殿门外,抬头看天,发现天上堆积着阴云,把本该出现的夕阳都遮掩住了,晴天转阴,这不是个好兆头呀!

张十二正想着的时候,就见苏慕容从外面走了进来:“睡醒了?”

张十二点头,看着苏慕容眼皮耸拉,眉头微蹙,心情可想而知。

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事情,于是问道:“是不是女王陛下没同意?”

苏慕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径直走进了殿中,喝了口茶水,让宫女们下去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们根本就没有见到母后!”

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气愤异常,重重的把茶杯砸在桌上。

张十二也是一脸疑惑,怎么还能见不到呢?

当他问出心中所想之时,苏慕容心中的怒火更是压抑不住了,愤懑的说道:“我跟玖玖一起去了母后的宫殿之外,但却被外面的守卫给拦下了!她们说皇姐下令,没有她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进殿打扰母后休息!”

张十二张了张嘴,本想劝阻苏慕容不要那么生气,但是并没有说出任何劝慰的话来,因为在他看来,这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劝的点呀!

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看不了,这算什么事?

“我跟玖玖气不过,就去了凤仪宫找皇姐,心想着让她下令,可谁知皇姐竟然也说母后需要休息,不让我们进殿探望!这简直岂有此理,难道母后病了我们就不着急?难道母后病了作为女儿的我们没有探望的权利?”

苏慕容越说越急,越急越气,眼眶里已经泛起了层层泪花,让人可怜。

而张十二听着她的诉说,却是感觉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之前他并没有多想过,就以为越国女王病了而已,但是这个苏慕俞却一再阻挠任何人去见女王,这是不是心虚的表现?

联系到苏慕容说的,苏慕俞身边多了个精通毒药的高人,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高人到底高不高,若是真的高明为何女王的病一直不见好?

可若是说她不高明,却能仅通过病情就能判断出牟小小吃了“消神散”,这貌似也说不过去……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高人手段确实高明,而女王的病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病,而女王却迟迟不好,主要是因为她不想让女王痊愈,她身后的人不想看见女王痊愈!

看来,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呀……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希望能有多一点人看正版。。。)



第五百七十一章 意外收获(求订阅!)

苏慕容的心情相当不好,从她连饭都没吃几口就回房间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吃过饭后,张十二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倚靠在床上,把灯吹灭,并没有入睡。

他已经睡了一下午,现在若是再睡的话——岂不成了猪?

通过刚才听苏慕容的抱怨,再结合上她之前说的,苏慕俞身边出现的那个高人,张十二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反正晚上闲来无事,他打算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出去溜上一圈,看是否能够发现些什么!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加上阴天的缘故,要比平时黑了不少,屋里没有点灯,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想必外面也差不了多少。

张十二趴在门里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已经没有人了,于是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这件衣服还是他这几天晚上进手镯的时候发现的,看样子也不是新的,应该原来穿过的。

看到这衣服的时候,张十二就在想,看来失忆之前,他可没少做这种飞贼的勾当!

换好衣服,同时以防万一,把脸也蒙上之后,张十二轻轻的打开门,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皇宫很大,张十二早有心理准备。

今天只不过从“慕容殿”到了御花园,张十二就走了不少路,要是算上其他各种宫殿的话,这皇宫的规模可想而知。

皇宫之内虽然晚上也会点灯,但因为皇宫实在太大,肯定不会每处都照顾到,那些常有人走动的连廊和主要的宫殿外点着灯,但是其他地方则没有,因此除了走廊里还能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些路,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这也正好方便了张十二这次的出行。

但他这次出来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而且晚上本就四处漆黑,方向感更差,在宫里那么转了转,他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三绕两绕之后,来到了一间跟四处的宫殿比起来,规模以及装潢都多有不如的宅子门外,虽然这宅子看模样并不高大上,但透过窗纸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不时有些“坪坪”声传出,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特别。

张十二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想看看这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刚要往前走,突然,他赶紧闪身进了旁边的黑暗里,一身黑衣跟夜色融为一体,紧紧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这时,只听那宅子的门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然后四个腰间别剑、身着军装的士兵走了出来,而两个穿着一身素衣的宫女紧随其后,她们两人一人端着一个红色托盘,托盘上各放着一个白色搪瓷的小碗,碗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在这两个宫女身后,同样还跟着另外四名士兵,一行十人从宅子里出来之后,顺着连廊往北面走了过去。

而张十二恰好躲在连廊里面的黑暗处,虽然外人发现不了他,但他实际上跟连廊的距离也不过几米而已,只能说,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因为小碗是敞开的,所以经过他的时候,张十二闻到了一股并不算浓郁的中药味,那药味并不是多么纯正,而更像是一种汤的味道。

张十二又看了看这宅子的屋顶上竖起的黑色突出,黑暗中似乎有烟在里面冒出,稍微一联系就明白了,这地方怕就是皇宫内的御膳房吧!而刚才那两个宫女端送的怕就是药膳汤了!

原来在电视上,张十二可没有少听过御膳房,而且今天他跟着苏慕容吃的几次饭菜都是出自御膳房之手,也并不陌生。

但他不得不吐槽,这御膳房听着高大上,但实际上做出来的菜还没有前世他去过的那些街头小店做出来的菜好吃,或许是因为口味,又或许是因为现在的香料跟后世没法比吧!

张十二也没什么兴趣进这御膳房,打算掉头回去,刚要走的时候,就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御膳房的门口传来,立马蹲下,转过头来。

这个时候,苏慕俞的身影先出现在了门口,待她缓步出来,一个穿着如同男装黑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长帽的老女人也在她身后跟了出来。

“沈大师,今日慕容跟那苏玖玖一起去了母后那里,若不是皇宫守卫提前通知于本宫,她们怕是就进去了…………”

苏慕俞沉声说出这句,满脸的担忧。

那被称为沈大师的老女人听了之后只是“呵呵”一笑,用一种让人听了极为不舒服的嗓音说道:“还是大殿下英明!只要大殿下下令,无论是谁怕是都进不了那里,看不到女王陛下吧!”

苏慕俞并没有因为沈大师的阿谀奉承而高兴,反而皱起眉来,有些不满的说道:“沈大师,本宫并不是让你夸我,而是让你想办法!”

说完之后冷哼一声,表达了她的不满之情。

那沈大师听了,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说道:“大殿下,她们又见不了陛下,有何需要担心的呢?”

“昨天晚上,慕容就跟本宫提过,让那姓章的小子见见母后,不过被本宫拒绝了,这个也好说,一个平头百姓,母后哪里能让他见?”

话锋一转道:“可是拒绝慕容见母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啊!今日本宫跟她说的是母后身体还不太好,不适宜见人,可若是明天她再来,后天再来呢?本宫总不能一再拒绝她吧?若是那样,她更该怀疑了!”

“大殿下的意思是?”

沈大师有些明白了苏慕俞的想法,但是却没有明说,而是先反问她,让她自己说出来。

“本宫的意思是,这药可否先停两天?那样本宫就准许慕容进宫看母后一次,她肯定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等她离开,再给母后继续吃药就是了!”

苏慕俞说出了心中所想,她已经考虑了一个下午。

“殿下不可啊!”

谁知,那沈大师听到这话后直接反对!

“殿下,这药之前老身也曾与你说过,若是量小,吃了之后除了让人昏昏欲睡,再无其他效果。若是量大了,吃上之后则会危及性命,跟毒药无异!而现在这药量不大不小,人吃了之后才会昏睡虚弱,而且思绪也不清楚,对所有的事情,印象都不深,而且是咱们说什么,她就同意什么!”

看着苏慕俞眉头都要拧出水来,沈大师继续道:“而且这药量除了正好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吃一次,药效最多一天而已!若是大殿下给陛下把药停了,那陛下的意识马上就会恢复,若是这个时候二殿下和三殿下都进宫求见的话——”

沈大师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苏慕俞也已经很清楚了。

若是在停药期间,女王意识恢复,并且身体好转的话,苏慕容她们若是对她说了苏玖玖将要跟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和亲的事情,她会同意吗?

就算不说这个,单说女王那么聪明一个人,发现自己不吃药,状态马上就好了过来,她能不多想吗?

不可能的!

但是苏慕俞又为难了,见也怕,不见也怕,到底是让见还是不让见呢?

沈大师看出了苏慕俞的担心之处,有些阴笑道:“大殿下,老身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大殿下,既然你已经拒绝了二殿下一次,那再拒绝一次又有何妨?而且大殿下可以以陛下身体更加虚弱了,不方便见任何人为由拒绝二殿下!”

这个方法,苏慕俞已经用过了,怀疑道:“若是那样,慕容一定更想见母后了!哪里有母后重病女儿不见的道理?”

沈大师又是阴沉一笑,眼神中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寒意,低声道:“大殿下,若是这样,不如就把计划提前吧!”

“………………”

听到这话,苏慕俞明显一愣。

沈大师说的计划她自然知道,她在同意沈大师的下药主意后,这个计划就已经定下了,但是因为她心有顾忌,所以这个计划也迟迟未能进行!

那可是她的母后、越国的女王啊!

想要把她杀了,不只是需要魄力,更是需要巨大的勇气呀!

看着苏慕俞皱眉沉思,沈大师忍不住了,说道:“大殿下,此时断不该有妇人之仁啊!陛下已经这样了,与其天天让她吃药昏迷不醒,不如直接一劳永逸!正好可以让大殿下登上帝位,一统天下!”

登上帝位,一统天下!

这几个字一直在苏慕俞脑海中盘旋,她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就为了这个,她才把苏慕容培养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才费尽心机的想把苏玖玖送出越国和亲,才冒天下之大不韪,给自己的亲生母亲、越国女王吃了毒药!

她有罪!

可是谁又在乎呢?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她跨过这一步,这天下苍生不都是她的吗?

可是想跨过这一步,现在对于她来说,确实有些难…………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大殿下,决定吧!陛下做了那么多年女王,现在让她吃毒药也不为过呀!”

“啪!”

沈大师有些着急,说话也变得口无遮拦起来,这话才一说完,她的脸上就狠狠的挨了苏慕俞的一巴掌。

看着苏慕俞的凌厉眼神,沈大师赶紧低下了头,维诺道:“殿下恕罪!老身多嘴了!”

无论何朝何代,什么王公大臣,最忌讳的就是议论皇家之事,沈大师虽得苏慕俞的信任,但她终究是一个外人,在苏慕俞面前讨论皇家之事,而且还是在断定女王的生死,这都是不被容忍的!

“哼!”

苏慕俞现在的脑子很乱,有太多事情突然充斥在这,让她有些分辨不清到底该如何做,虽然她也有些同意沈大师的说法,但是又有些厌恶她的直白,不仅让自己丢了脸,更是让她失了孝,所以这一巴掌,她挨的一点都不亏!

苏慕俞“哼”完这一句,头也不回的直接快步离开,只留下低着头的沈大师站在原地。

………………

待苏慕俞离开,沈大师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盯着苏慕俞离开的方向,眼神冰冷。

只不过,这眼神中的冰冷阴暗,很快就变成了悲哀和无奈,她甚至在自嘲的想,就算是委屈又如何,就算愤怒又怎样?

她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奴才自然要有做奴才的觉悟,摇了摇头,在她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就有了这种觉悟,无论发生什么,只能一如既往,勇往直前!

想开这些,沈大师便抬步离开,在走廊上时有守卫经过,碰面时必定会恭敬的称呼她一声“沈大师”,这让她十分受用,这也算是唯一的慰藉。

走过三条连廊,来到了一间比起“慕容殿”要稍微小一些的宫殿外,沈大师轻车熟路的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殿里大厅很大,而且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住,更是显得宽敞无比,她进屋之后把高帽摘下,然后来了里间。

只见里间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盏香炉,炉里的香灰已经积满,可见时常有人在这里上香。

而这小桌挨着的墙上挂了一副画像,画上是一个穿着粗衣的、跟沈大师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而且看那穿着风格,跟这沈大师倒是十分相像。

而且这男人画像的最下面写着三个大字:

晓百天!

沈大师进了几间,从放香炉的桌子下拿了几支香出来,缓缓点燃,然后两手捏香,站于桌前,盯着画上的男人,异常虔诚的拜了几拜之后,把香插在了香炉里。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小心翼翼且又毕恭毕敬,眼神中尽是温柔。

但是等她上完香,转过身去的时候,眼神又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师兄,师妹是不会让你白死的!他们害了你,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沈大师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说道………

(醉了醉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搜查!(求订阅!)

在御膳房外意外听到苏慕俞跟这个沈大师的谈话,张十二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虽然他之前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验证了他的猜测,这样明天跟苏慕容说起来的话,心里也更有底气的多。

看着苏慕俞在临走之前给了那个沈大师一耳光,张十二觉得,这个沈大师貌似应该是一个突破口,所以他一直尾随着沈大师来到了她的住处,并且遣了进来。

沈大师进门之后的一系列行为都落入了他的眼里,尤其是听到她恶狠狠的说出那一席话时,张十二不由得感叹:看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只是看着墙上的那副画,他有点愣神,并不是因为他对画上的那个男人有印象,而是“晓百天”三个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沈大师进屋之后就来了里间上香,里间里虽点着灯,但是大厅里还是漆黑一片,这也是张十二躲在大厅里没被发现的原因。

从里间出来,沈大师走到大厅的桌子旁,刚把灯点上,只听“啪”的一声,灯火就被什么东西给打灭了!

“谁?”

沈大师觉察出了不对劲,有些惊慌的喊道。

“别说话。”

一声刻意压低的男人嗓音传来,沈大师果真不说话了,并不是她实在配合,而是那把抵在她脖子上的利刃让她不得不听话!

张十二在手镯里发现夜行衣的时候,恰好也发现了这把剑,所以张十二才会认为自己原来是个老手,不然装备哪会那么齐全?

“当别人的狗,滋味不好受吧?”

张十二刻意压低了嗓音,相信就算是苏慕容,也听不出现在的声音是出自于他。

“…………”

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听从张十二“别说话”的警告,反正,这沈大师并没有说话。

张十二也不在意,又说道:“我来分析一下你的想法,你听听对还是不对。”

于是,张十二一板一眼的分析起来:“那画上的男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不用沈大师开口回答,单凭她身体的剧烈晃动就可以得知了。

“而那男人,想必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沈大师继续沉默,但是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同样印证了张十二的话。

“而单凭你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能为他报仇,所以你才投靠了大公主,想借住她的力量,为他报仇。对,还是不对?”

“…………”

沈大师还是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却瞪的很大,一直盯着黑暗中的张十二。

虽然借着里间的灯光,她能看到张十二的轮廓,但也仅仅而已,毕竟张十二一身黑衣还蒙着脸,就算是在灯光下她都分辨不出张十二的样貌,更何况现在呢?

但是张十二就不怎么满意沈大师的表现了,怎么这么不配合呢?

想着,就把剑往沈大师的脖子上逼了逼,她的脖子上瞬间多了条血迹:“问你话呢,你到底说不说?”

边说话,边加大了剑上的力气。

沈大师的一张老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万分委屈道:“你不是不让说话吗?”

虽然气愤,但是她说话的时候还是不敢太大力气,怕一激动,身体跟剑刃再来个亲密接触,可就毁了……

“额…………”

这下,张十二倒是有点尴尬了。

刚才是他让沈大师不要说话,怪不得她一直沉默呢——不过,这人怎么如此愚笨,不知道变通一下嘛!

“好了,你可以说话,但是不要喊人,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的剑不会乱跑!”

说完这话,张十二就把剑拿了下来,他看的出来,这个沈大师一点武功都不会,也不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剑拿下来,沈大师的才敢大口呼吸了几下,然后看着张十二狐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说这话的语气明显带着许多不安,因为这件事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过,就连她侍奉的苏慕俞都不知道她的打算!

“呵呵……”

听到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张十二心花怒放,继续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主要是我还知道,等你来到大公主才发现,只靠一个公主的力量,并不能帮你完成复仇的计划!只有大公主变成女王才行!于是,才有了你替大公主出谋划策,给女王下药的事情!”

沈大师并没有回答,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已经回答了张十二。

张十二又笑着说道:“不得不说,这个主意不错,若我是你的话,怕是也会这么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有一点你并没有考虑到?”

“什么?”

沈大师被张十二的话也引的十分好奇,忙问了出来。

“相信沈大师在大公主身旁那么长的时间,至于大公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此话一出,沈大师仿佛想到了他指的是什么,皱眉沉思,并没有回话。

“一个人为了登上帝位,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放过,这若是传扬出去,怕是整个越国的百姓都会唾骂这样的人吧?而且大公主内心狭隘,睚眦必报,就算是她真的登上帝位,下药毒害母后这种事情也将成为她一生的毒点,她怕是想躲都来不及!沈大师,你觉得呢?”

张十二并没有把话说的很透,但是想必以沈大师的聪明,接下来的事情只靠她自己就能想的明白!

果不其然,张十二说完,沈大师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她原来只想着帮苏慕俞登上帝位,至于用什么办法,她并不在乎,只要苏慕俞成了女王,她就恳求苏慕俞帮她报仇!

可是,诚如对面之人所说,杀害女王登上帝位这种事情将会一直压在苏慕俞心头,而她这个主谋必将成为苏慕俞一生的污点,只要她存在一天,苏慕俞就不会过的踏实——这么一想,她的未来实在是岌岌可危啊!

想通这些,沈大师抬起头来,看着张十二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想必绝不是为了让我对你说一句‘你说的很对’那么简单吧?”

张十二笑道:“沈大师果然是个聪明人!”

然后才沉声说道:“刚才在下说的,沈大师肯定想的明白,既然如此,那现在为何还要这么做呢?无论你现在如何帮大公主,以后也逃不过一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不如就此收手!”

“收手?那还不是死路一条?”

沈大师有些嘲讽道,她太了解苏慕俞的个性了,现在两人在一条船上,她中途要下船,这怎么可能?以苏慕俞的手段,定让她活不过第二天!

“非也非也——”

张十二摇了摇头,说道:“沈大师想想,若是你就此收手,女王陛下清醒之后,你联合二殿下三殿下一起上书陛下,陛下必会把大公主打入冷宫,她还哪有手段来对付你?”

看着沈大师盯着自己不说话,张十二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于是笑道:“在下知道沈大师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报仇的事情吗?既然大公主可以帮你,那二公主三公主又何尝不可呢?”

“你保证?”

“我保证!”

张十二信心满满的说道。

良久之后,沈大师才说道:“你是三殿下的人吧?”

她相信,以苏慕容的心性和手段,绝不会想到这种主意,论智谋,只有苏玖玖才能做到这一点。

张十二笑了笑,不置可否。

“此事非同小可,你要容我好好想想。”

“呵呵,不急不急——沈大师,一天的时间可够你想?”

对于任何一个人,这种决定都不是一下就可以决定的,所以张十二有耐心,等她一天又何妨?

“够了。”

沈大师淡淡道。

“好!那今晚在下再来,希望到时候,沈大师已经想好了!”

说完,沈大师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然后身前的那道黑影就消失不见,屋里又只剩了她一个人。

回到里间,视线落在画上,眼神闪烁,不多会,她像是决定好了什么,拉开门就喊了出来——

“来人啊!有刺客!”

………………

张十二对今天晚上的出行感到十分满意,本来是想着出去碰碰运气,哪里想到运气那么好,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且若是沈大师同意她的决定,两个人里应外合,把苏慕俞扳倒的话,哪里还用带着苏玖玖逃跑呢?

这个主意,不要太好啊!

夜已深,“慕容殿”置身于一片沉寂当中,张十二再次蹑手蹑脚的溜了回来。

把夜行衣脱下来,连同剑一起放回手镯,爬上床躺了下来,忙活了这么一阵,还真有些乏了!

谁知他刚准备闭眼,就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便是开门声,屋外的走廊和殿里的灯全被点着了,整个“慕容殿”顿时灯火通明。

“章公子,章公子!”

这个时候,他的门外也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十二听那宫女的声音应该是白天一直在“慕容殿”里伺候的那位小蝶。

“小蝶,什么事?”

张十二从床上坐了起来。

听到张十二的声音,门外的小蝶明显松了口气,然后说道:“章公子,刚才沈大师的房间里进了刺客,大殿下已经派人把皇宫封锁了,那刺客应该还在宫里!现在沈大师带着皇宫守卫来检查,怕那刺客躲藏在殿中,对二殿下不利!”

张十二听了,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看来,这个沈大师很不上道呀!

刚才还口口声声答应自己,说是明天给他答案——而且看她的模样,张十二已经觉得她会同意自己那是**不离十的事情,可谁成想,他不过才刚离开,这家伙就变脸了!

真是该死!还不如刚才一剑结果了她!

张十二恨恨的想着。

“章公子,章公子!你快点穿衣开门吧!沈大师已经在门外侯着——”

“章公子在屋里吧?若是还不开门,老身只能以为是那刺客躲在屋里把章公子劫持了,这样,我们就要硬闯了!”

门外沈大师的声音传了进来,那口气,无疑是在警告张十二,若是再不开门,她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急什么?不得穿衣服点灯吗?”

一边嘟囔着,一边系着长袍上的带子,张十二这才打开了门,看着小蝶说道:“小蝶,好不容易做了个好梦,没想到让你给吓没了,你说你怎么赔我呀?”

叫小蝶的宫女听到之后讪笑两声,然后说道:“章公子真会开玩笑,小蝶又不是那可以管做梦的神仙,哪里能赔呢!”

小蝶认识张十二也不过才一天而已,但是因为张十二说话幽默风趣,而且没有一点架子,所以小蝶跟张十二倒算是很熟了,也特别愿意跟张十二说上两句。

但一旁的沈大师就不怎么愿意了。

进屋之后,她就一直在仔细的打量着张十二,这是她第一次见张十二——她自认为的第一次,这个时候才清楚的看到张十二的脸,第一印象跟大部分人一样,都是惊艳居多。

但是她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刚才在她屋里光线太暗,而那人还穿着一身黑衣,她只看了个大概的轮廓,哪里看得到相貌?

或许能分辨出那黑衣人身份的,就是他的嗓音了,但是她进屋之后听张十二说了几句话,跟那黑衣人的口音完全不一样,于是她心里犯了嘀咕:难道不是这个人?

刚才的沈大师被黑衣人劫持的时候,通过那黑衣人的一阵分析,她差点就要听了他的主意!

可是事后她想了想,她的目的是为了报仇,所以才选择帮助苏慕俞,若是背叛苏慕俞,无论以后是苏慕容还是苏玖玖当了女王,以她俩的性子,会以举国兵力来帮她报仇?

这是不可能的,她十分清楚。

所以她决定继续原来的计划,苏慕俞虽然狭隘且狠毒,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是帮助她复仇的最佳人选,至于她自身的危险嘛,呵呵,她已经看淡了!

只要能帮他报仇,她是死是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我就是刺客(求订阅!)

沈大师刚才就问过那黑衣人的身份,他不置可否。

所以,沈大师断定,那人就是苏玖玖派来的!

因此她也没有去惊扰苏慕俞,想着先把人抓了,再去给苏慕俞一个惊喜,岂不更好?

她喊来了一队皇宫守卫,开始各处搜查,而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苏慕容的“慕容殿”!

为何她在断定刺客是苏玖玖的人后,没有带兵先去苏玖玖那里,反而来了苏慕容这呢?

主要是因为,苏慕容跟苏玖玖从宫外带来的男子住在这里!

而刚才那刺客就是男子,沈大师首先怀疑的就是他!

但是听到张十二的话,沈大师有些失望,但她又十分不甘心,看着张十二问道:“章公子,你可曾见什么陌生人来过这里?”

张十二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道:“这位大人,你看看这里像是陌生人来过的样子吗?”

“………………”

“沈大师,咱们还查不查?”

一旁的守卫问道。

“查!怎么能不查!为了这位章公子的安全着想,也一定要查!查个明白!”

沈大师被张十二顶了一句,十分气愤,虽然他也觉得那刺客不会在这了,但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命令守卫开始检查。

张十二睡觉的房间就这么大小,不多会儿之后,守卫们就搜查完毕,看着满屋子凌乱不堪的狼藉,沈大师满意的笑了笑。

“沈大师,搜查完毕,未见可疑人等!”

“这样啊不好意思啊,章公子,我们也不过是例行检查而已,天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我们走!”

沈大师说完,得意的瞥了张十二一眼,带着守卫们扭头就走,去往了其他地方。

张十二眼神中尽是不屑,看着沈大师离开的方向,冷笑起来。

旁边的小蝶也察觉出来张十二生气了,忙劝道:“章公子莫要生气,小蝶这就帮你收拾,一会儿就好!”

同时还怕张十二再去找沈大师,继续劝道:“章公子,那沈大师可是大殿下身旁的大红人,平日里骄横惯了,章公子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这话是很委婉的提醒张十二,说沈大师背景很硬,轻易动不了,好让张十二不要轻举妄动。

张十二理解她的苦心,对她笑了笑道:“小蝶放心吧,我不过就是个平头百姓而已,能进宫就已经高兴的不得了,哪里还敢找大师的不自在?”

小蝶听了,为张十二的明智而高兴,收拾完房间,就退下了。

一夜无话…………

………………

第二天一早,苏慕容就过来敲张十二的门了。

张十二开门,她就走进来说道:“昨天睡着了,我是今天早上听小蝶说,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

原来,昨天苏慕容心情不好,饭也没吃多少,回到房间也没心情睡着,就那么坐在床上想事情,想的久了就累了,直接睡死了过去。

昨天那沈大师来“慕容殿”的时候也只来了张十二这一间房而已,苏慕容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也完全说的过去。

张十二摇了摇头,笑道:“多谢二殿下记挂,昨天不过是例行检查而已,在下并未有任何不满。”

苏慕容这才点了点头。

“二殿下,三殿下过来了!”

这时,小蝶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苏慕容躬身禀报道。

苏慕容看了一眼张十二,然后说道:“你收拾一下,一块出来吧!”

说着先转身走了出去。

张十二也没什么收拾的,想了想该如何把昨天晚上得知的事情告诉两人,于是也走了出来。

…………

坐在大厅里的苏玖玖眼神有些微红,眼眶也稍微有些红肿,很显然,昨天她并没有睡好。

苏慕容走了出来,笑道:“玖玖今天挺早的呀,还没吃早饭吧?”

苏玖玖也同样笑道:“早就听说皇姐这殿中的早饭不错,所以玖玖今天就过来尝尝了!”

虽然气色不是太好,但是听苏玖玖这说话的语气还是不错的。

“好如此甚好!小蝶,快派人去准备早饭吧记得告诉御膳房,今天早上要准备三人的饭量!”

“是的,二殿下!”

毕竟是有宫女下人在殿中,二人的对话也十分注意,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宫女小蝶答应之后,就离开去了御膳房。

这个时候,张十二也来到了殿里,看到苏玖玖之后笑着打了个招呼,苏玖玖同样微笑回之,张十二总感觉苏玖玖的眼神中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但现在的张十二毕竟没有恢复记忆,也不知道他跟苏玖玖到底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因此把眼神移开,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

………………

因为御膳房的早饭都已经准备妥当,所以小蝶很快就端了回来。

三个人吃的很快,小蝶收拾完东西,就带着其他宫女退下了,殿里又只剩了三人。

“玖玖,昨天夜里,那沈大师可曾带人去了你那里?”

苏慕容先开口问道。

“是呀,也来了皇姐这里?”

苏玖玖有些诧异的问道。

昨天晚上她正在屋里想事情,突然进来许多皇宫守卫,随后沈大师也走了进来,说是她遇到了刺客,要来搜查一番。

她还以为那沈大师是奉了苏慕俞的命令,故意来这么一出,为的就是恶心她,让她自己都不愿在宫里住,赶紧去和亲的呢,现在听苏慕容一问,她才知道,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苏慕容点头,然后说道:“昨天那沈大师先来了这里,倒是没有去我的房间,但是去了章公子房间,说是遇到了刺客,想来是真的了…………”

苏玖玖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奇怪,那刺客都跟沈大师碰了面,而沈大师又没有什么武功,为何还安然无恙呢?

实在奇怪…………

关于沈大师的事情也不过是个小插曲,两人只是说了几句,然后苏玖玖开口道:“皇姐,玖玖昨天想了一晚,已经决定好了。”

声音很平淡,但却仿佛有种坚定的力量。

“什么决定?”

苏慕容看了张十二一眼,同样十分诧异道。

“若是真如皇姐所说,她会再给玖玖寻一个圣女,然后送去吴国和亲的话那就这样吧!”

说这话的时候,苏玖玖的脸上带着笑容,并不像是苦笑,反而表情平淡,好像已经看破了一切。

“玖玖你”

“皇姐莫要劝玖玖了,因为昨天晚上,我已经想的很明白。”

把视线移到张十二身上,然后徐徐说道:“之前小小说带我逃跑,当时我很高兴,就答应了,可是事后想想,逃跑何其难呀!而且这天下之大,逃到哪里是头呢?”

叹了口气,又说道:“逃跑不易,本就很难成功,逃成还好,若是逃不成呢?不仅仅是我,怕是小小和张公子都不能幸免于难!这些都是因我而起,玖玖实在于心不忍!”

苏玖玖昨天想了一个晚上,想的很多。

她知道张十二的本事,觉得若是张十二真要带她逃跑,逃出越国,逃回大唐,应该并非难事。

可是,之后呢?

她曾经想过,张十二现在没有恢复记忆也挺好的,那样回到大唐,她们找一个安静偏僻的小地方,三个人就那么幸福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可是,她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就算他永远恢复不了记忆,她的内心都会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备受煎熬,更何况,他万一恢复了记忆呢?那她还如何面对他?

所以,假如真要回了大唐,她必须带他回荆州,去见他的亲人,那样会更有助于恢复他的记忆,而且对自己的良心也是交代。

可是荆州是大唐的天子之都,那里有好多人见过她,并且张十二的家世显赫,无论是张家人还是那些来往于张家的人,想必对于她都是有印象的。

她们一旦逃离越国,到时候苏慕俞肯定会通知于各国,追查她的下落,她在荆州岂不是更容易暴露了?

到时候不仅是她危险,连带着跟她有关系的张家所有人都有危险,所以她想了一夜,觉得还是她自己去往吴国最好。

这样牟小小可以追寻自己的幸福,张十二也能回到大唐,继续他原来的生活,至于她嘛生于皇室,她早就应该有了思想准备,生活哪能是她想象的样子呢?

………………

苏玖玖心意已决,尤其是她的话让苏慕容无法反驳,于是苏慕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张十二,希望她能劝劝苏玖玖。

张十二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说道:“三殿下,之前你跟二殿下也都见识过小小姐的模样,也清楚我会易容之术。只要你能出宫,我就给你易容,到时候谁都认不出来你,就算大殿下下令追查咱们也是于事无补。”

顿了一下,继续道:“咱们也不必急于离开,到时候风头过了,咱们再大摇大摆的乘船离开越国,谁又能知道呢?”

张十二说的轻描淡写,把这场逃跑的危险系数给苏玖玖降到了最低,连苏慕容听了都心动了,马上说道:“玖玖你听,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呢!”

可苏玖玖心有所想并不为之所动,但是心里想的并不能对张十二说,于是看着张十二的眼睛问道:“你只想过咱们能够逃跑成功,可是逃跑后的事情呢?你现在是章家的义子,就算你跑了,章家怎么办?让那么多人为咱们殉葬吗?”

这话把张十二和苏慕容都问的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愣了好一会儿,张十二一拍脑门,然后惊道:“哎,我差点忘了!”

他本来是想说昨天晚上发现的事情的,结果被苏玖玖的话一带,又回到逃跑上去了。

“忘了什么?”

苏慕容狐疑道。

“昨天那个刺客就是我!”

“你?”

苏慕容和苏玖玖看着他,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呀!昨天晚上我闲来无事,想着出去逛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御膳房门外…………”

于是张十二就把昨天在御膳房门外听到的苏慕俞和沈大师的交谈说了出来,两人听了,都是一阵沉默。

她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苏慕俞会为了王位,敢给自己的母亲下药!

毕竟还是个单纯姑娘,苏慕容“呼”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声道:“不行,我要去见母后!我要把一切都告诉她!”

张十二赶忙拉住了她,劝道:“二殿下,你昨天都见不了女王陛下,今天又怎么能见?而且你若是这么去了,大殿下和沈大师马上就会知道事情败露了,也会知道我就是昨天那刺客,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苏慕容既气愤又气馁的说道。

“这事,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传扬出去,让朝中文武百官都知道,然后向大殿下施压,到时候,她就不得不让二殿下和三殿下去见女王陛下!”

张十二话音刚落,苏玖玖就问道:“可是,就算我跟皇姐二人见了母后又如何呢?我们又不懂医术,假如那药真像沈大师说的那么神奇,母后的意识昏沉,我们也分辨不出什么,她们说母后是因为生病,身体虚弱,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所以呀,到时候两位殿下还应该带一位郎中先生去给陛下诊断病情!这位郎中先生最好不能是太医!”

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连御膳房都被苏慕俞控制了,那些太医每天去给女王陛下把脉,估计早也看出了端倪,之所以从未说过什么,想必也已经被苏慕俞控制了!

想了一下,张十二才又说道:“我知道云溪城里华生药铺里的华老先生医术高明,两位殿下到时候可以把他请进宫来,为女王陛下查明病情!”

华生药铺在云溪城非常出名,尤其是华老先生的医术,连许多太医都颇有不如,因此听到张十二说起他来,苏慕容和苏玖玖都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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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 出宫(求订阅!)

“你这计谋,确定能成?”

虽然觉得张十二的计划听起来不错,但苏慕容心里还是没多少底。

“那就要看现在朝中百官有多少人是大殿下的人了,只要不是所有人都心向大殿下,那咱们的胜算就要大的多了。”

虽然觉得自己这主意不错,但张十二也并没有盲目自信,万一朝中百官都是苏慕俞的人——那不是瞎忙活了?

苏慕容稍做思索,然后道:“这样的话,就不需太过担心了!朝中百官虽有几个确实是皇姐的人,但绝大多数还是忠于母后,心系越国的。她们之前就看好玖玖接任母后,所以皇姐才会对玖玖那么忌惮,想方设法的要把玖玖送出越国!”

听她说完,张十二看了苏玖玖一眼,心想她也挺倒霉的,什么也没做就遭到了这种非人的待遇,还真是不能太优秀呢!

“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事成功的概率就大多了!只要二位殿下在朝堂上把女王陛下被人下药的事情一说,那些忠于女王陛下的大臣必会揭竿而起,到时候大殿下怕是没有好日子了…………”

张十二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本来那么难做的事情,被自己这么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别提多得意了!

而苏慕容的脸也慢慢舒展开来,虽说她跟苏慕俞的关系也不错,但是苏慕俞给自己亲生母亲下药的做法是她所不耻的,既然她敢这么做,就别怪自己狠心了!

张十二说话的时候,苏玖玖一直在盯着他看,跟原来的感觉一样,好像所有的事情到了他那里都不叫事一样。

不过这种结果要比之前好多了,待在越国总归要比去吴国的好,她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着急的敲门声,旁边的苏慕容问道:“谁啊?怎么了?”

“二殿下,小蝶刚才路过凤仪宫,看到大殿下带着沈大师,身后还跟着许多守卫一起往咱们这里过来了!”

门外的小蝶激动的说着。

屋内的三人对视一眼,眉头全都皱了起来。

苏慕容有些担心的看着张十二道:“莫非皇姐知道了昨天那刺客就是你?那该如何是好?”

张十二却不慌张,沉着道:“二殿下莫要担心,昨天晚上我没有留下一点破绽,她们就算怀疑是我,但是也不会有一点证据,所以二殿下不必惊慌。”

昨天晚上夜色本就暗,他又全副武装,声音还刻意变化,那沈大师怎么能认出他来?

而且他的夜行衣和剑已经放回了手镯,任她们如何搜查都白费力气,所以,张十二一点也不担心,倒是有些好奇,苏慕俞来这里到底是为何了。

………………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在到达门口之后,那脚步声又一起停了下来。

“大殿下!”

小蝶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屋里的苏慕容拍了拍苏玖玖的手,然后开门迎了出去。

“皇姐今日怎么过来了?这个时间,不是应该上早朝的吗?”

苏慕俞扫了她一眼,沉声道:“本来要去上早朝,但是突然听说了一件事,所以先来了这里。”

“哦?不知是什么事呢?”

苏慕容装傻道。

有些诧异的看了苏慕容一眼,苏慕俞没想到原来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单纯天真的妹妹,竟然也会有当着她的面,脸不红气不喘撒谎的一天。

呵,这人生啊,还真是有趣!

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沈大师,然后说道:“今天早上我听沈大师说,昨天晚上在她房间遇到了刺客,还对她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我有些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在张十二身上扫了一下。

“慕容多谢皇姐挂念,不过殿里一直没进过什么陌生人,皇姐就不必担心了!再说了,慕容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也不怕有那歹人找上门来!”

说完之后狠狠的瞪了沈大师一眼,沈大师有些羞愤的低下了头。

苏慕容这是当着面指桑骂槐啊!

按她的意思,只要是遇到歹人,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她恰好遇到了歹人——哎,做奴才的辛酸,这一刻更淋漓尽致的显现出来!

听到苏慕容的话,张十二对她也有些刮目相看,前两天的时候还觉得她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没想到她现在进步的那么快!

看来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圆滑事故,而是周围的环境决定了,她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苏慕容的性格都是拜苏慕俞所赐,天真是因为她,成熟同样也是因为她。

或许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苏慕容会说出这种话来,苏慕俞有一瞬间的愣神,盯着苏慕容看了好久,然后放声大笑起来,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

笑完之后,脸上挂上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没事好,没事好呀!”

然后把头转向张十二,话锋一转道:“章公子进宫也有两天了吧?宫内不比宫外,章公子一介白身能进皇宫已属莫大的荣耀,更何况还是住在慕容殿呢?”

“皇姐,章公子在这里住的很好,这两天在他的指导下,慕容的字长进很大呢!所以我想让他——”

苏慕容大概猜到了苏慕俞的意思,就是让张十二出宫罢了,所以不等苏慕俞说完,她就插嘴打断她,先求情让张十二留下来。

“闭嘴!”

苏慕容敢打断他,那苏慕俞也绝不会让她说完:“慕容,你可是越国公主,原来学的那些礼仪都忘了?现在都是多了些什么毛病,也不知跟谁学的!”

这话异常凌厉,字字刺耳,苏慕容跟苏慕俞比起来,毕竟还是太嫩了,被这话一说,马上低下了头,不再出声。

看到苏慕容沉默不语,苏慕俞像是打了胜仗一样,高昂着脑袋,看着张十二说道:“章公子,慕容虽贵为公主,但怎么说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若是你一直住在殿中,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可不太好!况且章公子已经来了宫里两日,并不算短,不如就此回去吧!若是慕容以后还想讨教,本宫会再派人去章家请章公子进宫的!反正章家就在那里,本宫也不愁找不到人是吧?”

“………………”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苏慕俞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刻意咬的很重,而且眼神异常凌厉,分明就是在告诉张十二,只要章家在那,出了事情就算他们跑得了,章家也跑不了!

张十二有些头疼,看来苏玖玖之前的分析很对,幸亏前天晚上她们没有直接逃跑,若是那样,估计章家就被自己连累了!

无论是章夫人还是章瑾妤,对他都非常不错,而他却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却把别人的身家性命置于危险之地,这也太自私了!

所以,逃跑绝对是下策,扳倒苏慕俞才是上上之选!

“大殿下说的极是!”

张十二微微躬身说道。

“好!既然章公子也同意,那本宫这就派人送章公子出宫吧!”

苏慕俞没想到张十二答应的会如此痛快,心里突然有些鄙视,觉得张十二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也开始怀疑起她们之前的推测来:这么个胆小之人,应该不是昨天晚上那刺客吧?

这么想来,才稍稍放心了不少。

“好,那就麻烦大殿下了!”

张十二再次躬身,表现的毕恭毕敬,苏慕俞看了一眼,眼神中的嘲笑意味更加明显了。

“来人呀,送章公子出宫!”

“是,大殿下!”

这时,两名守卫走了出来,来到了张十二身前,铿锵有力道:“章公子,请吧!”

………………

“皇姐!”

张十二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然后就听到了苏玖玖的声音,转头看了过去。

苏慕俞也微微诧异,问道:“玖玖,何事?”

“皇姐,你也知道玖玖跟章夫人的关系,或许过不了多少天,玖玖就要远嫁吴国,再没有亲近的机会,正好趁着章公子回去,让他为玖玖捎上几副字画回去,也算给人留个念想。”

苏玖玖说的从容,感情诚挚,并看不出一丝做作之态。

苏慕俞本想无论苏玖玖提何种要求都一并拒绝,但是听了她说的,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让他带几副字画回去而已,若是自己再拒绝了她,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罢了罢了,索性就顺了她的心,反正要不了几天,就把她送到吴国去了!

想通这些,苏慕俞才笑着挥手道:“我当是什么事呢!玖玖跟章夫人的关系,宫里的人有哪个不晓得?为章夫人留些念想,那也是应该的!”

“大殿下!”

苏慕俞的话音刚落,门外就跑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穿着朝服的女人,苏慕俞见了,直接开口道:“怎么回事?”

“大殿下,众位大臣已在朝堂上等待多时,还望大殿下赶快前往!”

原来,苏慕俞没有先上早朝,而是来了这里,等于放了文武百官的鸽子,等了那么久,文武百官早就颇有微词了。

“哼!多等一会儿又有何妨?”

苏慕俞冷哼一声,脸上尽是霸气,她现在不过还是个公主,若是有朝一日让她当了女王,她会有多么专横,可想而知!

“大殿下,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你还是先去上朝吧,莫让众位卿家等着急了!这边的事情,老身帮你看着就是了……”

旁边的沈大师小声对苏慕俞说道。

她之所以帮苏慕俞就是想让她登上帝位,为其报仇,但是现在苏慕俞还没登上帝位就敢放大臣的鸽子,这可是大忌啊!

苏慕俞不傻,也知道现在还不能得罪大臣的道理,放几句狠话也不过是面子使然,现在沈大师给了台阶,她自然要顺着下来了!

“既然大师都这么说了,那本宫还是先去上朝了!沈大师也闲来无事,不如就替本宫送一送章公子吧!一起随玖玖去拿字画,若是有什么需要做的,沈大师代为帮忙就是了!”

“是,大殿下!”

沈大师忙点头答应,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哪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无非就是监视呗!

于是,除了剩下两个等会要“护送”张十二出宫的守卫和沈大师之外,其余的守卫都随着苏慕俞离开了。

………………

待苏慕俞离开,苏玖玖笑着对张十二说道:“章公子,还要麻烦你跟我跑一趟,去把字画拿上!”

“三殿下说这话简直是折煞在下了!”

张十二同样拱手说道,异常恭敬。

苏玖玖笑了笑,拉起苏慕容的手道:“皇姐若是无事,不如陪着玖玖一起去吧!”

苏慕容微微愣了一下,也明白了苏玖玖的意思,笑道:“好呀!那就一起去吧!”

于是二人在前,张十二紧随其后,离开了“慕容殿”,自始至终,三人都未跟沈大师说一句话,未多看沈大师一眼,让沈大师尝了一次被人无视的感觉。

但是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对那两个守卫使了个眼色,然后快速跟了上去。

苏玖玖并不是真的想为章夫人留什么字画,这不过是种说辞,为的是能跟张十二再单独说上几句,毕竟刚才的事情还未交代完,而张十二一旦出宫,想再进来可就难了!

进了宫殿大厅,苏慕容停下对沈大师说道:“沈大师,我们随玖玖回屋拿字画,你先在这里坐着等一会儿吧!”

沈大师也并未多想,点头说好。

回了房间,关上门之后,张十二马上小声说道:“二殿下,接下来我不在宫里,你们就按刚才在你说的做就是了,先找几个信得过的大臣,把这件事传扬开来!”

然后又说道:“众位大臣向大殿下施压,让两位殿下见到女王陛下就可以了!陛下只要一天不吃药,意识就会清醒,到了那时,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张十二又交代了一些,两人频频点头。

等沈大师在外面等到不耐烦的时候,张十二就拿着苏玖玖给他随便找的几副字画走了出来…………6

第五百七十五章 猪队友(求订阅!)

时隔两天,张十二又回到了云溪城。

他进宫的这两天,牟小小一直呆在章家,虽然那天晚上他交代章瑾妤,让她帮忙照顾一下,但是以牟小小现在的妆容,她又不敢说话,想必这几天过得并不自在,张十二越想越不放心,遂加快了步伐。

没用多大会儿,张十二就来到了章家门外。

那看门的下人早就认识张十二,尤其是两天前的晚上,张十二的风头达到了最胜,不仅写的诗词让两位公主拍手称绝,更是被请进了皇宫里!

此等荣耀,整个越国怕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达到吧?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此现在章府上下都笼罩在欢庆的气氛当中,这些下人们也都为身在章家而自豪,殊不知,这两天城里那些豪门阔太都快要踏破章家的门槛了,在得知张十二进宫还没回来的时候,都有些许失望,临走之前还不望嘱咐章夫人,说是等张十二回来一定要通知她们,她们好再登门拜访。

有人还不放心,甚至偷偷的塞给他们下人一些银子,让他们帮着通风报信,因此这些下人也都念着张十二的好。

“少爷,你回来了!”

这不,门口的下人看到张十二,喜出望外的喊道,那股子热情可是真情流露,并不掺假。

张十二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干娘和瑾妤姐姐可在府中?”

“在的在的!”

另外一个下人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并且抢先说道:“少爷,你不在的这两天,府中每天来的人可是真的不少,她们都是慕名来看少爷的,结果少爷不在,她们可都十分失望呢!所以夫人和小姐也不敢随便外出,每天都在府上,若是来了人,她们在府上也好接待!”

“…………”

不知为何,张十二听了这下人的话感觉特别不爽。

什么叫都是来看我的?我又不是猴子,来看我作甚?

也懒得搭理他,直接迈步进了府中。

………………

穿过前院的连廊往里走着,在拐角处张十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的干爹章老爷子!

只见章老爷穿着一件青灰色的小汗衫,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想来在外面的太阳下晒了好一会儿了。

而他一只手中正提着一个小鱼篓,另一只手抓着一根鱼竿,鱼竿湿漉漉的,应该是刚从后院钓鱼回来,不过看那鱼篓空荡荡的样子,看来今天是空军了…………

章老爷子此刻正低着头往前走着,无精打采的样子,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张十二。

看来,这老头儿学艺不精啊!

张十二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章老爷,又去喂鱼了呀?”

“喂鱼?喂什么鱼?老子是去钓鱼了!”

忙活一早上,一条鱼都没有上钩,章老爷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最烦听到别人说他钓鱼是喂鱼了,那不是瞧不起他吗?

因此听到张十二的话,大脑都还没来得及分析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呢,他就下意识的就回怼了回来。

张十二听了,更是笑的不行。

一池子的傻鱼你都钓不上来,鱼傻,你比鱼还傻!

“钓鱼?那怎么一条鱼都没有?章老爷这分明就是喂鱼嘛!”

张十二继续调侃道。

“你——”

这个时候,章老爷已经回过头来,等看清张十二的脸,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觉得这声音那么耳熟、那么讨厌呢!原来是这家伙啊!

但是他却没有像原来一样对张十二来个冷嘲热讽,亦或是挖苦一番,而是非常高兴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

看着章老爷那炽热的眼神,张十二感到浑身别扭,这章家上下老少这都怎么了,为何从门口的下人到这章老爷,看到自己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呢?

哎,人优秀起来,魅力挡也挡不住呀!

张十二点了点头,等待着章老爷的下文,看看他到底要表达些什么。

章家的男人不多,虽贵为老爷,但是章老爷的地位却低的可怜,因此他看到张十二之后就有了联盟的想法,本来还想在寿宴上给张十二几首诗,让他风光一把,以此增进二人的革命友谊呢!

谁成想,张十二并没有靠他的帮助,一样名动云溪!

第二天,他也看到了张十二作的诗,那一瞬间,他有种想把自己作的诗全都撕了扔掉的想法,同时又十分庆幸,幸亏当时没有把自己的诗拿出来,不然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这也更坚定了团结张十二的想法,所以看到张十二之后格外的高兴。

“儿子呀——”

“打住!”

妈蛋,这老头儿上来就占便宜,很可恶啊!

“义子啊——”

“停!”

虽然名义上两人确实是干爹和义子的辈分,但是被这么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叫成儿子,张十二总觉得不太舒服。

“你还是叫我十二听的舒服一些!”

张十二义正言辞道。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章老爷子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一点气愤,反而是笑道:“十二呀,干爹呢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

此事必有蹊跷呀!

“听说你不是越国人吧?对越国的好多习俗或许都不太懂吧?以后你可要在云溪生活,不知道的话怎么行?尤其是作为一个男人,多知道些东西没有坏处哩!”

章老爷子语重心长道。

“那都有什么好处呢?”

张十二看着章老爷子,狐疑道。

“好处嘛——那自然是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过的更好、更有尊严一些啦!”

此刻化身为人生导师的章老爷子看着张十二,谆谆教诲道。

张十二的嘴角上扬,看着章老爷子的眼睛道:“比如呢,过的像章老爷子一样,那么有尊严啦?”

“…………”

章老爷子成功的被张十二搞脸红了,当然了,这个“搞”可不是大家以为的那个“搞”,毕竟张十二并没有那么重口味。

但是章老爷子此刻耐心十足,虽然尴尬,但还是呵呵一笑道:“十二说笑了,作为长辈,老夫自然会把好东西传授于你!这样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去后花园,老夫好生教导教导你!”

说着就要来拉张十二,但是被张十二一下躲开了。

“后花园?到底是章老爷教导我,还是想让我教导你怎么钓鱼啊?”

张十二眯着眼睛看着章老爷子说道。

“…………”

章老爷子的老脸再次红了,心想这家伙哪里都好,就是不会聊天!知不知道,这样聊天,很容易没朋友的!

老子都那么倾囊相授了,跟你学学如何钓鱼,过分吗?过分吗?

不过分的!

“呵呵,到了再说,到了再说!”

但张十二可没功夫跟他去后花园磨牙打屁,直接拒绝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这正准备去找干娘呢,可别误了时候,要不——章老爷跟我一起去见过干娘?”

“啊!这个……这个……呵呵,我看就不必了吧!既然十二有事,那就赶快去忙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们爷俩再聊!”

章夫人算是章老爷子的克星,听到章夫人的名字,他就吓的不行,哪里还敢跟着张十二?

看到章老爷子快被吓破胆的表情,张十二就感觉莫名的喜感,刚想再调侃两句,就听到章夫人那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十二果真回来了?怎么那么久不进屋呢?”

张十二抬眼往前看去,正好看到章夫人从前方走了过来,穿着一身碎花锦绣长裙的章瑾妤紧随其后。

章夫人面色红润,看到张十二的时候更是眉眼带笑,想必最近几天心情非常不错。

而章瑾妤同样嘴角微挑,看着张十二的眼神似笑非笑。

不得不说,此刻的张十二有种回家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

于是笑着对章夫人说道:“十二见过干娘和姐姐!”

章夫人笑着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眼神尽是慈爱。

每个人都有投机取巧的心思,尤其是张十二回府这种事情,所有人都清楚,报给章夫人肯定会让她高兴非常,这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美差!

所以张十二前脚进府,后脚那看门的下人就跑到后院去给章夫人报信去了,章夫人听了张十二的消息自然高兴非常,直接赏了那报信的下人一锭银子,可谓皆大欢喜。

可是章夫人坐在前厅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张十二的踪影,心想下人应该不至于敢骗她,于是就带着章瑾妤走了出来,在这里跟张十二碰了个正着。

等章夫人跟张十二说完,才看到站在一旁手握钓鱼竿和鱼篓的章老爷子,不过,现在的章老爷子怎么看怎么有种瑟瑟发抖的模样,很是可怜。

感受到章夫人凌厉的眼神,章老爷把头低了下去。

而看到章老爷子那做贼心虚的模样,章夫人瞬间就明白了,怪不得张十二回家那么久都不进屋,敢情是被他给拦下了!

眼神扫了一下章老爷子手中的装备,当即非常气愤道:“你这是又准备去后花园钓鱼?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不让你去钓鱼了吗?”

章老爷子马上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并不是准备去后花园,而是准备回房间呢!”

说完这话,十分的心安理得:我已经钓完了,而你问的是准备去钓吗?当然不是了!

这也不怪章夫人会问错,主要是章老爷子的鱼篓空空如也,若是已经钓完了,鱼篓级里不应该有鱼才对吗?她怎么能想到章老爷子那么蠢,连个鱼都钓不到呢?

“真的?”

章夫人心想他应该不敢骗自己,但还是问了一句。

章老爷子脑袋摇的飞快道:“真的,当然是真的!我可没有准备去钓鱼呢!”

说着还对张十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说漏了嘴!

张十二本着助人为乐、团结有爱、照顾老年人的想法,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拍了拍胸脯说道:“干娘,十二能替干爹做担保,干爹说的都是实话!”

“是啊是啊!”

章老爷子没想到张十二能够如此仗义,差点感动落泪,心想等会就让他——少钓几条鱼吧!

不钓是不可能不钓的!

“那是因为——”

可是张十二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不那么感动,而是惊吓落泪!

“干爹刚才后花园钓了鱼回来,哪里会再进后花园钓鱼呢?是吧,干爹?”

说完,张十二还对章老爷子眨了眨眼,仿佛在跟他邀功一样:看我说的多好!

“…………”

章老爷子可没心情跟他眨眼,此刻的章老爷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猪队友,简直就是猪队友啊!

章夫人眼神一冷,看着章老爷子冷声说道:“十二说的话可当真?我不会再问第二次了!”

声音平静,但是听在章老爷子耳朵里却沉重万分,犹如最后的通牒一般,他支支吾吾道:“我我……我确实刚在后花园里钓鱼出来——不过,不过我可没有带鱼来!”

章老爷子十分傲娇的说道。

“为何没有带鱼出来?”

章夫人的问话紧随其后,声音冷漠道。

“因为……因为……”

说到这,章老爷子反而有些扭捏起来:“因为……没有钓到……”

“连个鱼都钓不到,你还能干点什么!”

“额…………”

章老爷子这下彻底无语了,脸憋的通红,内心委屈至极。

生活本就艰辛,奈何还要遭受如此羞辱,做男人,章老爷子觉得自己够失败了,再看看站在章夫人身边一脸春风得意的张十二,心里愤懑,同时又十分无奈——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说好的一起到白头,你却中途谢了顶——又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一阵叹息,看来想跟这家伙成为盟友,很艰难啊!

章夫人并不知道章老爷子此刻在想什么,当然,她也没兴趣知道,白了他一眼,才转身看着张十二,脸上已经换了一副温柔的表情,笑道:“十二,虽娘进前厅,说说你去皇宫的事情吧!”

张十二点头说好,然后跟着章夫人往前院走去……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丧尸呀!(求订阅!)

进了前厅,章夫人拉着张十二坐下,就问起了诸多关于他这次进宫的事情。

其实张十二也很纠结,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章夫人他在利用她的事情。

但是思索再三,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除了觉得不知该从而为她说起之外,再就是觉得,若是他的计划奏效,一切事情都可以在章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结束,若是这样,何苦再让她跟着担惊受怕呢?

因此,张十二只是想了一会儿,就对章夫人说了这次去皇宫如何教公主作诗写字、如何如何愉快之类的话题,章夫人听了自然高兴,笑的合不拢嘴。

说了一会儿,张十二才转身看着章瑾妤问道:“姐姐,我那位哥哥在府上住的可还好?”

听到张十二向自己提问,章瑾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想到了那个整天闷在屋里一句话都不说、连饭送进去都得等她们退出来才开始吃的奇怪男人来,刚开始那天还好,他只是闷声不说话,可是从昨天开始,他不光不说话,连见人都不敢了,但凡有人进他的房间,他一准把脑袋瞥到一边去,仿佛见人一面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章瑾妤有时候好想当面问问他,有必要那么难为情吗?

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尽相同,他如此害羞的人被她当面质问的话,怕是会更难堪吧?

所以这两天,她也就只让下人去送饭、收拾碗筷而已,并没有过多干涉他的生活,现在听张十二问起了,就实话实说道:“十二呀,我很好奇你这位哥哥原来是怎么生活的!”

“啊?”

张十二没太听懂,接着问道:“怎么了?”

“他呀,简直比姑娘还要害羞…………”

于是章瑾妤就巴拉巴拉的跟张十二说了起来,张十二听了也只能尴尬的笑笑,他知道牟小小的难言之隐,这也是之前他最担心的。

不过听章瑾妤那话的意思,除了觉得牟小小比较怪之外,好像也没了其他毛病,看来牟小小隐藏的还是不错的!

于是笑道:“我这位哥哥天生腼腆,别说是看到陌生姑娘了,就是当初我刚在牟家村见到他的时候,他也害羞了好多天才跟我说话呢!更何况是姐姐那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我哥哥肯定更是害羞了!”

不得不说,这话既拍了马屁,同时又为牟小小的古怪解释了一波,并且效果特别好。

这不,张十二话音一落,章瑾妤的脸就红了,话也不说了,但是眼神中跳跃的光芒可以证实,此刻的她内心还是非常受用的。

聊的也差不多了,张十二才对章夫人说道:“干娘,这次带我哥哥出来也两天了,他们家里怕是也等着急了!所以十二想着先把哥哥带回牟家村,再跟牟大叔报个平安,忙完了再回来!”

章夫人听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十二说的不错,这人出来久了,家里难免会不放心,回去报个平安也好!不过眼看着都快中午了,待会干娘让后厨准备些好饭好菜,算是为你回来接风,也算是为你那哥哥送行,等吃完了饭,下午再回去也不迟,十二你觉得呢?”

张十二想了想,回家也不急于这一时,若是执意要走,怕是会惹得章夫人不高兴,于是笑道:“这样也好,不过又要麻烦干娘费心了!”

章夫人听了,斜了张十二一眼,有些嗔怪道:“十二,都是一家人,你说这话不就见外了不是?”

张十二挠了挠头,笑道:“干娘,十二记住了!”

章夫人听了,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对张十二说道:“十二先在这坐着休息会儿,干娘这就去后厨一趟!”

“干娘,我还是先回去看看哥哥吧!”

说着,张十二也站了起来。

“这样也好。”

说完,两人就一起走了出去……

………………

轻车熟路的来到自己的房间前,张十二刚想推门进去,手放在半空又停了下来,然后有些坏坏的笑了笑,把耳朵贴在门上,恶作剧般的敲起门来。

果不其然,在他敲门的刹那,他明显听到了屋里一阵慌乱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想必牟小小被吓坏了,估计找地方躲起来了。

张十二笑了笑,推门而入。

屋里的牟小小真的被吓坏了,原来那些下人来送饭或者收拾的时候,都会提前说句话再敲门,之后再进来的。

所以听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牟小小被吓了一跳,然后赶紧从椅子上起身坐回了床上,盯着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刻,她就看到门被人推了开来,这在原来是不曾发生的,有哪个下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来?

不过此刻她也来不及多想,赶紧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同时把头也转到了里面,心里还在祈祷——若这是下人进来打扫卫生,希望她能早些打扫完出去吧!

张十二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牟小小手忙脚乱盖被子的一幕,嘴角咧开,笑的灿烂。

把门关好,张十二朝她走了过去,心里也有些纳闷,虽然不能说话怕暴露身份,但牟小小不至于这么害怕吧?她现在可是换了一张脸哎,只要不说话,谁能发现端倪?

而被子中的牟小小听到脚步声愈来愈近,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这人怎么还过来了呢?

令她更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张十二不但过来了,下一刻更是伸出了贼手——一把拉起了她的被子!

牟小小的身体直接蜷缩在了一起,又不敢回头,身体有些可怜的瑟瑟发抖。

张十二真是服了她,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怎么连回头都不敢呢?

你到底是多怕呀!

于是笑道:“小小姐,你这大白天的盖着这么厚的被子,不热吗?”

熟悉的声音,只是略显不同的调侃腔调,牟小小听了,声音马上停止了发抖——是他!他回来了!

内心压抑不住的喜悦,在下一刻义无反顾的转过身来!

“大个!”

两天以来,这是牟小小第一次说话,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说话的感觉真好!

“啊!丧尸呀!”

在看到牟小小的脸后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张十二才终于明白为何牟小小会这么怕见人了!

之前他给牟小小化的妆那可是没有一点瑕疵,就是他看的话都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可是再看现在的牟小小,她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掉皮”的现象,刚才猛的一回头,就如同是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丧尸一样,可把张十二给吓了一大跳!

妈呀,哪里来的丧尸!

不过张十二很快就想明白问题所在了,现在的天气那么热,再加上出汗,这个妆在牟小小的脸上可是待了三天——三天啊,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就是放在他原来那个化妆品烂大街的时代,怕是也没有什么妆能三天三夜不花的!

因此现在的牟小小就是粉被汗给湿透了,现在脸上一块白一块黄,跟皮肤烂了一样,很是吓人!

连他这知情者蒙的看到这一幕都被吓着了,更何况那些不知情的人呢?

牟小小见到张十二格外兴奋,看到张十二那诧异的表情以及听到那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的“丧尸”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愠怒道:“还不都怪你!”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幸亏我昨天早上照镜子看到了,不然这么见人,怕是早就被人给发现了!”

说到这,牟小小就是一阵愤愤不平,语气中发泄着张十二把她一个人扔在这的不满!

张十二笑了笑,说道:“小小姐,都怪我!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说完这话,忍不住伸手摸向牟小小的脸,想要看看这妆到底花到了何种程度。

当看到张十二朝自己的脸摸来的时候,牟小小本能的想要把头扭开,但在将要扭开的那一瞬间,又停了下来。

这个男人并不是其他人,他对自己的意义,她心里清楚的紧,而且她也清楚他这么做的动机,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也就罢了。

当张十二摸到牟小小脸上那花掉的妆容后,入手处就感到了黏糊糊的触感,同时心里也有些可怜同情起牟小小来,连伸手摸上去的感觉都那么糟糕,她却带着这种糟糕的感觉足足三天,想必十分难受吧!

于是赶快说道:“小小姐,赶快去洗掉吧!”

“洗了?全都洗了?”

牟小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张十二点了点头,说道:“嗯,都洗了。等会我再给小小姐重新画一次,中午随章夫人一起吃饭,吃完咱们就回牟家村!”

“回去?”

听完张十二的话,牟小小有些诧异道:“那——玖玖呢?”

于是张十二就把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跟出宫之前的决定都告诉了她,听完,牟小小陷入了沉思之中。

说实话,这个计划比起逃跑的计划,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要好上不少。

毕竟这逃跑是有风险的,就算逃跑成功,那接下来也是有诸多不可预测的危险在等着她们,若是能不用逃跑就把事情解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张十二刚才说的,若是能够成功,那苏慕俞就会被女王处罚,轻则不受重用,重则打入冷宫,反正肯定与储君之位无缘了,也没有能力再去设计苏玖玖,她们在越国会更好过,所以这应该是极好的。

可为什么,牟小小有些高兴不起来呢?

按照之前苏玖玖对她说的,眼前的大个——或者应该叫张十二才对,那可是大唐卫国公家的嫡长孙,自身官爵都不低,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回大唐肯定是必然!

因为苏慕俞一除,苏玖玖是未来最有可能成为越国女王的人选,作为她的圣女,牟小小的命运怕是要跟她侍奉同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肯定不会是回到大唐的张十二了……

此事不成,苏玖玖和她都难逃一死。

此事若成,她跟张十二这一辈子就再无可能。

因此,牟小小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怎么还能高兴的起来呢?

不过,在家国大事和儿女情长面前,牟小小还是选择了前者,把自己的低落情绪收起来,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或许能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已经不多,那就在这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呈现给他吧!

打定主意的牟小小去把妆容洗掉,三天之后,第一次恢复女儿之貌,也算清爽舒服…………

………………

两个人阔别几日,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丫鬟晓丹来到门外,出声喊道:“少爷,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让晓丹来叫少爷和牟公子过去吃饭!”

带着牟小小来章家的时候,张十二就对人说了,牟小小是跟救他的牟大叔本家的哥哥,因此晓丹才会称呼其牟公子。

张十二出声答应道:“知道了晓丹,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到!”

晓丹听了,喜滋滋的应了一声,然后回去交差了。

随后,张十二又再次给牟小小画起妆来。

已经拿牟小小练过几次手、并且也给她化过几次妆的张十二按理来说,现在画起妆来应该是轻车熟路、异常熟练才对,可是这次化妆还是用去了不少的时间。

主要还是因为,若是随便易容、画一个新妆对张十二来说都是极快的,但是章夫人她们都见过牟小小之前画的那模样了,所以张十二要把牟小小还原成原来的模样,难度还是有些大的。

忙活了一会儿,终于画完,牟小小睁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非常满意的对张十二说道:“嗯,跟原来画的一模一样,她们肯定发现不了什么!”

得到肯定的张十二这才放心下来,把那些梳妆工具赶紧收拾了一下,就带着牟小小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今天放假,祝大家清明——额,算了,这个节日好像并不那么讨喜……今天来我丈人家了,信号很差,没有网,我费尽千辛万苦、冒着跌落悬崖的风险爬到山顶才发出这一章来,看看,我是多么爱你们…………所以看在三竖爱你们的份上,今天今天就这样了,一更……emmmm,好想抽自己……)

第五百七十七章 奇怪的华老(求订阅!)

距离晓丹回来通报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章夫人她们也等的着急,章瑾妤本来还想差晓丹再去叫一次,晓丹刚走到门口,就退了回来,笑着喊道:“少爷来了!”

张十二进门,也看出章夫人等了很久,于是不好意思道:“干娘,让你久等了!”

然后拉了牟小小一下,笑道:“都怪我这哥哥,脸皮太薄了,死活都不想来跟咱们一起吃!让我软磨硬泡,好歹才算拉来了!”

章夫人连同章瑾妤听了,对视一眼,才算恍然大悟,怪不得张十二磨蹭白天,原来是因为他呀!

不过联系这家伙原来的腼腆行为,连在屋里吃饭都背着人,想想就释然了。

章夫人对张十二点了点头道:“没关系,来了就好!”

然后又看着牟小小说道:“牟公子,你是十二的哥哥,而十二是我的义子,算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在章家你不必那么拘束的!”

牟小小不用再担心脸上妆花了被人看破,因此也没低头,昂着脑袋,虽没有开口回答,但是却对着章夫人微笑点头示意,这让章夫人和章瑾妤都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对比起牟小小原来的行为来,已经非常难得。

而牟小小却在隐蔽的角落,掐了张十二一把:为什么来晚了还要拿我当挡箭牌?可恶?

而坐在一旁的章老爷子看着张十二,却是冷哼了一声,只不过他的声音太小,并没有任何人听到,他现在有点类似阿q的精神胜利法,正面已经不敢跟张十二刚,只能默默吐槽他那些不尊老爱幼的可恶行为了…………

……………

吃饭的时候,章夫人看着张十二,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十二,你在宫里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陛下的事情?”

“啊?什么?”

张十二刚吞下一只鸡腿,有些没太听懂章夫人的问题。

“就是——”

章夫人还未开口,章瑾妤就接过话去道:“娘说的是,今天晓丹上街,听好多人在传一个谣言,说是女王陛下之所以这么久都卧病在床,是因为被人下了药!”

“………………”

张十二稍微楞了一下,然后脸上挂满喜色,没想到苏慕容和苏玖玖的动作这么迅速,半天不到,连云溪城里都传了开来,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俩的实力和决心。

既然连云溪城里都传开了,张十二觉得若是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也有些太不可信了。

不过,他还是先问道:“外面没有传,女王陛下是被谁下的药吗?”

章夫人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人传,只说是被人下了药!若此事是真的,老身必当上书朝廷,让她们下令严查,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章夫人听到晓丹带回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很激动的。

她不年轻,阅历也不低,稍微一联想,也看出了这事情里蕴藏的不同一般来,给女王下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自然必须是能接触到女王饮食起居的身边人,而有胆子做这种事的人,必然是得利最多的人!

只要不傻,就能猜到幕后黑手是谁了。

这也是这个谣言的高明之处,若是传出是苏慕俞下手毒害女王的话,一是没人敢这么说,再就是这话说出来,多半会被抓起来,而只说“有人下药”,靠大家自己想象,也能得出结论来!

因此,章夫人在听闻此谣言之后,既气愤而又激动!

气愤的是,若此事是真的,那说明一切都是苏慕俞蓄意为之,连逼迫苏玖玖和亲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操作,其心可诛!

而她激动的是,倘若此事是真的,这么发酵两天,苏慕俞的位置不保啊!而且只要她倒了,那下一任女王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苏玖玖——女王都当了,哪里用得着去吴国?

凭她跟苏玖玖的关系,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苏玖玖远嫁她乡,她多么希望这事是真的啊!

可是大街上听来的谣言她也不知可不可信,因此想询问一下刚从宫里出来的张十二,想问问他有没有听说过什么。

张十二听了,暗暗算计,心想自己还得再给这谣言添把火才行!

但是他不打算跟章夫人说实情,因为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无疑都会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尤其是章夫人还想上书,这不是把自己往枪口上送吗?

张十二可不会让她做这种傻事。

于是笑着说道:“其实十二在宫里也有所耳闻,说是宫里最近去了个沈大师,那沈大师给陛下开了些药方,谁知那药吃了之后却不见好转——怕是因为这个,所以街上才传有人给陛下下药吧!不过这种事情真真假假,咱们并非皇室之人,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干娘,你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情为好——无论此事是真是假,我想几位殿下都应该会处理的很好!”

章夫人听了有些不甘心,但是又仔细想张十二的话,她好像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但是这个话题已经挑了起来,饭桌上的几人明显的各有心事,没用多久,这顿饭就吃完了。

吃完之后,张十二带着牟小小跟章夫人告别,然后换了一身素色的、样式更加朴素一些的衣服骑马带着牟小小从章家走了出来…………

………………

张十二本来还想带着牟小小直接回牟家村的,毕竟出来了几天,牟小小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浓浓的思家之情。

幸亏没带她逃跑,就凭她如此念家的心态,出去就是受罪啊!

张十二骑马带着牟小小往城中心的方向走,目标华生药铺。

因为刚才听章夫人说了谣言的事情,说明苏慕容她们的动作要比他想象中快的多,若是按照计划来看的话,明天早朝怕就是正面交锋的时刻了!

所以张十二也要在外面帮她们一把,来这里先找华老先生询问一番,看看他是否知道那沈大师下的毒药,若是连他都不知道,明天去了岂不是搞砸了?

张十二进了药铺说找华老先生,谁知不太凑巧,华老先生正好出诊去了,并不在药铺里。

张十二跟牟小小商量了一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多等一会儿,于是两人在药铺里坐了下来。

药铺里人来人往,有那行色匆匆专门来买药的,也有城里的百姓,闲来无事过来走走串串找人聊天的。

不知什么时候,药铺前台围了几个中年男人,在那里说了起来。

“听说了吗,女王陛下之所以一病多天且不见好,是因为被人下了药!”

“呵,这谁不知道?现在城里早就传开了,就是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要我说呀,这无风不起浪,既然能这么传,想必啊,假不了!”

“那你们觉得这下药的人会是谁啊?”

“那还用说?肯定是——”

说话的这个高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前台里的学徒伙计给打住了:“勿谈国事!我说你们几位,药也不拿,在这瞎说什么呢?也不怕被抓去宫里吃那牢饭!”

说着,还对众人使了个眼色,引的他们都往外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一排官兵手持刀剑兵器从外面经过,走在最后的一人还喊着“勿谈国事”,很快就走了过去。

众人对视一眼,皆都面面相觑。

待官兵离开,才对着学徒伙计拱手道谢,说什么若不是刚才他阻止及时,怕是会被那些官兵们撞到,把他们全给抓进去!

那学徒伙计只是笑着摆手,但还是谨慎道:“各位也不必谢我,只要你们不在我们药铺里谈这些,那在下倒是要谢谢你们呢!”

无论哪朝哪代,文字狱的事情都层出不穷。

百姓聊天最忌讳的就是涉及皇室,聊也可以,但是别在自家药铺里聊,省的殃及池鱼!

听了这个,那几个人又对视一眼,跟学徒伙计拱手示意,然后一起走了出去,怕不是相约又去了某个地方,继续八卦去了!

张十二在一旁听着,暗暗点头,看来这谣言已经深入人心,不过大家对下药之人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他打算再为其添把火,彻底激起百姓心中的怒火来!

………………

“来了!”

正当张十二想的入神时,牟小小捅了捅他,看着门口的方向说道。

张十二侧头一看,华老先生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华老先生精神矍铄,走起路来也显得格外有力。

“华老,那两位公子找你。”

华老先生刚进门,那学徒伙计就指着张十二的方向对他说道,他可认识张十二,也听说了他跟章家现在的关系——按理来说,他还算是张十二能进章家的大功臣呢,要不是当初他表妹晓丹让他通风报信,这家伙是肯定成不了章家义子的哩!

“哦?”

华老先生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张十二和牟小小。

两人见状,忙迎了上去,对着华老先生作揖道:“华老先生,晚辈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华老先生认出了张十二,笑道:“原来是大个呀!”

本来想说“有什么尽管问就是了”的,但是当他瞥了旁边的牟小小一眼之后,马上改口道:“正好老夫刚在外面出诊回来,有些累了,你们两个随我进屋吧!”

于是华老先生打头,引着两人进了药铺后面的一间小屋里,待他们两人进去,华老先生把门关上了,然后盯着牟小小道:“小小?”

牟小小看了张十二一眼,发现他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惊讶,于是问道:“华伯伯,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华老先生听到牟小小的声音并没有太多惊讶,而是轻声解释道:“你的病,老夫之前看过,清楚的很。你的脉搏浮缓,鼻息微弱且急促,一般人是没有你这种特殊的鼻息的。脸上的妆容可以改变,但是鼻息却改变不了的,因此老夫可以认出来。”

华老先生说的轻描淡写,但张十二和牟小小听的却有些咋舌。

这华老先生也太厉害了,本来还以为自己的易容术很无敌了呢,没想到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了,实在是厉害!

这个时候,张十二倒是先开口了:“华老先生,今天过来,是有一事想要跟你打听,同时还有个忙想要请你帮!”

谁知华老先生听了,却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看着牟小小,眼神中有些怜悯道:“小小,你知道家里的事了?”

“家里的事?什么事?”

牟小小有些懵,又说道:“华伯伯,小小已经离家三天了,今天正准备回去呢!等会从你这离开,我们就回去!”

“怪不得呀……出来好……出来好啊!”

华老先生有些喃喃自语般呢喃,牟小小听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再次问道:“华伯伯,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呀?”

华老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始说道:“也没什么事,小小啊,你等一会儿——”

说完这句,不待两人反应,华老先生就走了出去,张十二看了牟小小一眼,两人都耸了耸肩,有点不太明白华老先生这古怪的行为到底是怎么了。

不多会儿,华老先生又走了进来,只不过手中提了几个平时包中药用的纸袋,递给牟小小道:“小小啊,老夫跟你爹好歹也算是认识一场,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人参鹿茸你就拿着吧,回去吃了,你这病就能好了!”

华老先生早就知道牟小小的身份,也知道她到底得的什么病,自然知道该如何医治。

不过她也知道牟小小“得病”的原因,也非常可怜她,因此就算知道如何才能医治好她,也没有帮过她,甚至在张十二来买药的时候,给他包的是些无关痛痒的补气补血药!

但是现在,他却出人意料的主动把这药送给牟小小,这就让人纳闷了:

这华老先生,今天也真是太奇怪了吧?

(又爬上了山头,风真大,趁着有信号,发出这章来……明天就回去上班了,又有网给大家好好更新了,开森^_^——算了,骂我不要脸吧,我脸皮薄,不听就是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 想吃吗?(求订阅!)

牟小小知道这药的珍贵之处,因此并没有伸手去接。

她也没有多想为何今天华老先生会突然给她药,还以为是华老先生看她身体虚弱,又念及跟她父亲的旧情,才于心不忍,给她药的。

“华伯伯,这药就不用了!”

听到牟小小这么说,华老先生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小,消神散前期虽不会危及性命,但是却极损身体,若是一直没有解药的话,很容易伤及元气,以后怕是补都补不回来!所以小小还是先把解药吃了吧,省的身体吃不消!”

牟小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华老先生的说法,但她还是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笑道:“华伯伯,你就放心吧,小小会吃药的!等回去之后就吃,因为这药,在我们家里也有,就不用拿华伯伯的了!不过还是多谢华伯伯!”

这药非常金贵,普通人家是吃不起的。

虽然这药铺都是华老先生的,但是他平时看病开药都是一心为民,并不能挣多少钱,这药是药铺的,但也是他花钱买的,若是送给她,想必药铺这下会亏许多钱!

华老先生听到牟小小的话,皱了下眉头,然后问道:“你说你家里还有药?”

“是呀!也不知道宫里怎么知道了,我是因为吃了消神散才这样的,前几天就派人把药送了来,只不过这几天我不在家,所以药放家里并没来得及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华老先生又是念叨几句,然后异常坚定的拉起牟小小的手,把药塞给了她道:“不过你的是你的,我给你的是我给你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要拿好了!”

牟小小没想到华老先生会如此固执,但她这次没有拒绝,心想既然他这么说了,现在先收下就是了,等以后有时间再来把这药送回来就是了!

看到牟小小接下药,华老先生才略感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张十二问道:“大个,你之前要说的是什么事?”

终于轮到自己说话,张十二赶紧上前道:“华老,我是想问你可否听过一种药,若是量小,吃了之后除了让人昏昏欲睡,再无其他效果。若是量大了,吃上之后则会危及性命,跟毒药无异!可是当这药量不大不小,人吃了之后就会昏睡虚弱,而且思绪也不清楚,对所有的事情,印象都不深,而且是对她说什么,她就同意什么!”

华老先生听了,微微蹙眉,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深思了一会儿,然后惊讶道:“莫不是静心丹?”

“静心丹?”

张十二跟牟小小异口同声道。

华老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老夫行医数十载,见过或者听说过的毒药,没有几百也有几十,虽不敢说知晓这天下的所有毒药,但是也知道的**不离十,至于大个刚才描述的症状,老夫自认为除了静心丹之外,再无其他!”

从华老先生仅通过鼻息就能认出牟小小来,张十二对于他的医术还是比较相信的,因此听他说出名字来,也觉得**不离十,还是开口问道:“敢问华老,这静心丹到底是种什么毒药呢?可好鉴别?”

华老先生沉吟一会儿,然后说道:“说起这静心丹的渊源来,老夫还当真略知一二!”

华老先生先是让二人坐下,然后才捋着胡子娓娓道来:“相传这静心丹乃出自一位大唐的隐世高人,这高人不仅知晓天文地理,能够夜观天象,预测天气好坏,帮了许多百姓获得好收成。同时他也精通炼制丹药,做过许多丹药,也算造福一方!”

“造福一方?”

张十二有些疑惑道:“华老,这夜观天象若是说造福一方也说的过去,可是他造的丹药是毒药啊,哪里是造福一方,简直就是为害一方呀!”

谁知华老先生听了摇头,说道:“这天下从来就没有什么药是为了毒害人而研制的!都是被那有心人利用了!就比如这静心丹,之所以叫静心丹,研制之初就是为了帮一些疼痛难忍的病人尽快入睡,所以叫精心。可是后来就被一些歹人发现,这静心丹除了小量能让人入睡,大量就成了毒药,可以致死!尤其是这量合适的话,人吃上之后便很容易被人操控,当时有很多人就是利用这点,到处害人的!”

似乎是想到了当初那些不好的经历,华老先生摇头叹气道:“当初好多人深受其害,就连那些执政者都怕了,若是有心之人为他们也下了药,那岂不是任人摆布,成了傀儡?所以后来大唐皇帝下令,禁止了这类药,随着时间流逝,近些年来,这静心丹早就在江湖上绝迹了!”

张十二皱起眉头,幸亏遇到了华老先生,不然就算是派人去看女王,也发现不了她中的毒药,岂不是坏了?

而这时,华老先生如同一个先知一般,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说道:“你可是在宫中听说了什么?女王陛下是不是被人喂了静心丹?”

这下,张十二是彻底被惊着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华老先生,嘴巴张的大大的:“华老,你怎么会?”

华老先生再次捋着胡子,笑道:“老夫听药铺里的学徒说你被章夫人收为义子的事情了,并且听说你在前两天的章家寿宴上大放光芒,还被邀请进宫,再结合你问的事情,才推测出来的…………”

于是,华老先生给张十二他们讲了起来,原来他有个学医的朋友在宫里做太医,前些日子他们聚了一次,当时那人就向他打听了一件事,说是女王病的很奇怪,吃什么药都不管事,当华老询问了女王的病情之后,当时猜测是中了“静心丹”的毒。

但是这话他没敢跟那朋友多说,毕竟这事事关皇家,若是说错一句,就容易掉了脑袋。

他知道张十二跟牟小小的关系,又知道牟小小的身份,所以才会说起来,他甚至在想,张十二进宫的事情都是他们故意所做,为的就是查明真相。

作为一个越国子民,他也不想让苏慕俞掌权,那样才是越国百姓的灾难,他从医多年,可以救一些人的命,可救不了全越国人的命,所以他要做些什么阻止这场灾难!

张十二听了华老的话,点头道:“华老猜的不错,我问的确实是陛下的事情。而且我已经得知,陛下正是被大殿下下的毒,而那毒是来自于她身边的一位沈大师,奈何这宫中的太医都发现不了这毒,所以大个恳求华老,明日进宫为陛下检查,并且说出真相!”

张十二把他出宫之前跟苏慕容她们商量好的计划说了出来,华老先生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下来,说道:“家国大事,人人有份!老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表情激动,可见华老先生不仅仅是个好医者,更是个心系天下的大家!

………………

“华老!华老!”

突然,门外传来了着急的喊声。

张十二跟牟小小条件反射般一下站了起来,华老先生摆手示意他们两个不要激动,沉声道:“什么事?”

“华老,宫里来人了,说是要见你!”

门外的伙计又说道。

“宫里的人?”

华老先生念叨几声,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说道:“好,老夫马上出去!”

然后小声嘱咐两人在这等一会儿,他去去就回,于是开门走了出去。

………………

没用多久,华老先生就又回来了,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张十二大概猜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问道:“华老先生,可是二殿下的人?”

“正是!”

华老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二殿下让人来通知老夫,明日进宫!早朝的时候她会把事情说出来,然后让老夫把陛下中毒的事情公布出来!”

“太好了!”

牟小小似乎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情不自禁的说道。

张十二也有些兴奋,对华老先生作揖道:“华老,明日就要辛苦你了!”

华老先生摆摆手道:“大个不必跟我说这客套话!看你小小年纪都在为了越国的江山大计奔波,若是我老头子这一把年纪都没有这个觉悟的话,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听到这话,张十二微微颔首,有些脸红。

他做的这一切可不是为的什么江山社稷,因为在他眼里,越国是谁当女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牟小小过的更好,仅此而已…………

这么一对比,他跟华老先生的境界高低一目了然,有些惭愧呀!

又跟华老先生说了几句,张十二和牟小小就退了出来,两人脸上都有止不住的笑意蔓延在脸上。

从华生药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日渐西斜的时候了,街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骑马是不行了,张十二只好在街上牵着马走。

街上也时而有人,三五成群,在那说着什么,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马上就不会继续再说。

张十二咧嘴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这群人在说什么了。

经过一条安静的小胡同时,看到一群约摸五六岁大的小孩们在那围着一个手握糖葫芦的胖小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的糖葫芦,口水就差流下来了。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跟牟小小笑了一声,刚要走过去,突然,张十二停了下来。

“怎么了?”

牟小小看到张十二突然停下,有些疑惑道。

“等我一会儿!”

张十二把手中的缰绳塞给牟小小,然后跑了出去。

不多会儿,手拿糖葫芦的张十二走了回来,看到这一幕,牟小小欲哭无泪:别人买糖葫芦都是一根一根的买,好家伙,张十二买糖葫芦也是一根,他直接把卖糖葫芦的手中那一整根稻草架给买了过来!

“你怎么买——这么多呀!”

指了指张十二抗的这一大根稻草架,牟小小哭笑不得。

“给你!”

张十二从上面拿下一根来交到牟小小手中,牟小小接过来,正准备再问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胡同里那帮小孩瞬间把他们给围住了!

跟刚才围住那小胖子时一样,一群小家伙眼巴巴的盯着张十二——手中的糖葫芦!

“想吃吗?”

张十二开口问道。

或许是因为腼腆,又或许是因为害怕张十二这个陌生人,一群小孩只是围着他,并没有一个敢回话。

从稻草堆上扯下一根糖葫芦,张十二在孩子们面前晃了一晃,那些孩子还以为是给他们的呢,马上伸出手来,眼神中有难掩的激动。

于是,就在孩子们期盼的眼神注视下,张十二把糖葫芦在他们眼前一晃,然后塞进了自己嘴中,吧唧着嘴巴吃完一个后,异常满足道——

“好香啊!”

如此富有画面感的表演,这些小朋友们哪有什么抵抗力,口水是真的流了下来。

牟小小见状,有些于心不忍,掐了张十二一把,然后就要把手中的糖葫芦给那些孩子们,但是被眼疾手快的张十二给一手拦下了,对牟小小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这些看着糖葫芦望眼欲穿的小朋友们,问道:“想不想吃呀?”

终于,有一个胆子大一些的脑海,鼓足了勇气说道:“想吃!”

“好,很好!那就给你吃!”

于是,张十二就把手中的糖葫芦——摘了一个下来,交给了刚才回话的那个小朋友。

虽然只给了一个,但是那个小朋友还是高兴的不得了,接过来之后一口就塞进了嘴里,甚至都来不及仔细品味一番,糖葫芦入嘴之后就是一阵狂咬,甚至没用十秒钟,糖葫芦就被他吞了进去。

吃完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挂在嘴边的冰糖渣,然后看着张十二,痴痴道:“真好吃呀!”

这男孩的吃相比张十二还要夸张的多,更是激起了周围其他孩子的**,再也没有什么顾忌,看着张十二,争先恐后的喊了起来!

“我想吃!”

“我也想吃!”

“………………”

(下午还一更。)

第五百七十九章 黄皮子(求订阅!)

牟小小看着这群渴望吃糖葫芦的孩童,爱心泛滥。

她特别想把稻草堆上的糖葫芦都拿下来分给这些孩子们,可是她又不能——因为刚才张十二给她的那个眼色明显是让她不要插手,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是牟小小觉得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因为她觉得张十二并不是那种欺负小孩子的坏人,所以就定定的站在那看着他。

“好!”

张十二拿着糖葫芦一指,孩子们的眼光马上就被吸引住了,眼巴巴的盯着糖葫芦,再移不开目光。

“想吃糖葫芦可以,看看我这里有那么多糖葫芦,一个人也吃不完不是?”

那些孩子们听了,都忙不迭的点着头。

还是孩子好骗!

张十二美滋滋的想着,随即又说道:“不过,你们得帮我做一件事,我才会给你们糖葫芦吃!而且只要你们帮我做了,不仅今天有糖葫芦吃,以后还有!”

“什么事?”

之前吃糖葫芦被众位孩童围住的小胖子已经吃完了自己糖葫芦,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听到张十二说还有糖葫芦吃,赶紧凑上前来问道。

其他孩子也瞪着大眼,看着张十二,想听听他说什么事,而旁边的牟小小也是一阵释然,她猜的不错,他果然是有计划的!

张十二笑了笑,然后说道:“来,你们跟着我念!”

“天现异像。”

“天现异像!”

“煞星作祟。”

“煞星作祟!”

“辅星受惑。”

“辅星受惑!”

“帝星将陨。”

“帝星将陨!”

张十二一字一句的念,孩子们一字一句的学,声音稚嫩,但是听在耳朵里却别有滋味。

“刚才我念的都记住了吗?”

张十二问了一遍,心想他们若是没记住,自己再念几遍。

“记住了!”

“天现异像,煞星作祟!辅……辅……”

“辅星受惑,帝星将陨!”

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一个人或许还不能完全记住,但是一群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竟将他刚才的四句话完完全全说了出来。

由此也可以看出,美食的诱惑力还是非常强大的。

“好!非常好!”

张十二先是拿出一根糖葫芦来,一个人分了一个山楂给这些孩子们,虽不是一整根,但是孩子就是孩子,非常容易满足,拿到一颗山楂已经喜出望外,塞进嘴里就狼吞虎咽起来,不消片刻就吃光了。

尝到甜头的他们看向张十二的目光更加火热起来,张十二看到这一幕,内心更是得意,于是对他们说道:“刚才的话你们都记住了是吧?但是这些话不是让你们说给我听的,而是说给城里的人听?”

“啊?说给城里的人听?”

“城里有那么多人,该怎么说给他们听呢?”

听了张十二的话,孩子们又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

“这个很简单,你们只要去大街上,找那些人多的地方去,在那里边玩边喊刚才的话就是了!”

信息的传播并不需要直接告诉每一个人,而是只要一部分知道了,并且这一部分人还懂得分享就可以了。

殊不知,张十二见过很多人很多事,本来就只有一个人知道,然后这个人忍不住告诉另一个,还说“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然后被告诉的这人又向其他人这么说了,如此循环往复,慢慢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而现在同样就是这个道理。

“好!”

小胖子比较外向,听闻是做这么没有难度的事情之后,喜出望外,赶紧答应下来。

因为他们都是男孩,平日里家里管的不严,家境不好也不用去私塾,所以每天有大把的时间都耗在外面,天天去街上乱窜对他们来说毫无难度。

本来以为答应了,张十二就会把糖葫芦给他们,可谁知自己都说了“好”,他竟然还没有任何表示,这个大人——坏的很呀!

张十二赞赏似的拍了拍小胖子的头,笑着说道:“你们在街上说这四句话的时候,肯定有人会问你们,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呀?到时候,你们该怎么回答?”

“当然是说大哥哥教给我们的!”

小胖子马上说道,说完之后还非常得意的瞥了其他还未反应过来的同伴们一眼,然后再看向张十二,跟讨要奖赏一般。

但张十二并没有跟小胖子想象中一样夸奖他,反而是十分不友善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若是你们这么说的话,以后就别想再找我要糖葫芦吃了!”

“啊?”

众位孩童有些不明所以,明明就是你告诉的,不说你告诉的,那说什么?

不过还是小胖子机灵一些,马上读懂了张十二的心思,赶紧问道:“大哥哥,那我们应该怎么说呢?你教教我们吧!”

张十二用一种“孺子可教也”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道:“若是真有人那么问你们的话,你们就说是黄半仙说的!”

“啊!黄半仙?”

“黄半仙会说话吗?”

“好像会的——我之前就听我娘亲说,看到黄半仙要躲得远远的,更不能打它们,它们可是半仙哩!谁打了都要倒霉的!”

“可不是嘛!既然都是半仙了,自然是会说话的呢!”

一群小孩听了张十二说的,马上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好不热闹。

黄半仙,就是黄鼬,又名黄鼠狼,还有许多人会叫它们黄皮子,盖因这种小家伙一副金黄色的皮毛,而且民间关于它的传说五花八门,有的地方还把它同蛇、刺猬和狐狸并称为“四仙”,而且这种东西说是打不得骂不得,有些通人性。

其他的张十二倒是没怎么听过,但是白天骂了黄鼠狼,晚上黄鼠狼就把家里的鸡给偷吃掉的事情确实听过,这东西,有些邪乎。

越国地处南地,也属于黄鼠狼的泛滥之地,张十二来到越国的这些日子,也听说过不少关于黄鼠狼的小传说,本地人都称呼其“黄半仙”,可见心里对其还是存有敬畏之心的。

张十二之所以让这些孩子说是听黄半仙说的,除了不把自己暴露出去之外,更主要的是,这种谣言是“黄半仙”说的可比他说的管用多了!

殊不知在张十二原来学过的历史书上,陈胜吴广起义之前,就故意学狐狸叫“大楚兴,陈胜王”的声音,道理都是一样的,借人们心中存有的那点敬畏之心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听这些孩子的话和反应,张十二觉得这个主意应该不错。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张十二打断了这些孩子们的讨论,出声问道。

“听明白了!”

这些孩子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于是,张十二就把稻草堆上的糖葫芦摘下来,一人发了一根,看着这些小家伙吃的高兴,他不忘提醒道:“若是你们按我说的做,明天我还会来这里,到时候还给你们糖葫芦吃,你们说怎么样?”

“好!”

“放心吧,大哥哥!我一定会按你说的做的!”

那小胖子身先士卒,然后又指着正低头顾着吃糖葫芦的孩子们说:“而且我还会看着他们,让他们一定做好!”

这家伙还真是给力!

张十二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欣慰的把稻草堆上剩下的最后一根糖葫芦也给了他,小胖子拿到第二根糖葫芦,眼睛中都要射出光来,而其他小朋友看到这一幕,都暗暗较劲:今天我一定要做的比其他人都好,明天也拿两根!

待他们都吃完,张十二挥了挥手道:“都去吧!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过来的!”

孩子们点头,然后一窝蜂似的窜了出去……

在旁边目睹了一切的牟小小看着张十二两眼发光,她已经读懂了张十二的想法,因为那四句话虽然好像说的是什么星象,但实际上是在说朝中局势啊!

越国多能人异士,更有许多夜观星象之人,所以老百姓也比较信这一套。

而张十二说的煞星、辅星、帝星分明是指沈大师、苏慕俞和女王陛下,对于云溪城的百姓来说,这句子虽然隐晦,但是却不难猜!

若是这些孩子把这个散播开来,所有云溪百姓都会把这事往皇宫之内联想,正好配合着现在城中传扬的“下药”的事情,相信用不了多久,苏慕俞就会激起民愤!

不得不说,张十二的这个做法棒极了!

牟小小看着张十二,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沉声问道:“大个——十二……你是不是想起之前的事情来了?”

这种费脑筋的主意,牟小小觉得原来的大个应该不会想出来吧?莫非,他的记忆已经全恢复了?

虽然知道应该替他高兴,可是心里难免有些失落,称呼也已经改变过来,“十二”这个名字才真正属于他,至于大个,那个名字以后只会出现在她的心里吧…………

谁知,张十二却摇了摇头道:“没有啊,小小姐!”

他倒是也想快点恢复记忆,一是不用像现在一样这么被动,再就是,他一定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把自己扔下河的!

妈蛋,等老子把你找出来,一定用加特林把你轰杀成渣!

牟小小听了,有些苦笑的点了点头,也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落山的夕阳,对张十二说道:“咱们赶快回去吧,一会儿天该黑了!”

张十二也点了点头,牵着马缓步离开…………

………………

那些孩童出了胡同,心里都想着明天的糖葫芦,然后在大街小巷健步如飞,声音清脆的重复着张十二教给他们的谣言。

“天现异像,煞星作祟!辅星受惑,帝星将陨!”

“……煞星作祟……”

“……帝星将陨!”

不一会儿,大街小巷就传遍了这种谣言。

起初的时候,街上的人并没有注意听这些孩子在嘟囔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

而在街头上有那么几个正在争论“女王被下药”这事是真是假的男人,有说这事肯定是假的,毕竟那是女王,谁敢给她下药?自然有人说这是真的,毕竟无风不起浪,哪能无缘无故敢有人传这个,不要命了吗?

此刻他们已经争的难舍难分,谁都不能说服谁,有个坚持此事是真的年轻男子因为寡不敌众,此刻被气的满脸通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孩子们到了这边,并且一如既往地大声念着。

这年轻男子突然就听清了孩子们说的话,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直接拉住了快要跑开的孩子,急促道:“站住!”

那孩子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看着他有些愣神道:“怎么了?”

其他人见状,马上嘲笑起他来:“我说阿炳,你这分明是输不起啊!”

“对啊,说不过我们就欺负小孩子,算什么男人?”

那年轻男人却不在意,而是冷静问道:“难道你们没有听清他刚才说的什么?”

“什么?”

年轻男人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他刚才也只是听了一遍而已,遂指着那个孩子说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原来是让自己说这个,还以为遇到坏人了呢!

放心下来的小孩赶紧又把之前的四句谣言给重复了一遍,这遍说完,所有人都听清了,听完之后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们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经常在街上吹牛打屁,对于星象的事情虽然并不精通,但是说出个一二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因此,他们只听了一遍,就能分析出这四句谣言里包含的巨大信息量!

看到众人沉默不语,之前被人围攻的那年轻男人有些得意,然后颔首笑道:“呵呵,我说什么来着?这件事就是真的!你们听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女王陛下被人下药,所以这帝星才会陨落吗?”

众人这次并没有反驳他,反而是对视一眼,然后有人小声问道:“你们说,这煞星是谁?这辅星——又是谁啊?”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

“嘘!”

那年轻男人刚要说,就被其他人打断了!

第五百八十章 谣言四起!(求订阅!)

突然被人打断,年轻男人又看了看那人故意给他使的眼色,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才放心下来!

这种事,不敢多嘴啊!

但是又有人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们说——这四句话可信吗?这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说这话的小孩。

那小孩听了,心里却是佩服起给他们糖葫芦的那位大哥哥来,他刚才就提前想到这些人会问他们这话的由来了,也告诉了他们该如何回答!

于是有些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说道:“这话啊——是我刚才在胡同里玩的时候,墙上爬过一个黄半仙说的!”

“黄半仙?”

众人听了,脸上诧异异常。

互相对视一眼,所有人眼中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然后看着这个孩子再次问道:“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

在张十二的教导下,这四句话的谣言已经被这群孩子背的滚瓜烂熟,而且在糖葫芦的诱惑之下,再加上这些孩子整日在大街上皮惯了,早就不怯场了,于是朗声说道:“自然是真的!开始的时候我还没在意,可是听到那声音一直在重复这四句话,所以才过去看了一眼——我的妈呀,竟然是黄半仙!我可是第一次听到黄半仙说话,所以就记下来了!”

都说童言无忌,尤其是这话从这孩子嘴里说出来还说的惟妙惟肖,众人已经有些信了。

再说了,这孩子就是从这里路过,他们也是无意听到——所以不存在这孩子是故意骗他们这么一说。

因此等那孩子走了,这群人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皆都是快速四散离去,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个一手的劲爆消息,他们可得找些人好好吹嘘吹嘘…………

而相同的一幕也发生在了云溪城里的其他地方,所以没用太久,张十二编造的这个四句谣言就以火箭般的速度,在云溪城里传扬开来。

而且“黄半仙说”给这四句谣言蒙了一层神幻色彩,更是增加了这谣言的可信度——你见过有人撒谎,可你何曾见过黄半仙撒谎?

于是乎,这谣言在城里愈演愈烈起来……

而且这谣言跟之前在云溪百姓口中流传的那“女王被下药”的传言相辅相成,百姓们早就相信了女王确实被人下了药!

可是是谁下了药呢?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下药呢?

结合上那“黄半仙”说的谣言,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这时,有家人在宫里当差的人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说大公主苏慕俞身边在不久前来了一个沈大师,说是精通医术,就是她来了之后,女王生病并且一病不起,且自此之后早朝成了苏慕俞主持,而本该上朝的另外两位公主被告知不用上朝了!

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只要不是特别傻的人都能听猜到这事情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于是乎,百姓们更愤怒了!

人的皮,树的影,那都是名声在外的,而三位公主里,能做到名声在外也就只有大公主苏慕俞和三公主苏玖玖,相比于苏玖玖乐善好施、待人随后的美名,苏慕俞的名声多可用恶名来形容。

所以对于女王的接班人,众人自然是希望三公主苏玖玖去接任的,但之前看趋势却是大公主苏慕俞更有可能一些,虽然有些心生不满,但那毕竟是皇家的事情,他们也只好保留意见。

可是现在他们得知,苏慕俞竟然为了抢这个位置不惜毒害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当朝女王,其心可诛啊!

她现在还没继承王位就如此心狠手辣、胆大妄为,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当了女王,那全天下的越过人不就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吗?

所有的百姓越想越气愤,也不管街上那些执勤的官兵守卫了,到处都是三两人一伙的在那讨论、诉说着对这事的看法,对苏慕俞的鄙视以及对苏玖玖的同情和期许!

而那些巡逻的官兵们不傻也不聋,当然能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他们谈论的正是这次出宫的时候,大公主嘱咐他们要留意的!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就可以遵循“勿谈国事”这条圣律直接把那些说闲话的人拿下了,但是这次他们并没有,盖因为说这话的人并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八个九个十个,而是云溪城大街上所有有人的地方,都在上演着相同的画面!

若是把他们都抓起来,先不要说宫中的大狱地方不够、关不了那么多人,最关键的是所有人都在说,若是他们这个时候上去——很容易挨打的……

所以那官兵头目思索再三,觉得还是不能这么冒失的上去为好,就当是听不到,神色如常,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那些百姓们更是兴奋的不得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就算是那些官兵也因为此事理亏,不敢找他们的麻烦!

于是乎,这些百姓们更加疯狂了,他们现在已经讨厌透了毒蝎心肠的苏慕俞,都在说着,若是能让苏玖玖做女王最好了…………

而现在幸亏不是张十二曾经生活的新时代,不然这帮百姓肯定会拉了横幅,浩浩荡荡的堵着皇宫来一次大游行!

这也算是便宜了那个苏慕俞了…………

………………

同时,皇宫,凤仪宫内。

这几天,苏慕俞知道的事情要比张十二他们以为她知道的要多不少,而且有些事她已经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完了。

就如同今天早上,找了个理由把张十二遣送出宫一样!

呵呵,看你出了宫,还怎么跟她们两个联系!

我会让你连她什么时候去的吴国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的她显然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脸上都要冷出冰来,十分的吓人。

苏慕俞正在盘算着事情,突然,沈大师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苏慕俞看到沈大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进来的时候,是有些懵的,但是反应过来之后,眼睛微微一眯,然后语气不善道:“你现在进本宫的房间就如此随便了吗?”

自己可是大公主,现在通领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真的是万人之上了!

那么,就算是平时跟自己非常亲近的沈大师,连个恭敬都不说的人,他还是极度方案的。

不满的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板着脸看着沈大师道:“怎么回事?做什么需要如此紧张?还有,你不知道应该敲门吗?”

苏慕俞问了三个问题,可是前两个合起来都不上第三个问题,无论是从字数上,还是语气上。

沈大师也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一下就听出了苏慕俞口中的不满,换做以往,或许她会赶忙解释一番,但是今天她却顾不得了,因为她有比这重要的多的事情要禀报!

“殿下,大事不好了!!!”

沈大师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苏慕俞听了,才开有些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来,若是原来的沈大师,何至于会如此惊慌?

于是皱眉沉声问道:“怎么了?”

“天现异像,煞星作祟!辅星受惑,帝星将陨!”

“一派胡言!”

沈大师刚念完,苏慕俞就拍案而起!

苏慕俞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这谣言是什么意思,连老百姓都听得出来,她如何听不出来?

正因为听出来,所以她才会如此愤怒,因为这谣言可不仅仅是谣言,而是事实啊!

四句话就把她们的勾当给描述的透彻,令人惊心啊!

苏慕俞满脸愤怒的怒视着沈大师,声音冰冷道:“沈大师,这话可不能乱说!”

看着沈大师,苏慕俞都有些纳闷了,这计划可是她提议的,而且下药的也是她,她刚才说的那话,“煞星”不就是说她自己吗?

这人是不是傻,若是传扬出去,不仅仅是自己,就连她也要受到牵扯啊!

听到苏慕俞的问话,沈大师才知道她会意错了,马上开口道:“大殿下,你误会了!这四句谣言并非老身所为——老身哪里来的胆子敢编排殿下跟陛下呢?这谣言是在云溪城里传来的!”

“什么?”

这下,苏慕俞是彻底惊了,比之刚才,更是要害怕了不少。

若是沈大师所说还好些,可是城里都在传扬这个——大事不妙啊!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编排这事?本宫马上下旨出宫,看看到底谁敢再说!若是还有人敢说,就把她抓进牢里去!”

苏慕俞激动的说着,胸口因为太过激动而一阵剧烈的上下起伏。

“陛下,使不得!这谣言是黄半仙说的!”

据沈大师现在所知,这则谣言已经在云溪城内散播开了,家家户户都知道,人人都讨论,怎么抓人?抓的过来吗?

“黄半仙?怎么回事?”

苏慕俞更没想到这则谣言还牵扯到这种东西,眉头已经拧成了一条线,冷声问道。

于是沈大师就连带着女王陛下被下药在城里传开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苏慕俞听了,脸上阴云密布,眼神也是变了又变。

“哼!什么黄半仙!这就是有人故意所为!”

苏慕俞冷哼一声,十分不满的说道,然后眼神一冷,又说道:“据你所说,昨天那刺客才把我们说的话听了去,今天这谣言就在城里传开了,说这是意外谁信!要本宫说,昨日那刺客必定是那个姓章的男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慕俞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郁的笑容道:“呵呵,幸亏昨日本宫派人去了牟家村!等她们回去的时候,可要好好给她们一个惊喜!等她们看到了,到时候怕是便再没了胆子跟本宫唱反调了吧?呵呵……”

昨天晚上那刺客是个男人,而昨天正常出入宫里的陌生男人只有张十二一人,虽然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张十二有什么异常,但是苏慕俞对他的怀疑并没有减弱一分。

尤其是刚才沈大师说完之后,她脑海中的脉络更加清晰起来,今天他才刚出城没多久,街上关于“女王被下药”的谣言就开始疯传,下午的时候,黄半仙的谣言更是传的家喻户晓,说此事跟他无关,鬼信啊?

苏慕俞的分析倒是在理,不过她有一点冤枉了张十二,那“女王被下药”的谣言可不是他传出去的,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大殿下,那刺客到底是不是那个章公子,现在已然不重要了!”

在沈大师看来,她是唯一一个跟那刺客有过接触的人,而且她在事发之后马上就见过张十二,无论从他的神情还是语调都没有一丝慌张,沈大师觉得他不会是那个刺客。

并且诚如她所说,现在谁是刺客已经不重要了!

“大殿下,现在的重中之重乃是处理一下宫中的事情!”

听沈大师说完,苏慕俞冷哼一声,然后坐了下来,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

也就是在张十二离开皇宫之后,苏慕容和苏玖玖竟然破天荒的去了朝堂之上,说是太久没上朝了,也要帮她分担一下压力。

她们主动入朝,就算心里不满,但苏慕俞也绝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只好惺惺作态的表示感动,让两人入了朝。

但是心里却一阵翻腾,不知这两人这个时候突然上朝,意欲何为。

本以为这两人会在朝堂上对她反难,她都做好了应对突发事件的心理准备,谁知两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上朝就仅仅是上朝而已,跟其他大臣一样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早朝结束,两人都没有说话,早朝一结束,她俩就跟着其他大臣们离开了。

苏慕俞一个人坐在大殿之中,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有些发呆:这是闹的哪一出?两个人就是这么上朝的?

不过随即又笑了起来,这样也好,若是她们每次都这样,以后让她们上朝又如何?

第五百八十二章 你不怕死吗?(求订阅!)

原来,这静心丹不属于标准意义上的毒药,而且吸收很快,且不会有寻常毒药吃过之后嘴唇发紫、印堂发黑和身体僵硬等那种明显的身体反应。

静心丹作为毒药之用的好处就是,人若是因为吃其而死,八个时辰之后,身上不会有任何的中毒迹象,所以沈大师才敢这么大胆的说,给女王加大剂量!

苏慕俞听了,又是沉默良久。

随后才问道:“沈大师,若是这样的话,慕容她们——会善罢甘休吗?”

毕竟苏慕容跟众位大臣已经商量好了,而就在她们跃跃欲试的时候,女王却突然暴毙,这个对她们来说肯定接受不了吧?

所以毒死女王虽是大事,但是之后如何摆平众位大臣以及苏慕容和苏玖玖的事情也不容小觑!

沈大师却一点都不担心,嘿嘿一笑,脸上满是阴沉之色,然后走到苏慕俞身边,小声的在她耳边诉说着什么。

等苏慕俞听完,眼神发亮,看着沈大师赞不绝口道:“沈大师果然是本宫的福将啊!好,一切就依大师说的做,大师先去替本宫安排一下,只要事成,本宫坐上王座,无论大师提什么要求,本宫都义不容辞!”

“那就谢过大殿下——不,应该是要提前恭喜陛下了!”

沈大师忙不迭的拍了个马屁。

而这马屁拍的也是恰到好处,苏慕俞听了马上喜笑颜开,“陛下”这个称呼她渴望了好久,而且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称呼就真的归她了!

看着苏慕俞那一脸憧憬的喜悦表情,沈大师眼中却是划过一抹厉色:那一天,马上就要来了!

………………

张十二跟牟小小牵马走出云溪城,路上的人就少了起来,直接翻身上马,带着牟小小往牟家村的方向飞奔。

没用多久,张十二就已经来到了牟家村外围,等他拐进牟家所在的胡同时,远远的就看到了牟家,这时候,他的眉皱了起来,手上也下意识的拉了一下缰绳,马就停了下来。

马上就要到家了,却突然停下来,牟小小有些纳闷的问道:“怎么了,十二?”

张十二往前指了指,牟小小这才放眼望去,只见她们家所在的位置,那院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塌了,只有不到半米的一堵小墙还在那立着,但是颜色也不是之前的土黄,而是碳黑色!

“发生了什么?”

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牟小小着急的问道。

可张十二也不是神仙,不会未卜先知,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走,咱们过去看看吧!”

等他们骑马来到牟家门外的时候——或者说,已经不能说门外了,因为这里何曾还有门?

只见原来牟家的位置,墙壁、房屋全部都倒塌了,而且一地黑漆漆的狼藉,这分明就是着过一场大火的样子!

牟小小突然想到了刚才在华生药铺的时候,华老先生为何在得知她这两天没有在家的时候一阵庆幸,为何华老先生得知她的药放在家里时还执意要送她药,为何华老先生会奇怪的问她知不知道家里的事!

原来,华老先生已经知道了她家里发生的事情,那她爹已经——牟小小已经不敢在想。

也不顾张十二还在马上,她稍微用力,直接跳下马去,身体还差点摔倒,起来之后踉跄的来到断壁残垣之处,看着烧成黑炭的一切,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

“爹!”

牟小小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然后整个人就垂垂的向后面倒去……

在牟小小前脚跳下马之后,张十二就也赶快跳了下来,并且跟在牟小小身后,怕发生什么意外,所以牟小小栽倒的时候他眼疾手快,直接把她抱在怀里。

在云溪的这几个月,牟大叔对他很是照顾,而现在牟大叔却是被活活烧死,张十二的心里也特别不好受,搂着昏迷的牟小小,盯着烧黑的家,陷入了沉思之中………

………………

“哎呦,傻大个!”

一声尖锐而又熟悉的嗓音突然出现在张十二身后,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这话是谁说的。

张十二现在的心情异常糟糕,怀里的牟小小更是因为悲伤过度陷入了昏迷,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吵架,更不想跟别人说话。

但是朱小阳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傻大个,你聋了啊?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

说着已经绕到了张十二身前,待他看清张十二怀中抱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时,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满脸诧异的盯着张十二——我勒个去,这傻大个竟然喜欢男人!怪不得之前会拒绝他姐姐呢!

想明白这一点的朱小阳又退后了一步,仿佛生怕被张十二的“龙阳之好”给传染了一样——这世上的妹子那么多那么好,竟然还会喜欢男人,真是搞不懂呀搞不懂!

“你抱着的这人是谁?牟小小呢?”

朱小阳继续问着,语气那是相当强硬,张十二听了只是无奈的摇头,这家伙还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前几天把他踹了一顿的事情这就忘了?

“关你屁事?是不是皮又痒了?若是还想挨打,你只管说一声就是了!”

张十二连正眼都没看他,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轻蔑的说道。

被人打倒在地这么耻辱的事情朱小阳怎么会忘?就是因为他没忘,所以这个时候才会出来找张十二的茬,因为他觉得张十二要是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敢再对自己如何!

所以张十二话音刚落,朱小阳就嘲讽的笑道:“傻大个,说你傻你还是真傻!牟小小呢?是不是不见了?哈哈哈——”

大笑三声之后,朱小阳的眼神又变得阴郁起来,沉声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见了?是因为她逃跑了!你肯定不知道这牟小小就是当今三公主殿下的圣女吧?”

听到这话,张十二的眉头紧锁,心里一阵纳闷,牟小小是圣女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朱小阳可不知道张十二在想什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牟小小身为三殿下的宫女,却无故诈病退出宫来,并且为了不去吴国,逃离牟家村!你看看,现在连你也找不到她吧?呵呵……”

张十二的眼神眯了起来,他仿佛从朱小阳的话中得知了为何牟家会糟此横祸的原因,于是问道:“这样吗?那照你这么说,这牟家现在这样,想必也是宫里人所为了?”

这是张十二目前的猜测,同时也感觉**不离十。

朱小阳听了,还以为张十二怕了,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皇宫守卫们来了,发现牟小小作为圣女竟然还敢逃跑,愤怒至极!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所以,就是这样喽!”

说着指了指面前的废墟,一脸的高兴。

说实话,看到这货幸灾乐祸的模样,张十二恨不得上去锤死他。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准备再继续问他些问题,比如房子点着的时候,牟老汉有没有在里面,那些皇宫守卫是怎么知道牟小小逃跑了呢?

他相信,无论牟老汉在不在家里,他肯定都不会透露一点牟小小的事情,那皇宫守卫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是他现在特别疑惑的地方。

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问的时候,突然,另一声熟悉的嗓音也传了过来。

“小阳,乱说什么呢!”

随着浑厚的嗓音过后,重量级选手朱小花这个时候也粉墨登场了。

看到朱小花之后,朱小阳吐了吐舌头,然后笑道:“姐姐,我可没说什么——你不让我说的我可都没说啊!哎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朱小阳就如同飞一般跑了出去,可见他的姐姐朱小花不仅是村里一霸,在家里那也是一霸,连他都怕的紧。

朱小花也没拦朱小阳,不过朱小阳最后的话让她皱起眉来:这个猪一样的家伙,果真跟他的姓一样!

哎——我好像也姓朱……

摇了摇头,朱小花决定不再想这个,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张十二怀里躺着的“陌生男人”,第一句话就问道:“牟小小呢?”

张十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朱小花听了,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容,然后说道:“你可知道牟小小是圣女的事情?”

张十二摇了摇头,同样装作不知道。

朱小花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她原来还觉得张十二之所以会拒绝她,那是因为她喜欢牟小小。

朱小花虽在牟家村是一霸,可是跟牟小小比起来,她还是多有自卑的,若是张十二真喜欢牟小小,虽然心里生气,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昨天皇宫守卫在村里搜查牟小小的时候,她打听了一嘴,才知道牟小小原来是三公主的圣女!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极好的!

因为作为圣女,那是要跟公主一起嫁给驸马的,而且若是圣女胆敢跟人私通,那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所以,作为圣女的牟小小已经不再是她的竞争对手了,于是笑道:“昨天宫里来的守卫来找牟小小,我们才知道了她是圣女的事情!你看看,作为圣女竟然敢逃跑,这就是下场!”

指了指面前的灰烬,朱小花继续说道:“所以呀大个,以后看人可得看准喽!若是昨天你也在家的话,这大火岂不是连你一块烧了?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以后倒不如就住在我们家吧!比起牟家来,我们家可是要更宽敞呢!也不会让你住那茅草屋,你说好不好?”

朱小花这一通说,并没有让张十二很感动,反而觉得她很像是那种趁人职位落井下石的。

所以摇了摇头,拒绝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不必了!”

朱小花本来以为自己在这个时候抛出橄榄枝,张十二一准会答应呢,却不成想他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

当即就拉下脸来:“傻大个,你是真傻吗?你知道圣女跟人私通是什么罪名吗?”

张十二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

朱小花摇了摇头,然后冷笑道:“呵呵,好一个没关系啊!”

然后眼中寒光一闪道:“这有没有关系,并不是你说的算的!”

“哦?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张十二来了兴致,反问道。

“傻大个,你是真傻呀!你一个跟牟家毫无关系的年轻男人在牟家住了那么久,你说若是跟宫里的人说一句,她们会相信你跟牟小小没有一点关系?若是再跟她们说一声,你跟牟小小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的话——你猜她们是信还是不信?”

朱小花眯着本来就是一条缝的小眼睛,一副吃定了张十二的模样。

而张十二盯着她那张必须得说一句“大自然果然鬼斧神工”的脸,很有一种她是不是在闭着眼跟自己说话的错觉。

“你是在威胁我喽?”

张十二笑着反问道。

朱小花听了,乐呵呵道:“傻大个呀傻大个,没想到你也能聪明一回!不过,你确实可以这么理解!”

朱小花十分硬气的说着,那语气不容张十二反驳。

于是张十二笑道:“既然猪大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

呵呵,算你小子识相!

虽然觉得刚才他的称呼似乎并不怎么友善,不过朱小花也无所谓了,因为看到他妥协是自己最开心的事情!

“你是不是同意了?”

“不!”

张十二摇了摇头,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我只能接受你的威胁了!”

“你——你当真不怕死吗?”

“我呀,当然怕死。不过我倒是想问猪大姐一句,你当真那么喜欢看别人死?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想让别人死的话,那别人肯定也会很想看你死呢!”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冰冷,朱小花本来还想放几句狠话来着,但不知怎么回事,她在听到张十二说的话后,她本来想要说的话就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今天好忙,刚把老婆孩子接回家,等会去车站接老妈,哎,这就是男人吧……)

第五百八十三章 再重逢!(求订阅!)

张十二之所以这么硬气的跟朱小花说话,除了自己实在不怎么喜欢她之外,再就是觉得,朱小花虽然长相粗犷,平时也经常欺负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而已,哪有那么心狠手辣?

所以觉得,她不过就是打打嘴炮过过瘾而已,至于去跟官府或者皇宫守卫通风报信,置人于死地这种事,张十二并不信她做的出来。

一个女人再怎么凶悍她也是女人,这是张十二的理解。

不过他忘了一点,蛇蝎心肠的永远是女人……

于是乎,张十二抱着牟小小翻身上马,连头也不回的驾马离开。

而张十二之所以要赶快离开,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感觉怀里的牟小小稍微动了一下,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若是她醒来,怕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这嚎啕大哭,到时候岂不就露馅了,朱小花肯定能听出牟小小的声音来,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会惹来麻烦。

所以他要先带着牟小小离开。

而朱小花没想到张十二会如此直接,呆愣的站在原地,直到张十二的身影在胡同里消失不见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傻大个,你给我等着!”

她紧握着拳头,怒视着前方,恶狠狠的喊道。

………………

而此时张十二已经驾马离开了牟家村,自然也听不到朱小花的谩骂。

他的想法是,能做出烧牟家的人,除了苏慕俞之外,再没了别人。

她的目的也很明显,以为只要把牟家烧了,就可以跟朝中大臣说,牟小小家里遭了火,生死未卜,然后为苏玖玖物色新圣女,送她去吴国和亲。

所以,她肯定不希望牟小小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因此保不齐牟家的废墟周围会有人在监视,若是暴露了牟小小肯定不是好事。

张十二猜的一点都不错,刚出了牟家村,牟小小就醒了。

“十二,我爹呢?我爹呢?”

醒过来之后,她就在张十二怀里扭动起来,想着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一切,着急的问了起来。

心里叹了口气,但是却没有将马停下的打算,张十二边骑边说道:“小小姐,刚才你也看到了,家已经被烧没了,至于牟大叔——现在也不清楚他昨天有没有在家里,所以牟大叔是死是活,现在还不清楚…………”

虽然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好预感,但是张十二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活人总比死人重要的道理。

所以这个时候,他要尽最大的可能来安慰牟小小!

于是又说道:“不过小小姐,我觉得牟大叔在家里的可能性不高!”

“为什么?”

牟小小现在的心情只能用绝望来形容,脸上挂满了泪水,脑子已经思考不了,直接问道。

“小小姐,你想啊,牟大叔又不傻,这火是一点点烧起来的,就算牟大叔当时在家里,他也会跑出来才对呀!”

这个也是张十二猜测加胡诌的,毕竟若是有人真想让牟大叔死,是如何也不会让他跑出来的,大不了把他打晕就是了!

“那我爹在哪呢?”

若是按他所说,牟大叔会去哪呢?

张十二本来就是胡诌的,哪里知道牟大叔去哪了?不过还没等他回答,牟小小又坐不住了。

虽然已经有点相信刚才张十二说的话,不过她也不能完全确定,所以赶紧又说道:“十二,你赶紧掉头回去!我们去废墟下找找看!”

在她看来,就算是牟大叔真的被烧死了,那废墟下必然会有他的尸骸才对,若是找不到,必然说明牟大叔还安然活着,只不过藏起来而已!

可张十二却摇了摇头,说道:“小小姐,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呢?”

于是乎,张十二就把自己之前的推断说了出来,听完之后,牟小小陷入了沉思,因为她也觉得张十二说的有道理,一切皆因为她的身份而起,她们想找到或者对付的也是她,若是这个时候自己被发现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

见牟小小被自己说动了,张十二继续驾马往前走着,让他感觉庆幸的是,从牟家村出来后不久,就遇到了一队穿着官服的兵马,擦肩而过的时候,那群官兵只是打量了二人一眼,发现两人都是男人之后,也没人说话,直接走了过去。

待走出去一会儿,两个人才对视一眼,自然猜到了那些官兵是去做什么的。

夕阳西落,怕是要不了太久,天就快要黑下来。

而张十二也穿过了小道,前方迎来了一条岔道。

这条岔道,在张十二还是傻大个的时候经常走,因为其中一条岔道是通往码头处的,当时他会走这条路去码头做工,只不过等他恢复了部分记忆之后,就开始走另一条岔路,去往云溪城了。

再次路过这岔路,张十二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拐进了去往云溪城的岔路上。

可是刚行了没几步,张十二就好像听到了一阵呼喊,喊着“大个兄弟”,之所以他会觉得“好像”,是因为这呼喊声也太低沉了,若是不仔细听的话,怕是很难听到。

那声音只是响了一下,张十二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做停留,准备继续前行。

刚奔出去没有几步,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并且比之前要更响了,声音也更清楚了。

这次,张十二确定了,确实有人在喊他,遂拉紧两声,把马停了下来。

“小小姐,你听到了吗?”

张十二回身打量一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于是好奇的问起牟小小。

“听到了,有人喊你!”

牟小小本来还有些不确定,但是现在张十二这么问她,说明他肯定也听到了,并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下张十二更纳闷了,明明听到了声音,可是,人呢?

他回身正在打量,突然,在岔路口旁边的一片草垛里再次传来了声音:“大个兄弟,这里!”

张十二跟牟小小对视一眼,不由分说,跳下马来,张十二让牟小小站在原地牵着马,而他则往那草垛处走去!

等他抱着警惕走到草垛堆旁的时候,才看到鬼鬼祟祟的牟老大躲在后面,正伸手呼唤着自己。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同时又非常疑惑道:“牟老大,你在这里作甚?”

看了看,这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遂又问道:“现在不早就该下工了不是,你还不回家在这里猫着,怎么,跟你家婆娘吵嘴了?”

原来的时候,因为自己略傻,所以被牟老大他们欺负了一段时间,但是自从他恢复部分记忆教训了牟老大一顿之后,他们变得老实了许多——或者说,老实的有些过分,还主动给他送钱,因此张十二对他们已经没气了。

上次还特意送给他们一些银子,可以看出来张十二早就把之前的事情放下了。

因此看到牟老大在这,好奇之外也不忘调侃他两句。

牟老大听了,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大个兄弟说的哪里话,我跟我家婆娘好着呢!”

“那你不回家拦我作甚?”

一个大男人说句话扭捏成这样,说没吵架他才不信呢!

牟老大又跟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才小声对张十二说道:“大个兄弟,你可是刚从牟家村出来?”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张十二点了点头。

“牟家发生的事情,你看到了吧?”

“你是不是知道牟大叔的下落??”

牟老大问出这句话来,张十二就确信自己猜对了,这家伙肯定知道牟老汉的下落,所以才在这里等他的!

牟老大点了点头,脸上多有得意。

“牟大叔现在在哪呢?”

张十二同样喜出望外的问道。

但是牟老大却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看张十二身后,牵着马的牟小小——当然,他现在可认不出那是牟小小,因此有些警惕道:“大个兄弟,那人靠谱吗?”

张十二回头看到牟小小那身装扮,马上想明白过来,笑着对牟小小喊道:“小小姐,你过来吧!”

牟小小听到张十二呼唤自己,牵着马就走了过来。

既然张十二敢在牟老大面前点明自己的身份,想必肯定有他的用意,牟小小也就不再避讳,直接开口道:“怎么回事?”

说起来,牟老大跟牟大叔都是本家,家里也都有些渊源,算是亲戚,互相也比较熟悉,这也是为何当初牟老汉托牟老大安排张十二去码头打工的原因。

因此张十二喊“小小姐”的时候,他就有些诧异,叫的莫非是牟小小?而等听到牟小小那熟悉的声音后,他才真正确定下来,面前这个跟牟小小长的一点都不像的男人,就是牟小小!

“你……你——你是小小妹子!”

牟老大指着牟小小,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牟小小点了点头,笑道:“牟大哥,确实是我!”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牟老大指着牟小小的脸,还是有些不太确信。

这个时候张十二插话道:“牟老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告诉我们牟大叔在哪里就可以了!”

“什么?你知道我爹在哪?”

听到说的是牟老汉的事情,牟小小突然激动起来。

牟老大点了点头道:“大个兄弟,小小妹子,你们跟我来吧!”

于是乎,牟老大从草垛后面走了出来,再次四下观察,然后顺着通往码头的岔路,在前面小跑起来。

张十二跟牟小小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张十二拉着牟小小翻身上马,然后骑马跟了上去…………

………………

这条路对张十二来说并不陌生。

不过这个地方除了白天做工的人比较多之外,晚上基本是没有人的,毕竟这荒郊野外的,又是在大河旁边,光是听着江水湍急的声音,就有点瘆人,更别说住了。

但世事无绝对,并非一个人都没有在这。

因为这里地处码头,每天牟老大都会带着许多船工在这里上货卸货,货少的时候,用不了多久就能搬完,可是货特别多的时候,一天是搬不完的,只能放到第二天来搬。

这么多货都堆在码头,若是晚上少个几件,对于做劳力挣辛苦钱的他们来说,损失是巨大的,赔都赔不起,因此,牟老大他们在码头边建了一间小屋,并且每天都会派人在这里值班,看着晚上存放在这里的货。

不过,并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货,所以这间小屋的使用率并不是太高。

而牟老大此时正带着两人来到了这间小屋门外,然后转身对两人说道:“牟大叔就在屋里!”

两个人听了,激动的赶紧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快步走上前,推门而入。

“爹!”

“牟大叔!”

两人激动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牟老汉看到两人也是十分激动,拉着他们两个的手问道:“你们这是——不是走了吗?”

两个人临出门前说了要带苏玖玖一起逃出越国,所以牟老汉才会这么问。

“不走了,牟大叔。”

张十二说道,心里也有些自责,原来只想着逃跑了事,可事实证明,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他们若是真的一跑了之,那这些跟他们关系密切的人不都会遭受这无妄之灾吗?

而牟家被烧,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爹,不走了,小小再也不走了!”

牟小小已经激动落泪,同时庆幸,幸亏没有逃跑成。

而牟老大看着他们说话,很识趣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这时,牟老汉才开始问起他们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来,等听张十二说了女王被下药的事情,牟老汉那是相当气愤,对于张十二说的营救女王的计划,那是十分支持。

待牟老汉问完了他们,两个人才开始好奇的问他。

“牟大叔,你为何会在这里呢?”

“是呀,爹!你知不知道,咱们家现在——”

想到自己的家三天前还好好的,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了废墟,牟小小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第五百八十四章 报仇!(求订阅!)

说起为什么在这里,牟老汉也显得有些糊涂。

他说昨天傍晚跟往常一样做完了工,他就往家里走,谁知半路上被牟老大给拦住了,不让他回去,说是有人要害他!

牟老汉本来是不信的,可耐不住牟老大的软磨硬泡,心想索性就跟他在外面住一夜,明日看看是否真如他所说。

而今天,他就听牟老大说了,他们家已经被人一把火烧了!

心疼的同时,不免庆幸,幸亏他听了牟老大的话,不然怕就同房子一样,怕是被一把火给烧了!

张十二跟牟小小听了,对视一眼,都有些后怕,不过人没事了最好,张十二让牟小小安慰着牟老汉,而他自己则走了出来,把门带上。

而牟老大此刻正站在云陵江边的那头上,看着潺潺的江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许多,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也比那好不了多少,江水在夜色的笼罩下变得黑漆漆的一片,若是寻常人的话,怕是远远的瞥到这黑水都会怕,更何况就站在边上了?

也就只有牟老大这种久在江边的人才会如此淡定,只身立于江边,颇有种傲立寒江、挥斥方遒的意思。

张十二虽不是普通人,但是自从他被从江边捡起来之后,他骨子里对这湍急的江水有种莫名的恐惧,所以并不敢像牟老大一样靠的那么近,而是对他摆了摆手,然后招呼道:“牟老大!”

或许是挨着江边太近,水流声太大,扰乱了听力,又或者是牟老大正在想事情,张十二的这声呼喊夹杂在风中,吹过去就散了,牟老大并没有一点反应。

张十二不免提高了嗓音,再次大声喊道:“牟老大!”

“哎!”

牟老大这才惊醒过来,忙应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这次多谢你了!”

张十二看着有些局促的牟老大,开口说道。

“大个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跟牟大叔算起来不光是本家,还有些亲戚关系哩!所以帮牟大叔那也是应该的!”

牟老大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人,是码头上说一不二的老大?

他之所以在张十二面前这么温顺,主要还是因为那次张十二杀皇宫守卫的手段太残忍、太果决了。

都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怕的是那要人命的!

在他看来,张十二怎么说都属于要人命的,而且要人命的手段都特别诡异,他们两个的段位差了可不止一级,所以牟老大从心底对张十二充满了恐惧,才会有这种表现。

张十二点了点头,对牟老大的好感又多了不少。

知道张十二杀了皇宫守卫真相的人,除了张十二自己,也就是牟老大一伙人了,不过到现在,这件事也没有流传出去,可见牟老大这人的口风有多紧,是能信得过的。

于是,张十二又从身上拿出了一小袋银子,分量很足,足有小一百两之多,然后递了过去。

“给,拿着吧!”

牟老大一看那袋子大小,先是惊了一下,虽然没有过那么多银子,可是他好歹也见过,能推测出,若是这一袋都是银子的话——那最少也得一百两左右啊!

对于每天工钱不过几十文的牟老大来说,一百两的银子要他挣好多年,也够他逍遥好一阵子了!

不过,激动之余,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讪讪的笑道:“大个兄弟,这……这太多了,我可不能要!”

嘴上说着不要,可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张十二手中的钱袋,早就把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暴露了,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若是有了这么多钱,不仅以后衣食无忧,他在自家婆娘面前总算是可以挺起腰板来了!

张十二看到他的表情怎会不知他的想法,说道:“拿着吧!你救了牟大叔,对小小姐跟我的就算是有救命之恩,这是你应得的!”

钱财对于张十二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尤其是他的手镯里真金白银就有两箱,而且银票还有更多,虽然在越国花不出去,可是等他回了大唐,这些就可以用上了,所以这一百两的银子,他现在还真看不上眼。

“这……这不好吧……”

牟老大还是有些扭捏道。

“给钱都不要,看来牟老大不缺钱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收起来了!”

说着,张十二就作势往回拿,牟老大见了,一下就急了,赶忙伸手从张十二手中把钱袋拿了过来,讪笑着说道:“既然是大个兄弟的一片心意,那我怎么好意思不要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还是那么多银子,牟老大心动了,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把钱拿到自己手中才是王道!

张十二见了,嘴角撇了起来:这才对嘛,还跟我装上了?

不过他并不仅仅是为了感谢牟老大才给他银子,这银子除了感谢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彻底把牟老大拴牢!

因为接下来的几天,他还需要牟老大帮忙照看牟老汉和牟小小,这银子算是给他吃了个定心丸,而且想必以牟老大之前的做派,拿到这银子之后,对他的事更会守口如瓶了。

待牟老大把钱收起来之后,张十二才开始进入正题,问道:“牟老大,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知道,有人要烧牟家呢?”

“我其实也不知道她们是要烧家,若是知道的话,怎么也会帮牟大叔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才好!”

牟老大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说道。

“你不知道?那你为何会不让牟大叔回家呢?”

听到这,张十二更好奇了。

“这个呀,还要从昨天下午开始说起……”

于是乎,牟老大就开始给张十二讲起了昨天下午的所见所闻来,等他讲完,张十二的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拳头也紧紧握着,咬牙问道:“当真是她们两个说的?”

牟老大点了点头。

“你确定?”

牟老大再次点头,拍着胸脯说道:“当然可以确定!若非如此,我怎会知道有人要害牟大叔,把他接到这里来呢?”

得到牟老大的肯定,张十二眯着眼睛,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

原来,昨天码头上没有几条船经过,因此也没有多少货物可以卸。

因此只忙活了一上午,码头上的货就被装卸完毕,因此牟老大就闲了下来,在码头上吃了午饭,跟其他人吹牛打屁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往牟家村的方向走。

在路上的时候,有一队皇宫守卫骑马从牟老大身边经过,朝着牟家村的方向奔去。

当时他就有些惊讶,因为这段时间,跟皇宫守卫能联系起来的,在他看来也就张十二和牟家,但是之前出现皇宫守卫被杀的事情之后,官兵来搜查了几天,无果后就离开了,这次又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不明所以的牟老大加快了脚步,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两条腿走路始终比不过别人四条腿,所以他刚来到牟家村村口的时候,那些皇宫守卫已经从牟家村出来,准备离开了。

正当她们将要离开的时候,朱小花和朱小阳姐弟跑了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还问这些皇宫守卫是不是来找牟小小的。

听到朱小花提牟小小的名字,牟老大留了个心眼,躲在一旁,偷听她们在说什么。

那些皇宫守卫开始的时候并不想理睬朱小花,刚准备赶她离开,朱小花却说知道牟小小的事情,那几个皇宫守卫商量一番,然后告诉朱小花,牟小小是三公主的圣女,可是她们来了却没发现牟小小,希望她能把知道的告诉她们。

朱小花显然并没有料到牟小小竟然还有圣女的身份,不过听说之后特别高兴,然后就编排起牟小小来。

说牟小小自从回到牟家村,仗着自己的美色在村里勾引男人,并且还拉了一个年轻男人去了她家长住,一点也不守妇道!

那几个皇宫守卫听了,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是有些兴奋,然后商量一番,又问朱小花牟小小一家去哪了,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朱小花哪里知道这些,当时就随口说着,牟小小一家可能有事出去了,晚上肯定会回来。

那皇宫守卫听了,就说并不着急,等晚上再来,于是就离开了。

朱小花姐弟二人看着皇宫守卫的背影,乐呵呵的回家了,至于二人什么想法,已经显而易见,这是置人于死地啊!

因为任何一个越国人都知道,作为圣女那是要跟公主共进退的,若是圣女私自跟男人通告的话,按照越国律令,是要满门抄斩的!

牟老大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傍晚才会在小路上等着牟大叔,待牟大叔回家途中,直接劝他来了这。

结果正跟他猜测的一样,牟家晚上就遭了毒手,幸亏家里没有人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张十二听完就恨的牙痒!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跟朱家姐弟说过话,当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对两人还和颜悦色!

该死的东西!

张十二内心一阵咆哮!

虽然不会主动去招惹是非,但若是有人想对付他,他不介意送他们去见阎王爷!

而且刚才临走的时候,朱小花还威胁过他,当时他不以为意,还觉得朱小花不过是说说而已,哪会真的那么狠心?

现在才知道,她是真的狠心啊!明明知道牟家是因为她而被人烧了,却跟没事人一样,反而光明正大的威胁他!

这种人,该死啊!

张十二气愤难耐,准备给她们两个些苦头尝尝!

张十二表情阴云密布,旁边的牟老大看了都是一阵心惊,并且暗暗想着,那朱家姐弟怕是要倒霉了,不过他并不会因为是自己告密而自责,因为连他也觉得,朱家姐弟完全是咎由自取!

“牟老大,帮我照看一下牟大叔和小小姐,若是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去办些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张十二压着声音说道,现在他的心情十分糟糕,连进屋跟牟小小说一声都不想,因为他怕牟小小看出他脸上的戾气,不让他出去。

“大个兄弟,你就放心吧,这里交给我!”

而心里却是在想着,朱家姐弟,这事可怪不得我,只能说你们说自作孽不可活呀!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面前一阵风吹过,眼睛眨了一下,等他再看的时候,面前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张十二的影子?

牟老大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定并不是他的幻觉,张十二真的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知道张十二功夫了得,不然也不会对他如此惧怕,可是没想到,张十二的功夫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的多…………

幸好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牟老大拍着胸脯,又摸了摸被他揣在胸口那鼓鼓囊囊的钱袋,满意的往屋里走去…………

…………

牟家村,朱家。

朱家院子不小,起码要比牟家大了一倍都不止。

不过这么大的院子,家里却只住着朱小花和朱小阳两姐弟,显得宽敞了许多。

朱小花的父母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又因为朱小阳不争气,整天在村里偷鸡摸狗,老两口每次都想教育批评他一顿,可是朱小花每次都不让,而且她更蛮横不讲理,不仅不让父母责怪朱小阳,而且每有不开心的时候,还会对老两口一顿责骂,更有过时,还会对老两口拳打脚踢。

连自己的父母都能如此对待,更何况其他人呢?

这也是牟家村的老百姓把她行容为一霸的原因,而朱家老两口有这么一双儿女也算是命苦,终于在一次朱小花发脾气当着全村人的面咒骂踢打他们之后,老两口受不了这般屈辱,晚上在家中,含泪上吊自尽。

在这之后,朱家就剩了朱小花和朱小阳姐弟二人。

(昨天做了个梦,梦到竟然有了个白银萌,把自己给萌醒了,起来一看,果然是个梦啊……)

第五百八十五章 杀人放火!(求订阅!)

这天晚上,朱家可不止朱小花和朱小阳。

此刻,家中前厅的饭桌上,除了朱家姐弟二人之外,还有两个身穿官服的衙役也坐在桌旁,正一人一个鸡腿,大快朵颐。

见那衙役跟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朱小阳撇了撇嘴,十分不满,旁边的朱小花见状,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等朱小阳看过来的时候,猛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坏事。

朱小阳虽然不爽,但是朱小花的命令他还是不敢不听的,尤其是知道今天晚上叫这俩人来是对付那傻大个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见那衙役吃完一根鸡腿,朱小花忙端起酒碗来,笑着说道:“两位官爷,我敬你们一杯!”

按照越国的惯例,无论是官兵还是知府,大多都是女人居多,男人也有,就像现在的这两个当差的,不过都是最底层的衙役,而且还都是些临时工,只不过披着一层官服而已。

对于这样的人,本身是称不上官爷的,所以听朱小花这么叫,两个人心里十分舒坦,忙笑着回道:“朱家妹子客气了!”

说着,两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待两人喝完,朱小花才话入正题道:“两位官爷,不知刚才小女子跟你们提及的事情,可否方便呢?”

其中一个脸上挂着胡子、脸有些长的男人,放下酒碗,笑着说道:“就这么点事,朱家妹子就不用操心了!明日我们就告诉老爷一声,只要那小子敢回来,我们一定把他拿下!”

另外一人也附和道:“是呀,朱家妹子!那人本来就是个外来户,还敢在咱们牟家村得罪妹子,简直是不知死活!只要他再回来,定要他好看!”

朱小花忙起身说着“麻烦二位官爷”,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是多么满意。

待她坐下想了一会儿,于是又说道:“两位官爷也知道那傻大个是个外来户,现在牟家都被烧没了,他回来也没有地方住,所以我担心他以后就不回来了呀!”

“那朱家妹子的意思呢?”

长胡子男人问道。

“我的意思嘛——两位官爷也知道那牟小小是圣女的事情,而现在她不知所踪,怕是在外面躲起来了!昨天来牟家村的那些皇宫守卫可是奉了大殿下之命过来的,可见大殿下对此事相当重视!”

然后又话锋一转道:“而那傻大个之前就跟牟小小郎情妾意,怕是早有私通,这种人,大殿下怎么会放过?若是两位官爷能去通知皇宫守卫,让她们下令抓到傻大个的话,大殿下肯定会记得两位的!而我听说,女王陛下现在病重,而大殿下很可能成为下任女王,所以嘛……”

朱小花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那两个衙役听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时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发亮!

这果然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对于那傻大个的死活,他们并不在乎,而要为大殿下做一件事,这可十分难得呀!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然后笑道:“朱家妹子说的极是,圣女与人私通,传扬出去简直是丢我们越国人的脸面!而那与她私通之人,定不能饶了他才行!放心吧,朱家妹子,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城里禀报,同时也会告诉老爷,在村里搜查那傻大个的下落!”

朱小花听到这,脸上才开始浮现出笑容来!

呵呵,得不到的东西,我不介意毁了他!

傻大个,这都是你自找的!

朱小花呵呵一笑,说道:“两位官爷果然一身正气,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来,小女子再敬两位官爷一杯!”

想到打了自己一顿的傻大个马上就会被人收拾了,朱小阳也高兴起来,举起酒碗,也一并跟他们喝了起来…………

………………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吗?”

就在屋里的四人推杯交盏之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清冷的嗓音。

四人大惊,忙看着门外,大声道!

“谁!”

这时,张十二从门外的无尽黑暗之中,缓缓走进门来。

“你是谁?”

那两位衙役可没有见过张十二,更不知道眼前出现的这人就是他们刚才说的人,但是他们却能感觉到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并不是什么善茬,说完之后,手就伸向了腰间的佩刀!

而朱小花和朱小阳在看清来人之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讥笑——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还偏要闯进来!

朱小花眼睛瞥着张十二,冷声道:“傻大个,你还敢回来?”

而朱小阳却是对着两位衙役,兴奋道:“就是他,就是他!两位官爷,这就是那个跟牟小小私通的男人,傻大个!”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并没有像朱小阳一样觉得张十二是自投罗网的,而是觉得眼前的事情貌似有些诡异。

听他刚才的问话,明显已经把他们之前的话都听到了,可他却没有躲避,反而主动站了出来,这是送死吗?

两个人当了好长时间的衙役,可不觉得他的模样像是来送死的。

而且,他们两人来朱家的时候,朱小花怕商量的事情被外人听到,门可是落了锁的,而且朱家在牟家村算是有钱的,院墙比寻常人家都高了不少,那面前这人是如何在他们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来的呢?

两人越想越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那长胡子的衙役已经把刀拔了出来,站在那里看着张十二,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呵呵……”

张十二冷笑两声,有些嘲讽道:“怎么,不是你们刚才在商量着如何抓我吗?现在我来了,你们不是应该高兴吗?”

是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自己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两位衙役觉得不太对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十二,好像在那分析着张十二的战斗力是高是低,他到底是在扮猪吃老虎,还是在虚张声势?

这时,朱小阳按捺不住了,心想仇人都来了,为何还不动手?

于是站出来指着张十二对两位衙役喊道:“两位官爷莫要被这傻大个唬住了!他就是个傻子而已,嘴巴很毒,但是却没有什么本事!原来在码头的时候,被牟老大带着一群人天天欺负,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这样的人,你们还怕他做什么?”

两个人一听,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那长胡子衙役支吾道:“瞎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说怕他了?我们不过是——不过是想劝他不要抵抗,免得我们刀剑无眼,若是一个不留神把他杀了,可有他哭的了!”

“是呀是呀!你最好束手就擒,省的我们动手!若是我们动手的话,你怕是走不出这个地方!”

另外一个衙役也赶紧附和道。

他本来也觉得面前这人有些古怪,可是一听朱小阳说,这人经常被牟老大欺负,那他们还怕什么?

他们自然认识牟老大,凭着些蛮力做了码头的老大,可是跟他们衙役比起来,还是多有不如。

这人连牟老大都打不过,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十二听了,眼睛一眯,笑道:“按你所说,这有什么区别?”

“这…………”

被这么一问,那两个衙役也愣住了。

“不反抗,被你们抓走,判个与圣女私通的罪名,是死罪,反抗,也是一死,那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死,为何不反抗一下?”

张十二调侃道。

“你听听,你听听!连他自己也承认跟牟小小私通的事情了!哈哈!”

一旁的朱小阳有些手舞足蹈的喊道,在他看来,只要张十二承认了私通的事情,在越国,他都是死罪一条!

“你给老子闭嘴!”

张十二猛的转头,眼中寒光尽现,朱小阳被吓了一跳,马上闭上了嘴。

张十二转过头去,盯着两个衙役道:“今天的事情,你们当真要插手?”

他今天晚上可是奔着朱家姐弟二人来的,对于这两个衙役可没多大的兴趣,若是两人识趣点,张十二不介意放他们离开,若是两人不识趣的话,呵呵,杀一送一的事情,他更是无所谓!

两个衙役听信了朱小阳的话,以为张十二就是只会嘴上说说而已,心里有些恼,觉得自己被个人用话就给唬住了,若是传扬出去的话,多丢人?

也不再多说,两人对视一眼,拔出刀来,直接朝张十二走来。

而张十二心里冷笑了一声,然后拿出了一把手枪来。

待两人离张十二只有两三米距离的时候,张十二抬起了手来,黑漆漆的枪口对着长胡子的衙役。

这下,两人停住了。

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有些可笑——是的,就是可笑!

虽然他们打架只用刀,可是他们却见过各种兵器,但这么多兵器里可不包括面前的这种又小又短而且一点都不锋利的兵器!

呸!称呼这东西为兵器简直是侮辱了兵器二字!

他们现在终于相信了朱小阳的话,这家伙,果然就是个傻子呀!

两人对视之后,脸上都浮现出嘲笑之意来,随即,拿着刀继续往张十二走来。

距离张十二还有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砰!”

“砰!”

连续两声,两个衙役睁着大眼,眼神中并没有任何恐惧,就那么垂垂倒下……

因为他们距离枪太近,近到甚至连枪声都没有听到,连痛苦都没有多少,就那么睁着眼,连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死了…………

待两个人倒地片刻之后,鲜血才开始流了出来,把周围的地都染透了,在昏黄的烛火映射下,发出一种瘆人的黑红色…………

两个衙役死的干脆直接,连点恐惧都没感受到,但是朱家姐弟就不那么幸运了。

两个人来不及感受到的恐惧都加倍来到了她们两个身上。

原来在她们眼里,张十二不过是个长得好看、力气大点还有些憨憨的男人,可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刚才却当着她们的面,杀人了…………

在反应过来之后,朱小阳双腿发软发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直接跪倒下来,而他跪倒的地方,两个衙役的尸体正躺在那里,还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正好直勾勾的盯着他——被死人盯着,那滋味,并不好受!

朱小阳只觉得裆下一热,尿了裤子…………

此刻的朱小花并不比朱小阳好多少,无论她如何霸道,如何心狠,归根结底她还是个女人,在生死面前,女人柔弱的一面马上显现出来。

“别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在生死和尊严面前,她选择了前者,直接跪下来给张十二磕头求饶。

可是张十二并不为之所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朱小花心底哪怕存有一丝善良,她就不会做出昨天告密的事情来。

昨天牟家被烧,好在并没有人被烧死,可她还不甘心,还想找人继续对付他们,其心可诛呀!

害了她的,是她自己。

但凡她有一点怜悯之心,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张十二说完,先是朝着朱小阳的胸口来了一枪,朱小阳当场毙命,这也算张十二对他最后的恩慈,一枪毙命,没有给他多余的痛苦。

朱小花没想到张十二竟然如此绝情,在生死面前也顾不得什么了,爬起来就朝张十二扑来!

“砰!——砰!”

朱小花还是没来得及扑上来,带着不甘心的目光,倒了下去。

她太胖了,胸前多余的肥肉有不少,多浪费了张十二一颗子弹。

解决完这些人之后,张十二来到院子里,抱了一堆茅草堆来到屋里,扔在四具尸体之上,然后把桌上酒坛子里剩余的酒都倒在了茅草堆上,用烛灯点燃。

茅草堆在外面晒了好多天,本来就干燥异常,加上酒精的助力,“轰”的一下就爆燃起来。

原来只听过杀人放火,而今天,自己来了一次,感觉不要太好。

张十二关上门,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而他的身后,已经是汹汹大火,在黑色的夜里,红透天际!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上朝(求订阅!)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距离上早朝还有一段时间,宫门也尚未打开。

可宫门外现在已经聚集了太多的大臣。

这些大臣分成了两波,一波人数较少,这些人面色凝重,虽然站在一起,但是并没有一人交谈,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另一波人则人数众多,在那里互相说着什么,还不忘时不时的瞥那一小波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这一大波人所在的阵营,多是些当初被女王提拔起来的大臣,而昨天苏慕容就是找的她们,昨天早上云溪城里流传出去的“女王被人下药”的事情,也是她们做的。

她们的想法很简单,宫内她们会施加压力,宫外也要闹起来才好,这样内外合力,更能事半功倍。

下药的事情是她们传出去的,但是昨天下午城里突然传出的那黄半仙说的谣言,是她们始料未及的,因为苏慕容可没跟她们说过这事。

所以好多人竟也是信了这谣言,以为是老天开眼,连黄半仙都显灵了!

因此她们今天一早就聚在宫外,迫不及待的等着上朝,在她们看来,这件事情板上钉钉是苏慕俞做的,只要见到女王,一切都会不攻自破!

这些跟随了女王多年的老臣,对于苏慕俞的行事手段早就不喜,反倒特别欣赏苏玖玖,可是原来苦于没有办法,若是趁着这次机会扳倒苏慕俞,让苏玖玖上位的话,她们也会相当欣慰的。

因此这群人脸上都带着莫名的兴奋,跟那一小撮人脸上的迷茫形成了特别鲜明的对比……

………………

半个时辰之后,宫门大开。

一群人早就等不及了,蜂拥而入。

“慕容殿”内,苏玖玖早就到了,苏慕容也已经收拾妥当,跟苏玖玖一样并肩站在门口,看着还有些雾蒙蒙的天空,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宫女才出声提醒道:“两位殿下,已经到了上朝的时辰。宫门已经打开,众位大臣已经进宫了!”

苏慕容点了点头,转身看着苏玖玖说道:“玖玖,咱们也去吧!”

苏玖玖对苏慕容笑了笑,相比苏慕容的紧张,苏玖玖的表情要从容许多,走上前来拉起苏慕容的手,笑着安慰道:“皇姐莫要紧张,一切事情都是上天注定,不需多虑。”

话虽这么说,可是苏慕容还是没来由的紧张,沉声问道:“玖玖,你说今天,咱们能成功吗?”

走出这一步,就如同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样,彻底跟苏慕俞决裂。

无论成功与否,两人之间都将多了一道天堑,想到不久之前二人还在一起喜笑颜开,可是用不了多久就成了仇人,苏慕容心里还是一阵惶恐。

“皇姐,会成功的!”

这话其实苏玖玖也说的没底,不过这个时候,就算心里没底,也不能说丧气话打击士气不成?

苏慕容听了,点了点头道:“那咱们走!”

于是,两个人并排走了出去…………

同样的时间,凤仪宫内。

今天的苏慕俞起的很早,毕竟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着,只在快要天明的时候才稍微眯了一会儿。

眼睛发红,但是人却很有精神。

特意换了一身新装,瞥了站在门口的沈大师一眼,然后问道:“沈大师,一切可都准备妥当?”

沈大师当即笑道:“大殿下放心吧,所有的事情老身都安排好了,今天不会出一点纰漏!”

听沈大师这么坚定的回答,苏慕俞才点了点头,终于安心了不少。

走出今天这一步,自己就能圆了梦想!

来吧!

苏慕俞站起身来,眼神坚定的看向前方,然后说道:“走,去上朝!”

………………

苏慕俞走进大殿内的时候,其他人早已等候多时,当即停止了说话,都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今天上朝的人只不过多了苏慕容和苏玖玖二人,但是苏慕俞却感觉,今天的人格外的多。

来到大殿之上就坐之后,苏慕俞对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张口道——

“上朝!”

对于苏慕俞现在的做法,很多大臣嗤之以鼻,因为苏慕俞现在还是公主,只不过是代替女王主持一下早朝而已,可是看她现在的架势,分明就把自己当成了女王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等会就把她打回原形!

“早朝”的声音刚落下,苏慕容就站了出来。

“皇姐,慕容有事禀告!”

在苏慕容往外走的时候,苏慕俞的眼皮就跳了一下,但还是不动声色道:“哦?慕容你有什么事呀?”

“皇姐,不知你可否听说了宫外的传言?”

苏慕容昨天告诉众位大臣事情真相的目的就是让她们出宫宣传,然后今天再假借“传言”之名,来质问苏慕俞。

因为若是她直接就说怀疑是苏慕俞下药毒害女王的话,她不仅不会承认,怕是更不会让她们接近女王,因此才想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苏慕俞早有准备,因此听她说完,故意“哦”了一声,然后沉声道:“原来慕容说的是宫外的传言啊!本宫可是听了两个呢,一个说是母后被人下药,一个是什么黄半仙说,本宫听到之后觉得十分可笑,这些传信谣言的人当真大胆,若是让本宫抓到,定会把她们全关进大牢!”

苏慕俞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冷冷的瞥了站在台下的众位大臣,毫无疑问,她是知道是她们最先散播出的谣言,所以故意拿话敲打敲打她们。

“看来慕容猜的不错,这谣言果然是假的!我之前就想,母后一直是皇姐在照看着,怎么会有人能给母后下药呢?若是母后当真被下药的话,那肯定是——”

说到这,苏慕容的眼神罕见的变得凌厉无比,直直的射向了苏慕俞,而苏慕俞并不惧怕,同样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激烈的碰撞着。

“肯定是有人趁皇姐不注意,偷偷下的药!”

苏慕容始终都没有说苏慕俞的事情来,苏慕俞听到这也算是舒了口气,心想她还没准备撕破脸,这样也好。

于是笑着说道:“慕容担心了!母后的病情,本宫一直特别关心,每天都会按时给母后吃太医给开的药,若是说药有毒的话,岂不是在说那些太医下了毒?”

苏慕俞话锋一转,反问道。

“大殿下,老臣可听说,陛下吃的药可是多出自你身边那位沈大师之手,太医已经很少给陛下开药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

苏慕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沈大师不过是在太医药方的基础上增减了几位药而已,那又如何?怎么,你还认为沈大师会下药毒害母后不成?沈大师是本宫找来的,难不成,你连本宫一块怀疑了?”

是连她一起怀疑了,但是这位大臣可不敢这么说!

这种打头阵的活只能苏慕容或者苏玖玖来做,她们这些大臣会帮忙,但也不过是摇旗呐喊而已,因此她马上低头道:“老臣不敢!”

苏慕俞哼了一声,也不再管她。

这时,苏玖玖也站了出来。

见状,苏慕俞眉毛一挑,倒想看看她会说些什么。

“皇姐,我跟慕容皇姐也说了,外面的传言不过是些风言风语罢了,并不可信——但俗话说三人成虎,有些事情本来不是那样,可是耐不住传的人多了,最后以讹传讹,大家都信了,那样对我们皇室的名声也太不好了!”

苏玖玖镇定的说道。

“那玖玖说,这事情应该怎么做呢?”

苏慕俞眯着眼睛问道。

“要玖玖说,这打破谣言的最好方式自然是我们主动站出来辟谣!告诉大家,母后安然无恙,这样大家也就信了!正好玖玖跟慕容皇姐也多日没有见过母后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探望母后一番,这样也好对各位大臣们交代,皇姐觉得呢?”

苏玖玖看着苏慕俞问道。

但是苏慕俞却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看着台下的众位大臣,开口道:“那诸位爱卿觉得呢?”

除了那些隶属于苏慕俞阵营的大臣没有反应,其他大臣马上喊道:“三殿下英明!”

此话已经很明白了,所有人都支持苏玖玖的决定。

苏慕俞心里冷笑一声,朝旁边歪头看了看,沈大师正站在旁边无人的角落处对她点头示意,她马上就读懂了她的意思,然后看着苏玖玖笑道:“玖玖啊,你这办法皇姐也赞成!毕竟你跟慕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母后了,只不过——”

刚开始听到她回答的干脆,苏玖玖和苏慕容还有些诧异,但是听到这“只不过”,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但不成想,苏慕俞接下来说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只不过母后已经病了一段时间,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在床上休养,精神和身体都不太好,太医说不适合见外人,免得母后情绪激动,影响了病情!”

“皇姐放心吧!”

只要能让她们进去就行!

苏慕容赶紧又说道:“我们不过是见母后一面,不会影响母后休息的!”

苏慕俞表现的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你们千万不要让母后太过激动,一切还是等母后病好了,再说不迟!”

这就……答应了?

苏慕容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看了苏玖玖一眼,眼神中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苏玖玖这时也趁热打铁道:“皇姐,母后病了那么久,玖玖听说城里华生药铺的华老先生医术高明,特意邀请他今日进宫,怕是再有一会儿就到了,可否让华老先生为母后号脉一二,查明病情?”

“好呀,本宫也听说过华老先生的大名,那到时候就让华老先生为母后看上一看吧!”

“………………”

事情进展的太顺利,顺利到苏慕容和苏玖玖都觉得有些诧异。

不过那也比见不到女王好!

两人对视一眼,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现在就去后宫去看女王,苏慕俞也看出了她们眼神中的渴望,笑着说道:“都说骨肉至亲,看看本宫的两个皇妹对母后是多么担心,现在已经无心早朝了!要不,慕容跟玖玖,现在就去后宫看母后吧!”

“现在?”

苏慕容自然想现在就走,可是现在就去的话,其他人怎么办?她们是去还是不去?

“皇姐,那你呢?你不去吗?”

她现在有点懵,她都快开始怀疑张十二的话了,苏慕俞到底有没有给她母后吃药呢?

若是她当真投了毒,为何现在会如此淡定呢?

苏慕俞站起来,指着台下的大臣笑道:“早朝不过才刚开始而已,慕容先跟玖玖去吧!刚才玖玖不是说,等会那华老先生也会进宫吗?正好等他进宫,早朝也该结束了,本宫再携众位爱卿和华老先生去后宫探望母后!”

“………………”

苏慕俞现在的表现完全超出了苏慕容和苏玖玖之前的预想,有瞬间的不知所措。

或许是苏慕俞觉得她们也不懂医术,就算去见了女王也看不出什么,无关紧要呢!

不过这也无所谓,她们先去看着女王,以防别人动手脚,等会上完早朝,华老先生跟众位大臣都在,就不怕她再耍什么手段!

于是乎,苏慕容对苏慕俞躬身说道:“皇姐,既然这样,那我跟玖玖就先去后宫看母后了!”

苏慕俞笑着对她们摆了摆手,说道:“去吧,上完早朝,我们就会到!”

苏慕容点了点头,拉着苏玖玖走了出去。

从大殿里出来,两个人顺着宫中的连廊,快步往后走着。

“二殿下!”

“三殿下!”

在路上,突然迎出来两个宫女来,一个是苏慕容身边的宫女小蝶,一个是苏玖玖身边的宫女如画。

因为知道今日要早朝,所以从“慕容殿”出来,两个人并没有带着她们,没想到她们却在这里等着。

两人也没心情跟她们说话,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着,小蝶跟如画对视一眼,马上跟了上去……

第五百八十七章 寒心(求订阅!)

两个人就那么快步走着,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用了不多会,两人已经来到了后宫门外,此时宫殿门大开,两个宫女正站在门口,仿佛在等着她们一样。

看到这一幕,两个人停了下来。

今天的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让她们觉得有些诡异。

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们也说不上来。

“母后怎么样了?”

苏慕容看着门口的宫女,先出声问道。

“回二殿下,陛下刚吃过药,此时正躺在床上小憩呢!”

门口的宫女不做停留,直接回道。

“母后今日精神如何?”

苏玖玖也开口问道,她心中感觉到的诡异比苏慕容还要多,总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怪圈当中,可是却怎么也出不来,更不要说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圈了!

“陛下今日精神不错,早上的时候还问过奴婢们一些问题。”

另外一个宫女也躬身说着,这两个宫女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说话的时候身体前倾,脑袋低耸,并没有一个人敢直视苏慕容或者苏玖玖的眼睛。

两个人脑中都想着其他事情,也并没有在意。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苏慕容回头看了苏玖玖一眼,两人点头,然后苏慕容说道:“那我们进去看望一下陛下!”

两个宫女听了,忙往旁边退了一步,还不忘说着:“二位殿下,陛下的身体比起以往要虚弱不少,所以二位殿下见到陛下,切忌大声说话。”

苏慕容跟苏玖玖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点了点头,然后大步往里面走去。

那两个宫女连同小蝶和如画,四个宫女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

而宫殿中,朝堂上。

今天所有大臣都心系后宫的女王,所以也没有多少心思上这早朝。

苏慕俞自然也看的出来,她又何尝不想去呢?

不过她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大殿下!”

这时,一个守卫在大殿外喊道,苏慕俞眉毛一挑,站起来道:“怎么了?”

“华老先生说是受到三殿下邀请,欲要进宫!”

“有请!”

然后看着台下的众位大臣,笑着说道:“本宫看各位爱卿好像也无心早朝,趁着华老先生也来了,不如咱们一起去后宫看看母后吧!”

苏慕俞的话马上得到了众人的支持,不过那些反对苏慕俞的大臣此时心里也纳闷万分,这个苏慕俞到底在做什么呢?

难不成真不是她给女王下的毒?

而有的大臣则留意到,苏慕俞一直在朝堂上等着,似乎就是在等华老先生到了,好一起去后宫的!

莫非,她想单独跟华老先生一起,把人买通?

休想!

台下几个大臣低头耳语一番,也不管苏慕俞,等华老先生进宫之后直接围了上去,把他拥在人群中间,不让苏慕俞跟他有接触的机会,然后朝着后宫走去。

苏慕俞看到这一幕,心里更是冷笑:呵呵,等会有你们哭的时候!

………………

以苏慕俞为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朝堂上出来,朝着后宫走来。

华老先生自从进宫之后,便被皇宫守卫引着进来,随后就是现在,被一群大臣簇拥着往后宫的方向走,在此中间,苏慕俞未曾跟他说过一句话。

这让华老先生也感觉有些诧异。

昨天下午苏玖玖派人去药铺之后,华老先生就觉得这事情肯定瞒不过苏慕俞,既然苏玖玖能让人找他,那苏慕俞肯定也可以。

但是他等了一晚上,都没有见过苏慕俞的人,当时还在疑惑:难不成苏慕俞没有下毒?或者是自信到这种地步,觉得自己查不出那静心丹来?

这怎么可能,除非——然后他就想到了唯一一种他检查不出静心丹的可能,但是想到之后他又摇了摇头,苏慕俞虽然大胆,可是也不会大胆到把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害了地步吧?

若是她真的那么狠心的话,苏玖玖她们斗不过她,那也不冤枉了!

一晚上无人打扰,但是华老先生睡的却不怎么好。

昨天没有派人找他,难不成是想进宫之后再单独跟他谈?

抱着这种想法进宫的华老先生,直到现在都没跟苏慕俞说上一句话,心里那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重起来…………

而苏慕俞压根就没理会华老先生,往后宫缓缓走着,心里却在想着什么:眼看着就要到了,为何还没听到动静?

“陛下!”

“母后!”

众人刚来到女王陛下所在的宫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宫女和苏慕容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怎么回事?”

苏慕俞压抑着内心欢快而又激动的想法,脸上表现着刻意的震惊,忙开口说道。

说完之后,就加快了脚步,往屋里走去。

其他大臣们也不明所以,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一直被她们围在中间的华老先生,都快步朝屋里走去。

而只有华老先生立在原地,看着前方,叹了口气,看来,他之前所想到的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也不想再继续前行,只是在为苏慕容和苏玖玖祈祷,这两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痛下杀手的人,华老先生不觉得她会对自己的妹妹心慈手软……

就在苏慕俞来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宫女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差点撞到苏慕俞身上,旁边的一个守卫马上挡在她面前,大声斥道:“大胆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吗?若是冲撞了大殿下,小心要你的狗命!”

那宫女听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磕头,说着“奴才有罪,奴才该死”这种话,只不过,在这个宫女抬头的时候,眼神会偷偷的瞄上苏慕俞一眼,眼神中根本没有半点惊恐,但是她掩饰的很好,只是那么轻轻瞥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而苏慕俞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就消失不见,沉声问道:“你跑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位大臣刚才听到声音之后也乱做一团,在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现在听苏慕俞这么一问,全都屏气凝神,等着听这宫女的回话。

听到苏慕俞的问话,这宫女把头埋的更低了,又连续磕了几个头之后,然后支支吾吾道:“陛下……陛下……陛下驾崩了!”

“哗!”

这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块巨石,直接激起了千层浪花!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

“大胆狗奴才竟然敢诅咒陛下,该当死罪啊!”

“来人呀,赶快把这妖言惑众的狗奴才给拿下!”

说话的这些大多都是站在苏玖玖这一系的“保皇派”,突然听到她们一直支持的女王驾崩的消息,自然是接受不了的,因此会异常暴躁,怕若不是苏慕俞就站在前面的话,她们就跑上去撕烂这宫女的嘴了!

但是再看这宫女,虽然嘴上说着求饶,语气充满畏惧,但是贴在地上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畏惧之情。

苏慕俞见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看着那宫女道:“把头抬起来!”

心里却是在想,把头埋在地下,连表情都看不到,这算哪门子演戏?

那宫女得令,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苏慕俞。

“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的时候,母后不还好好的?你莫不是真的在咒母后?”

然后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若是如此,本宫定饶不了你!”

那宫女听了,又是一阵磕头,仿佛她就是为了磕头而生一般,磕完之后抬起头道:“大殿下明查啊!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编排女王陛下啊!早上的时候陛下确实是好好的,可是刚才……刚才——哎!大殿下还是自己去看吧!”

那宫女重重的叹了口气,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像是在畏惧什么人一样,不敢继续说了。

苏慕俞看着那宫女,心里满意至极,这小宫女,简直就是个戏精啊!她决定了,等她登上帝位,一定要好好培养培养她!

果不其然,这宫女演的惟妙惟肖,连刚才那些斥责她的大臣现在都动摇了。

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难以言说的不可思议,心里都隐隐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不见到实情,她们还是不能相信!

这个时候,苏慕俞才大手一挥:“那本宫就带着诸位爱卿进去看看,若是你胆敢骗本宫,定让你好看!”

说罢,苏慕俞就带头往屋里走了进去,其他大臣早就等不及了,赶紧跟了上去…………

………………

等苏慕俞她们进了屋里,就看到了眼前让人诧异的一幕。

只见大厅之中,三个宫女正跪在地上,脸贴着地,或许是出于恐惧,身体不停的抖动着。

而这三个宫女,其中一个是跟刚才那个门口的宫女一样,都是长年侍奉在女王左右的宫女,而另外两个宫女,很多大臣们也都熟悉,一个是苏慕容身边的宫女小蝶,另一个则是苏玖玖身边的宫女如画,苏慕容和苏玖玖来看望女王,她们两个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只是看着这两人瑟瑟发抖的跪在那,众人的预感更不好了。

再往前看去,便是一道幕帘把这房间分割成了两部分,自不用说,里面就是女王就寝的地方,而站在外面,这个时候能清楚的听到苏慕容和苏玖玖两姐妹的抽噎声,虽见不到其人,但是只听那悲恸异常的哭声,已经足以让人动容。

这下,这些大臣心里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她们当年可都是女王一手提拔的,想到女王可能已经不在的消息,情绪马上低落下来。

她们好像掀开幕帘去看看女王到底怎么了,可是她们又不能,毕竟这是在皇宫。

苏慕俞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不由分说,直接掀开幕帘走了进去,接下来就传出她哭泣的声音。

“母后!”

声音歇斯底里,这下,站在外面的大臣终于受不了了,顾不了那么多,也不知是谁先带头,直接冲了进去。

内屋中,女王正安详的躺在床上。

而苏慕俞三姐妹则趴在床上,放声哭着。

“陛下!”

“陛下……”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皆是齐齐跪在那里,哭诉起来。

哭泣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才逐渐安静下来。

这时,苏慕俞已经站了起来,收起之前的愁容,眼神凌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宫女,冷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本宫过来的时候,母后还好好的,为何才过了几个时辰而已就这样了?你们说啊!”

那三个宫女本来就吓的浑身发抖,现在被苏慕俞这么猛的一声呵斥,更是吓的六神无主,哪里还敢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苏慕容也站了起来。

脸上已经堆满了泪痕,但眼神却是充斥着怒火,紧紧的盯着苏慕俞,然后质问道:“皇姐,母后怎么死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现在还问她们,是不是有些可笑?”

“可笑?呵呵……”

苏慕俞仿佛被气笑了一般,先是冷笑两声,然后突然眼神一冷:“慕容,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宫跟其他大臣也不过刚过来而已,连母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现在却说本宫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话说的不是让人寒心吗?”

“寒心?呵呵,你也配说寒心?”

“苏慕容!”

之前或许是装出来的,可是现在,苏慕俞是真的生气了!

曾几何时,面前这个高挑的姑娘不过是个小女孩,每天跟在自己身后皇姐长皇姐短的说话,对自己也是一向言听计从,她甚至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小女孩会长大,会这么跟自己说话,会把她当成仇人!

所以,她是真的寒心了!

“苏慕容,你这么说话,确实过分了!”

声音冰冷,整个屋子都因为苏慕俞骤然直下的情绪而变得清冷起来………

(又咸鱼了一天,有罪……)

第五百八十八章 女王之死(求订阅!)

“我过分?呵呵,若不是你这么心狠手辣,我又怎么会这样?”

连母后都死了,苏慕容觉得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害怕和顾忌的了,今天,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数落她的罪行!

“好,那本宫倒要听听,我是如何心狠手辣?怎么,觉得本宫好欺负不成,现在连母后的死都要算到我头上了?”

“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

苏慕容指着苏慕俞,恶狠狠道:“是你知道给母后下药的事情败露了,所以才痛下杀手,直接将母后毒杀至死!不然为何偏偏我们来见母后,母后却不在了?若不是你心里有鬼,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话一出,大厅里的众位大臣都窃窃私语起来,她们多还是信任苏慕容的说法的。

因为这件事情处处都充满了诡异,本来无论女王有没有被下药,只要今天见上一面,一切皆有分晓,可是就在即将见面的时候,女王却死了——说不是苏慕俞动的手,她们还真的不信!

看到众人看向自己的质疑目光,苏慕俞再次笑了起来。

等她笑完,才沉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倒是觉得,这下药的事情就是你们编造出来的,而母后就是被你们给气死的!现在却想把罪名都安在我身上?呵呵,简直可笑!”

论起吵架这种事情来,单纯的苏慕容自然不是苏慕俞这种老江湖的对手,被苏慕俞一说,苏慕容就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指着苏慕俞,身体一直发抖,“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苏玖玖也站了起来,目光清冷的看着苏慕俞,没有说一句话。

苏慕容生性单纯,苏慕俞知道这一点,因此也不怕,但是苏玖玖就不同了,所以当苏玖玖站起来的时候,她就提高了警惕,可苏玖玖却不发一语,只是那么看着她,让她有些发毛。

“皇姐,你说这毒不是你下的?”

良久,苏玖玖才问出这一句话来。

“呵呵,可笑,简直可笑!苏玖玖,本宫问你,你如何知道母后是因为中毒而死——还是说,就是你们下药把母后毒死的?”

然后转身看着众位大臣道:“各位爱卿,你们可以想想,就算母后是因为被人下药而死,本宫同你们一同来到这里,哪有时间下药?倒是本宫的两位好皇妹,之前不来看望母后的时候,母后好好的,偏偏她们来了,母后却死了,若是说跟她们没有关系,谁信!”

毕竟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苏慕俞一开口,直接颠倒黑白,把一切矛头都重新对准了苏慕容和苏玖玖二人。

“你——血口喷人!”

苏慕容的胸口一阵起伏,她没有料到苏慕俞竟然会如此无耻,当众说瞎话。

她还准备再说,却被一旁的苏玖玖拉了一下,看了苏玖玖一眼,发现她正对自己摇头,也就不再继续多说,而是看着苏玖玖,希望她会有什么好办法。

见苏慕容不再继续,苏玖玖才转头看着苏慕俞道:“皇姐,昨天我请了华老先生进宫,想为母后把脉看看病情,不成想今天却出了这种事……”

说到这里,神情有些黯然,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继续说道:“不过既然华老先生都来了,那让他为母后检查一下可好?若是母后不是因为中毒而死,华老先生正好可以还皇姐一个清白,可若是母后真是被人下药毒害——呵呵,那凶手也休想逍遥法外!”

说到“凶手”的时候,苏玖玖的眼神在空中跟苏慕俞激烈的碰撞,片刻之后,苏慕俞才把目光移开,然后说道:“玖玖想的倒是周到!不过这样更好,让华老先生进来检查一番,也好还本宫一个清白!”

然后朝着屋外喊道:“来人啊,把华老先生请进来!”

“是,大殿下!”

听到屋外的回话,苏玖玖盯着一脸轻松的苏慕俞,眉毛再次皱了起来。

她怎么就不怕呢?这事情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呢?

………………

跟所有大臣想进屋里一探究竟不同,从听到屋里传来的惊叫之后,华老先生心里就基本有数了。

因此苏慕俞喊让他进去的时候,他自然也听到了,只不过,心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有有些郁闷,看来这次要辜负苏玖玖她们了……

在守卫的引领下,华老先生走了进屋。

那些本来挤在一起的大臣们见他进来,忙往两边移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华老先生走到苏慕俞身前,躬身说道:“大殿下!”

苏慕俞点了点头道:“华老先生,皇妹玖玖请您老人家进宫本来是要帮母后把脉开药的,不成想母后突然驾崩,所以要劳烦您检查一番,看看母后是因何而故!”

华老先生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老夫一定竭力而为!”

说完,也不再看其他人,直接来到了床前。

苏慕容和苏玖玖也往旁边移动,给华老先生让开了地方,整颗心早就悬在华老先生身上了,毕竟他是她们请来的,虽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们的预估,但是只要能确定女王是被苏慕俞下药毒害的,那也极好的!

华老先生并没有像原来一样先给女王号脉,人死了,哪里还有脉搏?

他先是围着女王转了一圈,然后仔细观察了女王头和手,再三查看之后,心里已经有了底。

从他的观察来看,女王确实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若真是中毒而亡,能让他还查看不出来的,只能是他之前考虑过的,加了剂量的静心丹。

可是无凭无据,作为一个医者,是不能说出猜测这种话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从医多年,深知一个道理,从医,便是从心。

见到华老先生停下来,苏慕容迫不及待的问道:“华老先生检查完了吗?母后是不是中毒而亡?”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苏慕俞,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一样。

“华老先生,不知你检查出了什么,但说无妨。”

而苏慕俞却无视了苏慕容,异常大度的说道。

周围众人也屏气凝神,等着华老先生的回答。

“回两位殿下,据老夫所查,发现陛下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华老先生,你是不是检查错了?”

华老先生话音刚落,苏慕容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华老先生说道。

华老先生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二殿下,不会错的。老夫从医多年,若陛下当真是中毒而亡的话,老夫第一眼便会看出端倪!”

然后指着床上的女王尸体说道:“殿下可以看到,若一个人当真是中毒而亡,死亡之后,身上会有明显的中毒痕迹,比如嘴唇发紫,印堂发黑,眼神涣散和双手发青等明显的症状,可是殿下再来看陛下,并没有任何一种中毒的症状,所以老夫才推断出陛下不是中毒而亡!”

这些是华老先生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用职业操守做出的判断,可是看到苏慕容跟苏玖玖那绝望的表情,他又有些于心不忍,想了一下说道:“不过老夫从医多年,向来以治病救人为主,至于毒药嘛,涉猎未深,所以若是有那种中毒之后没有任何症状的毒药,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慕俞并没有等华老先生说完,直接打断了他道:“华老先生,今日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重大,本宫没有时间感谢华老先生!等日后空闲之时,本宫定当登门拜谢!”

说完之后,马上朝门外喊道:“来人呀,送华老先生出宫!”

华老先生知道这是赶自己走了,又老了苏慕容和苏玖玖一眼,眼神中尽是落寞,叹息一声,缓缓离开…………

………………

待华老先生离开,苏慕俞的眼神凌厉起来。

“苏慕容,你现在可还有话说?”

现在自己占理,没有不乘胜追击的说法,于是苏慕俞有些讥讽的看着苏慕容说道。

“………………”

苏慕容咬着嘴唇,她不信女王没有被人下药,可是现在却拿不出证据,心里憋的厉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依旧恨恨的盯着苏慕俞。

苏慕俞也不在乎,继续说道:“不是说是本宫下药的吗?华老先生是你们请来的,刚才也说了,母后并没有被下药,那你告诉本宫,今日上早朝之前,母后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撒手人寰?”

“我怎么知道?”

苏慕容有些气愤苏慕俞的质疑,说的好像是她害死自己母亲的一样,简直是岂有此理!

可苏慕俞并不打算放过她,咄咄逼人道:“你不知道那谁知道?上朝之前,本宫还来见过母后,母后精神尚好,可是你们来了才多久,母后就不在了,你让大家怎么相信你们?呵呵,就算说是你们害死了母后,也不足为奇!”

“你——血口喷人!”

苏慕容没想到苏慕俞现在会倒打一耙,气的要死,扫了大厅里一眼,然后指着一个宫女说道:“刚才她就在屋里,我们到的时候,母后就已经不在了,你问问她是不是!”

苏慕俞心里冷笑一声,心想你这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于是转过头去,看着还趴在地上的宫女问道:“二殿下说的可是实情?”

“这个……这个……奴才不敢说呀!”

那宫女听了,连磕了几个头,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若是你不说出实情,信不信本宫让人把你拉下去砍了?”

苏慕俞的声音冰冷,听在耳朵里不禁让人浑身发颤,那宫女听了,直接哭诉出来:“大殿下饶命,大殿下饶命啊!奴才怕说了之后,二殿下和三殿下不放过奴才!”

“哗!”

这话一出,那些大臣们更是震惊的不得了,怎么听这话的意思,这件事怎么好像成了苏慕容和苏玖玖指使的了?

苏慕俞指着那宫女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说出实情,本宫定保你无事!”

那宫女听了,又对苏慕俞磕了两个头,眼神不敢看苏慕容,低着头说了起来:“今天早上,陛下精神不错,奴才喂陛下吃过药之后,陛下就躺在床上小憩。可是没过多久,两位殿下就来了,说是要见陛下。奴才跟两位殿下说,陛下刚睡着,要不就晚点再来,或者等一会儿,可两位殿下却不同意,执意要进来见陛下!”

“大胆奴才,你胡说!看本宫不撕烂你的嘴!”

这下,连苏玖玖也受不了了,直接起身就欲往这宫女身边冲,还好被旁边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怎么,皇妹心虚了不成?”

苏慕俞冷声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那被吓的不轻的宫女说道:“不要怕,你继续说!”

“奴才也拦不住两位殿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位殿下来到屋里,把正在休息的陛下喊了起来。陛下才睡着没多久,猛的被人叫起来,情绪并不高,然后两位殿下一直在说什么下毒的事情,陛下说并不知道,两位殿下却不罢休,还在那一直说!最后陛下被两位殿下气的就……就……大殿下,奴才有罪啊!若是刚才奴才拼命拦住两位殿下,不让她们进来,陛下也就不会有事了啊!呜呜呜…………”

不得不说,这两位宫女不知是不是在女王身边待的时间久了,这戏演起来简直惟妙惟肖,若不是提前知道的话,苏慕俞觉得自己都会信了!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苏慕容这下彻底爆发了,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这宫女面前,直接伸脚朝她脑袋踹去。

那宫女没有猜到苏慕容会如此大胆暴力,一脚就被踹懵过去,直接昏死在当场。

“大胆!来人啊,给我把她拿下!”

“是,大殿下!”

门外不知何时来了那么多皇宫守卫,听到苏慕俞的话,直接冲了进来,把苏慕容给抓住,使她动弹不得。

(前几天我在一本书下面留了个评论,昨天有个叫“l刘o三v胖e”的兄弟竟然发现我了,让我去码字,好羞耻……不咸鱼了,要两更………还有,云溪卷马上结局,大家猜让张十二恢复记忆的第一个女人是谁?猜对的话——那就猜对吧,反正你们这么聪明……)

第五百八十九章 背叛(求订阅!)

大厅里的众臣面面相觑。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们的预期。

主要是刚才发生的一幕对她们的冲击太大了,若那宫女说的是真的,这害死女王的不就是苏慕容和苏玖玖两人?

众位大臣原来虽然支持苏玖玖,但那也是在忠于女王的基础上,现在女王被她们给气死了,她们怎么可能还维护她呢?

所以,这些本该站在苏慕容和苏玖玖身边的大臣,此刻都选择了沉默,想要再观望一番。

“苏慕容,苏玖玖,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扪心自问,母后原来待你们多好,你们却做出这种事情来,不怕遭天谴吗?母后最近生病多日,连太医都说了需要静养,难道你们不知道?本宫看,你们就是故意的,现在母后被你们气死了,你们满意了吧?”

苏慕俞义愤填膺的说着,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而自己却没有能力把头清洗干净,这种感觉是十分难过和绝望的。

苏玖玖总归是要比苏慕容想的多些,在经历了前面短暂的冲动时间后,苏玖玖静下心来。

她们不能被一个人的满口胡言给暗算,想了一下,然后看着跟刚才诬陷她们的那个宫女跪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宫女。

苏慕容身边的小蝶,还有她身边的如画。

心里微喜,心想有办法了!

“就她一个奴才,说什么难道就是什么?刚才屋里可不止她一个人,皇姐为何不问问其他人呢?”

众人听了,自然明白她说的“其他人”是谁,不过有人觉得,那两个宫女都是她们身边的人,帮她们说话那是肯定的,苏慕俞若是不傻,肯定不会同意的。

可谁知,苏慕俞根本就没有拒绝,而是冷笑道:“好,那今天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然后看着苏玖玖身边的宫女如画道:“你是三殿下身边的人?”

“回大殿下,奴才如画,一直侍奉着三殿下。”

宫女如画小声的说着。

“那刚才屋里发生的事情,你可曾都知道?”

如画点了点头,小声道:“奴才知道。”

“好,那你当着众位大臣和本宫的面,说一说刚才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得说实话,若是让本宫查出来你敢说假话的话,定轻饶不了你!”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如画一个劲的磕头说着,可见有多么胆小。

可是,等如画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却变得跟刚才不太一样了,好像有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冷漠!

看到这一幕的苏玖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回大殿下,刚才都怪奴才,若是奴才能把三殿下拦下,不让她冲进来对陛下说那些话的话,陛下一定不会那么生气,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大殿下,奴才有罪啊!”

“哗!”

这下,众人终于不淡定了。

如画的话,无疑是把苏慕容和苏玖玖一起气死女王的罪名给实锤了,不仅女王的宫女指证二人,连苏玖玖自己的宫女都看不下去了,这不更说明了苏慕容和苏玖玖的罪行,不然怎么会墙倒众人推呢?

这时,那些本来还向着苏玖玖的大臣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看到这一幕,苏慕俞嘴角上扬,一切都在朝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着,她侧身正好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沈大师正在对着她笑,苏慕俞也对她微微点头,这一切都是沈大师在幕后帮她策划,不然她还真想不起策反苏慕容和苏玖玖身边的人。

当时沈大师跟她说的时候,她还在想靠不靠谱,毕竟那些可都是跟了十多年的宫女,感情肯定是有的,哪里有那么容易让她们背叛主人?

可是没想到沈大师还真的办成了,问她怎么做的,沈大师只说,这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但是苏慕俞却不怎么相信,毕竟那些宫女跟在公主身边,钱也不少拿,怎么说背叛就背叛呢?

后来她身边的宫女告诉她,为了逼迫她们就范,沈大师把那些宫女的家人都抓了,说若是她们不听话,直接把她们家人杀光!

所以,这事情就这么办成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苏慕俞还一阵唏嘘,觉得沈大师比她还要狠毒,可是看到现在这副场景,她不禁又觉得,沈大师做的一点错都没有!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苏玖玖和苏慕容二人,她们两个就算不想承认都不行!

………………

“如画,你好大的胆子!玖玖原来对你不好吗?为何你要如此诬陷于她?”

听到如画说出那种陷害自己的话,苏玖玖只是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一旁的苏慕容就受不了了,简直跟疯了一样,直接指着如画,气的浑身发抖。

“二殿下……如画也是照实说而已………虽然三殿下平日对如画确实不错,但是身为一个越国人,如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被人害死!在陛下跟三殿下之间,二殿下莫怪如画站在陛下这边了!”

那如画全程不抬头,也不知道她是不敢看人还是怎么,异常流利的说了出来,就好像是之前排练好的一样。

而其他大臣听了,心里还倒是赞赏起眼前这个小宫女来,在国家大义面前,什么儿女情长、主仆关系都不好使!

而苏慕俞也是满意的点着头。

苏慕容那个气愤,指着如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时候,苏玖玖拉了她一下,然后平静说道:“皇姐莫要动怒。”

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如画说道:“如画,抬起头来,看着我。”

苏玖玖语气平静,但是却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画犹豫了很久才抬起头来,但是却不敢直视苏玖玖的目光,眼神闪烁,四处流离。

“如画,你跟着我也有十多年光景了吧?这十多年来,咱们虽是主仆,但我始终视你为姐妹,对你也非常信任,想必你都知道。今天,我就问你这一次,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苏玖玖看着如画,再次说道。

当如画听到苏玖玖发自内心的质问,身体不自觉的发起抖来,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但是还楞在那里没有开口,好像是在考虑说还是不说。

苏慕俞见状,微微蹙眉,怕如画顶不住压力把事情说出来,忙厉声道:“如画,你最好是说实话!若是胆敢乱说,你可知道后果的!”

“三殿下,如画——”

如画很想帮苏玖玖,可是家人都被抓起来了,若是这个时候她说错一句,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她全家都会惨遭横祸!

所以这个时候,她只能一个劲的对着苏玖玖磕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我知道了。”

苏玖玖依旧语气平静,聪明如她,听到刚才如画和苏慕俞在一旁威胁的话,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既然如此,也就不再为难她了!

但是苏慕容可不像她一样,想的那么多,看着跪在另一边的小蝶,焦急的问道:“小蝶你说!你说这如画是不是在撒谎?我们进来的时候,母后已经不在了?”

本来以为小蝶不会像如画一样,但是当她听到小蝶的回答,心直接凉了下来。

“二殿下,陛下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不能承认呢?虽然是因为二殿下和三殿下,陛下才太过激动出现的意外,可两位殿下也不是有意的,不是吗?二殿下还是尽快向大殿下和众位大臣们承认吧,以求宽恕!”

小蝶跟刚才的如画一样,低着头,说出了苏慕容在不想听到的话。

“你你你……你胡说!”

苏慕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身边的人竟然骗了她,浑身颤抖起来。

这还不算完,那小蝶咬了咬嘴唇,又说起来:“二殿下,小蝶之前就跟您说过,那姓章的公子跟咱们不知根不知底,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呢?依小蝶看,二殿下和三殿下就是让他给骗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哦?怎么回事?”

苏慕俞“突然”来了兴趣,忙问道。

而其他大臣大多都不知道她们说的这个“章公子”是何人,所以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回大殿下,是这样的!”

小蝶深吸一口气,然后说了起来:“前天章公子进宫之后,听二殿下说起陛下生病,多日不好,那章公子就对二殿下胡说八道,说陛下必是被人下毒所致云云,还让两位殿下把这事告知众位大臣以此来对大殿下施压,还说是只要两位殿下先见了陛下,一口咬定是大殿下下毒就行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连那些之前本来特别信任苏慕容和苏玖玖的大臣,此时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们虽然支持两人,可那也是在支持女王的基础上支持她们两个的,可是听那宫女的意思,她俩竟是被人指使,不择手段的造谣中害她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恶毒的心肠,她们还怎能信任于两人?

苏慕容做梦都没有想到小蝶会把当初张十二跟她们说的话在这里说出来,而且从她嘴里讲出来的事情,完全变了个味。

同苏慕容的绝望伤心不同的是,苏玖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局面。

以刚才的事情来看,苏慕俞控制了如画,她肯定也不会仅仅只控制一个如画,小蝶怕是也被她们控制了。

现在听来,果不其然。

自古成王败寇,现在她们败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她认命了。

只是在想已经出宫的张十二,单靠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是进不来这深宫中救她们的,希望他能聪明一些,别再管她们了吧!

事情到这里,真相似乎已经水落石出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苏慕俞是非常满意的,直接开口道:“想不到啊,本宫的两个皇妹竟然会听信外人的谣言,威胁本宫,还害了母后!哎,若是你们对本宫不满,直接告诉本宫就是了,何必如此呢?难道你们是想要母后的王座?给你们又如何?何必这么做呢?”

苏慕俞重重的叹息一声,神情落寞。

而在场的众位大臣之前或许还对她有些不满,可是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情之后,苏慕俞的形象在她们心中突然变得高大起来。

尤其是刚才那句话,多么的大公无私啊!

“大殿下此话差矣!老臣以为关于陛下的位置,这越国上下,除了大殿下,还有谁能当此重任?”

“是啊大殿下!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连自己的生母都能痛下毒手,如何还敢指望她对天下苍生负责呢?”

说这话的时候,那人的眼神冷冷的瞥了苏慕容和苏玖玖一眼,含义不言而喻。

“哎,枉费我们之前还听信二人对大殿下的诋毁,现在想来简直愚蠢至极啊!”

“对啊,老身还要向大殿下请罪,我们老眼昏花,差点因为听信恶人的谣言铸成大错,还望大殿下责罚!”

“望大殿下责罚!”

登时,整个大厅里的文武百官们,全都跪倒在地,对着苏慕俞说着请罪的话。

见此情景,苏慕俞心里那个高兴!

她之前的想法就是,把苏慕容和苏玖玖二人给拿下就好了,那样无论外人对她再不满也无所谓,毕竟越国就只剩了她一个公主,王位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可是没想到,除了把两人拿下,她竟然收获了文武百官的信任,这是她原来从不敢想的!

于是她笑着对众人挥手说道:“诸位爱卿言重了!你们不过也是跟本宫的两位一样,受人蛊惑而已,能够迷途知返,这是最好的!诸位也都是对越国做出过贡献之人,本宫如何敢处罚各位?”

“大殿下英明啊!”

这话无疑又让苏慕俞的形象提升了不少,文武百官再次对她跪拜起来,无比心诚。

(今天的第二更,咸鱼了两天,我张三竖又回来了,哈哈……还有,盗版的兄弟能不能都来起点订阅一下?)

第五百九十章 惩罚(求订阅!)

苏慕容仿佛被打败了的公鸡,垂下了高傲的头。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身体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张张嘴,却认命般的沉默了下来。

苏玖玖像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过伤心,她心里也懂,这虽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但是这对苏慕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以苏慕俞之前跟她的关系,并不会太为难她才对。

果不其然,苏慕俞下一句就开口说道:“诸位爱卿,母后虽是因为两位皇妹而终,但却是因为两位皇妹思母心切,见到母后的时候不免激动,才酿成悲剧,但说起来的话,两位皇妹并非有心为之!”

似乎是又想到了女王的离去,苏慕俞脸上闪过一丝悲恸之情,然后又说道:“虽然两位皇妹年幼,可母后毕竟是因为她们而终,若是本宫什么都不做的话,无论是对母后,还是对诸位或者越国的百姓,都不是交代,所以本宫决定罚慕容在慕容殿内禁闭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得出慕容殿半步!”

说完了苏慕容,然后才把头转向苏玖玖道:“至于玖玖嘛,之前已经答应了送去吴国和亲的事情,到现在已经拖了好久,吴国那边也有些着急,派人来催过多次,所以,本宫打算过几天直接送玖玖去吴国和亲,至于今天的事情,也不做计较了!”

“大殿下英明啊!”

苏慕俞话音刚落,众人又是一阵感慨。

之前,她们还都反对让苏玖玖去往吴国和亲,觉得这是苏慕俞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不让苏玖玖跟她竞争女王之位。

可是现在,她们的想法发生了些许改变。

苏玖玖把女王气死了——虽然这事或许怪不得她们,但是传扬出去的话,老百姓肯定会迁怒于她,毕竟要不是她跟苏慕容硬闯进来,女王怎么会激动致死?

这个时候,苏慕俞不仅不惩罚于她,而是送她去吴国和亲,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种变相的保护啊!

若是老百姓知道了的话,肯定会把怒火发到苏慕俞身上,认为她是在偏袒自己的妹妹呀!

所以说,苏慕俞现在的做法在她们看来十分无私,同时为之前觉得苏慕俞送苏玖玖和亲是为了王位的想法而羞愧。

多好的人啊,原来怎么能那么想她?

就在众位大臣在那拍苏慕俞马屁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了询问的声音:“大殿下,臣有一事不明!”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说话的人,只听她又问道:“大殿下,臣可听说三殿下的圣女牟小小因病出宫有些时日了,至今未归。咱们越国的传统,公主出嫁,圣女必须跟着,可是现在牟小小并未回宫,大殿下如何让三殿下去吴国和亲呢?”

“牟大人说什么呢?难不成还在质疑大殿下的良苦用心吗?”

“是啊!大殿下为了保护三殿下才出的这主意,难不成连大殿下的好心你都听不出来?”

“要我看啊,这牟大人跟那牟小小肯定是有关系的,不然怎么这个时候会单独想到牟小小呢?”

“………………”

本来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谁知刚说出来就遭到了众人的围攻,说话的牟大人也有些懵,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苏慕俞听了并没有生气,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笑着说道:“牟大人刚才的问题并没有什么不妥,本宫还觉得牟大人是为了越国皇室的声誉着想才会问出这种问题,嗯,很好!”

今天苏慕俞的人设一直都是宽宏大量和仁慈,这个时候,自然也要从一而终。

那牟大人听了连忙对苏慕俞行礼示意,表示感谢:“大殿下英明呀!微臣并不敢对大殿下的决定有任何质疑,只是这事关皇室声誉,微臣不得不提呀!”

但是众位大臣却不买她的账,依旧冷冷的看着她,心里还在疯狂吐槽:就显你能是吧?就你什么都替大殿下着想是吧?什么玩意!

苏慕俞并不理睬众人的反应,而是笑道:“多谢牟大人的提醒,不过这事本宫早已有想法了,只不过还未来得及跟众位说,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此事跟众位也说上一说!”

看了站在旁边、一脸淡然的苏玖玖一眼,苏慕俞开口道:“前天本宫派人去了牟小小所在的牟家村,想要让人去探视一下她的病情到底如何了,可谁成想,牟小小却不在牟家…………”

“什么?不在牟家?”

“先帝原来可说过,圣女可要一直侍奉于公主殿下身边,就算因病出宫,但是也要一直呆在家里,等着病好了再进宫侍奉公主殿下,她怎敢离开?”

“这牟小小到底去哪了?她好大的胆子!”

看着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苏慕俞心里非常高兴,不再停顿,继续道:“派去的皇宫守卫本以为牟小小或许有什么急事,很快就会回来,看谁知在牟家等了半天都未见她,后来是听牟家村的人说了才知道,原来自从牟小小回到牟家村之后,她就一直跟个陌生男子交好,三天之前,那陌生男子就跟牟小小一起不见了,至于去了哪,也未曾有人知道…………”

“估计牟小小跟那男人有私情,害怕回宫之后跟着三殿下要去吴国,所以……不过也说不准,微臣也是猜猜而已……”

“这还用猜吗?她肯定跟那男人私奔了!”

“是啊!大殿下下旨抓人吧!等找到那对狗男女,定要她们好看!”

“………………”

苏慕俞刚说完,众位大臣又是一顿讨论,不过这次她们的意见非常统一,就是一定要狠狠的处罚牟小小!

苏慕俞重重的叹了口气:“哎,这种丑事发生,丢的是我们皇室的脸,本宫本想不对外人说起,随便再找个圣女跟玖玖一起去吴国就好了,至于那牟小小,既然也跟了玖玖多年,也不想再追究来着,要不就随她去吧…………”

苏慕俞继续表现着她的大度和仁慈。

不过,众人这次显然并不想买账,言辞激烈在那怒斥着牟小小的罪行,而且还说必须严惩牟小小,不然怎能对百姓交代?

最后,苏慕俞才“勉为其难”的说道:“既然众位爱卿坚持,那好吧——来人啊,传令下去,派人前往牟家村,若是一旦发现牟小小,速速抓进宫来!”

“是,殿下!”

几名皇宫守卫听了,赶紧跑了出去。

………………

看到苏玖玖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苏慕俞突然有点心慌,但还是故作镇定道:“玖玖,不怪皇姐不帮你,可是不处置牟小小,实在是不能跟众位爱卿交代呀!”

苏玖玖眼神清冷,淡淡道:“呵呵,皇姐做的已经够好了…………”

“………………”

这个“够好了”到底有多好,怕是只有苏慕俞和苏玖玖心知肚明了。

苏慕俞也不想再看到两人,直接开口道:“来人呀,把二殿下和三殿下压下去!”

“是,大殿下!”

门外又进来几个皇宫守卫,走到苏慕容和苏玖玖身边,想了一下,觉得动手还是有些过了,只能开口道:“两位殿下,请吧!”

苏慕容站在原地不挪动一步,恶狠狠的盯着苏慕俞,恨不得把她吃掉,这个时候,苏玖玖拉了拉她,轻声道:“皇姐,走吧!”

有些事情,纵使她不想,却也无能无力。

与其歇斯底里闹得颜面尽失最后却无疾而终,不如什么也不去争不去做,保留些尊严好了……

………………

苏慕容和苏玖玖跟着皇宫守卫离开了,大厅里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沈大师终于登场!

走进大厅里,先是来到女王的床前,直接跪倒在地连磕三头,起身之后又对着苏慕俞躬身道:“大殿下,节哀!”

苏慕俞同样说道:“有劳大师了!”

沈大师这才直起身来,眼神跟苏慕俞在空中碰撞了一下,然后又分离开来。

沈大师自从进屋之后,一切都做的顺理成章,浑然天成,而且见到女王去世的模样,除了磕头之外,再无惊讶的表现,若是说没有提前准备,谁会信?

但是这个时候众人的心思明显不在她身上,所以对于她身上出现的异样,并未有人注意到。

这个时候,沈大师才正色道:“大殿下,老身对陛下之事,感到尤为惋惜,可是人死如灯灭,还望大殿下不要过于悲伤,坏了身体。”

苏慕俞点头,众人也是劝道,说着什么此事跟苏慕俞毫无关系、让苏慕俞放宽心之类的话。

苏慕俞嘴上说着好,心里已然乐开了花,尤其是看着这些安慰她的大臣,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这些草包呵!

“老身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当着众位大人的面跟大殿下说!”

苏慕俞这才正色问道:“沈大师有话但说无妨!”

“陛下的离开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但是现在事情已成定局,老身觉得大殿下还是要往长远去看!都说家不可无主,而国更不可以一日无君!所以老身恳求大殿下顺应天意,登上帝位,造福越国百姓!”

沈大师说完,直接跪倒在地,此刻,她的模样并不像是在跪拜一个公主,倒很像是在跪拜女王了!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现在的苏慕俞就是她心中的女王!

她的话音刚落下,苏慕俞还没来得及张口,其他大臣都坐不住了,赶紧开口说了起来。

“沈大师说的不错,一国无君则像群头无首,这是要不得的呀!”

“大殿下宅心仁厚,在陛下不在的这段时间又做了那么些事情,于情于理,大殿下都应该继承王位!”

“是呀,大殿下,您就登基吧!”

所有人众说纷纭,但是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苏慕俞做下一任女王。

这个其实都不必她们再说,原来的时候,好多人还站队苏玖玖,那个时候,苏慕俞可不敢说一定能当女王。

可是现在不同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苏玖玖跟苏慕容一起把女王给气死的事情,而且苏玖玖还要去往吴国和亲,就算她不去和亲的话,在越国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了,顶多跟苏慕容一样寻个驸马,在家相夫教子好了,至于继承王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试想一下,就算她们这些大臣不反对,越国百姓会同意一个气死女王的人做下一任女王吗?

呵呵,想想就得了。

所以,作为官场老手的她们自然知道苏慕俞是下一任女王最合适、同样又是唯一的人选,以此来拍苏慕俞的马屁是再好不过了,但谁能想到却被沈大师先把这事提了出来。

这怎么能行?

所以她们都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

苏慕俞摆了摆手,压抑着内心的疯狂喜悦,脸上一副淡然的样子,平静道:“诸位爱卿的话,本宫回去会好好考虑的!”

这话的意思虽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直接答应,回去考虑,谁知道怎么考虑呢?

众人都知道原来的苏慕俞有多想当女王,怎么今天却一反常态了呢?

也顾不得这些,众人又是一阵请求。

这下,苏慕俞的内心是真的乐开了花,轻声道:“诸位的好意,本宫都心领了!不过母后才刚刚离世,本宫实在没有心情去接替她的位置!”

现在这个位置自己再也不用抢,也不用急了,反正她就在那里,早晚是她的,现在的苏慕俞,要故意表现出一副谦逊的模样来,这样更可以看出,她并不是那么觊觎王位——看看,让我坐我都得想一会儿,这样的人会为了王位谋害女王?

一切都在朝着自己设计的方向走着,沈大师内心高兴,然后对苏慕俞拱手道:“大殿下的心情,老身感同身受!不如这样吧,陛下刚刚过世,大殿下是该守灵的,不如再过三天,陛下下葬之后,大殿下登基可好?”

“这个嘛…………”

苏慕俞虚伪的做着最后一点谦虚,只要再有人劝一句,她就准备答应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糖葫芦哥哥(求订阅!)

“大殿下,沈大师所言极是啊!”

“对啊,大殿下!三日之后陛下下葬事毕,正是大殿下登基之时!”

“………………”

有现成的马屁摆在面前,不会拍那是傻子,会拍而不去拍那是大傻子!

显然,在场的文武百官都不傻,马上拍了起来,拍的苏慕俞心花怒放,摆了摆手,也不再矜持了,笑着说道:“既然诸位爱卿都这么说了,那本宫也不再推辞,等三日之后本宫正式登基!”

“大殿下英明!”

一群人又是齐齐跪拜,当个皇帝而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英明。

等这件事定下来之后,苏慕俞又隐蔽的给了沈大师一个眼神,沈大师马上会意,再次拱手说道:“大殿下,老身还有一事禀报!”

“说吧!”

“大殿下,今日之事虽然跟二殿下和三殿下有些许关系,但绝不仅仅是因为二位殿下!最主要的还是刚才小蝶说的,那章十二在宫中对二殿下妖言惑众,二殿下年幼,才会听信了他的妖言,做出今日这等事来的!”

众人本来都忘了这茬,现在被沈大师单独拎出来一说,马上回味过来,之前连她们都信了女王被下毒的事情,可是到头来才知道,原来这事不过是那章家小子编造的!

好一个信口开河、妖言惑众的男子!

这下,在沈大师的拱火下,众人终于不淡定了!

“大殿下,一个无官无爵的男人进宫就算了,还敢欺骗两位殿下,其心可诛呀!”

“此子编造如此谣言,所图非小啊!若是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说此子是章家义子,也不是我们越国人士,突然出现在云溪,而且还做了这等事——莫非他是别国派来的奸细不成?”

“此话有理啊!城外传那黄半仙说传的是沸沸扬扬,要我看,哪里有什么黄半仙说,多半都是这章家小子找人做的!”

众人口头上对张十二的指责愈演愈烈,苏慕俞看了沈大师一眼,眼神中都异常欣慰,因为这就是她们的目的!

