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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


第一章 传国玉玺

窗外寒风凌冽,一轮残月高挂在乌黑的夜空,愈发显得妖异和苍白。不到12月份,杭州城就已早早的步入了严寒的冬季。整栋写字楼里基本所有楼层和房间都是乌漆漆的,唯独十八楼那一层有一个房间连着好几天都是倔强的亮着白灯。

一个身体单薄瘦弱的青年活动了下因为一直敲打键盘而显得苍白的双手,男子年纪大约三十出头,蓄著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不过此时却杂乱无章,戴着一副厚重的玳瑁镜框眼镜,眼镜背后的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只是此时看上去却有点疲惫不堪。他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夜空,自言自语道,“哎,看来今晚又是要熬到通宵了,苍天啊,这天天码字为生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这个年轻人叫苍弈,是杭州地产广告圈的资深文案,一个风骚入骨甚至满盈外溢却又极度害羞不敢社交的中二文艺青年。所以平时难得不加班的时候基本就是宅在家里,练练书法贴,看看书,喝喝茶,一个人也能开心的打谱,毫无任何母胎纯种野生死宅男的羞耻感。

今年已经三十有三,按照古代的说法,应该是到了三十而立立功立德立言的年岁了。但是因为一直忙于工作,从大学毕业以来到现在已经有七年了,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所以至今仍是孤苦伶仃单身一人。

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凭着这些年的努力和积蓄在杭州贷款购置了一套小面积的房子,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已经快达到人生小圆满的境界了,就差走个狗屎运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了。

苍弈喝了一口刚泡的浓茶,随手点开了自动弹出的新闻视窗:上面写着本周末北宋靖康年间被大金掠走的传国玉玺将在南宋故都杭州市省立博物馆展出,为期三天……

“哟,这传国玉玺难不成就是失传已久的和氏璧?竟然又出现了!该死的北宋,无能的宋徽宗、宋钦宗,你们俩被俘虏也就算了,竟然还让这等绝世宝物都被抢走!”

作为一个常年和文字工作打交道的资深文案,苍奕自然有着远超常人的文学功底,别说唐诗宋词这些已经熟记在心的,就连二十四史这样的史诗巨著他都能熟读。作为一个新杭州人,自然对定都这座城市的南宋及之前的北宋历史有着非常深刻的熟知和理解,所以对于北宋灭国南渡临安并丢失千古有名的传国玉玺有着深深的执念。

一边在絮絮叨叨骂着北宋那两个无能皇帝,一边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一顿疯狂输出,如果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那苍奕绝对是战斗力爆表的彪悍喷子和键盘侠,在网络中意气风发,俾睨天下,辱骂网友,唯我独尊!天不生他键盘侠,喷道万古如长夜!多年码字阅读养成的良好习惯基本可以让他章口就来,一分钟可以上百字的往外串。

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双手在屏幕上飞快的点着,看着嘴角挂着的猥琐笑容就能知道,肯定是馋着某位姑娘的身子。

……

“苍奕!”

刚到博物馆门口就听到了悦耳动听的招呼声,只见是一个清秀可人的黄衣女子,笑盈盈的站在一根柱子旁,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是他正在追求的刘芸,有着杭州独有的灵韵神秀,这次苍奕特意约她一起来看展出的传国玉玺。

今天是周末,加上失传千年的传国玉玺又是那么神秘,前来观赏的人数实在太多,排了好长队才轮到他们,五人为一组,每组只有一分钟的观看时间。

两人缓缓靠近陈列有传国玉玺的水晶柜,只见传国玉玺方圆四寸,看成色像是由蓝田白玉雕琢而成,上以龙鱼凤鸟为纽,缺了一角由黄金镶补,玺印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形式奇古、字体优美的篆书。