章夫人因为跟女王圣女是姐妹的缘故,跟圣女的生女苏玖玖关系很好,但是跟苏慕俞就没有多少关系了,所以苏慕俞对章家向来不喜,但是因为女王还在位,章夫人又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苏慕俞不曾为难过章家。

但是没有为难并不代表不想为难,当时的她只是没有机会而已,现在机会和能力都有了,章家怎么还跑的了?

她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事情,女王被控制,苏玖玖被送去吴国,她跟苏慕容的关系还能完好如初,她最后还能当上女王,这多好呀?

可所有的事情偏偏在参加了章夫人的寿宴后发生了巨变,其他的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唯一跟她亲密的妹妹苏慕容,现在都成了仇人,她如何不伤心?

以后的日子很长,但是她却成了孤家寡人,这一切都是因为章家,她绝不会放过她们!

所以众人说完之后,苏慕俞先是皱起眉来,思索一段时间然后说道:“来人啊,派人去章家,把姓章的全抓进天牢,听候发落!”

“是,殿下!”

自从苏慕俞她们来了后宫,一大队皇宫守卫都浩浩荡荡的跟了来,之前他们其中的几个去把苏慕容和苏玖玖送了回去,其他的都在门外待命。

现在苏慕俞旨令一下,所有人蜂拥跑了出去,有人看到这队人马的规模,心里都在想,章家这次要倒霉了…………

………………

这天,张十二起了个大早。

他也想睡个懒觉,可是条件实在不允许。

他们住的这件小屋是当初建了,供码头上的工人看货用的,自然不是特别大,屋里只有两张小床,牟老汉一张,牟小小一张,自然没有他的。

牟老汉倒是说让张十二跟他挤一下,但张十二可没有跟男人同床共枕的习惯,委婉的拒绝了。

至于牟小小那边吗,张十二倒是非常想跟她挤一挤,不过他也就只敢想想,说出来还是不敢的。

所以,张十二让牟老大找了些茅草堆来铺在地上,凑合睡了一晚上。

这种睡眠条件,加上耳朵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张十二哪有心思睡懒觉?

不过牟大叔和牟小小看样子是累坏了,并没有醒,张十二也不去打扰他们,起来之后,蹑手蹑脚的开门走了出去。

今天是个好天气,清晨的阳光倾泻而下,照射在江面细密的水雾上,仿佛发出了别样的光彩。

正当他欣赏着这景色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发现是提着包裹的牟老大走了过来。

见张十二回头看他,牟老大扬了扬手中的包裹,笑着说道:“大个兄弟,我给你们带早饭来了!”

张十二对他点了点头,但是眼神却一直盯着牟老大的眼睛,因为他感觉今天的牟老大好像有些奇怪,虽然在对着他笑,可是这笑容却有些僵硬。

果然,发现张十二盯他之后,牟老大的脑袋低了下去,眼神在地上来回扫着,也不知在看什么。

“牟老大?”

“啊?”

被张十二这么突然一问,牟老大更慌了。

“你知道了?”

张十二只是稍微一联想,就大概猜到了为何牟老大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会是这番模样。

牟老大也住在牟家村,昨天晚上张十二回来之后他就回去了,岂能看不到朱家那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

他又不傻,估计稍微一联想,就能猜到是谁干的了,估计他现在对自己怕的要死。

“我——”

牟老大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张十二,然后又把脑袋低了下去,小声问道:“大个兄弟,朱家那火——当真是你放的?”

“是我!”

“额…………”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但是当面听到张十二承认,牟老大心里还是一阵激动。

“那……朱家兄妹呢?”

“杀了。”

张十二说的轻松,杀个人在他嘴里说出来跟喝水一样轻松。

“我今天听说——有两个衙役也不见了……”

“一并杀了。”

“………………”

这下,牟老大彻底说不出话来。

张十二大概能猜到牟老大此刻的心情,于是说道:“朱家兄妹伙同那两个衙役欲加害于我,若是留着他们,不仅牟大叔跟小小姐日后也要遭殃,就连你,怕是也会因为救了牟大叔而被朝廷追杀!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杀了,别人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来,以后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岂不更好?”

牟老大听了,坚定的点了点头。

张十二刚才那话的意思,他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也不怕牟老大去告密。

此事到这,也就没人再提。

………………

一连两天,牟家村着了两场大火,也算是一桩大事。

尤其是两个衙役也一并不见了,因此官府还是派了人去牟家村搜查,用了小半天的功夫,也没搜查出个什么来,又因为今天皇宫里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官府大员现在也无心办案,搜查不到只能草草结案,就此作罢。

见牟小小和张十二都回来了,牟老汉心情不错,吃了早饭之后就想回牟家村,张十二赶紧把他拦了下来。

虽说现在官府撤兵,但是保不齐有哪个多嘴的村民看到牟老汉回去,向官府告密怎么办?

现在还是苏慕俞当道,她都能让人做出放火这种勾当,若是再见到牟老汉,杀人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因此张十二不能让牟老汉回去冒这个险,回去也可以,那也得等他把苏慕俞给扳倒才行。

好说歹说,牟老汉才算想明白过来,只要有女儿在,哪里不是家?

临近中午的时候,张十二才跟牟老大和牟小小交代几句,准备独自前往云溪城。

牟小小知道张十二此行的目的,只是叮嘱他凡事小心……

………………

今天有些奇怪,从牟家村通往云溪城的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牟家村这两天连续发生了两起杀人放火恶**件的缘故,老百姓都不敢随便外出了。

不过张十二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因为这样,他可以在路上肆无忌惮的施展轻功,没用多久就进了云溪城。

等他进了城,才发现今天的云溪城有些怪异。

起码跟他想象中的有很大不同。

在他想来,昨天那群拿了糖葫芦的小朋友肯定会走街串巷的传播他昨天教给他们的那个谣言,因此今天大街上就算不是人人讨论这个谣言,那起码也该有一部分人讨论吧?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进城一段时间了,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在那说他的谣言,让他有些奇怪的是,有些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张十二还打算上前问问来着,可谁知他刚一靠近,那些人就马上散开了,而且看向他的眼神还异常警惕。

这下把张十二搞的有些慌了,难不成那些孩子把自己出卖了?可是就算是他们把自己供出来了,这些人也不认识他啊,为何会看到他靠近就散开了呢?

带着这种疑惑,张十二又试图接近了几个小圈子,但是结果无一例外,他还未靠近,那些人都如惊弓之鸟一样离开了。

这下,张十二敢确定,绝不是因为事情败露,那些人才走开的,因为就算那样,岂能所有的人都认识他?他不觉得自己的面子那么大……

因此,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群人正在讨论的是些见不得光、或者非常**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呢?

张十二觉得肯定不是他编造的谣言,因为那谣言虽然含沙射影的说苏慕俞,但好歹没有指名道姓,顶多在那些官兵面前不说就是了,真用不着随便来个人就吓的不敢说话。

可到底什么事会让他们如此警惕呢?

张十二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昨天那小巷子外,正好看到昨天那些收了他糖葫芦的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打闹,好不快活!

看到这,张十二眉头微皱,心想这群家伙不会是前脚收了他的糖葫芦,后脚吃完了就忘了吧?

要不大街上怎么不见有一人在传他绞尽脑汁编造的谣言?

带着疑问和不满,张十二站在巷子口清咳了几声。

其中有个孩子就站在最外面,听到有人在后面咳嗽,就不经意的转头看了一下,等他看到昨天给他们糖葫芦吃的人就站在外面的时候,别提多兴奋了,直接兴奋的喊道:

“糖葫芦哥哥!”

因为昨天张十二是伴随着糖葫芦一起出现的,而在孩子眼中,无论你长相身份如何,都没有一串糖葫芦来的更重要一些,所以这个称呼应运而生。

而张十二听到自己竟有了如此别致的外号,耸了耸肩,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如此突兀的喊声在巷子里响起,刚才还追着跑着的孩子听到之后都停了下来,等他们回头看到糖葫芦哥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瞬间绽放开来!

“糖葫芦哥哥!”

童稚的喊声过后,张十二就被这群孩子给包围了。

张十二刻意的摆出一张略显严肃的脸来,心想等会可得好好问问这群家伙,拿着自己的糖葫芦不干正事,也好意思再叫他糖葫芦哥哥?

小心我糖葫芦你全家!

“糖葫芦哥哥,今天怎么没给我们带糖葫芦呢?”

谁知,还未等他发问,天真的声音就在孩子们中传了出来。

张十二搭眼一看,发现说话的是昨天吃了他两串糖葫芦、并且信誓旦旦的说要监督其他人完成任务的小胖子!

你还有脸问!

张十二恶狠狠的瞪了小胖子一眼,心想这家伙从小就油嘴滑舌,明明答应了自己,结果拿到好处后就跑了,现在还明目张胆的来跟他要糖葫芦,长大了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头昏脑涨,又是一更。童鞋们说主角不见了,这不,又出来了^o^)

第五百九十二章 唐三绝!(求订阅!)

张十二还是决定要好好跟这群拿了自己东西却不办事的小朋友聊聊。

斜眼扫了小胖子一下,然后张十二冷声问道:“你们还好意思问我要糖葫芦?我来问你,昨天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糖葫芦可不是给你们白吃的,我告诉你们的话呢?是不是都没有说?”

张十二这话一说,这些小朋友们立马坐不住了,纷纷嚷嚷了起来。

“我们说了呀!昨天可是说了一下午呢!”

“是呀,糖葫芦哥哥!昨天满大街的人都在说你教给我们的话哩!”

其他孩子也纷纷点头,可张十二并不信这一套,若是他们真说了,为何他来了云溪城好一会儿了,一句都没听到呢?

于是张十二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当我傻?若是你们说了的话,为何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在传这话?”

其中有个小姑娘稚声稚气的回道:“糖葫芦哥哥,我们确实说了呀!而且昨天满大街的人都在说你教给我们的话哩!”

都说童言无忌,小孩子不会骗人,可这现实跟想象中也太不一样了,所以张十二不免再次问道:“为何昨天大家都在说,今天反而不说了?”

小姑娘毕竟年纪还小,挠了挠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稚声稚气的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早上娘亲跟我说,让我不要再说这句话了,若是不听话,就不让我出来了呢!”

张十二眉头一皱,马上问道:“你跟你娘亲说,这话是我教给你的了?”

那小姑娘赶紧摇了摇头,然后回道:“我可是一直听糖葫芦哥哥的话,只说是黄半仙说的,就算娘亲问了我好多遍,我都是那么说的呢!”

说这话的时候,小姑娘脸上满是骄傲,看着张十二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期待:我都做的那么好了,你不奖励我一根糖葫芦吗?

不过张十二现在可没这个心情,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娘为何不让你说了?”

在张十二看来,他编的这个谣言,虽说在影射苏慕俞,但字面上可没有一点是在说苏慕俞,而且都是出自些孩子之口,应该不会有人管才对啊,为什么会有人阻止呢?

那小姑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而其他孩子这个时候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糖葫芦哥哥,我娘亲也不让我说呢!”

“是呀,我娘亲也不让!”

“还有我!”

“………………”

似乎是想告诉张十二,他们不说谣言也是有苦衷的,一群孩子争先恐后的把事情跟自己撇清了关系。

“糖葫芦哥哥,我知道为什么家里人不让我们说这谣言了!”

正在这时,之前说话的那个小胖子开口说道。

“为什么?”

“这个”

那小胖子扫了其他小孩子一眼,然后对张十二说道:“糖葫芦哥哥,咱们换个地方说?”

“………………”

张十二没想到这小胖子还会来这么一手,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嫌弃这群小孩子,有种不想与之为伍的意思。

还不等张十二开口,其他小孩子就不满意了,纷纷指责小胖子的自私行为,毕竟小孩子的想法都特别简单,他们还以为小胖子单独跟张十二说话是想自己要糖葫芦呢!

这简直也太不仗义了!

张十二也没有答应这小胖子的请求,就一个小屁孩而已,学什么大人?

“有话在这里说就是了。”

“额……”

“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可走了!”

说完,张十二就要作势离开,这下可急坏了包括小胖子在内的诸多小朋友。

“别走,我说!”

眼睁睁的看着糖葫芦离开,小胖子如何舍得?

“昨天我们确实按照糖葫芦哥哥的要求,满大街的传那黄半仙说,而且效果也不错,城里的人大多都在谈论这黄半仙说!”

“可是今天早上,我听父亲在家里跟人说,有人传今天上早朝的时候,因为二殿下和三殿下,女王陛下突然驾崩,大殿下很可能成为下一任女王,所以我觉得,娘亲或许是因为这个,才不让我们继续传这谣言的!”

女王驾崩了?

因为苏慕容和苏玖玖?

苏慕俞要上位?

毫无疑问,小胖子的话是张十二始料未及的,听完之后不免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现在也才明白了为何看到城中那些人三五一群在小声说着什么,看到有陌生人靠近,赶紧四散分开,估计他们谈论的就是女王驾崩的消息,这种事关皇室的事情,自然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

看来,苏慕俞比他想象中还要心狠手辣,为了帝位最后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敢下手,可是他还是有点奇怪,昨天苏玖玖不是已经派人来请华老先生进宫了吗?

若是有华老先生在的话,岂能检查不出来女王被人下毒至死这种事情呢?

“小胖子,你有没有听你父亲说,昨天华老先生有没有进宫?”

小胖子摇了摇头,以他的年纪,他甚至连华老先生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是他父亲在聊天时提过这个名字,他多半也是不记得的。

张十二想了一下,好像问他也没有什么用,反正“华生药铺”就在前面,他直接过去找华老先生问问事情的经过就是了!

想明白这些,张十二就欲起身离开。

可他刚转身准备迈步,就觉得身后有人在拉他的衣服,回头一看,发现小胖子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服,用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怕他跑了一样。

又扫了其他小孩子一眼,他们的眼神跟小胖子如出一辙,张十二自然体会得到。

于是转身笑着对那小胖子说道:“小胖子,你在这里年纪最大是不是?”

小胖子不知道张十二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使劲点了点头。

“既然你年纪最大,那你就是他们的大哥哥,现在我给你银子,你带着这群弟弟妹妹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好!”

这个时候,小胖子哪能听不懂张十二的意思?接过张十二递给他的银子,带着一群小孩子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张十二看着他们欢快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朝“华生药铺”的方向走去。

………………

进了药铺,华老先生并不在外面,张十二问了一个学徒,说是华老先生身体抱恙,今天不出诊。

张十二说明来意,有事想要请教华老先生,好说歹说,那学徒伙计才答应进去禀报一声。

不一会儿,那学徒伙计就出来了,看着张十二说道:“跟我来吧!华老今天气色不好,你也不要逗留太长时间!”

张十二赶忙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依旧是在昨天他跟牟小小来时那间屋里,华老先生倚靠在床边,闭目养神,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进去之后,那伙计开口道:“华老,人带来了。”

这个时候,华老才睁开了眼睛,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对那伙计摆手说道:“好,你下去吧。”

那伙计隐蔽的给了张十二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忘了自己的嘱咐,看到张十二微微点头,他这才关门走了出去。

待屋里只剩下两人之后,张十二才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华老,你今天没进宫吗?”

华老先生摇头,说道:“进了。”

张十二更纳闷了,进宫了为何女王中毒的事情没有被发现?

“那”

还没等张十二开口提问,华老就打断了他的话,冷静的把今天他进宫后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张十二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本来以为苏慕俞故意没让华老先生进宫,可结果却是华老先生不仅进了宫,而且女王出事的时候他刚好在场。

可就是因为这样,张十二才会感到深深的担忧。

华老先生的医术冠绝越国,可就连他都没有查出女王有任何中毒的迹象难不成,那天晚上他听到的苏慕俞和沈大师的对话,是她们故意为之,其实她们并没有给女王下毒?

张十二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华老先生却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他的猜测,静心丹致毒的时候,就算是他,也查不出什么来。

直到这个时候,张十二才感觉到苏慕俞的可怕。

他之前把苏慕俞想的太过简单,所以才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苏慕俞设计的坑里,致使他们越陷越深,现在该怎么出来呢?

华老先生看出了张十二的担忧,幽幽道:“其实,倒不是真没有解救二位殿下的办法……”

“什么办法?”

张十二一听就来了精神,赶紧问道。

“其实,静心丹加大剂量虽会致毒,但说到底,它本质上并非毒药!而且加大剂量给人吃上之后,并不会让人马上死去,而是会让人处于一种假死状态!”

“假死?”

“是的,跟正常人死后一模一样的假死状态,这种状态会持续十二个时辰,若是在这十二个时辰以内能给中毒之人吃上解药的话,这人则会恢复如初!据老夫判断,女王并不像是大殿下她们说的,是因为激动致死!而根据你之前所描述的,加上老夫的判断,女王陛下现在的症状最有可能就是吃了加量的静心丹所致!”

等华老先生说完,张十二眼神一亮,立马说道:“华老,那就麻烦你把解药拿出来,我今天晚上就潜进皇宫,给女王陛下喂上,到时候,苏慕俞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十二似乎想到了女王醒来对苏慕俞大发雷霆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但是,华老先生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惊掉下巴。

“解药?老夫并没有解药……”

“………………”

开什么玩笑,作为越国首屈一指的从医之人,连静心丹的各种用药状态都那么清楚,会没有解药?就算没有,也应该知道解药的组成吧?

不然若是他都不知道的话,这越国怕是都没有一个人知道了吧?

那他刚才说的“倒不是真没有解救二位殿下的办法”岂不是白说了?张十二并不觉得华老先生会无的放矢,看向华老先生的目光还带着许多期待。

“华老,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华老先生摇了摇头,一脸正经的说道:“并没有。”

“额…………”

这下张十二是真的不淡定了,马上又问道:“华老,连你都不没有这解药,这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人有了吧?”

华老先生再次摇头。

若不是知道华老先生为人不错、有帮他之心的话,别看他是老年人,但是张十二不介意自己暴打他一顿的!

这老头儿什么时候说话那么气人的?

不会一次性说完吗?

跟挤牙膏似的,挤一点出一点,很上火的好不?

但他还是耐心问道:“华老,那到底谁才有解药呢?”

他已经决定了,无论是谁有解药,他都会去买来,若是买不来,他不介意用点特殊手段。

听到他的提问,华老先生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道:“唐三绝。”

“唐三绝?”

张十二跟着读了出来,总觉得这个名字特别耳熟,可是在脑海里搜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与之匹配的信息,因此有些沮丧的问道:“唐三绝是什么人啊?”

“………………”

这次,华老先生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仔细的看着张十二的脸,观察良久,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来。

他昨天见到牟小小脸上画着的妆容时就有些震惊,这样的易容术他之前见过,那是唐三绝所特有的易容之术!

说起唐三绝,他记忆犹深,因为唐三绝曾经在医术上给他帮助特别大,可以说,华老先生在医术上能有今天的造诣,唐三绝的作用举足轻重!

所以昨天确定牟小小的妆容后,他就特意问过,听说这妆容出自张十二之手时,他心里就有了些许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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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快走啊!(求订阅!)

昨天,因为牟小小在场,华老先生刻意忍着,没有发问。

今天早上在看到女王陛下的症状后,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着急,因为他知道,若是张十二真的跟唐三绝有关系的话,那女王是还有救的!

之所以认为张十二和唐三绝有关系,那是因为他知道易容术算是唐三绝的独门之术,寻常人他是不会传授的。

既然能让唐三绝传授易容之术,那其他的也大概会教授一些,至于那解药,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从皇宫出来之后,他佯装抱恙在身拒绝见客,实际上他就是在等张十二,想要问问他跟唐三绝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是看他现在的反应,华老先生更疑惑了,难不成,他真的不认识唐三绝?可是这易容之术又是从哪里学的呢?

“你真的不认识唐三绝?”

华老先生盯着张十二问道。

“不认识。”

张十二摇着头回答。

“那你这易容之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张十二想了一下,就开口道:“原来华老说的是我给小小姐画的那副妆容呀!其实那个并没有什么人教过我,只是我捡了一本书,上面教人怎么画妆的而已。”

张十二这话半真半假,这易容术他是真的自学的,至于那本书,他自然不能对华老先生说,是从手镯里拿到的,那样更不好解释了。

华老先生听了他的话,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摇头道:“原来如此呀!老夫本还以为你跟唐前辈有不解之缘呢…………”

张十二满脸疑惑:“华老,这唐三绝到底是何人?又跟这解药有何关系?”

听到这话,华老的眼神有些空洞,思绪好像回到了从前,淡然说道:“唐前辈可是老夫见过的医术最高之人,若是没有他,老夫的医术怕是连现在的一半都不如!唐前辈不仅精通治病救人的医术,对于天下毒药也颇有研究,还做出了一种名为还阳丹的奇药,这天下之毒,怕是有九成以上都能被还阳丹克制!”

听到如此神奇的“还阳丹”,若是给女王吃上一个,想必她会马上活过来吧?

于是赶紧问道:“华老,那这唐前辈现在在哪?咱们能不能找他去求一颗还阳丹?”

看着张十二天真的样子,华老先生摇了摇头道:“唐前辈虽然医术高明,但是脾气古怪,那还阳丹弥足珍贵,岂是你想要就能要来的?而且唐前辈虽是大唐人,不过他居无定所,自从多年前一别,老夫也有十多年未曾见过他了,哪能知道他在哪呢?”

听到这,张十二的情绪低落下来。

连人都找不到,就算知道那“还阳丹”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这样,女王陛下岂不是没有救了?”

等张十二问出这句话,华老先生同样面色凝重,没有说一句话。

他本来寄希望于张十二身上,谁知他并不认识唐三绝,看来,是天要亡越国啊!

………………

在华老先生这里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张十二想了想,跟华老先生打了个招呼,直接离开。

从药铺出来,张十二加快脚步,朝着章家奔去。

因为他突然想到,苏慕俞早就有了对付他们的想法,而且他们每走一步都在她的计划里,软禁苏慕容和苏玖玖,派人去牟家村放火烧了牟家,若是当时他们在家,怕她们也会大开杀戒,不留活口。

既然如此,那跟张十二关系密切的章家,能逃过一劫吗?

其实张十二现在的心理十分矛盾,心念章家,想要看到章夫人和章瑾妤就在章家,但又怕两人还在章家。

若是章夫人和章瑾妤还在章家,自己去了碰个正着,若是她们问起宫里传出的事情是真是假,他怎么回答?

章夫人和章瑾妤对自己不错,同时特别信任自己,而他却瞒着她们、利用她们,若是让她们知道了,岂不是寒了人心?

可若是章夫人跟章瑾妤现在不在章家,则更让人头疼,那说明苏慕俞已经派人把她们抓走了,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张十二现在可是章家的义子,跟章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是带着如此复杂的想法,张十二来到了章家门外。

还未进府,张十二心里就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只见章家府门大开,门外连一个守门的下人都没有,门口还凌乱着扔着许多东西,显得一片狼藉,跟原来的样子大相径庭,单看这些就能猜到章家肯定发生了什么。

张十二也不敢多想,赶紧加快脚步,进了章家。

………………

等他进了章府,发现家里比外面还要乱的多。

连廊上那些灯幢都砸在地上,有些碗碟碎了一地,甚至有些明显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布料同样被扔在了地上,可见章家经历了什么。

“有人吗?”

顺着连廊往院里走,张十二边走边喊着,但是却没有得到人的回应,只能继续往院里走着。

“义父!”

突然,张十二看到章老爷子正背着手站在后院的一堵墙旁边,双手背在后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张十二喊他,头马上转了过来。

说实话,张十二从来没有觉得,有一天,他会连看到章老爷子都那么兴奋。

说完之后就快步朝他跑去。

谁知,章老爷子并不想看到他,发现是张十二之后,赶紧厉声喝斥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快给我滚!”

也不知道章老爷子今天吃了什么火药,张十二还没靠近,他就暴跳如雷的骂了起来,把张十二骂的有些懵。

再看章老爷此刻的造型更奇怪了,虽然那么气愤的骂张十二,但是他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双手背于身后,倚靠在墙上,连脚都没有挪动半步。

但是张十二此刻只顾着见到章老爷子高兴了,也没有在乎这些细节,不由分说的走上前去,对章老爷子说道:“义父,原来十二多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还望你能多多海涵,十二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

能看到章家人安然如初,这是张十二现在最希望看到的,章老爷子此刻反应激烈,张十二还以为那是因为自己之前欺负他、被他记仇所致,因此这么说着。

“对了义父,干娘和瑾妤姐呢?”

张十二走到近前,四下打量着说道。

“快走!你快走!”

这个时候,还靠在墙上的章老爷子突然小声怒吼道,脸上青筋暴起,憋的通红。

张十二也没多想,还觉得这老头儿真记仇,不就是之前坑了他两次嘛,至于现在刚见面就赶他走?枉费他刚才还那么担心章家!

想是这么想,嘴上却是说道:“义父还是不要生十二的气了,有什么事咱们进屋再说,外面天气这么热,在这晒着多难受啊!”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很毒,而章老爷子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站在墙角下被阳光直晒了那么久却一动不动,若不是认识他,张十二准以为他得了老年痴呆!

可当他伸手去扶章老爷子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为何章老爷子双手会背于身后,贴在墙上一动不动,原来他的手脚都被人捆住了,死死的固定在墙边,就算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他也动弹不得分毫!

张十二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身体也警惕起来。

“义父,怎么回事?谁把你绑在这的?”

“别问了,你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章老爷子着急的喊着,张十二这才理解他刚才为何让自己走,不是他小心眼,而是为了救自己呀!

扔下章老爷子自己离开并不符合张十二的作风,也顾不得章老爷子说什么,他趴在那想要先给他松绑,可给他捆绑的人显然是个高手,张十二忙活了一阵,脸上都渗出汗水来了,却还没有解开!

“章十二,你快走呀!”

“我——”

还没等张十二回答,就听到外面出来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张十二眼神一凛,站起身来,盯着前方的月牙门。

接下来,一个身穿军装、手持兵器的军官模样的女人先走了出来,一个个同样手持利刃的士兵紧随其后,鱼跃而入,不多会,本来就不大的中院里就布满了士兵,目光冷冽的盯着张十二。

“跑?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为首的那个军官冷笑着说道,自从她进来之后就上下打量着张十二,在她眼中,张十二比寻常男子除了高一些,瘦一些,好看一些,好像也没有其他不同了。

可为何大殿下会那么重视他,而且非要派她这个将军来拿人呢?

在她看来,就面前这个一副书生模样的男子,不说手无缚鸡之力,起码连她手底下的士兵都打不过,派她来简直大材小用。

不过也罢了,既然派了她来,那她就漂漂亮亮的把他抓回去,现在女王不在了,大殿下肯定会是下一任的女王,这个时候在大殿下面前表现一番,对于以后的仕途大有帮助呀!

张十二却是抬眼看了那女将军一眼,不屑道:“跑?你哪只耳朵听到小爷说要跑了?要我看,要跑的也是你们,老子打架,从来都是把别人打跑!”

张十二异常霸气的说完,但他发现自己的话好像并没有多少威慑力,只见对面的女将军不仅没有被他吓到,反而咬着牙,一副恨不得把他吃掉的模样!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莫怪本将军手下无情了!来人,给我拿下!”

随着女将军一声令下,从队伍中走出了五个手持长剑的士兵,在她们看来,对付眼前连件兵器都没有的男人,一个士兵都绰绰有余,她们一下出来五人,算是给足他面子了!

“十二,不要硬上,还是跟她们回去吧!”

一旁的章老爷子见形势不妙,马上劝道。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前那么多士兵,章老爷子可不信张十二有三头六臂能够逃脱,与其碰个满脸是血,不如直接投降。

听到章老爷子提醒,张十二才有点醒悟过来,他连ak都拿出来了,心想这些人若是真敢跟自己动粗,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可是章老爷子就在他旁边,还动弹不得,若是在这里打起来,误伤了他就不好了。

张十二眼珠一转,对那女将军喊道:“这地方太小了,小爷施展不开!有种的跟我来后花园,看小爷一个人把你们杀的片甲不留!”

说完这话,连张十二自己都觉得微微诧异,这群人可清一色的都是女人,她们哪有什么种?种都在自己身上呢!

不过看着她们五大三粗的样子,张十二可不想把种子撒在她们身上!

也不等这群人反应,张十二拍了章老爷子肩膀一下,以示安慰,然后自顾自的朝着后花园里跑去。

对面的人显然没有料到张十二会突然来这么一手,都愣了一会儿,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十二早就不见了踪影,那女将军心里有些怒气,自己一个女将军带了那么多士兵过来,若是再让他跑了,传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伸手狠拍了还楞在那里的几个士兵一下,愤怒道:“都还看什么?还不快去追?”

被女将军一声怒吼,站在最前面的那五个士兵才醒悟过来,提着剑小跑着往后花园里追去,后面的士兵也跟了上去。

女将军身旁一个副将模样的人指着还被绑在墙角的章老爷子问道:“将军,还需要留下人来看着他吗?”

女将军连想都不想,坚定的摇头说道:“不必了!咱们的目标是那个章十二,至于这老头儿,不过是个诱饵罢了!现在大鱼就在面前,还管他作甚?”

说完,连看都不看章老爷子一眼,抬腿就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那副将微微愣神,也很快追了上去。

只留章老爷子一人还站在炎炎烈日之下,无处安放。

(睡醒一觉,发现318,433,499三章都被404了,吓出一身冷汗…………)

第五百九十四章 血染后花园(求订阅!)

看到张十二甩开这些士兵跑了,章老爷子一阵欣慰。

他并不相信张十二说的,是因为这里场地太小,他要挑选个大地方跟这些士兵一决高下。

并不是章老爷子看不起张十二,主要是他眼中的张十二,说起嘴皮子来或许打遍天下无敌手,可这手上功夫嘛,他还真没见过——好吧,其实还是看不起…………

不过在这危险面前分的清主次的机灵劲,章老爷子还是很欣赏的。

他年纪不小了,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满嘴义气,让走不走的傻瓜——若是不走,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除了一起被抓,多牺牲一个人外,还有其他结果吗?

倒不如先保全了自己,然后再想救人的办法,就算最后救不了人,那也总比全被抓走好的多。

所以张十二的做法,章老爷子还是很认同的,若是张十二知道章老爷子的想法,肯定会万分诧异,那个他原来以为一直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老头子,思想境界还是不低的。

正当章老爷子感到欣慰的时候,突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正有一个穿着素色长袍的中年妇人带着一队弓箭手从院外走了进来,这中年妇人脸若冰霜,连看都没看章老爷子,直接进了后花园。

章老爷子侧头看着后花园的方向,只能在心底为他默默祈祷了…………

………………

再说张十二,一溜烟跑进后花园的时候,那些官兵还在那发愣,愣了半天才追进来。

当她们来到后花园的时候才发现,张十二并没有像她们想的那样,趁机先逃跑了,而是站在亭子中间,走在悠哉的看着她们。

这些士兵看了看张十二,又互相歪头看了看,眼神中先是疑惑,尔后就是有些不屑和同情。

她们自然不会以为张十二是觉得自己能够以一敌百、完全不怕她们,所以才能这么淡定的站在亭子里,他之所以没有跑掉是因为这后花园的墙也有两三个人高,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少年就算想跑也跑不掉啊!

就在这个时候,那副将也跟了上来,看到站在亭子中的张十二,眼神中尽是鄙视道:“不是能跑啊?你继续跑啊?”

言语中充满了对张十二的挑衅。

但张十二却不气愤,因为他知道跟一个将死之人,是没有必要生气的。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ak,心想马上就用这群人祭枪了。

那副将见张十二连搭理都不搭理她们,有些气愤,然后怒声道:“章十二,你私造谣言,恶意中伤大殿下,我等封大殿下之命拿你回去,若是识相的,你最好老实跟我们回去,若是你不识相的话,呵呵……”

说着,这副将冷笑一声,然后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些拔刀怒目的手下,含义自明。

若是张十二不听她的话,下一秒怕是就会被剁成肉馅!

但张十二又怎么会害怕?

贱贱一笑,同样说道:“你最好也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把二位殿下还有章家母女放了,若是不放的话,也休怪我手下无情!”

“你?手下无情?”

那副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她笑过之后,那些官兵也跟着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好久都没有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还是个年轻男人,颇有种不怕死的样子呀,不过,等会他怕是会吓尿裤子才对!

而张十二冷眼瞥着这群放声大笑的人,并没有愤怒,毕竟,跟一群死人并没有什么值得较劲的。

那副将也留意到了张十二嘴角划过的一丝冷笑,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心底愠怒异常!

这个年轻人,莫非是个傻子?

还是说,不见棺材不掉泪?

于是眼睛微微一眯,对着身前的几人说道:“给我把他拿下!”

那几个人对张十二自然不看在眼里,刚才就准备把他拿下,让他跑到了这里,现在他哪还有地方跑?

所以几个人得令,提着刀剑就朝着张十二奔了过来,张十二也算是半个练武之人,对于一个人是真的想动手还是虚张声势,身上所散发出的力量更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跑过来的这几个人,步伐扎实稳健,没有一点虚浮,这是真的全身发力,准备对自己致命一击的。

既然这样,那她们死的也不冤!

这么想着,张十二在一群人的诧异眼神下,举起了ak来——兄弟,今天你就大开杀戒吧!

七步……

六步……

五步……

张十二在那默数着这几个官兵距离自己的脚步数,当数字来到“五”的时候,他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下一刻,就是连续几声“砰砰砰”。

再然后,刚才还生龙活虎、举着刀剑想要把张十二捅成马蜂窝的几个官兵,此刻却被张十二打成了筛子。

眼神中带着这辈子都不曾出现过的惊恐而诧异,死不瞑目。

只是可惜,她们的头是对着张十二的,所以她们眼神中的惊惧也只有张十二一个人看到了,若是可以,真该让她们身后的那些人看看。

死的太快,让张十二完全没有一点成就感。

若是能让她们也感受到死去这几人的恐惧感,应该会非常有趣…………

不过他想多了,就算是没有看到前面倒下的那几个同伴的眼神,身后的这些官兵还是被着实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平地响惊雷?

可是没有看到天空中划过闪电啊?

难不成是天罚?

可是这天罚为何只罚前面那几个人?

有些脑袋灵光些的人并没有想什么惊雷、天罚之类的,或许刚开始也响了,不过在看到面前那男子手中的圆筒状铁器刚才伴随着响声的震动和似有火光窜出之后,她们就懂了,这哪里是天罚,就是眼前这男人耍的把戏!

那些人想明白了这点,并没有为同伴报仇的心思,反而是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和煦的年轻人,心底更生出了万分恐惧。

这么想着,她们不自觉的往后退了起来。

而刚才站在人群中间的副将,在众人往后退了之后,一下子又来到了队伍最前列,首当其冲!

官兵们可以认怂,毕竟法不责众,可是作为一军之长,这个时候副将是绝对不能退后认怂的,若是传回宫里去,自己的仕途可就全完了!

因此这副将稍微冷静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恶狠狠道:“章十二,别以为你用什么戏法就能骗到我们!告诉你,你面对的可是我们大殿下,若是你赶反抗,那就是公然与越国为敌,与越**队为敌,你可以想想,就凭你一个人,怎么打的过我们越**队?”

虽然心里也充满了惊恐和疑惑,不知道前方的几个同伴到底是怎么被张十二弄死的,但是这副将并不认为,章十二可以孤身跟国家机器作对!

一个国家光军人就有千千万,他一个凡夫俗子,只要是脑袋稍微好用一点,就不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过,张十二正好成了她眼中那脑袋不好用的人,只听他冷哼一声,然后才笑着说道:“不用管我打不打的过你们越**队,起码现在,我可以让你们回不去,你信还是不信?”

在说话的间隙,张十二已经把子弹快打完的ak放回了手镯,这次是换了一把m60出来,对付这么多人,一百五十发子弹的机枪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而对面的副将只顾着说话,突然感觉眼前一花,对面的男人手上刚才的那个小圆筒铁器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要粗了几圈的圆筒铁器,这下让她惊了!

这么大的家伙,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刚才那个铁器,他又藏在哪了呢?为何现在看不出来?

不过,现在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了,自己放了狠话,对面的狠话竟然比她还要吊,这不能忍!

恶狠狠的盯着张十二,冷声道:“既然是你自己不上道,就莫怪我残忍了!”

然后转身对着那些眼神中还略带惊恐的官兵们喊道:“大家不要怕,这家伙就一个人,咱们一起上,定要了他的狗命!”

“………………”

可是这话说完,响应者寥寥无几——不对,不是寥寥无几,而是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站在前面只说话不行动的副将,更没有前进的意思。

这下副将怒了,刚想破口大骂,突然又想到,这个时候,怕是骂也不顶用,还是得用怀柔战术!

眼珠一转,然后又道:“出宫之前大殿下就跟我说过,无论这次是谁抓到章十二,待大殿下登基之后,定少不了她荣华富贵!”

那些本来还对张十二无比忌惮的官兵听到这话后,眼神泛亮。

做官兵的人,家境自不是多好,而且指望着当兵能光耀门楣,不知猴年马月才行,可是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若是抓住那少年,后半生的幸福就没跑了!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有时候是会让人冲昏头脑。

“拿命来!”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已经按捺不住了,直接提剑冲了上来,其他人见状,马上也提剑往上冲,这种好事,怎么能让别人捡走了?

于是乎,刹那之间,一群官兵、接近百十个人朝着张十二冲了上来。

张十二面带微笑,端着m60,对着一群官兵,礼貌的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下一刻,随着一连串的“砰砰砰”声和一声声压抑的惨叫,原本山清水秀、风光秀丽的后花园,顿时血流成河。

之前那泛着绿油油湖水的小湖,一下就被血染红了,在跟那绿色的湖水不断交融之后,竟然变成了有些骇人的黑色,看了让人揪心。

而那白色鹅卵石砌成的白色小路,现在也变成了血红色,怀揣梦想、冲在最前列的那些官兵,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全都上了西天。

而那些落在人群最后的人,很幸运的让前排的人为她们当了人肉靶子,所以有那么十多个人,幸免于难,这其中就包括站在原地、一脸呆滞的副将。

虽然手握一百五十发子弹,但是扳机扣动,没用多久就打空了,张十二赶紧又进手镯换上子弹,这才冷眼看着那个副将。

其他官兵眼看形势不妙,也不管什么命令不命令了,拔腿就跑,可怜的副将,虽然有心,可是双腿一个劲的发颤,哪里还走的动?

“是你说我一个人,打不过你们?”

“是你说要要了我的狗命?”

“来,我的命就在这里,你来拿啊?”

张十二把m60顶在地上,这才感觉轻松了一些,毕竟也是二十多斤的东西,刚才还有那么大的后坐力,提了一会儿,胳膊还是有些累的。

枪放下,说明他已经不想继续杀了。

虽然不介意赶尽杀绝,但是张十二需要有人替他去宫里给苏慕俞带个信,很显然,现在只能靠这个副将了。

那副将盯着张十二,眼神惊恐,本来以为他会杀了自己,但是却见他把刚才那件喷火的铁器给放下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大起胆来:“章十二,我劝你不要做这无谓的抵抗!你很厉害,可以杀我们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可是越**队有多少你知道吗?就凭你自己,你觉得可以抵挡的住千军万马吗?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跟我回宫,我还可以替你在大殿下面前美言几句,你既然身怀绝技,大殿下重用你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

张十二冷笑一声,直接把这副将的话当屁处理了。

他不信苏慕俞的心眼那么大,也不信这副将的面子有那么大,就算两者都成立,那他也不愿意啊,谁愿意让苏慕俞重用了?

我就一个人,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摧毁整个越国皇宫!

张十二冷眼看着面前的副将,眯着眼想着。

(刚码完一章,下午再加加劲挤一章出来……好困啊,先睡会,睡醒起来接着码字码字……)

第五百九十五章 张县伯(求订阅!)

“闭嘴吧,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

张十二不屑的看着面前的副将。

只听说过战胜者劝降战败者的,这尼玛你一个被老子打败的人,反过来还想劝降老子,是你飘了还是老子提不动刀了?

那副将听了,撇了撇嘴。

说实话,刚才的时候看到一大波人就那么被打成血筛子倒下,副将心里怕的要命,她真怕张十二杀了她。

可是随着张十二杀完人把枪放下,她的警惕心就下降了不少,突然又想到,他肯定是让自己带话给苏慕俞,不然怎么会只剩下她的时候,他会把那铁器放下呢?

而且她眼前又是一晃,对面男子手中的粗大铁器又不见了!这次,副将并没有在纠结那铁器到底被他藏到哪里去了,而是在庆幸,看来自己猜对了!

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冷笑着说道:“呵呵,作为一名军人,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既然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若是你真的想杀,那你来杀——”

“我啊”还没有说出口,然后就是“砰”的一声。

副将睁着大眼,直接倒在了地上,真的是死不瞑目。

到死的那一刻,她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杀了自己呢?他怎么敢杀了自己呢?把她杀了,谁去给他送信呢?

不过,一个死人,实在不应该想那么多的……

张十二收起手中的手枪,看着倒在地上的副将,一脸的不屑。

稍微给你点颜色,你还给我开起染坊来了,你不死谁死?

张十二刚才之所以把m60收起来,除了觉得那大铁家伙太笨重了,最主要的是,人已经被他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都跑了,也没必要再用m60这种重机枪了,索性放回去,取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出来。

只是可怜那副将,这手枪握在手中,她根本就没看到——不过,就算她看到,怕是也不会生出什么警惕之心吧,死的不冤。

而张十二确实是有让她回去送信的想法。

苏慕俞把苏慕容、苏玖玖和章家母女都抓了,手上一下有四个人质,不到万不得已,张十二觉得火拼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刚才他选择雷霆一击,瞬间灭了对方将近百十人,除了让这副将感到恐惧之外,更多的是希望她回去把这种场面跟苏慕俞描述一番,然后张十二再让她带话把人都放了,不然轰平皇宫。

可是最终也没有让这副将带上话,因为他在看到月牙门下的那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后,就动了杀心。

敢威胁我?

呵呵……

去死吧!

………………

皇宫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自从女王被毒死,众位大臣也看到了原因,苏慕容和苏玖玖被囚禁,章家母女被捕,苏慕俞得到了文武百官从未有过的支持,只等两天之后,女王下葬事毕,她就可以登上帝位,因此苏慕俞现在心情大好。

但她也不是没有心事,章十二就是她的心事。

苏慕俞思索过许久,她觉得自己最近出的事情,多是因为这个章十二出现之后导致,所以她不会放过他!

所以派了人潜伏在章家,为的就是守株待兔。

之所以她会派这么多人来,是因为她跟沈大师都越来越相信,当初在牟家村外杀死那些皇宫守卫的人就是他!

因此她们不得不重视,派来的官兵才会多过百人,不过,结果也都是一个样。

按理来说,沈大师平日里只在苏慕俞身边出谋划策,这种出宫抓人的事情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这次她却偏偏跟苏慕俞请命,带着十多个弓箭手一起来捉拿张十二!

这是因为,她见过从牟家村带回去的皇家守卫的尸体,那些人身上没有明显的刀剑伤痕,反而是有一个个血洞,就是看到那一个个血洞,沈大师才坚定了要出宫来抓张十二的决心。

而张十二刚才看到的人,正是沈大师!

看到她之后,张十二就知道这副将留着没什么用了,带信的活,沈大师比她更适合!

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并没有进月牙门,而是朝着那边喊道:“是沈大师吧?刚才的戏,好看吗?”

沈大师躲在月牙门后,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化。

而那十多个弓箭手的表情跟她差不了多少,因为她们刚才虽然没进后花园,可是却在外面将里面刚发生的事情给看了个明白!

刚才那人竟站在原地,将百十个人瞬间秒杀,作为弓箭手,她们自认为是办不到的,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百个弓箭手,想要在瞬间秒杀一百个冲上来的官兵,那也是难到不行!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她们才会从骨子里害怕后花园里的那个男人!

不对,是恶魔!

而沈大师听到张十二的那话,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在变幻了多次之后,才笑道:“章公子果然手段高明,老身自愧不如!只是老身想问一句,当初在牟家村外把皇宫守卫杀光殆尽的人,怕也是章公子吧?”

听到沈大师这么说,张十二十分高兴,并没有什么隐瞒,直接笑道:“果然还是大师聪明,那正是在下做的!”

让沈大师回去报信多是为了震慑苏慕俞,这种长自己脸的事情,张十二岂会不答应?

“呵呵,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啊!”

沈大师念叨了几句,看着身后的十余人,突然寒光一闪,马上说道:“他就在里面,进去给我把他拿下!”

“可是,沈大师…………”

为首的弓箭手有些犹豫,刚才连百十个善于近战攻击的官兵都拿他没办法,她们这些弓箭手,若是拉开距离或许还能发挥些作用,现在那么近的距离,让她们上不是找死吗?

“可是什么可是?大殿下让你们来是抓人的,不是让你们来看戏的!快点给我上,若是谁不上的话,等老身回去就禀告给大殿下,到时候莫怪大殿下杀你们满门!”

听说要被诛杀满门,那些弓箭手明显慌了神,虽然她们也有些气愤沈大师的不近人情,可是出宫的时候苏慕俞说了,一切听从她的安排。

现在既然她下令了,她们也没有不听的道理!

为首的弓箭手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对身后的人喊道:“一起冲出去把他杀了!”

那些人都是她带出来的,自然听她的话,见她首当其冲的走了出去,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

张十二就站在月牙门后不远处,月牙门内的对话他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在听到沈大师让这些弓箭手跟他拼命的时候,他的眉毛皱了起来。

可是不等他多想,下一刻,十几个弓箭手就已经站了出来,怒目圆瞪。

唉,就没见过这么着急送死的!

愚忠啊!

张十二在心底叹息一声,就听到站在最前面那个人喊了一句“拉弓!”

这话一说,对面的十来人就非常整齐划一的从后背的箭筒中拔了一支箭出来,放到弓弦上,把弓弦拉了起来!

张十二不敢大意,脚下用力,直接退后了十多步,同时手枪也抬了起来。

只要对面的头目真下令放箭,也就是她们送命之时!

“放——”

看到那头目的喉咙微动,声音还没来得及完全出来,张十二就先开枪了。

“砰!砰!砰!”

“嗖!嗖!嗖!”

同样都是远程武器,不过相比之下,一个冷兵器,一个热武器,高下立判!

随着张十二扣动扳机,对面那个头目先行倒下,然后张十二依次放枪,那一排的弓箭手应声倒地。

而张十二这边也不轻松。

虽然他打枪的速度很快,可是对面十多个人一字排开,他的枪法再快,也不可能一秒钟连放十多枪,毕竟不是一秒十次郎!

所以,那些先被他打中的人没有机会把箭放出来,可是最后面那些人却是有充足的时间瞄准射箭,在他打枪的同时,五六支弓箭就呼啸着朝他飞来!

张十二第一次身上出了冷汗,赶紧动用轻功,稍微用力,快速的朝天上飞去,直接落在了亭子上。

而下一刻,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五六支箭一起飞过,然后直接射到了石柱上,箭头已经完全没入!

看到这,张十二不禁咋舌,看来不亏是皇宫内出来的弓箭手,不仅精度很高,连这力道都这么恐怖,连石头都能射进去,更何况是他这个肉的?

不过她们比较倒霉,遇到了手枪。

弓箭是好,但是在手枪面前,弓箭只是个摆设而已。

在箭还没射到石柱上的时候,那一排弓箭手随着张十二的枪声,全部倒在了地上。

刚才百十人,现在又是十多人,这次,张十二算是杀了个痛快!

………………

看着这些弓箭手倒地,张十二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怒之色,他从亭子上跳了下来,目光冷冷的看着月牙门的方向,沉声道:“沈大师,出来聊聊吧!”

“精彩,精彩啊!”

沈大师拍着手从月牙门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并没有什么恐惧,倒是带着微笑,走到了张十二面前。

不过虽然心里已经预见到了结果,可是看到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沈大师的脸上还是微微动容,但是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一点恐惧,反而是狂喜居多!

看到她的表情,张十二心里更是疑惑了,她为什么这么做?

眯眼看着沈大师,冷冷道:“沈大师,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做吗?”

从刚才那副将带人进来的时候,沈大师一行人都在外面,所以她们肯定看到了自己的手段,想必也是清楚双方实力的。

百十个人都被他瞬间秒杀了,这十来个人怎么够他瞧的?

既然他们清楚,肯定也知道,现在上就是送死,可为什么,沈大师却偏偏让她们送死呢?

拖延时间?

张十二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等他把人都解决了才发现,这沈大师就站在月牙门那里淡定的看着她们送死,并没有趁机逃跑,哪里是拖延时间?

她这是故意的,让她们送死啊!

所以张十二才更疑惑了,直接问了出来。

但是沈大师却是盯着张十二,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说道:“之前叫你章公子,这个章字,有些不准确啊!”

“………………”

这下,张十二的眉头更是皱了起来,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说是吗,张县伯?”

张县伯?

看着沈大师对自己笑容满面,张十二的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就连他自己都是苏玖玖告诉的,若非如此,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张县伯”是谁,可是这个一直跟在苏慕俞身边的沈大师,她竟然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

带着无以复加的震惊,张十二缓缓开口道:“你,怎么认识我的?”

虽然还不清楚她怎么认识自己的,但是张十二大概可以猜到,沈大师刚才一系列的奇怪举动,怕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所致!

而且,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所以,他也没必要告诉她,直接问问她到底想做什么就是了!

听到张十二承认,沈大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呵呵,之前听大殿下说章家新收的义子姓章名十二的时候,老身就在怀疑了,毕竟,张县伯这个名字很特殊,哪有这种巧合的事情?”

然后又看了张十二一眼,特意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手枪,才继续说道:“老身虽说没有见过张县伯的真容,可好歹在大唐生活了那么久,岂能不知道张县伯的大名和——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

这下,张十二更愣了。

这尼玛怎么连古老爷子小说里的绝学都出现了?

看到张十二的反应,沈大师并没有什么怀疑,反而笑着说道:“张县伯莫要遮掩了,当初张县伯能在五百步外射穿那身披黑缕衣的吴国战马,除了小李飞刀之外,还能有什么绝技有此神功?”

(第二章奉上)

第五百九十六章 杀进皇宫!(求订阅!)

什么是黑缕衣?

五百步外射穿战马?

加上个小李飞刀——虽然他也不知道这都他娘的是什么事,可是这么咋一听来,好像很霸气的样子啊!

张十二深深的怀疑失忆前的自己到底有多么臭屁,竟然会弄的天下皆知,而且听沈大师那意思,小李飞刀就是自己手中的手枪了……

emmmm…………

当时自己到底是有多脑残,才会想出这么不着调的名字来?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而且张十二不知道沈大师突然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也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于是就笑着说道:“这个呀,呵呵……区区雕虫小技,实在不足挂齿呀!”

这话听起来的话确实有点像是吹牛逼,不过沈大师听了却是微微颔首,并没有觉得张十二是在吹牛逼的样子,反而觉得他就应该这么说。

张十二见状,然后又问道:“刚才沈大师说在大唐生活多年,那沈大师岂不是大唐人?沈大师一个大唐人为何会来越国助纣为虐呢?”

听张十二这么问,沈大师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往事,眼神中划过一丝狠色,然后才沉声说道:“人各有志,老身也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而已……”

讨生活?

张十二又不傻,怎么会信?

在哪里不是讨生活,为何偏偏来了越国,而且还要害死女王?这沈大师到底打什么心思,张十二并不清楚,不过联想到那天晚上在她房间里听到她在给那“晓百天”上香时说的话,报仇的可能要多一些。

要不,自己就试上一试?

打定主意,张十二试探性的问道:“呵呵,其实沈大师不必隐藏,不过就是报仇罢了!不过沈大师想要报仇这种事,倚靠苏慕俞真的可行?

按照你们现在的计划,用不了几天,苏慕俞就会继承王位,在越国那可是只手遮天,到时候,沈大师对她还有什么用吗?她还会听沈大师的?还会为了沈大师的个人私利,去帮你报仇?”

这话一下就击中了沈大师的内心,皱起眉头,久久不语。

张十二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喜:有戏!

于是趁热打铁道:“沈大师,既然你也知道在下小李飞刀的厉害,杀上几个人对我来说也并非难事,报仇这种事,求别人倒不如找我,你说呢?”

其实这话就算张十二不说,沈大师自己也想到了,这就是为什么今天她自告奋勇要亲自过来抓张十二的原因!

因此听他讲完,沈大师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张十二看到她在那里纠结,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等她自己想完。

………………

思考良久,沈大师终于又抬起头来。

不过,她的回答让张十二有些失望。

“张县伯,你说的话对老身很有诱惑,不过老身并不觉得你能帮我!”

沈大师眼神坚定道。

“是吗?”

张十二拿眼神扫了布满地下的尸体一眼,然后又说道:“这些都不足以让你相信我?”

沈大师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张县伯,说实话,你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老身也特别羡慕,可是你自己也清楚你今日为何会流落至此?张家又为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不都是因为那人?所以,你帮不了我…………”

“………………”

“张”和“章”同音,张十二还以为沈大师说的是章家,并没有多想,倒是前一句,让他微微一震,看着沈大师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要报仇的人竟是大唐太子?”

“张县伯你有多久不关注大唐了?他早就不是太子,是大唐皇帝了!呵呵,看来张县伯已经无心顾忌大唐,更不要提为老身报仇的事情了!”

听她说完,张十二咬了咬牙,看来,只要是个大唐人就知道自己为何会流落至此,皆是因为现在的大唐皇帝!

看来,这狗皇帝对自己很不善啊,自己回到大唐,定不能让他好过才成!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眯眼看着沈大师说道:“不知沈大师是什么意思?费尽周折就是为了奚落我一顿?”

沈大师笑着摇了摇头道:“好歹都是大唐人,也都是被同一人所害,所以老身跟张县伯可谓同病相怜,这次来除了看看张县伯之外,更多的则是要劝劝张县伯。

张县伯的根在大唐,这里始终不是你的施展之地!所以张县伯还是不要再插手这皇家之事,直接回大唐为好!老身回宫之后就对大殿下说你已经被乱箭射死,更这些人同归于尽了。”

也不知这沈大师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不想让他坏了她的好事,但不让他插手,这是绝无可能的!

张十二看着沈大师,冷声道:“沈大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事,在下还就管定了!”

又想了一下,自己的名气那么大,想必这苏慕俞也会知道,若是她知道自己就是那张县伯的话,会不会忌惮一些?

想到这,张十二又马上说道:“沈大师回宫之后就告诉苏慕俞我张十二的身份,若是她想当女王,当就是了,不过她最好把两位殿下以及章家母女给送出宫来!若是今天晚上我在章家见不到人,休怪我明天直接杀进皇宫,把皇宫给搞个天翻地覆!”

听到这,沈大师突然眼神一亮,马上说道:“此话当真?”

“呵呵,当真!”

张十二还以为沈大师也怕了,马上回道。

“好,既然张县伯这么自信,那老身必定把话带到!告辞!”

说完这话,沈大师头也没回,直接离开。

而张十二也不想在这尸体遍地的地方多待,从地上捡了一把刀,往前院走去。

………………

看到中年妇人带着一队弓箭手过来的时候,章老爷子心情五味杂陈,觉得张十二若是束手就擒或许能留一条活命,若是誓死不从的话,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虽然他一直觉得张十二贱贱的样子很讨厌,但不得不说,这家伙在有些时候还是比较有血性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担心了…………

听到一系列的“砰砰砰”响声,章老爷子被吓的震耳欲聋,还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一会儿,就见刚才那一身素色的中年妇人一个人从后花园出来,匆匆离开,章老爷子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这些人得逞了,那其他人去哪了,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出来?

可若是这些人没有得逞,那这个人为何会出来,张十二呢?

也来不及多想,章老爷子就开口喊道:“十二,十二!章十二!”

“来了来了!别喊了!”

人还未到,声音先从后花园的方向传了过来。

章老爷子一听,看到张十二从后花园出来,眼神一亮,马上兴奋了起来。

“你没事?”

“你觉得我像有事吗?”

说着,张十二用刀把章老爷子手脚上的绳子都砍断了,章老爷子这才得以往前走了两步,可能是被绑的时间太久了,手脚发麻,章老爷子差点跪在地上,好在张十二及时扶住了他。

“你怎么会没事?”

还不等张十二问章老爷子“有没有事、手脚还麻不麻”时,章老爷子倒是先问了出来。

张十二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还嫌我没事是吧?”

章老爷子摇了摇头,赶紧否定道:“不是不是,只是——刚才来了那么多官兵,那些人呢?”

“她们啊,也是些明事理的人,所以我就好好跟她们讲了讲道理,现在她们正在后花园里反思呢!”

张十二并不想告诉他自己转眼间杀了一百多人,所以随便编了一个并不怎么高明的理由。

章老爷子也不傻,明显不信,眼珠一转,就准备迈步离开:“我过去看看!”

“别!”

张十二赶紧拉住了他,后花园里可是摆满了尸体,到处都是鲜红一片,空气中都泛滥着血腥味,他怕章老爷子那么大的年纪,见了那样的画面会受不了,所以赶紧出声拉住了。

“义父,还是不要看了。我也就能拖住她们一会儿,待会等她们想明白过来,咱们就跑不掉了!”

章老爷子看了看后花园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张十二的鞋边上都被血染透了,说里面什么都没发生,他才不信。

但是他并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缠,既然张十二这么说了,他也就跟着点头附和。

“义父,干娘和瑾妤姐姐被抓进宫里,等会我还要进宫一趟,你这几天就不要住在这里了…………”

张十二怕章老爷子继续住在这,还会遭到苏慕俞的毒手,索性让他去牟家村外的码头上找牟老大,报上自己的名号,牟老大肯定会给他安排一下住处。

在张十二看来,现在也就乡下会安全了。

章老爷子也不傻,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刚才虽然张十二不说,但是他多半猜到了那些官兵的下场,有些惊诧于张十二的实力,但是嘴上什么都没多提,只是嘱咐着让他万事多加小心,然后就听张十二的话,匆匆出了城。

看到章老爷子离开,张十二才算是放心一些,他也没有离开,而是躲在章家的后院里,因为他让沈大师带话给苏慕俞,若是她也听过自己的名号,忌惮自己的话,或许会把苏慕容、苏玖玖和章家母女送回来吧!

不过说实话,这种希望渺茫,张十二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之前的名气足够大,大到可以让苏慕俞害怕就好了…………

………………

“他真的这么说了?”

沈大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大殿下,他是当着老身的面说的,老身不敢欺瞒大殿下!”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杀进皇宫?把皇宫搞个天翻地覆!他还真敢说啊!”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苏慕俞眼中寒光尽显,满是冰冷。

见到这一幕,沈大师什么都没说,微微低下头去,眼神中有些得意之色。

沈大师确实把张十二对苏慕俞放的狠话说了,这也是刚才苏慕俞气愤的原因。

试想一个马上就要当皇帝的人被一个毛头小子威胁杀进皇宫,怕不光是苏慕俞,任何人听到都不会高兴吧?

只是,沈大师并没有把张十二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而苏慕俞问沈大师张十二到底是如何躲过众位官兵和弓箭手的狙杀,反而反败为胜的时候,沈大师也没有提什么“小李飞刀”的事情,而是说张十二的武功不错,等她进去的时候,那些官兵已经死伤大半了…………

至于为何沈大师故意隐瞒张十二的身份和小李飞刀的事情,其实她是有私心的。

她来到越国帮苏慕俞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而他的复仇对象则是现在的大唐皇帝唐仪志,这是个艰难的任务,她不认为只靠个人就能复仇,所以才会联系上苏慕俞。

但若是有一个人能够做到的话,她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之前在大唐声名鹊起的张十二张县伯!

一个人打退西梁骑兵,一个人打败吴国使团,他是唐三绝的徒弟,还有逆天绝技小李飞刀,这些加起来,足够证明,他能够逆天改命,一个人杀了唐仪志!

但是她就算知道,当初也没有把这希望寄托在张十二身上,因为她根本不认识他呀!

所以昨天,她才会特别想去看看,章家的义子到底是不是张十二!

在确认了张十二的身份之后,她又犹豫了下来,因为她听说过大唐的传闻,说是张十二因为斩杀康王,畏罪投江自尽。

她不傻,自然不会认为张十二真的投江自尽,对于金陵局势十分清楚的她来说,她觉得肯定是张十二也触碰到了唐仪志的利益,所以被他给杀了!

今天再见到张十二,说明张十二并没有死,但是隐藏了三个月,看来也吃了唐仪志不少亏。

他连当时身为太子的唐仪志都斗不过,如何斗的过现在的唐帝唐仪志呢?

所以,沈大师并没有直接寄希望于张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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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七章 姐妹情(求订阅!)

但沈大师也没有完全放弃利用张十二的想法。

若是依靠张十二为他报仇,张家已经没落了,那必须靠他自己单枪匹马杀进大唐皇宫,那他具备这样的实力吗?

所以,沈大师希望张十二能履行他的承诺,当真杀进越国皇宫,若是他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她不介意临阵反水,帮他一把!

因为只要他具备一个人破一座皇宫的实力,让他帮自己报仇最合适不过了,毕竟她也知道苏慕俞刚登帝位肯定会以稳为主,哪里会真听自己的,说打大唐就打大唐呢?

所以,沈大师现在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吃亏!

而苏慕俞在听完沈大师说的话之后,大笑了好久,最后才冷声道:“这个章十二,真当自己武功高一些,他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吗?当初那些皇宫守卫被杀的时候,本宫就猜到了是他,呵呵,既然他都认了,那这次新账旧账我们就跟他一起算!”

苏慕俞顿了一下,看着门外,然后大声喊道:“来人啊!”

“殿下!”

这时,早已等候在门口的一个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将军出现在了大厅中。

今天被苏慕俞派出去的那个副将是她一手带起来的人,今天还是她特意向苏慕俞推荐,让那副将去章家拿人,以为这是个轻松的任务,回来之后在苏慕俞面前美言几句,定能得到奖赏!

可谁知,这一去就是阴阳两隔,是自己害了她啊!

现在的她是既伤心又愤怒,恨不得马上去宰了那个毛头小子,才能一解她心头之恨!

苏慕俞看到来人,先是一愣,然后才问道:“原来是韦将军!韦将军,听说今天那刘副将可是你的人?”

韦将军脑袋一低,沉声道:“是的,殿下!刘副将从参军便拜在末将身旁,一晃快十年了,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说到这里,韦将军眼冒寒光,苏慕俞见了,心里反而很是高兴:这样最好了,只要你心里有恨就好,到时候替我好好收拾他!

不过脸上却是带着惋惜道:“刘副将的事,本宫深表遗憾,望韦将军也节哀,当务之急,还是要把那章十二抓到为上!”

“大殿下请放心,只要大殿下下令,末将现在就召集兵马,去章家拿人!”

“好,那本宫就派你——”

“大殿下,不可!”

苏慕俞还没说完,话就被沈大师给打断了,她的眉头微皱,有些不满意的瞥了沈大师一眼,然后懒洋洋道:“不知大师有什么事呀?”

沈大师看了韦将军一眼,微微垂头示意,然后才看向苏慕俞道:“大殿下,你我都见过那章十二,都觉得他是个滑头之辈,今日老身去见了,更是觉得这个章十二诡计多端,而且十分自大,不按常理出牌!

他今日说若是咱们下午不把人送出宫去,明日就要杀进宫来,老身觉得以他的个性,还真做的出来!”

“呵呵,那种鼠辈连这种话都敢说?真当我越国无人?他若是敢独闯皇宫,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的韦将军本想马上出宫,谁知被沈大师给打断了,心情本就不爽,现在听到张十二竟然还敢口出狂言,更是气的不行,直接骂上了。

而旁边的苏慕俞却是奇怪的看着沈大师问道:“大师,这事你刚才不就说过了?既然他如此无视我们皇宫,那我们现在去抓了他就是了!”

“非也非也!”

沈大师摇着头,装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说道:“大殿下,章家母女跟这章十二都是一家人,若是杀一自然要全杀,若是不杀,则要全留,毕竟他们同罪,岂能不同?”

“那就都杀了就是了。”

苏慕俞满不在乎的说道。

“大殿下忘了章家在云溪城的影响力了么?章家可以拿,章家母女也可以杀,不过这杀的必须让人心服口服!”

“如何个心服口服?”

苏慕俞来了精神,接着问道。

“单单是因为张十二造谣生事这种事,还是不能牵扯到章家母女的,而若是张十二敢独闯皇宫,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此罪当的上满门抄斩!”

沈大师的话苏慕俞已经听懂了,旁边的韦将军也懂了,不就是不让她们今天去抓张十二,而是等他明天闯皇宫的时候把他抓住吗?

可是,韦将军实在不想等了!

于是拱手说道:“大殿下,末将觉得不必如此费劲!抓一个逃犯而已,现在抓和明天抓也一样,到时候给他安个罪名就是了!”

“这可不一样!”

“如何个不一样法?”

韦将军早就不满沈大师在旁边说的话了,这也就是苏慕俞在旁边,不然韦将军早就骂人了。

“在宫外韦将军不一定能抓得到章十二,可是在宫里,他能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沈大师从容不迫的说道。

“呵呵,沈大师是外行,不懂也就罢了,可是说在宫外抓不到一个毛头小子,沈大师这不是在寒碜我吗?”

说着,冷冷的盯着沈大师。

而沈大师并不为之所动,反而平静的问道:“韦将军觉得,刘副将比之韦将军如何?”

听到她说刘副将的名字,韦将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刘副将虽然不如我,可是她长年跟在我身边,跟我差距不大!”

沈大师笑了笑,然后说道:“既然如此,刘副将带了一百多个官兵,外带老身带的十多个弓箭手,全都命丧章家,韦将军觉得那章十二很容易拿吗?”

“这…………”

这话还真把韦将军给问住了,可是刚才“差距不大”的话是她说的,现在若是再不承认,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苏慕俞开口问道:“沈大师,依你的意思,今日就不管那章十二了?”

沈大师点头道:“是呀,大殿下!那章十二武功不见得比韦将军高,可是这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若是今日韦将军贸然行动,章十二就算不敌,逃跑怕是可以的。若是被他跑了,明日他必不敢来皇宫,以后再想抓到他就难了!”

这话把韦将军也抬了一手,说张十二武功不如他,韦将军的脸色才缓和许多。

“所以今日咱们不如按兵不动,人肯定是不会送出去的!那章十二年轻气盛,又爱面子,今日放下狠话,见咱们又不出兵,还真以为咱们怕了他,明天定会只身硬闯皇宫。咱们只需要在宫里守株待兔,韦将军既然那么想要抓住章十二,明天多带些人在宫里等着就是,到了那时候,定让他有来无回!”

苏慕俞听了,眼前一亮,看了沈大师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大师果然是大师,想的就是比她们要全面不少。

因此笑着对沈大师说道:“不错,还是沈大师想的周到!那章十二既然敢放话想要只身来闯皇宫,也太不把我们皇宫放在眼里了!既然如此,那本宫就让他进来!只要把他抓到,连章家母女一起,直接处决!”

“是,大殿下!那末将现在就去安排一下,明日好好招待一下那狂妄的小子!”

“好,去吧!”

苏慕俞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等韦将军走了,大厅里只剩了苏慕俞和沈大师两人。

苏慕俞在大厅里踱了会儿步,然后才开口道:“沈大师,本宫的眼皮今天一直在跳,总是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你说,事情不会再出什么纰漏吧?”

按说从今天女王去世、苏慕容和苏玖玖被关禁闭之后,苏慕俞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就差宣布个结果而已。

可是她的眼皮却一直在跳,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因此不免有些担心。

沈大师笑着说道:“大殿下多虑了!依老身看,大殿下就是这几日太过操劳了而已,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感觉。大殿下不妨多休息休息,就会感觉好些!”

“是吗?希望如此吧!”

苏慕俞揉着额头,轻声说着,然后向沈大师也摆手说道:“大师最近也累坏了,也下去休息一番吧!等两天之后,本宫登基之后,定会给你奖励的!”

“老身谢过大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老身就先行退下了!”

说完这话,见苏慕俞点头,沈大师就赶紧退下了。

当她从大厅里出来,脸上刚才的卑微之态马上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呵呵,之前承诺自己的事情绝口不提,反倒是说给自己奖赏?若是单单只为了奖赏,我会帮你那么多?你是真当我傻不成?

沈大师越想,脸上不屑也越多起来,最后冷冷的想着,刚才苏慕俞说的不好的预感,怕不是真会应验吧?呵呵,那样也好,希望张十二的表现会让自己大吃一惊吧!

想到这,沈大师就加快了脚步,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看来现在她也要提前准备一番了…………

………………

待沈大师离开,苏慕俞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

但是没用多久,她再次睁开了眼睛。

心一直静不下来,眼皮跳的非但没有弱下来,反而更厉害了。

她站起来朝窗外看了看,然后走了出去,不多会,就来到了“慕容殿”门外。

殿外守着四名皇宫守卫,毕竟苏慕容现在是被监禁,总要做个被监禁的样子出来才对。

“大殿下!”

并没有出声,苏慕俞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苏慕容正倚坐在床上,脸上还挂着清晰可见的泪痕,或许是哭累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哭泣的声音,只是那么倚着,眼神空洞无光。

“慕容……”

看到这一幕,苏慕俞没来由的一阵心疼,曾几何时,她还只是一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姑娘,又想到当初苏慕容跟在她身边的一幕幕画面,可怜涌上心头,苏慕俞赶紧快走了两步,来到床前,想要伸手去拉苏慕容的手。

“你走开!”

刚刚还安静异常的苏慕容,这下子彻底爆发了,她一下甩开苏慕俞刚伸过来的手,然后站了起来,一双怒目紧紧的盯着苏慕俞,眼神中满是仇恨。

苏慕俞看了有些心凉,但还是开口劝道:“慕容,母后不在了,以后皇姐就是跟你最亲近的人了,你怎么能这么对皇姐呢?”

看到苏慕容闭口不言,苏慕俞紧接着又说道:“慕容啊,人死不能复生,母后离世,皇姐也很心疼,皇姐都没怪你,你怎么能怪皇姐呢?”

“你怪我?呵呵,你还想怪我?”

苏慕俞这话彻底把苏慕容给引燃了,就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苏慕容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苏慕俞说道:“你怎么还有脸怪我?”

“苏慕容,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的家教呢?你的涵养呢?”

一味的忍让并没有得到应得的效果,苏慕俞也有些怒了,声音直接变冷了许多。

“别跟我提这些!母后明明就是你们下药毒死的,你现在还跟我说不怪我?呵呵,这可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

苏慕容说完,也不等苏慕俞张口反驳,马上又冷声道:“原来你设计处处针对玖玖,我当你是姐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连母后都敢害!苏慕俞,以后别再说我是你妹妹,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姐姐!”

苏慕容直接怒吼着说完,等她一口气把话全吐出来,才觉得好受许多。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苏慕俞冷声说道。

“呵呵?难不成你还让我再重复一遍不成?”

“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也该为你自己的言行负责!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苏慕容根本就不怕她,盯着她说道:“呵呵,现在越国都是你的,你说什么不就是什么?好啊,你干脆也把我送去吴国和亲,眼不见心不烦好了!”

苏慕俞没再回答,抬眼看了苏慕容一会儿,叹了口气,直接走了出去。

姐妹情,怕是就这么断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你最清楚(求订阅!)

从“慕容殿”里出来,苏慕俞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当初关系那么好的姐妹,到头来却闹的跟仇人一样,想必是谁都不会好受。

该死的苏玖玖!

该死的章家!

这是苏慕俞最直观的想法,在她看来,若不是苏玖玖去参加那章夫人的寿宴,她怎会派苏慕容去,又怎会认识章十二,以至于弄成今天这样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该死的!

苏慕俞眯眼看着如血的残阳,眉目中尽是一股戾气,她站在那里思索片刻,然后就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不多会儿,她已经来到了苏玖玖的门外。

跟“慕容殿”门外站着寥寥几个守卫相比,苏玖玖门外的守卫要多了几倍不止,而且这些守卫可是一整天不间断的监视着苏玖玖,苏慕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队守卫过来换岗,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到底,无论苏慕容怎么仇视苏慕俞,可她始终还是不会对苏慕容怎样,骨血之亲,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苏玖玖就不同了,苏慕俞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这个“妹妹”,而最让她难受的,这个自己从未正眼看过的人,在老百姓中的威信却远远的盖过了自己,这还如何忍?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苏玖玖弄走,不然,她一天都睡不踏实!

站在门外,苏慕俞看着守门的护卫,开口问道:“三殿下有没有什么异常?”

受到那么大的冤屈,而且还被关了禁闭,心情可想而知,就比如刚才的苏慕容,除了以泪洗面之外,苏慕俞还听说苏慕容中午的时候已经绝食抗议了。

就是不知道,苏玖玖会有什么反应。

那守卫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回大殿下,三殿下——很好!”

“很好?”

苏慕俞有些诧异,她觉得就算是她自己经历了今天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怎么就很好呢?

那守卫见苏慕俞不信,马上解释道:“大殿下,三殿下自从回来并没有吵过闹过,中午送进去的饭也很快吃完了,三殿下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外面天这么热,若是我们累了,就去阴凉处歇息一会儿,她不会逃跑的……”

“………………”

听了这话,苏慕俞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最后冷冷的笑了一声,对守卫们说道:“你们先退下吧,本宫有些话要对三殿下说!”

“是,大殿下!”

现在已是六月中下旬,而云溪作为南方之城,更是炎热异常,这些守卫们顶着烈日在外面站了一天,早就热的不行,所以听到苏慕俞的话如蒙大赦,直接退下了。

待四周没了人,苏慕俞才推门而入,随后把门紧紧扣死。

大厅里,书桌旁,苏玖玖正站在那里,手握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就算是苏慕俞从外面进来,苏玖玖都未曾转头看过她一眼,继续在宣纸上写着。

“皇妹倒是好雅兴!”

苏慕俞冷哼了一声说道,言语中包含着诸多嘲讽和不屑。

苏玖玖依旧不曾抬头,继续在纸上写着,边写边回道:“皇姐雅兴也不低,此时还能来看望玖玖,让玖玖感到莫大的荣幸!”

苏慕俞本来想说,母后才刚离世,你不伤心一下也就罢了,现在还有心情写字?可是被苏玖玖这话一顶,她就说不下去了,她不是同样也没伤心,四处乱逛吗?

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再多做纠结,苏慕俞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为何都到了这个时候,苏玖玖还能如此淡定的练习书法?她在写什么呢?

于是,苏慕俞也没多说,直接走上前去,来到书桌前,想看看她到底在写什么。

等她真正看到苏玖玖写的字后,脸色直接难看起来。

只见那宣纸上写着四句话。

“天现异像,煞星作祟。辅星受惑,帝星——已陨!”

这本来是前几天大街上广为流传的那个“黄半仙说”,只是苏玖玖把最后一句“帝星将陨”改成了“帝星已陨”,虽然苏慕俞看到这四句话特别生气,但不得不说,这话形容现在的形式,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的她高高在上,用不了几天就能成为越国新任女王,而苏玖玖在她眼中就是阶下囚,等她上任就把她送去吴国,她凭什么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大胆?

她本想走上前把桌上的宣纸撕了扔在她的脸上,可还是止住了,因为她想到自古成王败寇,自己一个胜利者为何要跟个失败者纠缠?

于是停下脚步,冷笑着说道:“呵呵,没想到皇妹还相信这等谣言?之前就已经辟谣过了,这不过是那姓章的小子一个人凭空捏造的,你难道不知道?”

这个时候,苏玖玖已经写完了手中的字,将毛笔缓缓放下,才转过身来,看着苏慕俞,淡然道:“皇姐,这谣言是真是假,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你说是吗?”

“你——”

苏慕俞被这句话给顶的哑口无言,她本来还想再分辨几句,可是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不过,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跟她说这些,直接冷哼了一声。

“皇妹,本宫已经派人在给你寻找新圣女了,等母后下葬之后怕是就会找到,到时候,就要送你去吴国和亲了!”

这算是苏慕俞给苏玖玖下的最后通牒,同时也是她的反击——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能说会道吗?我就明着告诉你把你送去和亲,你又能如何?

可是,苏玖玖接下来的反应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苏慕俞曾经预想着,苏玖玖听到这话后的愤怒并没有出现,反而浅浅一笑,看着她说道:“那玖玖还要多谢皇姐为此事费心了。”

“………………”

苏慕俞做梦都没想到苏玖玖不但没有恶言相向,反而会感谢她?

难不成,上午的事情吓到她了,把她吓傻了不成?

不过,苏慕俞可不会管她傻不傻,她这样倒是更好,也省的她闹事的话,自己还得操心!

“你最近就在这里好好待几天吧,等母后下葬之后,本宫就风风光光的送你去吴国!”

苏慕俞扔下这句话,就准备抬脚离开。

她本来是想来嘲讽苏玖玖几句,看看她暴跳如雷的气愤模样,可是苏玖玖根本就没有生气,这让她感觉特别没有成就感,所以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还是离开为好。

她还没走到门口,苏玖玖突然转过身来,出声喊道——

“皇姐!”

苏慕俞直接站定在那,回过头来,眼神疑惑的看着苏玖玖。

“怎么了?”

“皇姐,这事到了现在这种地步,皇姐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新任陛下,这事情也该到一段落了,是吧?”

苏慕俞眼睛微微眯起来,并没有说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她不知道苏玖玖突然说这话的目的,只是那么直直的盯着她。

苏玖玖也不在意,继续道:“皇姐,现在你已经站在这个位置,而我也心甘情愿的准备去吴国和亲,你应该都满足了吧?所以,收手吧!”

叹了口气,苏玖玖又说道:“章家都是因为我才会遭受今日的无妄之灾,可是她们并未参与过此事,所以这次完全是冤枉她们了。皇姐不如放了她们,这样对你无碍,而且还能积德,好吗,皇姐?”

苏慕俞盯了苏玖玖良久,突然出声问道:“你说的章家人,包括那章十二吗?”

苏玖玖同样看着苏慕俞,而且已经分辨出了她眼神中的轻蔑和残忍,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皇姐,你只要放过章家母女就好了…………”

“呵呵,好!皇妹倒是个聪明人,那本宫就放过章家母女!等母后下葬,皇妹远嫁吴国之时,就是章家母女重获自由之时!”

大笑几声,苏慕俞才说道。

苏玖玖对着她微微欠身,然后淡然说道:“那多谢皇姐了。”

其实,她之前说的章家人自然是包括张十二这个章家义子的,可是刚才苏慕俞那么问,分明就是想听她关于张十二的态度。

而且从她刚才说话时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对张十二抱有很大的成见,她是故意问出那句话的,苏玖玖害怕如果自己说出“包括张十二”的话,她连章家母女都不会放过!

虽然心有不甘不舍,但这个时候,能够救一个是一个吧!

苏慕俞说完,不再多做停留,转身来到门前,打开门就跨了出去。

“皇姐,如画还小,不太懂事,希望皇姐不要太过为难她…………”

苏慕俞听到这话,在门口愣了一下,连头都没回,直接离开…………

………………

今天早上,听到如画背叛自己,说出那些莫须有的事情时,她的内心不见得比苏慕容听到小蝶背叛时来的轻松。

但好在她冷静,只是多想了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关键。

这两人毕竟还是宫女,就算她们原来对自己忠诚,可是让她们背叛的方法实在太多了,毕竟对方可是即将执掌越国的大公主,无论是用钱,或者威胁,让两个小宫女说些瞎话,这并不奇怪。

所以苏玖玖很快就释然了,说起来,正是因为跟着自己,那如画才会被苏慕俞盯上,算是她的不幸,虽然不知道如画被苏慕俞抓到了什么把柄,可这个时候,既然她们已经帮苏慕俞完成了任务,她只希望苏慕俞能够不再为难她们。

至于接下来苏慕俞怎么做,那并不是苏玖玖能左右的了。

苏慕俞离开之后,刚才去乘凉的守卫们又马上赶了过来,把门带上,依旧站立在残阳中。

当门关上,屋里只剩下苏玖玖一个人后,她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表情绝望而又悲伤。

苏玖玖很自责,她觉得若不是她这么任性,岂会让事情来到这种局面?让那些无辜的人跟着她一起受到伤害?

她是公主,本来就该有这种听从安排的觉悟,可是她却想着逃脱,最后非但没有逃脱掉,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让那些帮助自己的人也一同掉下了深渊。

此情此景,她能做的,好像除了祈祷,再无其他……

………………

与此同时,越国天牢。

相比起其他几国来,越国的社会风气要好上不少。

女人当政,而且越国各种机要的位置,都是女人掌权,在这么个女权横行的社会,犯罪率倒是降了不少。

少并不代表没有,天牢里倒是零散着关押着一部分人,而且这些人都是女人居多,看来在越国,无论做什么,都是女人占了优势。

而章夫人和章瑾妤就被关押在这里,好在这里人少,她们两个被关进了一个空的牢房里,偌大的地方只有她们两个,倒是显得十分宽敞。

两个人已经被抓来小半天了,除了中午的时候有人来送过饭之外,再没人来过。

她们算是被人遗弃在了这里。

“娘亲,你说她们说的是真的吗?那谣言当真是十二传的?他真的会挑唆两位殿下把陛下害死了?”

章瑾妤脸上写着满满的担忧,看着旁边的章夫人问道。

本来头发是盘起来的,但是因为被官兵匆匆抓进牢房,章夫人的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她用手挽了一下发丝,然后才回道:“我觉得并不尽然!瑾妤你也跟十二接触过多次,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能说太久,可十二平时的为人咱们还是清楚的。陛下跟十二无冤无仇,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害陛下?”

听到这,章瑾妤也赶紧点了点头,这就是她到现在还非常疑惑的地方。

虽然张十二贱一些,平日里也经常没个正形,可是他又不傻,在皇家大事面前,他如何敢自作主张呢?

可若是不是他做的,为何那些抓她们的官兵会那么说呢?

章瑾妤越想越好奇起来。

(刚码出来一章,赶紧给各位送上,准备先小眯一会儿,起来接着再码吧,下午应该还有4000字……)

第五百九十九章 我不想动手!(求订阅!)

“娘亲,可是她们说…………”

“瑾妤,并不是每个人说的都是真话。”

章夫人年纪不小了,也见过不少世面,她只是稍微想了想,就看出了事情的蹊跷之处来。

“陛下生病多日,我也早有耳闻,可为何昨天刚传出陛下被人下药的事情,今日陛下就会被两位殿下气死了呢?这事情简直太巧了,巧的都有些不像是巧合了!”

“不是巧合?那——”

章瑾妤突然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看着章夫人没有说话。

章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才回道:“瑾妤猜的不错,这其实是有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不过两位殿下比较倒霉,竟被人给当成了替罪羊!而十二自然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希望他能逃过此劫吧!”

有些事不需要深说,但是只要仔细一想,有些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而章夫人也根本不怕,她什么也没做过,就算苏慕俞现在关押她们,要不了今天,也该放走她们才是!

“娘亲,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章瑾妤如此聪明,被章夫人一点就都明白了,不过她也知道这事不能随便讨论,尤其是在天牢里,隔墙有耳,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那就坏了。

“现在呀,只能坐下来等了!”

章家在云溪城并非小户,而章家当初能够起的这么快,也幸亏当初那个跟章夫人情同姐妹的圣女,正是因为有她的庇护,章家才能发展的那么快,而她去世之后,苏玖玖对章家也十分照顾,才让章家越来越好。

可是现在,她们唯一可以依靠的苏玖玖已经被软禁起来,她们谁也指望不上,也就只能等,等苏慕俞心软放她们离开了!

章瑾妤闻言,也不再多说,通过墙上高高的窗口,定定的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

在云溪城的街上,一个身穿浅蓝色劲装、手持长剑的女子骑着马从远方走来。

她的长发被一根白色的飘丝带挽在耳后,显得干净利落,但又或许是行路太久,有一缕头发挣脱了丝带的束缚,时不时的从脸上垂下,她却毫不在意,只有手轻轻往后一挽,又开始继续行路。

她经过之处,有人驻足凝视。

男人看了这女子的相貌,自然满心欢喜,想要上去交谈一二,可是看到那女子腰间的佩剑,以及她在马上未有下来的样子,都摇了摇头,打消了主意。

而更多的,则是许多女子在看着马上的劲装女子。

都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这话一点都不假。

跟男人们垂涎劲装女子的容貌不同的是,大街上的女子首先也是观察到的女子的相貌,都有种惊艳的感觉。

但是惊艳之后,就是偷偷的拿自己去跟她比较,可是比较一番下来,心中略微有些不忿——不就是比我漂亮那么一丢丢吗?

真的是一丢丢吗?

劲装女子虽然坐在马上,但是众人还是可以分辨出她的身高来,让这些云溪女子们羡慕的是,劲装女子不仅有姣好的容颜,而且身高特别高,根本就不像是越国女子!

就在她们看着劲装女子的时候,就见她拉了一下马的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

“哇,好高呀!”

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然后所有人都张着嘴巴,有些错愕的看着那劲装女子。

之前她在马上的时候,众人虽然觉得她应该很高,可是直到她真正站在地上的时候,众人才直观的看到她那高挺笔直的身材!

尤其是那些女子,更羡慕了!

你都长那么好看了,为何还会那么高?你高就高吧,身材差一点不过分吧?可为何——

众女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贫瘠的胸部,再看看那劲装女子胸前鼓鼓囊囊的模样,眼神中的羡慕早就成了嫉妒!

哇,没天理呀!

劲装女子眼神清澈,目光清冷,似乎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休息好了,她的眼神时而有些涣散,惹人心疼。

她站在大街上,随手往后挽了下长发,然后看着离她最近的一个穿着长袍的男子道:“这位公子,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之前城中传来一阵巨响,不知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

那被问话的男人一脸的猪哥相,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么漂亮的姑娘能主动跟他说话,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了?在茫茫人海当中,她第一眼就发现了自己?

呵呵,一定是这样的!

正当他发呆之时,那劲装女子有些不耐烦了。

本来就是问个简单的问题,谁知这人不但没有回答,反而痴痴的看着自己,十分讨厌!

劲装女子眉头微蹙,然后冷声道:“这位公子,不知你到底清不清楚?若是不清楚的话,我再问他人就是了!”

“啊!!!这个嘛…………”

那男子这个时候才刚惊醒过来,看着劲装女子一脸不耐烦的模样,顿时有些慌了,连她刚才问的什么都忘了,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知道就让开!”

这时,一个身高比劲装女子都要高了半头、身体健壮的高个男人走了出来,直接把那男子给推到了一边。

好不容易落到自己手上的机会,竟然还有人耍这么阴险的手段,怎么能忍?

被推开的男子满脸愤怒,转过头来就准备怒斥刚才推他的人,可是碰到对方有些凶神恶煞的眼神之后,突然就怂了。

再看看那高个男人,不仅高,而且壮,再看看自己,瘦弱就不说了,个头别说比不上对面的高个男人,就是连劲装女子都多有不如!

这么双向对比之后,简直有些自惭形秽,尤其是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之后——虽然心有不爽,可是他也不敢多待,又多看了劲装女子一眼,冷哼一声之后,快步离开…………

………………

看那男子灰头土脸的离开,高个男人满脸得意。

看着劲装女子,拱手笑道:“在下陆任甲,敢问姑娘芳名为何?”

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身子,想展示一番他引以为荣的胸膛。

谁知,那劲装女子都不拿正眼看他,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沉声道:“我叫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刚才问的事情你知道吗?若是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

心里却十分厌恶对面的男人,不回答问题就别上来,这么搭讪真的很讨厌啊!

被劲装女子当面拒绝打脸,陆任甲觉得十分丢脸。

看着劲装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不过他掩饰的很好,瞬间就消失不见,又换了一副表情,笑着说道:“知道,自然是知道的!姑娘随我来!”

说着就要伸手去拉那劲装女子。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很多人都为劲装女子捏了一把汗。

陆任甲并不像他的名字一样,在云溪城是个路人甲。

他出身并不很好,可是运气不错,因为从小长得高壮,成年之后被一家大户看中,选中做了那家的女婿。

虽然女方家是大户,在云溪城也算是有头有脸,可陆任甲不过是个女婿而已,哪里有什么地位?

可他运气好就好在,跟那大户小姐成亲没过几年,大户小姐——也就是他的夫人竟然得了痨病,不治身亡,而且那大户人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死了不久,陆任甲就慢慢接管了大户人家,不仅吃香喝辣的,而且相比其他男人,地位更是高的不得了,在街上横行霸道,倒也习惯了。

可虽是这样,他的亲事倒拉下了。

因为他死了老婆,别人听了都觉得晦气,那些小户人家并不想把姑娘介绍给他,而且他在大户人家逍遥惯了,自然也不希望再去其他大户人家,受人管束。

这么一来二去,他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打了好几年的光棍,所以他时常出没在云溪城的街上,而且特别喜欢搭讪一些外来的女子,希望把她们娶回家。

云溪城本地的姑娘他并不怎么敢打主意,可是外地来的姑娘,他就不怕了!

因此看到他上来就准备上手,周围的男子都有些担心,不过担心归担心,他们可不会插手——对面可是陆任甲啊!他们怎么惹得起?

而周围的女子们看到这一幕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呵呵,美又如何?外地来的也不知道打听打听云溪城的事情,这下被陆任甲看上了,你就自认倒霉吧!

怪不得有人说同行间才是红果果的嫉妒,原来女人之间,同样如此!

………………

但是陆任甲的手并没有碰到劲装女子的胳膊。

感觉到陆任甲的手向自己摸过来,劲装女子微微侧身,一下就躲了过去,然后皱眉盯着陆任甲,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呵呵,大妹子呀!”

被一个外地来的女子当面打脸,陆任甲早就感觉不爽了,寻思这里人太多,他要做点什么不太方便,不如把这女子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到时候怎么处理,就看他怎么想了!

所以笑着说道:“你不是问那巨响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吗?你看你一个外地来的人,对云溪城也不熟悉,就算是跟你说了在哪里,你也不知道不是?所以呀,哥哥这不是带大妹子你去看看嘛!”

陆任甲说完,看着劲装女子的脸颊,又从上到下扫了她一遍,笑容别提多猥琐了。

这下,劲装女子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别跟我套近乎。你走吧,我不想问你了。”

劲装女子是真的生气了。

还叫自己妹妹?

就他也配?

她现在脑子里装着太多东西,而且来这里是有重要事情的,并不想惹事,所以就算这人十分讨厌,她也一直隐忍不发。

只希望他快点离开,不要逼自己动手…………

可是,陆任甲很不上道。

他不但没走,反而笑的更灿烂了:“怎么了啊大妹子,难不成你还害羞不成?别怕,哥哥可是个好人,走,我带你去看看,晚上若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干脆住在哥哥家好了!哥哥家的房间很大,床也很——”

“啊!!!”

陆任甲的话都没有说完,接下来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刚才还安静异常的劲装女子,突然就朝着自己动了起来,他只感觉眼前一花,胸口一疼,下一刻,他就趴在了地上………

周围众人看着这一幕,都被惊的张大了嘴巴。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陆任甲满眼凶光的站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连我陆任甲也敢打是不是?”

说着,陆任甲挽起了袖子来,粗壮的胳膊马上显露出来。

原来的陆任甲打架是一把好手,不过自从进了大户家之后,倒是不怎么打架了,身体也微微发福起来,他自己都觉得,肯定是那女人刚才偷袭自己,若是他准备好了,定能给她点颜色瞧瞧!

而劲装女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想惹事,所以刚才那一脚的力道不大,不然他怎么可能站起来?

撇了撇嘴道:“我不想动手,你最好赶快走!”

“哗!”

这句话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冷酷的漂亮女人说出这句话来,确实十分有气势,也不怪围观众人觉得惊讶了。

“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动手的!”

陆任甲可不在乎劲装女子说什么,原来都是自己在外面跟别人放狠话吹牛逼,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比自己还能吹的,而且还是个女人,这感觉,也太奇妙了。

劲装女子站在那里,并没有动,只是一如既往、冷冷的看着他,让陆任甲有些火大!

还看不起我?

现在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啊!!!”

怒吼一声之后,身高马大的陆任甲就朝劲装女子冲了过去,毕竟吨位在那,陆任甲冲起来的时候,周围的吃瓜群众都感觉到了莫名的威力,赶紧退后了两步。

同时又都看向依旧一脸淡定的劲装女子,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这人是谁?)

第六百章 进宫前夕(求订阅!)

“啊!!!”

不同于陆任甲刚才冲出去时发出的那声怒吼,这一声叫喊似乎夹杂着疼痛、恐惧和难以置信等等情绪。

陆任甲上去的快,下来的更快。

他连劲装女子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就感觉有道黑影在眼前一晃,然后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连退了几步,直接躺在了地上。

还不等他张嘴喊疼,就感觉眼前一花、脖子一凉,劲装女子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带着寒光的利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且力道不轻,陆任甲总感觉她只要再稍微用力,自己的脖子就会被她割断!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这个时候,陆任甲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直接喊了出来。

而且就算是喊,他也不敢使劲,毕竟那剑就贴在他的脖子上,他怕万一自己动作太大,就会命丧黄泉。

劲装女子淡淡的瞥了陆任甲一眼,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人和场景,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而周围的吃瓜群众却是兴奋异常。

那些姑娘们没想到这劲装女子不仅相貌、身材都数上乘,就连身手那都是一顶一的好,真是羡慕嫉妒还有恨了。

而那些男人们看到这一幕则热血上涌,恨不得马上化身为劲装女子,直接在陆任甲脖子上来一下,送他归西得了!这样就少了一个整天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

不过劲装女子却没有杀人的意思,连看都没看陆任甲,手腕一抖,利刃归鞘,嘴巴微微一张,只吐了一个字出来。

“滚。”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所有人听到了,尤其是脖子上没了利刃的陆任甲,对着劲装女子连鞠了几个躬,然后飞也似的跑走了。

待他离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劲装女子对这种事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她来云溪城已经有几天了,可是却一无所获,心里早就有些着急,谁知却听到了让她万分熟悉的声音,可那声音只持续了一阵就停了。

云溪城那么大,她对这里又不熟悉,纵使着急,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这声音了。

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随便找一个人来问,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摇了摇头,走到马前,准备离开。

“这位姑娘,你可是想去之前那巨响所在的地方?”

就在她欲翻身上马之际,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句问话。

劲装女子眼前一亮,看着说话的那个大叔,喜道:“正是!大叔你知道巨响在哪里发生的吗?”

那大叔朝着北面的天空看了一眼,然后才对劲装女子说道:“刚才我听说北面的章家发生了一场械斗,那巨响好像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章家?早上不听说章夫人和章家小姐已经被抓走了吗?如何还会发生械斗?”

“是呀,虽说章家是豪门大户,可是没听说章家有谁会武功呀——怎么会有那种巨响?”

“就算是武功,也没听说能产生这等巨响啊!要我说,此事必有蹊跷!”

这位大叔刚说完,还不等劲装女子反应,周围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说开了,矛头直指章家。

虽然刚才的那一连串的“砰砰”声着实吓了众人一跳,不过这里是南城,众人并没有特意跑到北城去章家看看,对于此事也多是听说而已。

现在被那大叔揭开话头,众人又想在劲装女子面前表现一番,所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劲装女子也不管众人说什么,看着那大叔继续问道:“大叔,你确定是你说的那章家传出的巨响?”

那大叔并没有因为劲装女子的质疑而生气,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就在北城住,刚才就是他跟我说的!说那章家不光有巨响发出,好像还死了许多皇宫守卫!他从北城过来的时候,说见到一队官兵向章家去了,怕就是因为之前发生的巨响!”

“大叔可知道那巨响是何人发出的吗?”

听劲装女子问完,那大叔这次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劲装女子见了,表情稍微有些黯然。

听到死了皇宫守卫,众人皆都是“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冷气。

“会不会是章夫人被抓走,章家群龙无首,进了歹人?那皇宫守卫恰好碰到了,所以才会与之打斗起来?”

“要我说,此言差矣!章家可不是寻常人家,哪个歹人会无故闯进去呢?”

“为何不能?章家可没有懂那武功之人,若不是进了歹人,怎会发生械斗?”

“章家没有懂武功之人?你怕是忘了那章十二吧!”

众人听了这个名字,皆是一愣。

若是把时间往前推个十天,或许没人知道这“章十二”是何人,可是前几天章夫人寿宴之时,章十二的名字已经火遍云溪城,想不知道都难!

尤其是今天早上,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这章十二妖言惑众,蛊惑两位殿下,气死女王,现在早就被列入通缉,正是因为受他的牵扯,章家才会遭难,所以这个名字一出,众人如何不知?

“张十二?”

而比他们更惊讶的,则要数旁边的劲装女子了。

自从听到“章十二”这个名字,劲装女子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有震惊,有激动,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走了那么多地方,虽然她在心里不断跟自己说,他还活着,可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连她都快动摇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的名字,怎能不兴奋呢?

她脸上终于不再冷漠,带着希望看着众人,着急的问道:“你们说的张十二是什么人?他现在在哪?”

众人没想到之前还一直冷冰冰的劲装女子,突然会变成这样,虽然惊讶,但还是十分满足的说道:“这章十二嘛,好像不是咱们云溪人氏!据说他是几个月前被人在云溪码头捡到的,若不是他命大,早就被淹死了!”

“是啊,要我说,这章十二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不仅没有淹死,反而成了章夫人的义子!”

“只是可惜他却不珍惜自己的身份,竟然做出蛊惑二位殿下的事情,可惜可惜啊!”

“………………”

是他,真的是他!

只是听到“在云溪码头捡到”和“差点淹死”,劲装女子就再也淡定不了了,并且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再听进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自己找到你了!

此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都顾不得再问一句,直接翻身上马,朝着北面的方向跑去。

而刚才还在那说着话的众人没料到女子如此雷厉风行,连句感谢或者再见都没跟他们说呢,就直接离开了……

看着劲装女子离开的方向,众人一阵沉默,他们刚才那么能说不过是为了在劲装女子面前表现一番,现在人都走了,众人顿时没了兴趣,四散离开……

………………

张十二在章家后院等了半天,没有等来章瑾妤或者苏慕容她们,反而等来了一队官兵。

不过这队官兵并没有搜查章家,只是来把那些皇宫守卫的尸体处理掉,然后就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些生气。

这苏慕俞明摆着给自己下马威啊!

人不放,也不抓自己,是不是就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杀进皇宫啊?

呵呵,既然这是你逼我的,就别怪我了!

打定主意,张十二也不在章家待了,直接离开,准备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直接杀进皇宫!

而在他离开不久,打听了好久的劲装女子就到了,进章家查看一番,并没有遇到一个人,有些失望,然后离开。

第二天清晨,张十二起的很早。

收拾妥当,换上一身黑色劲装,迎着朝阳,张十二出发了。

因为天早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多少人,等来到皇宫门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按照昨天已经想好的计划,张十二从手镯里把m60和rpg拿了出来,直接背在了肩上,省的等会打起来之后再没时间进手镯拿武器。

又拿出几个手雷装到身上,手拿一把ak,全副武装的张十二朝着皇宫走去…………

………………

而皇宫之内,苏慕俞端坐在朝堂之上,一如既往地上早朝。

“大殿下,章家在城里算的上大户,女王陛下还在的时候,对章家就非常不错,若是这个时候大殿下对章家突下狠手的话,难免会被人诟病啊!”

“是啊,大殿下!既然大殿下对两位殿下都能做到恩威并施,仁义倍至,对章家更不该太过无情才是!”

“这次的事情全由那章家义子章十二而起,就算大殿下当真想严惩的话,也该是严惩那章十二才对!至于章家,还是该宽恕才对!”

“………………”

早朝刚开始,一众大臣就开始为章家求情,可见章家的人缘不错,并没有人因此落井下石。

而苏慕俞今天的心情明显不错,听众位大臣说完,她才笑着对众臣摆手笑道:“诸位爱卿多虑了,你们说的,本宫岂能不知?如你们所说,这次的事情皆由章十二一人所起,章家母女之所以被抓,也不过是受其连累而已!”

“大殿下,那章家母女——”

只见苏慕俞又是一挥手道:“诸位爱卿,此事虽是因为章十二一人所起,可大家不要忘了,那章十二是章夫人的义子,事虽不是因她而起,但跟她也脱不了干系,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呢?”

众位大臣本还想再为章夫人说几句话,可是苏慕俞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们也无话可说。因为这事真若是深究起来,女王都因为这事而死,就算是真把章家满门抄斩,那她们也无话可说!

苏慕俞见众臣沉默,微微颔首轻笑。

她要的就是这种被人臣服的感觉,看到众臣默然不语,她马上又说道:“不过念在章家跟皇室的渊源,本宫并不想赶尽杀绝!可是章家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本宫打算将她们关上几天,让她们吃上些苦头,不然怎么记得住这次的教训?等所有的的事情都处理完毕,本宫再把她们放了,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大殿下英明!”

“大殿下英明啊!”

苏慕俞话音刚落,众臣马上跪拜喊道,此刻,苏慕俞的恩威并施算是初见成效,而坐在金銮殿上的苏慕俞张嘴笑着,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了当权者的快乐!

“大殿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皇宫守卫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直接跪倒在地。

“怎么了?”

“回大殿下,那章十二来了,此刻正站在城外叫嚣!说……说…………”

“说什么?”

“说若是大殿下还不放人的话,就莫怪他摧毁宫墙,杀进皇宫!”

“哗!”

“他好大的胆子!把皇宫当成什么地方了?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如此狂徒,真当我们越国无人了不成?”

“大殿下下令吧!把他抓进天牢,看他还敢不敢再如此狂妄?”

不等苏慕俞说话,大殿里的众臣就先忍不住了。

对于章十二,她们并未见过,但只是听说就让她们很不待见了,一个男人不仅骗了两位殿下,而且还让女王因此丧命,让她们越国脸面何存?

现在他竟然还大胆到想要独闯皇宫?

谁给他的勇气?

见众臣如此气愤,苏慕俞脸上的笑意很足。

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才沉声说道:“诸位爱卿的心情本宫可以理解,不过大家放心,这章十二一而再的挑战皇室尊严,今日本宫定饶不了他!”

说到这,突然寒光一闪,站了起来:“韦将军何在!”

“大殿下,臣在!”

韦将军从众臣中站了出来,朗声回道。

“韦将军可都准备好了?”

“回大殿下,臣早已安排妥当,就等那狂贼了!”

“好!既然如此,诸位爱卿随本宫一同看场好戏!”

苏慕俞说完,就带着众臣朝外面走去……

(抱歉,今天一章)

第六百零一章 准备屠宫(求订阅)

说实话,张十二在皇宫外都快等烦了。

早知道就不让那守卫通报,自己直接杀进去得了,弄的现在被人晾在了外面,好烦。

“我说,有没有搞错,人呢?”

张十二朝着城墙上喊道,没有回应。

“没人回我?那我杀进去了!”

说完这话,张十二把背后的rpg拿了出来,同时还掏出了两颗手雷来。

本来想跟你们来点温柔的,可是你们不珍惜机会啊!那就怪不得我了!

只是可惜了这皇宫…………

正当张十二拿着rpg准备把宫门轰开的时候,就看到城墙上突然多了许多人影,定睛一看,苏慕俞赫然站在最中间,正瞪着他!

“章十二,你胆子不小,竟然真的敢来送死?”

苏慕俞站在城墙上冷冷的说道。

“呵呵……”

张十二冷冷一笑道:“送死?等会你就知道,到底是谁送死了!”

“你——”

苏慕俞正准备再训斥他几句,不过又想到,自己一个公主,马上还会成为越国女王,跟他吵架岂不是掉份?

“韦将军,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他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那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是,殿下!”

韦将军早就等不及了,接到苏慕俞的旨令,眼冒精光,对着城墙下早已准备好的官兵们喊道:“所有人准备——”

“砰!”

“哐!”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声穿透耳膜的声音,还有宫门被撞开的声音,震耳欲聋!

紧接着,就感觉脚下的城墙晃了晃,就跟要塌了一样,腿不禁软了一下。

再看周围的苏慕俞和一帮大臣,看着宫外,一脸的呆懵。

韦将军也顾不得发号施令了,赶紧跑到城墙边上朝下看去。

等他看到城墙下硝烟滚滚的一幕之后,整个人也有点懵——这是什么东西?

而苏慕俞她们可算是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嘴巴张着,有点没反应过来!

原来,她刚才对韦将军下完令之后就盯着张十二看,心想她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够有胆量杀进皇宫!

接着,她就看到张十二举起了手中的一个铁筒,仰着头本来是对准了她们的方向,可是不知怎么又摇了摇头,然后把那铁筒对准了宫门的方向。

正在她纳闷他为什么做出这种动作的时候,就看到张十二手中的铁筒突然窜出一道火光,然后响声跟脚下的晃动一起传来,城墙下已经硝烟弥漫,看不清什么。

“大殿下!大殿下!”

这时,从下面跑上来一个满脸是灰的皇宫守卫,衣服上都被撕扯开几道口子,有些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

“下面到底怎么回事?”

不光是苏慕俞好奇,就连周围的大臣们都无限纳闷,那声巨响到底是什么?那硝烟又从何而起?还有刚才那一阵剧烈晃动,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苏慕俞开口问,那些大臣也都竖起了耳朵。

“大殿下,宫门……宫门……宫门被炸开了!”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什么?宫门被炸开了?这怎么可能?”

“他手中的铁筒到底是什么?也没见他如何发力啊,为何宫门会被炸开?”

“难不成他会什么妖术不成?刚才那声音堪比雷声,难不成他是借了天威?”

众人说的五花八门,但毫无疑问的是,此刻站在宫外的张十二已然成了她们的梦魇。

苏慕俞咬着嘴唇,眼神死死的盯着宫外。

硝烟已经饶尽,依稀能够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宫门碎片,还有淡定的站在原地、脸上浮笑的张十二。

跟众人一样,苏慕俞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怕的,但马上就被不甘和愤怒取代了!

她怎么能怕一个男人?

更不能屈服于他!

若是那样,自己那么久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楼下的人听着,出去给我把人拿下!谁能拿下他,本宫赏你们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还是这么多的黄金,若是拿到手,几辈子都花不完啊!

城墙下的守卫虽然被宫门的突然炸裂给吓了一跳,但是在黄金万两的驱使下,她们也顾不得太多了,互相看了一眼,每个人眼中都有跃跃欲试,而且还不想让对方抢了先!

“杀啊!”

不知谁先带头喊了一句,本就埋伏在宫门里的皇宫守卫加一大队官兵全冲了出来。

………………

张十二距离城墙有个二三十米的距离。

看到从皇宫里冲出来的黑压压的人群,他不敢轻视,把m60拿到身前后还觉得不太放心,赶紧又进手镯把加特林搬出来架在了地上。

这下,他才算放心了一些。

而从皇宫中冲出来的官兵越来越多,虽然张十二没有数,但是凭感觉,这些足有几百人,而且人还源源不断的往外出,看来对方早有准备,守在皇宫里的官兵怕是不低于千人!

见这些官兵就跟红了眼一样拿着兵器朝自己冲来,张十二脑海里只冒出一个字来:

杀!!!

“砰砰砰砰砰砰!!!”

加特林转动起来,无数子弹朝着冲来的人群扫射过去,而加特林的枪口就如同在喷火一般,“嗒嗒嗒”的响了起来。

而那冲在最前面几排的官兵直接被子弹穿透,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接倒在地上。

后面的人还在不断往外冲,纵使那一阵阵的巨响让她们心惊,可是却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张十二第一轮射击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这一分钟也打了将近一千发子弹出去,但无奈对方人太多,前面三四排官兵,每个人身上可不止挨了一下,有人被连续打了十多发子弹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这一千发子弹下去,也不过堪堪倒下了上百人而已,虽说瞬间杀了上百人已不是个小数目,可奈何对面人实在太多,且涌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一百多人跟剩下的人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打到这里,张十二已经有些头皮发麻。

他是打着杀人进宫的想法,可是真打起来,看着上百人瞬间丧命,他真的有些吃不消了,这已经不能算作单纯的杀人,倒像是屠城了!

就在张十二愣神的时候,后面冲上来的官兵终于看到了前面发生的一幕,刚才还冲在最前面的人全部倒在了地上,本来土黄色的地面现在已经被血染红,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地下横尸遍野,都有些不知所措。

张十二见状,出声喊道:“若是不想送死的话,都赶紧回去吧!”

可是,虽然这些官兵脸上写着恐惧,但却没有一个人退后一步!

城墙上站着越国最位高权重的一批人,若是这个时候退后,更是死路一条!

“给本宫杀了他!!!”

张十二还未杀红眼,但是城墙上的苏慕俞已经被杀红了眼,张十二刚才以一敌百、看架势还想以一敌千甚至杀进皇宫的做派,让她愤怒异常!

一个人竟然可以只身对抗国家机器,若是让他成功的话,那这国家还有什么用,做这个女王又有什么用?

所以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恐惧或者担忧,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张十二给杀了,才能挽回她的尊严!

城墙下的官兵们得令,纵使恐惧异常,可还是硬着头皮咬着牙,踩着地上的层层尸体,继续朝张十二冲去。

看着涌上来的人群,张十二摇头叹了口气,再次扣动了加特林的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张十二身前一直都有一道十五米左右的真空带,那些官兵们都来不及冲到这边,就被一排排杀伤力巨大的子弹给打翻在地,再也前进不得。

又一分钟过去了,这次张十二把加特林的枪口稍微往上提了一下,基本上子弹掠过的地方都是人的脑袋,所以这一千多发子弹下去,死的人比刚才还要多了几倍还多,剩下的人已是寥寥无几。

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剩下的那些官兵这次是真的傻了。

她们也不是没打过仗,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单方面送死的打仗场面,尤其对方还是用的一种她们没有见过、但威力却无比骇人的武器!

看着那些曾经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纷纷到底,有的人甚至连脑袋都被打了一半去,里面的黄白之物直接流了一地,饶是久经沙场的她们,也不免吐了起来。

这仗不能再打了,或者说,不能再这么送死去了!

剩下的官兵们和那些还没来得及出宫的官兵们已经傻了,再也不敢往前移动半步,甚至有那胆子小的,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给本宫上啊!没有本宫的命令,谁敢停下?你们是想死了吗?不怕本宫治你们的罪吗?”

苏慕俞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但是那些官兵却无动于衷,冲上去就是死,难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吗?

张十二见已经没人敢往上冲了,而苏慕俞却还在城墙上聒噪,直接拿起地上的m60来,朝着城墙举了起来!

“大殿下,小心!”

作为征战多年的将军,韦将军为危险的拿捏还是很准的,看到张十二举起枪来的那一刻,她就感觉不妙。

直接把苏慕俞给扑倒在地!

“砰砰砰!!!”

又是一阵激烈的响声,只感觉从耳边划过,按着苏慕俞趴倒在地的韦将军非常欣慰,若是再慢一点,苏慕俞怕是就交代了。

而周围跟着看热闹的几个大臣就没那么幸运了,枪声响过之后,几个人就被爆了头,垂垂倒地,正好倒在苏慕俞旁边。

苏慕俞看到刚才还站在她旁边、而今却只剩了半个脑袋的大臣,直接一声“啊”了出来,然后对着韦将军怒吼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啊!你不是说已经安排好了么,怎么成了这样!”

韦将军也是一阵头疼,他本来以为召集了上千官兵,就算是车轮战也能把张十二给围死,可是事与愿违,上千官兵不过才打了个照面,就被他给摧毁了。

韦将军好歹见过各种大场面,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惊慌,但是现在已经逐渐平静下来,朝着身后喊道:“弓箭手,准备好了吗?”

“回将军,准备好了!”

只见在城墙上方,苏慕俞她们所在的身后,站了三排足有二三百人的弓箭手,弓箭在手,蓄势待发。

“给我杀了他!”

韦将军看着弓箭手们,抛下了这句狠话。

弓箭手得令,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喊道。

“三队弓箭手准备,开始射击!”

一声令下之后,依次排开的三排弓箭手轮番开始朝天射击,当然了,这些弓箭手平时训练有素,自然不是瞎几把乱射,而是有组织的依次射击,第一排射完之后,第二排马上补上,然后是第三排,等第三排射完之后,第一排弓箭手已经准备完毕,再次开射!

如此这般,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弓箭雨!

这些箭都是朝着前方的天上射击,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到达最高点之后,开始迅速下落,而这密密麻麻的弓箭此时如同挟着雷霆之势,一齐朝张十二射来!

站在原地刚对着城墙射了一通的张十二,突然看到无数支箭朝着自己飞来,顿时有些懵,楞了好一会儿,他才吐出一个字来:

“擦!”

这个时候,他来不及多想,赶紧躲向了另一边,而他刚躲开,原来他站着的空地处就被射上了密密麻麻的箭,若是他刚才还站在原地的话,现在怕是已经成了筛子!

不仅如此,那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还在朝他刚才站的地方射去。

城墙上的弓箭手看到张十二移动,有条不紊的下令,张十二仿佛成了磁铁,箭又朝他飞了过来。

张十二本想继续用加特林扫死她们,可无奈箭飞来的太快,若是不躲,别说扫死别人了,首先他自己就被人扫死了!

“十二!”

正在他犹豫着怎么办的时候,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琐事缠身,加上有点卡文,不好意思各位,我要两更两更两更…………)

第六百零二章 恢复(求订阅!)

这道声音犹如来自灵魂深处,张十二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当他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多了好多东西,连朝他飞来的箭都要忘了,思绪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而下一刻,他的手就被人拉住,然后整个人随着她飞了出去。

下一刻,刚才他们所在的地方又被射成了马蜂窝,而天空中的弓箭雨丝毫没有减弱,依旧还在密密麻麻的朝这边飞来。

这个时候,站在城墙上的韦将军搭眼朝下一看,马上摆手示意道:“停!”

那弓箭手头目赶紧叫停了众人,旁边的苏慕俞有些生气道:“韦将军,为什么停?”

韦将军指了指城墙外,沉声道:“大殿下,他不见了!”

苏慕俞赶紧从地上起来探头朝外面看去,这才发现,城墙下面除了一堆尸体和两堆弓箭外,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张十二的影子?

看到这一幕,苏慕俞愤怒异常。

“韦将军!”

“末将在!”

“传令下去,封锁云溪城,不能让这姓章的跑掉!还有,派人去章家和牟家村搜查,查到他在哪里,直接格杀勿论!”

“……是,殿下……”

韦将军低垂着脑袋答应下来,心里却一阵无奈,刚才动用了上千人的兵力、以城墙为守都拿他没有办法,在外面还想抓下他,岂不是痴人说梦吗?

不过苏慕俞既然下令了,咬着头皮她也得答应。

………………

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十二就懵了。

好多事犹如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里一页一页的播放,他想喊停可是却停不下来,只感觉脑袋莫名的疼。

就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张十二被人抱着上马,跑出了好远好远,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荒郊野外了。

“十二!”

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他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一双柔弱但却有力的双手从他身后紧紧的环住了他,或许是因为激动,还在微微发抖。

“师姐………”

脑海里充斥着太多东西,刚才发生的一幕太快,他虽没看到身后女子的容貌,可是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声“师姐”就已经脱口而出。

莫漓就在他身后,他无比确定。

这么想着,他之前还无处安放的手轻轻的抚在了莫漓还略微颤抖的手上轻轻拍着。

这么多天,终于见到他,终于听到他的声音,终于让她跟他不过咫尺之间,就这么挨着,莫漓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她环着张十二的胳膊更紧了,整个身体贴在张十二后背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激动的抽噎起来……

“十二……十二……”

莫漓不断的呢喃着,张十二听了,心里都不免柔软了许多,失忆之前,莫漓在他心中的形象可是个暴力师姐,可是失忆之后第一次遇到,莫漓就没了之前那冷漠的模样。

若是张十二没记错的话,这还是莫漓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的这么委屈,这么肆无忌惮!

“师姐,我就在这呢,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张十二不禁又想起了其他那些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女人们,有陆馥婧,有陈巧兮,有秦雨桐,有木想容…………

莫漓都如此担心自己,想必她们这段日子,更是度日如年吧?

想到这,张十二不免一阵揪心,恨不得马上飞回大唐,飞回荆州,去看看那些对他朝思暮想同时又让他无比挂念的女人们!

“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到这,莫漓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再次抽噎起来:“我去了甸阳,去了衢州,去了金陵,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还以为你…………”

莫漓趴在张十二后背上,头枕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说的太多,又或许这些天她的心从未这么坦然过,说着说着,她就在张十二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听到耳边传来的微弱呼吸声,张十二轻轻转身,抱着莫漓从马上跳下来,坐在草地上,看着熟睡的莫漓陷入了沉思。

根据莫漓自己说的,距离她从荆州出来已经过去大概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里,她沿着云陵江差不多走遍了当初张十二曾经逗留过的地方,可是一无所获。

最后,她才来了云溪城,虽然已经不抱多少希望,可是她不想放弃,这么一路找了过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还未崩溃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张十二,看着此刻躺在他怀里、睡着十分香甜的女人,张十二忍不住低头轻轻的吻在她的脸颊上。

………………

或许是这些天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被张十二一吻,莫漓一下子又睁开了眼。

她眼神灼灼的盯着张十二看了好久,像个小女孩一样,又猛的把他抱在了怀里,她刚才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张十二回来了。

所以她刚才特别不想睁开眼睛,怕当她睁开眼,梦就醒了。

但当发现张十二真真切切就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情绪再一次爆发了。

被莫漓抱了好一会儿,张十二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好了师姐,原来的你可不是这样啊!哪有这么哭鼻子的?若是让人知道了,不知要说什么呢!”

本以为莫漓听了这话会赶紧起身并且狠狠的瞪他一眼,谁知她不光不起身,反而抱的更紧了,嘴里还在嘟囔着:“谁要说谁说吧!反正我不怕!”

“………………”

没想到,现在的莫漓都已经这么任性了……

既然如此,张十二也难得的享受这片宁静,坐在那里抱着莫漓轻轻拍着,莫漓在张十二怀里躺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了起来,瞪着张十二,非常气愤的问道:“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你为什么不回去找我们?如果我不来这里,难道你还想在这待一辈子?”

“你说,是不是因为那章家小姐?”

说到这句的时候,莫漓犹如一只发狂的母老虎一样,眼神中冒着让张十二害怕的光芒,仿佛张十二只要说的不对,就会被她吃了一样!

张十二打了个冷颤,心想怎么还扯到章瑾妤身上了呢?最起码也得说牟小小才对嘛!

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笑着问道:“师姐,怎么这么说?”

“你当我不知道?”

莫漓眉毛一挑,非常不满的说道,看张十二轻笑不语,莫漓更气愤了,心想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让我给你把遮羞布揭开?

于是,莫漓也不管张十二怎么想,把她知道的说了出来。

原来,昨天莫漓听到那巨响声,就想到了张十二之前的小李飞刀,因为那招牌似的巨响声太像了!

后来她听别人说的,就去了章家,结果只看到一队官兵从章家出来,而她再进章家,却发现偌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顿时感到十分失望。

于是,莫漓又去问了周围的吃瓜群众,吃瓜群众估计是男人居多,看到莫漓的相貌,总想着表现一番,所以就对她说了起来。

当张十二听到那些吃瓜群众对他的编排,差点气的吐出血来!

什么章瑾妤相中了张十二所以让章夫人收其为义子,还有两位殿下苏慕容和苏玖玖因为见识到张十二的文采之后因爱生恨之类扯淡的事情,都是那群人编排出来的,张十二听了一阵无语。

张十二肆无忌惮的拍了莫漓的屁股一下,马上引来莫漓不满的目光,张十二也不管这些,直接说道:“这种话你也信?”

不等莫漓反驳,张十二又淡淡的说道:“师姐,之前我失忆了,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待那么久?若不是今天你出现,我的记忆怕是还回不来…………”

说到这,张十二脸上就显现出一层淡淡的忧伤,在他失忆的几个月里,他失去的东西有好多,之前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现在恢复记忆,他才觉得怅然若失。

“失忆?”

莫漓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可是等她看到张十二说这话时的忧郁,以及刚才在宫门外他听到自己喊声时的呆滞,她就已经信了。

为什么她在走访了那么多地方之后,会逐渐以为张十二已经不在人世,就是因为她觉得若是张十二还活着的话,怎么舍得不回去看看她们?

现在听说他失忆了,之前的一切猜测也都有了答案,她也有点为刚才的想法而害臊,张十二的为人她也清楚的很,怎么可能是那种为了那什么章家小姐连她们都不顾的人呢?

有些恶狠狠的想着跟她说这些话的那群男人,若是让她再见到,定会让他们好看!

看着莫漓在那发愣,张十二又自顾自的说道:“是呀,失忆!若不是牟大叔当时把我从水中捞起来的话,今天我怕是见不到师姐——”

话没说完,莫漓就像个小女孩一样,一脸紧张的用手把他的嘴巴捂住了。

过了一会儿,莫漓把手拿下来,看着张十二的眼睛问道:“十二,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真是因为误杀了康王,所以你才畏罪投江的?”

张十二看着莫漓笑道:“师姐,如果我说是,你信还是不信?”

莫漓想了想,然后坚定的摇头道:“不信!”

杀康王这种事虽说听着骇人,并且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若是张十二的话,还真的有可能办出来,可是说张十二杀了人之后畏罪投江,这事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解释的通,可是张十二是什么人?

张十二连太子都坑过那么多次且面不改色,而且她知道,当时的张十二身上还有各种唐帝赐的令牌,虽说杀康王这罪名不小,但她相信张十二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他又怎么会畏罪投江?

她之所以现在问张十二,还是因为朝廷给出的就是这种说法,而且这个说法在大唐广为流传,以至于老百姓都信了,现在见到张十二,她自然要当面问问。

听到她说不信,张十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对她笑。

莫漓可是等着急了,推了他一下,然后着急道:“别光笑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跟我说说!”

这件事可是让莫漓想了好久,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张十二还不回答,让她恨得牙痒。

“现在可是唐仪志当了皇帝?”

莫漓听了稍微一愣,然后想到张十二不在的这几个月,发生在大唐那些让人糟心的事情,眼神一暗道,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出事没过几天,唐帝就不在了…………”

原来,张十二杀康王后畏罪投江的事情传到荆州之后,唐帝暴怒,他自然也是不信这个说法的,在朝堂上龙颜大怒,派人去金陵彻查此事。

唐帝年事已高,之前身体就不是太好,因为此事,更是病倒在后宫,一病几天之后,驾鹤西去,据说最后除了唐仪志,其他人都没机会见唐帝一面。

张十二冷笑两声,然后说道:“我原来从未想到,这唐仪志原来都是在装傻充愣,谁知到了最后,最阴险狠毒的人就是他!连唐帝他都敢动手,如此狼子野心的人当了大唐皇帝,简直是百姓的不幸啊!”

听他这么说,莫漓想了想说道:“十二,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当初陛下病倒的时候,虽然其他人不在身边,可是吴大人却一直侍奉其左右,就算唐仪志当时有心害人,却也没有机会……”

在莫漓看来,虽然她也不喜欢唐仪志,可是说他手刃生父,她还是不太相信的,尤其是吴德当初一直在唐帝身边,唐仪志怎么可能动手?

或许现在的张十二是因为太过愤怒了,而且他失忆那么久,对大唐发生的事情也不清楚,对唐仪志有偏见也是正常的。

可现在唐仪志已成了大唐皇帝,若是张十二还保留着这种想法的话,以后回了大唐,这可怎么办?

(莫漓到了,推了她远走高飞,大结局,我会不会被砍死……)

第六百零三章 宗师!(求订阅!)

“呵呵,吴大人?哈哈,哈哈哈,咳咳……”

听到“吴大人”这个名字,张十二不可控制的笑出声来,笑的太厉害,以至于都咳了出来。

莫漓见状,赶快帮张十二拍了拍后背,可是心里却诧异非常,为何他听到吴德的名字会比听到唐仪志还要激动?原来的时候,他跟吴德的关系可是不错啊?尤其是唐仪志继承帝位之后,吴德对她们也很是照顾…………

“到底怎么了,十二?”

“就是因为他!”

张十二止住了咳嗽,眼神中尽是寒光,咬牙切齿道:“要不是因为吴德,我怎么会到了现在这地步?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胆子这么大,心那么狠!把我算计了就不说了,最后竟然连唐帝都没逃的过他们的毒手!”

这下,莫漓更是懵了,怎么还有吴德的事?

见莫漓疑惑,张十二就把当初在金陵的事情说了出来,当她听到最后是吴德算计了张十二的时候,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

看到莫漓紧绷的身体,张十二出手把她搂在怀里,然后轻声道:“不用担心,等我回到大唐之后,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莫漓没有说话,依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两个人坐在荒无人烟的草地上,没人打扰,享受着这片宁静。

期间,张十二又问了莫漓其他人的情况,毕竟他不在的日子里,那些他爱的人过的如何才是他最关心的!

他最怕的就是他不在的日子里,唐仪志会对他的女人和亲人们横加报复!

毕竟,原来的时候他可是没少坑过唐仪志,坏过他的好事,他对自己恨之入骨,不然他也到不了现在的地步。

可是等听莫漓说完,他才稍微安心了不少。

自从张十二出事的消息传回荆州之后,跟张十二关系密切的人确实过的并不太好,这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张家。

张十二毒杀康王,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可是因为张国公身份不低,且文武百官为其求情,以至于唐仪志并没有对其痛下杀手。

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张国公的爵位被罢免,并且唐仪志下令,张家从此再不能进朝入仕,也就是说,从此之后,张家只能过平常人的生活了。

听到这的时候,张十二略感欣慰。

这个结局,对于张家来说倒是不错,爵位没了看似不好,可是想想唐仪志现在做了皇帝,以他对张十二的敌视,若是张国公继续为官的话,以后怕是少不了被他穿小鞋!

倒不如不做这官,也能清净不少!

张国公被罢免之后,张家人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张十二投江自尽的说法,而且国公府也被收了回去,于是张国公决定举家南迁至金陵。

一是因为金陵是张十二出事的地方,也是张十二离开荆州说以后想安家的地方,所以他们希望去那里看看,会不会有张十二的线索。

二就是,张国公怕继续留在荆州,说不定哪天,唐仪志就会找个借口来找他们的麻烦,索性就去金陵,天高皇帝远,他就算想找麻烦也鞭长莫及!

张国公决定之后,就带着张家人南下了。

这其中,秦雨桐、陈巧兮和陆馥婧等人早就把自己视为张家人,张家要离开荆州,她们又怎么会留下?

于是交接了一下“十二酒楼”和“十二剧院”的生意,就随着张家一起南下金陵了,听说现在已经在金陵安家,除了派人在金陵周边打听张十二的下落之外,秦雨桐和陆馥婧又把“十二酒楼”和“十二剧院”的分店开在了金陵,也算是完成了张十二离开荆州时的心愿。

而木想容作为张十二的未婚妻,更是把自己当成是张家人,无论张十二生死,她都是张十二的妻子,一生不变。

所以不顾木家反对,木想容也随着张家一起到了金陵…………

听到这,除了欣慰,那就是感动。

而更多的,则是放心了不少。

既然他的女人们都安然无恙的到了金陵,那等他回大唐之日,就是杀入荆州,踏平皇宫之时!

若是唐帝还在的话,就算他再怎么想找吴德和唐仪志报仇,或许也会采取一些稍微温和点的手段,可是现在连唐帝都遭到了他们的毒手,张十二也没什么顾忌的了,到时候回到荆州,把武器库里那些沉寂了好久的武器全拉出来,轰平皇宫!

………………

莫漓讲完这些,又对张十二说道:“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虽然唐仪志想想对付张家,可是张国公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老百姓的口碑不错,再加上我爹和木太师他们的求情,张家现在在金陵过的还不错。”

张十二点了点头,听刚才莫漓讲的,他就已经放心了,又看了看一脸风尘的莫漓,双手捧着莫漓的脸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师姐,谢谢你。”

莫漓没想到张十二会突然来这一手,让她有些惊慌失措,同时心也跳的厉害,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再也没了当初那个果敢直率、爱憎分明的女将军模样。

看着莫漓羞答答的模样,张十二又轻笑着问道:“师姐,你怎么能一下出来几个月呢?你可是镇国大将军呀!”

若莫漓是普通人,张十二就不会问她了,可她是大唐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这么一下出来两个多月,就算是朝廷不管,也少不了人说闲话呀!

莫漓拍开张十二的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我已经不是镇国大将军了,谁能管我?那破职位,谁想要就去要吧,我还懒得伺候他们!”

“………………”

听到这,张十二有些哑然失笑。

不用莫漓细说,他也能猜到,肯定是她气愤不过,自己辞去了职位跑来找自己。

哎,这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傻女人!

“师姐,再过几天,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什么?再过几天?”

听到这话,莫漓犹如被点燃的爆竹,一下子就爆了。

“你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们都怎么过的吗?她们虽然不像我一样能出来找你,可是她们就能过的舒心?你知不知道,她们想你想的度日如年、以泪洗面?你原来失忆,这不怪你,可是现在你什么都记起来了,还不赶快跟我回去?待在这里干嘛!”

莫漓如同扣动扳机的加特林一般,语速飞快的质问起张十二来,一时之间,张十二被说的有些懵。

看到张十二发愣,莫漓更不满了,冷声问道:“怎么,之前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你跟那章家小姐真的有关系?不回去就是为了她?”

“………………”

张十二一阵无语,自己在她眼中,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是,张十二就把来越国遇到的事情很莫漓说了一遍,当莫漓听完,马上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之后,才看着张十二说道:“牟大叔救了你,章家对你也有恩,应该帮她们才对…………”

眼神中突然寒光一闪道:“而且你说的这苏慕俞跟唐仪志同样的心狠手辣,这样的人若是留着,这越国百姓以后怕是就要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了,我支持你!”

“可是,皇宫并不是那么好闯的,今天你我都见到了,皇宫的城墙上怕是有上百个弓箭手,你的小李飞刀虽然霸道,可是面对从天而降的飞箭也没有太多办法。

而且苏慕俞之前怕是对你不太重视,也没有什么高手过来,经过今天之后,她身边必定会调来许多高手,就算是宗师也不足为奇,所以想要杀进皇宫,难度更大了…………”

莫漓为张十二分析着,想了想又说道:“要不,我偷偷潜进皇宫,把苏慕俞杀了?”

还不等张十二反驳,她自己又摇了摇头道:“可是据你所说,现在越国无论文武百官还是百姓都认为是那两位公主气死了女王,若是我们把苏慕俞杀了,这事岂不是更说不清了?”

“女王并没有真死,而是出于一种假死状态!”

“假死?”

“是的。”

张十二点了点头,又想到昨天华老先生对自己说的,只要在三十六个时辰以内给女王吃下“还阳丹”的话,女王就会再次苏醒过来。

昨天他的记忆还未恢复,跟从不知道“还阳丹”是什么,可这事情就是这么巧,这“还阳丹”就在他的手镯里!

等莫漓听张十二讲完,也不禁感叹这天下之事怕都是因缘巧合,有些人就注定不会死,就如同有些人注定不会成功一样!

想到这,莫漓的眼神更加炽热起来,因为她觉得,唐仪志的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

“既然如此,那我晚上就潜进皇宫,把那苏慕俞暗杀了!而你趁着机会去给女王喂上还阳丹,等女王醒过来,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看着莫漓如此自信坚定的眼神,虽不想打击她,但张十二还是开口问道:“师姐,你也说了,这苏慕俞身边现在肯定防范有加,而且说不定还会有宗师级的高手,你去的话,能行吗?”

莫漓眉毛一挑,有些不满的瞥了张十二一眼,并没有回答,身体稍微一发力,人直接从张十二怀里挣脱出来。

只听“叮”的一声,利刃出鞘,莫漓的身体瞬间在原地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旁边的一棵粗壮的柳树旁,手快速的挥动了一下,速度快的连张十二轻功那么好的人都差点没有捕捉到痕迹。

下一刻,莫漓就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而那棵柳树,此时已经齐齐的断成了两截!

张十二的内心感到万分震撼,看着莫漓,有些激动的说道:“宗师之境?师姐,你现在已经迈入宗师之境了?”

微微点头,莫漓笑道:“是啊,已经快两个月了!”

“若是还没有进入宗师之境的话,岂不是让师父他老人家的心血都白费了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感伤。

张十二也想到了,在唐三绝临终之前,把自己的毕生功力都传给了莫漓,帮她疗伤,而在莫漓伤好之后,通过不断努力,终于把唐三绝留在她身体里的功力化为己用,成为宗师也不足为奇了。

“恭喜师姐了!”

这话是有感而发,张十二也听说了,宗师之境本来就是一个武者集大成之境,世间虽有些宗师,可是真说起来也不过寥寥,掰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能达到宗师之境的人年纪都不会太小,像唐三绝这种天才迈入宗师之列的时候,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

而这些宗师里又多以男人为首,女宗师基本没有,而莫漓不仅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虽然她是因为某些因缘际会,可宗师就是宗师,张十二真心替她高兴。

莫漓昂着脑袋,心中有小小的得意,再次说道:“所以,暗杀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了,就算对面真有宗师在,就算不能打过,但是跑掉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十二对莫漓笑了笑,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莫漓有些生气了,明明告诉他自己都是宗师了,他在想什么呢?

“若是偷偷暗杀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微微眯起眼睛,张十二冷声说道。

为了皇位,亲手杀掉自己的生母,这种十恶不赦的人,张十二是不耻的,尤其是现在他恢复了记忆,想到苏慕俞跟唐仪志的做法简直如出一辙,他就更讨厌苏慕俞了。

唐仪志现在还远在荆州,自己不能去结果了他,所以这口气就先撒在苏慕俞身上吧!

况且他对苏慕俞说了,自己要杀进皇宫,那他就要堂堂正正的杀进去,在光天化日之下结果了她!

让她在恐惧中死去,用无尽的后悔洗涤她的罪恶!

(原来大家的要求也很简单,每天两更就好了,三竖要好好努力满足大家…………)

第六百零四章 在下叶良辰(求订阅)

皇宫,凤仪宫。

地上狼藉一片,苏慕俞站在各种碗碟的碎片上,怒目圆瞪,显得气愤异常。

而站在大厅一侧的几个宫女则是低垂着脑袋,浑身发抖,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沈大师从外面走了进来,而她身后则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

单看头发,这男人的岁数应该不小,可是看脸的话却没有年老的迹象,倒像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他身着一身青色长袍,后背上挂着一把细剑,面色平静,留着一小撮山羊胡,表情淡然,就算进屋看到满地的狼藉,也并没有皱一下眉,就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而沈大师就没有如此淡定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对那些瑟瑟发抖的宫女说道:“还不快收拾了?”

“………………”

几个宫女听了,并没有行动,而是抬头看着苏慕俞,表情惊恐。

沈大师见状就怒了,厉声道:“你们几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让你们收拾,你们听不到?若是等会误伤了大殿下,你们还想不想活?”

这话一出,那些宫女们又见苏慕俞没有什么反应,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跪在地上说道:“大殿下饶命!沈大师饶命!奴才们这就收拾!”

说完,那些宫女就快速打扫起来,心里却是委屈至极!

原来苏慕俞刚才摔砸东西的时候,她们就想着赶快收拾了,可是还没来得及打扫就被苏慕俞给骂了,所以她们才站在旁边没有动弹。

哎,可怜她们只是奴才命了……

众人心里一顿叹息,不一会儿就收拾利索了,沈大师见状,冷哼一声,骂道:“还不滚?”

众宫女见状,马上点头称是,退了下去。

待她们离开,沈大师才换了一副表情对苏慕俞说道:“大殿下切勿生气,容易伤了身体!”

苏慕俞长叹一声,虽然她对那些宫女可以肆无忌惮的发火,但是她还需要依仗面前的沈大师,所以说话的语气就平缓了不少:“沈大师啊,你说本宫怎能不生气?本来还想着万无一失把他拿下,可谁知却让他羞辱了!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本宫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这才是苏慕俞最生气的点。

她现在是越国大公主,可是不出意外,再过两天她就是越国女王了。

这本来是她梦寐以求的,若是成了女王,那才是万人之上受人敬仰和尊崇的,可是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她的脸面何存?

尤其是没有把张十二拿下,苏慕俞心里一阵不能顺畅,说是不出意外,她两天后就能成女王,可抓不住张十二那就是最大的意外啊!

想到这,她就恨的牙根发痒!

看到苏慕俞的表情,沈大师已经会意,笑道:“殿下莫要担心,今天早上时间太早,宫外并没有行人,而且事情发生的突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老身也已经派人去周围的百姓家了,想必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敢乱说!”

“辛苦大师了!”

苏慕俞由衷的说着,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沈大师的,其他人靠不住呀!

“大殿下,你要的人,老身带来了!”

苏慕俞听闻,眼神一亮,这才看到了站在门外还未曾进屋的山羊胡男人。

接着笑道:“敢问这位就是享有“一剑断生死”美誉的生死剑叶良辰叶宗师?”

那山羊胡男人听了,微微一笑道:“在下叶良辰!”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骄傲的模样,然后又继续道:“那不过是江湖人对在下的赞美罢了,良辰实在不敢当!不过还是多谢大殿下称赞!”

叶良辰说的话看似是在谦虚,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地倨傲无比,让人看着并不怎么舒服,尤其是身为现在越国地位最高的大公主苏慕俞!

听叶良辰说完,苏慕俞的眉头就皱了皱,不过想到自己接下来该要用这个人,也没有发作,还是笑道:“叶宗师过谦了!在我们越国,有谁不知道叶宗师的大名?就算是不知道本宫,怕是都不会有人不知道叶宗师!”

宗师在每个国家都是一个超然的存在,这些人游离于国家的统治层面之外,平时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听命于皇帝的,毕竟以他们的实力,确实也不需要。

但要是说有人不知道一国公主却知道一国宗师,这话确实有些扯淡了,说给任何一个人听也能听出来,这是苏慕俞在吹捧叶良辰的而已。

可谁知,叶良辰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苏慕俞还以为叶良辰肯定会谦虚的说一句“不敢当不敢当”一类的话,但不曾想,叶良辰接下来说的话差点把她气死!

“呵呵,大殿下这话说的——倒也是实情……”

也不知道这叶良辰是盲目自信到自大,还是认不清自己的定位,反正就是这么说了。

“………………”

他说完之后,苏慕俞就卡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若是可以,她肯定很想说一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咳咳……”

这个时候,沈大师先是清咳了两声打破了现场的尴尬,人是她找来的,她也不曾想到这个叶良辰好歹是一介宗师,大家风范没有见到,可是这不要脸的功力却是厉害的吓人!

“叶宗师,今日大殿下请你来,还是想让你帮忙的,今日在皇宫外,有一人对大殿下不敬,还企图独闯皇宫,所以大殿下希望叶宗师你…………”

“等等!”

沈大师还未说完,叶良辰就打断了她的话。

然后瞥了她一眼道:“这位沈大师,你可知道良辰是宗师?”

沈大师对叶良辰突然打断她的做法十分不满,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还是点了点头,心里还在想,一直称呼你宗师,这话问的多白痴?

可叶良辰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说道:“既然沈大师知道这一点,那更该清楚,身为宗师,是不会轻易插手皇室的事情的!更何况还是让良辰帮你们杀人!”

叶良辰看着沈大师,目光并不怎么友好。

叶良辰这人向来骄傲惯了,尤其是在他进入宗师之境后,更是觉得天王老子他最大,听到别人称呼他为叶宗师,他都十分受用。

可是自打刚才进宫,那一路上的守卫、官兵亦或是宫女,没有一个人正眼瞧过他,反而是对着他旁边的沈大师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恭敬的叫着“沈大师”,听着可比他这个“叶宗师”威风多了!

所以,叶良辰有些不爽,找了个由头就想为难为难她!

沈大师听了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叶良辰竟然会在这种事上为难自己,当时有些气愤,正欲说他几句,谁知苏慕俞一下拉住了她的手,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才笑着跟叶良辰说了起来。

“叶宗师,我们自然知道你身份尊贵,肯定不会无故叨扰你!”

听苏慕俞这么一说,叶良辰心里才舒坦一些,不忘再度瞥了沈大师一眼,眼神的轻蔑清晰可见。

就凭这么个沈大师,还不知她有何本领就敢自称大师,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话?

“叶宗师,你有所不知!昨日那歹人武功高强,而且还目中无人,说是咱们越国在他眼中不过尔尔!若是真让他杀进皇宫,不仅本宫颜面尽失,就连整个越国的习武之人也会因此蒙羞啊!”

苏慕俞还算聪明,并没有说主动让叶良辰出战的意思,而是把张十二形容的多么狂妄无敌,因为在她看来,这个叶良辰也自大的厉害,听到有人这么大放厥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才对!

果不其然,叶良辰在听到这话之后,直接怒了!

“岂有此理,竟敢有人敢这么说话?他真的活腻了吗?”

叶良辰自己就够狂妄了,突然听到有人比他还狂妄,怎么能受得了?

他一抬头,却看到苏慕俞嘴角上扬,明显是在偷笑,见他看过去,马上不笑了。

叶良辰眉头皱了起来。

他是狂妄自大,但还不至于愚昧无知!

“大殿下,你刚才说的事情莫不是在骗在良辰吧?良辰可不信一个人敢公然对抗一个国家,若是他真敢的话,你们能放过他?他能跑的了?”

虽然作为一个宗师确实有睥睨天下的实力,可不表示一个人可以对抗一个国家!

纵使他是宗师,武功高强,越国堪有敌手,不怕越国的军队,一个人他能杀,十个也能,一百个或者一千个,只要给他时间,他都可以杀。

但是,再然后呢?

他总归是一个人,若是一**队全部出动,那可是数以十万百万记的军队,他一个人怎么打的了那么多人?

光是车轮战和人海战术,就能把他围死!

连他一个宗师都是如此,他不信其他人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抗苏慕俞!

苏慕俞一听,连忙正色道:“叶宗师,本宫作为一国公主,而且不怕跟你说,要不了几天,本宫就会登基皇位,成为越国下一任女王,你觉得,本宫会对你开玩笑?”

看苏慕俞严肃的神色,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叶良辰有些动摇了,但还是觉得这事有些匪夷所思,正在他皱眉思索的时候,沈大师开口了。

“叶宗师,大殿下说的确是实情!那张十二武功高强,而且轻功更好,虽说宫内军队众多,可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那张十二杀完了人,待大殿下下令派人抓他之时,他用轻功逃脱,普通人有什么办法?

况且那张十二还有不弱于叶宗师的实力,就算是军队想抓他,怕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看叶宗师这模样,怕是也有所顾忌,毕竟对方的实力也不弱!既然如此的话,叶宗师还是请回吧,就当大殿下没请过你就是了!”

沈大师口气很冲,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让他回去,苏慕俞一听就惊了!

好不容易把人给请来了,你直接给骂回去了,明天张十二来了该怎么办?

也不顾其他了,着急的开口道:“叶宗师,你莫要听沈——”

“一派胡言!”

叶良辰现在可比苏慕俞还要气愤:“不弱于我的实力?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好,既然你说的那张十二这么厉害,那我明天还真的想看看拉他到底如何!我不喜欢和人说废话,你若是感觉他有实力和我玩,良辰,不介意奉陪到底!”

等他说完,苏慕俞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沈大师,眼神中满是喜悦。

刚才她还在怪沈大师突然说出诋毁叶良辰的话,怕把叶良辰给气跑,谁知她的话竟然起到了这么好的效果,叶良辰直接答应下来!

沈大师也对着苏慕俞微微点头轻笑,她已经看透了这叶良辰骄傲自大的性格,若是一直奉承他,他反而会飘飘然,像现在故意激一下他,他就直接上钩了!

不得不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苏慕俞见叶良辰答应下来,马上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叶宗师了!不过那张十二除了武功高强诡计多端之外,还擅长使用暗器,威力不小!”

想到今天在城墙上看到的,张十二手中那会喷火的圆筒状铁器,苏慕俞就不禁一阵心悸,忍不住提醒道:“所以叶宗师一定要多加防范,不要中了他的暗器?”

“暗器?呵呵……”

叶良辰根本就没重视苏慕俞的话,尤其是听到苏慕俞口中的“暗器”之后,冷笑不已。

“良辰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见过的高手也多不胜数,各种兵器都没见过,要说擅用暗器的人,也见过不少,可是这些人里却没有一个真正的高手!”

“呵呵,明日就让良辰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猖狂吧!”

这是实话,尤其是进入宗师之境的人,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个是用暗器的,所以叶良辰有理由看不起使用暗器的人。

可他不知道的是,张十二的“暗器”可不普通……

(大家订阅一下,良辰多谢了,有时间,必有重谢!)

第六百零五章 吴国王爷(求订阅)

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至于叶良辰听不听,那是他的事情了。

而且苏慕俞也觉得,虽然今天张十二表现出的实力特别惊骇,但叶良辰可是宗师啊!

从她记事起,她就知道,宗师可是超脱国度的存在,在她眼里,宗师就是无敌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叶良辰说话那么欠揍、对她这么不恭,她却一直好声好气的原因。

所以计算张十二实力惊人,可不过也是对她们这种普通人而已,若是对上叶良辰这种宗师级高手,怕是就原形毕露了!

“好!本宫也觉得,那张十二不过是一逞口头之快罢了!只要叶宗师肯出手,他不足为惧!”

人都是喜欢马屁的,宗师也不例外。

叶良辰听了苏慕俞的话,脸上乐呵呵的。

“大殿下放心吧,既然我说了要收拾他,自然会让他好看!等明天见了他,我就会让他明白,良辰从不说空话!”

两人答成一致,苏慕俞又奉承了叶良辰几句,然后说道:“叶宗师,那张十二今日没有成功,谁也不能保证他是明日再来,还是其他时间偷袭,所以今天就麻烦叶宗师留宿皇宫吧!”

每个人都怕死,尤其是坐到苏慕俞现在这个位置,她更怕死,在张十二还没被抓到之前,还是把叶良辰留在自己身边最放心了。

叶良辰听了,也不推脱,笑道:“一切还凭大殿下安排!”

点了点头,苏慕俞就招呼着叶良辰往外走,准备亲自送她去旁边住的地方走。

站在二人身后的沈大师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

带着叶良辰看了住处,苏慕俞早就吩咐好了御膳房,准备为他接风。

正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看到从宫外的方向匆匆忙忙的跑来一个守卫。

苏慕俞见状,眉头微蹙:“怎么回事?那张十二又来了?”

现在这个阶段,她满脑子都是张十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联想到张十二。

“回大殿下,吴国来人了!”

“吴国?”

苏慕俞听了,有些诧异,回头看了看沈大师,就见沈大师对她摇了摇头,说明她也并不知情。

这个关头,吴国怎么会来人了呢?

“请他们进宫!”

虽然不知道吴国为什么会派人来,但她还是先下令请他们进宫,打算之后再问问具体情况。

谁知那守卫听了,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道:“大殿下……真让他们……都进来?”

“都进来?”

苏慕俞眉毛一挑道:“怎么,吴国还派了很多人来?”

“回大殿下,为首之人说是吴国的王爷,而跟随他来的,却是足足有几百人的骑兵队,而且个个装备精良,身带兵器,若是让他们进宫的话…………”

“什么?吴国王爷竟然来了?还带了那么多骑兵?”

沈大师听到这话也有些吃惊。

对于吴国王爷是谁,她大概已经猜到了,怕就是这次准备跟苏玖玖和亲的对象!

可是,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呢?而且还带着上百人的骑兵队,这是要闹哪样?

苏慕俞想的跟沈大师差不多,本来她还想让人都进宫的,这下就不行了。

在越国皇宫里可以手持兵器的,必然都是经过苏慕俞允许的越**队,而外来使臣是严禁携带兵器入宫的,怪不得刚才那守卫这么犹豫了。

苏慕俞想了想说道:“既然是吴国王爷来了,那本宫自当亲自出门迎接了!”

转头看了看叶良辰说道:“本宫听说吴国骑兵名声在外,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叶宗师若是闲来无事的话,不妨跟本宫一同去见见那吴国王爷和骑兵队?”

叶良辰想也没想,直接点了点头,苏慕俞见状心喜,带着叶良辰和沈大师往宫门外走去。

………………

因为早上宫门被张十二炸开了,原来的宫门破了个大洞,已经不能用了,现在被拆了下来扔在一边,而新宫门却没有来得及装上。

苏慕俞透过宫门,老远的就看到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面相丑陋且猥琐的男人端坐在马上,眼神在女守卫身上来回瞟着。

在苏慕俞看过去的时候,那丑陋男人正好也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下之后又迅速分开,然后那丑陋男人的目光就贪婪的爬到了苏慕俞的身上,上下扫着,而且还不伸舌头舔了舔嘴唇,那模样,猥琐至极!

不用别人介绍,苏慕俞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看来传言不假,准备跟苏玖玖和亲的这个吴国王爷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也无所谓了,恶心就恶心吧,反正以后要跟他结亲的人是苏玖玖,她担心什么?

不过被一个丑陋猥琐男给这么看了个遍,苏慕俞还是有些愠怒,但是也不好发作,想了想就没再继续往前。

讨厌归讨厌,可是苏慕俞考虑的事情却不仅于此!

来人作为吴国王爷,而苏慕俞现在是越国大公主,二人的身份看似平等,可是苏慕俞用不了几天就是越国女王了,可比吴国王爷的身份高不少!

可那吴国王爷来到宫门外却不下马,若是自己现在过去,岂不是矮人一头,平白被他落了身份?

所以苏慕俞想了一下,就带着叶良辰和沈大师走上了城墙。

你不是不下马,准备高高在上吗?

那我就站在城墙上跟你说话,看谁高高在上!

等苏慕俞来到城墙上,看到宫门外那一队队骑兵之后,直接被震撼到了!

原来,此刻在城墙下,宫门外,是一片黑压压的颜色!

之所以是黑色,是因为无论是那骑兵身上,还是他们胯下的战马身上都披着一层黑色犹如网状一样的铠甲,这么多骑兵和战马站在那里,入眼处就是一片漆黑!

而这些骑兵都身高马大,长得十分健壮,尤其是跟越国的女兵比起来,光是在身高上就高出一大截,更不要说气势了!

他们除了身高马大,手上还握着闪着寒光的长刀,后背上则是背着弓箭,完全是一副战斗状态。

苏慕俞身为越国公主,可没有上过战场,领兵打仗这种事都是将军她们负责,当时接二连三的被吴国打败,苏慕俞还从心里骂过那些将军,觉得是她们无能,越国才会败。

可是看到城墙下的一幕,苏慕俞才终于体会到吴**队的可怕,拉一支越**队跟吴**队开打,越国若是能迎才怪了呢!

幸亏之前因为张十二在宫门外杀了太多官兵的缘故,苏慕俞已经下令禁严了皇宫外的这一片区域,不然指不定有多少人会到这里来围观呢!

沈大师和叶良辰自然也注意到了皇宫外的这么一大队骑兵,他们的第一感觉跟苏慕俞差不多,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毕竟在越国呆了那么久,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就算沈大师是从大唐来,可她在大唐也从未见过如此气势汹汹的骑兵队!

苏慕俞看完之后,除了震惊,就是愤怒!

这吴国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来听说吴国王爷亲自过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因为苏玖玖一直没有去吴国,所以这吴国王爷有些坐不住了,所以跑过来催婚。

可是,他来催婚就催婚吧,不说带着各种贺礼了,你就算是空着双手来也不能带着军队过来吧?

尤其是这些骑兵一看就来者不善,连兵器都露了出来,一副准备作战的模样,怎么,这是来求亲的还是抢亲的?

“这吴国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真当我们越国无人了?”

虽然想把苏玖玖送到吴国,可是现在被人给追到门口了,若是她再笑脸相迎,那也太下贱了一些!

转头看了看一阵沉默不语的叶良辰一眼,苏慕俞更是安心了不少,在她的地盘,而且还有一位宗师相助,岂能怕了他们不成?

但沈大师却拉了拉苏慕俞的胳膊,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苏慕俞听了眼神一亮,然后笑道:“大师果然是大师!此计妙哉,妙哉啊!”

沈大师并不回话,只是笑着点头,多有得意。

一旁的叶良辰见状,撇了撇嘴,很是不服。

………………

“楼下来人可是吴国王爷?”

说话的不是苏慕俞,而是沈大师。

现在的苏慕俞自视甚高,早就把自己看做了越国女王,哪里能降下身份去主动跟一个王爷说话?而且还是苏玖玖的未来夫君!

听到这话,骑坐在马上的吴国王爷拉着缰绳让战马退后了几步,这才仰着头看着城墙上的沈大师,开口道:“正是本王,你又是何人?”

“老身见过王爷!老身不过是我们大殿下身边的一个老奴罢了,这位乃是我们大殿下!”

沈大师说完就让出了位置,苏慕俞就走了上来。

当城墙下的吴国王爷看到苏慕俞之后,眼神再次变得猥琐起来。

因为苏慕俞正是他刚才通过宫门看到的那个少妇,虽然他看那些女兵们也看的过瘾,可是她们跟苏慕俞比起来也多有不如!

苏慕俞虽然年纪比苏慕容和苏玖玖大了不少,而且容貌上也多有不如,不过那也是因为跟她们两个比,若是跟个寻常女子比起来的话,苏慕俞的容貌并不差!

这也是吴国王爷看呆的缘故。

看到苏慕俞之后,吴国王爷心跳的更快了,也更激动了。

他并不是对苏慕俞有意思——不过两人若是真的发生点什么超友谊关系的话,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之所以会有这么激动,还是因为他听说越国女王有三个女儿,这三个女儿当属大公主年纪最大、姿色最差,而三公主则是最好的那个,与他和亲的也就是这个三公主。

现在他见到这大公主都长得如此美丽,那三公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上一见了!

收起猥琐的眼神,吴国王爷对着苏慕俞抱拳笑道:“原来是大殿下!久仰久仰!”

苏慕俞压着心中的愠怒,平静道:“王爷不远万里来到我们越国,本宫深感荣幸!王爷想必长途跋涉来到此地也累了,不如先进宫吧!”

“好!多谢大殿下!”

吴国王爷已经迫不及待了,谁能想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还会有那么旺盛的精力?

看着吴国王爷身后的那些骑兵也准备跟着他一起进宫,沈大师马上开口道:“王爷请稍等!”

“什么事?”

吴国王爷抬头,皱眉看着沈大师,他对沈大师的印象并不好——概因沈大师年老色衰,可是不在他喜欢的女人之列,自然对她无感,还一而再的跟自己说话,烦不烦?

“王爷,你可以进宫,至于你身后的众位骑兵,依老身看,还是不要进宫为好!毕竟皇宫重地,若是你们带兵器进入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听完沈大师这话,吴国王爷并没有反驳,毕竟他也是皇室成员,自然知道一些皇室的规矩。

虽然吴国跟越国不同,可是他也知道,皇宫重地不能私带兵器这种事恐怕无论何处都是一样。

当即也不反驳,点头道:“好,那就本王自己进宫!”

说着对身后的一大队骑兵说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本王好了,不用进宫。”

“王爷,可是…………”

骑兵军官本来想说这次出宫前,吴帝可是嘱咐他一定要照看好王爷的安全,让他形影不离的,可是现在他要单独行动,他觉得有些为难。

吴国王爷却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道:“我是去皇宫里面,难不成里面还有刺客不成?你觉得会有人敢在这里动我?”

那骑兵军官听了,也点了点头。

以越国和他们吴国之间实力的悬殊,越国自然不敢得罪吴国,不然她们怎么会主动要求和亲?

想到这,骑兵军官也不再多说什么,看着吴国王爷下了马,跟着一个女守卫朝皇宫里走了进去。

站在城墙上的苏慕俞见状,跟沈大师互相给了个眼神,然后点头朝城墙下走去。

(马上尾声了,安排安排,让张十二装个大比,多用点武器,结束云溪卷,然后开启大杀器,杀回大唐!)

第六百零六章 叶良辰的往事!(求订阅!)

片刻之后,苏慕俞又回到了“凤仪宫”。

宫女上完茶就下去了,她们出了门,才算是舒了口气。

这些宫女倒不是害怕苏慕俞,毕竟现在有外人在,苏慕俞倒不至于再对她们发火,她们是被吴国王爷的眼神给盯怕了!

自从她们进来之后,那吴国王爷的眼神就在她们身上扫啊扫的,尤其是背对着他弯腰倒茶的时候,宫女们的心都跳的厉害,犹如把自己剥光了置身于吴国王爷面前一样,让人恐惧。

所以倒完茶,她们赶紧退下,带门走了出去,总算是长舒一口气。

这人怎么也算是个王爷,为何眼神会如此猥琐,显得那么猴急呢?

难不成,除了她们越国,其他国度的男人都是如此?

怪不得人家都说还是越国好呢,看来这话很有道理呀!

宫女拍着胸脯,有些后怕的离开了。

这样,屋里就只剩下了四人。

苏慕俞,叶良辰,沈大师,还有刚把目光从宫女身上收回来、但却不怎么尽兴的吴国王爷。

瞥了吴国王爷一眼,苏慕俞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但还是表现的很平静:“不知王爷这次不远万里而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吴国王爷听了,冷哼一声道:“本王为了什么事来,难道你们还不清楚?算了,本王跟大殿下也说不着,本王都进宫了,女王陛下怎么不召见本王?怎么,难不成是觉得本王不够格吗?”

说着,吴国王爷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厉色来。

吴国跟越国的实力差距不小,世人皆知,尤其是最近几年,吴国有了黑缕衣之后,军事实力更是突飞猛进,别说是越国连吃了几次败仗,就是强如大唐,现在也不敢跟吴国硬碰硬!

吴国的强大,自然让吴国王爷硬气了不少,就以吴国和越国的差距,灭了越国都不在话下,所以他有理由看不起苏慕俞这么个公主。

听他说完,苏慕俞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头都皱成了一道线。

旁边的沈大师见状,马上起来说道:“王爷来到越国,难道没听说我们皇室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说好了和亲,结果吴国王爷在吴国等了几十天都没有见到苏玖玖的影子,早就坐不住了,好不容易得到吴帝的同意,他就带了一队骑兵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越国。

一路上光顾着赶路了,自然没有听说过其他事情,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让越国女王接见他的话了。

因此满不在乎道:“你们越国的事情,本王怎么会听说?”

沈大师点了点头道:“怪不得王爷刚才会那么说!陛下患病卧床多日,一直不见好,前天受了些刺激,陛下驾崩了…………”

“什么?驾崩了?是真是假?怎么原来也没驾崩,偏偏本王来了就驾崩了?你们确定不是在骗本王?若是让本王知道你们胆敢骗我的话,小心让你们越国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话,吴国王爷当时就怒了,直接拍案而起!

他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动作,除了他刚才说的不相信外,还有很大的一种原因,那就是他听说过一种风俗,父母去世之后,儿女虽不用守孝三年,可是三年内却不能婚嫁!

现在越国女王驾崩了,那苏玖玖是不是三年之内不能婚嫁?

那他大老远不是白跑了一趟?

三年啊!

别看他现在还生龙活虎,可也毕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若是再过三年,谁知道他的某些部位还好不好用!

三年的时间,小兄弟也变成了老兄弟,就算苏玖玖真嫁给了他,他也有心无力,只能望x流泪,那该多伤心?

所以吴国王爷也不顾自己的语气冲不冲,直接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

这下,苏慕俞再也坐不住了!

本来她就看这吴国王爷不顺眼,可是想到他能把苏玖玖弄走解决掉,而且自己还能利用他一次,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可是现在他实在太过分了,听闻自己的母后驾崩的消息,就算没有悲恸,起码也得放尊敬把?

可是他却连驾崩的消息都质疑,简直是对越国的大不敬,这还怎么忍?

“本宫敬你是吴国王爷,所以对你礼遇有加,可你却不知好歹,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放下这话,然后朝着门口冷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只听“呼啦”一声,一队皇宫守卫就来到了门外,手握刀剑,等待苏慕俞发号施令。

“大殿下,不可!”

沈大师见状,赶忙拦阻她道。

而苏慕俞把人叫出来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刚才还是太冲动了些,就算对面这人再怎么讨厌,可他也是吴国的王爷,代表的是吴国,若是他在越国真发生了什么不测,吴国哪里会放过越国?

一旦吴国对越国开战,结局不言而喻。

那样,她就算当了女王又如何?不仅享受不到任何乐趣,反而会成为亡国之君,想想就可怕。

但现在话说都说了,若是马上认怂,也太丢面了,所以她昂着头,态度强硬,希望能吓到吴国王爷,让他先服个软!

可是再看吴国王爷,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只见他不慌不忙,反而是又坐下了,翘着二郎腿,眯眼看着愤怒的苏慕俞道:“呵呵,性子倒是挺烈,怎么,还想拿下我不成?那就来啊!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本王可是带来了不少我们吴国的精锐骑兵,只要本王一个时辰不出去,他们就会攻进来!你们觉得——”

说到这的时候,朝着站在门口的皇宫守卫努了努嘴道:“就凭这些个货色,能拦的住本王带的那些骑兵?别说她们拦不住,你们越国有几个人能抵的住我们吴国骑兵的冲锋?”

他这话说完,站在门口的那些皇宫守卫可是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直接被气的手脚发抖,恨不得直接冲进来把他给剁了!

可是她们也就只能想想,因为她们虽然气愤,可是却不认为吴国王爷在信口开河!

刚才吴国王爷带着一大队骑兵来到宫门外的时候,她们早就听到了风声,所以都去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看着对方人高马大、装备精良,而且都还穿着黑缕衣,皇宫守卫们生出了一种无力感,若是真跟他们打起来的话,她们没有信心赢…………

这就是来自强者的底气,有实力说话才会硬气!

………………

看着众人沉默不语,吴国王爷得意非常,心想这些人已经全被他吓住了。

可是他没想到,之前他就看着有些不顺眼,比他还要臭屁的白发男人却发话了。

“呵呵,就凭你带的那点人就敢说出这种话,你怕不是想笑死我们?还是说,你们吴国人就这点眼界,以为带了几个骑兵就天下无敌了?”

吴国王爷的嘴损,叶良辰也不遑多让。

这两个人碰到一起倒可以算的上是旗鼓相当,棋逢对手了!

本来就看叶良辰不顺眼,现在又听到他竟敢出言怼自己,吴国王爷怎么能忍?

眼皮一挑,直接冷声道:“本王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你算个什么东西?”

“叮——”

这次,叶良辰的表现倒是出乎苏慕俞的意料,他并没有再跟吴国王爷打嘴炮,而是直接行动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利刃出鞘声,下一刻,吴国王爷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剑!

吴国王爷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暴力,自己不过才侮辱了他一句,他连句狠话都不放就直接动手——这有点超出了他原来的认知,直接楞在了当场,也不知是吓的,还是被惊呆了。

看到吴国王爷发懵的一幕,苏慕俞心里感到很爽,但她也不敢托大,吓唬一下吴国王爷倒行,若是真把他杀了,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叶宗师,不必动怒!”

在说“宗师”的时候,苏慕俞刻意加重了语气。

果然,吴国王爷在经过短暂的短路之后,马上就回过神来,脸上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还就不信了,这越国还有人敢杀自己,尤其是在皇宫里,她们还没有这个胆子敢公然与吴国为敌!

所以,他的脸阴沉下来,刚欲发火,就听到了苏慕俞的话。

宗师?

这竟然是个宗师!

想到自从他刚才见了这个白发男人,他虽未说话,身上却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势,加上刚才他的闪电出手,这让吴国王爷相信,或许他真的是个宗师呢!

在确定白发男人宗师的身份之后,吴国王爷刚才那些到了嘴边的狠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可是事情真就这么算了,他又不甘心!

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神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叶良辰在听到苏慕俞的话后,冷哼一声,然后把手中的剑收了回来。

“饭可以多吃,但话最好不要乱说!”

而吴国王爷眼睛一眯,跟刚才脖子上被人架剑的人不是他一样,冷笑道:“怎么,本王就算说了,你又能奈我何?拿剑吓唬本王一下吗?”

“怎么,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呵呵…………”

吴国王爷并没有回叶良辰,而是转头看着苏慕俞道:“大殿下,你难不成以为,喊来一个宗师就想吓住本王吧?若是你真的这么打算,那本王对你可就失望了,一个宗师而已,吴国可不是没有!若是本王想的话,这次也会带来了!”

苏慕俞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被叶良辰先开口了。

“呵呵,大话谁不会说?”

宗师无论在哪个国家那都是非常稀缺的存在,这也是叶良辰如此骄傲自大的原因,在吴国王爷嘴里,宗师就跟烂大街了一样,除了觉得他在吹牛逼之外,叶良辰不作他想。

在说完这句之后,叶良辰就开始了他的良辰体:“你要记住,你现在可不是在吴国,而是在越国!我是越国本地人,我可以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待不下去,而你,却无可奈何。所以,良辰劝你三思而后行!”

吴国王爷根本就不怕叶良辰的威胁,转而乐呵呵道:“大话?哈哈哈…………”

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吴国王爷先是大笑不止,然后看着叶良辰道:“说起宗师,我们吴国虽说不多,可也不少!就不说我们吴国的路无双路宗师了,说她怕你们说本王欺负你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国王爷特意看了叶良辰一眼,这个时候,叶良辰再没了之前的大家之风,不知戳到了他的什么痛处,脸都憋红了。

吴国王爷也不管他,继续道:“除了路宗师之外,我们吴国还有断魂扇宗师,想必你们也知道的,而且路宗师的徒弟路葳蕤,再过几年也能迈入宗师之境,你们说,我们吴国缺宗师吗?”

张十二后世最厉害的武器应该算是核武器,对于几个大国,大家都有,多少不同,就算有,在国家交战的层面上也没人会动用核武器,而各国的核武器大多都是起到威慑作用。

而宗师就类似于核武器,虽然现在的诸国没有签订什么禁止核武器扩散条约,可是这已经形成了一条潜规则,宗师不会参与国家之争。

饶是如此,把自己国家的宗师搬出来,也起到了令人满意的效果,尤其是看那叶良辰的脸色,此刻涨的通红。

为什么叶良辰听到路无双这个名字后会脸色突变,这是有渊源的,因为叶良辰曾经也是吴国人!

路无双成名已久,而叶良辰算是个后起之辈,当初叶良辰还未成为宗师之时去挑战过路无双,可是以失败告终。

后来叶良辰潜心苦练,终成宗师,故事到了这里,传出去其实也可以算是一桩美谈,可结果就是,学成之后的叶良辰又跑去找路无双挑战。

虽然他也是宗师,可不过刚迈入宗师之境而已,哪能跟路无双这种成名多年的宗师相比呢?

所以结果显而易见,他再次失败而归,他的名声在吴国也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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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剑拔弩张(求订阅!)

而就是因为这事,叶良辰觉得在吴国没脸见人,呆不下去了,所以才来了越国。

而越国之前从未出过宗师,纵使叶良辰是外来户,可是也受到了女王的热情招待,并且许诺他,只要他呆在越国,必对他国士相待!

不过叶良辰受到的打击不小,对名利看的很淡,虽然继续呆在越国,不过跟隐居差不了多少,越国人也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但并没有几个人见过。

这也是苏慕俞第一眼看到叶良辰但并不熟络的原因。

吴国王爷长年生活在吴国,对于这事自然有所耳闻。

刚开始听到叶良辰的名字时他并没有深想,可后来一想他的宗师之名,越国的宗师只有一个,他哪里还能想不出他是谁?

不过是路无双的手下败将、他们吴国的逃兵而已,所以吴国王爷才会刻意的说路无双的名字打击他一下,很显然,效果不错。

见叶良辰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吴国王爷心里得意至极,马上又开口道:“所以说嘛,虽然这位叶宗师也很厉害,不过那又如何?我们吴国还缺宗师不成?只不过是本王觉得这次来越国没这个必要而已!本王这次来越国可是抱着十分友好的想法,可不是来耀武扬威或者打架的,带那宗师干嘛?”

听了叶良辰的话,苏慕俞和沈大师对视一眼,嗤之以鼻。

还有脸说来越国是抱着友好的想法,若是真友好的话,宫外那一大队装备武器的骑兵又怎么说?真当她们傻不成?

但这个时候,苏慕俞也没打算直接打脸揭穿他,只是笑着说道:“吴国王爷说的极是……”

可是叶良辰就不爱听了。

虽然当初输给路无双确实是他一生的污点,但是瑕不掩瑜,他好歹是个宗师,比不过路无双也不至于让其他人这么轻视他!

“呵呵,可笑,可笑至极!你光动嘴说说,以为我们就会相信你?你以为就凭你一个王爷的身份能够说动一个宗师来保护你?痴心妄想!就算是你们吴国皇帝出面,宗师怕是也不会给他面子!哼!”

说到“你们吴国”的时候,叶良辰咬字很重,特意强调了一遍,也表达了他多年来的不满,若是当初吴国皇帝能够挽留下自己,给他个台阶下,叶良辰也不至于跑到越国来啊!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有心结,除了路无双,然后就是吴国!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早就把自己视为了越国人,跟吴国早就没了关系!

吴国王爷听了,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之所以这样,盖因叶良辰说到了他的痛处!

虽然这次来越国是吴国王爷自己强力要求的,可这不远万里跑到异国他乡,而且他现在年纪又不小了,说不怕那是假的。

所以他就告诉自己的皇弟——也就是现在的吴国皇帝,让他派一个宗师跟着自己,起码也有个安全保证不是?

吴国皇帝听了他的要求非常为难,虽然他贵为一国之君,但是宗师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存在,哪里是他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的?

可是架不住吴国王爷一个劲的念叨,最后吴国皇帝才专门找了路无双,也就是他们吴国最出名的宗师。

可结果很明显,路无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其实,这个结果也在吴国皇帝的预料之内。

之前吴国三皇子前往大唐的时候,当时他就想让路无双跟着,可是路无双也拒绝了,不过当初还算给面子,她虽拒绝了,但还是派了她的得意门生路葳蕤陪着一起。

所以陪吴国王爷去越国——而且还是为了娶亲这种事,路无双更是不屑的,拒绝是正常的。

听到路无双拒绝保护自己,吴国王爷那个气啊,可是除了生气好像也没了别的办法,毕竟吴国皇帝都对路无双礼遇有加,他有什么办法?

他还是不甘心,没有宗师为他保驾护航,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他又想找那“断魂扇”,可惜“断魂扇”在吴国没有固定住所,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后只能以失败告终。

这两位宗师不行,最后他把主意打到了路葳蕤身上。

作为路无双最得意的徒弟,路无双在年前的时候武功就已臻化境,集武者之大成,只不过还没有迈入那道门槛而已。

听说过去了小半年,她的功力更精进了,若是让她跟着,也是很不错的。

可是路无双能拒绝他,路葳蕤就不会吗?

得到这个消息的吴国王爷简直要气炸了,就跑到吴国皇帝那里闹,说这不是看不起他吗?

吴国皇帝对自己这位老光棍哥哥还是不错的,也经不住他烦,宗师请不到,最后给他调集了一队约摸二三百人的吴国骑兵队。

这一队骑兵可以说代表了吴国骑兵最顶尖的力量,曾经征战沙场多次,无一败仗,虽是骑兵,可每个人也都有点功夫,尤其是领队的吴将军可是一把好手,吴国王爷这才心满意足。

可是现在被叶良辰点到痛处,吴国王爷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先是冷哼一声,然后才不忿道:“呵呵,来越国而已,哪里用得着宗师?再说本王可是带了一队骑兵过来,这一队骑兵就可抵得上千军万马,什么宗师不宗师的,本王根本不放在眼里!”

说这话的时候,吴国王爷眼神中满是凶光,这话不仅仅是在讽刺叶良辰,连当初拒绝他的路无双和路葳蕤顺带着讽刺上了。

叶良辰那么自大的性格,听到这话自然是不高兴的。

“说大话谁不会?一队骑兵而已,值得让你这么自豪?良辰当初行走江湖之时,别说是这么一队骑兵,就是再多几倍,我也见过!而且我这一辈子打败的人,可比你这骑兵多多了!”

“呵呵……”

吴国王爷看着叶良辰,又冷笑了几声:“叶宗师,本王虽不知你的功力如何,可是这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我们的骑兵队连路无双路宗师都不敢说一定能挡的过,你哪来的勇气说这话?”

这队骑兵的厉害之处除了装备精良和那一身防御力满级的黑缕衣外,每个骑兵又会功夫,而且还有弓箭和刀剑配合,可近战也可远程攻击,虽然宗师确实厉害,不过陷入于这些骑兵的车轮战之后,还真占不了多少便宜,所以吴国王爷才会这么说。

又听到吴国王爷拿出路无双来压自己,叶良辰的脸都憋红了。

“放屁!你那骑兵若是这么厉害,好,那让他们跟我来打上一场!孰强孰弱立见分晓,你敢不敢?”

“呵呵,这有何不敢?就怕有人输了面子上过不去!”

“你说谁?”

“我说你!”

“你——好,那出去,咱们比试一番!”

“比就比,本王还怕了你不成!”

说着,吴国王爷和叶良辰就吵吵上了,一副要拉着对方出去干架的模样。

苏慕俞跟沈大师再次对视一眼,眼神中可没有什么着急的样子,反而有些兴奋。

不过苏慕俞眼中的兴奋稍纵即逝,反而换上了一副无奈的表情道:“王爷,叶宗师,你们二人都是本宫的贵客,怎么可以这样呢?”

“大殿下莫要劝良辰,有些人不知好歹,让良辰教训他一顿好了!”

“呵呵,大殿下,你们怎么找了这么个爱说大话的人?本王现在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假冒的宗师了!”

“你!”

看到两人再次剑拔弩张,苏慕俞马上出声:

“停!”

当吴国王爷和叶良辰都安静下来之后,苏慕俞才笑着说道:“叶宗师确实是我们越国宗师,实力自然不能小觑!”

“哼!”

叶良辰听了,瞥了吴国王爷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

“而吴国骑兵的威名本宫也听说过,何况是王爷亲自带来的骑兵,威力自然也惊人!”

“哼!”

吴国王爷同样瞥了叶良辰一眼,冷哼一声。

“不过这种时候,若是二位纠结到底谁更厉害一些,本宫觉得,倒不如你们一起对付那章十二,若是谁能打败他的话,岂不是表示那人更厉害些吗?”

刚才苏慕俞和沈大师之所以兴奋,就是因为看到叶良辰和吴国王爷的对峙让她们有了可趁之机!

叶良辰是宗师,对付张十二看似绰绰有余,可是苏慕俞震惊于张十二今天轰城的手段,不敢托大,自然希望越保险越好。

而吴国骑兵的强大实力她也听说过,若是让他们也一起对付章十二,那岂不是更好?

这也是为何在城墙上的时候,苏慕俞看到吴国王爷带着骑兵过来本来很气愤的,沈大师跟她耳语几句后她又高兴起来的原因!

现在趁着两人心里都有火的时候,苏慕俞恰逢时宜的把张十二引出来,希望这两人可以一起对付他!

………………

“张十二?”

吴国王爷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然后又说道:“为何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特别?”

当初吴国三皇子在大唐败给张十二的事情可是在吴国朝堂上传的沸沸扬扬,可惜吴国王爷整天花天酒地,对朝堂之事一点也不在意,或许听到有人说过这个名字,但是突然听到苏慕俞说,一时之间也联想不到谁了。

苏慕俞并没有在意,更没有多想,毕竟她也觉得章十二这个名字实在特殊的很!

于是沉声说道:“这人不过是我们越国的一个无赖而已,不过这名字确实挺特殊的,王爷觉得奇怪也是应当!”

吴国王爷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大殿下为何说让我们一起对付他呢?这人在越国怎么还敢得罪大殿下呢?再说了,他就算是真得罪了大殿下,让这位叶宗师对付他就够了,哪里还用的着我们?”

说这话的时候,吴国王爷还不忘刺激叶良辰一下,那意思就说,对付个无赖而已,用叶良辰就够了,用我们骑兵队岂不是大材小用?

明显没有把叶良辰放在眼里!

而叶良辰同样眼冒怒火,恨不得把吴国王爷给烧了,好在苏慕俞又及时出声,把他们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本宫想问王爷一句,这次不远万里来越国,可是为了皇妹玖玖的事情?”

听苏慕俞说到苏玖玖,吴国王爷正襟危坐,他千里迢迢赶到这可不是为了吵架,苏玖玖才是正事!

“那是自然!既然越国之前主动求我们吴国和亲,可是三殿下却迟迟没有前往吴国,这到底是何原因?我们陛下因为这事已经生气了,觉得越国对我们吴国缺乏起码的尊重,所以才派本王来看看是何原因!若是越国想要食言的话,呵呵,那就莫怪我们陛下怪罪了!”

吴国王爷故意没有说是自己等女人等的不耐烦了,所以才跑来看看的,而是把吴国皇帝搬出来,希望用他的名号把苏慕俞震住。

因为他觉得苏慕俞应该不会为了她皇妹得罪吴国的,而且他也听说了这苏玖玖不仅貌美如花,而且在越国口碑不错,若是她留在越国,对苏慕俞登基是个威胁,苏慕俞应该不希望她留下才对。

所以稍微给些压力,看看苏慕俞怎么说。

苏慕俞听了,长叹了一口气道:“王爷,不瞒你说,这事并非我们本意,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什么苦衷?”

“其实本宫之前就准备好了送玖玖去吴国,与王爷和亲。若是吴国和越国皇室能够结合的话,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可谁知中间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

“什么事?”

吴国王爷被苏慕俞的话给吸引住了,也顾不得其他,马上开口问道。

“王爷,刚才不是跟你说了那个无赖嘛!他是我们云溪城大户人家章家的义子,而章家夫人跟玖玖关系不浅,前段时间,玖玖去参加章夫人的寿辰,然后遇到了那章十二!那章十二不仅年轻,而且模样俊俏——哎…………”

看了吴国王爷一眼,苏慕俞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在说吴国王爷又老又丑一样,吴国王爷哪里听不懂她的意思,马上怒了。

第六百零八章 一间房(求订阅!)

“然后呢?”

但是吴国王爷现在可没心情跟苏慕俞生气,而是十分关心苏玖玖跟那个叫章十二的无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她已经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绿帽子?

若是让张十二知道了吴国王爷此时的想法,肯定会说他是个奇葩,隔着千山万水都挡不住他为自己找绿帽子戴的决心,也是没谁了。

见吴国王爷着急的模样,苏慕俞微微瞥了沈大师一眼,脸露喜色:看来,这老家伙已经上钩了!

于是又是摇头叹气道:“这事情说起来也怪本宫,本宫对玖玖疏于管教,又因为玖玖已经跟王爷有婚约在身,所以也从来没有把事情往这方面想过,哎!”

“到底怎么了?”

吴国王爷都听着急了,我是来听你讲故事的,不是来听你发感慨的,心里还在吐槽,就凭苏慕俞这叙事能力,若是出去靠讲故事吃饭,肯定会饿死!

苏慕俞也不生气,继续说道:“说出来也不怕王爷笑话,玖玖自从去章家见过那章十二一面之后竟动了心思!回来之后就说是什么想跟这章十二请教,当时本宫也未曾多心,还想着玖玖也快要离开越国了,不如就多顺她的心意,因此还邀请那章十二进宫几次,谁知,谁知……他们竟……”

“到底怎么了?”

吴国王爷都快哭了,要不是看着苏慕俞的身份,要不是现在是在越国的地派上,吴国王爷早抽她丫的了!

“他们竟有了私情!”

苏慕俞长叹一声,终于说了出来。

“怎么可能!”

她话音刚落,吴国王爷就马上质疑道。

他听说过,苏玖玖可是知书达礼,怎能做出如此不守妇道的事情来——他早已经把苏玖玖看成了他的人,所以才会想出“不守妇道”这种话来。

“难不成王爷还信不过本宫?”

苏慕俞佯装微怒道:“王爷若是真不信的话,大可以去城里打听打听,看看本宫说的对还是不对!”

“这…………”

吴国王爷这下犹豫了,看苏慕俞说话的坚定神色,看来她所说非虚,而且听她那意思,这事已经在整个越国传的沸沸扬扬了,只可恨自己一直忙于赶路,来到云溪城后也没有打听打听…………

不过苏慕俞既然这么说了,怕是**不离十,虽然心里愤怒至极,不过吴国王爷还是说道:“大殿下莫要生气,本王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事有点匪夷所思,本王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罢了……”

听到这话,苏慕俞脸上的“愠怒”才缓缓消失,然后再叹一口气道:“哎,俗话说家丑不能外扬,可是在本宫看来,王爷本该就与我们是一家,所以也不瞒王爷了!”

听到苏慕俞说把自己看成一家人,吴国王爷心里美滋滋,心想看来苏玖玖这边还是有戏的,毕竟苏慕俞支持他,难不成苏玖玖还能不听?

虽然听说苏玖玖移情别恋让他有种被戴了绿帽子的不爽感觉,不过他也无所谓,而且想了想就释然了——既然你敢不遵守妇道,那等你进了我的门,看我如何折磨你!

想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任他摆布,吴国王爷就是一阵鸡冻!

于是好奇道:“多谢大殿下这么说!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望大殿下如实相告!”

“好吧,既然王爷这么问了,那本宫也不再隐瞒了…………”

苏慕俞脸上表现出一丝落寞,然后说了起来:“自从玖玖跟那章十二暗通私好之后,对那章十二可是言听计从!

可是那章十二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无赖而已!听玖玖要去吴国和亲,他自然也不肯!所以才会出言蛊惑玖玖!可怜的玖玖,当真听信了他的谣言,竟把母后给气死了!

而且还放出话来,就是死也不去吴国嫁给………”

说到这,抬眼看了吴国王爷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道:“哎,玖玖还是年幼,尤其是听了章十二的蛊惑,对王爷自然没有什么好话,这话说的太难听,本宫还是不说了!”

“………………”

吴国王爷本来还想问问她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听苏慕俞刚才那话的意思,看来说自己的话定是十分难听,索性不问了,省的说出来自取其辱!

不过现在的他可比刚才跟叶良辰对峙的时候要生气多了!

怪不得刚才苏慕俞说越国女王驾崩了,原来是被苏玖玖跟个小白脸联手啊!

这可恶的小白脸,竟敢破坏老子的大事,定饶不了他!

于是恶狠狠道:“大殿下,那姓章的小子既然敢蛊惑三殿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大殿下为何不下令把他抓进天牢,凌迟处死?”

“王爷当大殿下不想?可是那章十二不仅诡计多端,而且还用的一手好暗器,不仅没有抓到他,反而他还放出狠话来,要杀进皇宫,抢走三殿下!”

“什么?他竟有那么大的胆子?”

不过他又一想,觉得这多是那小子吹牛的而已,虽然他也看不起越国,可是杀进皇宫哪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于是笑道:“大殿下,那姓章的小子怕是只会说说吧?”

苏慕俞脸色不好道:“王爷错了,他今天还真来了皇宫,若不是今日弓箭手充足,怕是就让他闯进皇宫了!不过打退是打退了,可我们也抓不住他,本宫就怕他趁我们不注意把玖玖劫走,岂不是让王爷失望?”

吴国王爷一听,眉头一皱道:“那姓章的小子果真有那么厉害?还能冲进皇宫不成?”

苏慕俞点了点头道:“是呀!说了也不怕王爷笑话,进宫的时候你应该看到现在的皇宫宫门不见了吧?就是被章十二给毁了!所以本宫才请来了叶宗师,希望能借助叶宗师之力,把章十二拿下!”

吴国王爷瞥了叶良辰一眼,然后不屑道:“大殿下,我看这事还是免了吧!既然连大殿下那么多皇宫守卫都不能奈何于他,叶宗师嘛,呵呵,也别插手了,还是交给本王吧!只要那姓章的小子明日敢来,本王的骑兵队定不会放他离开!”

听了苏慕俞的话,吴国王爷很是气愤。

竟然有人敢跟自己抢女人?活腻了吧!

就算苏慕俞不说,他也会主动要求拿下张十二,才能一解被人戴了绿帽子之恨!

至于叶良辰嘛,正好有机会嘲讽他几句,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叶良辰被吴国王爷又鄙视了一次,心中自然不爽,马上回击道:“呵呵,说大话谁都会,别到时候抓不到人,再来求我吧?”

“你!!”

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苏慕俞赶紧出面解围道:“叶宗师和王爷莫要再吵了,那章十二实力不容小觑,明日二位一同随本宫等他吧,无论是谁拿下他,那不也说明谁更技高一筹吗?”

二人听了,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两个人心里都打定了主意,明日若是那章十二真要来的话,他们必须先出手把他拿下,然后再好好羞辱羞辱对方…………

看到两人已经答应下来,苏慕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明天,应该就是那章十二的祭日了吧?

………………

“阿嚏!”

张十二猛的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嘟囔道:“也不知是谁在念叨我……”

之前跟莫漓来到荒郊野外,在暖暖或者说有些炎热的阳光照射下,莫漓讲着讲着就累了,趴在张十二怀里睡了过去。

张十二这猛的一个喷嚏,直接把她吓醒了。

再抬头看天,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了下来,怕是要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啊!竟然从中午睡到了傍晚!

“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从张十二怀里爬起来,莫漓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模样,想到张十二就这么一直抱着自己,看她熟睡,感到满满的幸福。

张十二笑了笑说道:“看你睡得香,就没舍得叫醒你。”

莫漓听了,脸微微红了起来。

有时候,情话不必太煽情,就是那么简单几句,就足够她怦然心动了。

而张十二说这话确实有感而发,因为莫漓从荆州出来之后,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一直在路上,风餐露宿的情况怕是有不少,刚才看她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时候,张十二也观察了一番。

虽然相貌还是如此动人,但是从脸上的疲惫感、有些凌乱的秀发以及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划破来看,莫漓确实太累了,这么多日夜,怕是没有吃一顿好饭,睡一个好觉。

不仅身体累,她的心肯定更累,找到自己,终于能把她的压力释放下来,所以刚才的她才会安然睡着,张十二看了自然心疼,哪里舍得叫她?

这个时候,莫漓站了起来。

张十二也想站起来,可是试了一下,腿脚竟然麻了,根本站不起来。

“拉我一把。”

张十二伸出手,并没有什么羞愧的觉悟。

莫漓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把张十二拉了起来,等他看到张十二瘸腿甩手的模样,就知道了为何他需要自己来拉。

腿脚都被自己压麻了不知多久,也不吱声,心中更是充满了甜蜜。

“饿了吧?”

等手脚没了麻酥感,张十二看着莫漓问道。

“咕咚……”

莫漓还没说话,她的肚子倒是先替她回答了,张十二笑了笑道:“看来是真饿了,那咱们先去找家客栈,吃饭休息一晚,正好商量一下明天该如何行动。”

被人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虽然莫漓自诩为女汉子,可总归是女人,脸再次红了。

张十二也不管这些,拉着莫漓就准备离开。

只有一匹马,来的时候是因为莫漓救完张十二,所以莫漓在后张十二在前。

而这个时候嘛,张十二当仁不让的先上了马,然后笑着对莫漓伸出了手。

莫漓微微一愣,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然后张十二微微用力,把莫漓拉了上去。

被张十二再次拥抱进怀里,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莫漓甚至能感觉到他有些潮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耳边,没来由的,浑身也发出一种潮热感。

过了几个月,当初在船上的那种感觉再次回来了。

而这次,莫漓则比上次要坦然许多,也不再顾忌什么,紧紧的跟他贴在一起,因为自从她辞官决定外出寻找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对自己的感情就有了交代。

所以能够再次看到他,她就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再也不会抵触他的一切了。

………………

因为莫漓是从南城进的云溪城,对这一片也比较熟悉。

所以带着张十二从皇宫那边出来之后,也是直接来了南城的郊外。

张十二骑马进南城的时候,就发现大街上多了不少官兵,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张十二一看就知道了,肯定是查自己呢!

张十二也不管这些,直接骑马快走,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外,让人牵马离开,然后拉着莫漓的手走进了店里。

“客官这是要吃饭啊还是住店?”

刚进门,柜台后面的掌柜的就开口问道,不过他的眼神却是一直在盯着张十二,并没有像一般男人那样盯着莫漓。

联想到门外的那些搜查的官兵,张十二心里有了计较。

“吃饭,也住店。”

“那客官准备要几间房呢?”

张十二呵呵一笑道:“那掌柜的觉得,我们应该要几间房呢?”

“这个……这个…………”

掌柜的面露难色,只是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却更多了些怀疑!

张十二并不理会掌柜的那带着猜疑的眼神,而是笑道:“自然是一间房了!怎么,我带着自家夫人出来住店,难不成还要开两间房吗?再说了,就算是带着别人的夫人出来,也不能开两间房不是?那也太傻了吧,哈哈哈…………”

“公子说笑了,哈哈哈…………”

这种只属于男人之间的荤段子,说完之后,两人就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今天休班,码了两章,下午有事,赶紧都发了吧……明天把莫漓推了吧……)

第六百零七章 这床够结实了(求订阅!)

听到张十二的话,莫漓脸上非常合适的出现了一抹晕红,然后在掌柜的视线可见的范围内,莫漓轻轻锤了张十二一下,风情万种。

这下,掌柜的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了然了。

待他笑完,才对张十二说道:“想必公子跟夫人都不是本地人吧?”

“哦?掌柜的怎么知道的?”

听张十二这么说,掌柜的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笑呵呵的说道:“不瞒公子说,这云溪城虽大,不过这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下大多也都见过,尤其是像二位长相如此出众的伉俪,若是云溪城人士的话,在下肯定见过的!”

张十二听了,对掌柜的拱手笑道:“怪不得掌柜的生意做的这么大,这眼力就不是寻常人可比的!我们确实不是云溪人氏,不过是来游玩的,今日刚到,所以才来这里住店。”

被人夸奖一番,掌柜的心情也不错,尤其是听到二人刚来云溪城,然后指着大厅里几乎要坐满的吃饭的人说道:“既然是外地来的,那来我们店里最合适不过了!”

然后看了看两人拉着的手,至于刚才张十二说的话,他已经深信不疑。

“若不是公子说的话,在下还真是可能多想!”

“哦?怎么回事呢?”

“还不是这两天城里发生的事情!想必公子刚来,还没听说过!刚才外面那些官兵看到了吧?”

见张十二点头,掌柜的又絮絮叨叨说了起来,不过大体意思张十二也听懂了,就是城里在下令搜查他,而且给出的关键词是一个“单身年轻好看的男子”,所以看到张十二,“年轻好看”他都占了,若是再单身的话,掌柜的可能就跑去报官了!

听完之后,张十二微微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心里却洋洋自得,因为这些跟他刚才猜的一样。

而莫漓听着二人的对话,抬头看了看一脸如无其事的张十二,心里却在想着,刚才她还以为张十二是故意想占她便宜,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又跟掌柜的说了一会儿,彻底让掌柜的放下戒备,张十二才跟莫漓上了楼,并且让掌柜的把饭菜送上楼去。

………………

进了屋,没一会儿小二就把饭菜送了上来,待他离开,莫漓才开口道:“没想到你想的倒是长远,若是让我回答的话,那掌柜的怕是早怀疑了。”

谁知这次张十二倒是没有得意,反而是一脸贱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想跟你睡一间房而已……”

“………………”

莫漓瞪了张十二半天,有些无语。

虽然多日不见,但是张十二这种贱贱的性格却一点没变,虽然有时候他会贱到让人忍不住动手,可是莫漓却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感觉,这才是最真实的张十二!

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做太多纠结,两个人中午都没吃东西,现在是真饿了,赶紧上桌吃了起来。

等两人吃完,喊来小二把碗筷收拾下去之后,才开始说起明天的事情来。

其实,莫漓是想跟张十二一起杀进皇宫的,毕竟她是宗师,跟着张十二可以以防万一,尤其是张十二出了上次的意外之后,她更不想让张十二单枪匹马的跟人打仗了。

但是张十二并不这么想。

他打算自己杀进皇宫,手刃苏慕俞。

而莫漓要做的就是偷偷潜入皇宫,找到苏玖玖她们,解救了她们之后再去后宫给女王喂上一粒“还阳丹”,只要女王醒了,一切也就该结束了。

虽然张十二认为自己有把皇宫轰平的能力,可是这皇宫并不是苏慕俞一个人的皇宫,尤其是把苏慕俞拿下之后,这皇宫是女王的皇宫,是苏玖玖和苏慕容的皇宫,若是把皇宫炸了那怎么对她们交代?

所以他的目的就只有苏慕俞一个人而已,凡是阻拦他杀苏慕俞的人,那就去死!

莫漓并不想答应张十二,可是张十二打定了主意,任莫漓再怎么劝也不行,最后她也只好放弃,只想着明天她的动作快一点,只要女王活过来,这一切也就结束了。

等二人商量完,莫漓又遇到了一个困扰她的难题,而且这个难题要比刚才分配任务的时候还要难上不少…………

那就是,屋里只有一张床,等会该怎么睡?

现在已经快七月了,把被褥往地上一铺,睡在地上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睡床自己睡地下?估计他不会同意的……

自己睡床他睡地下?可是她心里又有些不好受……

两个人都睡床?

这个……只是稍微想了想,莫漓就有些脸红。

虽然她已经心属张十二,而且她再见到张十二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她就已经看开而且不会拒绝了,但是这种时候这种话,她哪有脸主动说出来?

就在她脑海中进行着天人交接的时候,张十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天不早了,咱们睡觉吧?”

咱们睡觉……咱们睡觉……咱们睡觉……

莫漓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不知道这个“咱们睡觉”到底具体是什么意思?

看张十二站起身来,她有些试探性的问道:“把被褥铺在地下?”

张十二扭头看了看床,走过去拍了拍,然后一本正经的对莫漓说道:“没事,不必担心,这床够结实了!”

这床够结实了?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莫漓的脑子有点短路,还不等她再多想,张十二已经走了上来,她感觉手脚有点麻木,动弹不得,心也在狂跳,“砰砰砰”的,仿佛要从胸膛里冲出来一般!

“别磨蹭了,睡觉吧!”

说完这句,张十二直接把莫漓拦腰抱起,吹灭了烛灯,朝着大床走去………

屋外野猫一个劲的乱叫,屋里的床也在随之轻摇。

张十二的话一点也不错,这床的质量不错,在经过一个时辰的摇晃之后,依然完好无损。

一夜激情,风停雨歇。

从女孩到女人,莫漓依偎在张十二的胸膛里,感到一切都仿佛像是做梦一般。

不过她一点都不后悔,相反会有点欣喜。

当初她认识张十二后,见到他就会被他气着想要打他,可是见不到呢,就一直想着见他,当时她对自己的解释是,张十二这个人又贱又坏,见他当然是为了打他了!

可是随着上次的南方之行。在船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尤其是张十二失踪的这段时间,她终于敢于直视自己的内心,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刚才被他抱上床的时候,她是没有反抗的——或者说,只是稍微有点反抗,主要还是因为刚才她本来一动不动,可张十二这厮却偏偏对她说,若是一动不动的话太没情趣了!

想到这,莫漓真是又羞又骚又怒!

我好歹也是个女人,而且还未经人事,你竟然让我主动一些来配合你的恶趣味?最关键的是,自己刚才还真就听了他的话!

想到刚才发生的那让人脸红的一幕幕画面,莫漓简直又羞又气,本来想狠狠的掐他一下,可是听到他的鼾声以及时不时咂嘴的声音,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儿之间,从一个女孩变成女人之后,她的心就完全向着他了,连掐他一下这种原来经常做的事情都舍不得了。

哎,莫漓,你堕落了。

她对自己说,可心里却十分欢快,如果这是堕落,那我宁愿堕落的彻底一些……

不知道是做梦了还是习惯性动作,闭着眼的张十二的手不老实起来,在莫漓的身前一阵揉捏,莫漓“嘤咛”一声,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想做,再次蜷缩在张十二的怀里,带着幸福的微笑,闭眼睡了过去…………

………………

张十醒来时候,还能感到身前的柔软和温热。

眼睛睁开,目光就跟莫漓的眼神对视上了。

或许是没想到张十二会突然醒过来,又或者是害怕见到张十二,莫漓仿佛受了惊吓一样,赶紧闭上眼躺了下去,装作睡着还没醒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有些哑然失笑。

莫漓什么时候也学会鸵鸟把脑袋埋在地下这种自欺欺人的手段了?

看着躺在面前的**,张十二想要捉弄一下她。

伸手在她身体呈现s处的后半部来了一下。

“啪!”

发出了一声脆响,而张十二听到这声音,加上手上传来的柔软弹性,竟然会激动的不行。

这或许就是男人吧!

挨了一下的莫漓也意识到,自己肯定是露馅了,于是睁开眼睛,有些愤怒的盯着张十二,责怪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打她。

张十二看到她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刚才打她的手又放了回去,不过这次却不是打她,反而成了揉捏。

本来还皱着眉头瞪着张十二的莫漓,被这么突然一弄,瞬间缴械投降,眼神有些迷离,小嘴微张,让人欲罢不能。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作为一个男人,张十二深知这个道理。

于是翻身上马,继续驰骋起来…………

………………

又是一个时辰,屋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有莫漓趴在张十二的怀里喘着粗气。

而张十二则是搂着她想着,一晚上梅开二度虽说没有后世那些什么一夜七次郎之类的次数多,但他好在时间长啊!

晚上一个时辰,早上又一个时辰,一般人哪能吃得消?

而那些一夜七次郎,怕是一次的时间,加上脱裤子穿裤子也就几十秒罢了,哪能跟他比?

想到这,张十二就骄傲的不行。

“师姐,厉害吧?”

张十二现在的精神不错,出口调戏着莫漓。

谁知莫漓听了这话,直接抬起头来,再次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神中满是不满,而张十二却是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不满足?觉得我还不够厉害?

额,这有些出乎意料呀…………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莫漓开口了:“还叫师姐?”

心里却是委屈的不行:你都把我这样了,怎么还叫我师姐?还是说,他不过就是想着跟自己玩玩,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想到这种可能,莫漓的眼眶瞬间红了,满满的都是委屈!

而张十二不傻,当然听出了莫漓这话的意思。

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之后,马上深情款款的盯着莫漓的眼睛说道:“漓儿,之前叫习惯了而已,若是你喜欢,以后我就叫你漓儿——不过,就算叫你漓儿,你还是我的师姐,也是我的夫人,你说对吗?”

被张十二这么一说,莫漓马上破涕为笑,什么也没说,再次扎进张十二的怀里。

就现在的莫漓,谁还能想到之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将军呢?

这毕竟是莫漓的第一次,也是一个女人这辈子里最为关键的一天,若是按这个时代的风俗,这一夜肯定是要留到洞房花烛夜的,可是今天两个人就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张十二对莫漓还是有些愧疚的。

所以也不多说,温柔的搂抱着她,两个人在床上又温存了好一会儿。

躺了好一会儿,还是莫漓先开口说道:“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起来吧,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成为张十二的女人后,莫漓现在归心似箭,想要重回张家,除了让张家人宽心之外,也希望自己以这样的身份回去得当所有人的肯定。

这或许就是一个贤妻能够想到的事情,虽然才刚刚代入到这个角色中,但不得不说,莫漓做的还不错。

刚才睁眼的时候还是卯时,可是在自己尽显男性雄风之后,现在已经来到了辰时,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个点并不算早了,而昨天的这个时候,张十二已经出发去皇宫了。

哎,怪不得前人曾说过“**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呢,若是有这么个大美人陪在身边,谁还愿意早早起来呢?

(有少儿不宜的情节么?没有吧?三竖已经被屏蔽怕了,不敢铤而走险了……)

第六百零八章 梅开二度(求订阅!)

“嗯,起床吧!”

不能再拖了,今天势必要把苏慕俞给宰了!

而且还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杀到她面前,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无奈,什么叫做自己知道自己要死却毫无办法!

想到这,张十二顿时觉得有些激动!

因为他睡在床外侧,因此自己先从床上走了下来。

张十二一直都有裸睡的习惯,莫漓是知道的,因为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她已经见识过了张十二身上的某些不可描述之物。

而那东西昨天晚上和刚才还跟她来了两次负距离接触,让她变成了女人,按理来说她应当很熟悉才对。

可是当张十二跳下床,当那个东西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莫漓还是害羞了,脸一下子红了,马上把头扭了过去。

张十二微微一愣,马上笑出声来。

“怎么还不敢看呢?昨天晚上不都看到了吗?”

听到张十二的调笑,莫漓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还不快点穿上衣服!好丑!”

她说什么东西丑,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且她还在心里吐槽,为什么是这么点的东西?跟之前感觉到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而张十二一听则有些怒了,尤其是小兄弟,马上斗志昂扬起来,一副要跟莫漓理论的模样。

幸好张十二及时制止了小兄弟的冲动,今天早上可有正事要干,虽然这事也得干,不过并不急于一时!

不过,放过莫漓是不可能的。

女人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啊~”

莫漓本来把头扭到了一边,下一刻身体就被张十二抱住了,再然后身体一轻,身上的被子也滑落下来,她跟张十二,在视线充足的大白天里,再次坦诚相见!

莫漓没想到张十二会这么做,想跑,被张十二拦腰抱住了,想要伸手挡脸,可是身前也光着,可是挡上面的话,下面又空了。

在她不断纠结的时候,张十二直接吻了上来,而莫漓只是经过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马上热烈的回应起来。

这是我男人,我怕什么?

所以,莫漓终于把自己放轻松开来。

………………

良久,唇分。

而且不得不分。

再不分,今天怕是真的会日上三竿了。

嗯,日上三竿,十分贴切。

张十二很快就穿上了衣服,而莫漓则穿的有些慢,而且看她的姿势,很明显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走起路来有些不太自然。

张十二一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马上开口道:“漓儿,是不是不舒服?”

莫漓风情万种的白了张十二一眼,然后咬牙说道:“没事。”

心里却在埋怨着张十二,不知道人家这是第一次嘛?不懂怜香惜玉就罢了,还一下就是两次,最关键的是,一次的时间怎么那么长啊?

这幸亏还是自己这已经到了宗师之境的女子,若是寻常女子被张十二这一阵折腾,怕是今天休想下床了!

虽然她是个宗师,可是最后都感觉要受不了了,这个时候她才想到张十二的那些红颜知己们,不免有些释然:就凭他现在这样的劲头,若是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还真招架不住他,若是再来一次,自己肯定受不了了。

嗯,看来他还是有远见的!

想到和那些女人一起服侍眼前的这个男人,莫漓稍微放宽了心。

虽然莫漓未经人事,但是关于房中之术她可听她三娘,也就是莫轻语的娘亲讲过不少。

当时她三娘说只有经历了这房中之事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而且还说,这房中之事是如何如何美妙,经历一次会让人欲罢不能!

当时她就在想,这房中之术到底是做什么呢?真的会有这么奇妙的感觉?

昨天她终于体会到了,可是第一次除了疼还是疼,只有第二次的时候,她才切实体会到了那不一样的感觉,果然是像她三娘说的那样,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不过,有一点跟她三娘说的不一样,那就是时间!张十二这一次的时间可是比她三娘说的长了两三倍都不止啊!

想到她三娘还跟她说的,什么这时间越长越好,男人越厉害时间就会越长之类的话,再看张十二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发热起来。

看来,他真的是什么都厉害呢!

………………

张十二并不知道莫漓在想什么,否则让他知道莫漓已经有了大被同眠的觉悟之后,肯定会高兴的发疯!

虽然莫漓自己说了没事,可是张十二看她走路的模样并不怎么舒爽,想了一下就说道:“漓儿,要不你就在客栈里休息吧!不过就是杀进皇宫而已,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你在此休息,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

自己刚刚恢复记忆,想到之前差点命丧吴德之手,结束自己的穿越生涯,张十二是一阵心悸。

他来了这个时代已经快一年了,在这里并不是单纯的一个人,而是有了责任和担当,他要对的起那些爱他的和他爱的人。

所以,他不想让爱人涉险,若是莫漓不舒服,自然不会让她去了。

莫漓听了,走上前来拉着他的手,马上摇头道:“十二,没有大碍的!”

说着又走了两步,跟正常人没有多少区别,只是她的眉头却微微蹙了一下,疼不疼,只有她心里清楚了。

见莫漓不听劝,张十二笑着摇了摇头。

有的时候,莫漓跟自己很像,都很固执,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回头。

索性让她去吧!

只要他在宫门外闹出的动静够大,估计整个皇宫的守卫和高手都会奔着自己这边杀过来,皇宫里会特别空虚,莫漓进去应该危险不大。

何况她还是个宗师级的高手,应该问题不大才是。

张十二同样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漓儿,救人不是最终目的,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你的第一选择就是跑!跟你比起来,其他的人不救也罢,千万不要忘了,现在,你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还是我的。”

张十二说的很慢,也很动情,莫漓听了更是感动的不行。

伸手轻轻拥住张十二,在他耳边也轻声说道:“你也要记住,你也不仅仅是你在一个人的,还是我——们的…………”

“………………”

额,这话说的,张十二无言以对。

………………

让小二来送了饭,吃完之后,张十二就跟莫漓出去了。

骑马来到北城,两人分道扬镳。

张十二一个人朝着宫门外走着,而莫漓则是往皇宫背面的方向赶去,准备从那里潜进皇宫。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

云溪北城,皇宫。

越国皇宫,坐北朝南。

宫门正对南方,而这宫门外则是一条东西大路,路面宽阔,在这条路的东面胡同中,吴国王爷就在这里。

跟他并排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铠甲、一身将军相的男人。

而他们身后,那二三百人的吴国骑兵军团都整装待发,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能马上作战。

那个将军模样的人就是此次奉吴国皇帝之命,跟随吴国王爷前来越国的吴将军。

朝街上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他又退回了胡同中,看着吴国王爷道:“王爷,此事当真吗?”

他问的事情自然是吴国王爷跟他说的,有人把越国宫门轰开,还杀了不少官兵守卫,并且扬言今天还要杀进皇宫的事情。

在吴将军看来,这事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什么人有胆量独自杀进皇宫?

别说是杀不进去了,就是光说说,他也会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别说一个人了,就算是现在让他领兵杀进皇宫,他都觉得困难重重,一国皇宫,哪里是那么容易闯的?

这么高这么厚的城墙,把宫门一关,都不用人出来,直接放箭,就能把城墙下的人射成马蜂窝!

这也是为什么说守城容易攻城难,这皇宫虽小,可也算是个小城堡,连军队都没办法,一个人攻城——想多了吧?

哪怕不用弓箭手,就算只派官兵肉搏的话,皇宫可是一国根本所在,里面可是放着一个国家最为精锐的军队力量,光是人海战术,就是宗师来了,怕是也很困难。

所以听了吴国王爷说的,吴将军有些怀疑。

而吴国王爷却坚定的点了点头,他不认为苏慕俞会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而且以他们吴国的实力,苏慕俞怕是也不敢骗他!

况且她连叶良辰这种宗师都找来了,估计是确有此事。

“你们之前看到皇宫那烂掉的门了吧?”

吴将军点了点头。

昨天来到皇宫门外,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越国皇宫这烂掉的门了,当时他还在纳闷,这越国皇宫看外面倒也雄伟大气,可为何连个宫门都没有呢?

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没有宫门,而是宫门不知被什么东西给轰开了一个大洞,让吴将军百思不得其解。

见他点头,吴国王爷沉声道:“听那苏慕俞说,这门就是被那说要攻城的章十二给轰开的!”

“什么?一人轰开了这门?怎么轰的?”

吴将军有些懵了。

他在吴国征战沙场多年,也参加过许多攻城战,攻城破门的方法就是数十人抱着一根重木撞门,试想十多个人再加上一根重木的力量有多大?

可就算攻城成功,门也是被撞开而已,至于说被轰成这个模样,他从未见过!

“听苏慕俞说,那章十二不知用了什么暗器,所以才会把这门轰成这样,不过最后被她们的弓箭手给逼退了!”

“这…………”

听吴国王爷说完,吴将军就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作为一国将军,他已经习惯了在战争之前分析利弊,而根据吴国王爷说的话,虽然很不可信,但他说的若是真的话,危险性很大呀!

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吴国王爷担心他害怕,马上说道:“吴将军,你可是咱们吴国最厉害的将军!你带领的军队所向披靡,未尝败绩,何况这次还是带着吴国最勇猛的骑兵队?别说是一个无赖了,就算对上宗师,又有何惧?”

有的时候,勇气都是别人给的。

现在就是如此,吴将军本来还有些顾忌,但是被吴国王爷这么一说,他马上就飘了:是啊,他打了那么多年仗,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何至于怕了他?

看到吴将军的反应,知道自己鼓气的话奏效了,吴国王爷再次打气道:“吴将军想想,之前那章十二被越国弓箭手逼退了,若是对上咱们的骑兵团和弓箭手,他哪里有胜算?况且之前他杀的那些人不过都是些越国守卫,至于越国守卫的成色如何,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吴将军马上就想到越国那些个头不高的女兵们,呵呵一笑,心想还真是!

越国女兵的战斗力是他征战多年以来见过最弱的,就算是他,一个人打上百八十个这种士兵也不在话下,所以他现在越想越轻松了。

一个人而已,怕什么怕?

干就完了!

“下官全听王爷旨令!只要王爷下令,下官定会带着骑兵团杀他个片甲不留!”

听着吴将军霸气说完,吴国王爷十分欣慰,喃喃道:“一个人而已,何足为惧?不过杀人不是目的,目的是向越国人展示一下咱们吴国的威力,尤其是那叶良辰!端的可恶,这次必须让他看看咱们骑兵团的厉害,就算他是宗师又如何?在骑兵图面前,就算是宗师,那也只能看着!”

吴将军也听吴国王爷说了叶良辰之前跟他争执的事情,自然也替吴国王爷不忿:“王爷放心,就算他是宗师,也不敢与我们吴国为敌!不然,我们的骑兵团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话吴将军说的很有底气,因为当初骑兵团训练的时候,曾有幸请过路无双,虽然最后没有打过路无双,可是路无双赢的也不轻松!

(好久没爆更了,准备积蓄下力气,五一之后给大家爆爆爆!)

第六百零九章 老子来了!(求订阅!)

当时跟路无双过招的可是个九十人的骑兵小队,可现在吴将军带着的是三百多人的骑兵大队,而且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骑兵本身,都要比之前对上路无双的时候要强上许多!

可以这么说,这个骑兵团若是现在再对上路无双,吴将军有信心跟路无双打个平分秋色!

路无双是谁?

她可是十多年前就闻名诸国的大宗师,岂是叶良辰这种后起之秀可以比的?

更何况叶良辰还是路无双的手下败将,想到这,吴将军就有种天然的优越感,更不怕他了!

听到吴将军的话,吴国王爷十分欣慰,他现在都有点盼着张十二出现了。

只要把他拿下,不仅打的是叶良辰的脸,更是越国人的脸!

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苏玖玖接回吴国了!

还敢给自己戴绿帽子?

到时候就让你尝尝被蹂躏的感觉!

想到这,吴国王爷又是一阵鸡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概——快过辰时了吧!”

吴将军看了看天,说道。

“辰时都快过了?怎么回事?苏慕俞可是说昨天那章十二不到辰时就来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吴将军听了也是一惊:“难不成他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今天咱们埋伏在这,怕了咱们?所以不敢来了?”

吴国王爷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嗯,很有可能啊!”

虽然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得意道:“看来咱们骑兵团名声在外啊!那苏慕俞说这章十二多么多么厉害,不过尔尔啊!听到咱们的名字,不也吓住了吗?哈哈哈…………”

“王爷说的是,哈哈哈…………”

胡同里,两个人yy了一顿,开怀大笑起来……

………………

不仅仅是吴国王爷有这种想法,就连站在城墙上的苏慕俞此时都有了同样的想法。

看了看天,然后有些担忧的说道:“比昨天都晚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到?”

若是换成昨天刚看到张十二爆表战斗力的那个时候,苏慕俞肯定不会这么想,还会庆幸张十二最好是再也别来了。

可是今天不同,前有一剑断生死的宗师叶良辰,后有吴国王爷带领的所向披靡的吴国骑兵团。

无论面对谁,只要他们一起出手,怕是都会让来人吃不了兜着走,尤其是现在张十二迟迟不出现,更是断定了苏慕俞的想法:他怕了!

沈大师同样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城墙下,皇宫外冷清的街面,皱眉道:“大殿下,这事也说不准,谁知道那张十二是不是起晚了呢?反正今天咱们准备充足,也不急于一时!”

沈大师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同样希望看到张十二出现,最好他还能表现出让自己惊讶的实力来…………

苏慕俞听了不禁点了点头,正如沈大师所说,她们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两个这么厉害的帮手,若是这次都不能把张十二拿下的话,以后怕是更不好办了!

“好,就依沈大师说的办!咱们再等上一会儿就是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见苏慕俞同意,沈大师的眼角不经意间划过一抹笑意,然后又说道:“大殿下,老身觉得,既然想把张十二给彻底拿下,咱们不如就做的彻底一些,不给他留一点机会!”

“哦?大师此话怎讲?”

“大殿下,虽然叶宗师跟吴国骑兵团实力都不容小觑,可是事事无绝对,或许张十二打不过他们,但若是再像昨天一样跑了怎么办?”

看苏慕俞皱眉深思,沈大师继续趁热打铁道:“大殿下,咱们已经放跑了他一次,若是这次在不能将他拿下,以后叶宗师跟吴国骑兵团都不在了的话,可该如何是好?”

苏慕俞听了感同身受。

都说趁他病要他命,这次趁着帮手齐全,必须解决了他才能以绝后患!

苏慕俞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沈大师说道:“大师说的有道理,看来大师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不妨说出来让本宫听听?”

沈大师听了,笑道:“大殿下,叶宗师和吴国骑兵团虽然厉害,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一定得手,所以咱们可以留一个后手,不怕那张十二不从!”

“哦?什么后手?看沈大师如此沉着,想必已经有了想法?”

沈大师笑了笑,然后说道:“大殿下,老身可是听说那张十二之所以会被章夫人收为义子,除了章夫人比较看重他之外,更重要的是这张十二跟那章家小姐章瑾妤关系匪浅!

而章家母女现在都被大殿下抓在天牢里,这个时候不妨把她们都给压到城墙上来,若是叶宗师跟吴国骑兵团能够抓住张十二,那就罢了,若是抓不住的话,呵呵…………”

不用沈大师将话全部说出来,苏慕俞就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不就是用她们当人质,威胁张十二嘛!

苏慕俞面露喜色,然后笑道:“果然还是沈大师高明!这种主意也想的出来,哈哈…………”

“………………”

沈大师也不知道此时该笑还是该哭,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夸奖自己呀!

而苏慕俞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用不用的上,章家母女都必须抓过来!

就算是留个后手也是不错的!

“沈大师,那你现在赶快去天牢把二人提过来!”

“是,大殿下!老身去去就来!”

沈大师对着苏慕俞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之后,脸上浮现出的笑容奸诈而又狡猾,怕是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苏慕俞这两天右眼皮跳的格外厉害。

而在越国的风俗中,右眼皮跳可不是一个好预兆。

所以昨天晚上她也没有睡好,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现在听了沈大师的主意之后,才算稍微好些。

既然是最后一战,那就必须万无一失才好。

苏慕俞又想了一会儿,然后叫来身边的韦将军,对她耳语几句。

韦将军听完,有些诧异的看着苏慕俞道:“大殿下……这……使不得呀!皇宫重地,平时外人连个兵器都不能带进来,若是让他们骑马而入,这还怎么得了?”

而苏慕俞并不以为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让你去说,你去说就好了,哪那么毒废话?再说了,本宫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若是那叶宗师真的拦不住章十二,你觉得让不让骑兵团进宫又有什么区别?”

韦将军听了久久不语,苏慕俞有些烦躁的对她摆了摆手,韦将军这才跑了下去…………

………………

“什么?让那叶良辰先出手?凭什么?”

而在胡同里,韦将军刚把苏慕俞的话带到,吴国王爷还没开口,吴将军就怒不可遏的吼了起来。

而韦将军被吴将军这么一吼,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她是越国将军,而对面的人是吴国将军,同是将军,为什么他在自己面前能够如此趾高气昂?

纵使吴国兵力强一些,可不要忘了现在是在越国!

想想就非常不忿!

韦将军冷哼一声,然后沉声道:“这话是我们大殿下让本将带给王爷的,该如何做,王爷想必心中有数,就不必本将再说了!告辞!”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异常潇洒。

“你——”

吴将军看着韦将军的背影有点目瞪口呆,他在吴国做了这么多年将军,除了皇室成员外,谁见了自己不是恭恭敬敬?

今天却被个女子给鄙视了——就算她是个将军,可也是个女人!

吴将军越想越气,转身对吴国王爷说道:“王爷,你看看!这人简直嚣张至极!咱们怎么能答应她们?这不就是故意让我们看戏,羞辱于我们吗?”

原来,苏慕俞的意思是,若张十二来了,先让叶良辰与其过招。

倘若叶良辰真的不敌张十二,那就把他放进皇宫,这个时候,吴国骑兵团再进皇宫,从后面包抄他的后路。

这样,他们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了!

这主意看似不错,可并不是吴将军希望的!

之前吴国王爷说了,叶良辰出口侮辱于他们骑兵图团,看不起他们骑兵团的战斗力,吴将军听了自然不满。

可是又不能跟他打一架,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下张十二,以此来打他的脸了——你看看,我们连这种敢杀进你们皇宫的人都能拿下,就算是你又如何?

可是现在苏慕俞却让叶良辰打头阵,而他们负责断后——可若是张十二不敌叶良辰,哪里还有他们的事?

那时候,他们不但打不了叶良辰的脸,反而会被他打脸!

这怎么能忍?

他甚至在怀疑,苏慕俞口中的那个要杀进皇宫的张十二并没有那么恐怖的实力,只不过她怕自己的守卫们打不过张十二的消息传出去有损越国的尊严,所以才故意把张十二说的那么恐怖。

现在却让叶良辰打头阵,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赢,然后打他们骑兵团的脸?

吴国王爷跟吴将军算是想到一块去了,眯着眼睛冷声道:“是呀,这个苏慕俞,果然打的一手好盘算!”

“王爷,那咱们怎么办?难不成真听她的?”

“听她的?呵呵,做梦!”

吴国王爷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道:“她不过是个公主而已,凭什么号令本王?再说了,就算她成了女王,也不过是越国的女王而已,哪有资格命令咱们吴国人?”

听吴国王爷如此霸气的回答,吴将军顿时觉得浑身舒服,然后笑道:“王爷说的极是!就凭咱们吴国现在的实力,何惧其他国家?要不然,末将现在就带着骑兵团出去,只要那张十二出现,就不给叶良辰出手的机会,咱们率先出击,把他拿下!”

“不用。”

谁知吴国王爷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既然那张十二能杀掉那么多越国守卫,然后还能安然逃脱,想必肯定是有些实力的!既然苏慕俞让叶良辰先动手,那就满足她就是了!”

“可是——”

吴将军有些懵,刚才不还跟他想的一样吗,怎么突然间,吴国王爷又变了主意?

见吴将军疑惑非常,吴国王爷笑道:“既然那张十二难对付,咱们就让叶良辰先出手,待二人打的不可开交之时,咱们再雷霆出手,一举拿下张十二,吴将军你说,这样会不会很有意思?”

吴将军听了,眼神一亮,直接开口道:“王爷英明!”

吴将军想要先出手的原因,无外乎是要打叶良辰的脸,让他看看,不需要宗师,吴国骑兵团就能单独拿下让她们越国闻风丧胆的人物!

而吴国王爷的主意更好,在叶良辰和张十二互相消耗的差不多、陷入僵局之后,他们再闪电出手把他拿下,有种捡便宜的快感,而且还能痛快的打脸!

看了看吴国王爷,眼神中满是崇拜。

比起打脸来,王爷才是鼻祖啊!

………………

张十二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梅开二度,会让一群人yy那么多。

而且当他在床上呼风唤雨,享受着齐人之福的时候,一群可怜的倒霉蛋正站在城墙上顶着烈日,看着城墙下望眼欲穿…………

跟莫漓分开之后,张十二迎着初阳,在街道上大步走着,心情格外的舒爽。

是啊,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在憋了三四个月后释放一次,怕是都会跟张十二的感觉差不多,而且张十二可不止释放了一次,并且对方还是曾经的霸道师姐莫漓!

无论是精神上,或者**上,张十二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浑身都轻快异常。

而且经过了昨天短暂的攻城失败后,张十二已经想好了对策,等会轻轻松松就能杀进皇宫,手刃苏慕俞。

想想苏慕俞那张高傲冷漠并且万分讨厌的脸在自己的枪下变得恐惧万分,跪地求饶的时候,张十二笑的更开心了!

苏慕俞,老子来了!

(昨天的两章写的感觉木有啥露骨的地方哇,结果又被整改了,哇哇哇,心好累啊,感觉真的是在404的边缘摩擦啊,以后可得老老实实的了…………)

第六百一十章 送你两个手雷(求订阅!)

在皇宫外的东西街上,吴国王爷他们正躲在一侧的胡同里。狂沙文学网

随着时间的推移,七月的骄阳愈来愈烈起来。

街上也没有什么遮挡物,而吴将军和他的骑兵们因为负厚重的铠甲,在凉处都有些燥,更不要说在烈下了。

而张十二一直没有出现,他们也没有听到什么打斗的声音,所以窝在胡同里,没人出去。

而在大街的另一侧,一代宗师叶良辰也十分无聊。

吴将军他们好歹能躲在胡同里乘凉,而叶良辰所在的地方连个遮处都没有,只好百无聊赖的倚在墙角。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正满脸堆笑的顺着这条东西大街走着,越过自己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叶良辰皱了皱眉,看着继续朝前走的男人的背影,觉得有些可疑。

他不认识张十二,所以看面相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之所以觉得可疑是因为自从昨天出事以后,苏慕俞就对周围的百姓下过令了,不让人再走这条街,所以这条街上才会清冷异常。

而这个人不仅走在这条街上,而且还在往皇宫的方向走,这不得不让他怀疑!

“站住!”

叶良辰也不再倚靠在墙上了,而是站直了子,盯着张十二的背影冷声说道。

张十二听到声音,马上站住了脚,转看着说话的白发男子,开口道:“老头儿,你叫我?”

“………………”

张十二刚才路过的时候就注意到倚靠在墙边的叶良辰了,当时看到他一头白发,还以为是在墙角晒太阳的老头儿当时他就有些纳闷,这么的天还晒太阳,这老头儿的cāo)作够啊!

所以听到他喊自己,顺嘴就把“老头儿”给说了出来。

而叶良辰差点被这一句话给气死!

自己年纪是比面前这年轻人大些,可也才刚过知天命的年纪而已,怎么就是老头儿了?

脸上的表变得非常郁,恶狠狠的盯着张十二。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仔细打量了叶良辰一番,发现自己之前给他的定位好像不太准。

因为通过他的观察,自己对面这“老头儿”好像并不太老,单看面相,不过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跟老好像并不怎么沾边。

而且他后还背着一把细剑,再配合上他的相貌和一头白发,仔细看去,不像是老头儿,倒像是个剑客了!

于是,张十二笑道:“你这头发染的不错啊!”

“………………”

叶良辰已经决定了,无论面前这人是不是张十二,他都要干他一顿,因为他的嘴巴太损了!

“章十二?”

叶良辰声音有些冰冷的试探道。

而张十二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立刻收起了脸上嬉笑的表来,重新认真的对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问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他果然就是张十二,叶良辰冷笑了几声:是你更好,也省的我再动一次手!这么jiàn)的嘴巴,定让你好看!

“我是叶良辰。”

说这话的时候,叶良辰脸上的表是骄傲的。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他自信自己的名字在越国可以算的上是家喻户晓的,而面前这个年轻男人,肯定也会听过。

就是不知道,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会不会害怕!

“叶良辰?噗”

而张十二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说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叶良辰就十分仔细的留意着张十二的表,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对自己的恐惧、敬畏之来。

可是,张十二让他失望了!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哪里有什么敬畏!

他,竟然笑场了!

这怎么能忍?

“你不认识我?”

叶良辰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普天之下,宗师才有几个?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他曾经自信到,别说是越国人,就是其他国的人,肯定也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这就是宗师的威力!

可该死的,他竟然笑场了,他怎么敢笑场?

“不不不,认识,认识!”

张十二止住了笑容,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不就是号称一剑断生死,江湖人称生死剑”

听到这里,叶良辰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喜色来:看来,自己的名声还是很响的呀!

可是,当他听到张十二后面的话后,恨不得把剑拔出来直接断了他的生死!

只听张十二长喘一口气后说道:“而且连续败给一个女人的叶良辰叶宗师嘛!失敬失敬呀!”

说着还对叶良辰一阵拱手作揖,可眼神里却满是调笑,哪里有一点儿尊敬的意思?

关于叶良辰的名号,张十二首先想到的就是在他那个时代,当初曾经火及一时的大网红,关于他的一些经典且脑残语录,张十二还能背的出来。

所以在听到“叶良辰”这个名字之后,张十二觉得十分可笑。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知道,对方是越国的唯一宗师。

这事还要追溯到唐三绝死的时候,曾经让他把一块玉佩交给吴国的路无双,他并不知道路无双是谁,所以问了莫漓。

莫漓就把活跃在这个时代的几位宗师告诉了他,当然就包括眼前的这位叶良辰,路无双曾经的手下败将。

按理来说,在知道对方是个宗师之后,张十二就算做不到尊敬,起码也不能揭人伤疤、出言嘲讽才对,毕竟对方是宗师,可不能轻易结仇。

而张十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对他说些拍马的好话,叶良辰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昨天他刚跟越国皇室爆发冲突,而今天叶良辰就出现在皇宫外,并且轻易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张十二只要不傻肯定能猜到其中的关联。

既然他是奔着对付自己来的,那他也没必要对他好言好语了,嘲讽就完了!

“你这是找死了?”

路无双是自己的痛处,连那吴国王爷都不敢直接提他当年败给路无双的事,只是旁敲侧击的说了一下路无双的名字。

而面前的男人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号却还敢这么说自己,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而张十二却不怕他,一脸jiàn)样、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是苏慕俞派你来的吧?”

叶良辰明显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能够一下子就点出实来。

不过他并没有承认的打算,若是那样岂不是坐实了他能被人指使的名声?

冷哼一声道:“我本来想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一人独闯皇宫,看到你,我很失望!而且你还敢对我出言不逊,明年今便是你的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叶良辰语气冰冷,一副拽拽的模样。

………………

而在城墙之上,韦将军突然指着皇宫一侧的街道对苏慕俞说道:“大下快看,那章十二来了!”

“哪呢?”

苏慕俞闻言,马上兴奋起来。

来到城墙边上朝旁边一看,不是张十二又是何人?

只见他跟叶良辰二人不过四五米的距离,在那说着什么,因为跟两个人的距离不近,所以苏慕俞也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看叶良辰的样子已经有点愤怒,怕是离爆发不远了。

而且看叶良辰的神色并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苏慕俞稍微放宽了心,心想看来宗师就是宗师,估计一个叶良辰就能把他解决了!

希望速战速决吧!

不知怎么回事,右眼皮越跳越厉害了,虽然在心里一个劲的安慰自己没有事,但是这右眼皮老跳始终不是个好预兆!

只有张十二死了,苏慕俞才能彻底放心啊!

………………

就在城墙上的人都密切关注着两人的时候,张十二听到叶良辰的威胁,有点哑然失笑。

这家伙,有点意思。

不过他今天是奔着苏慕俞来的,而且估计莫漓已经到了皇宫后面,准备潜进去了。

这个时候,他也应该弄出点动静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好让莫漓的行动方便一些。

至于眼前的叶良辰,还是早点结束战斗为好!

想了想,然后张十二从怀里掏出两个手雷来。

而对面的叶良辰看到张十二伸手入怀的时候,眉毛往上挑了挑,浑也紧绷起来,因为他可是听苏慕俞说了,这家伙可是擅长暗器!

他已经打定主意,若是他真的拿出暗器来,自己就先下手为强!

因此,他已经把背后的细剑取下来拿在左手中,而右手则握着剑柄,蓄势待发。

可等他看到张十二从怀里掏出来的竟是两个黑色的铁疙瘩时,刚刚才升起的警惕心马上落了下去。

或许不只是他,放到这个时代任何一个高手看到这么两个铁疙瘩,哪里会跟什么暗器联系在一起?哪里会生出什么恐惧心?

在叶良辰看来,这东西能叫暗器?

若真是暗器的话,该如何伤人?

难不成用大力抛投,然后狠狠的砸人的脑袋,试图把人砸晕?

搞笑吧!

因此叶良辰嘴角微微上扬,跟看二傻子一样看着张十二,他倒是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张十二小心翼翼的把两颗手雷拿在手里,然后笑着跟叶良辰说道:“叶宗师,在下可是早听说过你的大名,只是没想到今会在这里碰到你,荣幸之至同时又有些不幸,哎…………”

张十二长叹一口气,而叶良辰听了却是有些得意,心想这家伙终于知道怕了,不过晚了!

然后冷冷道:“这就是你想说的?若是说完了,我就动手了!不过,能死在良辰的生死剑下,你也算不枉此生!”

张十二很想喷他一脸,不过还是淡声道:“叶宗师,遇到你,在下无话可说!不过在下还是想送叶宗师两件东西。”

说着,就把两颗手雷的保险环拉开之后,然后朝着叶良辰丢了过去。

叶良辰看到张十二把两个铁疙瘩朝他丢过来,并未做多想,还觉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直接伸手把两个铁疙瘩拿在了手上,然后一阵端量。

这两个铁疙瘩原来从未见过,不过看模样做工倒是精细的,而且两个东西虽小,倒是不轻,就是不知道这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莫非是这家伙的传家宝,知道自己死到临头,所以送给自己?

叶良辰想了想,很有可能呀!

于是高兴的把两个铁疙瘩塞进了怀里,再抬眼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还站在他前四五米的张十二,在他低头的瞬间,已经飞出去了四五十米!

叶良辰眯了眯眼,心想看不出来,这家伙的轻功倒是不错!

可是他老远的却看到张十二的眼神中有些无奈,而且还对他摇了摇头,下一刻,他就直接趴在了地上。

这家伙,自己还没动手呢,他趴在地上干嘛?

装死吗?

呵呵…………

嗯?

突然,叶良辰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这是他习武多年形成的习惯,每当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今天的这种感觉最为真实,最为压抑,他的心脏跳动的厉害,仿佛危险会在他的口出现一样!

“砰……砰……砰……砰……”

这个时候,叶良辰甚至都忘了看趴在地上的张十二,耳朵嗡嗡的,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感受到心跳加速的声音。

“砰!”

突然,一声巨响在叶良辰的口炸开,验证了他之前所感受到的恐惧并非空来风,不过,这些他已经不可能知道了。

因为现在的叶良辰,已然是一个死人了。

可怜的是,就算是临死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了,更不知道,刚才张十二十分友好的送给他的那两个被他认为是传家宝的铁疙瘩,正是最后要了他命的元凶!

当两颗手雷在他的口同时炸响,他虽然是个宗师,并且自的修为和防御力都不低,可他终归只是个凡人,怎么能抵挡的住炸药的威力?

越国宗师叶良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生前还想着断张十二的生死,没想到最后却被张十二反断了他的生死。富品中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 母女花(求订阅!)

叶良辰一介血肉之身揣着两颗手雷,当手雷在他胸口炸响的时候,他的心脏就被巨大的冲击力给震碎了,再加上碎片的冲击力,叶良辰虽没有身首异处,但是那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手雷的工作原理很简单。

手雷内有zhà yào,zhà yàobào zhà将其金属外壳炸碎,就会产生大量破片,破片杀伤机理如子弹一样,都是以极大的动能来伤人,这也是在战场上,最好把手雷抛到半空中引爆,才能充分发挥其巨大杀伤力的方法。

在半空中bào zhà的手雷,各种碎片会向周围飞去,会达到散弹的效果,自然杀伤力爆表。

曾经有人在战场上为了救周围的队友,一个人扑倒在手雷上,结果是这人最后死了,而周围的战友虽然也受了些伤,可最后却活了下来。

因此能看出手雷的杀伤力是怎么产生的,而张十二也就是忌讳这些飞出的碎片别误伤了自己,所以才特意跑出那么远,而且还不是太放心,最后趴倒在地上这才算完。

bào zhà声过后,张十二爬起来朝着叶良辰的方向看。

叶良辰已经趴倒在了地上,周围全是血迹,至于他的正面是什么样子,张十二只是想想就觉得恶心,摇了摇头,也不再管他。

此时,他已经来到了城墙下面,抬头看了看,发现苏慕俞正站在城墙上,盯着叶良辰的方向发呆。

而张十二再往前看,发现有些奇怪的是,昨天宫门被自己炸了,可是现在已经换了一个门,但不至于为什么,今天的宫门却是开着的,周围连个守卫都没有!

难不成刚才自己的动作把她们吓坏了,弃门逃跑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趁着苏慕俞发呆的功夫,张十二快速往皇宫里走去。

今天不用杀进去,他要走进去,然后杀出来!

………………

城墙上的苏慕俞确实目睹了叶良辰被炸死的一幕。

昨天张十二用rpg炸开宫门的时候,因为苏慕俞就站在城墙上,并没有看到宫门被榴弹炮炸开时的恐怖模样,可是今天眼睁睁的看着叶良辰被炸死,她受到的冲击不小。

愣神的功夫,张十二已经进了宫。

苏慕俞这才反应过来。

“沈大师!沈大师呢?”

“大殿下,老身来了!”

苏慕俞刚喊完没一会儿,沈大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然后沈大师就从楼梯上走了上来,而章家母女则在守卫的押送下,也被带到了城墙上。

看到这一幕,苏慕俞终于松了口气。

看到张十二基本都没出手的情况下,越国唯一的宗师叶良辰就送了命,苏慕俞心中的恐惧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她总有种预感,今天怕是挡不住张十二的。

所以,章家母女就成了她的杀手锏,只要她们在,就不怕他胡来了!

然后看了看旁边的韦将军,开口道:“韦将军,准备好了没有?”

“啊——回大殿下,末将已经让弓箭手准备好了!只要他进了宫,咱们万箭齐发,就不信他能逃脱!”

韦将军这话说的有点心虚。

刚才她也看到叶良辰被炸死了,可是到底是怎么被炸死的,她也说不上来,所以才会觉得恐惧异常。

不过这个时候,弓箭手都准备好了,又是当着苏慕俞的面,她可不敢说什么泄气的话!

苏慕俞点了点头,人已经来到了城墙的对面,看着来到了宫里的张十二。

………………

因为天热的缘故,吴国王爷和吴将军等人都躲在胡同里。

他们本以为张十二出现之后,叶良辰跟他交手怎么也会有不小的动静,所以听到外面一阵安静,他们也就没出来。

等听到bào zhà声传来的时候,他们都愣了。

“怎么回事?”

吴国王爷震惊道。

这时,一个骑兵跑到胡同外朝街上看了一眼,然后跑回来道:“回王爷,有个年轻人进了宫!”

“只有一个人吗?叶良辰呢?”

“回王爷,没有看到。”

“这…………”

吴国王爷跟吴将军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

若是说叶良辰真的没有打过张十二,他们暂且相信,可是叶良辰那么一个宗师,就算不是对手,可起码也要打一会儿吧?

可是这才多大会功夫,他们甚至没有听到打斗声!

难不成那叶良辰故意跑了?

吴国王爷此刻真的有些懵,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吴将军在愣了一会儿之后,面前浮现出一抹喜色:“王爷,如此更好!无论是什么原因,那张十二现在进了宫,就说明叶良辰败了!咱们现在正好出马,只要把他拿下,不就说明咱们的骑兵团比宗师还要厉害吗?

而且若是咱们这次帮越国把人拿下,她们更会让王爷把三公主殿下给带走了!”

吴国王爷一听,马上点了点头,尤其是想到苏玖玖,不免一阵鸡冻,然后沉声道:“吴将军,那你现在带人进宫吧!本王倒要看看,这张十二到底是什么人,是有三头六臂不成!”

“是,末将领命!”

说完之后,吴将军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剑来喊道:“众将听命,虽我一同杀进去!”

吴将军说完,第一个冲了出去。

而他身后的骑兵团早就整装待发,在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冲了出去…………

而吴国王爷并没有随骑兵团一起冲锋陷阵,再说,就算是他想,也没有这个实力,这个时候,不如躲在一旁看戏的好,不仅安全,而且精彩。

待进宫之后,骑兵团都冲进了皇宫广场中,而他则是沿着城墙旁的楼梯上了楼,准备跟苏慕俞一同观赏一番。

待他上了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苏慕俞,而是被守卫压着的章家母女,顿时眼神一亮!

章瑾妤是个大美人,这无可厚非。

而章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不过相貌跟章瑾妤有些相像,只不过眼角的皱纹多了不少而已,说是风韵犹存,确是实话。

见吴国王爷上了楼,沈大师忙开口道:“王爷来了!”

这话是在提醒苏慕俞,吴国王爷上来了。

果然,听到沈大师的话,苏慕俞才回过头来,看到吴国王爷后马上笑道:“王爷来的正好,一起看场好戏!”

吴国王爷听了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吐槽,就算是有好戏,也是我让你们看好戏,毕竟那些都是我的人,你也好意思说让我看戏?

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贪婪的看了章夫人和章瑾妤一眼后,谄媚的对苏慕俞说道:“好说,好说…………大殿下,这两位是?为何还被人押着呢?”

刚才吴国王爷那猥琐的眼神苏慕俞也注意到了,说实话,她非常不喜欢。

但既然他问了,苏慕俞还是解释道:“这人是那章十二的干娘。”

说着指了指章夫人,然后瞥了章瑾妤一眼道:“另外一个是她的女儿。章十二胆大妄为,跟章家脱不了干系,所以本宫派人把她们抓了起来!”

“原来如此……”

吴国王爷说了一句,然后又开口道:“大殿下,不知你要如何处置这二人呢?”

苏慕俞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本来是答应了苏玖玖,同时又跟文武百官许诺,等苏玖玖远嫁吴国之后就把二人放了的。

可是被张十二的事情一弄,让她死了那么多守卫和官兵,顿时觉得颜面尽失,因此也不想再那么轻易饶了章家!

于是冷冷的扫了二人一眼道:“章十二杀了越国那么多士兵,而且还私自杀进皇宫,此乃欺君之罪,该当满门抄斩!而他是章家的义子,他有几天,章家难辞其咎!所以,等抓到章十二,本宫要把她们一起砍头示众!”

“大殿下,不可呀!”

吴国王爷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冲,出声劝道。

苏慕俞有些奇怪他的行为,不解道:“王爷还有何高见吗?”

这个时候,吴国王爷才笑道:“大殿下,那章十二不过是章家的义子而已,他犯的错怎么能牵扯到章夫人身上?

再说了,就算章夫人有罪,但罪不致死。况且若是不出本王所料,要不了几日,大殿下就能登基皇位吧?若是这个时候,大殿下把章家一门赶尽杀绝,在百姓中的口碑也不好啊!”

苏慕俞听了,微微蹙起了眉头。

吴国王爷这话貌似有些道理,可是她非常疑惑,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通过昨天跟他的接触,苏慕俞觉得吴国王爷可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他这么说,肯定别有所图!

于是苏慕俞不动声色的试探道:“可是若留着她们,日后其他人见了,不就会戳本宫的脊梁骨不成?难不成王爷有何高见?”

听了这话,吴国王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又看看章家母女一眼,这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很合他的口味,若是她们一起伺候自己——这简直不要太爽啊!

再次看着苏慕俞,有些扭捏道:“大殿下啊,赶尽杀绝,是不好的。若是留着她们在越国的话,大殿下也不舒服。不如,这次本王把她们一并带回吴国得了,既不有损于大殿下的名誉,也不会给大殿下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

苏慕俞看着吴国王爷,冷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若是再不懂他的意思,那就白活了!

这吴国王爷别看已经年过半百了,可是心态一点也不老啊!而且还大胆至极!

要一个苏玖玖还不够,现在竟然连母女花都不放过,只能说,这吴国王爷简直是个禽兽啊!

虽然不喜章家母女,可是这吴国王爷更是让苏慕俞所不齿,所以她有些冷漠道:“王爷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不过本宫觉得这事还是算了吧,王爷休要再提!”

而一旁的章家母女听到这话后长吁一口气,她们并不认识吴国王爷,只是刚才听他们的对话知道此人身份不低。

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在为她们说话求情,到最后才听出来,这王爷竟然这么龌龊不堪,连这么下作的主意都想的出来!

说实话,若是能选择,她宁愿死也不会跟女儿同时侍奉一个男人!更不希望女儿嫁给这么一个没有羞耻心的老东西!

待苏慕俞说完,章夫人马上在旁边开口道:“谢过大殿下!老身感激不尽!”

吴国王爷听到章夫人那冷冰冰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羞耻或者不适感,内心反而更澎湃起来!

不过他的血脉喷张只是针对章家母女而言,等他转头看着苏慕俞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冷漠下来:“大殿下,你确定?”

被吴国王爷这么一问,苏慕俞没来由的心虚起来,毕竟叶良辰已经死了,现在她只能依靠吴国王爷带领的骑兵团,所以不能闹得太僵。

对旁边的守卫招了招手,说道:“将她们二人带到一边去!”

“是,大殿下!”

说完,两名守卫就把章家母女押到城墙一侧的房间里去了。

见人走了,苏慕俞才开口道:“大殿下,本王刚才的提议,你不考虑考虑?”

苏慕俞张了张嘴,并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不耐烦的吴国王爷就大声朝着皇宫里喊道:“吴将军,先停下吧!”

这一声过后,吴将军以及他带着刚进皇宫的骑兵团真的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城墙上,不知吴国王爷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吴国王爷才转身奸笑的看着苏慕俞道:“大殿下,到底要不要考虑一下?”

苏慕俞有些无奈。

吴国王爷现在的做法很明显了,他也知道张十二能冲进皇宫,说明叶良辰最后还是没有奈何于他,所以现在苏慕俞只能依仗于自己的骑兵团来阻挡张十二。

这个时候,若是他把骑兵团撤走,苏慕俞就危险了!

他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要挟她,不怕苏慕俞不答应他!

{最近天不好,冻的要死,在车上码了一章,赶紧发出来,感动吗?反正三竖是不敢动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烟雾弹!(求订阅!)

苏慕俞的想法有点复杂。

她不想答应,因为她确实十分厌恶吴国王爷的做法。

可是她又担心,若是他真把骑兵团撤走,那自己该怎么办?

只靠韦将军的弓箭手,只靠拿章家母女做人质,这样能行吗?

“大殿下,以大局为重!”

这个时候,沈大师出面劝道。

吴国王爷听了,赞许的看了沈大师一眼,不过沈大师的年纪和相貌实在不能让他提起跟对章夫人一样的兴趣,只看了一眼就快速的抽回了目光。

苏慕俞听了,咬了咬牙。

章家母女不过是自己的一粒棋子而已,无论是用她们做人质,还是送给吴国王爷,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对付张十二!

既然如此,那有什么区别呢?

心里苦笑了一声,自己并非什么善人,还在乎这些作甚?

这么想着,苏慕俞笑道:“既然王爷是为了本宫着想,本宫当然会同意!本宫还要多谢王爷成全呢!”

顿了一下,看了看章家母女所在的方向,苏慕俞又说道:“正好章夫人跟玖玖情同母女,本宫还担心玖玖去了吴国,一个人孤苦伶仃,这样正好,有章夫人和章小姐去了,做个伴也是好的!”

吴国王爷听了,脸上瞬间洋溢出笑容来。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呀!”

吴国王爷笑道:“本王正是听说了三殿下跟章家关系匪浅,所以才会提出这等请求。一是为了三殿下能够安心去往吴国,再就是也算做了一件善事吧,哈哈哈…………”

虽然心里不痛快,可是事已至此,苏慕俞知道再纠结过多也没什么意义,只能陪着笑脸,不再多说。

而被守护关押在城墙一侧房间里的章家母女并不知道她们的命运就在别人的三言两语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这事定下来之后,吴国王爷心情大好。

本来是想把苏玖玖接回吴国的,可是不成想还有意外收获,顺便劫了对母女花回去,就这么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够自己折腾许久了!

吴国王爷越想越兴奋,自顾自的咧嘴笑了起来。

旁边的苏慕俞却是出声道:“王爷,既然你同意了,你看这…………”

说着,伸手指了指皇宫内的广场,吴国骑兵团在听到吴国王爷的喊声后全都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城墙上,看样子,只要他不发话,骑兵团是不会有动作了。

既然自己目的达到了,那么接下来自然是要把这个跟自己抢女人的家伙给解决了!

吴国王爷趴在城墙上往下看了看,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那个站在广场中央少年的长相,不过只看轮廓的话,也能发现这少年长的应该不差。

怪不得能跟自己抢女人呢!

吴国王爷心里一阵不忿,然后再次怒吼道:“吴将军,给本王把他拿下!若是他敢反抗的话,格杀勿论!”

“遵命,王爷!”

此话一出,吴将军马上高声回答,声音显得尤为亢奋。

带了这么一队精锐骑兵团出来,除了赶路也没做过其他的了,别说他的骑兵团,就连他都有些手痒了。

现在有人送上门来,正好可以让骑兵团们一展身手,同时震慑一下越国人,让她们看看,什么才是军队,什么叫做战斗力!

只不过,通过他的观察,前方的少年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压力,而且看他一副文绉绉的模样,并不像是会武功的,反倒是像个文弱书生。

而且他身上连个兵器都没带,他都有点怀疑苏慕俞之前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了。

哎,本想大展拳脚,可是看到这人,突然好没有动力…………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些了,既然是王爷下令,他只管做就是了!

大手一挥,骑兵团就非常有序的排列开来,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作战阵营。

………………

吴国王爷喊第一声的时候,张十二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他之前也不认识这人,没做多想。

等他再喊完第二声之后,面前的骑兵团就把他包围了,这个时候,张十二不免抬头多看了吴国王爷几眼。

然后又看了看这些骑兵以及战马的着装打扮,还有刚才为首的那将军喊出的那声“王爷”,心下了然,大概猜到了吴国王爷的身份。

这倒是有意思了,没想到这位竟然自己来了。

眼珠一转,马上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撇嘴笑了起来。

吴将军对自己的骑兵团很自信,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军人在面对他们骑兵团的时候,都做不到面不改色的从容。

可是眼前的年轻人却表现出了与他年纪极为不相符的冷静来,这让他有些诧异。

不过诧异归诧异,吴将军既然决定出手,就没有想着让张十二活着出去。

摆好作战阵型之后他又觉得好像有些多此一举了,对付这么个人畜无害的家伙,还需要什么阵型?

干就完了!

作为一个军人,在战场上并没有多少废话,打就上,不打就撤。

于是他熟练的挥动右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往前的手势,这是他们在战场上经常用的作战手势,可是还没划完,他就看到对面年轻人的嘴巴动了动。

“吴国骑兵?”

听到这话,吴将军有些许的震惊,反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吴将军这是第一次带骑兵来越国,他不觉得一个越国百姓会一下认出他们来,所以有点诧异。

听到他这么问,张十二知道自己猜对了。

越**队可都是由女兵组成,而突然出现这么一队男兵,肯定不是越国的,而听他刚才喊城墙上那位“王爷”,联想到苏玖玖将要和亲的对象是吴国的一位王爷,所以张十二才会猜到对方是吴国骑兵。

而坚定了他想法的,正是这些骑兵和战马身上的黑色铠甲,不就是当初他曾见过的那黑缕衣吗?

黑缕衣可是吴国特有的东西,张十二能猜出来也不难,于是笑道:“吴国骑兵配备的黑缕衣可是远近闻名,听说吴国骑兵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就是因为这黑缕衣的缘故,看你们全部都披着黑缕衣,我自然能认出来了。”

听张十二说完,不仅仅是吴将军,所有的骑兵们脸上都泛出有些得意的笑容来,没想到黑缕衣的名声这么响,连远在越国的一个普通人都能听说了,他们怎么能不自豪?

不过吴将军还是板着一张脸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也知道了我们骑兵团的厉害之处,那你不如束手就擒吧!这样的话,你或许还有一条活路。若是你负隅顽抗的话,呵呵…………”

吴将军眼中寒光一闪,结果不言而喻。

可让他感到万分惊讶的是,对面的男人不仅没有流露出一点儿害怕的模样,反而咧嘴笑了起来!

“黑缕衣很厉害吗?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你们也当真?”

“………………”

吴将军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个毛头小子给耍了,脸色阴沉了下来,握着拳头,整个人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

“吴将军,你在搞什么呢?给本王杀了他!”

站在城墙上的吴国王爷并不知道两人在下面聊着什么,磨蹭了半天就是不见动手,当即有些火大,朝下面大声怒吼了起来。

张十二本来就对城墙上这个长相猥琐的小老头儿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在确定他的身份后,更是厌恶的紧!

就这么个东西,还想着娶苏玖玖?

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且还远远的站在城墙上准备看戏,做梦呢吧?

想看戏,老子还就不让你看了!

这么想着,张十二从怀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手雷、闪光弹和烟雾弹来,并且从中选择了烟雾弹,拉开保险后说了一句“走你”,然后就把烟雾弹往城墙的方向扔了过去。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张十二拿出个铁疙瘩大力往外投去,可把面前的吴将军给吓了一跳,还稍微弯了弯身子。

可是等他转眼一想,这有什么可怕的?

这不就跟小孩子打架扔石头是一个道理吗?

想通这点,看着张十二的眼神就更加鄙视起来,若是这就是苏慕俞口中说的他擅长的暗器的话,呵呵,这个暗器还真是“厉害”呢!

“轰!”

正等他想再嘲笑张十二两句的时候,突然,一声如同闷雷一样的声音在他身后的地方炸响,跟其他骑兵一样,他赶紧转身往身后看去。

等他回过头去,就看到城墙的位置处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是……什么东西?

等他回过头来再看到一脸轻松的张十二时,他的表情就再也轻松不起来。

握紧了手中的剑,严阵以待。

“大家都注意了,可能会有点麻烦。”

自己紧张的同时,不忘提醒一下他的手下。

“将军,我看这家伙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让我来会会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比其他骑兵都要高出一头且更加健壮的骑兵从队伍中间走了出来,满脸横肉,而且身上的铠甲微微隆起,可以看出他的身体有多么强壮。

说话的这人乃这个骑兵团的团长,在骑兵团里论官职的话也是仅次于吴将军的存在,他不仅长的高大强壮,而且还学过些武艺,虽比不上真正的高手,但因为他强硬的身体素质,若是真打起来,他也倒不至于落了下风。

吴将军知道此人的实力,而且他现在有些看不清楚张十二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也需要有人去探一下虚实,又见他主动请战,于是答应道:“好,那于团长就先去会会他,不过千万不要勉强,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撤回来!”

说这话并不是因为吴将军看不起于团长,而是他们的身份使然。

身为骑兵团的一员,他们是一个整体,单打独斗并非他们擅长,自然也不提倡。

不过于团长听了这话心里却不痛快,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人不过是个小白脸而已,连个兵器都没有,在那吓唬谁呢?

我就把他杀了给你们看看!

打着这种主意,他脚下发力,踢在马肚上,然后举着手中的大刀朝张十二奔去!

驮着一身笨重的黑缕衣铠甲,还有那么高大的于团长,这战马跑的却不慢,犹如一辆坦克一般往前推进着,不多会儿就来到了张十二面前。

那于团长亮起早就举起来的锋利大刀,朝着张十二的脑袋就狠狠砍去!

“去死吧!”

张十二也不敢怠慢,身形一闪,就往旁边退出了十多米的距离。

一击不中,于团长有些懊恼,马上拉了下缰绳。

可是战马自身负重太大,由于惯性的原因,又跑了一段距离才勉强停了下来,回身再看张十二,两人已经拉开了二三十米的距离。

这个时候,张十二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按理说,今天这事不过是他跟苏慕俞、跟越国皇室的矛盾,而这吴国不仅要插手进来,而且刚才这人对自己可是充满了恶意,若是普通人的话,刚才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想到这,他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有些人,就是找死,那就成全了他吧!

于是,他从手镯里拿出了一把m60出来。

张十二手中的m60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众人还以为眼花了,再仔细看去,他手中确实多了一个巨大的圆筒状铁器!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可吴将军隐隐的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喊道:“于团长,回来吧!”

本来一击不中就有些丢人了,现在吴将军又喊自己回去,于团长顿时觉得颜面尽失!

也不听吴将军说什么了,他再次举起手中的大刀,调转马头,大吼一声,再次朝着张十二的方向冲去。

而此时的张十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端着m60,并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反而朝着战马奔来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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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轰杀(求订阅!)

在吴将军和他身后的骑兵团们看来,此刻的张十二就仿佛着了魔一般,笔直的朝于团长的战马走去。

别说是身着黑缕衣、还驮着于团长的战马了,就算是普通的马在快速跑着,人也不能迎面走上去啊!

若是两者相撞,以战马快速且强大的冲击力,血肉之躯的人怎么能挡的住?

他这是在送死啊!

众人都是这个想法,吴将军也是,可是看到张十二脸上那淡然的表情,他觉得这事有些诡异,结果或许不是他们想到的那样!

所有人看着面前的一幕,呼吸都粗重起来……

十米……

九米……

八米……

张十二边往前走着边默数着两者之间的距离,当他数到“五米”的时候,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张十二扣动扳机之后就再也没有松开,举着枪边射击边往前走着,一步也不停留。

而于团长和他的战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自从张十二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起,战马就惊叫一声,双蹄腾空往后仰,把于团长给甩了下去。

于团长还没来得及爬起身来,腾空的战马就朝着他倒来,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啊!”

他发出一声低吼,都来不及把战马推开,就看到刚才还一脸淡然的少年此刻像是一个魔鬼一样,脸上的笑容如同鬼魅,朝着他走来。

而他手中那个圆筒状铁器,此刻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随着一声声穿透耳膜的巨响,在那喷着火。

而随着一声声巨响,战马早已经血肉模糊,而那战马砸在于团长身上之后,竟然误打误撞的成了他的又一层铠甲,虽然压的他难受,可好在没有像战马一样皮开肉绽,血肠横流!

“啊!”

就在他庆幸的时候,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传遍他的全身,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插进了他的肚子里,仿佛有锥心般的疼痛!

还不等他好好的体验一下这种感觉,这种锥心般的痛感一下子就传遍了全身,这次他连“啊”的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彻底断了气。

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他的视线里出现的就是刚才那个自己还不放在眼里,可是转瞬之间就让他送了命的年轻男人。

只见他走到自己身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但嘴角却再次张扬的撇了起来,笑靥如花,却有种瘆人的冰冷。

再之后那少年的身影在于团长眼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他的眼皮也重重的闭上了。

这一世,就这么过去了。

………………

失忆之前的张十二,尤其是在遇到盳山鹰前的张十二,就算别人杀到他面前,他还在犹豫考虑要不要杀人。

可是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现在的张十二,就算是他那些找茬且他看着不顺眼的人,他都不介意给他们一梭子子弹,更何况面前这个二话不说就冲上来准备干掉自己的于团长!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还闯进来!

于是张十二就遂了他的意,60的一百五十发子弹,一颗不剩的送给了他和他的战马。

子弹先是穿透了黑缕衣,然后再穿透战马的皮肉,打烂了它的各种脏器,最后又穿肉而出,打破了于团长身上的黑缕衣,于团长就被无数子弹给穿死了。

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原来他最后的奔跑,是奔向了死亡…………

看着战马下那血肉模糊的一地狼藉,张十二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吴将军他们的方向走去。

吴将军一行人已经呆了。

刚才张十二的动作他们都看在眼里,就在所有人以为于团长的战马在下一刻就会撞到他、践踏着他的尸体穿过的时候,巨响声把他们都拉回了现实。

等他们看到现在的结果,每个人除了震惊,那就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尤其是那个如同恶魔一样、依旧微笑着的男人,缓缓向他们走来的时候,他们害怕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往前走一步,他们就被吓的往后退一步,张十二再走,他们再退,他们之间依旧维持着将近十米的距离。

张十二见状,已经把60收了起来,然后站定。

吴将军也随着停了下来,眉头皱成了一条线。

………………

烟雾弹效果不错。

看到张十二往她们扔来一个铁疙瘩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吃惊,尤其是苏慕俞这些看过刚才张十二如何吓死叶良辰的人,还以为张十二扔的还是那么个东西,全部学着张十二之前的动作,卧倒在地。

只有吴国王爷看着她们突如其来的反应有些懵逼,傻楞楞的站在那里看着城墙下的铁疙瘩。

是的,虽然用了不小力气,但因为距离实在太远,张十二还是没有把烟雾弹扔到城墙上来,而是落在了城墙下面。

吴国王爷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自然也不理解为何所有人都趴在地上。

正当他准备问问其他人为何有这种奇怪的反应时,就听到城墙下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响声,下一刻,城墙下仿佛着火了一样,冒起了浓浓的烟雾!

这烟雾一出现就把城墙上的所有人给笼罩住了,可见度不过几米,更不用说看广场上正在对峙的众人了。

“怎么回事?”

吴国王爷略带惊恐的喊道。

“………………”

苏慕俞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到处都是烟雾,而且并没有刚才叶良辰死时那种响彻天际的爆炸声,才放心了不少。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一连串的巨响声在广场的位置上炸开,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众人更是疑惑了,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现在到处是烟雾,哪能看得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苏慕俞有些着急,生怕出了什么乱子,更怕张十二趁机跑了。

若是今天他再跑了,以后自己再想抓住他可就难了!

苏慕俞越想越急,马上对韦将军喊道:“韦将军,带着弓箭手去广场上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真有什么意外,直接将那章十二给乱箭射死!”

“是,大殿下!”

韦将军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

跟普通人、哪怕是厉害些的人作对,他都不害怕,可是张十二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对于“人”的认知,哪里有随便扔个东西不是把人炸死就是造出这么一堆烟雾出来的啊?

这还是人吗?

这怕不是什么妖术吧!

虽然心里疑惑加恐惧,但是苏慕俞既然下令了,她二话不说,带着几十名弓箭手就下了城墙。

而苏慕俞还是不放心,对一旁的沈大师说道:“大师,你去把章家母女带到这里来,以防万一!”

“是,大殿下。”

得令之后,沈大师就朝着关押章家母女的小屋走去,嘴角却划过一丝嘲笑。

烟雾来的快,去的也不慢。

加上今天的风并不小,还有如此艳阳高照的天气,烟雾持续了十多秒就消失了。

等烟雾一消失,城墙上的苏慕俞就迫不及待的往下看,这才发现张十二和吴国骑兵团还在说话,只不过,在他们不远处躺着一匹战马,或者说是战马的尸体。

此刻早已经烂成了一堆肉泥,惨不忍睹。

因为之前烟雾没有消散的缘故,苏慕俞派下去的那群弓箭手并没有贸然靠近广场中间,当烟雾散去之后,看清广场一侧那堆烂肉之后,她们就更不敢靠近了。

都靠在城墙下,弓已经准备就绪,剑也已经入弦,煞有介事的做好了准备。

韦将军赶快回到了城墙上,对苏慕俞说道:“大殿下,末将让弓箭手在城墙下准备好了——毕竟弓箭手适合远程作战,离的太近反而不好了!”

苏慕俞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跟吴国王爷一样,皱眉看着广场中间。

………………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黑缕衣都……”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吴将军有些忐忑的问道。

输人不输阵,就算于团长死了,可是他身后还有那么多弟兄,城墙上还有王爷看着,这个时候就算心里害怕,可也不能认怂!

而且他也特别想知道,他们吴国的黑缕衣在战场上可是所向披靡,经历了大大小小多场战役,何时见过黑缕衣这么脆弱、不堪一击的啊?

张十二呵呵一笑道:“你真以为你们黑缕衣天下无敌不成?难道你没听你们三皇子说过,曾经有人在五百步之外,直接将披着黑缕衣的战马击毙的事情?”

“你——你是大唐的张将军!”

虽然没有见过张十二,可并不代表吴将军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而且吴国有好多人跟吴将军一样,张十二的名字对他们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

因为当初吴国三皇子前往大唐的时候,所有人可都是信心满满,以为无论是凭借三皇子的才学,还是倚靠路葳蕤的武艺,挫败大唐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谁成想半路杀出了个张十二呢!

所以吴国朝堂上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在听说这事后对张十二也是津津乐道,而作为军人,吴将军关心的则是到底是什么手段能够在五百步外射穿了黑缕衣呢?

身为将军,吴将军臂力惊人,但是他自认为,别说是五百步以外了,就算是三百步的距离,他都没有把握射穿黑缕衣,更何况是五百步以外,不禁穿透了黑缕衣,而且还把战马打死了!

说实话,虽然这是出自三皇子之口,但当时的吴将军并不怎么相信,还以为是吴国三皇子技不如人,担心吴帝对他口诛笔伐,所以才编造了这么个借口。

尤其是大唐若是真有了此等利器,那在战场上不就是战无不胜吗?

趁着这个机会为何不攻打周围的国家,反而跟原来一样,平静的出奇?

所以综合这些原因,吴将军否认了张十二那逆天般的存在,可是今天亲眼看到他把穿着黑缕衣的于团长和披着黑缕衣的战马给打成肉泥之后,吴将军不得不相信了。

怪不得在吴国王爷说出“章十二”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会跟吴国王爷一样觉得有些耳熟,但是因为谁都没有往这事上联想,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想到他是谁。

而现在,他确定了,面前这人就是当初打败他们三皇子的张十二张将军!

………………

这下,倒是轮到张十二有些得意了。

人的名,树的影,看来自己的名声那也是杠杠的呀!

微微一笑道:“这位将军果然也是好眼力呀!既然知道我是谁的话,那你们还是让开吧!今天我的目标不是你们,只要你们别插手,我自然不会拿你们怎么样!”

“………………”

在确定面前这人就是大唐的张将军后,吴将军的心情有些复杂。

作为军人,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服软,而且更希望碰到强者。

可是张十二不是一般的强者,他已经强大到让吴将军有点不敢挑战了。

因为他觉得那已经不是挑战,而是送死了!

他可以送死,可是他身后还跟着那么多骑兵兄弟,他们可是吴国最为精良的骑兵,若是他们都死在这里,对吴帝该怎么交代?

“吴将军,你在做什么?给本王把他杀了!快点动手啊!”

站在城墙上的吴国王爷看着广场中间的吴将军一而再的磨蹭,早就怒了,直接朝下面怒吼道。

吴将军听了,有些无奈,有无再三还是转身朝着城墙上同样喊道:“王爷,这人……这人是大唐镇远大将军张十二!”

他希望吴国王爷听到张十二的名号后能够理解自己迟迟都不动手的苦衷。

可是,他想多了。

现在的吴国王爷早就怒了,吴将军磨磨蹭蹭就够他恼火了,现在不仅不听他的话,反而还找理由!

因为距离太远,他也没太听清吴将军的话,只听什么大唐将军什么的,也并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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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漫天飞箭(求订阅)

“本王不管他是谁,你给本王把他杀了就是了!若是再不动手,信不信本王把你的将军给别人?”

这次,吴国王爷彻底不耐烦了。狂沙文学网

吴将军不听话,有的是人听话。

他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吴将军再不行动,他就直接把他撤了,换个人做这将军,照样能替他杀人!

吴将军听了,感觉有些悲凉。

他不知道吴国王爷听没听清他说的话,或者说他知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当初打败了他们三皇子的张十二!

作为一个王爷,吴将军觉得他不应该不知道才对。

可是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去送死?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

吴将军觉得这次他不能听王爷的命令了,明知道冲上去是死路一条还拼了命往上冲,这是愚忠,吴将军可不会做这样的人!

“兄弟们,若是你们信的过我,那就跟我一起回去!”

打定了不送死的主意后,吴将军看着骑兵团坚定的说道。

而那些骑兵团的骑兵们虽然看到刚才张十二杀人的行为确实有些恐怖,可毕竟不是杀的他们,那种恐惧感并不是那么直接。

而且他们的份自然也接触不到上层,也自然没有听说过张十二的名字,所以不知道吴将军为什么会如此恐惧害怕。

当即有些犹豫,并没有一个人响应。

这个时候,吴将军有些着急了:“诸位兄弟,你们听我一句劝,若是不听我的,大家都难逃一死!”

“………………”

众骑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有响应。

“吴畏,你被罢免了!从现在开始,只要有人杀了章十二,谁就是下一个将军!”

自己狠话都放了,吴将军还一意孤行,确实把吴国王爷给气到了。

这次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吴将军胆小,那就不用他了!

千金之下,必有勇夫。

他觉得作为军人,一个将军的头衔对他们来说是相当有惑的!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不同于吴将军的错愕,骑兵团当中爆发出了小规模的动。

他们刚才只以为吴国王爷不过是放个狠话而已,也没想到吴将军会如此耿直,直接就不干了。

有些心思活泛,早就想要争取升官的人听到吴国王爷的话,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有些人是有想升官的念头,尤其是看到刚才于团长死了,团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一个,若是再努力努力,升到个副将就更好了。

可是现在将军的位置竟然也空了出来,若是能够顶替吴将军位置的话,那可算是连升几级,一步到位了!

吴将军自然发现了这群骑兵眼中那闪烁的光芒,有些心凉,苦笑着摇了摇头。

话自己已经都说了,可是他们却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这位将军,我觉得你还是快点走吧!”

后传来张十二有些调笑的声音。

刚才的一幕他看在眼里,对这个吴将军倒并不怎么讨厌,起码他知道自己的厉害,还能想到不让自己的手下送死,只可惜他的主子有点傻。

吴将军转头,眉头皱了起来。

因为张十二手中刚才那个圆筒状铁器虽然不见了,可是现在他手中却多了一个更加粗大的圆筒状铁器!

刚才那么个小东西都有如此大的威力,现在换成规模几倍于那东西的铁器,杀伤力怕是要毁天灭地了吧?

吴将军已经打定了主意,对方的实力不是他能比的,与其留在这做无谓的牺牲,不如回到吴国如实禀报,相信就算吴帝听了,也不会怪罪自己!

对着张十二作揖,扫了骑兵团一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朝着宫门的方向离开。

“这位将军,回去别忘了告诉吴国皇帝一声,就说胆敢犯我大唐人,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吴将军略微愣了一下,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去,没过多久就出了宫。

张十二看到这一幕非常欣慰。

刚才听到吴将军跟那王爷解释自己的份时,他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既然他知道自己就是张十二,若是回去告诉吴帝自己把他们的骑兵杀了,吴帝大怒的话会派兵攻打哪里?

呵呵,大唐嘛!

张十二这个打算不可谓不损。

原来唐帝在位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做些什么,现在唐仪志那家伙当了皇帝,怎么能让他好过?

………………

吴国王爷没想到吴将军走的那么干脆。

尤其是苏慕俞她们都在旁边,他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先是气哼哼的在城墙上说道:“等本王回去,看看如何收拾他!”

同时又大声朝下面喊道:“杀了他,你们就是将军!”

吴将军都走了,吴国王爷这话骑兵们深信不疑。

看着面前的张十二,刚才发生的一幕早就抛却脑后,有人按捺不住,直接冲了出来。

“驾!”

随着第一个人冲出来,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生怕动作慢了,被人抢了先,不由分说,所有的骑兵都行动起来,整个骑兵团快速的朝张十二冲过来。

而站在城墙上,看到广场上的一幕犹如一股黑色旋风快速往前推进一样,气势惊人,吴国王爷咧嘴笑道:“大下,你就看好吧,看我们的骑兵团是如何把他宰了!”

苏慕俞也是第一次看到吴国骑兵团如此整齐划一、气势磅礴的出击,给她的震撼也很大,同时眼神放亮,觉得张十二这次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不要……”

而被人押着的章瑾妤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眼神中满是绝望,泪水从眼角流下,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仿佛骑兵团一过,张十二就只有必死之局了。

………………

而站在广场中间的张十二却并不着急。

加特林已经准备就绪,就算前有千军万马,也奈何不了他!

“唰唰……”

当张十二的手指扣动扳机,加特林的枪管开始转动起来。

“砰砰砰!!!”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张十二抱着加特林做着扇形状的扫,而那些之前还气势磅礴的骑兵团战队,宰加特林的扫下直接散开了。

只是可怜冲在最前面的那些立功心切的骑兵,人和战马瞬间成了加特林的枪下亡魂。

而随着前面的骑兵和战马一个个倒地,后面的战马也纷纷跌倒或者被飞过来的子弹击中,广场上瞬间血流成河,到处都是一片鬼哭狼嚎声。

幸运的是那些冲在最后面的骑兵,因为前面有那么多人和马挡着,他们并没有受到波及,可是看到前面的战马成片的倒下,他们也绝不敢再往前冲了。

升官虽然重要,可是没有命重要啊!

命都没有了,还升哪门子的官?

因此后面的骑兵见状就准备掉头跑,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而站在城墙上的众人看着广场上的一幕早已经被震的目瞪口呆。

他们本以为几百人的骑兵团对战一人,结局显而易见,可是结果却跟他们想的截然相反,竟成了一个人对骑兵团单方面的屠杀!

不到片刻的功夫,骑兵团已经损失了近一半,而剩下的人哪里还有心恋战,都忙不迭的想要回撤。

这一战,张十二毫无疑问的完胜了。

反应过来的苏慕俞喘着粗气对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韦将军喊道:“箭,箭啊!还愣着做什么,快点下令箭,把他给本宫死!”

若是张十二听到她的话肯定会嗤之以鼻,把我死?你有那工具吗?

要说死也是我这个男人才能说,不过死苏慕俞的话,张十二还是下不去的…………

“可是,大下…………”

韦将军指着广场上,有些犹豫的说道。

因为广场上可不止张十二一人,还有一半的吴国骑兵团,若是放箭的话,可就连他们也一起了啊!

尤其是吴国王爷就在她们边,这么下令连他的人也给杀了,他能愿意?若是这事传到吴帝耳朵里,不就成了两国的外交事件了?

“!给本王!”

谁知,吴国王爷根本就没有拒绝,反而是喘着粗气喊了出来,那感觉比苏慕俞都要着急。

这也没办法,吴国王爷刚才那么下令杀人,结果人没杀到,反而被反杀了,若是不能一举把对方拿下,他不觉得对方会放过自己!

所以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人杀了!

至于箭会连他们的骑兵团一起了,这个他根本就不在意,只要他不死,其他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听了他的话,韦将军一阵咋舌。

同时看着广场上正在节节败退且想要逃跑的骑兵团们,有些替他们悲哀:摊上这样的主子,活该你们不长命啊!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下令!”

苏慕俞再次怒吼道。

“是,大下!”

吴将军回了苏慕俞一句,然后朝城墙下喊道:“所有弓箭手,准备!”

城墙下的弓箭手得令,全部握弓在手,拉箭上弦!

“放箭!”

随着韦将军一声令下,城墙下万箭齐飞!

因为有了昨天的教训,韦将军对于张十二的事不敢托大,今天召集了足有昨天五倍的弓箭手来到宫里,所以随着他的命令,无数只箭就朝着张十二,同时也朝着那些吴国骑兵团去!

张十二正杀的痛快,突然就听到城墙上传来的“放箭”喊声。

再抬头看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怎么那么多箭?

若是自己站着不动,下一刻必成马蜂窝啊!

可他就算动,能走到哪呢?

今天的箭可比昨天多多了,而且这箭的覆盖范围也比昨天大多了,基本上整个广场所在的区域上空都箭!

而张十二正站在广场中央,所以这个时候他就算跑也没地方可去!

可是张十二却并不慌张,嘴角微微一笑,下一刻,他手中就多了一个防爆盾!

防爆盾也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的防爆jc使用的,一般是应对群体乱等低等级的冲突,能有效阻挡砖瓦、石块、棍棒玻璃瓶等物体打击和冲刺。

而另一种则是特种jc使用的防暴盾,除了抵御那种普通冲击,而且还有防弹、防冲击波和防强光的功能,不仅能够抵挡轻型武器在近距离的击,对于近距离爆炸的手雷的冲击波和弹片的也有一定的效用。

而张十二手中拿的就是这种加强版的防爆盾。

他的手镯中不仅有那种杀人武器,也有这种防御的家伙,只不过原来的他一直没用过而已。

经过昨天的漫天飞箭的冲击后,张十二就想到了在手镯中一直搁置不用的防爆盾,把他找了出来,今天恰好就派上了用场!

试想连轻型武器和手雷都能挡住的防爆盾,还会怕弓箭吗?

把防爆盾斜立在前,下一刻,漫天飞箭就到了!

“!!!”

箭头在防爆盾上之后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不多会,防爆盾下面就多了几十支箭,试想若是没有防爆盾的话,张十二俨然已成了刺猬。

张十二有防爆盾,而骑兵团有黑缕衣。

只不过这黑缕衣的防御效果跟防爆盾比起来就多有不如了。

黑缕衣的最大用处是抵抗一些远程过来的冷箭,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箭都能挡住。

而现在的漫天飞箭都是近距离出来的,而且实在太多,就算能偶尔拦住几只箭,但也不可能全部拦下啊!

“啊!!!”

广场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越国弓箭手的箭没有死张十二,反倒是替他把吴国骑兵团剩下的人给解决掉了。

约摸一分钟之后,每个弓箭手都了十几轮箭,而广场上也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所有弓箭手停止了击,而是看着广场中央,她们刚才箭的时候可不是瞄准击,而是大体估摸着位置,覆盖整个广场大范围的击。

现在了那么久,总要检验下成果才对。

入眼处,吴国骑兵团一个活口都没剩下,连战马都没有一匹存活!

看到这,所有弓箭手都吸了口凉气,但心里却有些欣喜:都说吴国的黑缕衣多么厉害,这不也被她们穿了吗?富品中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 入宫(求订阅!)

她们迫不及待的往后看去,想要看看她们的目标人物有没有中箭。

可当她们的视线扫过去之后,马上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

只见在广场中央,也就是吴国骑兵团后面的地方,地下满是箭矢,堆了一地,而箭堆后面却是一块盾牌,盾牌后再没有一支箭!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十二的脑袋先露了出来。

观察一番,看到所有弓箭手已经停止射击,在那发愣似的看着他,张十二对她们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闪光弹,拉开保险后朝着弓箭手们扔了过去!

“走你!”

闪瞎她们的钛合金狗眼吧!

张十二心中默念着,然后再次躲回防爆盾牌后面。

“弓箭手准备!”

看到张十二突然冒出头来,所有弓箭手都吓了一跳,而城墙上的韦将军马上又下了命令,所有弓箭手再次拉弓上箭!

只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滚到他们脚底下的铁疙瘩,若有所思……

这是个什么东西?

“砰!”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闪光弹就炸了开来。

众人刚才都盯着滚过来的铁疙瘩看的仔细,突然就感觉一道耀眼的强光射了过来,众人下意识的闭眼转过头去或者拿胳膊挡住眼。

闪光弹的爆炸声比起手雷来多有不如,而且除了强光外并没有任何攻击性的爆炸碎片,在强光过后,所有人都再次睁开了眼。

可是当她们睁开眼后却呆了!

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我怎么看不见了!”

“我也看不见了,怎么回事?”

“呜呜呜,我是不是瞎了啊?”

瞬间,刚才还握着弓箭的弓箭手们瞬间乱做了一团,手上的弓箭也都扔在了地上——眼睛都瞎了,还要这弓箭作甚?

所有人都来回摸索着,然后抱做一团痛苦起来,场面极度混乱。

大白天的情况下,突然就看不到了,对于一个不知情的普通人来说,确实是致命的打击!

而苏慕俞、吴国王爷以及韦将军等人因为是站在墙上,而闪光弹是在墙角下炸开的,所以那道耀眼的强光她们并没有看到。

因此看到城墙下的弓箭手好端端的把弓箭都扔了,乱做一团,显得尤为气愤!

“你们在做什么?把弓箭拿起来!”

韦将军出面怒吼着,因为她看到广场中间的张十二已经离开了身前的盾牌,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而就在韦将军吼完之后,奇迹般的,所有的弓箭手再次重见光明!

闪光弹的威力不弱,可是持续时间太短,在经过短暂的炫目效果之后,所有人再次恢复如常。

“啊,我又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哇,没有瞎啊!呜呜呜……”

正在她们庆幸的时候,韦将军再次喊了起来:“你们这群蠢货,快点拿起弓箭,他又来了!”

众弓箭手一惊,马上抬眼朝前看去。

只见张十二已经从盾牌下走了出来,并且肩膀上扛了一根圆筒,正笑着朝她们走来。

他越过一具具尸体,跨过一滩滩血迹,微笑着如同一个魔鬼一般,朝她们走来!

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也不敢怠慢,弯腰就准备去捡地上的弓箭。

还来?

觉得我还会给你们第二次拉弓的机会?

张十二冷笑一声,然后手中又多了三颗手雷。

“去死吧!”

张十二拉响开了保险,朝人群中扔了过去。

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这些弓箭手这次变聪明了,知道这个铁疙瘩不是冒烟就是发光,不看就是了!

所有人赶紧把头转到了后面,闭上眼。

“砰!砰!砰!”

三颗手雷在众人脚下近距离的炸开,闭上眼的弓箭手们直接去了西天,就算临死前的一刻都还紧紧的闭着眼睛,这次,算是死的瞑目了…………

………………

而在张十二送给叶良辰手雷的时候,莫漓已经从皇宫后院潜了进去。

听到前方传来的巨大声响,莫漓知道张十二已经行动了,也不再磨蹭,直接加快了脚步。

“是谁?”

刚绕进后宫,迎面而来的两个巡查守卫就发现了她,马上拔出剑来朝她喊道。

可是下一刻,她们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那个刚才还站在她们眼前的漂亮女人就不见了。

“嘭!”

一声闷响之后,其中一个守卫的脖子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而另一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利刃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别喊,否则后果自负!”

那守卫被吓坏了,连头都不敢点,生怕一点头,脖子再被那冒着寒光的利刃给划开,那就不好玩了……

听着莫漓的吩咐,守卫把她带到了苏玖玖的住处门外。

“嘭!”

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脖子一疼,就失去了知觉,躺倒在地上。

“你是何人?”

苏慕俞对苏玖玖不放心,所以里外派了多达十人的守卫在这边把守着,而且这些人的功夫可不是寻常守卫能比的。

因此听到旁边有动静,所有人都警惕起来,当看到一个陌生女人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们都知道来者不善,拔出剑来,蓄势待发。

莫漓并没有回答,而是同样拔出剑来。

“把她拿下!”

一个头目模样的守卫冲着其他人喊道,那几个守卫听了,拿着剑就朝莫漓刺了过来!

只不过她们上的快,退回来的也快。

不到片刻功夫,莫漓就把人给解决了,剩下的头目见状不妙,也不敢再抵抗了,转身就想跑,边跑还边喊:“来人——”

话没喊完,她就再也喊不出来了。

眼睛睁的很大,脖子上多了一道剑痕,一剑封喉,直接跪倒在地。

莫漓走过来,把掉落在地上的剑捡起来,然后朝着宫殿中走去,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波澜不惊,也可以理解,对于一个宗师级的高手来说,解决这么几个皇宫守卫,确实没有什么挑战性…………

………………

门外发生的打斗声,屋里的苏玖玖都听到了。

在之前听到外面传来“砰”的巨响时,她就猜到,是张十二来了。

因为她想不到,除了张十二的“小李飞刀”,还有什么武器会发出如此震天彻地的巨响!

知道他来了的时候,她非常欣慰,却也为他担心。

欣慰的是,他终于还是来了,说明他并没有放弃她,或者她们。

可是皇宫可不是其他地方,哪里是那么容易闯进来的?而且别说闯进来了,稍有不慎,还有可能送命,她怎能不担心?

所以现在听到门口的打斗声传来,苏玖玖有些好奇,门外是谁?

刚才的爆炸声音虽然响,不过仔细听也能听出距离她很远,应该是在皇宫门口的位置,说明张十二在那里,这么短的时间,张十二说什么也不会杀到这里。

那门外来人是谁?

难不成张十二在城里还有其他帮手不成?

不过无论来人是谁,都是来救她的,苏玖玖并不害怕,已经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

“吱呀——”

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是你!莫将军?”

看到来人,苏玖玖脸上的诧异明显多于喜悦。

莫漓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对自己今天要救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之所以救她们不过是为了张十二而已,自然表情平淡。

“十二让我来救你。”

莫漓说的平淡,苏玖玖听了,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化,最后才轻声说道:“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看到莫漓点头,苏玖玖心里轻叹一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听到张十二恢复记忆的消息,苏玖玖稍微有些失落。

她并不是不想让张十二恢复记忆,而是她见了失忆的张十二多次,他都没有恢复,反而是莫漓刚出现,他的记忆就瞬间恢复了,说明了什么?

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有可无,对他来说,自己永远比不上莫漓她们来的重要,所以她才会感到失落。

莫漓并不知道苏玖玖在想什么,继续淡声道:“带我去见女王陛下吧!”

“见母后?难道他没有跟你说,母后已经不在了吗?”

虽然女王并不是苏玖玖的亲生母亲,但也好歹是她名义上的母后,她的离世,苏玖玖自然也开心不起来。

“说了,你只管带我去就好了,我有办法能够救活女王陛下。”

“什么?母后已经……你真的能救回母后?”

苏玖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莫漓。

莫漓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你可以不信我,难道连他的话也不信吗?”

“我……”

苏玖玖停顿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莫漓,坚定道:“我信。”

“好,那带我过去吧。”

莫漓说着,就先行出了门。

苏玖玖紧随其后,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母后身边可是有不少人把守着,她们的实力可是要比我门前这些人厉害多了,若是看到你…………”

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

就算是女王死了,只要还没下葬,那自然也会有重兵把守,而且还是派的皇宫内的各种高手看着,跟看守苏玖玖的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单枪匹马过去,苏玖玖有些担心莫漓能不能进去,见到她的母后。

莫漓听了,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来:“这你就不必操心了,只要你能把我带到那里,其他的你看着就好了。”

言语中非常自信,同时还有淡淡的不屑。

苏玖玖不傻,自然听的出来她跟自己说话时,语气里那种特别明显的敌意。

自己也没惹到她啊,为何从她一出现好像就对自己有些不满呢?

苏玖玖猜到不错,莫漓就是对她不满。

而且莫漓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或许在她看来,苏玖玖既然知道张十二的身世,为何不早点告诉他,不知道远在大唐的她们有多着急吗?

还是说,苏玖玖是故意不告诉他,不想让他回大唐的?

想到这里,莫漓对苏玖玖的态度自然好不起来。

“砰砰砰砰砰!!!”

这个时候,她们前方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巨响,然后就是有人小跑的声音,应该是这边的许多守卫听到声响,都往前院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张十二已经开始了,也不敢继续耽搁,苏玖玖赶紧带着莫漓往女王所在的方向赶去。

………………

越国女王死了,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按照越国的风俗,尸体要在三天后下葬,所以距离她下葬只剩了一天,而人们也只有一天的时间能够再看她一眼。

可这毕竟是个死人,一般人是没有胆子守在旁边的。

而在女王生前的宫殿中,一张形如床,但是却比床要大、周围铺满了橘黄色菊花的床正立在宫殿中央,而女王则安静的躺在上面,而她身边此刻却守着一个人,正是二公主苏慕容。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女王跟苏慕容两人,再无其他,屋里寂静异常。

苏慕俞终归还是对苏慕容有些心软,知道她对女王的心思,而且现在女王已经死了,苏慕容对她的态度又非常不满,所以她在想办法尽力弥补苏慕容一下。

所以才把苏慕容给送到了这里来,让她再陪女王走完最后一段路。

此刻,苏慕容正握着女王的手,或许是哭累了,正趴在床边上。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出来一声异响,她马上抬起头来。

“三殿下,你怎么来这——”

“嘭!嘭!”

“啊!”

几声之后,便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苏慕容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门外。

若是没有听错,刚才那守卫喊的正是她皇妹苏玖玖,可她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能到这里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然后苏玖玖走了进来。

“玖玖!”

“皇姐!”

再次见到,姐妹二人似有千句话要说,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直接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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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rpg(求订阅!)

姐妹二人抱头痛哭的厉害,这个时候,莫漓也走了进来。

因为苏慕容的头是朝外的,所以看到一个陌生的、同时又异常漂亮的女人出现在房间里时,她是诧异的。

苏慕容的长相并不是多么超凡脱俗,但好在她的身高优势,无论在哪里都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而且这气势足以弥补她的长相,让人看了有种惊艳的感觉。

可是见到进门的女人,她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论相貌,自己跟她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论身高——为什么她竟然也能这么高?

没听说过越国什么时候还有这种身高的女子啊?

看样子,她是跟苏玖玖一起来的,苏慕容松开了苏玖玖,刚想问她进来的女子是谁时,就看到这陌生女子二话不说,直接越过她,来到了女王身边。

而且还往女王的脸伸过手去!

“住手!你要做什么!”

这两句都是感叹句,可见此刻的苏慕容有多么愤怒。

被她一吼,莫漓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淡淡的扫了苏慕容一眼,然后说道:“救人。”

救人?

如果面前躺着的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苏慕容敢保证她一定会大笑出来!

她母后都已经死了两天了,而这个陌生女人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就要救人,简直是要笑掉人的大牙啊!

若是这都能救的话,她不就成了神仙,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苏慕容冷冷的盯着莫漓,没有再跟她说话,在她眼中已经把莫漓当成神经病了,而是看着苏玖玖道:“皇妹,她是谁?”

苏玖玖想了想,都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莫漓,感觉若是把她的身份说出来,尤其是解释给苏慕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听,实在太麻烦了。

干脆说道:“皇姐,她是十二的师姐,说母后还能救,不妨让她试试?”

见苏慕容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苏玖玖继续道:“皇姐,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还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还坏吗?”

苏玖玖的意思是,反正她们认为女王已经死了,而且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她就会下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虽然她也觉得能把女王救活实在匪夷所思,可是也没有什么损失,再说,万一成功了呢?

苏慕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才点了点头。

她只冲着陌生女人“十二的师姐”这个名头,不然才不会让她试呢!

同时心里有些好奇,这章十二从哪里冒出来个师姐呢?

莫漓听了,也不再犹豫,从怀里把张十二交给她的还阳丹拿出来,然后对苏玖玖说道:“给我准备一杯水。”

等苏玖玖把水拿来,莫漓把女王扶了起来,然后把还阳丹放到她嘴里,用水喂下。

刚开始吃上的时候,女王并没有什么反应。

苏玖玖见了,有些担心,但却没有说话。

而苏慕容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刚想质问莫漓,突然,她的眼神亮了起来!

因为她看到,女王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这动作虽然非常小,但她确实看到了!

也想不了那么多,直接冲了过去,开口喊道:“母后,母后……你能听到儿臣说话吗?”

“咳咳咳…………”

在经过了短暂的安静之后,女王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苏慕容和苏玖玖见状,脸上马上多了欣喜,赶紧出手拍着女王的后背,而莫漓见到还阳丹奏效,欣慰了不少,走到了一旁。

这个时候,女王身边最需要的自然是她的女儿们。

咳嗽了好一会儿,在苏慕容不断的轻拍女王的后背过后,女王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这才停止了咳嗽。

看着面前的两人,轻声道:“慕容,玖玖……”

脸色苍白无比,声音十分虚弱。

毕竟已经不吃不喝了两天,而且又是刚刚醒来,女王的身体还虚弱异常。

“母后,你终于好了!呜呜呜…………”

苏慕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女王的胳膊哭了起来,而旁边的苏玖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女王拍了拍两人的手,轻声道:“慕容,玖玖,你们不要难过了……还有,朕这到底是怎么了?朕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好像……有人给朕下了药…………”

吃了过量的“静心丹”,在人处于假死状态的这段时间里,虽然各种生命迹象都会停止,但是却还能感知到附近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就算听到也无能为力而已。

所以在女王假死的期间,苏慕俞和沈大师在她身边说的话,女王都听到了,不过那种感觉太微弱,微弱到就算是现在醒过来,女王也还以为那不过是在梦里听到的。

所以她下意识的没有说是梦到苏慕俞毒害了她,怕那样说显得自己对苏慕俞有什么偏见。

苏慕容和苏玖玖听了,对视了一眼,然后苏慕容才开口道:“母后,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那不都是梦么?”

看女王的模样,应该是稍微有点印象,但却不深刻,苏慕容想了想,就开始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她讲了一遍。

随着苏慕容的讲解,女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本来她的脸色就苍白异常,现在更是阴沉的吓人。

“呵呵,真的是她…………”

苏慕容说完,女王冷笑了两声。

当苏慕容讲完,女王就信了她的话。

她不相信这故事是苏慕容编出来的,她也编不出这么精彩的故事来。

而且,苏慕容讲的这些跟女王脑海里那以为是做梦听到的事情一模一样!她更不相信苏慕容还能知道她的梦!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根本不是梦,而是自己在假死状态下听到的!

“朕那么信任她,没想到她竟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简直大胆啊!幸亏朕还能醒过来,若是朕真的一睡不起,越国到了她手上,民不聊生,国将不国啊!咳咳咳…………”

女王的声音异常凄厉,说了一半之后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苏玖玖见状,赶紧帮她拍了拍后背。

女王看了看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莫漓,出声道:“多谢这位姑娘仗义出手,日后朕必有重谢!”

莫漓摇了摇头道:“谢过陛下!不过重谢就不必了,只希望陛下现在能下旨,把苏慕俞抓起来就好了!”

现在的张十二还在宫里跟那些人对峙着,莫漓自然希望越国女王出面,好让张十二轻松下来。

“砰!砰!砰!”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三声巨响。

女王皱眉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慕容,玖玖,你们扶朕起来!朕要出去看看,看她见到朕会不会吃惊,还听不听朕的话!”

女王说完,就要下床,可是要知道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小一个月了,而且最近两天连口水都没吃过,身体早就虚弱的不成样子,哪里还走的动?

刚起了起身,就差点跌倒,苏慕容和苏玖玖赶紧把她扶住了。

“铛铛铛……”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原来,之前莫漓打晕的守卫有的已经醒了,回去又喊了不少皇宫守卫,一起把这里包围了!

这个时候,一个皇宫守卫的小头目带兵走了进来,看到苏慕容和苏玖玖之后,面不改色的躬身道:“二殿下,三殿下!”

现在的苏慕容和苏玖玖实际上都是被苏慕俞禁足在宫中,这守卫头目早就接到过命令看着她们,所以见到她们也不害怕。

可是当她抬眼看到两人中间搀扶着的人时,人瞬间就惊了,眼睛瞪的很大,紧张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陛……陛……陛下!”

说完这句,她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因为面前这人正是已经死了两天的越国女王啊!

她怎么活了?她怎么可能活过来?

而她身后的众多守卫同样也看到了女王,跟头目一样,直接跪倒在地。

这还真是活见鬼了!

死了两天的人又活了!

守卫头目前天可是亲眼看着女王断气了的,想到这,她浑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都平身吧……”

声音虽然虚弱,可是却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气势。

众位守卫一听,就确认了,面前这人确实就是她们的女王!

“苏慕俞呢?”

这是越国女王跟她们说的第二句话,守卫头目听了,支吾道:“大殿下……正在城墙上呢!听说有人要来救二殿下三殿下,所以大殿下带着韦将军和吴国王爷以及吴国骑兵过去了!”

“呵呵,吴国骑兵?”

女王冷笑了两声:“她的胆子倒是真不小,连吴国骑兵都被她利用了!好,那朕也去看看,看看朕这位好女儿,到底有多厉害!咳咳咳…………”

因为说的太急,女王再次咳嗽起来,苏玖玖马上说道:“母后,你刚好起来,身体还虚弱的很,千万不要动气……”

然后又对那守卫头目说道:“还不去给母后准备轿子?”

“是,奴才遵命!”

说完这话,那守卫头目赶紧跑下去准备轿子去了。

若是在这之前,苏慕容或者苏玖玖命令她的话,她也就佯装答应,却不会为她们办事,因为她知道这两位殿下现在可是被苏慕俞给封禁了,若是听她们的吩咐岂不是得罪了苏慕俞?

再说了,苏慕俞可是马上要登基女王的人,只要脑子不傻肯定没人敢忤逆她,纵使她们都听说了,女王之所以会死,可能就是苏慕俞动的手…………

可是现在不同了。

女王竟然活了过来!

虽然她也好奇,一个都“死”了两天的人,怎么就突然活过来了呢?

不过,这些不是她需要关注的了。

她觉得,女王活过来,有些人要倒霉了,就比如这两天春风得意的苏慕俞!

从刚才女王说话时的口气和提到苏慕俞时的冷漠,她就觉察出来了,越国皇室,怕是要有一场大地震了呀!

………………

解决了那些妄图射死自己的弓箭手们,张十二心情舒畅。

一群女流之辈还妄图射死自己,呵呵,简直痴心妄想!

但是这次张十二并没有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没有用枪射死她们。

毕竟这群女人实在太多了,堪堪几百个有余,若是用枪射的话,就算他体力好,可是一下子射死这么多女人,还是有些累的。

男人嘛,保存体力还是很重要的!

所以他选择了手雷。

先扔了三颗手雷试了试水,效果不错,张十二又从手镯里拿出来——他也不记得多少颗了,反正很多,一股脑的朝她们都扔了过去,把她们炸的欲仙欲死,最后没有一个活口。

到了现在,自己总算是彻底的杀了进来,而且也没人能拦自己了。

第一个拦自己的宗师叶良辰,张十二没有感觉到一点威胁个压力,轻描淡写的送了两颗手雷就解决了。

第二个拦自己的骑兵团,加特林的子弹估计让他们进了地府都能吹嘘上一阵。

而最后一波也就是这些弓箭手,同样也死在了手雷下面。

这还是张十二第一次一次性杀了那么多人,作为用户体验,他第一次觉得,还是手雷好用,扔出去就得了,而且手镯里管够,尽情扔就是了!

越扔越爽,一直扔一直爽!

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城墙上的那几个人头,尤其是那个一脸猥琐、此时被吓的目瞪口呆的吴国王爷,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刚才就是这家伙叫嚣的最厉害,动不动就让那些骑兵杀了自己,简直该死!

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到那吴国王爷就站在城墙最外沿,他把肩膀上扛着的rpg火箭炮稍微抬了抬,对准了城墙。

你们不是想让老子死吗?

那老子送你们一颗炮弹玩!

这么想着,张十二邪魅一笑,然后扣动了扳机!

被引燃的火箭榴弹“嗖”的一声就朝着城墙射了过去!

╮)

第六百一十七章 改主意(求订阅!)

站在城墙上的有苏慕俞、吴国王爷和苏慕俞等人,至于沈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狂沙文学网

而这里面,韦将军手最好。

她看到张十二把那个圆筒对准她们的时候,就心生警惕。

等看到那东西喷火的瞬间,来不及多想,跟昨天早上一样,直接抱住苏慕俞,又扑到了一边。

就是这一扑,又让苏慕俞躲过一劫。

至于还在发呆的吴国王爷,显然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火箭榴弹的速度太快,快到他根本看不到。

只感觉有个冒火的东西朝着他的方向飞来,可是他哪里还走的了?

只感觉双腿发麻,浑发抖,腿脚根本不听他的指挥,裆下一,一股温的液体顺着他的大腿流了下来……

他被吓尿了!

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只感觉脚下的城墙晃动了一下,然后体就有些倾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去!

“扑通!”

吴国王爷从城墙下摔了下去!

原来,张十二本来是用rpg瞄准了吴国王爷他们,心想直接一炮轰了他们得了。

可谁知他没用过几次rpg,cāo)作不够熟练,而且加上rpg的后坐力,他的这一炮竟然打偏了!

人没有轰到,不过却把他们站的城墙给轰了个窟窿,倒霉的吴国王爷恰好站在那里,所以他的脚下城墙坍塌了,他也掉了下来!

不过傻人有傻福,吴国王爷虽然从近十米的城墙上摔了下来,不过却没有生命危险,害因他摔在了一堆垫上!

刚才在城墙底下可是站了上百个弓箭手,张十二扔出那么多手雷,她们根本来不及躲,直接在城墙下被炸了个底朝天,所以她们的尸体也全被堆积在城墙下面了。

而吴国王爷就是这么幸运,从十米高的城墙上跌落,除了胳膊腿有些疼之外,体并无大碍。

“哎呦………”

怎么说也是个细皮嫩的王爷,摔那么一下还是有点让他吃不消的,爬起来之后就叫唤起来。

感觉股下软绵绵的,但是腰上却仿佛被什么硬东西给硌了一下,吴国王爷坐起来之后就往下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他吓破了胆!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会感觉到股下软软的,搁谁坐在一滩烂上面能不觉得软?

吴国王爷看到的他下正是一个个血模糊的尸体,更恐怖的是,一个弓箭手的脑袋不知遭受了什么毁灭的打击,竟然快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而硌着他腰的,正是这个脑袋!

吴国王爷非常不争气的再一次被吓尿了,也顾不得什么,按在地上就爬了起来!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吴国王爷太过着急,只想着快点爬起来,也没顾得按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入手处软软的,有些温,还有什么滑滑的东西。

无意中瞥了一眼!

“呕!”

这下,吴国王爷算是上吐下泻了!

因为他下有个尸体的肚子被炸开了,里面的红白之物都流了出来,他也没注意,这么一按,直接就摸了上去,怪不得会觉得温湿滑……

这次他的腿彻底软了,再也站不起来,连滚带爬的从城墙下的尸体堆上爬了开来。

刚才尸体堆里爬出来,吴国王爷就看到眼前多了一个人。

抬起头来,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个刚才他还想让人杀了的年轻男人!

吴国王爷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早就在从城墙上摔下来的时候崩溃了。

现在可没了杀张十二的心,尤其是看到张十二脸上那有些邪魅的笑容,更是不寒而栗!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吴国王爷对着张十二猛磕起头来,至于什么皇室尊严早就被他抛在脑后,

这个时候还顾忌什么面子,只要能活命就好了!

由此可见,吴国王爷还是个比较务实的人。

“抬起头来。”

张十二冷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张十二想做什么,但吴国王爷还是很听话的把头抬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十二有点纳闷,按理来说,作为吴国的皇室成员,这家伙应该听说过自己的名头才对,毕竟他可是打败了吴国三皇子,而且“小李飞刀”的名声估计给吴国造成了不小的威慑。

所以,为何吴将军报了自己的名号之后,吴国王爷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呢?

难不成他真的以为就凭他的这些骑兵能把自己杀了?

吴国王爷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张十二会问这种问题,有些支吾道:“公子……公子不是章夫人的义子吗?我听大下说过了,而且章家跟三下可是关系匪浅,若是这么论起来,咱们也都连着亲呢!若是我把三下娶了…………”

不得不说,吴国王爷的心态不错,这个时候还能跟张十二攀亲,实在是厉害。

张十二冷笑了一声,斜了他一眼道:“连着亲?连着亲还想让人杀了我,跟你连亲实在是有些危险啊!”

“………………”

吴国王爷讪讪的笑了笑,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看到张十二过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对他下手,让他突然生起了不小的希望,因此也不是那么怕了。

这个时候,能跟他说话,就说明有希望啊!

而张十二呢,也明白了为何吴将军都把自己的份说出来了,这吴国王爷还会如此脑残的想杀自己,原来他根本没听到啊!

于是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听好了,我叫张十二,大唐的张十二,知道了吗?”

死,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大唐的张十二?

吴国王爷坑了一会儿,就在脑海里开始搜寻起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来。

是他!

突然,吴国王爷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有惊讶,有释然,怪不得开始的时候听到他的名字会觉得有些耳熟,原来他就是打败自己侄子的那个大唐将军!

吴国王爷的眼珠快速转着,最后定格在张十二的脸上,并且从地上站了起来,笑道:“原来是张将军呀!本王早就听说过张将军的大名,只是无缘得见,没想到这次倒是在这种场合下见了面,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呵呵…………”

吴国王爷说完就笑了起来,而且是由衷的笑。

在听到张十二的份之后,他突然就放松了。

若是他只是一个越国的平头百姓,吴国王爷或许会害怕,毕竟一个普通人无牵无挂,杀几个人不在话下。

可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大唐的将军,他的份不许他随便杀其他国家的人,而且还是他这种王爷!

若是他当真杀了他,不仅会破坏两国的外交,而他本的官职和家族都会受到波及,虽然吴国王爷平时玩世不恭,可是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呵呵,你还真是脸大!”

张十二都快被这家伙给气笑了,见过不怕死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苏玖玖,说男人是下半动物,那这个吴国王爷怕是用***来思考的!

这个时候了不想着跟自己求饶命,还一个劲的说什么“不打不相识”,等会给你来个不杀不相识,看你哭不哭!

“脸大吗?可能吧……呵呵……”

吴国王爷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傻笑的说道。

而张十二已经不想跟他废话了,拿出了一把手枪出来,直接顶在了吴国王爷的脑门上。

在看到张十二拿出手枪来的时候,吴国王爷的瞳孔一下子放大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铁器是什么东西,可是他见过张十二拿着跟这东西模样差不多、而且比这大几倍的东西把骑兵轰杀成渣,这个铁器肯定也有同样的功效!

所以当冰凉的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之后,吴国王爷彻底慌了,然后惊道:“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为何不能?”

张十二戏谑的说道。

“你若是杀了我,你就不怕吴国跟大唐开战?你就不怕大唐为了不让我们吴国开战而惩罚你和你的家族?你没想过这些吗?”

在生死关头,吴国王爷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说了出来。

张十二听了,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他本来还想着放吴将军一个人回吴国,让他把自己杀了吴国王爷的消息带回去,到时候吴帝怒了攻打大唐,这是他乐于看到的。

唐仪志当了皇帝不是很轻松吗?那就给他找点事做!

可是刚才听了吴国王爷的话,他又改变了主意!

这种可恨的人杀了倒是一了百了,但却也是便宜了他,倒不如折磨折磨他。

想到这,张十二的枪口移了下来。

吴国王爷见状,顿时松了口气,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同时也开始鄙视起张十二来,看着牛bi)轰轰,最后不也是怕吗?跟我装什么呢?

“你啊,死罪可免,但是活罪嘛”

说到这,张十二扣动了扳机,瞄着吴国王爷裆下的位置。

“砰!”

“啊!”

声音在下炸响,然后吴国王爷就发出了极为凄惨且尖锐的喊叫。

吴国王爷只觉得下如针扎了一样疼痛,而且更让他不安的是,这疼痛就来源于大腿根部,也不知道到底是打在了大腿上,还是自己的小兄弟上。

吴国王爷一生的乐趣都在男女之事上,而且他还不同于一般的快男,他可是通过实践锻炼了一手好功夫,当然是上的。

而且他的先天条件不错,可以说是器大惊人,他最得意的时候,就是当女人看到他那里露出震惊表的时候。

可现在,这一切好像被毁了!

他对那活的看重超出一般人的想象,连张十二还在一旁都顾不得了,直接掀开长袍,把裤子褪了下来!

这么生猛的动作可把张十二给吓了一跳!

马德!

死变态啊!

当着我的面褪裤子,这踏马的都是什么cāo)作?

这么的吗?

张十二不退后了一步,但视线却不受控制的往下移,也不是他对男人感兴趣,而是想要看看自己刚才那一枪有没有打中目标!

当他的目光扫到吴国王爷裆下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震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抬头看了看吴国王爷的脸,确认了一下,这家伙不是黑种人啊!

可为什么那活跟他曾经看过那些欧美大片里的黑家伙一样大啊?

而吴国王爷在褪下裤子来之后,扫了几眼,才由衷的松了口气,哎,虽然大腿受伤了,不过好在小兄弟没事,只是因为距离小兄弟太近了,所以才会感觉错。

“砰!砰!”

“啊!”

这次,吴国王爷是真的很受伤。

刚刚才确定没事的小兄弟,这次眼睁睁的看着断了……断了……

张十二觉得自己的已经够大了,可是这老头儿的家伙可恶呀!盗版

竟然跟自己的一样大!

不能忍啊!

所以张十二瞄准之后打了第一枪,看着竟然没打断,所以又补了一枪!

这里要说一句,多亏吴国王爷的小兄弟够大,所以张十二才能打那么准!

若是小兄弟跟那些看盗版的兄弟一样小的话,张十二还真没有把握打那么准!

把枪收起来,张十二十分满足。

也不知是因为吴国王爷再也祸害不了姑娘而满足,还是因为少了一个跟他一样威猛的男人而满足,反正张十二的表非常乐呵。

“嘶!”

吴国王爷吸着冷气,看着断落的小兄弟,感觉心在滴血!

“别看了,再看也长不出来了!”

张十二“安慰”道。

“你!”

吴国王爷抬头看着张十二,眼睛仿佛在喷火,恨不得直接把张十二还烧了!

“我什么我?你能把我怎么样?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张十二不屑的看着他,而吴国王爷同样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张十二,并没有再说一句狠话,因为他相信,面前的人真好杀他!

“也别这么看我了,你动不了我!若是不服的话,回去让你兄弟来找我吧!告诉你,我可跟我们大唐皇帝非常不错,就算你找你兄弟,又能奈我如何?”

张十二说完,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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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叛变!(求订阅)

吴国王爷还是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他知道。

而且他知道就凭他自己,确实不能把张十二如何,现在他敢放自己走,是他最后的机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且不用十年,只要他一回吴国,就让他兄弟吴帝杀进大唐,定要将张十二碎尸万段!

带着这种仇恨的想法,吴国王爷一瘸一拐的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捡着他那条断落的小兄弟。

张十二看到了,手拿到小兄弟的时候,吴国王爷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可见他对小兄弟有多么看重。

或许他还想着拿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接上,让他再次重振雄风。

可张十二知道,就凭现在的医疗水平,绝无可能!

下辈子,他只能做个太监了!

看着吴国王爷离去的背影,张十二再次咧嘴笑起来,希望他对自己的仇恨够深,深到能够说动吴帝狠狠的攻打大唐!

等目送他离开,张十二抬头看了看城墙上方,苏慕俞被吓的赶紧抽回了脑袋。

张十二冷笑了几声,心里想着,你等着吧!

于是开始往楼上走去。

………………

叶良辰死了。

吴国骑兵团全军覆没。

她们的弓箭手也命丧黄泉。

就在刚才,吴国王爷也被他打残了。

苏慕俞所有能用的牌面基本上都打了,可是却没有能够阻挡住张十二的脚步。

现在的她有些懊悔,为什么他之前说让她放人的时候她不直接放人呢?

若是当时把人放了,哪里还有现在的事?

可是事情已成定局,后悔也没用了,现在她只剩了最后的杀手锏。

“沈大师!沈大师呢?”

苏慕俞着急的喊着。

“大殿下,老身来了。”

这个时候,沈大师的声音从城墙的一侧传了过来,而她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而是押着章家母女一起过来的。

苏慕俞见状,长吁一口气,看来还是沈大师靠谱一些。

看了看章家母女一眼,苏慕俞只能祈祷她们两个在张十二心中的地位能够高一些了。

“大殿下退后,他上来了!”

韦将军对苏慕俞说着,然后对城墙上的其他守卫喊道:“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下去拦住他!”

“可是将军……我们怎么拦的住他?”

一个守卫有些忐忑的说道。

刚才广场上发生的事情她们可都看到了,张十二一个人可是把几百人的骑兵团和上百人的弓箭手都给杀了,现在就凭她们这些人,上去不是送死吗?

这守卫说完,其他守卫都忙不迭的点头,明显是跟同意她的观点。

韦将军眉头一皱,哪能听不懂她们说什么意思,然后怒声道:“怎么,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了?信不信他还没上来,我就先把你们杀了?”

见这些守卫都沉默不语,韦将军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是你们自己想想,若是他真上来,你们能跑的了?与其这样,不如现在就去把他拦下!”

那些守卫听了,有几个机灵些的互相对视一眼,马上有了主意。

“韦将军,那我们去了!”

说着拔出刀来就顺着楼梯冲了下去。

张十二正往上走着,突然听到了从楼梯上传下来的急促脚步声,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这群人,果然是不要命了啊!

这么想着,就从手镯里把手枪拿了出来。

既然你们想死,那就送你们去死!

不一会儿,第一个皇宫守卫就冲了下来。

张十二赶紧把枪举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刚冲下来的这个守卫也不知道是脚滑了还是吃错了药,还没走到张十二跟前,就跟被绊倒了一样,直接跌倒在地,趴在了那里,手中的刀也扔在了一边。

张十二直接看傻了眼,这是什么操作?

刚举起来的手枪也慢慢落了下去。

这还只是第一个人,然后在她后面又跑出几个守卫,跟第一个人的动作如出一辙,而且她们这下更是过分,跑到第一个人跌倒的地方就全都卧倒了,武器通通扔到了一边。

其中一个人的动作明显不熟练,刀就掉在了自己的脚边。

或许是为了避嫌,她还特意用脚把那刀踢出去老远。

不消片刻,不用张十二动手,所有跑下来的皇宫守卫都以同样的姿势躺在楼梯上,做昏死状。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真是哑然失笑。

他原来听说过“我军所遇之抵抗,甚为微弱”这话,今天才切实体会到了。

这个时候,他怎么还能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

为了活命,这些家伙也真是拼了!

不过她们的目的还真的达到了,张十二已经不想杀她们了,因为她们比其他人要聪明不少,愚忠只会害人害己。

只不过他不忘笑着摇头道:“想法不错,不过演技就有些拙劣了,连路都挡住了,我怎么上楼?”

这话一出,那些本来还横七竖八的躺在楼梯上装死的守卫,马上整齐划一的挪动开了,而且最让人叫绝的是,就算挪动的时候,她们的眼睛也没有睁开过,真是把“装死”给演绎到了极致!

不多会儿后,楼梯中间就空了出来,那些守卫都靠着楼梯两侧装死,一点也不影响他上去。

张十二笑了笑,也不再管她们,直接朝城墙上走去。

………………

虽然指挥其他皇宫守卫下去阻挡张十二,而且还说的煞有介事。

不过韦将军自己却没有下去,而且还说什么若是她去了的话,谁来保护苏慕俞?

所以,楼梯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

但是她好奇的是,为何那么多守卫下去,连点打斗的声音都没有呢?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张十二大步走了上来。

看到张十二,韦将军明显被吓了一跳,然后眉头一蹙,眼神中满是恼怒!

该死的!那些人下去竟然背叛了自己!

可是现在也来不及生气了,张十二就在眼前,贸然上前就是送死,所以韦将军还是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

等她到苏慕俞身边的时候,才小声道:“大殿下,末将来保护您!”

“………………”

苏慕俞有些无语,保护我结果站的比我还要靠后,你确定这是在保护我呢,还是拿我当挡箭牌?

不过这个时候苏慕俞也懒得说她了,看到张十二朝她们走来,冷声道:“站住!若是不站住的话,小心本宫要她们的命!”

说着,她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并且快速移动到了沈大师身边。

而沈大师身前站着的,赫然是章夫人和章瑾妤母女!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该死的!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本来举起来的手枪也落了下去。

若是他有百步穿杨的实力,完全可以连开两枪,在两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解决了她们。

可张十二毕竟不是神枪手,而且章夫人和章瑾妤还挡在她们身前,他可不敢冒险。

所以张十二站定了下来。

“十二,你没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章瑾妤忍不住流下泪来。

刚才的时候,她本以为张十二会被她们杀了,心里已经绝望至极,而现在能够再次看到张十二,她开心极了。

也不在乎是不是被人押着,直接喊了出来。

张十二对她笑了笑,然后说道:“还没把你和干娘救出去呢,我哪里敢有事?”

看着张十二的笑脸,章瑾妤突然放松了许多。

或许,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吧!

看着两个人有点谈情说爱、完全没有把自己挡在眼里的样子,苏慕俞有些生气。

“你就是那个大唐县伯张十二?”

张十二冷眼看着她,并没有回话,这让苏慕俞有些抓狂。

不过刚才他跟吴国王爷的对话,她都听到了,所以苏慕俞觉得这事应该错不了,而且她确实听过张县伯的名号。

这事说起来还得推到半年之前,当时苏玖玖从大唐回来,每天都心神不宁的样子,更是不愿意去吴国和亲。

后来,苏慕俞就派人打听了一下苏玖玖在大唐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曾经去大唐接苏玖玖的守卫就说了张十二的名字,说他当时在荆州码头送别苏玖玖,两人都依依不舍的样子。

也就是那个时候,苏慕俞才记住了张十二。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进以及发生了这么多事,再次听到张十二的名字她也没有多想,若不是刚才听吴国王爷说,她还真想不起来!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苏慕俞觉得自己可以好好说道说道。

“张县伯,你可是大唐命官,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大唐!你已经杀了我们越国那么多官兵了,若是本宫追究起来,大唐皇帝定然也饶不了你!”

见张十二不说话,苏慕俞继续道:“不过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本宫不追究你的话,但也无事!你回到大唐,继续做你的县伯,岂不更好!”

张十二冷笑两声,并没有说话。

苏慕俞皱了皱眉,没想到张十二比她想象中还要难说话的多,于是又继续道:“你不就是想救章夫人和章小姐吗?本宫可以答应你,把她们两个都放了,只要你别再与本宫为敌就好了,你认为如何?”

现在的苏慕俞当真是怕了张十二,只要他能答应放过自己,无论什么都答应他!

见张十二还不说话,苏慕俞是真着急了!

“还有你不是认识皇妹玖玖吗?若是你喜欢,可以把玖玖带回大唐,本宫成全你们就是了!”

听到这里,张十二笑出声来。

“呵呵,第一次发现,你竟然这么大方,可是——早干嘛去了?”

张十二冷笑了两声,然后声音突然阴沉起来。

苏慕俞一听,马上紧张起来,有些慌张道:“本宫可告诉你啊……你最好别乱来!否则,否则……小心本宫把她们两个先杀了,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呵呵,你想多了。”

张十二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看着她旁边的沈大师说道:“沈大师,你还在等什么呢?”

沈大师?

听到张十二的话,苏慕俞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

这个时候,本来手里拿着匕首抵在章夫人脖子上的沈大师,嘴角划过一抹轻笑,下一刻,她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大力把章家母女都往前推去!

章夫人和章瑾妤同样没有想到沈大师会这么做,可是当她们被推离开苏慕俞身边后,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往张十二的方向跑去。

沈大师见状,同样向张十二身边跑了过去,在她跑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

她的计划,成功了!

“姓沈的,你该死!”

苏慕俞没有反应过来,或者她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为何一直忠心耿耿的跟在她身边的沈大师,会突然叛变了!

可是一旁的韦将军动作比她快多了!

看到沈大师做出此等举动,韦将军一阵火大!

事到如今,她自然也知道章家母女是她们仅存的并且可以握住的救命稻草,可沈大师却把她们拱手送还给了张十二,这怎么能忍?

喊出这一声之后,她握紧手中的剑,直接朝沈大师的后背扔去!

在她抬手的瞬间,张十二同时也把手枪举了起来。

不过在发现她的目标是沈大师而不是章家母女后,他又把枪落了下来。

虽然沈大师救了章夫人和章瑾妤,但是在张十二看来,这样的人,并不值得他救!

就在这一瞬间,韦将军手中的利刃破空后朝着沈大师的后背飞去。

沈大师在朝张十二跑着,因为她先把章家母女推了出去,待两人跑出去之后才跟着跑,所以并没有跑多远。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背后似乎有利刃破开空气的声音!

有危险!

这是她脑海里生出的第一反应!

可她终归不是练武之人,就算感受到了危险,却也无可奈何。

“啪!”

“噗!”

剑刺透了沈大师的后背,她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第六百一十九章 往事(求订阅!)

剑虽然穿透了后背,但是因为位置有些靠近胳膊,并没有刺到要害,所以沈大师背上插着剑,艰难的走到了张十二身边。

韦将军有些恨恨的盯着沈大师,一击不中,她也没有心情再进行第二击了,因为人已经到了张十二身边,她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在张十二手下把人杀了。

而张十二并不关心沈大师怎么样了,而是拉着章夫人和章瑾妤来到他身后,现在两个人安全了,他也就没了后顾之忧,接下来的事情,他就可以放心去做了。

看了看后背插剑、喘着粗气的沈大师一眼,张十二并不觉得可怜。

前几天在章家的时候,他听沈大师说过想要靠苏慕俞报仇的事情,而她还透露出看好自己的意思,现在苏慕俞明显不行了,沈大师不过是利用苏慕俞罢了,哪里会继续跟着她?

看透这点的张十二给了沈大师一个询问的眼神,沈大师同样对自己点了点头,所以张十二就知道有戏,然后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至于沈大师被刺伤这种事,虽然不是张十二希望看到的,但当它发生了,张十二也并不想组织。

因为在他心里,沈大师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或者说,这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为了报仇,她不惜与大唐为敌,并且还想干涉越国皇室的帝位,为此,多少人丧命?

这种人既然能一味的利用别人,自己为何不能利用她一次?

背着伤的沈大师踉踉跄跄的跑到张十二身边,对面的苏慕俞就怒不可遏道:“姓沈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苏慕俞简直气愤至极!

就算是被张十二杀的溃不成军,她也没有这么生气过!谁能体会到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是种什么滋味呢?

很不幸,现在的苏慕俞算是体会到了。

沈大师听了这话,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回答,还是因为后背上被刺了一下,身体太虚弱了,反正,她连头都没回一下,更不要说说话了。

苏慕俞见状,更是气愤难耐:“姓沈的,本宫如何都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说到这,苏慕俞感觉自己好委屈。

她虽然想当这个女王,可不过也是心里想想而已,至于最后谁能当上女王,她觉得自己胜算还是不小的,毕竟苏玖玖不是女王亲生的,之前还派她去过大唐和亲,并不值得自己担心,所以也没有过什么出格的动作。

可是自从这个沈大师出现在她身边之后,一切都变了。

沈大师把她登基的事情描述的万分困难,而且还给她出了一个又一个让她听了都有些触目惊心的主意。

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立即同意,除了胆子没那么大,还有就是她虽然想当女王,可是心还不至于那么狠毒。

可她终归没有经得住沈大师在她耳边一个劲的劝说,说什么无毒不丈夫,说什么做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到底着了什么道,反正就是按她说的做了,而且这一做,就再也不能回头。

因为以上种种,所以她才会对沈大师的背叛感到莫名的气愤!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负我,唯独你不可以!

这或许就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好你个姓沈的!刚才你说把章家母女拉上来做人质,枉费本宫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会这么对本宫!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所以才会这么做?”

苏慕俞说完,沈大师还是无动于衷。

她的伤口在不断的流血,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而张十二听了苏慕俞的话,眼神非常不善的看了沈大师一眼。

幸亏没有出手救她,这样的人,简直是咎由自取,活该!

原来章夫人和章瑾妤是她下令带过来的,可她当初打的主意就是用她们讨好自己吗?

张十二并不相信。

他更愿意相信,沈大师带她们两个过来不过是以防万一,倘若自己在跟叶良辰、吴国骑兵团或者弓箭手的较量中身负重伤,章家母女肯定会是压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若是他能不费吹灰之力杀到城墙上来,她的选择自然是刚才这种。

这么务实的人,肯定已经想好了因果,对她,还真不能太善良。

于是张十二冷笑着说道:“沈大师,你还真是好算计!”

这个时候,沈大师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因为失血太多而苍白无比的脸,看着张十二,尴尬的咧嘴笑了笑。

可她的身体实在虚弱的厉害,刚笑了一声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正好牵引着她的伤口,让她感到锥心般的疼痛,伤口还在滴着血,也不敢再笑了。

“张县伯——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你张县伯了…………”

沈大师缓缓的说了出来。

在张十二没有杀康王之前,他还是张县伯,而且还可能一举成为正一品的护国大将军。

可是发生了杀康王的事情之后,他所有的头衔都被除名了,而且唐仪志登基之后,连张家都失势了。

所以,沈大师说的一点不错。

张十二眼睛微眯,沉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沈大师又咳嗽了两声道:“老身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且以张公子的聪明,肯定也不会原谅老身。但是老身想要问问张公子,你是否还要回大唐?”

张十二没有回答,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沈大师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然后又说道:“老身听说张公子爱憎分明,若是有人与张公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知张公子会如何对他呢?”

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这次张十二也没打算隐瞒她,同时也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于是说道:“这个就不劳沈大师操心了!凡是跟我有仇的人,我会杀上门去,不让他多活一天!无论是谁!”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对面的苏慕俞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她觉得张十二最后那句话就是在说自己,感觉浑身发冷。

“那老身祝张公子旗开得胜!”

沈大师笑着说道,纵使身体疼的厉害,可是她的笑容却是真的。

“沈大师是不还有个儿子?在甸阳吧?”

“你——怎么知道?”

张十二这话一出,沈大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见自己猜对了,张十二呵呵一笑道:“在下跟令公子倒是有一面之缘!不过令公子跟沈大师比起来,可是要心善的多了!”

上次张十二在皇宫中见了沈大师拜的男人是“晓百天”,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张十二可是听说过,当初南方的粮灾就是因为“晓百天”故意隐藏了洪涝灾害所致。

而当初在南下的客船上,张十二见过的那个自称是“晓百天”徒弟的年轻男人,跟沈大师的面相有许多相似之处,张十二稍微一联想,就把两人的身份给联系到了一起。

没想到还被他给猜对了,不过比起来,那位年轻男人确实比沈大师善良多了。

听了这话,沈大师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眼神有些空洞,幸福的笑了起来。

儿子是她的骄傲,她出来做什么,儿子也从不知晓,希望他一辈子也不知道吧!

………………

沈大师和“晓百天”二人是师兄妹。

虽然自称沈大师,不过跟自己的师哥“晓百天”比起来,沈大师认为自己根本配不上大师之名。

“晓百天”对于天文地理的敏感无人能及,学艺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沈大师也是在那个时候,爱慕上了自己的师兄。

两个人背着师父,私自通好,并且在未谈婚论嫁的时候,沈大师就有了身孕,这在师门里是被人所不齿的,若是传出去,不仅沈大师自己毁了,“晓百天”的名声更是毁了!

为了不影响师兄的前程,沈大师独自离开师门,回到了甸阳老家,并且生下了儿子。

这一晃就是几年,孩子也慢慢长大了,“晓百天”在金陵也逐渐闯出了名堂,许多金陵大户对其趋之若鹜,这个时候,沈大师虽然还爱着他,不过却也没有做出让他再娶自己的傻事。

爱一个人,或许就是要成全他,若是他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未婚妈妈,传出去会让他的名声扫地。

而“晓百天”记得她的好,竟也一直没有娶妻生子。

待孩子长大,沈大师就把他送去了“晓百天”那里,一是让他可以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再就是,也让儿子跟着父亲学些真本事。

儿子继承了“晓百天”的天赋,学习很快,慢慢的也崭露头角,让远在甸阳的沈大师欣慰。

可是有一天,儿子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还带来了“晓百天”的噩耗。

跟儿子一样,沈大师自然不会相信“晓百天”会判断错,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人操纵了,身不由己!

沈大师就去了金陵,也亲眼目睹了金陵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最后查到了“晓百天”之所以会故意预测错天气,是受到了赵百禹的指使,而赵百禹的主子正是当时的太子现在的唐帝唐仪志!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沈大师瘫软在地。

她为自己的师兄不值!

这是大人物之间的博弈,可最后“晓百天”却成了牺牲品!

她恨!

恨赵百禹!

恨唐仪志!

赵百禹因为张十二的一系列行为,已经被彻底毁了,而唐仪志却是当了大唐皇帝,风光无限!

这还让沈大师怎么忍?

所以她就开启了复仇计划!

但沈大师不过是个普通人,虽然手中有些毒药之类的,但是她进不了大唐皇宫,最后辗转反侧,退而求其次,来到了越国。

并且通过让苏慕俞上位,发动越国对大唐的战争来达到自己的报仇计划!

身为一个大唐人,她深知现在的大唐兵力羸弱,而且之前能够吓退吴国,那还是因为张十二的“小李飞刀”,而当时张十二的死讯都传出来了,大唐还有什么战斗力?

所以她才觉得越国打大唐并不是没有胜算!

她的所有计划在见到张十二的那一刻发生了偏转。

虽然她希望依仗越国兵力攻打大唐,然后手刃唐仪志,可是张十二同样具备这样的能力!

只不过,第一次见到张十二,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江湖上传言的那么厉害,毕竟若是杀唐仪志的话,那可是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国家呀!

于是,她才会故意诱导张十二杀进皇宫,而且又是宗师叶良辰,又是吴国骑兵团,还有越国弓箭手。

她为张十二设置了一层层高难度的对手,就是要检验一下张十二的实力,若是他能把这些人都杀了最好,那说明,他完全有实力把唐仪志杀掉!

若是他最终没有闯进来,那也说明他不过是徒有其名而已,不用也罢!

而现在,无疑说明他成功了,而且完全有杀唐仪志的实力!

他跟唐仪志有不共戴天之仇,虽然不是为了她去杀唐仪志,可是只要唐仪志一死,她的仇就算报了,其他的也不需再多注意什么!

而她最后把章家母女送给张十二的时候,就是在向他释放友好的信号,而且她知道,以张十二的聪明,怕是能猜出她的动机,也可能不会原谅她。

可是这也无所谓了,只要他能回大唐去把唐仪志杀了,自己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至于她自己,她已经不奢望什么了。

因为来越国的这么多天,每天都要想什么阴谋诡计,她实在太累了,累的想要闭眼休息休息了。

可是现在听到张十二说出自己儿子之后,她的眼神再次闪现出光芒来。

“没想到,老身跟张公子还真是缘分不浅……”

“………………”

张十二听到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

若是说自己跟个美人缘分不浅,他可能还会乐呵呵的傻笑两声,可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越听越觉得瘆得慌呢?

第六百二十章 又杀一人!(求订阅!)

张十二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看着她淡淡道:“沈大师,你也是聪明人,当真觉得这么做值得吗?而且,就算我不出现,你觉得你能指挥的了越国军队去攻打大唐吗?”

这是张十二一直以来比较疑惑的地方。

以苏慕俞的尿性,只要当上女王,没有后顾之忧后,哪里还管什么沈大师?

又不是她亲娘老子,凭什么指挥她打大唐?更何况她连亲娘都杀了,哪里还会听别人的?

沈大师苦笑了一下,淡淡道:“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停不了了。更何况,无论成不成功,老身总要努力一下才对,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就算现在随他而去,老身也不至于没脸见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中满是缅怀。

张十二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再三需慎意,第一莫欺心。

沈大师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对自己有个交代,这种人不计后果的做法虽然不好,不过张十二怎么也对她生气不起来。

“虽然不是为了你,不过,你可以放心,你的仇人活不了多久了。等我张十二回到大唐之日,便是他命丧之时!”

这话出口,沈大师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

然后缓缓的从衣袖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包裹,这东西一直放在身上,可见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她把东西拿出来之后,看着张十二轻声道:“张公子,你是个好人,而老身罪孽深重,也不奢求你能原谅,只求你,若是能有缘再见沈晓的话,请你帮老身把这包裹交给他。若是见不到的话,那有些事情,或许就是命里注定,不该让他知道了吧…………”

张十二并没有拒绝,而是轻轻点头,把包裹接了过来。

用手感受了一下,包裹很轻,里面似乎是纸质的东西,结合她刚才说的话,张十二猜测里面可能是沈大师留给儿子的信件。

至于她口中的“沈晓”,张十二猜到,应该就是之前在甸阳见过的那个男人,沈大师的儿子,而沈晓这个名字,怕就是为了思念“晓百天”所起吧。

“谢过张公子——”

“姓沈的,拿命来!”

沈大师还没说完,苏慕俞那暴怒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然后就见她冲了上来,张十二本想上前阻止,可是却见到沈大师微笑着跟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管。

在他犹豫的瞬间,苏慕俞已经冲了上来,抓住插在沈大师后背的剑柄,然后用力拔了出来。

“啊~”

插进身体那么深的利刃被硬生生的拔出来,想想就知道多疼了,沈大师口中发出了一声闷响。

“啊!”

而下一刻,苏慕俞握着剑狠狠的在沈大师身上刺了几下,而且每一剑都用力至极,张十二甚至都听到那利刃在她肚子中搅动内脏的声音!

而沈大师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耗尽了,而身体里的血之前也流的差不多了,虽然苏慕俞又刺了那么多下,可是血却没有流出多少。

待苏慕俞拔出最后一剑,沈大师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看着张十二却笑了出来,然后彻底倒了下去。

或许,这个时候,她才算是彻底解脱了。

看着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张十二不喜不悲,或者说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善恶到头终有报,一切都是机缘吧!

………………

看着沈大师被自己杀死,苏慕俞这次清醒了许多。

当了那么多年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公主,苏慕俞的性格也有些暴戾,喜欢唯我独尊,听不得半点反对意见,更别说背叛了。

而且是她最信任的沈大师。

所以刚才她彻底爆发了,脑子一热,不由分说的就冲了上来,待把沈大师给杀死之后,她又开始后怕起来。

偷偷的瞥了张十二一眼,又赶紧退了回来。

当她发现张十二目光冰冷的看向自己的时候,顿时慌了,然后急忙说道:“张县伯,你也看到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姓沈的指使本宫做的,跟本宫没有一点关系!若是你真有什么怨言也该找她才对!不过本宫已经替你把她杀了,想必你也该满意了吧?”

苏慕俞自我感觉良好的说完,张十二却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心想这家伙不会是个智障吧?这么脑残的话也能说出来,脑残片吃多了?

“怎么,听你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感谢你才对了?”

不知苏慕俞是真傻还是假傻,乐呵呵的道:“呵呵,感谢就不必了,这是本宫应该做的,呵呵……”

“………………”

张十二忍着想一拳锤暴她脑袋的冲动,“和颜悦色”的冲她勾了勾手说道:“来,你过来,我感谢感谢你!”

“这…………”

苏慕俞有些犹豫了。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大殿下,不能过去啊!”

这个时候,韦将军一下就拉住了苏慕俞,出声劝阻道。

苏慕俞本来就没有多少胆子过去,被这韦将军一拉,更不敢往前走了。

张十二眼睛一眯道:“刚才下令放箭的人是你吧?”

张十二还有些印象,无论昨天早上还是刚才,站在苏慕俞旁边的都是这个一身将军打扮的人,而且听她刚才说话的声音,跟下令放箭的一个声音,所以张十二才会问她。

“是我!”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韦将军还是十分硬气的说了出来,很符合她越国第一将军的身份。

张十二的眼睛再次眯了眯,既然你敢下令杀我,那我就让你尝尝被人杀的滋味!

“好,那你过来吧!”

“………………”

苏慕俞跟韦将军对视一眼,不知道张十二想做什么,尤其是韦将军,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妙,向苏慕俞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而这个时候的苏慕俞却是有些如释重负,若是真让她过去,她还真的不敢,现在让韦将军代替她过去,她心里还有些窃喜。

连韦将军投来的询问眼神,她都没有注意。

看到两个人磨磨蹭蹭没有过来的意思,张十二有些生气道:“我说你到底过不过来?若是不过来的话,那我过去了!”

听到张十二要过去,苏慕俞被吓了一跳。

现在的张十二在她心中的形象那就是个杀神,她避之不及,哪里还敢跟他站在一起?

于是马上开口道:“韦将军,既然张县伯让你过去,你就过去吧!张县伯好歹是大唐命官,而你则是我们越国将军,相信张县伯不会为难于你的!”

听到这话,韦将军跟张十二的想法不尽相同。

在官场上也摸爬滚打了多年的韦将军自然可以听出来,她被苏慕俞给卖了,而张十二则有些鄙视的看了苏慕俞一眼,这女人随随便便就把她的得力干将给推出来,就这种做法,以后有谁还敢为她卖命?

呵呵,不过好像也没以后了!

韦将军虽然不情愿,可是苏慕俞既然发话了,她也没有退路,心里只能祈祷作为大唐县伯的张十二不至于那么大胆才好,她可是将军呀!

这个时候,她一定是忘了刚才张十二是怎么对付吴国骑兵团和那吴国王爷的了,越国比起吴国来多有不如,可是他连吴国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她了?

韦将军缓慢的走到了张十二跟前,张十二抬眼扫了她一下,然后冷声道:“派人杀我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会是这样吧?”

张十二有些戏谑的看着她。

韦将军表情尴尬,她多想说一句,你以为我想杀你?那不是苏慕俞下的令啊!你有本事就去找她,找我这种替人做事的下人干嘛?

不过这话她也就只敢想想而已,头埋的很低,没有言语。

张十二转过身去,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章夫人和章瑾妤,刚才她们可是亲眼目睹了沈大师被乱剑捅死的一幕,吓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张十二拍了拍她们的后背,稍微安慰一番,然后让她们把身子转了过去。

他准备杀人了,还是不让她们两个看到的好。

待她们转过身去,张十二也转回了身子,满眼寒光!

作为一个上过战场、也杀过不少人的军人,韦将军非常熟悉这种眼神!

这种眼神只会出现在杀人的时候!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脚也有些发凉且颤抖,趁着张十二还没有动作,她就准备往回跑。

她动作很快,三步并做两步就朝着苏慕俞这边跑来,再有两三步就到苏慕俞身边了。

而她快,张十二比她还要快!

一脚踩到刚才苏慕俞杀沈大师那把剑的剑柄上,利刃腾空而起,张十二右腿蓄力,一脚把利刃踢向前方!

那利刃仿佛积蓄了无限的能量,划破了空气,快速的朝着韦将军的后背飞去!

虽然在往前跑着,但是当听到那声刺耳的利刃撕扯空气飞驰的声音时,韦将军的后背就跟长了眼睛一样,马上警觉起来!

危险!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回头了。

回头的间隙,背后的东西或许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因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韦将军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向旁边移!

她本来是朝着苏慕俞的方向跑的,在距离苏慕俞不过两步的时候,身体马上向旁边移,可是并没有移动多少,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因为她的速度快,而那把利刃的速度更快!

连空气都能轻易破开,岂是韦将军能躲的开的?

那利刃的力道太过强劲,一下就把韦将军的后背穿透了,利刃前端全部从韦将军的胸前穿了出来!

要不是有那剑柄在后面卡住的话,这把利刃怕是能穿透韦将军的身体,然后继续往前飞去,可见这一下的力量到底有多么霸道!

韦将军的身体仿佛被定格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她感觉身体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浑身无力,而且一股锥心的疼痛感遍布全身,她甚至感觉不到哪里特别疼,只能感觉到仿佛全身都被刺满了剑一样!

她低头看去,然后嘴角微微咧了起来,苦笑起来。

原来杀死自己的,就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剑!

刚才她用这剑刺透了沈大师的后背,而现在,她同样被自己的剑给刺透了后背,呵呵,还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呢,只是没想到,这次会报的这么迅速,迅速到她猝不及防!

努力的抬头看了看苏慕俞,对她也露出一个不知道是苦笑还是歉意的微笑,或许她觉得,自己没有能保护好越国的尊严吧!

苏慕俞可不知道此时的韦将军在感慨什么。

因为她已经吓呆了!

原来韦将军是朝着苏慕俞的方向跑来,而且差两步就到苏慕俞身前了!

而且她是正对着苏慕俞跑来,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候朝侧边移了一下,没移多少那利刃就穿透了她的身体,而那利刃前段跟苏慕俞也只差不过一拳的距离!

生死之间啊!

苏慕俞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惊魂未定!

若是韦将军再往前走上一步,或者她刚才再往旁边移一点的话,那利刃刺透的就不是她,而是自己了啊!

还有脸对自己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苏慕俞恶狠狠的瞪了韦将军一眼,然后无比嫌弃的朝她的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

或许是从没想过苏慕俞最后还会这么对自己,韦将军本来就没了多少力气,小腿肚子被人一踹,顿时重心不稳,直接往前跌去。

若是傻站着不动,刚好会被韦将军砸中。

苏慕俞可不傻,直接跑开了。

下一刻,韦将军直接跌倒在地,没入胸口的利刃插到地上,由于重力的缘故,又在她身体里往后移去。

她的伤势本来就很重,现在来了这二次伤害,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直接一命呜呼。

不知道她临终之际在想些什么,会不会后悔为何跟了这样的主子,是懊悔,还是愤怒,亦或是解脱,还有谁知道呢?

(第二更送上,今天是五一第一天假期,不过三竖明天就上班了,苦逼……)



第六百二十一章 住手!(求订阅!)

目睹了这一切的张十二都忍不住感慨,本来还觉得自己够狠,可是这么看看,这苏慕俞简直比自己还要狠啊!

自己的狠不过是对敌人而已,但是这苏慕俞呢?

无论是对自己的母亲,妹妹,或者是这些一直忠心耿耿为她效力的人,都心狠到不行,若是这样的人真登上帝位,那还了得?

看到韦将军一命呜呼,苏慕俞并没有一丝怜悯同情或者悲伤的意思。

反而却是有些如释重负,韦将军刚死,她就迫不及待的对张十二笑道:“张县伯杀的好!就是她下令派人杀你的,这种人,就该死!”

“是你傻,还是觉得我跟你也一样傻?”

张十二瞥了她一眼,有些鄙视的说道。

说计划是沈大师提出来的,杀人是韦将军下的令,合着她一个大公主啥事没做,看戏呢啊?

自己脑残,还奢望把所有人的智商拉低到跟她一样的水平线上,用自己多年的脑残经验同化别人,果然有想法啊!

不过张十二并不理会这些,缓缓的从袖子里拿出了手枪来。

这手枪刚才对着吴国王爷的小兄弟连放了几枪,里面剩了大概三四发子弹,不过对付苏慕俞一个人,绰绰有余了!

把枪对着苏慕俞,然后冷笑道:“你知道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吗?”

在苏慕俞看来,张十二手中的这个小家伙跟之前他拿的那些大个圆筒状铁器外观相似,只不过要小上一号而已,不过威力的话,苏慕俞不敢小瞧。

若是说之前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不过在得知张十二的身份之后,她就知道了。

小李飞刀啊!

当初曾经打败吴国三皇子、五百步以外破黑缕衣的神器,她当然也听说过!

尤其是今天身临其境,这小李飞刀果然名不虚传!

“张县伯的小李飞刀独步武林,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本宫虽不是江湖人士,不过对于江湖上的传闻也略知一二,呵呵…………”

听到这话,张十二倒是有些诧异。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

哎,哥虽然不在江湖上,但江湖上却有哥的传说!

哥也想低调,可是实力不允许呀!

殊不知,苏慕俞说的并没有一句真话,她虽然听过张十二的名字,也知道“小李飞刀”的厉害,这不过是因为涉及到国与国之间外交的事情,哪里是从什么江湖上知道的?

不过看到张十二听到这话后一脸满足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刚才这个马屁拍的恰到好处,他一高兴,或许就饶了自己呢!

不过她有有些感慨,原来都是别人拼命的拍自己马屁,有机会要拍,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拍,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现在这种舔着脸给别人拍马屁的地步了?

哎,可悲呀!

张十二对她点了点头,可下一句话就让苏慕俞彻底愣住了!

“既然你知道小李飞刀的威名,那更应该知道,死在小李飞刀下面是件很荣幸的事情吧?”

“………………”

这踏马……马屁白拍了?

苏慕俞恨不得破口大骂,但是身体却止不住的发抖,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谁还能保持镇定呢?

“张县伯……你你……你不能这样!若是杀了本宫,你可知道你会承受何等后果?你已经得罪了吴国,若是再敢得罪我们越国,就不怕吴国和越国一起联手攻打大唐吗?

到了那个时候,大唐皇帝为了大局,肯定会把你交出来,到时候是得不偿失啊!不如你放过本宫,本宫答应你,会跟大唐联盟,若是吴国胆敢攻打大唐,越国肯定会鼎力相助,张县伯觉得如何?”

到了现在,苏慕俞是彻底的放下了身段。

她第一次知道,为了活命,尊严真的不重要。

帝位近在咫尺,她触手可及,这个时候,怎么能死?怎么舍得死?

她的腿软了,她已经决定了,若是他再不答应,自己就给他跪下!

为了活命,一切都值得!

张十二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还是真会替人着想,不过呢,这事就不用你费心了!”

他现在巴不得吴国打大唐呢!

至于越国,他自然也希望能够一起加入攻打大唐的阵营,不过这个也不强求,他也并不指望靠这个打倒唐仪志,他要做的是自己杀进荆州,手刃唐仪志和吴德!

所以苏慕俞说的这些,他根本就不考虑!

“你的话太多了,现在,你该闭嘴了!”

说着,张十二再次把手枪瞄准了苏慕俞的脑袋,只要他的手指轻轻一动,苏慕俞就该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而苏慕俞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个字。

昔日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越国大公主,此时犹如落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双目无神,“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张十二面前!

她的眼神空洞无比,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在看些什么。

或者是,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希望在余生最后的时间里,多看看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吧!

你该死了。

张十二默念了一声,然后准备扣动扳机!

………………

“住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有些苍老且疲惫、同时又声嘶力竭的声音从城墙下传了上来。

张十二皱了皱眉,最烦关键的时候有人打扰自己了。

这杀人的时候还好,若是在床上进行某些不可描述的活动时,正玩到兴起之时,有人突然给自己来这么一声的话,他岂不是就再也威猛不起来了?

所以他非常不满的扭头往城墙下看去。

或许是心有所想,目有所及。

反正城墙下有许多人,而张十二入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一身黑色劲装的莫漓。

莫漓身材高挑,而且经过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自己的手把手检阅,发现她的身材真的是好到爆,超级有料,至于好到什么地步——那只能他自己享用了,才不会跟某些窥屏的猥琐男人分享呢!

平时莫漓穿长袍或者裙子的时候,这种好身材并不能完全显现。

而现在,她一身劲装将爆炸般的好身材给凸显无疑,尤其是那一双大长腿,张十二看的尤为兴奋。

而城墙下的莫漓看到张十二平安无事,长舒了一口气,发现他在看自己,也仰头冲她甜甜的笑了笑。

这一幕,站在她旁边的苏玖玖等人并没有看到,否则肯定会诧异无比:这个自从见了面就一副冷冰冰模样、好像从来不会笑的女人,竟然还有如此一面…………

跟莫漓笑了笑,张十二的视线才转向一边。

站在莫漓旁边的是苏玖玖,而苏玖玖身旁则是一座放在地上的轿子,轿子里面坐着一个面容有些憔悴、但是跟苏慕容的相貌有些相像的中年女人,而中年女人的身边站着的则是苏慕容,看到张十二的时候,眼神也明亮起来。

刚才那话,很显然是中年女人说的。

这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面容憔悴至极,没有一丝血色,不过才喊了一句话而已,就仿佛耗尽了她身体里的所有气力,大口的喘了起来。

苏慕容见状,赶紧在她后背轻拍着,还小声在她耳边对她说着什么。

这个时候,张十二还哪能猜不到中年女人的身份?

面容跟苏慕容相像,又穿着一身丧服,再加上莫漓一脸轻松的站在那里,这女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除了刚吃了“还阳丹”清醒过来的越国女王,还有谁?而且她来的很急,连身上的丧服都来不及换下来就走过来了。

张十二见状,心里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的话,刚才就不该那么多废话,一枪把苏慕俞嘣了就好了!

现在越国女王出现了,若是自己当着她的面子把苏慕俞杀了,张十二倒也无所谓,可是毕竟苏慕容和苏玖玖都在,那样岂不是太不给她们面子了?

带着懊悔,张十二把枪放了下来,同时在心里疯狂吐槽:话痨害死人啊!

而还在他对面跪着的苏慕俞,并没有因为张十二放下枪而欢喜。

现在的苏慕俞,表情比之刚才还要不堪!

她的眼神由之前的绝望变成了现在的诧异和震惊,在她听到刚才那声熟悉的喊声之后,整个人就彻底懵了!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死了啊!

是自己亲手下的毒!

而且她也亲眼见到,她没了呼吸!

最关键的是,她已经死了两天!

死了两天的人怎么可能复活!

压抑着内心的颤抖,苏慕俞缓缓转过头去。

等她看到站在城墙下那张熟悉的脸时,面如死灰!

真的是她,被自己害死的母后,竟然活了!

现在的苏慕俞已经不好奇越国女王是怎么活过来的了,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自己是生是死,都没了机会…………

………………

活过来的越国女王身体虚弱,而且穿着一身黑色丧服。

既然人活了,再穿丧服的话确实有点晦气。

所以苏慕容和苏玖玖劝她先换一身衣服,然后再过来,但是被越国女王给拒绝了。

她睡了太久,外面都已经彻底乱了,这个时候。她一刻都不想继续耽搁,所以轿子来了,上轿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

一路上遇到不少的皇宫守卫。

有的是想要去皇宫前面支援的,有的是听说有人闯进后宫,然后跑过来支援的。

可无论是哪种,在看到越国女王的时候,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这个,也太诡异了些!

女王怎么又活了?

这是她们的第一反应。

要发生大事了!

这是她们的第二反应。

虽然这两天已经发生了不少大事,但是她们知道,之前发生的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比起来,微不足道!

尤其是,这里面有好多人其实都知道事情的内幕,不禁在心里为苏慕俞默哀:这辈子,她怕是都翻不了身了……

一路上,越国女王的兴致不高,虽然不断的有人下跪向她问安,也不乏有看到她之后被惊呆的人,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催促着抬轿的守卫快一些,再快一些……

她已经等不及,要看看广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她刚从后宫进入广场的时候,眼睛直接瞪大了!

因为入眼之处,全是尸体!

作为一国女王,也上过战场观战,见过的尸体比现在多多了,按理说几百人的尸体不应该让她有这种反应!

可是,面前的已经不仅仅是尸体了!

哪里有身首异处、开膛破肚的尸体?

而且最恐怖的是,就在她们不远处,有一堆血淋淋的烂肉——对的,就是一堆烂肉!

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或者说,不光是人肉,而且还有战马的尸体,因为她看到地下还有一些战马上的器具!

“呕!”

“呕!”

作为女王,虽然眼前的一幕让她触目惊心,可是她不过就是皱了皱眉而已,可是她旁边的苏慕容和苏玖玖,以及抬轿子的守卫和其他跟过来的守卫,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恐惧,然后就……

吐了……

吐了……

越国女王侧了侧头,发现这些人里,只有那个自称来自大唐、姓莫的冷脸女子同样只是微微蹙眉,却没有吐或者其他过激的反应!

由此不免高看了她几眼!

这个女人,不一般!

然后她就下令继续往前,越过一个又一个尸体,骑兵的尸体,战马的尸体。

越国女王通过看这些骑兵和战马身上的装备,以及这些骑兵都是男人,已经猜到他们都是吴国骑兵了,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些人都死在了越国皇宫里,就算她对外说此事跟越国毫无干系,可是有人会信吗?

反正,她自己是不会信的!

哎,这事怕是会很麻烦,不过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脚步不停,快来到城墙下的时候,她又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弓箭手的尸体。

这次,她就不仅仅是心惊了!

(第三更送上,五一期间基本都会保持三更一万二,不出意外,云溪卷会在五一期间结束,然后就是复仇之路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苏慕俞之死(第一更)

越国是个女儿国,所有的士兵都是女人。

而且越国地处南方之地,本来男人的身材就不是多么高大强壮,更何况女人了?

所以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这种事情,越国的女子兵团们是非常不占优势的。

这也因此催生出了越国的弓箭手士兵来。

不擅长近战,那我就用箭!

所以越国的弓箭手还是很出名的,打仗的时候试想漫天飞箭,这谁能顶的住?

只不过后来吴国发明了黑缕衣后,专门克制远处射来的箭,所以越国的弓箭手在跟吴国交锋的时候,占不到多少便宜,败多胜少。

可是只有吴国有黑缕衣,越国的弓箭手也就只在面对吴国的时候才有劣势,对其他国家可是不怕,所以弓箭手对越国还是很重要的!

可是现在,那么多弓箭手却都死了,对越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啊!

而且通过越国女王的观察,她能看出来,死的这些弓箭手可是越国弓箭手中,精英中的精英!

她们却因为某些人的个人私利丧命,越国女王如何不气?

她抬起头来,开始看城墙之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苏慕俞,也看到了站在苏慕俞对面,手中举着一个铁器的年轻男人!

通过刚才跟苏玖玖以及那个姓莫女子的交流,她就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苏慕俞该死,可是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因此,她才会出声阻止。

看到年轻男子手中的铁器放了下来,越国女王松了口气,她同样听说过张十二的名号,正是因为知道他的存在,吴国对大唐才会忌惮,她才会让苏玖玖去大唐和亲。

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的变动,没有成型。

苏玖玖当初去大唐的时候并不情愿,回来的时候却对大唐生出不少好感,她就觉得这其中有事,后来问了苏玖玖,她才说了张十二。

那个时候,她对张十二就更关注了许多,了解了更多关于张十二的事情,知道他是一个比较自我的人,刚才喊“住手”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少把握,真害怕张十二不听自己的。

于是先对张十二说道:“多谢张县伯手下留情!”

张十二在金陵出事的时候,越国女王并没有听说,后来就被苏慕俞控制了,所以并不知道张十二现在已经没有官职在身,才会继续叫他“张县伯”。

张十二也没有纠结一个称呼,对她拱手说道:“陛下让我住手,在下自然没有继续的道理!而且我也知道,就算陛下让我住手,肯定也不会饶过她,毕竟饶她不死,无论是越国百姓,还是文武百官都不会同意,所以换成陛下亲自动手更好!”

苏慕俞该死,也必须死,这样张十二才能安心离开越国。

不过既然越国女王不让自己杀她,那姑且给她个面子,但是他必须给越国女王施压一下,不能让她有放过苏慕俞的想法!

听了张十二的话,越国女王皱了皱眉头。

她不傻,张十二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自然听的出来!

不就是在敲打自己,告诉她苏慕俞必须杀吗?

想不到自己一个女王却被一个陌生男人如此教训,心里怎么会好受?

不过虽然心里难受,她也知道张十二说的不假,这次,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于是对张十二点了点头道:“张县伯放心就是,朕是越国女王,这种事情还是不用张县伯提醒的!”

“………………”

好吧,这越国女王也不是个善茬,自己敲打了她一下,她马上反敲打回来了,惹不起,惹不起啊!

………………

跟张十二说完了话,越国女王把头转向了苏慕俞,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苏慕俞。”

这声音并不是愤怒的呐喊,相反还比较平静,只是声音略显低沉而已。

不过在场的几人听到这话之后都感觉到这话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压的他们都没人敢说话。

或许,这就是一个帝王的气势吧!

而城墙上面如土色的苏慕俞听到这话后,整个人再次颤抖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越国女王从来没有这么连名带姓的叫过她,而现在她这么叫了,说明她对自己已经完全失望了!

看来,自己是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

她抬头看了越国女王一眼,不过视线刚触及到越国女王那凌厉无比的眼神,她就赶紧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去看。

“母后…………”

她声音同样有些低沉,不过却带着无尽的落寞和不安。

“苏慕俞,你当真是朕的好儿臣!枉费朕那么信任你,你为何要这么做?就因为朕的这个皇位?朕现在把皇位给你,你敢坐吗?”

虽然告诉自己不要愤怒,可是看着面前的苏慕俞,越国女王怎能不气愤?

而苏慕俞听她说完,久久不语。

她心中有恨,这话你为何不早些跟我说?若是你早说的话,我为何不敢坐?又何至于此?

可是这话她又说不出口,成王败寇,她兀自在那跪着,只不过方向已经改了,是对着越国女王的方向跪的。

见她不回答,越国女王又有些伤感起来:“你为什么这么急呢?你们三姐妹,慕容你应该了解,她从没有争皇位之心,玖玖呢?想必你一点也不了解!

虽然外界向来称赞玖玖,可那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玖玖做的好?可是你知不知道,玖玖从来没有过做女王的想法,她还一直对朕说,你为越国操劳那么多,而且朝中之事你也异常上心,若是有一天朕老了,这皇位你来坐最合适!”

“这不可能!”

听到这话,苏慕俞喊了起来。

她不相信苏玖玖有那么好,会心甘情愿的把皇位让给自己!

而且若不是顾忌她的存在,自己何至于做出这一系列不能回头的事情?

越国女王看着她,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这如何不可能?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在意这个位置?

年前的时候,玖玖就跟朕提过,而且她知道吴国对越国一直是个威胁,还自告奋勇欲前往大唐和亲,为越国找一个盟友!虽然她自己也不甘心,可还是这么做了,你以为她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越国,为了将来登基的你?”

“这……怎么可能……”

苏慕俞这下完全呆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怪不得当初女王会同意苏玖玖假扮圣女自己前往大唐的事情,原来苏玖玖已经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满足她这么一点请求,又有何妨呢?

可是这个事实却是她完全接受不了的。

若是跟自己原来想的一样,她就算做错了这么多,也没有什么遗憾,可是若真是像女王说的一样,自己竟然向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下手,这,天理难容啊!

“你当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

越国女王再次说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苏慕俞如同魔怔了一般,不断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涣散,神情漠然。

“你下来吧,跟朕回宫,朕有话对你说!”

越国女王说完这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之后又躺在了轿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张十二听了这话,眉头却是皱成了一条线。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若是越国女王说把苏慕俞送下天牢,那基本上可以确定,苏慕俞这下难逃一死。

可是她却让苏慕俞跟她回宫,自然是指的后宫,这就有些不妙了。

两人毕竟是母女,无论苏慕俞犯了多大的错,到时候真在越国女王身边哭诉起来,越国女王年纪又大了,哪里会狠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最后或许会不了了之,就算惩罚的话,也可能就是关了冷宫而已。

这不是张十二希望看到的。

这件事结束,张十二就准备踏上回大唐的征程了,而苏玖玖、苏慕容还有章家都在越国,以苏慕俞这样的性子,谁敢保证她不会东山再起?

那样就麻烦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是杀人大忌!

张十二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皱眉想了想,偷偷的拿出消音器安在了手枪上,想着隐蔽的给她来一下?

不过又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就算没人听得到声音,可是上来检查下伤口,很容易就猜到他头上来,毕竟这种伤口不是随便一种暗器能做到的。

算了,不急于一时,若是越国女王真动了恻隐之心,张十二不介意在离开越国前来把苏慕俞暗杀掉!

打定主意,张十二就把枪放了回去,冷冷的瞥着苏慕俞。

这个时候,苏慕俞仿佛没有听到越国女王的话一样,嘴里继续叨念着“怎么可能”,就跟得了癔症一样。

而且她的眼神涣散的厉害,虽然往前看,但是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一样,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往前走去。

而苏慕俞的身前正是张十二刚才用rpg轰出缺口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围栏,苏慕俞就那么走了过去……

“不要!”

看到这一幕的越国女王放声喊道,声音中满是焦急。

而旁边的张十二却是有些欣喜,走吧走吧,走过去,你就解脱了,我也轻松了。

苏慕俞已经听不进别人说什么了,继续念叨着往前走着。

下一刻,她一脚踩空,然后往前跌去。

跟吴国王爷跌落城墙之下很不同的一点,那就是吴国王爷是脚底下突然断裂,人是垂直掉下去的,而且双脚着地,踩在柔软的尸体上。

而苏慕俞这个却完全不同,她在踩空了之后,身子就往前载去,落地的时候,是头先着地。

“咔嚓——”

就算站在城墙上,张十二也听到了这么清脆的一声,不仅觉得脖子发凉。

原来一直听说过什么扭断脖子之类的说法,而现在,总算见识到了。

从十米高的地方掉下,而且还是头先着地,苏慕俞死的并不冤。

“慕俞!”

越国女王站起来长啸一声,就欲往前跑,可是下一刻,只感觉双眼一黑,双腿一软,浑身没了力气,然后往前倒去…………

“母后!”

“陛下!”

然后旁边就响起了一阵十分嘈杂的喊叫声……

………………

今天的越国,注定是灰色的一天。

不过这是相对于皇室或者皇宫来说,毕竟寻常百姓虽然也听到了从皇宫中发出的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可是因为之前下的禁令,并没有人有机会到皇宫外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且那声音持续了一阵又没有了,对于擅长遗忘的老百姓来说,没一会儿就忘了皇宫这边的事。

而在皇宫里经历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的皇宫成员,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

先是一个人杀了吴国骑兵团和上百个弓箭手,听说还杀了一个宗师——当张十二杀到城墙上的时候,她们真以为张十二是准备屠城了。

不过好在并没有。

因为让她们所有人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越国女王竟然活了过来!

尤其是当宫里那些太医听说此事的时候,连说着不可能,并不是不想让女王活过来,而是前天检查的时候她们也在,女王确实死了!

而且这都死了两天了,怎么能活过来?

可是当她们来到广场上看到那坐在轿子里的人时,几个太医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可思议,“扑通”一下就跪倒了!

这也太诡异了!

或许单论医术她们都比不过华老先生,可是她们的医术也并不低,对于一个人是生是死,自然能判断的出来!

可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的认知,盯着越国女王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恐惧。

“快来人!”

就在这个时候,越国女王突然昏死在了轿子上,前面的人一喊,旁边的守卫就开始推她们。

“几位太医大人,陛下晕倒了,你们还不去看看?”

几位太医听了,也不敢怠慢,赶紧跑了上去…………

(今天开始上班啦,好苦逼呀,大家还不安慰安慰三竖……)



第六百二十三章 莫漓的想法(第二更!)

越国女王被人抬走了,苏慕容和苏玖玖也都跟了上去,城墙上就只剩下了张十二以及章夫人和章瑾妤两人。

就这么把自己晾在这里了?

张十二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我好歹也为越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好不好?

虽然把城墙的前后两面都炸了道口子,虽然把宫门也给炸了个大洞,虽然把本来肃穆庄重的皇宫广场变得血流成河,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张十二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过头去,就看到章家母女在盯着他看,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

“十二……张县伯……刚才她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当真是那大唐的张县伯?章十二,张十二,哎,我早该想到的…………”

章夫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苦笑的摇了摇头。

她同样听说过张十二的大名,当时给他起名的时候,他自己说了张十二之后,她并没有多想,看来那个时候他就恢复了记忆,只是自己理解成了“章十二”。

张十二对章夫人笑了笑道:“干娘,我确实是大唐的那个张十二,不过却不是什么县伯了,要不怎么会在这?干娘不会因为我的身份不认我这个义子了吧?那十二可不答应,我可认定干娘了!”

说着,张十二笑着走上前来,握住了章夫人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还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发生了那么多事感到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身世。

张十二其实对自己故意隐瞒身世的事情满怀歉意,但是现在承认下来会更让彼此难堪,所以也不提这茬,尽量的安慰着章夫人。

若张十二的身份属实,而且他又帮了女王那么大的忙,虽然杀了这么多人,但相信女王肯定不会怪罪他,而且只要他愿意留在越国,以后的身份肯定会水涨船高。

这样的人,章夫人倒是怕自己一个小小的章家入不了他的眼了。

可是现在听到张十二这么说,她又欣慰无比。

他,还是那个他,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变化。

“你早就恢复记忆了?”

有些事情,虽然张十二不想提,可是并不代表别人不想问,就比如现在的章瑾妤。

“并没有,我是昨天才恢复的记忆,不然早就告诉你们了!”

这算是半个善意的谎言。

章瑾妤听了这话,脸色好了起来。

她对张十二的感情,大家有目共睹,她自己也清楚,所以她更不希望当初的张十二是带着目的来接触她,接触章家,那样她自己都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张十二刚才的话算是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只要他没有骗自己就好了!

于是笑道:“我听说过你的诗呢!却道天凉好个秋,那首我很喜欢呢!”

“呵呵……”

没想到之前还一副姐姐模样自居的章瑾妤,瞬间化身成了张十二的小迷妹,这让张十二吃惊的同时,心里不禁又有些美滋滋的!

看来江湖上不仅有哥的传说,连文坛都是哥的传说啊!

“还有一首有美一人,宛如清扬。这首写的也是很好呢,只不过很好奇当时十二写这首诗的时候,是看着何等美人写的呢?”

“这个…………”

张十二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并不简单,这话好像回也不对,不回也不对。

不过,沉默是金,我沉默,再沉默!

“还有一首,西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这首我也喜欢的紧呢!就是不知道,这佳人是谁呢,到底有多美呢?好想见见那诗里的佳人,若是十二以后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带姐姐看看呢?”

“额,有机会吧,有机会吧…………”

张十二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说道。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文坛上有他的传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了。

转头往城墙下看了一眼,越国女王以及苏慕容她们虽然离开了,不过莫漓可没走,此刻她就站在城墙下,看着张十二一脸傻笑的跟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说话,莫漓的表情并不怎么好。

张十二对上莫漓的眼神,整个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尴尬的对她笑了笑,然后才转头对章夫人说道:“干娘,这地方到处都是死人,咱们还是快点下去吧!”

皇宫可是个好地方,有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进过皇宫,同样会以进皇宫为荣,可是现在的章家母女并没有感到光荣。

听到张十二这么一说,她们就看到了此刻倒在她们不远处的沈大师和韦将军的尸体,更感觉后背发凉。

“好,咱们快点下去吧!”

诚如张十二所说,现在的皇宫里到处都是尸体,呆在这里感觉到十分压抑,章夫人拉着章瑾妤的手,想要快点下去,离开这个地方。

张十二点了点头,就跟章夫人她们一起下楼。

当来到楼梯口的时候,章夫人停了下来。

因为此刻的楼梯上,同样躺着一具具“尸体”!

只不过她们身上都异常干净,没有一丝血迹,不过这不妨碍章夫人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是尸体,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看了看楼梯,终于明白章夫人为何停止不前了,笑着说道:“干娘莫怕,待十二跟她们说两句!”

“………………”

这话一出,章夫人和章瑾妤对视一眼,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恐怖起来。

还跟死人说两句?

没有搞错吧?

在她们的诧异中,就见张十二走上前去,开口道:“都别装死了!苏慕俞已经死了,你们的女王也活了,还不赶快回去?若是等被人发现你们装死,有你们好看的!”

这个时候,刚才的“尸体”们竟然开始动了起来,看的章家母女目瞪口呆。

这也行?

那些装死的守卫刚才也听到了女王的声音,不过她们都在楼梯里躺着,对于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所以哪怕听着是女王的声音,也不敢起身。

现在听张十二说苏慕俞死了,女王活了,虽然她们很震惊,不过心里却有些窃喜,因为跟苏慕俞比起来,女王要好说话的多。

不过正如张十二说的那样,假如女王知道了她们装死的事情,或许不会责罚于她们,可是以后谁还敢用她们?

关键时刻装死,传出去可是毁名声啊!

不过有些人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等这次的事情完了,就算女王还继续用她们,她们也要找个理由出去,因为她们现在才发现,待在皇宫里也太危险了!

“张公子,女王陛下真的活了?陛下不是……”

其中有个胆子比较大的守卫看着张十二问道,不过没有敢说出“死了”这种话来。

张十二白了她一眼道:“你们不也死了吗,现在不也活了?”

那守卫听了,眼神一亮,瞬间“明白了”,原来她把自己带入到了女王身上,觉得女王能活过来,肯定是因为女王同样装死了!

讪讪的对张十二笑了笑,一群“起死回生”的守卫们一溜烟的跑走了。

等她们走了,张十二才转头笑着对二人说道:“现在好了,咱们走吧!”

说着先行往下面走去。

而章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十二,心里想了许多。

能够把皇宫守卫吓到装死的人,果然不亏是张十二!

而章瑾妤看着张十二的背影,眼神放光,不过想到他的身世,自顾自的轻叹一声,跟着章夫人走了下去。

………………

走到城墙下来,莫漓就迎了上来。

张十二在想着应该怎么给章家母女介绍的时候,这个时候,莫漓直接走了上来,拉住了他的手!

是的,拉住了他的手!

虽然昨天和今天都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可是按照张十二的认知,女人在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很羞涩的才对吗?

可莫漓这是什么情况?

羞涩?

不存在的!

张十二才终于想到,原来的莫漓可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师姐!而且羞涩这种事,怎么能跟她沾上边?

再看莫漓的脸,已经浮出一抹和煦的笑容,看着张十二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幸福。

这个时候,张十二突然感觉到莫名的温暖,并不是因为驯服了一个高冷的女人,而是因为有一个心里念着他的女人陪在他身边。

而莫漓的出现,早就引起了章家母女的注意。

跟苏慕容见到莫漓时的感觉一样,或者说,章瑾妤自惭形秽的感觉比起当时的苏慕容来更甚!

因为苏慕容虽然在相貌上比不过莫漓,但好歹她的身高跟莫漓能够平分秋色,但是章瑾妤无论在身材还是相貌上跟莫漓比起来都差了一大截,所以感觉并不是太好。

尤其是看到她紧紧的握着张十二的手,心里更是堵的厉害。

不一会儿,章夫人就走到了二人身前。

看了看两人紧握的手,心里轻声叹息,但还是出口问道:“十二,这位姑娘是?”

“这是——”

“我是十二的未婚妻,莫漓。”

张十二还没说出口,莫漓就抢先答到,说完之后,还对着张十二甜甜一笑,那表情,要多甜有多甜!

但是张十二此刻并没有感觉多甜,而是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女人的战争啊!

若是让张十二说的话,他对莫漓的介绍大致也是如此,可这话由莫漓的嘴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有点宣示主权的意思!

而且还是在章瑾妤在场的情况下!

张十二偷偷的看了章瑾妤一眼,发现章瑾妤同样也在看他,并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把头扭到了一边。

额……

还真是……

张十二有点头大,不想说话,可这个时候,又不能不说话,因为章夫人略带询问的眼神已经看向了自己。

于是笑着对章夫人说道:“干娘,这位是我在大唐的未婚妻,莫漓。漓儿,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干娘。”

“原来是十二的未婚妻!莫姑娘长得真是貌如天仙,十二有福气了!”

章夫人笑着说道。

“多谢干娘夸奖!我昨天就听十二说过,在越国的这些日子,多亏了干娘对十二的照顾,才让十二没有受多少罪!所以我也要代十二好好感谢干娘!干娘也不用再叫我莫姑娘了,跟十二一样,叫我漓儿就是了!”

说完这话,莫漓还对着章夫人微微鞠躬,礼节上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不过这话章瑾妤却听出了两层意思来。

莫漓直接叫章夫人干娘,这看似没有问题,是随着张十二叫的,可要知道,她虽是张十二的未婚妻,可毕竟没过门,这么叫起来还是有些不妥的,不过若是没人说的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另外呢,就是莫漓代替张十二谢章夫人的照顾,这看似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在章瑾妤听来,这就是在宣示主权!

那意思仿佛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人是我的,你们照顾他也不过是在替我照顾而已!

何其霸道!

听到她这么说,章夫人并没有在意,而是笑道:“既然漓儿叫老身一声干娘,那多余的话也不用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不就太见外了不是吗?”

“干娘说的在理。”

莫漓甜甜的笑道。

一旁的张十二看着莫漓笑容堆满的脸,有些诧异的想着:什么时候,那个一向沉默高冷、惜字如金的冷傲师姐,话也变得这么多,而且那么甜了?

看来自己失忆的这段时间,真发生了不少事情了呢!

而莫漓之所以这么做,多半还是因为张十二。

她之前在没见到张十二的时候,可是听说了张十二被章家收为义子的事情,而章家不是普通人家,并且张十二被收为义子的时候,身份不过是个被人在码头捡到的打工仔,除了长得好看些,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优点了…………

这都是莫漓自己想的。

那么,章家为何收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打工仔为义子,这件事就值得思考了…………

(感谢k1fish童鞋打赏的1000起点币,最近第二次打赏了,心怀感动,真的谢谢了!晚些时候还有一更哈!)



第六百二十四章 女人战争(求订阅!)

当她看到张十二在城墙上跟一个年轻且面相姣好的女人说话时,不自觉的就警惕起来。

这是来自一个女人对自己男人的原始守护,莫漓在成为张十二的女人之后,这项技能就瞬间开启,而她也无师自通。

而她就站在章夫人身后,面容跟章夫人又有几分相似,莫漓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莫漓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何章家会收张十二为义子了!

有阴谋!

肯定是因为章家的这个女儿对张十二有意思,所以才会收其为义子!

莫漓有些庆幸幸亏她来了,不然若是张十二娶了这章家姑娘,义子变女婿,怕是一辈子都要被章家给套牢了,哪里可能恢复记忆,再回大唐?

想到这,拉着张十二的手更紧了许多。

跟章夫人说完话后,莫漓的眼神开始转向了章夫人身后的章瑾妤,然后笑着对张十二说道:“十二呀,这位是?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这话听字面意思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张十二听着却有点胆战心惊,这俩女人,不会吵起来了吧?

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莫漓,再看了看章瑾妤,最后把视线定格在章夫人身上,自己安慰自己道:应该不至于吧?

这么想着,张十二就笑着对莫漓说道:“漓儿,这位姐姐是干娘的女儿,瑾妤姐姐。”

“原来是章家姐姐呀,漓儿见过姐姐!”

张十二话音刚落,莫漓就把话接了过去:“姐姐长的好美呀!都说越国女子肤白貌美,今日一见姐姐,果然名不虚传呢!让人羡慕呀!”

“………………”

张十二的脸有点黑,自己怕什么,怎么就来什么了呢?

而章瑾妤听了莫漓的话,微微蹙起了眉头,但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一副笑脸道:“莫姑娘同样美貌动人,不必妄自菲薄。”

第一句话还说的平平淡淡,但是接下来,章瑾妤就开始反击了:“不过呀,十二虽然叫我姐姐,那不过是我比他长上几岁罢了,他叫我姐姐无可厚非,不过瑾妤看姐姐,好像比我要大不少吧?所以应该瑾妤叫莫姑娘姐姐才对!

对了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呀?”

章瑾妤一脸无辜的问道,可是这每句话里都仿佛带着刺一般,尤其是最后一句——就连张十二这个大男人都知道,不能问女人的年纪,尤其是这不过才刚见面的两个人而已,章瑾妤这一问,无疑是在宣战了!

这也不怪章瑾妤好战,她现在所做的无非都是在被动应战而已!

因为莫漓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挑衅!

刚才莫漓说话的时候,句句都刻意强调“姐姐”两字,她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在告诉自己,你老了,你比张十二大,所以就不要对张十二心存幻想了!

这凭什么啊?

说起年纪大来,你好像比我都大,比张十二更是大上不少,凭什么说我呀?

章瑾妤非常不忿,所以就对莫漓宣战了。

你既然说我年纪大,好,那就撕破脸皮,我也不迁就你了,到底谁更老一些,难道你心里还没有点数吗?

而旁边的张十二听到这已经头大了!

完了!

这是他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莫漓话里的刺他听出来了,但是他还在幻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又或者章瑾妤没有他这么敏感,根本听不出来也不一定!

可是哪里知道章瑾妤不仅听出来了,而且还强势下场应战!

好嘛,当他听到章瑾妤那丝毫不弱于莫漓的回击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莫漓老,而且公然问她的年纪,张十二确定,若是原来自己敢这么问的话,莫漓肯定暴跳如雷直接对他就是一顿暴打了!

所以他浑身紧张,密切关注着莫漓的一举一动,还在想若是莫漓真忍不住动手的话,他一定第一个跳起来阻止!

哎,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烦!

不过莫漓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莫漓并没有生气,起码在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有些惊讶的笑道:“啊?是么?姐姐只比十二大几岁而已?哎呀,那是我看错了,我看姐姐的面相,还以为……”

莫漓这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这并不妨碍众人对她的话进行脑补。

她的意思分明就是,看章瑾妤的面相看不出她只比张十二大几岁而已,或者通俗的说,章瑾妤长的老!

还真是子字字诛心!

章瑾妤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莫漓还没有结束,当然她也不会放过乘胜追击的机会,继续笑道:“不过呀,十二是我夫君,都说夫唱妇随,既然十二叫姐姐,那漓儿自然也要随十二一起叫姐姐才是!”

“………………”

这下,章瑾妤是彻底没话说了。

本来看到莫漓跟张十二牵着紧紧的手,她的心里就堵的慌,可还没等她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呢,人家就先把她给说了一顿,这事搁谁身上不会难受?

可是莫漓的话逻辑缜密,章瑾妤一时之间还真没找到什么突破口,就算心里气愤也只能干生气,最后只好把目光对准了张十二,狠狠的瞪着他!

张十二自然接受到了章瑾妤那十分不善的目光,后背觉得发凉,同时又感到委屈万分。

这关我什么事啊?

你们打你们的,打赢了厉害,打输了就愿赌服输,瞪我做什么?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张十二第一次发现,莫漓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就无敌。

看来她不光拳脚厉害,连嘴巴都这么厉害,可为什么原来她跟自己吵架的时候都会甘拜下风呢?是故意隐藏实力还是因为吵不过自己,所以回去之后刻苦训练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张十二想了想,还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一战,算是以莫漓的大获全胜而结束。

张十二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过程很难熬,但好在已经结束了,只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在云溪的这些天,看来是不能让莫漓跟章瑾妤见面了。

不然就凭今天这架势,张十二真怕她们会打起来!

刚在张十二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谁知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章夫人突然发声了。

“漓儿,你的相貌跟十二真是绝配!老身虽然身在云溪,不过十二之前的名声可是很大,连老身都听说过,尤其是见到张十二如此英俊,老身当时还在想,到底是何等女子才能配的上他。

今日看到漓儿你,老身就释怀了!你们两个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章夫人乐呵呵的说道。

等她说完,张十二再次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章夫人这个时候说话是准备亲自下场替自己的女儿找回面子呢,可是现在听来,好像不是啊!

而章瑾妤听了章夫人的话,心里也一阵不满!

女儿都被人这么挤兑了,母亲不说帮忙就算了,竟然还会帮着外人说话,气啊!

“干娘谬赞了!”

莫漓对章夫人躬身说道,但是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而就在张十二他们这么想的时候,章夫人再次开口了:“老身之前听说过十二还是因为十二给漓儿写的那两首诗!”

“诗?什么诗?”

莫漓有些诧异道。

“就是那西方有佳人和有美一人啊!当时就听说,大唐有位张县伯,不仅文采斐然,而且还多情!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写了这两首诗词,在越国也是声名远扬呢!”

看到莫漓的表情,章夫人做出了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来:“怎么,难道老身说错了不成?漓儿不就是十二的心爱之人吗,那两首诗词难道不是为你写的?”

这话说完,章夫人笑眯眯的看着莫漓,等着她的回答。

作为章瑾妤的母亲,看到女儿被人欺负,她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

而且章夫人原来确实听说过张十二的名号,而且苏玖玖从大唐回来的时候也跟她说过,当时从苏玖玖的话里,她能听出来苏玖玖对张十二的好感。

当时她还怂恿苏玖玖,说既然喜欢,那放手去追就是了。

只是苏玖玖有些伤感的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还有不少红颜知己,所以只能作罢。

章夫人清晰的记得,当时苏玖玖说的,张十二的未婚妻的名字是三个字的,绝不是现在的莫漓!

因此她才会这么问,你既然说你是他的未婚妻,那好呀,看你敢不敢承认那些诗词是写给你的,若是你不敢承认还好,若是敢承认,那就打你的脸!

而莫漓听到这个问题,果然犹豫了。

她也听说过这两首诗词,后面一首是写给陆馥婧的,这个无可厚非,而前面那首听说是他当初还在梁州的时候给一个知府家的小姐写的——其实就是王韵诗,只不过莫漓不认识罢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莫漓埋怨张十二,你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写,为何就不能为我写呢?

哪怕就为我写一首,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大方的承认,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现在倒好,自己哪好意思承认,可是不承认的话,好像很丢脸哎!

越想越气,然后握着张十二的手狠狠的掐了他一下,把张十二给疼的龇牙咧嘴,好在他还不知道莫漓心里在想什么,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特别委屈:你原来天天舞刀弄枪的,谁知道你稀罕诗词啊?若是知道的话,我一天给你——剽一首!

不过莫漓同样不知道他的想法,就算知道的话,怕是也不会原谅他,毕竟跟生气的女人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这个时候,不光是莫漓对他不满,而对面的章瑾妤对他同样非常不满,眼睛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他吃了一样。

张十二一阵无奈:哎,做男人好难呀!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稳重儒雅的章夫人,竟然会跟个小姑娘一样,跟人怼起来了,吓人,吓人…………

现在的场面有些诡异尴尬,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一样。

“咳咳咳…………”

这个时候,张十二这个全场唯一的男人准备出面搞点事情了——不对,是准备出面解围一下,结束这尴尬的氛围。

“今天天气真好呀,万里无云的……”

就在三个女人都非常疑惑的看向张十二的时候,张十二说出了第一句话,也是非常糟糕的一句。

他话音刚落,三个女人同时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再次把视线移到他的身上,眼神中多了些许戏谑和愤怒。

不明所以的张十二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张大的嘴巴就再也合不住了。

尼玛,贼老天!

你就是这么对哥的么?

哥好歹也是个穿越时空的牛皮人物,这样打脸,不好吧?

原来,之前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些许乌云,正好把之前的太阳给遮住了!

这哪里是万里无云,这明明是万里有云嘛!

在三个人有些鄙视的眼神下,张十二略微有些尴尬。

不过对于脸皮厚的人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事,尴尬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瞬即逝,然后讪讪的笑道:“刚才天还不错呢,谁知道说变就变呀!”

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看三个人的脸,那意思仿佛就是在说,这天气就跟你们女人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他刚开始说这话的时候,三个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可是突然看到他的眼神在她们的脸上来回扫着,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调笑,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三个女人登时脸色大变,都有些愤怒的看着他,尤其是正跟他挨着的莫漓,另外一只手已经从背后绕了过来,狠狠的在他后腰上来了一下!

张十二嘴巴一咧,咬牙切齿的想到:

真他娘滴爽啊!

(三更一万二千字送上哈,今天上了一天班,明天继续上班,就问一句,还有谁跟三竖一样苦逼呀!!!!)



第六百二十五章 女王召见(第一更)

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并没有什么好处,最后肯定会把三个女人都得罪光不可!

所以张十二赶紧转移话题道:“干娘,这里死了那么多人,太过血腥晦气,不宜久留,我看咱们还是速速离开吧!”

说着指了指皇宫广场上遍地的尸体,对章夫人说道。

章夫人顺着张十二手指的方向看去,到处都是尸体,光是尸体还好,关键是还有好多残缺不全的尸体,混合上各种红白之物,连章夫人这种年纪大些、看惯生死的人看了都不禁皱眉,觉得有些恶心和恐怖,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果然,章瑾妤也向那些尸体看去,刚才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崩溃掉!

“呕!”

章瑾妤一捂嘴巴,差点吐出来。

不过好在她这两天被关押在天牢里,本来就没吃多少,就算想吐,肚子里也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吐出来。

“瑾妤,没事吧?”

章夫人马上问道。

章瑾妤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不过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这让张十二十分无奈委屈,怎么又赖到我头上来了?

而章瑾妤的想法足够简单,若不是你伸手往那指,我能看到那么恶心的画面?

反正赖你赖你都赖你!

由此可见,当女人生起气来的话,战斗力绝对爆表,不是寻常男人可以抵的住的!

起码,现在的张十二就甘拜下风。

在场的,怕是只有莫漓这种见惯了生死、并且见过比现在这种场面更残忍异常的女人才会不动声色,十分平静。

章夫人对张十二点了点头道:“十二说的对,既然大殿……苏慕俞已经死了,这云溪的天终该放晴了,咱们也不用怕了,回去就是了!”

章夫人叫大殿下叫顺口了,可是说了一半才想明白,苏慕俞的所作所为,实在配不上“大殿下”这个称谓,所以才改口。

而且现在的皇宫确实不值得留恋,就像是一个装满死人的修罗场一样,还是早些离开最好。

张十二也无比赞成,总算是转移了三个女人的注意力,心里好歹是松了一口气。

………………

打定主意,章瑾妤第一个转过头去,再也不想看满地的尸体了。

四个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声音。

“张县伯,请留步!”

这声音足够大,张十二立马站住了,其他三人也是一样,站住之后,回身看去。

这个时候,他们就发现,一个皇宫守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来到四个人身边的时候,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可见她这一路上跑的多急。

“叫我有什么事吗?”

张十二瞥了那个皇宫守卫一眼,沉声问道。

“张县伯,陛下已经醒了,说是要见你,所以才请张县伯留步。”

“这么快就醒了?”

那皇宫守卫话音刚落,张十二马上就接话说道。

不过话一出口,就发现周围几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尤其是莫漓还对他一个劲的眨眼,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张十二一想就明白了,自己这话被人听到,好像不希望女王醒过来一样,这要是传出去,越国人不得吃了他?

于是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女王陛下身体虚弱,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听他这么说,章夫人也松了口气,都说祸从口出,还真怕张十二这么口无遮拦的说错了话。

那皇宫守卫听了,也算是如释重负,毕竟她们都见到了张十二的恐怖实力,若是他对女王不敬的话,她们还真是难受!

于是笑着回道:“张县伯果然料事如神!陛下回到后宫就醒了过来,太医们也说是陛下是因为太过激动,身体虚弱才会晕倒,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不过陛下说是想见张县伯,我们这些下人也不敢不听,所以才赶快跑出来,好在张县伯还没离开,还算庆幸!”

“陛下没说是什么事吗?”

张十二好奇道。

“没说。”

那皇宫守卫摇头道,同时心想这有实力的人就是不一样,若是普通人听到女王召见,肯定忙不迭的就赶快去见了,哪里会问这么多?

果然,牛人的世界她是不懂的…………

而且张十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大吃了一精——不对,是大吃一惊!

“没说?那看来不是什么重要事情!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去了,你回去就跟女王陛下说一声,就说让她多休息休息,这个时候,我就不去打扰了!”

张十二一脸平静的说道。

而那皇宫守卫听了却是满头的黑线。

这是女王陛下亲自召见你,又不是你主动求见,何来的打扰一说?

“张县伯——”

“十二——”

这个时候,那皇宫守卫和章夫人竟是同时念出了他的名字,张十二有些好奇的看着两人。

“十二,陛下找你,定是有什么要事,干娘觉得,你还是去见见陛下吧!”

说完这话,章夫人不禁感慨,自己何曾想过,有一天会劝一个人去见女王?大家不都应该对此事趋之若鹜才对吗?

又看了看张十二,看来,真不能用看寻常的眼光来看他,否则就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被惊的受不了。

而那皇宫守卫听了,马上向章夫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同时附和道:“章夫人说的极是,陛下刚醒来就要见张县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才对!所以还请张县伯跟我走一趟吧!”

“可是……”

张十二是真的不想去见女王,因为他心里还装着其他的事情。

他从码头上出来已经有两三天了,也就是说,已经有两三天没有见牟小小了,牟小小肯定会很担心自己,所以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他想快点回去给牟小小报个喜,让她也高兴高兴。

来到越国的几个月,包括牟小小、章瑾妤她们在内,他也认识了几个女人,不过这些女人中,平时可能也会说笑打闹,但是他心中最在意的只有牟小小一人。

毕竟在越国呆了几个月,每天跟牟小小朝夕相处,当时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他是傻大个,牟小小在他眼中也就是个农家姑娘而已。

而那个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才最为纯粹,他也知道,牟小小是真的一切都为了他着想,所以他对牟小小的感情,也一直都是心存感激,同时还有爱慕之情。

而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同样也都是为了牟小小,要不是她的话,自己怎么会认识什么皇室成员,怎么会与苏慕俞为敌?

不过,他并不后悔。

而且他现在也急于把好消息与牟小小分享,才不想去见越国女王,谁知道她想说点什么,若是说起来没完的话,自己又不能中途离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拒绝不去!

看到他还是如此犹豫,章夫人有些好奇的问道:“十二,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事情?你说出来,看看干娘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听到这,张十二想了想,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地方,于是就把牟小小和牟老汉都在码头那里等他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还告诉章夫人,章老爷子也被他劝去了码头那里,现在应该比较安全。

听了张十二的话,章夫人才释然。

被抓进皇宫的这段时间,她和章瑾妤得知了许多原来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苏玖玖的圣女牟小小就是救了张十二的那家人,而且张十二之所以会做一系列的事情,也是因为要帮牟小小而已!

而章瑾妤听到张十二的话,若有所思。

同样都是姐姐,可是张十二叫“小小姐”时的那语气和情绪绝非叫她的时候可以比的,由此可见他跟牟小小的关系并不一般。

心里不免有些吃味,面前这个莫漓,自己比不过也就罢了,现在连那个牟小小,自己看样子也比不过了,就算是排队都轮不到自己啊,哪能不难过?

同时又看向莫漓,心想这女人处处针对自己,现在听到另一个女人存在,她不得更生气才对?

可是让她吃惊的是,莫漓的表情十分淡然,好像听到了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这让她感觉到有些诡异,又有些不忿:这也太不公平了!我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别的女人可以,我就不行?

而她这次还真想错了,莫漓听到张十二说“小小姐”的时候,心里或许有点不舒服,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就算见到牟小小之后,她也多半不会像对章瑾妤一样,这么针锋相对。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莫漓对张十二也算是了解,只要他认准的女人,无论谁都阻止不了他,而且若是她对张十二认准的女人表现出敌意的话,结果可能会得不偿失。

而且说起来,她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因为莫漓知道她不是张十二唯一的女人,而且真算起来,她的位置可能连前三甲都进不去,什么木想容啊,陆馥婧啊,秦雨桐啊等等这些女人的排名都比她高,而这些女人什么时候阻止过她靠近张十二呢?

所以呢,这种事她不会做,起码是对张十二认准的女人不会这么做。

至于章瑾妤呢,她能够看出来,她对张十二有感觉,可是张十二对她却没有这个意思,这个时候,莫漓自然不会对她客气了!

而且刚才边怼章瑾妤的时候,莫漓在心里还不断的安慰自己:我这不是为了自己,我这是为了那远在金陵的几个姐妹!

他的女人已经够多了,若是来一趟越国再带几个回去——那以后大家还怎么分的过来?

为了各位姐妹们的幸福,我莫漓不介意当这个坏人!

想到这,莫漓就浑身充满了力气,仿佛正义的化身一般,怼起章瑾妤来都更加有力气了…………

………………

章夫人想的并没有两人想的那么多。

当他知道张十二是因为这事而不想去见女王的时候,马上释然了。

笑着对张十二说道:“十二,若是你去接她们,怕是一来一回也耽误不少时间,不如这样,正好干娘也得派人去接你义父,可以一起把她们父女都接到章家来。

而你只管去见女王陛下好了,等你从宫里出来,直接回章家,那个时候,她们肯定也在章家了,岂不更好?”

张十二听了,思考片刻,觉得章夫人说的确实也在理。

于是点头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有劳干娘了!那十二就先去见女王陛下了,毕竟让女王陛下久等,十二也于心不忍,呵呵…………”

“………………”

这话说完,几个人一阵无语。

不要脸到张十二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你还于心不忍?

你连女王都不想见,这哪里是于心不忍,怕是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心狠了!

若是换做别人的话,大家心知肚明,不放声就好了,而你却偏偏说出这话来,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正在几人在心里疯狂吐槽的时候,旁边的莫漓看着张十二却是一阵微笑:这么不要脸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他嘛!而自己喜欢的,不就是当初那个贼不正经的张十二吗?

现在看来,他终于回来了!

事情既然已经说好了,章夫人准备先回章家,而张十二则准备去见女王。

当章夫人要走的时候,章瑾妤看着站在那的莫漓好奇道:“莫姑娘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在她看来,虽然现在的皇宫被张十二搞的不像样,可是再不像样,这也是皇宫,普通人哪能在这里多待?

更何况张十二是受到了女王陛下的邀请,而莫漓再跟着,貌似不怎么合适了。

而莫漓却根本没有多想,淡淡的答道:“姐姐随干娘回去吧,我跟十二去见完女王再回去!”

此时的莫漓倒是真没有跟章瑾妤耀武扬威的意思,而是考虑到张十二一个人去见女王,她实在不放心,所以才会不放心。

章夫人听了,再多说什么,拉着章瑾妤就走了。

而莫漓和张十二则跟着那个皇宫守卫,一起往后宫走去…………

(第一更送上哈)



第六百二十六章 大臣入宫(第二更!)

就在章夫人前脚离开皇宫的时候,越国的文武百官后脚就来到了皇宫。

昨天上早朝的时候,苏慕俞信心满满的说要抓到准备杀进皇宫的张十二,还邀请她们一起到城墙上看戏。

确实是看了一场大戏,看过的人都记忆犹新,而且差点看出心脏病来!

虽然张十二最后还是跑了,没能杀进皇宫里来,但是所有目睹了张十二手段的大臣对那个少年都怕到了极点!

这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而昨天离开皇宫的时候,苏慕俞对她们说了,今天不上早朝,而且还对她们承诺,一定会把张十二杀了!

听到不用来上早朝,所有人都诧异无比,因为这在原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想到张十二那恐怖的手段,所有人又不再坚持,若是上早朝的时候他突然杀进来,殃及了她们可该怎么办?

虽然都同意了今天不上早朝的提议,可是所有的大臣们并没有睡懒觉,而且起的比平时还要早许多!

她们隐隐的觉得,今天的皇宫里定然有大事会发生!

但是她们又不敢轻易出去,所以派了家里的下人来皇宫附近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谁知那些报信的下人回去就跟她们说,皇宫外面的街道已经封锁了,根本看不到皇宫。

这个时候,所有大臣知道,今天怕是真的会发生某些难以预料的事情了…………

虽然接近不了皇宫,可是这些大臣住的离皇宫也不远,从大清早开始就竖着耳朵听着皇宫的方向,直到辰时之后,皇宫的方向突然传出了一声震天彻地的巨响!

出事了!

这是所有大臣共同的心声!

随后,从皇宫的方向又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砰砰”声。

云溪城的百姓对这种声音可是知之甚少,尤其她们还远离皇宫,根本不知道皇宫会有大事发生,因此虽然刚听到这些巨响声的时候会觉得异常诧异,不过没用多久,她们的好奇心就被其他琐事代替了。

该玩耍的玩耍,该聊天的聊天,该干活的干活,至于刚才那些声音是什么,谁还在乎呢?

不过那些亲眼见证了张十二杀人的大臣们可就不会跟百姓们一样想了,她们知道,张十二又杀到了皇宫!

而且根据这些响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她们知道张十二并没有像昨天一样逃跑,或许,他已经杀进了皇宫也说不定呢!

虽然待在家中,但是她们的心早就飞进了皇宫,担心的不得了。

在经过又一阵阵轰鸣声后,这些大臣聚集在一起,再也忍不住了,商量过后就来了皇宫。

走到皇宫外的大街上时,虽然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她们并没有遇到什么下禁令的守卫,就想到看来禁令已经解除了。

往前又走了两步,就发现了死翘翘的叶良辰,尤其是看到他死状惨不忍睹,心更是凉了。

………………

此时,皇宫宫门大开,门口并没有守卫。

按理来说,现在女王已经活了过来,而张十二也由刚才的反派大魔头摇身一变成了现在的正面人物,而且还受到了女王的亲自接待,所以皇宫现在安全的很,应该有守卫来守宫门才对,可现在宫门空无一人,她们都去哪了呢?

原来,皇宫广场现在犹如尸山一般,宫里的所有守卫,有一个算一个,都跑去处理尸体去了。

众位大臣见到宫门大开,脸色阴沉下来,等她们走进皇宫,看到满地的尸体时,更是惊大了嘴巴。

“大殿下!”

突然,一个大臣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震惊和恐惧,一手捂嘴,一手指着身前的一幕,惶恐的喊了起来。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前看,当她们看到两个守卫抬着的人——或者说尸体的时候,嘴巴同样被惊的张大起来!

“大殿下啊!”

“扑通!”

喊出声的这位明显是苏慕俞的人,现在看到自己的主子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哪里还能坚持的住?她跑上去直接拦住了那两个抬着苏慕俞的守卫。

并且在喊完这一句后,她的双腿不听使唤的直接跪了下去。

“大殿下!”

有一就有二,第一个人跪下之后,后面的大臣们也有样学样,全部跪了下去。

当然了,作为越国的大公主,而且正常来说,过了今天就将成为下一任女王的苏慕俞,当然也值得她们跪拜。

而且接连死了两位女王,这些大臣们除了悲恸,更多的则是心惊了。

苏慕俞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这皇宫里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再次放眼望去,原本庄重肃穆的皇宫广场,此刻俨然成了血流满地的修罗场,这怎能不让人心惊?

而那两个被挡住的皇宫守卫看着跪在她们身前的大臣,有些无奈道:“冯大人,我们这正忙着呢,你看你是不是先让一让?不要耽误我们清理这些尸体!”

她们这话说完,马上成了众人大臣的开火点!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对待大殿下的?”

“是啊!大殿下乃千金之体,现在既然已经仙逝,自然要按越国皇室的最高规格来,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

“难不成你们以为大殿下不在了,就敢对她不恭?”

所有大臣的怒火瞬间就转移到了这两个守卫身上,而且说的也是有理有据,毕竟苏慕俞是目前越国身份最高的皇室成员,她就算死了,也要大葬特葬,而且要按皇室规矩来。

像现在这两个守卫随意的这么抬着苏慕俞,跟抬个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所以两人遭到众大臣的口诛笔伐。

那两个守卫对视一眼,都十分无奈。

其中一个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诸位大人,你们真觉得不能这么处理她?”

“你这是什么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派兵把你们两个拿下!”

说话的这人眼中带着些许硬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武将。

这两个守卫在她看来本来就胆大包天了,现在竟然连苏慕俞“大殿下”的称谓都不加,直接以一个“她”代替,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守卫摇头苦笑道:“刘大人,属下觉得你应该把这话跟陛下说一下…………”

“混账东西!这种事情自然会告诉陛下——嗯?陛下?你刚才说了陛下?哪个陛下?”

被称为刘大人的武将突然愣了,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守卫也根本就不怕刘大人,心里有些鄙视,然后笑道:“刘大人说笑了,还哪个陛下?越国有几个陛下?刘大人这话以后最好还是不要说了,否则传出去的话,陛下肯定会不高兴的!”

“………………”

这话一出,刘大人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

她确实知道越国的陛下只有一个,不过她已经死了啊!而且已经死了两天,若是不出意外,苏慕俞明天就是新的陛下,可是现在她也死了!

新旧两个陛下都死了,她自然不知道是哪个陛下了!

这个时候,刚才说话的冯大人貌似看出了端倪,对两位守卫的态度也变好了起来,笑着说道:“你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刚才发生了什么呢?”

若是原来,两个守卫自然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对她们说话,而她们现在却是这个态度,她觉得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守卫看了冯大人一眼,觉得冯大人说话可比这个刘大人好听的多,于是才说道:“苏慕俞勾结奸人,谋害陛下,给陛下吃了毒药,幸亏得到了来自大唐的张县伯的解药,陛下现在已经康复了。

至于苏慕俞嘛,在看到陛下清醒之后,畏罪跳了城墙!我们也是奉了两位殿下之命来清理一下这些尸体!”

“………………”

这话说完,全场沉寂无声。

这事情已经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之前不是还说女王是被苏慕容和苏玖玖两人气死的吗?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被苏慕俞下药毒死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无论太医还是华老先生,都诊断出女王已经死了,她这岂不是起死回生?

就在某些人还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有些人已经想明白过来,马上变了风向。

“哎!我之前就说这苏慕俞为人歹毒狠辣,现在看看,果然呀!”

“可不是嘛!陛下出事之后我就怀疑是那苏慕俞做的,可是我说了也没人听啊!”

“是呀!苏慕俞这人一看面相就阴狠毒辣,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成为陛下的接班人?简直是无稽之谈呀!”

“你们说的跟我想的一样啊!看来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呢!”

“………………”

这群大臣转变如此之快的表演着实把这两名守卫给吓了一跳,然后就流露出了对这些大臣深深的鄙视。

早就听说过朝中的文武百官脸皮厚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而那些大臣们丝毫就不会觉得丢脸,因为谁还不知道谁呀?

那些反应快的已经歌颂起女王批判起苏慕俞来了,而那些反应慢的听到众人这么说,也迅速加入了她们的阵营。

两名守卫一阵无语,这些人的脸皮让她们甘拜下风,也没了心思跟她们胡扯,直接说道:“诸位大人,现在可以让一让了吧?”

那些大臣们一听,瞥了这两个守卫一眼,心想这两个家伙也太无理了!

有人刚想开口教训她们一句,就听另一个守卫说道:“诸位大人,陛下刚醒,心情可不是太好,若是让陛下看到这皇宫里的尸体还没清理好,陛下怕是会大发雷霆,到了那时候,恐怕…………”

这话没有说完,但是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冷意。

今日皇宫内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杀戮,而且苏慕俞也死了,现在的女王肯定异常气愤,估计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有不少火要发,这个时候,谁要是撞在枪口上可就倒霉了!

刚才还想教训这守卫一顿的大臣也不敢说话了,忙让开了路:这个时候,谁敢生事才是大傻子呢!

其余大臣也纷纷让开了路,不过还是有人开口道:“不知陛下现在身体如何,又在哪里呢?既然陛下醒了过来,我等也该去见过陛下才是!”

那守卫见这位说话还算和气,然后就说道:“陛下刚醒,身体有些虚弱,现在已经回后宫了,不过陛下刚才召见了张县伯,现在应该跟张县伯说话呢!”

“张县伯?”

刚才就听这守卫说了一句张县伯了,不过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女王身上,所以并没在意,现在被这守卫一说,马上问了起来。

于是守卫就把张十二的身份给说了出来:“这张县伯就是大唐的那位,同样是章家的义子,张十二!”

“是他!那个小李飞刀的张县伯?”

“那个打败了吴国三皇子的张县伯?”

“是那位写的一手好字、作的一手好诗词的张县伯?”

“这怎么可能?他又怎么会成为章家义子的呢?”

听到张十二的身份,所有大臣都傻了眼。

原来昨天那个说完杀进皇宫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张县伯啊!

怪不得他敢一个人杀进皇宫,也怪不得他的武器能发出巨响并且有那么强悍的杀伤力!

别人或许不行,可是他张十二就能做到!

再看向满地的尸体,虽然释然了许多,不过还是心惊不已:一个人的实力竟然可以强大至此,可怕可怕呀!

这时有人说道:“既然陛下在后宫,那咱们也过去吧!陛下不是正在接见张县伯吗?那等陛下接待完了,咱们再求见就是了!”

这话一出,马上得到了众位大臣的同意,也是也不在纠缠这两名守卫,一群人快速的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那两名守卫看着众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又抓紧忙活起来:哎,被她们给耽误了那么久,也不知在太阳落山之前能不能清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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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早就辞了!(第三更!)

在守卫的带领下,张十二和莫漓就来到了越国女王的寝宫门外。

此刻寝宫门外堆积了不少披甲执剑的守卫,毕竟女王醒来是大事,保护工作必须做好。

当这些守卫发现有人过来的时候,马上警惕起来,可是当看到来人是张十二之后,个个都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

若是别人,她们怎么着也得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出来,毕竟她们守护的可是越国女王,可是在张十二面前,她们实在拿不出什么气势出来。

就在刚才,她们眼睁睁的看着张十二一个人血洗了包括吴国骑兵和越国弓箭手在内上百人的军队,而且若不是女王活过来的话,他会不会继续杀进来,而她们还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是未知数。

因此,她们对张十二的恐惧是来自心底的,实在硬气不起来。

那个领着张十二过来的守卫同样看到了门口众将有些尴尬的脸色,于是先开口道:“陛下让我去请张县伯来见,现在张县伯已经到了,你们让开吧,让我进宫禀报一声!”

刚才还堵在宫门口不知所措的众守卫听到这话,如释重负,赶忙往两边移开,同时对那个说话的守卫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那守卫走上前去,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

此刻,女王寝宫的内殿里,因为女王已经醒来,太医们也都退下了,偌大的宫殿中只有苏慕容和苏玖玖陪在躺在床上的女王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那守卫走进来之后,并没有进内殿,而是站在外殿朝里面喊道:“陛下,张县伯已经到了,此刻正在门口!”

内殿里传来了几声轻咳,然后才传来女王有些虚弱的声音:“请他进来吧!”

然后又说道:“你们两个也出去吧,朕有些话要单独跟张县伯说。”

前面话音刚落,女王的声音就小了不少,明显是在跟守护在床边的苏慕容和苏玖玖说的。

两女听了,皆是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来,跟那个守卫一起出了寝宫。

………………

寝宫之外,张十二正有一搭无一搭的跟那些守在门外的守卫说着话,什么“多大了、从军多少年了、有无婚配”等等之类的问题,那些守卫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脸憋的通红,感觉亚历山大。

就在这个时候,寝宫门被人推了开来。

那些守卫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马上朝门口看去,就发现苏慕容和苏玖玖一起走了出来,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

哎,解脱了呀!

这厮简直就是个话痨啊!

跟他的杀人武器比起来,他的嘴也不遑多让,杀伤力不低呀…………

苏慕容出来看到和莫漓站在一起的张十二,视线往下移去,就发现两人紧握的双手,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消失不见。

心底微微叹息一声,又同时自嘲的想着,这么优秀的女人当然是要跟他在一起才算的上相配吧?

而苏玖玖同样也看到了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同时抬头看了看两人并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心中的滋味或许只有自己才清楚。

有些人有些事,晚一步或许就晚了一辈子。

而有些人,也或许是错过了一次,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吧?

虽然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但她还是对张十二淡淡道:“母后请张县伯进殿一叙,张县伯请进吧!不过母后现在身体颇为虚弱,还望张县伯能够多多体谅!”

了解张十二的人都会知道,他可是一个颇为自我、不受驯服的人,别说是越国女王了,就算是大唐皇帝想让张十二做他不愿做的事情的话,张十二也多半不会答应。

而且他连当初的大唐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大唐皇帝都往死里坑,对一个越国女王,他不见得多客气。

所以苏玖玖才会特意提醒他一下,让他顾忌到女王身体虚弱,就算说的话多有得罪,也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张十二点了点头,自然明白。

就凭他的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连个健康人都能被他说崩溃掉,更不要提久病初愈的女王了,若是他继续我行我素,女王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于是说道:“三殿下莫要担心,十二自当不敢惹女王陛下生气!”

苏玖玖看了张十二一眼,同样点了点头,但是眼神中却还有些许担忧,对于张十二,她是真的放心不起来呀!

张十二松开了莫漓的手,对她耳语几句,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很快就会出来,然后又对苏玖玖和苏慕容两姐妹示意一番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而莫漓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再跟着进去,而且她也不担心张十二一人进去会有什么危险。

寝宫中可是只有一个女王,而且还是久病初愈,身体虚弱的不行,若是真发生了什么冲突,要担心也是担心张十二会不会打死女王——不对,张十二虽然不要脸,但还不至于做出打死女王这种事情,顶多也是气死她而已……

待张十二走进殿中,苏玖玖就让人把门关了。

看了站在门外一脸淡然的莫漓一眼,然后开口道:“莫将军,咱们去侧殿坐一会儿吧。母后叫他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呢!”

苏玖玖离开大唐之前,对于莫漓的身份认识都是镇国大将军,所以才会继续称呼她为莫将军。

莫漓听了,本来想纠正一下她对自己的称呼,不过转头一想,这种事情有必要跟她们解释吗?

自嘲的笑了笑,这些人不过是她们生命中的过客而已,而且她们马上就要离开越国了,这些事情说不说又有何妨?

对着苏玖玖鞠躬示意,然后跟着苏玖玖一起往旁边的侧殿中走去。

苏慕容见状,若有所思,然后也跟了上去。

进殿坐下,三个女人一阵沉默,气氛尴尬的不行。

不过对于习惯了沉默的莫漓来说这根本不叫事,毕竟她除了跟张十二在一起的时候话比较多之外,就算跟熟人在一起都不会多说什么,更不要说两个陌生人了。

所以说,现在的沉默更合她的心意。

“听说莫将军是张县伯的师姐?”

就在这个时候,苏慕容打破了大厅中的安静,直接问出了一个略显突兀的问题。

莫漓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笑道:“是呀,原来是他的师姐,不过现在嘛,是他的未婚妻。”

这话说的很平静,语气也温和的不行,但是在苏慕容和苏玖玖听来,却霸气的不行!

她们分明在这句话中听出了一种骄傲和自豪!

而莫漓却说的毫无顾忌,虽然这“未婚妻”不过是刚才拿来对付章瑾妤的,并不是真的,但莫漓似乎是说上瘾了,又或者是,她自己也把这事当成真的了,顺嘴就这么说了出来。

马上就要回到大唐了,到时候他就要回到那群女人身边,对于那些女人,莫漓可生不出丝毫竞争的心思,更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未婚妻”,毕竟人家的正统未婚妻木想容可就在那呢!

所以,在没有回大唐的时候,多说几次,过过嘴瘾也是好的!

听到莫漓这么说,苏玖玖的眉头蹙了起来。

当她看到莫漓来了这里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计较,确定了二人的关系,可是关于未婚妻一事,怎么能骗得过她?

苏玖玖可是去过大唐,也见过张十二的未婚妻木想容,所以她知道,莫漓撒谎了。

可是,就算人家撒谎了,那也有底气撒这个谎,而且她相信就算张十二在这里,怕是也会同意她的说法,因此并没有说什么。

可是苏慕容听了,却眼神一亮道:“哦?莫将军竟然还是张县伯的未婚妻?”

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疑惑道:“本宫可听说,大唐是礼仪之邦,对于身份一事可是看重的很!莫将军既是张县伯的师姐,又怎么可以跟张县伯有通好之情呢?若是朝廷知道了,对莫将军的军职不会有影响吗?”

苏慕容说的这话在这个时代却也是实情。

而且她说的情况放诸于好多古时朝代都是成立的,殊不知那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和杨过,就是因为二人有师徒之名,所以才会遭到整个正统武林的唾弃。

旁边的苏玖玖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皇姐竟然能想到这一层,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过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看向了苏慕容:难不成,皇姐对他也…………

哎,还真是麻烦呢!

谁知,莫漓就跟提前想好了怎么回答,又像是满不在乎的一样,直接回道:“军职吗?我早就辞了!所以你们不必再叫我莫将军了,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她在从荆州离开之前就辞去了镇国大将军的军职,张十二不在,她突然觉得当那个将军都没了意思,不要又如何?

只是没想到,辞了这军职倒是也有好处,不然还真会落了别人口实。

跟张十二的女人比起来,这个镇国大将军的军职莫漓倒是看不上眼了。

这话一出,苏慕容和苏玖玖都再次愣住了。

尤其是苏玖玖,想的东西更多了。

看到张十二和莫漓紧握的双手时,苏玖玖本来还是有些感伤的,因为在大唐的时候,她知道张十二有许多女人,除了未婚妻木想容之外,还有陆馥婧,陈巧兮,秦雨桐等等……

而当她在大唐的时候,莫漓在这些女人中并排不上号,就如她所知道的,莫漓不过是他的师姐而已,她曾经还认为,莫漓跟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并不会差上多少…………

可是当她看到莫漓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因为她连莫漓都比不上……

这时的她或许比不服气,她把自己失败的原因归结于跟张十二认识的太晚、在一起的时间不够长,可是当听说莫漓连将军的军职都辞了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败了,败的非常彻底。

因为她清楚,她对张十二有好感,当初在大唐的时候,她一度想过向唐帝提议跟张十二和亲,只不过后来出了襄王遇刺的事情,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以越国三公主的身份与张十二和亲,无论如何,她都会带着这个身份,若是让她放弃这个身份,她会同意吗?

她相信,她是不敢的。

头上顶着这个身份活了二十多年,她早就习惯了这个与生俱来的身份,她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放弃如此高贵的身份呢?

不只是她这么想自己,她觉得无论是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想的应该跟她也差不了多少吧?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高贵的身份,好像得不偿失吧?

所以听到莫漓为了张十二而放弃她镇国大将军军职的时候,她的震惊无以复加,这个时候,她再次重新审视了莫漓和张十二的关系,以及她跟莫漓的对比。

这么对比下来,她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就只凭这一点,她永远都比不上他的女人,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不是每一个长相好看的女人都能入的了他的眼睛。

苏慕容听到这话,稍微愣了一下,她同样没有想到莫漓会为了张十二辞去军职。

不过她并不清楚莫漓的将军到底是几品的军职,因此没有一个特别直观的认识,感触并不如苏玖玖那么深。

于是又问道:“可是,莫将……姑娘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别人?哈哈怕…………”

她话音刚落,莫漓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才继续说道:“别人怎么想关我什么事呢?难道我自己的生活,还要被其他人左右不成?我的生活是为了我自己而活,又不是为了别人,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莫漓说的从容而又坦然,落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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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谈判(第一更!)

听到莫漓说这话,苏玖玖知道自己败了,败的彻底,败的心服口服。

又或者说,她根本连败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从莫漓的眼中,她看不到莫漓对她的警惕——还有什么是比别人都不把你当成竞争对手更让人沮丧的呢?

为了张十二她可以义无反顾的放弃军职,又怎么会在乎世俗的眼光?

这个时候,她突然有点羡慕起张十二来,同时又为他高兴,能找到莫漓这样的姑娘,确实是值得庆幸的。

而一旁的苏慕容听到莫漓的话稍微有些愣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一再的问莫漓这些问题,是因为好奇?

她心里清楚,绝不是因为这个,虽然不愿承认,可是她见到莫漓跟张十二牵着的手时,心里就一阵不舒服,所以才会问出这些问题来。

但结果令她失望,这些问题不仅没有难倒莫漓,她反而回答的轻松异常,落落大方,苏慕容的眼神不禁有些黯然。

自己虽贵为越国公主,但是莫漓的境界却要比她高的多。

心底叹息一声,于是勉强笑道:“莫姑娘敢爱敢恨,张县伯能够得到莫姑娘的垂青,确实是他的福气!”

听了这话,刚才还一脸淡然的莫漓竟然有些小女儿态的笑了出来,笑完之后才小声道:“不是他的福气,能遇到他,应该是我的福气才对。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像我一样遇到他…………”

说完这句,莫漓脸上带着满足,眼神看向了门外的方向,满满的都是幸福。

苏慕容和苏玖玖对视了一眼,眼神又快速分开。

她们听的出来,莫漓并不是在刻意的向她们炫耀什么,而是有感而发,这个时候,她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坐在大厅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

就在莫漓她们所在的侧殿隔壁,也就是女王的寝宫之中,张十二从外厅走了进去,来到了内殿之中。

远远的就看到,越国女王正坐在内殿的桌子旁,看样子是在等他。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国女王朝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张县伯坐吧!”

说着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

张十二并不扭捏,说了一句“谢过陛下”之后,从容坐了下来。

待他刚坐下,心里还在想越国女王准备问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刚才还算和颜悦色的越国女王突然板起了脸来,眼神盯着他并不怎么友善。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越国女王紧紧的盯着张十二,冷声说道。

“………………”

这么突然一句,着实让张十二有些懵,因为她不知道越国女王这问题该从何说起,什么是故意的呢?

越国女王见他没有开口,还以为他对自己的问题不重视呢,心里更生气了,于是再次说道:“为何不救慕俞?你就在她旁边,明明可以出手救她的,为何你要眼睁睁看她摔死?”

听了这话,张十二差点被气笑了!

这个越国女王,脸也真大呀!

她还想让自己救苏慕俞?自己没有一枪毙了苏慕俞已经够给她面子了,没想到她倒还怪罪上自己没有出手救她了!

看来啊,这个苏慕俞的不要脸也多少遗传了越国女王,要不是看在她年纪不小又一身虚弱,张十二恨不得爆锤她一顿!

这简直是为老不尊啊!

“呵呵……”

先是冷笑了两声,张十二眯着眼睛看着越国女王,沉声说道:“敢问陛下,我为何要救她?凭什么让我救她?”

“这——”

越国女王本来想着跟张十二说话的时候硬气一些,可哪里想到,当她看到张十二的眼神时,怎么也硬气不起来了。

声音稍微低了一些道:“她是朕的孩子,而且还是越国的大公主,就凭这些,你不该救她吗?”

说实话,越国女王清醒之后听了苏慕容和苏玖玖的话,也着实非常气愤,因为她在“睡梦”中确实听到了苏慕俞和沈大师商量着如何害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她对苏慕俞倾注了太多心血,纵使知道这样,心底对苏慕俞还有一丝希望,希望能够单独再跟她好好谈谈,希望她能跟自己说一声,这一切不过都是误会,哪怕她骗自己,那也能让她更心安理得一些…………

毕竟血浓于水,哪能这么随便割舍呢?

所以她在广场上跟站在城墙上的苏慕俞对话时,虽然怨念够深,但是心底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可没有想到苏慕俞会那么极端,直接选择了跳下城墙自杀!

当时的她别提多揪心了,甚至比自己死了还要难过。

这事若是真算起来,跟张十二还真的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关心则乱,而且越国女王知道张十二的手段,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把苏慕俞救下来并非难事。

可他选择了袖手旁观,这让她很气愤,所以才会当面质问。

听到越国女王如此回答,张十二再次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异常大声,一个人能够因为气愤笑成这样,也实属难得。

越国女王见状,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然后略显不满道:“你笑什么?”

“我笑陛下太天真了!”

“你!!!”

“陛下,你不觉得你想的太过天真了吗?就凭苏慕俞是陛下的女儿,就凭她是越国大公主,就可以肆意妄为,无视国法了吗?就可以烧杀奴掠,草菅人命了不成?就可以为了一己私利,把越国百姓的安危置之不顾了吗?”

张十二的话如同开了膛的子弹一样,瞬间就发射出来,越国女王被打的措手不及,尤其是张十二一系列的反问,让她如坐针毡,不知该回些什么了。

尤其是张十二说的还都是实情,更让她有些难堪!

扎心了啊!

越国女王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张十二根本不给她机会,继续说了起来:“陛下,苏慕俞是你的女儿,难道二殿下和三殿下就不是了吗?若不是在下出手,二殿下三殿下的下场会如何难道陛下不清楚?若不是在下出手,陛下你现在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看着越国女王哑口无言的样子,张十二乘胜追击道:“对于苏慕俞这样胆敢弑君杀目,残害胞妹,且为了个人利益让越国百姓一起遭殃的人,死不足惜!而在下没有亲手结果了她,已经是给足了陛下面子了!”

张十二冷声说完,根本不顾忌越国女王脸色好不好看。

我捧你的时候,叫你一声陛下,若是我不高兴的话,管你是谁呢!

张十二能一次杀进皇宫,那也能两次杀进来,对苏慕俞他况且不怕,还怕一个久病初愈的女王不成?

被张十二这么一顿说,越国女王的脸色阴沉下来。

她想要狠狠的训斥张十二一顿,但却又不知该从何下口,因为他刚才说的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连发泄一下的理由都没有!

哎,难受啊!

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心里无奈的想着,我就不要面子吗?

………………

内殿里的气氛因为张十二的一阵口诛笔伐而显得异常安静,有些尴尬。

良久之后,越国女王才开口道:“张县伯莫要动怒,朕也是关心则乱,毕竟她是朕的女儿,一时之间有些失态了,望张县伯莫要见怪才好!”

说到底,苏慕俞也已经死了,虽然不想承认,可越国女王也知道,她是死有余辜。

心里有些不甘,还以为凭这事说张十二一顿解解气就好了,谁知张十二根本就不给她解气的机会,此事也就只能作罢。

人死不能复生,况且她还有用得着张十二的地方,这个时候不适宜闹的太僵。

“陛下放心吧,在下哪里敢跟陛下动怒呢?”

张十二一脸平静的说完。

而越国女王听了,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

本来她想着打一棒子给个枣来着,结果棒子没打上,反被闷了一棍子,现在只能主动给枣了。

于是说道:“张县伯,这次越国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若不是你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张县伯对越国百姓和朕都有大恩,朕真要好好奖赏你!”

“嗯,好。”

“………………”

越国女王没想到张十二回答的如此干脆。

寻常人若是听到自己要赏赐的话,就算是心里特别想要,怎么说也要推让一下才对,哪里有跟他一样,直接答应下来的?

越国女王没料到张十二会如此直接,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听闻玖玖年前去往大唐的时候就跟张县伯认识了?而且听玖玖说,她对张县伯的印象不错…………”

“………………”

不是说要给奖赏的吗?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呢?

张十二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因此也没急着回答,想要听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张县伯应该知道,别说是在越国,就算是在大唐,玖玖那也是一顶一的美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吴国才急于跟玖玖和亲,也恰好可以看到玖玖的魅力之大!”

张十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确实见过不少好看的女子,苏玖玖也确实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这点他承认。

见张十二点头,越国女王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再次说道:“听闻张县伯并未婚嫁,而又与玖玖早就相识,所以朕觉得——”

“陛下!”

这次,张十二再听不出她是什么意思算是白忙活了,不就是想招婿嘛!

张十二觉得苏玖玖不错,可是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想,而且他现在可不打算再多带一个女人回去了,毕竟这次回大唐是复仇的,自己的女人够多了,除了牟小小,其他人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多顾了。

趁着越国女王还没有说出来,他最好先表明自己的态度,省的话说出来,大家都难看。

“陛下,在下已经有了未婚妻,正在大唐等着在下回去,所以并不打算在越国继续逗留了,这次的事情既然忙完了,不出数日,在下就该启程了!”

这算是委婉的拒绝了,越国女王自然听的出来。

苏玖玖从大唐回来的时候提过张十二,当时她并没有在意,而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她突然看到了某种契机。

张十二的实力强大到一个人就可以摧毁军队,杀进皇宫,若是越国有个这样的人的话,哪里还用得着惧怕其他诸国?

正好看到苏玖玖对张十二有意,越国女王本来还想着抛出橄榄枝,把张十二招为越国驸马,这样定可保越国长治久安!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十二拒绝的会如此干脆!

“张县伯,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越国女王还有些不太甘心道:“张县伯,这次发生的事情,你是为了越国百姓所为,朕当好好谢你才对,因此张县伯杀了那么多我们越国的弓箭手,朕也不会计较!”

听了这话,张十二不由的撇了撇嘴,你倒是想计较,觉得我会搭理你不成?

不过这话他就只是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还是要给越国女王留一些面子的!

“可是,张县伯可别忘了,你不止杀了越国弓箭手,更是杀了三四百人的吴国骑兵团!朕可是问过了,这次吴国王爷可是带着吴国最为精锐的骑兵团过来,可是最后都被张县伯给杀了,张县伯觉得吴国会怎么想?”

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而且,朕还听说了,那吴国王爷还被张县伯给打伤放走了,听说那吴国王爷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而且吴国皇帝对他可是照顾的很,若是听说他在越国被张县伯打伤的话,张县伯觉得他会怎么做?”

越国女王刚听到这事的时候本来还有些担心,毕竟这事是在她们皇宫发生的,若是吴国朕追究起来,她们难逃干系!

可是张十二给了她灵感!

(感谢紫川云秀的100起点币、龙欢欢的200起点币和edmond0616童鞋的2000起点币,真心感谢!)



第六百二十九章 逼宫(第二更!)

事情虽然是在越国发生的,可是全是张十二一人所为,而且吴国骑兵团被杀的时候,越国弓箭手也被杀了,吴国就算怪罪,她也有理可说。

而且听说张十二在放走吴国王爷的时候,还朝着他的命根子下了手。

她自然也听说过吴国王爷不是怎么好的名声,也知道命根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张十二一下留给他打没了,估计他已经恨死张十二了!

所以这事嘛,到时候推给张十二一个人就可以了,跟她们越国没有关系!

而她现在之所以会提,是想让张十二有紧张感,然后她再出手!

谁知,张十二听了并不以为意,笑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听了这话,越国女王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然后说道:“张县伯,你好像并不知道吴国的兵力有多强大!虽然越国、大唐和吴国看似齐名,但是兵力却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吴国!吴国的强大超乎好多人的想象!若是吴国真追究起张县伯来的话,怕是会举兵压上!就算是大唐,也不敢与之抗锋!”

见张十二还不为之所动,越国女王有些着急了,同时有些纳闷,这家伙是不是傻?

“张县伯不要以为朕是在危言耸听!朕在位多年,深知作为一国君主,有些时候需要顾及的是天下百姓,而不是某一个人!

倘若吴国真的举兵压上,攻打大唐的话,你觉得大唐皇帝会为了你一个人而跟吴国开战吗?”

张十二快速的摇了摇头。

现在的大唐皇帝可是那个恨自己入骨的唐仪志,他哪里会为了自己跟吴国开战?真有那一天,他怕是会乐呵呵的赶紧把自己交出去呢!

越国女王见状,马上笑道:“看来张县伯也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的话,张县伯就不再考虑考虑朕的意见?

若是张县伯能够娶了玖玖,那大唐和越国都是张县伯最为坚强的后盾若是吴国当真要找张县伯的麻烦,越国肯定会保护张县伯!

到时候越国和大唐联手,就算强大如吴国,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听了这话,张十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个多么好的主意,而是觉得,这女王可不是白当的,算盘打的是真好!

先不说别的,为何在这个关头上,越国女王那么迫切的想要把自己招为驸马呢?

难不成真是为了苏玖玖着想?

张十二觉得并不见得。

按她的话说,当时苏玖玖从大唐回来之后,她就知道了自己,也能看出苏玖玖对自己有好感,若真是为了苏玖玖着想,当时向大唐提亲不是更好?

为何要等到现在呢?

归根结底就是,那个时候她或许会听过自己的名声,但绝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厉害!

尤其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他一个人可以对抗一个国家,更是震慑到她了!

跟其他国家比起来,越国的战力是最羸弱的,若是他来了越国,那她们完全可以扭转原来的颓势!

所以她的愿望才会如此强烈!

不过她真当自己傻不成,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

看到张十二沉默了那么久,越国女王还以为张十二动心了呢,于是乘胜追击道:“张县伯意下如何?”

“陛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还是不能接受!”

张十二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难道以为吴国不敢攻打大唐不成?你真以为大唐会为了你敢跟吴国开战?”

越国女王可听说过张十二在大唐十分受宠,她还以为张十二就是因为这个才有恃无恐呢!

张十二又摇了摇头道:“陛下想错了,我巴不得吴国能够跟大唐开战呢!”

“………………”

这……就有点超出越国女王的理解范围了,一脸懵逼的看着张十二,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操作。

张十二笑了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在下之所以会来到越国,就是因为受到了现任大唐皇帝的陷害,才会流落至此!我现在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吴国能够替我攻打大唐,让大唐皇帝也难受难受呢!”

“这…………”

越国女王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张十二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从他今天杀了成百上千的人就可以看出来,他同样又是个聪明的人,跟他聊了半天却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的越国女王深以为然。

可就是这么一个聪明而又心狠手辣的人,为何会放走了吴国将军和王爷呢?他不知道若是他们回到吴国通风报信,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越国女王之前还在想这事,百思不得其解,现在被张十二这么一解释,她就释然了!

原来他是故意的!

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这样的人当真可怕,好在他对越国并没有多少敌意!

现在的越国女王倒是有些庆幸了,真如他所说,他这是借刀杀人,吴国被他当成了刀,而要杀的就是大唐!

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越国女王乐意看到的,吴国和大唐多半会两败俱伤,对于越国来说再好不过了。

这个时候,越国女王第一次觉得苏慕俞死了倒也是好事,不然有她存在,张十二对越国怕是也会有敌意,而现在他虽然拒绝了跟苏玖玖的亲事,但她看的出来,他对苏玖玖还是有好感的,这就足够了!

只要他心里还有点苏玖玖的位置,以后无论如何,他对越国都不会是个威胁!

这倒不能说越国女王有多冷血,无论是谁到了她这个位置,想的肯定也不仅仅是自己的私事,而是为了整个越国!

………………

“张县……公子,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张十二都被大唐皇帝害成这样了,县伯自然也没有了,所以越国女王赶紧改了称呼。

而且虽然知道结果,但越国女王还是做了最后的一次尝试。

结果换来的还是张十二的拒绝。

张十二摇了摇头道:“多谢陛下美意,不过在下无福消受!因为在下还要回大唐报仇,自然不能留在越国,而且此去一路凶险未知,实在不适宜……”

那意思就是若是留在越国当驸马肯定不能报仇了,而这一路上肯定很危险,自然也不能带着苏玖玖,这虽然是拒绝,不过已经给足了越国女王面子。

因此,越国女王听了,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但表情却没有一丝难堪:“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再强求了!不过张公子此去,一路艰险未知,还望张公子多加小心才是!”

张十二点了点头,突然又开口道:“陛下,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哦?张公子但说无妨!朕正好不知该如何赏赐你,只要张公子说的朕能办到,肯定责无旁贷!”

“是这样的,陛下。在下在越国的这些日子,多亏了牟小小对在下的照顾,在下心存感激,因此想带着她一起回大唐,还望陛下成全!”

“………………”

张十二这话一出,越国女王的脸都快黑了。

不是说这个要求有多难答应,完全是张十二这话是赤果果的打脸啊!

刚才还说什么此去凶险不适宜带着人之类的话,转头就要带着牟小小,这不分明是说他没有看上苏玖玖而是看上了苏玖玖的圣女牟小小了嘛!

这家伙,还真是足够可恶!

………………

坐在侧殿的三个女人因为莫漓的话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安静当中。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苏慕容和苏玖玖对视一眼,皆是站了起来,然后朝外面走去。

等她们来到殿外的时候,就发现原来是文武百官一众大臣们正站在女王寝宫门外,跟那些守卫不知在说着什么。

等她们看到苏慕容和苏玖玖二人的时候,马上就围了上来。

“见过二位殿下!二位殿下这几天受累了!”

“是呀!谁也没有想到那苏慕俞竟会如此大胆,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二位殿下也受了委屈!”

“我就说二位殿下平日里并不像是那种人,原来都是被苏慕俞陷害所致!好在苍天有眼,并没有让二位殿下继续蒙冤…………”

“………………”

二人刚来到门外,就被一群大臣给包围了,然后各种溜须拍马就跟了上来。

苏慕容和苏玖玖再次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

原来的时候,两人对这些大臣并没有太多想法,可是出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她们对这些大臣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做法十分失望。

若不是张十二出手,女王复活,她们肯定不会是现在这副嘴脸了吧?

所以二人听到她们的“嘘寒问暖”,并没有什么感激涕零的想法,更多的则是对这些人的鄙视。

苏慕容对她们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众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苏慕容才淡淡道:“不知各位大人围在这里有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之前那个冯大人先开口道:“二殿下,昨日宫中发生的事情让我等十分不安,而今日也没有上早朝,我等放心不下二位殿下,所以才一起进宫,就听说了陛下活过来的消息,因此马上赶了过来!”

听完这位冯大人的话,一旁的苏慕容有些嗤之以鼻。

担心她们两个?

这是苏慕容迄今为止听到的最可笑的事情!

当初这些人落井下石的模样,苏慕容可是历历在目!

她们会担心自己?

呵呵,谁信!

不过她并没有当场戳破,毕竟也没有必要,这些人能够为官多年,脸皮也不是一般厚,就算说了,估计她们也不会当回事,她也懒得提。

因此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说道:“母后确实醒过来了,不过母后刚醒,身体还有些虚弱,本宫觉得,诸位大人不如先回去吧,等母后休养一天,明日再来!”

她这话一出,那些大臣就不太乐意了。

女王昏死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醒了,她们当然想第一时间见到,毕竟这可是表忠心的最佳时机,第一天见跟第二天见的效果可是差远了!

再说了,女王今天就醒了,她们却隔了一天见,若是女王因此觉得她们对她不重视的话,这该去哪里说理?

“二殿下,你这话说的不太对吧?”

这个时候,那个说话一些比较冲的武将刘大人开口了:“若是陛下身体当真虚弱,见不了人的话,我们也就认了!可是我怎么听说,陛下的寝宫中可是有外人在呢?怎么,他能见陛下,我们就见不得?

再说了,那张十二虽说这次杀了苏慕俞有功,可不要忘了,他可是连我们越国的弓箭手都杀了!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外人独自见陛下,我们又怎么放心的下?”

这话一出,马上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刘大人说的在理!一个外人都能见陛下,我等为越国忠心耿耿之人怎么就见不得?”

“是呀!陛下才刚醒,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单独见陛下呢?”

“那苏慕俞虽然有罪——可她怎么说也是咱们越国的大公主!他连越国大公主都敢杀,谁敢保证他不会对陛下——”

这话虽只说了一半,但是这话的意思,所有人都清楚的很!

而且这话一出,马上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好像让张十二单独见越国女王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见张十二也是母后自己说的,怎么,你们是在质疑母后不成?”

苏慕容有些生气,这些大臣,关键的时候不见她们的踪影,而这用不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却一个个的跳了出来,净说些无关紧要、惹人生气的话。

可是苏慕容把女王搬出来并没有吓到她们。

那刘大人眼睛一眯,冷冷一笑道:“陛下昏睡多日,怎么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让陛下单独见一个外人,不妥呀!”

有人在前面顶着,其他大臣马上起哄起来,颇有种逼宫的架势。

(来了来了,第二更!)



第六百三十章 储君(第三更!)

“你们——”

苏慕容真被气着了,刚想指责她们几句,就被身后的苏玖玖给拉住了。

回头看了苏玖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苏玖玖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虽不知道苏玖玖的意思,但苏慕容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个时候,苏玖玖站了出来,笑着对众大臣道:“刘大人此话说的在理,皇姐跟我并没有多想,现在听刘大人这么说,本宫都有些怕了,让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外人独自面圣,着实不妥呀…………”

本来以为苏玖玖会帮着苏慕容说话呢,没想到她竟然也同意自己的话!

于是刘大人以及身后的众臣都颇为骄傲的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她们倒不怕得罪苏慕容和苏玖玖,毕竟她们可是打着为女王着想的旗号,就算她们想要怪罪,也拿她们没办法!

于是,刘大人继续道:“多谢三殿下理解我等的苦衷!”

苏玖玖点了点头,然后又笑道:“多谢刘大人提醒,本宫才能想到张十二如此危险!而且那张十二已经进去多时,既然刘大人那么担心母后的安危,本宫不妨请刘大人进宫去看看,万一他对母后不利的话,刘大人也可以及时出手!”

“这…………”

刘大人突然尴尬了起来…………

她之所以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表表忠心而已,至于亲自进去看的话——她又不傻,哪里敢?

张十二是越国女王亲自召见进宫的,说明越国女王有什么要事跟他谈,多半是不会有危险的,她们刚才描述的多危险,不过是身份使然,说明她们对越国女王的安危是多么在意而已。

身为人臣,这是她们最基本的义务。

这个时候进去,若是女王还没跟张十二说完话,自己不是撞在枪口上了?

而且就算真如她们所担心的那样,张十二对女王图谋不轨的话——就凭她一个人,哪里能够制止的住杀人大魔王张十二?她进去的唯一一点作用就是让张十二多杀一人…………

所以,无论是哪种情况,她进去都没有好处。

正在她为难的时候,那些刚才支持她的大臣们又继续“好心”支持起她来。

“既然三殿下这么说了,刘大人又身为武将,自当责无旁贷才对!”

“刘大人一心为陛下着想,实属我辈之楷模呀!”

“是呀,刘大人代替我等就进去看看吧!”

“………………”

众位大臣的声音此起彼伏,直把她夸到天上去了,而且意见无比统一,无非就是让刘大人赶快进入寝宫一探究竟。

而刘大人知道,这群家伙可没有那么好心!

不就是想让自己身先士卒打头炮嘛!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是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正当她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不进去的时候,“吱呀”一声,寝宫的门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

刚才还信誓旦旦为了女王安危着想的众人,看到门被推开,都如惊弓之鸟一般跳了开来,满眼惊恐的盯着开门的方向…………

………………

开门的自然是张十二。

他也没想到门外会站着那么多大臣,还有点吓了他一跳。

待看到人群中的苏慕容和苏玖玖之后,才开口道:“陛下让二位殿下进宫。”

说完这话之后,就径直的往众大臣——身后的莫漓走去。

那些大臣看到张十二朝她们走来,跟吓破了胆一样赶忙朝两边退去,中间马上让开了一条道来。

而刚才还威风凛凛、誓要保护女王安危的刘大人,则成了众臣中唯一一个没有让开的人!

那些躲在一旁的大臣们看着站在中间、挡在张十二身前孤零零的身影,心中都不免感慨:哎,还是刘大人厉害呀!这个时候还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愧为武将呀…………

张十二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看着站在路中间、一身武将打扮的大臣,也没有多想,绕过她,拉起莫漓的手就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而那刘大人之所以没像其他大臣一样跳开,主要是因为她就站在最前面,跟张十二的距离最近,当张十二朝她走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吓傻了,哪里还记得往旁边跳?

当张十二与她不过咫尺之间、从她旁边走过的时候,刘大人只感觉紧绷的肌肉突然一松,裆下一热,一股潮湿的感觉就在她下半身蔓延开来。

她,吓尿了…………

苏玖玖有些鄙视的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刘大人,又看了看牵手离开的两个人背影,然后转身,跟苏慕容一起往寝宫里走了进去。

当门被关上之后,那些大臣们马上又聚拢起来。

“刘大人果然好胆量!”

“是呀!不过那张十二除了个子高点、长得好看些,我看跟寻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嘛!”

“是呀!早知道这样,我们也不敢退!这样反而让他看清了我们!”

“是呀是呀…………”

众人在说些什么,刘大人已经听不太清了,她只感觉到身下的衣服都黏黏的贴在了腿上,有些难受…………

………………

张十二的请求,越国女王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等她想想。

因为张十二的这个请求,突然让她有了些其他想法。

待苏慕容和苏玖玖进来,越国女王开口道:“张十二走了?”

“走了。”

苏玖玖轻声回道,脑海里还残留着张十二离开时,那头也不回的决绝背影,心里满满的都是失落感。

越国女王自然也看到了,看着她说道:“玖玖,你到底喜不喜欢张十二?”

“母后……”

“回答朕!只要你想,朕就有办法让张十二娶了你!”

越国女王沉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又想到了张十二紧紧握着莫漓的手,和他临走前对自己没有丝毫留恋的目光,苏玖玖本来想争取一下的心,突然又沉了下去。

既然他没有这个想法,自己再争取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玖玖自嘲的笑了笑道:“母后,儿臣确实对他有些欣赏,不过并没有想要嫁给他的想法,况且儿臣也知道,他在大唐有未婚妻…………”

听到这个回答,越国女王就知道,她也没了再强求的必要,因为对于张十二,苏玖玖明显的信心不足。

连她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别人又怎么帮得了她?

对于张十二表现出的实力,作为一国君主,越国女王是渴望得到他的。

虽然张十二拒绝了她把苏玖玖嫁给他的提议,但是当他提出带走牟小小的要求时,她觉得这事情还有戏!

因为虽然她答应了张十二,但是也可以告诉他,带走牟小小可以,但是要知道,她是苏玖玖的圣女,两人其实是一体的,想要娶牟小小,那就必须一起把苏玖玖也娶了!

所以她才想最后征求一下苏玖玖的意见,若是她真的有这种想法,自己不介意把这张老脸豁出去!

不过现在可以不用了。

“你确定?”

越国女王看了苏玖玖一眼,再次问道。

苏玖玖点了点头,无比坚定道:“母后,儿臣确定!”

“刚才张十二向朕求情,说想要把牟小小一起带走,朕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考虑一下。牟小小是玖玖你的圣女,你怎么说?”

听到这话,苏玖玖明显的愣了一下。

她抬头看了越国女王一眼,突然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她刚才会那么问!

原来张十二喜欢的是牟小小,喜欢到请求女王把她带走!

而母后则是提前问了自己,那意思就是只要她说喜欢他的话,定会也成全自己,毕竟在越国,娶了公主的人才能娶圣女!

原来,自己只能作为她娶牟小小的添头,这样的胜利,自己要了又如何?

于是苦笑道:“母后,儿臣并没有意见!小小跟了儿臣多年,跟儿臣情同姐妹,儿臣自然希望她能过的幸福!而且这次若不是她跟张十二的关系,张十二也不会出手相救,所以儿臣觉得,更应该成全小小才对!”

听了这话,越国女王点了点头,这正是她的想法,不过她更希望得到苏玖玖的同意,现在她能同意,皆大欢喜。

………………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那朕再与你们说一下关于储君一事!”

说完了张十二和牟小小的事情后,越国女王话锋一转,变了话题。

苏慕容和苏玖玖听了,互相对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震惊来。

“母后,这……使不得呀……”

苏慕容先开口说道。

关于立储君的事情,算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话题,这种事一般很少讨论,倘若真要讨论的话,也是女王跟几个最为信任的心腹大臣一起讨论,绝不会跟自己的儿臣——或者说将要被立的储君讨论。

每个人都有私心,尤其是生于皇室,谁不想登基为王?

苏慕俞死了,越国有资格成为下一任女王的就剩了苏慕容和苏玖玖二人,现在越国女王要跟她们二人商量,实在是让她们感到不妥。

起码也该避嫌才对呀!

她话音刚落,越国女王就沉声道:“按理来说,储君之事朕早有想法,可是发生了这种事情,朕的安排都被打乱了,所以才想要跟你们姐妹俩商量一下!”

“母后,诸位大人都在宫殿外等着,要不母后跟她们商量一番?”

苏玖玖还是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避嫌才好。

越国女王听了,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冰冷道:“她们?呵呵…………”

冷笑两声道:“朕早就看透了她们!哪有一个是真心为了越国大计着想的人?她们不傻,朕就不信,没有一个人发现苏慕俞的行为!可是她们说怎么做的?不但没有出面指责,反而都随着苏慕俞一起,跟她同流合污!朕对她们失望透顶,怎么还敢跟她们讨论?等朕跟你们商量好了储君的事情,就好好跟她们算账!”

苏玖玖也想到了那些大臣们的虚伪嘴脸,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听越国女王那话的意思,估计外面好多的大臣该遭殃了。

再次开口道:“可是母后,现在商量这储君一事会不会太早了些?”

自古关于立储君一事,大概都是在现任皇帝暮老之年,或者说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多少日子可活的时候才会做,可是现在越国女王身体才刚恢复,而且年纪不是太大,这么早就立储君,也太晦气了些吧?

越国女王听了,摇了摇头道:“不早了!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虽然现在好了,可是虚弱的很,怕是需要调理很长的时间才行!”

叹了口气又道:“而且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朕确实累了,把储君之事安排好,然后朕这段时间为你们把朝堂上的事情全部处理好,朕就可以安心退居幕后了…………”

或许是当了那么多年女王,想到突然要把肩上的担子放下,越国女王还是有些伤感。

不过她并不后悔,而且也知道自己非这么做不可!

这次发生的事情给她敲了个警钟,让她知道,越国已经病入膏肓,有些官员已经不能太用!

这个时候,就算她想卸任,也不能直接退,因为朝中的障碍不清理干净,无论是谁上任都舒服不了!

所以她要趁着自己在位的这最后的时间,把朝堂中那些人好好清理一番,为下一任君主铺平道路!

苏慕容和苏玖玖听了,也不再多说。

她们看的出来,越国女王心意已决,或许她是真的累了吧。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不仅是身体累了,心更累了,这个时候,退下去也好。

从来都是女王死了之后,下一任女王才会登基,下一任做的好不好,上一任女王也看不到了。

而苏慕容和苏玖玖无论谁登基,越国女王都还在,让她看着自己的女儿代替她来掌管天下事,岂不更好?

第六百三十一章 逼亲!(求订阅!)

“其实,在朕没有出事前,是真的希望慕俞能够登基,成为越国下一任女王的,可是谁能想到,她怎么会那么着急呢?…………”

越国女王叹了口气,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越国女王的三个女儿,老二苏慕容一副小女孩的性子,属于三个人中最天真单纯的人,这样的人,是不适合执掌一个国家的。

所以最早的时候,越国女王就把苏慕容排除在外。

而除了苏慕容之外,苏玖玖性格温顺,聪明,而且心怀百姓,这样的人若是当了女王,定是一代明君,可是她也并非越国女王的首选。

因为苏玖玖或许会是明君,但需要有个前提,那就是盛世!当越国处于和平稳定的盛世时,苏玖玖绝对会是一个好君主,因为她善良,而且具有怜悯之心。

可是,现在的越国并算不上盛世,东有吴国虎视眈眈,两国已经发生了多次交火,谁也不能保证未来还会发生多少次,这样的时间真算不上盛世。

而这样的时间,苏慕俞最适合做女王。

苏慕俞也很聪明,不聪明也设计不出来这一系列的事了,而且除了聪明之外,苏慕俞的心非常狠,这种狠用在处理国家大事上,那就是一副铁手腕!

许多苏玖玖做不了的事情,苏慕俞都能做的出来,所以越国女王当时的首要人选就是苏慕俞。

可是苏慕俞太着急了,没有等到她宣布的那天,或者说,自己为何没有早些向她透露一下自己的意思呢?

若是她提前知道的话,哪里还会嫉妒,哪里还会担忧?又哪里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也是促使越国女王现在着急立储君的原因之一。

说完这些原来的事情,越国女王看着苏慕容道:“慕容,你想当这个女王吗?”

苏慕容连想都没想,直接摇头道:“母后,你知道慕容不行的……”

说这话的时候,苏慕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觉得难堪或者尴尬,因为她觉得这种事情,越国女王早就知道。

对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苏慕容可是清楚的很,别说是让她管一个国家,就是管几个人她都觉得头疼,所以直接拒绝了。

听了她的话,越国女王无奈的笑了笑。

苏慕容的处事态度就是不争不抢,并没有多少功利之心,若是这一点苏慕俞能有她的一半,有何止于此?

“玖玖,你觉得呢?”

“若是母后信得过玖玖,那玖玖自当不辜负母后的信任和重托,也不会辜负所有的越国百姓!”

越国女王才发现,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苏玖玖好像有些地方变了,变得更加现实严格起来,或许,这对于她管理一个国家而言,是好事。

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朕之所以这次把立储君的事情跟你们姐妹一起说,就是信的过你们。倘若日后玖玖登基,一定要好好照顾慕容,慕容也该多帮一些玖玖才对!”

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都坚定的点了点头。

因为久病初愈,而且醒来之后基本没休息过,越国女王又跟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就觉得有些乏了,摆手示意二人离开。

而她自己则上了床,躺下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苏慕容本来还想问问她,门外那些大臣怎么办来着,苏玖玖直接把她拉了出来。

听女王之前那些话,她多半是准备对这些大臣开刀了,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再见她们,所以苏玖玖才不让苏慕容去打扰她。

出了门,那些大臣马上围了上来。

“两位殿下,陛下可曾宣了我们?”

苏玖玖扫了说话的冯大人一眼道:“母后有些劳累,已经睡过去了,诸位大人请回吧!”

“什么?陛下睡过去了?”

“难不成三殿下没有跟陛下说吗?”

“是啊!我等在此等了那么久,陛下怎么会置之不理呢?”

“………………”

一群人又马上叽叽喳喳的嘟囔起来。

苏玖玖听着就是一阵烦气,有些冷声道:“怎么?要不要本宫进去把母后叫醒,就说诸位大人等不及母后睡觉,先见过诸位大人之后才能睡觉?”

“这个…………”

之前说话最多的冯大人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这话若是真对越国女王说出来的话,无异于找死啊!

哪里有皇帝睡觉还得请示大臣的?

“三殿下说笑了,既然陛下睡着了,我等自不敢叨扰!只得等晚些时候再来了……”

冯大人有些陪笑着对苏玖玖说道。

其他众臣听了,也纷纷附和。

苏玖玖又看了她们一眼道:“这就不必了,等明日诸位大人按时来上朝就好!你们有许多话要对母后说,母后同样有好多话想跟你们说上一说呢!回家好好等着吧,各位大人!最好好好睡一觉,吃一顿,呵呵…………”

“………………”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的脸色立马变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女王有话要跟她们说?

还好好睡一觉,好好吃一顿?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最后的通牒呢?

这个时候,众人也顾不得什么了,也不敢继续在此多待,个个面如土色,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之前被张十二吓呆的刘大人也已经清醒过来,随着人群往外走着,只不过走路的姿势稍微有些尴尬,而且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下面已经有了湿湿的一块…………

………………

从皇宫出来已经下午了,张十二和莫漓直接往章家的方向走去。

来到章家门外,发现章家终于又恢复了生气,虽然下人并不像之前一样多,但是相比他前几天来的时候,门外一个人都没有时的样子,已经好多了。

原来,那天宫里来人把章夫人和章瑾妤带走之后,府中的下人也都被遣散了。

这群下人有好大一部分人都在云溪城里居住,挨着章家并不是太远,每天都会来章府门外探探动静。

今天有人看到章夫人回来之后,马上告诉了其他下人,所以城里的这些下人基本都回来了,而那些家远的或者回了乡下的下人并没有回来,所以才会显得比之前要冷清上一些。

“义父!”

进门之后不久,张十二就见到了正坐在前院的亭子中间,不知在愤愤不平的嘟囔着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章老爷子猛的转头,看到张十二之后,表情略微有些不太自然。

原来的时候,张十二在他心中的形象不过就是长的好看些、有点小才、招自己女儿喜欢的小白脸而已,但上次他可知道张十二一个人杀了多少人,还救了他!

这种巨大的反差感让章老爷子有些无所适从,所以再次见到张十二,他有些不知所措。

呆呆的对张十二笑了笑:“十二……回来了呀……”

说这话的时候,还往张十二旁边的莫漓看了两眼。

心里有些不爽,不免吐槽起张十二来:怎么好像全天下的漂亮女人都跟他有关系呢?

之所以不爽,还是因为他一直以自己的女儿为傲,还以为张十二进章家就是奔着自己的女儿章瑾妤来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那个叫牟小小的姑娘长得跟自家女儿平分秋色,也是一顶一的大美人,而这小子旁边的这个姑娘,长的竟是比章瑾妤都要好看的多!

怪不得他对自己这个老丈人都爱答不理的,原来是因为并没有把他当成老丈人啊!

想到这里,就是一阵不忿!

“义父,干娘她们呢?对了,牟大叔和小小姐来了吗?”

听到张十二的问题,虽然心中极度不忿,但章老爷子还是陪着笑脸道:“她们啊,都在前厅里等你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什么,于是装作有些生气的叹了口气道:“哎,十二呀!这个时候,还是先不要去前厅了!等那柳家母子走了再过去就是了!”

“柳家母子?”

张十二念叨一句,好像猜到了这柳家母子是谁了。

“她们来这作甚?”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不等章老爷子开口,张十二就拉着莫漓往前厅走去。

而章老爷子看到这一幕,都笑的快合不拢嘴了!

我对付不了你们,自有人能对付你们!

恶人还需恶人磨呀!

看着“恶人”张十二的背影慢慢远去,章老爷子也赶忙追了上去,这种看好戏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

章家前厅里,刚回来不久的章夫人和章瑾妤都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穿着有些脏兮兮的、在牢里穿的囚服,正端坐在前厅,放眼望去,满满的违和感。

跟章老爷子说的不太对的上号的是,牟小小和牟大叔并没有在前厅里,而坐在前厅里的另有其人,就是之前张十二曾经怼过一次的柳如史和他娘柳夫人。

张十二站在门外还没进去,就听到了柳夫人那让人生厌的嗓音传了出来。

“哎呦,我说章夫人啊,怎么到了现在还在那端着呢?要我说啊,既然都这样了,认命得了!”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柳如史就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对章瑾妤说道:“章小姐,在下上次见过你一面之后,可谓一见倾心,回去之后对章小姐朝思暮想,在下跟家母这次在这个时候上门,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还望章小姐能够想清楚一些才好!若是拒绝了在下,呵呵……”

柳如史这话已经有些威胁的意思了。

章瑾妤听了,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看着柳如史,有些不满道:“柳公子,你这是在威胁小女子了?”

“呵呵……”

柳如史笑了一声,然后有些眼露凶光道:“章小姐也可以这么认为!”

“哦?那小女子倒是十分好奇,若是小女子不答应柳公子的要求,柳公子会怎么对付小女子呢?”

章瑾妤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害怕,反而是脸上露着盈盈的笑容说道。

“呵呵,这个嘛!章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章家现在什么情况,想必你比我要清楚!之前章夫人收的那个义子小白脸可是当今大殿下通缉之人,既然章家跟他沾上了关系,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瞥了章夫人和章瑾妤身上的囚服一眼,旁边的柳夫人也冷笑道:“章夫人,章家原来是什么样子?那在云溪城怎么也排的上号不是?因为什么,大家自然都清楚,还不是因为章夫人和三殿下的关系?”

说着,又指了指房间外面空荡荡的院子说道:“你再看看现在的章家,哪里能跟原来比?这次不仅你们章家受到了你那义子的牵连,据我所知,这次三殿下也做了错事,被大殿下关起来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送去吴国和亲!

章夫人,你觉得章家还有谁能指望?”

说着指着她身上的囚服说道:“看看你们这身囚服就说明了一切!若是三殿下不出事的话,谁敢把你们抓进大牢?现在的章家就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你们章家这事,可大可小,就看章夫人怎么选择了!”

站在屋子外面的张十二听了屋里人的对话,算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不就是光明正大的逼亲嘛!

原来这柳家母子对章瑾妤还有想法,这次趁着章家落魄的时候,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这事情说起来还得怪这个时代消息的传播太滞后了,早上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外人根本不知道,不然,借这柳家母子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来这胡闹!

不过张十二也不急于进场,先看看这对母子如何装比,等会再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而通过屋里的章夫人和章瑾妤的声音也能听出来,两个人并没有怎么生气,这足以看得出,两个人也没有把柳家母子放在眼中,倒是有种看小丑表演的感觉!

好,那就让他们再继续蹦哒一会儿吧!!

第六百三十二章 畜生不能喝茶!(第二更!)

跟张十二猜想的一样,无论是章瑾妤还是章夫人,并没有把面前的柳家母子当回事。

她们回来的太匆忙,刚回来,住在附近的下人就发现了,然后招呼着其他住在旁边的下人们又回到了府上。

然后章夫人和章瑾妤安抚了这些下人一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柳家母子就到了,让她们连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柳家母子肯定在外面听到了章家落难的风声,来了之后又看到她们两个身穿一身囚服,自然印证了她们的猜测,所以才会一阵冷嘲热讽,目的自然是让章瑾妤嫁给柳如史罢了!

只能说,她想的有点多!

苏慕俞死了,不出意外的话,苏玖玖肯定会被扶正,这是章夫人的想法,那么跟苏玖玖关系密切的章家,日后不说飞黄腾达,肯定过的不会比现在差!

至于柳夫人说的那些,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若是告诉她苏慕俞已经死了,女王又活过来这个消息的话,想必她的表情一定会非常好笑。

不过柳夫人的想法跟张十二差不多,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她,而是想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到底要做什么,她总觉得,这次能钓出一些大鱼来!

“哦?不知柳夫人这话说的,可大可小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大会如何大,小又能多小呢?”

章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再笑,而是摆出了一张比较严肃的表情出来。

柳夫人见状,心里有些得意,心想她终于知道害怕了!

于是笑道:“章夫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有个妹妹可是在官府当差,章夫人的义子这次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事情!章夫人被抓进牢里,想必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顿了一下又说道:“这种事情,倘若官府真想追究的话,章家自然跑不了!就算章夫人现在被放了出来,只要有人去官府说一声,怕是马上就会来人再把章家给抄了!

可若是官府有熟人的话,稍微运作一下的话,就可以撇清章家跟那小白脸的关系!只要官府认定那小白脸不是章夫人义子的话,那小白脸的事情自然也牵扯不到章家,章夫人自然相安无事!”

柳夫人一下说了许多,不过这话的意思说的很明白,那就是自己官府里有人,若是章瑾妤嫁给柳如史,一切好说,若是不嫁的话,自然会给章家扣上罪名!

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噗嗤——”

听柳夫人说完,章瑾妤再也没有憋住,直接笑出声来。

章瑾妤忍的很难受,听到柳夫人如此自以为是的话,她就想笑了,不过那个时候还能憋一会儿。

可当她听到柳家母子左一句小白脸,右一句小白脸叫着张十二的时候,她再也憋不住了!

想了想张十二的模样,好像还真的可以算的上小白脸呢,毕竟他长得是真的白呢!

不过想到若是张十二听到柳家母子这么称呼他的话,章瑾妤都能猜到张十二暴跳如雷的样子,估计想把柳如史打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那个场面,章瑾妤就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己话音刚落,章瑾妤就笑出声来,柳夫人的脸色自然不好看。

若是之前她或许还会顾忌到章家的面子,不敢多说什么,但是现在完全不会了!

她脸色一沉,冷冷的瞥了章瑾妤一眼道:“章小姐,这不过才刚落魄而已,怎么,连家教都忘了?我跟你娘在说话,你觉得很好笑不成?”

“………………”

这下,章瑾妤的脸红了。

她很想反驳一句,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说起来的话,这事她还真不占理。

“娘,章小姐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再说了!”

这个时候,柳如史来了个英雄救美,替章瑾妤解围了,章瑾妤也并没对他说什么,只是微微向他点了点头。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让柳如史感到莫大的荣耀,脸顿时笑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看着自己儿子那花痴的脸,柳夫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

心里还在埋怨着柳如史:这个蠢货!这个时候,明显她们占据了上风,就该乘胜追击,没有看到她们被说的哑口无言吗?这个时候还替她们说话,简直是猪脑子!

柳夫人又继续对章夫人说道:“章夫人,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必以你这么聪明的人,更应该看清楚这个道理才对!看看章家现在的模样,连下人都没有几个?自打我们进屋来,连个送茶的人都没有,这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连下人都知道章家要完了,都不想来了吗?连下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章夫人难道还会看不明白吗?”

柳夫人这话可是有感而发。

原来的章家在云溪城可算的上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从上次章夫人摆寿宴的规模就可以看的出来。

那个时候,章家院子里到处都是下人,只要进了章家,那茶水点心不多会儿就能送上来!

可是今天她都来了多久了,说的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哑了,结果连个送茶的下人都没有,柳夫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点兴奋!

因为这不正说明了现在的章家是树倒猢狲散吗?

“柳夫人所言极是——不过嘛,老身谢过柳夫人的关心,但是章家的事情,老身不希望别人插手!”

章夫人这算是委婉的拒绝了柳夫人的“好意”,不过柳夫人听了之后又是一阵火大。

“章夫人,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这句话说出来,柳夫人感觉浑身舒坦。

柳家在云溪城虽不是顶尖大家族,但也不至于太差,可是想到章家不过是有了苏玖玖的余荫就能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很是不服。

可是不服归不服,每次跟章夫人说话,她都刻意保持着卑微和谦恭,没办法,谁让她们柳家不如章家呢?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够这么跟章夫人说话,或者说,她想过,但是只敢想想,并没有意识到有一天自己能够指着章夫人的脸把这话说出来!

不得不说,真爽啊!

被柳夫人指着脸说出这话来,饶是章夫人脾气再好,也实在顶不住!

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哎呀,你这丫鬟,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畜生不喝茶水,人还不喝茶水了?干娘跟姐姐还在里面,难道她们就不喝了?”

听到这话,本来愤怒到站了起来的章夫人又坐了回去,笑着摇了摇头,打脸这种事情,还是他最擅长了,现在他来了,就不用再担心了,自己只管着看戏就是了!

………………

从门外走进来的正是张十二。

他站在门外可是把几人的对话都听了个遍,这个时候再不出现,更待何时呢?

在这之前,章瑾妤的丫鬟晓丹端着茶水欲往前厅里走,被张十二给中途拦下了,虽然不清楚张十二这么做的意思,但是还是很听话的停下了。

因此她也听到了柳夫人的话,那也是相当气愤,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张十二身上,因为据她了解,张十二可是个打脸高手。

尤其是他刚才拦下自己时那坏坏的表情,无疑不是在表明,他已经想出了什么馊主意!

不对,用在柳家母子身上的怎么能说是馊主意?明明是好主意才对!

因此当他听到张十二“训斥”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伤心,但脸上却表现出了有些惊恐的表情来,马上说道:“少爷,小的错了!小的只记得少爷说若是有什么畜生来了家里,一定不用上茶,所以才没有上的!”

“你这丫鬟,还敢嘴硬?错了就是错了,哪里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给干娘和姐姐倒茶!”

“是,少爷!”

晓丹听了张十二的话,忙不迭的跑了过去,那动作和表情一气呵成,不得不说,这小姑娘也是个戏精!

晓丹先是给章夫人和章瑾妤倒了茶水,然后刚想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张十二用有些隐蔽的眼神瞥了对面的柳家母子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晓丹眼珠一转,马上有了计较。

只见她回过头去,拿着茶杯走到了柳夫人和柳如史旁边,把茶杯放在了二人身前的桌子上。

柳夫人看到这一幕,表情缓和了许多。

张十二的出现,着实让她惊讶了不少,不过马上她又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张十二可是个通缉犯,自己为何要怕他?

不仅不会怕他,柳夫人反而很乐意看到张十二出现,因为张十二的出现为她的谈判增加了不少的筹码!

章夫人不是不同意吗?

好啊!现在通缉犯张十二就在这里,只要她把自己妹妹喊来,官府的人一到,章家也得遭殃!

所以柳夫人有些得意。

不过让她有些生气的是,张十二一进门说的什么“畜生不能喝茶水”之类的话,这话说的她满脸发烫,因为在这间屋子里,张十二自然是不敢骂章夫人和章瑾妤的。

那这个畜生说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可是当看到晓丹给她们摆上茶杯的时候,她就笑了起来!

若是她给自己倒上茶水,自己喝了的话,他说的什么“畜生不能喝茶水”的话就对她无效了!

由此可见,这个柳夫人还是很在乎名声的!

晓丹刚把茶杯放在桌上,张十二嘴角一咧,冷笑一声,然后呵斥道:“晓丹,你眼瞎了吗?”

晓丹一个激灵,抬头看了看柳夫人,又看了柳如史一眼,赶紧把放好的茶杯收了起来,嘴里还一个劲的嘟囔着:“畜生不能喝茶,畜生不能喝茶…………”

然后在柳夫人和柳如史的目瞪口呆之下,快步离开了,临出房间之前,还偷偷的看了张十二一眼,眼神中带着满满的笑容。

张十二这才笑着迈步进了屋子里,对章夫人说道:“干娘,以后可得好好管教一下府上的丫鬟下人,真是一点规矩都没了!跟她说了多少遍,不用给畜生倒茶水,还差点倒了,简直气死我了!”

“嗯……以后老身会好好管教她们的……”

章夫人拉着眼皮,强忍着爆笑的冲动,才说出了这句话来。

“小白脸!”

“章十二!”

这个时候,坐在椅子上的柳家母子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齿道,恨不得把张十二给吃了!

张十二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看了看章夫人和章瑾妤道:“干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姐姐,你呢?怎么这么像畜生在叫?”

见章夫人和章瑾妤咬着嘴唇,很痛苦的憋着不笑的模样之后,张十二决定不为难她们两个了。

回头看着莫漓道:“漓儿,你有没有听到?”

莫漓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道:“嗯,好像是听到有什么畜生在叫…………”

莫漓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连她自己都有些纳闷,看来还真是夫唱妇随,跟张十二呆的时间久了,连说瞎话的本事都见长了,肯定都是被他带坏了…………

听了莫漓的回话,张十二也一脸笑容。

看来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女人靠谱呀!

坐在椅子上的柳如史本来是很愤怒的,不在于张十二说了什么,而在于张十二只要一出现,他就气的不得了!

因为在他眼中,张十二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文采谈吐上都要胜过自己,就连在章瑾妤心中的好感上也要胜过自己,对于这样一个处处比自己优秀的男人,自然成了柳如史的假想敌!

他本来是逼迫章瑾妤嫁给自己的,可是看到张十二这个堪称最大的情敌出现的时候,他自然生气的紧!

他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刚准备开口骂人的时候,就看到了张十二旁边的莫漓,眼睛一下子直了!

美!

简直是太美了!

柳如史发誓,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意思看张十二这个男人?

(感谢啃书的不嚼字童鞋打赏的100起点币,十分感谢!)



第六百三十三章 联姻!(第一更!)

不得不说,柳如史是一个非常纯正的男人。

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本来他跳出来是要好好骂张十二一顿的,结果还没开骂,就看莫漓看直了眼,在那站着呵呵的傻笑起来。

一旁的柳夫人见状,心里骂了声蠢货,眼神狠狠的瞪了柳如史一眼,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不过柳如史看莫漓看的太过投入,并没有注意到柳夫人的表情,因此她看也是白看。

这个时候,柳夫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烦躁的心情,同时站了起来:“呵呵,章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通缉犯带到家里来,你真不怕官府怪罪吗?”

张十二冷冷的看了柳夫人一眼,若她不是个女流之辈,自己真恨不得上去给她几脚!

老子有名有姓好不好?

左一句小白脸,右一句通缉犯的,你全家都是小白脸,你全家都是通缉犯!

不对,看柳如史那个倒霉样子,一辈子怕是也做不了小白脸,毕竟,小白脸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哎呦,好像有畜生在叫呢?来,再叫一声,让我听听到底是什么畜生?”

张十二把手放在耳朵上,装模作样的说道。

“你……岂有此理!”

柳夫人觉得自己就够无耻了,可是看到张十二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知道为什么,原来的柳夫人虽说没有三寸不烂之舌,但是比起一般的泼妇来也要强上不少,可是今天在面对张十二的时候,却有话说不出了。

兀自气愤,看了一旁傻乐的柳如史,气就不打一出来!

老娘被人在这欺负,你可倒好,只管看戏!

于是朝着柳如史的屁股就来了一脚!

“哎呦!”

这一脚可算是把柳如史给踢醒了,捂着发疼的屁股,有些诧异的看着柳夫人。

“你娘都被人骂了,你还在那里愣着作甚?”

柳夫人有些愤然道。

这个时候,柳如史才回过神来,又贪婪的看了莫漓一眼,才恋恋不舍的把视线收回来,眼珠一转,马上就有了一个好主意。

于是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张十二看着柳如史那满脸堆笑的模样一阵恶心,这家伙不会是被自己给骂傻了吧,这个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小白……不对,章十二是吧?”

柳如史差点叫顺了嘴,马上改口说道:“你可知道你现在是通缉犯?”

张十二本想骂他一句“白痴”,告诉他“老子现在可是你们越国女王的座上宾”,不过转眼一想,故意又说道:“哦?原来这事你也要知道了是吧?”

“呵呵……”

柳如史就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张十二,然后笑道:“章公子也太天真了些吧?别说是我了,现在怕是全云溪的人都知道了!而且章夫人因为收了章公子为义子的事情还遭到连累,被抓进天牢的事情在云溪城可谓人尽皆知,在下又岂会不知?”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柳如史就算是不恨自己入骨,肯定也不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印象,况且刚才张十二还“畜生畜生”的说他,按理来说他会暴跳如雷才对,可为何他现在会如此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说话呢?

真是奇怪呀奇怪…………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张十二一人,就连站在柳如史身后的柳夫人都急了,老娘是让你帮忙骂他的,你这是在搞什么,怎么还跟他聊上了?

于是有些不满道:“如史,你跟他费什么话?还不快替娘骂他!没事,你尽管骂就好了,若是他敢还嘴,娘就去官府把你姨娘喊来,看他还跑不跑的了!”

在柳夫人看来,张十二完全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自然以为他只会骂人了,至于打人这种事情,她并没有跟张十二联系在一起。

殊不知,若是张十二真生了气,一般是不会动嘴皮子的,毕竟他信奉的道理一向是能动手的事情绝不动嘴!

不过柳夫人可不知道这些,她最后还刻意把柳如史在官府当差的姨娘也搬了出来,为的就是震慑他,让张十二知道,小子,你最好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否则让你进大牢!

柳夫人的话音刚落,柳如史就回过头来,对着她一阵挤眉弄眼,意思是让柳夫人先不要插手,他自有妙计!

不过柳如史高估了柳夫人的理解能力,或者高估了自己的表演能力以及他跟柳夫人的默契,反正他这一阵挤眉弄眼下来,柳夫人不但没有看懂,反而更疑惑了!

“如史,你眼睛不舒服吗?”

柳夫人一脸狐疑的问道。

“………………”

柳如史一阵无奈,最后只能走过去,在柳夫人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张十二特别想笑,也特别同情柳如史,想想刚才他跟晓丹配合的多默契,不需多说,一个眼神就能搞定,可他倒好,对着柳夫人挤眉弄眼半天,柳夫人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还真是替他感到悲哀。

………………

看到柳如史对柳夫人挤眉弄眼,最后又去跟她耳语的时候,张十二就知道,柳如史这家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所以对他说话的时候才会显得格外客气。

不过对于柳如史到底会怎么做,他还真不清楚,不过也不着急,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以不变应万变,倒是很想看看,这柳如史到底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柳如史跟柳夫人耳语几句之后,柳夫人就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好像在询问事情靠不靠谱,待看到柳如史坚定的点头后,她也就不再多说。

恶狠狠的瞪了张十二一眼,姑且就信自己儿子一次吧!

跟柳夫人交代完的柳如史,再次来到张十二身边,笑着说道:“章公子,听了在下的话,你有何感想?”

“敢想吗?不敢想呀!如屎公子说的那么严重,可把我给吓坏了,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了!”

张十二做出一副有些害怕的表情来。

“呵呵…………”

虽然听到张十二对自己的称呼好像不怎么友善,不过现在的柳如史并不纠结这些,因为看到张十二现在有些害怕的表情,他就已经满足了!

害怕就好,害怕就好呀!

于是柳如史再次笑道:“章公子,不瞒你说,我们柳家在云溪城还是有些关系的,就比如我姨娘,在云溪城可是个参军,云溪城里的罪犯都归我姨娘管,若是我姨娘高兴的话,说放了谁那也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我姨娘不高兴的话——呵呵,想抓谁进大牢,那他也肯定跑不掉!”

“哦?如屎公子的姨娘当真那么厉害?在下可真是佩服的很呢!若是在下有这么个姨娘的话,那肯定也什么都不会怕了!”

看到张十二那略显崇拜的小眼神,柳如史莫名的感到满足。

之前他对张十二充满了深深的敌意,尤其在听到他的“畜生论”之后,恨不得上去跟他大战几百回合!

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看到张十二身边那漂亮的姑娘之后发生了改变。

他觉得这次可以不用蛮力,而是借助自己的聪明才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心理上击溃他,然后再把章瑾妤和这个更漂亮的女子都纳入他的房中!

对于章瑾妤,柳如史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在他看来,现在的章家今非昔比,章瑾妤就像是他的囊中之物,只要他愿意,让自己的姨娘再把它她们抓进大牢中折磨几天,她肯定就受不了从了自己!

而柳如史在看到莫漓之后,胃口变大了,一个章瑾妤并不能满足他,他希望这次能够双收!

“呵呵,那是自然!”

柳如史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视线就忍不住移到了莫漓身上,然后开口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张十二瞥了他一眼,然后大方道:“这是我未婚妻,如屎公子,是不是很羡慕啊!”

“………………”

柳如史看着张十二故意在他面前抓住那漂亮女子的手,一阵烦躁!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眯眼看着张十二,心里一阵冷笑:呵呵,未婚妻?那更好!那就让你看着你的干姐姐和未婚妻是怎么被我收入囊中的,最好能让你亲眼看到我是怎么玩弄她们的!

想到这里,柳如史就感觉血脉喷张,一阵鸡冻!

“哦?是吗?那章公子倒是好福气呢!”

突然,他眼神一冷道:“可是在下刚才说了,章公子现在不过是个通缉犯而已,若是官府知道你现在在这里的话,必然会来拿你!到时候你就会被抓进大牢,好的话,那会牢底坐穿,坏的话,你会被直接砍头!”

张十二做出了一副怕怕的样子,一脸无辜的看着柳如史道:“如屎公子说的很对呢,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跟我如何没有关系?”

柳如史并没有看出张十二眼中的嘲讽之意,反而是耐心的再次跟张十二解释了起来:“章公子难道没听我说明白?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我把你在章家的事情告诉我姨娘,那官府定会派人来!到时候,别说是章公子,就是章夫人和章小姐,那都会受你连累,被抓进大牢!”

“哦,这样啊……”

张十二点了点头道:“那如屎公子不要告诉你姨娘就好了,大家不就相安无事了吗?”

“这怎么——”

柳如史本想说“这怎么可能”的,可是话说了一半,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倒不怕张十二怎么想,主要是不想在两个女人面前留个什么不好的印象。

于是才改口道:“这不太好吧?身为越国百姓,自当遵守越国律法,哪里能隐瞒朝廷呢?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张十二一脸玩味的看着柳如史,心想这家伙憋的够久的,赶紧说吧,让我看看你的丑陋嘴脸!

“除非章公子跟在下若是有什么亲戚关系的话,那章公子自然就跟我家姨娘有了亲戚关系,这样,我姨娘或许会看在亲戚的情面上,对章公子网开一面也是可能的!”

柳如史一脸正经的为张十二出谋划策道。

“哦?可是如何才能跟如屎公子攀上亲戚关系呢?毕竟咱们又不是什么远亲…………”

张十二继续一脸“好奇”的说道。

“呵呵,这个嘛,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在下刚才想了想,你我二人之前本没什么关系,若是突然说章公子跟我们柳家有关系的话,也实在不能令人信服,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联姻!”

“联姻?”

张十二突然眼冒喜色,看着柳如史兴奋道:“这个主意好呀!”

柳如史没想到张十二回答的如此干脆直接,整个人都处于突如其来的兴奋中,待他张着嘴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就听到张十二接下来的话了。

“就是没听说过如屎公子家中是有姐姐还是妹妹呢?芳龄几何?相貌如何?品行又怎么样呢?如屎公子突然说要找在下联姻,在下实在惶恐至极呢!”

“………………”

“噗嗤!”

柳如史张开的嘴巴在听到张十二这么不要脸的话后彻底闭上了,十分无语。

而旁边的章瑾妤再次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她不傻,自然也能听明白柳如史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拐弯抹角的让她嫁到柳家联姻嘛!

那样,身为章夫人义子、自己弟弟的张十二就成了柳如史的小舅子,这不正好有了亲戚关系嘛!

要是原来,章瑾妤听到柳如史这么说肯定会气愤异常,不过这次她一点儿也没生气,因为她知道有张十二在,肯定不会让柳如史得逞!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张十二的反击来的是如此之迅速,柳如史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说,连自己都没有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这家伙,简直也太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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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不打女人(求订阅!)

在场众人只要不傻,自然都能听出柳如史这联姻的意思来。

所以张十二说要娶柳如史的姐姐或者妹妹的时候,这笑果实在惊人,章夫人和莫漓虽然没有像章瑾妤一样笑出声来,但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而柳夫人和柳如史的脸则憋成了猪肝色,尤其是柳夫人,脸上青筋暴起!

柳夫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生个女儿,不然偌大的柳家也不会交给柳如史这个蠢包来接手,而且云溪城的百姓也大多都知道这点,也知道柳夫人最忌讳这个,平日里聚会的时候,是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这话的。

现在张十二当着她的面说女儿的事情,恰好戳在了柳夫人的痛处,当即就站起来骂道:“如史,你跟这小白脸绕什么弯子?有话直说就是了!”

虽然愤怒,但是她刚才已经听到了儿子的计划,骂一句得了,可不能坏了儿子的事!

被张十二那么调戏,柳如史也是相当愤怒,不过他眼中的愤怒之色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马上又陪了一张笑脸道:“章公子想错了!再说,在下并没有什么姐妹!”

“哦?那如屎公子怎么还会说联姻的事情呢?”

柳如史的表现倒是有些出乎张十二的意料,他实在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能忍,他本以为柳如史听到这话会暴跳如雷跳起来打他呢,那样他就有理由锤他一顿了。

虽然特别想锤他一顿,不过看到他这么温和,张十二略显失望,看来现在是打不了他了……

“联姻嘛,自然是在下跟章小姐成亲了,到时候,章公子就是在下的小舅子,这关系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绕了好大的圈子,柳如史才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确实有些难为他了,在他说完这句之后,眼神又再次瞄上了张十二身边的莫漓,可见他的目的不止于此!

张十二自然也留意到了他的表情,因此有些玩味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如屎公子这么好心,能帮在下和章家那么大的忙,只把姐姐嫁给如屎公子,好像是如屎公子亏了呢!在下有些过意不去呀!”

“呵呵,这个…………”

柳如史也没有想到张十二竟会如此善解人意,再次看了莫漓一眼,然后说道:“呵呵,如果章公子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不如就把这位姑娘一起嫁给我得了!

这样的话,柳家跟章公子的亲戚关系可就坐实了,而在下定会央求姨娘,把章公子的罪名给除去!以后章公子不仅是章家义子,更是我们柳家的娘家人,有这种关系,章公子以后还愁找不到娘子?”

“呵呵…………”

张十二并没有回话,而是眯着眼睛看着柳如史在那一个劲的笑。

“呵呵…………”

柳如史也搞不懂张十二这是什么意思,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只能跟他一样在那尴尬的笑着。

“如屎公子,你真美!”

“嗯……嗯???”

听了这话,柳如史满脑子的问号,不知这话到底该从何说起,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美”这个字来形容呢?

“你啊,想的真美!”

张十二冷笑道。

“你——呵呵……”

柳如史这下算是知道了,这家伙根本就不同意!

不过他也并不是多么意外,若是他立马同意了,他倒是会觉得不正常,任哪个男人坐拥这么两个大美人,也很难拱手让人啊!

冷笑两声之后,柳如史看着张十二说道:“章公子,在下是觉得跟你还算投缘,因此才会为你出谋划策!你不要觉得没了两个女人你就亏了,你为何不想想,若是不听我的,到时候官府把你拿下,你可是一个女人都得不到!”

本来想好好跟张十二说的,不过看他如此不上道,柳如史也生气了!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索性大家就撕破了脸吧!

到时候让官府把人都拿下,这两个女人关上几天,稍微用些手段,怕是就会服软!

虽然他不太喜欢霸王硬上弓,可是关键时刻,他并不介意来上一次,也算是有些情趣!

“呵呵,我谢谢你全家了,不过这种办法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我可不稀罕!”

张十二冷声说道。

“怎么,你这是不打算同意了?”

柳如史同样阴沉着脸说道。

张十二都快被气笑了,盯着他戏谑道:“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耳朵有问题,我拒绝的还不明显吗?”

“………………”

这下,柳如史是彻底怒了。

不仅是他,连柳夫人也再也沉不住气了,直接跳了出来道:“来人啊!”

她话音刚落,就从门外闯进来五六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来这次柳家母子是有备而来,已经做好了打算,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看到几个大汉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章夫人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柳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章家现在可还没倒,你就敢带着这些人私闯民宅,难不成,你还敢让他们打人不成?”

看着那几个大汉气势汹汹的模样,章夫人并没有一丝害怕或者退让,盯着柳夫人就厉声说道。

“私闯民宅?呵呵,我今天还就闯了,那又如何?有本事你去告我啊?”

看着章夫人被气的满脸发红、激动到说不出一句话来的样子,柳夫人就感觉浑身舒坦,多少年了,终于可以在章夫人面前扬眉吐气一次,实属难得呀!

看章夫人不敢答话,她又冷笑道:“怎么,让你报官你又不敢了?好,你不报,那我去报!来人啊!去官府里找柳参军,就说章家窝藏逃犯,让她速速来拿人!”

“是,夫人!”

看来,在来章家之前,柳夫人就已经做过安排,预防各种突发状况,听到她的话后,那些大汉里的其中一人就跑了出去,其他几个都堵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张十二,那意思分明就是,张十二今天别想走了!

看到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柳夫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再次瞥了章夫人一眼道:“打人?那得看你们的表现了!若是再不长点眼色,教训教训你们又有何妨?”

柳夫人此刻就像是个胜利者一般,蔑视全场。

而旁边的柳如史在看到他们带来的大汉把门口堵住、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时候,终于算是放开了。

在他看来,对方就张十二一个男人,而且还一副书生模样,战斗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而他身后可有那么多大汉,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再次冷眼看着张十二道:“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现在知道不是跟你闹着玩了吧?我劝你啊,再考虑考虑我刚才的提议,否则等我姨娘来了,你再想答应都晚了!”

“考虑你老母!”

“………………”

这话一出,不仅柳如史惊了,他身后的柳夫人更是怒了!

柳如史的老母不就是自己吗?

他竟然敢骂她?

“给我打他!打一下我给一两银子,打死了我直接给一百两!他就是个通缉犯,打死了不仅不用坐牢,到时候传出去,大殿下都会奖赏你们!”

柳夫人直接喊了出来。

那些大汉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眼中满是喜色。

他们也听说了章家新收的义子因为得罪了大殿下,现在可是朝廷的通缉犯!

大殿下是谁?那可是要不了几天就能当上女王的人!

若是他们把得罪大殿下的通缉犯给打了,大殿下自然会高兴,诚如柳夫人所说,就算打死了,大殿下也不会怪罪!

打人不仅有那么多银子拿,而且还可能得到奖赏,这谁受得了?

于是乎,众大汉就朝张十二冲了上去,并且在冲过去的时候,每个人都为自己定了目标,一定要打上几百下,拿个几百两银子才行…………

………………

不过他们上去的快,下来的同样也快。

快到张十二根本没有出手,他们就全倒在了地上,发出“哎吆哎吆”的惨叫声。

屋子里除了张十二的其他几人都不可思议的擦了擦眼,有些懵,尤其是柳夫人和柳如史。

因为她们刚才也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大汉准备越过那漂亮女子去打张十二时,好像刚到那漂亮女子身边,只感觉眼前一花,这群大汉就全部倒了下来,再看那漂亮女子,神情淡然,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诡异!实在太诡异了!

在张十二看来,她们觉得诡异也理所应当,一个宗师级的高手出手,自然是闪电之间,普通人看不清楚那也是很正常的。

等几个大汉都倒地之后,张十二笑着朝柳如史走了过去…………

………………

看着张十二一脸微笑的朝自己走来,柳如史感到莫名的有些发毛。

随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柳如史身上的压迫感更重了,仿佛快要喘不过气来。

“啪!”

“还敢叫人打我?”

张十二抡圆了给柳如史右脸来了一个大嘴巴子,边打边说道。

“啪!”

“再叫人打我呀!”

又抡圆了给他左脸也来了一个大嘴巴子。

这么打,就算是个普通人出手,一般人也受不了,更何况张十二并不是个普通人,这一巴掌的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这两巴掌下去之后,柳如史感觉脑袋都“嗡嗡嗡”的发起晕来。

在他发晕的时候,还十分委屈的在想着:明明是我娘下令打你的,你打我作甚?老柳犯的错,关我小柳什么关系?

不过这话他也就想想,说是说不出来了。

看到儿子被这么打,柳夫人立马冲了上来,一下子把柳如史给护在身后,然后犹如泼妇一般,朝着张十二张牙舞爪的抓了过来!

若是脸被她抓一下的话,十有八九会破了相!

张十二可不敢托大,赶紧退后一步,直接避开。

那柳夫人见一击不中,再次朝张十二——抓来!

张十二有些无奈,前世的时候坐个公交车都知道给老弱病残孕让座,而且也知道好男不跟女斗,现在这个柳夫人不仅是女人,而且还是个老女人,他还真的有些下不去手啊!

而柳夫人见张十二不敢还手,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于是叫嚣道:“你不是会打人吗?怎么不敢打了呀!”

张十二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梁道:“我不打女人!”

心里还默默补了一句,我只杀女人,你最好不要把我惹急了…………

柳夫人一听这话,更加得意了!

“你不是有本事吗?有本来来打我呀!”

说着,就再次朝张十二冲了上来!

这次她就有些悲剧了,还没来得及冲到张十二身边,就感觉一阵黑影夹带着一阵风划过她的身边,下一刻,一道劲风就朝她脸上呼啸而来!

“啪!”

“啊!”

“扑通!”

三道声音依次响起,但间隔又非常近,好像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一样。

张十二身前出现的那道黑影自然是莫漓了,莫漓来到他身前后,闪电出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柳夫人的脸上,然后柳夫人发出一声惨叫,飞了出去!

在空中飞了足足两三米之后,柳夫人才不怎么平稳的落了地。

落地之后,柳夫人还条件反射般抬起头来,可是头抬了一半,又马上落了下去,昏死在地上。

“他不打女人,可是我打!”

莫漓盯着柳夫人如同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身体,冷声说道。

说完这一句,她就转过身去,当视线来到张十二身上的时候,马上换了一脸非常无辜的表情,摊手道:“她提的要求好奇怪,竟然会求人打她。不过她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只好满足她了。”

“………………”

听莫漓说完,张十二一阵无语,同时又非常感慨到:看来真是跟自己待的时间太久了,莫漓现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颇有自己当年无耻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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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逃犯(求订阅!)

听莫漓说完,章瑾妤对张十二这个未婚妻的认识又多了一层。

她不仅只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美丽动人,同时还有如此暴力的一面,再看向张十二,不免有些担心:这家伙的嘴巴那么损,跟她在一起不会经常挨打吧?

所以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比较准的,张十二跟莫漓在一起的时候可没少被她欺负,不过痛并快乐着。

章瑾妤还有一点特别深的感触就是,莫漓无耻起来,跟张十二还是有些像的,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之前被莫漓闪电出手打倒在地的那些大汉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倒地之后虽然浑身酸痛,但还是有起来继续一战的实力的。

不过当他们看到莫漓出手打柳夫人的手段之后,本来微微欠起的身子,又缓缓的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他们好歹也是经常打架、有些力气的人,若是让他们抡圆了给人一个大嘴巴子的话,他们自信能够一下把人给打晕掉。

可是打晕跟打晕不同,像莫漓这样,看似不经意间随便一出手就能把人给打飞个两三米,他们自认为是做不到的!

这就不仅仅是单靠臂力能够做到的事情了,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而且十分清楚,这样的人,他们绝不是对手!

看来,这个钱,不好挣啊!

与打人挣钱相比,冲上去被人打晕更不能被接受,所以他们选择了继续装死…………

………………

柳如史被张十二的两巴掌给打的有些晕。

懵了一会儿之后,就看到他娘追着张十二打了半天,最后被莫漓一巴掌扇飞的画面!

当时只感觉浑身一冷,再也不敢对张十二放狠话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他赶紧跑过去把柳夫人扶了起来,眼神都不敢再看张十二,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再冲上来给自己来几下!

这个时候,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刚刚跑去报信的那个大汉身上,希望他动作快一些,也希望他姨娘能多带些官兵过来,把张十二他们给拿下!

不是打我吗?

等会官兵来了,看你们还怎么办!

到时候,把你们全抓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么想着,他又偷偷打量起张十二来,心想他刚才肯定也看到他们叫人去喊官兵了,为何一点也不怕,而且不逃走呢?

柳如史刚才还在担心,因为现在他们若是逃跑的话,自己肯定是拦不住的,可是看到他们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竟然坐在椅子上喝起茶来,不禁又高兴又生气!

好,你们胆子大!

有本事就继续在这喝茶吧,等会有你们哭的!

………………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柳夫人昏迷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后,终于醒了过来。

柳如史见状,马上兴奋道:“娘,你醒了!”

柳夫人缓缓的睁开眼,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伸手扶了下脑袋,当她看到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莫漓时,刚才自己被打的一幕就在她脑海里重现了!

是她打了自己!

柳夫人咬牙想着,不过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她跟柳如史倒都算聪明的,知道这个时候敌强我弱,不是耍横的时候!

跟柳如史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等待援兵,看模样异常可怜。

就在柳夫人醒过来没多久,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略显嘈杂和急促的脚步声。

柳夫人和柳如史对视一眼,皆是一喜!

救兵到了!

这是两人首先想到的!

你们完了!

两个人刚才看张十二他们时还略显拘谨恐惧的眼神,这个时候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柳家母子也逐渐大胆起来。

“呵呵,你们竟敢打我!现在,你们还能跑的了吗?告诉你们,现在就算道歉也晚了!今天,我就要看你们全被抓进大牢里,到时候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咳咳咳…………”

或许是太兴奋了,柳夫人笑的有些狰狞,最后笑的都咳嗽起来!

张十二和莫漓对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尤其是莫漓,有些同情的看着柳夫人,心想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些,竟把她给打傻了?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众人就看到一个身穿军装、面相跟柳夫人十分相像不过要年轻上不少的女军官率先走了进来。

不出意外的话,这女人应该就是柳夫人的妹妹,柳如史口中的姨娘了吧!

而在她身后,一大队手握兵器的士兵也跟了进来,单看进前厅的士兵就有不少,而且放眼望去,院子里都是满满的士兵,快要把章府给围满了!

这么短的时间,却能调集这么多的士兵,而且并没有一点慌乱的迹象!

看来,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

张十二看着足有上百人的士兵,这么想着。

………………

正如张十二所想,柳洪香确实是有备而来,而且已经准备了很久。

柳洪香是云溪城官府里的参军,而且这参军已经做了不少年头。

算起来的话,她上面除了有知府之外,还有一个守将,她顶多算是三把手。

对于她来说,自然想要往上再走一走。

本来知府和守将的年纪都不小了,而且去年的时候,知府告老还乡,位置空了出来,而守将的年纪也比她要大上不少,她本以为这个位置十有八九会是她的,谁知,不知从哪里空降了一个知府周晓过来,她还是参军,而且不知道还要做多久的参军!

这是她不能忍受的,已经想了好久,寻个机会更进一步!

而这次章家出了事之后,让她看到了机会!

在云溪城内章家出了事,而且章家义子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来,作为云溪城的知府,周晓自然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两天,周晓也在派兵寻找张十二的下落,若是让她先找到了,自然可以将功赎罪,柳洪香也没机会顶替她做知府。

可若是自己先周晓一步找到逃犯张十二呢?

那自己算立了功,而周晓则会因为办事不利,就算大殿下不怪罪,她多半也会引咎辞职!

因此听到那大汉说,柳家母子已经把张十二堵在章家的时候,柳洪香别提多兴奋了,带着自己早就集结好的士兵,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话一点都不假!

关键时候,还是得看她姐姐的!

等她进了章家前厅,就看到坐在地上抱在一起的柳家母子,心里有些震惊,赶紧抬眼扫了前厅一圈,在看到张十二之后,她稍微安心下来。

虽然没有见过张十二,但她可听说过,章家新收的这个义子那可是身长八尺,容貌甚伟,相貌在越国来说那都是一顶一的,而面前的清秀男子,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断定,这人十有八九就是逃犯章十二了!

没走就好,没走就好啊!

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柳洪香开口道:“怎么回事?”

“姨娘,他!就是他!逃犯章十二!简直是胆大包天,不仅出言侮辱我和娘亲,还动手打了我!”

柳如史伸手指着张十二,愤怒的说道。

听到这话,柳洪香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里正办公事呢,柳如史却以姨娘相称,若是传出去,别人说她公报私仇,那可如何是好?

自己这个外甥,怎么如此糊涂!

一旁的柳夫人见状,就知道柳洪香为何皱眉,拉了拉柳如史,示意他不要再多嘴,于是她便开口道:“柳参军,如史说的不假,这逃犯章十二胆大妄为,不仅出口成脏,而且还动手打人!你看!”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右脸!

虽然她看不到自己的伤势如何,但是右脸一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用看她也能够想象的到,右脸肯定肿了!

柳洪香看了看,然后把目光对准张十二,冷声道:“柳夫人说的可是实情?你就是逃犯章十二?人也是你打的?”

张十二听了,摇了摇头,同时又点了点头。

这下把柳洪香给搞懵了,不知道张十二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张十二开口了:“这打人嘛,确实是我打的,因为这家伙嘴巴太贱了,而且还竟白日做梦,自然要打他了!”

这话出来,莫漓和章瑾妤都不禁咋舌,说起嘴巴贱来,他的嘴巴可比柳如史贱多了,不过柳如史要比他倒霉多了,毕竟他拳头没有张十二硬,还敢在张十二面前耍贱,自然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过这位大人说的什么逃犯?想必说的肯定不是我,因为我根本就不是逃犯呀!你看看,我这模样的,像是逃犯的样子吗?”

张十二笑着对柳洪香说道,并没有把柳洪香放在眼里。

“………………”

柳洪香现在才理解了,为何看到她来了,她姐姐和外甥会如此愤怒,盖因这家伙简直太可气了!

自己不过才听他说了两句话,就气的牙痒痒,而柳家母子跟他不知道交锋了多少次了呢,被气的欲动手打人那也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似有些文弱的少年,竟然还有那么大的手劲,而且下手也太狠了,看看柳如史和柳夫人那红到发肿的脸,就能猜到这一下打的多狠!

尤其是柳夫人,那右边的半张脸完全肿了起来,左边的脸却安然无事,非常不对称,看着有点诡异。

若是她知道打柳夫人的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个女子的话,怕是会更吃惊吧?

“呵呵,你胆子果然很大!”

柳洪香眯眼看着张十二,然后冷声道:“别以为你站在这里不走,那就不是逃犯了!自从你妖言惑众、蛊惑二位殿下的时候,你就犯下了滔天大罪,此罪当诛,你以为你能跑的了?”

柳洪香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她理解的张十二关于逃犯的解释,那就是只要不逃,那就算不上逃犯——这分明就是在胡说啊!

张十二依旧不为所动,喝了口茶才继续道:“这位大人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并不是因为我没有逃,就不是逃犯了,而是说,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啊!何来罪过?又如何算逃犯?”

“呵呵,这话你也有脸说的出口!”

柳洪香冷冷的瞥着张十二。

张十二摇了摇头道:“事实而已,为何说不出口?我倒是想问问这位大人,你们一直在说我是逃犯,我到底犯了何罪?又是谁给我定的罪呢?”

说着,指了指柳家母子和还趴在地上装死的几个大汉道:“倒是这几个人,私闯民宅,还雇凶打人,这才是犯罪嘛!这位大人,把他们都拿下吧!”

柳如史看着张十二脸不红气不喘的就给他们扣了罪名,撇了撇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心里却对他无比鄙视:这家伙,还真敢张嘴就说呀!

“呵呵呵…………”

柳洪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先是呵呵笑了起来,然后眼中寒光一闪道:“好,那本官就让你被抓的心服口服!”

然后当着章夫人的面,大声说道:“章十二蛊惑二位殿下,谋害陛下,犯下了滔天大罪!大殿下下令将其列为通缉犯,抓到之后押入大牢,听候发落!但凡跟章十二有关系的,或者胆敢包庇他的人,都是在跟大殿下作对,按律一并当斩!”

说完这话的时候,柳洪香还刻意看了章夫人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说,你们章家跟这家伙本来就有关系,现在还是在你们章府发现的他,你们肯定跑不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外甥对章家笑了笑有意思,这时候好好敲打敲打她,想必她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为何这章夫人和章家小姐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的表情来呢?

还真是奇怪……

(感谢罢王笔打赏的500起点币,另外今天确实更新晚了,跟大家说声抱歉,但是以后无论早晚,肯定是不会断更的,另外说一句,假酒害人啊,今天醒了才发现昨天断片了,昨天晚上把跟媳妇说的话发在单位群里了,今天才知道,丢人啊……)



第六百三十六章 给我拿下(求订阅!)

“大殿下?苏慕俞?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张十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说道:“苏慕俞说的话你们也敢听?不怕掉脑袋吗?”

“………………”

柳洪香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脑子有病,头被驴踢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弱智的话来?

苏慕俞是谁?

那可是当今越国大殿下!

女王死了,她现在就是越国地位最高的人!

而且相信要不了几天,她就能够登基帝位,正是因为这点,她才会亲自来拿得罪了苏慕俞的张十二,心想只要把他交给苏慕俞,那么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那就不再是梦!

而他竟敢直呼苏慕俞的大名,而且还质问自己为什么敢听苏慕俞的话?

不听大殿下的,难道听你这个脑残的话?

“你刚才在说什么?你敢大声再说一遍吗?让我们所有人都听听!”

柳洪香眯着眼睛,若是张十二这话让所有士兵都听到,他这是罪上加罪,想跑也跑不了的!

张十二根本就不在意,无所谓道:“苏慕俞这种人渣败类的话你们也听,难不成,你们也是这种人渣败类不成?”

张十二戏谑的看着柳洪香说道。

“………………”

这话一出,全场默然。

不仅那些士兵都被张十二这话给震到了,就连柳如史都惊大了嘴巴:这家伙是嫌自己活的太自在了,在那找死不成?

这种话,他怎么就敢说的出口?

若是这话传出去,那就是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有些不忍心的看了看章瑾妤和莫漓,这俩人都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真的株连九族,岂不是连她们两个都逃不掉?

想到这,看向张十二的目光更恶毒了!

你想死就去死好了,为何要连累这两个大美人?

柳洪香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决定不再跟他废话了,就凭这话,就够砍他百八十次脑袋了!

“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这话一出,那些士兵就围了上来,张十二嘴角咧了咧,然后摇头笑道:“怎么这么慢?还没进来?”

走在前面的士兵听到张十二在那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刚欲上前,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都给我住手!”

听到这话,所有士兵真的都停了下来,转身回头看去,而张十二也松了口气,今天杀了那么多人了,虽然不介意再杀一些,可好歹现在女王醒了过来,若是在她当政期间,自己再杀上百八十个越国官兵的话,想必越国女王的脸色肯定会很难看…………

………………

原来,张十二在说最后一句话之前,就看到了门外院子中又进来一批官兵,虽然穿着跟柳洪香领来的士兵一样,不过带头之人却不一样。

一事不烦二主,柳洪香已经来了,现在又出现了一批士兵,张十二觉得是友非敌,应该是知晓自己身份的人来了。

自己好歹帮了女王那么大的忙,她怎么好意思让自己在云溪城里再出什么意外呢?

所以他才会说了后来的那段话,好在这群人还真是来帮自己的!

众人听到“住手”后都往后看去,待那些士兵看到来人是谁后,也没有太多惊讶,因为刚才听声音已经听出来了,正是云溪城的知府周晓。

柳洪香看到周晓走进来,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己快要得手的时候才来,这是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来抢功的!

这么想着,柳洪香的脸就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周知府怎么会过来了?这边不过是些小事而已,我一个人就能处理的过来?”

“我不过来怕你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周晓有些气愤的说道。

自己的这个参军,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一心钻到升官上去了,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大毛病,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可是她也太急功近利了些,就像今天的事情,怎么说也该跟自己商量一下才对,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她怕是会酿成大祸!

她出了事不要紧,可她是自己手下的人啊!

万一她真出了事,多半会牵连到她身上,所以周晓才会跑来阻止她!

………………

周晓原来的时候在宫中当差,因为比较讨女王的喜欢,所以后来云溪城知府卸任的时候,女王直接把她从宫中调了出来,空降成了云溪知府。

虽然做了知府,可是她在宫中还是有些关系的,早上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外人虽然还不知道,但是她有自己的途径,已经听说了女王清醒、苏慕俞暴毙的事情了,也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之前她们发的那个通缉令的主角——章十二!

她还在想着,连女王都那么看重那个人,而且当初是苏慕俞下令让她发的通缉令,现在苏慕俞死了,而且还明显是畏罪自杀,这个通缉令再挂出来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所以她派人找柳洪香来,想要商量一下把通缉令撤销的事情,结果柳洪香没有找来,却听说她带着上百个士兵去了章家!

想到章家跟张十二千丝万缕的联系,周晓也不敢怠慢,马上带着人赶了过来。

等她看到前厅里的几个人都安然无恙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幸亏自己没来晚呀!

………………

柳洪香听了周晓这话,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周知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周晓并没有搭理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转向章夫人说道:“本官也是刚刚才听说章夫人回来了,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这几天,章夫人受委屈了!”

章夫人笑着对她说道:“多谢周知府挂念。”

周晓点了点头,看向张十二,试探道:“张公子?”

她可是听说了,面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脸上带着浅笑的年轻男人可是个狠角色,那可是一人能灭一支骑兵团加一支弓箭手队而面不改色的男人!

而且他现在还有恩于女王,这样的人,自然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是我。”

张十二点了点头,淡然道。

“张公子,我乃云溪知府周晓,这人乃我手下的参军柳洪香!她虽为我手下,不过手里却有不少士兵,平日里也多是自己带兵出来做事,今天也正是如此!若是她有什么得罪了张公子的地方,下官代她向张公子赔罪!”

周晓一脸“虔诚”的说道。

若是个普通人,或许听了这番话会觉得这个周知府不错,竟然会为了自己的属下顶锅,有这样的上司真是件幸福的事情啊!

可是张十二却没有那么单纯。

听周晓说完他就笑了。

这些能做官多年的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哪一个不是事故圆滑?

这周晓说着什么替柳洪香赔罪,可是她之前的话早就把自己跟柳洪香撇了个干净,就差亲口说“这家伙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问题你只管找她就是了”这种话。

所以张十二才会笑,然后看着周晓道:“周知府果然是个好官呀!连下属犯了错,周知府都会代为赔罪,实在难得!不过在下也知道,周知府每天处理云溪城的大小事务,自然不能事必躬亲,许多事都是下面的人做的,周知府也多半不知道。

就像这个这个柳参军,这次犯的错可不小,在下觉得若是周知府提前知道的话,定不会同意她这么做!现在既然是她自己犯了错,可是让她自己承担的好,周知府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听完张十二如此善解人意的话,周晓恨不得跳起来为她竖个大拇指了!

要的就是这句话呢!

然后转身冷冷的看了一脸懵逼的柳洪香一眼,心里想着,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

柳洪香虽然莽撞,可并不傻!

她也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了,尤其是周晓在跟张十二对话时,称呼自己为“下官”更是让她震惊异常!

要知道,“下官”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用的,自然是面对更高一级官员的时候才能用,当然,也并不只是在面对官员的时候才可以用这个称呼,在面对有些虽不为官、但是身份却无比尊贵的人时,也会用到下官这个词。

就比如说之前柳洪香见到苏慕俞身边那位沈大师的时候,虽然沈大师在越国并无任何官职,可是因为沈大师一直跟在苏慕俞身边,苏慕俞对沈大师都礼遇有加,所以她在见到沈大师的时候,都得称呼自己为“下官”。

而周晓叫他“张公子”,说明他自然不是什么大官,那只能说,他的身份应该很高贵了——想到这,柳洪香更加纳闷了,这家伙可是得罪了大殿下啊,身份能高贵到哪去?

这个时候,也不想着什么立功升官的事了,柳洪香有些忐忑的看着周晓问道:“周知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章十二可是设计害死了陛下,大殿下也下令要抓他,难道周知府都忘了不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挺了挺腰杆,略微硬气的说道:“而且他刚才可是骂了大殿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若是让大殿下知道了,定会将他满门抄斩,一切跟他有关系的人也免不了遭殃!难不成,周知府还想护他?”

这个时候,柳洪香还不忘把苏慕俞给搬出来压周晓一下,那意思仿佛在说,我可是按照大殿下的吩咐在办事,何错之有?

最关键的是,她最后还出言威胁周晓,分明就是想告诉她,你若是包庇这人,她定会把事情捅给苏慕俞,让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周晓看着她摇了摇头,心里叹息一声:就是因为你是在为苏慕俞办事,所以你才完了!

不过,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狡黠,若是苏慕俞还在位的话,这次出了这种事情,自己难辞其咎,估计仕途就到头了,而面前这家伙怕是不仅不会同情她,反而会高兴的不得了。

毕竟同行间才是最赤果果的仇恨。

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这柳洪香自己却栽了!而且不出意外,自己还可能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周晓就兴奋起来,哪里还管柳洪香的死活?大家同朝为官,信奉的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况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威胁自己两句,这样的人,该死!

于是有些恶狠狠的瞪着她说道:“你是在说苏慕俞?”

“这……你……竟也敢直呼大殿下的名号?”

柳洪香这下彻底蒙圈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都嫌活的时间太长了吗?为什么都敢对苏慕俞不敬呢?

不过这次柳洪香却是真的害怕了,一个人敢直呼苏慕俞的名号说明他傻,可是第二个人也这么说,而且这人还是云溪城的知府,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旁边的张十二率先开口了:“周知府,你也听到了,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女王陛下,而且还对那妄图弑君杀母之人阿谀奉承,其心可诛呀!”

“………………”

诅咒女王?

弑君杀母?

听到这些,柳洪香彻底傻了眼!

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今天就是接到自己外甥的消息,寻思来立个功来着,可是这画风有些不对啊!

发生的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想象!

周晓点了点头,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却想着这家伙的心肠也不是一般的毒,分分钟就把柳洪香的罪名给安排的明明白白,她知道,这些罪名只要扣到柳洪香的脑袋上,那她下半辈子可就算完了!

“来人啊!把人给我拿下!”

周晓这话一出,前厅里并没有士兵行动。

因为前厅里这些士兵可都是柳洪香带来的,现在突然下令让她们把自己的主子拿下,她们还真的有点懵。

因此虽然周晓下了令,但却没人行动。

(今天就到这了,有些困,另外感谢嗝屁的石头兄弟打赏的500起点币,你的名字和头像一样,有点魔性……)



第六百三十七章 乱斗!(求订阅!)

周晓看到这一幕,脸色黑的吓人!

自己可是云溪知府,是这些知府士兵的顶头上司,但是这些士兵竟然不听她的命令,她又怎能不生气?

于是冷声说道:“苏慕俞心狠手辣,下药毒害女王陛下,还妄图栽赃两位殿下!好在张公子仗义出手,才没有让苏慕俞的阴谋诡计得逞!”

看到那些士兵脸上震惊的表情,周晓继续说道:“现在陛下被张公子救回来了,而苏慕俞则畏罪自杀!

苏慕俞犯下了此等滔天大罪,十恶不赦,令世人唾弃!而柳洪香不但不与之划清界限,还妄图与之为伍,这是公然与陛下对抗!

这种人,你们觉得该不该抓?”

“………………”

周晓的话已经超出了这些士兵的认知,哪里还顾得上回话,都已经愣在了当场。

周晓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话都跟你们说这么明白了,竟然还不懂得珍惜,那就莫怪我对你们不留情面了!

于是朝着外面自己的人喊道:“来人啊,把这歹人给本官拿下!若是有人胆敢不从,一并抓回知府,让陛下亲自定夺!”

周晓话音刚落,门外那些她从知府里带来的官兵就兴奋了。

虽然隶属于同一个部门,但是因为跟着的上司不同,这些官兵自然也分成了两派,周晓的人是一派,而柳洪香的人又是一派。

按理来说,作为知府手下的官兵,腰杆自然要挺的比柳洪香手下的官兵要直一些,可结果并非如此!

原来柳洪香这人对周晓一直不服气,而且还在时刻找机会把周晓顶替掉,而她手下的那些官兵自然也知道主子的想法,所以跟自家主子一样,她们也沾染了周晓骄傲自大的性格,对周晓手下的官兵也并不客气。

所以双方互相看不顺眼,可以说是积怨已久。

而柳洪香虽然骄傲霸道,咄咄逼人,但周晓平日里却和善的多,就算柳洪香挑衅,她一般也是顾全大局,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很少跟柳洪香起冲突。

所以,她手下的官兵也过得很憋屈,有的时候明明是对方挑衅,但结果却成了她们赔礼道歉,每个人心里都憋了一股气。

而现在,一向和善的周晓突然发了话,她手底下的官兵们早就兴奋了!

周晓话音一落,她们就鱼跃而入!

进门之后直接冲到柳洪香身边,闪电出手,就把柳洪香给按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被打压的太惨、太久的缘故,这些官兵把柳洪香按下之后手也不怎么老实,还对她用着小动作。

而且有的人不满于此,还异常得意的瞥着柳洪香手下的那些官兵,挑衅的意味很足。

周晓刚才的话虽然吓住了柳洪香手下的官兵,可是作为军人,哪个不是有火气的?

况且她们跟周晓手下的人向来不和,而且还都是胜出的一方,现在突然被她们给骑在头上了,哪能补气?

尤其是她们看到这些人手上并不老实,正对柳洪香动手动脚,让她们更是气愤!

踏马的!

干她们!

不知道是哪个火气比较大的家伙先忍不住了,大骂了一声,然后就朝着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对方官兵动手了!

“哎呦!”

一个周晓手下的官兵挨了一下,虽然不是很严重,对于她来说也根本不用叫,但是她眼珠一转,不但大叫了一声,随后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倒地之后她还不忘喊道:“哎呦,打人啦!”

这话一出,瞬间就点燃了周晓手下那群官兵的火爆情绪!

妈蛋的,老子们一直被你们压的死死的,现在我们大人做主,还能让你们这帮孙子们给欺负了不成?

众人这么想着,有人带头喊道:“这些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给我打啊!”

“打啊!”

霎时间,前厅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声,然后双方的官兵就扭打到了一起,场面极度混乱。

这些官兵虽然都身带大刀长剑,可再怎么说,大家都是官家的人,打架归打架,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了,所以这群官兵们都是用着最原始的打架方式在那里厮打,毫无观赏性可言。

………………

看着前厅众人打做一团,张十二有些无语。

不过也算是开了眼界,原来只见过男人打群架,这女人打起群架来,也很猛呀!

而且这些家伙别看都是军人,可是真近身打起来,什么抓头发、挠脸这种招数都用了出来,而且还有撕扯衣服的!

哎呦,这家伙手怎么那么黑?别人本来穿的就不多,还撕?

这家伙更不要脸,都快把人家屁股给抓花了!

哎?这位就更不地道了吧?别人正打着架呢,你在后面使一招抓x龙爪手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家伙更是遭到了张十二的唾弃,打架一点都不专业,知道什么叫有始有终吗?对方胸前就差一块布没撕开了,为何不继续啊?

张十二都恨不得挽起袖子来下场替她们大干一场了,跟女人打架,无论是在地上还是在床上,张十二都是无比擅长的…………

张十二她们还好,毕竟都是坐在前厅最后面的椅子上,那些官兵打架并没有波及到这边,所以张十二才能这么悠然自得的欣赏她们打架的场面。

可是柳夫人以及柳如史就不是那么幸运了。

他们之前就站在前厅中央,柳洪香带着官兵过来之后,他们本来觉得这都是自己人,安全的很,所以还刻意往这些官兵中靠了靠。

因此当两方人突然干起来的时候,他们没有丝毫防备,就这么被卷了进去!

柳夫人和柳如史本来就够倒霉了,之前就被莫漓和张十二给打了脸,现在又被挤进了乱战之中,叫苦不迭!

费了好大的力气,柳如史好歹从混战军团中爬了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到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就看到一脸和煦的张十二正看着他笑。

心里狐疑至极,突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的预感应验了!

只见张十二缓缓的抬起脚来,然后朝着他的脸飞速踹来!

“不要!”

他甚至都喊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从心底默默的呐喊着。

“走你吧!”

张十二大喝一句,然后柳如史就异常可怜的飞了出去,直接砸进了战团之中!

战团当中的官兵们激战正酣,打的难舍难分,突然被个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撞了一下,皆皱眉停了下来!

尼玛!

还有人偷袭?

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这些刚才还扭打在一团的官兵马上停了下来,脸色阴沉的回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失魂落魄的柳如史。

发现周围的战团突然停了下来,柳如史站起来就发现所有人都脸色不善的盯着他,让他感觉有些害怕,于是赔着笑道:“你们继续,继续就好…………”

尼玛,搞完偷袭还让我们继续?

继续再被你偷袭不成?

想的美!

双方的官兵第一次达成了共识,二话不说,拳头就冲着柳如史招呼了过去!

“啊!”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而他娘柳夫人跟他的遭遇差不多,在战团中摸爬滚打一阵之后才爬了出来,按照张十二的意思不能如此便宜了她。

可是他刚还说过,不打女人,若是现在动了手,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于是,张十二默默的看了旁边同样看戏的莫漓一眼。

不亏是夫妻同心呢,莫漓一看张十二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走到柳夫人身边,如法炮制张十二刚才对柳如史做的一切。

“啊!”

于是乎,柳夫人的惨叫声也传了出来…………

一时之间,柳家母子可算是悲惨至极,或许出门的时候连她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

“都住手!”

这是第二次听到有人喊出“住手”两字!

第一次是刚才周晓到的时候,她自己喊的。

但是现在的周晓站在前厅一边,脸黑的仿佛跟碳一样,这个时候,她可没有功夫再喊住手。

这话是从外面传来的,不过因为前厅里激战正酣,哪里会有人听?

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已经走了进来,看到没人停手,彻底怒了!

“我乃皇宫守卫头领韦绩,特命你们住手!谁敢不从,斩立决!”

走进来那名皇宫守卫说完,然后直接把腰间的佩剑给拔了出来!

“唰!”

她一拔剑,她身后跟着的那些皇宫守卫同样整齐划一的拔出剑来,发出统一且清亮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清脆至极,前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刚才那些还扭打在一起的官兵们终于停了手!

皇宫守卫头领?

这个别说她们惹不起了,就是她们的头,无论是周晓还是柳洪香,那同样惹不起啊!

皇宫守卫只对皇室成员负责,而皇宫守卫头领那更是贴身守卫女王的不二人选,她们除了护卫女王安危,更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她们说杀人,那可是真的敢杀人!

而且杀了人之后还一点事都没有,这就有些吓人了!

待她们都停了手,韦绩便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而刚才还扭打在一起的官兵们看到韦绩朝她们走来,忙不迭的让开了一条通道来,而那些打架太投入此刻已经受了些轻伤被打倒在地的家伙,此刻也来不及起身躲开,只能在地上爬开了,模样十分狼狈!

而韦绩连正眼看都不看她们一下,径直走到前面,看到周晓和一脸惊慌的柳洪香之后,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这两个人都是朝廷命官,而且一个是云溪城的知府,一个是云溪城的参军,是上下级的关系,这两个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还能发生这种打斗的事情,影响极为恶劣!

于是沉声道:“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周晓根本不慌,尤其是看到来的人是韦绩之后,更是喜上眉梢!

她原来在宫中当差的时候,跟韦绩可是没少共过事,而且那个时候韦绩并不是守卫头领,两个人可谓共患过难,这个时候肯定也不会为难自己才对!

尤其是柳洪香现在也在场,而且刚才还被卷进了战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衣服凌乱至极,若是先问话的时候,也该问她才对。

现在韦绩开口就问自己,说明她还是偏向自己的,于是,周晓一脸严肃的看着韦绩道:“韦首领来的正好!本官正想进宫禀报圣上,这里可有人目无王法,以下犯上!而且本官怀疑她参与了谋害陛下的事情!”

韦绩听了,眼神扫了柳洪香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确实如周晓想的一样,毕竟同朝为官多年,她心里还是偏向于她的,她也耳闻过周晓和她的副手柳洪香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和睦,今天估计就是两个人因为什么事起冲突了,她虽有心帮周晓,可周晓给柳洪香扣的这个帽子实在有点大啊!

心里不禁埋怨起周晓来,你说你俩有啥私人矛盾,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看模样你也没吃亏,而柳洪香却不像没吃亏的样子,这么算了不就行了,何必再继续斤斤计较呢!

而且你计较就计较吧!

你起码也想个靠谱点的借口好不好?

说什么柳洪香不听上司命令,或者说带兵跟你起冲突之类的都可以,可你说柳洪香目无王法、以下犯上,而且还说她参与了谋害女王陛下的事情,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就算你敢说,别人谁会信,谁又敢信?

你也太看得起这个柳洪香了吧?

就凭她这么小的职位,别说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苏慕俞,就算她接触到了,苏慕俞会信任她,会用她吗?

根本不可能的好不好!

(这两天天气不错,不冷也不是太热,适合外出游玩呀!三竖算了算,还差几天,就结婚一周年了,这一年里,基本都没出去玩过,十分遗憾,或许这就是成长之路吧!所以各位兄弟趁着年轻还是多出去浪浪吧,别跟三竖一样,想浪都没了时间…………)

第六百三十八章 索赔!(求订阅!)

还是在为周晓考虑,所以韦绩有些小声的问道:“周大人,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莫要乱说才好……”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隐蔽的朝身后瞟了瞟,那意思分明是在告诉周晓:你说话注意点,身后可有那么多人看着呢!若是说多说错了话,我可保不了你!

不过,周晓并没有心领她的好意!

只见周晓一脸淡定,点了点头道:“韦头领,本官早就想好,更不敢乱说!”

“你确定?”

“确定无疑!”

看到周晓如此坚定坚持的回答,韦绩沉默了一会儿,这一会儿间,她已经想了很多。

她认识周晓也有段日子了,对于周晓也算了解,知道她并不是一个莽撞无知的人,若是没有充足的证据和把握,肯定不会张口乱说!

而她现在既然这么开口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再想了想现在可是在章家,而且章家在这次救女王、杀苏慕俞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韦绩是很清楚的。

她相信,一般人可能不会知道,但是作为在皇宫中为官多年、并且在皇宫中熟人多多的周晓,肯定也会知晓这件事的内幕!

既然她知道整件事的内幕,也清楚章家的地位,那刚才的事情看来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意为之了!

她轻轻的瞥了安坐在椅子上的章夫人一眼,发现章夫人的表情虽然平淡,但是眼神在扫到柳洪香身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厌恶的!

虽然只是一个瞬间,但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这个时候,韦绩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也不再问周晓,因为她把话说的含混不清,不就是在给自己机会,让她主动查明事情真相吗?

那就自己来好了!

于是乎,韦绩把头转向了柳洪香,拉着脸沉声问道:“柳参军,倒地发生了什么事?周大人说的可是实情?”

柳洪香刚才还在发愣,以为韦绩跟周晓早就相识,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就会把自己拿下呢,谁知她竟会问自己话?

这个时候,柳洪香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刚才周晓说的十分吓人,又是女王醒了,又是苏慕俞死了,这些事情确实把她吓到了,而且到现在对这事也不是那么信服!

因为这事实在太诡异了些!

她别不是在诓自己吧?

看了看周围那些周晓手下的官兵,心想就算周晓拿话诓自己,这些官兵肯定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可是韦绩带来的人就不同了,她们是皇家守卫,是效忠皇室的!

皇室是谁?

现在不就是苏慕俞一个人说了算吗?

想到这,她突然又硬气了不少,指着周晓愤怒的对韦绩说道:“韦头领,她在胡说八道!这分明是在污蔑于我!”

然后狠狠的瞪了周晓一眼,然后说道:“而且我怀疑她才有谋反之心!刚才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竟然敢出口诋毁辱骂大殿下,而且还包庇大殿下下令通缉的逃犯章十二!

周晓身为云溪知府,知法犯法,罪大恶极!下官恳请韦头领能够下令把她拿下,进宫交给大殿下,看大殿下如何定夺!”

说完这话,柳洪香一身轻松,就好像此刻已经成了正义的化身,一切敢跟她作对的人都站在了正义的对立面,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时候,她还有些得意的瞥了周晓一眼,见她面无表情,根本不搭理自己,顿感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然后又看向张十二和章夫人等人,挑衅意味明显。

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张十二一阵无语。

这家伙看来是被打傻了,现在什么局面难道看不清楚吗?

为她默哀吧…………

………………

柳洪香说完,并没有等来她预想的场景。

韦绩并没有因为听到周晓辱骂苏慕俞而大发雷霆,反而眯起眼盯着她,让她有些发怵!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还沉默了一会儿的周晓开口了:“韦头领,你也听到了吧?她不仅在我面前这么说,在韦头领面前竟然也敢这么说!她分明是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分明就是跟那乱臣贼子苏慕俞是一伙的!

这种歹人,韦头领还不准备拿下吗?”

“来人啊!”

周晓话音刚落,韦绩就喊出声来,瞬间,几名皇宫守卫就跑了进来,朝着韦绩恭敬的喊道:“韦头领,有何事吩咐?”

“把这乱臣贼子给本官拿下!”

“是!”

话音一落,两名皇宫守卫就快走上前,闪电出手,就把柳洪香给拿下了!

这个时候,柳洪香脑子还有些懵懵的。

这好像……不对…………

难不成,刚才周晓说的是真的?

苏慕俞真死了?女王陛下又活了?

无论她刚才怎么不信,现在也不敢不信了!

因为张十二这么说,周晓也这么说,皇宫守卫头领韦绩都认定了此事,怕是不会有假了!

想到这,柳洪香知道自己完了,连反驳一句或者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了,只感觉身体一软,脑袋一昏,浑身就没了知觉,瘫软在当场。

那两个守卫还以为她是故意的,放任她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用脚踢了几下,发现她根本没有一点反应,才意识到这家伙是真的被吓晕了。

于是又叫来几个守卫,一起把柳洪香给拖了出去!

待柳洪香被拖走,韦绩又看了周晓一眼道:“周大人,虽然她以下犯上,罪不可赦,但是你直接派人把她拿下就是了,为何会纵容这些官兵在这里胡闹?

你清不清楚,这里可不是大街上,而是在章家!你如此胡闹,就不怕吓着章夫人?就没想到会给章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说着皱眉扫了前厅一眼,就发现这前厅里已经狼藉一片,那些椅子桌子之类的家具就不说了,连有些前厅中的字画和花盆之类的都遭了殃,被毁了不少!

周晓一听,知道这是韦绩在提醒她,若是章家追究起责任来的话,她也跑不了!

想到这,周晓就有些忐忑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心想自己进门之后可是一直在维护她,而之所以做出这些事来也多半是因为发现张十二好像也比较喜欢看到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

而张十二自然感受到了周晓的目光,虽然周晓并未求情,不过张十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自己帮她说几句话嘛!

不过这个要求算不得什么大事,就算她不说,自己也打算帮她一把,毕竟这家伙还比较上道,要不是她来,自己怕是就要亲自动手了。

而且也不仅仅是帮她,这群柳洪香带来的官兵跟柳洪香简直是一丘之貉,柳洪香都被抓了,自然不能便宜她们才行!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所以,张十二贱贱一笑道:“这位韦大人,此事可怪不得周大人!”

张十二这话一出,韦绩和周晓的眼睛皆是一亮,都把视线转向了他!

“刚才那柳洪香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还不是因为她手下的这些官兵?而这些官兵明明知道柳洪香以下犯上,对陛下出言不逊,不但不出面阻止,反而还跟着她一起欲谋害周大人!

这等官兵,若是留着,定是云溪一害!韦大人,周大人,你们还等什么呢?”

张十二这话一出,韦绩和周晓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激动,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于是韦绩对周晓说道:“周大人,在下错怪你了!竟然张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周大人还在等什么?把她们拿下吧!

省的留着这帮害群之马,以后指不定再闹出什么事来呢!”

韦绩带来的皇宫守卫虽然权利不小,整个越国的军人都不敢跟她们硬来,但就是因为身份尊贵,她们并不是什么人都会抓。

若是随便一个人都让她们皇宫守卫动手的话,那她们也太不值钱了吧?

而且韦绩这次来是有要事在身,虽然带了不少皇宫守卫,但是跟柳洪香带来的这群官兵比起来却是多有不如,哪里能把她们都拿下?

拿一个柳洪香这种头目就够了,其他的交给周晓就可以了,毕竟他是云溪城的知府,这些也算是她的手下,拿回去该怎么处理,想必她有主意。

周晓听了,点了点头,对韦绩一拱手道:“韦头领就放心吧!周某绝不会辜负韦头领的信任!”

说完这话,眼神在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跟她的人打架、此刻却已经忐忑不安的官兵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对她的人喊道:“来人啊,给我统统拿下,押送回大牢!谁敢不从,当场斩立决!”

这话声音洪亮,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尤其是周晓自己的那些官兵,此刻犹如拿到了尚方宝剑,神情无比亢奋,连回答都来不及了,直接朝刚才还跟她们打架的官兵们冲了上去。

而那些官兵不傻,知道现在可不能反抗了,虽然还是这群讨厌的同行来拿她们,可却是奉了皇宫守卫头领的命令,这个时候谁敢反抗,那才是真正的找死呢!

于是乎,刚才还跟周晓的人打的不可开交的官兵,此刻犹如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一脸的无精打采…………

………………

当周晓手下的官兵把柳洪香手下的官兵都带走后,站在前厅里的人也就剩了几个而已,前厅瞬间变得敞亮起来。

不过,前厅里的狼藉则显得更加明显起来。

张十二看着这一切,就皱起眉来。

“两位大人,刚才可是你们官家在这前厅里又打又闹,看看这前厅被你们弄成了什么样?”

说着走上前去,伸手指了指那墙上破碎的字画,然后无限惋惜道:“这可都是些古董字画啊!当初我干娘买这些字画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虽说这些古董字画算不上什么无价之宝,但怎么说也是价值连城的啊!

现在就这么被你们给毁了,你们说说,这到底该怎么算?”

张十二盯着周晓和韦绩,愤愤不平的说道,那模样好像在说,如果你们今天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走出去了!

韦绩和周晓听了这话,表情都有些怪异。

前厅里狼藉的场景她们自然也看到了,若是说赔偿一下或者帮着章家把前厅修补一下这种要求,她们也会认为是合理的。

可是说这些损坏了的都是古董字画是什么鬼?

真当她们傻不成?

章家虽说是云溪城有名的大户人家,家里收藏些珍贵的古董字画,这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谁会把古董字画摆在外面,挂在墙上啊?

古董之所以是古董,那是需要有比寻常物件更加精细的保养手段的,家里若是有古董,定是放的严严实实的,哪里会摆在外面,多容易被破坏了呀!

不用想,她们也知道张十二肯定是趁着这个机会准备讹人了!

可是到底讹谁,她们也不清楚。

这打架的是周晓和柳洪香手下的人,现在柳洪香和她手下的人都被抓了,哪里去找她们赔?

难不成,还让自己赔?

想到这,周晓的眉头就再次皱了起来。

“哎呀,它怎么也碎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走到一张书桌前,蹲下身子,看着破成碎片的花瓶,叫了起来!

“这花瓶也是古董呀!平日里我最喜欢这花瓶了,简直爱的欲罢不能!

就算我那么喜爱,却也怕弄坏了它,连碰都不敢多碰一下呢!而且跟它比起来,那些字画简直一文不值,它怎么也碎了呢?”

说到这,张十二本想挤出几滴伤心的眼泪,奈何好久不演戏,演技都已经生疏了许多,怎么挤都没有挤出眼泪来!

这话说完,周晓的脸都黑了!

先不说这花瓶到底是不是古董,起码张十二说的,喜爱的不忍多碰一下实在扯淡,因为她分明听到张十二起身的时候,脚下摆在花瓶残片上发出的“嘎嘎”的声音!

踩的那么狠,还说自己喜爱的都不敢多碰一下,骗鬼呢!

(三竖不想浪,也不敢浪,我是让你们出去浪一下……)

第六百三十九章 心地善良的张十二(求订阅!)

说实话,现在的周晓是愤怒的。

她来章家之前,虽然听在皇宫的朋友说了一些事情,但是那人肯定也不会把所有事情的细节都告诉她,只是说了女王复活、苏慕俞自杀这些事情。

而且也点过张十二在其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可至于具体他做了什么,那人并没有对周晓细说。

不过听了那些之后,周晓对张十二就已经非常忌惮了,毕竟能救女王的人,肯定会得到女王的重视,哪里是一般人能惹的起的?

所以她才会以“下官”自居,不求在张十二面前有功,但求无过,毕竟若是得罪这么一个人的话,万一哪天他在女王面前说上那么几句坏话,她就完了!

可纵使这样,也挡不住她现在的气愤!

因为在她看来,张十二现在就是赤果果的诈骗啊!

什么破字画,什么破花瓶都成了古董?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现在都被毁了,属于无证可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值多少钱就值多少钱,那怎么行?

不是把她们当成冤大头了吗?

之所以会想到这些,就是因为周晓觉得,若是现在赔钱的话,那肯定是让她们掏啊,毕竟她们可是刚才打架的主力!

周晓越想越气,心想自己可得跟他理论理论,不然等会他狮子大开口,自己不过是个小知府而已,哪里赔的起?

可是不等她开口,旁边的韦绩就先说话了:“张公子莫要伤心!既然东西都损坏了,也没了还原的可能!当务之急就是让损坏之人照价赔偿才是,张公子觉得呢?”

韦绩可不是周晓,对于张十二之前在皇宫里的所作所为她可是亲眼所见,这样的人可不是她能惹的起的!

别说是她了,就算是女王在这里,也是断然不会惹张十二不开心的,这家伙可是孤身一人就杀进皇宫,一手灭了吴国骑兵团和越国弓箭手几百余人,这样的刺头,可不是她能惹的起的,他想要赔偿就给呗!

之前的时候,她跟周晓想的一样,还以为张十二想让周晓赔偿呢,可是她刚才却看到张十二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不怀好意的看了柳家母子好几眼,顿时恍然大悟: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听了这话,张十二立马回道:“这是必然的!”

一听到赔偿,张十二立马两眼放光,哪里还有刚才那悲恸的表情?

就连旁边的莫漓见了,都忍不住捂脸:你演戏也演的像一些好不好?这也太明显了吧?

但张十二并不在乎这些,他吃定了柳家母子,巴不得让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在敲诈他们呢,那又如何?他们还有什么办法不被自己敲诈吗?

当初来章家的时候,他们怕是做好了趁机敲诈一下章家的打算,既然如此,那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彼身,自然无可厚非!

韦绩点了点头道:“不知张公子觉得谁应该为此事负责赔偿?又该赔偿多少呢?”

张十二的目光在柳家母子身上来回扫了扫,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柳如史的目光在空中跟张十二相碰,马上打了个寒颤:这家伙不怀好意啊!难不成,他还想让他们赔不成?

想到这,柳如史又惊又气,因为满屋的狼藉是两边官兵冲突所致,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可是若张十二真说让他们赔的话,他好像也别无他法…………

在听到周晓说出女王复活、苏慕俞自杀,而张十二在中间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时,柳如史就知道今天他们栽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命了,反抗,还是别了吧!

果不其然,跟柳如史想的一样,下一刻,张十二就把话锋转到了他们这边,指着柳夫人说道:“韦大人,这个柳夫人带人强闯我们章家,而且还以苏慕俞之命镇压我们!

镇压无果后,就叫来了她妹妹柳洪香带兵欲抓我们,所幸周大人带人及时赶到,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不过也就是因为如此,家里的字画古董才会毁于一旦!所以在下以为,这件事皆是因柳家母子而起,这赔偿自然应该由他们来赔!”

张十二说完,旁边的周晓给愣住了。

她想到了张十二这是在诈骗,可没想到张十二诈骗的不是她,而是柳家母子!

不光没有诈骗她,而且还夸奖了她一番,让她的心里美滋滋的,刚才对张十二产生的不满情绪也一扫而光。

于是也帮腔道:“韦头领,张公子说的是实情,本官可以作证!这柳家母子平日里在云溪城就骄横跋扈,目无王法,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足为奇!

尤其是她们仗着柳洪香是柳家人,所以经常欺负其他人,这种人,就该赔偿!”

听周晓义愤填膺的说完,韦绩点了点头,也不管楞在当场连反应都没有的柳家母子,再次开口道:“张公子,这柳家母子端的可恶,确实该赔!不过,这赔偿应该要赔偿多少才是?”

张十二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柳家母子一眼,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张十二自然不会可怜他们,而且还想要一次性把他们给榨干!

于是看向周晓,笑道:“周大人,在下对云溪城算不上太熟,更不知道柳家家境如何,要少了吧,怕便宜他们,若是要的多了,又怕他们拿不出,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呢?”

张十二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道。

“………………”

听了这话,在场有几人听懂了,看着张十二,一阵无语。

尤其是周晓,哪里听不出张十二的意思?

他分明是想一次性把柳家给榨干,可是又不知道柳家具体有多少家底,所以才会问她,让她报个数,然后他就要这个数!

周晓想了想,作为云溪城的知府,她对几个大家族的财力还真的知道一些,想了一会儿后就说道:“张公子,据我所知,这柳家平日里可是在做布庄生意,这几年下来,柳家布庄差不多有五万两银子进账呢!”

好嘛,张十二这下知道了,柳家的家底也大概就是五万两银子左右了。

说多不是太多,不过也不是太少。

张十二眼睛一眯,然后笑道:“哎,我这几件东西,那可都有年头了,若是让我要,没个几十万两银子都不行!不过好在我这人心地善良,这种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这样吧,就要五万两好了!”

“………………”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表情怪异,脸都憋的通红,想笑不能笑,有点难受。

而莫漓看着张十二,眼神却是冒着光:你无耻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而周晓看着张十二一脸正色的模样,脑海里只出现了两个字:无耻!

就你这还心地善良,若是你这都算善良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坏人了!

我都告诉你柳家家底只有三万两了,你张口就是三万两,这分明就是一下要把柳家给掏空啊!

看着周晓那有些古怪的眼色,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有些不满道:“周大人,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啊——对!张公子说的很对!张公子的这些古董可都是无价之宝,柳家就是砸锅卖铁,怕是也赔不起!而张公子宅心仁厚,竟然只要了区区五万两而已,此等作风,堪称我辈模范啊!本官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说完这些,周晓的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羞涩,把头低垂了下去。

不只是她,就连张十二都没有撑住,老脸一红,不过还是点头道:“周大人说的在理,在下确实是这样的人!哎,从小就这么善良,想改都改不了啊!”

“………………”

“喂,周大人,你为什么不抬起头来看着我?”

“………………”

“哎,还有你们,肩膀抖什么抖?”

“………………”

“算了,想笑就笑出来吧,憋着多难受……”

“………………”

………………

一小段插曲过后,周晓看着一脸落寞的柳夫人,开口问道:“柳夫人,刚才本官跟张公子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吗?”

柳夫人并没有开口,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都听到了。

周晓见状,再次问道:“那你有什么异议吗?”

柳夫人再次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说道:“我能有异议吗?再说了,就算是有,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不让我赔了吗?”

五万两银子对柳家来说,确实是所有积蓄了。

而且,这五万两银子里可是还有许多其他供货商压在柳家布庄里的钱,若是单算柳家自己的钱的话,也就堪堪三万两多一点儿而已。

如果可以,柳夫人是真的不想交出五万两银子来,毕竟把这钱拿出来,柳家布庄就没有资金可以周转了,若是其他供货商这个时候都上门讨债,她们柳家就算完了!

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给钱!

因为柳家最大的靠山柳洪香现在都被带走了,而且看这架势,怕是很难再出来了。

失去了柳洪香的柳家根本不值一提,这个时候柳夫人若是再跟章家硬顶,最后的结果怕不是银子能摆平的了!

哎,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给了银子再说吧!

就算现在亏上一些,等回去好好经营下布庄,慢慢的就挣回来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深知这个道理的柳夫人就这么选择了妥协,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所以才会说了那么几句带刺的话。

听到这话,周晓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就恢复如常。

现在的柳夫人在她眼中根本一文不值,还敢这么跟她说话,简直找死!

不过考虑到她被张十二瞬间诈了全部家底五万两,而且自己还是帮凶,想想还是算了吧,这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怕是都不会开心!

不过她无所谓,但张十二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本来以为讹她五万两银子,让柳家赔个底朝天就得了,没想到这柳夫人嘴巴还这么毒,明显的不服气嘛!

若是这人继续留着,以她那么狭隘的心理,日后保不齐怕是会找章家的麻烦,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后张十二不在云溪了,这柳夫人再搞点什么小动作他也不知道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因此,张十二眼睛微微一眯,已经想到了办法,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有些邪恶的笑容。

而房间中的柳夫人和柳如史还不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倒霉了!

………………

听到柳夫人同意,周晓也不过多计较,继续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柳夫人今天就把钱拿来交给张公子吧!”

想了一下又说道:“不如本官派人跟柳夫人一起去柳家拿钱,然后回来交给张公子?”

看张十二这架势,今天势必是要拿到钱的,所以周晓也想着速战速决,不然她怕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能被张十二给笑死!

“不必了!”

柳夫人赶紧出声打断了周晓的话。

让官兵带着她一起回柳家拿钱?

她脑子除非坏掉了,不然怎能做出这种弱智的事情来?

今天他在章家虽然丢人又赔钱,但好在这事情是在章家发生的,若是出去自己不说,那谁能知道?

可要是官兵跟着她去柳家走一遭,那不就闹的人尽皆知了?

尤其是她把供货商的钱都赔了,若是那些供货商听说这事一起跑上门来讨债,那柳家不就倒了吗?

想完这些,柳夫人就伸手在怀里掏了掏,不一会儿,就掏出了一个小布包出来,然后翻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包,一小叠银票就露了出来。

柳夫人把银票拿在手上,仔细的数了两遍,好像还不够,然后又从身上掏出了一些碎银出来,这才刚好凑够了五万两。

恋恋不舍的又看了几眼,才向周晓递了过去………

(最近酒局有点多,感觉身体被掏空,硬着头皮肝出这一章来,今天估计够呛了,实在抱歉,骂我吧兄弟们——算了,知道你们懒得骂了……)

第六百四十章 叛国罪(求订阅!)

周晓也没有想到,这柳夫人竟然如此大胆,近五万两银子都放在身上,同时不免想着,还真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若是让那些江洋大盗知道柳夫人身上装着那么多银子的话,早就把她绑了,这可是真正的行走的提款机啊!

想着这些,周晓就伸手准备去接钱,谁知怎么也拽不过来。

这些钱可是柳夫人的命根子,前段时间集齐这些钱之后,柳夫人就把钱装在了自己身上,毕竟这么多银子,她之前也没有见过。

现在突然有了这么多钱,自然宝贝的不得了,揣在身上就没拿下去过。

这个时候要拱手让人,她还真有些舍不得,死死的握着不忍心放手了。

“柳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晓面色不善的说道。

“………………”

柳夫人听了,叹了口气,心想大局已定,再这么耗下去也没必要了!

这次元气大伤,等回去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以后自己再起了势,定饶不过章家这群人!

这么想着,目光就无比恶毒的瞥向张十二和章夫人等人,不过她却没怎么敢看莫漓,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再怎么瞪张十二他们,他们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可是莫漓就不同了,因为她真敢动手打人呀!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已经把张十二得罪惨了,张十二是不会打她,但是有比打她更狠的方法折磨她!

………………

柳夫人最终还是松了手。

周晓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把银票和碎银拿过去,数了一遍,才一脸谄媚的看着张十二笑道:“张公子,本官替你数了一遍,确实是五万两银子!其中有四千九百五十两的银票,还有五十两的碎银!”

说着,就把钱朝张十二递了上去。

张十二把银票拿了过来,但是碎银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对周晓说道:“周大人,这银票在下收下了,至于这碎银嘛,周大人留下就好了!

周大人今日带兵过来,想必也辛苦了不少,这些碎银就留给周大人喝茶吧!”

“多谢张公子!”

周晓笑的更灿烂了,自己不过就跑了个腿,也没出什么力,一下子就来了五十两银子——不得不说,这钱真是好挣!

然后又看了张十二一眼,心想以后可得好好跟他搞好关系,因为跟着他,有钱拿呀!

而一旁的韦绩见状就有些吃味了,好歹我也出力了,怎么好处都给周晓了?这不公平呀!

不过她可没那么笨,这话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毕竟她不是周晓,她也并不缺那五十两银子。

只有一旁的柳夫人听着他们的对话一阵牙疼:那是老娘的银子好不好?拿着老娘的钱去巴结人,我呸!

柳夫人越想越气,越气越不想在这里待了,眼不见心不烦,还是先走为妙!

于是乎,柳夫人对柳如史打了个眼色,然后两人二话不说,转头就要走。

周晓见状,并没有留下他们的打算,毕竟他们已经够惨了,全部家底都被张十二给坑了去,都说人艰不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为难他们了吧!

可是,张十二就不这么想了!

“站住!”

就在这个时候,张十二略显阴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周晓和韦绩都是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张十二,不知道他又怎么了,毕竟五万两银子都白拿到了,只需要为什么说是白拿,是因为她们觉得那些字画和花瓶到底是不是古董,就算她们都不知道,可张十二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逼数?

既然都白拿了这么多银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不成是觉得柳家母子太可怜了,既然都给了周晓五十两银子,他还想再给柳夫人点银子帮她救救急?

想到这,周晓和韦绩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就变得崇敬起来:看来,这个家伙的心地还真的有点善良呢!

在场的几人,跟周晓和韦绩有同样想法的并不是没有,不过只有莫漓并不这么想,听到张十二开口,她嘴角就微微上扬起来!

这才是她认识的张十二嘛!

有仇喜欢当场就报,而且要么不出手,出手就会把你打在地上永远翻不了身!

区区五万两银子而已,张十二怎么会因为这个而放弃折磨柳家母子?

可是柳家母子并不知道莫漓的想法,尤其是柳夫人,也想到这家伙是不是善心大发,又觉得柳家在云溪城好歹也是大户,不想闹得太僵,所以要给她点钱?

这么想着,柳夫人心里就微微得意起来,但是脸上却表现出不耐烦,转身看着张十二问道:“怎么,你还有事吗?”

那表情十分倨傲,心想就算你要给钱,那也是求着给我,自己必须得表现的高高在上才行!

可是,张十二接下来的话让她惊掉了下巴!

“周大人,这柳家母子刚才还以苏慕俞为荣,在我看来,她们既然跟那柳洪香是一家人,怕是早有密谋,一心向着苏慕俞!

这样的人若是留着,怕是会对陛下的安慰造成很大的威胁啊!”

张十二一脸认真的对周晓说道。

听到这话,周晓跟韦绩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诧异。

诧异的是张十二果然并非善茬,银子拿到手不说,而且还想要一举把柳家母子彻底整垮!

按说,柳家母子这事可大可小,就看怎么运作了。

现在既然张十二开口定下了基调,只要她们按照张十二说的来处理,那柳家母子肯定会跟柳洪香一样,被扣上一个勾结乱臣贼子、意图对女王不轨的罪名!

只要这个罪名被定下了,柳家母子再无翻身之日,而原来活跃在云溪城里的柳家,这次之后,怕是也不会再有了吧?

周晓这么想着,于是开口道:“多谢张公子提醒,若不是张公子说的话,本官倒是忘了!”

然后冷冷的盯着柳夫人道:“若是背后没人支持,那柳洪香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现在看来,定是这柳家姐妹勾结在一起,妄图叛国!本官现在就把她拿下!来人啊!”

周晓也想开了,自己把柳洪香拿了,那说明她已经彻底得罪了柳家,万一以后柳家哪天得了势,章家她不敢对付,自己她还不敢吗?

所以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一举把柳家给一网打尽,以后自己也不用担心被人惦记着了!

周晓话音一落,留在她身后一直未曾离开的几个官兵大步走了上来,就把柳家母子给架住了!

到这个时候,柳夫人脑海里还一片空白…………

不是应该给自己银子的吗?

怎么转眼间就要把自己给抓了呢?

我银子不要了还不行吗?别抓我好不好?

柳夫人大声喊道:“我没有,我没有!周知府,你不能这样!你这是污蔑我,你这是草菅人命啊!我要告你,我要告你啊!”

柳夫人可是听到周晓说出“叛国”两个字来了,她不傻,自然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

别说是她知道普通人,就算是王公国戚,只要跟这两个字沾上关系,那结局都只有一个,就是死。

现在若是把这个罪名给她坐实了,她哪里还能活?

于是口无遮拦的说了起来。

听到这话,周晓的眼皮沉了下来。

这姓柳的果然留不了啊,现在就敢这么说自己,于是又大声道:“你们都听到了吧?这个时候,她竟还敢威胁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给我带走!”

“是!”

那些官兵们二话不说,直接拖起柳家母子往外走,柳夫人自然不会乖乖就范,还一个劲的闹腾,其中一个官兵看不过眼,一个手刀下去,柳夫人直接就不省人事,前厅里也瞬间安静下来。

而柳如史本来也想学着柳夫人那样嚎上几嗓子来着,可是看到他娘亲的下场之后,很自觉的闭上了罪,被官兵们拖了出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敢再抬头看张十二一眼,又或者是,他也知道,再看张十二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

待那些官兵把柳家母子押走,周晓就对张十二拱手说道:“张公子,既然这里已经没了事,那我就回去了!今天抓了那么多人,回去之后我可要好好审上一审!”

张十二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周大人啊,你既然贵为云溪城的知府,手上自然有生杀大权,肯定也知道什么样的罪犯应该好好审一下,什么样的罪犯应该斩立决!

那些胆敢挑战女王陛下权威之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而且这种事就算先斩后奏,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的,还会夸你办事麻利,以免夜长梦多!”

周晓听了,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

张十二这是在教她杀人灭口啊!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转头看了看韦绩,就看到韦绩对她点了点头。

这下,周晓更是震惊了!

韦绩竟然让她同意张十二的话,把柳家母子和柳洪香都杀了?

周晓知道韦绩是女王身边的人,她能这么说,肯定是经过了女王的授权,不免又多看了张十二两眼:这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就因为救了女王一命,所以他随便指使自己杀些人都没关系吗?

周晓觉得自己是的脑子有些用不上了,索性也不再去想,只好对张十二点了点头道:“张公子说的在理!这种乱臣贼子多活一天那就是对越国百姓的不负责任!

张公子放心吧,等下官回去之后,一定会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

说着,周晓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色来!

张十二见状笑了笑道:“那在下就祝周大人旗开得胜了!”

听完这话,周晓点了点头就速速离开了,估计是想着怎么以最快的方法把柳家母子给解决掉。

………………

待周晓离开,屋里就剩下了章家母女、莫漓、张十二以及韦绩五人。

张十二看了看韦绩,心想这家伙作为皇宫守卫头领,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来章家才对,于是开口问道:“耽误了韦大人这么多时间,还没问过韦大人这次过来所为何事呢?”

韦绩连忙陪笑道:“张公子言重了,我也没有等多久。这次过来,下官是奉了三殿下之命,三殿下说圣女牟小小就在章家,希望请圣女进宫一叙!”

听到这,张十二也释然了。

牟小小从小跟苏玖玖一起长大,两人虽是公主和圣女的区别,但实际上却亲如姐妹,这也是苏玖玖在遇到麻烦之后,牟小小拼劲全力、哪怕自己吃毒药都要救她的原因。

现在一切都好了,苏玖玖想要见见牟小小也可以理解,更何况越国女王已经答应了自己带牟小小离开越国的请求。

留给牟小小在云溪城的时间不多了,让她去见见苏玖玖也是好事!

张十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章夫人问道:“干娘,小小姐去哪里了?”

进门的时候,章老爷子还说牟小小在前厅里,可是前厅里哪有牟小小的影子?

“刚才圣女还在这里,只不过柳家母子来了之后,圣女就去了偏房,现在大概还在那里呢!”

“哦,那我去找小小姐!”

说完这话,张十二就欲转身往外走。

“不必了,我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牟小小那略显空灵的嗓音传了过来。

牟小小缓步走进屋来,张十二见了,马上跑了上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来云溪后的几个月,这还是张十二第一次跟牟小小分开那么长的时间,虽然记忆回来了,可是他跟牟小小那段时间的记忆同样还在,而且也不会被时间抹杀掉,所以现在的感情同样是有感而发。

牟小小也同样握紧了张十二的手,上下打量了张十二一番,发现他跟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若是说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也是张十二看着比原来更加成熟了。

只是,这种成熟,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这两天状态不好,实在抱歉,明天恢复两更。感谢飞翔兄弟的劝诫,以后真的不能多喝了。。。。还有今天去山上弄槐花了,到处是刺,把我给扎死了,不知道各位兄弟有没有没吃过的……)

第六百四十一章 姐妹情深(求订阅!)

“能再见到你,真好。”

牟小小听张十二说出这一句话来,眼眶瞬间湿润了!

是啊,能够再见到,而不是阴阳两隔,那不比什么都强呢?

之前她还在纠结,他还是不是原来的大个,他对自己还会不会像原来那样,可是,这些有纠结的必要吗?

曾经,他要做的事情在她看来,那是九死一生,而且她都做好了,若是他回不来,自己也不要再活下去的打算,而现在,他回来了,再次站在了她的身边,这就够了!

况且,看他现在这模样,对自己的感情还跟原来一样呢!

牟小小,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两个人看着彼此,仿佛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当中,丝毫没有关注周围几人看向她们的异样眼光。

尤其是章瑾妤,看着张十二紧紧握着的牟小小的手,心里别提多吃味了!

他在大唐好像有许多女人,而且现在还不止一个,既然他那么博爱,为何就不能也对自己博爱一次呢?

目光又稍微看了看莫漓,心想莫漓见到她的时候抱有那么大的敌意,现在看到牟小小了,而且牟小小跟张十二现在的表现可是足够亲昵,她又会有什么表现呢?

可是当她发现莫漓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时候,瞬间感觉不平衡了?

这是凭什么啊?

难道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莫漓并不知道章瑾妤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会嗤之以鼻!

因为她并不是在帮张十二挑选女人,她也没这个爱好,同样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主动把自己的爱人不断平分给别人!

她是在帮张十二拒绝一些他自己或许都不好意思开口的人。

而牟小小显然不属于这样一类人,只要张十二看好了,她无话可说,但是张十二并没有那个意思的话,那就抱歉了,该去哪凉快就去哪吧!

………………

“咳咳………”

韦绩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了,因为张十二跟牟小小两人自从见了面就你侬我侬的,也不说话,可是眼神却让人肉麻的慌!

当众撒狗粮就算了,可是撒起来没完没了的,这就有些过分了。

所以韦绩才咳嗽了两声。

听到这咳嗽声,牟小小顿时清醒过来,脸也一下红了起来。

把手从张十二手中抽出来,然后小声对张十二说道:“好了,我该进宫了!”

张十二并没有矫情,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等牟小小从皇宫回来,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呢!

于是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又跟韦绩说了两句,韦绩才带着人护送牟小小离开。

待前厅里只剩了他们四个,章夫人就喊了下人来收拾房间,张十二走上前去,把四千九百五十两的银票给她递了上去。

看到张十二把银票交过来,章夫人愣了一下,并没有接,而是给张十二挡了回来。

“十二,这银票是你要来的,你收着就好了。”

这是章夫人的真实想法,毕竟这钱她没有出一分力,若是拿了有些过意不去。

谁知张十二笑道:“干娘,这是那柳家的钱,看柳家母子那模样,想必这钱的来路也不会正,拿了也就拿了!况且他们一而再的来骚扰干娘和姐姐,这些钱权当是赔干娘和姐姐的精神损失费了!”

章夫人和章瑾妤并不知道“精神损失费”是什么费,竟然能值近五万两银子,因此章夫人还是没有伸手。

于是张十二又笑道:“干娘,既然十二是你的义子,那义子孝顺干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可是,这…………”

章夫人还是有些犹豫,主要是这钱的数额实在太大了些,五万两啊!饶是章家家大业大,可是五万两对她来说也绝不是个小数目!

“干娘,不瞒你说,因为十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等这几天事情都处理完,就该回大唐了!这些银票可都是越国银票,拿去大唐也用不上,倒不如干娘拿着好!”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章夫人觉得自己若是再不拿就不好了,于是伸手接了过来。

只是听说张十二要不了几日就要离开越国回大唐之后,看了看莫漓,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章瑾妤,心里叹了口气…………

………………

时隔几个月,当牟小小再次踏上皇宫的土地上时,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曾几何时,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出宫,而且一待就是那么久。

曾几何时,她想过若是再回到皇宫,自己一定是激动的,欣喜的。

可是现在,当她真正进宫的时候,内心却平静的可怕。

或许这几个月的时间,她的内心已经发生了不少改变,皇宫也已经由原来的必选项变成了现在的附加项。

就算不回皇宫,她也一样过得很好,或者说,不回皇宫,她可能会过得更好!

心里想着这些,没一会地,她就来到了宫殿门外。

抬头看着这个曾经待了十多年、无比熟悉的地方,牟小小感慨万千。

“三殿下,圣女已经到了!”

韦绩对着宫殿喊出了声。

“小小来了?让她进来!”

宫殿里马上传来了一阵略带惊喜的喊叫。

这声音一落,牟小小还没来得及迈步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然后没多大会儿,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小小!”

推门而出的苏玖玖看到牟小小之后,直接喊了出来。

“殿下!”

牟小小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激动的情绪了,谁知道一看到苏玖玖,她的情绪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些年让她一直安心住在皇宫里的,并不是这些宫殿城墙,而是苏玖玖。

两个人抱在一起,顿时哭做一团,仿佛要把这些日子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哭的那叫一个动情。

看到两人姐妹情深的模样,韦绩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好像有点不合时宜,干脆也不再多待,悄悄退下了。

两个人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感觉眼睛哭花了,嗓子哭哑了,这才停了下来。

苏玖玖抬头,看到牟小小梨花带雨的样子,顿时破涕为笑道:“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妆都哭花了呢!若是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牟小小也停止了哭泣,白了苏玖玖一眼道:“还好意思说我?回去好好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哭的可比我要惨多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相视大笑起来,就仿佛刚才那两个哭天喊地的人不是她们一样。

而这也是牟小小和苏玖玖私下里相处的模式。

两人虽然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圣女,但是在私下没有人在的情况下,两个人亲如姐妹,也不会以身份相称。

两人笑了一会儿,苏玖玖就拉着牟小小的手走进了殿里。

待走进殿中,牟小小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有些感慨。

“是不是好久没回来了,都感觉有些陌生了?”

苏玖玖调侃道。

“是呀!”

牟小小伸手抚摸着那些曾经她用过的桌椅,那些她曾经睡过的床铺,那些她曾经倚过的床帏,心中五味杂陈。

“还好,好在我还是回来了…………”

牟小小声音很轻,这话的声音也不大,但是旁边的苏玖玖听了却怔住了。

想到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这两天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感觉如梦如幻,不敢让人相信。

“是呀,好在你回来了。”

苏玖玖走上前,再次拉起牟小小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平静道:“小小,这次多亏了你!谢谢!”

牟小小有些幽怨的看了苏玖玖一眼,有些嗔怪道:“玖玖,怎么我不过是离开了一段时间,怎么你还跟我见外起来了呢?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什么谢不谢的吗?”

苏玖玖轻轻的抱着牟小小,笑道:“不是见外,我怎么会跟你见外呢?只是这次,你不仅仅是帮了我,更是帮了母后,帮了全越国的百姓!

我这是替她们谢你!若是只是我自己的话,我才不会谢你呢!”

说到这,苏玖玖就“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你啊你!”

牟小小有些宠溺的用手指轻点了下苏玖玖的额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楞在了那里,然后定定的看着苏玖玖道:“玖玖,你是不是要做——”

牟小小并没有说下去,她相信以她和苏玖玖的默契以及苏玖玖的聪明,自然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果不其然,苏玖玖微笑着点了点头。

“啊!”

牟小小一下跳了起来!

看来自己真的猜对了!

苏玖玖成了储君,也就是下一任的越国女王!

之前她没有想到,不过在听苏玖玖说又是代表女王,又是代表全越国百姓谢她的时候,牟小小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虽然说她嘴上说着不用,可是这次她为越国做的事情绝不算小,而且连女王的感谢都当的起!

可是女王没有出面,而是苏玖玖说要代替女王代替越国百姓来谢她,一般人哪里能代表的了?

答案显而易见,只有她是下一任女王的话,才可能代替的了她们!

“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我曾经梦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不过只是自己想想而已,并不敢当真!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牟小小有些喜极而泣。

这倒不是说牟小小有多么势力,心里多想让苏玖玖当上女王,毕竟就算当了那也是苏玖玖,跟她这个圣女又有多大关系?

她之所以这么高兴,完全是因为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她对于权利又多了一层认识。

苏玖玖是越国三公主,在越国也不过是几人之上,万人之下而已,可是,就因为苏慕俞一个人,她们所有人都差点遭了殃!

这让她意识到,只有地位无限高的时候,才能够保护自己,保护周围的人,所以苏玖玖能当上女王,她再也不用为苏玖玖的安全担心了!

苏玖玖也笑了笑:“不过都是拜小小所赐,不然哪会有今天?”

这话一出,然后两人再次大笑起来!

………………

笑过之后,苏玖玖才继续开口道:“小小,这几天就不要回去了,都住在这里吧!”

牟小小听了,稍微一愣,不过马上就笑道:“嗯,那自然是应该的。”

她是圣女,按照越国的律法,除非生病或者公主授权,她才能出宫,这次的事情都结束了,她自然没有了再出宫的理由。

虽然她还想再出宫跟张十二多说会儿话,可是苏玖玖都这么说了,她哪里还好意思拒绝?

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该多跟张十二说会话了!

“小小,没有不开心吧?”

苏玖玖见牟小小的脸色微微有些落寞,于是开口问道。

牟小小听了,拉着她笑道:“说什么呢?我本来就该在这里住着呀,怎么会不开心呢?”

“嗯?”

听到这话,苏玖玖愣住了。

因为牟小小说的这话,不太对啊!

若是张十二没有向女王提议把牟小小带走的话,那牟小小这话自然是正常的,毕竟她是自己的圣女,现在没事了,不在宫里还能去哪?

可是现在女王都答应了张十二把牟小小带走,所以确切说的话,牟小小现在没有了圣女的身份,自然也没有必要必须留在宫里。

所以她对牟小小刚才说的话感到有些诧异。

“小小,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说就该住在宫里?你现在不用必须住在这里了呀!”

等听到苏玖玖这么说,牟小小也愣了。

然后看着苏玖玖露出了疑惑之色,不解的问道:“玖玖啊,你刚才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的圣女呀!之前之所以会出宫,是为了不想让你嫁到吴国去和亲,现在既然没有事情了,我自然是要回来住的呀!”

说完这话,又看了苏玖玖一眼,调侃道:“怎么,玖玖难道嫌弃我了,要把我换了吗?”

(开了一上午会,都快把我坐化了,无聊……)

第六百四十二章 老哥,干了!(求订阅!)

“难道他还没跟你说吗?”

这下,苏玖玖知道问题所在了!

原来张十二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牟小小!

看来自己失算了。

苏玖玖这么想到。

在得知张十二向女王提出带牟小小离开越国的消息时,苏玖玖就知道了张十二对牟小小用情至深,当时的她还是有些羡慕的。

但是除了羡慕,并没有嫉妒,反而是祝福居多。

毕竟这虽不是她的亲生妹妹,可却是她最亲的姐妹,能看到她幸福,苏玖玖自然也是高兴的。

但是苏玖玖并不想那么便宜张十二。

凭什么你一开口,就要把我最好的姐妹给带走啊?

苏玖玖越想越不忿,准备给张十二点苦头尝尝。

她计算好了,张十二差不多到了章家跟牟小小见面了,以两人之间的感情,怕是会有好多话多话要说才对。

这个时候,按道理来说外人是最好不要打扰的,尤其是苏玖玖这种知道内情的。

可苏玖玖却偏偏就打扰了!

因为她是故意的,你都要把我妹妹带走了,这个时候哪能让你那么痛快?就不让你见!

所以她才把牟小小招了来,而且打定主意,牟小小在越国待的这最后几天,她准备把她都留在皇宫里不给张十二见,等什么时候张十二走的时候,再把人交给他!

哼,就不能让你舒服了!

想白白取走我妹妹,怎么也要给你点教训!

带着这种想法,把牟小小招进皇宫的苏玖玖才会对牟小小说出那种话,可是看到牟小小懵懂的反应,她终于确定了,张十二还没来得及跟牟小小说!

果不其然,牟小小听到这话,显得更诧异了:“啊?谁啊?说什么?”

“………………”

这事情就有些大条了,苏玖玖沉默了一会儿,在考虑这种事情该不该由自己说出来,还是让她回去听张十二自己说。

可是现在老不容易见到牟小小,她还真舍不得让她直接离开。

想了一下,打定主意后才说道:“小小,张十二这次帮了越国那么大的忙,母后清醒之后对他也是大加赞赏,而且还准备奖赏他。你猜,他要了什么奖赏?”

“………………”

牟小小并没有立马回答,因为她觉得以张十二的性子和家世来说,他对钱财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尤其是现在在越国,若是要太多银子的话,带回大唐也实在不方便。

除了钱财之外,剩下的就是官职了。

可是这个好像更不可能,因为他都要离开越国了,要个越国的官职不是浪费吗?就算他真的想要,女王都不见得给!

那到底他要了什么呢?

看着苏玖玖那闪亮的眼神,牟小小觉得张十二要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寻常的东西,不然苏玖玖不会是这副表情。

不会是——

突然,想到某些事情的牟小小自己都愣住了。

他不会真的要的自己吧?

想到这种可能,牟小小心里就被这个想法填满了,再也想不出其他的来。

可是这种话她自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只是对苏玖玖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猜不到。”

于是,苏玖玖就把她想到却又不敢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他向母后要的奖赏就是,把你带回大唐!母后而且同意了!所以准确的来说,小小你现在已经不算是我的圣女了,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皇宫!”

说到这,苏玖玖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只不过,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笑容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然后继续笑道:“不过呢,小小你好歹跟着我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了,现在一下子便宜了那家伙,我心里可是很不舒服呢!

所以呢,这几天小小就不要回去了,就让他难受几天好了!以后想再见到你都困难了,这些天,小小就留在皇宫里好好陪陪我吧!”

这话说出来,苏玖玖和牟小小都没来由的的一阵心痛。

虽然想到了张十二可能会提出这种建议,可是当真的听到他这么要求的时候,牟小小都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了!

高兴吗?

是应该高兴吧?毕竟这说明他心里有自己,不然哪里会跟女王提这种要求?要把自己带回大唐去,已经证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自己应该是庆幸的才对吧?

可是,就不会难过吗?

这里,自己可生活了二十多年,对这里的感情已经深入骨子里,当初的时候,她曾经幻想有一天,能够跟张十二共结连理,可那时候想的也是在越国。

因为那样她可以见到想见的人,可以看到熟悉的食物,可现在她却要背井离乡,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现在她的脑子里想的东西有点多,有些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紧紧的抱住了苏玖玖,呢喃道:“玖玖…………”

苏玖玖同样紧紧的搂住她,把头枕在了的肩膀上,在牟小小看不到的地方,泪流满面。

不是说好了不悲伤吗?为什么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

这一晚,牟小小自然是没有回章家的。

对于这事,好像也并没有感觉奇怪。

章家的人知道牟小小是苏玖玖的圣女之后,觉得她进宫是必然的,待在皇宫里是理所当然的,若是她现在回到章家,那才有些不正常呢!

苏慕俞已经死了,宫里没了一切不安定因素,这个时候圣女牟小小不待在皇宫却往外跑,那该如何解释?

而张十二同样也没有太在意。

他大概猜到了牟小小今晚不会回来。

毕竟她跟苏玖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寻常人能够了解的,而牟小小要离开越国去大唐了,苏玖玖怎么舍得?

所以他猜到苏玖玖肯定会留牟小小在宫中过夜,而且可能不止这一晚,或许之后的几天,苏玖玖都会把牟小小留在宫中也说不定呢!

不过无所谓了,这个时候就让她们两个人好好亲近一下吧,要不了几天,想亲近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在申时过了之后,牟小小没有回到章家这事也没有引起章家人的注意,章夫人下令,章家的晚宴就已经开始了。

今天章夫人和章瑾妤都无罪释放,而且苏慕俞也死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张十二也彻底放开了,跟章老爷子连拳都划上了。

无奈章老爷子属于那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主,技术实在是菜的抠脚,划了一圈下来,只赢了张十二一次。

所以,虽然张十二有心喝酒,可是技术实在不允许啊!

划了那么久的拳,最后自己只喝了一杯,结果划拳输了的章老爷子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片刻功夫,整个人都有些微醺了。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深深的怀疑,这老头儿不会是在套路自己,故意输的吧?

而他的实际目的就是喝酒!

看到章老爷子抱着就被那一脸乐呵呵傻笑的模样,张十二深以为然。

若是放到之前,章夫人肯定不会允许章老爷子喝那么多酒,但是今天,她并没有阻止他。

不仅如此,章夫人自己都放开了,跟张十二喝了几杯,不多会儿,她的脸就有些红了。

今天的章夫人特别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她和章瑾妤被无罪释放,更重要的是她替苏玖玖感到开心!

苏玖玖是她姐姐的孩子,自从姐姐不在了,她就将其视如己出,对她的遭遇无限同情,可因为她是公主,跟自己的身份差了十万八千里,纵使自己有心帮她,可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慕俞一步步的折磨着她!

可是现在好了,苏慕俞死了,苏玖玖的生活得以重回正轨,而且她相信,下一任的女王人选十有**是苏玖玖的。

看到苏玖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又怎会不高兴呢?

或者是本身酒量就不高,又或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反正晚宴才进行到一半,章夫人就已经喝的有些醉了。

章瑾妤见状,赶紧叫来了几个下人,跟她一起把章夫人扶了下去,以免等会章夫人万一喝多了做出什么失言的事情来,那就有些太丢脸了。

等章夫人被人扶走,这下章老爷子算是彻底撒了欢!

一把拉住张十二,有些大着舌头说道:“老……老……老弟!”

“………………”

听完这声称呼,张十二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老头儿看来是真喝大了,都跟自己称兄道弟了,自己倒是无所谓,可若是让章夫人和章瑾妤听到,她们会怎么想?

平白无故的给自己长了一辈,是不是章瑾妤见到自己还得叫声叔叔呀?

想到这种可能,张十二就有点忍俊不禁起来。

“老弟,实在是没想到啊!你的划拳技术是真的高,真的高呀!老哥甘拜下风!”

“………………”

张十二被章老爷子扶着肩膀,在脑子里分析着这句话是真是假,刚才就是这老头儿的真实划拳水平,没有放水?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章老爷子再次发话了:“不过老哥就喜欢跟老弟这种水平高的人一起划拳!跟那些水平低的人玩,实在是无趣至极啊!”

说着,端起一杯酒来又一饮而尽,喝完了之后或许觉得还是不太过瘾,直接抱起桌上还剩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酒坛子,然后“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不免咋舌:这老头儿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怎么像是八辈子没喝过酒一样如此憋屈呢?就跟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喝酒的机会就要把自己给灌死一样,实在是恐怖至极啊!

“爽啊!”

喝完一口酒后,章老爷子仰头大笑一声,足以见他平时被压抑的多惨。

“老弟,以后可要与老哥我多多划拳才是!”

章老爷子终于尝到了跟张十二在一起的甜头,有些兴奋的喊道,并且有些懊恼,原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张十二如此好用呢?

若是原来的时候知道这样,他早就找张十二划拳了!

听到这话,张十二的脸黑了!

尼玛!

还真让自己给猜到了!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虽然张十二认为自己很聪明,可对于划拳这种事情并不仅仅是聪明就行的,没有一定的经验和技巧完全是玩不转的!

张十二又不是什么酒鬼,平时酒场也少,这划拳还是章老爷子刚才教给他的,他不过是个初学者,偶尔赢章老爷子一次算是侥幸,可是接二连三的赢一个晚上,那实在太不正常了!

现在听章老爷子这么说,完全坐实了他的想法!

这老头儿就是故意输给自己骗酒喝呢!

于是张十二看着章老爷子,有些脸色不善道:“我说老哥,你这有点不太地道呀!”

然后指了指章老爷子那边早就空空如也的酒坛和酒杯,再指了指自己这边还满满当当、没有下去多少的酒杯,十分不满道:“我还想多喝几杯呢,结果被你这么一骗,酒都被你喝去了,实在太不够意思了!就你这样,以后我可再也不跟你划拳喝酒了!”

若是放到原来,张十二倒是十分乐意看到章老爷子这种故意输了喝酒的做法,可是今天他也高兴啊,他也想喝酒啊!

可被这老头儿一整,自己并没有喝几口酒,因此觉得十分扫兴!

“老弟,别介啊!”

一听张十二要抛弃自己这个喝酒的盟友,章老爷子脸色大变,马上说道:“既然老弟也想喝酒,那老哥自然不能拦着!”

说着,章老爷子把张十二面前的酒杯给倒满了,然后端起来递给张十二,同时把自己的酒杯也端起来跟张十二碰了一下,然后说道:“老弟,老哥先干为敬!”

张十二这才满意了些,端着酒杯笑道:“老哥,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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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 大侄女(求订阅!)

当章瑾妤把章夫人送回房间,再次回来的时候,进门就听到了张十二对章老爷子说出的这句话。

“老哥,干了!”

听到这话,章瑾妤的脸都红了!

当然了,章瑾妤并不是因为听到“干了”这个词汇而害羞脸红的,毕竟这个“干了”的“干”字是二声,而不是四声。

她之所以脸红那是被气的!

刚才出门的时候自己明明还是他的姐姐,可怎么转眼回来之后,自己的辈分就降了一级了?

他跟自己的父亲称兄道弟,那自己该喊她什么?

想到这些,刚才还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发红的脸颊,这下彻底黑了下来。

“张十二,乱说什么呢!”

章瑾妤进屋之后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盯着张十二,一脸不善的冷声说道。

“额——”

一杯酒下肚,张十二有些兴奋的忘乎所以了,听到章瑾妤这话,他就醒了过来,转过头看着张十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到已经喝大的章老爷子先发话了。

“瑾……瑾妤,怎么跟你张叔说话呢!快点…快,嗝……给你张叔……赔礼道歉!”

章老爷子打了个酒嗝,然后说道。

“………………”

章瑾妤脸都绿了,恶狠狠的盯着张十二,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张十二也犹如坐蜡,心想这事也不能怨我啊,要怨去怨你爹啊!

“瑾妤,怎么,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

说完这话,又有些伤感的发起酒疯来:“哎,我命苦啊!想当年,我也是饱读诗书,想要为国效力!可是呢,还不是进了章家,什么都要听女人的?看看啊,现在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听自己的,我活的真是悲哀啊!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让我死了得了……”

章老爷子在那里念叨起来,按说应该是比较可怜的才对,可是为什么张十二却会感觉他怎么那么欠锤呢?

因为张十二知道这厮肯定是在耍酒疯啊!

想死那你死去啊!

为啥光在那喊着却没有一点行动啊!

张十二虽然不怎么喝酒,但是却不反对别人喝酒,可他最看不起的却是那种酒品不好的!

你可以喝,但是喝完了之后能不能别耍酒疯?

像现在的章老爷子明显就是这种人,已经撒起酒疯来了!

张十二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又怎么会同情他?

可是章瑾妤就不那么想了。

这个男人可是她爹,而且她也知道章老爷子在章家确实有憋屈的地方,虽然刚才那话有好多赌气吓唬人的成分,可却也是他真实想法的写照!

想到这些,不免觉得她爹有些可怜,于是轻声道:“好了爹,瑾妤知错了!你喝多了,瑾妤送你回屋!”

“我没喝多!还有,爹是让你跟我道歉吗?是让你跟我老弟、你张叔道歉!快点,道歉!”

“………………”

别看章老爷子喝多了,可是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嘛!

但是看到章瑾妤看向自己那凌厉的眼神,张十二心里就开始吐槽起章老爷子来,你这不是坑我嘛!

章瑾妤盯着张十二看了良久,最后好像终于下了狠心决定了一样,长吐了一口气,然后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张叔,我错了!”

“………………”

这话,张十二已经不知道怎么接了。

“老弟,这道歉是不是不满意?若是不满意,我就让他继续给你道歉!”

章老爷子已经彻底喝大了,在他现在的世界里,张十二那是唯一的盟友,除了他,谁还能让他喝的这么痛快?对于这么好的盟友,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让他高兴了!

可他哪里,现在的张十二根本高兴不起来啊!

“呵呵,满意了,满意了……大侄女也没有什么恶意,老哥就不要再怪罪了!都是一家人嘛,哪里在乎这个,你说是不是啊,老哥?”

这个时候,张十二可不敢继续沉默了,不然他怕章老爷子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咱们继续喝………”

话都没有说完,章老爷子就一下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足以见得,他到底喝了多少!

章瑾妤黑着一张脸,喊来下人,把章老爷子给送了下去。

等章老爷子一走,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安静的下人!

这个时候,莫漓站了起来,自顾自的说道:“吃的太饱了,出去晒晒太阳…………”

说完,就走了出去。

晒个鬼的太阳啊!

张十二在心里咆哮着,月亮都快出来了,哪里还有太阳?

这女人也太不靠谱了,没看到你男人现在需要人解救嘛,你不解救就罢了,现在出去不是雪上加霜吗?

看着屋子里只剩下他和一脸寒霜的章瑾妤,张十二一阵头疼。

而莫漓之所以出去,是因为她觉得刚才的张十二确实有些过分了,若是张十二敢叫自己大侄女的话,她肯定打死他的心都有!

而且她知道章瑾妤跟张十二之间是不会有什么可能了,而章瑾妤对张十二的心思她也看的出来,同为女人,她对章瑾妤还是有些同情的。

因为她虽然对章瑾妤表现出了深深的敌意,之前还故意拿话堵过她,不过那全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使然,她是张十二的女人,自然不希望那些本来张十二并没有多少意思的女人再来靠近他。

可是抛开这层身份,同为女人,莫漓能够体会到章瑾妤的痛苦,因为这种痛苦,她原来在大唐的时候也体会过!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张十二的师姐,每次跟他见面都恨不得打他一顿,可是时间长了,她才慢慢懂了自己的内心。

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自己哪里还有机会?

那个时候,她的处境跟现在的章瑾妤差不了多少。

因此看到章瑾妤都已经那么可怜了,张十二还这么做属实过分了,所以,让她骂张十二一顿也好!

这个时候,她还是回避的好…………

………………

待莫漓离开,屋里的气氛更是安静的吓人。

莫漓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让张十二有点如坐针毡,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就这么愣了一会儿,张十二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先开口道:“瑾妤姐姐,刚才那——”

“哎呦,你可不要叫我姐姐!大侄女可受不起啊,你说是不,张叔?”

看着章瑾妤那略显戏谑的表情,张十二垂头丧气,然后叹了口气道:“姐姐,你就别逗我了,我认错还不成吗?”

“认错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做什么?”

“………………”

听到这话,张十二彻底败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横竖把人扔在这里,等着章瑾妤处理就是了。

可等张十二真的什么都不说了,章瑾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曾经的张十二离她很近很近,现在的张十二离她也很近,近到她伸手就能碰到。

可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反而离自己更远了呢?

这种远并不是来自距离上,而是来自心理上。

自从知道了张十二的身份之后,这种距离感就有了。

原来的时候,虽说张十二的嘴巴贱贱的,有时候让人忍不住想要打他一顿,可不得不说,大多时候,张十二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因为张十二无论是外貌还是学识,那都是章瑾妤见过的那么多人中,最为出色的,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这种好感就与日俱增,到了最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时候,她面对张十二的时候,虽说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也并没有自卑过,毕竟那个时候的张十二不过是个被捡到的、住在乡下的人,而她可是章家大小姐!

因此在面对张十二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过二人身份的问题。

可是当她得知张十二的身世后,这种身份的巨大鸿沟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人家可是名扬四海的大唐将军张县伯,而且家中长辈在大唐官职不低,这么比起来,章家就不够看了。

那个时候,她就开始自卑了。

再看到莫漓,这种自卑感就更深了。

自己那隐藏在心里还没来得及对张十二吐露过一点的感情,如此也算是夭折了。

现在她唯一能够做的,或许就是如此安静的看着他,多看他几眼吧!因为要不了几天之后,到时候怕是再也想看也看不到他了!

他回到大唐之后,哪里还能记得远在越国,还有自己这么一个傻姑娘?

越想越悲哀,越悲哀越难过,章瑾妤只感觉眼眶里已经满是泪水,时刻都会喷涌而出一般。

她把头转向了一边,害怕若是眼泪真出来的话,被张十二看到了。

“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等章瑾妤问完这句话之后,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然后自顾自的呢喃道:“你怎么可能留下来呢?”

是啊,无论是谁,背井离乡多日之后,哪有不回去的道理?

而且他还不是个寻常人,就算他不想回去都不行呀!

因此她问完这句话之后,觉得自己有些傻。

张十二不傻,自然也感受到了章瑾妤那悲伤的情绪,他也知道她难过的点在哪,更知道,自己可以用一句话就能让她不再悲伤。

可是,有些话,不能说。

尤其是现在的他。

他回大唐之后就准备开始复仇,自然不会太轻松,这种时候,多带一个人在身边就多一分危险,最关键的是,他对章瑾妤的有好感,但是这种好感或许就是男女之间相处久了自然而然会出现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像是对待莫漓、陆馥婧她们这些人时的感觉,所以张十二断不会因为同情章瑾妤,觉得她可怜,就对她许诺什么。

因为他知道那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可是他也不想看到章瑾妤那么悲观,于是笑着说道:“瑾妤姐姐,我离开大唐也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家里的长辈都十分挂念我,所以我要回去了,而且回去之后还有许多事要做!”

早就猜到了会是这种答案,可是真当听到的时候,章瑾妤的肩膀还是微微耸动了一下。

“不过我回大唐之后,应该会在金陵长住,金陵距离云溪那么近,有空的时候我肯定会多回来看看干娘和姐姐的呀!再说了,若是我没有空,姐姐也可以去金陵找我呀!

我在金陵那可是十分有名呢,姐姐去了只管跟着我游山玩水就是了!”

“真的?”

听到这话,章瑾妤两眼放光道。

“当然是真的了!若是姐姐不信的话,这次先陪我一起去金陵玩上几天?”

张十二笑道。

听到这,章瑾妤觉得张十二并没有骗她。

正如他所说,金陵和云溪城之间确实离的很近,尤其是走水路的话,连一天的功夫都用不了就能到了。

既然两人之间再无可能,不过能够经常见到,想来也是好的,章瑾妤才会开心的笑出来。

不过至于张十二最后说的让她这次陪他一起回金陵的事情,章瑾妤也就只是听听就罢了,并不会当真。

这毕竟是张十二多日之后重返家园,若是带着她这么一个陌生女子回去,别人会怎么想?到时候该如何解释?只会弄的大家都尴尬而已!

人家只是虚让一下而已,若是她真的去了,多少人会笑话她?

于是章瑾妤摇头道:“这就不必了,不过等你在大唐安稳下来之后,我倒是可能会去找你!”

又怕张十二以为自己多放不下他一样,章瑾妤又赶忙说道:“早就听说金陵城跟云溪城挨着,都有“鱼米之乡”的称呼,而且金陵多文人墨客,我很早之前就想去看看了!

不过那毕竟是你们大唐的地方,我一个越国女子去了多有不便,因此才没有过去。不过现在既然你住在那,那以后我就可以安心过去了!”

看着章瑾妤情绪又恢复如常,张十二总算是松了口气。

(跑了一天了,真困。。。还有感谢昨天吞象术兄弟的打赏,可是男人不适合吞象呢,嘿嘿……)

第六百四十四章 捉奸(求订阅!)

吃完饭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张十二又跟章瑾妤说了那么会儿话,所以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对于这个时代,夜生活是不可能有的,天色一黑,自然是各回各家,各睡各的老婆,当然了,是不是都在睡自己的老婆,这就不得而知了。

章瑾妤看了窗户外面的天色,然后说道:“天已经这么黑了,今天你也够累的,早些休息吧!”

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张十二说道:“对了,你那位——未婚妻该怎么安排啊?还需要单独安排一个房间吗?”

说着,还有些狡黠的对他挤了挤眼睛。

若是放在张十二那个时代,这种问题自然是多余问的。

都未婚妻了,当然是睡在一起了!

而且别说是未婚妻了,就是那在网上聊了几句的两个人,晚上可能都会挤进一个被窝滚一滚床单,那个时候的张十二虽然没有机会做这些,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对于那些炮火连天的男女们之间的事情,还是略懂一二的!

不过,这在他们那个时代行的通,在现在这个时代可是行不通的!

这个时代讲究的可是什么洞房花烛夜,最珍贵的东西自然要留给最美好的一晚,当然也有很多确立了关系的男女独自在一起的时候,郎有情妾有意,最后天雷勾地火,直接吃了禁果。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私下里办的,肯定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不然女方还不得被羞死?

于是张十二摇了摇头道:“姐姐这是在说笑话!漓儿虽是我的未婚妻,不过毕竟还没有过门,若是现在就住在一起,岂不是让人说闲话?”

张十二说的一本正经,一脸的正气。

连不明真相的章瑾妤看了都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他虽然平时有些色色的样子,不过在有些时候,还是很正人君子的!

这么想着,章瑾妤就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等会我就给她单独安排一处房间!”

张十二点头同意。

………………

而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莫漓正巧也走了进来。

进屋之后,莫漓看了看章瑾妤,又看了看张十二,最后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没事?”

“………………”

看着莫漓一脸狐疑的表情,张十二生气了!

这是不是自家婆娘啊?

刚才故意溜出去,把自己扔在这里就已经够让人生气了,当时他还安慰自己,莫漓可能并没有留意屋里尴尬的气氛,她只是刚好有事出去而已…………

可是现在,听到莫漓这句问话之后,他就确定了,刚才的莫漓就是故意出去的!

听她的意思,还巴不得章瑾妤打自己一顿,她心里才会舒服?

想到这,张十二一阵气结,恨得有些牙痒痒!

女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看我今天晚上如何收拾你!定把你打的丢盔弃甲,片甲不留!

当然了,战场是种叫做“床”的地方…………

想到这些,张十二看向莫漓的眼神就变得十分猥[猥]和淫[荡]起来…………

莫漓自然也感受到了张十二的目光,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微微有些发红,但还是不忘瞪了张十二一眼!

不过张十二哪里在乎这个,一脸痴汉相的在那笑着,盘算着晚上的好事……

………………

作为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章瑾妤自然看不懂张十二这种老司机的想法。

见到莫漓进来,她刚好对她说道:“莫姑娘,天色不早了,我领你去你的厢房吧!今天早些休息。”

莫漓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章小姐了!”

说着还对章瑾妤微微欠身示意。

章瑾妤对她笑了笑,也没当回事,然后就领着两人往后院走去。

章瑾妤给莫漓安排的厢房离张十二的厢房不远,而且莫漓的这间厢房是独立的,有些类似章瑾妤那间在单独小院里的闺房。

看到莫漓的这间厢房的时候,张十二乐的两眼放光!

这厢房周围没有房子,也没有人住,晚上做些什么出格的运动,声音大些也不用怕了!

想到这里,张十二的心里美滋滋的。

把莫漓安顿好了,张十二为了表现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都没多待一会儿,直接跟着章瑾妤走了出来。

走在路上的时候,张十二还拍着嘴巴,说着好困,要回去好好睡觉的话。

章瑾妤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对他说的话将信将疑。

因为章瑾妤的房间在最后面,所以张十二进房间之后,就剩了她一个人要独自回去,而章瑾妤在绕过拐角之后,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像做贼一样趴在拐角处。

今天的张十二表现的太正人君子了,正的有点让人怀疑!

晚上不住在一块,那可能是真的,但是章瑾妤不相信张十二这家伙放着莫漓那么个大美人在会无动于衷!

不睡在一起就罢了,肯定也会动手动脚占点小便宜才对,可张十二就这么回来了!

这才勾起了章瑾妤的好奇心!

若是让张十二知道因为自己故意想表现的正经一点最后才惹得章瑾妤起疑心的话,肯定会捶胸顿足,大骂自己:早知道,老子就表现的亲密一点了!

………………

章瑾妤在拐角处趴着,可是约摸一刻钟过去了,张十二的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

张十二真的是正人君子?

可是原来他看向自己那种有些火辣的眼神,并不像是呀!

难不成,他不行?

只是看看或者过过嘴瘾,可是关键时刻就容易掉链子?

想到这,章瑾妤不胜唏嘘,也不知道在为张十二感觉遗憾,还是为张十二的那些红颜知己们感到遗憾!

可为什么心里会稍微有些幸灾乐祸呢?

可能是因为那样他就能少祸害些姑娘吧!

不过张十二幸亏不知道章瑾妤此刻的想法,不然肯定会气的暴跳如雷!

说谁不行,说谁不行呢?

不知道吗,男人最烦别人说不行了,尤其是女人!

………………

章瑾妤又看了一会儿,发现张十二厢房里的灯突然灭了,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今天太累太困了,要早些休息。

想到这里,章瑾妤不免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自己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龌龊起来了,张十二哪里是她想的那样嘛!

看来,还真的是她想多了呢!

耸了耸肩,章瑾妤不以为意,还在想着自己这是考验考验他,看他是不是正人君子,事实证明,张十二好像还真是。

这么想着,章瑾妤就准备撤退了,毕竟这一天下来,她也有些累了,而且这些天在天牢里睡的并不怎么好,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可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吱呀——”

打定主意的章瑾妤起身欲走,就在这个时候,开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这声音不大,很明显开门的人十分小心,可不要忘了现在夜深人静,稍微一点动作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所以章瑾妤听到了。

听到这个声音,章瑾妤停了下来。

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赶紧猫了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往张十二的房间看去…………

借着并不是多么明亮的月光,章瑾妤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屋里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而且还朝旁边打量了一会儿,发现安全之后才离开!

虽然看着有些模糊,但章瑾妤无比确定,那个黑影就是张十二!

看他那做贼心虚的模样以及前往的方向,不是张十二又是何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章瑾妤捏着下巴,有些得意的想着。

殊不知,她刚才还推翻了自己的言论,觉得张十二是个正人君子呢!

但章瑾妤可不管这些,反正现在的张十二在她心里自己已经成了急色的代表,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章瑾妤决定跟上去看看!

于是乎,她也学着张十二的模样,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章瑾妤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跟踪人的勾当,但看她弓身弯腰低头,并且屏气凝神,用小碎步往前移动的认真模样,绝对有做特工的潜质呀!

而当她一路尾随张十二,看到张十二来到莫漓门前的时候,眼神一亮,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的“我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模样!

这个时候,连章瑾妤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的行为,似乎有点“捉奸”的既视感…………

………………

按说以张十二的轻功修为,差不多是能发现莫漓在他身后跟着的,而这次之所以没有发现被跟了尾,主要还是因为张十二现在一心都在教训莫漓身上,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莫漓的房间里把她就地正法掉!

所以他身上的血液大部分都集中涌向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位置,导致他大脑供血并不是那么充足,因此身后跟了个人都完全没有一点发觉!

来到莫漓房间外的时候,发现莫漓的房间里还亮着灯,那道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影映在窗户上,看着张十二心里发痒!

呵呵,现在还不灭灯,很明显不就是在等自己吗?

张十二这么想着,本来想破门而入,不过想了想,那也太暴力了,简直有辱斯文,况且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么做实在没必要,再说现在深更半夜的,闹出那么大的声响来,被人听到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些,张十二就朝门上轻轻扣了两下。

“谁啊?”

“我。”

“哦,我睡了,你回去吧!”

“………………”

张十二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莫漓非常严重的侮辱!

你睡了,那是鬼在跟我说话吗?

这个女人,今晚必须要好好教训一顿才行!

这么想着,张十二就沉声道:“骗谁呢,睡着了还能开着灯?睡着了还能跟我说话?快点开门!”

现在我可是你男人,再也不是那个被你追着打的师弟了,所以这个时候必须拿出点大男人的气魄来!

这次,莫漓没有再出声,紧接着,房间里的灯灭了,灭了…………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有点目瞪口呆,有有些哑然失笑,这个傻女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了?

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张十二冷声说道:“既然你不开门,那我可硬闯了!不过就怕我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到时候整个府上的人都知道咱们两个晚上……嘿嘿嘿…………”

随着张十二一连串略显猥[琐]的“嘿嘿”声之后,屋里马上有了动静。

“你别硬闯!”

莫漓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然后就是碰到桌椅的声音,一阵“乒乓”的乱响。

张十二听了,暗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莫漓现在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纵使原来的莫漓是个女汉纸,脾气暴躁,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归根结底,她还是个姑娘家。

而且她的脸皮可没有达到跟张十二一样的厚度,若是让整个章府的人都知道她跟张十二晚上住在一起,她肯定会羞死!

因此,开门也就成了必然!

在一阵慌乱声音过后,房间里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都有点佩服莫漓了!

这个时候,她不快点来开门,却先是把灯点上,是不是为了避嫌,心想就算有人看到张十二进屋,那也是光明正大的进去的,以示她的清白?

张十二呵呵的笑了两声,心想我来了,你的清白就别要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终于被打开了。

莫漓身上穿戴整齐,哪里像是睡了的样子?

不满的瞪了张十二一眼道:“喊什么喊,大晚上的就不怕被人知道呀?”

说着还风情万种的白了张十二一眼。

“看到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莫漓的出现彻底激发了张十二心中的那团烈火,现在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大步朝莫漓走了过去…………

(忙活了一整天,终于到家了,感觉身体被掏空,早知道还不如在家休息两天呢,悲催……)

第六百四十五章 多喝热水(求订阅!)

张十二大步上前,拉着莫漓就走了进去。

“门,门!关门啊!”

莫漓都不清楚自己堂堂一介宗师,却在面对张十二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他这么抱起来往前走,有些着急的喊了出来。

张十二连头都没回,直接出脚,就把两扇门给关上了,接下来,房间里的灯也被吹灭了。

而在张十二关门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刚才如此猴急的一幕被藏在外面的章瑾妤给看了个清楚!

尤其是当章瑾妤看到张十二的那双贼手肆无忌惮的落在莫漓背后那不可描述之物上面的时候,脸红耳赤,心跳突然加速起来!

连章瑾妤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如此奇怪的反应,这种反应上次出现的时候好像还是那次为张十二订做衣服亮尺寸,阴差阳错的跟他抱在一起的时候呢!

章瑾妤想到刚才的画面就不免有些羞涩,尤其是想到张十二那急不可耐的模样,轻轻的“啐”了一口,然后不满的嘟囔着:“果然是急色呀,八辈子没有见过女人吗?”

嘴里这么嘟囔着,心里却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再跟上去听听看,他们两个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此时,章瑾妤身体里出现了两个小人在那吵开了,其中一个是同意,一个是不同意。

同意:去听听吧,反正来都来了!

不同意:那怎么能行?听人墙角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可怎么好?

同意:那怕什么,自己不说谁能知道?

不同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被人捉到,你怎么说?

同意:怕什么,我可是为了确定一下张十二是不是那么急色而已,万一冤枉了张十二那可怎么是好?我这可是在本着保护张十二名声的目的去看听的!

不同意:呵呵,到底是不是这个目的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若是让人知道了,肯定会说你这个大龄剩女已经心理变态了!

同意:…………

在这场交锋中,最终还是不同意这个小人占据了上风,章瑾妤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不就是那么点儿事嘛,就跟谁不知道一样!

这么碎碎念着,章瑾妤就缓步离开了……

………………

而关上门之后的张十二直接朝着床边走了过去,接下来他想要做什么,怕是只要有点常识的男女都懂。

莫漓自然也懂,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轻声笑道:“今天不行。”

这话说的柔弱无骨,虽然意思是在拒绝,可是这语气哪里有一丝拒绝的样子?

起码张十二听了,更加亢奋了!

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行不行的?

再说了,女人的话得反着听,说行的时候是不行,现在说不行,那不就是行吗?

这么想着,张十二已经来到床边,直接把莫漓扔在了床上。

“嘤咛……”

被猛的一下给扔在床上,莫漓小声叫了一句,有点无奈的白了张十二一眼,有点怪他不知道怜香惜玉。

可是现在房间里有些黑,再说张十二也没留意莫漓的眼神,只是听到那有些魅惑的“嘤咛”声之后,就跟着了魔一样,奔着莫漓就扑了过去!

天雷勾地火,一场大战已经蓄势待发…………

………………

一分钟之后,风骤雨歇。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张十二的战斗力只维持了一分钟的时间,若是前世的张十二或许还有可能,但是对于现在壮的像一头猛虎的张十二来说,平时没有半个时辰以上的时间,那纯属搞笑!

而今天,他虽然兴致无限高,但是在把莫漓剥干净之后才了解,为什么莫漓刚才会说“今天不行”,因为今天是真的不行啊!

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现在的张十二就像是被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坐在床边,一脸的落寞。

看着他的模样,莫漓觉得有些好笑,可心里却又有些不忍,于是靠上来,挽住了他的脖子,身子都依偎过来,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怎么,生气了?”

张十二摇了摇头。

说生气那倒是不至于,若是真那样也显得他太过小气了,可虽然没有生气,但失望倒是真的。

而且身体上刚才还血脉喷张的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现在已经偃旗息鼓了,想必也是失望至极。

“什么时候来的呀?”

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对于像张十二这种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希望这几天的时间越短越好,而对于那些年纪大了、明显力不从心但还不得不交公粮的男人来说,倒是希望,这几天的时间越唱越好…………

这或许就是男人的无奈吧……

听到这话,莫漓轻笑出声来,然后说道:“今天中午吧!其实按照原来的时间,昨天早上就该来的,不知道为何还会迟了一天多!”

“………………”

听莫漓说完,张十二一阵无语。

看来,莫漓家的亲戚还是很给力的,为了自己还故意推迟了一天来?

想想若是昨天两人兴致那么高的时候,坦诚相对之时发现亲戚来了,肯定会要比今天还要尴尬吧?

这么想着,张十二也咧嘴笑了笑,把莫漓搂在怀里说道:“嗯,既然来了,这几天可要多注意,多保暖,不要着凉,也不要碰什么冷水,吃什么凉的东西!”

听着张十二说的头头是道,莫漓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他问道:“看来你对这事很清楚嘛!”

“额………呵呵,没吃过猪肉,可总见过猪跑不是?”

张十二尴尬的笑了两声。

“哦?猪是谁啊?”

莫漓似笑非笑的盯着张十二,继续问道。

这也不怪莫漓小心眼,或许每一个女人在碰到涉及到自己男人的问题时,都大气不起来,尤其是莫漓想到早在自己之前,他就用这种方法照顾过许多女人——虽然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可未免还是有些吃味,心里酸酸的…………

“………………”

这下,张十二真是欲哭无泪了。

他总不能说猪是陆馥婧吧?

他之所以这么想,还是因为他所认识的女人中间,只有陆馥婧痛经过,而且是在他的面前,两个人也正是因为这事,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突飞猛进的。

也正是因为这点,在说到来亲戚这事的时候,他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陆馥婧。

当然了,现在这种时候若是说陆馥婧,那是找死啊!

张十二讪讪的笑了笑,然后也不多解释,而是起身去给莫漓倒了一碗热水过来。

“你现在身体虚寒,多喝点热水,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正好这两天也没有什么事,等我在这里再找人交代些事情咱们就启程离开!

这两天你就在这里多歇息歇息吧!”

说着,张十二就把热水给莫漓递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热水的确管用,反正莫漓这几口热水下肚,刚才还感觉有些冰凉微痛的小腹瞬间就好了,再加上刚才张十二说的那番话同样让她感觉暖暖的,刚才吃味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你真好……”

莫漓瞬间就化身小女儿状,再次趴在张十二身上,声音轻柔的呢喃道。

听到这声音,张十二总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前世所知道的热水定律在这里也是管用的呀!

生病了多喝热水,肚子疼多喝热水,心情不好多喝热水——反正就是多喝热水就对了!

不过现在他跟莫漓身上都不着片缕,而且莫漓还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刚刚才平息下来的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现在已经有点重振雄风的意思了。

于是张十二拍了拍莫漓的手以示安慰,然后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去拿刚才被他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

莫漓见状,往后拢了下头发,风情万种的说道:“怎么,你要走吗?”

成为张十二的女人之后,有些事情她早就看开了,也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而且刚才张十二的话说的让她有些感动,自然不想张十二离开了。

张十二抬眼扫了扫莫漓那凹凸有致的美丽**,感觉具有无比的诱惑,身体打了个颤,赶紧把头掉到了一边——肯定得回去啊,不然就看这架势,非得擦枪走火不成!

更关键的是,现在只是能看不能吃,干脆连看都不要看,省的折磨自己!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毕竟是在别人的府上,若是明天一大早被人看到我在你这里出去,传出去可就不好了!我倒是没有什么,怕的就是对漓儿你的影响不好!”

边说着,张十二边把衣服穿了起来,而莫漓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

张十二回头瞥了她一眼,赶紧把头又转了回去。

从女孩到女人,这女人简直成了妖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张十二嘟囔着,然后也不敢多待,对莫漓说了一句:“漓儿,你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呀!”

说完这话,张十二连头都不敢回,直接开门,慌不择路的跑掉了。

临走的时候,他脑海里还想着,多有那么些个红颜知己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像这次的情况一样,若是一个人来了亲戚,两个人来了亲戚,总不能所有人都来了吧?

想到这,张十二深以为然。

而屋里的莫漓盯着被关上的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不傻,当然也知道张十二说的什么“怕人看到说闲话”的理由都是骗人的,若是他顾忌这个的话,刚才怎么还敢闯进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给弄得像现在这样一丝不挂?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来了亲戚吧!

这家伙虽有心想做坏事,却没有办法做,肯定非常郁闷吧?

想到刚才看到的某个小东西的变化,莫漓就再次捂嘴笑了起来…………

………………

回到房间的张十二并没有上床。

就算上床他也睡不着,毕竟刚才浑身充血,有种大干一场的劲头,可现在什么都没干呢,整个人都处于无比亢奋的状态中,这个时候,自然是不用睡觉的。

既然不睡觉,那就要做点事情。

在张十二恢复记忆之后,曾经想了一些事情,于是进手镯把唐三绝曾经留给他的那本医书拿了出来。

这本医书现在虽然是他的,但是张十二觉得自己若是让这本书一直放在自己的手镯里吃灰,实在是一件自私自利的事情。

这本医书放在他这里,除了他自己偶尔会用上一点儿之外,绝没有太大的用处。

但若是这本医书给华老先生这种明医的话,能够救治的百姓会多上许多,而且由华老先生把这本医书上的东西传承下去,造福的是几代人,功在千秋啊!

张十二虽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是大道理还是懂的,自己也不用出多少力,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他返回大唐之后就将踏上一段复仇之路,到时候在他前进的路上,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命丧于他手呢!

这么做,也算提前为自己积德吧!

这么想着,他又找来一根筷子,一分为二之后,用那比较粗的一头用刀子跟削铅笔一样削尖了。

然后取出宣纸和墨汁来,用这行如铅笔一样的筷子蘸了墨汁,然后在宣纸上抄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私心,这医书多珍贵,张十二自然清楚。

以后自己保不齐会用到这医书上的东西,所以先抄一份自己留着,原本给华老先生就是了。

要说这医书看着不薄,可是这上面的字却是寥寥,只因为是用毛笔写的繁体字,所以占的卷福才大了不少,而张十二用自制的“铅笔”,用简体字来抄写,则要显得方便了不少。

因此用了没多久,一大本医书就被张十二给抄写完毕,将宣纸跟医书都收好放进手镯中,张十二就进入了梦乡…………

(各位兄弟有木有让女生多喝热水的经历?来,说几个让大家乐呵乐呵,看看热水到底是不是万能的呀,嘿嘿╭(╯e╰)╮)

第六百四十六章 登徒子!(求订阅!)

虽然昨天晚上欲求不满,但不得不说,张十二睡了一个好觉,而且起床之后,整个人显得有精神多了!

先去了莫漓的房间,准备跟她一起去吃饭。

可当看到打开门的莫漓那有些苍白的脸色时,张十二有些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漓儿?肚子疼得厉害?”

听到这话,感动的同时,莫漓也有些无奈。

昨天张十二对她说的什么“多喝热水,不要碰凉水”之类嘱咐的时候,感动归感动,但莫漓并没有放在心里。

因为莫漓好歹也二十多岁了,亲戚也来过许多年了,她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大事,殊不知,她当初在战场上来了亲戚的时候,不也一样浴血杀敌吗?

而且曾经或许她来亲戚的时候也疼过,但是疼的不厉害,而且那么一点小疼对于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她都没怎么注意过。

或许,像她这种女汉子,连痛经这种事情都不想找她们吧?

可是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晚上本来还没有疼的迹象,可是快明天的时候,莫漓就感觉小腹处传来如针扎一样的疼痛感!

当时她还在想,不会真是因为张十二这张乌鸦嘴吧?

怎么之前从来没疼过,偏偏他说了之后,自己就疼了?

想到这,莫漓有些欲哭无泪,这家伙的嘴,开过光啊!

不过这倒并不是在冤枉张十二,因为说起来的话,莫漓这次的痛经还真跟张十二有些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稳的原因,莫漓这次的亲戚也比往常来的要迟了一天多,而就在亲戚迟到的这一天里,莫漓由女孩变成了女人,身体经受了张十二一次又一次有力的冲击。

再加上昨天晚上被张十二剥成了小白羊在空气中晾了那么久,受了点凉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这么一来二去,才有了现在的结果,说这事跟张十二有关,倒还真是这样!

因此莫漓还是苦笑着对张十二点了点头,小声道:“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早上醒来就觉得小腹疼的厉害,就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张十二皱了皱眉,这是痛经无疑了!

跟陆馥婧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跟莫漓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这样,但是跟陈巧兮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这样过,看来,脾气有些暴躁的女人很容易痛经嘛!

像陈巧兮这样温柔的女子就从来没有痛过,很明显嘛!

当然了,这种话张十二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否则不就成了火上浇油,自讨苦吃嘛!

于是张十二拉着莫漓的手,又把她拽进了屋里来。

“今天你就别出去了,就在屋里躺着就是了!”

把莫漓按在床上,把被子给她盖在小腹上,这个时候才又说道:“我这就去给你煮碗热姜汤,等会儿跟饭一起给你送过来,你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听到这话,莫漓的心里再次暖了起来,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这样好吗?我才刚来章家……”

莫漓的担心也是正常,她感觉现在是寄人篱下,刚来了就待在屋里,饭菜都要让人送进来,会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张十二大手一挥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相公现在好歹也是章家的大少爷,你也算是章家未过门的少奶奶,我都发话了,谁敢说你?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这句,张十二就推门走了出去。

莫漓感受着被人呵护在手心、什么都不用操心的状态,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连小腹处的疼痛感都觉察不到了…………

………………

张十二从莫漓的房间里出来就往后厨的方向走,准备让人给熬上一碗姜汤。

在路上的时候,张十二还有些感慨万千,都说久病成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都快成治疗痛经的小能手了!

让人有些唏嘘不已啊!

快到后厨的时候,张十二正好碰到了刚起床的章瑾妤,笑着打招呼道:“瑾妤姐姐,早呀!”

“哼!”

“………………”

张十二有点郁闷,自己这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啊!

也不知这女人是吃了枪药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大早上的就看自己不顺眼呢?

别不是她也来了亲戚吧?

张十二的眼神从上往下的这么打量了章瑾妤一番,心里想着还真有这种可能,来了大姨妈的女人是惹不起的,所以也不再多说,径直往前走。

章瑾妤可没有来大姨妈,她之所以对张十二这个态度,还是因为想到这家伙昨天晚上可没有做什么好事。

按理来说,他就算真做了什么,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不痛快,就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

可是,她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什么都没问就走——虽然他问了自己也不会说,可他凭什么不问呢?

章瑾妤越想越气,最后忍不住还是开口怒道:“张十二,你给我站住!”

听到这话,张十二自然站住了,挑眉问道:“瑾妤姐姐,怎么了?”

心里却在吐槽,这女人真是毛病,都说上赶着不是买卖,这话一点也不假,刚才问她话她不说,现在自己懒得搭理她了,她却开口了!

哎,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张十二深以为然!

“大早上的,你不去前厅吃饭,往后厨的方向跑什么?”

对章府了如指掌的章瑾妤自然能看出张十二去的地方是哪里,于是皱眉问道。

一听她是问这个,张十二也没当回事,直接笑道:“漓儿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我准备让后厨给漓儿熬点姜汤。正好也告诉后厨一声,这几天给漓儿单独做一份饭,直接送到她房间去就行,这几天,她身体不舒服也就不出来跟咱们一起吃了!”

张十二觉得身为一个女人,听到自己说莫漓身体不舒服、并且要喝姜汤的时候,肯定知道莫漓怎么了,不然张十二都会怀疑她是不是个假女人!

“疼的下不了床了?”

谁知,章瑾妤听张十二这么说完之后,直接惊的说了这么一句。

而张十二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偷摸溜进莫漓房间的事情被章瑾妤给看了个仔细,因此也没多想,还以为章瑾妤知道了莫漓痛经,说的是这个疼的下不了床了呢!

若是知道章瑾妤的话有所指的话,肯定会大呼冤枉:自己虽然确实有让莫漓下不了床的实力,可是昨天晚上他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但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点头回道:“倒不是疼的连床都下不了,只是下床确实有些费劲,想想还是在床上躺着最好了!”

“呵呵,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呢!”

章瑾妤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到“怜香惜玉”的时候还刻意加重了语气。

但张十二并没有在意,还以为她真的是在夸自己呢,于是笑着摆摆手道:“哪有哪有,姐姐过谦了,呵呵…………”

听到他的话,章瑾妤差点气的吐血:我那是夸你吗?我那是讽刺你好不好?

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虽说那是你未婚妻,可毕竟没有过门不是?还有现在也不是在你家,做那种事情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你多少注意些影响好不好?

可他倒好,不仅没有注意,反而还敢闹这么厉害,都把莫漓给搞的……下不来床了?

我的天哪,这得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那莫漓看模样好像是个练家子,而且昨天三下五除二就把柳如史带来的那些壮汉给放倒了,应该很厉害才对,可她怎么就被张十二给这样了?

这么想着,她的眼神就偷偷在张十二身上来回扫着,尤其是在扫到他下半身的时候,目光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

看完之后,就更纳闷了,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啊,为什么这么厉害?

这个时候,章瑾妤就有些后悔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听从那个同意小人的话,早知道就该凑上去听听了,不然肯定能听到一场大戏呀!

不过,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下流了?

想到这,她的脸瞬间就红了,而且还忍不住呸呸呸起来:什么是下流?没听说过人食色性也吗?这是很正常的好不好?

看到章瑾妤的脸色一阵变幻,张十二看着都有些懵了,这女人在想什么呢?

也没功夫跟她在这耗着,张十二就先开口道:“瑾妤姐姐先去前厅吧,我交代给后厨就去前厅吃饭!”

说完这句,也不管章瑾妤在想什么,直接就离开了。

待他走了,章瑾妤才慢慢回过神来,然后朝他的方向轻轻啐了一口:

“登徒子!”

啐完这一口,也不再去管张十二了,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

张十二交代完后厨,而后厨准备饭菜和姜汤也需要时间,所以他就径直往前厅走去,准备先去吃饭,顺便跟章夫人说一声,免得她多想。

来到前厅的时候,发现里面除了章家一家三口在之外,牟老汉也坐在里面。

牟老汉昨天跟着牟小小就来了章家,不过牟小小去了皇宫,牟老汉刚来章家,晚上也没跟他们一起吃饭,所以张十二也没机会跟他说几句话。

进屋看到他之后,叫了一声“牟大叔”,因为章夫人她们都在,现在说话也不方便,两个人也就只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进屋之后,张十二就把莫漓的事情跟章夫人说了一遍,章夫人可不像章瑾妤那样知道张十二昨天晚上进莫漓房间的事情,听到肚子疼和姜汤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莫漓来了月事。

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就让漓儿这几天都不要外出走动了,还有,等会告诉后厨一声,家里正好还有些上好的红糖,最适合女孩子来月事的时候喝了,一起放到姜汤里多煮一会儿让漓儿喝吧!”

张十二听了忙点头称是,而旁边的下人听到章夫人的吩咐,起身就往后厨去了。

而章瑾妤听到这,看着张十二,若有所思。

她这次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想歪了。

若是真如她想的那样,莫漓真是因为跟张十二做了那什么不可描述之事才导致下不了床的话,就算张十二脸皮再怎么厚,也不可能厚到把这事到处宣扬,连章夫人都告诉!

而且真是做了那事,喝姜汤有什么用?

作为一个女人,把肚子疼和姜汤联系到一起,再加上她娘刚才说的红糖,她瞬间就明白莫漓为什么会下不了床了!

而之前她之所以没想到这点,是因为她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开始就认为两人是做了那不可描述之事,所以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都说当局者迷,现在经章夫人这么一说,她马上就明白过来,看来自己是错怪他了!

不过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错怪了她而忏悔自责,因为在她看来,张十二昨天晚上溜进莫漓的房间那是事实,关于他为何没做那不可描述之事,答案显而易见,还不就是因为莫漓来了月事嘛!

想到这,对张十二更加鄙视了,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

早饭比较简单,再加上张十二实在不想再看到章瑾妤,所以早早的就吃完了!

别说是张十二了,搁谁吃饭的时候,旁边放上一个好像自己把她叉叉圈圈完了不负责的女人,然后用无比幽怨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时候,肯定也没心情吃的下去饭了!

张十二吃完之后赶紧就溜到了后厨,而这个时候,后厨已经准备好了东西。

张十二也没再用这些后厨的下人给莫漓送东西,一是莫漓现在身上不方便,自然不想见些外人,再有一点就是,这种事情,自然是亲力亲为才能看出诚意嘛!

于是让后厨把东西都放进一个食盒里,张十二提着食盒就往莫漓的房间走去…………

(恍恍惚惚又是一天,今天周一,累成狗了,回家之后紧赶慢赶的搞了一章,赶紧更新上………

人是铁饭是钢,吃饭去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可恶的张十二!(求订阅!)

红糖姜水的效果很明显,莫漓才喝下肚去,就感觉好了不少。

张十二见状,决定让后厨每顿饭之前都给莫漓熬上一碗红糖姜水。

莫漓吃完饭,张十二本打算陪她一会儿的,谁知莫漓并不需要,而是一个劲的把他往外推。

“我这里没有事了,刚喝了红糖姜水,感觉好多了,正好睡一会儿,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干脆出去吧!”

莫漓知道在云溪城的日子所剩不多,而且以后他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不会少,这个时候自然不用他再待在这里,让他去处理些事情最好。

听莫漓说完,张十二点了点头,也并不矫情。

要不了几天他就要离开云溪城,离开越国,重返大唐了,这几天,他确实要见一些人,做一些事,做到不留遗憾。

把莫漓安抚着躺下,张十二便关门走了出去。

他先来到了牟大叔所在的房间。

刚才因为有章家的人在,张十二并没有来得及跟牟大叔说上几句话,趁着这个时间过来跟他说几句话。

见到张十二来,牟大叔也很高兴。

关于张十二的身份,他已经听说了,直到现在张十二站在他的面前时,他还觉得一切都仿佛是在做梦一样,有些不真实。

谁能想到,当初自己在码头上捡到的那个傻大个,摇身一变成了大唐的张县伯了呢?

而且善恶到头终有报,自己当初做了这件善事,而到头来,他帮了他们更多,要不是他,牟小小的命运可想而知。

当初的时候他还担心张十二有些傻憨,怕有一天他不在了,张十二会吃亏,因此看到张十二现在的模样,欣慰不少。

“牟大叔,跟我一起回大唐吧!”

两个人聊了会家常之后,张十二就单刀直入,切入正题。

因为张十二向女王提议带走牟小小,而牟大叔年岁已大,若是他自己就在云溪城的话,别说是牟小小了,自己可能也不会太放心。

索性一起带着他回大唐得了。

只是想到他之前也向牟大叔提议过,带着牟小小逃跑的时候带他一起,不过被他拒绝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

牟老汉听了,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笑着摇头道:“十二,你的心意大叔领了,不过,大叔却不能答应你!

大叔在这牟家村生活了大半辈子,对牟家村的感情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的。别说跟你远去大唐了,就是让老夫以后来云溪城里住,我都不会同意!

在这章府住了一天,好是好,可没有家的感觉,所以我打算今天就先回牟家村了!”

“牟大叔……可是……”

张十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他准备带牟小小离开的消息告诉了牟大叔,而且还表达了对他们离开后牟大叔一个人生活的担忧。

听到这,牟大叔先是疑惑道:“小小可是圣女,你带她走,三殿下能同意吗?”

“陛下已经答应我了。”

听张十二说完,牟大叔看了张十二一眼,心想他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多,也不知道牟小小跟着他是好是坏。

“小小知道了吗?”

“还没来得及跟小小姐说呢,等她从宫里出来,我就告诉她!”

这次,牟大叔没有回话,若有所思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因为他开始觉得这事别不是张十二的一厢情愿,牟小小愿不愿跟他走,这还说不定呢!

“十二,你的好意大叔心领了,不过你也不用再劝了,我是不会离开牟家村的。

当初小小被选进宫做圣女的那时起,我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若是让我跟你们一起,那才不适应呢!

还有,你不是说要去金陵吗?听说金陵和云溪之间近的很,这样的话,你们倒是可以常回来看看!

别看老夫一把年纪,可是身体还硬朗的很呢,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听牟大叔说了那么多,张十二知道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劝了。

又跟牟大叔说了会儿话,就从屋里退了出来。

这个结果,张十二在来之前就考虑到了,毕竟上次已经试了一次,不过他也没有失望,就如同牟大叔说的一样,到时候自己经常回来就是了!

………………

从屋里出来,张十二就准备出府。

走过前厅的时候,章瑾妤迎面而来。

看到张十二的时候,还刻意昂头挺胸,一脸傲娇的模样。

张十二觉得有些好笑,根本不想搭理这个来了大姨妈的疯女人,准备直接越过她去。

“哼!”

两人经过的时候,章瑾妤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可张十二就跟没听到一样,直接越过她,走了出去。

章瑾妤确定自己哼的这一声够大,大到张十二肯定能听到,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反应呢?

停下转过身去,发现张十二已经走到了章府门口,下一刻就彻底走了出去。

“这个登徒子!”

章瑾妤咬牙跺了跺脚,有些生气的走开了。

这个时代的词汇有些匮乏,而且也都比较斯文,若是放到前世,章瑾妤骂张十二的肯定就不会是这“登徒子”,而是“臭流氓”了!

“阿嚏!”

走在路上的张十二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骂了自己。

笑着摇了摇头:“哎,一个月流血七天不止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恐怖呀!”

………………

而在张十二不知道的皇宫之中,早朝早就已经召开了。

阔别朝堂多日的越国女王再次坐在金銮殿中的时候,不禁她自己一阵感慨,就连朝堂之下的那些大臣看到她坐在那里的时候,都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上次看到女王上早朝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之前了吧?

而且在前几天的时候,她们都不会想到女王会再次坐在那里,所以这天对于她们来说,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只不过,有好多大臣的心情并算不上多么喜悦,尤其是对于一小部分人来说,则要显得煎熬的多。

昨天的时候,许多大臣就听说了女王苏醒过来的消息,她们还都前往后宫意图探视女王表表忠心,可结果却都吃了闭门羹,这让她们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起来,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果然,今天的早朝让她们见识了重返朝堂的女王雷厉风行的一面!

首先便是处罚!

涉及到处罚的名额几乎占到了朝堂中一半的大臣,有些人受到的处罚比较轻,只不过是罚了一段时间的俸禄和受到口头批评而已,但是有些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有的人被削减了官职,有的则是被一撸到底,还有那更倒霉些的则是被流放到了边陲之地,更有甚者,则是直接被押进天牢,等待斩首!

当然了,这部分之所以受到如此重的处罚,还是因为她们不但平日里跟苏慕俞走的太近,有的甚至参与了谋害女王的事情当中,因此对于她们的下场,众臣都是心知肚明,并没有觉得太过奇怪。

而且对于越国女王一系列的严厉处罚,并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质疑。

或许是因为她们都看到了越国女王杀气腾腾的眼神,今天势必要拿许多人开刀,若是这个时候哪个没眼力见的人迎头而上的话,那简直是嫌自己活的太舒服了!

早朝的前半段都是在处罚中度过的,朝堂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众人被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些被罚了俸禄、降了官职的大臣们并没有因此难过,反而还有些庆幸,这说明她们的罪过也就这些了,现在也处罚完了也就结束了。

好歹她们的官职没有丢,那还怕什么?

反倒是那些被直接罢免或者砍头的家伙才叫可怜呢!

都说要恩威并施,在处罚宣布完之后,越国女王则开始说起奖赏来。

但很不幸的是,能够有幸得到奖赏的人简直少之又少,而韦绩个周晓则是这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要说起来,听到自己赫然在奖赏之列的时候,两个人也十分诧异,不过后来又一想,很快就想清楚了这奖从何来!

原来,这两人之所以被奖赏还是因为昨天在章家的事情。

越国女王这次能够苏醒,苏慕俞的阴谋没有得逞,张十二是其中最大的功臣,说他拯救了越国都不为过。

而越国女王对张十二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所以昨天韦绩和周晓在章家的所作所为算是替女王还了张十二一个人情,昨天听到这事的时候,她就决定了这奖赏的名额。

有恩就有威。

既然韦绩和周晓受到了赏赐,而作为她们的对立面,柳洪香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而且这次柳洪香恰好撞在了枪口上,越国女王随便一张嘴,不仅柳洪香被斩首,连同那柳家母子都被送进了天牢,等待流放。

若是张十二知道这个消息的话,肯定会拍手叫好,就算他离开了云溪城,也不用再担心有人骚扰章瑾妤了。

只是他肯定不会想到,他这么做,让章瑾妤的待嫁之路更是充满了坎坷……

等这些奖罚处理完了,越国女王直接宣布了苏玖玖为储君的事情,众大臣听了,也不知道他们对这事该不该奇怪。

要说奇怪的话那也正常,毕竟涉及到越国王位更替这么大的事情,怎能不事先跟她们商量一下,而是直接就定了呢?

要说不奇怪的话好像也有道理,毕竟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动荡,越国女王对她们可以说是失望透顶,哪里还想跟她们商量呢?

不过有一些聪明的大臣很快几句释然了。

这事情虽然宣布的略显突然,可是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其中的关键,她这是在为苏玖玖登基清扫道路啊!

要知道,无论是哪个新王上位,根基不稳的话容易遭到反对,那些反对的大臣们则会成为新王的掣肘,而现在女王的架势分明就是不想再做多久了,因此她也没了什么顾忌,趁着她在位的最后这段时间,那些刺头该拔就拔了,谁敢不听话就直接斩了!

想明白这点的大臣们几句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一个个都慈眉善目的样子,一切权听女王安排!

早朝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前后算起来或许连一个时辰都不到,但是对于能坚持到最后的这些大臣们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等女王宣布早朝结束的刹那,她们终于可以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好多人后背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但她们却浑然不觉,都跑到苏玖玖面前祝贺去了。

而苏玖玖脸上的表情十分淡然,不悲不喜,应付了一会儿,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对于这些大臣们对自己的奉承,苏玖玖看的很淡。

前一段时间她的遭遇让她看透了这些大臣们的丑恶嘴脸,现在获胜的是她,所以她们对自已一顿阿谀奉承,可若是获胜的是苏慕俞呢?

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会是什么遭遇,所以对于这些大臣,她已经不感冒了,而且今天看到她母后那雷厉风行的手段之后,感觉深受启发,而且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待她登基之日,必须要好好改革一番,肃清朝堂上的不良风气!

而她说的有事,也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今天上朝出来的早,牟小小也没来得及跟她说几句话,只是在她出门前告诉她,说等她上朝结束的时候,要找她说些事情。

所以上完早朝,苏玖玖才着急往回走,她也很好奇牟小小找她说什么。

难不成才住了一天晚上,她就不耐烦了,想要出宫去找张十二?

这还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虽然苏玖玖也不能阻拦牟小小去见张十二,可是想到她连跟自己呆最后几天都坚持不下去,她又哪能不寒心呢?

归根到底,这事还得怪在张十二头上,若不是因为他,牟小小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可恶的张十二!

苏玖玖恨恨的想着。

(郑重的跟大家保证,云溪卷明天必完,明天必完,明天必完!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六百四十八章 牟小小的决定(求订阅!)

回到宫殿中,苏玖玖第一眼就看到了翘首以盼的牟小小。

想到她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结果就是为了那个臭男人而离开自己出宫,苏玖玖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早朝结束了?”

“嗯。”

苏玖玖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看到苏玖玖的兴致不高,牟小小有些担忧的问道:“玖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玖玖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小小,你之前说找我说什么事情?”

听了她的话,牟小小也没再继续纠结之前的话题,看着苏玖玖说道:“玖玖,我要出宫。”

“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并没有怒不可遏,但苏玖玖现在的表情也实在算不上愉快,看到她这个模样,牟小小倒是有些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玖玖,你想的是什么样啊?”

“我原以为你不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我也不反对你去追求幸福,难道你不知道张十二提议把你带走的时候,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吗?

可是你呢?好歹就剩了这几天了,就不能陪陪我吗?”

此刻的苏玖玖像极了一个怨妇,看着牟小小满脸幽怨的说道。

看到这一幕的牟小小没有绷住,反而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苏玖玖没好气的问道,心想自己都那么难过了,这人不知道安慰一下就罢了,怎么还笑呢?

“玖玖,没想到呀,你竟然是这么舍不得我?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

牟小小盯着她,笑意盈盈的说道。

“什么决定?”

“决定留下陪你啊!”

“留下陪我?什么?你说你要留下陪我?”

苏玖玖听了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十二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带你回大唐,连母后都答应了,你现在说你竟然要留下来?”

“怎么,你不愿意?”

牟小小白了苏玖玖一眼,反问道。

“不……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想着留下呢?可是张十二会同意吗?”

苏玖玖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兴奋的同时,内心充满了疑惑。

听到这话,牟小小长吁了一口气。

回到皇宫的第一晚,她失眠了。

这个决定,她昨天想了一个晚上。

她也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张十二,虽然他还没有跟自己说这事,但是苏玖玖都这么说了,想必不会有假。

答应他的话,自然是要跟他一起回大唐,陪在他的身边——这不正是跟他相处的这几个月里,自己最希望的吗?

可是,一想到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去往大唐的话,她又胆怯了。

倒不是因为出远门而害怕,而是她对跟张十二之间的感情有点不太自信。

因为她跟张十二认识的时候,张十二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大个”,两个人的所有感情都是建立在牟小小和傻大个之间,而现在呢,傻大个并不是傻大个了,而是张十二,她跟张十二之间,真的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吗?

她动摇了。

听到张十二向女王的提议,她知道张十二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可是这种感情有几分是真感情,有几分是因为出于怀旧的怜悯呢?

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她更不想去问,怕那真相会刺透自己的心,不如就将这份美好永远埋藏在心里,不论多久,当她再想起这件事来的时候,还能会心一笑,这就够了!

打定这个主意,她笑着对苏玖玖道:“要去大唐的人可是我,管他同意做什么?只要我不同意去,他还能强迫我不成?”

“小小,你当真决定了?”

看着牟小小坚定的眼神,苏玖玖觉得她并不像是开玩笑,于是也认真起来。

“嗯,决定了。既然玖玖那么需要我,我当然是要留下来陪你了!况且他并不缺红颜知己,不是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牟小小走上前来拉住了苏玖玖的手。

看着牟小小的眼睛,苏玖玖分明能感受到她眼神中有某种说不出的感伤,也就不再说什么,轻轻的拥住了她。

“小小,若是你真的想去,那就去吧!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之前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能看到你幸福,我会替你高兴的!”

拍了拍苏玖玖的肩膀,牟小小继续笑道:“若是我去了,怕是才会后悔一辈子呢!大唐那么远,去了又举目无亲,若是他欺负了我,我找谁哭去呀?

倒是你啊,为什么这么想把我推出去,难不成是想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吗?”

因为两人正在彼此相拥,苏玖玖看不到牟小小的脸,她的语气虽然轻松,可她分明感受到了,她的后背被泪水打湿了!

见牟小小心意已决,苏玖玖承诺道:“小小,其实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既然决定了,那我跟你承诺,以后,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不会再找任何男人!”

听到这话,牟小小都愣了。

“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到时候谁会同意?”

“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登基帝位,到时候,整个越国都是我说了算,谁敢不同意?”

苏玖玖无比霸气的说道。

“可若是这样,下一任……”

牟小小有些无奈,作为女王不找男人,连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以后越国女王的位置谁继承?

但苏玖玖却是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我皇姐嫁人之后生的孩子不也有皇室血统,到时候让她们继承就是了!”

推开牟小小,有些不怀好意的扫了她一眼,有些调笑道:“对了,你不是要去找张十二吗?不如,你趁着这几日跟他………这样你不仅可以给他留个后,也能继承我的王位,岂不是更好吗?”

“………………”

听到这话,牟小小直接闹了个大花脸,可是害羞的同时,心底又禁不住在琢磨:这个主意,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呀?

不过想到某些羞羞的画面,牟小小再次脸红起来,旁边传来苏玖玖的一阵阵笑声…………

………………

“阿嚏!”

张十二走在大街上,再次打了个喷嚏。

摸了摸鼻子,张十二仰头看了看天,有些郁闷道:不会又是章瑾妤那女人在骂自己吧?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倒是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个,因为从他出门之后,就听到大街上到处有人在讨论着什么。

众人并没有像几天一样,说个话还要背着人,这次,他们的胆子明显更大了一些,连张十二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说的无非是苏慕俞的阴谋诡计暴露,越国女王奇迹苏醒,并且用一个早朝的功夫就肃清了朝堂上混乱的秩序云云。

听完他们的议论,张十二也不禁佩服起越国女王雷厉风行的手段来,越国朝堂上将近一半的大臣都被处罚了一遍,更有甚者还被流放斩首。

让张十二最为感慨的则是昨天才跟他起了冲突的柳家母子以及柳洪香等人,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结局不可谓不惨。

看来,这次越国女王卖了自己一个人情,不然就凭柳家母子的行为,完全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她们成了越国女王讨好自己的牺牲品!

不过张十二对她们的结局丝毫不会同情,相信胜利的若不是他,结局也不会比她们好到哪里去。

自古成王败寇,成年人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才对!

不过听到苏玖玖成为储君的时候,张十二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的,看来之前他有些看轻了越国女王,她并没有将王位传给自己的亲生女儿苏慕容,而是给了明显更加适合的苏玖玖。

值得点赞!

听着一路上众人的讨论以及洋溢在人群中间的喜悦,张十二来到了华生药铺。

进门之后,并没有看到华老先生,于是就问一个伙计:“华老先生又出诊了吗?”

那伙计打量了张十二几眼,然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敢问公子可是张公子?”

张十二点了点头,也没有想到这伙计竟然会认识自己。

“原来是张公子来了!华老刚才还在前台,不过听到外面传来的女王苏醒的消息后就到后面去了,说是这几天都谢绝见客!”

谢绝见客?那自己不是百来了?

张十二刚想出口问呢,就听那伙计继续说道:“不过华老进屋之前还吩咐了,说是这几天会有一个张公子来求见,若是张公子来了的话,那就请去里屋一叙!”

“………………”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请我进去得了,说那么多废话作甚?

而且这人说话还大喘气,就不怕把自己给喘死?

带着心中的诸多不满和吐槽,张十二还是面带微笑的说道:“那就请这位兄弟带路吧!”

“好,张公子请随我来!”

跟在这位伙计身后,张十二心里还在想着,这华老先生不禁医术高明,怎么推算起事情来也这么厉害呢?

他怎么就算定了自己会来找他呢?

………………

这么想着,两人已经来到了里屋门外。

“华老,张公子到了,现在已经到了门外。”

“请他进来吧!”

屋里又传来了华老先生那老迈而又熟悉的嗓音。

那伙计听了,对张十二做了个“请”的姿势,张十二对其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就发现华老先生正坐在屋子正中间的桌子旁,老神在在的盯着他,双目有神。

“华老,我来了。”

“你想起原来的事情来了?”

他刚出声,华老先生的问题就来了。

张十二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华老是如何知道的?”

他记忆恢复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他确信也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唐前辈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听到张十二的问题之后,华老先生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回答张十二的打算,再次开口问了起来。

“那是家师!”

张十二自然知道华老先生口中的“唐前辈”指的是谁,除了他师父唐三绝还有何人?

听了这话,华老先生没再说话,而是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张十二,就像是要从他眼中寻找些什么一样…………

良久,华老先生才吐出一句话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我早该想到的,能会那易容之术的自然是唐前辈的徒弟!唐前辈曾说过,无论是他的医术还是易容之术,只会教给自己的徒弟!”

听到这,张十二才算明白过来。

原来在他还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华老先生看到他的易容之术之后就有些怀疑了,只不过当时的张十二确实在失忆之中,他也就没再多想。

可是今天早上从皇宫里传来越国女王苏醒过来的消息之后,他就无比确定,张十二应该就是唐三绝的徒弟,或者跟唐三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才对,不然他怎么会有“还阳丹”这么珍贵的丹药呢?

前几天的时候,华老先生跟张十二提过,越国女王中的是超剂量的“静心丹”的毒,整个人处于假死的状态,解药只有一个,那就是唐三绝的独门妙药“还阳丹”。

因此当早上听说越国女王苏醒过来的消息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张十二是唐三绝的徒弟!

虽然觉得张十二实在太过年轻,有些怀疑唐三绝是如何跟张十二扯上关系的,可是一想到能再次见到唐三绝的后人,他的那些疑问也就不再管了!

看到华老先生如此激动的模样,张十二就把当初他是如何认识唐三绝,又是如何拜师的事情给华老先生讲了一遍。

当华老先生得知张十二是通过讲故事、而不是因为医术高明或者武艺高超而成为唐三绝的徒弟时,嘴巴被惊的很大!

唐前辈果然不是寻常人,行事风格又怎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了的呢?

想到这,华老先生深以为然…………

(明天,云溪卷结束,大家拭目以待哈,不结束,提头来见!)

第六百四十九章 赠书(求订阅!)

于是,华老先生不厌其烦的又把当初他外出求学学医,因缘际会,如何碰上唐三绝的事情讲了一遍。

讲到那些事情的时候,就仿佛是发生在昨天一样,让华老先生记忆犹新。

不过说到最后,唐三绝只不过是传授了他一些医术,并没有收他为弟子的时候,华老先生脸上露出了些许遗憾。

再看张十二的时候,则是更羡慕了!

自己一个学医之人,求了唐三绝那么久最后都没有拜他为师,可是张十二呢,就靠讲了个故事成了唐三绝的弟子,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张十二并没有告诉华老先生,单靠讲故事当然是不足以让唐三绝收自己为师的,最主要的还是靠着自己不要脸,才把唐三绝给磨同意了!

说完这些往事,华老先生看着张十二问道:“跟唐前辈这一别就是几十年,也不知道唐前辈现在过得如何?”

说到这,又有些自嘲道:“以唐前辈的身手和性格,又怎么会过不好呢?”

可是,张十二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脸色突然暗淡下来。

华老先生一直在看着他,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眉毛微微一跳,人也缓缓的站了起来,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然后就听张十二缓缓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而去了……”

当初唐三绝为了救莫漓,在自己眼前死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张十二记忆犹新,怎么都不会忘掉。

说到这里,张十二又伸手摸了摸还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自己答应了唐三绝要把这玉佩带到吴国,交到路无双的手里,等一切都忙完了之后,他就会去办这事了。

“什么?”

华老先生听到这话之后,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直接喊了出来。

下一刻,他的眼神暗淡涣散,人也摇摇晃晃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华老先生呢喃着,有些不相信张十二说的。

在他心里,唐三绝是无所不能的一个人,无论是武艺还是医术,那都是独步天下,只要他不想,又怎么会死呢?

张十二的心情也有些低落,就把唐三绝遇害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待华老先生听完,又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心里惋惜的同时,又有些羡慕张十二和莫漓他们这些唐三绝的徒弟。

他虽然不是唐三绝的徒弟,但是也曾经伴唐三绝左右生活过一段时间,也了解唐三绝的性格,若不是对他万分重要的人,他绝不会贸然出手。

而他能为了张十二口中的莫漓而耗尽生命,由此可见,他们在唐三绝的心中有多重要。

“华老莫要伤心,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已经西去,但是师父走的很安详,也没有什么遗憾…………”

话虽是这么说,但张十二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心痛。

华老先生也点了点头,轻声道:“唐前辈乃侠之大者,老夫相信他做的一切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此自然也不会质疑,只是有些伤感罢了……”

张十二点了点头,然后把唐三绝那本医书从怀里掏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华老先生。

华老先生伸手接了过去,有些疑惑道:“张公子,这是?”

说着,他就伸手翻了开来。

当他看到第一页的时候,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有种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他又快速翻动起来,等他一连翻了十多页之后,内心中的震惊已经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他跟唐三绝也学过一段时间医,自然见唐三绝说起过这本医书,这医书完全可以称得上现在最为珍贵的医学资源了,但他却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现在能够看到,自然激动。

再看张十二的时候,眼神中的羡慕不免更多了起来。

看到华老先生的表情,张十二猜到他大概知道了这本医书的来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华老,这本就是师父之前留给我的医书!”

华老心中的猜想被证实,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手有些不舍的在医书上一阵摩挲,心里虽然十分不舍,但还是把医书递还给了张十二。

这医书虽好,可始终不是他的,就算喜欢、留恋又有什么用呢?

可出人意料的是,张十二并没有伸手去接。

而是笑着对华老先生说道:“华老,我这次过来是感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要不是你的提醒,我是不会知道女王陛下中的毒是静心丹所致,更不会知道还阳丹还能把陛下救回来。”

然后把书给推了回去,再次说道:“言语不能表达我的谢意,想了想,我实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华老,这本家师留下的医书,我觉得赠与华老最合适不过了!”

“这怎么可以?”

华老先生明显没有料到张十二会把他重视至极的医书送给自己,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张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呀!这医书是唐前辈留给你的,你自当好好保存才对,老夫怎么能拿?再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老夫说什么也不能要!”

张十二笑了笑道:“华老难道忘了,君子还会成人之美呢!”

看着华老先生还深陷于震惊之中,张十二再次开口道:“华老,当初家师把这本医书留给我的时候,初心怕是也想让我拿着这本医书造福天下百姓!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有学医的天赋,这本医书放在我身边简直是暴殄天物,倒不如送给华老,一则是成就一番佳话,再就是,这本医书在华老手中,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听到这话,华老先生也沉默了下来。

其实张十二说的这些他都懂,而且早就想过,可是这话他自己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但是由张十二说出来就比较合适了。

他现在正在思考,思考到底要不要接下这本书。

说实话,他实在是太想要这本书了!

而且正如张十二所说,以华老的功力,加上这本医书之后,医术肯定会突飞猛进,造福更多的黎民百姓!

他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学徒伙计,他也可以把这医书上的知识传授下去,就算以后自己不在了,这本医书上记载的医学瑰宝也能够流传下去!

看着华老先生犹豫不决,张十二再次说道:“华老,你也认识家师,也应该知道,若是家师泉下有知,他的医书你用来行医天下,肯定也会欣慰的!”

这话像是给华老先生打了一剂强心针,这次他没有继续推诿,而是把医书放回了自己身边。

“张公子,唐前辈有你这么通晓大义的徒弟,实在是一件幸事啊!既然张公子都这么说了,若是老夫再三推脱,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说着,华老先生把医书收了下来,然后又翻到最后几页,指着那些讲解毒药的部分对张十二说道:“张公子,前面关于医学的部分,老夫就却之不恭了!至于后面这些关于毒药的部分,还是由张公子收着吧!毕竟张公子以后还要行走江湖,这些东西或许还用的上!”

张十二笑着摇了摇头道:“华老不要再说了,毒药也是药,还是华老留着最为合适!再说了,在下可是个遵纪守法的五好少年,这些毒药可是用不上的!”

张十二可谓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没有留下后手,他绝不会大方到把这医书完全送给别人而不心疼,他昨天晚上已经把这本医书都抄下来了,所以把这本给华老先生他也毫不心疼!

华老先生可不知道“五好少年”是什么样的少年,不过对张十二的豁达和大方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华老先生答应收下医书之后,张十二就从“华生药铺”里走了出来。

他在云溪城也没有多少事要处理,这算是其中一件。

处理完了这事,剩下的就只等着牟小小了,待牟小小从皇宫回来,他就准备带着她,和莫漓一起踏上返乡之路了。

阔别多日,想到那些在大唐等着自己的亲人和红颜知己们,张十二心里就安静不下来,尤其是想到害自己来到这里的唐仪志和吴德,张十二的内心更是久久不能平静。

等我回来!

………………

刚回章家,张十二就听门口的下人告诉他圣女到了。

昨天牟小小走的时候,下人们可不知道她圣女的身份,可是今天牟小小回来的时候,可是由皇宫守卫大张旗鼓的送来,下人们想不知道都不行了。

而对于她们说的圣女是谁,张十二自然清楚。

不过他有点好奇,牟小小为什么会回来的这么快,他还以为牟小小怎么也会多陪苏玖玖待几天呢!

带着好奇,他走进了前厅。

还没进前厅的时候,他老远的就看到章夫人坐在前厅的正座上,章瑾妤、莫漓和牟小小则依次坐在两侧,不知道在聊着什么,但是看模样,聊的还不错,时不时的还发出一阵笑声出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张十二大步走了进去。

“聊什么呢,这么好笑?”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过来,齐齐盯着她,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张十二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莫漓那略带调笑的脸色,有些无语道:“你们刚才不会在说我吧?”

几个女人并没有回答,不过看到她们促狭的眼神,张十二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这群人,看来真的是在说他,不过具体情况多半是莫漓在说,她们只负责听。

“说我什么呢?”

张十二心想自己当初在荆州的时候,可谓是家喻户晓,丰功伟绩一件接着一件,随便拉出一件来讲,那都是令人震惊的,可为什么她们都在笑呢?

“说你当初是如何坑蒙拐骗,把大唐太子——不对,现在应该说大唐皇帝了!把他都坑骗了那么多次,你还真是厉害呢!”

章瑾妤一脸眉飞色舞的说道,心里想的却是,怪不得张十二之前被人投了江,后来被牟大叔发现了呢!

就凭他连时任大唐太子的唐仪志都坑了那么多次,得罪的其他人可想而知,这群人估计都巴不得他死呢!

“坑那种人的事……能算的上坑吗?”

张十二有些愤愤的想着,早知道今天这个局面,当初就不只是坑他了,早就该偷偷的结果了他!

若是那样,襄王不会死,唐帝也不会死,张家也不会沦落至此,想到这,整个人都恨恨的!

其他人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说话的模样有些好笑,然后再次笑出声来。

张十二也不在意她们笑自己,而是看了牟小小几眼,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些东西来,因为他总觉得牟小小这么快回来,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心中也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看牟小小的时候,牟小小同样也在看着他。

跟他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之后,牟小小站起身来,笑着对张十二说道:“十二,我有事要跟你说。”

张十二点了点头,四下打量一番,然后说道:“要不,咱们去我房间?”

牟小小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不想让外人知道,不然她也不会提前跟他说这么一句,而是当场说了。

张十二话音刚落,牟小小还没来得及回答,章夫人已经站了起来,对二人说道:“漓儿才来章府,我正好想带她去后花园里逛逛呢!你们两个就留在前厅吧,等会我吩咐下人们一声,不让她们进来打扰就是了!”

原来,牟小小回来虽是跟大家聊着天,可是大家都不是笨人,自然能看出她眼神中藏着话,这话也肯定是要跟张十二说的!

所以这个时候,章夫人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莫漓和章瑾妤听到这话也站起身来,看了张十二一眼,莫漓说道:“那就麻烦干娘了!”

说完,章瑾妤和莫漓都跟着章夫人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张十二和牟小小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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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云溪尾声(求订阅)

当前厅里只剩下了张十二和牟小小两人的时候,牟小小就那么微微笑看着张十二,并没有说一句话。

当张十二对上她的眼神,仿佛猜到了什么,直接开口问道:“小小姐,三殿下已经跟你说了?”

让牟小小跟自己离开越国在张十二看来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对于越国皇室、尤其是对于苏玖玖来说,肯定算不得小事。

尤其是这两个女人见了面,苏玖玖肯定会提!

果不其然,牟小小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是除了这股浅浅的笑意之外,张十二在她眼中再看不到其他情绪。

这个时候,张十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沉声问道:“小小姐,你是怎么想的呢?”

牟小小听了,随意的把长发往后一拢,然后笑着对张十二说道:“听玖玖对我说的时候,我很震惊,又很感动,这说明十二心中还是有我这个姐姐的,也不枉姐姐当初对你不错!可是——”

听到这里,张十二的心彻底被揪了起来,他知道,这句话的重点都在这“可是”后面了,而且他大概已经猜到了答案。

果不其然,牟小小接下来依旧淡然道:“可是你知道姐姐的家就在这越国,在这云溪城,姐姐已经住习惯了,现在突然让我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姐姐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呢!”

看到张十二的眼神有些暗淡,牟小小的心如针扎一般疼,可还是咬着牙忍着悲伤,脸上不动声色,继续笑着说道:“更何况让姐姐跋山涉水去一个陌生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有云溪城待着舒服?”

“………………”

从刚才牟小小开口,张十二就大概猜到了会是这样。

牟小小刻意把“姐姐”挂在嘴边,不就是在告诉他,两个人之前就一直是姐弟的关系,再无其他吗?

既然如此,那她也就没了跟张十二回去的必要。

虽然这个答案在张十二的意料之中,可当他真听到的时候,心情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他本来想开口再劝劝她的,可是嘴才张了一半,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是啊,能说什么呢?

说自己喜欢她,所以要带她回大唐做他n个红颜知己的其中之一?

这对她来说公平吗?

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像莫漓、陆馥婧或者木想容她们那么傻,为了爱,能够许多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而且自己分到的部分还在不断减少……

张十二虽然自私,能够接受那些心甘情愿来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可是绝不会自私到无耻的,让那些不愿意接受分散而又卑微爱情的人来接受他。

或者说,自从牟小小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并不是自己能劝阻的了的。

而他能做的,或许就是同意吧?

这么想着,张十二勉强的咧嘴对牟小小笑了笑,然后说道:“既然小小姐这么想,那十二也就不强求了!不过云溪城跟金陵城挨的可不远,若是以后十二想小小姐的话,可是会长来看小小姐的!”

这话说完,张十二心里已经有些释然。

这次回大唐可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杀人复仇,而且他的复仇对象还是当今的大唐皇帝,难度可想而知,前途未卜,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所以,不跟着就不跟着吧,起码安全!

“是呀,若是姐姐想十二了,也会去金陵城呢!”

牟小小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来的,反正当她听到张十二那么快速的答应自己时,心里并没有被赞同的喜悦,而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原来,他邀请自己不过是句客套话而已吗?

她来之前甚至已经做好了当张十二执意要带她走时,如何劝服他的说辞,可是到现在,她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了。

别人连拦阻她的意思都没有,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她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

想到这里,牟小小脸上就是一阵苦笑,看着张十二的眼神却又充满了幽怨。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心理,有些话我自己可以说,但是你不行!

就比如一个女人说“我又胖了”,这个时候你若是随着她说“是啊,你胖了”的话,那分明就是在找死!

这个时候,你必须要说“你哪里胖?你都快要瘦成一道闪电了”,而女人听了,多半会捂着嘴,扭动着腰肢,挥动着手娇笑道“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瘦啊?明明就胖了一内内嘛!”

心里却是在狂笑不止:呵呵,老娘就是那么瘦!瘦成闪电瘦成眼线!

这个时候,大多数男同胞都或许想说这么一句: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你又不是个演员……

呵,女人!

………………

至于接下来跟张十二聊了些什么,牟小小已经记不太清了。

自从张十二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她的话后,她脑子里就浑浑噩噩的,感觉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而出宫之前苏玖玖曾经告诉她的向张十二借种的事情,来章家之前她还在想,若是张十二真的那么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他走之前,让他给自己留个后呢?

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了!

可是现在,这一切在她眼中都仿佛笑话!

别人只不过是虚让了一下,她那么自作多情干嘛?还找人借种,以他刚才的表现,愿不愿意还另说呢!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也不知道又聊了多久,牟小小就说宫里还有事,跟几人告辞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张十二心里叹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这天晚上,张十二宣布了明天离开云溪、重返大唐的消息。

这则消息对章家人来说,突然而又在情理之中。

因此,章家晚上摆了一桌送别宴,当然了,如宴的几人自然还是那么几个,张十二和莫漓,以及章瑾妤她们一家三口,至于牟大叔嘛,因为在章府住的不习惯,早上跟张十二聊完之后,他就独自回了牟家村。

或许对于他来说,牟家村才是他最安心的港湾。

而对于张十二的离开,恐怕最不舍的就要属章老爷子了!

曾几何时,生活在章夫人掌控下的章老爷子,虽然生活安逸,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但是自从张十二出现之后,这种局面好像出现了反转!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跟张十二喝的酩酊大醉——好把,张十二有没有大醉他不甚清楚,可是他是真的醉了,醒来之后终于意识到张十二的好处!

这家伙虽然平时贱贱的,嘴巴也损损的,让人有种想要打他一顿的冲动,可是瑕不掩瑜,就冲能让他随心所欲的喝酒这么一件事情,章老爷子觉得其他所有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

就在章老爷子幻想着以后可以跟张十二勾肩搭背的继续开怀畅饮时,张十二却宣布了离开云溪的消息,对于章老爷子来说,这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

反应过来的章老爷子决定,趁着张十二在的最后一天,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而张十二因为想着牟小小的事情,心情也不是很畅快,也想着一醉解千愁!

这样两个想要喝酒的人碰撞在一起,直接擦出了火花来!

两个人你一杯我两杯,我一杯你两杯这么喝了起来,中途章夫人想要插几句话都都毫无办法,想着让他们都少喝点,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反正明天张十二就得走了,就由他们去吧!

这天晚上,毫无疑问,张十二喝的烂醉如泥!

章夫人本来要派下人把张十二送回房间,不过被莫漓拒绝了。

虽然身体不是很舒服,但是对于一个宗师来说,把张十二送回房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再说了,张十二是她男人,她可没有大方到让一群女下人们把他给搀回去,那得让她们占多少便宜啊——实际上,也不过是张十二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而已,但是作为张十二的女人,这想法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把张十二扶回房间,把他安抚在床上,张十二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莫漓给他稍微盖了盖被子,有些怜爱的抚了抚他的额头,眼神中满是爱意。

她知道,今天晚上,他的心情不好受。

这个地方,他生活了几个月,肯定也是有感情的,此次一别,下一次再踏上这片土地,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又或者,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来这里,也是个未知数!

毕竟,张十二可不是个普通人,他看似每天都很闲,可实际上比许多人都忙的很,等回了大唐,他会更加忙碌起来,无论是家事或者朝堂之事。

因此,这次离别又或者是永别,张十二心情不好显而易见。

其实,莫漓最想问的是关于牟小小的事情。

她可听张十二说了,他已经向越国女王申请带牟小小离开云溪城,而越国女王也同意了。

尤其是当今天早上牟小小出现在章家、而张十二要单独跟她聊聊的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事可能**不离十了。

但是没想到,两人聊完之后,牟小小却独自离开了!

牟小小离开时的表情她看到了,绝没有因为要跟着张十二回大唐的喜悦,也没有即将离开越国的不舍,更多的反而是一种绝望和悲伤!

那个时候,莫漓就意识到,结果可能跟她想的并不一样,尤其是晚上张十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时,她知道,他喝的不是酒,而是难过!

她也知道了,这次回大唐的,或许就只有她们两个了。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到底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作为张十二的女人而言,或许这个结果是她愿意看到的,毕竟这样对她来说,就少了一个女人来分张十二的心,她能分到的,就会多上一些。

可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而言,她又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张十二不带牟小小离开了,是他的原因,还是她的原因呢?

她有点害怕是因为张十二,若是他能那么轻易的对一个喜欢的女人放手,谁能保证有一天,他不会对自己这样呢?

莫漓越想越觉得难受,她好想把张十二拉起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着张十二那醉梦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她还是放弃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也很难受。

而作为他的女人,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该支持才对!

这么想着,莫漓又给张十二往上提了提被子,然后俯身在他紧锁的眉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起身欲吹灯离开。

等她站在烛灯前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门外有些轻微的响声,站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并没有吹灭烛灯,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有的时候,女人不能太聪明。

有的时候,需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的时候,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待莫漓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门外的假山后,一道矮小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看了看莫漓消失的方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朝张十二的房间里走了过去…………

………………

这一晚,张十二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莫漓,有陆馥婧,有陈巧兮,有木想容,有秦雨桐这些跟他有着确切关系的女人……

也有诸如王韵诗、仪岚公主和牟小小这种跟他有着千丝万缕密切关系的女人……

可这梦中让他有无比清晰感觉的女人却是章瑾妤——这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在梦中,她就那么站在张十二身边,低声的诉说着,至于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清。

梦里,他想起身看看她,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最后,章瑾妤在梦里吻了他,感觉十分真实,真实到他甚至感觉到有股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最后又消失不见…………

(结束了,明天就是复仇卷了,大家拭目以待)

第六百五十一章 北上(求订阅!)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张十二的脑袋还有些宿醉留下的头疼。

至于昨天晚上的那些梦,张十二觉得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想的太多,所以才会梦到那么些人吧!

吃了早饭,张十二跟章夫人和章瑾妤告别一番,拒绝了让她们送自己去码头的好意,他们身上也没多少行礼,因此只是骑着莫漓的那匹马就足够了!

至于牟小小或者苏玖玖,并没有人出现,虽然嘴上不说,但张十二心中隐隐的有些失落。

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他都没跟人说今天早上离开,她们肯定不知道,不来也是正常的!

可他毕竟是在云溪城,在越国女王的地盘上,他的一举一动怎么能逃过越国女王的眼睛?

在张十二决定离开越国的时候,越国女王就得到了消息,不过她并没有跟苏玖玖说。

她看的出来自己的两个女儿对张十二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是他们之间却绝无可能。

越国女王并不能帮他们促成一段姻缘,能做的就只是尽力去消弭这件事对两个女儿留下的创伤。

若是她们知道张十二今日离开的话,多半是会去送别的。

多情自古伤离别,与其悲痛欲绝,恋恋不忘,大家倒不如相忘于江湖,不见就是了!

虽然有些遗憾,可时间是最好的解药,用不了多久,所有的不甘和思念都会随着时间付诸东流,那个时候,也就无所谓了…………

越国女王不但没有把张十二离开的消息告诉苏玖玖和苏慕容,而且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一大早就召见了苏玖玖和苏慕容二人,同时牟小小也跟着,越国女王带着她们一起上早朝!

………………

从章家出来,张十二骑马带着莫漓缓缓的往码头赶,他的速度不快,是因为他心里还抱着最后的希望,下一刻,她们或许就来了呢?

但是苏玖玖和牟小小没有等到,他却等到了苏玖玖登基为女王的消息!

一大早,整个大街上就传扬开了,越国女王在把朝堂余孽肃清之后,力排众议,直接把苏玖玖推了上去,这距离越国女王苏醒过来也不过只有三天的时间!

越国女王动作的迅速也反应了她此刻的心情,有些事情她既然犯了一次错,就不会再犯第二次,登基这种事,越快越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十二知道自己不用再等了。

虽然他在越国生活的时间不久,可也知道每当一个新王继位的时候,不但新王要在,新王的圣女也必须在场,接受文武百官的赞赏。

这个时间,牟小小肯定要陪在苏玖玖身边了,又哪有功夫来送自己呢?

对于苏玖玖当上女王,张十二自然满心欢喜,毕竟她当了女王,他就再也不用担心越国这些他关心的人的安全了!

脚下用力,朝着码头飞驰而去!

………………

跟金陵一样,作为水乡的云溪城,水上交通尤为便利,至于这码头的地方,张十二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当初他在这里可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工呢!

张十二刚来到码头,牟老大就看到了,立马跑上来嘘寒问暖!

自从听说苏慕俞被杀、女王被救的消息后,牟老大对张十二的崇拜便深入骨子里了!

张十二离开前的话他还记得,离开去做什么他也清楚,因此才会对张十二那么推崇——一个人灭了一整支军队,还能杀进皇宫,就问一句,还有谁?

反正牟老大自问,他不相信除了张十二之外,还有第二个人有这种本事!

因此对张十二也要崇拜的多!

张十二跟牟老大简单说了几句,又从怀里给他拿了些银子出来,准备给他。

牟老大也帮了自己不少忙,实在没有什么可送的,他现在好像除了钱,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因此只能给他银子!

在他的手镯中,可还有好几大箱的金银,对于这些,他还真的不太看重。

牟老大见张十二抬手,马上摆手,根本不敢接,别推还边说道:“大个兄弟,你这就是看不起哥哥了!哥哥哪能要你的银子呢?”

话是这么说,可眼神却一直在张十二的手上逗留,因为张十二整手都是银两,足有上百两还多,牟老大什么时候见过?

张十二对他笑着摆了摆手道:“我现在穷的只剩下银子了,你到底要不要?若是真不要的话,那我可给别人了!”

说着,看了看围在牟老大身后的那群双眼冒光的那头工人们,那些工人们看到银两早就眼红了,现在听张十二这么一说,马上亢奋起来!

若不是顾忌牟老大在码头上的身份,他们早就忍不住开口把他哄下去,由他们来拿银子了!

牟老大看了看身后这群白眼狼,十分不满,想了一下,才笑着对张十二说道:“既然大个兄弟那么豪爽,我也不能扭捏不是?银子,我拿了!”

说着就从张十二手中把银子接了过来,心里还在想着,怎么也不能便宜别人!

看他拿了,张十二对他笑了笑道:“牟老大,我要走了!”

说着,朝旁边的一条客船走了过去。

“十二兄弟,慢走啊!后会有期!”

看着张十二缓步上船,牟老大都有些难过起来,心想幸亏自己把银子接过来了,张十二虽然大方,可只要他走了,大方也是对其他人大方了,自己是再也沾不了光了!

“后会有期……吗?”

听到他的话,张十二呢喃了两句。

这个时代,交通没有后世那么便利,虽然有些地方挨的不远,就比如云溪和金陵之间,但是坐船的话也要半天以上呢!

况且这个时候没有即时通讯工具,有的人只是分开短短的几个月,可是这几个月里发生什么事情,彼此都不会知晓,其中一方若是搬家换了地方,怕是再也见不到。

所以,有的时候,后会,就是无期!

站在甲板上,想到这些,张十二的眼神又暗淡下去,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古人那么看重离别,为何有那么多诗词佳句都来自离别………

或许是感受到了张十二的低落,莫漓轻轻的握住了张十二的手,陪着他一起站在甲板上,看着岸上的风景渐行渐远…………

………………

等船完全驶离了云溪码头,正式进入了开阔的云陵江水面之上。

这是张十二第二次坐船。

第一次坐船还是当初从大唐前往金陵的时候,当时可是顺流而下,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对于其中的过程如何,张十二已经不想再去回忆。

而现在从云溪回金陵,则是逆流而上,可因为顺风的缘故,船行的速度倒也不慢。

因为现在已经进入了七月,一年中最为炎热的季节,待在船舱里实在闷热,张十二也没进去,而是选择跟莫漓站在甲板上看沿途的风景。

这么看了一会儿,张十二的心情也跟着沿途略过的风景一道变幻,最终把不快抛下,心情变好了起来。

不多会儿,张十二就发现他们身边围了一圈人,准确的说,都是男人,眼神还若即若离的在他们身上——或者说,是在莫漓身上游弋着!

当发现这群人想要上前搭讪但看到自己之后又不敢上前的模样后,张十二有些忍俊不禁。

作为男人,他非常了解这群人目前的心理,也对他们的遭遇表示十分同情…………

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当他发现自己周围存在着一个姿色跟莫漓一样的美人时,荷尔蒙升高、心跳加速都是必然,想要上前搭讪也很正常。

只不过张十二的存在让他们犹豫了,看两人紧握的手就知道二人关系匪浅,而且张十二的身材和长相也让这些人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更是不好意思上前了…………

看到这一幕的张十二,捏了捏莫漓的手,然后嘴巴朝两边努了努,示意莫漓去看。

刚才的时候莫漓就注意到了这群人的行动,而且根本没当回事,毕竟对于她这样姿色的女人来说,这种场景早就习以为常。

倒是看到张十二略显调侃的眼神之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不免想着,你的女人被那么多人围着,你还有心思幸灾乐祸?

当一个男人拥有一个相貌惊艳、姿色无可挑剔的女人时,无论是女人单独去了外面,或者一起,男人多半是会感觉有些担心的。

这种担心很正常,就像你拥有一件稀世珍宝的时候,也总会害怕会不会被别人给偷走了。

可是有一种男人并不会担心,就是张十二这种对自己的实力充分自信的人,在他眼里,面前的这群人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无论是比文比武,他都可以把这群人秒成渣。

因此就算这群人把他和莫漓围了一个小圈,张十二也浑不在意,还乐呵呵的傻笑着。

看到张十二的模样,周围的男人们都微微一愣,然后脸上浮现出了不少喜色:这个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再看向莫漓的眼神就大胆了起来!

雄孔雀为了吸引雌性孔雀会开屏,而这群人在发现张十二的“傻样”之后,也终于耐不住寂寞,准备表现一番,吸引张十二的注意了!

“各位可知道这两天越国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灰色织绣长袍,长的有那么一丢丢小帅(当然了,跟张十二比起来,他就差远了)的纤瘦男人开口了。

“这种事情,谁不知道?”

“不就是苏慕俞勾结贼人给女王陛下下毒,妄图谋害陛下,企图篡位的事情?”

纤瘦男人一开口,周围众人不知是想引起莫漓的注意,还是这事确实合他们的胃口,反正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见到自己的话题成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纤瘦男人脸上更是得意非常,再次开口道:“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结果,却不知道过程!”

这话一出,其他人马上议论开了。

“吴兄,不知你所说的过程是指什么呢?”

“你怎么这么笨?吴兄这话说的都如此通透了,你怎么还不知道?”

“是呀,咱们确实只知道苏慕俞谋害陛下最后没有得逞的事情,可是陛下是如何得救,苏慕俞又是如何被杀之事,咱们并未听说呀!”

“难不成,吴兄竟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那吴兄就快快讲来吧,也好让我等大饱耳福!”

“是呀是呀,吴兄快点说吧!”

于是乎,刚才围在一起、眼巴巴看着莫漓的众人,精力一下子聚集在了这位被称为“吴兄”的纤瘦男人身上。

看到这一幕,纤瘦男人也不禁感慨,若这话头不是他提起来的,他都该怀疑,这群人是被买通的了——也太踏马会来事了吧?

自己不过开了个头想要在美人面前表现一番,展示一下他的人脉和灵通的消息,好家伙,这群人就直接扑了上来,跟演戏一样!

看来,今天自己想不出风头都难啊!

纤瘦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表情得意的侧头朝众人中间看去,就看到那个美人儿眉头微蹙,心里“咯噔”一声,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她不高兴了。

再看旁边跟她站在一起的那个俊俏男人——虽然他不想承认,可不得不说,这男人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跟自己比起来都不遑多让——不过这也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已,真比起来,他连张十二的一半都比不上!

此时,这个俊俏男人的表情跟旁边的美人儿截然相反,正一脸傻呵呵的笑着。

纤瘦男人看着有些愣神:这家伙别真是个傻子吧?若真是的话,那倒是省了自己的力气,等会只要略施手段,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还怕这美人儿不对他侧目?

这么想着,他看着“傻呵呵”的张十二,更加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终于兑现了诺言,两天内完了云溪卷,那些以为三竖写不完的,哼哼,打脸了吧╭(╯e╰)╮接下来又得回到大唐去装逼打脸杀人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 我——吴德!(求订阅!)

在纤瘦男人看着张十二,心中把他当成个大傻子的时候,张十二同样在看着他,心想这家伙是个傻子吧?

笑的那么难看,还笑你妹啊!

纤瘦男人笑了一会儿,看到众人都眼巴巴的等着自己,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诸位或许不知,在下有位远房亲戚,可是皇宫里某位大人三舅姥爷的二表姨丈!所以这几天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嘛,我这位远房亲戚可都知道!”

听他这么说,众人的眼神就更加炽热起来,就等着他揭晓答案了。

而张十二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似乎也在等他说出事情真相一样。

纤瘦男人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诸位也都知道,前几天的苏慕俞在越国的地位可是至高无上,身边大内高手更是多如牛毛,寻常人等哪能近的了她的身?”

听到这话,众人小鸡啄米一样猛点着头。

“可是,这些大内高手在一个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是谁?”

众人忍不住,忙开口问道。

连张十二都不禁挺了挺腰杆,脸上一副骄傲的表情。

“自然是叶良辰了!”

“嘶!叶良辰?”

“可是那一剑断生死的叶良辰?”

“想必就是那生死剑了!除了他,整个越国谁还有这等独闯皇宫的实力?”

“是呀!宗师不愧为宗师,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这确实只有叶良辰叶宗师有此等实力和魄力啊!”

当纤瘦男人报出“叶良辰”的名号之后,众人就开始了对叶良辰的吹嘘和追捧,还一副恍然大悟、理所当然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的笑脸不见了。

还笑?

他都快要被气炸了好不好?

虽然跟这群人素不相识,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就是那杀进皇宫、手刃苏慕俞、解救女王的人,可是,若是能听到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夸赞、推崇自己一番的话,那也是不错的嘛!

可是,这说的是踏马什么?

叶良辰怎么还出来了?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独闯皇宫?

我呸!

想到这里,张十二就是一阵气结。

旁边的莫漓大概也猜到了张十二为何生气,眉眼带笑,然后“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这笑声立马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尤其是说话的纤瘦男人,满面红光,骄傲无比,他觉得面前这冷若冰霜、眉头微蹙的美人儿能够笑,肯定是因为他说的话!

因此,胸膛也微不自查的挺了起来。

这个时候,周围的众人也不甘寂寞,想着怎么能够发声,说几句什么来引起美人儿的注意,可是感觉能说的都被纤瘦男人说了,该说什么呢?

“吴兄,听说叶良辰可是隐居的高人,况且宗师级别的人轻易也不会出手,更不会插手皇室之事,那他这次为何会进宫杀苏慕俞呢?”

这个时候,其中一人发问道。

“呵呵,这还不简单?自然是女王陛下亲自邀请!叶宗师虽然不会轻易过问皇家之事,可若是陛下亲自开口,他又怎么会拒绝?”

纤瘦男人从容的说道,嘴角微微上扬,觉得自己的解释很完美。

“陛下之前不是被苏慕俞下了毒药吗?若不是苏慕俞被杀,陛下又怎么会醒?陛下都没醒,又是怎么邀请的叶宗师?”

“这…………”

纤瘦男人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被人这么一问,当场就愣住了。

愣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支支吾吾道:“陛下……这样……陛下没醒,不是还有二殿下和三殿下嘛!”

“可是两位殿下也被苏慕俞给软禁起来了啊!她们又是如何联系到叶宗师的?”

“………………”

纤瘦男人被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给问懵了,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想了半天,才有些面红耳赤道:“这种机要之事,怎么能够随便跟你们说?你们只管记得是叶宗师出手的就可以了!”

众人听了,互相对视一眼,皆是面面相觑。

这解释,倒是让人无话可说………

………………

好不容易让自己给圆了过去,纤瘦男人擦了擦因为紧张而流下的汗水,然后赶紧换了个话题,看着众人问道:“不知诸位这次北上金陵,都是所为何事呢?是暂住呢,还是长留?”

这话一出,众人马上忘了刚才讨论的话题,再次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这次去当然是奔着那剧院去的!原来只听人说过那猴子之类的故事,可还未曾亲眼见过!这次去金陵,可要一饱眼福呀!”

“我去金陵也大概是这个意思!而且金陵不比云溪,听说那里文风鼎盛,是读书人的圣地啊!”

“说的对!在云溪城,我等读书人有何用?哪怕才学再高,最后不也是比不过那些女人?还不如去金陵见识一下呢!”

此话仿佛激发了所有人的共鸣,全都附和了起来。

其实,这事情说起来也简单。

越国虽然是女人执政,可是男人也不在少数,男人当中的读书人更是不少。

或许有好多人心里曾想着一心为学,有朝一日能够被朝廷重用,可谁曾想到,在越国无论你读多少书,都比不过女人!

这才是让他们愤怒的根源!

所以,他们对男尊女卑、对读书人尤其是读书男人重视有加的大唐无限向往,因此才会愤慨无比!

看到大家的情绪如此高涨,纤瘦男人笑了笑,同样附和道:“是呀!我等读书人寒窗苦读十数年,在越国却根本没有施展抱负之处,实在我等读书人之不幸呀!”

听到纤瘦男人的话,众人也都深表赞同,可是有心人却发现纤瘦男人虽然表达的是对越国制度的不满,脸上却是笑意盈盈,似乎并不生气——

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于是就有人好奇的问道:“吴兄,看你满面春光,踌躇满志的样子,是不是这次去金陵已经想好了做什么?若真是这样的话,我等跟吴兄也算同乡一场,吴兄倘若真发达了的话,可一定不要忘了咱们这些兄弟呀!”

“是啊,还望吴兄多多提携我等!”

众人马上跟着说道。

对于众人的态度,纤瘦男人十分满意,又有些得意的看了莫漓一眼,这才傲娇的说道:“发达嘛,这个吴某可不敢说。不过这次去金陵,吴某倒是已经有了些打算,不过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呵呵…………”

嘴上说着“不值一提”,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倨傲无比,而且就差在脸上印上“快来问我呀”这几个大字了!

而围观众人倒是也很给他面子,转眼的功夫,果然就问上了!

“吴兄,有什么打算就告诉我们吧!”

“是呀,吴兄!我等也是同乡,若是真有好营生的话,不妨也跟我等说上一嘴!”

“是呀是呀!”

在众人的询问声中,纤瘦男人往下压了压手,然后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同乡,那吴某也就不跟各位藏着掖着了!”

然后话锋一转,看着众人问道:“诸位可知道金陵三个多月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因为船上大部分的越国人平日都待在云溪城,很少外出过,自然也不清楚发生在金陵的事情,因此听到纤瘦男人的问话,都有些茫然。

“我知道!”

这个时候,一声沉稳的嗓音从众人后面传了过来,所有人都寻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位个子不高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

而有认识这微胖男人的人知道他是云溪城的一家鱼贩子,平日里经常往返于金陵和云溪两地,若是金陵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倒是很难逃过他的耳朵,听到他开口,倒也不是那么惊奇!

看到众人朝自己看来,微胖的中年鱼贩才开口道:“三个多月前,大唐卫国公家的嫡长孙假冒督察史,在金陵城里密谋造反,杀了几位梁庄主还不算完,最后还杀了大唐王爷康王!不知吴公子说的事情,可是这事?”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嘶!这人是活腻了不成?连大唐王爷都敢杀!”

“这人现在下场如何呀?”

“那还用问?定是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了!”

这个消息足够劲爆,比起前两天在越国皇宫发生的事情都更吸引这群人的眼球——当然了,那是这群人根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若是他们知道一个人杀进越国皇宫,且杀了上百名军人的话,他们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十二也十分郁闷,他知道话语权都是掌握在胜利者手中的,可是真当他听到听到自己被扣了那么些“莫须有”的帽子时,心情肯定谈不上美丽。

他还好,就算不高兴也能忍着,可是莫漓就不行了,听到那么多人说张十二的坏话,而且还都是些空穴来风的事情时,她受不了了!

眼光一冷,就欲起身暴打这些人一顿!

好在张十二一直握着莫漓的手,当莫漓刚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张十二就马上拉住了她,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

经过张十二用眼神再三劝阻之下,莫漓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身体逐渐放松,张十二这才松了口气。

来亲戚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若不是自己拦着,这群人估计就倒霉了!

………………

而纤瘦男人并不知道若不是张十二“仗义出手”,一顿暴打怕是跑不了了。

至于众人的那些问题,比如凶手结局如何等等,他并不想回答,因为这个跟他玩讲的事情根本没有关系嘛!

于是一笔带过道:“那凶手自然死了——而且据说那凶手跟金陵城原来的知府可是有点关系,所以事情发生之后,那知府就被罢免了!

又因为大唐又马上经历了皇位更替,朝堂上琐事繁多,金陵城新任知府一事也就被搁浅下来,到现在,金陵城的知府都是由金陵守将隋婺源一人兼任!”

听到这,众人有些愣神,不知道纤瘦男人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看到众人的反应,纤瘦男人浑不在意,笑着说道:“在下实在惭愧,家里有位远房亲戚就在隋守将手下任职!

据他所说,因为隋守将现在一人兼着守将和知府两职,分外劳累!所以隋守将现在急需人才来帮他分忧解难!

吴某不才,可是自认为能够在隋守将手下寻个一官半职,而且以后金陵知府肯定还会另有他人来任职,倘若吴某在隋守将手下做的不错,到时候由隋守将说几句话,想必能谋一个好官职呀!”

这话说完,纤瘦男人脸上的得意之色再也掩饰不住,笑容也彻底绽放开来。

待他说完,众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若是一切真如他所说,金陵知府被罢免官职,那知府手下的其他人怕是也逃不过处罚,那就是说,金陵现在不光缺一个知府,其他官职也缺不少!

这个时候,是机会啊!

只要有些才干之人,若是能得到隋婺源的赏识,金陵城缺那么多官职,他随便一句话,不就成了?

众人越想越激动,可是有人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好奇的问道:“吴兄,你——我等都是越国人氏,又怎么能在金陵任职呀?”

此话一出,众人马上想明白过来!

是呀,他们都是越国人,大唐哪里敢用他们为官?而且就算大唐不计较,可这事要传回越国去,他们岂不成了叛国贼?

以后怎么在越国混?或者说,以后还能不能回到越国都成了未知数啊!

或许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听这些人问了,纤瘦男人先是呵呵一笑,然后目光一冷道:“诸位在越国生活了那么多年,难不成还对越国心存幻想不成?

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有学识,终究还是比不过女人!可是大家想想,女人怎么能跟我们比?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吴德可是受够了越国,再也不想做越国人了!我已经跟我那远方亲戚说过了,他也跟隋守将说过我的情况,你们猜隋守将怎么说?”

第六百五十三章 缺德要挨打!(求订阅!)

“怎么说?”

吴德这话算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他话音刚落,众人就急不可耐的问了出来。

他们的心理倒是很容易理解,作为一个男人,谁没有一颗考取功名的心?尤其是他们这些从小还读过诗书、自认为跟其他人不同的读书人呢?

可是,因为越国的国情,他们的这些抱负想法自然是实现不了的,尤其是他们只要在越国一天,就会蹉跎一天!

或许有人曾经想过吴德的提议,去其他国家发展,试试运气,毕竟除了越国,其他诸国都是男尊女卑,而且可以通过自己的实力致仕!

可是,各国之间的身份等级又是森严的。

若是其他国家不肯接纳他们这些外来人氏,而这事情又传回越国,那他们两边都不讨好,以后还怎么做人?

所以这种事情他们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真正做过。

可是现在吴德的提议仿佛又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若是真的能够在金陵为官,哪怕官职不高,那也是极好的!

到时候把家人接到金陵来,不比什么都好?

所以他们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听吴德回答了。

而张十二听到纤瘦男人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眼睛眯了起来。

吴德这个名字,张十二可谓印象深刻,而且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忘掉!

曾几何时,他还觉得吴德这人多好多好,有好多事都多亏了他的帮助,可是当他得知吴德的真面目、尤其是他差点就把自己杀死之后,张十二对他除了恨,再无其他感觉!

而面前这个跟吴德同名的纤瘦男人,张十二本来就对他没有多少好感,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更是讨厌起他来!

而一旁的莫漓同样是这个感觉,跟张十二一样,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

而且刚才这个吴德还一口一个女人如何不行、他们怎么比不上女人这种贬低女人的话,让她十分不爽!

张十二那么厉害的男人都不曾说过一句女人不行的话,你凭什么说?

她看向吴德的眼光也变得不善起来……

………………

吴德正说在兴头上,而且众人对他的推崇让他有些飘飘然,根本就没有发现人群中间的这对男女对他表现出来的敌意,而是继续兴奋的说了起来。

“隋守将可是说了,无论我们是哪里人,只要有真才实学,他一概欢迎!

而且隋守将还说了,若是我们喜欢大唐,那他可以把咱们的户籍都落在金陵,以后咱们就不是越国人,而是大唐人!

这样就算咱们在大唐为官,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大家说好也不好?”

“好!!!”

众人齐声呼道,很明显,吴德的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

而张十二见状,都有些怀疑这个叫吴德的家伙是不是大唐那边派来的人,专门来离间这些越国人去大唐了…………

“啊!”

众人正在那对吴德的话欢呼雀跃之时,却不曾想那个被他们围在中间,没有发过一言的美人儿缓步走到吴德面前,直接给了他一脚!

刚才那声惨叫就是吴德发出来的,他看到莫漓朝他走过来了。

当时他心里还在想着,莫非是自己的话都让这美人儿也有了兴趣,现在就开始对自己投怀送抱了?

这么想着,心里美滋滋的,就看到那美人儿走到自己身前,然后缓缓抬起了脚…………

他还在脑海里思索她为何抬脚的时候,下一刻只感觉胸前一疼,然后人就飞了出去……

等他爬起来,胸前还隐隐作痛。

看着莫漓的眼光也变得阴沉起来:“这位姑娘,你能跟在下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他这个肉的!

饶是吴德之前对莫漓还有几分意思想要搭讪一番,可是在众人面前被这么狠狠来了一脚,他的脸都被丢尽了,哪里还能好气的了?

莫漓的性格就是,除了面对张十二时,对其他男人都是冷冰冰的,而且对她来说,能够动手的,就从来不会动嘴!

所以她可没心情搭理吴德,踹了一脚,觉得解气之后,就不再搭理吴德了,又退回了张十二身边。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有点无奈,这女人!

她自己倒是爽了,人打了,结果让自己来处理!

做男人,累啊!

不过呢,他倒是喜欢这种被动累的感觉……

所以说,男人的贱,是来自胡子里的…………

看到打了他的女人又回到那个俊俏男人旁边,而那个男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被打,还是真的傻笑,反正吴德是非常不爽的!

这两人明显是一伙的,虽然是那女人打了自己,但好男不跟女斗,这账自然要算到男人头上了!

这么想着,吴德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看着张十二,冷声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关你屁事?”

张十二依旧笑眯眯的,并且言简意赅的回道。

“………………”

这句话差点把吴德给顶死,愣了半天,低头看了看张十二和莫漓依旧握着的手,然后缓缓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张十二道:“你们两个是一起的!现在她打了我,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说点什么……”

张十二想了想,然后一脸笑眯眯的对吴德说道:“好,那就说点什么!打的好——这句如何?”

“你!!!”

吴德何时受过这种气?

简直都要被气炸了!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这些人,然后怒气冲冲道:“怎么,你欺负我们越国没人吗?你胆敢在这里打我,就不怕我们把你抓起来投江?”

其实吴德之前也没有想过张十二到底是哪里人,只是他刚才想了想,以张十二和莫漓如此高挑的身材和颜值,若是云溪人的话,他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印象?

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他们应该是大唐人!

而船上大部分人可都是他们越国人,现在一个大唐人打了一个越国人,岂不是打船上所有越国人的脸?

虽然张十二的眼神让吴德有种恐惧的感觉,可是想到身后都是他们越国人,吴德就不再怕了,直接放出了狠话。

听到“投江”二字,张十二就不再笑了。

他可是被投了一次江了,当初那人是吴德。

而现在他面前站着的虽然不是那个吴德,但却也想把他投江……

呵呵,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张十二冷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来到了吴德面前。

“你……要……做什么?”

张十二的突然行动有些出乎吴德的意料,刚才莫漓的行为已经给他留下了阴影,看到张十二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吴德一愣,然后赶紧退后了一步。

“砰!”

“啊!”

张十二这一脚可比莫漓要狠多了,吴德一下飞出了好远,直接来到了甲板中间,其余人见状,可没有吴德说的那么团结,会为了他出头。

而是在看到张十二出手——不对,是出脚之后,赶紧往两边移开了,生怕被吴德给砸到。

吴德重重的落到地上,这次可没有之前那么幸运,能够立马站起来了,在甲板上一阵摩挲,最终也没有起来。

张十二大步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然后冷笑道:“我打的是你,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就算是把你们都打了,那又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冷的扫过甲板上的众人,那些人的眼神在发现张十二看过去的时候,麻利的都低下头去。

张十二心里一阵冷笑:一群孬种,被人指着脸骂,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这种货色,这个吴德也好意思说?

而现在的吴德就算有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张十二的脚正好踩在他的嘴上,他连嘴巴都不敢张开,更别提说话了!

待他踩完之后,收回脚来,看着吴德,一脸鄙夷的说道:“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这问题不仅吴德想知道,就连那些围观的众人也都特别想知道,为啥好好的,那女人上来就是一脚呢?

这个时候,张十二一字一句道:“你之所以挨打,是因为你的名字起的不好,缺德!”

“………………”

“………………”

吴德很无奈,这名字是父母给起的,他有什么办法?

众人也有些面面相觑,吴德无德,可不就是缺德嘛!

只不过,这个打人的理由怎么看都好像有点牵强呀…………

对于吴德这样的角色,打一顿也就完了,张十二可没有心情再跟他扯别的。

以自己的境界,实在犯不上跟吴德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见识,若是让吴德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肯定会万分委屈:既然如此,那你为嘛还打我呢?

随着航程的进行,天也来到了正午,天空中烈日当头,肆无忌惮的倾洒着炎热的阳光,没有任何遮挡物,在太阳下站个几分钟,人就热的受不了。

张十二也不想再继续晒太阳,拉着莫漓就进了船舱…………

可怜的吴德,脸一边被人踩着,一边还贴在甲板上感受着灼热,等他起身的时候,甚至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烤肉味,心中不免有些庆幸!

幸亏现在起来了,若是再多烤会儿,这脸怕是要废了!

只不过,看着张十二和莫漓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仇恨!

今天他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这仇不报,他决不罢休!

不过他也不是那愚笨之人,通过莫漓和张十二先后踹在他身上的脚法,他能感受到,这两人的战斗力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自己一介书生,更是不行!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就不跟他计较了,到了金陵,等他拜入隋婺源门下,定轻饶不了他们这对狗男女!

这么想着,心里才舒坦了不少。

这时,刚才还躲得远远的、生怕溅自己一脸血的众人见吴德起来了,马上围了上来,一阵嘘寒问暖。

可是现在的吴德哪还有心情搭理他们?

刚才都干嘛去了?自己挨揍的时候,这群家伙跑的比谁都远、比谁都快,现在来装假好人,当自己傻不成?

“都给我滚开!”

吴德吼出这一句,伸手推开人群,然后径直往船舱里走去。

“哎呦!”

只不过,毕竟刚挨了一顿打,腿脚还是有些不太灵活,刚走两步就疼的叫上了,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被呵斥了一句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丝毫没有任何羞耻或者不好意思的心态,二话不说,也跟着走了进去…………

………………

自从吴德被莫漓和张十二来了一次男女单打之后,剩下的众人就再没有一个再来他们周围叽叽歪歪了。

虽然他们之前特别想在莫漓面前出风头,但是在出风头和不被打之间,他们还是觉得不被打靠谱一些。

尤其是通过他们的观察,张十二跟莫漓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并不像是能被他们三言两语就能挖动墙脚的,而且这个挖墙脚还是伴随着巨大风险的——思来想去,众人都觉得不是很划算,只好就此作罢!

不仅不敢来张十二他们身边说话,连坐都不敢跟他们离得太近,生怕他一个不顺眼,直接跳起来把他们暴打一顿——就跟暴打吴德那样,去哪说理啊?

所以,张十二和莫漓所在的桌子周围两三米的范围内,没有一个人敢坐。

试想这船舱本来就不是太大,所有人都坐下的话,这些座位也不过是刚好堪堪够用,但是现在有那么多桌子空了出来,众人只能挤靠在一起,加上船舱里又闷热,这群人坐的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饶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来张十二身旁的那些空位上坐下,足以见得张十二刚才的暴力手段给他们留下的阴影有多大!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也十分开心,看来,打那货一顿还真是打对了呢!

(这两天有点感冒前兆,为了不传染女儿,给自己配了点药,结果喝完之后——妈蛋,更厉害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青枫剧院(求订阅!)

虽然一路顺风,可毕竟也抵消一部分逆行的水流动力,船行的速度跟顺水行舟的速度还是没有可比性的。

船在云陵江上行了将近半天,终于刚入午时的时候,到达了金陵码头!

站在甲板上看着码头上人头攒动,感受着不同于云溪城的人文风光,张十二情不自禁的大声呼喊道:“金陵,我又回来了!”

“………………”

这话一出,倒是把船上以及船下码头上的行人给吓了一跳。

安静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的众人回过头来看了看张十二,然后皆是十分不满的吐槽起来。

“有病吧,喊什么喊?”

“这可说不准,现在有病的人太多了!”

“这喊声太吓人了,刚憋了一泡尿,差点给我吓出来!”

“&amp;amp;$……”

而船上那些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吸了口冷气,心想这家伙果然脑子有问题,幸亏刚才没有惹他,不然结果可能比吴德还惨…………

而张十二根本不在意这群人的想法,再次回到大唐,他的心情有多激动,可想而知。

现在的他恨不得飞回张家,享受亲人重逢的欢乐,这么想着,他拉起莫漓的手,快步下了船去……

………………

金陵本来就地处繁华,而且北连荆州、衢州,南接云溪,交通极为便利,码头上每天来往的行人也比比皆是。

这个时间点,正好有几条客船同时到岸,不仅有张十二他们这条从云溪过来的,还有好多从北方来的客船,所以刚下船,码头上满满的都是行人,稍微有些拥挤。

“于哥,快点儿走呀!”

这个时候,张十二侧后方传来一声浑厚有力的男人嗓音,说话的乃是一个个高体壮的年轻男人。

“着什么急啊,大壮!看你火急火燎的模样,跟个土包子似的!你第一次来金陵,可我不是呀!我对这可比你熟的多,你跟着我就是了!”

这个时候,从那人身后慢腾腾的走上来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看年纪要比前面那个大上一些,一开口就是一副教育人的模样。

听到这里,张十二不禁微微侧目,感觉到一股亲切感。

金陵地处大唐之南,自从过了甸阳往南,这边的人口音就有很重的南地特色,跟北方人的口音还是很好区别的。

而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的口音,很明显就是荆州人的口音,毕竟张十二在那待了半年,当时每天接触的都是荆州人,所以对此还比较熟悉。

张十二转头看了看莫漓,然后做了个口型。

“荆州人?”

莫漓点了点头。

相比张十二,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荆州人,所以那两个人的口音对她来说很好分辨。

就在他俩交流的时候,那两个男子又开始说了起来。

被称为大壮的年轻男人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说道:“于哥,今天这船行的可是有点慢啊!你看,这都进午时多久了,咱们若是再不快点,怕是都要错过十二剧院的演出了!”

………………

几个月前,因为张十二出了事,张国公被免职,因此张家举家都来了金陵,而荆州城中的“十二酒楼”和“十二剧院”也都是张家的产业,所以一并都迁了过来。

对于荆州城的百姓来说,这可是个巨大的损失,原来的时候,他们每天晚上都还盼着睡醒一觉去十二剧院看戏,生活过得充实无比,每天都感觉有奔头。

可自从十二剧院搬走之后,他们的精神生活突然就空白了,对于他们来说,一时之间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却不得不接受!

后来,他们就听说,张家来到金陵定居之后,“十二酒楼”和“十二剧院”在金陵重新开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可谓五味杂陈。

说不开心吧,也开心,毕竟这说明十二剧院并没有就此消失,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那些他们原来没有听完、看完的故事,有朝一日,还能有机会继续!

可是说开心的话,心里确实也不怎么痛快!

无论什么时代,地域之争向来有之,这个时代也尤为明显,尤其是南北之争,荆州和金陵两个城市之争。

原来的金陵因为地处江南水乡,文风鼎盛,出了好多诗词书法的大家,这也是金陵百姓赖以骄傲的地方,因此还看不起荆州人,觉得他们除了占据皇城所在这一优点外,还有什么能跟他们比?

而荆州人更是不服气,觉得他们地处皇城脚下,天子之都,本身就比外地人高一头,金陵人还敢瞧不起自己?

不就是诗词书法比他们强上一丢丢嘛——不过,这也是荆州人永远的痛,可是事实摆在那里,他们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

可当张十二去了荆州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

张十二不仅在诗词书法上具有超高的造诣,连两位诗词书法大家都被他所折服,更是创办了十二剧院,不仅丰富了荆州百姓的业余生活,更是造成了一场空前的文化盛世!

原来的北方读书人多有想去金陵采风的心理,可现在的情况恰恰相反,再也没有荆州人以到金陵为荣,反倒是金陵人对荆州趋之若鹜,经常来荆州城,来十二剧院看戏!

每当看到金陵人走出剧院时那满足且震惊的模样,荆州百姓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呵呵,就喜欢看你们大惊小怪的样子!

荆州百姓第一次在金陵人面前挺直了腰杆,并且可以拍着胸脯对他们说:“我们荆州比你们金陵强的可不是一点儿!”

不仅嘲讽了他们,让他们更爽的是,那群金陵人就算被嘲讽了,都哑口无言,这才是软实力强硬的最直观表现!

可是,随着几个月前张十二在金陵出了事,张家走了,十二剧院走了,荆州城的文化繁荣一去不复返。

更让荆州人难受的是,十二剧院竟然去了金陵,这跟投敌有什么区别?

十二剧院的离开已经让荆州的文娱活动一落千丈,而十二剧院又去了他们的直接竞争方,更是雪上加霜,荆州人在金陵人面前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

因为这事,荆州人对十二剧院有些不满。

可是不满归不满,他们的内心还是无比诚实的,特别希望再看一眼那些未曾看完的戏份,有些故事都看了一大半,偏偏到快结局的时候看不到了,这种迫切的心情,恐怕大多数人都深有感触!

而大壮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自从十二剧院来金陵后,大壮想猴子的结局都想疯了!

在他看来,猴子虽然皈依佛门,说不定是形势所迫!他跟着和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慢慢积蓄力量,等到最后准备好了的时候,然后发动突然袭击,打如来一个措手不及!

呵呵,如来虐猴子千百遍,猴子自然不能待他如初恋!

在大壮心里,猴子必定要灭了如来,方能解他心头之恨——不对,是解猴子被镇压了五百年之恨!

可是单凭他自己想是不行的,说好听点叫想象,说不好听点那就是yy,所以他梦想着来金陵一趟,亲耳听听、看看十二剧院关于猴子的结局!

而他堂叔家的堂哥因为在金陵有生意,经常出入金陵,所以大壮就央求着堂带他来金陵,这不,刚下船,大壮就急不可耐的要跑去听戏!

谁知,听了他的话,他堂哥却是不屑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大壮啊,跟着堂哥你还担心什么?堂哥还能让你吃亏了不成?”

“可是…………”

不是大壮不相信堂哥,而是他一心念着十二剧院的故事呢,现在恨不得就飞到剧院里去呢!

“可是什么可是!堂哥来金陵的次数比你见过的姑娘都多,你还信不过堂哥?”

听到这话,大壮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他成年后就见过两三个姑娘,人家都说他脑子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稳重,然后就不搭理他了。

堂哥也是,提什么不行,怎么提这个?多难为情啊!

而他堂哥也不在乎大壮想什么,继续道:“大壮呀,你没来过金陵,或许还不知道,这十二剧院在荆州的时候或许还火的不行,但是在金陵,已经有些卖不动票了!”

“这——怎么可能?”

大壮满脸不相信的表情惊道。

当初十二剧院在荆州的时候,多少外地人对其趋之若鹜,而且不远万里去听完之后都是拍手叫好,现在来了金陵,怎么就不行了呢?

他堂哥笑着拍了拍大壮的肩膀,然后笑道:“大壮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金陵不比荆州,十二剧院在荆州火爆,不见得在金陵也能火爆!”

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继续道:“而且,就在十二剧院旁边,一家金陵本地的剧院也开了起来,叫做青枫剧院!你知道这青枫剧院是谁开的吗?”

“谁啊?”

大壮摇了摇头,张嘴问道。

“那可是金陵最大的粮庄,赵家粮庄的少东家赵青枫!而且不瞒你说,这青枫剧院背后不只是有赵公子一人做主,更是有康王世子和金陵守将的大公子隋雨轩!现在,懂了吧?”

本来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大壮应该明白才对!

但是他高估了大壮的理解能力,或者说高估了自己的讲解能力,只见大壮先是茫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一个劲的摇起头来!

“堂哥,十二剧院里演戏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就算那青枫剧院是什么康王世子或者赵公子的又如何?没有好故事,没有好先生,演不出好戏来,拿什么跟十二剧院比?”

大壮说的有理有据,而最主要的是,他是荆州人,而在他的认知中,就算十二剧院来了金陵,那也是他们荆州的,怎么能让金陵本土剧院给打败呢?

堂哥听了,摇了摇头,笑道:“大壮啊大壮,你还是太年轻了呀!”

然后指了指他们脚下的土地,对大壮说道:“这里是金陵,可不是在荆州!

当初在荆州的时候,张国公还在位,张县伯风头也正盛,谁敢惹张家?十二剧院自然无人能比!

可是现在呢?

张县伯死了,而张国公被罢免官职,说是来金陵定居,跟流放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的十二剧院不过就是普通百姓开的而已,怎么跟有背景的本土剧院相提并论?

而且我还听说了,有好多从荆州过来的先生都偷偷从十二剧院跑去了青枫剧院,而他们去青枫剧院演的戏就是十二剧院之前在荆州演过的!”

“这怎么可以?卑鄙!无耻!”

大壮听了,怒不可遏的喊了出来。

“这不就是偷别人的东西吗?十二剧院怎么不去告他们?”

“呵呵…………”

堂哥看了大壮一眼,心想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太单纯太天真了!

“告?拿什么告?一个金陵守将兼知府家的公子,一个康王世子,还有一个金陵最大粮庄家的公子,十二剧院现在毫无背景,拿什么告?怎么告?就算是告了,能告赢吗?”

听了这话,大壮不说话了。

他不是真傻,刚才不过是不忿,所以才会那么说而已,仔细想来,十二剧院确实没有胜算,可心中难免会不服,张口道:“可是他们演十二剧院早就演过的戏,还有人愿意看吗?”

“怎么没有?”

听到这的时候,堂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十二剧院的那些戏,荆州人都很熟悉,可是金陵有几个人听过?

所以别看青枫剧院演的是一些咱们看腻了的老戏,但是在金陵可很有市场呢!”

大壮一听,再次默然了。

是啊,十二剧院里演的戏、讲的故事在荆州可谓家喻户晓,就算没有亲身去过十二剧院的,可是听其他人讲也听熟了。

但是金陵不比荆州,在荆州传扬甚广的东西,金陵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所以就算是演老戏,青枫剧院同样火爆!

(今天更新的貌似有点晚哈,各位多多见谅………)

第六百五十五章 外地来的吧?(求订阅!)

听完堂哥说的,大壮对十二剧院也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

可是,他心里还是非常不甘,毕竟他不远万里来到金陵就是奔着十二剧院来的,难不成来了一次连十二剧院都不看就回去了?

所以无论堂哥怎么说,大壮都还是坚持要去十二剧院看看,堂哥看他如此坚持,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当初他刚来金陵的时候跟现在的大壮何其相似?都有些接受不了十二剧院被人打败的消息,但是时间久了,他也就慢慢接受了。

毕竟对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无论什么十二剧院还是青枫剧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只要有好故事听,那就可以了,其他的跟他们无关!

但是他想通了,不代表大壮就能想通,堂哥心想就干脆带他去一趟十二剧院,让他如当初的自己一样,对十二剧院彻底死心了就好!

于是二话不说,带着大壮就快步离开了…………

………………

因为距离二人不远,尤其是听到两人是荆州口音之后,张十二就刻意的听了听两人的对话。

等他听完之后,他的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

他本来以为,张国公被罢免官职,张家举家搬到金陵来算是对张家最大的惩罚了,可没成想,来到金陵之后,他们也没放过自己,放过张家!

现在就已经在打十二剧院的主意了,等十二剧院完全被他们击败之后,接下来呢,是不是就是张家了?

可是最让张十二气愤的是,十二剧院里竟然有人投奔了对方?

十二剧院创建初期,张十二把事情都交给了他堂弟张堂文搭理,对于具体招募什么人员来演戏并没有参与,可是那些招来的演员——现在他们都称为先生,张十二还是见过的。

扪心自问,张十二觉得通过十二剧院这个平台,让这些人都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而且十二剧院给他们的月俸比寻常地方都要高出不少!

现在,他们却都跑了…………

想到这里,张十二就气的牙疼!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不回来,你们想怎么蹦哒就怎么蹦哒,可是现在我回来了,你们就等着好看吧!

跟张十二站在一起的莫漓自然也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等她看到张十二紧锁的眉头和阴沉的脸色时,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从金陵离开之前,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否则,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张十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张十二明白,虽然莫漓现在没了镇国大将军的官职,可她父亲还是护国公,只要她父亲还在位上,是没有几个人敢对她怎么样的。

张家虽然没落了,可莫漓在金陵的时候,那群人也不敢对张家怎么样,但是莫漓一走,他们吃人的獠牙就瞬间露出来了!

张十二冷笑两声,吃人的獠牙?

看我怎么给你们一根根拔出来!

………………

本来想着先回张家的,但是听到那两人的对话后,张十二决定先去那青枫剧院一趟,他倒是想去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叛逃去了那里,也想看看,青枫剧院到底有哪些本事,能把人都吸引过去!

当初南下金陵之后,为了把十二剧院开好,让张十二当初的心血不付诸东流,无论是张堂文,还是陆馥婧和秦雨桐,对此事都异常重视,选址也特别用心。

十二剧院就开在金陵城最繁华的城中心,所以后来那青枫剧院也故意选在十二剧院隔壁,开了起来。

而张十二来到青枫剧院门口的时候,抬眼赫然能看到对面那块熟悉的、而且是出自他手的烫金牌匾!

十二剧院!

而这个时候,刚才还在他们眼前说话的大壮跟他堂哥,已经从十二剧院里走了出来。

堂哥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而大壮脸上则是写满了失望之色,可见现在的十二剧院跟他原来去过的,或者说在脑海中盼望了许久的模样已经相去甚远!

两个人从十二剧院出来,径直朝着他们走来,目的地显而易见,就是面前的青枫剧院!

大壮的心情似乎比张十二还要迫切,在他们之前进了店里,张十二和莫漓对视一眼,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进店之后,张十二就发现,这青枫剧院跟十二剧院的模式区别还是很大的,说起来,这青枫剧院倒是有些类似于当初的十二酒楼。

因为这剧院里面摆满了桌子,不只是为了听戏看戏的人用,上面坐着的可都是些食客!

是的,当初十二剧院的前身也是在十二酒楼里,通过吸引食客才成就了后来的十二剧院。

到了后来,名声打出去之后,张十二就把说书、演戏这些东西从酒楼里完全剥离了出去,做成了后来的剧院。

而现在这家青枫剧院走的却是他们之前的老路,这套路看着老,可是效果貌似不错,店里吃饭的人不在少数。

而在大厅的前排,确实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广场,这应该就是演戏的戏台吧!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到时间还是什么原因,现在的戏台上空空如也!

大壮进店之后没有看到有人演戏,也十分疑惑,对站在前台的掌柜问道:“掌柜的,怎么没有演戏呢?”

那中年掌柜抬头瞥了他们一眼,然后轻笑了一声说道:“外地来的吧?”

听到这话,大壮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老子在问你今天为啥没演戏,你却问我是不是外地来的,咋的,直接就搞地域歧视了?

当然了,他也绝不会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毕竟,出身荆州是让他骄傲的一件事,若是他真出生在金陵,那才会抱憾终身呢!

于是语气不善道:“怎么,我是不是外地人跟你们演不演戏还有关系不成?”

大壮这小暴脾气,若是在荆州的地面上,早就动手锤的他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也就看在是在金陵,暂且饶他一次!

那掌柜的不过是个正常问话而已,并没有多想,只不过他口气就这样,而且大壮心里本来就有事,所以才会听出了嘲讽的意思了。

不过不管掌柜的有没有这个意思,现在被大壮这么呛了一声,哪能痛快的了?

眯眼看了大壮一会儿,确定这人肯定是外地来的,而且听口音和态度,十有**还是荆州来的,不然哪能这么狂?

可现在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掌柜的又怎么会怕他?

先是冷笑了两声,然后才斜眼看着大壮,轻蔑道:“果然是外地来的,这素质就看出来了!赶紧走吧,我们店里可不欢迎你这种人!还有,想听我们家的戏,呵呵,做梦去吧!”

说完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荆州来的吧?呵呵,想看戏,去隔壁的十二剧院啊!

听说他们都是从荆州过来的,你应该很熟啊!赶紧去看好戏吧,呵呵呵…………”

掌柜的把“好戏”两个字咬的很重,分明就是在嘲讽十二剧院现在每况愈下,而且演员也被他们挖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戏能演,这个时候,自然是他们这群人看好戏的时间了!

大壮被这么当着面一嘲讽,马上就不愿意了:“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打?”

说着大喝一声,直接撸起袖子,一副准备打人的架势。

大壮是标准的北方男人身材,不仅个子高,身体也尤其强壮,那些南方的小二跟他比起来立马相形见绌,而且更不敢上前!

大壮的胳膊比他们大腿都粗,虽然没看到他身手如何,但是就凭这一身的腱子肉,也不是他们能比的,因此他们也有自知之明,不敢上前。

连掌柜的都似乎感受到了些压力,忙不迭的退后了一步,生怕大壮不按套路出牌,过来暴打他一顿!

旁边的堂哥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了大壮,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让他不要冲动云云,然后才看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们开门做生意,正所谓来者是客,你今天这么赶人,好像有些不地道吧?”

然后指了指那些吃饭的食客,加大了声音道:“这边有这么多兄弟,在下保证肯定也会有荆州老乡吧?怎么,掌柜的还要把我们都赶出去不成?”

堂哥这招不错,本来是他和大壮两个人跟掌柜的冲突,现在被他这么一引,整个大厅里吃饭的荆州人都放下了筷子,脸上微微有些愠色。

刚才大壮跟掌柜的吵架有些太突然,大部分人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现在被堂哥这么一点,他们立马会意,这是有人瞧不起他们荆州人啊!

于是乎,这些荆州人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怒目圆瞪,若是今天掌柜的不给个说法,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

那掌柜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若是放到平时,自己赶走几个人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可是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本来想去找东家处理,可是想了想,几位东家今天都有事,早上就没过来,店里就只有他的地位最高。

而且这种小事若是也麻烦东家的话,会不会被他们以为办事不利?

还是不要告诉他们,趁着他们不在,快点解决了吧!

想到这里,掌柜的刚才还板着的脸放松了下来,看着大壮一脸谄媚的笑道:“这位公子,一切都是误会!

老夫并不是要赶你走,更不会赶大家走!

在座的各位有好多都来自五湖四海,荆州的客官也不在少数,老夫何时不让你们进店过?所以呀,这一切都是误会!”

这话一出,那些本来站起来、面色不善的荆州人想了想,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他们不是第一次来,原来也没不让他们进来过呀?

这事情,怕是有什么隐情呀!

看着众人被自己逐渐稳定下来,掌柜的有些得意,心也放了下来,又看着大壮说道:“刚才这位公子问老夫今日为何没有演戏,想必是千里迢迢从荆州赶过来看戏的!

不过,今天十分不巧,因为几位东家府上有事,而有些先生也都过去帮忙了,所以青枫剧院今天停演一天!

所以老夫才告诉公子,让公子今天不要来了嘛!各位可听好了啊,这哪里是赶人走,分明是老夫在替这位公子着想呀!

等明天剧院开张演戏后,老夫又怎么会再拦公子呢?”

大壮不傻,这掌柜的话看似说的有些道理,可是跟之前对他说的完全不同,他刚想反驳两句,就听到大厅里那些食客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心想赵掌柜平日里多么仗义,怎么能说出这等话来呢?”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赵掌柜的可是好人,这位公子可莫要乱说话!你我虽都是荆州人,可若是你再对赵掌柜如此不敬,可莫怪我不帮你!”

“大家也不要指责这位公子了,没听赵掌柜的说嘛,一切都是误会!”

“可不嘛,我当初来金陵的时候可就是奔着十二………戏来的!自然能理解这位公子的心情!”

这人本来是想说奔着“十二剧院”来的,可是话到嘴边,想到这可是在青枫剧院里面,再提十二剧院有点不好,所以就马上改了口!

“不过这位公子来的确实不凑巧,今天康王世子大婚,而这青枫剧院也算是康王世子的一份产业,这些演戏的先生们去给康王世子祝贺也理所应当嘛!”

这些食客并不知道大壮跟赵掌柜争吵的原因,不过他们听了赵掌柜说完就以为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就七嘴八舌的劝起大壮来!

看到连食客们都这么说了,堂哥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宜再闹大了,于是拉了拉大壮,给了他个眼色,示意事情到这里打住就行了!

大壮虽然不甘,可也无话可说,只能如此了!

(今天休班,带孩子回姥姥家,好不容易码了一章,今天估计就这一章了,实在抱歉……)

第六百五十六章 开骂(求订阅!)

被迫妥协的大壮和表哥知道今天是听不上戏了,只得认命,所以找了张空桌子,准备在这里吃饭。

不过有人看到大壮脸上那十分不满意的表情,怀着都是同乡、能帮一把帮一把的心态,有个操着荆州口音的人就开口了。

“这位公子也莫要以为赵掌柜骗你,今天是青枫剧院的东家康王世子跟王韵诗姑娘大喜的日子,作为康王世子手下的角,那些先生们自然全跑到康王府去祝贺了!

不过这位公子也莫要着急,康王世子今天大婚,明天青枫剧院肯定就会正常了,公子只需——”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暴躁且急切的嗓音给打断了!

众人都寻声望去,这才发现,在大壮他们身后一直站着两个人,只不过刚才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大壮身上,并没有留意而已。

等看到这两人,众人都不禁沉默了片刻,甚至能听到有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当然了,他们之所以有这种反应可不是因为看到张十二,虽然张十二长相俊美,可毕竟跟他们同类,都是男的,有什么好yy的?

让他们惊艳的是张十二身旁的莫漓!

看身材,看长相——我的天啊,金陵何时多了这么多美人儿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之前金陵也算是美女如云,但是这“如云”的质量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还没有到真正拔尖的地步。

后来来了个王韵诗,算是鹤立鸡群,把金陵本地女子给比下去了,这也是康王世子一直想娶她的原因。

可是这还不算完,前段时间随着张家举家搬到金陵来,金陵一下子又多了不少顶尖的大美人儿!

这些美人儿自然是陆馥婧、秦雨桐、陈巧兮和木想容她们了,这一下,金陵城又多了四美,但是今天又来了一个美人儿,这是要凑五朵金花?

所以,众人看到莫漓之后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看到这群家伙视线都在莫漓身上,却没有一个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张十二有些生气,继续沉声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

张十二的语气太过生硬,就跟威胁人一样,被问话的那个男人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是看到旁边的莫漓,眼珠转了转,马上改了主意!

“想必公子也是外地来的吧?今日可是康王世子和王韵诗姑娘大喜的日子,更是我们金陵百姓间的盛事,难道公子没注意到,大街上的百姓都喜气洋洋吗?

再说了,康王世子和王姑娘那可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呀!”

“盛你——妈的事!跟你妈才是一对!”

听到那康王世子要娶的果真是王韵诗,张十二的脸一下拉了下来,直接骂了出来。

当然,或许他的本意并不是骂眼前说话这人,可是话赶话到这了,尤其是这家伙还大肆吹嘘康王世子和王韵诗是如何如何般配,不骂他骂谁?

“………………”

当众被骂,而且还骂的如此不堪,说话的这人有点懵。

都说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家人,可是面前这人张口就把自己的老母亲给骂了一遍,这是让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待他反应过来,才有些颤抖的伸手指着张十二,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简直粗鄙!下流!你必须——向我道歉!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道你妈的歉!”

张十二扔下这一句,再也不搭理这剧院里的众人,拉着莫漓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而刚才那人自始至终,除了愤怒和委屈之外,好像也没了什么多余的情绪,毕竟张十二骂完人就跑了,他想找他理论理论都没有机会。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朝自己投过来,心底叹了口气,然后垂垂坐了下来,兀自神伤。

而之前心情不佳的大壮看到这一幕,虽然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却也看的热血沸腾,而且听着张十二骂人的话分外解气!

于是偷偷记下了张十二骂人的格式,准备下次碰到人的时候也试一试……

………………

从青枫剧院出来的张十二,目的地自然是康王府。

他不知道王韵诗怎么又要嫁给康王世子,不过他敢保证,肯定又跟上次一样,对方定是拿到了什么把柄胁迫于她,不然王韵诗死都不会嫁给那康王世子的!

想到这里,张十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早知今日,当初杀康王的时候就该顺道把康王世子也一并杀了,不然哪有今天这事?

这康王一家,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人跟自己对付,好在他今天回来的正好,赶上了王韵诗嫁给康王世子的日子,今天他准备抢亲杀人!

在路上一路飞奔,莫漓自然也知道张十二的心中所想。

虽然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但还是不忘提醒道:“十二,你现在才刚回金陵而已,好多人都不知道,所以现在也不宜大张旗鼓的行事,你懂吗?”

莫漓说的,张十二也想过。

在大唐,巴不得自己死掉的人有太多太多,多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而现在呢,那些人都以为自己死了,张家虽然被罢免了,但是也没有继续对张家痛下杀手,说明他们的目标主要还是自己。

可是现在他若是向外界宣扬自己回来了,那些人知道了怎么会放过他,怎么会放过张家?

因此莫漓的想法是,支持张十二报仇,不过最好是秘密行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前往荆州,把唐仪志给解决掉!

这种做法的安全性最高,省的闹的天下皆知,别人对他都有防范,身边高手如云,先不说他能不能成功,就算得手,怕是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可是,张十二显然并没有考虑过她的提议!

对莫漓摇了摇头,张十二才沉声说道:“不,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我张十二回来了!到时候担心的不该是我,而是那些得罪我的人!我要让他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看到张十二那坚毅的眼神和笃定的口气,莫漓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劝怕是劝不了了。

无奈的笑了笑,一切就随他来吧!

反正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无论他做什么,怎么做,自己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他,纵使他要与天下为敌,她也在所不惜!

对她来说,他就是全部,天下又算的了什么?

………………

两个人走的不慢,而张十二原来就来过康王府,所以对这路还是非常熟悉的,没一会儿就到了。

等他们来到康王府门外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满满当当的都挤满了人,把康王府内外围的是水泄不通。

好多人站在外面挤不进去,只能垫着脚一个劲的往里面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什么。

“让开!隋守将来贺!”

一声呵斥之后,一队穿着军服的军人架着四个巨大的金色铁箱缓步走了过来,看那些军人摇摇晃晃的脚步,想必这铁箱里的东西轻不了。

围观众人见状,赶紧往两边让出一条道来,待这些军人进了康王府,他们马上再次把门外围拢起来。

“隋守将好大的手笔!依在下看,这几个铁箱里放的定是金银珠宝!”

“是啊,好歹也是为康王世子祝贺,寻常东西确实也拿不出手啊!”

“要我说,还是那王姑娘有福气!选了康王世子,这一辈子荣华富贵,吃穿不愁啊!还真是羡煞旁人呢,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呢?”

说话的这位是一位体重爆表、单看身形就能坐死n人的大胖姑娘,说出这话之后还是一阵惋惜,惋惜为何嫁给康王世子的不是自己,而是王韵诗!

看她眼中冒光、精神亢奋的模样,估计是已经幻想着跟康王世子一阵交好了…………

众人见状,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退后一步,皆是拿眼斜了她一下。

这个叫做铁锤的姑娘他们都认识,二十过五了到现在依旧单身一人。

要说快到三十没有嫁出去的老姑娘也比比皆是,不过那些老姑娘可跟铁锤不一样,人家那些姑娘要么是心有执念,相亲多次不满意,要么是家里条件好,眼光高,一般人轻易看不上。

可铁锤妹妹的情况就有些特殊了,别人起码相过亲,或者跟其他男人接触过,但是铁锤妹妹活了二十多年还是一张白纸,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谈过,每当她看到一对男女风花雪月的时候,都会暗自神伤,感叹不已:我铁锤也不比别人少什么,而且还比别人要多上几十上百斤肉,为何就无人问津?

同样的价钱,娶回去的却是双倍的分量,多值啊!

可是围观众人可就不那么想了,这又不是买肉,分量越重越吃亏啊!而且以铁锤妹妹的饭量,寻常人家还真的养不起她!

光吃就能把普通老百姓家给吃破产!

看着她摇头晃脑一阵惋惜的模样,众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鄙视:为什么嫁不出去,难道你心里还没有点b数吗?

铁锤妹妹也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一晃而过,但是对于这场婚事的讨论,人群中还在继续着。

不过,这次众人中却出现了跟刚才截然相反的声音,马上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康王世子跟王韵诗王姑娘的婚事,不见得就是那么般配吧?”

“哦?此话怎讲?”

“不知大家是否记得,也就是三个月之前,当时王姑娘的父亲王城恩还在位知府之位的时候,康王就曾向王家提亲的事情?”

“这有谁不知?”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回答道:“当时不是连婚期都定好了吗?只不过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在婚期的前一天,这事突然就中断了!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这人话音刚落,刚才发问之人就再次发出了一声讥笑来:“好事多磨?呵呵,我看不见得吧!”

“哦?不知兄台何出此言呢?”

说话这人刚被人给回怼了一句,按说心情应该郁闷才是,但是这人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意思。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这事到底是好是坏都不关他的事,他顶多就是八卦一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听到他的提问,刚才回怼他的人脸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而是缓缓说道:“据我所知,三个月之前,康王世子和王姑娘的婚事最后无疾而终的原因,多半还是因为王姑娘!”

扫了众人一眼,发现众人脸上挂着满脸期待的表情,这人才继续道:“从始至终,王姑娘都没有看中康王世子,是因为王姑娘原来在梁州的时候就跟张县伯熟识,那个时候就心有所属!”

“张县伯?原来王姑娘跟张县伯认识!”

“这就不奇怪了!这天下能跟张县伯相比的公子可不多,就算是康王世子也比不过!”

“哎,只是可惜了,张县伯那么年轻就……哎,说到底还都是为了我们呀!”

那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开始说道:“所以说呢,这婚事不过是康王世子一厢情愿而已!

后来的事情可能大家都知道了,张县伯来了金陵,与王姑娘见了面,所以王知府才下定决心,在婚期的前一天,不惜得罪康王,把婚事给取消了!

哎,只可惜王知府跟张县伯都是从外地来的,虽然有心帮助金陵乃至南方的百姓度过难关,可是金陵城内的水深的很,各种关系盘踪错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王知府和张县伯都在上次的事情里得罪了金陵城的权贵,最后落得现在的下场,也就不足为奇了,哎!”

这话一出,众人仿佛都想到了三个月之前金陵发生的那震天彻地的大事,不禁都驻足侧目,眼神中更多的则是惋惜…………

(昨天看到有书友骂我,说我写云溪卷太久了,他都把前面的人名给忘了……听到这,我也很无奈,因为我也忘了……哎,第一次写书,以后可得吸取经验教训……)

第六百五十七章 唐庆瑜的心思(求订阅!)

但是有的人脑回路跟普通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就比如我们的铁锤妹妹,她听到刚才那人的话,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王韵诗不喜欢康王世子上。

“什么?竟然不喜欢康王世子?那王韵诗是不是傻啊!康王世子多好的人呀!”

铁锤妹妹一阵扼腕,然后又继续说道:“能被康王世子看中,那是多大的荣耀啊!她也太不知道珍惜了!既然她都不喜欢康王世子,为何这次又要嫁给他呢?

干脆让我嫁给康王世子得了!她不喜欢,可是我喜欢康王世子呀!若是我真的嫁过去,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

看着铁锤妹妹一脸自信的模样,众人十分无语,也不知道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她的勇气又是谁给她的,梁静茹吗?

铁锤妹妹喜欢康王世子这件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从她一系列的谈话中就可见一斑,而且通过她说到康王世子时那一脸花痴的模样,众人也丝毫不会怀疑这点。

可关键是,她敢嫁,康王世子敢娶吗?

众人不用去想,就敢笃定,借康王世子十个胆子,他也绝不敢娶铁锤妹妹!

除非他嫌自己活的太舒坦了,想找点刺激,不然无论是谁想想那上百斤的肥肉全砸在身上——想想就莫名的酸爽啊!

而刚才说话那人就当铁锤妹妹放了个屁,根本就没心思搭理她,又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听说,这次两人结亲的事情,也并非王姑娘自愿的,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是自愿的?谁还能强迫王姑娘不成?就算对方是康王世子那又如何?倘若王姑娘真是被人胁迫出嫁的话,我们大家可不会答应!”

这话一出,马上得到了周围众人的赞成。

王韵诗很美,尤其是她刚来金陵城的时候,金陵众人把她评为金陵最美的女子,更是不少金陵人的梦中情人。

若是王韵诗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出嫁,他们也无话可说,但是现在听到他们的梦中情人并非自愿、而是被人胁迫出嫁的时候,他们立马就不干了!

刚才说话的那人把手往下压了压,然后低声道:“上次张县伯杀害康王之后,有人说张县伯跟王知府私下里勾结在一起,所以朝廷随后就罢免了王知府的官职!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我想大家比我要清楚!王知府虽被人罢免官职在家,却没有其他处罚,有些人就抓住这一点来威胁王姑娘!

若是王姑娘不妥协嫁给康王世子的话,王知府就逃不了牢狱之灾,更有甚者,砍头都不是不可能呀!”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上次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他们真当我们傻,什么都不知道吗?就因为王知府和张县伯为了我们老百姓降粮价,得罪了那些人,所以才受到迫害!

没想到,他们杀了一个张县伯还不罢休,现在连王知府家的主意都打上了!”

“是啊,简直卑鄙无耻啊!”

那人话音一落,周围的众人就疯狂吐槽起来,显然,刚才的那番话已经引起了他们的共鸣!

原来,张十二“死了”之后,朝廷给出的理由就是张十二谋杀康王,企图谋反,最后畏罪投江自尽!

但是金陵百姓可不傻,而且当初张十二在金陵行事的时候,好多老百姓都看到了,而且老百姓也知道了粮价为何上涨,又如何回落的,心里对张十二充满了感激之情。

张十二连同王城恩为金陵乃至整个南方粮价下降做出的贡献,金陵百姓又怎么会忘呢?

在得知张十二投江自尽的消息后,金陵众人都十分惋惜,但张十二并不是他们的至亲之人,除了惋惜,他们也做不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但是今天被人把这话题一引,仿佛被人揭开了铺在心底的那张纸,他们才一股脑炸开了锅。

刚才那人也不过是借机抒发一下心中的不满而已,待他看到众人的反应这么强烈,他赶紧伸手阻止,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出来,生怕若是事情真的闹大了,最后会怪到他的头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代替隋婺源进入康王府送贺礼的那一队军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刚还叽叽喳喳愤愤不平的众人,马上偃旗息鼓,十分统一的安静下来。

这倒不能怪这群人口是心非,因为他们毕竟都是些平头老百姓,而且民天生怕官,他们也没有个领头人,现在犹如一盘散沙一样,又怎么敢跟官斗呢?

………………

来到康王府门外,站在人群最外围的张十二也听到了这群人的对话。

听完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十分感动。

他没有想到,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能够让金陵城的老百姓那么挂念,莫道前路无知己,天涯谁人不识君呢?

想到这,张十二心里就一阵满足,而且他本来想要硬闯进康王府,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的,但是听到刚才那些老百姓的心声,张十二突然改变了主意。

或许,复仇之路并不是那么简单,又或许,复仇之路应该更精彩一些!

想清楚这些的张十二也不急着进康王府了,而是四下看了看,就在康王府门外胡同口的地方,有一颗十分粗壮的杨树,光看这树干,怕是两个人都抱不过来,想来也得有个百八十年了。

之前张十二来过康王府一趟,也见过这棵老杨树,不过当时不过是三月份,万物复苏,杨树上仅仅有些嫩绿的新芽,当时除了感叹这树真粗以外,再没了其他想法。

可是现在已经进入了七月,正是花草树木一年中最为旺盛的季节,而这棵合抱杨树上的枝叶繁茂,郁郁葱葱,从底下往上看,俨如一座小山丘一般。

张十二俯在莫漓耳边,对她说了几句,然后独自朝那大杨树走了过去。

而莫漓听到张十二的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就释怀了,这样更好,也省的自己担心了!

待张十二朝胡同口走去的时候,她也慢慢的朝康王府里走去…………

………………

今天是康王世子娶亲的大喜日子,周围的百姓都跑到康王府门外凑热闹了,胡同口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

张十二站在杨树下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这边并没有什么人,于是他脚下用力,直接飞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就来到了杨树中间,四周都是树叶遮挡,他看外面都有些费劲,更不怕别人知道他在这了。

他之前本来想跟上次杀康王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康王的儿子也解决掉,并且高调的宣布,我张十二回来了!

可是他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并不是莫漓所说的,这样会打草惊蛇,让人提前防范,增加他复仇的难度——这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在他眼里,这些人有没有准备,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结局也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而他之所以觉得不妥当,是觉得那也太便宜这些人了!

他要换一个方法,让他们觉得是他回来了,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让他们每天都活在恐惧的煎熬当中,这比杀了他们更难受!

因为这棵大杨树最后粗壮高大,站在上面,方圆百米的情况都能尽收眼底,更别说离他不过几十米的康王府。

张十二扒了扒身前的树叶,扒出一道空隙来,顺着这道空隙,看清了康王府里的情况。

此刻,康王府的院子里也挤的满满当当都是人,院子最前排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两侧则是并排的靠椅。

一侧坐着一个跟康王世子有些相像的老妇人,而另一侧则是王城恩和王夫人,只不过,此时的两人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王夫人,眼神紧紧的盯着前方,眼眶都红了。

而在他们正前方,站着的正是一身红色新郎服的康王世子和同样一身红色新娘服的女人,只不过女人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并看不到模样。

但是张十二知道,这是王韵诗无疑了。

看着康王世子那张得意并且让人生厌的脸,张十二从手镯里拿出了一把sar-21来。

他跟康王世子的距离虽然不远,只有二三十米的样子,可是他的打枪水平并不能支撑他隔着这么远还能百发百中,尤其是康王世子旁边还站着王韵诗,若是打偏了,那就完了!

所以,他得选择一把带有瞄准镜的枪!

这个时候,狙击枪看似是首选,尤其是之前的时候张十二经常用,算是熟悉了。

不过这次张十二却首先就把狙击枪给pass掉了,主要是因为狙击枪的威力实在巨大,而且还是这么近的距离,一枪把康王世子打爆跟玩儿一样。

康王世子那么讨厌,打爆也就爆了,可是王韵诗离他那么近,万一红白之物溅她一身,把她吓坏了可怎么好?

由此可见,张十二还是很细心的。

当然了,狙击枪过长,现在又是在树上,并没有架枪的地方,所以张十二才换了sar-21。

作为同样有瞄准镜的步枪,张十二觉得sar-21比狙击枪更能贴合自己的要求。

这款枪对张十二来说并不陌生,原来在玩游戏的时候经常用,这枪的后坐力不大,如果熟练的人,单手发射都不是问题。

而且相比起狙击枪来,这个枪的威力要小的多——当然了,那么近的距离,打死个把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不会造成尸体横飞的血腥残暴画面,这才是张十二在意的。

把枪拿出来,顺着扒开的树叶缝隙,张十二的眼睛眯了起来,而站在院子里正满脸堆笑的康王世子浑然不觉他已经成了别人眼中待宰割的羔羊!

………………

三个多月前,张十二当着金陵百姓的面结果了康王,轰动一时。

对于康王的死,康王世子是什么想法?

实事求是的讲,他应该难过,而且表面上也表现的十分难过,但是心里却一点儿都不难过,心里还甚至有些窃喜!

应该不只是他,生在皇家,有好多人跟他具有相同的心理!

若是你的父王身披爵位,而你周围又有许多兄弟跟你一样,对他的爵位虎视眈眈,你是希望他能把爵位传给你的。

而你在确定了这个爵位必然是传给你的之后,想的又肯定是,快点把爵位传给你,这个时候,遇到的最大难题怕就是时间太长这个难题!

试想,若是等你都七老八十再让你继承爵位,那还继承个卵呀?

那么大的岁数,继承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有心无力,只能看不能吃,干着急不是?

而康王世子之前遇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康王一共有两个儿子,康王世子唐庆瑜是老大,自然有顺位继承的优势,而他的二弟唐庆言说起来的话还是个私生子,并且康王也一直不喜欢他,因此康王世子继承爵位更没有压力了!

最后他就只能等,等康王老去,等康王退位,他好当上下一任康王!

可是康王并不算老,身体也健康的很,唐庆瑜等到花儿都谢了,也没有等到康王退位,而张十二杀了康王,算是间接的帮了他!

所以当他听亲眼看到康王在他面前被杀的时候,心里隐隐的有些兴奋。

让他更兴奋的还不止这些,康王被杀,代价是张十二投江自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唐庆瑜高兴的一整晚都没有闭眼,康王府里的下人当时见了都不禁窃窃私语,有些诧异唐庆瑜的表现,康王死了,就算你心里高兴也没必要表现的那么明显吧?

而唐庆瑜不知道那些下人的想法,他确实是因为张十二死了才会如此兴奋!

他虽然跟张十二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张十二只要一出现,他就会很倒霉,所以他骨子里对张十二讨厌的很!

尤其是最后见张十二那次,对他造成的压迫感无比巨大,以至于他打心底里畏惧张十二…………

(第二章送上,最近有考试,还得复习,头疼……)



第六百五十八章 拜堂!(求订阅!)

一个令他那么担心、恐惧的人,若是一直活着,无论他做不做的了康王,心里都不会太舒坦了!

毕竟张十二的名声他听过,而且更是亲眼见过,不仅敢怼他爹,更是连太子都敢硬怼,而且最后还把他爹给杀了,若是这种人还留着,唐庆瑜保证自己睡觉都不会安生!

现在好了,他爹死了,张十二也跟着陪葬了,这样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他就安静的等着朝廷下令,让他顺利接过康王的爵位,以后在金陵就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了!

只不过,有些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康王已经死了三个多月,而他现在还被人称为康王世子,这说明他还没有获得康王的爵位!

这让唐庆瑜有些火大,按照原来的传统,一个王爷离世之后,葬礼结束之后,这爵位就该重新交接了,但是这次是怎么回事?

后来,他通过一些手段才得知,原来那个他一直都看不起的私生子二弟唐庆言,因为原来的时候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现在太子做了唐帝,对他更是重视有加!

现在这架势,分明是想把康王的爵位传给他呀!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唐庆瑜把客厅给砸了个稀巴烂,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所有的努力和等待,最终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而这个人还是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这是不是很讽刺?

不过这件事气归气,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原来唐仪志还是太子的时候,两个人就没有多少交集,而且因为那时唐庆言就跟太子走的很近,所以太子对他并不怎么感冒。

现在唐仪志都当了皇帝,更不会对他重视了,所以有的事情就算他不情愿,也总归要认命了!

哪有人敢跟天子叫板呢?

而且经历了这件事,他也想开了,无论他是康王还是康王世子,只要不离开金陵,这两个身份也基本没有什么区别,金陵城里也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而唐庆言嘛,看现在这个形式,就算他真做了康王,想必也是不会回金陵的,那样的话,自己还在乎什么?

想清楚这些,唐庆瑜的日子就过得有滋有味起来。

他每日频繁的跟诸如隋雨轩、赵青枫这类公子哥厮混在一起,一起吃酒作乐,建立了十分“深厚”的感情。

后来,张家举家搬来了金陵,还开了剧院,而他们之前都被张十二欺负过,现在张十二死了,他们只好找他的家人报仇了!

于是乎,他们处处针对张家,做了许多事,而现在,张家在金陵举步维艰,过的异常艰难,这是他们十分乐意看到的。

而隋雨轩和赵青枫分别看中了随张家一起南下金陵的几个姑娘,还听说那些姑娘都是张十二的红颜知己,他们怎么会放过?

于是想了好多办法想要把那些女人都收入囊中,击溃她们的产业就是第一步,到现在,这第一步也已经快胜利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收取胜利的果实了!

三个人联手,而唐庆瑜还挂着康王世子的名号,赵青枫和隋雨轩自然不会吃独食了!

两人也让唐庆瑜在张家的女眷里选一个人,说到时候击溃张家之后,就把他选中的人留给他!

不过唐庆瑜拒绝了。

不是因为这些女人不漂亮,而是他有个心结解不开。

王韵诗是唐庆瑜喜欢的第二个女人,或者不能用喜欢,而是想要拿下的第二个女人,第一个女人自然是莫漓了。

可是这两个女人都很果断的拒绝了他,这让唐庆瑜颇受打击,心里对这两个女人充满了怨恨,做梦都想把这两个女人拿下,狠狠的按在床上蹂躏!

而这,已经成了他的心魔,若是此魔不除,他很难再看上其他女人!

可莫漓的父亲是护国公,康王在的时候都不能拿他如何,更何况现在康王不在了?

恨归恨,莫漓是不能动的,不过王韵诗嘛,这个就不一样了!

康王被杀、张十二投江自尽之后,朝廷很快就为王城恩下了罪名,罢免了他的官职,让他成了一个平头百姓!

你不是知府了,也就没有什么背景和依仗了,岂不就成了他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再次上门提亲的时候,依旧被王城恩给拒绝了!

当时他都快被气疯了,可是作为一个世子,虽然听着名号不小,可手里没有什么实权,就算他生气,可也拿王城恩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他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抢人,若是传扬出去,怎么说的清?说他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这可行不通!

所以他更郁闷了,而且为了面子,他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事。

正因为有这个心结,所以赵青枫和隋雨轩让他挑选一个张家女眷的时候,他拒绝了,这也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在他们两个人的追问之下,加上喝了些酒,酒后吐真言,唐庆瑜就把心中的苦闷告诉了二人,二人一听,心想什么大事呢!

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叫事!

唐庆瑜手里没实权,手下也没什么狠角色,但隋雨轩和赵青枫跟他不同,两个人的家里一个是守将,一个是金陵最大的粮庄,手底下都不干净,让他们做这种事可谓轻车熟路!

两个人也果然靠谱,没用几天,就给王城恩安上了不少大帽子,随便其中一个都够把王城恩送进大牢了,然后便有人出面去跟王韵诗谈了。

是要父亲还是要清白,王韵诗最终还是选择了父亲,才有了今天的婚事。

………………

站在院子里,唐庆瑜看着四周,感觉如梦如幻,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抬头看了一脸哭相的王城恩和王夫人一眼,唐庆瑜心中满是嫌弃,并且充满了戾气:老不死的东西,今天让你们来参加婚事是给你们面子!摆脸子给谁看呢?

你们等着吧,等婚事办完,你们就没了留下去的必要,看看到时候我怎么折磨你们!

这么想着,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随后,他转头看了看,赵青枫和隋雨轩都站在人群最里面,看到他看过来,都笑着对他说道:“恭喜世子今日大婚!”

唐庆瑜对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的时候,他是不屑于跟赵青枫和隋雨轩这种人为伍的,从骨子里,他就看不起他们两个,觉得这俩人有什么?跟他这种皇室子弟比起来,他们什么都不是!

可是现在,这种想法改变了。

这段时间跟他们一直待在一起,唐庆瑜已经习惯了,而且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感。

因为跟他们在一起,有些他办不到或者不方便出面办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帮他,就比如这次的事情,他心里也已经决定,以后在金陵,可要跟他们搞好关系!

跟两人打完了招呼,他的视线才转到面前的王韵诗身上。

此刻的王韵诗一身红色新娘装,因为她头上蒙着盖头,所以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只看王韵诗那有些发颤的身体,唐庆瑜就能猜到她现在的心情!

盯着王韵诗的身体,唐庆瑜的眼睛微微一眯:你不是不高兴吗?你不是不满意吗?

等会把你搞到床上,看你还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等会自己把她扒的一丝不挂,在自己身下那露出那恐惧的眼神时,唐庆瑜脸上露出了一丝猥琐的冷笑来…………

盖头下的王韵诗虽看不到外界的情况,但是却能感受到对面的男人向她投来的贪婪目光!

她心里厌恶至极,可是又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她已经跟唐庆瑜定过两次亲,上次也差一点成亲,不过在最后一天的时候被打断了,而这次,怕是不会再有人打断了。

因为,那个人,不在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韵诗的眼神中满是悲怆。

哀莫大于心死,而现在,王韵诗的心已经死了。

这两次跟唐庆瑜定亲,她自然都是不愿意的,但是比起来,上次她起码还有念想,想着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救自己逃出苦海。

结果真跟她想的一样,张十二就那么突然出现,然后帮了她。

可是这次呢,她连个念想都没有了,因为她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韵诗想到了死。

她太委屈了,有些话都没有当面说出口,有些事也从来没有做过,就再也说不出来、做不到了,心怎能不痛?

她想到了死,可是却不能跟上次一样,在身上偷偷藏一把剪刀,因为她知道,若是她就这么死了,王家就真的完了!

她叹了口气,只能用自己已经死心、彻底麻木的躯体,去换王家的平安了…………

可是,心里为什么还会那么抵触呢?

人虽不是张十二的人,可是心早就是张十二的了。

嫁给唐庆瑜,是不是就是背叛了他呢?

他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怪自己,会不会不安生呢?

想到这里,王韵诗又是一阵纠结…………

……………………

“吉时已到!准备拜堂!”

这个时候,一位身穿素色长袍、头戴小倌帽的中年男人大声喊了起来,毫无疑问,这个中年男人扮演的是“婚礼司仪”的角色。

待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准备拜堂,马上洞房”,然后人群中就有人起哄起来,一些看热闹的小孩子都在那喊着“洞房洞房”,惹的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听到“洞房”二字,唐庆瑜的眼神也亮了起来,心里蠢蠢欲动,这一天,他可是等了太久了!

于是,他隐蔽的向那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加快流程,那人马上会意,然后再次开口喊道:“一拜天地!”

在这个时代,只要拜了天地,这夫妻的关系可就成真了,换句话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受到朝廷保护了,若是有哪一方再不满意,那也只能让朝廷来裁办了!

至于朝廷嘛,还不是自己人说了算?

所以这天地一拜,王韵诗再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唐庆瑜越想越兴奋,二话不说,先行拜了下去。

等他拜完上来,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刚才现场气氛十分热烈可是这个时候全场却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说话,而且看向他的眼神还都有些怪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也是一团疑问,毕竟他刚才只顾着拜堂,哪里留意旁边发生了什么?

转头瞥了旁边的王韵诗一眼,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他纳闷的时候,那中年男人开口了。

“王姑娘,你为何还不拜堂呢?”

听到这话,唐庆瑜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盯着一动不动的王韵诗,心里暴戾无比!

这个时候了,你还故意让我难堪?

你当真觉得我喜欢你,不敢动你?

我娶你不过是为了一口气而已!

若是你好好表现,或许以后我能让你过得舒服一点儿,可是现在你那么不识相,以后我会让你过得生不如死!

然后目光阴狠的瞪了坐在高堂上的王城恩和王夫人一眼,眼神中满是冰冷:这是你女儿逼我的,等婚事一完,有你们好受的!

“王姑娘,该拜堂了,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唐庆瑜说这话的时候,表面上和颜悦色,而实际上他的语气已经冷了许多,任谁都能听出他很不高兴来。

可是王韵诗呢,依旧不为所动,一句话都不说。

“世子,新娘子这是害羞了,得靠你亲自动手呢!”

这个时候,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赵青枫笑着说道,而且还隐蔽的给唐庆瑜打了个眼神。

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不短,唐庆瑜瞬间就明白了赵青枫的意思。

看着王韵诗,也顾不得许多了,嘴角带着一抹冷笑:这是你逼我的!

然后手就朝王韵诗的头伸了过去,准备按着她的头,完成这拜堂仪式!!

第六百五十九章 还魂了?(求订阅!)

当唐庆瑜的手伸出来的时候,围观的众人中有绝大多数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正如张十二刚才在府门外听到的那样,好多金陵本地人对王城恩感恩戴德,对王城恩的女儿王韵诗也有天然的好感,而他们也知道这次王韵诗为何会嫁给唐庆瑜,心里不免替她惋惜!

惋惜归惋惜,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韵诗嫁给唐庆瑜!

本来以为唐庆瑜连续两次向王韵诗求亲,应该是真心喜欢王韵诗,纵使王韵诗不喜欢他,但是嫁过去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才对。

可是当他们看到唐庆瑜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准备扳着王韵诗的脑袋,暴力的让她完成拜堂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担心起王韵诗来!

还没正式嫁过去就尚且如此,若是真嫁进康王府,很难想象,唐庆瑜会如何粗鲁的对待王韵诗!

而端坐于高堂之上的王城恩和王夫人本来就不满意这门亲事,之所以坐在这也是无奈之举,所以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愉快。

这个时候又正好看到唐庆瑜这么粗暴的对自己的女儿,哪里能接受的了?

“老爷!”

王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苦,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

王城恩自然知道王夫人在哭什么,他就坐在两人身前,刚才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眉头紧锁,气愤异常!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还是个父亲,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侮辱?

王城恩咬了咬牙,心底暗下决心:与其这么苟延残喘、跪在别人面前活着,任人摆布,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不管了,总不能为了让自己这么卑微的活着,而把自己的女儿的终身幸福葬送进去吧?

打定主意的王城恩“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肩膀上落下了两只大手,不等他回头,就感觉肩膀上吃痛,然后被人硬生生的给按了下来!

“给我老实坐好,不然有你好受的!”

这个时候,一声恶狠狠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王城恩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去一看,才发觉站在他背后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不正是知府里那个捕头吗?

原来他在任的时候,这个捕头对自己还尽是阿谀奉承,没想到今天就到了如此地步,还真是应了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话了,人情冷暖在这一刻被暴露无疑!

不过,他现在心系女儿,又怎会被一句话给吓到?

就在他想再次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砰”的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巨响传来!

………………

“砰!”

这巨响不止王城恩一个人听到了,在场众人也都听到了,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看天!

可是此刻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并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又是从哪里传来的惊雷声呢?

不过那些没能挤进康王府、此刻正站在街上的人听到这声巨响可比府里那些人要清楚的多,听到这声音后,他们下意识的就朝胡同口那棵合抱之粗的老杨树看去!

可是那老杨树就那么安静的立在那里,树干上的枝叶郁郁葱葱,跟平日并无二致,所有人看了一眼之后,又把目光移了回来,然后眼神中有些疑惑。

难道刚才听错了?

可那声音明明就像是从树上发出的呀……

奇怪呀奇怪…………

“啊!!!”

紧随其后的,就是唐庆瑜那有些惨绝人寰的痛苦喊叫声。

唐庆瑜的手最终还是没有伸到王韵诗的头上,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王韵诗的脑袋时,就感觉手上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然后下意识的就把手收了回来。

强忍着剧痛,唐庆瑜缓缓的把胳膊抬了起来,当他看到那血肉模糊、已经被打烂了的右手手掌时,比疼痛更令人绝望的,那就是恐惧了!

“啊!我的手!”

第一声惨叫之后,他被疼加吓,愣了几秒,几秒之后,他才抱着手哭诉起来。

而距离她最近的王韵诗因为头上蒙着盖头,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唐庆瑜冷声对自己说完话后,就隐约感觉有道黑影在向她靠近。

可是那黑影没有碰到她的时候,巨响声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下一刻,她听到了唐庆瑜的惨叫,然后还感觉到似乎是有水泼在了她的盖头上。

虽然量很小,不过距离太近的缘故,她感觉的很清楚。

其实,泼在盖头上的可不是水,而是从唐庆瑜手上溅出来的血!

若是王韵诗蒙着块白布的话,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发现布被鲜血染成血红的一片,可她现在蒙着的是红色盖头,鲜血染上去根本没有丝毫变化,所以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继续蒙着盖头,不言不语。

而受到惊吓的可不止唐庆瑜一人,站在前面离着他距离不远的赵青枫和隋雨轩也都听到了这巨响!

再看看唐庆瑜的伤势,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来!

上次张十二在金陵的时候,这种巨响时而出现,不是炸开哪家粮庄的院墙,就是死上一些人……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但却知道这都是张十二的手段,自从他投江自尽之后,金陵城中就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了!

而今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两个人不得不把事情往张十二身上联想……

是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投江自尽了,不然这三个多月他为何没有出现?

不是他?

可为什么手法跟他那么相似?

一团团疑问涌上心头,赵青枫跟隋雨轩也没有上前管唐庆瑜的死活,而是偷偷的往后退了几步,挤在人群中,生怕等会发生什么意外,连累到他们!

………………

唐庆瑜疼的蹲在地上,可是蹲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过来,这个时候,他快要被气死了!

老子本来就那么疼,难道没人过来照顾安慰一下?

当即大怒道:“人呢?来人啊!都死了吗?没看到本世子受伤了吗?”

被他这么一喊,康王府上的下人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事发突然,而且事情太过诡异,任谁都想不明白,所以这些下人跟周围的众人一样,瞬间化身为吃瓜群众,只顾着看了,哪里想到其他的?

现在听到唐庆瑜的喊叫,马上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些白色的布带,着急忙慌的给唐庆瑜包了起来。

包的时候,连这些下人都不敢多看那伤口一眼,因为那伤口实在恐怖至极,除了鲜血横流之外,更恐怖的竟然是被打穿了,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更痛快的则是唐庆瑜本人。

包扎过程中他喊叫了多次,终于包完了,他才长舒了口气,四下打量一眼,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不相信有人冲进来打伤了他!

那到底是谁呢?

他眯着眼,斜视着一动不动的王韵诗,嘴上冷笑连连。

这个时候,他所有的怀疑都来到了王韵诗身上,因为到了时辰让她拜堂,她不拜堂,才有了后来的事情,若说自己受伤的事情跟她无关,谁信?

只是有点让人纳闷的是,这王韵诗是不是会功夫?身上是不是藏着什么利器?

不然怎么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伤了他?

唐庆瑜虽然气愤异常,不过这次也算学聪明了,不会亲自出场,而是喊着几个府上的下人——说是他府上的下人,其实是从隋雨轩那里借来的不捕快,为的就是预防现在这种突发情况!

“你们,一起去把她跟我按住!把她按着跟本世子拜堂,然后再把她送进洞房!”

说这话的时候,唐庆瑜脸上满是冷笑,而且眼神变得更加肆虐猥琐起来!

你不是厉害吗?

好,那我自己不动你!

我让人押着你跟我拜堂成亲,然后让这些人把你送进洞房,扒的一丝不挂,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嘿嘿嘿…………

想到这,唐庆瑜就莫名的亢奋,亢奋到连手上传来的疼痛感都感觉不到了!

那几个下人身高体壮,虽然刚才发生了些小插曲,可是现场却平静的很,他们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

现在听到唐庆瑜这么说,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听唐庆瑜的意思,是要他们帮着他完成洞房事宜了?

毕竟他现在伤了右手,若是一个人的话,就算想霸王硬上弓都不行!

又看了看王韵诗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想到王韵诗的容貌,几个人瞬间的功夫,浑身都充满了劲,恨不得现在就把王韵诗给送进洞房…………

于是乎,几个人就朝着王韵诗走去!

而唐庆瑜就站在他们身后、中间的空地处,眯眼看着他们,想好好看看,王韵诗还有什么把戏!

“砰!”

就在几个壮汉距离王韵诗不过两三步距离的时候,巨响再次响了起来。

“啊!我的胳膊!”

这次受到的不是手了,而是唐庆瑜的右胳膊,同样出现了一个血洞,血流不止!

刚才只不过是右手不能活动而已,现在倒好,整个右胳膊完全废了,想抬都抬不起来!

若是说刚才还以为一切都是王韵诗在捣鬼的话,现在的唐庆瑜可不会那么想了!

因为刚才他眼前的视线都被这几个大汉给遮挡住了,他相信不止他看不到王韵诗,王韵诗肯定也看不到他!

而他再次受伤,说明伤他的另有其人!

可是是谁呢?

唐庆瑜盯着人群,捂着胳膊,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跟赵青枫和隋雨轩一样,他也想到了张十二!

因为当初张十二杀他父亲的时候他也在场,好像就有这种巨响!

而且他是皇家子弟,听说过张十二“小李飞刀”的名号,号称可以五百步外射穿黑缕衣,打烂他的手也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张十二死了啊!

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因为张十二跟王韵诗有关系,看到王韵诗受苦,张十二的亡魂出现了?还魂了?

想到这,唐庆瑜就冒出了一阵冷汗…………

不过想了想,自己身上可有皇家之血,这可是至阳之物,而什么鬼魂之类的至阴之物又怎敢靠他的身呢?

而现在受的伤,或许不过是那鬼魂使的障眼法而已,不然现在他被人围的满满当当,张十二又死了,哪里来的暗器杀他?

想到这,他就稍微放心下来,虽然胳膊处还是传来钻心的疼痛,不过他还是一直安慰自己:没事的,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我的胳膊没有受伤,一会儿也就不疼了…………

不得不说,唐庆瑜的脑子很奇特,竟然还能想出这等天马行空的事情来…………

又或者说,脑子是个好东西,而唐庆瑜却没有…………

………………

想明白这些的唐庆瑜也不再害怕了,而是站起来对着院子里的空气大喊道:“张十二是吧?”

“………………”

这话一出,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赵青枫和隋雨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庆瑜,心想难不成他已经看到张十二了?这怎么可能?

然后眼睛就在人群中四处乱转,试图寻找到张十二的身影,可是看了半天,他们却没有发现,并没有失望,因为若是真发现了张十二,那才是令他们失望的!

王韵诗听到唐庆瑜的话,这个时候似乎想清楚了那巨响是来自哪,一下就把头上的盖头给掀开了!

是他吗?

真的是他吗?

在原地转了一圈,四下打量,还不忘出声喊道:“十二,是你吗?你在哪里?”

说出这话,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压抑在心中许久许久的情愫给诉说了出来,王韵诗如释重负,在搜寻张十二无果后,跪倒在原地。

“呜呜呜…………”

异常悲怆的痛苦起来,闻者惊心,听者落泪………

(昨天看了好多评论,三竖只能说辜负了大家的期待和支持。这是三竖的第一本书,无论是从架构还是表达上,总有那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所以要对所有支持过三竖的朋友说一声抱歉和感谢!

前路无论如何,也要感谢你们曾经陪我走过。)

第六百六十章 苦命的儿!(求订阅!)

唐庆瑜也不理会王韵诗,而是对着空气,继续咒骂起来!

“张十二,怎么,你死都死了,还不消停?”

“你觉得死的很冤?呵呵,一点都不冤!”

“若不是你投河自尽,你会死的更惨!”

“很生气是吧?还魂了是吧?那又如何?你一个鬼魂而已,能拿我怎么样?”

“我身上可有皇家之血,是至阳之物,你有本事就靠近我试试?”

“就怕到时候让你灰飞烟灭,连地狱都下不去,成为那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到时候,我还会拿你们张家给你陪葬,就当是这次你还魂吓我的后果!”

唐庆瑜也不管其他人想什么,张开嘴噼里啪啦的就说了那么多。

他听过,鬼魂怕恶人,更怕恶人骂。

所以他现在就扮成一个恶人,把他狠狠的骂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兴风作浪!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一阵哗然!

还魂了?

竟然是张十二的鬼魂!

在片刻的安静之后,马上就如同炸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

“张县伯!竟然是张县伯啊!”

“张县伯还魂了!老天真的显灵了!”

“看来王姑娘跟张县伯交好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啊!现在看来,真有其事呀!王姑娘在此受苦,连张县伯的亡魂都看不下去了!”

底下众人一阵叽叽喳喳的讨论,无疑,众人对唐庆瑜口中说出的“还魂”事件深信不疑,令人咋舌!

若是放到三个月之前,唐庆瑜要是当众说出这番话,众人肯定是不信的!

不仅不信,还会把唐庆瑜当成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疯子!

什么还魂,简直是痴人说梦,不可理喻!

可是现在,他们却不会这么想了!

因为三个月前,随着十二剧院的到来以及后来青枫剧院的兴起,当时张十二留下的各种神话故事在金陵民间广为流传!

而这其中流传最广、也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就是猴子的故事,而在这猴子的故事里,关于妖魔鬼怪的描述可有不少。

而且里面将人死了之后是如何幻化成鬼魂的事情描述的惟妙惟肖,尤其是这中间还真有关于借尸还魂或者冤魂托梦的章节。

之前的时候,金陵百姓听了这故事也只觉得的新鲜,对于编造这种天马行空故事的张十二十分佩服,觉得他怎么能想出这些来,说的就跟真的一样!

那个时候,他们也没当真,毕竟他们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多关于鬼魂的故事,而且也没见过,哪里能一下就相信?

可是,今天他们却有点信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历历在目,就在唐庆瑜准备出手强迫王韵诗的时候,天降巨响,唐庆瑜应声受伤,这一切都不像是人为的,因为他们就在现场,哪能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做到这种地步?

而且刚才是唐庆瑜自己说了张十二的名字,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了!

王韵诗是谁?

那可是张十二的红颜知己,有人欺侮他的红颜知己,他怎么能看的过去?

而张十二又是谁?

猴子的故事可就是他讲出来的,之前大家还都以为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惊讶于他的脑洞,可是现在一看——这踏马好像不是想象的,而是确有其事啊!

而他自己就是个鬼魂啊!

………………

众人现在的想法也大概是赵青枫和隋雨轩的想法,毕竟十二剧院刚进金陵城的时候,他们可是提前去看过。

后来听了那里表演的猴子的故事,尤其上瘾,也看到了这剧院的前景,所以最后才想出了开另外一个剧院取而代之的想法!

刚才唐庆瑜一说,再加上众人起哄,就连这两人都觉得有些后背发凉,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突然多了乌云,到处都阴暗下来,让他们心生恐怖…………

这……

也太吓人了吧?

而远处骑在大杨树树干上端着枪的张十二看到康王府中发生的一幕,眼都被惊大了,嘴巴有些诧异的张开,然后自言自语起来。

“这尼玛……也可以?”

他不过就是从高空中放了两枪,想要吓唬吓唬包括唐庆瑜在内的那些人,让他们以为是他回来了,却又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可是现在看来,这事情的发展貌似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啊!

这些人的脑洞为何那么大,还还魂了?

我还你奶奶个腿啊!

虽然这么吐槽着,不过张十二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这群人的表现好像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全新击溃金陵的办法,等这几天,他就好好试试吧!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站在人群中骂骂咧咧了半天,歇息了一会儿的唐庆瑜,又开始骂了起来。

唐庆瑜先入为主的把自己受伤都当成了张十二的“鬼魂”所制造的梦魇,所以已经没了害怕,也不担心胳膊,咬牙强忍着伤痛。

心里还在美滋滋的想着,看来他的想法不错,确实是张十二的鬼魂在作祟,现在被自己这么狠狠一骂,加上他至阳的皇家之身,他哪里还敢靠近?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被张十二给打傻了………

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试验是不是在做梦的方法就是掐自己——或者掐别人一把,看看疼不疼……

很明显,现在的唐庆瑜特别疼,看他咬牙皱眉,青筋暴起、脸上满是冷汗的模样,就能体会到多疼了。

而就是这么疼,他还以为这是在梦魇之中,不得不佩服他的智商…………

唐庆瑜站在众人中间,再次趾高气昂的指着空气骂道:“张十二,别以为你成了鬼魂我就怕你了,告诉你,你若是再敢捣乱,信不信我请法师来做上三天三夜的法,让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法师,唐庆瑜自己也没见过,他也是听那猴子的故事之后,才知道了有法师这么一类人,为的就是替亡魂超生。

不过这些人不止能替亡魂超生,也能对付那些恶鬼,在他眼里,现在的张十二显然就是恶鬼了,用法师吓唬他最妥当了!

他话音落下,耳边只有微风吹过,再也没有巨响,没有新增的伤口,瞬间连疼都仿佛忘了,再次大笑着说道:“呵呵,怕了吧?既然怕了,那就赶紧滚,省的让我动手——”

“砰!”

“砰!”

“砰!”

“啊!啊!!啊!!!”

他话音都还没来得及完全落地,连续的三声巨响一起传来,然后就是唐庆瑜那更加惨绝人寰的嚎叫声。

这一次,唐庆瑜再也不能站着耀武扬威了,此时的他左胳膊加两条腿上各多了一个血洞,嚎叫的同时,人直接跪倒在地!

而树上的张十二,此刻正用瞄准镜瞄着唐庆瑜的脑袋,手指放在扳机上,只要他轻轻一扣,唐庆瑜就可以去西天找他父亲康王去了,到时候还可以握着康王的手,兴奋的说一句:父王,我跟你死在同一个人手里,好有缘哎!

不过,手指放在扳机上良久,他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思考了片刻,把手指抽了回来,同时把枪也收了起来。

他想过把唐庆瑜一枪爆头,一了百了。

可若是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唐庆瑜这种人,若不是张十二来了,今天的王韵诗是什么下场?他刚才甚至都让那些大汉把王韵诗给送进洞房扒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张十二不用想也知道!

这样的人不值得怜悯,更不值得同情!

对现在的他来说,死或许是种解脱,但张十二不会让他解脱,生不如死才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且他现在四肢各中一枪,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又没有做手术一说,子弹取不出来不说,估计光是流血就能要他半天命!

可以确定的是,下半辈子,估计连他自己都想死掉,更不用说去害别人了!

想通这一切的张十二悠哉的坐在树干上,饶有兴致的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

这连续三声巨响不仅把唐庆瑜给打倒在地,更是把那几位被唐庆瑜派去抓王韵诗的壮汉给吓尿了!

再看向王韵诗的眼光就没有猥琐了,而是充满了恐惧!

唐庆瑜为何落到现在这么惨的地步他们清楚不过,不就是想对王韵诗动手吗?

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再也动不了手了!

而且看情况,这辈子恐怕都动不了手了!

想到这一点,几个大汉对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无尽的惊恐!

再看向面前的王韵诗,一刻都不敢多待,屁滚尿流的就朝人群中跑去,直到隐藏进人群中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心里还不免祈祷和后怕,幸亏他们还没上手,不然跪在那里的就不是唐庆瑜了………

同样看到唐庆瑜遭遇的王韵诗,眼神一亮,反而喜极而泣,抽噎起来,而且还喃喃自语,若是离的近的话,就能听到她嘴里一直在叨念的是张十二的名字。

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真的以为张十二还魂了,一切都是他的鬼魂所为!

她的心里,始终都有种张十二并未死去的希望,而她也见识过张十二那“小李飞刀”的厉害,而且这世间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用的出来。

刚才那巨响分明就是小李飞刀,所以说,他回来了!

阔别了三个多月,终于听到他活着的消息,怎能不让人泪流满面?

………………

而赵青枫和隋雨轩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隐没在了人潮中,再也不想露头——他们也怕被张十二的鬼魂啊!

这是白天还好一些,若是晚上来这么一遭,他们非得被吓尿了不行!

想想这些家伙虽然都是些纨绔子弟,可自幼读书识字,大道理也都明白不少,现在却被一个莫须有的“还魂”说给吓成这副模样,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而他们之所以这样,也只能怪张十二提供的如此天马行空的故事,怪十二剧院当时把这故事诠释的如此活灵活现,因此他们才会没有丝毫怀疑,也认定是鬼魂在作祟!

好在,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张十二的鬼魂只对唐庆瑜一个人有恶意,而其他人都没有事情,欣慰的同时又不免在想,接下来对十二剧院和张家的一系列打击还要不要继续?

万一这鬼魂把矛头转向了他们,这就有些难受了…………

两个人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回去之后要不要如同唐庆瑜所说的那样,请几个法师做做法?

可是,法师又该去哪里找呢?

………………

“啊!我的胳膊…………”

“啊!我的腿…………”

所有人都在打着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就是没有一个人来关注一下手脚都被废了的唐庆瑜,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院子中间,周围几米内连个人都没有,十分可怜。

“我的儿!”

别人或许是因为害怕或者是因为跟唐庆瑜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并没人出来关心他。

但是作为唐庆瑜的母亲,康王妃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康王妃有两个儿子,但是亲生的只有唐庆瑜一个,唐庆言对她可有可无,尤其是康王被杀之后,她就只剩了唐庆瑜这么一个亲人,跟他相依为命,更是爱护自己的儿子。

眼睁睁的看着唐庆瑜被打倒在地,作为一个母亲,哪里忍心?

康王妃踉踉跄跄的跑了上来,来到唐庆瑜面前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跌倒在地。

也顾不得膝盖疼,连抓带爬的来到唐庆瑜身边。

“我苦命的儿啊!”

说到这句的时候,还忍不住伸手去拉唐庆瑜的手。

可现在唐庆瑜的手基本已经废了,就那么垂着,被康王妃猛的一拉,一股锥心的疼再次席卷全身!

“疼啊!你走开!”

唐庆瑜已经疼红了双眼,这个时候也不在乎康王妃的感受,直接吼了出来。

被他突然一吼,康王妃愣了一下,但随即还是把唐庆瑜的手放下了,又引的唐庆瑜一阵龇牙咧嘴,似要痛哭出来…………

第六百六十一章 有人在飞!(求订阅!)

这个时候,康王妃也看出来了,唐庆瑜身受重伤,单靠她的同情和可怜无济于事。

“先生呢?快点去请先生啊!世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难道你们都瞎了吗?”

康王妃也不敢再去碰唐庆瑜,只能把火气冲着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撒了出来。

就按刚才的情形,加上“还魂说”已经深入人心,这些下人说什么也不敢上前帮唐庆瑜的。

有时候钱虽重要,但是远远没有命重要!

他们可不会傻到为了在康王府中多干几年就把命搭进去,毕竟在哪里干不是干啊?

可是当他们看到康王妃去到唐庆瑜身边一会儿后都安然无恙后,才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看来,这鬼魂也不过是只害唐庆瑜一个人而已,其他人应该是不用怕的!

想清楚这些的下人们,互相打了个眼色,然后一起上前,把唐庆瑜围了起来。

与此同时,康王府上的御用先生也赶到了,看了看唐庆瑜的伤势,皱了皱眉头,赶紧拿出了一盒治疗创伤的药粉来给唐庆瑜撒上。

唐庆瑜已经疼的昏死过去,当药粉撒在伤口上的刹那,他一下又疼醒过来。

“啊!疼啊!别碰我!别碰我!!!”

唐庆瑜跟疯了一样喊着,那先生自然害怕,看了康王妃一眼,康王妃咬了咬牙,然后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并且有些哽咽的对唐庆瑜说道:“庆瑜啊,你再坚持一会儿!擦上药,你的伤口很快就好了!”

能不能好,康王妃心里也没底,不过这个时候她知道安抚最重要了,只能这么安慰唐庆瑜。

“不要!我不用上药!太疼了——啊,你个老东西怎么还敢碰我!我要杀了你啊!”

那先生得令,也不顾唐庆瑜的鬼哭狼嚎,毕竟唐庆瑜现在跟废人无异,无论他怎么喊,也动不了手,还是很好处理的。

所以在上完药后,先生就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绷带,给唐庆瑜包扎上了。

当然了,过程虽然轻松,可是耳边一直传来唐庆瑜那不堪入目的咒骂声…………

………………

因为下人和先生的进场,康王府的院子里又变得嘈杂起来。

所有人都围观着唐庆瑜这边的形式,倒是把旁边的王韵诗给遗忘了。

这个时候,一道人影从人群上方快速掠过,快到众人都没有知觉。

那黑影瞬间就来到了王韵诗旁边,然后抓起王韵诗,直接腾空而起,朝着康王府后面飞了过去。

这个时候,刚好有人把目光从唐庆瑜那边转过来,就发现王韵诗不见了,刚才她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王姑娘——不见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吃惊的转过头来,看到面前的一幕,都惊大了嘴巴!

“你们看,是王姑娘!”

顺着发话之人的手指看去,所有人都看到了王韵诗——或者说,他们看到了王韵诗的脑袋从天边隐去,消失在屋顶之上!

“真的是张县伯的魂魄啊!”

“张县伯显灵了啊!”

“老天有眼啊!”

不知道是谁带头说了一句,马上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刚才的时候,他们或许还对“还魂”一说存有一些疑虑,可是现在,这些疑虑消失不见!

殊不见,唐青枫因为要害张县伯的红颜知己,隔空遭受重创,而王韵诗却又无端升天,消失不见!

这除了鬼魂,还有谁能做到?

因此,所有人都跪拜在地,朝着王韵诗消失的天空拜了又拜。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隐藏在人群中间的赵青枫和隋雨轩,周围的人“呼啦”一声全跪倒在地,只有他们两个在原地站着,显得异常突兀。

这个时候,有人在下面小声说道:“赵公子,隋公子,你们难道不跪吗?”

“………………”

两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也没有下跪。

“赵公子,隋公子,难道你们不怕张县伯的魂魄来找你们?”

“………………”

这话一出,两人的脸都绿了。

他们不怕吗?

当然不是了!

他们怕!怕的要死!

只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在思考,若是这么跪下去,传扬出去的话别人会怎么说他们?说他们怕了张十二?以后该怎么抬的起头?

可是思索半天,两个人决定还是跪下去…………

活人怕死人又怎么了?

万一真让死人给记挂上了,那才得不偿失呢!

“扑通”一声,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下,跪了下去…………

同样没有下跪的,还有王城恩和王夫人两人。

自从唐庆瑜出了事,他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去扶王韵诗。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唐庆瑜身上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守在王韵诗身边,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清楚不过了!

刚才,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突然从外面无声无息的飞来,然后落在了王韵诗身边,并没有多说一句,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王韵诗飞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突然到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等王韵诗真正腾空而起之后,王夫人才最先反应过来,拉着王城恩的手就问怎么办。

王城恩再次想了想刚才那女人的相貌和她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他曾经见过她,当初张家刚搬来金陵的时候!

跟张家有关的女人,自然是跟张十二有关的。

再结合上刚才的那几声巨响和巨响给唐庆瑜带来的伤害,他已经有些眉目了:看来,张十二并没有像外界传扬的那样,投江自尽!

他之前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张十二身怀绝技,而且武艺高超,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投江自尽吧!

现在看来,他果真活着!

想到这,王城恩的脸上露出了这些天里难得一见的笑容来。

只要他还活着,他们以后的生活怕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在王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王夫人在短暂的震惊后恢复如常,两人也不再担心,双双坐了回去…………

接下来,不用担心康王府再找王家的麻烦了,自己的儿子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康王妃怕是也没心思再顾其他的了吧?

看着康王府里发生的一切,张十二摇头笑了笑,也不再多做停留,顺着刚才莫漓带王韵诗飞走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些老百姓都只顾着低头跪拜,可没有发现在空中飞舞的张十二,倒是有几个孩子指着天空给自己的家长,然后说着:“娘亲,天上有人在飞!”

结果就被父母狠狠的拉了一下。

“小孩子瞎说什么呢,还不赶紧跪下给张县伯的魂魄磕头,求张县伯在天上保佑咱们!”

殊不知,他们口中的张县伯,刚才确实在天上…………

………………

莫漓带着王韵诗在天上飞了一会儿,最终落在一个无人的胡同里。

落地之后,王韵诗就盯着莫漓,声音有些颤抖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他是不是回来了?他现在在哪呢?”

上次张家来金陵的时候,她就见过面前的女人。

当时听陆馥婧说,她是张十二的师姐,是大唐的一位将军——至于她单纯的只是张十二的师姐,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凡是在他身边,姿色上佳的女人,有几个敢说跟他没有关系呢?

何况若真的只是师姐,会辞官南下,一个人孤身去寻找张十二的踪迹吗?

不过那些她都不想理会了,上次她离开是去找张十二的,现在她回来了,刚才还有“小李飞刀”那独特的巨响,她心中的呐喊声已经很强烈了,只等她回答自己!

莫漓抬眼看了看她,并没有回答。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有人从天上朝这边飞了过来,对王韵诗微微一笑道:“他已经到了,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说完这句,莫漓转身就往胡同口走去。

接下来,王韵诗再次见到张十二,怕是免不了一顿互诉衷肠,作为张十二的女人,莫漓虽然也接受了其他女人,但还没有大度到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眼不见为净吧!

这么想着,她就来到了胡同口,背朝里面。

还未落地的张十二早就看到了莫漓的动作,笑着摇了摇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十二!”

这个时候,王韵诗已经看到了张十二,声音颤抖的喊了出来。

然后,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刚才那一声呼喊仿佛抽尽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一样,喊完之后,人就摇晃的往地下跌去。

看到这一幕的张十二赶紧飞了过去,一把揽过王韵诗的腰来,防止她跌倒在地。

被张十二拦腰抱起,王韵诗还觉得自己仿佛就在梦里一样,双手直接环住了张十二的脖子,把脸紧紧的贴在张十二胸膛上,不断的摩挲,嘴里还在小声念着…………

“是你,真的是你……”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

张十二爱怜的轻抚着王韵诗的后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是呀,我回来了。还没娶你过门,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听到张十二这么说,王韵诗再也忍不住压抑那么久的情绪,嘴巴一咧,直接哭了出来,但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虽然哭的惨烈,心里却很幸福。

待她哭的差不多了,张十二边轻抚着她的后背,边温柔的说道:“韵诗,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但是现在我回来了,以后就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趴在他怀里的王韵诗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小声抽噎道:“不苦,一点都不苦!你活着比什么都好!”

千万无语,都不及此时的紧紧相拥,张十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此时,就这么拥着王韵诗,心中没有任何杂念和**,就感觉万分美好。

两个人不知抱了多久,只感觉时间不短。

因为张十二的手一直搂着王韵诗都感觉有些发麻了,王韵诗也已经停止了抽噎,而日头都有些西斜了。

“咳!咳!”

这个时候,莫漓的声音传了过来。

莫漓的表演很不自然,这两声咳嗽一听就是故意的。

张十二听到了,王韵诗自然也听到了,刚才只顾着高兴了,都忘了还有个女人正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微红的从张十二怀里爬了出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红色礼服,之前被揭下来的红色盖头也还挂在肩膀上。

王韵诗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衣服、盖头给撕扯掉!

我要做他的新娘,又怎么能跟别人穿这身礼服?

张十二也留意到了王韵诗的感情变化,拉着她的手笑道:“这身衣服挺好看的,今天就当是跟我预习了一遍,等下次我娶你的时候,你可还要穿这身礼服!”

这话一出,王韵诗瞬间就没有后悔和尴尬了。

有些感激的看了张十二一眼,感谢他的解围。

“说没说完呀?天也不早了,还不回去么?等会街上可到处是人,想走都走不了!再说了,真有什么话,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独说就是了!”

“………………”

莫漓说完,张十二和王韵诗都闹了个大花脸,尤其是王韵诗,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

而张十二也是一阵无语,你直接说打扰到你不就成了?

不过抬头看了看天,确实不早了,就对王韵诗说道:“韵诗,漓儿说的不错,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却见王韵诗并没有动的意思,反而是说道:“十二,我想回家………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怕他们对家里…………”

张十二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担心自己突然跑没了人,唐庆瑜那边派人为难王家。

张十二笑了笑道:“这你就多虑了!那唐庆瑜,这次就算是不死,那也得脱层皮!而且从今以后,他就是个做什么都需要人伺候的废人,哪里还用担心?”

(人在职场,身不由己,想必好多工作的朋友能够理解这话。今天实在有些忙,一直忙到七点多才下班,就中午休息了半小时,要吐了。。。今天就这一章了,尽力了兄弟们。。。。抱歉。。。。)

第六百六十二章 争吵(求订阅!)

“唐庆瑜都这样了,估计康王府上下也没心思做其他事了,这个时候,他们怎么还会为难你们家?”

“再说了,你刚才没有听到那些人说吗?他们还都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魂魄在作怪,而你突然消失,更是印证了这个说法!”

“所以嘛,你现在就不应该回去,省的被外人知道!你只要一天不出现,那些人就真以为我的魂魄存在,到时候不吓死他们才怪!”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十二一脸的冷笑,显然,有些人已经被他算计了。

莫漓看到张十二那略显阴险的诡笑,心里已经开始为某些人默哀了…………

听了张十二的说辞,王韵诗也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她还是欲言又止,因为她怕长时间不回去,不但外人被吓到了,连她父母都被吓到,那就不太好了!

张十二听了,笑道:“你就放心吧!等把你安顿好,我就派人去王家跟王知府说一声,保准他们不会担心!”

虽然王城恩被罢免了官职,但张十二还是习惯于叫他王知府,就如同他现在的身份也只是一介平民,可好多金陵百姓还是称呼他为张县伯一样!

王韵诗听了,这才点了点头,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问道:“可是,要去——哪里呀?”

说这句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不少。

“自然是张家了。”

张十二想都没想,直接出声道。

可是他话一出,王韵诗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脸有些红,表情有些尴尬。

见状,张十二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了他为何会是这种表情。

虽然张十二跟王韵诗早在之前就有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愫,但是这些东西有归有,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可再没有人知道了。

张家自然也不知道。

现在张十二再次归来,对张家而言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若是这个时候带她回去,该如何介绍她的身份?

而且张家除了张十二的长辈,更有不少张十二的女人,刚回家就带着自己回去,她们该怎么看待自己?

她心里有张十二,也想跟他结亲,更想让张家承认她的身份,但却绝不是现在!

因此,张十二说完之后,过了一会儿,她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次……我还是不过去了吧!不太方便!”

张十二刚想开口说什么,一旁的莫漓却先说话了。

“好,若是你不想去张家,那就跟我回我的宅子吧!”

“你的宅子?”

张十二也愣了,就算加上上次,她来金陵的时间也不长吧?怎么就在金陵有宅子了呢?

见张十二纳闷,莫漓缓缓道:“我们莫家除了在荆州有国公府外,在其他城市也都有产业,在金陵也恰好有一处宅子,只不过之前没人来住,一直空着!

上次家里知道我要来金陵,就把宅子钥匙给我了。而且王姑娘住在我的宅子里更好,起码不像张家那么显眼,只要平时注意一些,怕是没人会知道王姑娘在哪里!”

听到这,张十二不禁感叹莫家真是家大业大,连远在大唐之南的金陵都有房产,而且听她那话的意思,貌似不光金陵,在其他地方也都有房产!

想到这,张十二微微斜视了莫漓一眼,看不出来,这还是个手握多套房产的富婆,而她又是自己的女人,想想还有些骄傲呢!

正在张十二美滋滋的想着时,王韵诗就开口了。

“那就听这位莫姑娘的吧,我就不去张家了!莫姑娘,那接下来的日子,就恕我打扰了!”

说着,王韵诗还对莫漓躬身致意。

莫漓见状,非常难得的对王韵诗笑了笑道:“王姑娘不必客气,反正我也是自己住,你过来正好跟我做个伴,也是极好的!”

这话倒是莫漓的心中所想,因为王韵诗所想到的事情她全都想到了。

虽然张十二是自己找回来的,张家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才对,她甚至能想象的到,若是她跟张十二一起回到张家,张家人对她会如何推崇和感谢的模样!

或许她会享受这种感觉,也会欣慰,但是以她的性格来说,她却十分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她上过战场,见过千军万马在眼前厮杀,也亲自上阵与人搏命过,那些她都没有害怕过,但是想到被张家的长辈围起来说这说那的画面,她竟然……胆怯了…………

是的,她不擅长与人交际,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十二那些亲人对她的夸奖,而且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那些张十二的红颜知己们…………

或许,还是会心虚的吧?

所以,她决定不跟张十二一起回张家,而是让他自己回去,等过两天张家平静下来之后,自己再上门也不迟!

本来看莫漓冷冰冰的模样,王韵诗心里还是有些怕与她相处的,可是没想到只听她说了这一句,心中的担心就放下了!

莫漓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冷漠,反而对她十分友善,这是她不曾想到的,于是又对莫漓甜甜的笑了笑。

看到自己的两个女人就这么愉快的统一了战线,张十二十分满足。

于是张嘴笑道:“咱们可都是自己人,你们就别见外了!”

说完这句,也不管两个人脸上的异样表情,再次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以后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称呼就不要见外了!就以姐妹相称如何?

不过,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你们两个,谁要大上一些?你们………额…………”

等看到两个女人那有些恐怖的眼神后,张十二突然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他千不该,万不该,比较两个女人的年纪!

现在,他已经不敢说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因为这话说出来,很明显就是会得罪人的好不?

于是尴尬一笑,看着天空道:“哎呀,今天的天气真好呀!”

等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

妈蛋,什么时候天阴的这么厉害了?

“你想多了,我们可没有见外!是不是,王姑娘?”

莫漓先是白了张十二一眼,然后笑着对王韵诗说道。

“是呀,莫姑娘说的不错!”

她也没有听张十二的建议,跟莫漓以姐妹相称,因为她看的出来,她跟莫漓都属于那种大龄剩女的类型,若是比出个大小来,才实在难堪!

“好了,不说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说着,莫漓拉起王韵诗的手,顺着这条胡同往里面走去。

刚才落在这条胡同里的时候张十二就观察过,这条胡同算是一条死胡同,因为这胡同的外面连接着街道,而胡同里面则是一处宅子的大门。

而莫漓带着王韵诗就是往这宅子走去!

这宅子……不会就是她的宅子吧?

张十二这么想着,然后就看到莫漓来到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还真是她的…………

怪不得莫漓会挑选这么条胡同,也怪不得三个人进这条胡同半天,却没有一个人出现!

这条胡同里只有这一处宅子,而这宅子的主人还是莫漓,怎么会有其他人出现呢?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莫漓已经打开了宅门,跨了进去,然后回过身来,对着他说道:“好了,我们要进去了,你也快点回家吧!”

说完这句,都不等张十二回答,莫漓就把门关上了。

……………………

看着关闭的宅门,张十二愣了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还没告诉我家在哪里呢!”

“………………”

回答他的,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这女人,一定是在报复自己!

张十二无奈的想着,却也毫无办法。

虽然他不知道现在的张家在哪,但是这却难不倒张十二,他在路上问了几个人,然后就确定了张家所在的位置。

等他来到张家宅子门前的时候,不免一阵唏嘘,又有些不确定。

这宅子,真的是张家的?

因为只看这宅门破旧不堪不说,门上不立牌匾,门外也没有一个下人,跟原来张家的身份完全不符!

而且这宅子单看外观的话,比之刚才莫漓的那处宅子都远远不如。

青砖白墙,断壁残垣不说,关键是一眼看去,这宅子也太小了!

就算当初在梁州住的秦家、陆家亦或是王家,可都比这宅子大多了!

张十二不禁纳闷,张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再加上他还有那么多女人,能住的开吗?

心里又不免一阵心酸,张家确实是落魄了,不然又怎么会选择这么一处小宅子当做住所呢?

也更加埋怨自己,若不是因为他,张家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若是他回不来,一切也就这样了,可是既然他回来了,就不会放任事情继续发展!

张家是因他还落败,那带领张家重回繁荣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想到这里,张十二身体就一阵热血沸腾,朝着空空如也、没有一块牌匾的宅门里走了过去…………

………………

而就在这破败小宅子的前厅中,此时已经坐了不少人。

这前厅本来地方就不大,一下子坐了十来个人,就显得有些满满当当,幸亏这十多个人里没有一个下人,若是再有下人的话,这前厅怕是就装不下了。

“爹呀,这次你一定要做个主意,千万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个时候,一声略显尖酸的女声传了出来。

“你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就坐在她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听到她的话后,直接站了起来,有些生气的指着她怒斥道。

“呵呵,好你个张满邬,你现在还敢指我?你怎么有脸指我?”

被男人一指,女人直接暴跳如雷道:“张满邬,你看看你现在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母子俩给你挣的?你怎么敢说我?”

被自己的女人当众反驳,这怕是一个男人最丢脸也最悲哀的事情了。

张满邬顿觉满脸无光,可是在面对女人的话时,他似乎又有些哑口无言,愣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那也是我儿子!花他的钱又如何?”

“呵呵,知道是儿子挣的钱,那你就给我闭嘴!”

女人还是第一次当场怒斥自己,这让张满邬也有些心惊,不敢再继续说话了。

看到这一幕,女人如斗赢了的公鸡一样,高傲的昂着头,然后继续说道:“爹啊,你天天在家里或许不清楚,咱们的剧院现在一天都没多少人呀!

一天不只没有几个人来看戏,反而还得准备茶水点心,还有那么多先生和小二的月俸要付,现在剧院里别说挣钱了,每天光亏就要亏许多呢!”

这一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的女人就是张满邬的妻子,张堂文的亲娘,也是张十二的那位二婶娘!

张十二第一次回张家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对张十二露出了深深的敌意,深怕他的回归是为了抢自己儿子的继承权。

这种敌意并没有持续多久,从张十二在荆州里大放异彩开始,这位二婶娘就不再敌视张十二了,而是刻意巴结讨好,有一段时间弄的张十二都不好意思。

太热情,以至于消化,多半就是这个道理。

尤其最后张十二创建了“十二剧院”,还把剧院交给了她儿子张堂文,她那个时候对张十二的态度就完全转变了,这也可以想象得到,毕竟谁会跟给她荣华富贵的人为敌呢?

可是这种情况在三个月之前变了!

突然从金陵传回了消息,张十二杀了康王!

接下来,荆州的酒楼和剧院被查封了,房产没拿到不说,就连里面的钱也一并被封了!

这还不算完,张家赖以为荣的张国公,也被罢免了官职!

自此,张家就是普通人而已,再没了其他特权,而且在荆州谁都瞧不起,谁都想猜两脚,实在生活不下去,所以她们才举家搬来了金陵!

(昨天确实太忙了,再加上热,整天都没啥状态,今天赶快码了一章,先送上哈,下午下班之后应该还可以码一章……)

第六百六十三章 逼宫(求订阅!)

二婶娘所有的不愉快,就从金陵开始了。

在荆州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卫国公府的二夫人,谁不对她恭敬有加?

而且那时候不说大富大贵,可最起码的,钱对她来说并不是问题,只要她想,就会有钱。

可是来了金陵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在金陵人生地不熟,没有人会卖她面子,而且有的人在知道她就是荆州来的张家人后,还会对她指指点点,嘲讽意味明显。

最关键的是,这次来金陵之后,张家本来就不多的钱财,大多部分都用来购置宅子了——而且为了省钱,还买了一个对她来说,特别特别小的宅子!

原来在荆州的时候,她们每个人都有一处单独的院子,也算有些心思,可是现在住的宅子,别说单独的院子了,她们能分到一间房子就算好的了!

隔壁对面都住着人,每天开门都能看到人,别提多尴尬了。

更让她忍受不了的是,在金陵的宅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

不过这也可以想到,毕竟这宅子小到连她们住都紧张,更何况再加些下人了?

下人真来了,住在哪?

为了节省开支,张家这么多年来,终于过了一次靠自己的生活,但是没有人为此感到新奇,反而叫苦不迭!

二婶娘永远忘不了,早上端着一个痰盂出去倒的时候,迎面就会碰到其他人的场景,这对她来说,是一生中感觉最尴尬的时刻!

她感觉自己这次受够了委屈,但是她还能咬牙坚持,因为她还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她们还有剧院的底子,只要把剧院开起来,张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进账!

到时候就不愁没钱花了!

所以张家买完宅子剩下的钱,一大部分都投入了剧院的运营上。

刚开始的几天,剧院的人天天爆满,生意不错,所有张家人包括二婶娘都喜出望外,认为付出终归有了回报,她们的苦日子马上就要一去不复返,而好日子已经不远了!

但是她认为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几天。

大概过了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剧院的生意突然冷清起来,而且越来越冷清,以至于到了最后,来看戏的观众还不如剧院里的下人和先生多!

这还怎么挣钱?

后来她们才了解到,生意之所以会断崖式的暴跌,是因为在她们的隔壁也开了一家剧院!

这家剧院演的戏都是她们曾经演过的,而且先生都是些新人,按理说没有她们十二剧院有吸引力才对,可结果却跟她们想的不一样,所有人都跑到了隔壁去!

最后她们才知道,隔壁的剧院可是赵青枫、隋雨轩和康王世子合开的,至于其中用了什么手段强制别人去看戏,已经不需要多提了。

而且就算知道,那又如何?

金陵本就是人家的地盘,若是张国公还在位的话,他们是不敢这么对她们的,可是现在张国公被贬,她们跟普通人无异,别人如何不敢动她们?

而且她还听说了,这几个人之所以会联手对付她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十二当初在金陵的时候,把这几个人都得罪惨了!

现在虽然张十二不在,可是他们报复张家那也理所当然!

听到这里的时候,二婶娘之前在张国公被贬的时候就挤压下来的不满,一下子就爆发了!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讨厌张十二!

这个惹祸精!

当初在荆州的时候就四处惹事,无论是谁,他都会去得罪,当时她就曾向张国公说过,让他管管张十二,以免以后酿成大错!

可那个时候,张十二正得宠,有谁听她的?

现在呢,现在好了!

所以,她恨极了张十二,要不是他,她们又怎么会过到现在这种鬼日子?

人或许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去想自己的原因,也不会想别人对她的恩惠有多大,但是当她过的不如意的时候,原来所有的好在她眼里都会一文不值!

这,或许就是人性吧!

反正,现在的二婶娘已经决定了,与其这么半死不活的活着,剧院每天都还亏钱,倒不如现在就把剧院给卖了,卖个好价钱,也能改善改善她们的生活!

省的放个剧院在那里碍眼不说,天天还赔钱,就算家里有钱也经不住这么赔啊?

更何况还没钱了!

所以今天趁着家里所有人都在,她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说完这话,她还有些隐蔽的看了坐在对面的女人一眼,给她打了个眼色,这个女人就是张满昇的妻子,张堂玉的娘!

也就是张十二的三婶娘,跟这位二婶娘是“好妯娌”,达成统一战线也不足为奇了!

待二婶娘说完,三婶娘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爹,我觉得二嫂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

你去看看现在的十二剧院,后台的先生跟前台的下人加起来比来看戏的人都多的多,这还怎么挣钱?

我昨天看了一下剧院的账本,触目惊心呀!

别说赚钱了,每天光赔的茶水费都不在少数!这还没算先生们和下人们的月俸!

若是这么下去,咱们家里剩的那些积蓄根本就不够几天赔的了,到时候,难不成还要把宅子卖了再赔进去吗?

若是爹是这么想的,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这位三婶娘也不是什么善茬,听她的话虽然没有逼张国公,可是这话中透露的意思比逼他更厉害!

那意思分明就是,若是不卖剧院,以后这张家都会全赔进去!

这话说完,前厅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张国公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戎马一生,做了大半辈子的国公,谁见了自己不是恭恭敬敬的?

结果到头来,他却被自己的两位儿媳给逼到了这个份上?

他心里一阵苦笑,觉得自己过得好失败!

旁边的张满昇看到父亲的脸色暗了下来,脸色骤变,马上怒斥道:“无知妇人,你懂什么?这些事情该如何做,轮不到你这个妇道人家来插手!

快点,给父亲道歉!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呵……”

他话音刚落,三婶娘还没回话,旁边的二婶娘倒是先冷笑起来:“老三呀,你这话说的二嫂就不愿听了!什么叫妇道人家不要插手?什么又叫无知妇人?

来,你看看原来的酒楼和剧院,后面都是谁在做?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吗?”

二婶娘这话说的不假,之前的酒楼和剧院可是陆馥婧、秦雨桐她们掌管的,自然是张满昇嘴里的妇人了。

可是张满昇说的并不是秦雨桐她们,这是个人就能听的出来,而现在二婶娘不过是歪曲他的意思而已!

于是张满昇赶紧分辨道:“我说的可不是雨桐和馥婧她们!”

“那你在说谁?说我喽?”

二婶娘眼神一冷,然后嘲讽道:“老三,就凭你这种只知道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废物,你也配说我?

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德行!”

这话说的就有些打脸了,尤其是当着所有张家人的面,张满昇的脸一下就涨红起来,指着二婶娘“你你你”的说个不停,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面的女人怎么说也是他的二嫂,按辈分来说,她骂自己可以,可若是他也骂了她的话,那就算失礼了!

虽然张满昇确实没有什么大出息,但好在他从小也算是饱读诗书,这种礼仪还是懂的,所以十分克制的没有说话。

张满昇虽然沉默下来,但是事情却并没有就此结束!

沉寂了片刻的三婶娘在二婶娘说完之后,同样冷笑着看着张满昇,然后嘲讽道:“哎呦,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说狠话呢,真是害怕呀!

不过我倒想问问啊,如果我不听,你要怎么收拾我呀?”

说这话的时候,三婶娘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凶光,只不过一直低着头的张满昇并没有发觉。

刚才被二婶娘数落了一顿,他颜面尽失,现在面对自己的婆娘,他怎么不也得挺直腰杆一次?

这么想着,他就沉声说道:“你最后不要乱说话!若是惹的我不高兴,小心我休了你!”

在张满昇看来,张家就是块金字招牌,当初多少女人趋之若鹜,而他偏偏选了现在的婆娘,若是说把她休了,她一定会怕的要死吧?

只不过他忘了一点,现在的张家可不比原来的张家,现在的婆娘,想法也不是原来能比的了!

“哎呦,休了我?我好怕呀!”

看到三婶娘脸上那夸张的表情,张满昇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嘴上说着害怕,可是脸上的表情为什么却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想的没错,接下来,三婶娘继续开口了:“不过,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张家还是原来的张家吗?

你当真以为我还留恋张家?实话告诉你,现在张家什么都没有,跟着你就只有受苦,你当我愿意跟着你?

你不是想休了我吗?那赶紧去吧,正好我也可以解脱!我谢谢你!”

“你…………”

张满昇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当真敢休了三婶娘?

诚如三婶娘刚才所说,他并不敢,而且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传扬出去,一是对他名声不好,再就是,张满昇觉得自己怕是要孤独终老…………

可是就这么不说话,脸面上又有些挂不住。

想了一会儿,张满昇狠狠的甩了下袖子,然后冷声道:“一群疯婆娘,懒得跟你们计较!”

扔下这句话,张满昇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前厅。

等他离开,才终于松了口气,心想眼不见为净,她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反正他无所谓,只要能让他舒服在家里住着就行!

张满昇的想法,实力诠释了一个懦弱男人的生动形象…………

………………

张满昇一走,前厅再次陷入了宁静中。

这个时候,张国公觉得自己应该出面,可是,他出面了该说什么呢?

同意她们的,把十二剧院卖出去?

可是,他心里也有些不甘,这可是对孙子最后的念想,若是这个都卖出去了,以后泉下相见,如何跟他交代?

而且这次并不仅仅是卖一个剧院的问题,而是若是他们真的被逼无奈把剧院卖掉,那就说明他们在金陵的地界上向人低头了,以后谁都可以欺负张家!

可是不卖的话,跟刚才两人说的一样,现在的剧院入不敷出,留在手中,还有希望吗?

这个时候,张国公抬起头,眼神有些浑浊,看了端坐在台下的几个年轻女人一眼。

她们都还在坚持,自己放弃好吗?

这个时候,二婶娘再次逼宫道:“爹,张家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家越来越败落下去吧?”

“是呀爹,决定吧!趁着现在,剧院还能卖个好价钱!若是等以后剧院真正一文不值的时候,就算咱们再想卖,怕是也没有人要了啊!”

两位婶娘一同劝说,张国公紧锁眉头,陷入思考当中。

这个时候,坐在下面一直没有说话的陆馥婧,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说道:“两位婶娘,你们稍安勿躁!

两位婶娘刚才说的不错,十二剧院现在是陷入了泥潭当中,最近都没有挣过银子……”

“不是没有挣,而是一直赔!”

三婶娘白了陆馥婧一眼,十分不满的说道。

“对,是在赔钱。”

陆馥婧点了点头,继续道:“可是两位婶娘知道为什么剧院会赔钱吗?

那是因为咱们剧院里原来的许多先生,不知道为何会去了隔壁的青枫剧院,导致咱们剧院人手不够,想要演戏都不可能!

而且那些先生去了隔壁之后,把咱们之前的戏也都带了过去,因此才会吸引那么多金陵百姓去青枫剧院看戏!

虽然最近咱们一直在赔钱,可正是因为看到青枫剧院的火爆,不正是咱们的机会吗?”

(不知道还有没有等更新的兄弟,这两天状态不太好,更码完,准备休息了,各位晚安吧……)

第六百六十四章 回归(求订阅!)

“咱们的机会?呵呵,你不会是傻了吧?咱们都赔成这样了,哪里来的机会?”

虽然二婶娘如此咄咄逼人,但是陆馥婧并没有生气,反而耐心解释道:“二婶娘,青枫剧院之所以火爆,那是因为用了我们的先生,用了我们的故事!

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们的故事吸引人,所以才会吸引那么多金陵百姓去青枫剧院!

可是你们想想,那些先生都是咱们来金陵之后才招进十二剧院的,他们在剧院才呆了多久,才学了几个故事?

他们之所以在青枫剧院成功,是因为表演了咱们教给他们的故事,可是这些故事表演完了呢?

他们可没有新故事,到时候,金陵百姓还愿意看吗?”

听到这话,坐在最上面的张国公算是听明白了。

剧院的核心竞争力是故事,而且是不同的故事!

青枫剧院挖了他们的人,连带着挖了几个故事,才会如此火爆,可是这几个故事也都进入了尾声,等这些故事结束之后,他们还演什么?

继续演原来的故事,百姓肯定不会买账,可是不演原来的故事,他们能演什么?

于是,张国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色来,笑着对陆馥婧道:“馥婧,你说的不错!你既然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应对之策?”

陆馥婧同样甜甜一笑,然后说道:“是呀,爷爷!这几天,馥婧一直在招募新的先生,在排新的故事,相信要不了几天,新故事就能上映了!”

“爹,不能相信她的!她是个外人!”

“是呀,爹!她不过就是个外姓人而已,而且说的这些不过是她自己想的而已,万一实现不了,那张家不就彻底完了吗?”

两人的话音刚落,一直没有发声的老夫人发话了:“外人?馥婧什么时候成了外人?馥婧跟……易儿……馥婧虽还没正式进张家的门,但是老身早就把馥婧当做孙媳妇了,哪里又成了外人?”

老夫人的身体不怎么硬朗,尤其是张十二出事之后,她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现在被这两个女人一激,更是喘的不行。

陆馥婧见状,赶紧走上前来,拍了拍老夫人的后背,然后轻声说道:“奶奶,不要动气,一切都会好的!”

老夫人眼神中满是悲怆,听了陆馥婧的话,也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

可是她们低估了女人的野心和疯狂。

自从张家衰落之后,两个女人就有些天不怕地不怕了,原来她们惧怕老夫人,是因为张家的位置在那,可现在呢,她们怕什么?

于是乎,二婶娘又反驳道:“娘啊,这话可不能那么说!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两个可什么都没有,怎么算是张家人呢?

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拜过堂,成过亲,那又如何?

张易都死了那么久了,他的女人还怎么算张家人?

要我说啊,还是让她们都回去吧,省的天天在家里晃荡,占地方、增加开销不说,最主要的是,天天都拉着个脸,熟人还知道是她们死了男人,不熟的人还以为我们张家怎么了呢!”

“放肆!”

张国公狠狠的砸了桌子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女人会如此大胆!

当初他就看出这两个女人自私、势力的一面,可是当初张家并没有没落,他也没当回事,心想反正张家能养得起她们,也不怕她们闹腾!

可是现在呢,张家刚落了难,她们就忍不住跳了出来,怎能不让人心寒?

看到张国公是真生气了,三婶娘心里也有些怕了,毕竟她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劝说张国公卖剧院,若是完全撕破了脸皮,现在就把她们休了,岂不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于是她赶紧跳出来打圆场道:“爹,你也别生气!二嫂也是心急而已!

看看咱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比起普通人家都不如!所以二嫂才会想着卖掉剧院,不也是为了大家好吗?

还有,刚才陆姑娘说,过段时间还会在剧院上新戏,可是,万一这新戏不成功呢,那怎么办?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戏成功,可是咱们家现在已经没钱了,如何撑到新戏上映的那天?”

她这话算是从理论上分析了整件事情的利与弊,所以没有惹的别人愤怒。

“三婶娘,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这次说话的,是秦雨桐。

她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众人讲话,心痛的厉害。

一家剧院,好像要不要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对她们来说却不是这样!

因为这剧院是当初张十二的心血,而留着这家剧院,也算给她们留点念想,就算张十二……真的不在了,她们看到这家剧院,也可以聊以安慰吧?

所以,无论如何,她们都要保住剧院!

刚才她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说话,可是刚才听到陆馥婧说的,看到老夫人的态度,她就释然了!

无论别人怎么看,她这一生一世都是张家的人,理应为张十二说话!

于是继续说道:“三婶娘,关于钱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手下还存了几千两银子一直没动过,这些银子支撑剧院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请两位婶娘不要担心了!”

“几千两银子?”

听到这,两位婶娘直接惊叫出来。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对于原来的张家,几千两银子可不够看的,但是对于现在的张家,几千两银子那可就是巨款了!

秦雨桐也没做隐瞒,继续说道:“都是当初在荆州开酒楼的时候,每个月十二给我的月俸,我都存了起来!”

“什么?从酒楼拿的?那可是我们张家的,你怎么能拿?”

二婶娘脱口而出,才意识到好像说错了话,因为秦雨桐刚才都说了,那是月俸,是她辛苦所得,自然该是归她的。

表情变幻了一下,然后笑道:“雨桐呀,你看看,你跟易儿的关系,说明你就是张家人了!这张家的妇人身上哪能有钱?自然都是要交上来不是?”

说着,脸上露出了令人恶心的谄媚笑容!

刚才还指名道姓的叫着“张易”,听到银子的事情马上改叫易儿,而且刚才口口声声说别人都是外人,还妄图把人都赶出去,现在倒好,直接巴结上了!

丑恶的嘴脸尤其明显!

但是秦雨桐并不想答应她的提议,摇了摇头道:“二婶娘,就算我是张家人,可是这钱也是我自己挣来的,我有权决定如何使用它们!

而且这钱我也不会留做自己用,而是全部用在剧院上,也算是帮咱们家了,爷爷,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雨桐,不要听别人乱说,按照你的想法来做就好了,爷爷相信你!”

张国公给秦雨桐以肯定,让秦雨桐松了口气。

………………

听到这话,二婶娘和三婶娘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她们今天本来是要劝张国公把剧院卖出去的,本来看张国公都有些动摇了,可结果却被陆馥婧和秦雨桐给破坏了!

这如何能忍?

“好,你们是为了发展剧院不假,可是这剧院到底是你们自己的,还是张家的?

若是你们自己的,那之前亏的钱可都是从张家账面上出的,若是张家的话,那你们的钱先拿来把之前亏的补上!”

二婶娘这次是铁了心,说什么也要把秦雨桐身上的几千两银子扣下一半,不然今天不就白忙活了?

她这话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震惊于她的不要脸,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哎呦,刚回家就看到这么一场大戏,精彩,精彩啊!”

就在二婶娘说完,前厅里陷入了一片安静时,从门口传来了一声突兀的声音。

但是这道声音,对某些人来说太熟悉了,多少次在梦里,她们都听到这道声音的呼唤,梦醒时分,除了被打湿的枕头,再无其他。

现在她们听到这声音,都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等看到那个让她们魂牵梦绕的男人露着坏坏的笑容站在门口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是他!

他果然活着!

“易儿!”

这个时候,先喊出来的是坐在上面的老夫人。

她最宝贝的孙子,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谁知道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怎能不让她激动?

说着,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准备往下走,可是她年纪毕竟大了,再加上激动,一时之间竟然迈不出步子了!

张十二见状,也不敢让她走下来,快步走上前去。

“奶奶,是易儿!”

张十二走上前去握住老夫人的手,老夫人再次泪目了。

当手上传来张十二的温度,她才敢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而这一切,她等了太久了!

一直扶着老夫人的陆馥婧,看着张十二近在咫尺,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眼泪簌簌的往下落,瞬间就成了泪人。

张十二也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别哭,再哭就不好看了。”

是他,真的是他!

除了他,谁还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她咧嘴了咧嘴想要对他笑笑,让他看到自己好看的一面,可是嘴巴一咧,没有笑出来不说,反倒哭的更厉害了!

张十二拍了拍她的手背,也没有再劝什么。

这个时候,好像没有什么比让她们大哭一场更好的了!

这么多天,她们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压力,估计都处于崩溃的边缘,能够把这些哭出来,也算是件好事了。

安抚了陆馥婧片刻,张十二就抬头看着坐在正座上的张国公。

他头上的白发明显多了,脸上的皱纹也与日俱增,在看到自己之后,他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多变化,但是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发着抖,之所有些浑浊的眼神也跳跃起来!

他,老了啊!

这是张十二再次看到张国公的第一感觉,心里也是一阵不忍,这才三个月而已,看来这段时间他为自己的事情上火不少啊!

“爷爷,孙儿不肖,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国公想要站起来,可是他连老夫人都不如,腿脚就是发不上力,站不起来!

只能坐在椅子上,对张十二笑着说道。

看了张十二一眼,又看了看台下已经哭成泪人的那几个女子,张国公再次对他说道:“易儿,跟她们说说话吧!这几个月,她们最不容易了!

我跟你奶奶先回房休息一会儿!这人老了啊,精神就是不如从前!这才多大会,就有些受不住了!

堂文,堂玉,来,扶着我跟你奶奶先回房间!”

这个时候,之前一直站在前厅里未曾说话的张堂文和张堂玉,听到张国公的话,都抬步走了上来。

两个人来到张十二身前的时候,都叫了一声“大哥”,只不过,张堂玉的眼神中,炽热和激动要多些,但是张堂文的眼神嘛,则是不安和恐惧要更多一些!

刚才在外面听了那么多的张十二,对于有些事,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也猜的差不多了,但是并没有对他们多说什么,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

“把爷爷和奶奶送回去吧!”

两个人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扶起张国公和老夫人,朝着后面走去…………

张国公的意思很明显,自己刚回来,最应该安抚的就是这几个对自己矢志不渝、一直待在张家的女人!

而他借口离开,就是为自己留下空间来。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张国公那么明白事理,就比如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二婶娘和三婶娘!

“哎呀!真的是易儿啊!易儿回来了好呀!”

“是啊!我早就说嘛!易儿福大命大,怎么会投江自尽呢!”

“是啊是啊!还是二嫂有先见之明,不过当时我也是赞成二嫂的,不是吗?”

“………………”

两个女人絮絮叨叨的拍着马屁,但是张十二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这两个女人不要脸的表演,冷笑连连。

第六百六十五章 捂屁

有的时候,共富贵的时候并不能让你认清某些人的嘴脸。

但是共患难的时候,有些人的嘴脸就会暴露无遗!

就比如这两个女人,刚才张十二听她们说话,恨不得冲进来狠狠给她们几耳光,然后让她们滚!

现在又听到她们突然改了口风,更是鄙视:本来以为自己就够不要脸了,可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比他还要不要脸!

而且听刚才她们极力想要把十二剧院出售的意思,再结合十二剧院实际上是张堂文在负责,而剧院里的先生们又无端进了青枫剧院——这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让张十二怀疑,这两个女人在中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若是原来,他或许不会这么想,可是听了刚才她们说的话,这种怀疑,不得不有了!

“两位婶娘,我还有话对我的夫人们说,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还是先离开吧!”

“额…………”

两个女人没想到张十二会如此不留情面的赶她们离开,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张十二也不在乎她们的想法,又继续说道:“对了,我这次回来可是偷偷回来的!

你们也都知道,我身上可是挂着谋杀康王的罪名,上次因为别人都以为我死了,所以罢免了爷爷的官职,算是处罚张家了!

可是若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的话,怕是会新账旧账一起算!这谋杀康王的罪名一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现在的张家可不比往常,不过是寻常人家!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最好不要将我回来的消息透露出去!”

张十二怀疑这两个女人跟青枫剧院之间有什么勾结,所以把话放在这吓唬她们一下,省的她们出去乱说!

而这话还真说对了!

刚才张十二下了逐客令之后,两个女人十分生气,尤其是二婶娘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隋雨轩和赵青枫他们,以他们对张十二的恨,估计会给她们一大笔好处费呢!

可是听完张十二的第二句,她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而且不仅不会说了,更要好好保守这个秘密才行!

因为她们也怕,这个消息传扬出去之后,她们会成了张十二的殉葬品,那样可就倒霉了!

于是乎,两个人也没再多说什么,灰头灰脸的退了下去。

“十二,二叔我——”

“你也下去吧!”

张十二有些厌烦的打断了张满邬的话,同样下了逐客令。

其实,自己这位二叔也很无辜,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家婆娘做的,他或许根本不知情。

但是不知情并不是借口,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这让张十二十分鄙视,所以并不怎么待见他!

“哎!”

叹了口气,张满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刚才前厅里发生的事情,他肯定都看到了,想必把他家婆娘记恨上了,连带着,对自己也不待见!

坏事的婆娘,看我怎么收拾你!

打定主意的张满邬不再说话,大步朝外面走去,而二婶娘不知道,那个一直被她看不起的男人,接下来将会如何对她…………

………………

等张满邬离开,张十二把门关上了。

封闭的前厅里,只剩下了五个人。

张十二,陆馥婧,秦雨桐,陈巧兮和木想容。

一男,四女。

捂屁——是不可能捂屁的,打死都不可能捂屁!

不是实力不允许,关键是环境和场合都不对呀!

没看到五个女人都哭的梨花带雨,分外忧伤吗?

张十二觉得若是这个时候自己提出捂屁的建议,下场一定会很惨…………

看着这四个他心爱的、也让他思念了那么久的女人近在咫尺、泪流满面的样子,张十二的心中,感动要更多一些。

看着四个女人表情一致、都是用泪眼婆娑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时,张十二第一次感受到有那么多女人的坏处!

该先去拉谁的手呢?

刚才先拉陆馥婧的手,是因为她就在老夫人旁边,一切都很自然,估计也没人会说什么。

可是现在呢,四个女人都在,无论先去拉谁,都会造成一种厚此薄彼的现象,所以,张十二犹豫了。

就在他犹豫的间隙,木想容第一个冲了上来!

“易哥哥!呜呜呜…………”

木想容直接冲进了张十二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哭了起来,生怕张十二会再消失一样。

这几个女人中,属木想容年纪最小、心思也最单纯,因此这个时候,她也没多想,就直接抱住了张十二。

抱着木想容,张十二本来还想伸手招呼一下其他三个女人,让她们也别只是愣看着,一起过来。

可是他低估了几个女人对他的感情,或者低估了她们这些天的思念,不等他招手,其他三个女人就一起走了上来,从四面八方,把他给抱住了。

被四个女人给团团抱住,张十二感觉莫大的享受,齐人之福,也不过如此了吧?

………………

就这么抱着几个女人,张十二感觉浑身湿透了。

当然了,这些水的来源是她们的眼泪,并不是其他一些不可描述之物…………

待她们哭完一场,发泄完,张十二才拍了拍她们的后背,安慰一番,然后才对她们简单讲起了从金陵“投江自尽”之后发生的事情。

在听他讲的时候,几个女人时而皱眉,时而吸气,就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一样,对张十二的所作所为感同身受。

说完这一切,张十二才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们,动情的说道:“若不是失忆,我应该早就回来了!这段时间,让你们都受苦了!

不过现在我回来了,就没有人能再欺负你们了!”

她们听完也很是感动,再次握紧了张十二的手。

尤其是陆馥婧和秦雨桐,她们两个应该是四个女人中压力最大的!

张十二不在,而且存活的可能还很渺茫,但纵使这样,她们还要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张十二还活着!

带着这种信念,她们要为十二剧院的存活而打拼!

尤其是在外面面临着青枫剧院的一次次冲击,在家里还要面对二婶娘和三婶娘的质疑,这时候,她们觉得很累,很委屈,甚至有某些瞬间,她们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可是当她们看到张十二的那一刹那,这所有的委屈和劳累全都一扫而光!

只要他还在,那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又安抚了几个女人一阵,待她们的情绪完全稳定下来,张十二才开口正色道:“剧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馥婧听了,马上回道:“当初你出了事,朝廷把爷爷的爵位免去,十二酒楼和十二剧院也一并收了去!

但是酒楼和剧院里的人他们却都留下了,然后他们把酒楼和剧院自己开起来了!”

听到这,张十二点了点头,也猜到这肯定都是唐仪志的主意!

当初他在荆州的时候,唐仪志可是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虽然自己“死了”,但是他没有看到,估计心里十分不爽!

所以才会把张十二原来的产业据为己有,以解他心头之恨!

不得不说,这么看来,唐仪志都做了皇帝还做这种事情,格局实在太小了!

这种人,不足为惧!

“所以我们来了金陵之后,只能重头开始!先是花钱买了一处地方,然后又在金陵招了一些本地人做先生,教了一段时间之后,十二剧院在金陵又开了起来。”

陆馥婧又继续说了起来:“刚开始开业的时候,十二剧院的生意不错,可没想到好生意持续了不足十天,隔壁就新开了一家青枫剧院!然后接下来,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而且——”

“而且剧院里的先生都跑去了隔壁的青枫剧院,是不是?”

陆馥婧看着张十二,点了点头。

这个时代,这种带艺投敌的事情操作起来不要太简单,只要有钱就够了。

因为没有什么版权或者专利这些东西,别人不仅跳了槽,而且还把十二剧院里学的戏原封不动的带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你除了骂他们一句没有职业道德之外,也再无他法!

旁边的秦雨桐又补充了一句道:“那些在金陵本地招募的先生走了也就走了,毕竟我们接触的时间太短…………可是有几个人是我们从荆州带过来的先生,在十二剧院已经表演了很长的时间,按说跟我们剧院也有些感情才对!

之前青枫剧院也单独接触过他们,他们还跟我说过,并没有答应,说明这不是钱的问题。可才过了几天,他们就去了,实在不知这是为什么…………”

看着秦雨桐疑惑的表情,张十二有些想笑。

她们虽然聪明,可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不是因为钱,老员工却跳槽了,除了自己人怂恿,还能因为什么?

而她们整天住在张家,估计怎么也不会想过,张家会有人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

不过,他也不打算跟她们说这些,又问道:“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新故事?”

陆馥婧听了,解释道:“就是想容编的那个红楼梦,我们之前没在金陵演过,所以估计演出效果应该不错,到时候应该会扭转局势!”

对于金陵这种多才子佳人的城市,红楼梦的受众应该不少,张十二也相信这个故事会火!

可是这个故事火并不代表十二剧院能够起死回生,毕竟青枫剧院那边可以挖一次人,就不会挖两次了?

况且现在是在金陵,在他们的地盘,就算他们强挖人,陆馥婧她们又能拿他们如何?

最后怕是会落得一个为他人做嫁衣的下场。

不过这么扫兴的话,张十二并没有提。

她们既然想这么做,那就由她们去吧,反正他回来了,只要他在中间略施小计,就不怕赵百禹和隋雨轩他们还能得逞!

………………

“对了!”

几个刚说完了剧院的事情,旁边一直还没说话的陈巧兮先开口了。

“十二,你去救救韵诗吧!康王世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强迫韵诗嫁给他!

之前我劝过韵诗多次,不过她都拒绝了!虽然她不说,但我知道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十二,你去救她吧!她听你的!”

这几个女人中间,陈巧兮和王韵诗年纪相仿,而且早在梁州的时候,两个人就是闺蜜,所以陈巧兮对王韵诗的事情比较上心,而且通过王韵诗来张家时的表情和态度,她能确定王韵诗跟张十二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对于闺蜜王韵诗,她自然是希望她好了,若是她想嫁给康王世子,她自然不会阻拦,可是她现在明显不愿意,嫁过去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吗?

刚才只顾着看到张十二激动了,一时之间忘了这事,现在想了起来,她赶快说了出来。

但让她诧异的是,张十二听到这话之后都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

难道,自己想错了,他俩没有关系?

可就算这样,好歹都是梁州出来的,张十二这反应也太冷漠了吧?

谁知,张十二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刚才回来的时候,恰巧经过康王府,看到他们成亲了,于是嘛,我就…………”

张十二把怎么打伤康王世子和救王韵诗的事情讲了一遍,他也没做隐瞒,说了跟莫漓一起回来的事情,也说了王韵诗被莫漓接走了。

听到他的话,几个女人不禁哑然失笑,唐庆瑜确实够倒霉的,每次干点坏事都会被张十二给抓包,这次更倒霉,直接被打残废了。

不过他作恶多端,这属于恶有恶报,没人会同情他。

几个女人又说起了莫漓,自然还是感谢居多。

从莫漓离开金陵前往越国的那一刻起,所有女人就接受了她跟她们是同一类人,不然怎么会如此奋不顾身呢?

于是说着让张十二把莫漓请来她们要好好感谢她的话,张十二自然满口答应。

(最近整改很严,风声鹤唳,这一章应该没有什么违规的……)

第六百六十六章 杀皇家专业户(求订阅!)

几个月不见,每个人跟张十二之间都有说不完的话,更有倾诉不尽的情绪,和不方便表露的情绪…………

所以在其他女人在场的情况下,每个人的情绪都表现的相当克制,没有一个人跟张十二说什么关于情爱的话题,只是问些他消失这些日子中的事情。

说了一会儿,陈巧兮又开口道:“十二,你刚回到张家,理应跟爷爷、奶奶多说会儿话才对!

爷爷他老人家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咱们这些做晚辈的不能肆意妄为,这个时候,你还是该去找爷爷奶奶才对,免得他们寒心!”

其他三个女人听了,恍然大悟,然后频频点头。

她们只顾着跟张十二说话了,也没有多想,被陈巧兮这一提,马上醒悟过来。

作为张十二的至亲之人,张国公和老夫人肯定有说不完的话想跟他说,可他们没有,而是把张十二留给了他们,可见他们多么豁达和善良!

作为晚辈,她们自然也不能太不知礼,赶快让张十二去见张国公。

知道她们说的有道理,张十二点了点头,也不推脱,嘱咐几句,就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的张国公和老夫人端坐在桌前,两个人的眼眶都有些微红,但眼神却充满了神采。

再次看到张十二,原来的所有忧郁一扫而光,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愁的了。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爷爷,是易儿!”

听到张十二的声音,张国公张口道。

“进来吧,易儿!”

张十二推门走了进来,然后跪于两位老人身前:“不肖子孙张易,让爷爷和奶奶挂念了!”

前世孤身一人不曾感受过亲人的温暖,而这一世老两口的关爱让张十二知道他并不孤独。

这次消失了三个月,对于那些他爱并且也爱他的女人而言,肯定是非常痛苦的,但是受伤最深的,却应该是面前的二位老人!

张十二现在这副身体的父亲、也就是张满闰当初死于歹徒之手,让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几乎伤心欲绝。

因此当初他回归的时候,老两口会如此欣喜若狂,除了自己是他们的嫡长孙外,怕就是因为从自己身上,他们看到了张满闰的影子…………

可这次自己出事,几乎是给他们当头一棒,在上次出事的二十年后,再次遭遇了骨肉分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幕,怎能不让他们心寒呢?

两个人年纪那么大了,身体本就不好,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

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了张国公的瞬间苍老,心中很不是滋味,所以才会跪倒于二老面前,祈求他们的原谅。

可他们又怎么会怪罪他呢?

“我的易儿!赶快起来!易儿在外面受苦了,爷爷奶奶心疼的很呢!”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起身欲扶张十二,张十二见状赶快自己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把老夫人送到了床边,倚着窗棂坐下。

又陪着老夫人和张国公说了会话,只说了消失的这几个月在越国的大概生活,至于如何去的越国,又是如何回来的,他只字未提,怕让老夫人担心。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中午也没有休息,就在前厅里坐着了,连着坐了一下午,身子也有些乏了,竟是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给老夫人盖了一层薄被子,张国公示意张十二跟他一起来到了旁边的侧厅。

这间宅子不大,也只有张国公这一间房有内外两间,也算是张国公享受了一次特殊待遇吧!

进了侧厅,张国公才开口问了起来。

当初他们远在荆州,金陵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概不知,只记得唐帝给张十二封了护国大将军的官职,可是还没等张十二上位呢,就从金陵传来了他谋杀康王、投江自尽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张国公并不相信。

张十二明明是被唐帝派去南方处理流民潮的事情,而且已经处理完了,只等着回荆州了,怎么就突然生出了这种事情?

这中间肯定有隐情!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人有许多,连唐帝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从金陵传来的奏折以及从金陵回来的吴德,都证实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不等他们悲伤,突然有一天,唐帝在宫中驾崩。

太医给出的诊断,是急火攻心,不治身亡。

可是唐帝白天上朝的时候还精神奕奕的,为何一晚上的功夫就遭遇了不测呢?

可是这事情,就算怀疑,怎么查?

他们连皇宫都进不去,更何况去彻查唐帝的事情了,只能听别人说什么是什么。

唐帝入葬很快,三天之后,大唐易帝。

唐仪志成为了大唐皇帝,而之前对唐帝忠心耿耿、一直侍奉于唐帝左右的吴德,一转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唐仪志的身边,并且毫无违和感!

这个时候,有些人心里就有想法了!

吴德长年待在唐帝身边,唐帝鲜有危险发生。

据说,吴德不仅功夫奇高,而且医术也相当高明,这才是他侍奉唐帝多年,唐帝能够安然无恙的原因!

之前还有人怀疑,若唐帝真是被人所害,怎能逃出吴德的眼睛?

可是当他们看到吴德跟唐仪志的关系,眉头紧锁,有些疑团也打了开来…………

可是想归想,一切也都是猜测,没有证据,一切也都是枉然。

再然后,唐仪志登基之后,第一个罢免的就是张国公,随后张家举家来了金陵!

曾经,张国公以为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张十二一人,而他不在了,这真相怕是也不会再重见天日。

而现在,张十二回来了,正是揭开答案之时!

于是,张十二就把他遇到吴德以及如何被他推下云陵江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是他!”

张国公怒不可遏的说道。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竟然还有如此野心!在陛下面前待了那么多年,为的竟是让唐仪志称帝,他的心思可真重!”

张十二点了点头,一个人把计划铺设了那么多年,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很厉害!

张国公又咒骂了吴德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易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若是你想平静的过一生,爷爷也支持你!毕竟那些丫头们都跟着你,你不能再出事了!

不过,金陵最好还是不要再待下去了,因为这里有太多认识你、恨你的人,若是长时间待在这,恐怕会出事!

你之前不是在梁州生活了很久吗?要不然就回梁州,正好雨桐和馥婧家也在那,在那里过的会舒服一些…………”

作为一个大唐老臣,张国公心里还是希望张十二能够为死去的唐帝做些什么的,可他也知道这事情难度太大,他不能强求张十二。

而作为他的爷爷,自然希望张十二接下来能过得更安逸、舒服一些了!

张十二听了,摇了摇头道:“爷爷,易儿确实想过的舒服一些!

不过,若是这大唐是唐仪志的大唐,无论易儿住在哪里,怕是都不会舒服!想要过的舒服一些,首先就是要把唐仪志和吴德给杀了!还我自己一个清白!也不让陛下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张国公听了为之一震,拍着张十二的肩膀,有些骄傲的说道:“生孙当如张十二!若是让老莫他们知道了,指不定多羡慕我呢!”

高兴之后,又有些担忧道:“十二,唐仪志现在可是唐帝,而且皇宫内高手云集,你若是想潜进去杀了他,怕是有些困难…………”

不说别人,单是唐仪志身边的吴德,就够张十二喝一壶了。

但是张十二怕吗?根本不怕!

他摇了摇头,然后笑道:“爷爷,我不想偷偷潜进皇宫杀唐仪志,那样我岂不成了谋害圣上的刺客?

再说了,若是偷偷杀了,别人哪知道唐仪志所做的罪行?老百姓哪里会恨他?”

身上本来就背着一个谋杀康王的罪名,然后再来个谋杀圣上,他这不成了杀皇家专业户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张十二眼神一凛,掷地有声道:“我打算号令天下之人,随我一同杀往荆州!

待我们把皇宫包围之时,我要当着全天下百姓的面,揭露唐仪志的罪行!

当着全天下百姓的面,把唐仪志的头砍下,用他的血,祭奠陛下,祭奠那些曾经被他害了的人!”

……………………

张十二回归张家,自然是件幸事,张家免不了要好好庆贺庆贺,虽然现在张家财务紧张,可该好好做一顿还是要做的。

在张十二进张国公房间的间隙,已经派人去买菜去了。

虽然张家没有雇佣下人,但是秦雨桐身边的小环,陆馥婧身边的秋萍,以及陆三还是跟着她们一起来了金陵。

也多亏了她们跟着一起来了金陵,不然张家一个下人都没有,而其他人又都是长辈,买菜的活只能落到四个女人头上。

试想这么出类拔萃的四个女子同时上街买菜,除了造成轰动之外,怕是也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陆三他们的到头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待张十二从张国公房间里退出来,菜已经买回来了,四个女人二话不说,拿着菜就进了厨房,打算给张十二露一手。

看她们的模样,想必平时也没少下厨才对!

其他人还好,张十二没觉得什么,可是木想容也跟着下厨确实让张十二有些诧异!

跟陆馥婧、秦雨桐和陈巧兮比起来,木想容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别说下厨这种粗活了,平时就算端茶倒水这种事她都没有做过!

看来,这次来到金陵,木想容的牺牲很大,也学会了许多新的技能。

而且看她的模样,不仅没有一丝抱怨,反而乐在其中,让人侧目!

小姐们都进了厨房,小环和秋萍都跟过张十二一段时间,刚才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两人都上来欢快的跟张十二打了个招呼,然后进了厨房。

也不知道她们进厨房是给几个女人打下手,还是几个女人给她们打下手的…………

这个时候,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张十二和陆三。

下午陆三就听说张十二回来的消息了,不过张十二一直在前厅,周围都是人,他没有机会上前,心里已经着急坏了!

待小环和秋萍一走,陆三快走走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起了张十二的手,满脸激动的喊了起来!

“少爷!”

张十二满脸嫌弃的把陆三的手甩开,然后说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嘛!告诉你,少爷我可不搞基!”

搞鸡?

为什么要搞鸡?

难不成少爷看到刚才他买回来的那只老母鸡了,准备搞一搞?

心里不禁感慨非常,少爷不愧为少爷,想法总是那么别致,说的话也那么晦涩……

于是继续说道:“少爷啊,你可算回来了!小的可想死你了!少爷若是再不回来,小的就……小的就……”

表忠心表猛了,陆三把自己都给说愣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

张十二拿眼斜着他,然后调侃道:“若是我不回来,你要做什么呀?说呀,我还真想听听!”

“少爷……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若是一般人这么问,陆三随便编一个,说什么“我也不活了”或者“我要跟你一起死”等等,估计对方都会很感动。

但陆三跟了张十二那么久,很了解自己的这位少爷不是一般人,更不能用看待寻常人的眼光看他,保不齐自己这么说,少爷真让他那么做呢!

还算诚实!

听他说完,张十二这么想着,然后看了看后厨的方向,刚才小环和秋萍可是一起走过去的,看关系非常和睦,可没有他当初离开荆州时见到那剑拔弩张的模样!

难不成,陆三已经把她们两个都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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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分家(求订阅!)

“搞定了?”

“啊?”

听到张十二突然问出这一句,陆三有些懵,不知道张十二指的什么。

于是张十二朝着后厨的方向努了努嘴。

陆三往那一看,正好看到小环和秋萍走进后厨的一幕,马上明白了张十二指的是什么,脸瞬间就红了。

呵,还害羞上了?

张十二眯眼看着陆三,觉得有些意思。

陆三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发现张十二依旧笑眯眯的盯着他,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依张十二的脾气,今天自己不说的话,估计是不行了。

于是先点了点头,才支支吾吾道:“这……还都是托少爷的福……”

虽然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可是当听到陆三承认此事后,张十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好奇的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陆三就把他是如何把小环和秋萍都“征服”的事情讲了出来…………

听他讲完,张十二不禁有些咋舌,原来当初他“投江自尽”的消息传回荆州之后,所有人都非常伤心。

小环和秋萍也是如此,尤其是看到小姐们每天以泪洗面、悲痛欲绝的样子,她们貌似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春宵苦短,切要珍惜眼前的时光,莫等人不在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于是乎,两人就不再敌视,彻底冰释前嫌了。

而陆三嘛,似乎是这件事中最大的受益者,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两个女人都收入囊中…………

“现在我都回来了,她们怎么还跟着你?”

“额…………”

听了张十二的问题,陆三有些无言以对。

张十二也不打算跟他开玩笑了,而是问道:“王知府现在住在哪你知道吧?”

“王姑娘家?”

陆三知道的王知府只有王城恩一人,但现在也已经被贬为普通百姓了,所以才向张十二确认一下。

见张十二点头,陆三才回道:“知道,少爷。”

于是,张十二就告诉陆三,让他把自己救走王韵诗的事情带给王城恩。

若是让其他人送信,张十二多半是不怎么放心的,可陆三就不同了,这家伙跟了自己太久,受自己潜移默化的影响,这家伙猴精的很,办这种事也顺手的很!

果不其然,陆三听张十二说完,麻溜的就出去了。

看着陆三的背影,张十二也一阵欣慰,还是自己的人用着顺手啊!

………………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这个时候,饭菜也做好了,开始上桌。

张十二吩咐陆三把宅门锁好,以防有人突然进来发现他。

忙完这一切,所有人才都围坐在前厅的圆桌前,准备开饭。

原来在荆州卫国公府上的时候,当时家大业大,吃饭用的桌子也大,坐一桌人也不觉得什么。

现在这宅子本身就小,连带着前厅和吃饭的圆桌都小,加上张十二,圆桌上堪堪坐了十三个人!

这下,便显得有些拥挤了!

其他人或许早就想到了这点,脸上多少有些尴尬。

之前,张家人就知道家里拥挤,所以十几个人很少聚在一起吃过饭,基本都是张国公和老夫人连同儿子儿媳一起用餐,而陆馥婧她们和张堂文因为要在剧院,吃饭也基本都是在外面。

这才避免了所有人同坐一桌的尴尬。

但是今天张十二回来了,大家只能坐在一起吃饭,这宅子太小的弊端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这个时候,二婶娘再次发话了:“易儿呀,你刚才回来的时候,想必听到二婶娘说的话了!”

之前张十二从进屋的时候就对自己表现出了敌意,二婶娘不傻,自然知道他肯定是听到自己说话,所以才会如此的。

所以二婶娘决定主动出击,扭转局势!

“易儿呀,你也不要怪二婶娘抱怨,你自己看看,现在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说着伸手指了指围挤在一张小桌上的十几个人,确实有些寒酸。

张十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她说道:“是呀,这段时间可是辛苦两位婶娘了!”

看到张十二那么客气,二婶娘似乎又来了气,站了起来。

张满邬见自家婆娘又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赶紧伸手准备把她拉坐下,但是二婶娘可没打算听他的,直接把他的手给推开了!

心里还鄙视的想着:你就是一个窝囊废,若是等着你,我们娘俩怕是喝了西北风!

“易儿啊,你再看看这宅子,多小啊!哪里能住的下那么多人!”

二婶娘刚才想过了,原来她讨好、畏惧张十二,那是因为张十二身披官职而且深受唐帝重视,张家也因此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她当然得巴结着他点。

可是现在呢?

张十二就算活着也得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不光不能给她们带来什么好处,反而会增加张家的开销——毕竟又多了一张嘴吃饭呀!

想到这些,二婶娘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要怕张十二的了,对他的态度,也快回到当初刚见到张十二的时候了…………

听她说完,张十二笑了起来。

看着张十二脸上那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二婶娘突然感觉有些不寒而栗,紧了紧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而且还对着三婶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关键时刻一定要帮自己一把!

三婶娘会意,同样不顾自家男人张满昇的拉扯,站了起来,笑道:“易儿啊,你可莫要怪你二婶娘心直口快!你二婶娘性格就是这样,虽然说话难听些,但是想法还不至于很坏!”

“………………”

这话一出口,二婶娘脸都绿了!

我是让你帮着我一起向他施压,怎么到头来却数落起我来了?

果然啊,女人还是不可信!

这么想着的时候,二婶娘显然没有思考过,她也是女人!

听她们说完,张十二也没生气,又笑了笑道:“两位婶娘,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觉得这处宅子住那么多人小了,住几个人才不小呢?”

两个女人听了眼神一亮,然后二婶娘又开口道:“易儿,你也知道咱们原来在荆州住的国公府,那可是一人一院,宽敞的很!

可是现在的宅子你也见到了,巴掌大的地方,比不上国公府就不说了,最多也就抵的上国公府两个院子的大小!”

听她说完,张十二差点没笑出来,同时看着她也有点鄙视。

别说这处宅子了,就是整个金陵城,也没有一处宅子比得上卫国公府!

那毕竟是国公府啊!哪里是寻常百姓家的宅子能比的上的?

张国公现在都被罢免了,这女人还想着跟国公府比较,那这金陵怕是没有能让她满意的房子了!

不过,张十二也没反驳她,而是笑道:“二婶娘说的不错,我也发现了,这么小的宅子,若是只留二叔跟三叔两家住在这里最合适了!”

“………………”

听到这话,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她们没想到,张十二竟然会把她们心中想的给说了出来,她们也虽然这么想,但是让她们自己说出来,多半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于是有些支吾道:“这个嘛……确实两家住最合适了!”

反正是你说的,不是我提的,你既然问了,那我只能如实说了!

这么想着,二婶娘就没有丝毫犹豫的说了出来。

“你是想把我们都赶出去,你们自己在这里住是不是?”

张国公一直没说话,因为他相信张十二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但是听到二婶娘把想赶他们走的意思表示的这么明显时,再也忍不住了!

“哎呦,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刚才就在这里坐着,难道没有听到这是易儿自己说的?管我什么事?

再说了爹,你现在可不是国公了,也别吓唬人,我现在可不怕你了!”

这是二婶娘第一次敢正面硬刚张国公,若是放在原来,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不说其他人饶不了她,张国公随便发句话,就没她好日子过!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张国公不再是国公,就是个平头老百姓而已!

寻常人家,那可都是儿媳当道,公公婆婆算什么?

而今天她恰好算是真正做了一回正常儿媳妇而已,说完这话,别提多爽了!

“你………”

“你个疯女人,我要休了你!”

看到张国公被气的发抖,张满邬脸都紫了,然后憋了半天才放出这一句他自认为杀伤力最大的话。

可二婶娘不为所动,反而对他冷冷一笑,这让张满邬的心彻底凉了:疯了,都疯了……

三婶娘没想到二婶娘会这么刚,尤其是听到张满邬说休了她,她还一脸鄙视的时候,眼珠一转,然后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大哥呀,不是弟妹说你,这休妻的话哪能随便说呢?都说君子一言,四马难追,你这话大家都听到了,以后大家该怎么想你?”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二婶娘脸色就阴沉下来。

她不傻,自然一下就听出来,老三这是在故意挑事,激张满邬呢!

至于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让张满邬休了自己,到时候张家的财产不就都落在她手里了?

做梦!

二婶娘冷笑一声:“老三啊,你也太着急了吧?我这还没怎么着,你就想把我扫地出门了?你真以为,我被休了,张家的家产就能由你继承?再说了,张家还有多少家产?”

关键时刻捅自己刀子的往往都是自己的盟友,这个时候,二婶娘才算明白了这话。

三婶娘听了,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同样笑道:“哎呦,二嫂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弟妹呢?真是太让人寒心了,亏我刚才还替你说话!”

“替我说话?呵呵,我谢谢你了!”

二婶娘咬牙切齿的说道。

“啧啧,看呀,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明明是二哥自己说休了你嘛,还怪上我了,再说了,你当着大家的面顶撞爹,这可有违妇道!就算二哥想要休了你,那也合情合理呀!”

“你!!!卑鄙!”

“呵呵,彼此彼此……”

………………

张十二都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手,这两个女人倒是自己狗咬狗起来。

不过还是出声打断了她们:“好了,别说了!”

张十二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她们听来却有莫名的威严,果真谁都不再说话,前厅里也安静下来。

“爷爷,你也莫要生二婶娘的气,毕竟二婶娘说的是实话嘛!看看咱们现在住的这处宅子,实在太小了,连吃饭都那么挤,二婶娘不开心也很容易理解嘛!”

“………………”

这话一出,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当事人二婶娘自己都愣了,没有听错吧?他怎么还帮自己说话呢?

而张国公看到张十二脸上的笑容,终究没有再说话。

孙子还是那个孙子,他能这么说,肯定想好了对策,只是,这张家怕是要散了啊!

哎,散就散吧!

其实从他被罢免官职的那一刻起,张家里有些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貌合神离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笑看着二婶娘说道:“既然二婶娘说只适合住两家,在我看来,也确实住两家最好,省的每天看到某些人,晦气不说,还特别倒胃口!”

“………………”

二婶娘和三婶娘的脸色有些不好,因为她们感觉张十二口中那“晦气”和“倒胃口”的人说的就是她们,可是又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的不是我…………

“所以呀,我建议,这宅子以后就只留二叔和三叔两家在这里住下,其他人都搬出去就是了!”

这话说完,两个女人确定张十二刚才说的人就是她们了!

但是她们现在可没有功夫跟张十二理论这个,因为她们对张十二说的最后一句话更感兴趣!

这是准备分家吗?

而且把房子留给了她们两家,有这么好的事情?

第六百六十八章 无家可归(求订阅!)

对二婶娘和三婶娘来说,分家意味着好事。

因为她们住惯了大宅子,现在十多个人挤在这么小的房子里,她们早就受够了!

分吧分吧,如果真如张十二所说的,就留她们两家住在这里,那该有多舒服呀!

虽然讨人厌的老三也留下,但总比跟所有人住在一起,连每天端个痰盂倒屎尿这种事都没有任何**可言!

分家对她们算好事,对张十二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若是继续住在一起,太拥挤不说,张十二每天还得看着这两个刻薄女人的臭脸,听着这两个刻薄女人的聒噪,并且做点什么事的时候,还得提防着她们两个,怕她们出去泄密!

综上所述,张十二觉得还是分开最好。

她们愿意折腾,那就让她们折腾好了,到时候别来烦他最好!

不过张十二已经能够预见到,在不远的将来,这两个刻薄的女人还会舔着脸来求他,不过现在已经看清了她们的真面目,到时候也绝不会心软!

于是张十二继续道:“不知二位婶娘意下如何呢?”

两个女人愣了一会儿,然后二婶娘先开口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可是,你们又要搬到哪里去呢?”

二婶娘自然希望其他人都搬出去,只留她住在这里,可是看张十二脸上毫无担忧之色,说明他已经找好了下家。

这个时候,她就犯了嘀咕,莫非,她在金陵还有其他更好的房产?

所以,她才这么问了出来,可并不是因为关心张十二他们搬出去没有地方住,她才没有那么好心!

“自然是——搬到另一处更大、更好的宅子里了!”

张十二说到“更大更好”的时候,特意加强了语气,满脸戏谑的看着二婶娘。

而他说的也算是实话,因为他想让其他人搬去莫漓的住处,刚才他可是看到了,莫漓的宅子确实要比这个大的多、新的多,住在那里,再好不过!

听到这话,二婶娘先是一愣,然后表情立马变了:“易儿啊,你在金陵还有房产?”

问出这句,她自己又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

出事之前的张十二可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而且他也来了金陵那么久,置办套房产对于他来说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易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在金陵还有房产,为何不告诉我们呢?

别忘了!咱们才是一家人!

对了,那宅子在哪呢?有多大?——呀,肯定比这个大多了吧?需不需要整理一下?告诉三婶娘就好了,三婶娘明天就去帮你打理打理!”

旁边的三婶娘更是机灵的很,听说张十二还有房产,马上有了主意!

虽然她觉得跟老二家住在这里不错,但那是在只有这一处宅子住的前提下,现在突然又有了更大更好的宅子,谁还稀得住在这?

老二愿意,就让她自己住去吧!

老二一听,哪能不明白老三的意思?

狠狠的瞥了她一眼,然后才有些谄媚的对张十二笑道:“易儿啊,你三婶娘说的有道理,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呢?

之前大家都住在一起,实在太挤了,所以婶娘才会说那么多,你可不要介意,毕竟我是你的长辈!

明天领我去看看你的宅子吧!到时候看看那宅子有多少房间,婶娘看着安排一下!”

张十二差点被这两个刻薄女人的一唱一和给气笑了!

她们两个也真是太不要脸了,刚才还要把他们都赶出去,结果听到自己有宅子,立马变了脸,还要帮他分配房间?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两位婶娘的好意,易儿心领了!不过呢,还是不用了,两位婶娘在家里好好住着就行了!”

张十二有些讥讽的说道。

听完这话,两个女人的脸都绿了。

呵呵,不让我们住?

没门!

“易儿,刚才我说了,咱们是一家人,都是张家人,那你的房子就是张家的房子!

现在老爷年岁大了,而你还小,家里该拿主意的自然是我们这些长辈!

所以张家的房子,如何分配自然是由我们来定夺,你觉得呢?”

二婶娘的脸拉了下来,准备跟张十二好好说道说道。

张十二也不反驳,点了点头道:“嗯,说的不错。”

“………………”

二婶娘已经对张十二的这种说话风格免疫了,每次看似都是支持你,结果回过头来就不认账了,坏的很!

“既然易儿同意,那房子如何分配就让我们来定夺吧!”

三婶娘赶紧插话,生怕别人把她的房子给抢走一样。

张十二却再次摇了摇头:“还是不行。”

“为什么?”

两个女人这下有点抓狂了,直接喊了出来。

“因为那宅子可不是我的!

当初我来金陵不过十多天的时间,哪里有功夫置办房产?

只不过我有位朋友就住在金陵,她的房子倒还有几间空房,还能让几个人住进去!

所以我就想啊,干脆就我们住进去得了,省的还在这占地方,打扰了两位婶娘,不是吗?

不过,两位婶娘若是也想去,我倒是可以跟我那朋友说说,一起去挤挤就是了!”

这话一出,二婶娘脸上就有些尴尬。

她想了一会儿,随后还是拒绝了张十二的提议。

开什么玩笑?

本来以为是去住大宅子的,结果却是寄人篱下,那宅子再大又如何?

去了不仅要看别人脸色,还可能也要挤着住,哪里有住在这里舒服?

于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婶娘就不去打扰了!婶娘还是留在这里吧,也算是为咱们张家看着宅子吧!”

听她说完,张十二心里十分鄙视,明明就是不想去受苦,还把自己说的如此善解人意,要脸吗?

话题到这也就算结束了。

虽然刚才闹了许多不愉快,可是谈判完之后,大家的心情还都不错。

二婶娘和三婶娘她们以后能单独住在家里,自然开心,而其他人在这里住着憋屈不说,还要看两位婶娘的脸色,住的很不顺心。

现在听到能出去住,自然也是开心的,虽然她们并不知道要去哪…………

所以晚饭还是在比较成功的,吃完了饭,张满邬和张满昇就拉着自家婆娘下去了,看那模样,就算回去,也不是他们教训女人,被女人教训倒还差不多!

张堂文和张堂玉见父母都离开了,有心想跟张十二说说话,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所以也告辞退下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张十二叹了口气。

摊上这样的母亲,这两个人也是够倒霉的……

待他们离开,屋里除了张国公和老夫人,就只剩下了四个女人。

老夫人全程都没怎么说话,除了她已经习惯了两位儿媳的行事风格,更主要的是自己的孙子回来了,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了。

而张国公却是率先开口道:“易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他有些纳闷,张十二貌似敌人比较多,来了金陵之后就招惹了不少仇家,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朋友啊!

而且什么样的朋友胆敢收留一个朝廷重犯在家,若是被人发现了,这可是满门抄斩之罪啊!

张十二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爷爷,是真的。而且你也认识她!”

“我也认识?”

张国公想了一会儿,并没有想到自己有什么认识的人在金陵。

“是莫国公的女儿!”

“莫漓?”

张国公眼神一亮,想到了那个毅然辞掉官职、然后只身前往越国寻人的姑娘,若不是她,张十二也不会站在这,现在又把宅子贡献出来,这可不仅仅是师姐的关系那么简单了!

扫了张十二一眼,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好好对人家,然后又说道:“莫家丫头是个好姑娘,易儿以后可莫要辜负了人家!”

张十二点头,然后朝其他几个女人看去,发现她们并没有生气或者嫉妒的表情,反而嘴角上扬,眼神奕奕的看着他,仿佛在告诉他,你也莫要辜负了我们!

吃完饭之后,秋萍和小环扶着张国公和老夫人先回了房间,人毕竟上了年纪,睡的早。

而四个女人收拾完了碗筷之后,非常有默契的没跟张十二打招呼,就准备回屋。

张十二愣了,然后忙开口道:“你们都走了我住哪?”

四个女人对视一眼,然后齐声说道:“去莫小姐那里啊!”

说完相视一笑,也不给张十二反应的机会,然后双双离开。

这个时候,陆三走了上来,看着少爷可怜,心想收留他一晚,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刚回来的秋萍和小环就拉起陆三,把他给拽走了!

小姐们都不让少爷住在家里呢,你难道比小姐还要聪明不成?

孤家寡人张十二一个人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天,有些兀自悲伤。

………………

宅子的两间房里,灯虽然灭了,但人还没有睡。

其中一间。

“小姨,不让他住在家里,真的好吗?”

“嗯,不好。要不,把他叫来跟咱们一起睡?”

陆馥婧刚想说好呢,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因为陈巧兮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调侃她!

于是脸瞬间就变红了!

好在现在屋里黑漆漆一片,就算脸红了也没人能看到,只有自己感觉有些发烫而已!

但还是有些害羞道:“小姨,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跟咱们一起睡?要睡——也是跟你一起睡!”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馥婧仿佛是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脸再次红了起来。

黑暗中陈巧兮虽然看不见陆馥婧的表情,但还是把手伸到了陆馥婧脸上,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摸了一下。

陆馥婧没料到陈巧兮会这么做,条件反射一样把头缩了回去,然后才有些娇嗔道:“小姨,你这是做什么呀!”

陈巧兮感受着手边的温热,然后继续调侃道:“呦,还害羞上了!原来是谁说着要给他生个孩子啊?

怎么,现在他回来了,反而害羞了不成?”

原来,张十二出事之后,张家搬来了金陵,因为买的宅子实在太小,所以陆馥婧只能跟陈巧兮挤在现在的这间小屋里。

陆馥婧对陈巧兮虽然是以小姨相称,但因为年纪相仿,情同姐妹,又因为张十二的缘故,所以更是无话不谈!

虽然都觉得张十二还在,但是那么长时间见不到,心里不免恐慌,夜里无人的时候,陆馥婧好多次对陈巧兮哭诉。

早知道如此,当初张十二在的时候就不对他那么凶…………

早知道如此,当初张十二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该拒绝他…………

早知道如此,当初为什么就没有给她留下一个孩子呢?

说者或许无心,但是陈巧兮这个听者却十分有意,而且心里特别不舒服。

家里的这四个女人,除了她以外,其他三个或许都或多或少的跟陆馥婧有同样的想法,但是她却不能——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跟张十二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啊!

所以陆馥婧每次说的时候,这话都仿佛扎在她的心里,因为按陆馥婧所说,好像跟张十二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就会有孩子一样!

可是,她都跟张十二有过多少次肌肤之亲了?

可是她身上也没有动静啊!

所以每次陆馥婧说这话,都好像是在打她的脸,说她不行,说她没有给张十二留个后人!

这话她虽从没向其他人说过,但却一直记在心里。

现在张十二回来了,心里的担子终于放下了,所以陈巧兮就忍不住张嘴调侃陆馥婧一下,以报当初被她“折磨”之仇!

听陈巧兮一说,陆馥婧脸上的羞涩却不在了,突然笑着跟陈巧兮说道:“小姨,我差点忘了,你跟那坏人早就——哎呀,是不是我耽误了小姨的好事,所以小姨心里怨恨死我了?

哎呀,还真是怪我呢!

我现在就出去吧,省的在这碍事!”

说完就起身欲走,被陈巧兮一把拉下,屋里打闹成一片………

(今天考了一天,出考场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明年再战。。。。今天就一章了,睡一会,抱歉了各位。。)

第六百六十九章 分开睡还是一起睡(求订阅!)

另一间房里,同样关着灯,漆黑一片。

“雨桐姐姐,你说——易哥哥会不会去莫漓那边?还是去了馥婧姐姐那边?”

黑暗中,木想容一脸好奇的问道。

“怎么,想容这就舍不得了?”

秦雨桐也调侃木想容道。

若是让张十二看到此情此景,肯定会特别诧异。

因为当初在荆州的时候,木想容分明跟陆馥婧的关系要更近一些,但是对秦雨桐则要更加抵触一些。

可是现在她们两个却亲如姐妹,不得不让人感慨呀!

木想容听了秦雨桐的话,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一脸天真的说道:“雨桐姐姐,要不,我去把易哥哥叫到咱们这里来吧?不然易哥哥无家可归,很可怜的!”

秦雨桐轻拍了拍木想容的手,笑着说道:“想容呀,你太傻了吧,就他,怎么会无家可归?

看他说起莫小姐时的模样,像是没有关系的吗?估计呀,他巴不得咱们让他去那边呢!”

“啊?是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木想容有些疑惑道。

秦雨桐笑了笑,没再回答。

木想容太过天真,尤其是面对张十二的时候,基本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绝不会质疑。

可秦雨桐不傻,刚才张十二说全部搬到莫漓那里的时候,分明是突然想到的。

可是他连通知莫漓一声都没有,就直接决定了,这中间透露出的关系,已经无需再去多想了!

于是拉着木想容,在床上躺了下来,也不再去管张十二了…………

……………………

张十二自然不会再溜进四个女人的房间,虽然他很想。

若是这宅子大一些,每个女人都有单独房间的话,他是不介意去的——女人的拒绝嘛,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变相的邀请。

但是今天他不会。

因为每两个女人共用一间房,他才刚回来,他想象不到两个女人会同意一起服侍他——当然了,那么小的床,两个女人睡都略显拥挤,他再去了,不是添乱吗?

虽然他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大被同眠、享受齐人之福,但很显然,并非现在!

于是乎,张十二听从她们的建议,出了家门,往莫漓那处宅子走去,因为他确实也要找莫漓说说,让张家人搬到她那里。

虽然张十二觉得她肯定会答应,但提前通知她一声,也算是个尊重。

这天晚上,月朗星稀,虽然没有路灯,但路上并不黑,但奇怪的是,天才刚黑没多大会儿,路上却没有遇到一个人,这跟金陵原来的风格可不一样。

要知道,当初他在金陵的时候,金陵的夜生活可十分热闹,好多商贩到了戌时才会回家,而今天却是冷清一片,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被白天的“还魂说”给吓到了,怕大晚上撞见自己的鬼魂,所以都早早回了家…………

………………

没用多久,张十二就来到了那条熟悉的胡同里,站在门外扣响了门。

怕惊扰四周的住户,张十二并没有出声,不知道莫漓是没听到还是故意的,反正没人出来。

于是,张十二又连扣了几下。

这时,宅子里才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不一会儿,脚步声就由远及近,来到了宅门前。

“谁啊?”

莫漓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我。”

张十二也压低了声音,这一瞬间,他倒是觉得他们两个跟接头的似的。

听到张十二的声音,莫漓这才缓缓打开了门,边打开边问道:“你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有什么急事吗?”

在莫漓看来,今天是张十二第一天回家,估计要有好多事要做,有好多话要跟那几个女人讲,这个时间,无论如何也是出不来的。

现在他却过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没有,我就是来这住一晚!”

张十二话音刚落,莫漓还在拉门的手就停止了动作。

似乎是没听清一样,眯着眼看着张十二道:“你说什么?”

“我说在这住一晚。”

心里还在想着,以后怕是要在这住很多晚了!

“咔——”

张十二话音刚落,莫漓的手又动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拉门,而是要把刚才拉开一半的门给推上!

张十二一看就惊了,忙用手推住,惊道:“你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在做什么?谁让你大晚上来的?你这样做,别人该怎么想我……们!”

莫漓有些气愤的说道。

云溪一行,莫漓成了张十二的女人,她不后悔。

来到金陵,她始终是要见张家人,见那些女人的,自然也希望她们能够接受自己。

虽然她平时雷令风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想到以这样的身份去张家,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所以她今天才没去张家,想等自己准备好之后再去!

可这家伙怎么就这时候跑来了呢?

这不是害自己吗?

他们虽然有了夫妻之实,可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而已,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会如何想她?会不会说她不守妇道?会不会觉得她随便?

越想越气,莫漓又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张十二就跟条泥鳅一样,一半身子已经滑了进来,然后稍稍用力,就全部挤了进来。

拍了拍身上,然后对莫漓摆摆手道:“好了,现在可以关门了!”

“………………”

莫漓怒目圆瞪,气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良久,才有些责怪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你想来白天的时候随便来就是了!现在……现在……若是让她们知道了……”

接下来,莫漓就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很是羞愤!

“不用怕,就是她们让我来的!”

“什么?”

莫漓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于是乎,张十二就把今天回到张家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莫漓听完,这才舒了口气,心想他是无处可住,所以她们才让他暂住在这里的而已!

于是又说道:“好呀!反正这宅子那么大,就只有我跟王姑娘住太浪费了,卫国公搬过来就是了!”

“还卫国公,若是明天让爷爷听到就该不高兴了,该叫爷爷了!”

张十二调侃她道。

莫漓听了,脸红红的,她知道,张国公能同意搬到这里来,大概已经猜到了她跟张十二的关系。

而那些女人能够同意他来自己这里,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

想到张国公他们明天就要搬过来,莫漓心里有些忐忑,有些期待………

………………

本来以为来到莫漓这边,晚上又能一起“嘿嘿嘿”了,张十二还是比较兴奋的。

可结果,莫漓回了房间就把门从里面反锁了,无论她怎么敲,莫漓就是不开,这可把张十二给急坏了。

最后也没办法,他只能放弃,毕竟王韵诗也住在这里,动静闹的太大被她听到,估计莫漓更不高兴了。

回到拥有众多红颜知己的金陵的第一天,张十二一个人睡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第二天醒了的时候,发现莫漓和王韵诗早就醒了,两个人都换上了一套居家服,正在忙着收拾房间。

因为张十二说过,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家里的下人就省了。

而这处宅子空了那么久,虽然家里的东西都很新,但却落了许多灰尘,所以早上起来之后,莫漓就跟王韵诗商量着先打扫一遍,省的给张国公他们留一个不好的印象。

王韵诗的想法跟她差不多,听说张国公要搬过来,以后就要跟张家人住在一起了,她的心中也是小鹿乱撞,不用莫漓提醒,就很勤快的打扫起来。

两个干的热火朝天的女人都没有搭理张十二的想法,这让他一阵唏嘘,直说夫纲不振,摇着头离开了。

回到家的张十二也不清闲。

因为说了搬家,虽然大件物品不用搬,但是每个人零零散散的东西却也不少,白天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家里收拾着自己的行礼。

因为剧院里也没生意,陆馥婧和秦雨桐这两天索性就没再去剧院,安心的在家忙活。

而二婶娘和三婶娘也不知道是看到张十二他们终于搬走了开心,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反正这两个人表现不错,一直帮着她们收拾东西。

虽然张家褪去国公的光环来到金陵算是籍籍无名,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有心人还是会关注的。

所以张十二挑在这天晚上,大街上空无一人之时,选择了搬家。

两位婶娘自然也“帮忙”一起来到了莫漓的住处,说是帮忙,更多的则是为了看看他们搬的新家到底如何!

等她们进了莫漓的宅子,看到超出她们现有宅子的规模,都不免羡慕嫉妒。

但纵使如此,她们也没有表现出想留下来的意思——虽然就算她表达了,也没人会同意…………

因为她们觉得,这宅子无论怎么好,也不是自己的,哪里有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住的自在?

不得不说,她们的归属感还是很强的…………

………………

这样就算真正住下了。

莫漓的这处宅子比起之前的宅子大了可不是一星半点,来了这里,四个女人再也不用跟原来一样,两个人挤住在一起了。

所以,莫漓给她们每人都安排了一间房子。

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唯一存在疑惑的怕就只有木想容一人了。

当时她还天真的问道:“我跟雨桐姐姐住了那么久都习惯了,要不我继续跟雨桐姐姐住一起吧!晚上也有人说话!”

“………………”

这话一出,全场默然。

莫漓过了一会儿,看了看木想容,又看了看秦雨桐,然后才调侃的说道:“那就要问秦小姐了,看看她是否愿意?”

这话一出,秦雨桐当即就闹了个大红脸,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行,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诚如木想容所说,两个人在一起住了也有两个多月。

两个人的关系也由之前木想容对她稍微有些敌视,变成了现在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因此放到之前,她并不介意再跟木想容住在一起,毕竟可以有个人说贴心话。

可是现在不行了啊!

因为张十二回来了呀!

若是两人再住在一起,秦雨桐能够预想到就跟昨天晚上的画面一样,就算张十二有心想找她们其中一人,估计也不会好意思,就算他好意思,可是两个人的脸皮也没厚到把他留宿下来吧?

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张十二给盼回来了,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若是继续留在原来那个家里的话,这种机会很渺茫!

晚上不能说,白天又那么多人,哪有机会?

可搬来莫漓这里让她看到了这种希望,尤其是莫漓还给她们一人分了一间房,这不正合她的心意了?

而且她这种想法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木想容着想啊!

估计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陆馥婧和陈巧兮也是这么想的,可偏偏只有木想容太傻太单纯了,想不到这一点!

现在又当面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她拒绝了木想容,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她笑话?

正在她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张十二出面替她解围了!

“想容呀,你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能跟别人一起睡呢?”

“………………”

这个理由并不怎么高明,因为按他这么说,以后木想容也干脆不要嫁人得了,毕竟嫁了人就不是一个人睡了。

但张十二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一脸的严肃,但他是什么想法可瞒不过在场几个女人,看着他,眼神中尽是鄙视!

就你那点龌龊的想法,还当别人不知道呢?呸!流氓!

可殊不知,若是张十二接下来不对她们“耍流氓”的话,急的估计又是她们了…………

(应该是没有什么违规内容吧?现在整风进行中,不敢瞎写了,不然写了也是白写,阔怕…………)

第六百七十章 江湖郎中(求订阅!)

木想容本来还要说“原来不也一起睡”之类的,不过却被张十二拉着,偷偷在她耳边说了句“如果你再跟她一起睡,晚上我怎么找你”,木想容方才如梦初醒。

看了看张十二,又看了看其他女人,然后脸红了,头低了下去,不再说话了。

原来她们都是这种想法,就只有自己傻傻的,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还要继续跟雨桐姐姐一起,估计她心里恨死自己了吧?

想到这,木想容又偷偷的瞥了秦雨桐一眼,两个人的目光正好在空中相遇,然后又快去分开,都被臊的不行。

而罪魁祸首张十二想到屋里的六个女人都单独住了一间房子,那么晚上——他是不是可以一一宠幸了呢?

六个人呀,难度不小,考验他实力的时候到了!

然后就是一脸猥琐的笑容。

莫漓和陆馥婧看到张十二的这副表情,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坏事,握了握拳头,恨不得打他一顿。

搬了一晚上家,天色又不早了,老夫人早就回去休息了。

而张国公则留在前厅里,准备跟莫漓说几句话,毕竟是搬来了别人的住处。

可是他现在有些后悔留在这里了,因为他感觉张十二话里话外都在说一些少儿不宜的话题,虽然他不是少儿,但是听了也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于是轻咳了两声。

“咳……咳……”

听到这声轻咳,张十二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张国公,顿时有些汗颜,忙笑着说道:“爷爷,今天忙活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张国公瞪了他一眼,心想你当我不想早点回去?你当我想听你跟这些姑娘打情骂俏?

我可得有插嘴的机会!

然后才说道:“易儿呀,这次能搬到这里,多亏了莫家丫头,你可要多谢谢人家才是!”

不等张十二回话,莫漓就落落大方的回道:“爷爷,这都是漓儿的分内之事,爷爷不用对漓儿说感谢的!”

“呵呵……好……好…………”

听到这话,张国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虽然听张十二说要搬到莫漓的宅子来,张国公就大概猜到了他跟莫漓的关系,但是现在听到莫漓改口叫他爷爷,则直接证实了他的想法!

只是他有些感慨,原来他跟莫国公还算是平辈相称,现在他的女儿叫自己爷爷了,莫国公该叫自己什么?

想到莫国公再面对自己时那涨红的老脸,张国公都觉得好笑。

说完了,张国公就准备回房休息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看了张十二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注意身体”,就走了。

走了…………

………………

为什么要让张十二注意身体,张国公没有明说,但无论是张十二还是剩下的女人,都无比清楚。

然后几个女人的脸就红了……

张十二的表情就比较精彩了:这是奉旨嘿嘿嘿?

那还等什么,姑娘们,躁起来吧!

等他再看向他的“姑娘们”时,才有些尴尬的发现,她们早就走没了人影!

呵呵,还害羞上了!

张十二yd的笑了笑,然后就开始思索,先去宠幸谁?

想了一会儿,才决定还是从陆馥婧开始。

这女人,今天对自己吹鼻子瞪眼,很是不服啊!

不服就干!

于是,张十二就朝着陆馥婧的房间走去………

可结果有些不理想,陆馥婧跟昨天晚上的莫漓一样,竟也反锁了门!任张十二怎么敲门都不开!

无奈之下,张十二只能换一个了!

今天就饶了你,改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然后就来到了秦雨桐房前,敲了敲门,同样不开!

张十二惊了个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顺着敲下去,果然跟他想的一样,都不开门!

这是有预谋的呀!

张十二真是又急又气,还有比他还悲催的男人吗?

守着六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光不能碰,现在连看都看不到了!

最关键的是,这还都是自己的女人!

张十二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

他想了一会儿,决定这事还需要逐个击破,捡软柿子捏!

于是再次回到了木想容的门前,经过他不遗余力的劝说加卖惨之后,终于让木想容给开了门!

当木想容开门的那一刻,张十二露出了一个贱贱的笑容:呵呵,狼来了!

………………

木想容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就算张十二进了她的房间,最后也不过是满足了一些口舌以及手脚上的便宜而已。

至于说那最关键的一步,别说木想容不同意,就算同意的话,张十二也会犹豫。

因为对于木想容,他的感情比较复杂,他更希望在给她名分之后,再让她彻底变成自己的女人,而现在,还是做她单纯的女孩好了!

不过,经过这么一晚之后,想必木想容也不会再怎么单纯了。

单纯如她,可是在情场老手张十二的调教之下,对于某些事情也开始熟悉起来,看着木想容在自己的手下进步飞速,张十二也无比欣慰。

睡,是跟木想容一起睡的。

虽然没有进行最后一步,但是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了;该摸的,不该摸的,他也都摸了,所以他很满足。

完事之后,他就搂着木想容沉沉睡去,不过也没敢睡死,半夜的时候,当木想容还趴在他的胸膛上满足的咂着嘴时,他轻轻的把木想容的脑袋移开,然后起身离开了。

虽然张国公最后那句话已经有些承认了他跟这些女人之间的关系,可现在大家都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是注意一些好。

………………

早上醒来,张十二已经不在身边。

床上还残留着张十二身上那特殊的味道,木想容嗅了一口,只感觉满满的幸福。

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不禁感到如梦如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不堪的胸前,叫不免一阵发红。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这样………

只不过,这种事情,她不会再傻到跟其他女人说了,虽然大家关系好,但是在关于这件事上,还是保留些**比较好!

由此可见,经过张十二一晚上的调教,木想容不仅在某些事情上开了窍,人都跟着成熟了不少……

………………

张国公和老夫人上了年纪,觉比较少,睡得早,醒的也早。

秋萍和小环也知道他们的习惯,早早的起来做了饭。

而张十二起床的时候,老两口已经吃完饭离开了,其他六个女人则在屋里吃着饭,而陆三和秋萍他们则是去了侧间吃饭。

张十二进屋的时候,六个女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他看了过来,眼神中多有得意,那意思仿佛是在嘲笑张十二,家里住着六个女人,最后他还得独守空房,多可怜?

而木想容也加入了她们的阵营,脸不红气不喘的,心里却在安慰自己——昨天晚上我确实也拒绝了易哥哥呀!只不过……最后没抵抗住而已……

张十二却没在意她们的眼光,反而是笑着对木想容说道:“想容呀,昨天睡得怎么样?”

“啊……还好吧,易哥哥……”

说这话的时候,木想容还一个劲的对张十二使眼色,仿佛在告诉他别乱说话,以免露了陷!

但张十二根本就不理会,就好像故意的一样,然后继续笑道:“我也是啊!早上起来没看到我,是不是吓了一跳?

呵呵,昨天晚上听到外面有猫叫,我就出去看了看,怕回去再把你吵醒,索性就没回去!

想容就放心吧!今天晚上若是再有猫叫的话,我肯定不会再出来了,省的让想容自己睡!”

“………………”

我一点也不放心啊!

木想容有点欲哭无泪,看了张十二一眼,心里一阵抱怨:这不是故意把我卖了吗?

这次,木想容想的很对,张十二确实很不道德的把她给卖了!

他就是故意告诉其他几个女人,你们不让我进屋,可是有人让我进屋,看你们急不急!

打败敌人的方法,就是让敌人自相残杀,从内部攻破她们的防线,到时候,他只管左手渔翁之利就好了!

张十二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简单快速的吃了几口饭,赶紧溜了。

走之前略显同情的看了木想容一眼:想容啊,千万不要怪我…………

张十二一走,木想容果然受到了其他女人的口诛笔伐!

本来大家决定好了不放张十二进屋,可木想容倒好,一个人就让她们所有人的努力付诸东流,这不得好好说说她?

她们怎么说木想容的,张十二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从那天晚上之后,他无论溜进哪件房里去,都是畅通无阻…………

或许,被木想容的叛变一搞,这些女人都不信任起彼此来,都以为自己在那努力拒绝张十二的时候,实际上是把张十二往其他房间送,便宜了某些人!

所以,干脆就让他来吧,反正她们也确实想跟张十二在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张十二是真的享受了齐人之福,除了陈巧兮和莫漓这两个被他开发过的女人之外,不知怎么,秦雨桐和陆馥婧在面对他的时候也相当主动。

于是乎,顺水推舟,张十二就把这两个女孩也变成了女人…………

有的时候,一晚上要连续跟四个女人征战,幸亏张十二实力强悍,不然一般人还真的受不了……

只能说,累,并快乐着……

………………

回到金陵的这几天,张十二难得的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么好的心情了。

比如说,康王府。

这几天,康王府里的下人们也不知他们该不该高兴。

说高兴呢,这几天唐庆瑜脾气那叫一个暴躁——虽然原来的时候她他们就体会过了,但是这几天却尤其厉害。

那脏话张嘴就来,谁上骂谁,那污言秽语,别提多气人了,他们保证,若不是看他是康王世子的份上,就凭他嘴巴那么欠儿,肯定要爆锤他一顿!

可要是说不高兴呢,倒也不尽然!

因为以他们服侍唐庆瑜多年的经验,之前的他脾气就不好,骂人都是轻的,经常一发火就摔砸东西,摔了之后还有个毛病,就是必须让人打扫,不打扫的话就不摔了,而且会骂人,若是打扫干净的话——他就会继续摔!

这个时候若是谁触了他的霉头,被打一顿也是家常便饭!

可这次呢,他除了骂,倒是没再动过手。

并不是他不想,而是条件实在不允许呀!

因为唐庆瑜的四肢已经完全废了,抬一下都不行,更何况打人了?

就为这事,下人们也是值得高兴的。

唐庆瑜受伤之后,康王妃从城里找了几个先生看了看唐庆瑜的伤势,都表示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有个江湖郎中毛遂自荐,康王妃抱着死马当成果活马医的心态,把他请了进来。

那个江湖郎中看了看他带着血洞的四肢,然后就说没什么大事,只要止止血,然后用上他的药,要不了几天,腿脚就能恢复如初,行动自如。

康王妃听了喜出望外,又见江湖郎中从衣服里拿出了一瓶药,给唐庆瑜用上之后,那伤口的血果然止住了!

这下,康王妃彻底信了这个江湖郎中,还以为是他儿子福大命大,命中有贵人相助,于是乎给了江湖郎中不少银两以示感谢。

那江湖郎中拿到银子之后也异常高兴,拍着胸脯跟康王妃保证,只要有他在,唐庆瑜恢复到之前那完全没有问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二天,这个江湖郎中就不见了,康王妃派人找遍了金陵城,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而唐庆瑜用药两天,四肢并没有一点复苏的迹象,康王妃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不过说起来,那个江湖郎中也不算骗人,因为他说只要有他在,唐庆瑜就能恢复了。

而他现在用自己不在的方式告诉康王妃,唐庆瑜是恢复不了了………

(这两天天气有点不正常,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大风大雨……)

第六百七十一章 请法师(求订阅!)

唐庆瑜受伤的事情已经让康王妃有些心力交瘁了,而江湖郎中的欺骗则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湖郎中消失之后,康王妃就病倒了。

一次被骗,不过是被骗点钱而已,康王府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拿出个成千上万两银子倒也不是什么难题,所以被江湖郎中骗去几百两银子而已,不至于算是什么大事。

可关键就在于,这次被骗并不仅仅是因为银子的问题!

唐庆瑜受伤的画面,康王妃亲眼看到了,可以说是触目惊心,她心中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可她并不想认命,因为唐庆瑜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至于唐庆言,在她眼里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康王都不在了,又怎么指望的上他?

所以她请了金陵城里好多有名的先生过来为唐庆瑜看病,但是结果无一例外,他们都束手无策,并隐晦的表示,唐庆瑜这胳膊和腿,怕是就这么废了!

废了?

康王妃听到之后跟发了疯一样,也就是这个时候,江湖郎中出现了,并对她说了唐庆瑜的伤能够治好这样的话。

她的希望再次升了起来,只要唐庆瑜能够站起来,无论代价是什么!

这种希望成了她最后的依托,所以当听到江湖郎中不见了的时候,比被骗更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她唯一的精神依托轰然倒塌!

她多希望,就算是骗她,那就多骗她一会儿,或者骗她一辈子,起码余生还有奔头,可现在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康王妃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再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瘦到骨瘦如柴。

这个时候,她不甘心,儿子就这么被废了,换谁能甘心?

作为康王世子,瞬间成了废人,这不仅仅是她们的耻辱,也是皇室的耻辱!

康王妃有一瞬间恨不得把这事捅到唐仪志那里去,她的儿子不能就这么废了,必须有人付出代价才行!

可是,她又茫然了。

真捅到唐仪志那里,应该怎么说呢?

说她的儿子被张十二的亡魂给废了?

若是真这么说,估计别人会以为她疯了!

能跟这事扯上关系的,倒是有个人,那就是王韵诗!

若不是跟王韵诗成亲,唐庆瑜又怎么会惹的张十二的亡魂不满?

可是,康王妃又怎么敢再继续找王韵诗的麻烦呢?若是再招来那亡魂,岂不得不偿失?

由此可见,康王妃对“还魂说”深信不疑,因为她也认为,除了鬼魂之外还有什么能办到?

尤其是王韵诗凭空消失,若说不是鬼魂所为,怕是连鬼都不信!

而且据说到现在,王韵诗都没找到,这更印证了她的想法,看来王韵诗被鬼魂抓走了,她也没有去找王家麻烦的心思了。

越想这事,她就越害怕起来。

唐庆瑜虽然废了,但好歹还活着。

那亡魂还会不会再来,还会不会再对唐庆瑜或者她们家里的人下手呢?

细思极恐啊!

看来,就像之前那些人说的一样,是时候请些法师来做做法,超度一下亡魂,保她们家平安了!

可法师毕竟属于一个陌生词汇,康王妃也只在剧院里听过,在金陵的地面上却没见过,哪里去找法师呢?

就在她皱眉深思之时,突然想到了远在京城的唐庆言!

是的,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那个一直不被她待见和重视的私生子,现在却是她们家过的最好的人!

当初,就因为自己的不待见,所以极力怂恿康王,把唐庆言送去了荆州求学,说是让他求学,实际上不想在荆州的地面上多看到他一眼!

可谁知,这家伙倒是有自己的头脑,去了荆州之后,竟然跟当时的太子唐仪志混上了,而且关系不错!

就凭这这一点,他要比唐庆瑜强不少,要知道,早在唐庆言之前,唐庆瑜就去荆州求学过几年的时间,可是呢,唐庆瑜不光没有在荆州结交些人脉,反而迷上了莫漓,最后不仅无疾而终,反而被莫漓给打了,留下笑柄!

而且唐庆言的运气实在不错,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太子继位,看好襄王的情况下,襄王遇刺,然后太子就成了唯一的继承者。

也就是那个时候,康王才又开始重视唐庆言。

可康王始终没有看到这一天,太子唐仪志登基,然后唐庆言跟着水涨船高。

因为同样拥有康王世子的身份,所以唐仪志并没有给唐庆言安排什么官职,但是这不能否认唐庆言在他身边的左右!

听说,唐庆言现在在荆州混的风生水起,成为唐仪志的左膀右臂,虽无显赫的官职在身,但却比那些大官们要风光多了,谁不想着巴结他?

当然了,就算他这么厉害,康王妃也不是想着让他为唐庆瑜报仇,毕竟连唐仪志都办不到的事情,他又如何能办到?

康王妃之所以能想到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好歹在荆州这种大地方,见过的人也多,肯定能给她找几个法力高深的法师!

康王妃现在也不求别的,只求来几个法师做法,把张十二的亡魂给度了,不再害她们,她就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些,康王妃赶紧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下人通过专门的驿站,快马加鞭的往荆州奔去…………

……………………

马是好马,又走的驿站,一路上马不停蹄,只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信就送到了荆州唐庆言的手中。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唐庆言觉得有些不那么真实。

那个女人也会给自己写信?

他虽然叫她母后,可是他也知道,她从未把自己当成儿子看待过,对她也没什么感情,所以康王被杀之后,他就再也没回过金陵一次。

可没想到,现在她竟然来了家书…………

带着好奇、疑惑的心态,唐庆言打开了信。

当他看信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并且眉头越拧越深!

唐庆瑜被废了?

张十二的亡魂?

请法师去超度?

若不是能够认出字迹确实来自康王妃的话,他一定认为这是谁在跟自己开玩笑,因为这些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什么时候亡魂也能害人了?

而且张十二死了那么久,怎么知道是他的亡魂?

最关键的是,他也没听说过什么法师啊,去哪里给他找?

唐庆言越想越奇怪,然后又把这封信看了一遍,着重看了一下唐庆瑜被废前的介绍,看完之后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巨响?

血洞?

这描述,为何跟“小李飞刀”的伤人模式那么相像呢?怪不得会说跟张十二有关呢,难道真是他的亡魂作祟?

虽然觉得有些夸张,但涉及到张十二的问题,唐庆言也不敢托大,想了想,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准备进宫!

………………

自从做了大唐皇帝,唐仪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原来,他还可以每天流连于荆州城内,喝喝小酒,参加个诗会,认识一些小娘子,多有乐趣啊!

可是现在做了皇帝,宫基本不能出了,因为一旦出宫,那些大臣们就会连连上谏,说什么不成体统,说什么不安全,反正就是不让他上街。

所以原来经常做的,现在也都成了奢望。

这真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最关键的是,因为唐帝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他唯一的亲人仪岚公主,现在也对他敬而远之,让他十分心寒。

而他最大的仇人张十二虽然死了,可并非死在他的手下,也没有让他见到自己登基的画面,所以唐仪志心里十分不爽。

没有亲人,也没有仇人,还不自由,做这皇帝有什么用?

唯一的乐趣,怕就是偷偷打扮一下,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跟着唐庆言偷偷溜出宫快活一番了吧?

哎!做皇帝做到他这个份上,确实也够可以了!

而现在,端坐于后宫之中的他,听到唐庆言说完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耳朵听到的。

“把信给我看看!”

于是从唐庆言手中把信拿了过去,看完一遍之后,眉头微微皱起,然后交给了一旁的吴德。

待吴德看完,他才开口问道:“吴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吴德放下手中的信,思考一会儿,才说道:“通过信中对于康王世子伤势的描述,确是十分符合小李飞刀的特征!”

“当真是那家伙还魂了?”

唐仪志立马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兴奋,也说不上沮丧,有种让人猜不透的模样。

吴德跟看弱智一样瞥了他一眼,然后才缓缓道:“什么还魂的说法,不过是有人信口开河罢了,作不得真!老奴也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可那小李飞刀——不是只有张十二才会吗?现在又出现在了金陵,这该作何解释呢?”

旁边的唐庆言也插话说道,虽然他对唐庆瑜并不怎么感冒,可毕竟他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也要管管才是!

吴德听了,眼睛微眯,眼神看着远方,突然爆发出一道精光来。

“伤人的确实是小李飞刀,可却不是什么鬼魂所为!”

“不是鬼魂,那是什么?”

“张十二!”

说完这句,吴德又想到了三个月前,云陵江边,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年轻人身背枷锁跌落江中,他在江边守了半个时辰才离去。

只是没想到,纵使那样都没有要了他的命,不得不说,上天还真的眷顾他!

不过,吴德并没有对当时的做法后悔。

回宫之后,唐仪志曾经数落过他,说既然杀人,为何不直接杀了,投江算是什么事?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又算什么?

吴德当时并没多说什么,倒是希望张十二活着,因为没有他的荆州,都不热闹了…………

“什么?张十二??!!!”

两个人听了,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且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只不过,唐庆言脸上除了惊就是怕,而唐仪志脸上,则是有些欣慰的微笑,他虽然希望看到张十二死,但更希望他死在自己手下,死在他的眼前,以报当初被他各种侮辱之仇!

“你确定,他真活着?”

唐仪志又问了一句。

吴德想都没想,然后回道:“看这事的行事手段确实像他所为,再加上小李飞刀的伤势,基本可以断定,是他无疑!”

“好,好,好!!!”

唐仪志连说三声好,然后大笑着对吴德说道:“好,不怕他活着,就怕他无声无息的死掉!既然现在确定他还活着,那就派人南下,给我把他拿下!”

听到这话,吴德在心里叹息一声,这家伙虽然做了皇帝,可是行事风格以及思维都不是一般的差,跟张十二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就凭他,还想拿下张十二?

于是说道:“陛下,派兵就免了吧!”

“为何?”

“陛下觉得,以张十二的轻功修为,若是知道陛下派兵去捉拿他的话,还会那么轻易被捉到吗?”

旁边的唐庆言听了也插话道:“是呀,陛下!那张十二诡计多端,而且轻功不错,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唐仪志瞪了他一眼,然后才看着吴德问道:“那吴大人说应该怎么办?抓也不能抓,难不成就看他在金陵逍遥法外?”

吴德摇了摇头,心中却在鄙夷的想着,你真当张十二跟你一样?

“据老奴所知,张十二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他既然知道了是咱们谋害的他,所以他肯定不会罢休!

咱们也不必派人去金陵,只管在这里等着他就是了。老奴相信,要不了多少时日,他就会自己来荆州找咱们报仇!

既然陛下那么恨他,倒不如想好对策,就在这里等着他,等他来了,再一举把他拿下!”

“好!那就按吴大人说的办!就是不知道,这张十二有没有这个胆量!”

话虽这么说,可是想到张十二原来对待仇人的做法,唐仪志自己心里都有些发怵起来……

第六百七十二章 被斩了!(求订阅!)

吴国,郢都。

朝堂之上。

这几天,吴帝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他有一个哥哥,说起来,并不怎么务正业,除了爱好女人之外,好像就没了其他爱好。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此而厌烦他,反而更加尊重并且照顾这位哥哥,因为若不是他的这特殊爱好,自己又怎么能以一个非嫡长子的身份当选吴国皇帝呢?

最关键的是,当初哥哥可没有这种爱好,只是后来在选储君的时候,他才突然这样,以至于老皇帝当时龙颜大怒,直接取消了他的储君资格,反而立了自己这个非嫡长子!

虽然没有亲自问过,但吴帝始终觉得都是他哥哥故意把储君的位置让给自己,才有了他的今天,所以他对哥哥心存感激,对于哥哥提的要求也基本是有求必应。

虽然哥哥的某些恶趣味爱好连他看了都觉得不入眼,可因为心里的感恩,他从未多说过什么,而且还会无条件的帮他完成。

就比如这次他强烈要求去往越国,他也答应了。

在他看来,越国的战力跟吴国相比,不值一提,去就去吧,不会有什么危险。

当时为了保护吴国王爷的安全,吴帝让吴将军带队,带着几百个吴国骑兵精锐一同前往,一来可以给越国以震慑,让越国不敢轻举妄动,另外则是可以全方位的护卫吴国王爷的安全。

可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看着跪于台下的吴将军,吴帝冷声问道:“吴将军,你保证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回陛下,末将保证自己的话,句句属实!”

吴将军对吴帝叩头,声音有些凄凉的说道。

吴帝听了,再次陷入深思,然后又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提问的说道。

“可是,三个月之前不是听说大唐的张县伯投江自尽了吗?吴将军说的张十二跟大唐那个张县伯可曾是一个人吗?”

三个月前,从大唐的探子传来消息,张十二因为谋杀康王,罪孽深重,最后畏罪投江自尽,当时的他们对此将信将疑,还以为大唐是故意放风来麻痹其他诸国,让那些就如同他们这种对大唐有想法的国家去攻打他们,然后他们再趁此反击呢。

所以吴国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密中观察大唐的一举一动。

根据他们后来的观察,张十二好像真不在了。

因为无论是张家,还是跟张十二有关系的人都遭到了大唐新帝的惩罚和排挤,若是张十二没死,他怎么会这么做?

于是乎,吴国朝堂上也出现了两种声音。

一种是张十二不在了,大唐对吴国也没了什么威胁,吴国也没了什么忌惮,趁机攻打大唐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要知道,当初吴国所向披靡,已经在边陲上打败了大唐几次,只是后来张十二的“小李飞刀”横空出世,让吴国万分忌惮,所以才放下了攻打大唐的想法。

现在张十二死了,那些当初就支持攻打大唐的人自然全跳了出来,希望吴国可以抓住这次机会!

当然了,这波人的代表是吴国二皇子吴嬴全。

有人赞成,自然有人反对。

以吴国三皇子吴赢秋为代表的一群大臣则是极力反对攻打大唐,因为他们觉得就算张十二死了,但是他的“小李飞刀”绝技肯定留给了大唐,不然大唐怎么会派人杀他?

只要“小李飞刀”在,吴国就没有拿下大唐的把握,贸然进攻反而会给大唐机会,所以他们反对攻打大唐。

因为两伙人的意见相悖,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到底攻不攻打大唐的事情就放到了今天。

而听吴将军说了在越国的遭遇之后,二皇子吴赢秋觉得机会来了!

于是谏言道:“父皇,皇叔被张十二残忍杀害,还有三百多精锐骑兵同样断送在他手,这如何能忍?

如果父皇对此事还不闻不问,不仅吴国百姓会对父皇寒心,就连那大唐,怕是都会对吴国不齿!

父皇,为了皇叔,为了三百个精锐骑兵的英灵,下令吧!”

“攻打大唐,攻打大唐!!!”

吴赢全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些大臣们就喊了起来,喊声在朝堂大殿内回响,声声不息。

“陛下,万万不可!”

这个时候,吴赢秋也站了出来。

扫了吴嬴全还跪在地上的吴将军一眼,吴赢秋才缓缓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啊!

吴将军带领三百多名精锐骑兵护送皇叔前往越国,可到头来却只有吴将军一人回来,而且还说什么其他人都被张十二给杀了,先不说那张十二早就在三个月前投江自尽了!

就算真的是张十二,那他为何唯独把吴将军放了回来?

那我倒是想问一问吴将军,那张十二傻吗?他明知道你会回吴国通风报信,对他不利,为何不杀了你?反而让你跑回来呢?”

吴赢秋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透露着对吴将军的怀疑。

越国路远,一路上发生多少事情谁能说的准,凭什么他说什么是什么?

他说人是让一个“投江自尽”的人杀了,谁知道是不是被他给………

于是乎,台下的大臣们叽叽喳喳低声说了起来,再看吴将军的眼神都变了。

吴将军本来将头叩在地上,听到这话之后,激动的直接直起身子来。

“陛下,冤枉啊!末将若有一句话不实,还请陛下将末将满门抄斩!”

吴将军喊的声嘶力竭,让人不禁动容,就连吴赢秋都有些动摇了:难道,自己猜错了?

………………

“陛下!”

就在朝堂上的氛围陷入僵持的时候,突然有个守卫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匆忙?没看到朕在上早朝吗?”

吴帝语气冰冷,颇有种怪罪的意思。

他心情本就不好,这守卫却如此不守规矩,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打算好好说说他。

可那守卫并没有对吴帝的话多想,而是慌张的说道:“陛下,王爷回来了!”

“你说什么?皇兄回来了?”

吴帝喜出望外,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极力盯着殿门之外,可是看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吴国王爷的人影,让他很是失望。

“皇兄人呢?”

“回陛下!王爷一人骑马赶回来,身上又有伤口没有及时医治,所以失血有些多,到皇宫的时候王爷已经昏迷了过去!现在已经送到太医院里去了!估计也差不多过来了!”

听完这守卫说的,吴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然后目光冷冰冰的盯着吴将军,冷声道:“吴将军,这就是你说的,皇兄也被张十二杀了?幸亏朕听了赢秋的话,若是听信你的谗言,那才是愚蠢!

你刚才不是说罪该满门抄斩吗?呵呵,那朕就成全你,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陛下,冤枉啊!”

吴将军大声喊着被人给拖了出去,而刚才站在他这一边的二皇子吴嬴全根本就不敢上前帮腔。

开什么玩笑?

现在自身不保,哪有功夫帮他说话?

想着,眼神还恶毒的看了吴赢秋一眼:算你这次走运!

吴将军被拖下去之后,吴帝又怒目扫视着刚才那些支持吴将军、意图开战的大臣们,冷声说道:“诸位爱卿也追随朕有多年了,怎么还能如此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然后满意的看了吴赢秋一眼道:“大家也都该向赢秋多多学习!万不能随意听信谣言,一切还都该有自己的考量才行!”

“陛下英明!三殿下英明!臣等昏庸无能,还望陛下怪罪!”

吴帝话音刚落,刚才的那些大臣马上就开口请罪了,当然,他们也知道吴帝已经杀了一个吴将军杀鸡儆猴了,万不会再对他们做什么。

这一切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让大家的脸面都好看些罢了!

果真,吴帝朝所有人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大家也不过是担心皇兄而已!不过,赢全作为皇子,有些事以后可不能张口就说!”

“父皇教训的及时!儿臣以后还要多向三弟讨教才是!”

说着,吴嬴全低下头去,而牙却紧紧的咬住了。

吴帝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

而台下的大臣们互相对视一眼,有人欢喜有人愁,吴帝刚才的做法也太明显了,夸一个踩一个,这不就是在为吴赢秋造势吗?

看来,这储君之争,或许早就分出了胜负,而他们继续支持吴嬴全还有必要吗?是不是该重新审视一下局势了,别吴赢秋真的继承皇位后对他们不满,那就坏了…………

………………

早朝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这时,刚才那守卫又跑了进来。

“陛下,王爷醒了!”

“好!那就把皇兄接过来,朕倒是想听听,这越国之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又是谁敢对皇兄下此毒手!还有那吴将军,倘若真是他害了皇兄,朕不仅会把他满门抄斩,更会株他九族!”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不寒而栗。

更有那跟吴将军攀亲带故之人,听到吴帝说出“株他九族”的话,腿脚一软,直接跪下了!

九族啊!

怕是只要跟吴将军有点关系的,都能算在九族以内!

这下算是完了啊!

吴帝可不管那些人怎么想,反正他打定了主意,自己这皇位都是吴国王爷让给自己的,为他做些事情无可厚非,假如真是那吴将军害他,必须株他九族!

而且他还在想,吴将军跟吴国王爷无冤无仇,为何害他?他背后必然有人指使,可又是谁指使的呢?害了他,谁最得利?

想到这,他就看了吴嬴全一眼,假如刚才不是吴赢秋阻止,不是吴国王爷突然回宫,怕是自己也信了吴将军的话,准备对大唐开战了吧?

谁想对大唐开战一目了然,那是谁指使的他,也显而易见了!

感受到吴帝那冰冷的目光,吴嬴全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赶快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时,几个下人抬着轿子把吴国王爷送了过来。

之所以抬轿子,是因为吴国王爷失血太多,就算醒过来,可也是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有那么几口气可撑不住他的身体,只能抬过来了。

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没见,吴国王爷就瘦成了这个模样,吴帝看了又惊又怜,赶紧走了下来。

“皇兄,你受苦了啊!”

吴帝拉着吴国王爷的手,说的情真意切。

看吴国王爷这面相,他受的罪可不轻啊!

可怜的同时,吴帝的心更是狠了下来!

不论是谁,这次都得付出代价!

吴国王爷听到熟悉的喊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正是他的皇弟、同时也是吴国的皇弟时,再也憋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陛下,你可要替皇兄报仇啊!”

一个年过半百的汉子,肆无忌惮的哭出来,确实让人动容。

吴帝握着他的手,又怜悯又气愤,问道:“皇兄,是不是吴将军害你?你对朕说,朕必会为你主持公道!

还有,那吴将军朕已经下令斩了,若真的是他所为,朕马上下令株他九族!”

“吴将军……斩了?株他……九族?”

吴国王爷把这话在嘴里反复咀嚼了几遍,仿佛想到了什么,大声急呼道:“陛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为何?”

“因为皇兄这伤跟吴将军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而且当初吴将军还一再劝过我!若非皇兄固执,也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所以,吴将军可万万斩不得呀!”

吴国王爷虽然蛮横,但也不是不讲道理。

况且吴将军当时确实劝了他几次,只不过被他拒绝了,还扬言要撤了他,这个时候,不能冤枉他!

“这………”

吴帝愣了一会儿,然后马上对那守卫喊道:“吴将军人呢?快快送回来!”

“回…回陛下……吴将军他……他……他已经被斩了啊!”

守卫声音发抖的说了出来。

第六百七十三章 全面开战!(求订阅!)

“什么?已经斩了?”

吴帝听到这话,眉毛一挑:“你们这群废物,为何斩的那么快?没听皇兄说吴将军根本没有罪吗?你们这群饭桶,给朕滚!”

守卫听到这话,腹中满是委屈,一溜烟的退下了。

人是你下令让斩的,而且不光想斩他自己,还想着株人家的九族!

况且你下令之后都过了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都没有斩掉一个人,到时候是不是又会有人说他们办事效率低下,拿皇帝的话不当话呢?

哎,伴君如伴虎,这活的也太累了!

不过这帝王心思,一般人也揣摩不得,骂一顿就骂一顿吧,反正比起被“误杀”的吴将军来说,这一切好到不能再好了!

待守卫退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

吴将军……被误杀了?

这尼玛杀了一顿,竟然发现是友军,还有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

但也有人为此高兴的,比如吴嬴全。

吴将军死不死,吴嬴全并不看重,毕竟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

可是刚才吴国王爷的话说明吴将军之前说的或许不是胡扯,他们真的可能遭到了张十二的袭击!

不管张十二死没死,但是这帽子只要扣在了大唐头上,开战就对了!

瞥了吴赢秋那张皱眉思索的脸一眼,冷笑起来,心想这下你猜错了吧?

………………

“皇兄,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弄到现在这种地步?”

吴帝关心而又好奇的问道。

“张十二!大唐的那个张十二!一切都是因为他啊,他不仅伤了我,而且还把所有的骑兵团都给残忍杀害了!

陛下,你可要替皇兄报仇啊!”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吴国王爷竟委屈的哭了出来!

这可不是他装,而是确实委屈!

张十二伤他哪里都行,甚至杀了他都比现在要好的多!

这些天,他不仅要承受肉体上的疼痛,更要承受来自精神上的折磨!

他……不是男人了啊!

这人生,到底还有什么乐趣!

想到这,吴国王爷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双重折磨,委屈的嚎啕大哭,让人动容。

只不过,周围的人看着吴国王爷动情痛哭的模样,都有些纳闷。

因为吴国王爷平时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三四百个精锐骑兵被杀对吴国来说确实是个巨大损失,可以吴国王爷的性格,只要他活着,他才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那他哭肯定不是因为死去的吴国骑兵而哭,那这么委屈的痛哭只是因为张十二把他打伤了?

那也不至于哭的这么伤心吧?

吴帝同样也有这个想法,所以才有些小心的问道:“皇兄,那张十二……伤了你哪里?”

不怪吴帝好奇,只怪他从吴国王爷进门就一直观察,可是看来看去,却发现吴国王爷除了身体虚弱、脸色苍白之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呀!

可吴国王爷说的又不像是在撒谎,所以他才好奇!

听到这话,吴国王爷再次委屈大哭!

良久,他才止住了哭泣,一帮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尼玛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用得着这样?

吴国王爷仿佛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良久之后才开口道:“陛下……他……他把我的……命……命根子给打没了!哇!!!”

说完这句,吴国王爷感觉自己的力气全被用尽了,直接昏死了过去。

“………………”

而整个大殿里,却是出奇的安静。

有好多人的脸色憋的有些红,想笑却不敢笑,有些难受。

而有的人则是释然了。

怪不得吴国王爷哭的那么惨,那么动情,现在可以理解了,因为对吴国王爷来说,命根子就相当于他的第二生命——不对,有的时候,比生命都重要,现在命根子被打没了,不就跟要他的命一样?

………………

看着昏迷的吴国王爷,吴帝没有喊人。

沉默了良久,吴帝本想掀开吴国王爷的衣服,确认一下他的伤势到底如何,可是想了想,那种画面,自己还是不要看了吧……

虽然有些部位现在不经常用了,可偶尔还是会用用的,若是看了一眼被吓到,以后万一也不能用了,那该如何是好?

喊来守卫,把吴国王爷送了回去。

这个时候,吴帝的脸色已经铁青。

而刚才被吴帝一番夸奖的吴赢秋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这剧情,怎么像是他被现实给狠狠打了脸?

最开心的莫过于吴嬴全了,看着沮丧的吴赢秋,他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好像有点对不住他这位皇弟!

于是沉声说道:“赢秋啊,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你刚才是不是说吴将军谋害了皇叔,然后嫁祸给那大唐的张十二?”

“哎呦,不对!看我这脑子,想差了!皇弟可没有那么说过,皇弟只是怀疑一下而已,至于那吴将军被斩首也是罪有应得,谁让他没有把话跟皇弟说清楚,不是吗?”

“皇弟做事如此谨慎,皇兄也深受启发,以后定要多向皇弟学习才是!对了皇弟,你说把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吴国百姓,他们是不是也会跟皇兄一样,对皇弟这么推崇呢?”

“………………”

吴嬴全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每一刀都深深的刺入他的心里,让他一阵难受。gi

可他现在又不能反驳,因为吴将军虽不是被他所杀,却是因为他而死,这笔帐,必须算到他头上!

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吴国百姓对他估计会心寒吧?

看了吴嬴全一眼,心里叹息一声,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会这么败了,不知道该哭该笑……

吴国王爷能够活着回来,吴帝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当听到吴国王爷受伤的部位,他却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自己的兄长自己最清楚,把他命根子弄没了,跟要他命有什么区别?

不行,必须报仇!

吴帝的眼神中迸发出一道寒光,正赶上吴嬴全在对吴赢秋冷嘲热讽,当即不满意道:“闭嘴!”

待朝堂上安静下来,吴帝睥睨全场,然后冷声道:“诸位爱卿,你们可有何高见?”

刚才那些不支持对大唐开战的大臣们听到吴国王爷带回来的消息后,此刻都沉默了。

现在所有矛头直指大唐,不打好像说不过去了……

而刚才那些支持对大唐开战的大臣们同样保持沉默,并没有开口,因为刚才他们发表自己的意见后被吴帝给训斥了一顿,现在谁还会傻乎乎的说?

一众大臣们无人吭声,吴嬴全沉不住气了,直接说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说吧,赢全!”

“陛下,张十二打着大唐的名号,不仅杀了咱们吴国三四百个精锐骑兵,而且还对皇叔下此狠手,试问他为何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公然挑衅我们吴国?

答案显而易见,那就是他断定咱们吴国忌惮他,不敢攻打大唐!

若是长此以往,不仅仅是一个张十二,大唐还有无数个张十二,难道,当他们都对吴国出言不逊、随便动手杀人的话,咱们也不闻不问不成?”

这话一出,引来了众人的思考,毕竟这话的道理大家都懂,而且也有些深以为然。

“赢全说的好!大唐欺我吴国无人,竟敢单方面对我们吴国实行屠杀!若此事不给个交代,朕定绝不善罢甘休!”

“绝不善罢甘休!”

那些大臣们都是见风使舵的老手,看到吴帝表明了态度,马上跟着表起忠心来!

“父皇,可是那小李飞刀确实霸道无比,这也是张十二能单枪匹马的杀掉三四百个精锐骑兵的原因!

这攻打大唐,貌似不太妥当呀!”

吴赢秋的主张就是避战乱,谋发展,减少战争伤亡,造福吴国百姓。

而对大唐开战的决定明显有违他的初衷,所以才会拒绝。

“皇弟,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难不成就去了一次大唐,就被那张十二给吓成这样?若是这事传扬出去,咱们皇家的脸往哪里放?都被你丢尽了!”

“你——”

“都住嘴吧!”

吴帝打断了吴赢秋的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吴嬴全一眼,心里叹息一声。

二儿子一门心思想武力踏平其他诸国,而且干事麻利干脆,跟他年轻时很像,但是智谋上比起吴赢秋来就要差了不少。

而现在的吴国大概是在平稳发展阶段,不太需要领兵打仗,反而是需要一位圣贤君主,带着吴国一起发展,所以他才更倾向于吴赢秋。

可是对于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反而偏向吴嬴全更多一些,吴国王爷都被人这么羞辱了,还怎么忍?

“赢秋,你顾虑的还是太多了!朕原来一直告诉你你们,咱们可以不招惹别人,但若是别人招惹咱们,哪怕输了,也不能后退一步!”

吴帝这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吴嬴全一听,压抑着内心的喜色,然后说道:“父皇,那张十二的小李飞刀或许霸道无比,可以以一抵十,抵百,抵千,可是他能抵的上万,抵的上十万吗?

而小李飞刀没有再听过其他人会,所以咱们只要对付他一个人就够了!

他再厉害,也会累吧?

咱们吴国有的是军队,到时候上万人光是唾沫都能淹死他,还怕杀不了他?”

吴嬴全这话一出,吴国皇帝更是下定了决心。

“赢全说的在理,一个人再厉害他也不能一个人对抗一个国家!咱们军人有几十万,这次抽调一万人的精锐,直奔荆州!

那张十二不是厉害吗?我倒是要看看,是他一个人厉害,还是我们吴国的上万大军厉害!”

“父皇,可若是大唐一起抵抗呢?吴国还有多少胜算?”

吴嬴秋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皇弟就不要操心了。我可是早就听说了,大唐现任皇弟跟张十二关系不睦,想必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张十二跟咱们翻脸!

必要的时候,咱们还可以借用一下大唐军队跟咱们一起,把张十二给拿下!”

吴赢秋还想反驳,却被吴帝瞪了一眼给打断了!

“赢全说的十分在理!那这样吧,朕封赢全为征远大将军,明日起带领一万精锐,前往荆州要人!若是不给,全面开战!”

“是,陛下!”

吴嬴全十分得意的看了吴嬴秋一眼,犹如打胜了仗一样,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

对于荆州和郢都发生的事情,远在金陵城的张十二一概不知。

或许就算他知道了,不但不会担心,反而还会拍手称快:打起来吧,赶紧打起来才好!

又或者说,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他也没有问题。

因为张十二从云溪回来的时候,就决定干一票大的了,谁敢阻拦他,一并杀了就是了!

回金陵的几天,张十二享受着从未有过的从容和舒服,每天都跟美人打情骂俏,并且晚上还时不时的溜进某个人的房间去快活快活。

当然了,某个人可并不单纯的指一个人,而可能是某几个人,更确切的说,就是这六个女人。

自从木想容“背叛”的事情被其他女人们知道之后,她们也不再想着拒绝张十二了,晚上房门也不锁了,含义自明。

这个时候,张十二就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了,毕竟他只有一个人,不能一下把六个女人都照顾过来。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大被同眠的重要性,看来,自己还需努力才行啊!

当然了,张十二可不会一直风花雪月过的这么自在,这几天,除了晚上跟美人们嘿嘿嘿,白天他可是非常认真的在干着正事。

至于什么正事,自然是跟十二剧院有关的。

这两天,张十二化身编剧、导演,有时候还会临时客串一下龙套演员,为几个女人们讲着戏。

几个女人刚开始听说张十二演戏的时候还都抱着调笑的心态,可等看到张十二演的内容后,她们都变得严肃起来…………

(今天先这两章了,最近状态不太好,需要放空一下脑子,希望大家理解……)



第六百七十四章 回家(求订阅!)

在讲戏和演戏中度过了比较清闲的三天。

这天晚上吃过饭之后,看着屋外月光明媚,张十二想到了一些事情。

张国公和老夫人先回房休息了,屋里只有一男六女,虽然阴气有些重,可奈何张十二身上的阳气更旺,所以屋里一片安静祥和。

张十二看了看屋外皎洁的月色,然后对这些女人说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排了一天的戏,估计都累坏了吧?你们都赶快回去睡觉休息吧!”

这话一出,几个女人看张十二的眼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因为这不过才刚吃了饭,月亮也刚出来而已,怎么就天色不早了?

这家伙那么早就让她们去睡觉——肯定不安好心呀!

想到张十二那色眯眯的坏样,几个女人一阵了然,然后就——非常听话的准备回房间去睡觉了,至于回到房间是不是真的睡觉,或者是在装睡等待某人,这个就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了。

不过能从这点上看的出来,张十二这几天对她们的调教,还是比较成功的!

六个女人正准备一起离开,身后的张十二却又再次开口了:“韵诗,你先不用回去,留下吧!”

这话一出,不只是王韵诗一人,其他五女也停下脚步,齐齐往张十二看来,眼神中可没有多少善意,所有人都皱着眉,似乎在质问他:凭什么要单独留下她呀?你什么时候单独留下过我呀?

而王韵诗的脸也有些微红,有些无奈的瞥了张十二一眼,心里想着你就算想跟我…………可也不用这么明显、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吧?

等大家都回去了,你再悄悄来找我不行吗?

好嘛,现在倒好,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估计够呛了!

看到这群女人的眼神,张十二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群女人的脑洞也太大了些,都在想什么呢?

这女人看着正经,一旦动起真格的来,可比男人要流氓多了!

哎,女流氓呀!

惹不起,惹不起………

“你们都想什么呢?难不成你们还以为我把韵诗留下,会对她做些什么吗?”

而其他五女用眼神告诉他:嗯,我们就是这么以为的!

孤男寡女的,就算你不对他做些什么,谁能保证她不会对你做点什么呢?

张十二有些无奈,决定不再绕弯子了,于是说道:“当初在康王府把韵诗带到这里来,外人可没有知道的,都以为真是被我的魂魄带走了呢!

咱们这几天排的戏,你们也知道了我的用意,韵诗这个时候还不能出去,不能被人知道她就在我们家,不然就露馅了!”

众女听了点头,可又有些疑惑:这跟你单独把她留下有什么关系?

张十二也不急,继续道:“韵诗来这里也有几天了,而王知府跟王夫人这几天可还没有见过她。

虽然我让陆三去告诉过王知府一声,可一直不让他们见韵诗,他们难免会担心,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韵诗带回去一趟,等跟王知府见了面,再把她带回来!”

听到这,众女才算了然,原来是回家呀!

但还是不忘白张十二几眼: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早说不就完了?

………………

把其他几个女人打发回去睡觉,张十二就带着王韵诗走了出来。

虽然月色明亮,大街上一片光亮,跟白天也没多少区别,但街上却没有一个人行走。

这也要感谢张十二,因为这一切还都是因为关于他的“还魂说”这两天在金陵城越传越广,甚至应运而生了许多“法师”,在城里到处做法,驱散亡灵,超度魂魄。

在这个关节点,大家人人自危,更不敢晚上出来,生怕碰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所以两人一路走来,倒是十分安全,并没有碰到一个人。

关于王家的新宅子,张十二还是第一次来,至于之前他曾经去过的王府,因为王城恩的贬官,也被收了回去。

现在的王家住在一处有些破败的小院子里,若不是王韵诗带着,张十二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住在这里!

而且通过张十二在外面观察,这处宅子实在太小,看样子也只有两间厢房而已,王城恩两口子住一间,王韵诗住一间正好合适,可王家还有个王霸呀!

想到王霸,张十二这才注意,从那天王韵诗跟唐庆瑜的成亲现场就没见过王霸,按理来说,不应该呀!

于是才问道:“王霸呢?他不在金陵?”

听了这话,王韵诗笑着点了点头:“他回梁州了……”

于是跟张十二讲了起来。

原来王城恩不光被罢免了官职,朝廷还下令,让他不得离开金陵城。

王城恩知道自己若是一直留在金陵,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毕竟因为粮价的事情,他可得罪了太多金陵权贵!

又因为王家在梁州还有些产业,人脉在梁州也比金陵好的多,所以王城恩想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回梁州,就算自己在金陵遭遇了不测,可儿女平安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可是,王韵诗却没有走,除了担心父母的安危外,她总觉得张十二还会回来,所以她想守在这。

一开始王霸也不想走,后来王城恩跟王韵诗对他说了好多,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所以,这宅子虽小,只有两间厢房,但是对于她们已经足够了!

听到这,张十二就能感受到之前的王家过的是多么不好来,若不是自己回来,她们过的怕是更不舒坦吧?

张十二把手环住王韵诗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轻声道:“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韵诗趴在张十二的胸口点了点头,然后快速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脸色有些微红道:“还是先进家里吧,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王韵诗倒不是怕被外人看到,毕竟这个时间,估计也没人敢出来,她只是怕被自己的父母撞到,这样就太尴尬了!

张十二也没多想,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叩响了宅门。

………………

王城恩和王夫人早就吃过了饭,刚准备收拾一下回房睡觉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声。

“老爷,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王夫人被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情给整的有些怕了,听到敲门声就有些紧张。

王城恩思索了片刻,就大概猜到了外面是谁。

拍了拍王夫人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然后说道:“夫人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

“老爷,这……”

“不碍事的!我觉得可能是韵诗回来了!”

敲门声音不大,若真是不怀好意的人来了,哪里还会轻手轻脚的敲门?怕是直接破门而入了!

“韵诗?”

王夫人听了也有些愣,然后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再担心,反而有些期待,放手让王城恩去开门。

当王城恩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张十二和王韵诗时,不禁松了口气。

“爹!”

王韵诗小声说道,但难掩声音中的激动。

王城恩点了点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又看了看张十二,前几天陆三已经跟他说过一声了,但亲眼看到张十二,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你……果然还活着……”

张十二笑着点了点头:“坏人都还没死,我怎么舍得那么早死呢?”

王城恩想到现在的皇帝、以及金陵城中的势力,叹了口气,表示赞成。

怕隔墙有耳,王城恩也没让两人在外面久站,快速把两人让了进来,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娘!”

“我苦命的儿呀!”

来到前厅,王韵诗和王夫人抱做一团,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母女俩才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王城恩看了张十二几眼,发现他张着嘴欲言又止,想到他今天晚上来怕是还有其他事,于是把他叫到了外面。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才开口问道:“张县……”

真叫起张十二来的时候,王城恩才有些不知该如何称呼。

张十二笑了笑道:“王叔,直接叫我十二就好了!”

为了给王城恩起示范作用,他先改了称呼叫他“王叔”,心里却在想着,不久的将来,就得改口岳父了!

看到张十二带王韵诗回来的那一刻,王城恩基本断定了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反对,反而看到女儿跟着他,心里放心不少。

“十二,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讲?”

张十二点了点头道:“王叔,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还想不想再执掌金陵?”

听到这话,王城恩苦笑一声:“满意又如何?不满意又如何?现在的朝廷,昏庸无能,奸臣当道!就看这金陵城内都充斥着各种势力,哪里还是那么容易执掌的?”

自从唐仪志当上大唐皇帝、自己被罢免,反而是让隋婺源这种人兼任守将和知府后,王城恩就对大唐彻底失望透了。

别说他现在不可能再当知府了,就算上面下令恢复他的官职,他都得考虑考虑了!

与虎谋皮,得慎重啊!

“王叔,若是这金陵城只有一种声音,而且还不用听从荆州的差遣,那你愿意做这唯一的声音吗?”

“唯一的声音?”

王城恩看着张十二那张浅笑吟吟的脸,直接问了出来,待他看到张十二对自己点头,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竟然要——

王城恩连想都不敢再想,这种事情,别说是他了,估计让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多想,而张十二呢,不仅想了,还准备着手去干!

这让王城恩不得不佩服!

张十二也没把王城恩当外人,跟他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看着王城恩问道:“王叔,你愿祝我一臂之力,为先帝报仇雪恨吗?”

王城恩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十二,跟你比起来,我已经是老胳膊老腿了,还能再活多少年?既然你不嫌弃,那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你只管去做好了,该是我做的,我自然不会推辞!”

王城恩也想明白了,现在的大唐不是原来的大唐,金陵也非原来的金陵。

按照张十二所说,唐仪志心狠手辣,不仅跟金陵粮庄主串通涨价的事,还对张十二痛下杀手。

这如果都不值得他震惊,那弑君杀父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就不得不让他重视了!

王城恩从做官开始,都是唐帝封的,算起来,他是唐帝的官员,自然也只对唐帝忠心,现在唐帝被人残害了,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怎么能不愤怒?

所以他也支持张十二的做法,打他丫的!

若是其他人跟他这么说,他多半会不屑一顾,可张十二不一样,当初在梁州一个人能够战败整个西梁军队、逼迫西梁停战何解的猛人,在他眼里那是无所不能的!

跟着他干就完了!

王城恩的反应在张十二的预料以内,于是就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跟他讲了一遍,听的王城恩直点头。

其实,若是只杀个唐仪志和吴德,张十二完全不用弄的大张旗鼓,直接一个人偷偷溜进皇宫把人杀了就是了!

可那样师出无名,且人死了无从对证,到时候全天下的人该怎么想他?

他可以与全世界为敌,可是他的家人呢?

所以他才决定从根本上彻底摧毁唐仪志,让大唐人都看到他的真面目!

留王城恩重新执掌金陵也有他的考量在里面。

攻打荆州,他肯定不能带着家人还有身边的女人们一同前往,那毕竟太危险了。

所以她们都要留在金陵,作为自己的大后方都不能保证安全的话,他怎么能放开手脚在前方厮杀?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个位置给王城恩最为合适除了他是自己人(未来的岳父肯定要是自己人了)外,最主要的是王城恩原来做过金陵知府,金陵百姓也认可他,让他做金陵知府,可以说是无缝对接!

(今天就这一章了,实在有些码不动了,跟各位等待的兄弟说一声抱歉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 吕三皮(求订阅!)

跟王城恩把事情沟通的差不多了,张十二又开口问道:“王叔,我想找个能在知府里帮我的人做内应,你在金陵也做了一段时间的知府,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

王城恩听了,叹了口气道:“哎,我来金陵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而且金陵人有种天生的排外思想,哪怕我是知府,但是手下也没遇到几个信得过的人!”

若非这样,当初他在金陵也不会步履维艰,过的那么难了!

突然,他又像想到了什么,马上又说道:“不过有一个人,倒是可以去试一下!这个人你也认识!”

“谁?”

“吕三皮!”

听到这个名字,张十二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说起这吕三皮,当初还是因为自己的引荐,他才进了知府,拜在王城恩的门下做了衙役,可是听王城恩的意思,这家伙现在混的还可以。

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但是自从把吕三皮安排给王城恩之后,他们也有三个多月没见了,至于吕三皮还会不会听自己的,张十二也说不准。

又跟王城恩说了一会儿,问了问吕三皮的近况以及他的住址,这才算完。

这个时候,王夫人和王韵诗母女二人也已经说完了话,走了出来。

“张公子,这次多谢你了!”

王夫人刚说完,张十二就笑道:“婶娘不用如此见外,叫我十二就成!”

当初在梁州的时候,王夫人就对自己亲切的很,张十二打心底都对她抱有好感。

王夫人听了,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今天对她来说实在太高兴了,不仅仅是因为女儿回来了——前几天就听陆三说了王韵诗住在张家,她们倒不是那么担心。

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她看到张十二和王韵诗一起牵手走进来的时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女儿终于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这是多大的造化啊!

打心底里,她替自己的女儿感到开心!

“十二啊,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婶娘就跟你说几句体己话!”

张十二并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以后韵诗就交给你了,你可莫要辜负了她!”

“娘!”

听到这话,王韵诗有些羞涩。

“婶娘放心吧,我一定会让韵诗幸福的!”

又跟王夫人表了几句忠心,张十二就带着王韵诗离开了。

虽然回了王家,可王韵诗还是不能留下来住,毕竟王家在金陵也有些熟人,平时也有人来王家串门,若是被他们看到被“鬼魂”抓走的王韵诗就在王家,指不定会怎么传呢!

出了王家,两个人走在月色铺砌的明亮街道上,王韵诗从出了家门之后一声不放,显得十分安静。

张十二拉了拉她的手,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王韵诗脸有些红,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

她在想,两个人的事情父母都看到了,也很支持,而张家呢,张国公和老夫人对她也很满意,是不是说,她已经半只脚迈进了张家呢?

或许,等她跟他真有了夫妻之实后,才算完全成为张家人吧!

心里为什么有种隐隐的渴望呢?

因为跟陈巧兮是闺蜜,所以在莫漓的宅子里,她的房间跟陈巧兮的厢房挨在一起,张十二晚上会挨个房间串一下,这不足为奇,因为他也经常去她的房间。

可是他去陈巧兮房间的时间最长,而且每当他去了那里,隔壁的她总能听到陈巧兮那似乎在咬着嘴唇强忍着不敢发出的呻吟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因为她距离最近,而且夜深人静,她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开始的时候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看到第二天陈巧兮总是满脸红润,虽然年纪跟她差不多大、但气质却越来越好的时候,她终于想明白了是为什么!

都说男女有了夫妻之实后,女人会从男人身上得到不少阳气,随之而来的,自然是身体越来越好。

想到这,她就明白了晚上那若有若无、细若无骨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不禁脸红。

而现在,她竟有些渴望起来,渴望有朝一日,张十二也能对她如此,只希望这一天越快越好吧!

………………

没事?

没事才怪呢!

没事脸能这么红?

张十二观察一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眼睛一眯,笑着说道:“韵诗啊!”

“嗯?”

“刚才婶娘的话我可都记在心里呢,以后可要好好待你才是!”

“…………”

“我决定,今天晚上就要好好照顾你!”

“今天晚上?”

王韵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看着张十二那好色的眼神,身体不禁有些软,但嘴上还是说道:“坏人,竟想坏事!”

这话算是彻底把张十二给点燃了!

“呵呵,那今天晚上就让你知道坏人到底有多坏!”

说完也不顾王韵诗的反对,直接拦腰把她抱起,朝着宅子的方向大步走去。

………………(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二天,风和日丽。

当王韵诗一瘸一拐、有些别扭的来到前厅的时候,几个女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王韵诗也有些做贼心虚,脸马上红了,头低了下去,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韵诗姐,你就这么便宜这个家伙了?”

首先开口的是说话的是陆馥婧,她的性格跟莫漓有些像,都比较直,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她跟在场的几人都特别熟,所以更没有什么顾忌,直接说了出来。

昨天晚上,初经人事的王韵诗可没有陈巧兮或者莫漓那么有经验,所以声音嘛,有些大,旁边住着的几个女人都听到了。

看看这几个女人挂着的黑眼圈,昨天晚上肯定没有睡好。

张十二也有些庆幸,幸亏把张国公和老夫人单独安排在了另一个院子里,不然就尴尬多了!

被陆馥婧这么一质问,王韵诗脸更红了,她本来不想回答的,可是后来又想了想,自己为什么不回答?

说起来,陆馥婧跟张十二的时间更久,难道只许她州官放火,不许她百姓点灯?

于是笑着说道:“馥婧妹妹,难道你以后还不便宜这个家伙?那你准备便宜谁呀?嘿嘿……”

“我——”

陆馥婧一阵语结,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被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王韵诗给反驳的无话可说,这世界还真是奇妙!

随即冷哼一声道:“哼!这老话说的还真对,这女子变成女人之后,就是不一样!”

这话说完,不但是说了王韵诗,连陈巧兮和莫漓这两个女人也给一块说了。

王韵诗早就看出来了,所以笑着说道:“巧兮,莫姑娘,你看看,馥婧这小丫头说咱们女人的坏话呢!”

“………………”

本来脸还微红,被王韵诗这么一说,陈巧兮和莫漓闹了个大花脸,彻底红透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六个女人当中三个年纪最大的,已经都完成了从女子到女人的蜕变,而无论是秦雨桐、陆馥婧,或者是木想容,年纪都要比她们三个小上一些。

所以那三个女人不禁怀疑了,这个家伙,难道有喜欢年纪大的癖好?可是其他的能改,年纪改不了啊!

因此,三个“女子”看向张十二的眼神复杂起来!

这女孩一旦变成了女人,确实生猛许多。

原来那么羞涩的王韵诗,现在都会开车了,虽然车速不快,但她毕竟是新手不是?

已经可以预想到,在开上一段时间的车后,王韵诗就会从一个女司机变成一个老司机…………

张十二突然想到了之前曾经看过的一个段子。

说男人给女人讲荤段子,希望的是看到女人听到之后捂着脸一阵羞涩的对你说出讨厌,而不是大大咧咧的给你反讲一个比你这荤段子还要荤上许多的段子…………

很显然,张十二预料的到,在不久的将来,这一切或许会成真。

想想到时候自己整天围着六个女流氓——不对,是被六个女流氓围着,这生活该有多刺激啊!

张十二没有加入女人们的话题,紧赶慢赶的扒拉了几口饭,然后找了顶帽子,扣在头上就走了出去。

惹不起惹不起,可还躲的起…………

………………

距离金陵知府不过三条胡同的一处宅子里,吕三皮正坐在前厅中间。

这间宅子是他原来在金陵的老宅,后来因为手头紧,卖了出去,然后就成了流民潮的头领,接下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又挣了钱,所以把宅子给重新买了回来。

回到金陵,做了一个小衙役,可吕三皮这人嘴巴快,脑子活,没多久就跟知府上下的人都混的特别熟,这么一来二去,就慢慢爬了上去。

后来王城恩被罢免,知府的位置空了下来,而朝廷也没有安排新任知府,所以官府中就出现了一片空白时间!

而聪明的王城恩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官府中一番摸爬滚打,终于爬到了现在的参军,相当于官府的第二把手——当然了,知府都没有,说是一把手也不为过。

他甚至还梦想着,自己都成了参军,又对金陵官场如此熟悉,有没有可能直接被提拔成知府呢?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没用多久,朝廷就下令,金陵城的知府暂时由金陵守将隋婺源代管。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吕三皮郁闷了好几天!

在他看来,就算从外地空降一个知府过来,也比把隋婺源提到这个位置上来好,因为当初流民潮的事情,他跟隋婺源以及各大粮庄主之间闹的都不愉快!

可他在知府里,而且还成了参军,隋婺源虽为守将,可是手也伸不到自己这边,他倒是不怕。

可隋婺源入主知府,那就不好说了!

曾经跟着他一起来金陵的流民潮中有好多跟吕三皮关系不错,吕三皮把他们都提拔了起来,现在都在官府任职。

可以说现在的金陵知府里,从上到下,除了隋婺源,基本都是吕三皮的人!

而隋婺源上任之后,对他一阵打压,而且这两天已经有插手官府人事任命的迹象了!

前厅里围坐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吕三皮的兄弟,现在都在知府里任职。

“大哥,现在怎么办?现在知府中可是多了不少陌生面孔,那些家伙进来之后明显不安好心,天天盯着咱们!”

“大哥,那些人分明就是姓隋的派来监视咱们的!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是呀,大哥!我还听说那姓隋的又从守将府招了不少人准备安排进咱们知府中,若是时间长了,这知府虽大,可也没了咱们的容身之所呀!”

“大哥,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就不做了!反正现在咱们手上有钱,甸阳或者衢州,咱们去那里好了!我怕那姓隋的把咱们全部架空之后,对咱们若是下毒手,那可就晚了啊!”

这人说完,其他人深表赞同。

他们可都是当初跟着吕三皮一起参加流民潮、对抗金陵粮庄主和隋婺源的人,现在的金陵城里,恨他们入骨的人可不在少数,想要他们命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现在还在官府里任职,没有人敢动他们而已!

可是,等隋婺源真的架空了他们,到时候他们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吕三皮听了,叹了口气。

这些问题他都想过,而且这些天一直都在思考这些,晚上都睡不着!

他也想命最重要,干脆一走了之最好,这样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可是,真到走的时候,他又舍不得了!

好不容易混到现在的位置,差一步就能在金陵登顶,现在让他过回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都说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这话一点都不假,现在的吕三皮就是这种感受!

(最近剧情有些卡壳,工作和家里都有些事情,思路就变得有些混乱,还望大家谅解一下,最近先一章吧,等我调整一下,再恢复两章吧,对不起了……)

第六百七十六章 盟友(求订阅!)

一边是自己的官职和权力,一边是自己的兄弟和性命。

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吕三皮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哎,要是张县伯不出事就好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深以为然。

当初张十二以“张三竖”这个名字接触的吕三皮,后来吕三皮知道事情真相后也没有愤怒,反而表示十分理解。

毕竟在他眼里,张十二那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这也太正常了!

只是有些惋惜,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啊!

若是张十二不死,王城恩就不会被罢免,王城恩不被罢免,他们的日子多好过?

好多人都在惋惜,但是心里却把张十二佩服的不行,尤其是吕三皮!

当初张十二在知府门外护着王城恩,跟康王、隋婺源以及众粮庄庄主对话的时候他就在现场,听到张十二一个人舌战群儒,并且把他们给怼的接不上话的时候,吕三皮听的热血沸腾!

当时他就在想正义必胜!

一群人策划粮食涨价,让百姓遭殃,这种人怎么能赢?

后来隋婺源带着官兵来的时候,他又替张十二担心过,可是看到张十二手起刀落把包括康王在内的人给杀了的时候,他对张十二的崇拜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这才是真男人啊!

只不过随后张十二投江自尽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吕三皮一阵心痛,更加痛心张十二为何不一口气把那些人都杀了?

也省的他们现在再继续为非作歹了!

而跟在吕三皮手下的这些人当初也曾经接触过张十二,对于张十二做的事情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了,同样崇拜的很!

“最近张县伯还魂的事情在城里传开了,有好多人都怕了…………”

这个时候,有人说到。

“是呀,康王世子成亲当天就被人给凭空废了,好像除了张县伯的魂魄有这种实力,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听到这,众人都表示赞成。

吕三皮也点了点头,然后恶狠狠道:“若真是张县伯的鬼魂,把他们都杀了更好!不只要杀他们,更该杀到荆州去!那皇宫里的人更该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吕三皮怨气不小。

作为当初接触过流民潮起因的他,多少听说过流民潮的始作俑者正是当初的太子、现在的皇帝唐仪志!

又加上唐仪志上任之后不仅没有升他为知府、反而让隋婺源兼任,刚让他觉得这些人渣沆瀣一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此,他对这个新任的皇帝提不起一点兴趣来,更不会有好态度!

“大哥,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

一人连忙出声阻止,议论皇帝、尤其是说皇帝的坏话,传出去可就是死罪啊!

吕三皮虽然不屑,但还是不再继续说了,反而问道:“这些天,十二剧院怎么样?没人再为难她们了吧?”

对于十二剧院,吕三皮自然也知道是张家的产业,并且跟张十二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初十二剧院落户金陵,他就想着帮衬一把,尤其是看到十二剧院被青枫剧院给顶的没了生意,更是气愤,但是他空有好心,却没办法出手!

青枫剧院抢十二剧院的生意可没有用什么违法手段,就算他有心,也没办法啊!

现在关于张十二还魂的事情在大街上传的那么广,他想应该没有人敢再找麻烦才对!

“这几天确实没有人再为难十二剧院,可十二剧院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关门谢客,一直没有开张!”

“没开张?”

吕三皮嘀咕了几句,心想张家莫非遇到了什么困难,自己要不要去看看呢?

………………

“呵呵,不用担心,明天就开张了!”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很突然的从外面传了进来。

“是谁?”

这下,前厅里的众人一股脑站了起来,所有人都被惊着了!

并不仅仅是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们身边,而是因为他们刚才说的好多话都是极其**的,若是传扬出去,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而吕三皮问完,又突然愣了:刚才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这个时候,一位头戴斗笠的男人走了进来,因为他的帽沿压的很低,所以看不清他的面目。

“你是谁?”

“斗笠男”自然是张十二了,来到吕三皮门外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好多人,他本来打算先躲一会儿,等这些人都离开再进来,单独找吕三皮说一下自己的计划,看他是否同意帮忙。

于是他偷偷潜了进来,并没有人发现,而且还把屋里人的对话给听了个遍,等他听完,脸上露出笑容来。

他没想到这群人对自己如此推崇,对唐仪志以及隋婺源等人如此不满,看来,这次的事情应该很顺利了!

于是,张十二把斗笠摘了下来。

………………

“张县伯???”

看到张十二露出本来面目,吕三皮直接惊叫出来!

其他人跟张十二虽然见过面,但是见面的次数却不是很多,看到张十二的脸厚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是谁来。

听到吕三皮喊出声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扑通”!

随着一个人情不自禁的跪在地上,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张县伯!”

“真的是张县伯!”

“张县伯显灵了啊!”

“………………”

张十二的脸有点黑,外面那些人说自己还魂了也就罢了,毕竟他们没有见到过他的真人,可是自己活生生的站在这群人面前,他们怎么还以为自己是个鬼魂?

这眼神不太好呀!

于是有些无奈道:“你们见过我这么真实的鬼魂吗?”

张十二说完,最前面的吕三皮又是一愣,抬眼看了看,确实,面前的张十二太过真实,真实到——就像是个真人,哪里是什么鬼魂啊!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碰了碰张十二的胳膊,这才确定,站在面前的可不是什么鬼魂,而是实实在在的大活人!

“张县伯,你竟然——还活着!”

吕三皮激动的说道。

“怎么,你们就那么希望我死吗?”

张十二瞥了还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一眼,略带调侃的说道。

那群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面前的不是什么鬼魂,还是实实在在的张十二!

“张县伯,真的是张县伯!”

一个面相有些猥琐的家伙过来抓着张十二的胳膊,兴奋的对其他人喊道。

其他人也打算学他的模样确认一下,但是被张十二给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搞基,让你们这帮大男人免费占便宜?

摆了摆手道:“是我,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再说了,那些坏人还都没杀,我可舍不得死!”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吕三皮,其他人也跟着兴奋起来,张十二的出现仿佛让他们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因为刚才听了这群家伙的真实想法,也不废话,张十二直接问道:“若是我带你们拿下金陵,以后金陵知府是王知府,守将就由吕三皮来做,你们是否同意?”

众人对视一眼,然后眼神中满是兴奋:“同意,我们同意!”

张十二点头笑了笑道:“当然了,可不能只是说说,还要有实际行动!我不光要拿下金陵,还要一路往北,把大唐都拿下,你们敢吗?”

“敢!”

这次,吕三皮率先回答了出来,然后满眼激动的看着张十二道:“张县伯,我早就看不惯现在的皇帝了!若是有张县伯带领,咱们就一路杀到荆州,把那狗皇帝也一并杀了!”

若是其他人让吕三皮这么干、或者就只是跟他说说,吕三皮肯定嗤之以鼻,不会相信。

可若是张十二对他这么说,他深信不疑!

当初在知道“张三竖”就是张十二的时候,他可是专门搜集了关于好多张十二的消息。

比如一人大败西梁军、一人全歼盳山四鹰、一人打败吴国使团,还有好多好多,反正都是一个人干了一个军队都干不了的事情,所以跟着张十二,他放心!

看他们答应的爽快,张十二也高兴的不得了,自己的第一批盟友,算是就这么拉拢成功了!

然后把自己的计划跟他们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戴上斗笠,悄悄离开…………

张十二一走,吕三皮看着他的这些弟兄们说道:“兄弟们,咱们的机会来了!跟着张县伯,拿下金陵!那些咱们看不顺眼的家伙,这次也不用顾忌什么了,直接杀就是了!”

“还有那些守将府的家伙,平时不是仗着是姓隋的人,看不起咱们吗?这次咱们连他们的头都杀了,看看他们还敢如何!”

“杀杀杀!”

一群人被吕三皮说的热血沸腾,眼神中满是兴奋!

………………

赵家粮庄。

上次张十二大闹金陵粮庄,虽然最后张十二“投江自尽”,粮庄最后还是获得了胜利,但是各大粮庄却是“虽胜犹败”,损失惨重。

而赵百禹在这次事件中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岁,这件事结束之后,赵百禹就把粮庄交到了赵青枫手上,自己干脆隐居幕后,颐养天年了。

作为赵家粮庄的新任庄主,赵青枫自然意气风发。

此时,赵家粮庄前厅内,下人们送完茶就退下了,偌大的前厅里,只有赵青枫和隋雨轩两人。

若是换成之前,这里的人应该再加一个,那就是唐庆瑜。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这三个人就混在了一起,这三个人也分别代表着金陵城里的官、商和皇权,算是铁三角了。

他们三个曾经坚信,只要他们联手,这金陵城的天就是他们,无论什么事,都是他们说了算!

可是现在,铁三角的其中一角唐庆瑜,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世子近况如何,你可曾去看过?”

说起来,赵青枫虽然在金陵有着不小的势力,可无论如何,他都只是个商人而已,身份并不高贵,所以去看望唐庆瑜的事情,还是隋雨轩比较适合。

听到这话,隋雨轩叹息一声,然后说道:“世子下半辈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么严重?”

“是呀!现在的世子就如同一个……废人,这样活着,生不如死啊!”

隋雨轩想到昨天见到的唐庆瑜,只能瘫软在床上,无论大小便都是躺着让人服侍,这样的日子对他们这种人来说,确实生不如死啊!

赵青枫同样叹息一声,可是并没有多少忧伤。

别说是唐庆瑜了,就是眼前的隋雨轩被人打成了废人,他也同样不会有太多情绪波动,顶多是装个样子表示一下关心罢了。

他相信不只是他,对面的隋雨轩也是这么想的!

“那康王府……还有其他事情发生过吗?”

这才是赵青枫最关注的问题,这几天他被这个“还魂说”给折腾的睡不着觉,总感觉若是张十二的鬼魂真的在,肯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而隋雨轩这几天也同样深受其扰,摇了摇头道:“并没有!我问过康王妃,就只有那一天,世子受过伤而已,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有些奇怪…………”

“难不成,真是因为那王韵诗?”

说到这,赵青枫和隋雨轩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若是说,王韵诗跟张十二有些关系,而张十二的鬼魂不愿看到唐庆瑜娶她,所以才出手伤了他,这对他们来说绝不能算什么好消息!

因为他和隋雨轩可一直在打张家那些女人的主意啊!

隋雨轩喜欢年纪大些的陈巧兮,而赵青枫则喜欢年纪小点、性格高冷的陆馥婧和秦雨桐,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更有征服的**!

至于木想容嘛,他们可不敢!

因为他们知道木想容是木太师的孙女,而木太师现在还在位上,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打木想容的主意啊!

(上一章感觉没有写什么敏感的东西呀,怎么又被整改了一次呢?感觉三天两头的就有章节被整改一次,以后真得注意,别真被和谐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世间冷暖(求订阅!)

“你说,咱们还要对十二剧院下手吗?”

这个时候,隋雨轩也是怕的。

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唐庆瑜的例子活生生的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小心啊!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他们已经私下联系了张家老二的夫人,并且打算跟她里应外合,把十二剧院买下!

这样张家没有了收入来源,到时候那些女人不就可以随意拿下了吗?

但是现在貌似要重新规划一下了……

赵青枫对秦雨桐和陆馥婧情有独钟,现在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他怎么能接受?

色胆包天的他咬了咬牙,然后说道:“我总觉得这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要说他的那些女人,咱们之前也没少欺负啊,为何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且世子只有那天受过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问题——所以我猜测,会不会是碰巧了而已?”

其实隋雨轩心里对这件事也是不那么坚定。

前天晚上他还就这件事专门问过他的父亲隋婺源,谁知隋婺源对此很是不屑,还跟他说若这世上真有什么鬼魂的话,那他杀过那么多人,手下有那么多亡魂,为何没有一个找过他?

而且就算是亡魂,也害怕恶人!

恶人生前能把他们杀了,若是这些亡魂敢找他们这种恶人的麻烦,若是他们死了也成了亡魂,不是照样不放过他们吗?

所以说,就算是亡魂也怕恶人,只要他们无比恶毒,就不需害怕亡魂!

隋雨轩听了,琢磨琢磨还很有道理,于是就把这事跟赵青枫说了。

赵青枫思索片刻,才笑着拍手道:“精辟,果然精辟!不愧是隋知府,分析的真是透彻!

怪不得世子会被亡魂找上,因为世子跟咱们比起来,根本算不上恶人啊!谁会怕他!”

隋雨轩也觉得很有道理,唐庆瑜虽然跟他们在一起,但是好多事他只是提供意见,但不直接参与,所以都是赵青枫和隋雨轩亲手做了好多坏事,跟他们比起来,唐庆瑜确实是个“好人”。

于是“哈哈”大笑道:“看来,咱们不但不能停下,更该再恶一些才是!只有咱们越来越恶,不光人怕咱们,连鬼也怕咱们!”

赵青枫点头,深表赞同。

隋雨轩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我还听康王妃说,他写信送往荆州的二世子,让他在荆州寻找几个厉害的法师过来为世子做法!

你说,到时候咱们能不能也让这些法师做做法?”

“这有何不可?”

赵青枫当即拍板同意,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嘛,总归是有备无患才好。

“我刚才听剧院里有人来报,说是十二剧院关了几天之后,今天下午突然对外宣布,明天他们将正式开工,并且会上一些新戏,限定只能一百个人可以去听。

听说这个消息传出来,金陵城的百姓都沸腾了,有的人已经打算明天一大早排队去十二剧院看戏了,你说会不会对咱们剧院造成影响?”

“呵呵,那还不简单?”

隋雨轩不屑的笑了笑:“让她们只管演新戏好了!不怕她们演新的,就怕她们没有!等会去把张堂文叫来,就按原来的办法,给他一笔银子,让他把那些先生都带到咱们剧院来,还省去了排练时间,多简单?”

“呵呵,还是隋兄想的远!”

“赵兄谦虚了,咱们彼此彼此!”

“哈哈哈…………”

两个人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大笑起来。

………………

傍晚的时候,同样还是赵家粮庄。

此时,前厅里多了一个人,张堂文。

张堂文坐在前厅中,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身体也有些紧绷,显得坐立不安。

“堂文啊,这次找你来,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吧?”

隋雨轩喝了一口茶,冷笑着问道。

“额……堂文还真不清楚隋公子叫我来是因为什么事…………”

而他心里却是清楚的很,只不过不敢说而已!

张十二能够回来,张堂文也是绝没有想到的,若是提前知道,打死他也不会干跟赵青枫他们勾结的事情!

当初来金陵没多久,他们过得并不好,她母亲和三婶娘经常在他耳边念叨,说开什么剧院,全是赔钱货,挣来的钱都让几个外姓人分了,还不如拿着钱踏实!

起先的时候他没有当回事,可当赵青枫后来找上他、并且还找上他娘之后,这件事就不那么简单了!

耐不住母亲的怂恿,同时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坚定,所以他就私下劝说十二剧院里的一些先生去了青枫剧院,并且还把之前曾经在荆州演的一些故事也卖给了青枫剧院,从中拿了不少银子。

当然了,这种事他都是偷偷做的,没有人知道。

但是当看到张十二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心虚,而且他总感觉张十二看他的眼神以及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说明了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事!

他搬出张家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不信任他们了!

想到这,他就一阵沮丧。

辗转反侧多日,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把这事向张十二坦白了,而且不出他所料,张十二早就知道了,并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

但让他失望的是,张十二虽然没有怪他,也跟他说,这件事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张十二也明确告诉他,以后的十二剧院,再也没有他的份了!

当初信任他,才会将剧院交到他的手上,这次他的做法确实寒了张十二的心,他不会用一个曾经背叛他的人,这确实很好理解。

但张堂文却难过后悔的很。

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剧院,最关键的是失去了张十二的信任,总让他觉得少了些什么…………

………………

“不清楚?”

听到这话,隋雨轩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张堂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隋雨轩的语气提高了不少,目光不善的盯着张堂文说道。

张堂文的脸色也不好看,若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怎么会失去张十二的信任?

他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来了,因为他要跟他们划清界限,从今天之后,跟他们再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说不清楚!”

张堂文当初好歹是国公之孙,面前的这两号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现在对他颐指气使,他早就受不了了!

“你——”

隋雨轩气的直接站了起来,还没说下去,就被同样站起来的赵青枫给按了下去。

“隋兄莫急呀!”

然后笑看着张堂文说道:“堂文兄当初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后人,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呢?”

听到这,张堂文挺了挺腰板,然后硬气了不少。

谁知,赵青枫的脸色马上又变了,目光冷了不少,看着张堂文有些阴冷道:“可堂文兄也不要忘了,那都是以前!现在的你,跟个普通人可没什么区别!”

“………………”

张堂文的脸都憋红了,他好想甩袖离开,但是也知道,现在确实不是他想走就走的,毕竟在金陵的地面上,以后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我是真的不清楚!”

张堂文挺着脖子说道。

“………………”

赵青枫和隋雨轩对视一眼,都有些愠怒,以隋雨轩的暴脾气本来要大骂张堂文一顿的,但却被赵青枫制止了。

这个关头,还是需要张堂文的,而且以后把张家女人拿下,少不了张堂文的里应外合,所以还不能彻底翻脸!

“堂文啊,你也不要放在心里,隋兄性子有些急,你也了解!

这次叫你来呢,自然还是为了剧院的事而来!

听说你们十二剧院又排了个新戏,明天就会开演了?”

这件事情倒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张堂文来之前就看到十二剧院外面已经有人贴出了宣传片,而且还有不少人在那里传明天十二剧院要开张的事情。

所以他也没必要隐瞒,点了点头。

赵青枫见状,继续问道:“堂文兄啊,那明天十二剧院上什么新戏,你应该知道吧?”

张堂文无比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

这下,赵青枫都有些愤怒了,这张堂文现在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啊!

难不成,他嫌原来给的钱少了?

呵呵,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家伙也太贪心了,之前给他的银子可不少,想不到现在又来着这么一出,有些让人寒心啊!

不过呢,若真是因为钱的问题,赵青枫倒是不怎么担心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于是又说道:“堂文兄也不用紧张,我们这次的目的跟之前一样!

我记得之前十二剧院的先生已经差不多被我们青枫剧院都给挖过来了,现在十二剧院又突然开新戏,想必是又找了些新先生吧?

既然都是些新人,那应该很听堂文兄这个老板的话才对!

这样吧,堂文兄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法把这些人全给我们青枫剧院送来,至于钱嘛,我给堂文兄加一些,一个先生多给一百两如何?”

一个人多一百,十个人就多一千两了!

在赵青枫看来这是一笔不菲的银子,张堂文应该没有理由拒绝才对。

可他却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张堂文听到这个数字别说动心了,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然后直接拒绝了。

“赵公子,这次,我不能办,也办不到!”

“………………”

赵青枫的脸阴沉的不像话,眼神也冰冷异常。

不能办和办不到还是有区别的。

办不到说明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虽有心想办,可却无奈办不到。

但是不能办呢,那就属于态度问题了,就算能办到,却不愿意去办,这就让人愤怒了。

“堂文兄,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这个时候,赵青枫还能称呼张堂文为堂文兄,说明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若是张堂文再执迷不悟的话,估计他也要爆发了。

听到这,张堂文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更多的则是忧虑。

“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是十二剧院的老板了。”

“什么?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赵青枫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直接连问了三句出来。

张堂文冷冷的瞥了赵青枫一眼,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们?早知道的话,当初就不听你们了!

“我跟你们之间的事情,张家已经知道了。你觉得,她们还会让我剧院的老板吗?”

这话一出,赵青枫和隋雨轩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不过,张堂文只是他们的一颗可有可无的小棋子而已,对于他有没有被张家放弃,或者他以后在张家的处境如何困难,他们自然是不担心的。

最后,赵青枫又试探性的问道:“虽然这样,可堂文兄好歹也是张家的人,难不成连剧院都进不去了?怎么也能接触到那些先生吧?要不,堂文兄再试试?”

张堂文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沮丧。

张家为何会突然知道了这事,又是如何下定决心把张堂文踢出来的呢?

赵青枫觉得疑点重重,于是好奇道:“堂文兄,你跟我说实话,这几天,你们张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难不成,张十二的魂魄也去你们家了?”

赵青枫只是试探性的问问,毕竟张家把十二剧院连关了几天,然后把张堂文踢了不说,还要演新戏,他总觉得张家有事发生。

这次,张堂文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赶紧说道:“没有。”

自己已经背叛张十二一次了,并且为了这事,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在自责,现在他哪里还敢说张十二的事?

一次背叛就够了,若是再出卖张十二一次,天知道他会有多生气呢!

这话说完,张堂文在赵家没待多久,当然了,现在的他因为没了价值,又怎么能让隋雨轩和赵青枫待见呢?

说完了话,张堂文就被两人用嘲讽的语气赶了出来。

呵呵,世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准备上演(求订阅!)

被人从家里赶出来,张堂文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他有些怀念当初在荆州的日子,当初虽说他爷爷卫国公已经没了多少权利,可只要挂着卫国公的爵位,荆州城就没一个人敢瞧不起!

而他又是卫国公家的孙子,外人见了谁不客气三分?

尤其是张十二回归张家之后,张家的地位在荆州也水涨船高,后来又把十二剧院交给他打理,让张堂文一度成为荆州最为有名的公子哥!

那个时候,围在他身边的不说什么丞相、太师或者将军的后人,起码也要是些尚书大学士之类的。

那个时候,一个区区地方守将的公子和一个商贾之子对于他来说确实太寒碜了,他连正眼都不会瞧!

可现在不仅被他们使唤来使唤去,现在没了价值,直接被赶了出来!

他尤其忘不了,临出来的时候,隋雨轩骂他的那句“滚!”

若是有一天张家能够重回辉煌,我张堂文定会让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知道厉害!

可是,张家还能回去吗?

靠他,靠张国公,肯定是回不去的。

可若是靠张十二呢?

想到这,他眼神一亮,决定去找张十二说道说道!

………………

当他跟张十二讲完之后,张十二斜了他一眼道:“拒绝了?”

“嗯。”

“为什么拒绝呀?多好的机会!”

张十二有些戏谑道。

张堂文被说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大哥,原来是堂文鬼迷心窍了,堂文向大哥保证,以后绝不会这么做了!”

张十二可不会因为听了一句表忠心的话就马上对一个人改变态度,况且这还是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

想了想对他说道:“好了,这事我知道了。看到他们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是不是很气愤?”

想到刚才那俩人的模样,张堂文确实气的不行,点了点头:“什么东西!想当年咱们在荆州的时候,这种人怎么会看的上眼?哎,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如果有一天,张家能够重回巅峰,你会怎么对他们?”

“我会让这些羞辱我们的人生不如死!”

张堂文咬着牙,第一次会对一个人产生出如此仇恨的感觉。

“好,记住你的话,马上就会实现了。”

张十二话音落下,张堂文愣了一下,然后就激动起来!

马上就会实现了?

也就是说——他看着张十二的眼神开始狂热起来:“大哥,你是不是要对他们动手了?”

张十二笑了笑:“这些你就不需要操心了,你只需记得,用不了几天,金陵城就是我们张家的金陵,所有人都必须听我们的!

到时候,无论是赵家,隋家,还是什么康王府,他们若是不听咱们的话,直接杀了就是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哥!”

张堂文这下彻底兴奋了,摩挲着双手,恨不得现在就再杀回赵家粮庄去,让刚才对他一番羞辱的赵青枫和隋雨轩跪在他的面前,请他饶他们不死!

看着张堂文一脸yy的模样,张十二打断了他:“今天这事别告诉第三个人,若是再传出去,呵呵……”

“大哥,你就放心吧!这次打死我也不会说了!”

张堂文赶紧举手保证,张十二摆了摆手。

“好了,那就回去吧!”

…………………

张十二确实要演戏了。

确切的说,是张十二的那些女人们,要演张十二最近给她们排的戏了。

而对于张十二这种特别擅长营销和造势的人来说,当然会提前宣传了,这也是赵青枫和隋雨轩能够提前知道十二剧院要再次开张的原因。

张十二也不瞒着他们,当然了,瞒是瞒不住的,他倒是希望他们都知道,最好能够到现场来看看,不过这两个家伙只想着发坏、挖人和赚钱,到现场看戏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少兴趣。

但是对于金陵百姓来说,这就太有兴趣了。

十二剧院和青枫剧院之间的瓜葛,金陵百姓自然是知道的,两家剧院之间的关系,就仿佛一个是正版,一个是山寨,孰优孰劣对他们来说一目了然。

但是因为青枫剧院把十二剧院里的先生全挖走了,十二剧院就算是正版,那也无法演戏了,所以金陵百姓无奈只能前往青枫剧院。

但是当十二剧院要重新开张的消息再次传出来的时候,金陵百姓兴奋了!

好多人围在十二剧院外面,对着贴在剧院外面的宣传单指指点点。

“你们说,明日十二剧院会演什么戏啊?”

“这我们哪里知道?不是说了新戏吗?”

“十二剧院真的还有新戏吗?若是有的话,之前怎么不演,反而被青枫剧院给压了那么长的时间?”

“呵呵,这你就不清楚了吧?十二剧院那可是最老牌的剧院,所有大唐的剧院都是模仿十二剧院建立的,所有的戏也都是他们的,至于新戏嘛,自然也是十二剧院才会有了!”

“是啊!十二剧院之前没演新戏可不是他们不想演,而是因为他们演不了!青枫剧院把他们的先生都挖走了,他们就算想演,也不行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有人更是神秘的对其他人招了招手,把人聚拢过来。

“你们都知道最近的“还魂说”吧?你们说,是不是张县伯真的显灵了,给张家指明了方向,所以十二剧院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演新戏?”

“兄台这么一说,果真什么有理啊!”

“张县伯不愧为张县伯,就算死了,那也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不过心里却在想,死人当然不是人能比的!

“不过呀,这十二剧院给的名额实在太少了,只有一百个,哪里够呀?”

“可不是嘛!而且这新戏开演,估计那些先生们也是第一次演,紧张是难免的,这新戏的质量也就一般般吧…………”

“兄台的意思,明天早上不会来看戏了?”

“正是!我打算过几天,都十二剧院的先生们把这新戏给练熟了再过来,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正是正是呀!”

众人都附和着,不过他们心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想,这就耐人寻味了!

……………………

这天晚上,张十二并没有在哪个女人那里留夜,而是每个房间都去了一趟,跟她们都说了几句。

女人们也都摩拳擦掌,给自己鼓气,因为她们知道这场戏对张十二意味着什么,对振兴张家又意味着什么。

而吕三皮和他的兄弟们也聚在一起,为明天的事情做着最后的打算。

金陵城里跟往常一样平静,但是平静下的风起云涌,金陵百姓们并不知晓…………

……………………

第二天一大早,十二剧院外面围满了人,搭眼看去,可不止一百个人,三四百人都有了。

“哎?兄台!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不来看戏的吗?”

“额……对啊!”

“那你为何还来?难不成要食言了?”

周围的人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谁说我要食言?我过来就是凑个热闹而已,才不会这个时候进去!倒是你,昨天不也说不会进去看戏么,今天来作甚?”

“呵呵,我嘛,跟你一样!”

“………………”

那人带着敌意瞥了说话的男人一样,心里警惕十足。

“都别挤,没看到排队呢嘛?先来后到不知道吗?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喂,说你呢?插什么队啊?”

“喂,还敢插?信不信揍你?”

“………………”

十二剧院外一大早就被围的满满当当,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等十二剧院开门,他们就要冲进去了。

可以看的出来,饥饿营销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很有市场,若是之前不放出“只限一百人听戏”的噱头出来,大家也不会那么重视,来的人估计也多不到哪去!

“开门了!”

随着人群中的一声急呼,十二剧院的门缓缓打了开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一窝蜂般往里冲了进去,包括刚才还说不过是来看看热闹的那位。

十二剧院,二楼的包厢里。

关上窗子,陆馥婧看着张十二道:“不是说一百人吗,为何不派人拦着他们?现在别说一百人了,就是二百人都不止!”

“拦?为什么要拦?再说了,能拦的住吗?”

听张十二这么一说,所有女人都愣了,知道拦不住,你昨天还说只限一百人?

张十二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若不是这么说的话,今天能来这么多人吗?”

几个女人听了,面面相觑。

是啊,就算十二剧院在金陵开业的第一天,都远没有今天这么火爆,不得不说,张十二真是个营销天才!

“好了,你们都准备一下吧!都会就全靠你们了!”

几个女人都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然后挨个离开,准备化妆去了。

而张十二则把窗子打开了一道小缝,坐在二楼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

“你怎么进来了?”

“呵呵,你不也进来了?”

刚才在门外还说着来“凑热闹”的两人,此刻已经双双进了剧院里,看到彼此后都十分不屑,把头扭到了一边,不再搭理对方。

这个时候,张国公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来到了大厅的平台之上。

这个时候,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好多人不认识张国公,毕竟以他们的身份,是很难接触到当初身为卫国公的他,而张国公来到金陵之后又深入浅出,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

不过也有个别人见过他,所以看到他下来,眼睛都睁大了!

虽然被贬了官职,可这位确实是大唐朝廷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呀!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平台上,难不成,今天他也要演戏不成?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国公缓缓开口。

“或许有人见过我,或许有人不认识我,在这里,我做个介绍,我是张家现任家主,张易张十二就是老夫的长孙!”

“哗!是张国公!竟然是张国公!”

张国公话音刚落,底下就沸腾了!

相比于康王,卫国公的官职要小上一些,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卫国公却要比康王来的更神秘一些!

虽然他已经被贬为平民,但也不能否认他当初的辉煌,见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众人还是很激动的。

张国公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又开始说了起来。

“诸位想必都听说过老夫,更听说过老夫之孙张十二!十二三个月之前受先帝之命,特来金陵处理流民潮和粮价上涨一事,想必诸位金陵老乡都清楚的很!”

张国公说完,众人沉默了。

当初金陵粮价上涨、流民潮兵临城下之事对他们来说记忆犹新,也清楚张十二在中间扮演着何等角色。

所以,就算张十二把康王杀了,但还有好多金陵百姓念着张十二的好,念着王城恩的好,毕竟当初谁帮他们、为他们做事,他们都一清二楚。

“当初老夫远在荆州,对金陵之事不甚了解,可是在十二出事之前,我们刚接到从金陵传回去的的捷报,说十二在金陵已经把粮价降了下来,并且安抚住了流民潮!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是真的!”

这时,人群中有人带头喊道,那些经历过这件事的人也都跟着喊了起来。

张国公心里一喜,不过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道:“当时先帝也高兴至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赐十二为护国大将军!”

“嘶!护国大将军?”

“正一品的武将啊!大唐现在还没有人能成为护国大将军啊!”

“真没想到呀,可惜了,张县伯…………”

当初唐帝御封张十二为护国大将军的事情,在中途就以张十二的“投江自尽”而夭折了,所以外界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而随着张十二“谋杀”康王的事情出来之后,张十二的护国大将军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现在突然说起来,众人都惊讶至极,又替张十二感到万分惋惜。

第六百七十九章 民愤(求订阅!)

“自己的孙子,应该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他的性子,他来金陵都是先帝下令的,而且来了金陵之后兢兢业业,一心为民着想,试问,这样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杀人、然后投江自尽呢?”

张国公问完,众人一阵沉默。

这话算是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就算张国公不提,他们也早就这么想过,而且他们倒是不在乎张十二是不是无缘无故的杀人,毕竟他杀的康王还有一些粮庄主,在他们看来本就该杀!

杀了他们,倒是为民除害了!

“老夫为这件事一直苦闷不已,始终不解,可前天晚上,一切都迎刃而解!十二告诉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张县伯?”

“张县伯不是投江自尽了吗?他怎么会……”

“难不成,张县伯真的还魂了?”

“想必是的!我就说嘛,肯定是张县伯在天有灵,所以才会惩罚那…………”

这人没继续说下去,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人是被废了的唐庆瑜。

张国公见大家把他准备说的都给说了出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准备讲的是张十二告诉他的,自然也是关于什么还魂之类的,在他听来都是无稽之谈,奈何为了达到目的,这么说就说吧!

可是作为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说这些还是有些为难的,好在大家把他想说的给说了出来。

于是他借坡下驴道:“既然大家已经猜到了,那老夫也就不再多说了!接下来,老夫就让人把十二告诉老夫那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给大家演一遍,大家说好不好?”

“好!”

众人齐声呼道,并且暗道今天是真的来值了!

张十二本身就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的死也充满了疑点,再加上最近疯传的“还魂说”,金陵百姓早就把张十二奉为神明!

一个人活着让人畏惧,死了还能让人胆寒,除了张十二还有谁能做到?

………………

张国公说完话,就退下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的六个女人加上张堂玉悉数登场,就连陆三和秋萍加小环两个丫头也上场了,可见现在的十二剧院有多么缺人!

陆云尔早就回了梁州,不然这里也应该有他的一席之地。

众人上场,分饰不同的角色,而这些角色却是真实存在的人!

比如,有张十二,有赵百禹,有太子,有吕三皮,有隋婺源,有康王…………

反正跟上次的流民潮事件有直接关系的人物,都在这出戏里出现了!

戏的开头便是张十二领命南下金陵,处理流民潮和粮价上涨的事宜。

随后便是大雨倾盆,被迫落脚衢州,从而遇到吕三皮带领的流民潮,然后才有了后来两人的一系列对话。

当听到“吕三皮”说出金陵粮价是人为上涨,他是拿了别人的钱财才会组织流民潮,意图是逼迫王城恩辞官的时候,大厅里直接喧闹起来!

他们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除了张国公说这是张十二的亡魂托梦所讲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戏里所讲的时间、地点以及发生的事情,这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四个月之前的大雨,比如吕三皮,他们都能对的上号,自然相信故事的真实性!

他们原来只是猜测,现在完全坐实了,这金陵粮价上涨一事正是有人蓄意为之,而罪魁祸首正是以赵百禹为首的几大粮庄主!

这让他们尤其兴奋!

还有那吕三皮,现在都做了参军,直接成了知府里的二号人物,可他却跟赵百禹是一丘之貉,实在令人气愤!

不过他们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因为这戏的节奏很快,若是耽误一下,就听不到精彩部分了!

然后,就是张十二如何劝阻吕三皮,一起共同对抗金陵粮价上涨的对话,听到吕三皮为了金陵百姓,最后放弃赵百禹的好处,不惜叛变的时候,众人不禁齐声叫好,同时也原谅了吕三皮。

同时也期待起这故事当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谁才是一手操纵整个南方粮价上涨一事的元凶!

………………

故事的节奏很快,涵盖的故事线和时间线都有些长,这场戏持续了将近四个时辰,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

这中间,无论是台上的先生们,还是台下的观众们,没有一个人说累了渴了饿了,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场精彩而又跌宕的戏!

当这场戏落下帷幕之时,所有人的情绪都来到了高点!

也有人为张国公和十二剧院里的先生们捏了一把汗!

因为故事到了最后,已经不再是金陵城里这几个粮庄主之间的阴谋,而成了关系到大唐皇位更迭的大事!

金陵粮价一事竟是唐仪志一手操控!

而张十二来了不仅平息了流民潮,更是将这件事查了个水落石出!

眼看事情就要败露,唐仪志不惜痛下杀手,不仅派了吴德来把张十二杀了,并且还给安了个“投江自尽”遮人耳目,而且最让人吃惊的是,他竟然弑君杀父,谋权篡位!

听着让人心寒啊!

现在的大唐皇帝,竟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若是他继续执政,大唐百姓的生活能好的了?百姓的利益能保证的了?

有点人人自危啊!

不过,也有不少脾气火爆之人,看完这场戏就受不了了:“简直是卑鄙无耻啊!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当朝天子都敢害,而这种人竟然还做了我等之君,不敢想象啊!”

“是呀!有这种君主,大唐何愁不亡?”

这个时候,先生们已经退场,而张国公再次站了出来。

“诸位安静,请听老夫一言!”

听到张国公这么说,刚才喧闹无比的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等待张国公的下文。

“先帝仁慈,却为人所害!现在昏君当道,国将不国,我等虽为平民百姓,可这天下若没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算的上天下吗?我等就能心甘情愿的听从一个昏君,看着大唐灭亡吗?”

“………………”

众人呼吸急促,面色凝重,但毫无疑问的是,现在的众人胸中都有一腔热血,若是有人能够带头,他们必将揭竿而起!

而张国公,或者说是其幕后的张十二,希望看到的就是这种结果!

二楼包厢里的张十二嘴角上扬,又来到靠近街道的窗口,看着外面的街道,心想怎么还不来呢?

………………

作为十二剧院的死对头,青枫剧院自当关注十二剧院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今天,对方再次开张,并且放出风声来还要上演新戏!

但是赵青枫和隋雨轩这种公子哥自然是没有时间去在意这种事情的,监视十二剧院的一举一动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去做。

赵青枫对这事本来是没有太多关注的,因为他觉得无论对方排什么新戏,到时候把人都挖过来就完了,简单粗暴,关键是还巨好用!

可是现在他有点纳闷了,然后站在青枫剧院的三楼往隔壁十二剧院门外看了看,空无一人……

他手下的人大早上就混进了十二剧院里,准备看看他们的新戏,顺便观察一下观众们的反响,万一这新戏不咋地,观众都不买账,那他们也就没了挖人的必要。

挖扑街来,结果是更扑街,傻子才挖!

但是,那下人大早上就出去了,到了中午还没回来,这就让他有点不舒服了!

那新戏难道特别好,好到那家伙都忘了回来通风报信了?

这种想法倒是有点冤枉下人了。

虽然他确实被这戏给吸引了,但这并不是他不回去的主要原因,而是一直在纠结,回去的话,怎么跟赵青枫说?

因为这新戏里可是有赵青枫出场的啊!

而且赵青枫以及他所在的赵家粮庄在整件事情中可是扮演了有些不太光彩的角色,虽然他是赵青枫手下的人,可是听到赵家的所作所为之后,对他也有些失望。

逃避终归不是办法。

挑了个空隙,下人从十二剧院溜了出来,慢慢的踱步回了青枫剧院。

见到他回来,剧院里的工作人员马上上楼通知赵青枫去了,并且告诉下人,赵青枫等待多时。

下人才缓缓走上了楼梯,边走还边在想等会如何说。

进屋之后,赵青枫看了他一眼,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回来了?”

“回公子,回来了……”

这下人的语气让赵青枫听了更是不爽,一点也不热情,反而还有种——他虽然说不上来,但总感觉这家伙的语气不太对!

“怎么样?他们演了什么戏?”

也不管了,先问问戏再说!

毕竟这家伙出去之前还好好的,结果回来之后就有点不正常了,看来问题是出在十二剧院的戏上!

而这下人听了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阵扭捏,似乎在组织语言。

赵青枫见状,更愤怒了:“让你说就赶快说,什么毛病?”

那下人心一横,心想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也不管其他的了,就把十二剧院演的戏给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还不忘跟赵青枫提一句:“公子,我刚才说的可都是十二剧院今天演的戏,可不是我瞎说的。若是公子不信的话,大可以找人问问…………”

不得不说,他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见赵青枫脸色铁青,赶紧把自己给摘了出来。

“赵公子,隋公子来了!”

这个时候,门外的下人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

赵青枫沉声说道,然后看了面前的下人一眼道:“你也下去吧。还有,刚才的话,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那下人点了点头,然后退下了。心里却在想,十二剧院里可是有三四百号人都知道了这事,就算我不说,估计其他人很快也能知道!

………………

不多会儿,隋雨轩就走了上来。

进门之后先坐了下来,盘着二郎腿就问道:“赵兄,你不是派人去十二剧院了吗?如何呀?我刚才路过十二剧院,发现门关着,里面也没有什么声音,是不是没什么人啊?”

青枫剧院好歹算是隋雨轩的一部分,他也听过戏,知道一场好戏会时常引起观众们的喝彩和起哄,而十二剧院却安静异常,哪里像是好戏上演的样子?

“隋兄,不好呀!”

赵青枫面色凝重的把刚才听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之后,隋雨轩的脸色也变了!

“这……大胆!简直大胆!简直是污蔑!”

至于到底是不是污蔑,他们都心知肚明,可他们绝不会承认,必须说这是污蔑!

“不行,不能放任他们这么演下去,不然不光金陵人知道这件事,怕是整个大唐的百姓都会知道!而且这事若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肯定会怪我们办事不利,不会饶过我们的!”

隋雨轩一脸的凝重,赵青枫也点了点头道:“隋兄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这戏今天才上演,知道的人还有限,若是大肆传扬出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隋雨轩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张家啊张家,本来我还不想对你们怎样,没想到你们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然后站起身来对赵青枫道:“赵兄,容我回去把这事告诉家父!然后让家父带人把张家和十二剧院全抄了!至于那些女人嘛,等她们都成了阶下囚,那就成了咱们的玩物,由不得她们了,呵呵…………”

“隋兄果然好手段!那赵某就等着隋兄的好消息了!”

心里却在冷笑:这种事,让隋家出面在合适不过了!

因为他还在担心张十二的鬼魂是不是真有其事,若是有的话,反正也是隋雨轩下的令,找不上他。

而张十二的鬼魂都管不了这种事的话,在金陵这个他们的地盘,只要他们出手,谁还敢插手他们的事情?

到时候,张家就只能任他们处置,而张十二的那些女人们嘛……呵呵,有时候,用些暴力的手段也别有一番情调呢…………

看着隋雨轩的背影,赵青枫有些yd的笑了起来…………

第六百八十章 恶仗(求订阅!)

隋雨轩把这事回家一说,就引起了隋婺源的高度重视。

他不怕别人造谣,可是怕别人说真话!

而且这真话听起来还是那么可怕!

所以隋雨轩说完,他连等都不等,直接拉了一队官兵就朝着十二剧院奔去!

这个时候,十二剧院的戏已经落下了帷幕,但是观众们却没有一个想要离开。

大家没有说话,眼神中都带着愤怒,刚才的戏让他们深入其境,无论这戏是出自张十二的“亡魂”之手,还是这戏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在金陵的地面上,让他们都丝毫不怀疑这戏的真实性!

所有人都愤慨异常,不知道如何发泄的时候,突然,十二剧院的门被踹了开来!

所有人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赫然就是隋婺源——也就是刚才戏里的一个反面角色!

然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迸发出难以言说的恨意!

这种反应把隋婺源都给整懵了!

民怕官这可是约定俗成的,而且这群家伙还在这里听些诋毁官员、甚至诋毁当朝天子的妖戏,他们按说更该害怕才对啊!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是现在这副表情?都恨不得——要打他一顿一样…………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只听外面也传来“呼啦”一声,然后他带来的这一队官兵在外面被人给包围住了!

“隋守将,咱们被人给围住了!”

一个副将模样的人在隋婺源耳边小声提醒道。

隋婺源一听,眉毛直接挑了起来:“谁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带人挡咱们?”

隋婺源是又惊又怒,他现在不只是金陵守将,而且还代掌知府一职,在金陵那可以说是老大般的存在,只有他带人围别人的份,什么时候也敢有人围他们了?

那副将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小声对隋婺源说道:“隋守将,好像是吕三皮还有……还有王城恩!”

“吕三皮?王城恩?”

听到这两个人名,隋婺源还是多少愣了那么一下的。

吕三皮不用说了,现在在金陵知府里任职参军,而他代掌知府,这家伙受自己的直接领导,他今天这是闹哪出?

还有那王城恩,现在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也敢学着别人围自己?难不成在家过得太舒坦,想进去吃几年牢饭?

呵呵,只要你想吃,那我就满足你!

这么想着,隋婺源也不管十二剧院里面的事情了,直接转回头来。

但是隋婺源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这次出来他是临时起意,只带了一队二三十人的官兵而已,人数不多,心里也没多少底气。

在那副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副将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这个时候,他才趾高气昂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

那些官兵见状,赶紧往两边挪步,中间空出一条路来,路的两头分别是隋婺源和王城恩。

“呵呵,王城恩,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又瞥了吕三皮和他身后的捕快们一眼,冷笑道:“吕三皮,本官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王城恩又是什么关系?不要忘了,王城恩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而已,怎么,你不听我的难不成还要听他的!”

说这话的时候,隋婺源已经下了狠心,只要等他回去,就会上书罢免了隋婺源的参军官职,连个衙役都不给他做!

这家伙之前就得罪了那么多人,侥幸做了个参军,还不知道低调一些,这是嫌自己死的慢啊!

王城恩站在那里,只是冷冷的看着隋婺源,都快把隋婺源给看毛了,但就是不说话。

吕三皮这个时候开口了:“隋婺源,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给金陵百姓讨一个公道!”

于是,吕三皮就把当初金陵粮价为何上涨、隋婺源这些人是如何买通他们流民潮之类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刚才演戏的时候吕三皮可不在,现在却能把跟刚才戏里的内容一分不差的说出来,十二剧院里的观众们听了,更是断定了这戏的真实性!

因为吕三皮就是这戏里的主角之一啊,他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

隋婺源听了,脸色一阵变幻,最后则冷笑了两声:“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你以为你空口白话,就有人信你的不成?”

吕三皮没再看他,而是看着他身后一脸严肃的金陵百姓,大声道:“众位乡亲,你们信我不信?”

“信!”

众人齐声大呼道。

“一群乌合之众,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隋婺源十分不屑的说道。

而他这句话,彻底激起了众人的民愤!

“隋婺源,你这个狗官!”

“若不是我们金陵百姓的支持,你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

“与其让隋婺源这种狗官来坐金陵城的父母官,不如让王知府继续来领导我等!隋婺源只会联合那些唯利是图的粮庄主一起压榨我们百姓,只有王知府是真心实意的为了我们能过得更好!”

“王知府!王知府!”

接着,十二剧院响起了统一的呼喊声,而呼喊的对象正是站在吕三皮旁边的王城恩。

此时,王城恩面色如常,但是心里却风起云涌,万分激动!

看来,自己的坚守和正义还是值得的,起码金陵百姓并没有忘记他的好!这就足够了!

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开口道:“谢谢大家对王某的信任和支持,王某愧不敢当!”

说完这话,又看了隋婺源一眼,然后话锋一转道:“但是,跟隋婺源这种人比起来,王某还是敢说,在金陵任职期间,王某问心无愧!而隋婺源呢?勾结各方势力,置金陵百姓的利益于不顾,这种人,有何脸面继续做金陵的父母官?

官职乃受命于天子,按理来说,王某自不敢私自上任!可是当今天子弑君杀父,残害手足,谋杀为国为民的张县伯!

而且金陵粮价上涨一事最早就出自其之手,这样的天子,诸位真的满意吗?”

“不满意!”

众人热血沸腾,喊声震天!

“那王某若是再做金陵的父母官,携各位一起去往荆州讨个公道,诸位可否愿意?”

“愿意!愿意!”

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旁边的隋婺源脸都绿了,可他现在前有数百名百姓,虽然他们单体战斗力极弱,但毕竟数量太多,他们不过十多个人,一人一口唾沫也够他们受得。

而且身后还有吕三皮以及一大帮捕快拦着。

虽然说他们这些当兵的平时最看不起这些在衙门里装腔作势的捕快,但不得不承认,跟普通老百姓比起来,他们还是有些战斗力的。

所以隋婺源现在面对的局面就是腹背受敌,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大家一起上,把隋婺源拿下!让王知府带着咱们一起去荆州讨个公道!”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然后一呼百应,其他百姓皆跟他一起喊了起来,然后就朝着隋婺源冲了过来。

看到一大波群众朝着自己奔来,隋婺源的脸都吓绿了,抬着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前方,声音发颤道:“给……给我拦住……拦住他们!”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威信。

站在他周围的那些官兵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对面的百姓可不比寻常,这次更像是有预谋的暴动!

他们平时是听隋婺源的不错,可这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不过是讨饭吃而已。

可目前这个局面就不是讨饭吃而已了,这是要命啊!

所以隋婺源虽然发了话,但是当看到一群人一窝蜂一样真冲过来的时候,他们非常默契和统一的往两边一站。

然后隋婺源就首当其冲的站在了最前面!

发现这一幕的时候,隋婺源都快被气疯了!

可是他却来不及开口,因为下一刻,所有人都已经冲了过来,直接把他拿下了!

……………………

隋婺源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人这么按在地上摩擦…………

更悲催的是,没有什么东窗事发,把他按在地上的也不是奉旨来拿他的官差…………

更更悲催的是,他现在还是金陵城的守将兼知府,在金陵城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然后,就那么被人按在了地上。

他想,整个大唐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悲催的人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知道你们现在上是做什么吗?”

“你们知道你们按住的是什么人吗?”

“你们知道这么对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你们就不怕陛下知道了,将你们这些人都满门抄斩吗?”

“…………………”

隋婺源本来试图放几句狠话,但是他低估了这群人想要搞他的心,或者说低估了他们的兴奋值。

一群人把他按倒之后就跟胜利了一样,兴奋的不能再兴奋了,哪里还听的进他的威胁?

我也想做点什么,可是做不了啊!我也很无奈啊!

“你们知道——哎呦,谁踩了我的腿?把脚拿开,疼啊!”

隋婺源还想再放几句狠话,就算没人听,他也要说,一是解解气,再就是让他们看到自己作为一城守将的风骨!

俗话说,帅不过三秒。

他狠话还没说完呢,就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谁踩了他的腿,惹的他哇哇大叫。

“你踏马怎么还踩——哎呦,谁又踩了老子的胳膊?混账啊!”

“老子的脸!”

“老子的——唔唔…………”

或许是嫌隋婺源的嘴巴太臭,有人用脚直接把他的嘴踩住了,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时候,众人的情绪已经到了高点。

作为金陵城的一城守将,隋婺源都被他们拿下了,这金陵城不就被他们拿下了?

而那些黑心粮庄主以及平日里嚣张跋扈、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对于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这种事情是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今天却实现了,他们如何不兴奋?

在打倒隋婺源之后,旁边的官兵们噤若寒蝉,呆若木鸡,站在那里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不敢动作,不敢抬头…………

把我们当成空气吧……

这是他们此刻的心声。

………………

而那些百姓在拿下隋婺源、兴奋了一会儿之后,才齐齐看着王城恩道:“王知府,接下来该如何做?”

说到底,他们还都是些平头百姓,拿下隋婺源那都是仗着一股子热血沸腾,可是接下来该如何谋划,他们还是需要王城恩这么个带头人的!

王城恩听了,跟吕三皮对视一眼。

然后两人都默契的视线上移,扫了二楼的包厢一眼。

来之前,张十二跟他们嘱咐过,说他今天会一个别开生面的方式出现,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也不太清楚。

现在看着二楼都有些纳闷,他怎么还不出现呢?

………………

“都让开!”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沉重的脚步声。

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隋婺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登时大喜,激动的流出泪来:他终于来了!

原来,隋婺源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自己的援兵还没到。

刚才他的副将就先撤走喊人去了,虽然被人按在地上委屈的不行,但隋婺源还是异常清醒,没有乱来。

他在等,等他的援兵,知道等他们一到,也就到了自己的翻身之日!

所以听到副将的声音,隋婺源那个激动,想要张嘴喊一声,奈何不知道谁的脚踩在他的嘴里,他只是“唔唔”了几声之后就不敢叫了。

因为他一张嘴,话说不出来不说,反而让那只臭脚往他嘴里多塞了不少,差点恶心死他!

为了不吐出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咬紧牙关……

众人听到喊声也都朝外面看去。

当他们看到隋婺源的副将带着全副武装的金陵官兵们把十二剧院外面团团包围住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说到底,他们还都是些平头百姓,在金陵城里,最具战斗力的就是眼前这些官兵了!

接下来,怕是要有一场恶仗啊!

第六百八十一章 杀人见血(求订阅!)

看到外面来了那么多官兵,二楼上的张十二,眉头终于舒缓了过来。

他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今天的一切都发展的格外顺利,无论是演戏或者是王城恩和吕三皮的表现,以及金陵百姓的反应都非常符合他的预期。

但是这中间总归是少了些什么。

而这些官兵的到来,算是让他安心了。

………………

在场众人现在热血沸腾,纵使外面被官兵们层层包围,但他们也没有感觉一丝害怕。

在他们看来,正义必胜。

而他们,则是正义!

于是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外面的官兵,不退让分毫!

被人这么盯着,那位副将的头也有些大。

他刚才见情况不太妙,跟隋婺源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跑回去喊人了,而且还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把所有的官兵都叫来了!

现在把十二剧院围住的,可是金陵城全部的官兵!

这阵仗,别说对付这么几百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是遇上同样数量的山贼或者是官兵,他们也不会怕!反倒是别人该怕他们才对!

可是现在的他有些纳闷,为什么面前这些家伙却都恶狠狠的瞪着他们,没有表现出一丝害怕的模样呢?

这让他感觉到奇怪万分。

但是也顾不得什么,因为自从来了之后还没有发现隋婺源呢!

于是他冷声问道:“隋守将人呢?”

听到这个问题,那些百姓面面相觑。

某位脚下被什么东西硌得慌的男人,听到这话才往下看了看,隋婺源那张饱含幽怨的脸正在他的脚下。

那男人这才把脚从隋婺源脸上移开,人也从隋婺源身上跳了下来。

身上突然卸下了一二百斤的重量,最关键的是,嘴巴终于解放了,这让隋婺源得以“重见天日”!

顾不得想其他的,隋婺源一股脑儿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在说话之前先是大口的朝地下啐着,好像要把嘴里的脏东西都给吐出来一样。

吐了一会儿,他才打住,然后恶狠狠的看着众人,眼神中满是毒辣!

刚才你们那么对我,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呵呵,晚了!

看我怎么治你们的罪!

隋婺源边这么想边往副将身边走,待他走回官兵的保护圈之下后,这才恶狠狠的说道:“来人,给我把这群刁民给我拿下!”

“是!”

这话一出,对面那些百姓也怒了!

把我们拿下?

开什么玩笑,我们还想把你们拿下呢,好不好?

“你们也都是金陵人,难道看着隋婺源这么谋害金陵百姓却无动于衷吗?”

有人斥责着那些官兵。

可是这些官兵又没有听戏,哪里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所以听到这群人的斥责,都有些愣。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把他们拿下!”

站在后面的隋婺源不满意了,再次下令道。

这次,官兵们也不再犹豫,直接冲了上来!

“跟他们拼了!”

百姓们也不含糊,现在热血沸腾,谁怕谁啊?

于是,两边的人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的吕三皮和王城恩眉头都皱了皱,这种场面显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同样也不是他们能干预的了的。

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他们就考虑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了,他们当时都觉得张十二肯定有应对之策,所以都抬头看向二楼的某处包厢。

可让他们有些失望的是,那间包厢里空空如也,张十二已经不见踪影…………

而这个时候,官兵和百姓们已经打斗起来!

百姓终归是百姓,除了手无寸铁,他们也没有上场打架的经历,跟那些以上战场打架为生的官兵自然比不了。

所以两边一交战,百姓们就节节败退,好多人被打倒在地,可是他们却越打越勇,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马上跟了上来。

因为面对着那么多平民,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逃犯,因此这些官兵们也不敢下太狠的手,只是打倒在地而已。

这也导致那些前面被打倒在地的百姓很快就爬了起来,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在背后又狠狠给了那些官兵一下。

这让那些放不开手脚的官兵们感到特别愤怒,尤其是那些脾气暴躁、平时就有些心狠手辣的个别官兵们。

平时他们出来,哪个人见了他们不都毕恭毕敬的,哪里遇到过这种人?

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的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因为心里有怨气在,所以这些脾气暴躁的官兵们接下来下手都重了许多。

有这脾气暴躁的官兵,自然也有脾气温和的官兵,而且,这些脾气好的官兵还占大多数。

他们的行为跟脾气暴躁的截然相反,在脾气暴躁的官兵们已经冲到人群中大打出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动,而是选择站在外面看热闹。

对于出手打一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内心是拒绝的,可是作为一个吃皇粮的官兵,他们又必须忠于长官——也就是隋婺源的命令,这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所以思索再三,他们决定还是站在外面看热闹最好,当然了,若是有人说他们看热闹的话,他们一定会马上反驳——说谁看热闹呢,我们明明是在保护隋守将好不好?

隋婺源也没有指责他们,因为隋婺源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打斗的人群中间,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们,而且这些官兵的数量实在太多,十二剧院里本来还想那么多百姓,早就满满当当了。

留一大部分人在外面守着倒是也算合理。

这么做,让那些脾气好的官兵们心里舒坦了不少,但看着前方那些脾气暴躁的官兵们对着普通百姓痛下狠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们也都是金陵人,跟这些被打的百姓都是一水同胞,又怎能不心疼呢?

………………

战况愈演愈烈,纵使那些官兵下手加重了一些,可没什么致命伤,那些被打倒在地的百姓用不了多久又能继续站起来,再次投入战况。

而从地上躺的那一会儿就好像是休息时间,每次站起来就又生龙活虎的,这让那些官兵感觉一阵头疼——这么打,什么时候才是个完啊?

别说他们,连一旁的隋婺源都看惊了!

这群人忤逆自己也就罢了,现在官兵都来了,他们还敢反抗——这是要造反啊!

哎,造反?

想到这里,隋婺源突然笑了起来!

之前怎么没想到这茬呢?

这群人听信谣言,现在还对自己这个金陵父母官不敬,公然跟官兵对抗,不是造反又是什么?

既然是造反,那就不仅仅是跟他对抗,更是公然与朝廷对抗!

想到这里,隋婺源又意气风发起来!

他背后站着的是朝廷,是唐帝唐仪志!

就算把这群人全杀了又如何?

于是,隋婺源眼睛一眯,盯着前方的人群,冷声呵斥道:“大胆刁民,知法犯法,公然不把本官以及金陵官兵放在眼里!这是蔑视朝廷,蔑视陛下,这是造反呀!”

隋婺源话音一出,人群中有稍微那么一下安静。

他心里一喜,又是十分不屑:呵呵,这群人,不吓不行啊!现在知道害怕了吧?晚了!今天怎么也得治你们的罪,不死也得让你们脱一层皮!

可是他想错了,那些百姓愣了一会儿之后皆是冷哼一声,然后继续跟官兵们打了起来!

造反?那又如何?

唐仪志不仅弑君杀父,而且当初置金陵百姓于不顾,操纵粮价上涨,这样的人也配做皇帝?这样的人也配领导他们?

就是造他的反!

隋婺源显然没有料到结果会是这样,错愕了一会儿,看着又打斗起来的人群,这下真狠下心来,愤怒的喊道:“此等刁民意图造反,若是还敢反抗,给我杀!杀无赦!”

这话一出,那些脾气暴躁、腹背受敌的官兵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等这句话了!

再也不顾其他的,直接把腰间的利剑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利刃晃的面前的百姓们有些心慌。

他们……应该不敢真动手吧?

这是他们此刻的真实想法,抱着这种想法,他们再次冲了上去!

“啊!”

首当其冲的第一个老汉发出“啊”的一声。

然后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老汉低头看了看,胸口已经被插入了一把剑,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仿佛生命在随之流逝一样,他甚至忘了疼,忘了面前的一切。

后悔吗?

或许吧。

眼神有些迷茫的盯着面前的官兵,老汉的脸上带着得意且阴森的笑容。

不等他再多想,那官兵一把推住他的肩膀,然后直接把剑从他身体里拔了出来!

疼。

这是老汉最后的感觉,然后再也没了生息,垂垂向后倒去……

“老头子!杀人了啊!”

这个时候,一个老妇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跪倒在老汉身边的血泊里。

今天她跟老头子闲来无事,所以才跑到十二剧院听听戏散散心,可这才多久啊,她跟老头子就阴阳两隔了!

老妇人趴在老汉身上哭了起来,声音悲恸,惹人生怜。

“我跟你们拼了!”

哭了好一会儿,那老妇人突然爬了起来,然后朝着面前的官兵再次冲了过去。

都说少来夫妻老来伴。

现在老伴都没了,他在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因此老妇人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想,直接就跟不要命了一样,奔着那官兵就冲,恨不得把那官兵生撕活剥了一样!

还来?

那官兵见状,然后冷笑一声。

既然你想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待老妇人冲上来,他直接扬起了手中的利刃,一刹那的功夫,老妇人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痕,然后倒了下去。

瞬间连杀两人,白起并没有感觉一丝不安,反而有些隐隐的快感!

这么杀人,还真是爽呢!

白起原来是金陵城地面上的一个小混混——或者都不能用“小”这个字来形容他了,因为他做的每一件事可都不小!

而且杀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当初他就杀过不少人,有得罪他的,有他看不顺眼的,也有别人给了他钱,让他杀的。

反正在他看来,杀个人跟杀个猪啊牛啊羊啊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那些杀了起码还能吃肉…………

可是他的杀人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几年前,他遇到了一桩硬茬子。

当时他在大街上见到有个模样俊俏、十分面生的小娘子,按他的推测,这人肯定是从外地来的。

所以他对这小娘子下手了,可不曾想被这小娘子的相公发现了,因此白起就把那男人给杀了。

事后才知道,这男人和他娘子都来自荆州,在荆州还有些威望,出事之后,荆州就派人施压金陵知府,让人抓白起。

幸亏白起在知府里也有些人脉,提前得知了消息,才躲过一劫,后来他隐姓埋名,再后来,靠着一些关系进了守将府,成了一名官兵。

自此,他摇身一变,从一个被朝廷追拿的杀人逃犯,成了一个被朝廷重用的官兵,这变化听着是那么的讽刺。

而且最让白起感觉舒服的一点就是,原来杀人那可是见不得光的,而现在呢,什么也不用顾忌,奉旨杀人!

就像现在,他把这老两口杀了,那又如何?没人会治他的罪!

这么想着,白起嘴角又划过一抹冷笑,然后扫视了全场一圈,冷冷的说道:“兄弟们,咱们背后可有隋守将、有朝廷和陛下撑腰,还怕什么?

这等刁民既然敢欺下犯上,杀了就是了!”

这话无疑是给他身后的那些同样跟他一样脾气暴躁的官兵们打了一剂强心针,纷纷效仿白起,把剑拔了出来,眼神发亮的盯着刚才还跟他们打做一团的金陵百姓!

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你们敢上吗?

而那些百姓显然也没有料到对面敢真下杀手,所以一时之间也有些懵,呆在那里,竟不知做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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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张县伯显灵(求订阅!)

“欺人太甚!我跟他们拼了!”

百姓里也有冲动的,看着老汉和老妇人在眼前双双被杀,怎么能坐视不理?

可是,这人还没冲出来就被旁边的人给拉住啊了,热血可以,但不能无脑,他们不过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而对面都是些手拿利刃的官兵,这么上去不是以卵击石的送人头吗?

看到对面的百姓都被自己刚才的雷霆手段给震住了,白起有些得意,同时心里又有些许的后悔。

本来还想再多杀几人过过瘾呢,没想到这群家伙这么怂,被吓了一下就没人敢继续了,好生无趣呀!

于是提高了嗓门喊道:“你们这群刁民,竟敢对隋守将不敬,现在我就代表隋守将将你们拿下!若是谁敢不从,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有白起带头,后面跟着的一些官兵也喊了起来,响声震天,煞有气势!

白起说完,就提着剑往前走,虽然前面的百姓数量众多,但他并不害怕,反而希望这群人能出来几个反抗一下,他也正好有杀人的理由!

“砰!”

就在他走了几步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在剧院里炸开!

听到这声巨响,王城恩和吕三皮对视一眼,皆是松了一口气:张十二终于出手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张十二用枪杀过人,可是小李飞刀声名远扬,他们可都听过,就算没见识过,那也知道小李飞刀伤人之前,每次可都是带着巨响的!

刚才两人还在担心,担心为何张十二还不动手——若是张十二还不动手,吕三皮都快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了!

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杀人抓人?

好在张十二动手了,吕三皮握在剑柄上的手这才放了回去,接下来看张十二的表演就是了!

………………

巨响之后,最倒霉的自然是白起了!

他只感觉右腿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然后支撑不住身体,单膝跪了下来。

单膝跪地?

你是要求婚还是咋滴?

二楼上的张十二对此表示十分看不惯,然后手起枪落,又是“砰”的一声巨响,然后白起的左腿也来了一枪!

这下好了,两条腿很对称的各挨一枪,白起直接跪了下来。

跪下之后,他也来不及想其他的,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把手中的剑扔掉,想用手去查看自己吃痛的膝盖。

可是他的手刚碰到伤口,再次“啊”了一声,差点把他疼晕过去!

这是什么伤,为什么这么疼呢?

周围的百姓愣了一会儿,然后有人就反应过来了!

“是张县伯!张县伯显灵了,张县伯显灵了!”

这几天,关于张十二还魂,用小李飞刀把唐庆瑜废掉的消息在金陵城面上传的人尽皆知,而且刚才他们看的戏也是因为张县伯托梦所演,这就更坚定了他们的想法!

“果然是张县的小李飞刀!原来张县伯不仅生前在为咱们金陵百姓奔走,连死了之后都不忘记咱们!有张县伯的庇护,咱们还怕什么?”

有人带头,身后的百姓也都一起附和,再也没有什么顾忌,朝着对面的官兵走去。

而白起还跪在中间,此时已经疼的躺倒在地翻滚,一个年轻些的壮汉走过去把他的剑捡了起来。

想到刚才白起杀害老两口的模样,恨由心生,对着地下的白起胸口,狠狠的刺去!

“啊——”

这次,白起的叫声很短暂,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心脏就被刺穿了,然后快速死去!

壮汉的动作更给诸位百姓添了一把柴,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往前走的步伐更坚定了。

而那些脾气暴躁的官兵见状,也纷纷后退。

他们之所以退倒不是怕这些百姓。

愤怒又如何?愤怒了不也是百姓吗?

他们怕的是刚才那声巨响,怕的真如他们所说,张十二的魂魄真的在此!

他们怕若是再对这些百姓下狠手,自己的下场会跟白起一样!

涉及到自己的死活,每个人都谨慎了不少。

而站在外面的那些官兵见状,心里都欢喜不少。

刚才看到白起杀人,他们心里是不舒服的。

虽然同为官兵,可是白起却跟他们分属不同的阵营。

他们当官兵,那是为了生活而已,不会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可是白起不同,他什么坏事都做,就因为这样还深得隋婺源的赏识,让他们十分看不惯。

现在白起被杀,在高兴的同时,他们也有些纳闷,难不成,真的是张县伯的鬼魂?

若真的如此,那之前传的,隋婺源跟康王和众粮庄主勾结的事情难不成也是真的?

………………

“退什么退?难不成你们连这些刁民都怕了?给我冲上去把他们都杀了!”

就在他们思索的时候,旁边的隋婺源怒了。

或者说也不是怒,而是又急又怕!

他之前就听隋雨轩说过什么张十二还魂的事情,当时还骂过隋雨轩没有脑子,连这种荒诞的事情都信。

可是当他遇到今天如此奇怪的事情之后,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关系到自己的生死,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可是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退!

若是现在退了,这些百姓不就以为自己怕了?

他们一出这个门,怕是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会知道今天的事情,他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到时候,他这官还怎么做?

所以必须镇压下来!

被隋雨轩一吼,那些官兵果真停了下来。

他们本就脾气暴躁,现在被隋婺源的话一激,更加气愤了!

是啊,手上有兵器,背后有隋婺源,上面还有大唐皇帝罩着,有什么可怕的?

“谁敢再上前,就别怪我们剑下无情了!”

“我看谁敢!”

……………………

官兵们刚放了一句狠话,就听到从二楼上传来了一句“我看谁敢”、异常嚣张的话!

所有人包括隋婺源都抬头往二楼上看去。

这个时候,众人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道白影,没来得及看仔细,那道白影就如同一道风一样,从空中飘落下来!

众人下意识的都往后退去,十二剧院前厅中间被空出一块地来,而那道白影恰好落在空地之上!

“张十二?”

底下的金陵百姓可是没有见过张十二的,但是隋婺源见过张十二,而且怎么也不会忘记这个在他面前,谈笑间就把康王给杀了的年轻人!

现在的他看到这个从天而降、一袭白装的年轻人,只感觉全身发凉,分外恐怖!

他怎么会在这?他怎么还能活着?

又或者说,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人?

周围的百姓不认识张十二,可是听到隋婺源叫出口后,他们还怎能不知?

再看张十二的眼神已经变了,没有隋婺源的害怕和恐惧,反而是兴奋和虔诚更多!

“张县伯!真的是张县伯!”

“张县伯显灵了啊!”

“扑通!”

“扑通扑通…………”

随着第一个人跪倒在地,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朝着张十二跪了下来!

他们这些天听的最多的就是张十二还魂的事情,现在张十二不仅还魂了,而且实实在在的站在他们面前,若是不跪拜一下,岂不是大不敬吗?

看着所有百姓都朝着张十二跪拜下去,站在最里面的张国公嘴角抽了抽——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这个场景说明他们已经成功了,所有人都已经信以为真。并把张十二奉若神明。

这个时候,按理来说,为了配合一下,自己也是应该跪一跪的,可是知道真相的他想想朝着自己的孙子磕头,心里就莫名的抵触…………

趁着所有人都给张十二磕头、无暇他顾的间隙张国公蹑手蹑脚的躲进了里屋…………

………………

而看到所有人朝自己下跪的这一幕,张十二摸了摸鼻子。

为了配合今天的剧情,大早上他特意穿了这么一身白袍,从天上飘落下来,确实有几分仙人的模样。

他并没有跟那些百姓说话,反而是眯眼看着隋婺源,然后冷笑道:“隋婺源,做梦都没想到会再看到我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隋婺源已经确定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张十二无疑!

但是他却并没有为此显得多高兴,整个人反而因为惧怕而颤抖起来!

指着张十二,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怎么……怎么是你?”

“呵呵,为什么不能是我?”

张十二继续冷笑。

“你……你不是……死了吗?”

隋婺源清楚记得,那位叫吴德的大人把张十二绑起来带走,回来之后才传出张十二投江自尽的消息,而且这个消息也被证实了啊,不然张家又怎么会被贬到这里来?

听到这话,张十二先是大笑几声,然后大声道:“是啊,我是死了!可是阎王爷说你们这些坏人都没死,我更不该死!所以又让我活过来,把你们这些坏人先带下去!”

“哗!”

这话一出,隋婺源脸色瞬间惨白!

而那些百姓听到这话却尤为兴奋!

这下,他们总算找到了主心骨,有张十二在,别说是一个隋婺源了,就是现在的大唐皇帝唐仪志又如何?

原来的他们或许不知道阎王爷是什么爷,可是对于现在听过猴子故事的他们来说,太清楚阎王爷是什么角色了!

张十二可是阎王爷派回来的人,他说要谁的命,谁还能活不成?

隋婺源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变幻了许久,终于恢复下来。

能做到现在的官职,说明隋婺源还是有些脑子的。

什么阎王爷,什么还魂,在他看来都是胡扯,做不得真!

若是真得有那么邪乎,他早干嘛去了?

而且他真的能还魂,也不应该在金陵还魂,而是应该在荆州还魂,毕竟真正害他的人可在荆州!

所以说,他的话也就骗骗这些郁闷的老百姓而已,骗他?门都没有!

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但是可以想到的是,这家伙侥幸逃过一劫,并没有死!

站在面前的不是什么鬼魂,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是人就不用怕了,是人,在大唐那就要听从唐帝、听从朝廷、听从官府的!

于是他脸色一冷,同样回道:“张十二,你不要拿什么神啊鬼啊来吓唬人,本官可不吃你这一套!你除了妖言惑众,还会做什么?

告诉你,你之前杀了康王,陛下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好了,你还活着,那本官就替陛下先把你拿下,然后押往荆州!”

听他说完,张十二倒是对这家伙有点刮目相看。

看来,并不是很蠢嘛!

只不过,倒霉的是他碰到了自己!

然后冷笑道:“你竟敢质疑我?信不信我先替阎王爷把你送过去?”

“………………”

阎王爷的住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隋婺源自然也不信真有那么个地方,十二剧院都是张十二的,这故事也是从十二剧院出来的,看来一切都是这家伙编的!

也不想再跟他多废话,之前害怕是因为他也以为有什么鬼魂还魂一说,可是现在确定了没有,他还怕什么?

张十二是有点厉害,可是他再厉害,能厉害过自己手下这成百上千个官兵不成?

这么想着,他就对周围的官兵说道:“这家伙一派胡言,你们一起上,把他给我拿下!拿下之后,本官重重有赏!”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想的那么明白。

那些脾气好的官兵之前就是一副看戏的姿态,他们对还魂说也十分相信,现在张十二突然出现,若不是顾忌隋婺源在身边,刚才的他们都恨不得跟众位百姓一样,对张十二下跪磕头了,哪里会对张十二下手,又怎么敢对他下手?

而那些脾气不好的官兵,此刻也有些犹豫。

隋婺源说的坚定,可是他们也不是木偶,隋婺源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一个“投江自尽”了几个月的人,就这么变成一道白影从天上飘下来,说不是鬼魂,他们有点不信啊………

因此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听隋婺源的……

第六百八十三章 杀去荆州(求订阅!)

隋婺源看到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命令,气愤异常。

他刚想破口大骂,可是嘴巴突然又闭了下来。

这群官兵可是他最后的依仗,这个紧要关头,万不能再把他们都得罪光!

因此想了一下,从旁边的副将手中把剑夺了过来!

身为守将,他还是有那么两下子的!

二话不说,瞄准张十二的脑袋,直接把剑扔了出去!

张十二看到隋婺源这突然的动作先是一愣,然后就冷笑起来,心想这家伙也太天真了吧,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杀了?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那把在空中朝自己飞来的剑在其他人眼中或许速度很快,但是在他看来,却慢的很!

因为他身后的众位百姓都跪在地上,所以张十二都懒得出手,身体朝旁边侧了侧,然后那剑就从他耳边穿了过去!

“嘭!”

隋婺源的力道还是不小,这剑直接越过张十二,插进了他身后的木制立柱中!

看到这一幕的隋婺源不仅没有因为剑没伤到张十二而气急败坏,反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让张十二有点纳闷:这家伙,不会被自己给吓傻了吧?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隋婺源这才笑着对他周围那些犹豫的官兵们开口:“你们都看到了吗?刚才他可是把剑躲了过去!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鬼魂?”

听到这话,不仅是那些官兵醒悟过来,就连刚才纳闷的张十二也终于知道了隋婺源这一剑的用意!

原来这群官兵之所以惧怕张十二、不敢动手的原因,是怕张十二不是人而是鬼魂!

阎王爷派来的鬼魂,哪里是他们一帮人能对付的?

所以他们才分外犹豫,没有一个人敢上!

可是刚才张十二的动作恰恰表明了,张十二是人而不是鬼魂!

在他们看来,鬼魂可是无所不能的,哪里有鬼魂还害怕实体剑的?

看到前方的官兵们恍然大悟的模样,隋婺源内心欢喜,趁热打铁道:“你们还等什么?张十二可是杀了康王的逃犯,现在又在装神弄鬼,谁能拿下他,不止本官重重有赏,日后陛下肯定也会重用你们的!”

正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还可能得到当今圣上的赏识呢?

因此隋婺源话音刚落,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只见最前面一个满脸横肉、身高马大的官兵身先士卒,朝着张十二就奔了过来!

觉得我是人不是鬼魂?

呵呵,那我就给你们表演一点神奇的东西!

这么想着,张十二就把早抬起手来,而他手中正握着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带着消音器的手枪!

而他的白色长袍袖子很长,长到遮盖住了手枪,所以众人也只是看到张十二的胳膊举了起来,然后有些奇怪的指着那壮汉官兵!

那官兵朝张十二奔来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就冷笑连连!

伸手干嘛?以为伸手自己就会饶了你?

做梦!

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可不仅仅是张十二,在他看来更是以后的荣华富贵,所以奔跑起来更卖力了,脑子里还在想着杀了张十二之后,那些美好的生活。

他渴望着那夕阳下的奔跑,是他逝去的青春……

“啊!”

可是他的美好愿景只停留在了想象上,因为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了锥心的疼痛从小腹中传来,奔跑停止,然后低头看去,汩汩的鲜血从小腹中流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他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张十二,发现他正对着自己笑,一脸和煦,但却笑的像个恶魔!

“你……到底是不是鬼魂?”

这个时候,这个问题一直在壮汉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看他刚才躲避剑刃的模样,是人无疑啊,可为什么,他会在无声无息之间,抬抬手的功夫,就让自己受伤了呢?

“我不是鬼魂。”

张十二邪魅一笑,然后再次把胳膊抬起来,对准了壮汉的胸口,然后再次扣动了扳机!

“你信吗?”

话音刚落,壮汉的视线就永远定格在了张十二的脸上,因为这一刻,他的心脏被子弹穿透,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快到他甚至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然后就再也没了知觉,直直的倒在地上…………

鲜血满地,刺眼异常。

这下,全场寂寥无声。

刚才听了隋婺源的话还跃跃欲试的官兵们这下彻底泄了气:这特么还怎么打啊?

谁说他是人的?谁说的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你家的人随便指一指就能杀人的?

就算他是人,那也是会妖法的人,反正他们是打不过的,说什么也不敢上前了。

快速往后退去,直退到比隋婺源还要靠后。

而那些一直站在后面看戏的好脾气官兵们看到这一幕心里更是爽快异常,这群家伙平时天天跟在隋婺源后面为非作歹,现在隋婺源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反而退了回来。

可以预见到,今天这事之后,隋婺源跟他们的关系会多么“融洽”!

不过就以目前这种状况,隋婺源怕是很难有以后了,所以这群好脾气官兵看着退到他们身前的这群家伙,眼睛都眯了起来。

若是金陵的天变了,这群人渣也留不得啊!

之前有隋婺源在,虽然看不惯他们,可也奈何不了他们,但是隋婺源只要不在了,第一个动作就是清理掉他们!

隋婺源可就没有想那么多了,此刻的他已经被吓到想不了那么远、那么多了!

他一个人站在最前面,首当其冲,面前就是杀人大魔头张十二,哪能不怕?

张十二可是在他面前把康王给杀了的,康王他都不眨一下眼,对于自己区区一个守将,怕是更看不上眼了吧?

生死关头,隋婺源的腿肚子都有些软了,但还是硬撑着,然后小步往后移,心里还在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可是大家都不瞎,他那么大个活人,跟个虫子似的往后挪动,谁会看不到他?

“站住!”

张十二一声爆喝,隋婺源直接被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这时的隋婺源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什么面子和权威了,一个劲的给张十二磕着头。

额头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就给磕破了,露出血迹来,看着有些瘆人。

但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怜悯他,因为可怜之人自有其可恨之处,现在的隋婺源为了活命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一旦他翻身之后,指不定又会闹什么幺蛾子呢!

对于这种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打死!

张十二自然清楚,所以任这家伙在地上磕出花来,他都不为所动。

而是看着在场众人说道:“弑君杀父,昏君当道!唐仪志还在太子之位时,就嫉妒襄王的才干,派人将襄王杀害!

先帝曾查清真相,但是念在他为太子,而且襄王已经不在了,若是太子再出么事情,大唐将无人执掌,所以才没有把这件事宣告于天下!”

襄王之死是吴德私自派人动手的,当时的唐仪志并不知情,可是严格来说,吴德这么做还是为了唐仪志,所以把这个锅扣到唐仪志脑袋上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张十二叹了口气,看着众人继续说道:“没想到,先帝的仁慈却换来了唐仪志如此丧心病狂的报复!身为当朝太子,却与康王乃至隋婺源、赵百禹等人勾结,操纵南方粮价上涨,让百姓民不聊生,意图让先帝为此事劳累出疾,好圆他登基之梦!

却不想先帝派了张某来到金陵,把粮价降了下来!当时张某已经从赵百禹的住处搜到了这些人串通一气的证据,欲返荆州的时候揭露他们,谁知,却遭遇了毒手…………”

张十二讲的跟刚才戏上演的一样,可是因为出自张十二之口,更增加了此信息的可信程度!

众人听了无不扼腕叹息,叹息先帝遇人不淑,竟然好心做了错事,让自己死于亲生骨肉之手。

更加气愤唐仪志丧尽天良,为了做皇帝置天下百姓以及先帝于不顾,这样的人又有何资格可以做大唐的皇帝,为大唐百姓谋福呢?

这个时候,有人出声喊道:“张县伯,恶人当道,国将不国!我们恳求张县伯把此事宣扬于天下,让所有大唐百姓都知道那唐仪志的狠毒!”

“是啊,张县伯!金陵交给王知府,我们放心,可是大唐还是在唐仪志那种小人手中,我们如何放心?”

“张县伯,你带我们一起杀去荆州吧!到时候用唐仪志的头来祭奠先帝!”

“杀去荆州!”

“提头来祭!”

全场的百姓都自发的喊了起来,响声震天。

这个时候,没人在乎张十二到底是人是鬼,只要他心中念的是百姓,念的是大唐,是人如何,是鬼又如何?

殊不知,现在的好多人,做的事情怕是还不如鬼呢!

而他们的喊声仿佛有巨大的感染力一样,不仅是他们,就连一直站在外面的那些脾气好的官兵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说到底,他们是忠于国家,而不是忠于个人,况且这个人还不是什么好人!

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张十二也十分欣慰,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待大家安静下来,张十二才继续道:“承蒙各位看得起在下,不过就算大家不说,我也会一个人杀往荆州!无论过程多难,张某都要试一试,为了先帝,也为了大唐百姓,就算张某死了又如何?

张某就不信,邪恶能战胜正义,唐仪志能抵的过所有百姓!”

这话无疑给了众人极大的动力,那些站在外面的官兵喊道:“张县伯,你不是一个人!假如你要杀去荆州,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还有我!”

“还有我…………”

生意此起彼伏,但是毫无疑问,这些原来隶属于隋婺源的官兵们品性还是不错的,这从他们刚才没有出手,张十二就看出来了。

至于在隋婺源身后、那些跟他靠的比较近的官兵们,张十二就没有多少好感了,纵使他们也有样学样,学着后面那些好脾气的官兵们一起喊着。

就算他们真想跟着自己杀往荆州,张十二还不愿意呢!

通过刚才的表现,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这些家伙不仅品性低劣,而且还是些墙头草,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跟着倒了。

张十二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喊道:“好,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张某,那我现在宣布!以后的金陵城知府和守将一职,全由王城恩王知府兼任!

而且金陵从今天开始,虽然属于大唐,但却不属于唐仪志的大唐!对于唐仪志下的命令,金陵盖不接受!

金陵是金陵人的金陵,是百姓的金陵!大家同意吗?”

“同意!”

“同意……”

王城恩在位期间,群众基础还是十分良好的,让他一个文官兼任守将之位,都没有一个人有异议,这就足以看的出来。

而跪在地上的隋婺源听到刚才的话,心里稍微有些酸楚,自己的官职就这么随随便便被几个平头百姓给剥夺了,这上哪说理去?

不过呢,他也不计较了,因为这群人现在好像没人再关注他了,何不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想到就做!

于是乎,隋婺源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慢慢的从地上往外爬,企图爬出去。

可是他刚爬了两步,就爬不动了,因为本来唯一的缺口此时突然被人挡住了,他抬头一看,直接愣住了,然后心里怒意满满!

因为挡住他去路的,赫然就是原来那些经常跟着他为非作歹的官兵们!

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呢,自己刚不行,这些人就跳出来了?

他的脸板了起来,刚要瞪那官兵一眼,谁知那官兵却先喊了出来:“张县伯不好了!隋婺源要逃跑,被我给拦住了!”

喊完这句话,那官兵连看都不看隋婺源,而是有些谄媚的看着张十二,就跟想被张十二表扬一样……



第六百八十四章 要你死(求订阅!)

听到这官兵的喊声,众人才朝地下看去。

原来刚才趁着他们不注意的功夫,隋婺源已经爬到了人群外侧了,若不是喊话的人挡着,他怕是都要爬出去了!

现在的隋婺源恨不得起来把告密这官兵给掐死!

平时他在自己手下,好处还少了他的?

为什么关键时刻就不能帮自己一把?

但是现在他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回过头去,谄媚的笑着对张十二道:“张……张县伯,你就饶我一命吧!我保证,只要张县伯今天放了我,以后无论张县伯让我做什么,我都绝无二话!”

隋婺源信誓旦旦的说道,为了表达诚意,还不忘给张十二连磕了三个头。

这头磕的让张十二频频皱眉,你特么真当老子是死人吗?

这还一鞠躬、二鞠躬、再鞠躬上了?

而张十二身后的那些百姓看到张十二不说话还以为他犹豫了,都有些紧张,因为他们可不想看到张十二饶过隋婺源。

作为在隋婺源治下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百姓,他们太清楚隋婺源的秉性了,这家伙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哪里会轻易就范?

他这么说多半是缓兵之计,一旦把他放了,等他缓过来怕是会倒打一耙哩!

于是有人小声提醒张十二道:“张县伯,千万不要听他的呀!”

“是呀,张县伯!若是现在放了他,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刚才那官兵也同样吓坏了,自己算是把隋婺源得罪惨了,万一这家伙真的被张十二放了,第一个倒霉的不就是他?

于是赶紧喊道:“张县伯,你可千万不能放了他呀!隋婺源最近一直在跟隋雨轩谋划着如何设计张家,企图把张家的几位小姐据为己有!”

伤害你最深的人,往往都是你身边的人。

隋婺源现在才算是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自己确实在设计张家,因为隋雨轩在他面前多次提到过这事,说张家的女子美若天仙云云,娶回去做个侧室多好多好。

他也看到过张家那几个女子的相貌,心里不免发痒,所以跟隋雨轩一拍即合,准备设计完张家之后,把那几个女子给弄到隋家去!

这种事情,他跟隋雨轩商量的时候,那些平日里一直跟着他的官兵也知道,毕竟他觉得他们都是“自己人”。

可现在,“自己人”却把他出卖了,这让他气愤异常!

“张县伯,别听他瞎说!再说了,现在不还什么都没发生吗?张县伯今天放了我,我就离开金陵,这种事情更不会发生了!”

听到刚才那官兵说隋婺源准备对他的女人下手时,张十二的目光就冷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逆鳞,张十二也不例外,他的女人就是他的逆鳞,若是有谁敢动她们或者打她们的主意,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死!

又听到隋婺源说的话,张十二都快被气笑了!

这事情没发生不代表不存在,若是自己不出现,不就发生了吗?

于是冷笑道:“离开金陵?呵呵,美啊,美啊!”

“………………”

隋婺源有点愣,怎么美了?谁美?

“你想的太美了!”

“………………”

隋婺源一阵沉默无语。

“你们谁能作证,刚才他说的都是真的?”

张十二的目光掠过隋婺源,看着他身后那些官兵。

站在最外围的那些官兵虽然也想看到张十二杀了隋婺源,但是平日里他们并不受隋婺源待见,所以关于隋婺源的机密事情,他们并不清楚,因此站在那里没有出声。

而那些脾气暴躁的官兵,因为平日里都是跟着白起,所以深得隋婺源的信任,因此隋婺源的秘密他们多半知晓。

看到刚才张十二雷霆杀人的手段,他们都知道,隋婺源这次遇到硬茬子了,跟着他肯定没有跟着张十二有前途。

所以张十二刚一问,这些官兵就迫不及待、争先恐后的说道:“张县伯,我能作证!隋婺源确实在打张家小姐们的主意!”

“我也能作证!”

“还有我!”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隋婺源的脸都青了,可却无可奈何,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张十二身上——希望他能脑残一次,放过自己吧…………

听到这群官兵的作证,张十二冷笑连连。

杀一个隋婺源而已,用得着这些人给自己作证?

完全不需要!

隋婺源有太多罪证,随便拎出一个来都够杀他了,所以张十二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是想看看这群官兵的真面目!

他想最终确定一下,这些官兵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日后王城恩将会代替他接管金陵,也肯定要用的上隋婺源留下的官兵,但是他也不会全部都用,而是留下那些忠诚的、不会背叛的官兵!

刚才他在二楼,把大厅里发生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隋婺源虽然带着众多官兵包围了十二剧院,可是真正听隋婺源话的官兵却不多,也就是站在他身后、刚刚才指证他的那些!

这些家伙刚才还跟着隋婺源作恶多端,谁成想在自己出现之后,马上反水了,把墙头草随风倒的特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真的以为,这么做自己就会信任他们?

是他们傻,还是觉得自己傻?

刚才拦下隋婺源的那个官兵,他的剑刃上还带着血迹,刚才就是他一剑把老汉和老妇人给杀了,张十二怎么会原谅他们?

张十二看着隋婺源,眼神中满是讥讽,似乎是在告诉他,看看,你是被你认为的“自己人”给出卖的!

而隋婺源在张十二的眼神中却是看到了坚定的杀意,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头低下去,仿佛认命了一般。

“诸位金陵父老乡亲,今天,就先以隋婺源的血祭奠那些被他们杀害的人!”

张十二话音刚落,然后就抬起胳膊,一瞬间的功夫,隋婺源瞳孔张大,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倒了下去!

“隋婺源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待我杀入荆州,定将唐仪志的头拿来祭天,以慰亡灵!”

张十二的话极具渲染力,话音刚落,众百姓就是一阵欢呼。

而那些出卖了隋婺源的官兵也跟着一起欢呼,仿佛他们跟隋婺源也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但当他们看到张十二那凌厉的眼神时,心里都不禁咯噔一下:他为什么这么看我们?难道我们刚才表现的还不够好吗?

张十二盯了他们一会儿,才说道:“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冤枉一个坏人!刚才都是谁跟着隋婺源进来拔刀了?站出来!”

听到这话,还守在外面的官兵们都是一阵兴奋!

刚才看到这群不要脸的家伙把他们的主子都出卖了的时候,他们真是又惊又气,论起不要脸来,他们算是无敌了!

只是有点担心,张十二不会被他们的表象给骗了吧?

但是听到张十二刚才的话,他们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张十二不傻,怎么会放过这些曾经跟隋婺源穿一条裤子、狼狈为奸的人呢?

………………

张十二的话已经说了有一会儿,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把头低了下去,心想无论他怎么说,他们就是不承认,能拿他们怎么样?

而且有人刚才拔出剑来都没来得及插回去呢,现在听到张十二的质问,忙偷偷的插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被气的想笑。

他冷笑两声,然后目光直直的射向刚才拔剑杀老汉、阻隋婺源的那个官兵,然后说道:“你,出来!”

被张十二点到,那官兵的魂都快被吓没了,可是也没办法,只能战战兢兢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小声的说道:“张……张县伯,你找小的有什么事吗?”

“嗯,有。”

“什么事?”

“要……你……死!”

“死”字还在空中的时候,张十二就闪电出手,一个瞬间就来到了那官兵身边,一把拔出他的剑,用剑上还挂着老汉和老妇人血迹的剑刃,直接划过了官兵的脖子!

顿时,鲜血飞溅,一剑封喉!

这场面说起来有那么点血腥,一般人看到或许会不舒服,可是那些老百姓看到之后不但不害怕,眼神中反而兴奋的不得了,大声叫着好。

刚才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这官兵亲手杀了老汉和老妇人,若不是实力不允许,他们恨不得上去手撕了他。

而张十二这一剑,算是让他们解气不少!

张十二只刺了一剑,人就死了,剑也扔了,虽然不发一声,但气势却强劲的吓人!

那些心虚的官兵不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再问一遍,刚才都是谁拔了剑,站出来。”

不知道是想抗争到底还是吓傻了,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我数三个数,不站出来,后果自负。”

“一…………”

“二…………”

“三”还未出口,就只听“哗啦”一声,那些官兵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了,全部站了出来。

张十二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心里冷笑一声,然后说道:“这些人身为官兵,却不想着为百姓谋福,反而跟隋婺源沆瀣一气,实在可恶!

以后王知府做金陵城的父母官,可是一心为民,手下自然也都应该为民着想,这些败类不配做王知府的手下!

来人啊,把这些败类关押进大牢!”

“是,张县伯!”

门外那些官兵早就看不惯这些家伙了,因此张十二的话在他们听来尤其顺耳,迫不及待的跑了进来,把这些家伙全部押送出去!

待官兵们一走,屋里又是一阵欢呼声。

张十二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诸位父老乡亲,张某会带兵杀往荆州,为天下苍生讨还一个公道,你们说好不好?”

“好!!!”

百姓答应的格外卖力。

张十二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金陵城还有好多父老乡亲都不知道,麻烦各位出去之后,把唐仪志的罪行揭露出来!

咱们这次要做的事情可是替天行道,自该让天下百姓都知道,张某也相信,天下百姓都会支持张某的做法!”

“张县伯说的对!等我回去就把这事情告诉家人!”

“还用等会吗?我现在就去!”

这是位急性子,话刚说完就冲了出去!

“还有我!我老家是甸阳的!明天我返回甸阳,就把这事情告诉甸阳的老乡!”

屋里一阵喧闹,百姓讨论的义愤填膺。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顺利开始了。

从今天开始,金陵就是他张十二的金陵了。

而张家现在都在金陵,他所关心的、和关心他的人都住在金陵,金陵成了他的大本营。

等他杀往荆州的时候,再也不用为大本营的安危而担心,只要王城恩和吕三皮他们在,金陵就是安全的,他的家人也是安全的!

又跟王城恩和吕三皮交代了几句,让他们两个规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张十二就先带着一队官兵走了出去。

隋婺源是完了,可是金陵城里还有那么些危险分子呢,张十二打算先去处理一下,比如隋雨轩,又比如赵青枫!

………………

此时的隋雨轩和赵青枫都不在“青枫剧院”之中。

两人商量完了事情,就分道扬镳了。

青枫剧院里没有什么事情,赵青枫索性回了赵家粮庄,想着在家等隋雨轩的好消息。

至于隋雨轩呢,回家就把十二剧院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隋婺源,隋婺源听了相当重视,然后把金陵城里所有的官兵都集合起来,一同前往十二剧院了。

甚至连那些平时守在隋家的官兵,也一并被隋婺源给招走了,由此可见隋婺源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不过隋婺源走了,隋雨轩觉得自己可以爽一爽了…………

(推荐一本历史书吧,叫做(我有一个祖宗群),虽然没看过,但是光听这个名字就感觉有些牛皮,可以试毒……)

第六百八十七章 内忧外患!(求订阅!)

张十二注定不是小后娘这种女人能得到的男人。

在小后娘幽怨的眼神、隋雨轩对她的咒骂之下,两个人被官兵带了出去。

而守将府的那些下人们,虽说他们伺候隋家也是无奈之举,但是一想到这群家伙原来天天看着隋家父子为非作歹,有些人或许还会助纣为虐时,张十二的心里就十分的不舒坦。

所以张十二就把这些下人全部遣散了,那些下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很失望的,毕竟在守将府待着,那可算是个肥差。

风不着雨不着,而且还有银子能拿,多好的事情啊!

不过既然张十二下了命令,他们就算不情愿也没有任何办法——这可是连康王都敢杀的人呢,谁敢不听他的话?

守将府隋雨轩被抓只能算是这件事情的一个缩影而已。

这一天,包括赵家粮庄在内的几大粮庄都被查封,赵青枫为首的金陵粮庄主也悉数被抓,就连已经退居二线的赵百禹都没有逃过被抓的命运。

本来已经闲赋在家、不问世事的赵百禹,这次也算是倒了大霉,下半辈子只能在牢狱之中度过,或者说,连牢狱都可能是奢求了…………

同是这天,关于唐仪志以及隋婺源、康王和赵百禹当初的各种罪行也都浮出水面,被人整理之后在金陵城的地面上广为流传!

这下,这些人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无论是王城恩还是吕三皮,在金陵城的地位都已经坚不可摧。

这两人一个为知府,一个做了守将,统领金陵城,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在他们背后站着的可是那个叫张十二的男人!

大唐那么多城市,也只有金陵城一个,是自立知府守将,而且不听命于荆州!

自此,金陵跟大唐已经成了对抗局面,两者之间的恶战一触即发!

而真相不止在金陵城里发酵着,根据张十二的要求,王城恩连夜让人把这真相抄写了几十份,并且派人从驿站发往各个城市的知府和大街上,准备让唐仪志的暴行公之于众,让全天下的人都加入到他们反抗唐仪志的阵营之中!

从这一天开始,张十二准备杀去荆州的消息彻底传了开来!

………………

荆州,皇宫。

张十二在十二剧院里自导自演的一幕很快就传回了荆州,传到了唐仪志的耳朵里。

皇宫内室,唐仪志,唐庆言和吴德三人都在。

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奏折,唐仪志手上还拿着一本奏折,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扔在了桌子上。

“吴大人说的果然不错!那张十二当真活着!而且还装神弄鬼,什么还魂说,简直是无稽之谈!”

唐仪志说完,唐庆言就把话接了过去:“陛下说的极是!这行事风格倒是跟他原来一模一样,想必就是张十二无疑了!

不过他也真的天真,真的以为做这些小动作就能威胁的了陛下吗?呵呵,他真的以为就靠他自己,就能对抗陛下,对抗整个大唐吗?”

不得不说,作为唐仪志身边的大红人,唐庆言将溜须拍马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有条件的要狠狠的拍一顿马屁,没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狠狠的拍一顿!

而唐仪志还恰好是喜欢被他溜须拍马之辈,被他这么一拍就感觉飘飘然了,其他的都记不得什么了,感觉唐庆言说的都对!

而一旁的吴德却是皱了皱眉,看着两人,十分的鄙视。

就这样的货色,若不是自己帮他,就凭他的脑子,能当上皇帝才怪呢!

不过现在他都有些后悔了,当初让他当皇帝是不是明智直接呢?怎么看他现在这种行事风格,感觉这个皇帝做不了多久呢?

于是赶紧出言提醒道:“陛下莫要大意!张十二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本身就有超人之举,我们自当重视一些,以免吃了大亏!”

唐仪志听到这话自然是不屑的,心想自己堂堂一国皇帝,还能怕一个人不成?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若是一般人这么说,唐仪志二话不说就是一阵大耳朵瓜子,不过说话的是吴德,所以他只撇了撇嘴,纵使心里不认同,但是也没有明说。

可一旁的唐庆言留意到了唐仪志的反应,自然能猜到唐仪志的不满。

唐仪志不好意思说吴德,可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而且自己刚才还贬低了一阵张十二,吴德上来却跟他反着来,夸张十二多厉害多厉害,岂不是在当着他的面打他的脸?

于是冷笑道:“吴大人毕竟年纪大了嘛,胆子小一些也正常!

依我看来,那张十二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他能把金陵拿下来,主要还是因为隋婺源在金陵城里毫无威信可言。

我出自金陵,也认识隋婺源,知道这人不但没有脑子,并且暴力横行,弄的金陵城的百姓民不聊生,所以张十二一出面,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兵全都反了!

所以说,张十二虽然以极短的时间将金陵城拿下,不过是仗着隋婺源自己不行罢了!而他又用了不少诡计,之前又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才让他一击得逞!

不过,我相信现在陛下提早预防,传令下去,让各城市的守将都严防死守,我相信张十二连衢州都过不去,更不用说来到荆州了!”

唐庆言分析的有理有据,最主要的是,他的这些话正好说在唐仪志的心窝里,唐仪志马上一个劲的点头。

“庆言说的有道理啊!”

看到两个人在这一唱一和,吴德有些头疼。

若不是自己就在船上,而且已经下不去了,他是真的不想跟两人说话。

不过现在不得不说。

“陛下,那老奴想问一下,陛下觉得西梁骑兵与吴国骑兵跟咱们大唐的士兵比起来如何?”

吴德看着唐仪志说道。

唐仪志连想都没想,直接回道:“西梁人一直住在西北草原之地,每天喝奶吃肉,民风彪悍,身体条件不是我们大唐人能比的,所以大唐军人跟西梁骑兵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唐仪志虽然傻一些,可是并不蠢,对于这些事情,他多少还是懂的。

“至于吴国骑兵嘛,因为他们有黑缕衣,再加上他们连年征战,实战经验丰富,所以跟大唐军人比起来,自然也是更胜一筹!”

听完他的理性分析,吴德还算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陛下知道如此,更该重视张十二,而非轻视他!

当初还在梁州的时候,张十二一人就能大败西梁骑兵,致使西梁对我们大唐俯首称臣。而且张十二还能逼迫吴国不敢再对大唐进攻,无论哪一条,都能看出张十二的本领!

他师从唐三绝,手中还有小李飞刀,陛下不得不防啊!”

听吴德说完,唐仪志沉默了一会儿。

吴德的话像一把利刃一样扎的他疼,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吴德说的话都是真的!

张十二就是那么厉害!

无论你承不承认,他都在那里!

于是,唐仪志才开口问道:“既然吴大人这么说的话,想必已经想出了什么好主意来吧?不妨吴大人说给朕听听!”

吴德也不停顿,直接说道:“之前我们都以为张十二投江自尽了,所以对他并不惧怕,也只是把张国公罢免了而已!

可是现在张十二已经活过来了,那有些人,就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在朝中了。”

“你是说?”

“是的,老奴就是想提醒陛下,像莫国公以及木太师这种人,年纪那么大了,陛下正好可以找个理由让他们解甲归田。

这样,就算张十二想找人里应外合,那也没有任何办法!”

听到这,唐仪志的眼神一亮。

这个主意好啊,而且很有必要!

他也知道,武将阵营的人向来团结,原来所有的武将可都跟着张国公和莫国公两人,张国公被罢免之后,那些武将阵营的人自然是以莫国公马首是瞻。

而莫国公和张国公的关系天下人尽皆知,尤其是莫国公的女儿,原来的镇国大将军莫漓竟是为了张十二而主动辞去了官职!

当初唐仪志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没被气炸,所以他对莫家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而且莫国公现在是大唐最高武将,手里的兵权大的吓人,唐仪志也有些心生忌惮,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让莫国公交出兵权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啊!

但是这么生要兵权,若是他不同意,而且要是再不高兴,直接起兵谋反,那怎么办?

于是,唐仪志把他的顾虑说了出来。

听到这,吴德显然早就想好了对策,不急不慢道:“陛下莫急!若是咱们直接跟莫国公索要兵权的话,或许真的可能把他推向张十二,加速他的谋反!

所以,咱们要采取些温和的手段!”

“温和的手段?”

唐仪志重复了一遍,有点没太听懂。

毕竟让人把那么大的官职和权力全放下,唐仪志可不觉得能多温和!

吴德点了点头,说道:“陛下,现在金陵的事情才刚发生,因为咱们有眼线在金陵,所以这消息才能第一时间传给咱们!

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知道张十二还活着,所以这是拿莫国公兵权最好的机会!

若是一旦让他得知张十二还活着的话,到时候跟他要兵权绝无可能!或者不等咱们找他要,他自己就造反了!

咱们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跟莫国公说他年事已大,不再适合做护国公了!但是咱们也不是直接让他把护国公交出来,而是传给他的儿子莫邪!想必这样,他就心甘情愿了!”

“传给莫邪?那怎么可以?那不就跟莫国公自己做护国公没有什么区别了?”

一旁的唐庆言听了马上插话,在他看来,莫邪当了护国公比莫国公自己做都难办!

毕竟莫邪年轻,而且跟张十二关系不错,这岂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吗?

吴德瞥了唐庆言一眼,满脸的不屑,都没搭理他,反而是看着唐仪志继续道:“陛下,这爵位更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而且爵位更替之际,兵权是要交给陛下的,到时候……”

“我懂了!”

这个时候,唐仪志直接笑道。

他现在才明白了吴德所说的“温和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先假意让莫国公把爵位传给他的儿子莫邪,相信他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而到时候兵权交给唐仪志,那护国公这个爵位给不给莫邪已经不重要了,就算给他又如何?

不过是个爵位而已!

到时候,兵权都在他手上,就算莫家想造反又如何?

没了兵权的莫家,唐仪志根本不怕!

找到解决莫家的方法,唐仪志松了口气,至于木家嘛,那就非常好处理了。

毕竟木太师的位置不像莫国公那么关键,这个想拿就拿了!

看到唐仪志已经领略了自己的意思,吴德继续道:“陛下,事不宜迟,趁金陵的消息还有几日才能传回荆州,陛下最好明日早朝的时候就把这事跟莫国公说一遍!争取明天就把兵权拿到手!”

唐仪志听了点了点头,显然十分赞成。

“陛下,陛下不好了!”

这个时候,一个宦官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啊?”

唐仪志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想着这家伙最好能说出什么要紧的事情来,不然自己谈着话呢,他这么冒冒失失的进来,自己非得治他的罪!

“陛下,陛下不好了啊!城外全是吴**队!说是让陛下跟他们面谈,不然马上就要攻城了!”

“什么!”

那宦官话音一落,唐仪志就被惊的跳了起来!

南方金陵的事情刚爆发出来,他正准备处理朝中的事情呢,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吴国却打了上来,这可真是内忧外患啊!

(首先我要说,从未断更过,也不可能太监,只是这两天更新的都被404了,哭……还有,昨天是哪个乌鸦嘴说昨天会被404的,来,你出来——你怎么说的那么准啊……)

第六百八十八章 交易!(求订阅!)

“是的,陛下!吴**队已经兵临城下,而且带队之人是吴国太子吴嬴全!”

那宦官又小声说道。

听到这话,不仅是唐仪志,连吴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若是什么将军领兵打仗的话,还可以说是小打小闹,可是现在吴国太子带队,这是动真格的了!

而且太子那是储君之选,一般哪能领兵冲锋?

可他现在就真的来了,是不是说明他们志在必得呢?

就在唐仪志犯愁的时候,吴德却是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于是问道:“那吴国太子只说是要跟陛下面谈,其他的有没有说别的?”

吴德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吴国之前一直没有对大唐动兵的打算,可偏偏在张十二重新出现的时候来攻打大唐,这中间难道有什么联系不成?

那宦官想了想,然后说道:“对了,吴国太子好像说什么“把张十二交出去,不然就攻打进来”这种奇怪的话!”

在宦官看来,当然觉得奇怪了,毕竟他也知道张十二,更知道几个月之前张十二就投江自尽的事情,若非如此,张家怎么会离开荆州?

难不成吴国还要张十二的骨灰?

可关键是张十二投江自尽,据说连尸体都没找到,啥都给不了啊!

“张十二?”

听了他的话,屋里的三个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他们可跟宦官想的不同,因为他们可知道张十二还活着啊!

吴德跟唐仪志对视一眼,然后吴德有问那宦官道:“莫国公可知道此事?”

“回吴大人,因为事情太过着急,奴才刚听说此事就先来禀报陛下了,正准备通知完陛下,再去通报莫国公呢!”

吴德听了心下一喜,心想这事莫国公不知道最好!

马上说道:“这事你就不用再管了,通知莫国公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退下吧!”

“是,吴大人!陛下,奴才那就退下了!”

看到唐仪志点头,那宦官才缓缓退下。

待他一离开,唐仪志马上急切的问道:“吴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德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具体如何,老奴也不清楚,但是我想,张十二还活着的消息,吴国肯定知道了!而且,张十二可能还对吴国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所以吴国才会气的杀上门来!”

“张十二这个惹祸精!他惹的祸,就让他自己承担好了,跟咱们什么关系?”

唐庆言也十分不满道。

“呵呵,咱们自己知道,张十二跟咱们没关系,可是别人怎能知道?”

吴德说完,唐仪志马上问道:“那吴大人觉得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现在嘛,让老奴出去看看情况吧!若是他们真的为了张十二而来,那倒可以算是一件好事!”

“吴大人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让吴国帮咱们……”

“是的,咱们可以借吴国的手,对付张十二!这样能省了咱们的事!”

想到这,吴德也笑了起来。

若是一切真如他猜想的那样,这事情就好玩了!

“陛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老奴了!待我去城外会会吴国太子吧!”

说完,吴德就像一阵风一样,从屋里飞了出去。

唐庆言看着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

他原来只以为吴德那么受唐仪志的重用,是因为吴德帮唐仪志策划了如何登基的事情呢,现在看来,吴德并不仅仅是一个谋士,而他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呀!

………………

吴德的功夫境界确实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了的。

这个世上的宗师屈指可数,而且这些人的名字怕是都被世人所熟知,但是吴德却不同,他更像是一颗被人遗忘的棋子,就连张十二当初跟吴德接触过那么多次,结果都不知道吴德会武功的事情。

而且这武功还不是一般的高,他也是个拥有宗师境界的人物。

而且宗师境也分高低,无疑,吴德是境界特别高的那一类人,就算是唐三绝在世,跟吴德比起来怕是也不相上下。

就是因为拥有这等身手,吴德才敢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到城墙之外!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荆州的城门也早已关闭多时。

所以吴**队过来的时候,除了城墙上的守城将士听到看到了,城里的百姓早就回了家,基本是没人知道吴**队来的消息。

若是白天的话,怕是整个荆州城里早就闹得人心惶惶了。

不过这也正合了吴德的心意,知道的人越少,他才能更安心的来跟吴国太子吴嬴全谈判!

此时,吴国太子以及吴国的军队并非在荆州城下扎营,他们退出了将近一里地的距离才开始安营扎寨,生火吃饭。

作为一批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之前兵临城下不过是先向荆州城做做样子,施加一些压力。

现在到了晚上,他们在见到大唐来谈判的人之前不会贸然进攻,更不会傻到在别人的城墙下扎营,因为这属于兵家大忌!

若是大家晚上都睡死了,别人在城墙上搞点小动作,那他们不就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吗?

所以他们才会挑选了这个距离城墙一里地的地方,晚上派几个斥候放哨,若是万一有人想偷袭他们,他们也有准备反击的时间!

一处篝火旁,篝火上架着一个铁锅,里面熬着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汤,散发着阵阵香气。

“太子殿下,你先喝!”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铠甲、一副将军打扮的将军给吴嬴全盛了一碗肉汤,递了过来。

吴嬴全接过碗来,喝了一口,却皱了皱眉头。

心里想着什么破东西,怎么这么难喝。

可是嘴上却没说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带兵出来,原来都是他弟弟吴赢秋领兵出来打仗,而且战功赫赫,深得吴帝的喜爱。

所以这次吴嬴全才毛遂自荐,企图扳回一城,只不过,这外出作战的条件跟皇宫里可是差的很远,就比如现在这吃的喝的,那都寡淡无味,哪里能跟御膳房里做的相比?

不过看到其他官兵吃的津津有味,他也不想多说了。

“嗖!”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风从身边吹过。

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在意,毕竟现在可是在野外,吹点风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没想到,伴随这阵风一起过来的,还有一道黑影,恰好站在了吴嬴全身边!

“谁?”

借着篝火的昏黄光芒,吴嬴全也看到了身旁的黑影,整个人愣了一会儿,马上喊道。

喊完之后,周围吃饭的将军和官兵们也才反应过来,马上抓起兵器,把那道黑影给包围住了。

这么多人围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手中还拿着兵器,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恰恰相反,只见那黑影站在中间稳如泰山,而周围拿兵器的官兵却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这也不怪他们。

作为长年在外征战的官兵,一个人有没有危险、有多大的危险,这群官兵的感觉可是很敏感。

要知道,吴嬴全所在的位置可是军营最核心的位置,周围有太多的官兵了,可这道黑影却无声无息的就已经来到了吴嬴全的身边,所有人都未曾察觉,这是多么恐怖的实力啊!

想到这,他们就有些害怕。

那黑影看了看周围的官兵,声音清冷道:“你们都退下吧。”

这话出口,那些官兵面面相觑。

这黑影的话似乎有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他们特别想按他的话做,可他们是吴国的官兵啊!保护太子可是他们的指责,哪能随便听别人的?

于是乎,所有人还是那么站着,并没有移动分毫。

那道黑影见状,冷笑道:“若是我想取谁的性命,你们觉得,就靠你们而已,能拦的下我?”

这话一出,所有人大窘!

这话不假,这黑影能够突破他们的防线来到这里,说明他对吴嬴全并没有杀心,不然怕是不等他们察觉,吴嬴全就遇害了!

“你们退下吧!”

吴嬴全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声让其他人退下了。

看着眼前的黑影,吴嬴全心里五味杂陈。

这次他主动请命,说是要为了他的皇叔报仇杀张十二,可更加隐蔽的决定就是连大唐给打了!

但是今天出师不利,连荆州城墙都没着一下,就被人给偷袭了,若是他对自己下杀手的话,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了。

看来,这出城打仗可不是什么好活呀!

………………

黑影正是吴德。

以他宗师之境的实力,来到吴嬴全身边并非难事。

“你为何来大唐?”

吴德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特别好奇,吴国人是怎么知道张十二还活着的呢?并且还因为张十二想要攻打大唐?这中间到底有多少事情,他实在好奇!

听到这个问题,吴嬴全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他猜的不错,这个黑影并不是想要他的命!

于是说道:“我们来攻打大唐可是师出有名!你们大唐可不能欺负人,把我们当朝王爷给打残不说,还杀了我们吴国几百人的骑兵,总要给我们的交代吧?”

“什么?打残了王爷,杀了几百个骑兵?”

吴德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然后又问道:“张十二做的?”

“自然是他了,难不成我还能冤枉他不成?你若是不信,就把张十二叫出来,咱们当面对质!如果真是他,大唐必须给我们吴国一个交代,否则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听到黑影的回话,吴嬴全心里“咯噔”一下,并且想着,看来这张十二在大唐的地位不低,为了保他,大唐不惜让吴国攻打!

可是,吴德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意外了!

“因为张十二现在不在荆州,就算我们想要把他交出来,那也做不到!”

原来是他不在荆州啊!

不对,等等!

吴嬴全再一琢磨那黑影的话,分明就是说,他们也很想把张十二给交出来,只是苦于张十二不在而已!

这说明大唐是不想保他的!

这就好办了!

“这次张十二做的简直太过分了!本宫出城的时候,父皇已经下过命令了,务必让我把张十二带回去!所以才让本宫带来了这么多官兵!”

说着,吴嬴全伸手一指周围那黑压压的一片,确实最少有近万的军队,这个军队数量已经很多了,就算是攻打一座城池都绰绰有余。

吴嬴全就是想让对方看看他们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这次想把张十二拿下的心是迫切的,并不是因为他跟张十二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是他多在乎被张十二打残打伤的人,而是他只有抓住张十二才算是立了一件大功,才能够得到吴帝的信任,在争夺皇位的时候牢牢的抓住主动权!

而吴德见状,不怒反喜,说道:“说实话,我们陛下对张十二也十分头疼!如果能把他们拿下,我们早就拿了!

可是你们知道,大唐不比吴国,我们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听了吴德的话,吴嬴全稍微一犹豫,然后说道:“既然大唐战力吃紧,不知可否我们自己……”

听到他开口,吴德心里一喜,就等你这句话呢!

于是说道:“若是殿下愿意,便可带着吴**队南下!张十二现在就在金陵城,据说他还会一路北上,若是殿下南下的话,必定会跟他相遇!

到时候,殿下自可带着吴**队,把张十二给杀个片甲不留!”

一听这话,吴嬴全彻底兴奋了!

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由他带队从荆州南下去抓张十二,避免了跟大唐军队正面交锋,而且还算是奉了大唐皇帝的命令南下,抓张十二顺理成章!

自己带了近万人的军队,抓张十二不要太轻松呢!

但还不忘开口问道:“话虽这么说,但本宫如何相信阁下的话呢?”

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你这么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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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仪岚来访(求订阅!)

吴德听了这话,自己也是一阵盘算。

吴嬴全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

一是不能保证吴德说的话有没有准确性和权威性,再就是,若是吴嬴全带领军队南下,势必会经过不同的大唐城市,到时候那些守将们看到吴国军队过境,哪里会让他们通过?

所以吴德只想了一会儿,就说道:“殿下莫要着急,今晚先在此休息一晚!等我晚上回去跟陛下通报一声!

明天一早,我就会带着陛下的口谕和令牌交给殿下。到时候殿下拿着这些东西,便可以在大唐的城市里随意出入了!”

“好,那本宫就等着你!”

听吴德说完,吴嬴全心里也兴奋的不得了。

只要吴德说的是真的,那他还真可以在大唐的地界上肆无忌惮了呢!

不过前提是他要去抓张十二………

………………

吴德像一阵风,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唐仪志感觉没过去多久,吴德就回来了。

“吴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吴德回来,唐仪志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于是乎,吴德就把刚才唐仪志跟他说的,张十二在云溪城如何杀了吴国骑兵,如何伤了吴国王爷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吴德说的,唐仪志满脸兴奋!

这个张十二,果然是不让人省心啊!

无论在哪里,他都会一如既往地惹祸!

怪不得吴国军队一下就杀了过来,换成是他,肯定也会派军队杀过去啊!

“吴大人,那你怎么跟他们说的?有没有告诉他们,那个张十二并不在荆州?”

吴德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跟唐仪志的对话讲了一遍,等听完吴德的话,唐仪志兴奋的拍起手来!

“好,简直太好了!这样也省的咱们再派兵南下了!吴国军队骁勇善战,而那张十二不是诡计多端嘛,就让他们打吧!”

对唐仪志来说,无论是吴国军队,亦或是张十二,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善茬,这两方对他都没有什么好处。

现在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无论谁死谁活,结局都是他愿意看到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然后这个时候他再出手,岂不是鹬蚌相争,他这个渔人得利吗?

想到这,唐仪志就忍不住的拍起手来,似乎是看到了张十二被吴国骑兵们的战马们践踏而死,又仿佛看到了吴国军队被张十二给折磨的片甲不留。

“吴大人,就让他们吴国军队去对付张十二吧!到时候咱们只管看着,就算张十二能把吴国军队拿下,怕是也要耗费不少力气,咱们那个时候出手,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若是张十二不敌的话,呵呵,倒是省了咱们的事!”

然后想了想道:“就算吴国军队真的能杀了张十二,估计也是损失惨重,到时候咱们同样出手,让吴国军队有来无回!”

唐仪志这个想法还是很能看出他的野心来的。

吴国对大唐来说,是敌非友。

之前吴国就对大唐虎视眈眈,是因为张十二的出现,或者小李飞刀的出现,所以吴国才会被震慑住,不敢对大唐动武!

因此可以预见得到,一旦张十二被杀,吴国对大唐态度怕是就会回到之前,攻打大唐也绝对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如此,不如他提早下手,把吴国的这近万的精锐骑兵部队全部留在大唐,重创吴国!

之前吴国使团上贡之时,送了一些黑缕衣来大唐,若是再把这近万的吴国骑兵都拿下,无论是战马还是骑兵身上的黑缕衣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到时候把这些黑缕衣都配备在他们大唐军队的身上,大唐军队的战斗力会提高一个档次,就算再跟吴国军队打起来,也绝对不落下风!

这么想着,唐仪志都有些佩服起自己的谋略来了!

听到唐仪志的话,吴德第一次感觉到欣慰。

他第一次感觉到唐仪志有点做皇帝的样子,能够想出一点正事。

于是点点头说道:“陛下的主意也正是老奴想到的,此次吴国军队来大唐,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回去!

不过他们既然那么迫切的想要对付张十二,那咱们就成全他们好了,让他们直接南下!”

唐仪志也点头,看着吴德,然后问道:“吴大人,还需要朕做些什么吗?”

吴德这才把需要令牌的事情说了一遍。

唐仪志听了恍然大悟,心想可不是嘛,既然吴国军队想要南下,若是没有他的令牌,那怎么可以?

到时候各处的守将怕是都如临大敌,怕是吴国军队都到不了南方,就跟各处的守城军队打起来了!

于是乎,不仅拿出一块令牌来,而且还写下一张诏书交给吴德,让吴德等天明的时候交给吴嬴全。

拿着这块令牌和他下的诏书,吴嬴全在大唐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

“殿下,你不能进去啊!”

“殿下,陛下正在讨论机密之事呢!”

“殿下,容奴才进去通禀一声吧!”

就在唐仪志把诏书令牌给了吴德之后,门外传来了宦官无奈的声音。

唐仪志和吴德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怎么回事?”

“回陛下,是仪岚公主殿下……”

“皇兄,仪岚有事想要跟皇兄打听一下!”

不等那下人说完,仪岚公主略显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原来是仪岚来了呀!谁让你们这些狗奴才拦着仪岚的?!”

这话一出,吴德就知道仪岚公主应该马上就要进来了,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隐在了黑暗之中。

这个时候,唐仪志才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看着门口的那几个宦官,然后沉声道:“你们这些狗奴才,仪岚来了你们也敢拦着?信不信朕把你们全杀了?”

那几个宦官听了,皆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饶命啊!奴才们该死啊!”

其实,这些宦官说的话都非常矛盾,既然都该死了,还饶什么命呢?

不过这些宦官说这些也是无奈之举,他们心里也委屈至极!若是他们不拦着仪岚公主让她直接进去打扰了唐仪志的话,唐仪志怕是要怪罪下来,说他们办事不利了!

到时候,怕是也会被杀头!

哎,只能说,伴君如伴虎,每天都得把头挂在腰上生活了,实在是心太累了!

而旁边的仪岚公主的眉头微微一蹙,然后轻声说道:“皇兄,不怪他们,是仪岚要硬闯的!”

唐仪志也没真想杀人,现在仪岚公主给了个台阶,他也就借坡下驴,佯装生气道:“还不快谢过仪岚?要不是仪岚求情,朕今天就要你们好看!”

“谢谢仪岚公主殿下!感谢陛下不杀之恩!”

那几个宦官磕头如捣蒜一般。

“还不滚下去!”

随着唐仪志的怒喝,那些宦官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退下了。

目睹了唐仪志如此“风光”的一幕,仪岚公主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唐仪志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轻声道:“仪岚不要在意,奴才们不会办事,该骂还是要骂的!

走,随皇兄进屋吧!”

说着就往旁边让了让,待看到仪岚公主踏着小碎步走进来之后,心才稍微放舒缓了一些。

得到帝位,达到目前这个位置,是唐仪志所希望的,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就比如说,亲情。

当然了,原来的唐仪志也跟孤家寡人差不了多少,但是相比现在,当时的他起码还是跟仪岚公主能够说上话的。

他也非常疼爱这个妹妹,一直都非常在乎仪岚公主对他的态度。

可是自从张十二“投江自尽”的消息传到荆州,传到皇宫,传到仪岚公主的耳朵里之后,仪岚公主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脸上没了笑容,每天都呆在“素仪宫”之中。

唐仪志去见过仪岚公主几次,但是每次都看到仪岚公主那布满愁容和哀思的脸,伤心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嫉妒张十二,他为什么能够得到仪岚公主的如此眷恋呢?

不过他也清楚,或许不是单独的因为张十二,而是仪岚公主的性格本身如此,只要是她相识的人,无论是谁不在了,怕是都会让她伤心一阵。

所以最近的几个月里,仪岚公主很少出来。

像今天这样主动来找自己的时候屈指可数,因此唐仪志听说仪岚公主过来,还是非常兴奋的。

………………

等仪岚公主进了屋,唐仪志就顺手把门关上了。

脸上带着笑容,声音宠溺的问道:“仪岚呀,你可是有好久没来皇兄这里了!”

听闻这话,仪岚公主才抬起头来,打量了屋里一圈,然后有些淡淡道:“是啊,好久没来了,感觉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一样。”

这句话的意思仿佛一语双关一样,唐仪志听了,也稍微愣了愣。

到底是什么变了,又是什么没变呢?

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

于是说道:“仪岚呀,现在天越来越热了,外面的景色也好,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多出来转转看看,别每天闷在素仪宫里,放松放松心情多好?”

仪岚公主听了,并没有回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或许,她也喜欢能够在这么好的天气里,多走走,多看看。

可是,那也得有合意的人陪着自己啊,一个人哪里有心情看呢?

不过,真正能合她意的人不多,男的当属张十二,女的自然就是莫漓了。

可是自从张十二“投江自尽”的消息传来,莫漓也离开了荆州,在这偌大的荆州城里,仪岚公主顿觉孤单起来,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

最近半年多的时间,仪岚公主感觉自己备受煎熬!

最开始的时候,是最疼爱她的襄王被人暗杀,她一度以为是她的大哥唐仪志派人杀了二哥襄王,为此还闷闷不乐,差点一蹶不振。

好在后来是张十二及时开导了她,并且还带她南下看风景,想来,那是她这半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了!

可谁曾想到,在衢州一别,却成了永别。

当时听到张十二投江自尽的消息时她是不信的,才分开几天啊,当时那么生龙活虎的张十二,怎么就投江自尽了呢?

可是后来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不得不相信。

张国公被贬,张家举家搬到了金陵,莫漓辞官出走,最让她伤心的是,她的父皇也驾鹤西去,这让她觉得,自己瞬间成了孤家寡人!

她每天郁郁寡欢,呆在“素仪宫”不想外出!

可是今天她难得出来一趟,就碰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宦官,差点冲撞到她。

当那宦官发现冲撞的是仪岚公主的时候,魂都差点吓飞了!

赶紧叩头谢罪,还说有要紧事情要禀告,所以才会如此匆忙,仪岚公主顺便问了一嘴,也就是这么一嘴,她才听说了吴国军队口中要问责的张十二!

难道他还活着不成?

这个想法一露头就如同点燃的火种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仪岚公主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来问一下唐仪志,看看她的想法对不对!

………………

“对了,仪岚。这么晚了,你怎么想起来找皇兄了呢?”

唐仪志难得笑的开心,也只有看到仪岚公主的时候,他才会笑的如此纯粹。

长兄为父,在唐帝死了之后,唐仪志感觉自己理应担当起这个责任来。

仪岚公主也不犹豫,直接出声问道:“皇兄,刚才仪岚听说吴国军队已经来到荆州城外了?”

“哪个该死的奴才多嘴?若是让朕知道了,定治他的罪!不过仪岚莫要担心,明天一早,那些吴国军队就要撤军了!”

唐仪志听完仪岚公主的问题,还以为她是担心吴国军队的到来会给荆州、给大唐带来不利的影响呢!

看来仪岚还是关心自己的啊!

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气愤,这些死奴才,怎么连这种机密之事都随便说呢?

第六百九十章 诏书(求订阅!)

谁知,仪岚公主听了他的话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皇兄,仪岚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在担心吴国军队的突然进攻吗?

若不是担心这个的话……那她来做什么?

突然,唐仪志隐隐的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而让他有这种预感的人只有一个,想到那个人远在千里之外却还能对自己的生活带来如此影响,不禁气的牙尖发痒!

张十二,你果然该死啊!

而唐仪志猜想的一点不错,因为接下来,仪岚公主就开始说起了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仪岚听说,那些吴国军队此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张十二?皇兄,你告诉仪岚,张十二是不是还活着呀?”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仪岚公主的眼神明亮,激动异常。

看到她的神态,唐仪志在心底叹了口气,同时又咒骂起张十二来:你这个害人精,简直害人不浅啊!如果你知道的不是那么多,或者你识相一些,能够为我所用的话,我也可以留下你啊!

可是,你却偏偏要和我作对,就算让仪岚不开心,我也要把你杀了!

想到这,唐仪志的瞳孔微微一缩,同时露出了一丝寒光,不过这都是转瞬即逝的事情,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了。

就连一直盯着他、等待答案的仪岚公主都未曾发觉!

“仪岚呀,你这都是听谁胡说的呀?那张十二不是早就投江自尽了吗,吴国军队哪里会为个死人来大唐?”

顿了一下,唐仪志又继续说道:“再者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那张十二真的还活着,那也是个罪犯!仪岚不要忘了,张十二可是杀死了咱们的皇叔!此罪可诛杀九族!念在张家当初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朕只追责张十二一人已经算是给足了张家面子了!”

唐仪志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提前给仪岚公主打下预防针,万一张十二还活着的事情真的传了出来,也要让她清楚,张十二罪当处斩!

果然,听了唐仪志的话,仪岚公主的眼神再次暗淡了下来。

也不知是因为听到张十二并没有活着的消息难过,还是因为听到就算张十二活着,她也不能再像原来对待他一样而伤心…………

带着希望而来,但离开的时候,仪岚公主脸上满是落寞。

看着仪岚公主那略显孤寂的背影,唐仪志也是一阵唏嘘,不过他并不后悔,在仪岚公主的亲情跟处死张十二之间,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选择后者。

在他心里,张十二必死无疑!

………………

天还不亮,荆州城门还在关闭的时候,吴德就出了城。

而吴国军队早就从沉睡中醒来,作为外出远行的军队,他们保持着早睡早起的习惯。

只有吴嬴全一个人还不适应这种状况,在所有军队都醒过来的时候,唯独他自己还躺在帐篷里呼呼大睡。

“殿下,醒一醒!”

这个时候,昨天晚上的那位将军在帐篷外面喊道。

刘正道也很无奈,原来领兵出来的大多都是三皇子吴赢秋,他跟吴赢秋合作的次数比较多,跟着吴嬴全还是第一次。

想当初跟着吴赢秋的时候,可没见过他睡过一次懒觉,而且大多时候都是连官兵还没醒的时候,吴赢秋就先醒了,起来热身了!

可这个太子倒好,所有人都醒了半天了,他还在呼呼大睡,周围的官兵们听到帐篷里发出的巨大鼾声,都有些面面相觑!

刘正道开始怀念起跟着三皇子吴赢秋一起征战的日子了!

哎,还是那个时候好呀!

吴嬴全已经睡的够久了,看看东方的天际,已经微微的有些光亮了,怕是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刘正道也不敢打扰吴嬴全,只能下令让官兵们先收拾东西,然后吃饭,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争取吴嬴全醒来之后就出发!

但是当昨天晚上的黑影再次来到营地的时候,刘正道觉得自己不把吴嬴全叫起来,看来是不行了!

毕竟他只是个将军而已,真正做决定的事情还得太子吴嬴全来!

刘正道喊了两声,并没有把吴嬴全叫醒,这让刘正道更加无奈了。

而旁边的吴德见状,皱眉的同时不免心想,他原来只以为自家主子就够不靠谱了,现在看来,吴国的这位太子也很不靠谱啊!

他都有些纳闷了,为何这些国家的太子都这一副德性呢?

若是这家伙能当上吴国皇帝的话——呵呵,多了不说,保大唐十多年的平安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嗯,不过这么蠢的家伙能当上吴国皇帝吗?

好像也不是不无可能,就比如若是这次这家伙带着近万名吴国骑兵把张十二给抓住的话,那就算是为吴国立了大功一件!

原来带兵征战的都是吴国三皇子吴赢秋,而这次却换成了吴嬴全,看来吴嬴秋最近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

如此看来,这次抓张十二是决定吴嬴全能不能赢下储君之争的关键机会啊!

只是,吴嬴全能抓住张十二吗?

吴德觉得难度有些大,起码看现在这架势,所有人都在等他一个人睡觉,就不像是带队打架的模样啊!

看来,自己还是要帮帮他才成!

打定主意的吴德已经想到该怎么帮吴嬴全了,只等着他醒了告诉他!

………………

“烦不烦啊!本宫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这才睡了多久啊,又把我叫起来了!”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这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

其实说起来,吴嬴全也一肚子的委屈!

原来他在皇宫里,吃的是御膳房做的饭菜,住的是由专门的下人伺候好的软床,可是现在呢?

吃的就不说了,可是晚上睡得帐篷下面就是硬邦邦的地面,而且还时不时的有蚊虫来打扰,可苦了吴嬴全了!

他上半夜基本没怎么睡着,迷迷糊糊的到了下半夜才勉强睡了过去!

这不好不容易睡一觉,又被人给叫醒了,他能高兴才怪呢!

刘正道也满头的黑线,早就知道太子不好伺候,若不是事关重大,打死他他也不想把吴嬴全叫醒啊!

“殿下,昨天晚上那位大人来了!”

刘正道小声的说道。

“大人?哪位大人?”

刚睡醒的吴嬴全脑袋还有些昏沉,这么猛的一句,他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刘正道只好再次提醒道:“就是昨天晚上,说是让我们南下拿张十二的那位大人!”

听刘正道这么一解释,吴嬴全顿时明白过来!

这次能不能顺利抓住张十二,那位大人许诺的令牌至关重要!

一旦抓到张十二,那他跟吴赢秋的竞争,自己就处在了绝对有利的位置!

想到自己能够反败为胜,重新获得帝位,他就兴奋的不得了!

“大人来了,为何不马上通知我?你们这些饭桶,要你们何用!”

兴奋的吴嬴全马上就开始怪罪起刘正道没有及时通知他来,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就往帐篷外走去。

“………………”

而刘正道呢,莫名其妙的就被骂了一顿,内心的委屈可想而知!

哎,这个破差事真是越来越难办了啊!

而且他还在想着,这次抓捕张十二的任务,到底是成功好呢,还是不成功好呢?

若是不成功的话,以吴嬴全的性格,估计能把所有的锅都扣在自己头上,到时候自己人微言轻,怕是说什么都没人信!

而吴嬴全可是吴国太子,吴帝说什么也会偏袒于他,到时候真给自己扣个帽子,说是因为他指挥不当才致使他们没有抓到张十二。

到时候,他去哪说理去呀?

这么看来,若是吴嬴全彼此抓不到张十二,对刘正道来说并非什么好事。

可他要是把张十二抓到,就真的好吗?

刘正道身在其位,自然也听说了最近吴国朝堂上的竞争,主要还是吴嬴全和吴赢秋在为了储君之位的争夺。

原来的时候,吴赢秋一直占据优势,而吴嬴全希望渺茫。

可是这次不同了,吴嬴全已经稍微扭转了一些局势,而且这次不是吴赢秋带兵而换成吴嬴全,说明吴帝已经开始重视他了!

若是彼此他还能把张十二抓回去,更是大功一件,那么帝位之争怕是也分出了胜负!

那个时候,吴嬴全就成了吴国皇帝,想到以后要在这样的主子手下当差,刘正道就一阵头疼!

所以现在是成功不好,不成功不好,纠结的很啊!

最后刘正道还是决定,他要恪守一个军人的本心,既然领兵出来打架,那还是要以完成任务为前提!

弄虚作假那种事情,他干不出来!

于是乎,整理了一下心情,也跟着吴嬴全走出了帐篷!

………………

“大人,东西都准备好了?”

吴嬴全出了帐篷,就看到门口那道熟悉的黑影,马上开口问道。

吴德并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中的令牌和一道诏书递了过去。

吴嬴全接过来,看了看并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他没有外出过,对各地的令牌之类的东西都不算熟悉。

于是转手递给了刘正道。

刘正道接过令牌,来回打量了一番,然后对吴嬴全点头道:“殿下,此令牌确实出自大唐皇室之手!”

说着,又借着东方天际已经投射下来的微薄光亮,看起了那则诏书!

等看到诏书上的内容,他也终于放心下来,兴奋的跟吴嬴全说道:“殿下,这诏书的内容是告诉大唐各城的守将,说咱们已经得到了大唐皇帝的允许,可以随意出入各城,并且若是抓捕张十二的过程中,可以寻求当地守将的帮助!”

这诏书无疑是个尚方宝剑,只要有了他,吴国军队就可以在大唐的土地上肆无忌惮的追逐张十二了!

“谢过大人!”

吴嬴全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现在他高兴至极,直接大笑了起来。

吴德瞥了他一眼,心里冷哼一声,心想你以为张十二是跟你一样的饭桶吗?他有那么好抓才怪了!

于是说道:“太子殿下,这张十二武功了得,诡计多端,并不是太好抓!所以老夫倒是有个主意要告诉殿下!若是殿下觉得可行,大可以试上一试!”

“哦?有什么主意?大人快快讲来!”

说起来,吴嬴全并没多少本事,他只想着抓到张十二,但是如何抓,用什么办法抓,抓不抓的到,他都不曾考虑过!

所以听到吴德的话,他喜出望外,这人不仅送来了令牌和诏书,现在还要提供抓张十二的方法,简直是大好人啊!

于是吴德说道:“那张十二桀骜不驯,并且不服管教!之前杀了我们大唐王爷,罪当该死!没想到他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现在已经从金陵起义,准备一路北上了!”

“什么?”

吴嬴全和刘正道听了,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不过两人震惊的点并不一样。

吴嬴全震惊的是,这家伙胆子太大了,而且也太蠢了吧?一个人对抗一个国家,你当自己有三头六臂呢?

不对,三头六臂也不顶用,一个国家的军队成千上万,哪是几个人就可以撼动的了的?

所以在他看来,张十二就是个傻帽而已,吃饱了撑得,属于活腻了!

而刘正道震惊的点则是张十二勇气可嘉,一个人就敢公然对抗朝廷,属实是条汉子!

而且听眼前黑影的话,他从金陵起义,看来是已经成功了,不然怎么会决定北上?

金陵地处江南繁华之地,而且离荆州剧远,受到荆州的武力辐射,相对来说弱了不少,这么看的话,从金陵起义,倒不像什么难事。

但是把金陵当做据点一路往北,途径那么多大唐城市,而且还必须是攻坚战,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

最关键的是,听那意思,大唐就算知道了张十二在金陵起义成功,却没有多好的对策,这是不是说明,那张十二确实有非常过人之处,寻常人根本拿他没有办法呢!

第六百九十一章 南下金陵(求订阅!)

看到两人震惊的模样,吴德面不改色道:“若是太子殿下想抓到张十二的话,不必以硬碰硬,那样毕竟会有伤亡!”

“不以硬碰硬?那怎么能抓住他?”

听了吴德的话,刘正道都懵了。

作为一个武将,在他的理解里,除了动手好像没有其他温和的方法能抓到人了!

而这人却说不以硬碰硬,这不是胡扯么!

谁知,吴德却紧接着说道:“张十二以金陵为起点,一路北上,势必会遭到各城守将的阻拦,他们的速度肯定也快不了!

而张十二一旦离开金陵城,那金陵城便会空虚异常,若是趁这个机会,太子殿下率兵进宫的话,定能把金陵城拿下!

而张十二的家人以及他的那些女人都在金陵城里住着,到时候太子殿下派人把他们都拿下,老夫不信张十二不回来!”

听到这里,吴嬴全和刘正道才都醒悟过来!

原来,这是要让他们抓人质啊!

虽然这方法不怎么光彩,但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绝对好用!

而且跟正面碰撞比起来,这个方法确实温和许多,尤其是刘正道这种武将,见过太多战场上的生死,只要事情能够解决,当然是伤亡最小的最好了!

到时候把张十二的亲人们抓做人质,想必那家伙会乖乖就范吧!

“多谢大人提醒!那我们直接从云陵江一路南下金陵,拿下金陵,然后逼迫张十二就范!”

想通关键的吴嬴全对着吴德抱拳说道。

吴德见状,非常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家伙总算开点窍了!

“希望殿下此次南下能够旗开得胜,到时候我们陛下肯定会大摆宴席,为殿下凯旋庆祝的!”

“哦?”

吴德话音刚落,吴嬴全就来了兴趣。

虽然他自视甚高,可是也非常清楚,无论他再厉害或者觉得自己有多牛皮,可也就是个太子而已。

而唐仪志虽然跟他年纪相仿——准确来说,比他还要小上个几岁,但是好在人家是一国之君啊!

大唐皇帝专门为自己设宴,这听上去有点荒诞啊!

“本宫何德何能,怎能当的起唐帝陛下亲自设宴相请呢?”

吴德听了,“呵呵”一笑道:“殿下不用妄自菲薄!老夫也听说了吴国朝堂上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能理解殿下想要上位的心情!而这次来大唐捉拿张十二,更是殿下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要殿下南下顺利,将张十二拿下的话,老夫相信,吴国帝位非殿下莫属!

而且自古储君之选,帝位之争,非长子太子而已!就比如我们大唐,虽然之前所有人都觉得襄王比起我们陛下来要更胜一筹,可结果呢?

所以只能说,天命不可违!长子为太子,太子为皇帝,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而我们陛下跟殿下的遭遇何其相似,冥冥之中跟殿下也有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才会无比看好殿下南下金陵把张十二拿下,然后班师回郢都,最后赢得储君之争!”

吴德的话算是肺腑之言。

因为在他想来,确实特别希望面前的吴嬴全能够顺利做上吴国皇帝!

毕竟一个如此不太靠谱的人做了吴国皇帝,对于大唐的威胁就可以将到最低了!

而吴德的话无疑更让吴嬴全找到了久违的被认同感,听的更是热血沸腾,若不是身份使然,恨不得现在就跟吴德拜把子称兄弟!

面前这人,简直太了解自己了!

我不为吴帝,谁能为吴帝?

于是拉着吴德的手,热情的说道:“多谢大人仗义执言!而且也借大人吉言,此次南下定拿下张十二!同时也要万分感谢唐帝陛下对本宫的信任和支持!

本宫承诺,只要这次本宫顺利回到郢都,赢得储君之争,当选吴国皇帝的话,本宫定会跟大唐修好,再不开战!”

吴德听了只是发笑,心里却在想,就凭你,就算想要对大唐开战又如何呢?

大唐怕吴帝,怕三皇子吴赢秋,可是并不怕你吴嬴全啊!

就算是你真的想对大唐开战,那只会加速吴国的灭亡而已!

这时,东方的天际已经升出了一丝鱼肚白,初升的朝阳也已经从东方慢慢升起,洒下温和的光芒。

吴德见状,并不想再多待。

于是对吴嬴全拱手道:“恭祝殿下旗开得胜!时间也不早了,老夫就先退下了!”

“好!”

吴嬴全刚说了句“好”,就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

原来,他话音刚落,刚才还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的黑影,就“唰”的一声,凭空消失!

速度之快,他甚至都没有一点知觉!

而军营里也有好多人看到吴嬴全面前的这个黑影了,可是同样一眨眼的功夫,黑影消失不见。

同样震惊的他们把目光拉长,看向一里地外的荆州城墙,这个时候就看到一道黑影像风一样朝着那里掠去!

这次多大会儿的功夫已经到了荆州城墙之下,然后又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道黑影竟然凭空而起,一跃上了城墙!

下一刻,那道黑影未做停留,直接消失在了城墙之上!

好厉害的人啊!

这是所有人看完黑影的表现之后,心里唯一的想法了。

而吴嬴全更是如此,这么厉害的人都觉得自己能够当选吴国皇帝,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心里美滋滋的同时,也在想大唐果然卧虎藏龙,就凭刚才那人的身手,千里之外取人项上人头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所以这种人,幸亏不是敌人啊!

就算他当了皇帝,也不能轻易与大唐为敌啊!

若是这种人出手,自己还有的跑?

不过他有些多虑了,毕竟像吴德这种人本就不多,而且吴国也有如此身手的宗师。

两国真正开战的话,宗师一般是不能加入战场的,这样会极大的破坏两国平衡,若是有一方不遵守此规定的话,那另一方也就不需再遵守了。

反正宗师级的高手也不只是大唐才有,吴国同样有!

而刘正道看着吴德的背影消失在荆州城墙之上,才有些担心的对吴嬴全说道:“殿下,刚才那人可疑至极啊!”

“如何可疑了?”

听到刘正道的话,吴嬴全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要知道,他对吴德的印象不错,毕竟人家刚才可是对他一阵吹嘘,而且还极为看好他能当选吴国下一任皇帝,这是他之前不曾享受过的待遇!

现在有人说他的不好,不就是在诋毁吴德的看人眼光,就是在诋毁自己吗?

吴嬴全能有好脸色才怪了呢?

其实,刘正道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认同吴德的。

毕竟吴德给他们这次出行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不仅给他们弄来了令牌和诏书,让他们可以在大唐的南方诸城里畅通无阻,更是给他们提供了如何捉拿张十二的建议,让他们的行动更加完美!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吴德开始怀疑的!

按吴德所说,张十二在金陵起义,并且一路北上,还欲杀来荆州,这无疑是大逆不道的,在哪里都是不被准许的!

所以按道理来说,张十二放出风声要杀向荆州甚至是他刚在金陵起义的那一刻,大唐就该起兵镇压才对!

别说张十二有多厉害,多神通广大,作为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刘正道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一切都是枉然!

更何况张十二要以一个人对付一整个国家,那不就是螳臂当车吗?

在国家机器面前,一个人始终还是显得太小了一些啊!

可是,事情怪就怪在这里。

为何大唐会迟迟不动兵呢?

而且好像张十二起义造反的事情,连大唐各处城市都不知道!

刘正道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他们来大唐前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也摸好了底,若是这事早就传开的话,那他们来大唐之前肯定也就知道了!

而他们也是被那道黑影通知了这事,而且那道黑影代表的是大唐皇室,大唐皇室对于这么一个造反之人不采取任何举措,反而要假借他们之手,这无论如何都有些说不过去呀!

于是刘正道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说他怀疑刚才那道黑影让他们南下捉拿张十二的主意有炸,要小心一些才行!

谁知,吴嬴全听了他的话,露出了十分不屑的笑容来。

他对这个刘正道可没有多少好感!

他虽然蠢一些,可还并不是完全傻!

原来领兵出来打仗的都是他三弟吴赢秋,所以跟吴国的各级部队以及那些武将都熟的不能再熟,就比如眼前的这个刘正道,肯定也跟过吴赢秋不少时间,心里偏向吴赢秋也不足为怪。

现在自己形势一片大好,大有拿下张十二就能称帝的迹象,而刘正道却说什么可疑,希望以此理由来阻挡自己前进的步伐。

这,怎么可能?

这明明就是想坑自己啊!

不过,这一点还真的冤枉了刘正道。

武将一般都是忠心和耿直的代名词,刘正道也不例外。

虽然他心里确实更喜欢吴赢秋一些,但是带兵在外,他遵守的可都是上级命令,想的也是如何最大化的保护军队,所以才会提出他觉得可疑的地方。

虽然刚才那道黑影一直在引导着吴嬴全往帝位之争的方向去,让他很不舒服,但是他却没有为此表态过一次。

所以吴嬴全的怀疑倒真是冤枉他了。

吴嬴全冷笑了一声,然后冷冷的瞥了刘正道一眼道:“刘将军啊,你这年纪不小了,也征战多年,怎么这胆子越活越小了?而且怎么连点事情都看不破呢?”

“殿下,末将……”

刘正道还想再说,却被吴嬴全给粗暴的打断了:“这事休要再提!既然本宫领命捉拿张十二,定要把他带回郢都去,所以谁都不要劝我!

刚才那位大人对咱们多好啊,不仅给了令牌诏书,还给了咱们计策如何不用伤亡就拿到张十二,试问刘将军你能做到?

若是让你来做的话,怕是又要拉着这些官兵兄弟们去送死了!”

“末将……”

这下,刘正道被说的脸红脖子粗,关键是他还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因为只要是打仗就肯定有伤亡,这是避免不了的。

可为何到了吴嬴全嘴中,就成了拉着官兵们去送死了呢?

作为一军之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让他手下的兵全部活着回来好不好啊?

“好了,你别再说了!若是你怕的话,那本宫可以放你离开,也不会治你的罪!若是你不走的话,那就在军营里老实给我呆着,像刚才那种动摇军心的话休要再说,不然莫怪本宫治你的罪!”

“………………”

话到了这里,刘正道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而且他也不是临阵退缩的人,刚才只是提醒一下吴嬴全,既然吴嬴全不听——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毕竟人家是太子,他不过是个小将军,能听他的才怪了呢!

“殿下,末将刚才只是有些担心而已,既然殿下信心满满,末将自当不敢再多说一句!以后无论如何行事,自当全听殿下命令!”

这个时候,刘正道已经算是屈服了。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刚才那个黑影为他们的形容的事情,让他觉得抓到张十二算是特别轻松的事情。

而张十二一旦抓到,吴嬴全就是吴国皇帝最有力的争夺者,而一旦他真正登基帝位,以后自己都要在他的手下讨生活。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得罪于他呀!

听刘正道说完,吴嬴全一阵得意,心里想着这家伙总算走上正道了,于是看着其他官兵道:“本宫问你们,你们可否愿意跟我南下金陵,活捉张十二啊?”

“愿意!”

众官兵可不像刘正道一样,待吴嬴全一开口,他们就积极的响应起来。

开什么玩笑,未来的吴国皇帝啊,当然要跟着了!

吴嬴全一看大喜,大手一挥道:“好,那就随本宫南下金陵!”

“南下金陵!”

顿时,宏大的声音在距离荆州城墙一里的地方回荡起来…………

第六百九十二章 辞官(求订阅!)

天已经初亮,但是好多人还沉浸在梦乡。

不过对于莫国公来说,他年纪大了,而且身为武将,也一直都有晨练的习惯,因此一大早他就起来舞刀弄枪,浑身大汗了。

突然,他眉头一皱,头转向了南边,竖起了耳朵。

“爹,该收拾一下,去上朝了!”

这个时候,莫邪拿着一块毛巾走了过来,把毛巾递给满头是汗的莫国公,然后说道。

莫国公指了指南方的天际,然后问道:“邪儿,你可否听到什么了?”

莫邪听闻,也竖起耳朵往南方的天际听了听,结果什么都没听到。

于是好奇道:“没有啊,爹!哪有什么声音!”

现在的天虽亮了,但时间却早的很,刚过寅时而已,只不过因为现在正值七八月、天最长的时候,天亮的早,所以这个时候荆州城里绝大多数的人都还没有起呢。

因此城里也显得格外安静,莫邪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莫国公听了,摇了摇头,在那里嘀咕道:“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听错啊?”

莫国公年轻的时候可是打仗好手,不然也不会当上今天的莫国公!

想当年他戎马一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连年征战,在野外也度过了不少日子。

就是在野外征战的时候,让他养成了眼观六路和耳听八方习惯,因为在野外想要活着,你就必须警觉!

所以他的眼睛和耳朵要比平常人好不少。

有些寻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他也能够听到。

“爹,你刚听到什么了?”

莫邪再次问道。

“我刚才听到像是军队在齐声呼喊“南下金陵”,可是那声音就响了两声而已,随后就不见了。难道邪儿没有听到?”

莫邪摇了摇头,心里又略微有些伤感。

他确实没有听到什么,同时也大概猜到了他爹莫国公为何会听错的原因。

想必,他又想起已经离家多日的姐姐了吧?

张十二投江自尽,伤心的不只是一个张家,而是影响了几个家庭!

尤其是莫家和木家。

相比于木家,莫家或许是最憋屈的!

因为木想容跟着张家一起南下金陵,那还能说的过去,毕竟木想容是张家未过门的媳妇,就算跟着走了,那也是有名有份,外人不会说什么风凉话,反而会说一句木家姑娘是真的重感情!

而莫漓这算怎么回事?

她也一起南下在好多人看来都显得不能理解,因为明面上莫漓就只是张十二的师姐而已,为了一个师弟,有必要跑到金陵去?

更关键的是,这个师弟还死了?

最最关键的是,还把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给辞了!

这在好多人都是不能理解的,风言风语也就多了,有的说莫漓跟张十二名为师姐师弟,可实际上二人私下里却早就有私通了,简直有辱斯文!

有的说莫漓是嫉妒心在作祟,因为此前先帝可是曾经赐张十二为正一品的护国大将军,比莫漓都要高不少,这让莫漓听了十分不满意,所以直接辞官以示不满。

还有的说,莫漓是觉得自己的师弟张十二死的不明不白,而朝廷对张十二的态度也令她不满,干脆连这个镇国大将军都不做了,直接走了算了!

反正无论哪种说法,对莫漓的评价都不高。

这些说法也让莫家人备受煎熬,尤其是莫国公,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最疼爱的女儿却不在身边,自然不会太好受。

而且包括莫漓亲娘在内的莫国公的几位夫人,原来可都特别支持莫漓能跟张十二在一起的,但是现在的想法也变了。

这也不怪她们现实,毕竟在她们看来张十二已经“死了”嘛,她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时间不是?

只是无奈,莫漓没有听她们的劝,直接一个人跑去了金陵,让她们感到十分头疼!

………………

“爹啊,你大概是听错了吧!邪儿早上也在院子里,哪有听到什么声响?”

莫邪赶紧说道。

“没有?那可能真是我听错了吧!哎,老了,真的老了,不服老都不行了啊!”

莫国公摇了摇头,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旁边的莫邪看的眼眶发酸,英雄迟暮,或许他也会这样吧?想想当年那个战无不胜、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在他心里无比高大的男人,有一天也会低头,也会弯腰,也会苍老,不免动容!

“邪儿,有没有你姐姐的消息?”

莫国公又问道。

莫漓临走之前,虽未跟她的娘亲和婶娘们说过,但是却跟莫国公说过,所以莫国公是知道莫漓离开的,当初他也很支持莫漓的做法!

在莫漓走的时候,莫国公只提出了一点要求,那就是要莫漓无论在哪里,隔上半个月就要往家里写一封信,也让他知道莫漓身处哪里,安全与否。

莫漓当时答应了,而且也非常准时的每半个月就往家里写一封家书。

算起来,距离上一次收到家书也大概过去半个月了,所以莫国公才会问道。

莫邪听了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还未收到姐姐的家书,我还打算等今天早朝结束,就前往驿站那里问一声呢!”

莫国公点了点头,看了看缓慢升起的朝阳,然后说道:“好了,收拾一下去上早朝吧!”

其实,在唐帝去世之后,唐仪志当了皇帝,莫国公就不怎么想去上早朝了,看到唐仪志那张虚伪且小人得志的脸,莫国公就觉得十分厌烦。

他曾经一度想过辞官,可是后来仔细斟酌了一番,觉得现在还不是辞官的时候!

现在是多事之秋,原来张国公还在位之时,两人分为武将最高官职,还能互相照应一些,现在张国公被罢免,武将能跟文官对抗的,就只剩了他一个人。

若是他这个时候再辞了官,那武将阵营可就真的不够看了!

所以现在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辞官!

于是乎,莫国公收拾好了,就跟早就等待多时的莫邪一起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若是以莫邪原来的官职,比起张十二之前的镇远大将军都多有不如。

张十二当初都没有进宫上朝的资格,莫邪的脸又不比张十二大,皮也不比他厚,如何能够进宫上朝呢?

原来,莫漓辞官之后要说最受益的人,就要属莫邪了!

因为莫漓辞官,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就空了下来,这个时候,好多武将就推荐莫邪上任,因为他根正苗红,本身还有官职在身,而且辞官的还是他的姐姐,所以无论如何来看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于是乎,莫邪就代替莫漓当上了镇国大将军。

说实话,莫邪对此并不是多兴奋!

以莫邪的性子,他还想无拘无束的再玩上几年呢,而且自从他当了镇国大将军之后,其他人对他风言风语说什么莫漓辞官就是因为莫家人的逼迫,说她一介女子,把官让给弟弟最合适云云,让他不胜其烦。

而且最关键的就是每天都得像今天一样起个大早去上早朝,若是放到之前,他肯定还趴在床上睡大觉呢!

哎,烦啊!

就在莫国公和莫邪两人踏上进宫之途的时候,他们不知道的是,莫漓的家书已经在路上了。

说起来,莫漓非常感激她父亲莫国公的大度和支持,才得以让她能够自由自在的前往金陵,前往越国寻找张十二。

所以她保持着每半个月往家里修书一封的习惯。

而从云溪回到金陵之后,莫漓就迫不及待的把张十二还活着的消息写在家书里,只不过,普通老百姓的家书哪里是那么快就能送到荆州的?

要知道,莫漓写家书的时间可是在四五天之前,但是前天张十二拿下金陵的消息昨天就传回了皇宫,可见这速度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也正是因为这耽搁了几天的家书,从而影响了莫家接下来的命运!

………………

荆州,皇宫。

早朝之上。

唐仪志还是按部就班的处理完了奏折上的事情,然后眼睛随意的往下一瞥,正好瞥到了站在最前排的太傅白渐甫,眼神微不自查的动了一下。

而白渐甫马上心领神会的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有事禀告!”

“哦,白太傅有何事要说?”

唐仪志淡然说道,但心里却是兴奋至极,并没有表现出来。

“陛下,老臣最近觉得年纪越来越大,身处太傅之位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而且身体比之原来多有不如,恐是很难再担此大任了啊!”

白渐甫躬身说完,语气诚恳。

“这个…………”

唐仪志“面露难色”,做深思状。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杨丰却动了。

自从上次杨泽新出事,被唐帝下令永生不得入仕之后,杨丰就低调了许多。

虽然身上还有丞相的头衔和光环,但是他更知道在这个当口,还是低调一些,明哲保身的好。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张十二会出事,唐帝会突然去世,而唐仪志又是那么顺理成章的成了大唐皇帝!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也实在诡异。

但是对他来说,这个结局不算坏。

而且也不仅仅是对他,对整个文官阵营的人来说,这都算是好消息!

杨丰活了一辈子,在晚年的时候对自己的生活境地已经不是多么在意了,他在意的只有杨家整个家族,他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后,杨家依然能够有人站出来庇护杨家人,让杨家的光辉永远灿烂下去!

毫无疑问,年轻而又多才的嫡长孙杨泽新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让他颇受打击的是,杨泽新在跟张十二对立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出事,最后甚至连唐帝都下了让他永生不得入仕的命令!

杨泽新是废了,那杨家是不是就完了?

杨丰没有想过再培养一个接班人,因为他没了这个精力,当然,现在的时间和他的身体条件都不允许了。

所以那段时间他过的相当压抑。

但是唐仪志上位、张十二出事之后,他又来了希望。

但是他不敢大张旗鼓,而是小心翼翼的在私底下运作着这一切,准备来个大翻身!

他蛰伏了那么久,今天,终于等来了机会!

………………

杨丰站出来,走到白渐甫身旁,同样对唐仪志躬身说道:“陛下,老臣同样年事太大,也不能胜任丞相之职了,望陛下能够成全!”

这话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要知道,大家同朝为官,所有人的想法都是官做的越大越好,恨不得天天升官呢,谁会傻到主动去放弃官职的?

可今天倒好,不仅有人主动放弃官职,而且这一下还是两个人!

更重要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太傅,一个是丞相,是大唐朝廷里官职最大的文官,有没有搞错啊?

于是杨丰话一出,底下的文官马上乱了起来。

“杨丞相不可啊!”

“是啊,杨丞相身体硬朗,怎么能说是老呢?”

“可不是嘛,再说了,若是杨丞相退了,谁还能担此重职?”

文官阵营的人或许有人觊觎丞相的官职,但是他们也都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知道就凭他们这些人,是没有一个能胜任丞相之位的,所以才开始劝阻。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在劝杨丰收回成命,不让他辞官,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劝白渐甫,更像是把白渐甫这个人给忘了,遗忘在了一边。

感受到这种差别对待,虽然明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可是当这事真的在眼前发生的时候,白渐甫心里还是一阵吃味。

想当初自己在位风光之时,谁不恭恭敬敬的喊一句“白太傅”呢?

而现在,别说是喊自己一句了,自己先杨丰一步说了辞官的事情,都没人来搭理自己,反而都去劝杨丰去了,简直心凉啊!

白渐甫叹了口气,眼神中尽是落寞,而且他确定了,自己是真的老了,老到就算主动辞官,别人都觉得合情合理,没有一个人来劝他了…………

(今天有点晚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 杨泽新入仕(求订阅!)

看到朝堂上叽叽喳喳,唐仪志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然后先是看着杨丰说道:“杨丞相不必妄自菲薄,诚如刚才好多大人们所说,杨丞相可不显老,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辞官呢?大唐还很需要你啊!”

唐仪志的话已经为此事定下了基调,众人相信,不到万不得已,杨丰还会在这个位置上待很久!

杨丰闻言,不再多说,只是又对唐仪志拜了拜,然后往后退下。

这个时候,唐仪志才看向白渐甫。

“至于白太傅嘛,当初为大唐呕心沥血,若是现在突然退下,朕当真有些于心不忍啊!”

唐仪志说着还流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

可是,白渐甫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马上回道:“多谢陛下厚爱,不过老臣所言句句属实!

陛下也知道,老臣身在其位多年,对这太傅一职同样感情深厚,若不是老臣年纪太大、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话,无论说什么也不会主动辞官的!”

白渐甫说完,唐仪志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下面又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白太傅为官已逾四十多载,为了大唐真是鞠躬尽瘁啊!”

“是呀,白太傅四十年如一日,是大唐之幸啊!”

“若是白太傅不再担任太傅一职,还真是让人感觉惋惜——只是,若白太傅辞官的话,这太傅一职该让谁来做呢?”

朝堂中的人在那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放眼看去,说话的人全都是些文官,而且还是些小喽啰。

真正的那些大咖们并没有一个动嘴,而且武将阵营的人以莫国公为首,更是不动分毫。

原来大唐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关于朝堂上的人事任命,一般涉及到文官阵营的人,武将阵营的人是不会插手的,同样,若是涉及到武将阵营的事情,文官阵营同样不会插手。

正所谓,江水不犯河水。

“陛下,臣有话要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洪亮的嗓音传了过来,说话的正是当朝大学士贾政敬。

在得到唐仪志的准许之后,贾政敬洋洋洒洒的说了起来:“陛下,对于刚才白太傅所说卸去太傅一职的做法,微臣听了,心里同样难受至极,毕竟就算微臣入宫为官二十余载,那也是白太傅看着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像微臣一样的人有许多,我们都对白太傅抱有极大的不舍和眷顾!”

贾政敬说的动情且真挚,不过一旁的莫国公听了却撇了撇嘴:你当我们都傻吗?

若是白渐甫真有贾政敬说的那么好,为何刚才白渐甫说要辞官的时候,不见一个人出面劝阻,反而都去安慰杨丰了呢?

从这就看的出来,这些人也就嘴上说说而已,真正对白渐甫有感情不过都是无稽之谈!

贾政敬吸了口气,继续道:“可纵使微臣舍不得白太傅,但有时候又不得不向岁月低头!白太傅确实年纪大了,让白太傅继续为官,恐怕也会让白太傅感觉劳累!

所以微臣觉得,白太傅此番要求并无不妥之处,而且白太傅退了之后,倒是可以享受更惬意轻松的生活,白太傅肯定会更满意的!”

贾政敬说完,众位文官也沉默了。

他们想了想贾政敬刚才说的,好像还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真对白渐甫好的话,倒不如直接成全了他,让他退隐得了!

唐仪志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和一阵天人交接之后,才看着白渐甫道:“白太傅,你真的决定了?”

白太傅对唐仪志点了点头,然后躬身道:“是啊,陛下!臣已经决定好了!”

唐仪志又说道:“虽然朕对白太傅也十分舍不得,但诚如白太傅所讲,若是让白太傅继续为官的话,对白太傅实在太累了,所以,那就让白太傅歇一歇吧!”

这话,无疑是同意了白渐甫的辞官申请。

等唐仪志的话出来,众人又都开始思索起来,白渐甫退了,他的位置该由谁来接替呢?

不过,作为大臣们,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不能问,而是要等唐仪志来说。

果不其然,唐仪志思索片刻,然后问白渐甫道:“白太傅,既然你辞官了,那太傅一职就空了出来,不知你可否有什么人选推荐?”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臣经常觉得,大唐是年轻人的大唐了,像我等年纪如此大的臣子们再也不适合继续为官,朝堂应该更加年轻化才对,所以臣希望接替臣位置的乃是年轻才俊!”

白渐甫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而是说了希望是个年轻人来接替他的位置。

众位大臣们听了也陷入了深思,年轻才俊,应该是谁呢?

要知道,能站在这里上早朝的人,没有哪一个是年轻的,起码都过了不惑之年,只有两个例外,那就是莫邪以及唐仪志本人。

这个时候,刚才说话的贾政敬再次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倒是有个人选,不知当讲不得讲。”

“贾爱卿既然有人选,但说无妨!”

唐仪志话音刚落,贾政敬就接过去说了起来:“杨丞相之孙杨泽新,乃是荆州年轻一辈里的翘楚,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实在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且杨泽新出自杨丞相之家,可谓书香门第,传承正好!微臣以为,若是杨泽新能够接替白太傅的职位,却也是极好的!”

“陛下不可啊!”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发言的莫国公坐不住了。

杨泽新这家伙他一直不喜欢,尤其是之前在跟张十二的屡次碰面中,杨泽新碰了一鼻子灰,最后还被先帝给以“永生不得入仕”的惩罚,现在怎么可以让他为官,而且还是做太傅如此高的官职呢?

“陛下,当初先帝可是说了让杨泽新永生不得入仕,现在这个节骨眼让他为官,好像并不合适吧?”

莫国公说出了心中所想,唐仪志并未回话,就听一旁的贾政敬说开了:“莫国公的担心简直多余!

当初先帝为何做出这等处罚?还不是因为当初襄王被杀的事情才迁怒于杨泽新?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都知道,襄王被杀一事跟杨泽新根本毫无关系,而他受到的处罚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而已!”

贾政敬说完,那些文官阵营里的大臣们就跟商量好的一样,马上附和起他说的话来。

在他们看来,年轻一辈里,确实也只有年近而立的杨泽新可以担当太傅之职。

莫国公想要反驳,但是现在这个局面,贾政敬说的好像并没有什么错,他想了一下,才说道:“陛下,杨丞相已经身居要职,若是杨泽新再为太傅的话,这也太不平衡了!”

莫国公的担心也不是不存在的,毕竟文官里最大的官职也就是太傅和丞相了,而这两个官职都被杨家给拿下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这个时候,杨丰再次站了出来。

“陛下,臣一直觉得,太傅跟丞相之职,功能有些重叠,朝内设立两个如此相似的官职,有点浪费!所以臣以为,太傅和丞相之职,可取其一,另一个废之即可!”

这话一出,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

杨丰所说之事,朝堂上无人不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正面说过!

太傅和丞相负责的事务本就模糊混淆,如杨丰所说,两个人因为管辖的事务没有明确的界限,所以有些事情找杨丰可以,找白渐甫也可以!

但是因为杨丰比白渐甫年轻个几岁,又因为杨丰门下之人遍布朝野,所以虽然两人官职相当,但是所有的文官阵营的人在有事的第一时间,想到的都会是杨丰。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所有人都惋惜杨丰要辞官,但是对白渐甫辞官并没有多少惋惜的原因!

所以好多人看来,丞相和太傅二职只选其一就好了,至于去哪一个,很明显,大多数人都倾向于废太傅!

只不过由杨丰说出来,白渐甫会高兴吗?

让人惊讶的是,白渐甫并没有一丝惊讶或者气愤,反而是接着杨丰的话继续说了起来:“老臣非常赞同杨丞相所说,这太傅和丞相一职,只留其一便是了!不过老臣更倾向于留下丞相!”

白渐甫说完,众人都对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白渐甫的深明大义令人折服,虽然他已经辞官了,可是这太傅他做了四十个年头,哪能没有感情?

现在由他自己说出了去除太傅的事情,足以看出他的胸襟来!

……………………

看着文官阵营的两个领头人如此谦让和大义,文官阵营里的官员不仅感动,更是对刚才莫国公的指责感觉愤怒!

看看,我们的两位大人是如此的深明大义,你的想法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于是,有人不满的说道:“刚才莫国公说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是呀,提议让杨泽新入仕的也不会杨丞相自己,而是白太傅,这事可怪不到杨丞相身上!”

“可不是嘛,说起来,莫邪将军是莫国公之子,若是按莫国公所提,这岂不是也不合理吗?”

原来,这些人都在说的乃是莫国公刚才提醒唐仪志的,若是杨家一门出一个丞相,再出一个太傅,实在是有点儿戏!

可不曾想,这些人马上就拿莫邪的官职出来说事了。

莫邪也不是吃素的,看到有人说他爹,他当时就不愿意了,直接站出来说道:“你们还文官呢,说话经过脑子吗?我爹是国公,我不过是个二品将军,有可比性吗?

而太傅和丞相一职可都是正一品的官职,能一样吗?”

莫邪这话说的在理,说出来之后,众人确实没找到什么反驳的点。

但就在这个时候,白太傅却没有理会莫家父子的话,而是看着唐仪志说道:“陛下,老臣有个提议!不如让杨泽新跟着老臣一段时间,让老臣帮着他熟悉一下朝堂事务。而杨丞相虽然比老臣要小上几岁,但也不再年轻,待过去个把月之后,让杨泽新担任丞相一职!”

“陛下,臣同意!”

杨丰也说道。

一切都在按唐仪志的设想走着,而且看满朝文武,起码文官阵营这边没话说了,至于武将阵营那边,谁管他们的意见?

又看了一直站在人群中未说一句的木太师,然后问了一句道:“木太师,你对此有何建议?”

木太师不假思索,直接说道:“一切但凭陛下定夺!”

木太师不傻,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自然能看出来,这一切都是这些人设计好的,就算他不同意,杨泽新进入朝堂的事情也不会有所改变!

既然如此,他就没必要再去说什么反对意见了,那样除了招人嫌弃之外,对现在的木家没有一点好处!

“好,既然木太师都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就这么定了!白太傅的官职先不要辞,而从今天开始,杨泽新先跟着白太傅一段时间!

待杨泽新把朝堂诸事都熟悉之后,到时候白太傅跟杨丞相一起卸任,让杨泽新做丞相!”

“陛下英明!”

这个时候,朝堂下的文官阵营们马上拍起马屁来。

唐仪志笑了笑道:“朕还要再夸一下白太傅和杨丞相,二位大臣为了大唐社稷呕心沥血,哪怕自己不再为官,也要为了大唐考虑!”

“白太傅、杨丞相大义啊!”

众人马上又换了方向,开始拍起杨丰和白渐甫的马屁来了。

而一旁的莫邪却撇了撇嘴,然后冷笑一声:这两个老狐狸比谁算计的都多,他们还大义?

呵呵,简直可笑!

白渐甫和杨丰退位看似损失重大,但是却换来了杨家年轻一代杨泽新在朝堂上的稳固,而且不出什么意外,杨家未来几十年是不用再愁了!

更重要的是,太傅没了,只剩丞相,那丞相相当于身兼双职,权力比之前大多了啊!

这么看来,只要杨泽新能够顺利入仕,他的权利比杨丰大,杨家的地位肯定也会水涨船高,这对杨家那是天大的好事啊!

第六百九十四章 莫邪上位(求订阅!)

事情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

可是,白渐甫再一次站了出来!

若是今天评选一个“谁是站出来最多的人”或者“谁是话最多的人”的比赛的话,白渐甫肯定榜上有名!

看到白渐甫站出来,众人都在猜测他又准备说什么,而有的人则在想,这白渐甫是不是仗着自己马上就要退了,也不用再顾忌什么,想什么就说什么?

哎,还真是任性啊!

就是不知道,这次他又要提出些什么问题了,只是根据刚才他提的那几条建议,每一条都让人震惊的架势,新提的问题想必也会让人眼前一亮吧?

在众人的猜测和期盼下,白渐甫缓缓开口道:“陛下,老臣刚才说了,以陛下为首,朝堂上下的人员结构应该年轻化为主,这样才能跟的上陛下的思维,让大唐的发展更加蓬勃!”

听到这话,最先表示出不屑的还是莫邪。

还跟上唐仪志的思维?

那家伙有什么思维?

要知道,当初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被他的好兄弟张十二(当然,他并不知道,张十二已经是他的准姐夫了)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直把他忽悠的见了张十二恨不得绕道走,身上的钱都快被张十二给忽悠没了!

哎,想想那时的光景,美好,但是一去不复返啊!

也可惜了张十二,若是当初不是那么狠怼唐仪志的话,结局会不会不同呢?

听了白渐甫的话,唐仪志又做出了深思状。

这个状态,唐仪志已经用了好多次了,而且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实战演练,他对于这一表演已经炉火纯青了!

沉思一会儿之后,唐仪志眉头舒展,然后笑道:“白太傅这话,朕倒是十分认同的!不然也不会答应白太傅跟杨丞相的提议,说什么也不会放任你们二位老臣离开!”

说完之后,哈哈大笑。

满朝文武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们都是附和唐仪志而已,心里却在盘算着白渐甫的话。

以白渐甫的修为,这话必定不那么简单,肯定是有所指向的!

再看看朝堂中的大臣,谁跟“年轻化”格格不入?

当他们的视线扫到站在最前排的莫国公时,突然茅塞顿开!

要说年轻化,莫邪当仁不让,在满朝文武当中,属于最年轻的了。

可要说上老龄化来,莫国公首当其冲!

要知道,莫国公,木太师,杨丞相,白太傅,再加上之前被罢免的张国公,这五位可算是大唐的开国功臣,年纪不相上下!

这其中,莫国公的年纪最小,但是也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只比杨丰小上几岁而已,现在无论是白太傅还是杨丞相,都已经有了退隐的打算,而且不出数日,就会辞官!

这样,莫国公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就显得有些刺眼了!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莫国公的时候,白渐甫也同样看向莫国公,然后对唐仪志说道:“陛下,莫国公年纪也已经大了,最近几年也未曾上过战场征战,所以老臣以为,不如让莫国公趁着这个机会,也退了吧!”

“哗!”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原来文官阵营和武将阵营虽然对立,不过两边也就斗斗嘴而已,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跟皇帝提议把对方给撤了啊!

众人都十分崇拜的看着白渐甫,好想跟他说一句:办的好!

看来,白渐甫真的是什么都不怕了,自己不当太傅了,连莫国公的官职都想一并给退了!

莫国公的脸被气红了,刚要破口大骂,嘴巴张了张,却又马上闭合了。

原来唐帝在位的时候,就算是在朝堂上,他也敢对那些文官阵营的人冷嘲热讽,一言不合就开怼,因为他知道,唐帝欣赏他,绝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处罚于他!

可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皇帝是唐仪志,这家伙还未登基之前就对武将阵营的人有百般成见,恨不得抓到一点把柄把他们都给罚一遍,若是在朝堂上开骂的话,唐仪志随便安一个罪名下来,他们就跑不了了!

所以说,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莫邪也有些气愤,但是对面可不是什么大学士,而是跟他父亲平级的白太傅,所以就算生气,他也不敢在莫国公不开口的情况下多嘴!

唐仪志却是挑了挑眉道:“白太傅,这不太好吧?现在大唐可就只剩了莫国公一位国公,不能因为莫国公的年纪太大,就不让莫国公继续做护国公了吧?”

唐仪志的话确实是实情,原来大唐有两个国公,卫国公和护国公。

几个月前,卫国公府的张国公已经被罢免了,现在再把莫国公也给撤了,这天下的百姓该如何说他?说他肚量太小,容不得武将阵营的人?

武将阵营里两个地位最高的国公全被他撤了,就算他自己说,他对武将阵营的人没有敌意,可是谁会信呢?

可是白渐甫却不以为然,随后说道:“陛下,老臣可不是说罢免莫国公,而是莫国公年纪太大,现在应该回去安享晚年了!”

众人听了,不仅愣了,这跟罢免有什么区别吗?

而莫国公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才安享晚年,你全家都安享晚年!

这“安享晚年”在莫国公听来可不像什么好话,都是些已经风烛残年的人才适用,可他还不觉得自己老,就让他安享晚年,这不是骂人吗?

于是冷笑两声道:“白太傅未免太心急了吧?怎么,让老夫把位置让出来,你再推荐个人选?这算盘打的不要太好啊!

不过老夫倒是好奇,白太傅会推荐什么人?难不成白太傅要推荐自己的儿子?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白太傅没有儿子,白太傅生不出儿子呀!哈哈哈,老夫给白太傅赔罪了!”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此刻,白渐甫满脸通红,指着莫国公,一时之间被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都说打人不打脸,可这厮却偏偏按着别人的脸打!

生不出儿子来是白渐甫永远的痛,不然他也不会在自己马上辞官的时候帮杨丰的孙子!

若是其他人敢当面跟他提这事的话,白渐甫定会跟他拼命!

但是面前的莫国公嘛,他想拼也拼不过啊!

让你算计我,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莫国公冷笑连连,但却没有打算放过白渐甫,又继续说道:“白太傅也不要灰心嘛,没有儿子,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嘛!让你女儿来做就是了!白太傅也大可不必不好意思,看看我女儿莫漓,想来白太傅的女儿肯定也差不了!”

“你!”

这下,白渐甫差点被气炸了!

生不出儿子是他永远的痛,可是他的女儿更让他痛上加痛!

如果可以选择,当初他宁可一辈子无后,也不会领养白轻巧!

“莫国公,不必对白太傅冷嘲热讽,毕竟白太傅也是好意!”

看到白渐甫被莫国公气的已经丧失了理智,连接下来要说什么都给忘了,杨丰就赶紧站了出来,准备帮白渐甫圆场。

莫国公本来想着连杨丰都说上那么几句,可不曾想杨丰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有些哑口无言!

只听那杨丰缓缓说道:“白太傅说的确也是实情,无论是莫国公,我或者是白太傅,年纪都不小了,若是顺应陛下年轻化的号召,退了倒也无妨!

只是莫国公可是大唐武将第一人,若是莫国公退了,有哪个年轻才俊能够担此重任,这才是关键!

而老夫觉得,莫国公之子莫邪莫将军,不仅年轻,更是出自武将世家,还经过了莫国公的言传身教,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以老夫向陛下推荐,若是莫国公辞官的话,由莫邪来做新的护国公!”

“………………”

这话一出,不仅莫国公愣了,连那些文官阵营的人都愣了。

事情,好像不太对劲啊!

原来只以为杨丰和白渐甫的用意是把莫国公一起拉下马,好重创一下武将阵营,但是现在看来,貌似不是啊!

就连莫国公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想那么早退下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在位一天,就没人敢对莫家如何,毕竟有这个护国公的爵位在,莫家在荆州还是有不少分量的!

而护国公这种爵位可不是世袭制的,意思就是就算莫国公不做护国公了,也轮不到他的后人来做,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可是,现在杨丰竟然提议让莫邪来担任新的护国公,这是莫国公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对于莫国公来说,若是莫邪能够担任护国公的话,就算让他现在退了又如何?

毕竟他的想法就是在任的时候为莫家多谋取一些福利,而莫邪担任护国公一职无疑是莫家最大的福利!

看着莫国公沉默不语,就连坐在台上的唐仪志都知道莫国公肯定是动心了!

于是他也站了出来,说道:“杨丞相此番提议,朕倒是觉得可行!

毕竟朕为太子的时候,就曾跟莫邪莫将军有过不少接触,更清楚莫将军的能力和为人,由他做下一任护国公,朕也能放心!”

这……是在夸我?

听了唐仪志的话,莫邪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他跟唐仪志的关系可不怎么愉快啊,这家伙怎么能说自己的好话呢?

就在莫国公也同样迷茫的时候,唐仪志又开口了:“不过莫国公不愿意的话,这事就先不要再提了!在朕看来,莫国公可一点都不老嘛!哈哈……”

等他说完这话,杨丰略感欣慰的看了唐仪志一眼,并没有因为他否定自己的计划而感觉不快,反而是觉得,看来唐仪志当了皇帝之后,真的成熟了!

因为他现在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了!

果不其然,莫国公听了唐仪志的话,马上坐不住了!

今天是个契机,若是错过这一次,莫邪想再当上护国公就难了,因为指不定今天之后,有多少人觊觎他这个位置呢!

所以趁着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说什么也要让莫邪当上护国公!

于是马上站出来说道:“陛下!末将刚才不过是在跟白太傅斗嘴而已!杨丞相说的不错,末将现在年纪大了,今天早上还出现了幻听的事情,实在不洗长时间担任护国公一职了!”

“哦?真的吗?莫国公看着身体结实的很啊,怎么会出现幻听的事情呢?”

唐仪志十分好奇的问道。

“是啊,今天早上末将晨练之时,隐隐的听着城墙南方传来“南下金陵”的声音,那声音尤为真切,仿佛是成千上万名官兵一同喊出!可是后来问了问我儿莫邪,他并未听到!

所以末将在想,是不是末将年纪大了,出现幻听,所以才会出现梦回军营的错觉!”

当唐仪志和他身旁的吴德听到“南下金陵”的时候,心里皆是“咯噔”一下,他们可都知道这“南下金陵”可不是什么幻听,而是早上的时候,那些吴国官兵们喊出来的!

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也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唐仪志马上说道:“哎,看来真是岁月催人老啊!莫国公,那你觉得事情该怎么做才好?刚才杨丞相的建议可行?”

“全凭陛下定夺!”

莫国公心想,若是让唐仪志决定,肯定是按杨丰的建议走了,那正是他希望的!

“好,那就依杨丞相的说法!护国公的官职就是莫邪莫将军的了!莫将军,你觉得是现在就交接官职,还是等杨泽新一起?”

唐仪志问道。

莫国公担心夜长梦多,可不想多等一刻!

因为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这个护国公的位置也能让他的儿子做!

所以,他不能等!

“陛下,我儿莫邪跟杨泽新的情况可不一样!杨泽新虽然是青年才俊,可却从未担任过任何官职,因此才需要白太傅带他一段时间才行!

可是莫邪就不同了,他一直为官,还是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身上一直都有军职在,所以,现在交接也没什么问题!”

第六百九十五章 皆大欢喜?(求订阅!)

莫国公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等不及了!

“既然莫国公这么说的话,而且莫邪将军也在,那不如现在就把护国公的爵位重新交接一下吧,大家觉得如何?”

“………………”

众文官并没有回话,就算他们不愿意又如何?现在明显是唐仪志都决定了,若是他们反对的话,岂不是太不给唐仪志面子了?

而莫国公却是一脸欣喜,想要放声大笑,却又不敢大笑,憋的实在难受。

一直跟莫国公等武将走的特别近的木太师,从今天上朝开始就觉得貌似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不过能看到莫邪代替莫国公重新做护国公,这也算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不过他自始至终并未主动说过什么话,因为刚才白渐甫和杨丰一直提什么年轻化,要知道,现在朝堂之中,除了白渐甫和杨丰,就数他和莫国公年纪最大了!

这个年轻化的对象肯定包括他才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提过他,让他感觉疑惑的同时又有些暗喜。

现在木家的情况也不是太好,这个太师之职能多做一天还是做一天吧!

没有人提出异议,唐仪志又继续道:“好,看来莫邪当选护国公,那是民心所向啊!莫国公,那就请你跟莫邪交接一下吧!”

莫国公高兴异常,一刻都不想耽搁,马上伸手入怀,把他随身携带、特别重视的军牌拿了出来!

拥有此军牌者,除了皇宫中的禁卫军不能号令之外,荆州城内的官兵以及大唐各处的官兵皆要听命于此!

可以说,这块军牌代表的就是大唐兵权,重要性可见一斑!

按理来说,无论放到哪一国,这么重要的兵权都是掌权者所有,绝不会交给手下的人!

因为兵权在手,天下都要听命,谁敢把天下交给手下的人?

可大唐却是唯一的例外!

原来唐帝在位之时,对于莫国公等人极为信任,在他们为唐帝打下江山之后,唐帝毫不避嫌的把军牌代表的兵权交给了莫国公!

当时莫国公是拒绝的,也不敢,这兵权可烫手啊!拿着这块军牌,就仿佛时时被人惦记着一样,那滋味太难受了!

可他的拒绝却抵不过唐帝的坚持,唐帝的意思是,他信任莫国公,而且兵权在这些武将手上,关键时刻才能发挥作用。

而且兵权在莫国公手上,也能对唐帝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更有利于大唐!

就是因此,这军牌一直在莫国公手上,而拥有兵权的莫国公并没有做错过一件事,更不会徇私枉法,才深得唐帝之心!

现在交接护国公的爵位,兵权自然要一并交接,他并未多想,直接拿了出来。

就在他想把军牌交给莫邪的时候,一直未出声的吴德开口了:“陛下,爵位交接,兵权要先交还给朝廷,当爵位交接完,在吏部登记完成之后,兵权才可以再次交出!”

“哦?这么麻烦的吗?”

唐仪志显然是也不懂这个流程,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来,然后看着吏部尚书杜明阳问道:“杜尚书,事情是这样的吗?”

杜明阳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回陛下,吴大人所言不虚,无论是官职的授予、罢免亦或是交接,都需要跟吏部沟通好,把身上的令牌先交由朝廷,等吏部把所有公文资料都落实好之后,才可把令牌或者兵权之类的再转交给新任官员!”

杜明阳作为吏部尚书,对于大唐官职制度还是一清二楚的。

唐仪志听了,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莫国公说道:“莫国公,看来这爵位交接,没有个两天是解决不了了!”

听到杜明阳说话,莫国公对此事就毫不怀疑,因为算起来,杜明阳可是他们一伙的人,他都这么说了,这事情肯定没有假!

他虽然性子直,做事也都是雷厉风行,可是也知道,有些事情就是程序化的,急也急不来!

于是乎,把军牌拿出来,对唐仪志说道:“陛下,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是爵位交接,自然要把这些流程走一遍!

陛下,这军牌末将就交给陛下了!”

看到军牌的刹那,唐仪志两眼放光。

兵权,终于收回来了!

拿到兵权,这大唐才真正是他一个人的大唐,谁还跟他对着干,杀了就是了!

唐仪志特别想仰天大笑,可他也知道,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对一旁的吴德说道:“吴大人,那你就把莫国公的军牌保管起来吧!”

“是,陛下!”

于是吴德上前,从莫国公手上把军牌收了回来,他并不知道,就在自己毫无察觉之间,他手中的兵权,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而白渐甫和杨丰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兴奋!

文官武将斗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他们胜了啊!

………………

早朝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除了某些不明事实真相的文官们,所有人都感觉十分满意。

杨家,前厅。

此时,白渐甫下了早朝并未回家,而是跟着杨丰一起来到了杨家。

“恭喜!”

“同喜!”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杨丞相,以后咱们可就是亲家了!”

白渐甫笑着说道。

白渐甫无儿无女,所以才领养了养女白轻巧。

随着白轻巧的长大,让他头疼的事情越来越多,先不说白轻巧的长相实在出乎他的意料,白轻巧的性格也让他头疼异常!

她粗狂,她不羁,她狂躁,还暴力,若是谁敢惹了她,白轻巧定是让他好看!

若是白轻巧是男的话,那所有的一切在她身上都是完美的存在,可她偏偏是个女的!

所以这一切都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灾难!

因此,随着白轻巧的长大,荆州城有名有姓的大户家的公子们,没有一个人敢招惹她,更没有一个人敢向白家提亲!

要知道,以白渐甫的官职,以及白家就那么一个女儿,按理来说来白家提亲的人应该比比皆是才对,这种情况实在太过诡异。

但是了解事情真相的白渐甫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若是有男人想娶白轻巧,那才是不可思议的呢!

不过理解归理解,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也必须为她寻一个好一些的夫家,这不仅是为了白轻巧负责,更是为了他自己负责!

因为他现在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不比原来,而白轻巧经常惹是生非,若是还把她留在家里的话,白渐甫怕总有一天,自己能被她给气死!

所以还是早一些把她送出去为好,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想法是好的,实行起来是难的!

在荆州城寻了好久,白渐甫都寻不到一个满意的人选——当然也不是寻不到,而是就算他满意了,对方也不满意!

谁愿意后半生守着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状、而且脾气比自己还要暴躁长的比自己还要粗狂的女人为妻啊!

这哪里是娶了个妻子,这简直是娶了个祖宗啊!

但是事情在最近几天出现了转机!

白渐甫跟杨丰达成了某种协议,那就是让白轻巧和杨丰成亲,杨丰也欣然同意了。

又因为杨丰的同意,所以才有了白渐甫今天在早朝上的表现。

这算是一种交换,杨丰让孙子杨泽新娶白轻巧,而白渐甫交出自己的官职,把杨泽新推上去!

当杨丰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马上就答应下来!

对于如此建议,他觉得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白轻巧的长相或者杨泽新愿意等等这些问题,他觉得都不是问题,比起让“永生不得入仕”的杨泽新不仅入仕,而且还接替了自己的位置,权利也更上一层楼,别说是娶白轻巧了,就算是娶一头猪,那又如何?

所以,无论是杨丰,还是白渐甫,各取所需的二人此刻都十分满意!

“杨丞相,泽新呢?”

白渐甫来到杨家一会儿了,还未看到杨泽新来拜见,虽说明知道杨泽新肯定对这门亲事不太满意,但是自己都来了,他还不出来,实在太不守礼仪,让他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杨丰一听,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

刚才他太高兴了,一时之间都差点忘了这事。

他也知道杨泽新不满意这门亲事,可是那又如何?

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局为重吗?

要知道白渐甫今天表现的虽然那么完美,可这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盖板钉钉的时候,毕竟还有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需要白渐甫带着杨泽新熟悉一下朝堂事务。

等这一切都结束,杨泽新真正当上丞相之位后,事情才算圆满。

这个时候若是寒了白渐甫的心,他后期不配合了这可怎么办?

杨丰越想越不对劲,先是笑着跟白渐甫说道:“白太傅,泽新可能在他屋里读书写字呢吧!老夫现在就让下人把他叫来!”

于是,马上对着下人喊道:“来人啊,把大少爷带过来!”

“老爷……”

听了杨丰的话,那下人并没有行动,而是支支吾吾的喊了一声“老爷”。

杨丰见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泽新不在家里吗?”

“回老爷,少爷,少爷……一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那下人低着头说道。

“出门了?出门去做什么?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给我出去把他找回来!”

此刻的杨丰表现的愤怒异常,但是说起真生气来,倒也不见得,他现在多半还是在白渐甫面前表现出他的态度来。

“杨丞相,就不用去叫泽新了!年轻人嘛,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哪能跟咱们这些老家伙一样,就算想出去走走都懒得走啊!哈哈……”

“哈哈……”

杨丰也随着白渐甫笑了笑,算是把这事圆过去了。

然后白渐甫又说道:“杨丞相,老夫找人算过了,这个月的十八可是黄道吉日,宜婚娶。所以,老夫觉得不如就在那日,把这成亲的事情给办了吧?”

“十八……”

杨丰念叨了几句,心想今天都十三了,十八也就是五天之后,说起来,有些赶啊!

不过他也十分能理解白渐甫的心情,肯定是担心夜长梦多,早早把亲成了,他也能安心的教导杨泽新,把杨泽新快速的推到丞相之位上。

这么想来,早点成亲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笑道:“好,十八就十八吧!不过还有五天的时间,有些紧啊!那老夫从今天开始就要着手抓紧准备一下了!”

白渐甫笑了笑,杨丰说的是实话,娶媳妇和嫁姑娘可不同,白渐甫不用过多准备,到时候准备好嫁妆把女儿嫁过来就是了,但是杨丰他们就不能那么马虎了,准备的地方也多。

于是白渐甫也不多留,对杨丰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白渐甫刚刚离开,杨丰之前还洋溢着笑容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杨泽新到底去哪了?”

他不傻,自然能听出刚才那下人并没有说实话,只是碍于刚才白渐甫在场,他不好直接揭穿他。

现在白渐甫不在了,杨丰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喊了出来。

“回……老爷,少爷他去外宅了!”

那下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又去了?”

杨丰被气的浑身发抖:“这个孽障!老夫跟他叮嘱过多少次了,别再去招惹他的女人,他怎么还是改不了呢?

去,把他给我叫回来!若是他不回来的话,以后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是,老爷!”

看着杨丰发那么大的火,那下人心里也有些发毛,一刻也不敢过多耽搁,一路小跑的就出去了。

瞬间,前厅里就只剩了杨丰一人。

杨丰眼睛微眯,看着前方,又想到了当初那个一脸笑容但是却手段狠辣的少年,当初有多少人都是断送在他手上啊?

就连杨家,也差点撑不下去啊!

对于那人的可怕,杨丰发自内心的恐惧,就算他现在不在了,杨丰也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

第六百九十六章 出世(求订阅!)

荆州,城内的一处宅子中。

宅子不大,但无论从装饰还是构造上来说,都还算的上不错。

而宅子里的厢房之中,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正在那咬着牙关,双手紧握,躺在床上,额头上全是汗珠!

而她身下一个中年妇人正在那说着话。

“林小姐,再用些力气!”

“林小姐,头出来了!”

“林小姐——”

“啊!!!”

“呜哇!!!”

随着年轻女人的一声用力的尖叫,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彻响云霄。

这也预示着,一个小生命来到了这世间。

那中年妇人自然就是接生婆了,而这蒙着面纱刚生完孩子的年轻女人,就是当初酔春楼中的花魁林梓墨!

“玉珠,是男孩还是女孩?”

躺在床上的林梓墨身体十分虚弱,但她的精神却很好,眼神带光,看着还在接生婆手中的婴儿,朝旁边的丫鬟玉珠问道。

“小姐,是个小姑娘!”

玉珠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临产的画面,刚才震惊中醒悟过来,听到林梓墨发问,马上回道。

“女孩,女孩…………”

林梓墨念叨了几句,然后说道:“那就叫瑶瑶吧!”

旁边的玉珠听了也没有什么疑问,因为在她听来,“遥遥”这个名字跟原来小姐定的一样啊!

可是,林梓墨却知道,这不一样!

原来,之前的时候,林梓墨给孩子起的名字并不是这个,但是听起来却是一样的。

因为林梓墨一直以为自己怀的是个男孩,而她又想到跟张十二的关系,曾经尽在咫尺,后来却遥远如天涯,因此才起了“遥遥”这个名字。

但是现在看到自己生的是个女孩,“遥遥”这个称呼貌似有些不太适合,索性就叫“瑶瑶”吧!

“若非酔春楼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句诗,也是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为自己写的呢!

瑶瑶这个名字倒也恰如其分。

张瑶,张瑶…………

林梓墨在心里念叨起孩子的名字,但是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真的不在了吗?

顿时,泪如雨下…………

………………

张十二在梁州离开的时候,并不知道林梓墨怀有身孕的事情。

她更不知道林梓墨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种,若是当初知道的话,以张十二的性子,必定会把林梓墨带回荆州,让她好生安养。

其实,说起来,林梓墨也没打算让张十二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归根到底的说起来,张十二怎么看都要算是受害者,因为自始至终,他并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林梓墨…………

所以,林梓墨决定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虽然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但是她对张十二的思念并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是与日俱增,这让她感觉很痛苦!

但尽管这样,她也并没有想要去找张十二。

他现在是卫国公家的嫡长孙,是唐帝御赐的县伯和镇远大将军,而且不久的将来还跟当朝太师家的孙女联姻。

这些,都让林梓墨望而却步,想想自己不过是出身自青楼的清涫人,这种自卑感油然而生!

可是,几个月前,她突然听到了从荆州传来的让人震惊异常的消息!

张十二出事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林梓墨一度昏厥过去,醒了之后,她也有些不太相信这个说法!

他可是无所不能的张十二啊!

卫国公之孙,又深受唐帝的重用,怎么会自己投江自尽、畏罪自杀呢?

一定是有人编造的!

林梓墨不信归不信,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的心就彻底乱了,若是不能证实张十二没事的话,她会永远不得安心!

就在这个时候,丫鬟玉珠提议去往荆州,毕竟在梁州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假,不如自己去一趟!

其实,玉珠也是有私心的!

在梁州的话,张十二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而她们不过是两个女人,以后养一个孩子,无名无分的,不仅生活压力巨大,还要无端遭受好多风言风语!

她们两个大人还好,可是孩子呢?

难不成要让孩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所以玉珠一直想刚林梓墨去荆州,把这件事情跟张十二说清楚,她相信以张十二的为人,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家小姐的!

而此时林梓墨的心情很乱,也特别想知道张十二的消息,所以玉珠一提这事,林梓墨就答应下来!

于是乎,两个人就一起来了荆州!

……………………

可是有些事,并不会以个人的喜好或者愿望而改变。

等两个人长途跋涉的来到荆州额时候,等待她们的却都是坏消息!

张十二在金陵投江自尽的事情是真的!

而且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张国公因此被贬去了卫国公的爵位,而张家在荆州失势,举家搬去了金陵。

荆州,自此再无张家!

还有什么是我满怀希望的来到你的城市,却发现这座城市再没有你的印记更让人绝望的吗?

当时的林梓墨,确实是绝望的!

荆州于她们而言,陌生的可怕。

尤其是确认了张十二不在的消息之后,林梓墨悲痛欲绝,一度想要轻生,多亏了玉珠把她劝了回来。

在荆州住了几日,林梓墨也彻底想开了。

张十二不在了,自己更应该好好活下去才好!

因为她肚子里的,或许就是张十二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了,自己有责任把这条张家的血脉给传承下去!

打定主意的林梓墨想要也南下金陵,把这件事情告诉张家,让他们知道张十二还有后,但当时的她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不是太方便,更何况去往金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实在不安全。

从梁州来荆州就让她感觉不太舒服了,她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她再次走那么远的路!

所以别说南下金陵了,就算回梁州,也不太现实了。

最后林梓墨跟玉珠商量一番,决定暂时留在荆州,等把孩子生下来,再抱着孩子南下金陵,认祖归宗!

她们此行荆州有些匆忙,本身带的银两也不多,而荆州米贵,在荆州住了几天客栈之后,银两就有些捉襟见肘了,而她们在荆州又举目无亲,还需要在此长住,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杨泽新出现了。

对于杨泽新,林梓墨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多好,她总感觉这个男人的眼神不是那么纯粹,看向她的时候,似乎包含了太多让人看不清的东西。

不过,杨泽新的出现确实解决了她和玉珠的燃眉之急。

当时,她们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存银了,别说是住在荆州,哪怕是正常的吃饭,都维持不了多久了,而杨泽新说他是张十二的生前好友,给她们找了地方,然后还给了她们不少钱。

不过,杨泽新并没有过分的热情,会隔一段时间就来一趟,每趟来也不会说太多话,只是放下银子就走,这倒是让林梓墨有些奇怪了。

于是她让玉珠没事的时候去大街上去打听一下,这个杨泽新跟张十二到底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张十二的生前好友?

玉珠没用太久就回来了,因为张十二跟杨泽新的关系实在太容易打听了!

说起来,张十二跟杨泽新确实熟悉的不得了,但绝不是杨泽新口中说的,两个人是好友,准确的说,张十二是杨泽新的头号敌人还差不多!

张十二来荆州之前,杨泽新可是荆州城内响当当的公子哥,不仅有丞相之孙的名头,更是有“荆州第一才子”的称号,更是荆州当时最为出名的酒楼“闻香来”的幕后东家,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可是这一切在张十二来荆州之后改变了!

丞相之孙?张十二可是卫国公之孙,根本不比他差!

荆州第一才子?在张十二的几首诗词面前,杨泽新自己都没有脸叫什么第一才子了!

至于“闻香来”嘛,没用多久,就被张十二给夺了去,直接换成了张十二自己的十二酒楼!

若是让杨泽新评选一个他最讨厌、最恨的人的话,张十二绝对榜上有名!

而杨泽新后来被先帝下了“永生不得入仕”的惩罚,据说这中间也多说有些张十二的原因在里面,所以无论怎么看,张十二都是杨泽新的敌人才对!

那为什么,杨泽新会帮自己呢?

而且,当初他来找自己的时候,可是没有问过她和张十二的关系,直接就说了他跟张十二是朋友,所以来帮她,这让林梓墨更是奇怪的不得了!

这人,到底是好是坏呢?

不过,是好是坏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孩子生下来了,她也彻底没了心事,等过段时间,她调理一下身体,就南下金陵,让张瑶认祖归宗,到时候,就不用再寄人篱下,受杨泽新的恩惠了!

这个时候,接生婆已经把小婴儿身上的血水之类的脏东西擦了擦,把她抱到了林梓墨身边。

林梓墨赶紧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林梓墨的母爱顿时洋溢开来,这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骨血啊!

“恭喜林姑娘,这小女娃可是老身接生那么久以来,见过最听话的女娃了!而且模样也十分好看,看她大眼睛,小嘴巴,多讨喜啊!”

听了接生婆的话,林梓墨也十分高兴,涉及到子女的事情,或许每一个女人都会像林梓墨这般,除了笑还是笑吧?

“多谢吴姨了!玉珠,快点给吴姨拿些辛苦费!”

“是,小姐!”

玉珠一听,马上进里屋取银子去了。

而接生婆听到“辛苦费”的时候,笑的更开心了,刚才说的那些话,多半还是客套而已,她真正在意的,当然还是这辛苦费了!

林梓墨也没在意,而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确实很乖,只在刚出生的时候哭了一嗓子之外,现在乖的很,一双大眼睛在那来回看着,林梓墨听说过刚出生的小孩子是看不到、听不到的,现在的行为也多半是生理性的而已。

“瑶瑶,能见到你真好!”

林梓墨看着小家伙,喃喃的幸福道。

而小家伙仿佛听到、看到了一般,眼睛落在林梓墨的脸上,竟是笑了出来!

“好机灵的小姑娘啊!”

一旁的接生婆吴姨看到这一幕,半惊讶半惊喜的说道。

这个时候,玉珠把银子拿了出来,交给吴姨,吴姨又对林梓墨谢了又谢,然后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了林梓墨和玉珠,看着刚降生的小家伙,满脸的幸福…………

………………

“男孩还是女孩?”

吴姨刚从房间里出来,就被守候在院子里多时的杨泽新给拦下问道。

“恭喜杨公子,是个小姑娘!”

吴姨不认识林梓墨,她之所以还对林梓墨这么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还那么尊重,完全是取决于面前的杨泽新!

在荆州,若是不认识丞相家的杨泽新,那就算是白活了!

而她之所以能来为林梓墨接生,也是因为杨泽新找上门来,当时的她欣喜若狂,心想能为杨泽新办事,那事后的好处定然是少不了的!

但是当她发现杨泽新领着她来的地方是这么一处小宅子却不是丞相府的时候,起先的时候有些纳闷,后来就释然了!

是啊,她是土生土长的荆州人,什么时候听说过杨泽新成家了啊?

既然没有成家,那他就算搞大了女人的肚子,也自然不敢把女人领回丞相府,毕竟杨家那么大户人家,若是领着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回去,成何体统?

因此她看到林梓墨的第一眼,就认定林梓墨是杨泽新的外室,因此对林梓墨的态度也非常殷勤。

她已经先入为主的把杨泽新当成了那个新出生的小婴儿的爹,所以才会说出“恭喜杨公子”的话!

孩子出生了,不说恭喜说什么呢?

(好多兄弟惦记着林梓墨这个角色,她也在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再次出现了,接下来该怎么出现在张十二面前呢?)

第六百九十七章 谁的孩子(求订阅!)

“恭喜?恭喜谁?”

听了这话,杨泽新的眉毛微不自查的上挑了一下,表情并不是多好。

吴姨一听这话,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因此只能接着说道:“当然是恭喜杨公子了!”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恭喜你难不成还恭喜鬼啊?

当然了,这话吴姨也就只敢想想,断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恭喜我?何喜之有啊?”

杨泽新的眼睛已经彻底眯了起来,作为一个在察言观色方面还有些功底的人来说,她第一时间就读出了杨泽新脸上的怒意!

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呀!

但还是小声的说道:“杨公子小……孩子出生,自然是大喜的事情……”

吴姨本来是想说杨泽新的小女出生的,但是看到杨泽新的表情,她突然觉得,是不是因为杨泽新想要个男孩,而最终林梓墨只生了个女孩,所以杨泽新才不开心的?

很有可能啊,毕竟大家族都是重男轻女的,一个女孩的地位跟男孩自然不能同日而语,而杨泽新若是多了一个儿子,在杨家的位置会更加牢靠!

因此,吴姨赶紧改口,把“小女”换成了“孩子”,怕惹的杨泽新不满意,再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好了!

“谁告诉你那孩子是我的?”

杨泽新直接吼了出来!

这下,吴姨是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不是杨泽新的?

那他这忙前忙后,还把自己请来接生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一个难不成,这林梓墨虽是杨泽新的女人,可是却跟人通好,然后这个孩子也是别人…………

别说,吴姨这么一想,还真觉得有些可能,要是林梓墨的孩子真的是杨泽新的,杨泽新就算不能明媒正娶的把她娶回家做正室夫人,做个侧室总是可以的吧?

看来,这中间有故事啊!

只是,这是你们的家事,能不能别为难我这个打酱油的啊?

吴姨十分无奈,但还是低头小声说道:“老身……看杨公子找我来,所以以为……林小姐跟杨公子……杨公子,是老身想错了,都怪老身!”

吴姨表现的足够卑微,因为她知道自己一介白身,若是真惹的杨泽新这种权贵生气了,后果简直不敢相信!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吴姨认怂了。

杨泽新冷哼一声,也没打算跟她一般见识,然后冷冷道:“记住了,从这门出去,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别再对任何人说了!

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嚼舌根的话,你应该能猜到后果!”

“是是是,杨公子!你就算借老身一百个胆子,老身也不敢乱说啊!”

“算你识相!”

杨泽新说完,从身上掏出一袋银子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而吴姨顿时两眼放光,并不觉得难为情,直接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对杨泽新一阵点头哈腰,说着感谢,然后跑走了。

待吴姨离开,杨泽新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眼睛眯着看向厢房的位置,刚才脸上的怒意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冷笑。

“呵呵,女儿?女儿好啊!”

“张十二,你放心吧,相识一场,我自然要照顾照顾你!不过现在你不在了,我只能帮你照顾你的女人和女儿了!”

“呵呵,先照顾你的女人!等你女儿长大了,我再照顾她!”

说着,杨泽新的脸上流露出无比猥琐y荡的笑容来…………

……………………

自从襄王在杨泽新面前被人杀害之后,杨泽新就被唐帝惩罚,并且让他“永生不得入仕”,自此之后,杨泽新算是彻底废了,每天郁郁寡欢,过的生不如死。

好在唐帝没多久就死了,而他最恨的人张十二也死了,纵使不能做官,但是他心里还是畅快不已!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她不能亲眼看到张十二死,不能亲眼看到他受折磨的模样!

张十二让他受尽了屈辱,这是杨泽新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有一天,宫里有人来找他。

那是他好多天之后,再一次进宫,见了唐帝。

而此时的唐帝并非原来的唐帝,而成了现在的唐仪志。

唐仪志告诉他,荆州最近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张十二的人,让杨泽新好生看着她,直到她生产完毕!

杨泽新听到张十二的女人竟然来了荆州,顿时喜出望外,张十二折磨不到了,折磨她的女人总是可以的吧?

不过唐仪志貌似看出了他的想法,冷冷的告诉他,不能动那女人一根汗毛,若是不听的话,定会要他好看!

杨泽新觉得自己已经够好看了,不需要再好看了——所以,他打着张十二好朋友的旗号去照顾林梓墨,却不敢多说、多做什么,只是定期送点银子了事!

昨天晚上,唐仪志又派人偷偷来宣他进宫,进宫之后唐仪志就问了许多关于林梓墨近况的事情,并且告诉了他,等林梓墨把孩子生下来,要不了多久,若是他喜欢的话,就会把人送给他!

这让杨泽新喜出望外,高兴异常。

呵呵,好日子不会远了啊!

不过孩子出生了,他得赶紧进宫一趟,把林梓墨生了个女孩子的事情告诉唐仪志,毕竟昨天晚上唐仪志专门问过此事!

“少爷!”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府上的一个下人的声音。

杨泽新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下人马上回道:“回小少爷,老爷让我来喊小少爷速速回府!”

“速速回府?”

杨泽新念叨了几句,又问道:“府上出什么事了吗?”

于是,那下人就把白渐甫到杨家说成亲的事情跟杨泽新说了一遍,听他说完,杨泽新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该死!

杨泽新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若是他不认识白轻巧,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或许还不会那么抗拒这门亲事,因为单听这个名字,他觉得白轻巧长的模样应该还不差,起码跟这个名字一样,又轻又巧。

不然谁会随便叫“轻松”这个名字呢?

可是在现实中认识白轻巧的他,就不那么想了!

白轻巧一点也不轻巧,她身材魁梧,健壮异常——若是这些形容词来形容一个男人,那是极好不过的,可是现在来形容一个女子,那可想而知了!

简直恐怖的吓人啊!

如果在荆州列一个最为彪悍的女子排行榜的话,白轻巧肯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这女人,简直比男人还要男人,关于她的光辉事迹那可是数不胜数,今天打个男人,明天打个男人,堪称打男人专业户,这样的女人,还是饶了他吧!

杨泽新还想着多活几年呢!

不行,得回去跟爷爷说一声,这个亲说什么也不能成!

这么想着,杨泽新也不急着进宫去告诉唐仪志林梓墨生了个女儿的事了,反而是要先回家才行,毕竟跟他的终身大事比起来,其他的简直不值一提!

………………

没用多久,杨泽新就回了丞相府,杨丰依旧还在前厅等着,而且脸色相当之难看!

杨泽新暗道事情不妙,心想杨丰肯定是知道他去林梓墨那里了,所以才会不高兴的!

因为说起来的话,杨丰只知道林梓墨这个女人可是张十二的女人,他以为杨泽新没事就往那里跑,是因为他准备报复张十二的缘故,所以才会不高兴的。

想到这,杨泽新也十分委屈,因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唐仪志授意的呀!不然他哪里会知道有林梓墨这么个人?

看来,需要跟爷爷解释一下了!

“听说你又去那女子那里了?”

杨丰冰冷的声音首先传了过来。

“是的,爷爷。”

杨泽新也如实回答道。

“你——”

杨丰没想到杨泽新会如此大胆,他本来以为杨泽新知道事情败露之后,怎么也会狡辩一番来着,可是他现在竟如此笃定的回答,难道是真对那女子有意思吗?

这怎么行?

就算那女子不是张十二的人,单说她未婚先孕,这点就不符合他对孙媳妇的地位!

更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杨泽新跟个陌生女人扯上关系,白渐甫会怎么想?

于是怒道:“你个逆子!胆敢跟个不知廉耻之人私通!你对的起杨家的列祖列宗吗?跪下!”

说完,杨丰气的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碎片都落在了杨丰的脚上。

杨泽新被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够冤的,也不顾其他,直接解释道:“爷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是乎,杨泽新就把唐仪志找他的事情讲了出来,听完这个,杨丰都愣了:中间竟然还有这等事?杨泽新不过是帮唐仪志在照顾林梓墨而已?

唐仪志身为大唐皇帝,这是想要做什么?

不过唐仪志到底做什么也不干他们的事,现在知道这一切不是杨泽新想做的,那就成了!

于是脸色缓和了许多,看着杨泽新说道:“既然是为陛下做的事情,那爷爷就不说你了!不过你要记得,这事只能跟爷爷一个人说起,其他人再不能多说!否则让陛下知道了,定会有杀身之祸!”

杨泽新点了点头,心想若不是你发那么大的脾气,我连你都不会告诉,更何况其他人了?

这个时候,杨丰才想起正事来,说道:“今天在早朝上商议了,陛下同意你重新入仕了!”

“真的吗?太好了!”

杨泽新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满脸的兴奋。

其实,这件事对他来说有些意外,但又完全是意料之中!

下了让他“永生不得入仕”惩罚的乃先帝,而当初之所以这么惩罚他,还是因为襄王的被杀的事情,可是现在先帝不在了,而襄王到底是被谁杀的,杨泽新又是替谁背的黑锅,唐仪志肯定非常清楚!

所以杨泽新相信,无论如何,唐仪志也会让他重新入仕的,只是没想到时间会这么快而已!

但是让他兴奋的不止是这一条消息,只听杨丰又继续说道:“今天在早朝上商议,这段时间由白太傅带着你好好学习一下朝堂上的各项规矩,待学习完了,你正式入仕,官拜丞相!”

“好——什么?丞相?”

杨泽新本来在一个劲的点头,但是当他听到杨丰的最后一句“官拜丞相”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圈的!

丞相?怎么可能是丞相?

让他如此震惊的,除了丞相这个官职实在太大了之外,更主要的是,他爷爷杨丰就是当今大唐的丞相啊!

他做丞相是什么鬼?难不成要把自己爷爷顶下去?

杨丰笑着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丞相!”

“爷爷……这……怎么可能?那爷爷你呢?”

杨泽新还是很难相信。

“今天由白太傅牵头,所以才提起这一点来。白太傅跟老夫的年纪都不小了,位置让给你们年轻人最合适不过!而且一旦你做了丞相,到时候白太傅辞官,太傅之职就再也不复存在!

整个大唐,文官当中,无人能出你左右!”

说完这话,杨丰脸上的得意之情再也遮掩不住,直接笑了起来!

他甚至都在盼望着那一天的到来,若是杨泽新上位,那就将是比他还要辉煌的存在!到时候,就是杨家再次复兴之日呀!

杨泽新脸上的表情也风云变幻,他不傻,当然能听的出来,这对自己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好事!他这次不仅能够重新入仕,更是一步登天,成了权倾朝野的一国丞相!

可是,杨泽新从这中间闻到了交易的味道!

白渐甫平日里跟杨丰的关系不错,可那也多半是因为互相利用而已!

若是彼此没有利益可言,如此现实的他们,哪里称的上朋友?

而这次白渐甫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杨家,帮自己,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突然,一个高大、臃肿且恐怖的身影出现在杨泽新脑海里,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昨天看到起点官方封了一本书,全平台警告,果然吓人,以后得多写正能量的……)

第六百九十九章 奉旨纳妾(求订阅!)

不过,关于吴德说的把林梓墨母女接进皇宫的做法,唐仪志本人也有些懵。

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吴德之前从未提过这一茬,所以吴德说完,唐仪志马上问道:“吴大人,为何要把她们接进宫?”

“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

唐仪志还是有些懵懂,这个时候,吴德才又继续说道:“陛下,吴**队虽然强大,但是张十二狡猾多端,老奴怕中途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让张十二来到荆州,那林梓墨母女就是咱们的筹码!”

“………………”

听到这里,唐仪志已经彻底明白了!

这就是两个人质啊!

一个是张十二的女人,一个是张十二的女儿,两个女人都是他生命中最至关重要的角色,当这两个女人同时放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十分纠结吧?

不过,他能不能看到这两个女人,也要看他的本事了!

如果他能够抵抗住吴**队的进攻,又能冲破北上的各座城市的防御,最终来到荆州的话,唐仪志不必动用一兵一卒,只把两个女人往外一推,就不怕张十二不就范!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是难度那么大,张十二能够来到荆州吗?

唐仪志觉得够呛!

不过做个双保险,总是有备无患的!

于是他高兴的说道:“还是吴大人考虑的周全!那就按吴大人所说,等会让人在后宫收拾出一间院子来,到时候把林梓墨接进来,每天派专人把守!

看看她们的造化如何,若是张十二有本事,能在死前见他女儿一面,那也不枉他这一生嘛!哈哈哈…………”

“哈哈哈…………”

随着唐仪志的放声大笑,一旁的唐庆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唐庆言溜须拍马的功夫真不是盖的,就连笑都有拍马屁的嫌疑。

“张……十二?”

而一旁的杨泽新听到唐仪志跟吴德的对话,早就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在说张十二?

那个早已经投江自尽了几个月的人?

难不成他还活着?

杨泽新越说越觉得恐怖,怕是不只是他,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已经“死了”几个月的人又突然活了,怕是表现都会跟他一样!

唐仪志笑了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笑着说道:“是啊,张十二,他命大,没死!”

“没死……真的没死……”

说实话,杨泽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种什么心情了。

当初张十二活着的时候,他恨不得他死,而且是亲手弄死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而听到张十二死了的时候,他又恨不得他不死,因为他死了,怎么看到自己现在混的越来越好呢?

可是,当他真正听到,张十二没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呆了。

他又想到了当初被张十二支配的恐惧!

想到了那些被张十二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日子!

对他来说,那简直是个魔鬼啊!

看着杨泽新脸上的表情惊魂未定,唐仪志继续说道:“张十二侥幸不死,这个是谁也不曾知道的!

若是这家伙识相一些,偷偷的隐姓埋名,度过下半辈子,那他也算聪明,朕也不会再找他!

可是他倒好,死了一次还没长记性,现在竟然变本加厉,不仅从金陵起义,夺去了金陵城,反而放出风声来,说是要以金陵为据点,一路北上,杀到荆州来!

呵呵,他这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想要送死啊!”

从金陵杀到荆州?

听到这话,杨泽新对唐仪志的话深信不疑,这张十二果真是要送死啊!

他以为他真的是神仙吗?能够一路过关斩将、披荆斩棘的突破层层重围,来到荆州?

呵呵,本来还以为他很可怕,现在想来,他是不是投江的时候,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

于是也不再害怕,同样笑着附和唐仪志道:“陛下深谋远虑,那张十二自然不足为惧!

我大唐子民现在对陛下忠心耿耿,尤其是各城将领,对陛下之命更是严格遵守,而从金陵到荆州,途径的衢州、甸阳等城市,皆是易守难攻,无一不是固若金汤,张十二敢来,那确实是送死!”

听到杨泽新如此奉承自己,唐仪志也开心的不得了,于是笑着说道:“说那张十二实在扫兴,他既然想来,那就让他来好了!

不过朕倒是差点忘了恭喜泽新,不出数日便能接替杨丞相之位,成为我大唐之中最年轻的丞相!可喜可贺啊!”

“还要多谢陛下垂青!”

杨泽新对唐仪志躬身说道,然后才说道:“陛下,泽新今日过来,正是为了此事!”

“哦?”

唐仪志有些奇怪,都快要让他当丞相了,他还为了这事过来,是什么意思呢?

于是不动声色,等着杨泽新继续。

“陛下,泽新从不敢奢望能做到丞相一职,只是想着,能够追随陛下左右,无论是做一国丞相,或者只是如同现在,泽新虽无一官半职,但能为陛下做事就满足了!”

首先,杨泽新的策略是表忠心。

然后继续说道:“可是今天爷爷却告诉泽新,这丞相之位是白太傅为泽新争取来的,而且白太傅因此还会辞官,这让泽新感觉到诚惶诚恐,因此不敢接受此职!”

杨泽新说了出来,他倒不是真的不想当这个丞相,而是先拒绝一下,让唐仪志顺着问他为什么不想做。

果不其然,唐仪志接下来说道:“泽新不必为此挂心,白太傅辞官是因为年纪太大了,就算你不做丞相,他还是会辞官!

只是白太傅辞官之前,极力举荐你,若是为此的话,谢过白太傅,倒也合情合理!”

而杨泽新却摇了摇头,有些忧愁道:“陛下,其实……泽新也不瞒你,白太傅之所以举荐泽新,是因为白太傅想要跟杨家联姻!”

“联姻?跟谁?”

这倒是唐仪志没有想到的。

他之前只是找过白渐甫和杨丰,让他们早朝的时候做些什么,至于他们怎么打算的,唐仪志是真的不知道。

“是让泽新跟白太傅的女儿白轻巧!”

杨泽新有些愤慨的说道,现在他一提到白轻巧的名字,就满肚子的委屈和气愤。

“白轻巧?好名字!朕只是听说过白太傅曾经收了一个养女,听人介绍起来的时候,好像都说白太傅的养女很特别,现在听到这个名字,想必人也差不了哪去嘛!

泽新啊,不是朕说你!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都说男人要成家立业,你现在连家都没有,如何立业?

所以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跟白家联姻岂不是最好的选择?白家跟杨家门当户对,而白轻巧作为白太傅的女儿,想必也不错,这是门好亲事啊!”

这不怪唐仪志,他确实只听说过白轻巧的大名,至于白轻巧长什么模样,他还真没见过。

毕竟白轻巧可不是他圈子里的人,能见到唐仪志才奇怪了呢!

而有些人在唐仪志面前提起白轻巧的时候,碍于白太傅的名声,他们自然不敢说白轻巧的坏话,可是让他们昧着良心说白轻巧多么肤白貌美的话,他们着实也下不去嘴。

于是最后只能说,白轻巧十分特别。

是呀,五大三粗壮如牛,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可不就是十分特别嘛!

不过这些唐仪志都不知道,他还以为别人那是夸白轻巧呢,再加上白轻巧这个名字确实有一定的迷惑性,因此才会这么认为!

可是杨泽新却是憋红了脸,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

而一旁的唐庆言的脸色也红的厉害,他倒不像是杨泽新那样委屈的,而是憋笑憋的!

唐庆言可不是唐仪志,他见过白轻巧,也听说过白轻巧不少的趣事,当时还想过看看以后是谁那么“撞大运”,能够把白轻巧娶回家!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是杨泽新!

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呀!

只是看看他那小身板,能够承受的起白轻巧那么强壮的身子嘛?

于是,唐庆言不自觉的就想到了白轻巧和杨泽新在床上大战的场景,哎,画美不看啊!

唐仪志也观察到了二人的反应,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朕说的难道不对?”

“陛下,你真没见过白轻巧?”

唐庆言忍着笑问道。

“自然是没见过了!”

唐仪志说道,想了想,马上问道:“原来都是听别人说白太傅的女儿十分特别,怎么,那白轻巧果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来,说来听听!”

唐庆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看着杨泽新道:“还是让杨公子来说最为合适!”

白轻巧毕竟是白渐甫的女儿,如此说他女儿坏话,总归是不太好的,还是让杨泽新自己来吧!

而杨泽新并未多想,直接说了起来。

而且他还担心自己的描述不够形象,连说带比划的说了一遍。

听他讲完,唐仪志的表情也有些变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白太傅的女儿……果真如此特别?”

杨泽新点头如捣蒜一般,旁边的唐庆言也点了点头,证实杨泽新所说非假。

唐仪志这下知道,杨泽新为什么不同意了!

别说是他了,估计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很难同意吧?

什么胳膊粗似腿,脸大像个饼,脖子比腰粗,体格壮如牛,声音粗又响,这些特点就算放到男人身上,那都是令人畏惧的存在,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别人娶亲都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娶白轻巧的话,这特么简直是要命啊!

还传宗接代?不断子绝孙就算好了!

他终于体会到杨泽新的痛苦之处了!

杨泽新,属实不容易啊!

于是大手一挥,准备替杨泽新把这事摆平,但是他还未开口,旁边的吴德仿佛已经提前知道了他想说什么,拉了拉他打断他的话,然后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听他说完,唐仪志的想法就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如吴德所说,白渐甫能如此痛快的配合他们,又是辞官又是举荐杨泽新,为的怕就是把女儿白轻巧嫁给杨泽新,不让他怎么会如此爽快?

而白渐甫刚帮了唐仪志那么大一个忙,现在唐仪志突然下令,不让杨泽新娶白轻巧了,这不是在打白渐甫的脸吗?

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惹怒白渐甫为好。

再说了,杨泽新把白轻巧娶回家放在那就是了,又不妨碍他出去拈花惹草,娶就娶了吧!

于是改口道:“泽新呀!这白轻巧虽说特别了一些,可总归是名门之后,跟你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白太傅这次如此帮你,娶就娶了吧!”

“………………”

杨泽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唐仪志见状,继续安慰道:“泽新呀,你也不要死脑筋,不就是多了一个女人嘛,你把她娶回家放在那里就是了!而且你也是过来人,还不知道嘛,这晚上灯一灭,什么女人都一样!”

杨泽新继续哭着,这能一样吗?多了一二百斤的肉,不去想都不行!

“而且,就算娶了白轻巧,不喜欢你以后可以再娶其他侧室嘛,一个样的!”

唐仪志继续给杨泽新画着大饼!

“不一样的!”

于是杨泽新就把白轻巧的恐怖之处说了,万一把她娶回去,她都不许自己娶侧室,那他下半辈子的幸福不就全交代了?

唐仪志听了,哈哈一笑道:“泽新,这个你就不要怕了,到时候朕下一道旨意,准许你纳妾,到时候,朕看看谁敢不让你纳妾!”

杨泽新听了这话,知道今天怕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这白轻巧,说什么也是自己的了,只不过想到能奉旨纳妾,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想到自己多了这么个女人,杨泽新都笑不出来。

浑浑噩噩的谢过唐仪志,杨泽新就从宫里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

而唐仪志和唐庆言待杨泽新走了,才放声大笑起来…………

或许,看到别人过的不如意,唐仪志和唐庆言很能找到安慰吧……

第七百章 说服(求订阅!)

自从杀了隋婺源,抓起隋雨轩之后,张十二又把当初参加过粮价上涨一事的那些黑心粮庄主抓了起来。

当张十二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些本来还拒捕的黑心粮庄主们都被吓的瘫坐在地,对他们所犯下的罪行都供认不讳!

至此,张十二在金陵城的威望也达到了最高,而金陵百姓对张十二的拥护已经胜过了对大唐皇帝唐仪志的拥护!

因为作为粮价上涨一事最直接的接触者们,他们对于整个事件有更明确的认识,同时对现在金陵城内所传事件的真假有更直观的认识!

所以,他们对张十二的话深信不疑,也更加支持张十二杀向荆州,把唐仪志斩落马下!

什么狗皇帝!

不为百姓着想,而是想要让百姓受罪的皇帝,不配称为皇帝!

张十二在金陵进展顺利,王城恩跟吕三皮的上任也十分畅通,所以这几天,张十二已经在商量北上的事情了。

北上之事,对于张十二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是那么容易!

若只是单纯北上的话,确实不难,拿炮轰,拿枪打就完了!

但张十二想的不仅仅是以武力征服各城,那样不仅不会让人信服,更可能损害老百姓的利益,让老百姓记恨上!

若是那样的话,他跟当初唐仪志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的想法是文武并进。

武的话,自然是自己枪炮全上,若是有人不服,不开城门的话,轰他丫的!

看他的头硬,还是自己的炮弹硬!

至于文嘛,张十二的想法则是带着十二剧院的十多个先生随军前行,至于方法嘛,则是进城之后,让这些先生们在城里把之前在金陵演过的戏再演一遍,让其他城市的人都知道唐仪志的罪行,也让他们更加支持自己!

而且之前他已经让王城恩把抄写的事情真相通过驿站发送到各个城市里去了,想必现在也已经送到了,各处百姓估计也在议论此事,还不清楚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而他这个时候杀过去再一演戏,估计事半功倍,很容易让人信服!

………………

张十二已经定好了北上的日期,也就是明日一早起身,先北上拿下衢州,然后继续是甸阳,一直往北,想要用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到达荆州!

而他也早就确定好了随行人选。

至于官兵嘛,带的人不是太多,他只抽调了金陵官兵的一小部分,也才千人有余,当得知这则消息的时候,王城恩跟吕三皮都极力反对。

因为这北上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而且会随着时间的增加,北上难度也会越来越大。

况且北上不是目的,到达荆州,杀掉唐仪志才是最终目的!

就一千来个人,拿下几座城市已经非常艰难了,就算真的能拿下,那伤亡必定也小不了,到时候能够到达荆州的,一千人能有一半就不错了,而且还可能都透支了体力!

这么点人想攻下天子之都荆州?

简直痴心妄想啊!

所以当时的王城恩和吕三皮说什么也不愿意,他们的意思,留一千人左右在金陵就行了,毕竟金陵也没有什么战事,到时候张十二带人一走,更没有人顾及得上金陵,所以一千人留下足矣!

而金陵城内加上地方各处的官兵,足有上万人,他们希望张十二能够带着这上万人的官兵去,但是张十二拒绝了。

张十二有他自己的考虑。

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若不是为了壮一下士气,让人知道他是真的要杀往荆州,连一千人他都懒得带!

而金陵城里有他的家人,有他的爱人,他担心金陵要比担心自己更多一些,所以他希望把尽可能多的兵力都留在金陵城。

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他现在更加重视对她们的保护,所以无论说什么都要留下更多兵力,以防万一。

但是看王城恩和吕三皮一直不同意,于是张十二就挑了一个时间,把两人带到城外的空旷地带,然后拿出火箭筒以及手雷,在他们两个人的目瞪口呆之下,演示了一遍!

当看到本来还是一座小土丘的地方随着几声轰天巨响和浓烟滚滚之后变成一处处凹陷的地面之后,王城恩和吕三皮再也不提让张十二带一万人官兵的事情了。

这还带什么带?

就那东西随便往人群里一扔,场面惨不忍睹啊!

关键是张十二说了,那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那岂不是只要他愿意,他就算想把一座城池轰平都不是不无可能了?

至此,两人也总算是对张十二心悦诚服。

这件事解决完了,但是让张十二犯愁的事情又来了!

………………

他之所以犯愁,还是因为他的那些女人们。

就比如现在,他正坐在屋子里,而他周围则坐着六个姿色一绝、但又各有千秋的大美人儿,若是其他人有这等待遇,想必会乐的合不拢嘴。

但是再看张十二,哪里有一点高兴的样子,而是撇着嘴,愁到不行呢!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真切的体会到,女人太多了,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啊!

原来,张十二的武是带着一千多人的官兵出发,而文呢,则是带着十多个先生一起。

至于这些女人们,一个不带,都要留在金陵,毕竟这次事情非同小可,他可不想带着她们,让她们都多担一点风险!

可是这些女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张十二害怕了,她们又何尝不怕呢?

就比如莫漓,自从上次听到张十二投江自尽的消息之后,多少次她在梦中惊醒,多少次她都在自责!

她时常在想,当初要不是跟仪岚公主一起回荆州,而是她陪在张十二身边的话,张十二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哪怕是不能改变结果,她最起码能够看张十二最后一面,不是吗?

有了这种想法,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张十二一个人走了!

不光她是这种想法,其他女人也同样是这么想的。

她们不傻,知道这次北上一路上必定要披荆斩棘,困难重重,比上次南下金陵处理粮价上涨一事可要难多了。

上次都出了意外,这次谁能说的准呢?

所以,她们也坚持要跟着。

看着这些女人们倔强并且坚持的脸,张十二犯愁了,想了一下,他决定逐个击破!

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莫漓身上,在他看来,这些女人中间,除了莫漓,那些基本都能说会道,估计做她们的工作要相对难一些。

至于莫漓嘛,平时说话少,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于是,看着莫漓,他先开口道:“漓儿呀,你也知道这次出去,我是要办大事的,怎么能带上你们呢?”

“办小事的话,你以为我们会跟着你?”

莫漓白了张十二一眼,不屑的说道。

其他几个女人听莫漓反驳的有理有据,皆是一个劲的点头:“莫姐姐说的好,就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关系重大,所以我们才会跟着!”

张十二扫了她们一眼,有些无奈,你们跟着是拖油瓶啊知不知道?

不过现在正在对付莫漓,所以也没回她们,而是继续看着莫漓道:“漓儿呀,这事情看起来大,其实真说起来的话,也不是很大,所以就不用你们跟着了!”

“既然是小事,那跟着一起也无妨了!”

莫漓又白了张十二一眼,继续不屑道。

这下,张十二是真怒了:“你怎么出尔反尔?”

莫漓第三次投给张十二一个卫生眼:“呵呵,咱们彼此彼此!”

张十二怪莫漓是怪她一会儿说事大得跟着,一会儿又说事小得跟着,简直两面三刀嘛!

而莫漓同样以此回他,反正说大事的是你,说小事的是你,所以,你管我呢?

张十二调整了下自己的态度,决定还是走温柔路线,继续道:“也不是不让你们跟着,关键是,这次出去是用兵打仗的,打打杀杀的,你们跟着做什——”

但是话没说完,他就看到莫漓的眉毛挑了挑,自知说错了话。

若是说其他女子不能打打杀杀还好,可是莫漓——对她来说上战场那可是家常便饭啊!

于是乎,他赶紧改口道:“再说了,我武功那么高,不就是杀到荆州而已嘛,不要太简单好不好?”

“你武功高?有多高?有我高吗?”

莫漓终于不再白他,而是瞥了他一眼问道。

张十二没好气的说道:“有多高你不知道?那断魂扇厉害吧?跟你一样,也是宗师呢!可结果呢,不还是被我给杀了?

而且你忘了吗,在云溪的时候,那个越国号称是生死剑的叶良辰,不也被我杀了?”

张十二得意的说道,就是想提醒一下莫漓,当初她都打不过宗师,而自己却轻而易举的杀了两个,自然是他更厉害一些了。

莫漓听了,明显的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比我厉害?”

张十二不甘示弱,快速接话道:“那是自然!”

“呵呵,要不咱们比比?”

“………………”

比比?张十二不傻,自然是不会比的!

若是真在战场上,莫漓是张十二的敌人的话,别说莫漓一个人,就是两个莫漓,三个莫漓,也不够张十二杀的!

张十二打架的功夫或许不怎么样,但是杀人的功夫确实是一流!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高,一枪撂倒!

但是若让他跟莫漓比划几下的话,毫无疑问,输的肯定是他!

这甚至连想都不用想!

张十二轻功不错,功夫了了,跟宗师莫漓比起来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跟自己的女人切磋,他哪里能用枪?

所以,除了挨打,他想不出其他的下场来。

虽然说他身上还有一把枪能用,但是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当着其他女人的面,哪里好意思?

所以张十二没有接话,只是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晚上一定用枪好好教训教训莫漓,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莫漓见张十二不说话,于是有些得意的说道:“知道打不过我了吧?所以我必须跟着!你们打仗的时候,我不会插手,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就在你旁边看着就是了!”

莫漓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这次跟去可不是为了帮张十二攻城啊之类的,她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她现在最为关心的,就是张十二的安危!

“………………”

张十二有些无奈,本来以为莫漓是这六个女人中间平时话最少的,肯定也是最容易被说服的那个,可是谁曾想,说了一顿下来,却快被她说服了!

失策,失策啊!

张十二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从其他人下手。

虽然他不赞成莫漓的说辞,但不得不承认莫漓说的还靠谱些,起码她功夫够高,若是她跟着自己,倒是不用为她的安危担心。

可是,其他人呢?

张十二看着她们问道:“你们去,漓儿会武功,可是你们不会,就算跟着去了能做什么呢?”

这话一出,张十二显然是犯了众怒!

五个女人十分一致的皱眉,然后陆馥婧先开口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没有用吗?”

秦雨桐也有些生气,也跟着陆馥婧说道:“枉我们还那么担心你,你竟然认为我们是多余的?”

陈巧兮也白了张十二一眼,虽然有心帮张十二说句话,可是想想张十二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分,想了想还是算了,不骂他一句,就算是帮他了!

王韵诗也有些不忿:“我还专门叮嘱父亲,让他也多派些官兵随你一同去,呵呵,没想到都是我们自作多情,简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呢!”

最后,没有说话的只剩下木想容一个人了。

张十二把目光投向木想容,心想还是木想容这小丫头最贴心,这个易哥哥可不是白叫的!

“想容……”

“哼!”

刚想跟木想容套个近乎,就听木想容冷哼一声,然后把头扭了过去!

(应该……大概……没有敏感内容吧……)

第七百零一章 婶娘上门(求订阅!)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真正体会到,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因为你根本讲不赢!

更何况,张十二面前还是六个女人!

张十二算是彻底服了气,心想好,既然你们想要去,那就问问你们为什么想去!你们去了能做些什么!

他倒是想听听这些女人怎么说!

于是开口问道:“这次北上可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要真刀真枪的攻城,而且死人在所难免,你们去做什么,能做什么?”

这话一出,除了莫漓之外,其他几个女人的脸都有些红:这个混蛋,还是在说她们没用!

这个时候,先开口的还是陆馥婧!

只听陆馥婧说道:“你说打仗啊,攻城啊这些,我们不懂,但是我们知道你攻城之后,肯定是要演戏的吧?不然带那么多先生去做什么?”

旁边的秦雨桐也马上接话道:“是啊!我们虽不会武功,可那些先生也同样不会啊!为什么他们都去得,而我们反而去不得呢?”

“就是!”

陈巧兮同样闷闷不平道:“我们还不知道,你让这些先生们去的目的,还不是想在武力攻城之后,让这些先生们把之前我们演的戏在他们的地方也演一遍,好让这天下的百姓都能知道唐仪志的暴行,然后让所有人都支持你的行动?”

王韵诗也不甘示弱,同样站出来说道:“既然你想让所有百姓都能知道你北上的目的,知道唐仪志的罪行,那就更应该让我们去了!

因为这戏可是我们先演的,而且也只有我们演的最好,只有我们去了,才能把唐仪志的罪行表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那些先生们需要演戏三天,我们去了根本不用,只需一天就可以了!”

这四个女人说完,剩下的木想容也跃跃欲试。

不过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因为当初排戏的时候,其他女人们可是真的上了,只有她当时并未上场,而是在旁边看着,在精神上支持大家。

所以现在,她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张十二见状,自然也看明白了,看来这突破口要从木想容身上来。

于是主动出击道:“想容啊,来,你说说,你去了能做什么?”

“我……我……”

木想容先是支吾了几声,然后眼神坚定的看着张十二道:“我去了可以帮诸位姐姐们呐喊加油,而且可以在精神上支持她们嘛!”

几个女人听了,还非常赞成的点了点头,然后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想容说的不错!”

“………………”

张十二一阵汗颜!

好嘛!这当个啦啦队都能被她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倒是小看了木想容!

不过今天她们就是说破了大天,张十二也是绝不会让她们跟着的!

而且张十二算是看明白了,让这些女人聚在一起,那是如何都说不过她们的,因为这些女人聚在一起的能量那可是无穷大的,他怎么说,都说不明白!

看来,还是得把她们分开,然后逐个击破呀!

正在想着,陆三突然跑了上来。

“少爷,二婶娘和三婶娘来了!”

“她们怎么来了?”

张十二念叨一声,心想这两个女人现在来决然没有什么好事,不过又一想,她俩来的也算是正好,刚好可以把这些女人们支开!

这么想着,张十二就摆手对这几个女人说道:“你们先各回房间吧!两位婶娘这个时候来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的!容我先去看看!”

几个女人听了倒是没什么意见,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快速退下了。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对陆三说道:“把两位婶娘请上来吧!”

“是,少爷……”

………………

陆三下去没多久,就带着二婶娘和三婶娘上来了。

两位婶娘一进前厅,就笑着对张十二说道:“恭喜易儿啊!”

张十二先是一愣,不明所以道:“不知这喜从何来呀,二位婶娘?”

两位婶娘对视一眼,还以为张十二在跟她们谦虚,于是又是一阵笑,然后二婶娘先开口道:“易儿还在谦虚!现在金陵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然知府是王城恩,守将是吕三皮,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都是听从易儿的?”

三婶娘也跟着说道:“是啊!现在所有人都羡慕我们羡慕的紧呢!易儿可是我们张家的人,这金陵城岂不就是我们张家的金陵了?”

张十二听了她们的话,有些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

这两个女人何等势力,现在被张十二看了个一清二楚!

想当初在荆州的时候,张十二风头一时无两,又是开酒楼剧院,又是深得唐帝圣眷,那个时候,这两位婶娘对自己那可是客气的不得了,天天脸上带笑,恨不得笑成一朵花来。

后来他出了事,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张家也落败了,这两位婶娘原本那尖酸刻薄的面目再次展现出来,在家里斤斤计较,更是对家里的几个女人横鼻子竖眼,生怕这些女人再分割一点张家的东西。

这种情形就算张十二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也没有改善,因为她们都觉得张十二那是罪犯之身,就算活着又如何?

不仅不会为张家带来一点的利益,反而还会多一张嘴吃饭,多一个人花钱,更是不喜张十二了。

所以之后才有了分家的这一出。

张十二也算慷慨,也不计较她们原来的冷血,把之前大家一起住的宅子让给了她们两个。

那处宅子虽说不大,原来张家人都住在那里确实有些挤,不过现在只剩下她们两家人住的话,那宅子就显得宽敞多了!

而这两个女人自从分割了那处宅子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再上门。

毫无疑问,之前她们对分得的宅子还算满意,而张十二这边人多还没有什么银子进账,所以两位婶娘自然不想再跟他们扯上关系,生怕会被他们借钱之类的。

而现在,她们又来了,而且是张十二的名声又彻响金陵之后,不用想都能知道这两个女人的想法!

呵呵,果真是势力呢!

因此张十二也没接她们两人的话,反而问道:“不知二位婶娘这次上门有什么事情吗?今天我很忙!”

张十二的语气冰冷,这话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只要不傻,自然能听出这话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两位婶娘自然听懂了,皱了皱眉,二婶娘自然笑盈盈的说道:“哎呀,你听听易儿这是说的什么话?生分了不是?”

三婶娘也陪着笑脸道:“可不是嘛,这里是易儿的住处,老爷和夫人也都在这里住着,我跟二嫂过来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张十二冷笑连连,心想若是别人过来,那都不算什么稀罕事,唯独你们两个不行!

也没打算给她们面子,当面就揭穿了她们的嘴脸!

“两位婶娘,若是易儿没有记错的话,自从我们搬到这处别院来也有些日子了,而这段日子里,两位婶娘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吧?”

都说打人还不打脸呢,可张十二这句话无疑是在赤果果的打脸了!

果不其然,二婶娘和三婶娘听了,那脸上立马挂不住了,脸色“唰”的一声就拉了下来。

不过又想到此行的目的,想到张十二现在在金陵城那如日中天的气势,现在决计是不能翻脸的。

于是二婶娘咬了咬牙,想了想,然后说道:“易儿啊,你这话就错怪两位婶娘了!之前为什么没有过来,那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现在有了时间,不就马上过来了嘛!

要知道,老爷跟夫人出来那么久了,作为子女的,还真甚是想念呢!

这不,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我跟你三婶娘就商量着来看看老爷和夫人!”

“是呀是呀!我们可是想念老爷和夫人想念的很呢!”

三婶娘也连忙接话,而且还抽了抽鼻子,做出了一个悲伤的表情来,这一通动作,可是做足了“孝子”的戏份,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女人有多么孝敬呢!

不过知道事实真相的张十二就不会那么想了!

而他听完二婶娘和三婶娘的话后,张十二只想说一句,那就是“不要逼脸”!

这话她有脸说出来,自己都没脸听!

不过张十二也不想在此事上跟她们纠结,既然她们想做孝子,呵呵,那就成全她们!

于是张十二同样笑道:“不消二婶娘和三婶娘多说,原来在家里的时候,易儿可就看出来了,两位婶娘对爷爷和奶奶是打心眼里孝敬呢,两位婶娘说是也不是?”

“是是是!”

两个女人可不知道什么叫要脸,心想张十二难得夸奖她们,自然全盘照接了!

只不过,心里又有些纳闷,这张十二今天为何如此好说话,而且还会夸奖她们孝顺?

难不成,原来在荆州的时候,她们表现的真的很“孝顺”?

哎呀,想不到啊想不到!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他对她们的态度有改善,那她们接下来说的事情,是不是就非常容易实现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朝着她们希望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她们听到张十二接下来的话后,表情更是难堪异常!

只见张十二脸上带笑,似乎是不经意的说道:“爷爷跟奶奶现在都在后院厢房里住着呢,两位婶娘趁着现在天色尚早,快点过去吧!”

呵呵,你们竟然想要孝子的人设,我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当然是满足你们喽!

“这…………”

两位婶娘听了这话并没有动身,反而是面露难色。

去看张国公和老夫人?

她们怕不是吃饱了撑得!

她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张国公和老夫人,就算她们住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鲜有问安的时候,更何况现在还不住在一起了?

两个人这才之所以过来,其实还是因为看到了张十二现在的风光。

这几天,大街上都传疯了,说什么张十二乃天神下凡、庇护金陵百姓云云,反正具体的两位婶娘不是很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张十二发达了!

她们听说了,现在金陵城的守将吕三皮还有知府王城恩,那都是张十二放话,才让他们坐到那个位置上的,这么说来的话,整个金陵城那都是张十二的!

既然金陵城是张十二的,那金陵城自然也是张家的,而她们又是张家的媳妇,这金陵城嘛,自然应该是也是她们的!

她们的想法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她们心想自己作为金陵城的“主人”,出门在外,金陵百姓不都得对她们毕恭毕敬,她们出去买点东西吃点饭,谁敢收钱?不都得抢着给她们送钱啊?

于是,抱着这种美好的想法,她们出门了。

可结果呢,还给她们送钱?一个认识她们的人都没有!

更可笑的是那位三婶娘,竟然天真的去了酒楼吃饭,专点贵菜好菜招呼——毕竟现在经费紧张,她也没有痛快大吃一顿了!

在她酒足饭饱之后,小二来收钱的时候,三婶娘就报出自己是张十二三婶娘的事实,那意思嘛,自然是想白吃了!

那小二一看不对劲,这家伙竟然想吃霸王餐?于是找来了掌柜的!

掌柜的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这女人真跟张十二有关系,请她白吃一顿又如何?

可是这几天他也去张家拜访过,还送了东西,女人嘛,张家倒是有不少,不过那年纪姿色不是面前这个半老徐娘能比的!

因此,他可不信这个女人嘴中是张十二婶娘的说辞,呵呵,想白吃?那我看你就是白痴!

然后就把三婶娘给拦下了,让她必须付钱!

三婶娘那个时候才真傻了眼,可是她在这里点的菜又实在太多,身上银子不够,无奈只能派人去家里把张满昇喊了来,这才算把她“救”了出来。

当然了,一下子花了那么多钱,还丢了人,回到家自然免不了被张满昇一通骂了!

(发了去睡觉了,感觉好困,晚安)

第七百零二章 那就搬回去吧(求订阅!)

通过这件事,二婶娘和三婶娘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她们现在有点太疏远张十二了!

不然,就凭“张十二婶娘”这个名头,金陵百姓绝对能高看她们一眼!

可是现在倒好,不但不高看她们一眼,反而对她们“假冒”张十二婶娘一事非常鄙视,让她们更是堵的慌!

所以,她们今天一商量,就来了!

张十二见这两个女人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心里冷笑连连,然后继续说道:“怎么,两位婶娘不是说十分想念爷爷和奶奶吗?既然如此的话,那还快点去?”

“………………”

两位婶娘一听,对视一眼,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了。

于是二婶娘讪讪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易儿啊,其实婶娘今天过来,还是有些事情要找你的!”

“哦?找我?原来不是因为想念爷爷和奶奶啊!”

张十二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

“不不不,我们自然是想念夫人和老爷的,只不过,也同样有事情要找易儿嘛!”

三婶娘赶紧辩解道。

张十二冷笑两声,也不想戳穿她们,心想倒也听听这两个人又准备闹些什么幺蛾子!

于是问道:“哦?那不知道两位婶娘有何要事会找我呢?”

二婶娘听了,不再犹豫,马上说道:“是这样的,易儿!

自从你们搬出家里之后,我跟你三婶娘想了不少,最后觉得,之前大家都住在一起,虽然是挤了一些,但怎么着也算是住的开吧?

而易儿现在住的地方可是人家莫小姐的,并非自家,这么长时间住着,不太好吧?

尤其是老爷原来也是个体面人,现在年纪大了,来了外地,却要寄人篱下,想来他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是难受的!”

呵呵,张十二听到这话,可不会感动的以为二婶娘有多么好心或者良心发现,她说这话肯定另有目的!

于是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二婶娘是什么意思呢?”

二婶娘马上说道:“我跟你三婶娘商量过了,家里是小了点,可总归是自己家,住的比外面要舒心不少!

更何况,所有人住在一起,那才算家嘛!

看看现在弄得,一家人还分开住,清楚的人还知道是因为家里太挤了,所以易儿你们才搬了出来,可若是那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我们两个儿媳眼里容不下人,把你们赶出来了呢!”

张十二眯眼看着说起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的二婶娘,心想本来就是你把我们赶出来的,现在还来说这种话,果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啊!

旁边的三婶娘不甘示弱,同样附和道:“可不是嘛,咱们虽是一家人,现在却分了两家住着,连外人都不知道咱们是一家人,那真是太让人笑话了!

所以我们决定,易儿跟老爷夫人还是搬回家里住吧!虽然小些,挤一些,但大家在一起才像是一家人嘛!”

说完,两位婶娘都用非常期盼的眼光看向张十二。

说起来,两个女人自然不会真的良心发现,想要张十二他们搬回去。

她们此举的目的自然是让张十二信服,她们对张十二和老爷夫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想要以此来重获张十二的信任,重塑之前的良好关系!

至于张十二真的住回来?

她们肯定是不愿意的,而且她们也确定张十二肯定不会再回到那么小的地方!

她们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表明她们想要跟老爷和夫人住在一起的决心,既然现在的宅子太小,张十二他们住回来不现实,那她们可以住到张十二这里来啊!

既然你们不愿意住到我们的地方,可是为了团聚,我们住到你们这里,不过分吧?

虽说莫漓这处宅子大一些,但是她们挤进来,不见得比住在原来的小宅子里舒服自在,可是她们考虑的比较长远,心里想的是住进来是加深感情而已!

你想啊,张十二现在在金陵城那是如日中天,谁不巴结奉承他?

到时候他住的地方小了,那些大富豪们不得想办法给他换一个更大的宅子?到时候她们不也能跟着搬进去?

而且将来还不只是搬进大宅子那么简单,到时候天天有人来给张十二送礼之类的,作为张十二的婶娘,收点好处不过分吧?

到时候真是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最主要的是,那个时候全金陵人都知道她们是张十二的婶娘,谁不得对她们尊敬有加?

去街上买东西吃饭再也不会发生昨天三婶娘被人给堵在酒楼里的事情了!

所以,这两个女人分析了种种好处之后,才义无反顾的来了!

………………

张十二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她们是什么想法,张十二又怎会不知?

呵呵一笑,心想你们不是说想住在一起吗?那就顺了你们的意!

于是笑着对两个女人说道:“两位婶娘对爷爷和奶奶的尊敬以及对张家名声的考虑,让易儿十分感动!

易儿毕竟还是年轻,对于这些事情考虑的太少,幸亏两位婶娘提醒,才一语点醒梦中人!”

两位婶娘听了,也乐呵的不行,心想看样子张十二已经原谅她们了!这样好,这样好呀!

谁知,张十二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们惊掉了大牙!

只听张十二说道:“好,既然两位婶娘如此诚心,若是易儿拒绝了的话,那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不如就依两位婶娘的,那就搬回家里住吧!”

“呵呵,好——额……搬回家里?”

二婶娘刚附和着,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太对劲,看着张十二直接喊了出来。

“对啊,搬回去啊!不是婶娘让我们搬回去的吗?怎么,婶娘不过是说说而已,其实并不想让我们搬喽?”

张十二眯着眼睛,心中冷笑,而嘴上却在调侃着二婶娘,心想看你再怎么接!

那二婶娘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讪讪的笑道:“易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婶娘怎么会不想让你们搬回去?

只是……只是易儿也知道,原来那家实在是太小了,婶娘就怕大家都搬回去,太挤的话,委屈大家不是?”

“呵呵……”

张十大笑两声,然后说道:“婶娘考虑的倒是非常周到,不过这事易儿早就想过了,所有人都住回去,那自然是太过拥挤!

所以易儿打算只让爷爷奶奶住回去就好了!

一来呢,爷爷奶奶搬回家里,家里不会太挤,而我们这边也会宽敞一些,再来嘛,也能够让二婶娘和三婶娘多尽尽孝道,省的两位婶娘挂念爷爷奶奶!”

“这…………”

二婶娘被张十二这一番安排给整蒙圈了!

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说好的大家一起住进大宅子里的呢?

现在倒好,不仅住不进大宅子,反而她们原来的小家里要再住进两个人,那不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正在二婶娘蒙圈之际,这个时候三婶娘却是先开口了:“易儿,不可呀!”

“三婶娘,这有何不可?这个安排既可以让两位婶娘尽孝道,又不至于让大家住的太挤,两全其美的事情,多好呀!”

说实话,张十二知道这两个女人肯定不会同意让张国公和老夫人再次搬回她们家中,所以他才故意提这么一句!

若是她们真的同意让张国公和老夫人搬回去的话,张十二还不同意了呢,因为就凭这两个女人如此尖酸刻薄的性格,张十二怕两位老人住进去会被气死!

现在这么说,纯属是为了恶心她们一下!

二婶娘终于蒙圈完毕,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易儿,实在是不可!既然说好了一家人住一起,怎么可能让你单独住在外面?到时候又得有人说,是我们把你赶出来了!

这样岂不是让我们脸上无光!实在是不行!”

张十二摊摊手道:“那婶娘说该怎么办?全都搬回去,婶娘嫌太挤,不全搬回去吧,婶娘又嫌名声不好。

那现在是搬回去不行,不搬回去也不行,易儿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婶娘和三婶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似乎是已经决定好了,然后二婶娘站出来说道:“易儿啊,婶娘看不如这样!既然我们那地方实在太小,所有人不可能全搬回去,不如这样,那我们搬到这里来,这样大家不就团聚了?”

三婶娘也一个劲的点头附和道:“是呀是呀!二嫂说的在理,我刚才也留意了,这宅子里可还有好多间空的厢房呢,咱们都搬过来,也不是太挤的!”

呵呵,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但是张十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这两个女人,一个劲的冷笑,直把两人给笑的发毛。

二婶娘也有点心虚,讪讪的笑道:“易儿啊,你也不要觉得我们来这里是白住,这不是为了让大家都团聚在一起吗?

我跟你三婶娘合计过了,若是我们搬到这里之后,原来的宅子就卖掉,至于卖掉的银子,我们就……带到这里来,应付日常的开销!”

说到最后这一句的时候,二婶娘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可见其多心疼!

她之前早就跟三婶娘商量好了卖房子,只不过当时算计着,房子卖掉的银子,两个人平分掉。

但是看到现在张十二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她才狠了狠心,准备放弃这些银子,来作为打动张十二的最后筹码!

说完这些,她本以为张十二会立马同意,但见张十二依旧还是皱着眉头,然后说道:“三婶娘刚才看的那些空厢房,确实是有的,而且算起来的话,差不多有近十间,别说是两位婶娘住过来了,就算是再来上几个人,那也是绰绰有余!”

两女一听,皆是欣喜,心想看来他是答应了。

“但是——”

听到这两个字,两个女人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这话只要有了“但是”两个字,一般都没有什么好的!

果然,张十二立马说道:“但是两位婶娘还是不能住在这里!”

“为什么啊?!”

二婶娘和三婶娘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她们都纳闷了,既然张十二知道她们是为了表孝心,而且这里还有那么多空厢房,为何就是不让她们住呢?

张十二不以为然,耸耸肩道:“之前二婶娘不是说了嘛,这宅子可不是易儿的,而是莫姑娘的!连我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又怎么能答应两位婶娘也搬进来住呢?

两位婶娘觉得易儿说的是对也不对?”

说着,张十二还对着两人眨了眨眼,差点把两人给气炸了!

若不是想到以后还要依靠张十二,就凭他现在这个态度,二婶娘和三婶娘早就走人了,哪里用得着受这气?

不过想归想,现在可不是闹翻的时候,所以二婶娘继续舔着脸笑道:“易儿,你说这话,二婶娘就不爱听了!

刚才二婶娘不就随口说说而已,你这哪里算是寄人篱下?

你当婶娘们都傻啊?

莫漓是你的师姐,平时跟你关系就不错,而且这次为了你的事情,她不惜辞去正二品的军职,并且一路南下找寻你的踪迹,这份态度,哪里是师姐对师弟的?”

“可不是嘛,我早就看出来了!莫小姐每次不都是挑易儿在的时候来咱们家?要我说啊,这莫小姐早在之前就对易儿有意思,而且通过这次的事情,更是显露无疑!”

二婶娘也十分赞成三婶娘的分析,点了点头,笑看着张十二道:“所以说啊,以莫家跟张家的交情,再加上莫小姐对易儿的情谊,谁都知道,莫小姐以后可是要嫁进张家的!

那么说起来,莫小姐就是张家的媳妇,而莫小姐的宅子,自然也是张家的宅子了!试问,我们住在自己的宅子里,怎么算得上寄人篱下呢?”

二婶娘说完还非常得意,好像事情跟她分析的一模一样。

而且由此可见,二婶娘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所有的事情到了她的嘴里,都能说出道理来……

因此张十二听了,直接冷笑出声来!

第七百零三章 嘴上孝子(求订阅!)

二婶娘和三婶娘的不要脸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她们说的确实是实情,莫漓跟自己不仅有了感情,更是有了夫妻之实,莫漓已然是张家人了,这处宅子也自然是张家的了。

可关键是,现在谁也不提,那宅子就是莫漓的!

而就算她们想住进来,也得让莫漓点头才行,可她们倒好,直接以主人的身份替莫漓做起主来了,脸呢?

于是张十二笑着对她们两个说道:“两位婶娘分析的非常对——”

两位婶娘听了,脸上马上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来,表情也非常激动,心想终于成功了。

“但你们还是不能住在这里!”

张十二稍做停顿,马上说了出来。

“………………”

这下,两位婶娘的脸憋的有些红。

她们确定,张十二就是故意不想让她们住进来了,不然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们?

不等她们开口,张十二叹了口气道:“两位婶娘啊,易儿不让你们住进来,那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为了我们好?怎么就为了我们好了?”

两位婶娘脸上一阵狐疑,心想着住进来才是为了我们好呢,现在不让我们住进来,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得一点好处!

张十二却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两位婶娘有所不知,易儿现在在金陵虽然风光,可是这风光背后的巨大压力又有谁人知晓?

两位婶娘想必也听到最近街上传的了吧?易儿要带兵北上,杀回荆州?”

两位婶娘都点了点头,二婶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其实她是想说,现在金陵形势那么好,张十二是吃饱了撑的,闲的蛋疼,才会想要杀到荆州去!

荆州啊,天子之都哎!

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杀过去的?

她们觉得张十二无疑是在痴人说梦罢了!

好好的金陵生活不知享受,偏偏要去荆州找死——对于张十二的死活,她们是不怎么在意的,她们在意的无非就是,张十二死了,她们的生活或许又要回到之前那种困难的局面了!

因此才会有些担心!

张十二也不管她们怎么想,继续说道:“所以说啊,现在的易儿可是被大唐皇帝唐仪志恨之入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嘶……”

两位婶娘听了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被一国之君恨之入骨,那还有个好吗?

“所以易儿若是猜的不错的话,那唐仪志肯定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我了,而且对于我身边的人,他肯定也不会放过!”

张十二扫了两位有些害怕的女人一眼,继续说道:“所以说呀,两位婶娘单独住着也好!万一哪天易儿再遭了什么不测,那两位婶娘也可以跟易儿撇清关系,免遭追杀,岂不是更好?”

两位婶娘听了,心里自然是也十分认同张十二的说法了。

不过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二婶娘反而是有些讪讪的说道:“易儿呀,可不能说这种丧气话呀,你年纪轻轻,而且又文武双全,哪里就会遭遇不测呢?”

“是呀,易儿!现在整个金陵城里的百姓,谁不对你拍手叫好?只要易儿自己不想,就不会发生什么不测之事!”

三婶娘也附和着说道。

张十二听了,大笑道:“原来二位婶娘都如此看好我,倒是易儿多虑了!想想也是,我现在如此得势,整个金陵城的人都听我一人命令,如此风光,想必大唐皇帝也不敢拿我如何吧?

而且我现在怕是一呼百应,就算杀到荆州去,那也是很简单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担心了!

之前我还怕大唐皇帝派兵来找麻烦,现在被二位婶娘一说,这担心就多余了啊!

那易儿也不推脱了,不如就明天吧!明天,两位婶娘就收拾一下东西,搬到这里来住,大家也团聚在一起,等着易儿北上拿下荆州的好消息传来!”

张十二说的镇定自若,头头是道,可是两位婶娘听的却是心惊肉跳!

大唐皇帝不敢找张十二的麻烦?

屁咧!

之前她们光看到了张十二的风光,并没有想背后的事情,现在这么一联想,若是张十二在金陵城自立为王的事情传到荆州,大唐皇帝必定暴跳如雷!

到时候,派人来征讨张十二那是必须的,而张十二还想着主动杀进荆州,那不是送死吗?

她们可不信张十二真的能杀到荆州,把大唐都拿下来,因为她们知道,荆州不比金陵,那里的强大超乎很多人的想象!

金陵才有多少守城的官兵?

具体的她们没有算过,不过大概想想也就不过万人左右,而荆州呢?

作为天子之都,整个大唐最精锐的部队都驻扎在荆州,别说一万,怕就是十万都不止!

而张十二却要带着这么点人要去荆州,这不是痴人说梦、以卵击石,又是什么呢?

而且正如张十二自己说的那样,他成功了还好——当然,她们是不信的,可若是他不成功呢?

张十二现在做的可是触犯天威的事情,到时候,大唐皇帝对张家怕是不会像上次那么宽容了,因此跟张十二住在一起,那是非常非常危险的啊!

所以,还是她们现在住的地方更好一些!

在那里远离张十二,连金陵城的百姓都不知道她们跟张十二的关系,其他人更不知道,岂不是更好?

到时候万一张十二出了事,别人也找不到她们,而张十二万一万一成了事,到时候她们还可以再来分一杯羹嘛!

打定主意,二婶娘眼珠一转,然后笑道:“哎呀,易儿呀!之前婶娘考虑的不是很周全,还是不搬到这边了吧!”

张十二眼睛一眯,开口问道:“哦?二婶娘怎么又不住在这边了?”

不等二婶娘说话,三婶娘先开口道:“哎呀,看看这里也不是很宽敞嘛,若是住过来,大家都该挤了!”

“哦?刚才婶娘不是也说了嘛,这宅子里可还有近十间空房呢,就算婶娘住过来也不会太挤呢!”

张十二一脸和煦道。

“………………”

这话让三婶娘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而二婶娘却是说道:“易儿啊,不是挤不挤的事情,而是这话传出去不好听!

虽然莫小姐跟易儿的关系大家有目共睹,但毕竟莫小姐跟易儿还未成亲,并没有名分,而我们要是住进来的话,怕是会被人给嚼舌根了!”

张十二心里冷笑连连,心想现在知道怕被人嚼舌根了,刚才早干嘛去了?

这两个女人,还真是把势利眼给演化的淋漓尽致呢!

于是张十二十分遗憾的问道:“那两位婶娘打定主意,易儿也就不再多说了!”

对于两个女人的反应,张十二也并不是太过意外,而他的目的也同样达到了,那就是不让她们住进来就行了。

对于两个女人趋炎附势的势力嘴脸,张十二是恶心的。

不过她们毕竟是张家的媳妇,而张满昇和张满邬虽然懦弱了些,但终究没有什么坏心眼,而他们始终都是自己的叔父。

毕竟有血脉传承,张十二还是不想看着他们过的太寒酸了,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对了,易儿还有一件事想要跟二位婶娘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易儿,你直接说就好了。”

三婶娘也一个劲的点头附和着二婶娘,看着张十二,等待他的下文。

“是这样的,婶娘。你们也知道,明日我就将动身前往荆州,而十二剧院还有旁边的青枫剧院都被我拿下了,十二剧院嘛,自然还是剧院,而且青枫剧院之前的先生们也都会重新进入十二剧院,所以剧院的生意,应该差不了!

至于那青枫剧院嘛,剧院的生意自然是没了,而他们之前所有的酒楼生意,倒是会一直保留下来,而且还会扩大规模,跟原来荆州的十二酒楼一样,相信生意也会好的不行!”

听张十二说了那么多还没提什么重点,两个女人心里都有些着急,倒是又似乎隐隐的猜到张十二大概要说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张十二接下来就说道:“这剧院和酒楼呢,我已经不想让馥婧和雨桐她们来做了!”

这件事情张十二已经考虑好了,也早就告诉秦雨桐和陆馥婧她们了,这也是这次她们强烈要求跟着张十二一起北上的原因之一。

按她们的话说,酒楼剧院你都不让我们做了,待在金陵太无聊了,我们除了跟着你北上,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然后,张十二接下来又说道:“所以么,这剧院和酒楼的生意又要重新找人来打理。

而这么大的产业呢,交给外人的话,我也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自家人最为合适!

堂文呢,之前在荆州的时候管着剧院,有时候也会忙酒楼的事情,对于管理还是有不少经验的,所以我打算让堂文接管酒楼。

而堂玉呢,整天都在剧院里,对于剧院的事务也清楚的很,所以我打算让堂玉接管剧院。

这样把酒楼和剧院交给他们两个,我也能放心不少,不知道两位婶娘意下如何呢?”

说完这话,其实张十二对两位婶娘接下来的态度已经清楚的不行了,她们之前想重新搬回来跟他们一起住,不就是想要过的更好,拿更多钱吗?

现在这么个大好机会摆在她们面前,她们自然不会拒绝了!

可是,张十二失算了!

只见两位婶娘听了他的话,开始的时候还是满脸激动的神色,可是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过了一会儿,二婶娘才扭捏的说道:“易儿啊,那酒楼和剧院可都不小,这生意都有些大呀,我们真怕堂文和堂玉做不好!”

“是呀,这事情太过重大,我们得回去好好商量一番!”

三婶娘也接话说道。

按她们之前的性子,早就会答应下来,毕竟这相当于天上掉馅饼,不张嘴接着,那不是傻吗?

而让她们犹豫的正是张十二之前的话,跟张十二住在一起危险,替张十二接管酒楼和剧院的生意,不是同样危险吗?

现在这个时段,可是要“去十二化”呀,再跟张十二联系紧密,万一他出点什么事,小命不保啊!

于是乎,两人都没有立即答应,反而是犹豫起来。

这个回答确实出乎张十二的意料,不过他又一想,马上明白了两人为何会这么做了。

呵呵,这两人,果真是势力啊!

本来想让给你们点好处,结果你们还不要——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算了,若是她们不想要,那就由她们去吧!

张十二挥了挥手,懒得再跟她们废话了,于是说道:“好,那两位婶娘回去之后就好好商量一下吧!不过最好明天早上之前给我回信,若是等我离开金陵,到时候就算你们再想接管剧院和酒楼,也晚了!

两位婶娘不是想念爷爷和奶奶吗?来了这么久了,也该去看看了!”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了,这俩人一看就是准备不足,因此张十二也不想再多说废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两个女人有些讪讪的笑了笑,然后二婶娘一拍脑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惊道:“哎呦,你看我这脑子,家里还有事呢,差点给忘了!

易儿,婶娘家里还有急事,就不多留了!”

说着,二婶娘转身就走。

三婶娘见状,也马上说道:“易儿呀,三婶娘也有急事,先走了,等下次再过来看望老爷和夫人吧!”

说完也紧随二婶娘的脚步,一溜烟的跑走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张十二冷笑连连。

好一个嘴上孝子啊!

看到这两人的表演,让张十二想到了前世的好多人,孝敬父母都是在什么朋友圈上孝敬的,至于他们的父母看不看朋友圈,那张十二就不是很清楚了。

原来只以为那个时代有这种人,没想到,就算在这个时代,嘴上孝子也大有人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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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娘炮(求订阅!)

两位婶娘刚离开没多久,张十二正在思考先去哪个女人的房间进行突破的时候,就看到陆三一路小跑进来!

“少爷,少爷!少爷回来了!”

“………………”

此时的张十二脑海里满是黑人问号脸,有点听不懂这话到底是啥意思,什么叫“少爷回来了”?我不就好端端在这坐着吗?

“你在说什么?”

张十二问道。

听张十二这么一说,陆三才意识到这话中的语病,于是赶紧回道:“少爷,是陆少爷回来了!”

“陆少爷?陆云尔?”

这个时候,看到陆三一个劲的点头,张十二才算搞清楚。

陆三之前可是陆家下人,称呼陆云尔为少爷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陆馥婧不是说,陆云尔早就回梁州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快把云尔叫上来吧!”

不多会,陆云尔就跟着陆三走了进来,看到张十二“栩栩如生”的站在面前的时候,陆云尔直接冲过来抱住张十二,放声大哭起来!

“姐夫……姨夫啊!你果然没死啊——真好呀!”

这小子说话……还真让人想锤他一顿!

姐夫?姨夫?

这不是找锤又是什么?

还有,什么叫“果然没死”?难不成你还盼着我死不成?

张十二一把推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陆云尔,非常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胸襟——妈蛋,刚换上的新衣服,就被这家伙给抹上鼻涕和眼泪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瞎叫什么呢?谁跟你说我是你姨夫的?我有那么老吗?以后就叫姐夫就成了,再瞎叫,看我不锤你!”

如果从陈巧兮那边算,这声“姐夫”叫的确实不错,可关键是他跟陈巧兮之间的事情算是偷偷摸摸的,两人心照不宣——虽然家里人都知道了,可是大家都很默契的张口不提呀!

若是大家都跟陆云尔一样,当面说破,张十二不要面子的吗,陈巧兮不要面子的吗?

“额…………”

陆云尔一时太过兴奋,也没太注意自己的称呼问题,一切都是有感而发而已,毕竟他虽然也觉得自己的称呼一会儿“姐夫”一会儿“姨夫”的实在有点拗口,可胜在真实啊!

而且自己好久没见到姐夫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别提多高兴了,结果呢,却被凶了一顿,心里委屈至极!

于是乎,嘴巴一撇,眼中直接泛起了泪光,十分可怜,好像再说他一句,他就能哭出来一样!

张十二一看更是火大,挺大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说一句就这样了?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怎么好的不学,竟跟些娘炮学呢?

张十二心中十分不爽,扳起脸来,正准备好好教育教育陆云尔一顿,这个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陆馥婧那急迫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进来。

“云尔回来了?云尔在哪呢?”

一听陆馥婧的声音,张十二就知道今天教育陆云尔一顿看来是不行了。

别看陆馥婧平时对陆云尔那是凶的不行,但那是爱的表现,她疼自己这个弟弟也疼的不行!

不过,张十二对娘炮的行为还是深恶痛绝的,想到陆云尔若是让他这么自由发展下去,真成了那种鸡你太美的娘炮,那可如何是好?

本着对陆云尔未来健康发展的重视,张十二还是觉得,抽个时间还是要好好教育一下的,今天看来是不行了。

但饶是这样,张十二还是不忘瞪陆云尔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可算是给他找了麻烦!

………………

陆云尔其实委屈的不行!

他这次从梁州赶到金陵,原来需要近十天的车程,他这次硬是用了不到三天就到了!

为什么能这么快?

是因为这次他不但没有做马车,而且不仅白天骑马赶路,就是晚上也只休息那么一两个时辰,只要不是太困,他就一直在路上。

有的时候,他不得不停下,不是因为他累,而是他的马太累了!

所以这一路上他风餐露宿,不停飞奔,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张十二!

而现在的陆云尔身上的衣服上到处都是灰尘,而且有的地方早就被刮花刮破了,头发也凌乱不堪,上面布满了黄土,本来十七八岁的少年,皮肤应该很好的。

可是再看看现在的他,憔悴的犹如个小老头儿,而且胡子拉碴的,如果不是通过他的声音和对他的认识,就算张十二都很难认出他来!

通过他现在这么一身行头和打扮,足以见得这一路他有多么艰辛!

就是如此艰辛,他都没有过一句怨言,就想着见到张十二能听到他夸自己一句,说他终于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可谁知夸奖没换来,却得到了张十二的一声声怒斥,最后还对自己瞪了一眼!

所以,一路上都没皱过一次眉头的陆云尔,这次直接“哇”的一声,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

张十二一听,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好家伙,早不哭晚不哭,偏偏陆馥婧过来的时候你哭了,这不是告状吗?

“快别哭了!”

张十二正严厉的说着的时候,陆馥婧已经进来了!

此时屋里的场景,无外乎风尘仆仆、一身酸败相的陆云尔正站在屋子里委屈的哭,而张十二则是站在那里皱眉发怒,让陆馥婧看到的第一印象就是,陆云尔被张十二给欺负了!

当即就拉下脸来,皱眉掐腰,冷声道:“好你个张十二啊,是不是因为我不答应你留下你不高兴,又不敢说我,现在拿我弟弟训上了?

你还真厉害呢!不过我还告诉你了,这次北上我还就跟定你了!只要我腿能动,我就跟着你,就跟着你!”

“………………”

张十二一阵头大,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心里也有些委屈,是这陆云尔自己娘炮,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是赶紧反驳道:“你瞎说什么呢?陆云尔自己爱哭,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可别把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来!”

“呵呵,你当我傻不成?云尔好好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哭呢?就是你欺负他!”

陆馥婧一脸鄙视的看着张十二,好像在说,你怎么可能骗的了我一样!

张十二一阵无奈,盯着陆云尔说道:“来,云尔,你告诉你姐,我到底有没有欺负你!”

呵,自己没做的事情,怎么能被冤枉?

陆云尔听了张十二的话,又想到刚才是如何被张十二一阵吆喝训斥的,委屈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边流泪还边抽着鼻子,模样惨兮兮的说道:“姐……姐夫没……没有欺负……欺负我……”

“………………”

张十二听了,再次皱眉。

这话说的是自己没欺负他,可是怎么听着却不是这个味?结合上陆云尔此刻的委屈模样,说不是自己欺负的怕是都没人信了!

这还真是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抬头看了一眼陆馥婧,果不其然,陆馥婧的脸更冷了,先是冷哼一声,然后说道:“还说不是你欺负云尔?呵呵,好你个张十二,你就等着吧,信不信我——”

陆馥婧本来想放两句狠话来着,可是想了半天,又仿佛找不到什么能让张十二害怕的点了。

说不让他上自己的床?

可是,若是他不上自己的床,那岂不是便宜了其他几个女人?

还真是有点难办呢!

就在这个时候,其他几个刚才回了房间的女人也都听说了陆云尔回来的消息,一起赶了过来。

等她们过来,对陆云尔又是一阵嘘寒问暖,这才算是缓解了刚才的尴尬。

张十二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对于刚才陆馥婧敢跟自己发火的事情很不爽,心里在盘算着,这女人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呢!今天晚上,可得好好收拾收拾她才行!

……………………

几个女人把陆云尔围了起来,开始问起他,怎么才走了没些日子,怎么那么快又回来了呢?

原来,之前就是因为没有张十二的消息,大家在金陵过的都不是多么如意,因此才会让陆云尔独自回梁州。

毕竟陆家在梁州算是大户,在那里生活要比金陵好的多。

开始的时候,陆云尔说什么也不想回去,就算是回去,他也想带着自己的姐姐和小姨,但是却遭到了拒绝。

因为陆馥婧和陈巧兮都无比清楚,她们是张十二的女人,就算张十二不在了,那她们也是张家的人,自然要守在金陵,哪怕生活过得不好,那也不会改变她们的想法。

而陆云尔就不同了,他还年轻,也不用跟她们一起守在这里。

最后好说歹说,终于把陆云尔给送走了,可不成想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又回来了呢?

在众人的追问下,陆云尔才说起了这次他为什么会回来。

原来,金陵出现“还魂说”的时候,就有不少来金陵游玩的人,在回到自己的城市后,当成奇闻逸事讲了起来,这样,这个故事开始在不同的城市流传,而作为跟张十二关系紧密的陆家,自然也听说了。

当时他们还在怀疑这消息的真假。

可就在几天之前,突然有一条更劲爆的消息传到了梁州,那消息说张十二死而复生,并且揭露了当今圣上的种种罪行,而且已经拿下金陵,准备不日后杀往荆州!

这则消息传出来后,世人一片唏嘘。

相信者有,不相信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在梁州,更多的人还是愿意相信!

因为说到底,张十二是在梁州发迹的,而且因为张十二的缘故,让梁州结束了被西梁国欺压的状态,梁州百姓打心眼里敬重张十二。

当初听到张十二“投江自尽”的消息时他们虽然都不信,可私下里却难过了很久,现在又突然听到张十二死而复生,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于是乎,梁州城里的百姓都自发的组织起来,想要响应张十二的号召,声讨唐仪志!

而现在梁州城的父母官,知府是年事已大的郭靖,守将是郭靖的儿子郭连城,这两个人都跟张十二有非常大的联系,听到这个消息,再加上梁州百姓的表现,他们不由分说,直接加入了进来!

自此,梁州成了第一个响应张十二的号召,继金陵之后,大唐第二个造反的城市了!

而且郭连城动作极为迅速,不仅策反了梁州城,而且还趁着夜里直接南下,把比邻的泰州城给拿下了!

于是乎,掌握了两座城市生杀大权的郭靖准备坐镇梁州,然后让其子郭连城带兵一路向东,杀往荆州,跟张十二汇合!

为了让张十二知道这个消息,所以郭靖想派人来报信,又因为陆云尔毛遂自荐,且他也来过金陵,对一切熟悉,因此郭靖嘱咐了他连夜南下!

陆云尔这一路上可谓风餐露宿、风雨兼程,遭了不少罪,可总归是在张十二出发前夕把消息带到了,幸不辱命!

等听完陆云尔的话,张十二十分感动,同时又一阵脸红。

刚才还以为这家伙有娘炮的嫌疑,结果现在才知道陆云尔可够男人了,一个人不远万里从梁州夜以继日的赶过来,刚才那么想他,确实不太公平!

所以说,看一个男人娘不娘炮,光看他爱哭鼻子这一点还是分辨不出来的,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其内在品质,而张十二总结了一下,自己之所以会这样,大概就是因为前世见过太多娘炮的缘故了吧?

就在所有女人听了陆云尔的话,在那里对陆云尔一阵夸奖的时候,张十二也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云尔啊,好样的!原来我还觉得你一直没有长大,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已经成了真正的男子汉!”

“走开,少假惺惺了!”

陆馥婧走过来把张十二的手拿开,白了他一眼,十分不满,心想张十二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早干嘛去了?

现在打一棒子给个枣吃?

我们不稀罕!

可陆馥婧不知道,她不稀罕,但是她弟弟陆云尔却十分稀罕!

第七百零五章 留下(求订阅!)

“姐,不许这么说姐夫!”

陆馥婧推开张十二的手,而陆云尔却推开了陆馥婧的手,坚定的跟张十二站在了一起。

曾几何时,张十二还不过是陆云尔的先生而已,当时陆云尔也不怎么待见张十二,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十二在陆云尔眼里就越来越神奇!

张十二不仅会说各种光怪陆离的故事,而且还会吟诗作词,还会坑蒙拐骗还会酿酒,还会开店,还会武功,还会好多好多…………

在陆云尔看来,张十二好像就没有不会的!

在他心目中,张十二也由之前的的先生,顺利成为了他的人生导师!

尤其是张十二还开了剧院,让他成了被所有人都称赞的小先生,但是无论外人怎么夸奖他,他都不会骄傲,只有张十二夸奖他的时候,他才会会心一笑!

若是放到现在的话,陆云尔无疑就是张十二脑残粉了。

因此就算张十二刚才凶了陆云尔,可是现在就这么夸了他一句,陆云尔马上就兴奋起来了!

姐夫夸我是男子汉了啊!

陆云尔兴奋的想着,又看到姐姐陆馥婧把张十二推开了,当时就不难了,赶紧来维护张十二。

看到这一幕,张十二嘴角上扬,对着陆馥婧耸耸肩,努努嘴,表示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很无奈啊!

我也想低调,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那副模样,让人看起来十分欠打!

此刻的陆馥婧就是这种想法,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不维护自己偏偏维护这个坏人,气的不行。

不过撇撇嘴,也没再多说。

………………

陆云尔来了,张家自然一片喜气洋洋。

莫漓嘱咐下人去准备丰盛的饭菜,一是为了陆云尔的到来接风,另一个就是为了张十二——和她们明天的出发践行!

说到底,莫漓还想着明天跟张十二一起杀往荆州呢。

张十二跟陆云尔说了会儿话,然后就去找张国公了,有些事情,他觉得张国公出面说一说,应该比他管用的多。

而张堂玉也听说陆云尔回来了,没用多久就跑过来了,看到陆云尔之后高兴的不得了。

这两个人一起在剧院演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当初陆云尔要回梁州的时候,张堂玉还难过的不得了,想到以后或许再没机会见到陆云尔的时候,别提多伤心了!

张堂玉还曾一度跟三婶娘提出要跟着陆云尔一起回梁州,不过都被拒绝了,那段日子对他来说实在太难过。

好在陆云尔现在回来了,他肯定会来了。

而随着陆云尔一起来的,还有张十二的两位婶娘,这两个女人回去想了想,心情十分矛盾。

若是接受,演戏哪天真跟张十二说的那样,他在荆州出了事,跟他有点关系,怕是都要跟着受牢狱之灾。

可若是不接受的话,酒楼和剧院对她们来说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哪里舍得放弃?

她们两个回去一番商量,最后决定,还是接手吧!

她们最近是真的被穷怕了,心想若是这次拒绝了,不仅是拒绝了一次暴富的机会,更是把张十二的信任给推开了,万一张十二在荆州成功了吗?

虽然她们觉得这种可能十分渺茫,但是张十二创造了太多奇迹,她们也说不好张十二到底能不能再创造一个奇迹。

所以她们决定,接手酒楼。

见到张十二,两位婶娘把决定告诉了他,张十二听了,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有些感慨,看来,在这两个女人眼里,还是钱更重要一些!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前厅里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到处都点着烛灯,四下通明,恍如白昼。

饭桌上氛围不错,尤其是张堂玉和陆云尔这两个家伙,竟然有模有样的推杯交盏上了,好不快活!

饭局进行了一半,张国公放下筷子,轻咳了一声。

众人听闻,皆是放下筷子,因为她们知道张国公这是有话要说了。

果不其然,张国公随后就张口问道:“易儿啊,明日启程之事都准备妥当了?”

张十二点了点头,然后回道:“是呀,爷爷!已然准备妥当,易儿准备带着一千官兵,在辰时之后出发!”

张国公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张十二站了起来,对张国公和老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道:“爷爷,奶奶,孩儿不肖!”

听了这话,其他人也都把目光向张十二投来,都有些纳闷,张十二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张国公眉毛微微上挑,并没有说话,因为张十二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心知肚明,两个人准备演一出双簧。

而不明就里的老夫人看到自己最为宠溺的孙子说这话,马上惊问道:“易儿啊,何出此言?怎么能那么说自己呢?”

在老夫人眼里,张十二好的跟朵花儿一样,又怎么可能是不肖子孙呢?

况且,若不是张十二,她们还挤在那一处小宅子里,吃的也都是些粗茶淡饭,是张十二让她们现在住大宅子,吃好饭,若是这都算是不肖的话,还有什么能算的上好?

于是张十二说道:“爷爷,奶奶,你们也知道这次去荆州,易儿是势在必行!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张家,更是为了先帝,为了大唐!

唐仪志弑君杀父,性格暴戾,这种人做一天皇帝,大唐百姓就会跟着受苦一天,所以无论如何,易儿都要去杀了他!

易儿对自己很自信,也不担心去了荆州会杀不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住在此地的二老了!

二老年事已高,易儿不能常伴左右不说,而且还留二老独自在家,实在是罪过!一旦易儿离开金陵,万一这里发生些什么意外,易儿也鞭长莫及,不能保护二老!

每当想起这些来,易儿的心中都不是滋味!”

张十二说完,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安慰道:“易儿不必担心,谁说我们在金陵无人照顾?

之前你不在的时候,无论是想容,雨桐,馥婧还是巧兮,她们都把我们照顾的很好呢!所以这一点你不用太过担心!

至于安全嘛,奶奶可听说莫家丫头现在已经是宗师了,整个大唐怕是也找不到几个对手,有她在,易儿哪里还用担心?”

今天这场“戏”是张十二策划的,主演张国公暂未上线,配角张十二也不过是在前面抛砖引玉而已。

至于老夫人嘛,她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张十二想表达的都说了出来,可以说没有经过彩排的老夫人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任务!

因此,老夫人说完,张十二心里都乐开了花。

而旁边的几个女人听了,大概也都听出些意思了,但是这个时候她们有些犹豫了,因为她们不知道是该上去安慰老夫人呢,还是安慰。

若是安慰的话,怎么说?难道说奶奶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会在这里照顾你的,若是这样,岂不是不能跟着张十二了?

可若是不安慰的话,作为晚辈,有些失礼啊!

看到这些女人在那犹豫,张十二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既然你们为难,那我就推你们一把!

这么想着,张十二做皱眉状,然后说道:“奶奶,易儿不肖!她们不能留下来保护照顾奶奶了!”

说着,伸手指了指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几个女人们。

“哦?此话怎讲?”

老夫人有些诧异的问道。

“奶奶,易儿准备带着她们几个一起杀往荆州!”

“胡闹!”

张十二这话一落,主演张国公就知道自己表演的时候到了!

只见他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站了起来,怒目圆瞪,看着张十二气愤的说道:“易儿,你为何如此不知顾全大局?此去荆州,一路凶险未知,你为何还要带那么多女眷?

你若是为了自己,那真是让爷爷错看了你,此举根本不是一个男人所为,若是你真这么做了,根本不配做我张家的男儿郎!”

看张国公说的义愤填膺,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张十二心里感叹一声,自己不过是跟张国公提了一句,让他今天帮自己说说那几个固执的女人。

不成想张国公竟然如此给力,直接展现出了他的爆炸性演技,没有剧本都能演的这么好,若不是提前知道的话,张十二都会以为是真的呢!

张国公演技炸裂,张十二也不好拖后腿。

于是乎,张十二一脸悲怆和委屈,直接跪了下来!

“爷爷,易儿冤枉啊!这种主意怎么能是我想出来的?”

看着张十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张国公心里在想,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呀,张十二的演技比起他来不遑多让,最关键的是还十分自然,一点都看不出做作的模样。

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做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问道:“哦?不是你的主意?”

张十二频频点头。

可谁知张国公还没有饶了他的打算,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为了你,那也不成!

你走了,把全部女眷也都带走了,相熟的知道是你带走了她们去征讨荆州,那不相熟的还以为老夫容不下人,把你们给逼走了呢!

今天老夫就把话撂在这,若是你敢把女眷都带走,你就别再认我这个爷爷了!”

老夫人并不知道张十二和张国公在那演双簧,听到张国公一个劲的训斥自己的宝贝孙子,心里已经有些难受了,又突然听到张国公竟然还要跟张十二断绝徒孙关系,把张十二驱除出张家,老夫人哪里还能坐的住?

老大张满闰一家就留了张十二这么一个独苗,若是张十二再被张家逐出家门,那老夫人日后在泉下见到自己的大儿子,可该如何交代?

于是乎,老夫人赶紧站出来说道:“老爷啊,万万使不得啊!”

然后又过来拉着张十二的胳膊,嗫嚅着说道:“易儿啊,你可不能这么任性啊!

你爷爷说的这在理,你这次出门可是行军打仗,奶奶本来就担心的不得了,你怎么还能把她们都带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看了旁边那些略显尴尬的女人们一眼,老夫人继续说道:“若是你觉得让这些丫头们留在这照顾我这老太婆太受累的话,那奶奶跟你爷爷搬出去就好了,反正爷爷跟奶奶的身体也硬朗,自己住,不用别人伺候也行!”

“奶奶!”

“奶奶,你这不是在折煞我们吗?”

老夫人的话一出,几个女人再也坐不住了!

按照老夫人的话说,那不就成了,她们不愿意照顾老夫人的起居,然后才会跟着张十二北上的吗?

这如果传过去,也太难听了!

何况她们还不是这个意思,照顾老人在她们看来,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老夫人这么说,她们也委屈的不行啊!

本来她们还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张十二北上荆州的,可是现在被这么一说,她们完全动摇了!

若是她们真去了,张国公又是要跟张十二断绝关系,老夫人也以为是她们不想照顾她这个老太婆,这把她们给弄得里外不是人呀!

陆馥婧咬了咬牙,第一个出声道:“奶奶,你真的多想了!我们怎么会嫌弃奶奶呢?能一直照顾奶奶是我们这些小辈们的福气呀!”

“是呀,奶奶!”

木想容也在旁边接话道:“我们想跟着易哥哥北上,主要还是担心易哥哥的安全,哪里是因为照顾奶奶的事情?”

“奶奶,之前的事情是我们太欠缺考虑了,只考虑了自己的想法,没有替爷爷和奶奶想过!雨桐已经决定了,我不跟着他一起北上了,我会留下来,一直伺候在奶奶左右!”

“我也不去了!”

“我也要留下,照顾奶奶!”

在秦雨桐的带动下,大家相继说了要留下的决心,这么看来,张十二的计策已经成功了。

(今天推一本书哈,名字叫《我在三国有套房》,好像是快穿三国和现实,爽文,问就是爽,一路爽的那种,无聊的可以看看……)

第七百零六章 临别前夜(求订阅!)

张十二都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如此容易的就解决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解决这件事最为依赖的还是不知情的老夫人——由此可见,老夫可以算的上是金牌龙套啊!

一个小龙套,在没有剧本的前提下,三言两语就帮张十二把事情摆平了,就问一句,厉害不厉害?

张十二跟张国公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欣慰。

这个时候,六个女人里,除了莫漓,其他五个女人已经都表态留下来了。

而莫漓却还没有张口。

要说起来,莫漓跟张十二在一起的时间或许没有陆馥婧她们多,但是说起对张十二的了解,莫漓绝对不输任何人!

而且在张十二身边,莫漓见证了张十二太多的阴谋和阳谋,对于张十二平时的手段可谓了如指掌!

而刚才他跟张国公的对话以及两个人眼神的沟通都被莫漓尽收眼底,所以她很确定,这两个人绝对是有预谋的演戏!

至于目的嘛,很简单,自然是不想让她们去往荆州了!

好你个张十二,连我们都敢骗,简直找打!

想是这么想,但是老夫人的插手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以她的经验,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看出老夫人有一丝丝表演的痕迹,可若是说她没有演戏的话……

莫漓又看了看张十二和张国公,觉得不太可能,这俩人都串通好了,老夫人应该也一样知情才对?

难不成老夫人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了?

不过,无论老夫人到底是不是表演,莫漓觉得自己都不能在乎了,毕竟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她再执意跟着张十二,那成什么了?

尤其是其他女人都留了下来,唯独她一个人离开,不正好证实了她不愿留下来照顾老夫人之类的吗?

所以说,今天这事情,无论如何也要让张十二得逞了!

想到这一切都是张十二亲手设计的,而她明明也知道这都是张十二设计的,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落入他的圈套当中,莫漓就是一阵气愤。

哼,好你个张十二!今天晚上……你给我等着!

见莫漓一个人在那里愣神,半天都没说一句话,这个时候,老夫人又开口了:“几位丫头想留下就留下吧,毕竟易儿此次北上一路凶险,你们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让他牵挂诸多!”

然后才把目光转向莫漓,继续说道:“至于莫家丫头,那就跟着易儿一起去吧!毕竟莫家丫头从小会武,听你爷爷说,你现在都已经进入了宗师之境,想必武功是极高的!

既然如此,莫家丫头跟着易儿也能保他周全,至于老身嘛,你们也不用担心,就算没人保护,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话说出来,那就很有问题了!

莫漓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走上前来拉着老夫人的手说道:“奶奶,漓儿之前考虑的不周全!十二本身武功并不比漓儿低,就算不能把唐仪志杀了,但是全身而退怕是不难的,漓儿就算去了,好像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之前都是关心则乱,才会一心想跟着他北上,不过刚才听了奶奶的话,漓儿一下想明白了,跟他比起来,爷爷奶奶才是最需要保护的人才对!

而且经过了上次的事情,我也相信十二无论做什么,都会考虑到家里在等他的人,断不会再莽撞行事。

所以,漓儿决定了,这次也要留下,跟着妹妹们一起照顾、保护爷爷奶奶!”

“好!漓儿有心了!”

莫漓的话音刚落,张国公马上就大笑着拍手喊道,就好像他无比希望她能留下一样。

在一旁的张十二看了,撇了撇嘴,心想张国公的戏演的不错,不过这也太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万一露出破绽可怎么办?

不过想了想也无所谓了,既然这些女人们已经答应下来,想必是不会再后悔了!

想到这里,张十二就高兴的不得了。

这次北上确实如老夫人说的那样,一路上凶险未知,因为张十二这次对抗的可不只是一个唐仪志,而是他身后的整个大唐!

为了对付自己,唐仪志肯定会不遗余力,况且他现在是大唐的一国之君,无论用什么办法,对他来说那也是能做到的。

所以张十二这次也十分谨慎,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而把这些女人留在金陵,可以让他放心不少,不用再为此分心!

于是乎,兴奋的张十二这天晚上也喝了一些酒,不过都是些浊酒而已,度数不高,喝了也没有多少醉意。

张家来金陵后,连居住条件都不是太好,因此用浊酒制作烈酒的事情也没有再做,所以金陵城面上并没有售卖烈酒的地方,说起来,这也算是金陵百姓的遗憾,那么好喝的烈酒都享受不到。

而这天晚上,二婶娘和三婶娘本来是为了告知张十二她们同意了张十二的建议来着,不过看到张家在为张十二搞践行宴,心想这么好的巴结张十二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又回家把张满邬和张满昇都叫了来,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席间,张堂文端着酒杯找到了张十二。

二话不说,一仰头,咕咚咕咚三大碗浊酒下肚,这才跟张十二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说的那些话张十二就算不听也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之前张十二多么信任自己,把十二剧院交给他,结果他却一再的伤张十二的心,让他失望。

他没想到,张十二会再一次把酒楼交给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有些懵的。

之后,也多是说些感谢的话,再然后,张堂文那本来就不怎么大的酒量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一阵上吐下泻,抱着酒碗说了好多话,再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二婶娘或许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堂文耍酒疯实在丢了她的人,表情有些难看,最后让下人把张堂文抬走的时候,还一阵骂骂咧咧。

………………

在这个时代,终归是不能跟张十二的前世比的。

张家的家宴看似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可实际上结束的时候,却连戌时都不到!

要知道,这个时间,在张十二那个时代,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

张满昇和张满邬一家离开之后,老夫人和张国公也回房休息去了,离开之前,张国公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十二一眼,说明天还要赶路,让张十二不要太晚休息,保存体力……

不要太晚休息,保存体力…………

这话说的,张十二这种老司机自然是秒懂,只是他觉得张国公不懂,这种时候,就算他有这种想法,怕是也不会实现!

张十二的脸皮够厚,就算他听懂了张国公的话,脸上也没有太多波澜,而那几个女人就不同了,就算是最彪悍的莫漓,耳根后也悄然爬上了一层晕红。

老两口走了,前厅就剩下了她们七个人,从来只听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一个张十二和六个女人,这怕是独一份!

本来以为明天能跟着张十二一起北上的,现在突然决定不跟着了,那就意味着过了今晚,她们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到张十二。

只剩了一晚上,几个女人自然都想好好跟张十二温存一下,也有许多心里话想要跟张十二说,自然希望张十二去她们的房间了。

但是其他女人都在场,她们的脸皮可没有厚到让她们敢大胆的要求张十二必须去她们的房间,只是在临走的时候,都瞪了张十二一眼,尤其是莫漓的眼神那可是非常赤果果,张十二不用猜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你若是敢不来我的房间,要你好看!

张十二已经十分好看了,自然不想再好看了,看来今天晚上去莫漓的房间那是必须的,只是想起她刚才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今天晚上,怕是有一场恶战啊!

想到这些,张十二就是一阵揪心!

世人都道皇帝好,因为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只有六个女人——而且还没有全部拿下的张十二用亲身经历告诉你,痛,并快乐着……

他实在想不到当初的那些皇帝有多么强悍,一个人养了那么多后宫,一天换一个,这一年也轮不了几圈啊!

更何况,若是一天一次,是跟钢管都受不了啊,何况还是肉的?

所以说肯定有好多后宫嫔妃,一年怕是都见不了皇帝几面,更有甚者,怕是皇帝把人选进来后就忘了,几年都不会来见一次!

这种情况,张十二就考虑了,生理问题怎么解决呢?

想了五花八门的方法,不过他又摇了摇头,貌似他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还是关心关心他晚上应该怎么办吧!

……………………

最好的解决办法,自然是大被同眠。

不过张十二觉得以这几个女人的性格,想想就得了,如果说出来,怕是会被她们给打死啊!

哎,任重而道远呀!

不过,今天晚上,务必是要每个女人的房间都要去一趟的,就算她们不要求,张十二也会这么做的。

毕竟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久,张十二也自然有好多话想跟她们说。

首先去的是陆馥婧的房间,自然免不了一阵不可描述,张十二的身体条件不比以往,没用多久,陆馥婧自是缴械投降,不在话下。

完了,陆馥婧又跟张十二说了好多体己话,多是在嘱咐张十二,让他此去一定要多注意安全,纵使仇报不了,人也不能有事。

张十二听了,虽然心里觉得这仇肯定能报的了,不过嘴上却是满口答应,省的陆馥婧担心。

说完了这些,陆馥婧也没留张十二,推推就就的就把张十二赶出去了,虽然她恨不得张十二能整晚上都待在她这里,可是她也知道,其他人肯定也在翘首以盼,她不能那么自私,而且张十二首选来她的房间,已经让她感觉十分满足了。

所以跟张十二说完了心里话,就把他推了出去。

这或许,就是多女共侍一夫的弊端吧,把一个人分成好多份,总感觉每个人能分到的都不完整。

从陆馥婧房间出来,张十二也感觉到了陆馥婧的情绪,心里有些愧疚,但也无可奈何。

从陆馥婧房间出来,张十二又去了王韵诗的房间,随后是秦雨桐的房间,一套流程下来,跟在陆馥婧房间里大同小异。

之所以首选陆馥婧、王韵诗和秦雨桐,是因为这三个女人虽然都跟张十二有了夫妻之实,不过在处理男女之事上,脸色还是有些薄,所以根本不是张十二的对手。

从这三个女人的房间里总共用了也不足一个时辰——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张十二是快枪手,而是这三个女人的体力确实对付不了他。

而张十二呢,一番三人下来,还没感觉到一丝不适,倒是没有十分尽兴,有点浴火难消的感觉。

第四个去的,则是陈巧兮的房间。

这个顺序,可是经过张十二深思熟虑的。

比起陆馥婧、秦雨桐来,陈巧兮的年纪要大上一些,跟王韵诗比起来,虽然两人年纪相仿,但是王韵诗跟张十二的时间毕竟太短,而陈巧兮作为张十二印象中的第一个女人,两人之间可是经过不少真刀实枪,而且陈巧兮比起其他人来也要放的开。

所以,经过前三场蜻蜓试水之后,张十二要迎来一场硬仗了!

在陆馥婧、秦雨桐和陈巧兮三个人的房间里加起来用了都不到一个时辰,而张十二单单只在陈巧兮的房间里,用了就近一个时辰!

这次,张十二算是彻底舒服满足了。

不仅如此,从陈巧兮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张十二都感觉有点腿脚酸软,看来,陈巧兮的实力果然强悍呀!

于是乎,第五个、也是倒数第二个去的,就是木想容的房间了。

(推书《横冲直撞闯大明》作者是一个书名废、简介废。土著带着疯人院,欲要重立明人脊梁的故事。作者有150万老书人品,新书还可以有看头。)

第七百零七章 过夜(求订阅!)

在张十二的六个女人当中,木想容是唯一一个还保持着完璧之身的。

不是木想容不肯,而是张十二不想。

跟所有女人比起来,木想容的身世最为特殊,而且跟张十二的关系也最为外人所知。

张十二对木想容的感情也最为特殊,不仅有他自己对木想容的感情在,更是承载了这局躯体对木想容的感情。

而且两个人的祖辈是世家之交,两个人也注定是要明媒正娶的,木想容骨子里同样是个传统女性,对于男欢女爱这种事她本人是羞于启齿的。

但是张十二知道,如果他想,木想容肯定会同意,但是张十二却不想那么委屈木想容,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他还记得当初的一年之约,也决心要光明正大的迎娶木想容,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

到那个时候,在洞房花烛夜之时,再把木想容变成自己的女人,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所以这个时候,他来木想容的房间自然是要多跟木想容说说话,其他的是断然不会做的。

这也符合张十二此时的想法,前面连续跟四个女人大战,一个比一个猛,尤其是陈巧兮让张十二腰酸背痛,差点下不来床!

这个时候,他需要来木想容这里缓冲一下,养精蓄锐,然后再去会会莫漓!

在他眼中,莫漓才是今天晚上最难对付的呀!

若是从陈巧兮房间出来直接去找莫漓,张十二都不用想,肯定会被莫漓给杀的溃不成军,到时候留下把柄在她手中,以后指不定怎么编排自己呢!

………………

来到木想容房间,张十二跟她说了很多话。

看木想容那媚眼如丝、眼含秋水的模样,张十二也能猜到她的想法,不过早就打定主意的张十二并没有对她下手,而是想方设法把木想容的攻势给化解了,为此还惹得木想容一阵白眼,以为张十二不行了呢………

背着被木想容认为是不行了的想法,张十二还是从她房间走了出来,此时,他已经积攒了不少火气,跟莫漓大战一场正是时候!

张十二有火气,莫漓就没有了吗?

想想刚才在前厅发生的事情,莫漓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一切定是张十二一手策划的,而她就算知道是张十二搞的鬼,可也没法明说,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气人不气人?

本来心里就压了一肚子火,只等着张十二来了好好收拾他一顿呢,可谁知左等右等,只等的莫漓都快睡着了,张十二还没来!

莫漓的火就开始噌噌的往上冒,心想难不成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就那么低了吗?

所有人那里都去了,最后才来我这里吗?

要不,把门锁了,你既然不待见我,那我还不见你呢!看看谁着急!

不过,莫漓最终还是没有舍得去锁门,因为她权衡再三,觉得若是把门锁了,可能便宜的是其他女人,着急的就是自己了!

门不能关,就等他来吧,莫漓还不信张十二这一晚上都不来了,若是他真敢一晚上都不来的话,莫漓倒是敬他是条汉子!

因此,张十二姗姗来迟的时候,莫漓已然聚集了一大波的怒气,最后怒气就全转化在了身体上,表现形式就成了某些不可描述!

于是乎,天翻地转,张十二跟莫漓那是大战了几百回合!

不过,张十二还是高估了自己。

俗话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张十二虽然身体强悍,可奈何他刚才已经去了其他几人的房间,消耗了不少体力,而且莫漓那是一般女人吗?

身为一个宗师级的高手,莫漓的身体条件要比寻常女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怕是一般练武的男人都比不上她!

再加上莫漓今天晚上已经积攒了那么大的怨气,誓要把张十二给杀个溃不成军,如此这般,就算是养精蓄锐的张十二怕是都难以招架,更何况现在状态不满的张十二?

结果显而易见。

当衣衫不整的莫漓满面潮红但依旧还是神采奕奕的跨坐在张十二身上大喊一声“坏人,再来”的时候,张十二此刻能够感受到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这谁能抗的住呀?

于是,张十二扶着酸麻异常的腰,缓缓的昂起头,伸出手来,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喊道:“女侠,饶命呀!若是再继续下去,明日怕是就走不了了!”

“哼!走不了更好!谁让你今天串通起来,骗我们的?”

话虽这么说,但莫漓还是从张十二身上挪了下来。

莫漓难得风情万种了一次,但此时的张十二却无暇欣赏,看到莫漓终于偃旗息鼓,他忙不迭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刚想站起来,谁知腰太疼了,腿太酸了,一个踉跄,差点跪坐在地上。

莫漓见状,赶忙拉了他一把,才把他给扶着坐在床上来,然后说道:“都这样了,还那么着急下床做什么?还有,就看你这体力,去打仗行吗?”

莫漓此刻的眼神中包含了对张十二的诸多怀疑,心想这都撑不住,北上荆州面对的可是千军万马,能不能行啊?

而张十二白了莫漓一眼,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心想我成现在这地步,那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啊!

亏了张十二能够及时刹车,不然就凭莫漓刚才那劲头,今天他必然得散了架不可,明天怕是就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估计是去不了了。

就算能去,也得让人拿轿子抬着他去才成!

想到自己一个号称要北上征战的男人最后还得跟个废人一样被抬着才能上战场,张十二都恨不得捂脸:这尼玛,也太丢人了!

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我能这样吗?你出去问问,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能够连续战斗一晚上的?”

一晚上确实有点夸张,但是半晚上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想想昨天从前厅里离开的时候还不过戌时,而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张十二在这六个女人的房间里辗转了可有半宿之久!

想想就很可怕啊!

不过这也足够让一个男人感觉自豪了,就问一句,还有谁能跟他一样?

前世只听人说过一夜七次郎,现在,张十二也可以拍着胸膛得意的说着“老子也是!”

而且他还是质量跟时间并存,能力可见一斑!

莫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好,那我抽时间去大街上拉几个男人问问!”

“你敢!”

张十二怒目圆瞪,自己的女人,哪里能真让她出去问这个?

莫漓嫣然一笑,不过是逗张十二而已,今天晚上,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女人的多,身子往前一挪,就要往张十二这边移动。

张十二身体微微一僵,心想不是说不让来了吗?

正在他紧张的时候,莫漓就靠上来了,然后把头轻轻的贴在了张十二的胸膛上,张十二僵硬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伸出手把莫漓揽在自己怀抱里。

激情过后,总是温馨。

之后,莫漓也大抵像其他女人一样对张十二是一阵嘱咐,不过莫漓嘱咐最多的又跟其他女人有些不同,她告诉张十二,无论是攻城还是杀人,动作简单干练一些,切勿磨蹭。

因为莫漓也是习武之人,对于张十二有几斤几两她可是清楚的很!

她之所以想跟着张十二去,不放心是自然的,可是她对张十二的武艺——准确的说是小李飞刀,十分自信!

她相信在张十二全力发动小李飞刀的时候,就算是她这么个宗师,那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只有亲身见过小李飞刀是如何霸道的人,才能真切体会到到底有多么恐怖!

但是张十二打仗有个缺陷,也是一直被她诟病的地方,那就是废话太多!

莫漓打架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上来说一通废话,等的黄花菜都凉了,她最喜欢的就是干脆直接,既然确定了要打架,上来打就是了。

如果张十二能够按照自己的建议去打架,莫漓还真是不怎么担心,因为小李飞刀属于远程武器,张十二只要隔上一段距离,施展就可以了。

不过事事无绝对,莫漓也不敢打包票张十二这一路一点抵抗都碰不上,所以最后还是嘱咐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命最重要,多想想家里这些等他回来的人。

张十二的武艺不能说多高,但是轻功说是冠绝天下都不过分,所以遇到危险情况,只要他想跑,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拦的住他!

听到莫漓一反常态的在自己耳边一阵絮絮叨叨,张十二只管揽着她,一个劲的答应点头,或许是太累了的缘故,就那么抱着莫漓,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莫漓还在说着话,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的微弱的鼾声,侧头看了看,张十二果然爬在她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时不时的还会咂咂嘴,莫漓笑了笑,然后反手轻轻的扶着张十二,把他缓缓的放在了床上。

看着张十二安静的模样,莫漓从未像现在一样,觉得这一切如此美好,本来都已经三更天了,人是最乏的时候,可是折腾了一夜的莫漓却丝毫没有睡意,就那么躺在张十二的另一侧,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张十二,眼神中满是暖意。

………………

一夜无话。

张十二醒来的时候,感觉精神饱满,但是身体扭动的时候,不禁“哎呦”了一声,这腰都快酸透了!

往旁边一看,莫漓还保持着手托下巴的姿势躺在他的旁边,只不过,眼睛已经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也随着轻微的呼吸上下起伏,显得分外祥和。

看她现在这个姿势,想必昨天晚上就是这么守着自己睡觉的吧?

不过这也就是莫漓,睡着了都能保持着这种姿势,若换成不会武的普通人,怕是撑不了多久!

想到这个傻女人就那么守着自己看了一夜,张十二不禁感觉到感动和心疼,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说了一句“傻女人”。

这个时候,莫漓才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张十二的瞬间,刚才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张十二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然后笑道:“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吧?现在还早,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先起来去收拾一下!”

莫漓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也坐了起来。

“睡了一会儿,不怎么困了,我也一起起来吧!”

张十二今天就走了,莫漓想着能跟他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这觉以后能睡,何必这个时候着急?

再无二话,两人就起身下床,穿戴整齐,走了出去。

现在刚过卯时,时间还算比较早,但是张十二推门出去才发现,张家人已经都起来了,在那里忙碌着。

而陆馥婧、秦雨桐她们一行五个女人正在院子里站着说话,张十二和莫漓推门出来,她们的目光就转了过来,然后在两人身上来回的打量。

张十二的脸皮厚,倒是不惧怕这种场面,但是莫漓就不行了,虽说她平时一脸冷漠,好像每次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模样,但是想到昨天晚上她不仅索要无度,而且张十二还留在她的房间里过了夜,这可比其他几个女人幸福多了,所以这个时候被几个女人一看,她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被看了一会儿,在战场上杀敌无数都不曾皱过眉的莫漓,这下再也扛不住了,脸一红,就说了一句“我先去帮你收拾收拾东西”,然后逃也似的跑走了。

只留下张十二跟其他五个女人站在原地,看着莫漓落荒而逃,犹如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消失的背影,五个女生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张十二看到莫漓被其他几个女人给笑走,并没有觉得她们几个在嘲弄莫漓,反而是为她们现在能够相处的如此融洽而感觉欣慰。

于是乎,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大被同眠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感觉开心啊!

第七百零八章 整装待发(求订阅!)

几个女人在那笑着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可张十二跟着一笑,那几个女人就不乐意了。

“你笑什么笑?”

陆馥婧瞪着张十二问道。

“额…………”

张十二想了想,这个问题……自己为什么笑呢?

“你们不也在笑吗?我是看你们笑,我才笑的。”

张十二感觉这个理由十分充分。

但是接下来就看到陆馥婧眉毛一挑,语气生硬道:“跟着我们笑的?那我们哭,你也跟着哭不成?”

“额……你们不也没哭吗?”

张十二看到不仅是陆馥婧,其他几个女人的表情也不怎么友善,张十二一下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看来她们发现自己在莫漓那里过夜之后,吃醋了呀!

于是乎就笑着说道:“我昨天晚上见天色不早了,所以才在漓儿那休息了一晚,你们不要多想呀,呵呵……”

陆馥婧瞥了张十二扶着腰的手一眼,又想到张十二刚才走过来时明显腿脚酸软的模样,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鄙视道:“我们多想?你也太自作多情了!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啧啧,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天天还想着在外面拈花惹草,现在就我们家里几个都吃不消了,你到底行不行呀?”

在男人面前,最忌讳的就是说他不行。

一个女人当着其他女人的面问一个男人行不行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反应多半会跟现在的张十二一样,脸红脖子粗的反驳道:“我行不行,你——”

说着又看了看旁边那几个一脸幸灾乐祸的女人们一眼,然后说道:“你们应该清楚的很!呵呵,若是不信的话,不行咱们再进去试试?”

说着就做出一个欲要拉这些女人进屋试验一番的模样。

女人们也就一逞口舌之快,可是张十二出口就成流氓,女人们哪里能招架的住?

所以张十二这话一出,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以陆馥婧为首的女人们,马上脸色红润,瞪了张十二一眼,然后啐了一口“登徒子”,不再理他,相拥着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看着这群女人的背影,张十二眼睛微眯,然后得意的笑了起来。

呵呵,跟我斗,你们还真是嫩了点!

“易哥哥,我可以跟你进屋哦!”

这个时候,木想容的声音从张十二背后传来。

原来,陆馥婧她们走了,但是木想容却一直站在那里,丝毫未动。

回过头来看着木想容那一脸天真又同时十分期待的眼神,张十二只感觉血往上涌!

身体里有两个小人正在天人交接,一个小人叫禽兽,一个小人叫做禽兽不如!

禽兽:还等什么,人家都这么说,你若是还扭扭捏捏,简直禽兽不如!

禽兽不如:禽兽你这厮,说话就说话,为何还要骂我一句——不过,这个时候若是还不上的话,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禽兽:呵呵,看看吧,连禽兽不如本尊都放话了,还等什么?进击吧,男人!

禽兽不如:进j……吧?牛逼,牛逼,属实牛逼!禽兽的想法,我自愧不如!

禽兽:……老子说的是进击吧,不是进j吧!你他娘的果然是禽兽不如,这等猥琐之事你都想的出来!

禽兽不如:…………

张十二想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当然还是不能上了!

昨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上,不就是为了对得起木想容,给她一个交代吗?这个时候再上,那还说的过去吗?

况且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以张十二每次都要半个时辰左右的实力,条件也不允许呀!

所以,只能禽兽不如一次了!

于是,张十二就对木想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跟昨天晚上一样说道:“想容呀,你还小!”

听了这话,木想容挺了挺已经初具规模的胸脯,然后直视着张十二的眼睛说道:“易哥哥,你看看,想容哪里小了?”

跟所有男人不希望女人说自己不行一样,女人也不希望男人说自己小,尤其还是自己最在乎的男人!

所以木想容也急了,想着跟张十二证明一下自己!

张十二看到木想容这动作,眼神非常自然的跟着她的动作移了过去,正好落在了木想容的胸前,不禁咂了咂嘴,确实蔚为壮观,不过在吞咽了几次口水之后,虽然恋恋不舍,但张十二还是果决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决定不再受木想容的诱惑!

这小妮子,现在都是跟谁学的啊?

不行,以后抽时间得好好敲打敲打她,自己的女人里,就木想容这么一个单纯少女了,若是再被人给带坏了,那还怎么玩?

作为一个流氓,最大的享受就是在给自己的女人说些带颜色的话时,看到她们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可若是你讲完,她们不但不羞涩,反而给你讲一个比你这个还要带颜色更多倍的小故事时,相信就算流氓也会绝望的。

于是张十二就对木想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木想容给安抚下来了,做男人做到张十二这个份上,绝色美女投怀送抱张十二都能忍心拒绝,堪比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啊!

在木想容略显幽怨的眼神注视下,张十二带着她一起来到了前厅。

………………

因为今天是张十二出兵北上的日子,对于张家来说这可算的上是一件大事。

所以,不仅是张十二的女人们,府里的下人以及张国公和老夫人也早就起来了。

这次上路要带的东西,不需要张十二操心,已经由他的女人们提前就收拾好了,并且把包袱交给了准备同行的陆三。

其实,这次北上,困难是有,危险或许也不少,但在张十二看来,那都是针对普通人而言,而在他眼中,此次北上简直没有什么难度,轻松至极!

所以不仅这些女人们他不想带,怕成了他的累赘,其他下人或者跟他关系亲密之类的人也不想带,省的自己分心,还不安全。

所以陆云尔以及张堂文他们提起来的时候,都被张十二给拒绝了。

至于陆三,从梁州出来就一直跟随张十二左右,无论是去泰州,去荆州,还是南下甸阳、衢州和现在的金陵,他都常伴张十二左右。

跟着张十二,他从来不怕,但是张十二上次出事的时候他不在张十二身边,让他十分自责。

所以张十二这次出发,陆三说什么也要跟着。

起先的时候,张十二自然也是拒绝的,但是几个女人不同意了,说你不带我们,但是陆三说什么也得带着吧?

毕竟陆三是个下人,对于伺候人的事情在行的很,这次前往荆州,一路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的日子怕是也不少,有陆三这么个下人在张十二身边,女人们也能放心。

最后张国公也出面了,说让张十二带着陆三,张十二无法,只能同意,但是心里却暗暗发誓,这次北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不仅自己要相安无事,更是要让这些跟着他一起北上的人都能平安归来!

因为,他们的背后也跟自己一样,有亲人,有爱人,有许许多多翘首以盼等着他们凯旋归来的人!

因为吃过早饭张十二就要出发,所以这一顿早饭准备的相当丰盛,不过大家的心思明显不在吃上,饭间,互相跟张十二说着话,尤其是那些女3还是昨天晚上在床上嘱咐张十二的那些话,张十二都快听腻歪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多说,只点头就是了。

女人们此刻的心情,他还是能够理解的。

…………………

吃完了饭,张十二在一群人恋恋不舍的簇拥之下,来到了门外。

而门外,此时已经有一千名官兵安坐于战马之上,整装待发!

因为张十二这次准备来一场速战速决,他觉得攻城对他来说难度不大,唯一耽误时间的,怕就是从金陵到荆州这么远的路程了。

所以他才会给每个官兵都配备了战马,因为本来就是长途跋涉,不远万里,若是再让这些官兵步行的话,怕是一时半会走不到荆州的,白白耽误时间!

不过金陵城内的官兵中,骑兵还是少数。

因为金陵城墙还算稳固,金陵此地也没有什么战乱,不需要派兵外出征战,所以城里没有多少骑兵,只需要步兵,关键时刻应付一下守城的任务就可以了。

所以这一千匹战马可不容易凑齐,金陵守将府中的骑兵不过一二百人,战马也就一二百匹,所以为了凑齐一千匹战马,现任金陵守将吕三皮可费了一番功夫!

吕三皮在金陵城里去了许多镖行或者武场,又去了周围的许多村落,想着能多找一匹是一匹,好在大家都知道张十二将要北上讨伐荆州的消息,对此也非常支持。

听说张十二北上需要战马,二话不说,都把自己家里的马送了出来,而且吕三皮按照张十二的说法想付他们银子,这些人都没有一个要的,说是张县伯北上是为了我们老百姓,若是再要他的银子,那我们成什么了?

吕三皮当时听了,也是十分感慨,看来张十二是真的民心所向了,只等着他旗开得胜,凯旋归来了!

用了不到两天,一千匹战马就准备齐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一千匹全是战马,战马的比例在中间也不过只有守将府的马一二百匹而已,更多的则是老百姓家中作为脚力的马匹。

这种还算是好的,更有甚者,骑的可不是马,而是驴子和骡子!

因为当时去乡下收马的时候,虽然老百姓都极力配合,但是一千匹确实不是个小数目,老百姓家里也都不富裕,平时很少有人会去养马。

倒是驴子和骡子在农户家里还是比较常见的,毕竟驴子和骡子不仅能当脚力,拉车运货,像平时地里的好多农活,驴子和骡子也能够胜任!

所以,张十二带领的这一千名官兵,有一二百人骑的是真正的战马,有三四百人骑的是从民间收上来的普通马,而剩下的人呢,骑的则是驴子和骡子,老远看去,正规军也变成了好似杂牌军!

不过张十二并不在乎这些,因为他让大家都骑着坐骑是为了赶路而不是打架,所以骡子、驴子和战马的区别不是太大,只要不耽误走路就可以了!

“张县伯!”

张十二一出门,那些官兵看到,皆是从马上跳了下来,全都看着张十二,声音洪亮的齐声喊了起来。

而张家门外,早就来了好多百姓,他们听说张十二今天一早率兵北上,皆是自发的跑来这里,为张十二送行。

听到官兵们的喊声,这些百姓也仿佛受到了感染,不约而同的也喊了起来!

“张县伯!”

“张县伯!!”

响声震天,兀自盘旋。

看到此情此景,别说是张家人了,就连张十二本人都有些被这阵势给感动了。

看来,一个人想要得到全天下人的拥护,必须是要真心为民,为老百姓办实事的才行!

而那些只是嘴上说着如何如何,可实际上不仅不为老百姓办事,反而还天天搜刮民脂民膏的人,最终是得不到老百姓拥护的!

若是有人把老百姓当成傻子,那他才是真傻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张十二明白,但是唐仪志怕是就不怎么明白了!

唐仪志上任之后若是能爱惜百姓们的话,也不会积攒这么多民愤!

感动之余,张十二伸出手来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一千多官兵加上周围的老百姓看到张十二的手势,这才安静下来,眼神灼灼的盯着张十二,想听听张十二接下来要说什么。

张十二见大家都安静下来,这才缓缓说道:“首先,感谢大家能够过来为张某人践行!想必大家的心情如同我一样迫切,恨不得现在就杀到荆州,手刃唐仪志,为先帝报仇,为襄王报仇,为了那些被唐仪志迫害致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大家说,是也不是?”

“是!”

张十二话音刚落,百姓中马上又爆发出激烈的回声来。

(706章屏蔽了。。。。)

706-707(因为被屏蔽了,已经看过的童鞋不用再订了!)

张十二都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如此容易的就解决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解决这件事最为依赖的还是不知情的老夫人——由此可见,老夫可以算的上是金牌龙套啊!

一个小龙套,在没有剧本的前提下,三言两语就帮张十二把事情摆平了,就问一句,厉害不厉害?

张十二跟张国公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欣慰。

这个时候,六个女人里,除了莫漓,其他五个女人已经都表态留下来了。

而莫漓却还没有张口。

要说起来,莫漓跟张十二在一起的时间或许没有陆馥婧她们多,但是说起对张十二的了解,莫漓绝对不输任何人!

而且在张十二身边,莫漓见证了张十二太多的阴谋和阳谋,对于张十二平时的手段可谓了如指掌!

而刚才他跟张国公的对话以及两个人眼神的沟通都被莫漓尽收眼底,所以她很确定,这两个人绝对是有预谋的演戏!

至于目的嘛,很简单,自然是不想让她们去往荆州了!

好你个张十二,连我们都敢骗,简直找打!

想是这么想,但是老夫人的插手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以她的经验,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看出老夫人有一丝丝表演的痕迹,可若是说她没有演戏的话……

莫漓又看了看张十二和张国公,觉得不太可能,这俩人都串通好了,老夫人应该也一样知情才对?

难不成老夫人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了?

不过,无论老夫人到底是不是表演,莫漓觉得自己都不能在乎了,毕竟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她再执意跟着张十二,那成什么了?

尤其是其他女人都留了下来,唯独她一个人离开,不正好证实了她不愿留下来照顾老夫人之类的吗?

所以说,今天这事情,无论如何也要让张十二得逞了!

想到这一切都是张十二亲手设计的,而她明明也知道这都是张十二设计的,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落入他的圈套当中,莫漓就是一阵气愤。

哼,好你个张十二!今天晚上……你给我等着!

见莫漓一个人在那里愣神,半天都没说一句话,这个时候,老夫人又开口了:“几位丫头想留下就留下吧,毕竟易儿此次北上一路凶险,你们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让他牵挂诸多!”

然后才把目光转向莫漓,继续说道:“至于莫家丫头,那就跟着易儿一起去吧!毕竟莫家丫头从小会武,听你爷爷说,你现在都已经进入了宗师之境,想必武功是极高的!

既然如此,莫家丫头跟着易儿也能保他周全,至于老身嘛,你们也不用担心,就算没人保护,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话说出来,那就很有问题了!

莫漓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走上前来拉着老夫人的手说道:“奶奶,漓儿之前考虑的不周全!十二本身武功并不比漓儿低,就算不能把唐仪志杀了,但是全身而退怕是不难的,漓儿就算去了,好像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之前都是关心则乱,才会一心想跟着他北上,不过刚才听了奶奶的话,漓儿一下想明白了,跟他比起来,爷爷奶奶才是最需要保护的人才对!

而且经过了上次的事情,我也相信十二无论做什么,都会考虑到家里在等他的人,断不会再莽撞行事。

所以,漓儿决定了,这次也要留下,跟着妹妹们一起照顾、保护爷爷奶奶!”

“好!漓儿有心了!”

莫漓的话音刚落,张国公马上就大笑着拍手喊道,就好像他无比希望她能留下一样。

在一旁的张十二看了,撇了撇嘴,心想张国公的戏演的不错,不过这也太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万一露出破绽可怎么办?

不过想了想也无所谓了,既然这些女人们已经答应下来,想必是不会再后悔了!

想到这里,张十二就高兴的不得了。

这次北上确实如老夫人说的那样,一路上凶险未知,因为张十二这次对抗的可不只是一个唐仪志,而是他身后的整个大唐!

为了对付自己,唐仪志肯定会不遗余力,况且他现在是大唐的一国之君,无论用什么办法,对他来说那也是能做到的。

所以张十二这次也十分谨慎,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而把这些女人留在金陵,可以让他放心不少,不用再为此分心!

于是乎,兴奋的张十二这天晚上也喝了一些酒,不过都是些浊酒而已,度数不高,喝了也没有多少醉意。

张家来金陵后,连居住条件都不是太好,因此用浊酒制作烈酒的事情也没有再做,所以金陵城面上并没有售卖烈酒的地方,说起来,这也算是金陵百姓的遗憾,那么好喝的烈酒都享受不到。

而这天晚上,二婶娘和三婶娘本来是为了告知张十二她们同意了张十二的建议来着,不过看到张家在为张十二搞践行宴,心想这么好的巴结张十二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又回家把张满邬和张满昇都叫了来,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席间,张堂文端着酒杯找到了张十二。

二话不说,一仰头,咕咚咕咚三大碗浊酒下肚,这才跟张十二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说的那些话张十二就算不听也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之前张十二多么信任自己,把十二剧院交给他,结果他却一再的伤张十二的心,让他失望。

他没想到,张十二会再一次把酒楼交给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有些懵的。

之后,也多是说些感谢的话,再然后,张堂文那本来就不怎么大的酒量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一阵上吐下泻,抱着酒碗说了好多话,再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二婶娘或许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堂文耍酒疯实在丢了她的人,表情有些难看,最后让下人把张堂文抬走的时候,还一阵骂骂咧咧。

………………

在这个时代,终归是不能跟张十二的前世比的。

张家的家宴看似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可实际上结束的时候,却连戌时都不到!

要知道,这个时间,在张十二那个时代,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

张满昇和张满邬一家离开之后,老夫人和张国公也回房休息去了,离开之前,张国公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十二一眼,说明天还要赶路,让张十二不要太晚休息,保存体力……

不要太晚休息,保存体力…………

这话说的,张十二这种老司机自然是秒懂,只是他觉得张国公不懂,这种时候,就算他有这种想法,怕是也不会实现!

张十二的脸皮够厚,就算他听懂了张国公的话,脸上也没有太多波澜,而那几个女人就不同了,就算是最彪悍的莫漓,耳根后也悄然爬上了一层晕红。

老两口走了,前厅就剩下了她们七个人,从来只听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一个张十二和六个女人,这怕是独一份!

本来以为明天能跟着张十二一起北上的,现在突然决定不跟着了,那就意味着过了今晚,她们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到张十二。

只剩了一晚上,几个女人自然都想好好跟张十二温存一下,也有许多心里话想要跟张十二说,自然希望张十二去她们的房间了。

但是其他女人都在场,她们的脸皮可没有厚到让她们敢大胆的要求张十二必须去她们的房间,只是在临走的时候,都瞪了张十二一眼,尤其是莫漓的眼神那可是非常赤果果,张十二不用猜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你若是敢不来我的房间,要你好看!

张十二已经十分好看了,自然不想再好看了,看来今天晚上去莫漓的房间那是必须的,只是想起她刚才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今天晚上,怕是有一场恶战啊!

想到这些,张十二就是一阵揪心!

世人都道皇帝好,因为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只有六个女人——而且还没有全部拿下的张十二用亲身经历告诉你,痛,并快乐着……

他实在想不到当初的那些皇帝有多么强悍,一个人养了那么多后宫,一天换一个,这一年也轮不了几圈啊!

更何况,若是一天一次,是跟钢管都受不了啊,何况还是肉的?

所以说肯定有好多后宫嫔妃,一年怕是都见不了皇帝几面,更有甚者,怕是皇帝把人选进来后就忘了,几年都不会来见一次!

这种情况,张十二就考虑了,生理问题怎么解决呢?

想了五花八门的方法,不过他又摇了摇头,貌似他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还是关心关心他晚上应该怎么办吧!

……………………

最好的解决办法,自然是大被同眠。

不过张十二觉得以这几个女人的性格,想想就得了,如果说出来,怕是会被她们给打死啊!

哎,任重而道远呀!

不过,今天晚上,务必是要每个女人的房间都要去一趟的,就算她们不要求,张十二也会这么做的。

毕竟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久,张十二也自然有好多话想跟她们说。

首先去的是陆馥婧的房间,夫妻温存一番……

完了,陆馥婧又跟张十二说了好多体己话,多是在嘱咐张十二,让他此去一定要多注意安全,纵使仇报不了,人也不能有事。

张十二听了,虽然心里觉得这仇肯定能报的了,不过嘴上却是满口答应,省的陆馥婧担心。

说完了这些,陆馥婧也没留张十二,推推就就的就把张十二赶出去了,虽然她恨不得张十二能整晚上都待在她这里,可是她也知道,其他人肯定也在翘首以盼,她不能那么自私,而且张十二首选来她的房间,已经让她感觉十分满足了。

所以跟张十二说完了心里话,就把他推了出去。

这或许,就是多女共侍一夫的弊端吧,把一个人分成好多份,总感觉每个人能分到的都不完整。

从陆馥婧房间出来,张十二也感觉到了陆馥婧的情绪,心里有些愧疚,但也无可奈何。

从陆馥婧房间出来,张十二又去了王韵诗的房间,随后是秦雨桐的房间,一套流程下来,跟在陆馥婧房间里大同小异。

第四个去的,则是陈巧兮的房间。

这个顺序,可是经过张十二深思熟虑的。

比起陆馥婧、秦雨桐来,陈巧兮的年纪要大上一些,跟王韵诗比起来,虽然两人年纪相仿,但是王韵诗跟张十二的时间毕竟太短,而陈巧兮作为张十二印象中的第一个女人,两人之间可是经过不少真刀实枪,而且陈巧兮比起其他人来也要放的开。

第五个、也是倒数第二个去的,就是木想容的房间了。

在张十二的六个女人当中,木想容是唯一一个还保持着完璧之身的。

不是木想容不肯,而是张十二不想。

跟所有女人比起来,木想容的身世最为特殊,而且跟张十二的关系也最为外人所知。

张十二对木想容的感情也最为特殊,不仅有他自己对木想容的感情在,更是承载了这局躯体对木想容的感情。

而且两个人的祖辈是世家之交,两个人也注定是要明媒正娶的,木想容骨子里同样是个传统女性,对于男欢女爱这种事她本人是羞于启齿的。

但是张十二知道,如果他想,木想容肯定会同意,但是张十二却不想那么委屈木想容,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他还记得当初的一年之约,也决心要光明正大的迎娶木想容,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

到那个时候,在洞房花烛夜之时,再把木想容变成自己的女人,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所以这个时候,他来木想容的房间自然是要多跟木想容说说话,其他的是断然不会做的。

………………

来到木想容房间,张十二跟她说了很多话。

最后去了莫漓房间。

两个时辰后,风消雨歇……

莫漓就靠上来了,然后把头轻轻的贴在了张十二的胸膛上,张十二僵硬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伸出手把莫漓揽在自己怀抱里。

激情过后,总是温馨。

之后,莫漓也大抵像其他女人一样对张十二是一阵嘱咐,不过莫漓嘱咐最多的又跟其他女人有些不同,她告诉张十二,无论是攻城还是杀人,动作简单干练一些,切勿磨蹭。

因为莫漓也是习武之人,对于张十二有几斤几两她可是清楚的很!

她之所以想跟着张十二去,不放心是自然的,可是她对张十二的武艺——准确的说是小李飞刀,十分自信!

她相信在张十二全力发动小李飞刀的时候,就算是她这么个宗师,那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只有亲身见过小李飞刀是如何霸道的人,才能真切体会到到底有多么恐怖!

但是张十二打仗有个缺陷,也是一直被她诟病的地方,那就是废话太多!

莫漓打架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上来说一通废话,等的黄花菜都凉了,她最喜欢的就是干脆直接,既然确定了要打架,上来打就是了。

如果张十二能够按照自己的建议去打架,莫漓还真是不怎么担心,因为小李飞刀属于远程武器,张十二只要隔上一段距离,施展就可以了。

不过事事无绝对,莫漓也不敢打包票张十二这一路一点抵抗都碰不上,所以最后还是嘱咐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命最重要,多想想家里这些等他回来的人。

张十二的武艺不能说多高,但是轻功说是冠绝天下都不过分,所以遇到危险情况,只要他想跑,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拦的住他!

听到莫漓一反常态的在自己耳边一阵絮絮叨叨,张十二只管揽着她,一个劲的答应点头,或许是太累了的缘故,就那么抱着莫漓,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莫漓还在说着话,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的微弱的鼾声,侧头看了看,张十二果然爬在她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时不时的还会咂咂嘴,莫漓笑了笑,然后反手轻轻的扶着张十二,把他缓缓的放在了床上。

看着张十二安静的模样,莫漓从未像现在一样,觉得这一切如此美好,本来都已经三更天了,人是最乏的时候,可是折腾了一夜的莫漓却丝毫没有睡意,就那么躺在张十二的另一侧,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张十二,眼神中满是暖意。

………………

一夜无话。

张十二醒来的时候,感觉精神饱满,但是身体扭动的时候,不禁“哎呦”了一声,这腰都快酸透了!

往旁边一看,莫漓还保持着手托下巴的姿势躺在他的旁边,只不过,眼睛已经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也随着轻微的呼吸上下起伏,显得分外祥和。

看她现在这个姿势,想必昨天晚上就是这么守着自己睡觉的吧?

不过这也就是莫漓,睡着了都能保持着这种姿势,若换成不会武的普通人,怕是撑不了多久!

想到这个傻女人就那么守着自己看了一夜,张十二不禁感觉到感动和心疼,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说了一句“傻女人”。

这个时候,莫漓才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张十二的瞬间,刚才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张十二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然后笑道:“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吧?现在还早,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先起来去收拾一下!”

莫漓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也坐了起来。

“睡了一会儿,不怎么困了,我也一起起来吧!”

张十二今天就走了,莫漓想着能跟他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这觉以后能睡,何必这个时候着急?

再无二话,两人就起身下床,穿戴整齐,走了出去。

现在刚过卯时,时间还算比较早,但是张十二推门出去才发现,张家人已经都起来了,在那里忙碌着。

而陆馥婧、秦雨桐她们一行五个女人正在院子里站着说话,张十二和莫漓推门出来,她们的目光就转了过来,然后在两人身上来回的打量。

张十二的脸皮厚,倒是不惧怕这种场面,但是莫漓就不行了。

被看了一会儿,在战场上杀敌无数都不曾皱过眉的莫漓,这下再也扛不住了,脸一红,就说了一句“我先去帮你收拾收拾东西”,然后逃也似的跑走了。

只留下张十二跟其他五个女人站在原地,看着莫漓落荒而逃,犹如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消失的背影,五个女生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张十二看到莫漓被其他几个女人给笑走,并没有觉得她们几个在嘲弄莫漓,反而是为她们现在能够相处的如此融洽而感觉欣慰。

于是乎,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这两章被404了,申请解禁解不了,怕影响其他读者观看,这么修改了一下发出来了)

第七百零九章 正义必胜(求订阅!)

看着众人一个个涨红的脸,张十二手往下一压,然后又继续说了起来:“不过张某还请诸位放心,此次北上,只会成功,不会失败!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

张十二这话说的自信而又霸气,老百姓和官兵们听的无疑都热血沸腾,不过关于为何张十二能够如此自信,他们还是不太清楚的。

其实,他们相信张十二,有好多人都是盲目崇拜,对于张十二,他们真正了解的也不是太多,大多数人还都是人云亦云而已,对于张十二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他们其实不怎么了解。

所以有一部分人虽然特别支持张十二北上的做法,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这一路北上,别说荆州了,就算沿途的几个城市也够张十二他们瞧的——他只带了一千人的队伍,而且看胯下的坐骑,无疑更像是杂牌军,这样的军队真有战斗力吗?

况且每个守城里的守城官兵都在万人以上,就算张十二他们不需要攻城,就那么直接短兵相接,每个人也得有以一敌十的战斗力才行!

所以听到张十二这么问,他们的头都仰了起来,特别想听听张十二为什么会如此自信!

张十二看着大家充满希冀的目光,这才笑着缓缓道:“因为,正义必胜!而我,我们,就是正义!”

“正义必胜!!!”

张十二说完,大家愣了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不知道是谁最先反应过来带了个头,然后吼了出来,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马上跟着喊了起来!

“正义必胜!”

这句话让他们突然就热血沸腾起来,他们就是正义,岂有不胜的道理?

………………

气氛也渲染的差不多了,张十二知道到了走的时候了。

回头看了陆三一眼,陆三会意,就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

这马整体毛色发黄,通体偏瘦,但是肌肉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是一匹好马!

这匹马叫做黄骠马,确实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此马虽瘦但却力量十足,而且脚力特别好,特别适合行军打仗,号称可以日行百里!

金陵城中可没有那么好的马,这匹马是莫漓当初从荆州南下的时候,莫国公担心女儿此去怕是要跋山涉水,所以才挑了这么好的一匹马让莫漓骑了来。

而莫漓能够一路南下,最终到达越国云溪,把张十二找到,这匹黄骠马确实也立了不少功!

而黄骠马上,陆三早已准备妥当,鞍鞯披上了,马镫也挂上了,在马身上带上銮铃,一切准备就绪。

张十二又在张国公和老夫人旁边说了会儿话,然后又跟六个女人依依惜别,之前不觉得,现在却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忙完这些,他直接翻身上马,一踩马镫,然后大声喊道:“出发!”

“出发!!!”

话音一落,张十二的黄骠马首当其冲,直接奔了出去,而其他官兵也同样骑着他们的坐骑,跟着张十二一起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看到孙子驾马离去,老夫人忍不住哭了出来。

其他几个女人见状,更是平添不少伤感,眼中噙泪,轻咬嘴唇,有话不能说,还是都上前去劝解老夫人去了。

多情自古伤离别,大抵就是这样吧!

………………

再来说张十二带着一千名骑马、骑驴和骑骡子的官兵一路浩浩荡荡的往金陵北城门的方向奔去,老远的看去,这些实际上算是正规军的队伍,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杂牌军的感觉!

张十二他们在头里走,而金陵城的百姓们则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并且沿途的街道上也有不少等着的老百姓,在张十二他们过去之后,同样混入了跟随的队伍里。

这样一来,张十二他们的一千骑兵团倒是没有跟着的这些老百姓人数众多了,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街道上,被塞了个满满当当,快要交通堵塞了!

幸亏今天金陵城的商贩们也都知道张十二为了金陵城的百姓们北上征战,都自发的跑到这里来送行,没有一个人在街上出摊,不然,这些摊位在本就狭窄的街道上,怕是会被人踩坏!

没用多久,张十二就率队来到了北城门外的空旷土地上,再调转马头,回身看来,只见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老百姓!

大家眼神热情,坚定,张十二看了都分外感动。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各位父老乡亲,回去吧!请大家相信我张十二,待我再回金陵之日,就是大唐天亮之时!

到时候,还望诸位父老乡亲能为我等金陵将士摇旗呐喊,振臂高呼!”

“摇旗呐喊,振臂高呼!”

张十二刚说完,那些老百姓们就大声重复起他的最后一句话来,响声彻天,在金陵城外的上空盘旋,非常震撼。

“砰砰砰!!!”

而此时,城墙上留守的官兵们则在吕三皮的指挥下,击鼓摇铃,为其送行!

“兄弟们,我们走!”

张十二大喊一声,一踩马镫,那黄骠马就“嗖”的一声冲了出去,后面的将士们也马上踩镫追上去了,没用多久,一千多人的身影就在金陵城外消失不见,而无论是城墙下的百姓还是城墙上的官兵们,目光都紧紧的盯着远方,就算再没了人影也不舍得移开。

此时,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希望张十二能带着那一千名骑兵安然无恙的凯旋而归!

可是,战场上总归是有伤亡的,一个人都不死,实在是太过困难。

所以,他们都只能看着远方,在心里默默祈祷起来…………

……………………

黄骠马不愧是号称日行百里的名马,脚力真不是寻常马可以相比的,跑了一会儿,张十二只感觉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吹过,很是舒爽。

跑了一会儿,张十二感觉身后安静异常,一回头,有些尴尬,因为他身后已然是空空如也!

大部队呢?

这尼玛,第一次领兵出来打仗,他这个指挥官还真是够可以的,若是现在是在战场上的话,估计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来打仗,结果把手下的兵都给带丢了,传出去估计能让人笑掉大牙!

张十二也来不及多想,拉了下缰绳,调转马头,扶鞍认镫,往后跑去。

跑出去没多久,就看到大部队正往这边加速跑了过来。

“少爷!”

“张县伯!”

走上来的乃是陆三和刘群。

刘群是金陵城里的一名偏将,有勇有谋,而且还会些功夫,当初张十二说带人北上,吕三皮本来是自告奋勇想要跟着的,但是张十二告诉他保护金陵城同样重要,因此拒绝了他的请求,把他留了下来。

吕三皮不能跟着,后来在军中来回挑选,才选中了各方面都极为出色的偏将刘群跟着张十二,做他的副将,同时也是这支队伍里,除了张十二之外最高的领导!

陆三之前没怎么骑过马,刚开始骑马肯定不适应,为了照顾他,刘群特意从一批骡子和驴子中选了一匹相对来说脾气温和的驴子,让陆三骑着。

这驴子脾气是足够温和,但是缺点也相当明显,那就是跑的太慢了!

这不,张十二都跑了多久了,他们才追上!

“少爷,你跑的也太快了,实在是追不上啊!”

陆三第一次骑驴,还有些紧张,而且刚才一个劲的为了追张十二,跑的已经算是驴子的极速了,所以不仅陆三气喘吁吁,连他胯下的驴子都有些喘粗气了。

旁边的刘群也跟着笑道:“张县伯这匹黄骠马脚力确实出众,寻常马匹根本就追不上,更何况陆兄弟这匹驴子了!”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跨下的马,然后继续说道:“说起来,我这匹马也并非寻常之辈,在金陵城也算的上名马,可是今天在张县伯这匹黄骠马面前,那也是相形见绌啊!”

张十二听了,笑着说道:“都怪我,第一次骑这马,有些兴奋,连后面你们跟不上,都没太注意!咱们在这等上一等吧!”

于是三人都踩镫停下,等起了大部队。

不一会儿,大部队就缓缓跟了上来。

而跟着张十二一同出来的,其实并不只有一千人,因为除了一千骑兵之外,还有四五辆马车!

这些马车里面有一辆里坐着的都是张十二从十二剧院里带来的近十名先生,因为这次攻城不是目的,目的是让所有百姓们都清楚唐仪志的罪行,所以文化输出相当重要。

而剩下的那些马车里装的自然是粮食以及锅台,古代打仗讲究的是一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因为古代征战需要跋山涉水,可能一次打仗需要几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而如此的话,打仗最重要的就是保证日常的起居了。

这个时候,粮食就尤为关键了。

所以古代打仗,尤其是一些到偏远之地打仗的,都会在行军之前派出许多拉着粮食的马车先走,毕竟拉粮车太重,若是一起上路的话怕是走的太慢,被大部队给拉下!

等大部队上来,张十二这次也放缓了速度,跟着大部队一起往北方迈进。

………………

这个月份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早上出来的时候因为还早,日头没有完全出来,所以并不觉得,但是走了半天之后,就是烈日高照了。

别说是人热了,就是下面那些马啊,驴啊,也热的不行,所以行了那么几十里地之后,正好来到了一片树林里,张十二见状,就让刘群传话下去,大家在树林里找阴凉地歇上一歇!

说了就地歇息之后,那些官兵们也总算松了口气,出城的时候大家都是斗志昂扬,可是还没打仗,只是行了这么一会儿路而已,就已经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有些发蔫了。

这一切张十二都看在眼里,心想幸亏自己带着这些官兵是来壮壮门面的,并不需要他们冲锋陷阵,不然怕是要完!

虽然只带了一千多人而已,但是打仗该有的兵种也是不缺的,就比如放哨探兵情的斥候,也随在部队里。

因为距离金陵北面的第一座城池衢州城还有不少路程,所以斥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而是在大部队停下歇脚之后,在树林里转了起来。

不一会儿,斥候就来般,说是在树林的最边上有一条小溪,虽然小,但是水还是比较清澈的。

这个消息对于张十二他们来说倒是不错,因为现在天热的厉害,大家虽然都带了水袋,可是早已经喝了近半,而且考虑到还要行上一天才能到衢州,所以大家现在喝水都十分节制。

现在听到前方有水,也都不再顾忌,直接放开了喝水,喝完了,派人又去斥候所说的小溪,把水袋全部装满,这才算完。

张十二喝了几口水,抬头看了看挂在空中的日头,浑身感觉都汗涔涔的,心想这天太热了,这个时候不适合长途跋涉的赶路,不然光赶路怕是都能把人热坏了!

于是看着旁边的刘群,开口问道:“刘偏将,距离衢州城还有多少路程?”

刘群对这一带再熟悉不过,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道:“咱们从早上出发,中间也不曾休息,这应该走出来有一半路程了!若是继续再这么走下去的话,怕是天黑之前,就能看到衢州城的城墙了!”

张十二听了一想,这距离倒是不算远了,于是就对他说道:“我看这天气也太热了,若是这个时候继续走下去,兄弟们怕是会被晒坏了,那就遭了!”

刘群也点了点头,现在正是三伏天,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连庄稼汉这个时候都知道挑一早一晚下地干活,更何况其他人了。

“张县伯,那你看咱们现在该如何行事?”

张十二想了想,然后说道:“这处树林正好是个遮蔽的好地方,旁边还有水源,不如咱们就在此歇息,等不是太热的时候,再继续上路吧!”

(昨天一下被404两章,申诉得好久,害怕耽误有些没有来得及看的书友,所以修改了一下又发了,让自动订阅的朋友多订了一次,十分抱歉!

同时,第一次知道我还有自动订阅的书友,感动,为你们鞠躬道歉!

发这一章之前,708又404了……)

第七百一十章 衢州百态(求订阅!)

刘群听到张十二的安排,也没二话,马上就把张十二的话传了下去。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将士都欢呼起来。

他们实在是太热了,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有他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军服铠甲,在烈日的照射之下,整个人仿佛被蒸了一样,衣服下面全湿透了,别提多难受了!

刚才刘群下令歇息,让他们有了些喘气的机会,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歇息也是暂时的,估计要不了多久,还得起来继续顶着日头赶路。

想到这,每个人都不免感觉有些劳累,不过行军在外,他们也不会多嘴。

现在突然听到刘群说在此地安营扎寨,等太阳落山再继续赶路,他们一下就兴奋起来!

刚才因为是觉得临时扎营,所以每个人就算坐下了,也不敢脱身上的衣服,只能稍微休息一下,预备着随时再次出发。

可现在不同了,听到刘群的指令,欢呼过后,大家都把外面厚厚的铠甲脱下来放到一边,可算是轻松凉快了一回。

然后有的人就跑去小溪旁边,把水泼在身上纳凉,更有人开始架起锅台,拿出粮食来,准备生火做饭。

张十二带领的金陵骑兵团们,难得的享受了一次安逸的时光。

………………

衢州城内,衙门之外。

此时门口聚拢了不少衢州百姓,大家都在看着上面的告示,眉头微皱。

“怎么又要增加捐税呢?”

“可不是嘛,前几天不是才交了一次吗?这才过去多少天?”

“去年的收成又不好,去哪里去寻那么多捐税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原来,在衙门外贴的告示上,写的是因为衢州城的守将要组织兵力抵抗张十二北上,所以要向衢州百姓收捐税,用来打仗!

而衢州不是金陵,百姓本就不怎么富裕,现在又肆意乱收捐税,老百姓颇有微词,都在那里发起了牢骚。

“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是吧?没事做就赶紧回家去把捐税准备好!别等着我们去收的时候,拿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从衙门里走出来一个尖嘴猴腮的衙役,盯着那些看着告示窃窃私语的百姓,直接喊了出来。

那些百姓听到这话,眉头再次紧紧皱了起来,无疑,他们对眼前这个衙役厌恶至极!

可是身为一个平头百姓,在一个当官的面前,就算不满,就算讨厌,那又能如何呢?

这些百姓们厌恶的看了那衙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这时有好奇的百姓就忍不住问道:“官爷,张县伯真的会打到衢州城里来?”

这话一出,刚才那些转身都走出几步的百姓们也立马回过头来,不再走了,而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那位衙役,等着他说话。

那衙役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有些不满的盯着刚才那问话的百姓说道:“张县伯?哪位张县伯?”

“自然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张县伯了……”

若是张十二听到这话,想必会非常失落。

没想到张十二在大唐家喻户晓,可知道他姓名的却是寥寥,而最让大家所熟知的,竟是张县伯这三个字!

“张县伯?卫国公?呵呵……”

那衙役冷笑一声,然后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刁民,信不信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治你的罪,把你抓进大牢里去?”

看着衙役那狰狞的脸,老百姓害怕了,赶紧作揖求饶道:“官爷饶命!小的若是有哪里冲撞了官爷,还望官爷能够出面指证……”

衙役再次冷笑两声,然后冰冷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又扫视了一圈,然后才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你们!卫国公?现在大唐还有卫国公吗?

自从当今圣上继位之后,这天下就再无卫国公!

还有那张十二,我呸,什么县伯?那可是杀害康王的杀人犯,人人得而诛之,谁若是再敢叫他张县伯,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全抓进大牢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噤若寒蝉。

看到大家都被自己吓住了,衙役也十分得意,继续说道:“我还告诉你们,这次张十二从金陵过来,那实属自不量力!

他只要敢来衢州,我们宋守将就会让他知道知道,咱们衢州城的官兵可不是好惹的!

还有你们,快点回去准备捐税,到时候让宋守将多买些兵器战马,到时候把张十二杀的片甲不留,哈哈哈…………”

那衙役越说越高兴,也不顾忌众人,自顾自的说完,就大步朝县衙里走去。

说起来,这衙役对张十二的恨意可谓是发自肺腑。

他并没见过张十二,但是对张十二却恨意满满,为何如此,还是因为张十二上次的衢州之行!

上次张十二来到衢州之后,第一站去了周家庄,在周家庄不仅杀了那个周员外,而且还把周员外的家财都给拿了去!

之后张十二就离开了衢州,可是有些人就把他恨上了,就比如刚才那位尖嘴猴腮的衙役,周**。

周员外是周**的大伯,因为周员外没有什么后人,所以理所当然的,周**在想等以后周员外百年之后,他那么大的产业都会是他的!

每当想到这,他都能被笑醒!

所以有些时候,他倒是巴不得周员外能够早点死,只有他死了,周**才能顺利继承他的家产!

可是想归想,但是当周员外真死了之后,周**就不那么想了,他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差点被气死!

这倒不是因为他多在乎自己的这位大伯,于他而言,周员外怎么死都无所谓,只要留下家产就可以了!

但是没想到啊,周员外却是死了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人不仅死了,连家产都不翼而飞!

这特么不是坑爹吗?

等了那么久,你就给我这个?

当时的周**暴跳如雷,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确定,当时对周员外下狠手的人就是张十二!

自从那天起,他就把张十二给恨上了,后来听到张十二在金陵投江自尽的时候,虽然高兴,但是又不爽,因为张十二人是死了,可是周员外那些家产也跟着没了,让他有些不爽!

现在却又突然听到张十二不仅活了过来,而且还要从金陵一路向北,杀到荆州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乐的一天一宿没有睡着觉!

这可是个天赐良机呀!

他不相信有什么人能够一人对抗一个国家,而且金陵城比衢州繁华,但是兵力却不比衢州强,而且衢州城还是以守为攻,周**实在想不到张十二如何能打的下衢州!

打不下衢州,到时候肯定会被衢州官兵给杀个片甲不留!

这个时候,周**再次看到了周员外那些家产的希望!

所以他最近跟衢州城的守将宋大衫关系走的很近,私下里一直请宋大衫喝酒,为的就是等张十二攻城的时候,他也能够站在城墙上,站在第一线!

到时候张十二只要被拿下,他就冲下去,偷偷的去问张十二那些家产的下落,到时候把周员外的家产夺回来,岂不美哉?

听说那张十二已经出发了,怕是明天就会来了吧?呵呵,这次定让他有来无回!

想到这,周**更兴奋了!

………………

再说衢州城的百姓们,对于县衙乱收捐税的做法,早就十分不满了。

刚才被周**一阵训斥,更是添了不少火气。

从县衙门口出来,众位百姓都来到了一处茶馆,说是茶馆,其实就是在路边支了一个大棚,棚子下摆着一些桌椅和大碗而已。

此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不过看这些人身上穿着的汗衫,脚下穿着的草鞋,就能看的出,这家茶馆算是一家平民茶馆。

在这里,只需几文钱就能喝上一大碗的凉茶,清凉解渴还除乏,十分惬意,不过这茶也不是什么好茶,一般都是卖茶的剩下的一些边角料而已,不过价格摆在那,并没有多少人在乎。

来这里喝茶的,也多是平头百姓,平日里下苦力干重活的,毕竟那些有钱人都去了酒楼或者上好的茶庄,哪里会来这种破地方?

这也就导致,来这处小茶馆的人,大家说话也不用顾及什么。

这些人进了茶馆,就把刚才发生在县衙外的一幕给讲了出来,说的义愤填膺。

那些人听了,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打仗收捐税?呵呵,我看这捐税怕不是为了打仗吧?”

“可不是嘛!衢州县衙每年收那么多捐税,每次都巧立名目,之前收过一次捐税,说是给城里的守城将士买装备,这才多久啊?”

“呵呵,衢州城多年都没有战乱,每年朝廷都还拨那么多军饷下来,又收了咱们那么多捐税,别说是打一场仗,就是打上半年,也够了!”

“这钱啊,收上去指不定进了谁的腰包呢!”

看来,衢州城的百姓对于衢州城的官员早就十分不满了,正好因为这事,大家都把心中的不满给发泄了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不少,大多都是在吐槽衢州知府和守将如何如何不好云云,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小声问道:“你们可都知道张县伯这次为何北上吗?”

马上有人迫不及待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当初咱们粮价上涨的事情都是因为当今圣上指使的,而张县伯查清此事正好得罪了他!

所以才会追杀张县伯,并且处罚张家!”

“还有呢,听说先帝和襄王,那都是…………”

众人马上都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看来,张十二让王城恩发出来的东西,在每个城市都传开了。

“你们觉得,此事可信吗?”

说完了这些,突然有人问道。

“我觉得可信!当初咱们粮价恢复,不就是因为张县伯吗?我有个远房亲戚就住在金陵,当时张县伯杀康王的时候他也在场。

他说,就是因为张县伯查出来,粮价上涨一事跟金陵守将隋婺源以及康王和几个粮庄主都有关系,所以得罪了他们,康王下令杀张县伯,张县伯才先下手为强的!”

“是啊,张县伯才是为咱们老百姓做实事的人!”

“不瞒诸位,我前几天恰好去了一趟金陵,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众人一脸好奇的问道。

“当初参与粮价上涨一事的隋婺源或者赵百禹等粮庄主已经被张县伯杀了,而金陵城现在可以说是张县伯的金陵城!

现在的金陵知府王城恩,那也是张县伯的人,他做了知府,不仅免除了老百姓的各种捐税,更是处处为百姓着想,现在金陵百姓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好啊!”

听到这,众人一脸的羡慕。

其实,衢州城之前也没有收太多捐税,但是自从唐仪志当上皇帝之后,各种捐税就多了起来,所以说起来的话,这是从根上就坏了!

所以,想要过上好日子,就要像金陵城那样,不再受唐仪志的管辖!

这时,有人不禁感慨道:“只希望张县伯能快点来,把衢州城拿下,到时候也跟金陵一样,大家才能过上好日子啊!”

“是啊是啊!我不管你们如何!反正只要张县伯打过来,若是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无论如何也会帮张县伯一把!”

“这还用你说吗?现在谁还不知道张县伯是为天下百姓谋福的人?若是他来了,大家自然都要帮他!”

“既然如此,那你们说,咱们用不用集合一下所有人,待张县伯攻城的时候,咱们跟张县伯来一个里应外合,在里面把城门给打开,直接放张县伯进城?”

这人一说这话,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支持归支持,可是若按这人说的做,那可就是起义了!

张十二成功还好,若是不成功,他们也就只有杀头的份了!

半晌之后,才有人说道:“这就不必了吧?我听说张县伯神通广大,一手小李飞刀更是用的出神入化,杀进城来简直易如反掌!”

“是啊是啊!”

所有人又都赶紧附和着。

第七百一十一章 周波波(求订阅!)

衢州,守将府。

在前厅之中,一身铠甲的衢州守将宋大衫正在来回踱步,神色紧张。

这个时候,周**走了进来。

“宋守将,那征收捐税的告示我已经贴出去了,到时候,咱们又可以收不少钱哩!”

听周**这话,就可以知道这种事他们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了,所以才会如此轻车熟路,这已经成了他们固定的来财之路了!

可是这次宋大衫听到周**的话后,并没有显得多兴奋,反而问道:“城墙之外,可否有什么异动?”

周**听了,知道宋大衫在担心什么了,先是说道:“回宋守将,并无什么异动!”

然后又谄媚的笑道:“宋守将,衢州城墙如此牢固,那张十二纵使有什么小李飞刀,也绝不可能打进来!

而且宋守将派出去的斥候不是说了吗,张十二只带了一千个骑兵——呸,连骑兵都算不上,什么驴子啊,骡子啊都用上了,简直笑掉大牙!就凭这群乌合之众也想杀进衢州城?

呵呵,简直是痴人说梦呀!”

原来,衢州城这边因为是张十二北上将要到达的第一座城市,所以早在许多天前,宋大衫就派出了斥候蹲守在金陵城里,打探张十二的一举一动!

所以张十二的队伍前脚刚从金陵城里出来,后脚那斥候就快马加鞭的跑回来报信了!

宋大衫听了,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愁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本将这几日右眼皮老是在跳,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宋大衫的担心不无理由,因为他也听说过,张十二当初能够名震四海,主要还是因为当初他在梁州城的时候一人杀退了西梁骑兵,迫使西梁国做出让步!

而衢州官兵跟西梁骑兵相比,战斗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啊!所以宋大衫才会担心!

或许是猜到了宋大衫的想法,周**开口询问道:“宋守将莫非在担心那张十二的小李飞刀?”

宋大衫也不隐藏,点了点头道:“是呀!当初张十二在梁州之时,就是靠着这小李飞刀,才把西梁骑兵打败的!

你也知道,咱们衢州城里虽然有官兵上万人,可是长年不打仗,他们又怎么比的上那些长年征战的西梁骑兵?

张十二连西梁骑兵都不怕,咱们这些人,怕是不太管用啊!”

周**听了,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宋守将,你这话就不对了!”

“哦?你有什么想法?”

“宋守将,咱们现在跟当初张十二打退西梁骑兵的时候可不能同日而语!

你想啊,当初张十二之所以能够打败西梁骑兵。小李飞刀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可是大家都听说过,那小李飞刀类似于弓箭强弩,都是远程武器!

这类武器,虽说可以攻城,又可以守城,但是相比起来,守城的作用可要比攻城好用多了!”

作为一城守将,宋大衫对于周**所说倒是十分赞同。

守城和攻城,这是两个十分不同的工种。

有些兵擅长攻城,但不擅长守城。

同理,有些兵擅长守城,同样不擅长攻城。

而有些武器呢,比如弓箭,比如强弩这些远程武器,守城的话比攻城好用多了!

守城的时候,居高临下,往下发射,攻城一方无处逃逸,只能被射杀。

看到宋大衫露出了赞成之色来,周**说的更起劲了!

“所以你想啊宋守将,就算张十二有小李飞刀,再怎么厉害,也就比强弩厉害一些吧?

那咱们就当他一个小李飞刀能抵得上一百把强弩——那又如何?”

听到这种分析,宋大衫捋着胡须,开始分析起来。

假如张十二的小李飞刀可以抵的过一百把强弩,就算同时从城墙下发射的话,到了城墙之上,杀伤力本身就要大打折扣了,而且他们在城墙上只要拿盾牌一挡,不露头的话,这一百把强弩也不管用啊?

而且,一个小李飞刀真的能抵的上一百把强弩吗?

作为没有见识过小李飞刀的宋大衫而言,他是不怎么相信的!

这么想来,宋大衫面露喜色,因为他觉得,这么一分析的话,这场仗好像并不怎么困难呀!

而周**则乘胜追击道:“张十二也太过自信了些,只带了一千名官兵出来,而且据那斥候来报,这些官兵身上除了配备着普通的兵器之外,只有二百人左右带着弓箭,就这么点弓箭手,拿什么攻城?

还有那张十二,我可是专门向斥候打听了,他除了骑着一匹黄骠骏马之外,身上别无他物,什么兵器都没有带!

呵呵,在属下看来,他不是自信,而是自大啊!”

说着,周**仿佛看到了张十二被他拿下,那些本该就属于他的、张十二从周员外那抢走的财产,悉数被他夺回!

想到这里,周**哈哈大笑起来!

而宋大衫受到他的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之前只是听说过小李飞刀如何如何强劲,还以为这小李飞刀会像弓弩一样呢,现在听到张十二连兵器都没带,更是不怕了!

被周**一说,宋大衫大受鼓舞,一点也不怕了!

“周衙役,不,周副将!我现在就封你为本将的副将,负责这次的守城!”

“多谢宋守将!”

周**喜出望外,不仅仅是因为从一个小小的衙役突然升官为副将,更是因为这样他就能亲自站在城墙上指挥官兵拿下张十二了!

“周副将,本将现在命你去城墙之上,监视着城外一举一动,若是那张十二来了,速速来报!”

“是,宋守将!”

周**接令之后,屁颠屁颠的跑下去了。

在周**来之前,宋大衫愁眉不展。

周**走了之后,宋大衫已然放松下来。

他也算想明白了,张十二带了一千名官兵,而弓箭手更是区区二百人而已,二百的弓箭手就想拿下衢州城,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而他们衢州城里,官兵的战斗力或许不怎么高,可是胜在人多啊!

而且上万名的官兵,弓箭手就有两千多人,这还是只计算了纯正的弓箭手,若是让其他官兵也拿起弓箭和强弩来,这个数量翻倍都不止!

到时候让这些人都在城墙上守着,张十二他们只要敢来,上万支甚至十万支、数十万支犹如暴雨一般的漫天飞箭倾泻而下,他想不出那些人该如何活命!

小李飞刀?

呵呵,能够跟数千个弓箭手相比吗?

没有见识过小李飞刀威力的宋大衫自然是这么想的,当他真正见识到小李飞刀的时候,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

张十二他们在树林里休息了半天。

等到下午,太阳逐渐西落,阳光不是那么毒辣的时候,张十二让刘群通知下去,准备上路。

而这些官兵们休息了一个下午,早就恢复了力气,此时天气也逐渐凉爽起来,大家很快就收拾妥当,可是重新上路!

不仅仅是人休息好了,那些战马啊,驴子啊,骡子啊,同样喝饱了水,吃足了草,又在树林里休息了那么久,已经浑身是劲,脚程快了不少。

这次,行军速度可比早上要快多了,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张十二老远的就看到衢州城墙上的灯火了!

此时,行了一天路,张十二他们距离衢州城墙的直线距离已经不足五里!

于是,张十二也不着急了,毕竟这里的距离刚好,明天从这里出发,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衢州城下,而这个距离也不算太近,起码不用担心衢州城的官兵偷袭——不过这点实在是多想了,衢州城的官兵们从一开始就抱着守城的想法,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出击!

张十二再次让刘群传令下去,大家在此停下,安营扎寨。

得令的官兵们把坐骑都在路边拴好,然后从马车里拿出锅台,十几个人一块,烧起篝火,做起饭来!

………………

五里开外的衢州城墙之上,今天的衢州官兵们破天荒的忙碌了一天。

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的很紧,一整天都在紧张的看着城墙外,可是等了一天,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异样。

在夜幕降临,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突然,城墙南面的树林里,突然亮起了火光!

“有情况!”

第一个发现的守城官兵马上喊了出来!

“他们来了!”

其他人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距离衢州城墙约五六里地的南面方向,已经亮起了不少火光,据他们的经验看,那应该是远行兵点燃的篝火!

所有人也都知道了,张十二以及他从金陵带来的兵马,此时距离他们衢州城墙,也就剩下了不足半个时辰的脚程了!

而现在篝火已点,说明他们晚上将要在那里歇息,怕是明天一早,他们就要攻城了!

每个守城官兵的想法都不一样,但是有一点相同的,那就是他们内心对于张十二的恐惧。

说实话,他们也听说了这次张十二北上的原因,对于此事也将信将疑,可是他们是吃皇家饭的,上面下了命令,就算他们心里有些想法,也只能忍着不说!

而今天才被升职为副将的周**自从来到了城墙之上,就百无聊赖的躺在城墙洞里乘凉,听到外面的喊叫声,他忙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周副将,你看!”

有人就给他指了指城墙南面的那些篝火。

“那是……”

周**眯起眼来,然后冷笑道:“他们已经来了啊!呵呵……”

周**现在巴不得看到张十二马上出现,因为在现在的周**眼中,张十二无疑是自动取款机一样的存在,只要把张十二拿下,以后衣食无忧那是毫无问题呀!

“你们不要惊慌!张十二这次来就是送死的而已!看看他们的篝火,不过就几十个而已,可以想到他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众官兵就按周**说的去看,果然,远方的篝火并不算多,以他们的经验,张十二带来的人也就千八百个而已!

一千多个官兵就来攻城,对于他们这些守城官兵而言,好像确实儿戏了些,这让他们觉得,守城好像压力也不是太大了。

有些人心里已经开始纳闷了,这张县伯说起来挺精明一个人呀,怎么现在行事却如此莽撞了呢?

“你们也看到了,张十二根本不足为惧,大家也不要担心,只管守好了就行!你们先在这里看好了,容我回去禀报宋守将!”

周**说完,就下了城墙,直奔守将府。

宋大衫听说张十二已经到了,也显得尤为兴奋!

“这么快就到了,可以啊!”

“呵呵,张十二这是赶着来送死呀!”

“哈哈,说的有理呀!”

宋大衫被周**的一句话成功的逗笑了。

笑了几声,宋大衫才又说道:“他们既然已经在城外安营扎寨,想必今天晚上是要好好歇息歇息,明天一早才会攻城了!

周副将,传令下去,安排几个人在城墙上放哨,其他人则在城墙上就地休息,明天一早迎战!”

宋大衫说完,周**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大衫见状,好奇的问道:“周副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周**这次说道:“宋守将,以属下之见,张十二他们今天长途跋涉,从金陵赶到这里,必然已是筋疲力尽,无心应战,所以才会立即安寨扎营,就地休息!

若是咱们趁着现在夜深人静,他们正是困倦乏力之时,派兵出击,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周**之所以说出这话来,并不是他多么深谋远虑,为了宋大衫着想,他这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才会这么说!

周**想要打倒张十二,只是为了能拿回自己财产而已——当然他以为凡是周员外的财产,必然是他的!

可是这件事他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就比如面前的宋大衫,若是他知道了,跟自己平分怎么办?

更有甚者,他不但不会跟自己平分,还可能自己独占了呢,那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 蓄势待发(求订阅!)

“哦?周副将为何如此想要把张十二给拿下呢?”

宋大衫并没有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有些好奇,为何周波波这么想着跟张十二交手!

今天上午的时候,周波波这么说他倒是没怎么觉得,只以为周波波是为了自己着想,所以才会提拔他为副将。

可是现在张十二他们已经到了,明天就可以在他们攻城的时候把张十二他们一网打尽,可周波波还是急迫的想要把张十二拿下,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这么着急,肯定不是为了自己着想,不是为了帮自己立功拿下张十二了!

因为他自己都不着急,他却替自己着急?不可能吧!

于是就见周波波毫不紧张的说道:“宋守将,不瞒你说,属下之所以这么急切,是因为属下跟那张十二有私人仇恨?”

“哦?什么私人仇恨?”

宋大衫也明显不知道这点,所以好奇起来!

“哎,这还要说起我那可怜的大伯……”

于是乎,周波波就把当初张十二是如何杀害他大伯周员外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了,他刻意没有提张十二在杀害周员外之后顺便拿走财产的事情。

经过周波波一提,宋大衫才恍然大悟,他也想起来几个月前有人来报案,说周员外一家被人杀害,财产被人抢走的事情,当时他还派兵追查过此事,只是后来人没拿到,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听周波波一提,他才知道当初杀周员外的就是张十二,而周波波恰好是周员外的侄子,这么说起来的话,周波波如此急迫的想要抓张十二,这倒是可以说的过去了!

“原来如此啊!没想到当初杀了周员外的竟然就是张十二!怪不得周副将如此动怒,可怜理解,可以理解啊!”

至此,宋大衫算是不再怀疑周波波帮助自己的动机了。

听到宋大衫这么说,周波波才算是放了心。

可是,周波波真的只是为了给周员外报仇吗?

那自然不是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着趁夜黑风高,把张十二他们一网打尽,然后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的问张十二那些财产都在哪里!

如果张十二配合,他倒是不介意把张十二放走,以此来拿到张十二的那些财产!

至于周员外嘛,周波波对他可没有多少感情,他只对银子有感情!

听到宋大衫对此没有异议了,周波波马上趁热打铁道:“宋守将,你觉得属下说的事情可行不可行?咱们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张十二给拿下,也以免夜长梦多不是?”

本以为宋大衫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没想到宋大衫却在摇了摇头道:“不可!”

“为何不可?”

周波波一着急,脱口而出道,但是随后就想到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太尊重宋大衫,马上放缓了口气道:“宋守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为什么不一举把张十二拿下呢?”

宋大衫依旧摇了摇头。

周波波有周波波的想法,而宋大衫更有自己的考虑!

他的任务就是奉旨来抵抗张十二攻城,如果能拿下张十二更好,他能以此立功,获得朝廷的嘉奖。

可是,他真的需要什么嘉奖吗?

在衢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每年光收受的商贾大户送的银子以及征收的各种捐税就够他吃的了,至于朝廷赏赐的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而他也更不希望被朝廷提拔封官,若是离开衢州,就算官职大了,怕是也没有在衢州舒服!

所以,他倒是希望这次能够抵抗住张十二的攻城,把张十二给守的不敢走衢州这条线,而是直接走水路北上更好!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就是他的想法!

他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城墙上等着张十二的到来,到时候在城墙上万箭齐发,在他看来,除了损失一点箭之外,就能把张十二拿下,多好的事情啊?

而出城呢,首先他对衢州城里官兵的战斗力有所了解,因为衢州多年都没有战事,这些官兵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而张十二带来了一千人虽然不多,但肯定是挑选的金陵城里最出色的一些官兵,说是十里挑一,一点都不为过!

他们攻城可能不占优势,但是让他们在平地上跟衢州城的官兵打一架,自己这边怕是得吃亏。

本来稳赢的局面,若是在城外打败了,自己这城也就别守了!

因此思来想去,宋大衫都觉得,不能如此的急功近利,一切按部就班的就好了!

“周副将,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好了,不用出城,毕竟现在夜黑风高,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虚实,万一出点差错,谁也担不起责任!”

“可是…………”

“别可是了!一切就按原计划进行,明日一早在城墙上等着张十二他们,到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就是了,也不差这一晚上!”

看到宋大衫心意已决,周波波心里一阵咒骂!

胆小如鼠的东西!就这胆子还做守将?还不如让给老子做呢!

在心里对宋大衫一番咒骂,但周波波嘴上断然是不会多说的。

想了一下,对宋大衫点头致意道:“属下但听宋守将差遣!只是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说!”

“明日若是抓到张十二之后,属下恳请宋守将能把张十二交给属下处置!”

“这个嘛……张十二可是圣上点名要的人,交给你处置自然不行,不过本将可以答应你,到时候让你单独照顾照顾他,为你的大伯周员外也报仇雪恨!

这个打仗嘛,难免会受伤,所以,呵呵……”

宋大衫的话不用说完,周波波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周波波单独见张十二,好好收拾张十二一顿。

不过,对于周波波来说这就足够了,只要他能单独见见张十二,到时候把那些银子的下落打听出来,一切就都好办了!

其实张十二把那些银子都带出衢州城的话,就算周波波问出下落来又如何呢?

银子也不在衢州城,去哪里找?

而周波波这么上心,是因为他坚信张十二当初从周员外那弄了两大箱金银珠宝,并没有带走!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那段时间,衢州城门戒严,就没有见到有人运着大箱子出城,而城里典当行也没有一家收过这些东西,所以周波波才有理由相信,张十二一定是把那些金银珠宝的箱子藏在衢州城里的!

到时候他可要好好问问!

又谢过了宋大衫,周波波退了出来,往城墙的方向走去。

………………

这一夜,张十二睡得不错。

因为是在野外,虽然天色炎热,但是晚上的时候风呼呼的吹着,但是觉不出多热来,要说起来,唯一有点缺点的,就是荒郊野外,蚊虫有些多!

张十二醒来的时候,那些官兵们也早已醒过来了,围着篝火锅台煮着饭。

看到张十二起来,陆三拿着煮的稀粥和干粮走了过来,递给张十二吃了。

等张十二吃完,拍了拍手,站起来对着所有人喊道:“走,出发!今天的任务就是,拿下衢州城!”

“拿下衢州城!”

张十二说完,其他官兵也精神抖擞的喊了起来,声音宏大,往前方传去。

………………

“来了吗?来了吗?”

周波波还在城墙洞里睡着呢,突然听到好多人一起高呼“拿下衢州城”,一个激灵,马上就爬了起来。

“周副将,他们刚喊了口号,怕是马上就要过来了!”

周波波听了,然后赶紧往城墙南方看去,果然,五里开外的那些小黑影开始快速的集结,不一会儿就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马上就要进攻了!

虽然周波波很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是身临其境的看到这一幕时,难免还是有些激动。

“宋守将来了吗?”

“宋守将到!!!”

周波波刚说完,就听城墙下传来一道声音,然后一身铠甲的宋大衫缓缓走了上来。

“他们来了吗?”

上楼之后,宋大衫第一句话就问了起来。

“宋守将,他们刚集合完毕,正准备出发!”

说着周波波一指,宋大衫也看到了那些移动的黑影,然后喊道:“所有弓箭手准备好了吗?”

接着,城墙上的上千名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都喊道:“回宋守将,准备好了!”

宋大衫看了看手中拿着弓箭和强弩的弓箭手们已经整装待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问道:“盾牌都准备好了吗?”

接着,旁边的那些步兵也举起手中的盾牌,然后大声喊道:“回宋守将,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宋大衫的准备工作做的还算比较充分,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被他安排妥当,现在这个阵容,他退可攻进可守,只要张十二敢来,他就有信心把人拿下!

………………

而张十二这边的将士已然收拾好了行囊,全部跨于马背之上,等着张十二发号示令!

“出发!”

张十二一踩马镫,黄骠马瞬时就跑了出去,其他官兵们见状,也开始踩镫扬鞭,追了上去。

张十二跑到距离衢州城墙大概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身后的那些官兵又走了一会儿才拍马赶到,全都站立在张十二的两旁和身后。

北上荆州,并且攻打沿途的城市,只是嘴上说说的话,听着倒是让人热血沸腾。

可是当实际来到一处城池的城墙之下,看着那坚固高耸的城墙,作为多年不怎么打仗的官兵,怕是有好多人的想法都像现在的这些官兵一样,心中波澜起伏,不一而平。

这个时候,张十二对着身后的人喊道:“击鼓!”

这次出城,出了官兵、粮食和剧院的先生之外,张十二还在马车上装了几个打鼓,带大鼓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震慑对方——当然了,以他的实力,他实在不需要去震慑对方,直接干就完了!

这鼓其实是打给城里的百姓们听的,让他们知道自己来了,好让每个人都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攻进衢州城里,也能更快的接手。

张十二一声令下,官兵们早就把大鼓抬了出来,然后开始击打起来,“咚咚咚”响声震天。

这时,衢州城的百姓们都竖起了耳朵,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县伯来了呀!”

百姓们交头接耳,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张十二来了,因为今天衢州城的城门罕见的没有开启,而且衢州城的官兵们全部都涌到了城墙这边。

有近半的弓箭手都拿着弓箭和强弩上了城墙,而一部分步兵则手握兵器,守在城墙之下,站在门后,好像要随时出城作战一样。

张十二虽然命人击鼓,不过鼓的数量实在不多,不能跟那种十万数以上的大军团作战一样,有起码上百个鼓一起,营造出震天彻地的气势来,倒是听着零零散散,有些凄凉。

城里的百姓们越听越觉得心凉,衢州城里有多少官兵,他们可是清楚的很,就光看刚刚从各处汇集到城墙下的人就有近万人!

而城外的鼓声稀稀拉拉,怕是连十个鼓都没有——两军对垒,一方连十个战鼓都没有,那这方的官兵数也可想而知有多少了!

想到这个,百姓们就忧心忡忡,毕竟他们是希望张十二能赢得这场战争的,也好救他们于水火中,可是看现在这架势,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有些胆子大的就坐不住了。

这可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唯一机会,自从唐仪志上台,这天下都要一般黑了,现在还有个张十二能够反抗一下,为他们这些穷苦大众谋福利,可若是连张十二都被镇压了,他们以后哪里还能再翻身?

所以这一次,张十二必须胜!

于是,有那大胆的人就说道:“张县伯的兵力还是太弱了,而衢州城墙高大牢固,坚不可摧,只靠张县伯自己,怕是很难冲进来啊!”

(昨天又被404了一章,现在已经太多了,有点心累啊……)



第七百一十三章 你想跟他一样?(求订阅!)

其他人也都赞成他的说法,叹着气点头。

“张县伯之前就为了咱们南方百姓能够吃到粮食,才一人南下把粮价降了下来!

也正是为此,张县伯才得罪了那么多权贵,引来杀身之祸!

而现在,张县伯又不顾忌个人安危,继续在为我等谋福利,我觉得,到了我们为张县伯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这话无疑非常有感染力,老百姓听的都热血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神炽热。

“可是,该如何帮张县伯呢?”

有人提出疑问道。

刚才说话的那位叫做郝正义,是一位年轻力壮并且非常热血的壮汉子。

他伸手指了指城门的方向,然后目光坚定道:“诸位,张县伯带兵太少,若是能跟城里这些官兵们正面交锋的话,或许还会有胜算。

可若是让他们攻城的话,怕是最后落个伤亡惨重也攻不进来!

所以要我看,我们要在城里跟张县伯来个里应外合,把城门打开,放张县伯他们进城!”

“嘶……”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又瞥了瞥城门的方向,看着那里披甲拿剑、凶神恶煞的官兵们,心里不禁都是“咯噔”一声。

“这……怎么开城门啊?”

有人小声的问了出来。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城门口围了那么多官兵,而且手执利器,他们手无寸铁,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把城门打开呢?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郝正义就说了:“诸位不必着急!我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

众人好奇道。

“咱们不妨给他们来个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众人脸上还是一阵迷茫,就听郝正义指了指旁边一个写着“兵”的房子,继续说道:“这间房子里放着的可都是些兵器,我刚才看到那些弓箭手的弓弩以及箭矢都是在这里拿的,里面还有好多!

若是张县伯他们攻城的话,宋大衫必定会让弓箭手一直射击,所以这些箭矢对他们来说相当重要,而我们只要把这里给点了,想必那些守门的官兵无暇他顾,都会跑着来救火!

当了那时候,咱们一起混进去,然后偷偷摸摸的把城门打开,就算他们发现,怕是也为时已晚了!”

众人顺着郝正义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有重兵把守的盛放箭矢的武器库,此刻周围没有人在那守着。

按说,这种兵家重地,平日里都是有守城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的,可是今天张十二攻城,衢州城的官兵们如临大敌,都跑到城墙下守着了,所以也忘了派人守着这武器库。

或许他们觉得,能够威胁他们的人在城外呢,城里的人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以内吧!

也就是这次疏忽大意,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众人看过之后,脸上都露出兴奋之情来:“这位兄弟,此计绝佳呀!不过,该怎么做还要你指挥我们大家做才行!”

郝正义也不推辞,开始有条不紊的指挥大家去拿柴火以及燃油去了…………

………………

张十二并不知道城里还有百姓在惦记着他,此时他被人给拦下了。

拦他的人可不是什么宋大衫之流,因为张十二还在距离城墙五百米以外的地方,还未动弹呢!

因为张十二要所有人站在原地等着,而他自己则要去会会衢州城的守城官兵,他这话一出口,不等偏将刘群开口,旁边的陆三就先不答应了,直接跑过来抱住了张十二的大腿!

“少爷,你可不能去啊!你若是有个闪失,我该怎么办啊!”

陆三说的情真意切,十分动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很是让人动容。

而旁边的官兵们看了,嘴巴微张,都露出了十分错愕惊讶的表情来:这两个人,有基情啊!

他们的领头人张县伯,莫非就是传说中有龙阳之好的男人?

额……

有点恐怖啊!

想到这,所有人不禁踩镫拉缰,微不自查的把马往后拉了拉,生怕被张十二给玷污了的模样。

张十二人精一样的人物,怎么能不清楚他们的想法?

看着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自己衣服上的陆三,张十二当时就怒了:你丫败坏老子的名声啊!

一把扯过被陆三抱住的大腿和衣服,然后不满道:“瞎说什么呢陆三,小心我揍你啊!”

“少爷啊,你还不如揍我一顿呢!如果你能不独自出去,就算是揍我一顿又如何啊!

少爷啊,没了你,小的也不活了啊!”

说着又向张十二扑来,显得情真意切。

本来天很热,但是被陆三这么一搞,大家都觉得莫名恶寒起来,这基情满满,让人生寒啊!

其实,陆三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当初跟着张十二南下金陵,后来张十二却出了事,而他则完好无损的回了张家。

事后虽然没人因此指责他,可是他却难受的厉害,哪里有跟主人出去,结果主人没了,自己却活的好好的啊?

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主人是自己害的呢!

所以再次见到张十二后,陆三就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这次有机会,他自告奋勇,又跟着张十二杀了出来,并且打好了主意,这次一定要把张十二看好了,绝不能让上次的事情发生!

而且出门前,无论是家里的各位小姐,还是张国公老夫人都叮嘱过他多次,所以陆三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这次事关重大,绝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发生一点意外!

现在张十二要一人杀出去,那怎么成?

这不是啪啪打他的脸吗?

若是张十二再出了事,他也没脸活着回去了,你想啊,第一次跟张十二出来,张十二出了事自己还活着,这起码还有个意外一说。

可是第二次跟着张十二出来,张十二再出了事而他还是没事,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而且这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所以无论如何,陆三都要拦下张十二。

张十二把陆三再次甩开,然后不满道:“你再抱我,信不信我真揍你了!”

说着亮出了他比砂锅小一点的拳头。

“就算少爷揍我,我也不能让少爷再次以身试险!”

陆三也十分倔强,可是这次他却十分聪明,不敢再往张十二身上趴了,因为他怕真的挨揍!

张十二想了想,这陆三也是一片忠心,怕自己有什么闪失,所以才会如此,于是就和颜悦色的跟陆三解释起来:“陆三,你跟着少爷我那么长的时间,我的手段如何你清楚吗?”

陆三连想都没想,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他从梁州就跟着张十二,这一晃都过去近一年了,哪里还能不熟悉张十二?

见陆三点头,张十二笑了笑,然后高兴的说道:“这才对嘛!既然你清楚我的手段,那自然就不用怕了!这些官兵,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张十二非常霸气的说着,不过在周围那些官兵们听来,都不禁咋舌,心想自家这领头人也实在太能吹了吧?

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厉害,可是你这吹的也太大了一些吧?

现在是攻城,别说他一个人了,就算把他们这些官兵都派出去,怕是也很难轻易把城墙攻破!

而且对面城墙上可是有近万个衢州官兵啊,就算把张十二放进去,他一个人能打的过那么多人?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面可不只有四只手,而是有上万只手!

张十二说的神采飞扬,并没有注意其他人的表情,以为刚才自己说的加上陆三的反应,应该不会再阻挠自己了才对。

于是笑着说道:“你们呢,就在此地等着,不要乱走,我去攻个城,一会回来!”

说完这话,张十二自己都有点愣,怎么好好的话硬是让他说出一种“你在此处不要动我去买点橘子”的感觉呢?

张十二说完也不再去想,拉缰转身,准备驾马离开。

可是他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走呢,陆三又把他的路给挡住了。

张十二见了,当时就怒了。

这厮有完没完啊?

于是冷声道:“陆三,你怎么回事?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现在要去攻城了!”

“少爷,我还没答应呢!”

陆三一脸理所应当的说道。

张十二眼睛一眯,心想这家伙实在是太大胆了些,心想自己好歹是主子,没有必要听他一个下人的不是?

于是板起脸来,看向陆三,语气不善道:“陆三,我什么时候做什么,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这个…………”

陆三一阵支吾,突然又想到临行之前张国公老夫人以及府上各位小姐对自己的嘱咐,腰板马上就硬了起来。

“少爷,你是主子,陆三是下人,自然不需要经过小的同意!可是这次出行前小姐们都嘱咐过了,说是凡事都不能让少爷以身试险!

现在少爷却要一人去攻城,这也太危险了,陆三为了各位小姐的嘱咐,也不能让少爷出去!

你说是不是,刘偏将?”

陆三边说边看张十二的脸色,还没等他说完,就发现张十二的脸已经完全变黑了下来,心里不禁有些后怕,心想赶紧拉一个盟友吧!

这才把偏将刘群给拉了出来。

“啊!”

刘群实在没想到这战火还能烧到自己这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张县伯,陆三小兄弟说的话也在理!

张县伯既然带着我们一千多个兄弟出城,自然是信任我们的。

而我们这些兄弟能被张县伯选中,除了感觉荣幸,同时对于攻城之事都心知肚明,也不会有任何抱怨,所以张县伯还是让我们打头阵吧!”

作为一个偏将,刘群说出这话来算是中规中矩,不过现在的张十二却没空搭理他,因为他看到对面城墙上的锦旗已经都挂出来了,看来衢州城上的官兵们都准备好了。

既然如此,张十二也不能耽误太长时间,让他们失望!

“你让不让开?”

张十二没工夫再跟陆三废话了,冷冷的说了一句。

陆三听了,心道不好,少爷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能退缩!

“少爷,你就听小的一句劝,让刘偏将带着军队随你一起攻城吧!”

陆三话音一出,张十二就知道这家伙看来是不会让步了。

于是也不再准备跟他废话。

“嗖……”

刘群一直在看着张十二,突然就感觉眼前一花,黄骠马的马背上突然就空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凭空消失的张十二再次回到了黄骠马的马背上,这一切发生的那么块,快到仿佛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而已!

再看陆三,此时早就没了什么反对意见,而是老老实实的躺了下来。

不过他这个躺可是被动的,张十二见来软的不行,最后也懒得继续跟陆三废话,电光火石之间,就来到陆三身边,在陆三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着他的脖子来了个手刀。

陆三连句“啊”都发不出来,就被放倒在了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估计要睡上一会儿了。

这也是对他好,毕竟张十二攻城是必然的,陆三这家伙要是清醒的话,怕是担心的要死,还不如让他睡一觉,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张十二就应该凯旋而归了!

把陆三放下之后,张十二又一个闪身回到了黄骠马上,扳鞯认镫,拉起缰绳,准备出发。

“张县伯……”

看到张十二的雷霆手段,刘群在心里为陆三默哀了一阵,看到张十二还准备一人出阵,刘群想了想,还是决定劝阻一下。

毕竟张十二是他们的领头人,也是主心骨,可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啊!

“不要再说了,就这么一座小城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

张十二不屑的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怎么,你还想跟他一样?”

“额…………”

刘群看了看张十二手指的陆三,有些尴尬……

(今天有点忙,刚刚码完这一章,发完之后去睡觉了,好困呀,各位兄弟,晚安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一副要死的样(求订阅!)

刘群见识了陆三的下场,自然不想跟他一样。

所以刘群把路让开,没有再继续拦着张十二。

这个时候,张十二才驾马往前走去。

这次,黄骠马或许也知道接下来要迎接他们的将是多么残酷的场面,因此也没有一路狂奔,而是缓慢的驮着张十二来到了衢州城墙下,大概一百多米的地方。

它没有再继续往前,或许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知道再往前走,怕是就要进入别人的射程范围了,不得不说,这马也是有灵性的。

张十二从马上跳了下来,拍了拍马,想让这马回去,因为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此时城墙之上应该布满了各种弓箭手以及强弩弓箭之类的远程武器。

张十二敢这么近距离的过来,是因为他的武器库里有防爆盾牌,连子弹都可以防,更何况是冷兵器时代的弓箭了!

可是这马的体积太大,张十二的盾牌遮挡自己绰绰有余,可实在遮挡不住体型如此庞大的马。

况且这马现在在这里好像也没了什么用,张十二又不是那种骑马跟人厮杀的骑兵,所以干脆让马回去。

毕竟这黄骠马可是莫漓的,莫漓骑着一路从荆州直到云溪,也算是莫漓找到张十二的见证人,因此无论对张十二还是莫漓,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若是让他给整死的话,回去怕是得让莫漓伤心一阵。

张十二拍了拍马身子其实是想示意这马回去,可是这马不是人,没有那么灵性,还以为张十二在跟他示好,马头朝天一仰,然后就鸣叫起来。

这个时候,城墙上也开始露出了不少人头,想必是听到了城墙下的动静,都伸出脑袋来看个究竟。

张十二知道不能再拖了,心想别怪我咯!

于是手在马的屁股上狠狠扭了一下,那马承受到如此突然的疼痛,“嘶律律”的叫了几声,然后撒丫子就往回跑去。

估计心里还在吐槽张十二,无缘无故就动手打人——不对,是动手打马,是个坏人!

张十二连人都想不过来,更不会在意一匹马想什么,此时,他一人站在城墙之下,前面一百多米就是衢州城的城墙,身后三百米左右就是刘群以及他们带来的一千多官兵。

他的前后都形成了空白地带,一人面对着城墙上的千军万马,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霸气!

当年关云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也不过如此了吧?

而城墙上的衢州守城官兵看到张十二一人孤身立于城墙之下的时候,都被震惊的合不拢嘴!

这家伙,是自信啊,还是有病啊?

此刻他身前空无一物,前后都是如此,没有一点遮挡物,若是这个时候射箭的话,他连跑都没地方跑啊!

这家伙,是送死啊!

不只是他们这么想,就连旁边那个弓箭手的队长都因此笑的合不拢嘴了,指着城墙下的张十二就对宋大衫说道:“宋守将,你看呀!我还以为这个张十二有多厉害呢,如此看来,倒像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竟敢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挑衅我们,简直就是找死!

宋守将,你还等什么,既然他不想活,就送他去死吧!宋守将,下令射箭吧,让他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宋大衫也来到了城墙边上,看着城墙下的张十二,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他早就听说过张十二的名号,并且张十二在梁州大败西梁骑兵的事情已经成了各城守将对属下上课时所讲的经典案例!

说实话,他还有些佩服张十二,对于那传说中的小李飞刀更是好奇的不得了,想要见识一下。

他对张十二又佩服又恐惧,这次却因为朝廷下旨,又因为地形和人数的巨大优势,他才不得不奉命抵抗,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因此,昨天晚上周**让他出城他死都不愿意,守城心里都有点怕,出城?

有病啊!

不过张十二现在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套路,他之前闻所未闻,也从未见过呀!

在没有搞清楚一切之前,他倒是没有马上听周**的建议,而是挥了挥手,示意这个队长不要再多说了。

这个时候,宋大衫就看到城墙下的张十二突然摇身一变,身前多了一块巨大的盾牌!

首先,看到这一幕,不仅是宋大衫瞪大了眼睛,旁边包括周**在内的守城官兵们也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是怎么回事,变戏法吗?

他们刚才可是亲眼看到张十二孤身一人站在那里,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别说藏那么大的盾牌了,就算是个球都藏不了啊,那还藏个球?

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们都听说过张十二从不按套路出牌,现在他们还未真正交手,他们就见识到了张十二的特别,刚才还在想张十二狂妄自大独自出来就是送死的人,现在也不这么想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张十二,生怕张十二再干出点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被错过了。

而宋大衫作为一城守将,关注的不仅仅是凭空多的一个盾牌,同样也在留意,这东西的形状跟他们的盾牌大同小异,倒是差别也十分明显!

光看这体型,张十二手中的盾牌就要比他们守城官兵手中的盾牌大了三四倍都不止!

他们的盾牌大多是圆形的,若是出城打仗,步兵可以左手盾牌右手长剑,进可攻退可守,十分方便。

可是,这盾牌在保证了灵活性的同时,防御性总体就下降了。

因为为了保证有良好的机动性,这些盾牌不仅个头不大,而且都十分轻薄,可以抵挡横劈过来的剑刃,但是直刺过来的以及从空中射来的箭矢,是抵挡不了的。

可是再看张十二手中那个大家伙,被他立在地上,稍微弯腰,整个人就全被盾牌给遮挡住了,这盾牌不可谓不大。

最神奇的是,这盾牌竟然是——透明的!

张十二虽然站在盾牌之后,但是宋大衫依旧能透过透明的盾牌将张十二给看个仔细!

这个时候,宋大衫就在思考这盾牌的防御性如何了,如果这东西防御性再好一些的话,装备到自己的队伍里,那可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就是不知道这盾牌结不结实了…………

………………

张十二把一块巨大的防爆盾牌立在自己身前,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放心,又索性进武器库里再拿了三块盾牌,除了身后没有挡之外,前面可是挡的严严实实。

等会如果不出意外,漫天飞箭应该是肯定的,所以还是做足准备,省的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这些准备妥当,张十二又从武器库里拿出了一件自己从未使用过的神器来!

这件神器也是他最近再次熟悉武器库的时候发现的,当时看到这件神器的时候,他满脸懵逼,有点猜不透这种神器怎么会出现在武器库里!

张十二前世也算是经常见到——应该说是经常听到这种神器,这种神器一般都会配备在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贩身上,最常见的就是——

“收废品收破烂……”

“收废洗衣机冰箱电脑……”

是的,这件神器就是小喇叭!

此喇叭不仅有扩音功能,并且还有录音重播功能,实属走街串巷、买卖吆喝的必备神器!

因为张十二距离城墙的直线距离有一百多米,而距离城墙上的距离就更远了,这么远的距离,想让城墙上的人都听到自己的话,那得废多大的劲啊?

张十二自认为肺活量没有那么大,所以这喇叭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喂!喂!喂喂喂!”

打开喇叭,张十二先进行了日常试音,确定喇叭好用之后,才开始说了起来。

“城墙上的人听好了!我乃先帝御赐护国大将军张十二是也!唐仪志弑君杀父,谋权篡位!自他上任以来,横征暴敛,百姓民不聊生!

所以本将军代表先帝一路北伐,誓要打倒唐仪志,不能让先帝的大唐基业毁于一旦!

你们既然都是官兵,自然知道你们现在的一切都是先帝给你们的!先帝在位的时候,你们的日子过得如何?

现在唐仪志篡位之后,你们过得又如何?

难道,你们就想要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吗?”

喇叭这神器就是好用,张十二的声音本来不是特别大,但是经过这喇叭的扩音,直接就在城墙上炸了开来,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而张十二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没有纠结于张十二手中拿的是什么、为什么能够让声音变得如此之大,他们现在关心的都是张十二刚才那话的内容。

这些人别看都手握武器听从宋大衫的命令,可别忘了,他们穿上盔甲才是官兵,脱了盔甲回到家,那也是个地地道道的老百姓!

而且每个官兵家里同样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对于唐仪志上台之后的推行的一道道政策,他们感同身受!

所以他们都知道张十二的话并不假,自从唐仪志上台之后,老百姓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无论做什么都要交捐税,就比如这次打仗,还得交捐税!

不仅如此,捐税还比原来提高了不少,老百姓天天累死累活才能挣多少辛苦钱,结果被这各种捐税给搜刮的一点不剩!

想当初先帝在位的时候,无论是遇到洪涝还是旱灾,不仅会减免捐税,而且还会从朝廷拨款,帮百姓们度过难关。

可唐仪志上台了倒好,别说是减免或者拨款了,不让你多交都算好的!

所以老百姓们才会怨声载道,也因为如此,他们听到张十二从南往北,准备讨伐唐仪志的时候,心里都会有点莫名的兴奋!

现在被这话一引,城墙上的官兵们都窃窃私语起来,一点都没有大战之前的严肃!

宋大衫一看就急了,张十二这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惑乱军心啊!

不仅他着急,一直想着把张十二拿下,再把那些周员外的财产拿过来的周**也站不住了!

若是所有官兵都听了张十二的话开始临阵倒戈的话,他的计划不就彻底泡汤了?

所以不等宋大衫说话呢,狗急跳墙的周**就朝着城墙下喊了起来:“张十二,你敢带兵北上就是造反,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死不足惜!

而且你现在敢孤身一人出列,面对我衢州上万官兵,简直就是送死!

你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想着妖言惑众,免逃一死吗?呵呵,告诉你,做梦!”

说完之后,周**就大笑起来。

张十二看到楼上一个细杆长条明显不是什么大官的家伙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感觉很是刺耳。

眉头一皱,然后用喇叭喊道:“城墙上说话的猴子是谁?”

“………………”

这话一出,除了周**自己面红耳赤之外,其他人听了,都憋着想笑却不能笑,很是难受。

“我是周**,被你杀的周员外就是我的伯父,很意外吧?”

周**眯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这是故意说出自己的身份,让张十二有所准备,等会把他拿下之后,若是他机灵的话,就跟自己说出财产的下落,然后让自己饶他一命。

若是之前,只要张十二肯把财产交给自己的话,周**倒是不介意放张十二一马,可是刚才张十二的话实在太难听了,周**已经不想放他一马了!

只要财产到手,马上送你去死!

谁知,张十二听了他的话,却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意外,一点也不意外!”

听到这话,周**自己都愣了,他竟然不意外?

难道是之前见过自己?

不应该呀!

又或者是自己跟伯父周员外长的很像,所以他一见就认出自己来了?

摸了摸脸,周**正在想他长得跟周员外像不像的时候,就听到了张十二接下来差点让他肺都气炸了的话!

“当然不意外了,看你跟那姓周的都一副要死的样,就知道你跟他有关系了!”

张十二抬头瞥了一眼,不屑的说道。

第七百一十五章 迫机炮(求订阅!)

张十二不是周波波的爹,所以不可能惯着他的毛病。

他本来就对之前那个周员外厌恶至极,要不然也不会直接用加特林把他给轰杀至渣。

听说这个周波波是周员外的侄子,他本来就对他没啥好感了,结果他的话还说的那么欠打,张十二自然要怼他了。

“你……你……你该死啊!”

周波波简直要气死了,他本来还想着要那些财产,所以对张十二一直还算比较“和颜悦色”,可没想到张十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的脸,简直不能忍啊!

什么财产,不要了!

就要他死!

反正他已经是衢州城的副将了,就按现在这个世道,天天征收捐税,他大不了从这里面多捞点油水,要不了几年也能大富大贵了!

至于要张十二手中的财产,他实在等不及了!

“给我杀,给我杀了他啊!”

周波波简直暴跳如雷,指着张十二就让那些弓箭手放箭去杀,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职位,也低估了这些弓箭手,他只管叫,那些弓箭手看了看后面的宋大衫,没有一个人动作。

开什么玩笑,我们想不想杀张十二另说,关键是宋大衫是他们的直属领导,他就在后面不发一句话,谁敢上?

周波波放了一番狠话,结果没人听他的,就听城墙下的张十二冷声笑道:“猴子,你除了叫还会什么?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看看有没有人听你的?

告诉你,连你伯父我都敢杀,杀你也不在话下,所以你最好老实一些,省的我不高兴,第一个就送你去见你伯父!

呵呵呵…………”

一切尽在呵呵中了。

周波波这次是真炸了毛,被张十二接二连三的嘲讽,他几乎丧失了理智,而且就他一个人,还敢跟他说什么杀啊杀的,应该是自己说好不好?

“我要杀了你啊!”

周波波大喊着跑到旁边一个弓箭手旁边,然后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弓,又从他身上抢过箭矢来,拉开弓就准备射张十二。

可惜,周波波可不是弓箭手,之前也从未射过箭,所以他的臂力不够,弓都拉不满!

但饶是这样,他还是瞄准了张十二射去!

“嗖!”

“哒!”

这脚射的很快,落地也很快,斜斜的插在了张十二——前面约摸几十米的地方。

张十二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周波波都射不中他,简直让人笑掉了大牙!

后面那些弓箭手见状,脸憋的更红了,有些人甚至低下头去,肩膀在一个劲的抖动着,想必,他们憋笑都憋的很惨!

这家伙,射的毛啊!

不对,连毛都射不中!

周波波的脸也有些红,刚才是张十二打他的脸,可是现在是他自己在他自己的脸,让人感觉火辣辣的发烫!

不行,还得射!

于是周波波再次拉箭入弓,然后拉了个小圆,瞄准张十二又射了过去。

这次明显比上一次好点,虽然没射中张十二,但是距离张十二又近了一米!

周波波不骄不躁,毫不气馁,然后又接连射了多次,直到把手中的箭全射完了,才气喘吁吁的停手,而他刚才拉弓的右手也放了下来,一个劲的发着抖!

再来看城墙之下,距离张十二身前几十米的地上,插满了近十支箭,有些壮观……

张十二是个男人,平时都是他she别人,哪能让人射了他?

虽然周波波并没有射到他,但是有这个想法也是要不得的!

张十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从武器库里掏了一支手枪出来——杀周波波这么个小角色,手枪就已经算是看得起他了!

张十二从防爆盾后面走出来,手举枪抬了起来,然后指着周波波,对旁边的那些弓箭手和官兵说道:“无关人等都往两边撤一撤,小心我误伤了你们!”

那些弓箭手和官兵虽然疑惑张十二手中这黑铁疙瘩是个什么东西,那么小怎么会有杀伤性?

但还是很听话的往两边退去,很快,周波波周围就空无一人,只剩了他自己!

周波波昂头挺胸,并不会后撤一步。

他觉得张十二就是在唬人而已,手中拿了个铁疙瘩,难道还想扔上来砸死自己?

呵呵,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这么远的距离,又是从下往上扔,扔不扔的上来都得另说,更何况要砸到、砸伤自己了!

根本不怕的好不好!

而且刚才张十二才侮辱了自己,若是后退一步,岂不是更丢了自己的面子?

于是乎,周波波盯着张十二,非常傲气的说道:“怎么,你还想杀我?我就站在这里,来啊,杀我啊!”

看着周波波,张十二突然就想到了在某个电影里的大师兄,伸出一个手指头往前一勾,然后贱贱的说着“你过来呀”这样的话,周波波跟他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让人特别想动手打人!

既然求死,那就让你死!

这么想着,张十二打开了手枪保险,然后眼睛微眯,开始瞄准。

对于这种距离,又是从下而上,实际已经超出了手枪的最佳有效射程,不过张十二不在意,多打几枪,只要打中了,虽然效果会差点,但是也会让人非死即伤!

“砰!”

“砰!!”

“砰!!!”

张十二连开三枪,除了第一枪没有打中之外,其他两枪都打在了周波波的肚子上!

“哎呦!”

周波波一声惊叫,接下来就马上躺在了地上!

“疼……疼……”

周波波捂着小腹,只见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小腹处流出来的汩汩鲜血全部染红了,然后因为失血过快,脸色也逐渐苍白起来。

“救我……救我………”

周波波伸手想去拉周围的人,但是周围的人见状,马上都往后腿去,看着周波波满是鲜血的手,都感觉有点瘆人。

“宋守将……救我啊……”

周波波的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本来就流淌不停的鲜血在他的手移开之后流的更快了,而且因为伤口突然暴露,空气也随之进入,这加快了他的死亡时间。

周波波的手最终还是垂了下来,眼神已经涣散,盯着升起的朝阳,然后缓缓的闭上了……

临死之际,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朝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如果能够重来,他一定不会再去惦记周员外的家产,也一定不会去找宋大衫,更不想当这个破副将,也不会再挑衅张十二…………

可是没有如果。

所以周波波追随他那早就被张十二给轰杀的伯父周员外,一同去了西天。

想要张十二命的人有许多,不过这些人最后不但没要了张十二的命,反而被张十二给杀了,比如现在的周波波。

当然了,他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

周波波旁边围满了官兵和弓箭手,在浑身是血的周波波对他们伸手求援的时候,并没有人搭理他。

看着周波波安静下来,没了生命迹象,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有些变化。

有个胆子大些的官兵试探着向周波波的鼻子下伸手过去,刚探过去没多久,就接着打了个冷颤,把手缩了回来!

“宋守将,周……周副将……死了啊!”

“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禁又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恐的看着周波波的尸体,感觉毛骨悚然!

对于这些官兵来说,死人好像也不是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他们应该不至于如此难受才对,可关键是周波波死的太诡异了!

张十二只抬了抬手,毫无发力的迹象,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凶器之类的飞过来,一切都是那么平常——若是非说一点的话,或许就是那三声巨响了吧!

巨响之后,周波波就倒下了。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吧?

城墙上的所有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诧异和惊恐,这个时候,他们才能真正理解江湖上的传言,说张十二的小李飞刀有多厉害多厉害,现在看了,名不虚传啊!

所以,在经过一阵短暂的哗然之后,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但是相同的,就是他们对城墙下张十二的畏惧之心都变得更重了!

这还没打呢,所有人就都这样了,这让宋大衫有些上火,还没来得及训斥,就听城墙下的张十二又开口了。

“城墙上的诸位官兵兄弟们,我知道你们今天来城墙上也是迫不得已而已,但凡你们有些良知,就应该知道我说话的真假,也应该知道唐仪志这种皇帝,我们该不该听他的!”

张十二话音一落,众人一片默然,大家都在琢磨着这话,也都在想着唐仪志上台之后坐的种种事情,已经有好多人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若是真的能把唐仪志拉下马,恢复原来的好生活,那未尝不可啊!

宋大衫见状不妙,马上大喊道:“你们别听他妖言惑众!当今陛下可是九五之尊,谁敢造次?”

他虽这么说,但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有自己的想法,依旧还是在琢磨张十二所说的可行性。

“诸位,你们还身穿军衣,想必让你们马上同意也困难!但是你们可以选择从城墙上下去慢慢思考!

刚才那个猴子的下场你们看到了,若是你们继续留在城墙上,我不保证能让你们活着下去!”

张十二说完,就从武器库里拿出了早就考虑好的迫机炮,安放在地上。

城墙上的官兵们一看,立马炸开了锅!

“你们看啊,那么大的一个铁器——他是藏在哪里的?”

迫机炮的规模可不是一个手枪能比的,而这些人刚才明明在看着张十二,突然就感觉眼前一晃,然后张十二手中就多了那么大个家伙,怎能不让他们感觉惊奇?

“刚才那些盾牌不比这铁器还大,他不也照样拿出来了?这张县伯,果然是神奇呀……”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现在这个大铁器跟刚才他拿在手里那个铁器差不多吗?只不过这规模大了十多倍而已…………”

这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是啊,在他们眼中,手枪和迫机炮的模样差不多,差别就是在大小规模上。

而刚才张十二不显山不露水的用手枪杀了周波波已经足够令他们震惊了,那现在这个大小规模要十多倍于手枪的迫机炮将会有如何威力,他们虽然不知道,可是同样也觉得,肯定不会小得了!

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官兵们心里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都在考虑要不要下去!

“诸位兄弟,该说的我都说了,若是你们能够听我一句劝,现在从城墙上下去,就算等会我进了城,也不会追究各位!

可倘若你们再执迷不悟,不用等我进城,我手中的小李飞刀马上就会让你们见识到威力!只怕到时候就算你们后悔,那也来不及了!”

张十二说完这话,已经把炮弹都摆了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开炮了。

这两天,张十二又研究了一下武器库,他又发现了一番新天地!

在他平时所见的武器库中都是些常规武器,而武器库最角落里有一道大门,之前张十二从未打开过,以为那门不过是个装饰而已,前两天在出发之前他打开了一次,那里面的武器让他惊喜连连,有了那些武器,拿了这天下又如何?

而这迫机炮就是从那里面拿的!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用迫机炮,是因为他的诸多优点,就比如迫机炮的炮身短,射角大,而且弹道弧线高,特别适合从下而上的攻打比较高的城墙,可谓是攻城利器!

而迫机炮是以座钣承受后座力,所以不需要张十二扛着,非常方便。

张十二相信若是这迫机炮真的开火的话,不要说把这城墙直接轰平,怕是随便来那么几下,当炮弹在城墙上炸开的时候,那些守城官兵估计就得吓尿了吧?

到了那个时候,还有谁有心思再去守城?怕是早就抱头鼠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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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 起火(求订阅!)

张十二这话一出,城墙上的官兵们终于坐不住了。

所有人都对张十二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周波波瞬间被放倒致死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让他们不得不信,所以此时已经有人打了退堂鼓,正在那纠结要不要退下去呢。

可是又想了想宋大衫就在身边,如此退下去的话,实在不好看啊!

倘若张十二真的攻进来还好,若是他攻不进来,那他们这些提前下去的人不得被宋大衫给整惨了?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呢?他随便说两句话,你们就信了?你们好好睁开眼看看,他就一个人,而我们有多少人?

他在城墙下,我们在城墙上,他怎么能攻的上来?”

宋大衫看到军心不稳,赶忙跳出来大声吼道。

那些本来还打算偷偷溜下去的官兵们被宋大衫这一吼,马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宋大衫见状,觉得事不宜迟,不能再让张十二继续瞎说下去了,于是大手一挥道:“弓箭手,准备!”

那些弓箭手虽然有些想法,可宋大衫都下令了,他们只得握箭在手,拉了满弓,然后把箭矢对准了半空!

这倒不是他们想要故意放水,不瞄准张十二,而是因为从城墙上往下射击,把箭射在半空中,当箭划出一道弧线到达高空,然后再以重力的作用落下,杀伤力更大!

而且这样的射击方法不需要刻意瞄准,到时候天上漫天飞箭,覆盖面很广,杀伤范围最大,一般两军交战的时候,这种射箭方法最常用了。

宋大衫喊话的声音不小,城墙下的张十二同样听到了,眉头一皱,然后躲进了防爆盾后面。

他可不傻,虽然他比较厉害,但可不是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之身,真有上万支箭从天上飞过来的话,他怕是药丸。

“放箭!”

宋大衫不敢怠慢,总担心夜长梦多,所以直接下令射击!

“嗖!”

“嗖嗖!!”

接着,每个人的耳边都回响着箭矢撕扯开空气,在半空中飞驰的声音。

而张十二在城墙下,躲在透明的防爆盾后面,看到天上瞬间变成黑压压的一片,漫天飞箭连日头都遮挡住的时候,心里也不禁感到震撼!

幸亏有防爆盾啊,不然怕是会被万箭穿心给穿死在当场!

“啪!”

“啪啪!!”

紧接着,那些飞箭在空中到达高点之后,开始朝着张十二的方向飞来,没用多大会功夫,就已经来到了面前,全部射在了防爆盾上。

锋利的箭头虽然不能划破防爆盾,但却在跟防爆盾撞击后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耳边炸裂开来,异常刺耳。

第一轮射击来得快,结束的也很快。

也就感觉一瞬间的功夫,第一轮飞箭就停了。

再来看张十二,只见他身前——也就是防爆盾的前面,已然被一支支堆成小山丘的箭矢给遮挡住了,比防爆盾都要高了不少,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不仅把视线遮住了,若是再从前方射箭来的话,都射不到防爆盾上,就被前面的箭堆给遮住了!

除了前面,防爆盾的两侧及身后,也都插满了不少箭矢,好在张十二有先见之明,提前拿了一块防爆盾把头上也给遮挡住了,虽然看着非常像豆腐渣工程,但是抵挡住这些箭矢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第一轮射击过后,宋大衫没有立即下令继续射击,而是在观察。

因为张十二身前被箭堆给遮挡了个严严实实,他也不知道张十二有没有被乱箭射死,不过他看这些箭堆的形状,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不会……还没死吧?

结果等他透过那些箭堆缝隙看到透明防爆盾后面有个黑影还在移动的时候,当时就受惊了——果然没死啊!

不得不说,这家伙身前透明的盾牌果然厉害啊!若是用他们的盾牌的话,就算是有五六块盾牌,现在也被射穿了!

如果他们的军队也能配备上这种盾牌的话,哪里还会惧怕什么吴国骑兵和西梁骑兵,以后不就能所向披靡了?

可是,现在不是意淫那些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张十二给杀死,不过他现在不会贸然下令射击,因为就以目前的情况,张十二身边不仅有强力盾牌,更是被箭堆给挡住了,再射箭也伤不到他,一切都是徒劳。

他也不急,等着就是了。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在城墙上守着就是了。

而张十二就不一样了,他孤身一人在城墙下面,前面一百多米是城墙,后面三四百米才是他们的官兵——不过就一千个人而已,宋大衫还真不放在眼里!

他就等着张十二露头就是了,他总有憋不住的时候,到了那时,再来个漫天飞箭,他就完了!

可宋大衫身后的某些官兵就不那么想了!

城墙上有近万名官兵,结果一通乱箭下来,根本都没有伤到张十二分毫,这也太衰了吧?

最关键的是,张十二还没反击呢!

若是张十二真的动用了那黑漆漆的巨大铁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所以第一轮射击结束,有好大一部分人都有这种想法,都在想着找个机会就逃之夭夭了!

那些聪明些的人,看到宋大衫下令射完第一批箭后没了下文,就偷偷的往后挪动,等到了楼梯处才停下,就准备稍有不测,直接下楼梯逃窜了。

………………

“不好了,着火了!”

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下突然传来了叫喊声。

城墙上的官兵们马上放眼去看,好家伙,原来是他们存放各种兵器和箭矢的仓库起火了!

这火像是刚烧起来的,火势不是特别大,但是却浓烟滚滚,看着有点唬人。

这也是郝正义的主意,因为时间急迫,而他们放火,等火势大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他干脆让人找来一些新鲜牛粪放进了火堆里,所以火势虽然不大,但是浓烟却大的厉害,给人的感觉就是火烧的很大!

城墙下面那些本来在守城门的官兵们一看,马上乱了阵脚。

宋大衫在城墙上,他们也来不及问,现在可是打仗、正需要兵器的时候,武器库被烧了不就完了?

所以他们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朝武器库的方向奔了过去,而本来该被他们把守的城门,此刻已经放空了出来。

郝正义领人放完火就藏在一边,在那留意着这些守城官兵的反应,看到他们慌乱的跑去救火,心头一喜,直接笑了出来!

真是天助我也啊!

郝正义心里想着,现在所有的守城兵一窝蜂的涌了出来,城门直接空了出来,而城墙上的那些官兵估计正跟张十二两军对垒,无暇分心呢,这个时候再不去开城门,还等什么时候?

于是,郝正义就招手示意大家往外走,准备冲到城门前去开门,可是刚走没几步,他立马停了下来,并且伸手挡住其他人,赶紧往后撤去。

因为他看到正有一大波的官兵从城墙上冲了下来!

再看这些官兵,有的拿着刀剑,还有的拿着弓箭,一看就是弓箭手,比刚才跑去救火的那些官兵装备要好多了。

郝正义还是能够判断出敌我形式来的,也能判断出,若是他现在领人出去跟对方硬刚的话,怕是会死的很惨,所以还是先躲起来为好!

只是他看着这些奋不顾身冲下来的官兵们有些懵,救火用不了那么多人吧?

而且这里面还有那么多弓箭手,搞什么啊?

就算真的是救火,也用不着弓箭手啊!再说了,现在两军对垒,正是白热化阶段,最关键的就是弓箭手了,可是他们却跑下来了,真是搞不懂…………

………………

不只郝正义搞不懂,就连这些人的直系领导宋大衫都搞不懂!

刚结束第一波进攻,宋大衫看到张十二不动,他也不着急了,心想等张十二出来的时候他再下令射击。

接着就听到了城内失火的喊声,他第一反应就是城内绝对有张十二的同党,不过想到他留了不少官兵在城墙下守门,扑个火应该不在话下,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是城墙上的其他官兵听到城墙下着火的消息都仿佛炸了锅一样,然后嚷嚷着要下去救火。

听到这群人说救火,宋大衫就感觉一阵头大,心想下面近千个守城官兵,就那么大小个武器库,用得着你们救火?

再说了,凭借他的经验,这火不过刚着而已,烟虽大,可是这火势应该大不到哪里去!

所以城墙下的那些官兵扑火绰绰有余,根本用不着城墙上这些人!

可是还没等到他开口,就见那些本来就围在楼梯上的官兵们也不跟他打招呼,就一窝蜂的冲了下去,而且嘴里还大喊着下去救火。

宋大衫当时就怒了,大喊着“谁都不能下去,城下的人救火足够了”的话,可是大家现在都乱成了一锅粥,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嘈杂之中,谁还能听到他的话?

所以大家还都往下冲着,一个楼梯不够,其他人就跑到了另外一侧的楼梯,清楚的都知道这群人跑下去救火,不清楚的还以为是打了败仗正在抱头鼠窜呢!

不过,看这些人的动作,可比逃跑快多了。

宋大衫被气的要死,到现在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这群人在做什么?分明就是趁乱逃下城墙去,不想跟张十二正面交锋!

想到这,宋大衫叹了口气,这张十二就这么恐怖吗?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不过如此了吧?

咬了咬牙,宋大衫铁青着脸,想着你们想逃避,我还偏偏不让你们逃!

直接跑到楼梯口挡住,拔出剑来朝天一挥,大声道:“都给我站住!谁还敢往楼下跑,格杀勿论!”

这话一出,后面还没来得及下楼的那些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都在抱怨自己跑的太慢了,而正好卡在楼梯口差一点下去的更是不甘心,还差一步就要下去了啊!

有一位胆子大些的小黑胖子,他正好卡在楼梯口,前面的那些兄弟都下去了,他排了那么久的队,马上就到他了,却被宋大衫一句话给拦住了,心情可想而知。

这么说吧,就好比你排队去窗口办业务,排了一上午已经筋疲力尽,眼看着下一个就是你了,结果你前面的兄弟办完业务之后,窗口处挂出了“此窗口暂停服务,请到其他窗口”的牌子,你怕是都有把这窗口和那些公务人员都给砸了的想法!

而小黑胖子此刻也是如此。

不过他可没有砸人的想法,毕竟对面可是他们的头头,也是衢州城的一号人物宋大衫,以后说不定还得继续在他手下讨生活呢,总不至于闹翻吧?

可是他心里又实在难受的厉害,不冲下去就不甘心,最后思考一番,他决定还是冲下去——反正都到他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下去就完了!

打定主意,小黑胖子马上行动起来。

二话不说,直接越过宋大衫,朝着楼梯处走去,一切近在眼前,仿佛看到了胜利在向他招手……

可是,他始终还是没有跨过这最关键的一步!

他才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同时又让人警惕的拔剑出鞘的声音!

“叮!”

那声音仿佛就在耳前,小黑胖子腿脚不停,继续往前,但是脑袋还是下意识的往后转,想要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把脑袋全转回去,就听到“噗”的一声利器划开衣服、穿透皮肉的声音,然后,就是疼,撕心裂肺的疼!

他低头一看,一把剑已然从他的后背插入,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疼痛感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留下,就仿佛生命在随着一点点流逝,小黑胖子的嘴唇也慢慢失去血色,变得苍白无比。

直到这个时候,他都有些不太相信,宋大衫怎么就能这么干脆的动了手呢?

他想把头转过去看宋大衫一眼,可是头只转了一半,就再也转不下去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 轰城!(求订阅!)

小黑胖子死了,死的很突然,也是必然。

在宋大衫拔出剑来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谁也不能再下去了,若是谁敢不听话,他不介意杀人!

反正这些人冲下去都是为了活命,但是他们知道硬冲下去是要送命的话,想必他们就不敢了吧?

他的喊声加拔剑开始的时候确实很管用,起码没有一个人敢冲下去了,虽然刚才一会儿的功夫从两边楼梯已经冲下去了近一半的官兵,可是好在还有一半还在城墙上,这一半人对付张十二已经绰绰有余了!

就在他为自己的威慑力感觉骄傲的时候,就看到了小黑胖子竟然在自己面前以身犯险,这怎么能忍?

正准备抓个典型来个杀鸡儆猴呢,没想到这只“鸡”就率先跑了出来,果然是很配合工作呢!

所以宋大衫毫不犹豫,直接拔剑出鞘,对着小黑胖子的后心就刺了出去!

这一刺宋大衫可是卯足了劲,力道非常大,直接贯穿了小黑胖子的胸膛,让他一命呜呼!

看到宋大衫果真对小黑胖子拔剑的时候,周围的官兵们也愣了,因为他们还以为宋大衫是说说,哪里知道他是真的动手?

所以说,宋大衫这次还真是刺对了,因为小黑胖子想的是,他前面的人都下去了,他就是下一个,跑就跑过去了,也不差他一个吧?

可若是他真过去了,他后面的人是不是也这么想?他后面人的后面的人,是不是也这么想呢?

所以说,宋大衫深知这一点,直接把源头一人杀了,后面的就老实了!

走过去从小黑胖子背上把剑拔出来,宋大衫又在小黑胖子的衣服上把剑刃上的血迹擦干,然后才一脸冰冷的看着所有人,沉声道:“还有人想下去吗?本将可以送送他!”

“………………”

周围顿时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说话。

可不嘛,宋大衫说要送他们下去,自然不是下楼,而是下地狱了,这谁敢接话?

不过,每个人的心里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有人认识刚才的小黑胖子,也有人不是很熟悉,但毫无疑问,无论他们认识与否,这个小黑胖子都曾经是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或许他有错,公然违抗宋大衫的命令,斩了也就斩了,可是这些官兵很快的就把自己代入到了小黑胖子身上,若是刚才的是自己,下场是否也一样?

想到这种可能,所有人都感觉一阵心寒!

想他们平日里跟着宋大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比如这次抵抗张十二,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觉得张十二才是真正正义的一方,但是因为宋大衫下了命令,所以他们还是来了。

但是没想到宋大衫会那么狠心,竟然把他们的姓名视做草菅,所有人的心态在这一刻,彻底变了。

若是说之前他们来城墙上是被赶鸭子上架或者是在听从宋大衫命令的话,那现在,他们已经不再这么想了,他们在等机会,只要机会合适,谁还听宋大衫的去跟张十二打仗?

宋大衫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一剑直接断送了手下官兵对他的信任,他原本只想着杀鸡儆猴,没想到却惹怒了猴子,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而那些跑到城墙下的官兵们并不知道城墙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了,他们也不会去管,自己下来了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嘛?

这些官兵下来之后并没有跑去救火火势本来就不大,再说守门的所有官兵都跑去救火,哪里用得着他们?

他们索性都守在城门后,见机行事。

郝正义好不容易想到的好主意,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哪知道被突然从城墙上杀下来的官兵们给破坏了,有些扼腕。

不过他除了可惜,也再没了什么办法,因为现在城墙下的官兵比刚才多了几倍,刚才他们都不敢硬闯,现在更不敢了!

只能默默祈祷,张十二能够吉人天相吧!

………………

张十二并不知道城墙上和城墙下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他只是有些好奇,怎么对面射完一波箭之后就不再继续了呢?而且城墙上连个人头都没了,实在诡异…………

不过,他也没工夫想这些,反而趁着这会儿功夫,把迫机炮摆好,进入作战状态!

“城墙上的人听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张十二准备下最后通牒,这次通牒一下,若是还不走的话,他们怕是要把命留在城墙上了!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们还执迷不悟,不肯下城的话,等待你们的,只有死亡!”

“………………”

大喇叭的声音在城墙上方回响,每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他们是真的想下去,可是宋大衫刚杀完了人,他们哪能再下去?

“我现在倒数五声,五声过后,你们的生死由我不由天!”

张十二大喊一声,声音在城墙上回荡。

“五!”

张十二读的很慢,但是在所有官兵听来,却显得格外短暂。

“四!”

官兵们的心情更急躁起来,有些人明显坐立不安,都窃窃私语起来。

“三!”

看着手下的官兵都被张十二吓成这副模样,宋大衫很不满,出声道:“你们别听这姓张的妖言惑众,就凭他一个人,难不成真能攻破我们的城门吗?

他就是故意虚张声势,想要把大家弄的人心惶惶,无暇他顾,他好冲进来!

每个人都给我打起精神,不需要理会他!”

宋大衫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并没有几个人真正听进去。

“二!”

宋大衫见状,血往头上涌,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走到了城墙边上,俯视着张十二,大声喊道:“姓张的,你除了喊两声,还会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把所有人都唬住,你好进城啊?告诉你,做梦!有本事,你就冲我来啊!”

“一!”

张十二念完这一句,盯着宋大衫,眼睛一眯,然后冷笑连连。

你想死,那我就送你去死!

如果张十二有副手帮忙的话,一定也会潇洒的喊上一句“二营长,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拉出来”!

不过他没有二营长,也没有意大利炮,所以自己装上一枚炮弹,对准了城墙上宋大衫的方向,开火!

“轰!”

一声震天巨响瞬间在原地炸裂开来。

若是在夜里,所有人大概能看到迫机炮的炮筒口发出一片火花,更显震撼,不过现在光是这声巨响也够他们惊讶的了,算是完全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平地响惊雷,怕不过如此了吧?

再看张十二的眼神就变得虔诚起来:这是能引天雷的大能啊,到底是谁给了他们勇气想要杀他的啊?梁静茹吗?

而宋大衫受到的震撼是最大的!

因为迫机炮的有效射程大多都在十千米左右,而迫机炮的炮弹轨迹一般是在空中划一道弧线,然后再精确的落地打击目标地点!

可是张十二用不了那么远的射程,城墙近在咫尺,所以他是把炮口对准了城墙,然后炮弹一发射就以一条笔直的轨迹打在城墙上,瞬间把宋大衫脚下方大概两三米的城墙给轰出了一个洞来!

这一炮虽然没有打到宋大衫,但是却把他脚下的城墙轰的摇摇欲坠,宋大衫站在上面摇摇晃晃,险些掉下去!

此刻他的脸色苍白无比,脑袋也一片空白!

这一炮给宋大衫的打击太大了,这还不是在战场上不敌强劲的对手那种恐惧,这是一种摧毁人所有认知和自信的打击!

妈呀,太吓人了!

一下就把城墙给轰了个大口子,两下呢,三下呢?

天降惊雷,城墙被毁,这仗没法打了啊!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理解为何当初张十二一个人就能把战斗力那么强悍的西梁骑兵团打败,并且一个人迫使西梁国跟大唐和解!

他现在已经清楚了,当初打西梁骑兵,张十二肯定也动用了这种力量!

小李飞刀,果然名不虚传啊!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是他身后那些已经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官兵们,刚才那炮声一响,他们就被吓掉了魂,哪里还有心情再打仗?

可是,宋大衫现在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已经下令抵抗了,现在再改变命令,无论是唐仪志还是张十二他就算是都得罪了,两边不讨好,性了又怎样?

所以他咬了咬牙,心想我就不信你还有金刚不坏之身!

往后退了两步,大喊道:“弓箭手,准备!”

那些弓箭手早就被吓的六神无主,听到宋大衫突然下令,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射箭。

“放箭!”

宋大衫一声令下,那些弓箭手也出于无奈,只能再次拉弓放箭!

顿时,漫天飞箭再次出现!

城墙下的张十二见状,心想这守城的家伙还真是顽强,这个时候还不投降,我真敬你是条汉子!

不过,他还是先走进防爆盾下躲了起来,等着这一轮飞箭过去。

防爆盾外面俨然已经被各种箭矢堆满,所以再次飞来的箭矢也拿躲在防爆盾后面的张十二无可奈何。

宋大衫见第一轮飞箭之后,张十二又躲了起来,不禁冷笑连连,心想你也害怕这弓箭不是?那我就继续等着你,你若是再敢露头,看我不射死你!

张十二看到再一轮飞箭结束,就出来准备拿迫机炮轰他丫的,结果刚冒头就被城墙上的宋大衫发现了,又是一声令下,城墙上的飞箭再次射了过来!

张十二眉毛一挑,心想算你厉害!

马上又躲回防爆盾下,连炮弹都来不及放!

等这一轮结束,张十二马上冲了出去,可谁知那城墙上的弓箭手简直跟他较上劲了,他一出来,弓箭接着就发了出来,完全不给他一丁点喘气的时间!

张十二这小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他甚至在想,自己继续露头然后再走回来,反正也花不了多少力气,倒是城墙上这些弓箭手,看看他们的箭有多少,自己非得把他们的箭都套路出来不可!

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现有张十二防爆盾骗箭!

看看前面已经插的到处都是的箭,这绝对不少啊!

不过又一想,还是算了吧!

他就算把城墙上所有的箭都骗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啊!他又不跟诸葛亮一样急需用箭,再说了,虽然他看着射出来的箭不少,可要知道,那是因为城墙上的弓箭手太多了,上千名弓箭手,每射一次都要有上千支箭,一个人不怎么也得有几十支箭?

等他们都射完,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张十二实在等不起!

于是乎,张十二脑筋一转,就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应对之策!

在又一轮漫天飞箭结束之后,张十二走了出来!

城墙上的宋大衫见状,本想大手一落,再来一句“放箭”,可是当他看到再次走出来的张十二身前还跟着一块防爆盾的时候,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当场!

这也可以?

这踏马简直就是开挂啊!还怎么玩?

不过他也就抱怨一下罢了,因为张十二之前就跟开挂没什么区别,现在只是常规操作而已!

再来看城墙下的张十二,他为了不浪费时间,又为了不被城墙上的飞箭射到,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又从武器库里拿了一块防爆盾出来,立在身前,然后往外挪动。

自己跟着防爆盾移动,就算再有飞箭下来,也不用担心会被射到了。

而当他真拿着防爆盾移动的时候,城墙上的弓箭手或许觉得射防爆盾也是徒劳,所以根本不再对他射箭了,这让张十二感觉十分轻松。

拿着防爆盾,张十二来到了迫机炮旁边,用防爆盾把自己和防爆盾都遮挡住了。

这个时候,他先把防爆盾斜立在身前,从武器库里连拿了三枚炮弹出来,放在迫机炮旁边,同时拿起一枚炮弹投入了迫机炮中,随后拿着防爆盾赶紧撤向了一边!

开什么玩笑,这要再用防爆盾挡在迫机炮面前,估计会被一起打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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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破城(求订阅!)

看到张十二前拿着防爆盾移动,宋大衫一直无奈,并没有下令继续击。狂沙文学网

当宋大衫看到张十二的防爆盾移动到刚才那个发出震天巨响的黑色铁器前的时候,隐隐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接着,他就看到张十二和那个防爆盾飞一般的跑到了一边,顿时,巨大的危机感出现了!

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跑,可是后那么多弓箭手和官兵看着呢,刚才他还出声说谁敢跑就斩了谁,他自己又哪能跑呢?那样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就是他的这次犹豫,直接断送了他的姓名!

“轰!”

在张十二抱着防爆盾离开迫机炮的瞬间,迫机炮就再次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城墙上再次被炸了一个洞,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摇摇坠的感觉!

张十二也没打算给城墙上这些人喘息的时间,已经给过他们时间了,既然他们不走,那就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了,所以张十二接着又放下了第三枚炮弹!

“轰!”

这次,炮弹直接炸在了第一枚炮弹和第二枚炮弹爆炸的地方,之前还是两个小洞的城墙被这第三枚炮弹一炸,直接形成了一个大洞,然后这大洞上方的城墙再也支撑不住自的重量,开始往下落了下去!

而作为守将的宋大衫刚好就站在城墙最前面,也就是大洞的上方!

在第三声轰鸣声过后,宋大衫先是感觉地动山摇,然后就觉得脚下的城墙开始慢慢下陷,他本来还想着往旁边走走,但是却悲哀的发现,他的脚下已经发不上力了!

他往下一看,就发现他脚下城墙的地面已经开始裂缝,并且以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下沉,他刚才想往旁边移,就是因为脚下在下沉所以移动不了!

“轰!”

接着,第四声震天巨响再次在耳边炸裂开来,宋大衫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瞬间就踩空了!

“啊!”

宋大衫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人就随着城墙一起落了下去,而他原先站立的城墙的地方,此刻多了一个大洞!

所有人见状,面面相觑。

宋大衫就这么死了?

他甚至都还没跟张十二说上一句话呢,就玩完了,这也太惨了吧?

两军交战,就算是没有什么沟通,就算是为了放狠话,怎么着双方的将领都得说上几句话吧?

可是宋大衫就这么在开局阶段就被人给干了,这听上去有些滑稽,但是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官兵们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宋大衫并没有承受过多么实质的打击,不过众人依旧坚定的认为他已经死了,是因为这城墙太高了啊!

他们所在的城墙最上面跟城墙最低端的垂直高度大概有二十米以上,或许平里从二十米的高度跳下,人不至于摔死,顶多是双腿断裂骨折之类的。

可前提是在有思想准备时的跳下,并且一定要双脚先着地才行!

像宋大衫刚才那样被动的跌落城墙,并且他跌落之后,周围的许多城墙石块也跟着一起砸了下去!

宋大衫本来就是不规则掉下去的,头脚着地未知,再加上那么多厚重的石块一起掉下去,估计摔不死也砸死了,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惋惜而又震惊!

张十二的恐怖之处在此时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所有人再也没有了进攻或者抵抗的心!

他们不知道张十二用的到底是什么方法,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小李飞刀的威力,他们只知道张十二竟然能够引天雷、毁城墙,这可不是人力所能对抗的啊!

“快看啊,他又来了!”

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城墙被炸、宋大衫落在城墙下被砸死的现实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站在城墙边上指着外面,大呼小叫起来!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然后小心翼翼的凑近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吓的魂飞魄散啊!

原来刚才张十二的所有动作都是在防爆盾之后完成的,而他的防爆盾又恰好是透明的,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大家给看了个仔仔细细!

他们看到张十二刚才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三个长长的、犹如鱼一样的黑色铁疙瘩,然后依次把那三个铁疙瘩放进了旁边的黑色圆筒状铁器之中!

也就是随着铁疙瘩的每次放入,紧跟着就是震天巨响和城墙被毁,他们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能猜的到,发挥杀伤作用的都是这些铁疙瘩!

现在张十二又拿出了一些铁疙瘩,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想要把城墙给完全炸毁,把他们赶尽杀绝吗?

能不着急才怪了!

所以这群官兵当时就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都在城墙上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向城墙下的张十二一个劲的比划着,仿佛是在告诉他,他们准备投降,让张十二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

可是他们高估了自己的演技,同时也高估了张十二的理解能力。

张十二看着城墙上的那些官兵突然跟得了狂犬病一样上蹿下跳,不皱起眉头,有些纳闷起来:这群人疯了吗?怎么还跟猴子一样跳了起来?

没事学什么猴子?那是你们能学的吗?你们是要向全大唐的百姓们谢罪的!

你们这群家伙还敢学猴子挑衅我,看我不把你们全轰平不可!

此刻,张十二特别希望自己边有个副将,那样他就可以学着李云龙,非常霸气侧漏的喊一句“二营长,他娘的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拉出来,给老子轰了丫的!”

可惜现在他只有一个人,只能默默的从地上把炮弹拿出来,准备放到迫机炮里进行下一轮轰击,同时心里还在盘算,下次是不是可以把陆三带出来,让这家伙扮演个二营长,应该不成问题吧?

…………………

城墙下的张十二并不知道城墙上这些官兵们的想法,已然准备好了再次击的工作。

可是城墙上的官兵们看到张十二不仅没有停手,反而把黑色铁疙瘩给拿起来了,头都大了!

这他娘的要玩完啊!

前面那些就站在城墙边上的家伙们也顾不得其他,都大声喊了起来:“张县伯,饶命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说完之后还对着张十二双手作揖,拜了又拜!

风声夹带着这群官兵的求饶声吹到了下面,张十二也隐约听到了,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仰起脑袋,看着城墙之上,仔细的听了起来。

投降?是投降了吗?

看到张十二听到他们的声音,所有人都喜出望外,继续手舞足蹈起来,这时,有个大高个从城墙洞里找来一面白旗,直接挥舞了起来!

原来无论在哪个时代,摇白旗都是每个军队在打了败仗之后认输的标志。

这面白旗是在城墙上放了很久了,一直未曾派上过用场,没想到今天就给用上了!

城墙上白旗一挥,这场狙击战就正式落下了帷幕!

或者说,这都算不上狙击战,毕竟张十二所遇之抵抗,微弱至极,而且张十二一个人攻城就攻完了,哪里来得狙击一说?

………………

张十二在城墙下看到白旗的刹那,知道衢州城已经被自己拿下了。

不过又有点扫兴,对面这群家伙简直太不能打了,他武器库里的武器只拿了两件出来,还没怎么打呢,对面就投降了,实在不过瘾!

由此可见,在冷兵器时代,武器的杀伤实在太震撼了!

打了一顿,原来是友军,张十二只好把炮弹放下,心想若是陆三在的话,自己就该教他怎么给友军们来一份意大利面了!

于是拿起手中的喇叭,朝着城墙上大声喊道:“既然投降了,那就赶紧开城门,列队欢迎吧!”

“是,张县伯!”

这次,城墙上的众位官兵回答的异常整齐,声音也非常洪亮,在城内外都回响起来。

远在城墙外五百多米的地方,在那等着张十二的金陵官兵们,看到城墙上的白旗和听到张十二的话,全部都欢呼起来!

而陆三刚才就醒了,非要冲上去帮张十二,幸亏被刘群拉住了,现在得知了张十二胜利的消息,不喜极而泣。

所有的金陵官兵们现在才完全信任起张十二来,原来他们虽然也对张十二有些自信,不然不会跟着他出来。

可是想到用他们区区一千来个人却要攻破那么多城池,一路杀到荆州,实在太难了。

可是张十二今天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衢州城,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和怀疑的呢?

于是乎,所有人都摇旗呐喊着骑马朝着张十二的方向奔去。

而刚才城墙方向传来的一声声轰鸣巨响早就引起了衢州百姓们的注意,他们都听说了今天张十二带兵要攻打衢州城,好多老百姓都跟郝正义他们想的一样,希望张十二能赢,所以密切关注着城墙这边的动静。

突然就看到城墙上竖起的白旗和那些守城官兵的话,哪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郝正义他们就在距离城墙不远处的地方,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郝正义也不顾其他,直接兴奋的跳了出来!

“张县伯赢了啊!张县伯赢了啊!”

“恭喜张县伯啊!”

“开门欢迎张县伯啊!”

其他老百姓见状,也跟着一起欢呼起来,脸上的兴奋之溢于言表,比过年还要高兴!

说着,所有老百姓都涌向了城门的方向,准备让守城官兵们开门放行,迎接张十二进城。

这些守城官兵大多都是刚才从城墙上逃下来的那些,对张十二畏惧的不得了,现在听到城墙上的声音,更知道大势已定,所以不需老百姓们提醒,他们就已经准备开门列队欢迎张十二了!

如此可见,张十二还真是民心所向!

………………

城墙外,张十二跟走上前来的刘群他们汇合。

旁边还跟着陆三,看张十二的眼神有些幽怨,好像对刚才张十二把他打晕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是被张十二一瞪,马上就老实了。

等金陵官兵们都过来,张十二派给他们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把他的防爆盾都给拿出来!

原来,刚才他摆在前后左右的防爆盾前面都被插满了箭矢,插的满满当当,完全挪动不了,只能把箭拔掉才拿的出来,可见刚才城墙上了多少箭!

金陵官兵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些箭清理干净,待他们拿下防爆盾牌之后都非常惊奇且仔细的看了起来,他们原来可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不仅透明,而且还如此结实……

只是,他们看了张十二一眼,都非常好奇,这么大的东西,而且还有四五个,都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呢?

之前张十二可是孤一人出战,上没见藏什么东西啊!再说了,那么大的盾牌,就算想藏,那也藏不住啊!

不过张十二不给他们猜测的时间,待他们拿起盾牌,就大手一挥道:“走,进城!”

于是乎,他第一个骑马奔了出去。

至于那几块盾牌,张十二并没有打算收起来,毕竟大家都在旁边,那么大的盾牌,他给凭空整消失掉的话,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刘群见状,下了命令,所以人跟着张十二,往衢州城门里走去。

此刻,之前早就下来的那些官兵们在打开城门之后,也早早的在城门两侧列队了,准备欢迎这座城池的新主人。

而城墙上的那些官兵和弓箭手们也跑了下来,看到早就列队的其他人,马上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而这座城市里,最高兴的莫过于老百姓了!

宋大衫之前就横征暴敛,衢州百姓一直过在水深火之中,而唐仪志上任之后,跟宋大衫简直是沆瀣一气,宋大衫更是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百姓过的民不聊生,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宋大衫被杀,张十二进城,他们又哪有不欢喜的道理?

第七百一十九章 沙雕是谁?(求订阅!)

进了衢州城,看着两边列队的官兵和百姓们,张十二坐在马上,先是跟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大声说道:“想必各位父老乡亲都知道了我这次的来意!唐仪志弑兄杀父,鱼肉百姓,天理难容!

为了被害的襄王和先帝,我才决定一路北上,衢州城是我打下的第一座城市,但绝不是最后一座!

凡是被我打下的城市,皆不用再听从唐仪志的命令,也不必再交任何捐税,大家说,好不好?”

“好!”

老百姓最关注的,自然还是切身利益,而张十二的话无疑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针,让他们更加坚定的支持张十二了!

为人民谋幸福的人不支持,难道还要去支持那些搜刮老百姓的人?

听到老百姓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说实话,张十二还是有些诧异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威望在这里有那么高,这些老百姓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选择支持自己,让他感觉实在是非常舒服。

不过,他不会因此而洋洋自得,现在不过刚进城而已,一切或许都是假象也不是不可能,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接手衢州城的兵权,并且重新划分,把衢州城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然后让他带来的那些先生开始演戏,给衢州城的百姓们洗脑——算不上洗脑,因为他们表演的东西都是客观真实的,只能说是为他们普及一下事情真相罢了!

“各位父老乡亲,至于唐仪志做了多少恶行,想必你们也不清楚!所以我从金陵带了些剧院的先生过来,这两天就为大家把事情真相还原一下,大家觉得如何?”

“好!”

老百姓中马上又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叫好声,他们虽然距离荆州遥远,可是距离金陵却不远,自然也听过这几个月在金陵开始流行开的剧院,早就想一睹为快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时间,现在剧院的先生来了他们家门口演戏,哪有不听的道理?

张十二也没想着再继续多说什么,他想说的话,让先生们演出来最合适,所以跟大家招了招手,就准备让人在前面带路,去往守将府。

接管一座城市,最先接管的就是兵权,张十二决定及早准备一下。

他让衢州官兵在前面带路,他则在后面跟着,刚走没几步,突然就看到前面一个写着“兵”字的类似仓库的房子,到处黑漆漆一片,有的地方还在冒烟,一看就是刚着火被扑灭的样子!

他又看了看这间房子,再联想到距离城墙的远近,大概猜出了这间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他这个时候又想到了之前在城墙外听到的一声“起火了”的声音,现在一联想,大概就是这里了吧!

在两军交战的时候,武器库怎么会突然着火了呢?

张十二眼睛一眯,觉得有些意思,于是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一个衢州官兵马上回道:“回张县伯,这里是我们的武器库,刚才张县伯在城外的时候,这里不知为何突然着了火,不过好在发现及时,被我们扑灭了!”

“你们知不知道是谁放的火?”

张十二来了兴趣,看着他们问道。

这些人都互相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是我放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嗓音。

所有人连同张十二都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长相憨厚、身材魁梧的男人站了出来。

此人正是郝正义!

张十二看着他,饶有兴趣的问道:“是你放的火?”

郝正义挠了挠头,然后说道:“是我放的。”

他往后看了一眼,本来想说是大家一起放的来,可是又一想,谁知张十二接下来要说什么呢,夸他的还好,可若是惩罚的话,岂不是把其他人连累了?

所以他只说了是自己。

张十二点了点头道:“你为什么放火啊?”

这点郝正义没有打算隐藏,正色道:“我们都特别支持张县伯的做法,可是听说张县伯只带了一千多人来攻打衢州城,着实为张县伯捏了把汗!

我们担心张县伯你带的人太少,攻城不易,所以最后才决定把武器库烧了,等守城门的官兵过来扑火的时候,我们再去把城门打开,放张县伯进城!”

说到这里,郝正义再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说道:“只是可惜,我们刚放了火准备开城门的时候,城墙上又下来好多官兵把门堵住了,所以没有机会去开!

不过张县伯自己就杀了进来,我们的做法倒是多此一举了!”

张十二听完笑出声来,没想到他在外面,城里还有人在帮他,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好,很好!你叫什么?”

“回张县伯,小的叫郝正义!”

“郝正义?”

张十二一听这名字,愣在当场。

这踏马,果然好正义啊!

于是大笑道:“好一个郝正义啊,果然够正义!你是做什么的?”

“回张县伯,小的不过就是个平头百姓而已,平日里靠种地为生,只是那守将宋大衫平日里横征暴敛,经常以各种名义收受捐税,小的实在苦不堪言!

尤其是唐仪志上台之后,宋大衫不但没有收敛,而且还变本加厉,小的实在活不下去了!所以,小的特别支持张县伯!”

张十二听了,心里暗暗叫好一声。

这个人仇视唐仪志,而且特别支持自己,可谓根正苗红呀!

这样的人,特别适合他用啊!

他正愁接管衢州城之后无人可用呢,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人来到他面前,哪里有不用的道理?

于是笑着说道:“好!郝正义,你随着我一起走吧!”

“张县伯,这…………”

郝正义听张十二说话的语气,隐约觉的张十二应该对他很满意,可是这不明说,他又有些拿不准主意,不知道张十二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十二见状,哈哈一笑道:“郝正义,我觉得你为人正直,可以一用,你难道还不愿意吗?”

“啊?……啊!多谢张县伯,多谢张县伯啊!”

郝正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一个劲的对张十二鞠躬道谢。

道谢完之后,才又对张十二说道:“张县伯,刚才一起火烧兵器库,想要开城门助张县伯进城的可不只有我一个!”

说着指了指跟他站在一起的那些百姓,然后说道:“还有他们!若不是他们帮我一起,小的自己也做不完这些!”

郝正义刚才不敢把所有人都说出来是因为不清楚张十二是要惩罚还是奖励他们,现在这么一看,张十二明显是要奖励他啊,所以才会把所有人都说了出来。

张十二见状,更是觉得这个郝正义不错,有福的时候不会忘记自己的小伙伴,这样的人就算坏,能坏的到哪去?

于是笑着说道:“好,你们都随着一起来吧!”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而且这样有种千金市马骨的意思,其他人听了,肯定更愿意为他效劳吧?

………………

张十二在官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守将府。

进了守将府,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坐在了正座上。

刚坐下,就看到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待他发现张十二正稳坐在前厅正座的时候,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你是谁?谁让你坐在这的?你是不是找死?”

张十二还没闹清进来的这个年轻人是谁呢,就被这家伙来了个“夺命三问”,有些懵逼。

“这个沙雕是谁?”

张十二指着进来的年轻人问道。

“………………”

张十二这话一出,并没有人回答。

不是大家不想回答,而是大家实在搞不清楚这个沙雕到底是种什么雕啊!

而旁边跟着张十二一起进了守将府的郝正义看着进来的年轻人,指着他对张十二说道:“如果张县伯说的沙雕就是他的话,那小的可以告诉张县伯,这沙雕就是衢州城原来的守将宋大衫的独子,宋辉基!”

“送大山?送灰机?”

张十二听到这两个奇葩的名字,差点没有被笑死!

这踏马都是谁这么有才?起这种沙雕名字难不成是想笑死自己然后继承我的花呗吗?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刁民?看你穿的跟个乞丐一样,是谁让你进来的?来人啊,还不快点把他给我拖出去打死!”

宋辉基不仅脑子有点钝,眼睛不好使,就连耳朵都有点不好用,他不仅没有看到众人看向他时和看张十二时的眼神,更没有听到郝正义对张十二的称呼,上来就颐指气使,确实有些沙雕!

他说完之后,见众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并没有一个人有动手的意思,马上就怒了!

“你们这些狗奴才,现在胆子大了,敢不听我的了是吧?告诉你们,你们不过是我爹葬的狗而已,我们家给你们吃的,你们就是狗,如果不给你们吃的,你们连狗都不如!

我爹现在在城墙上跟人打仗没回来罢了,难道你们都以为我爹这次性不了?

告诉你们,那张十二不过就是个傻子而已,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来攻衢州城,哼哼,用不了多久,我爹就会把他的人头提回来!

你们趁着我爹不在带着别人进守将府,等我爹回来,看我不让他把你们都打死!”

宋辉基还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局面,生气是难免的了。

宋辉基作为衢州守将宋大衫的独子,在衢州城里可以算是一霸。

有他老爹的庇护,宋辉基在衢州城里可以算是骄奢放纵,做着欺男霸女的勾当,而正因为他老爹是衢州城的一把手,衢州百姓虽然对他恨之入骨,可是也敢怒不敢言。

因此宋辉基在衢州城里愈发的大胆起来,什么坏事都做过,衢州百姓对宋大衫之所以能够如此不满,宋辉基在这中间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都说坑爹坑爹,宋辉基绝对是实力坑爹的典范。

宋辉基每天游荡于衢州城街头,过着非常快活的日子,这几天他也听说了张十二从金陵出发,准备北伐荆州,第一站就是他们衢州城的说法,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伙计肯定脑子有病,或者就是个傻子,不然怎么能做出这么脑残的事情来呢?

可是在他看来脑残至极的事情,城里却有许多老百姓觉得张十二的做法是正确的,并且这几天街上一直都有人在讨论,说什么“张县伯马上就要到衢州了”、“衢州以后要姓张了”和“衢州老百姓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云云。

对此,宋辉基是十分不屑的,并且觉得这些家伙异想天开而已。

可是他虽不放在眼里,耐不住每个人都这么说,所以宋辉基这几天十分暴躁,已经抓了好几个说闲话的百姓,并且放出话去,以后谁还敢说这种话,让他抓住了一定给他们颜色瞧瞧!

就因此,衢州城里讨论这种事情的人才少了一些,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私下里大家说的反而更多了,毕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越不想让大家说的事情,大家反而越想说!

宋辉基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这几天他十分烦躁,就跟来了大姨夫一样,看谁都不顺眼,他特别盼着张十二快点到,因为他问过他爹宋大衫衢州城能不能拦下张十二。

当时宋大衫听了就轻蔑的笑出声来,原来在宋大衫看来,就凭张十二跟他那些从金陵带来的兵马,根本不可能攻破衢州城!

或许活捉张十二这个不可能做到,但是不让他们进衢州城,在宋大衫看来简直轻而易举!

宋辉基听到这里就很满足了,抓不到张十二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也无所谓,只要不让他们进城就足够了!

所以这几天他也暗中记下了那些说张十二好的人,他就等着张十二在衢州城下吃了亏败阵而归,然后再好好跟那些人算算账!

(推书《横冲直撞闯大明》作者是一个书名废、简介废。土著带着疯人院,欲要重立明人脊梁的故事。作者有150万老书人品,新书还可以有看头。)



第七百二十章 闭嘴(求订阅!)

可宋辉基实在没有想到,他爹还在城墙上教训张十二呢,有些人就等不及了,直接跑来了他们守将府耀武扬威,难不成他们还真以为他爹打不赢张十二?

呵呵,可笑,实在可笑!

所以他才开始硬气的开骂,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视为敌人,并且在心里冷笑连连:好,我记住你们了,等会我爹回来,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想到等会打就能狠狠的打他们的脸,他就兴奋的不行!

而让他有这种错觉的原因,一个是他太相信他爹宋大衫了,再一个就是,这家伙每天夜夜笙歌,睡半夜里才搂着女人睡过去,刚刚才醒,自然不知道街上已经传的,衢州城已经被张十二攻破、宋大衫已经惨死的消息!

宋辉基说完,所有的人还是无动于衷,看着他的眼神跟看沙雕智障一样没有区别,只是,眼神中有多了些同情和幸灾乐祸,在他们看来,等会宋辉基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脸色一定会特别好玩!

而宋辉基见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先是冷笑道:“好,好,好!你们非常好!”

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对付他们了,然后眼神冷冽的看着张十二,心中有些许疑惑:这个家伙到底是谁?肯定不是我们衢州城的人!

宋辉基之所以会这么确定没有见过张十二,是因为他看到张十二的第一眼就有种惊艳的感觉,他自诩为衢州第一公子,认为自己的长相冠绝衢州,可是看到张十二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长得远远不如对面这人!

这种长相,若是他之前见过的话,肯定会有印象的!

于是开口冷声道:“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你现在坐在哪吗?你知道你坐在那里的后果是什么吗?”

张十二发现了,这个叫送灰机的家伙一开口就是这种夺命三连问,想了一下,才笑眯眯的回道:“我啊,自然是来接替你老爹位置的人!”

“你放屁——”

宋辉基脱口而出道,他突然又想到了旁边这些官兵在面对张十二时毕恭毕敬的模样,有些后怕的想着: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他听他爹宋大衫说过,对付张十二的事情非常棘手,而且上面也十分重视,他爹虽然觉得抵抗张十二进衢州城并不算难,但是也觉得有些头疼!

毕竟这事情办好了没有多少功劳,办不好又得罪了上面,所以这差事不好!

难不成,他爹把这想法告诉了上面,然后上面考虑到他爹这些年为了孝敬他们,上贡的不少,所以在这个时候把他爹调到其他地方去了,然后派了个新人来顶替他爹守衢州城?

他又一看张十二这么年轻,顿时觉得自己猜的很对,张十二就是别人找来顶替他爹的替罪羊而已!

想到这,不禁笑了起来:“哦?原来你是跟我爹换职的人呀!失敬失敬!只是不知道,我爹这次从衢州换职,要换到何处去呢?去了继续担任守将的官职吗?”

“这个嘛……”

张十二想了想,然后说道:“你爹换到下面去了,至于能不能当守将,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得问阎王爷了!”

“下面?阎王爷?”

宋辉基眉头一皱,顿时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对劲。

而周围其他人听了张十二的话,全都是忍俊不禁,憋着笑容,不过想想张十二的话也没有错,宋大衫刚被杀了,而且以他生前所作所为,想必是要下地狱的,可不就归阎王爷管了吗?

于是乎,所有人就以一种十分玩味的眼神看向宋辉基,心里想着这个小魔王原来在衢州城里狗仗人势,无法无天惯了,别人就算吃了亏,也有苦难言。

可是他今天倒霉了,碰到张十二算是踢到了铁板上,他是小魔王,可是碰到张十二这么个大魔王,他也就只能憋着!

宋辉基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看向张十二,眼神眯了起来,然后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张十二呵呵一笑,然后说道:“我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就是个傻子,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会来衢州,你爹等会还要提我的人头来呢!怎么,我站在你面前,你就不认识了?”

“你——”

宋辉基脸色一变,盯着张十二眼睛瞪的很大很大,然后不可思议的喊道:“你……你……你是张十二?”

张十二哈哈一笑。

“如假包换!”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呀!我爹明明说了,他说你不可能攻进衢州城里来的!”

宋辉基眼神涣散,有些崩溃的样子。

张十二看着他,漠然道:“人自信是好事,可是盲目的自信,那就不是自信,而是自大了!你爹到死都不知道这个道理,等你以后见了你爹,别忘了告诉他!”

宋辉基还是有些愣,不过听了张十二的话,他很快就回味过来!

张十二这话的意思,并没有立马杀他的打算呀!若是想要立马杀他,就不会说“以后见了你爹”这种话了!

想到自己不会被杀掉,宋辉基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喜色来,在他看来,现在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他爹嘛,死也就死了,反正他爹天天跟外面的女人厮混,自从他娘走了你很少再管过他,死了也就死了,只有自己不死才是王道!

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在生死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于是宋辉基露出了谄媚的笑容,看着张十二说道:“对于你要北伐荆州的消息,我也有所耳闻,后来听说了你北伐的原因之后,我对此表示非常的理解和同情!

张县伯此举完全是为了天下苍生谋福嘛,若是张县伯这样的正义之举都有人反对,那这天下不就乱了吗?”

宋辉基说的言真意切,如果张十二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学生的话,怕是就被他给骗过去了呢!

不过张十二可没那么傻,就算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张十二也不会因此信任他!

他爹刚被自己杀了,无论怎么说,他都不能对自己嬉皮笑脸才对!

张十二平生最看不起这种不肖子孙了,对于这样的人,他自然是不屑的。

不过他倒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所以也没急着拆穿,反而非常配合的点头微笑,一副“你说的都很对的模样”!

宋辉基见状,更来了精神,先是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脸色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悲痛欲绝道:“我非常理解张县伯的所作所为,并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家父,希望家父也能助张县伯一臂之力,让张县伯顺利经过衢州北上!

可是,哎!”

宋辉基又叹息一声,做出万分悲恸状:“可无奈家父不听呀!

家父他老人家身为大唐官员,纵使知道张县伯的做法是为了百姓着想,可是为人臣子,哪里敢不听圣上的旨意呢?因此才会酿成今天的悲剧,我那可怜的爹爹啊!”

说着宋辉基还抽噎了几声,只是眼泪掉不出来,让张十二觉得必须给个差评。

张十二瞥了他一眼,有点想送他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这货刻意演戏还演的那么不像,简直失败!

再看看他周围的人,无论是陆三还是他的那些女人们,甚至是他爷爷张国公,在毫无表演基础的情况下都能演的那么自然和谐,这才叫做演员!

再对比面前的这位送灰机,简直弱爆了啊!

张十二听了宋辉基说了不少,但基本上都是当玩笑一样听了,并不会真的相信,毕竟在他看来,宋辉基长得那模样就不是让人信服的模样。

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还一个劲的对他点头微笑,让宋辉基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

张十二的表现被宋辉基看在眼里,兴奋至极,心想这家伙也太好骗了,我不过是随便说了那么几句,没想到他就信了,简直没有一点挑战!

而除了张十二和宋辉基之外的其他人听了两个人的对话,想法大概跟宋辉基差不了多少,都以为张十二被宋辉基的几句话给蒙骗了!

最先忍不住的是郝正义。

看到张十二和宋辉基谈笑风生,郝正义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跳出来指着宋辉基说道:“张县伯,你可千万不要相信这个人的话!他就是个衣冠禽兽,根本不值得相信!比起他爹宋大衫来,宋辉基简直猪狗不如!

若是非要在宋大衫和宋辉之间选一个杀的话,我宁愿是选宋辉基!”

说这段话的时候,郝正义的表情十分激动,可以想象的到他对宋辉基有多么不满!

听到有人这么贬低自己,尤其还是一个衣着破烂不堪、一看就知道是普通百姓的家伙,宋辉基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眉毛一挑,眼神中射出异常冷冽的寒光!

若不是今天他被人给控制了的话,郝正义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但饶是他现在已经这样,心里还在盘算着,若是等他逃出去,一定要查清说话这人的底细,到时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而张十二看到郝正义那义愤填膺的模样,有些好奇起来,这个宋辉基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才能惹的郝正义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

于是好奇的问道:“郝正义,你来跟我说说,这送灰机平日里都做过些什么,至于让你那么愤怒吗?”

“至于!”

张十二话音刚落,就连郝正义本人都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就听到大厅里那些原来的衢州官兵们都一个劲的点头赞成着郝正义的话。

这下,张十二的兴趣更浓了,心想这个送灰机作为衢州城的第一公子哥,看来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现在不仅连衢州百姓对他的所作所为看不过眼,就连这些本来是他爹属下的官兵都看不下去了!

看来,这家伙之前确实够渣的!

“哦?那你们就跟我说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才会让你们这般愤怒吧!”

张十二本来还想着让郝正义自己说,现在看到所有人都面红耳赤的样子,想必每个人都有话要说,干脆就让他们全都说吧,他倒要听听这位送灰机公子是如何祸害百姓的!

“张县伯,我先来!”

郝正义还是按捺不住,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宋辉基说道:“这个宋辉基仗着自己的爹是衢州守将,而且衢州天高皇帝远,没人能管的着他们,所以在衢州城里简直无法无天!

自从宋大衫当上守将以来,衢州城里的各种捐税多不胜数,无论做什么都要交捐税,就连种地一年都要交四五次捐税!

若是交不上的话,他就会派人把老百姓抓起来打,打完若是还交不上,就把地收回去!

可怜我们那些衢州的父老乡亲,平日里以种地赖以为生,若是收成好了,还能有些余粮卖了交捐税,可是收成不好的时候,连全家吃饱都做不到,哪里有多余的钱去交捐税?

我几个本家叔叔就是因为交不起捐税,被宋辉基派人给活活打死了!把人打死之后,他还把地也收了去!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张县伯,不能饶了他啊!”

说到最后,郝正义声泪俱下,无不让闻者惊心,听者落泪。

而宋辉基听到郝正义这么说他,脸早就气紫了!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啊!张县伯,你可万不能相信这种刁民的一面之词!征收捐税,那可是圣上下旨的,谁敢不从?

他们交不上捐税,那就是违抗皇令,难道还不该打吗?再说了,不过才打了几十棍而已,那几个老头就死了,分明是他们不经打,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辉基还在据理力争,不过说的这些话让人听了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给拍死!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吗?

张十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道:“唐仪志让你干嘛你干嘛,他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这个……张县伯……我……”

“你给我闭嘴!老实听着,等会我再好好问你!”

张十二一声冷喝,宋辉基张了张嘴,不再说什么了。



第七百二十一章 家里有个大西瓜(求订阅!)

郝正义说完,那些官兵早就等不及了,一个接一个的说了起来。

“宋辉基整天无所事事,带着下人在大街上闲逛,若是让他们看到哪家小姐漂亮,那小姐可就遭了殃!

宋辉基就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但凡是他觉得漂亮的小姐,都会把人抢走,羞辱玩弄一番,有好多小姐就是因为被他羞辱之后,投河自尽的!”

“还有去年的周家小娘子!本来已经许给王家公子,还有一个月就要成亲了,结果被这宋辉基看中,抢了回去!

可怜王家公子,血气方刚,听说这事之后就冲到守将府来了!只可惜,送出去的,却是周家小姐和王家公子的尸体!

作孽啊简直!”

旁边一个官兵说完,众人皆是叹息一声。

“这还不算什么!你们忘了前年那李家小夫人?怀有身孕已然五六月,结果还是被宋辉基给糟蹋了!

可怜的李夫人,一尸两命啊!”

一个年纪要稍长一些的官兵话音刚落,众人的情绪仿佛被推到了高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破口大骂起来,矛头直指宋辉基!

听到这里,张十二也被气的浑身发抖!

看着宋辉基的眼神简直冷冽至极,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这真是个畜生啊!

不仅对黄花大闺女和有夫之妇下手,竟然连孕妇都下手,而且最后还把人都弄死了!

这种人,天理难容啊!

怪不得他还没进城,衢州城的百姓就有心帮他,上万名官兵都纷纷倒戈,主要还是因为宋辉基的所作所为简直太过分了,人神共愤啊!

都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而姓宋的一家怕是没人愿意帮助,都恨不得看到他们马上玩完,大家好墙倒众人推!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而宋辉基他们家是上梁歪,下梁比上梁还歪!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张县伯,你可千万不要听信这些刁民妖言惑众呀!”

张十二冷瞥他一眼:“你当我傻吗?”

“额…………”

宋辉基先是一愣,马上就想明白了,这么多人说他,张十二得是多傻才会相信他们说的是假的呀?

眼珠一转,很快就计上心来。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张县伯啊,小人之前太过年幼,因此行事莽撞!再加上父亲溺爱,下人引诱,才会做出那些不轨之事!

还望张县伯原谅小的这一次,小的保证,以后再不会有下次了!”

说着又连磕头几次,显得异常诚恳。

但是张十二却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这是改不了的,而张十二也是断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信了宋辉基,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能改,那又如何?

他是个成年人了,理应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若是后悔有用的话,那些杀人犯光忏悔就行了,哪里还用得着死刑?

“求张县伯信我一次啊!我保证一定会改的,我保证啊!”

宋辉基从张十二的语气里嗅出了一丝危险气息,马上连滚带爬的来到张十二身前,抱着他的大腿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

张十二说着,一脚把宋辉基踢出去老远。

其他人听闻,马上出声道:“张县伯,不可啊!”

只听张十二接下来又说道:“我信你一次,等你见到你爹,跟他一起改吧!”

“好,谢谢张县伯,我一定——”

宋辉基只顾着感谢了,但是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见到他爹?

他爹已经死了,怎么见?去哪见?

这分明还是要他死啊!

不等他再次求饶,就听到张十二马上说道:“宋辉基身为衢州城原守将宋大衫之子,却知法犯法,残害百姓,罪当处死!

来人啊,给我把宋辉基拖出去斩了!”

“是,张县伯!”

这话可谓是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眉眼带笑。

走上前来的两个身高力壮的官兵还没伸手去拉宋辉基,就见他又要爬着去找张十二求情,两人一惊,哪里能让他得逞?

二话不说,快步上前,都来不及伸手,直接伸脚把宋辉基给踩在脚下,让他动弹不得。

而宋辉基被两只重重的大脚踩在下面之后再也移动不了分毫,他忍着疼痛,准备张口再求饶几句,但是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其他官兵看到了,小跑两步,直接脱了鞋,塞在了宋辉基嘴里!

“呜……呜……”

宋辉基这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张嘴只能“呜呜”两声,而且嘴里全是臭鞋味道,差点让他吐出来。

现在宋辉基嘴不能张,脚不能动,被控制的死死的,那些官兵也不想耽搁,从地上把他架起来,就准备拉出去斩了。

而此时宋辉基俨然已经被吓尿了,双腿软的跟没了骨头一样,被人架着直接拖行走出了出去!

“等等!”

刚被拖到门口,张十二突然大手一挥,喊了出来。

所有人眉头一皱,心想张十二不会是反悔,又不想杀宋辉基了吧?

接着就听张十二说道:“宋辉基作恶多端,这么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这样吧,把他绑起来,游街示众一天,让那些曾经被他毒害过的父老乡亲们都来看看宋辉基的嘴脸!

游街结束,然后当着父老乡亲们的面,在城墙上将宋辉基斩了,送他跟他爹一起地下团圆去吧!”

听到张十二是这个意思,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不过,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官兵出声道:“张县伯,你的主意虽好,可是末将怕到时候来围观的人太多,大家对宋辉基的怨恨由来已久,到时候怕是会出乱子啊!”

张十二想了想也是,整个衢州城的百姓没有被宋辉基迫害过的是少数,就算是没有被他迫害过,怕是也有亲朋好友遭过毒手,所以让宋辉基游街,那些老百姓恨不得杀了他!

不过又一想,然后笑道:“这个好办!城里不是有官兵上万人吗?到时候所有人都出动,在街上封锁出一道隔离带来,押送宋辉基的马车只在隔离带中行走,而老百姓只能在隔离带外,不得进入!”

又想了想前世电视剧中的那些游街画面,张十二又笑道:“碰肯定是不能让人碰宋辉基的,都说了要斩他,那是咱们官兵的事情,就不用父老乡亲们动手了!

不过,围观者可以跟宋辉基互动一下嘛!”

“互动?”

所有人听到这个新鲜词汇,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张十二,一脸的懵逼。

张十二笑着耐心解释道:“就比如呀,宋辉基被押着走也很累嘛!大家可以准备些什么苹果呀,各种瓜果呀,招待招待他!毕竟人家好歹也是守将公子,被你们押一路,也很辛苦的不是?”

张十二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出奇的愤怒,若是说话的不是张十二,而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话,他们怕是早就破口大骂了!

有没有搞错啊?

我们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怎么还会给他送什么瓜果梨桃?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就算是扔了喂猪也不会给他的!

旁边的那个官兵头目对此也显然难以接受,本来想开口跟张十二说上几句,但这个时候,一直皱眉沉思的郝正义似乎是反应了过来,脸上愁云顿时消失,嘴角咧了起来!

我就说张县伯那么嫉恶如仇,怎么会便宜宋辉基?

于是笑着拦下了刚欲准备说话的官兵头目,然后笑着说道:“诸位不要着急!张县伯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

“姓郝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是啊!刚才我还以为你能够想出点火救张县伯的方法,是个好人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们不听他的!谁知他安的是什么心!”

这些官兵他们是不敢怼张十二的,不过怼一下郝正义对他们来说毫无压力,更何况他们憋着一肚子火呢,正不知道该发泄在哪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突破口,哪里还忍的住?

而郝正义却是不慌不忙,依旧面不改色的笑道:“诸位莫要着急,听我娓娓道来!再说了,大家就算信不过我郝某人,也应该信的过张县伯不是?张县伯岂能不懂大家的心思?只是大家还不懂张县伯的心思罢了!”

听到他这话,所有人都私下里小声嘀咕起来,好像在讨论郝正义所说的真假,还是那个官兵头目有些主见,他看郝正义不卑不亢,说的有条不紊,显然不是无的放矢。

因此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听郝正义把话说完,大厅里这才安静下来。

郝正义见所有人都等着他说,笑了笑,于是说道:“张县伯刚才说了,要在大街两侧作出一道隔离带来,押送宋辉基的马车只能在隔离带能行走,而父老乡亲们则只能在隔离带外,不得逾越半步!

诸位心想啊,既然大家到时候只能在隔离带外,连押送宋辉基的车子都碰不到,又何况宋辉基呢?那瓜果梨桃怎么送给他呢?”

众人听了,一下沉默了。

他们之前一直没考虑这个问题,现在被郝正义这么一问,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人都碰不到,那还送什么东西?

呸!不对!就算能送他们也不会送啊!

“送不到最好!既然送不到,那就不送了,省的便宜这个家伙!”

这人刚说完,所有人都一个劲的点头附和。

“对对对,不能送!”

“不对呀…………”

这时,官兵中一位模样非常机灵的小黑胖子似乎开了窍,然后眼睛我眯道:“大家隔着隔离带,确实不能手把手的把东西送给宋辉基,但是大家可以把东西扔给他啊!”

“扔?”

众人异口同声的念出这一个字,然后一番琢磨,突然眼神发亮,大笑道:“那不就是砸吗?”

“哈哈,我懂了!”

“我也懂了!”

“果然还是张县伯高明呀!”

张十二听了不为所动,而郝正义听了却是撇了撇嘴,心里想着,给你们解释了那么半天,结果一个夸我的都没有,伤心啊…………

众人理解了张十二的意思之后,这下兴奋了!

“我家里有桃子,不过有点软了!”

“软了那可不行!要硬的才行!”

“是啊,我家还有点红薯,那个可是很硬啊!”

“老张,你在那傻笑什么?”

“嘿嘿,我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一个十多斤的大西瓜哩!”

“………………”

众人一阵沉默,然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犹如死狗一般的宋辉基,有些同情,心想十多斤的西瓜在他的脑袋上开花,砸不死也能砸晕呀!

见到大家情绪高涨,张十二也十分欣慰,不过还是板着脸提醒道:“刚才谁说家里有板砖的?告诉你们,那可不行啊!咱们说的是用瓜果梨桃犒劳一下宋辉基,送板砖成何体统?

再说了,大街上都是父老乡亲,板砖丢准了还好,若是丢歪了,伤到父老乡亲就不好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砸到街上的花花草草,那也很不好嘛!”

开什么玩笑,板砖可是大杀器,高手都受不了,更何况宋辉基了?

“………………”

这话说完,众人频频点头,为张十二如此爱护百姓、爱护花花草草而折服,只有趴在地上嘴中还被臭鞋塞着的宋辉基一阵心寒:我的命难道连花花草草都比不过了吗?我气啊!

宋辉基被拖了出去,大厅里顿时清净不少。

看着大厅里的众人,张十二对着那个士兵头目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在城里担任什么军职?”

那官兵头目听了,明显的有些失落,缓缓道:“回张县伯,小的叫邱正道,无官无职!”

“哦?”

张十二有些纳闷的看着他,心想凭借刚才邱正道的一番所作所为,并不像是普通官兵的模样,最起码也应该是个小队长之类的吧?

难不成,是自己的看人眼光不准了吗?

摸着下巴,看着邱正道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七百二十二章 任命(求订阅!)

就在张十二纳闷的时候,之前说话的那个有些机灵的小黑胖子看不过眼,开口了:“张县伯,邱大哥原来是我们衢州城的副将,在军中威信很高,兄弟们不服宋大衫,可是没人不服邱大哥!”

“哦?既然是副将,那为何他自己说无官无职呢?”

“张县伯,这还都要从那宋大衫说起啊!”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小黑胖子还未开口,就被邱正道给打断了,接着就听邱正道缓缓说了起来。

原来,邱正道虽然是宋大衫的副将,可是对宋大衫的好多做法都十分不满,就比如额外收捐税这种事情,邱正道是一再反对。

开始的时候,宋大衫还以为是邱正道见他收了那么多捐税进自己的腰包,眼红了呢!

当时他也没把这当回事,因为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永远不叫事情!

所以他允诺,以后只要再收捐税,收上来之后给邱正道一成!

这一成看似不多,但因为宋大衫在衢州城里不定期的就征收捐税,积少成多,这一年下来,一成的捐税也比邱正道的俸禄多的多,所以在宋大衫看来,这是个没有拒绝的了的肥差!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邱正道还就真拒绝了!

这无疑是打了宋大衫的脸,惹的宋大衫十分不爽。

当然了,捐税该收还是要收的,就算邱正道反对——他反对有什么用?在宋大衫眼里,邱正道不过就是他手下的一条狗而已,自己做什么难道还要听一条狗的?若是把他惹急了,就把狗杀了!

但是因为这件事,宋大衫对自己的副将开始慢慢疏远了,若不是因为手下没有合适的人选,宋大衫早就把邱正道的副将一职给撤了!

不过就算没撤,他也不再重用邱正道,好多要紧的事情,他都刻意不找邱正道,而邱正道虽然还挂着副将的名号,但实际上已经形同虚设。

而就在前两天,宋大衫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也就是在城墙上被张十二射杀的、周员外的侄子周波波,不知道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反正直接把邱正道的副将官职给撸了下来,并且让周波波一步登天,当了副将!

所以,邱正道现在是真的无官无职!

张十二听了,心道这还真是正好,这个邱正道之前做副将,有些经验,并且城里的官兵们都认识他,他的威信也很高,若是选他为衢州城的新守将的话,可以说是事半功倍,无缝对接!

于是笑道:“邱正道,若是我让你做衢州城守将的话,你能做好吗?”

“张县伯……这……我……”

邱正道显然没有想过自己能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人直接呆愣在当场,连说话都有些支吾起来。

“现在我正是用人之际,因为我要北伐荆州,不可能在这里久待,所以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帮我守着衢州,你可以吗?”

看着张十二对自己如此信任,邱正道十分感动,想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道:“张县伯,我可以!不过我更希望能够带着衢州城的官兵追随你的脚步,一同杀往荆州!为先帝,为天下苍生,手刃唐仪志!”

邱正道看了张十二带来的官兵只有一千余人,所以才会想着带衢州官兵们帮他。

张十二笑着摆了摆手道:“不需要!”

然后看着邱正道问:“刚才我攻城的时候,你可在城墙之上?”

邱正道点头,不过脸却有些微红,因为刚才第一波人往城墙下面逃的时候他也想跟着一起逃下去来着,可无奈还没到他呢,宋大衫就把人给拦住了。

所以他是被动站在城墙上的。

但是这种事若是说出来,让别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临阵脱逃的软蛋,他当然不好意思。

不过张十二也没留意他的脸色,而是继续说道:“你既然在城墙上,就应该看到了,你们衢州官兵上万人,再加上城墙,在我面前,都根本不值一提!”

这话说完,大厅里一阵沉默。

张十二这话说的气势十足,但是对于衢州官兵来说,却有种打脸的既视感,张十二说完,按理来说,作为守城一方,应该感觉羞愧才对!

可是他们面对的是张十二,又因为他们乐于看到张十二胜利,所以对他的话倒是不反感,只是感觉有些震撼罢了!

刚才张十二从城墙下用了一个黑色圆筒状铁器引天雷炸毁城墙的做法还历历在目,想起来就不禁让人心寒!

邱正道脸色凝重的点头,说道:“原来只听说过张县伯的小李飞刀可以击溃西梁骑兵,迫使西梁跟大唐和解,当时还有许多人都对此存疑!

可是今日张县伯攻城之举若是传出去的话,怕是再没人怀疑了!”

张十二笑了笑,然后说道:“所以啊,兵不在多,贵在精!若是没有把握,我也不会带这么点官兵出城!

所以邱守将还是老实待在衢州比较好,一是大家都信任拥护你,你来接管衢州城最为合适。再就是,若是我走了,唐仪志再派人过来,有你在,我就不用担心唐仪志再次接管衢州了!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我觉得你不是欺压百姓的人,你做衢州城的父母官,我能放心!”

听到张十二如此信任自己,而且直接以“邱守将”来称呼自己,显然是认可了他,邱正道激动的坐不住了,马上起身表忠心道:“张县伯你放心吧,只要让我做衢州城的守将,定不会搜刮百姓,免除捐税,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张十二听了,非常欣慰的点了点头。

听到邱正道被张十二定为衢州城的新守将,那些官兵们都跟着欢呼雀跃,他们平时都叫邱正道大哥,就算他不做副将的时候也照常称呼他,可见他们对邱正道的拥护。

现在自己的大哥做了衢州守将,他们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

在所有人都兴奋的时候,只有郝正义一个人,感觉略微有些失望。

张十二让自己跟着他,郝正义的脑筋就开始转了,心里想着张十二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叫着自己,必定会委以重任!

他又想到宋大衫刚死,衢州城现在却一个守将,难不成,张十二会让他做衢州守将?

这种事情若是仔细想想,好像不太可能,但是这种想法一旦在脑海里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

等听到张十二让邱正道做守将的时候,郝正义才如梦初醒,并且有些自嘲的撇了撇嘴,暗暗跟自己说道:郝正义,你还真是敢想啊!一个平头百姓,连仗都不会打,真以为自己能做守将了?

就在郝正义一番自嘲的时候,张十二正好留意到了他的脸色,于是笑着说道:“郝正义,是不是有些失望啊?”

“啊——不……不失望!”

郝正义先是一懵,然后立马回道:“张县伯,小的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更有自知之明,我这种粗人,也就只能做些粗活了!

张县伯,你若是不嫌弃的话,这次你北伐荆州,小的恳请张县伯能够带着我!”

郝正义打定了主意,跟着张十二,以后肯定好处多多,若是他真的拿下荆州,杀死唐仪志,那以后他不就是个开国元老吗?

谁知,张十二还是没有答应他。

只见张十二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留着你可是还有其他用处的!”

然后就开口问道:“这衢州城里除了宋大衫这个守将之外,应该还有知府吧?为何我来了城里,从未听说过知府呢?”

一个城市,文官知府,武将守将,缺一不可,两者合二为一才是一个城市的真正父母官。

通常来说,守将只负责守城之类的事情,而什么征收捐税之类的事情都是知府管的才对,可为什么他来了衢州之后却听说宋大衫作为一个守将,竟然连征收捐税这种事情他都管!

这实在有些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听到张十二这么问,邱正道马上回道:“张县伯这就有所不知了!”

然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城里自然是有知府的,不过这知府却如同虚设,只管着拿钱罢了,其他的一概不管!”

于是,邱正道就跟张十二倒起苦水来。

等张十二听完,才算明白过来。

原来这衢州城里确实有个姓冯的知府,可是这冯知府或许是看宋大衫的背景雄厚,为了讨好宋大衫,又为了自己省事。所以干脆把所有事情都让给宋大衫来做,而他干脆做了个甩手掌柜,虽然挂着知府的名头,但是什么都不用做,而宋大衫月月还会给他钱花,冯知府可美的不行!

听到这,张十二不仅不怒,反而笑了。

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呀!

于是哈哈大笑道:“既然这个冯知府如此不作为,那要他还有何用?”

然后看了郝正义一眼道:“郝正义,若是让你接替那个姓冯的位置,你可能行?”

“这……”

郝正义万没有料到张十二会把知府的位置留给他,本来还沉浸在失落之中,现在突然来那么大的惊喜,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不过调整了一下,他就眼神坚定的看着张十二说道:“张县伯只要看得起小的,那小的一定不会辜负张县伯,为了张县伯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张十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错了,你不是为了我,而是要为了衢州城的百姓们谋求福利,为了衢州城的老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你才要更加努力才对!”

郝正义听了,连连点头。

张十二站起身来又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反正现在闲来无事,咱们就一同前往知府,去把这件事情交接好!”

“好!”

此刻的郝正义热血澎湃,马上附和道,随着张十二一同往外走去。

………………

知府距离守将府并不算太远,张十二他们没有一会儿就走到了。

知府外面的那些捕快们都懒洋洋的倚在墙上,非常懒散。

张十二看着皱了皱眉,被旁边的郝正义看到了,连忙说道:“张县伯你放心吧,等我上任之后,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再出现了!”

张十二点头,继续往里面走。

这时,那些捕快们才反应过来,马上从墙上弓起身子,然后挡在了张十二面前。

“你们是何人?为何敢闯入知府公堂?”

那名捕快扫了张十二一眼,觉得面生的紧,可是再往后一看邱正道以及身后诸人,马上愣住了。

张十二他不认识,可是邱正道他是认识的,于是皱眉问道:“邱正道,你怎么过来了?”

以这位捕快的理解,现在这个时候,邱正道应该跟着宋大衫在城墙上守城才对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难不成,宋大衫已经把前来攻城的张十二给打退了?

呵!

那就有点厉害了!

没想到那宋大衫平日里看着没多少本事,这真打起仗来,倒是不含糊,也是一把好手呢!

不过,就算宋大衫打胜了仗,这邱正道现在不过是名普通守将而已,说起来跟自己的职位相当,也不能硬闯知府公堂呀!

“你不必多问!冯知府可在公堂上啊?”

邱正道自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这个捕快,而是冷声问道,气势十足。

那捕快一听,当时就不高兴了!

什么东西!还跟我耍大牌?

于是冷声说道:“冯知府在不在,我可没必要告诉你!再说了,就算是你家宋守将来了,也得容我们去通报一声才行,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直接进我们知府?你就不怕冯知府知道此事,跟宋守将稍微言语一句,就会治你的罪吗?”

“大胆!”

这位捕快话音刚落,都没有等到邱正道开口回话,他身后的一个官兵就看不下去了!

邱正道可是衢州城现任的守将,而他面前的那个捕快跟他一比简直一文不值,敢这么跟他说话,简直就是大胆呀!

(最近有点忙,刚码完……)



第七百二十三章 没收家产(求订阅!)

“你睁开眼好好看看,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们衢州城的守将大人!”

那官兵说到这里的时候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好像他自己是守将一般,荣耀感满满!

“他?”

“邱正道?”

“守将?”

那捕快听到这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了一样,先是疑惑的连问三句,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就邱正道这样还想做守将?还真以为是他当初做副将的时候啊?

想做守将,得先问过你家主子宋守将吧?若是让他知道有人想抢他的位子,估计会不高兴吧?”

说到这里,那捕快的眼神阴沉,仿佛是在警告邱正道他们,意思是说若是我把这事告诉宋大衫,看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刚才说话的那守将听了这话有些生气,刚要再说两句,就听从里面传来了问话声。

“外面怎么回事?吵嚷什么呢?”

紧接着,就见一位身穿锦绣官袍、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缓步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邱正道问道。

从公堂里面走出来的,又身穿官袍,一身富态,来者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不是冯知府又是何人呢?

那捕快一看冯知府出来了,仿佛找到了靠山,更是底气十足,然后笑着说道:“冯知府,你可算来了!你若是再不来,怕是就要有人硬闯公堂了!”

“哦?谁敢如此大胆,还敢硬闯公堂?”

说这话的时候,冯知府就已经把邱正道和张十二等人打量了一遍,心里也有些好奇,邱正道他还是认识的,后面那群人都穿着官兵服,身份也呼之欲出。

可是有些人他就不认识了,尤其是站在最前面那个年轻俊美的少年,嘴角虽然带笑,可是笑的却让人那么不舒服呢?

这人到底是谁啊?

带着心中的疑问,他再次开口道:“邱正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陪着宋守将一起把守城门吗?怎么,难不成宋守将已经把那来犯的张十二给打回去了?”

“呵呵……”

冯知府刚说完,张十二就笑了。

冯知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想自己堂堂知府,这个年轻人竟敢笑自己,简直大胆至极!

但是当听到邱正道接下来的话后,他就知道这年轻人为何会如此大胆了!

只听邱正道接下来说道:“张县伯乃正义之师,只会胜不会败!宋大衫想要抵挡张县伯,那可是痴人说梦!你说宋大衫能赢吗?”

邱正道说完,面露不屑。

而冯知府就有些懵了。

“这……”

冯知府在考量邱正道的话,尤其是他称呼宋大衫,直接叫了他的名号,而不是叫他宋守将,这就非常能说明问题了!

难不成,宋大衫已经败了?

想到这,冯知府不禁看向面前那位一脸和煦的年轻人,又多打量了几眼,心想听说那位张县伯也是年轻有为,仪表堂堂,该不会,面前这位就是………

冯知府不禁打了个冷颤,然后声音有些颤抖的看着张十二问道:“这位……这位……难不成就是张县伯了?”

张十二咧嘴笑笑,并不答话,更让冯知府害怕不已。

旁边的邱正道却是说道:“算你识相!这位正是张县伯!

宋大衫敢抵抗张县伯,那就是在跟正义对抗,在半个时辰以前已经死于非命了!张县伯已经命我为衢州城新守将!”

“这…………”

今天的劲爆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来了,冯知府不禁有点懵了,宋大衫说死就死了?

面前温润如玉的少年,宋大衫的死在谈笑间就过去了,不可谓不惊心呀!

不过,大势已定,他也只能服从。

于是看着张十二谄媚的笑道:“恭喜张县伯!本官早就知道张县伯骁勇善战,此次前来衢州,定能旗开得胜呀!”

这位冯知府一看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刚才不知道张十二身份的时候,当着他的面问邱正道,宋大衫有没有把张十二给拿下。

现在知道了张十二的身份,马上就换成了另一种态度,说张十二多厉害厉害,宋大衫多该死该死,变脸速度之快,确实令人汗颜!

不过,他的表演在众人眼中就如同小丑一般,所有人都看着他冷笑,心想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若是知道了的话,表情肯定比现在还要精彩!

这个时候,郝正义走了出来,看着懒散围观的捕快们,有些不满道:“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就算平时不升堂,你们也该精神一些,而不是如此懒散!”

郝正义说的义正言辞,十分严肃,仿佛带着些许威严,可奈何他现在身穿粗敝之衣,一身的农户打扮,又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这话说出来,那些捕快们并不为所动,反而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你他么算老几?劳资就算是躺在这里,又关你何事?

不过因为张十二还在这里,所有人并不敢发作。

冯知府听了郝正义的话也眉头微皱,他这个知府还在呢,这个农夫打扮的男人就发号施令,还真是狐假虎威呢!

若不是张十二在,他早就骂上了!

看到所有人不服,邱正道出声道:“这位是郝正义,张县伯指派的衢州新任知府!”

“什么?”

所有人都惊了,不过最惊的还是冯知府,这郝正义成了知府,那他呢?

张十二接下来的话给了他答案。

“你担任衢州知府期间,毫无作为,并且把职权放给宋大衫,两人狼狈为奸,鱼肉百姓,所以冯敬被贬去知府之位!”

冯知府一听,直接坐在了地上。

张十二瞥了他一眼道:“你就犯的这些事,把你头砍上两次都是轻了,你难道还不满意吗?”

冯知府一听,好像真是这么个道理,心想若是张十二真追究起来,就不是贬职那么简单的了。

被罢免知府之位虽然听着不好,但是这几年他的钱也捞够了,花个几辈子都不成问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全身而退,若是张十二接管了衢州城,真让他继续做知府的话,那倒是难办了。

到时候他肯定会夹在朝廷和张十二中间,左右为难。

与其这样,倒不如现在及时脱身为好,而且被张十二贬职,朝廷怪不得自己,毕竟是张十二强制把他赶下去的!

这样一看,两边貌似都得罪了,不过又好像两边都没得罪,这可是最好的办法了!

想到这,冯知府简直喜笑颜开,不过他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对张十二鞠躬,然后装作非常无力的说道:“多谢张县伯开恩了!”

张十二仔细打量着冯知府,眼睛眯了起来。

冯知府虽然能够可以隐藏脸上的笑意,但是内心的喜悦是由内而外的,张十二打眼一看他眉宇之间的喜气,就猜出他高兴什么来了。

嘴角一咧,冷笑着想到:呵呵,简直就是做梦,想的美啊!

于是冷笑道:“既然你没有任何异议,那等会郝知府记得跟着他一起回去,让他收拾收拾,尽快搬走!”

“???”

听到这话,冯知府马上表现出了一张黑人问号脸,脸上大写着懵逼,怎么还让自己搬出去呢?

不过又转念一想,他现在住的宅子虽说里面的好多家具以及装饰都是他后做的,但是归根结底说起来也是知府别院,算是公家的东西,真收回去——那就收回去吧!

反正他还有那么多钱,把他的宅子收走,他正好可以卷钱去其他城市,这座城市现在被张十二掌控了,以后自己真生活在这里,估计心里都不会痛快!

还不如借着这次机会彻底离开呢!

他刚安慰好了自己,哪知又听到张十二开口道:“郝知府,等会你跟着他一起回去,多带些人手,把他家里的东西都清算出来,换成银子,分给衢州城的老百姓们!”

“是,张县伯!”

郝正义听了,兴奋的大声喊道,心里还在想着,跟着张十二还真是跟对了,有这么嫉恶如仇的领导,这工作不要太好做呀!

可冯知府就不那么高兴了,收了宅子不说,怎么还要收家产呢?

他愣了好久,然后才失声喊道:“张县伯,这万万不可啊!怎么能没收我的家产呀!”

“哦?为何不能?”

“因为……因为那是我自己私人的家产呀,你们怎么可以拿走?这不就跟强盗一样吗?”

说到这,冯知府有些理直气壮起来,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夺人家产,可不就是强盗吗?

而张十二听了,哈哈大笑,然后盯着他说道:“你的家产?你的家产有多少?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一个知府每个月的俸禄不会太多吧?你的家产有多少,你心里没点数?”

说实话,对于自己有多少家产,冯知府还真的没数,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呀!

张十二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又继续道:“况且你这些家产,我一分不要,全分给衢州城的父老乡亲们,这也算是强盗吗?”

冯知府听了默不作声,眼珠乱转,最后似乎是决定好了什么,然后小声看着张十二说道:“张县伯,要不如。我的家产跟你对半分如何?你也不用再分给老百姓了,自己留着多好?”

“你六我四?”

见张十二不说话,冯知府又增加了些筹码,可是张十二还不说话,这下可把冯知府给急坏了。

“要不,你八我二?张县伯,这可不少了,你不知道我的家产有多少,这八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哦?这么看来,你这些年还真贪了不少呀!”

张十二冷眼笑道。

“额……不是,这都是那宋大衫给我的,我都存起来了……张县伯,最不济你九我一——真的不能再少了啊!”

说这话的时候,冯知府感觉自己都要委屈的哭出来,还有谁比他更倒霉吗?明明是自己的东西,怎么现在还要求着别人答应“你九我一”这种事情?

“呵呵……”

张十二跟看白痴一样,然后冷声道:“我不要九——因为我要全要!你这些家产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就应该还给老百姓们!

我念在你这些年虽然贪了一些,不过没有跟宋大衫一样欺压百姓,算是比他好一些!

但是你却助纣为虐,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因此我才只没收了你的家产,没有杀你!”

其实,冯知府心里在想,你把我的家产全没收了,还不如杀了我痛快,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这话简直就是找死,所以抿着嘴,给张十二鞠了几个躬,最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待他一走,张十二又对邱正道说道:“被这家伙一提醒,我才记起来,那宋大衫比他还贪,宋大衫的家产想必也有不少!

邱守将,你就带着人去把那守将府中的家产全部查封,然后清点一下!

到时候清点完了,跟郝知府一起把两边的家产统计一下,给衢州城的百姓们发下去!”

“是,张县伯!”

郝正义和邱正道都干净利落的答应,然后带着人就走了出去…………

………………

今天,衢州城里发生的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张十二攻城,最后还攻城成功的事情了。

宋大衫被杀,宋辉基游街出行,然后一群百姓拿着各种瓜果亲切的招待了他一番,其中以土豆这种又大又硬又重的东西为多,当然也不乏有些不太讲究的人,竟然不舍得扔瓜果,直接在路边捡了几块石头就扔了过去…………

对于这种行为,张十二是强烈谴责的,但内心里却是十分支持的,好想为他点个赞,然后再告诉他,你的石头太小了…………

于是这苦了宋辉基,一圈游行还没结束,他就被砸的晕头转向,其间被砸的昏迷了两次,然后又被不知道是谁扔的大西瓜给砸醒了!

西瓜开瓢的感觉,简直是噩梦呀!

宋辉基被一番折腾,苦不堪言,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觉得还不如直接赐他一死来的痛快!

游行,简直是作孽啊!

第七百二十四章 莫漓出战(求订阅!)

除了宋辉基游行的事情,让百姓津津乐道的还有新任衢州守将和知府。

新任守将是邱正道,对于衢州百姓来说,这个名字很熟悉,因为邱正道当初做宋大衫副将的时候,表现出众,尤其是事事为百姓着想,深受百姓爱戴。

可无奈就是因为他的这种行为让他在宋大衫面前很不受用,最后还惨遭宋大衫贬职,当时好多百姓不胜唏嘘,说好人在宋大衫手下都被埋没了。

所以听到邱正道这次能当上衢州守将,老百姓们别提多高兴了,有他当守将,大家都放心了!

至于新任知府郝正义嘛,有许多人可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也有一部分知道他,虽然是个农户,但是为人一向正直,所以大家也都很高兴。

现在衢州城的父母官都换上了大家认可的人,衢州城街上到处都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不过,最让老百姓们兴奋的,还是发银子这种事了!

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都是只听说朝廷跟他们要银子,什么时候回主动发银子?

可这次却是真的!

听说是张十二让人抄了宋大衫和冯知府的家,把他们的家产分出来的时候,所有老百姓对张十二的拥护都达到了最高点!

城里的百姓嘴里都念叨着张十二,奉若神明。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张十二从金陵带来的那些剧院的先生们在城中心选好了场地,准备开演。

这次,他们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张十二北伐的原因,所以没有选择再去封闭的酒楼之类的地方,直接在一个空旷的广场上开演。

听说是张十二带来的人,老百姓们一窝蜂般涌了过来,不多会,广场上就被围的满满当当,人数超过了在金陵的任何时候!

看到来了那么多人听戏,先生们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后来才调整好了状态,同时为了让更多人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表演时说话的嗓音特别大,敬业至极!

当老百姓们认真听完一遍他们演的戏后,才算是真正了解到张十二北伐的原因,更是对唐仪志的所作所为气愤,为张十二的正义感觉崇敬!

只用了两天的功夫,整个衢州城就彻底脱离朝廷的控制了,从上而下,所有人都开始抵触大唐朝廷,抵触唐仪志,反而是支持张十二,希望他能北伐成功,杀了唐仪志,拿下大唐,成为一代明君!

张十二知道了之后感觉亚历山大,我实际上就是去报个仇而已,怎么最后还让我当皇帝呢?

当皇帝有什么好,又不能跟他一样天天在外面鬼混,傻子才想当皇帝呢!

衢州城的事情进展的比张十二想象中还要顺利,到第二天下午,所有事基本都已经解决掉了,张十二也下令下去,让大家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启程,继续北上!

这两天里,张十二倒是有些清闲,其中他还做过一件事,那就是去了之前他在衢州城去的那家钱庄,当时他拿了周员外的银子珠宝本来想去那里换成银票的,结果被那钱庄的人给忽悠了,又说什么银票不够让他等等之类的,实际上是去找人来拦他!

对于张十二这种小心眼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当然得报复一顿了!

于是张十二带着人去了,把那钱庄老板给教育一番,这才算完。

………………

这天下午,张十二百无聊赖,自己坐在房间里喝茶纳凉,这个时候,陆三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张十二见状,问道:“着急什么?”

他心里在想衢州城这边的所有事情基本已经处理妥当,应该没有什么值得着急的事情了才对。

现在天热,陆三又着急,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头上汗水一个劲的往下流,但还是马上开口道:“少爷,不好了!”

“怎么了?”

张十二听到这话,终于意识到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然陆三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刚才金陵有人来报,说吴国大军已经到了金陵城外,准备攻城!这次吴国来的都是一些精锐部队,吕守将虽然在顽力抵抗,可双方差距太大了,怕是要不了多久,金陵就要被攻破了!”

“什么!!!”

张十二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吴国大军?

这个时候,吴国大军怎么会来?而且还是直接攻打金陵?

张十二眯眼一想,大概猜到这事应该跟他在云溪杀的那些吴国骑兵以及伤了吴国王爷有关,可是又转念一想,他们怎么能这么凑巧,在这个时候突然攻打云溪呢?

这个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估计吴国跟唐仪志不知达成了什么约定,明知自己北上,金陵空虚,所以让吴队直接走水路南下,然后把自己的大本营给一窝端!

呵呵,果然是好计策!

只是没想到吧,我才刚到衢州而已,现在赶回去完全来得及!

“我现在就回去!”

张十二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少爷,我跟你一起回去!”

陆三也一块跟着说道。

张十二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就在这里,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在这里等着吧!”

“可是,少爷……”

“别可是了,你难道还想再睡一觉吗?”

“………………”

或许是又想到了之前张十二在出战之前把自己打晕的事情,陆三闭嘴不说话了。

张十二也不做停留,又跟刘代了一下事情,这才一人离开。

这次因为张十二一个人回去,索性连黄骠马都没骑,直接用轻功往回飞去…………

………………

话分两头。

就在张十二他们前脚离开金陵北上的时候,吴队坐的船已经来到了金陵外的码头上。

那些码头上的船夫们看到突然来了那么多船只,并且上面的人不像是普通人,反而像是些官兵,于是有人上前,想要问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可是话都没问出来呢,下来的官兵们就开始杀戮了,直接血洗码头。

有离得远的船夫正好躲过了这次的杀戮,然后疯一样的跑回了金陵城里。

当守城官兵听到浑身是血的船夫说起码头上的事情后,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随即马上关闭城门,进入备战状态。

当吴队全部压上的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了恐怖之处,不仅仅是因为来者是吴队,更因为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是他们的数倍有余!

好在他们有城墙和护城河的优势,对面虽然发起了几次进攻,但最后却都无功而返,不过每一次进攻,城内的官兵就会死伤一些,若是再持续几次,城墙怕是就要守不住了……

而金陵城内,大街上已经不见原来行人如织的景象。

所有百姓都躲在了家里,心里忐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

金陵,莫漓府邸。

此时,吕三皮正在前厅里,着急的看着莫漓,似乎在等她的决定。

原来,自从吴国大军过来之后,吕三皮就率队顽强抵抗,不敢松懈,可饶是这样,他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总觉得这么拖下去,用不了多久,金陵就会被攻破了。

张十二那么信任他,就算金陵城破,他也不会退后一步,就算死,他也要死在城墙上,用自己的死来报答张十二的信任!

但是他能这样,张十二的家人不行!

所以他现在过来就是劝张家人离开金陵的,他必须保证张家人的安全,才算对张十二有交代!

莫漓回屋了,应该是征求张国公和老夫人的意见,但吕三皮还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她们赶快走!

那么多女眷在这里,若是稍有差池,以后就算在阴曹地府,他也无颜见张十二呀!

不一会儿,门帘打开,出来的不是莫漓,而是张国公和老夫人。

张国公出来看了吕三皮一眼,然后问道:“吕守将,金陵城还能坚持多久?”

吕三皮皱眉沉思,然后说道:“最多两天!若是快了,怕是连一天都撑不到!”

“给易儿送信了吗?”

吕三皮点了点头道:“今天一早,就派斥候骑着快马去了衢州,想来最快中午之后就能到衢州,只是不知道张县伯他们还在不在衢州!”

张国公点了点头,心想若是张十二知道了,他回来,一切就都好办了!

虽然现在的局面相当棘手,可张国公对张十二也开始有种盲目相信,总觉得无论什么局面到了他的手上,都能很轻易的解决!

一天,应该够了吧?

吕三皮看张国公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马上急了,说道:“张国公,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若是等城破了,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张国公摇了摇头道:“不必,易儿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不需太过担心!”

“张国公,张县伯现在接没接到消息还不一定,就算接到消息,能不能在破城之前赶回来也说不准,你们不能如此冒险啊!”

这是吕三皮最担心的地方,若是张十二回来的时候,金陵城已经被破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放心吧,他回来之前,金陵城不会破!”

就在这个时候,冷漠的女声传了过来。

吕三皮抬眼一看,原来是身批铠甲的莫漓走了出来。

看到莫漓的刹那,吕三皮眼前一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铠甲,脸色有些微红。

同样是铠甲,怎么穿在身上,气势差了那么多呢?

同时又在心里想着,莫漓原来可是镇国大将军,领兵上战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次,各种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多次,可不是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能比的!

不过,吕三皮还是出声劝阻道:“莫小姐,不可呀!我吕三皮就算拼了这条命,能多守一会儿是一会儿,你若是上战场,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吕三皮知道莫漓跟张十二的关系,打死他也不敢让莫漓冒险。

“不用!不过就是些普通官兵罢了,他们还伤不到我!”

莫漓依旧冷冰冰的说着,但气势十足。

这个时候,张国公也开口道:“吕守将就不必多说了,莫家丫头可是我们武将府的后人,原来征战沙场,何时怕过?

而且就如她所说,对面这些人在她面前,确实不值一提!”

张国公已经听说莫漓成功进入宗师境了,当时除了震惊,就是欣慰,作为一个武将,他清楚的知道一个宗师级的高手有多么毁天灭地的力量,普通人在宗师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这个时候,老夫人也开口了。

“说到底,这次吴国大军来犯肯定是冲着易儿来的,若是我们在这个时候临阵退缩,让金陵百姓知道了,他们该怎么想?

所以我们应该跟金陵百姓共进退!”

其他几个女人听了也都点头。

金陵百姓非常支持张十二,对张家人也十分尊重,若是张十二不来,他们还会过平静的生活,现在因为张十二,让他们面临城墙被破的危险,若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弃他们而去,以后还如何让他们继续追随张十二?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退!

吕三皮听了,虽然无奈,但还是点头答应,然后跟莫漓一起走了出去……

…………

莫漓来到城墙上,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这些官兵自然听说过莫漓的大名,之前也有人见过她,不过当时莫漓都穿着普通衣服,也看不出什么来,现在铠甲上身,莫漓身上的气势一下就释放出来,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这,才是真正的武将啊!

因为吴队刚刚才攻完一次城,现在已经退出去几百米了,城墙上的守城官兵才得以有时间能够休息一会儿。

吴队攻城,是以弓箭手配合步兵一起,弓箭手朝天放箭,扰乱守城官兵,让他们的步兵抱着圆木来到城墙下撞门。

这么来回几次之后,金陵城的城门已经被撞的摇摇欲坠了…………

(好多朋友反映缺章,我也很无奈,被404了近二十万字,心好累。。)

第七百二十五章 抓活的!(求订阅!)

城墙上的弓箭数量不是太多,其实也坚持不了几轮,幸好吴国弓箭手的那些箭射到城墙上来,被他们直接利用了!

所以一轮结束,城墙上的弓箭手们开始收集射上来的箭矢了。

莫漓搭眼往下看去,就发现对面吴队人数众多,且队列整齐,分工明确,若是让他们这么攻下去,金陵城墙确实坚持不了多久。

她看到这队伍里有两根大圆木,由两拨身高力大、披着黑缕衣的步兵们扛着,前面还有人举着过人高的盾牌,应该也是为这些步兵们挡箭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安全来到城墙下撞门!

而城墙下护城河上吊桥的锁链已经被他们砍断,所以才能踩着吊桥靠近城门。

莫漓眼睛一眯,心想只要把这两根圆木毁了,再把吊桥毁了,就算不跟他们正面对战,怕是也能牵扯他们攻城的时间!

这么想着,莫漓就在一群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走下了城墙,来到了城门口。

吕三皮虽然不知道莫漓要做什么,但还是跟着走了下去。

城门里面,有四五十个人正倚在城门上,每次外面撞门,他们都死死顶着,此刻都已累的气喘吁吁。

“把门打开。”

莫漓淡淡说道。

可是所有人看着她,除了感觉诧异外,并没有一个人动手。

开什么玩笑?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在死死的守着城门,你却让我们打开,怎么可能?

“把门打开吧!”

吕三皮觉得莫漓让打开城门肯定有她的想法,所以指挥着其他人,让他们打开。

虽然还是很疑惑,不过既然是吕三皮下令了,这群人缓慢的从城门口移开,然后开始拔城门上的大横拴。

随着大横拴被拔开,城门就“吱呀”一声朝两侧打了开来。

然后莫漓持剑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吊桥的另一端,然后回头,淡淡道:“关城门吧!”

“这…………”

不仅其他人愣了,就连相信莫漓的吕三皮都愣了!

他好想跪下跟莫漓说一句:小姐,能不能别搞我啊!

给你开城门我就下了很大的勇气了,你现在还让我把你关在外面,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搞我啊?

若是张十二回来问他,你有没有帮莫漓啊?

然后他乐呵呵的说,嗯嗯,帮了帮了!

怎么帮的呀?

怎么把帮的——就是把她一个人关在城外帮的呀!

他有理由相信,若是张十二听到这话,怕是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所以吕三皮觉得这个要求万万是不能答应的!

“这是命令!”

还不等他说话,莫漓就朝他吼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不仅是吕三皮,连其他人都下意识的站定看着莫漓,然后说了一句“是”!

接下来,吕三皮就真的让人关闭了城门,等关了城门,吕三皮才清醒过来,这或许就是大将风采吧!

一句话下来有种“军令如山,不得不从”的感觉。

“吕守将,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在这给我守着!若是莫将军让开门,马上给开门!”

吕三皮没好气的说着,刚被莫漓当着这些人的面训了一顿,属实不太有面子,所以这个时候他称呼莫漓为莫将军,就是想告诉下面的人,我也是被上级训了而已,而不是被女人训了!

说完,他就着急忙慌的上城墙了,想要看看莫漓在外面究竟要做什么!

而刚才问话被训的那位官兵摸了摸鼻子,有点委屈,心想自己多这嘴干嘛?吕三皮刚被人训了,心情不好,肯定要找个人发泄一下,谁成想自己就撞在枪口上了,倒霉倒霉呀!

………………

城墙之外,吴营。

此时,吴队在攻城完之后都退了回去,在距离金陵城墙约一里地的地方休整。

这个时候,刘正道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指着前方对吴嬴全说道:“殿下,快看!”

吴嬴全来到金陵城外,本以为能够一举攻破城墙,然后进入金陵呢,结果都攻打多次了却迟迟没有拿下金陵,心里有些烦躁。

而且每次攻城都是一个套路,无非就是攻上去,再退回来,他看都看腻了,坐在马背上昏昏欲睡,刘正道的话让他突然一个激灵,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人也彻底醒了。

心中有些不爽,心想这刘正道一惊一乍的什么毛病,若是真的把他吓摔在马下,定饶不了他!

这才懒洋洋的往远处看去,当他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影从金陵城门里走出来的时候,马上来了精神!

离的虽然有些远,但是只看身形以及大致轮廓,他就能猜出从城里走出来的这个女人姿色上佳!

吴嬴全从吴国郢都出来都有小十天了,这十天里一直风餐露宿,跟一帮大男人在一块,别说鱼水之欢了,就连女人都没看到一个!

所以现在突然看到一个姿色上佳的女人出现,吴嬴全的荷尔蒙瞬间飙升到高点,兴奋的大叫道:“好!好!!好啊!!!”

连叫了三声好,脸色都红润起来,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刘正道一脸的黑线,他本来是想让吴嬴全看看对面突然派出了个女人,看打扮还像是个将军,指不定有诈呢,哪成想吴嬴全眼里全都是龌龊……

或许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异样目光,刘正道先是咳了一声,缓解一下尴尬,然后才笑道:“你们看啊,金陵城派了个女人出来,可见金陵城里已经无人可用了!所以本宫才会如此高兴,想必等会咱们再攻城,他们就守不住了呀!哈哈哈……”

“………………”

所有人看着吴嬴全一脸的d,都非常鄙视:就你脑子里那点事,谁还能不知道吗?

吴嬴全也全不在意,指着前方,然后说道:“刘将军,带几个人跟着本宫,咱们一起去活捉了对面的女贼!”

吴嬴全那个兴奋,恨不得马上就飞出去,但是被刘正道给拦住了。

“殿下,不可啊!”

“为何不可?”

吴嬴全有些不满的皱眉道。

“殿下,你可是千金之躯,又是咱们的最高长官,身先士卒这种事情自然不用殿下自己来,而且对方就在城墙之下,末将担心有诈,所以殿下不可亲自冒险!”

听刘正道说完,吴嬴全想了想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女人虽好,但比不上命重要啊!万一自己冲上去,城墙上再给他来个弓箭雨,那岂不是玩完了吗?

吴嬴全想到这就是一阵冷汗,有些后怕,但是前面有个姿色上佳的女人,得不到他又心里痒痒。

刘正道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对他拱手道:“殿下莫急,末将现在就派一队精英骑兵上前,定把那女贼拿下!”

“对!派人上去!”

看到吴嬴全答应,刘正道点了点头,然后从队伍里点了几个他觉得身手不错的骑兵,约摸十几个人组成一个小骑兵团,下令让他们出去。

在这小骑兵团临出发之前,吴嬴全还不忘一个劲的嘱咐着:“要抓活的!一定要抓活的!”

“………………”

………………

莫漓看到城门关了,也就放心了。

她出城有两个目的,一是彻底毁了吊桥,这样吴队就算攻过来,也靠近不了城门,自然无法进城。

当然了,他们再去周围树林里砍些树,再搭一个简易的吊桥,那也可以,不过这会浪费他们不少时间。

她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把对面攻城用的两根大圆木给毁了,这样他们就没了攻城的工具。

首先就是毁吊桥。

这吊桥是用上好的枣木做成的,上面还抹了一层蜡,可以有效的抵挡风雨侵袭,而且枣木全是实木,异常结实。

在普通人看来,这样的吊桥应当是很难摧毁的,可莫漓不是普通人。

只见她拔剑出鞘,然后快速的在吊桥上挥动两下,似乎都没怎么发力。

然后就听“咔嚓”一声,那本来完好无损的桥面上瞬间多了几道裂纹,随后这裂纹越来越大,吊桥直接在裂纹处出现了断裂面,然后彻底断开!

刚才还横在护城河上的吊桥,此时已经被彻底毁坏,桥面木板全部掉进了护城河里,而五六米宽的护城河上,此时已是空空如也!

而身后传来了马蹄靠近的声音,莫漓不慌不忙,提着剑转身,然后朝着那奔来的十多个骑兵,缓缓走了过去。

那十多个骑兵都是各自骑兵队里的小队长,无论是单打独斗的实力还是作战经验都比寻常人强不少,而且眼光毒辣,看人很准!

他们刚才接了命令,说要让他们来活捉前方的女贼,当时还是觉得十分轻松的,心想他们十多个精英中的精英,一起来抓一个女人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抓到了就算是立功了,这任务轻松点反而更好了!

这么想着,他们才驾马驰骋而来!

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就看到城墙下的女人拔出剑来,作为会点武功的男人,不得不说,对面女人拔剑的动作姿势太帅了!

明明就是那么简单的动作,但是她做起来仿佛就是那么流畅,那么自然,那么气势十足,他们长年征战,拔剑次数数不胜数,但是扪心自问,他们却做不到如此潇洒,所以看到女人的拔剑动作后,他都都有片刻的愣神。

接下来,他们就看到了那女人拔出剑来之后,仿佛没有多少力气,手腕一抖,就连续挥出了几剑!

这挥剑速度奇快无比,若不是他们也是练家子的话,他们相信肯定不会看清刚才她挥剑的动作,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只感觉眼前有片刻的模糊,她手中的剑就已经又塞回剑鞘里了!

好快的剑!

好快的手!

这个时候,他们心里已经没了刚才接到任务时的轻松和懒散,眉头紧锁,开始重视起来。

战马还在不断往前,他们跟女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很快就靠近到一百米左右了,然后前方的一切都能看的更仔细了。

“咔嚓……”

每个人都听到了细微的木头断裂声,接下来,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吊桥竟然全部断裂,直接掉进了护城河里!

这个时候,骑兵们内心中就不仅仅是诧异那么简单了,更多的则是震撼!

他们不相信吊桥会无缘无故的断裂,究其原因,肯定是女人刚才那挥动的几剑造成的!

这得有多少力道才能瞬间就把吊桥给斩断啊!

他们清楚城墙下的吊桥有多坚固,别说是一人用剑了,就算是让几十个人拿斧子砍,怕是也得用很长的时间才能把吊桥毁掉,可是这个女人却办到了,实在太恐怖了吧!

这些骑兵越来越靠近持剑的女人,然后他们的速度不自觉的就都慢了下来,所有人都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诧和不安。

可是肩负命令,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进不能退,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眼看着距离女人不过十米的距离了,十多个骑兵都拔出剑来,如临大敌!

出发之前,太子还下令让他们活捉女人,不过他们觉得,今天怕是很难完成任务了!

………………

莫漓也在往前走着,看到奔过来的十多个骑兵,面无表情。

或许在她眼中,这十多个骑兵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她根本都没放在眼中。

距离越来越近,莫漓再次拔出剑来!

那些骑兵在距离莫漓还有三四米的时候都停了下来,然后大声喊道:“大胆女贼!快快放下武器,我等还能奉殿下之命,饶你不死!”

一个身材魁梧、站在最前面的骑兵开口说道。

莫漓并不回答,也没有停下,而是持剑继续向前。

她每往前走一步,这些骑兵心里的压力就要更大一些,眼看着莫漓跟他们的距离不过几步之遥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简直是太煎熬了!

(对于官方屏蔽形成的断章,我也无可奈何……)

第七百二十六章 回归(求订阅!)

“杀!”

眼看着莫漓已经走到了眼前,所有人的神级都绷的紧紧的,刚才说话的那个魁梧的骑兵再也受不了这份煎熬了,也不顾唐仪志的命令,直接下了杀令!

因为在他看来,今天这女人怕是一个让人棘手的人物,活捉是不可能了,估计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好些!

其他那些骑兵得令,也不做他想,瞬间拔剑出鞘,然后朝着莫漓砍了过去!

“杀啊!”

响声震天!

“嗖!”

就在这个时候,令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了!

刚刚还在他们面前的女人动了,然后所有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女人瞬间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紧接着,他们就感觉一股风从身边吹过,脖子上有些冰凉的感觉,然后,这股冰凉的感觉又成了疼痛感。

他们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脖子,入手的地方感觉有种潮热的感觉,就仿佛是——血!

想到这种可能,所有人都大惊!

这是他们生命中最后的一段光景。

在震惊完之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然后就再也不能动了。

在他们的脖子上,这个时候多了一道血线,殷红的鲜血这个时候从那道血线里汩汩的流了出来,让人看了不仅发寒!

随后,他们就全都没了呼吸!

饶是如此,他们的身体都没有跌落马背,反而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直挺挺的坐在马背上,身体僵硬,从后面看去,能看到他们竖直的后背,不知道真相的人或许会以为,他们不过是停下了而已!

就比如远在一里地外的吴嬴全!

他看着自己派出去的骑兵离那女人越来越近,心里就越来越激动,就仿佛眼看着他们把那女人带回他面前,然后被他一阵嘿嘿嘿一样。

可是当他发现他们都拔出剑来的时候,直接就怒了!

“大胆!简直大胆!本宫不是让他们活捉女贼吗?谁让他们如此大胆,还敢拔剑的呀?”

他心中确实不满,刀剑无情,若是不小心在女人脸上划一道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旁边的刘正道只能安慰他:“殿下莫要着急,他们十多个可都是每个骑兵队的队长,是精英中的精英,自然会听从殿下命令的!”

“既然听命,为何还要拔剑?”

“这…………”

刘正道愣了一下,眼神盯着前方突然一怔,然后皱眉道:“除非他们觉得,非拔剑不可了!”

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到,莫漓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原地消失,当她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骑兵们身后了。

她甚至都没回头,继续往前走着,而那些骑兵也没有任何反应,面朝城墙。

刘正道这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马上拉着吴嬴全往后退:“殿下,此事有些诡异!殿下还是随我一同站在队伍中间吧!”

刘正道怕出什么意外,拉着吴嬴全来到队伍中间,前后左右都有官兵们保护,才松了口气,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女人!

………………

在所有吴队的注视下,莫漓已经看清了对方攻门的那两根圆木所放的位置,就在最右侧前方,所以她径直往右侧走去。

右侧的官兵如临大敌,全部拔出剑来。

当莫漓来到他们眼前的时候,站在中间的刘正道也忍不住了,下令道:“把她给我拿下!”

号令一出,所有人都动了,朝着莫漓就奔来!

莫漓一看所有人都朝自己的方向跑来,那两根大圆木也干脆被他们放到了地上,无人看管,心里高兴。

运用轻功,也不跟这些人正面交手,瞬间来到圆木旁,拔出剑来又是几下,本来粗大结实的圆木,被直接砍成了几段,再用来攻门怕是不行了。

做完这些,莫漓十分满意。

这个时候,刘正道终于反应过来莫漓此行的目的,他也顾不得想莫漓能够几剑斩断圆木得拥有什么样的实力,只顾着大声喊道:“所有人准备,给我杀了她!”

莫漓斩完圆木已经退了出来,而刘正道一声令下之后,所有的弓箭手都拉满弓对着她了。

“放!”

霎时间,从军队里射出成千上万支箭来。

莫漓一看,也不敢大意,直接往后退去。

而随着莫漓往后退,那些漫天飞箭也随着她往后射,这么多支箭若是刺在身上,就算她是个宗师,怕是也会被扎透了不可!

莫漓本来还想着直接冲进敌营把对方将领的首级拿掉呢,因为她知道军队在外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将领。

擒贼先擒王,若是将领被拿掉的话,再多的军队怕是都会群龙无首,马上撤兵!

可是现在漫天飞箭,根本前进不了分毫,所以她只能作罢,然后快速往城墙的方向飞去。

“给我追!这次一定要把金陵拿下!”

吴嬴全这下也怒了,本来还想着把这女人拿下享用呢,没想到这么棘手,简直是浪费他的感情!

眼看着她要退回去了,吴嬴全这还能忍?

今天非要破了金陵,然后拿张十二那些据说姿色上佳的女人们败败火!

于是,随着吴嬴全下令,刘正道也指挥着所有军队保持队形,往金陵城墙压去。

………………

而金陵城墙上,看着莫漓刚才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吕三皮,还是那些守城的官兵们,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大唐第一女将军呀!

就这一番操作,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出来!

吊桥就在他们眼下,所以莫漓挥剑斩断吊桥的时候他们看的最清楚,这得是何种实力才能把吊桥给瞬间斩断呢?

然后就见她一个人冲入吴国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把两根攻城圆木斩断之后,又再次飞了回来,那些漫天飞箭根本追不上她!

这才是大侠风范啊!

这个时候,吕三皮才清楚莫漓为何让他们关门、她要一个人出去,以她的身手,确实不需要他们啊!而且他们去了,多半是他的累赘而已!

看着莫漓回来,吕三皮刚想下令让下面开城门,突然,就觉得耳边“嗖”的一声,然后一道黑影从他身边掠了过去,直奔城墙之下!

怎么还有人冲下去了?

吕三皮赶紧往下看去,当他看到缓缓落在莫漓面前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时,不禁松了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差点瘫软在地。

这几天他的神经一直高度紧张,整个人感觉都在超负荷运作,怕是再坚持不了几天了,刚才莫漓的一系列动作虽然没有对吴队造成实质性的打击,可起码能大大延缓他们的攻城时间。

这让吕三皮稍微安心一些,可是当他看到张十二的时候,心才得以真正放下,张十二就有这种巨大的力量,只要看到他,好像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一样!

………………

落在莫漓面前的正是张十二。

他从接到消息,然后从衢州一路飞奔回来,终于在天还未黑之前赶了回来。

从北门进城之后他发现大街上安静的吓人,但好在没有看到破城的模样,安心不少,然后快步回了宅子里。

大家都在宅子里,看到张十二的时候也十分惊喜,张国公马上告诉他莫漓已经出城的事情。

张十二听了,没有任何逗留,继续朝南城墙这边飞了过来,在空中的时候就看到莫漓一人持剑站在外面,而吴国大军正在全线压上!

看来,莫漓是想要一人单挑吴国大军啊!

这个傻女人!

张十二有些生气,落下之后瞪着莫漓,一句话都不说。

莫漓被张十二瞪的有点心虚,但还是咧嘴笑道:“你回来了呀?”

张十二冷着脸道:“我要是再不回来,你是不是一个人就要杀过去了?”

莫漓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杀过去又如何?”

“杀过去——”

张十二本想训斥她一顿,可是又马上想到,莫漓可是个宗师级的高手哎,好像跟这些普通官兵打起来的话,并不见得会吃亏。

可是——那也不行!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对面那么多人,车轮战下来,估计都能累趴莫漓,最后还不是打不过!

于是板脸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也做过将军,你觉得一个人能跟数以万计的军队相抗衡吗?若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虽然张十二在训斥自己,但是莫漓听了却感觉心里暖暖的,其实张十二说的她都知道,宗师再厉害,可以以一敌十、以一敌百抵千,但是上万人甚至数十万人,光是累也能把人累死!

她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本来是打算就杀几个人,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对方将领杀掉全身而退的,但是这个时候,她也懒得解释,乐呵呵的看着张十二,不再言语。

张十二有点无奈,这傻女人不会是傻了吧?傻乐个什么劲?

眼看着吴队越来越近,张十二也不再多说,直接拦腰抱起莫漓,朝城墙上飞了上去。

莫漓自己也能飞上去,此时却任张十二抱着,感觉十分幸福。

等他们两个来到城墙上,早已看呆的众官兵们张着嘴巴,都忘了出声。

还是吕三皮最先反应过来,开口道:“张县伯,你终于回来了!”

“张县伯!”

其他官兵们也跟着叫道。

张十二把莫漓放下,摆了摆手跟大家示意,然后问道:“在这里守了多久了?”

吕三皮说道:“不到两天!”

“大家休息的可好?”

这话一出,吕三皮的老脸憋的通红,心想大家的眼圈那么红,哪里像是休息好的?

原来金陵城里的官兵本来就不是太多,张十二又带走了一千人,而吕三皮还要派人把守北门,又要派人在城墙下守着城门,所以能来城墙上防守的官兵数量不是太多。

再加上吴队每次进攻,他们这边都有伤亡,所以城墙上的官兵们已经捉襟见肘了,就这么点人,大家这两天吃住都在城墙上,晚上都不怎么敢闭眼,哪能休息好呢?

张十二不等吕三皮回答,就继续说道:“看大家的样子,想来这两天辛苦了!吕守将,你带大家都下去吧,带大家下去吃顿好的,然后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张县伯,这怎么可以?”

吕三皮当时就喊了出来,他怎么能放张十二一个人在城墙上?万一出什么差错,那可如何是好?

张十二瞥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说,守城困难还是攻城困难?”

吕三皮想都没想,然后说道:“当然是攻城要困难一些了!”

守城占据地利优势,不用走动,当然比攻城简单多了。

借着吕三皮的话,张十二往下说道:“既然你也知道攻城难,那衢州城已经被我一个人攻破了,你觉得,我连攻城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完,这守城对我困难吗?”

“这………”

张十二的话无疑像是一个炸弹在人群中炸开,所有人都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说了起来!

张十二竟然已经拿下了衢州城,并且还是凭借一个人——难不成他真的是天神下凡吗?不然怎么那么不可能的事情,他都能轻易完成?

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张十二继续说道:“好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就赶快回去休息吧!等你们睡醒一觉,我保证吴国大军已经被我破了!”

所有官兵都还在犹豫,看着吕三皮,没人出声。

而吕三皮结合张十二的话,又想到之前张十二出城的时候,在外面给他和王城恩演示的爆炸场景,这个时候也知道,张十二肯定有他的御敌之法,或许是不想让他们看到吧!

于是对张十二鞠躬,然后看着所有官兵说道:“所有人都听着,跟我一同下城墙,咱们听张县伯的话,先去找家酒楼好好吃一顿,然后兄弟们再回家好好大睡一场!”

听吕三皮这么说,然后其他官兵都跟着吕三皮从城墙上走了下去,张十二欣慰的点了点头,接下来,就到了他表演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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