不知是灯光照射还是传国玉玺本身使然,玉璧上总似有神秘的龙形光纹明灭不定,在缓缓的流转着。

正当苍弈全神贯注的观看传国玉玺时,突然感觉身后有股大力袭来,同时耳边传来刘芸惊恐的尖叫声,等搞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他和刘芸都已被同一组的三个人给牢牢的控制住了,此时锋利的匕首抵在他们俩的脖子上。

“小情侣,如果不想做亡命鸳鸯的话就乖乖配合我们不要乱叫乱动,不然这匕首可就不长眼睛了!”身后传来冰冷略显生硬的声音。

完了完了!这三个人肯定早已预谋已久,他们是要劫持传国玉玺,只是苍弈和刘芸运气不好,正好和他们排到了一组,这次怕是要遭遇无妄之灾了!苍弈的头脑在经过短暂的空白之后快速认清了现状。

一个劫匪用匕首抵着苍弈的脖子,对着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威胁到:“快打开传国玉玺的水晶柜,我知道你们这边的摄像头都开着,也许还连着外面的电视直播,速度给我打开,不然我就在全市直播面前伤害折磨这个人质了!”

“等……等等,我没有钥匙,我这就联系领导,现在就联系,你……你不要冲动。”那个女性工作人员战战栗栗的掏出手机,拨通了领导的号码,略带哭腔的把现场的情况大致说了下。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领导终于颤悠悠的过来了,跑得满头大汗,不知是紧张的缘故还是吓到了,开了两次都没有把水晶柜给打开,在劫匪耐心即将失去想要自己动手的时候终于打开了。

劫匪首领偏了偏头,示意另外一个没有劫持人质的劫匪拿包把传国玉玺装好,准备撤离了。就在刘芸和苍弈被三人拖着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随后就是一大帮持枪特警把门口包围得水泄不通。

“里面的绑匪听着,你们被包围了,你们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交出人质,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政府会宽大处理……”

苍弈此时心里也是混乱一片,非常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被劫匪首领给劫持着推着走出去了。伴随着苍弈“啊”的一声惨叫,劫匪首领狠狠地的划了苍弈手臂一刀,对着特警喊道:“如果不想这个人质继续受到伤害,赶紧派一架直飞机过来,速度要快,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每迟一分钟,我就划他一刀,我说到做到!”

果不其然,五分钟刚过,苍弈的手笔又被划了一刀,两个伤口处鲜血一直长流,看上去甚是吓人。

不知道是真的是调动直升机需要时间还是什么,楞是拖到了7分钟直升机才姗姗来迟,在劫匪的胁迫下,特警部队后退清场给直升机腾出空间,随后劫匪就劫持着苍弈和刘芸上了飞机,而且过程中完全不给特警机会,一个已经上了飞机,另外一个才从里面出现,不给远处的狙击手同时击毙的出手机会。

这三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甚至把直升机上原来的驾驶员都给赶走了,上飞机后三人几乎不交流,各司其职,劫匪首领能娴熟的驾驶直升机,一人挟持刘芸,剩下一个则在首领的命令下放下手中装着传国玉玺的包裹,给苍弈受伤的手臂包扎,不然再让血液流下去,苍弈首先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不知是现在才感觉到后怕还是察觉到有可能被杀人灭口,刘芸一直在压抑着低声的抽泣着。

苍弈此时也非常后悔,为什么好端端的偏要把刘芸邀请出来看什么传国玉玺,别人女孩子本身对这个也不是非常感兴趣,也许只是觉得是吃饭看电影前的小插曲,没想到却有可能就成为短暂人生的绝唱。

苍弈在劫匪给自己包扎的时候往四周看了看,发现直升机径直往杭州西南面的天目山脉方向开去。突然发现窗外的太阳越发刺眼,甚至渐渐往血红色幻变了起来,从色泽上看有点像日落西山的红日血阳。

“不对,好像温度也越来越高了!”苍弈感知着周遭的一切,内心也越发焦躁了起来,双眼不时的瞄像四周天际。“什么!这是九星耀日!”苍弈内心突然一震,只见太阳旁边隐隐现出九颗发光体,且越来越亮,颜色也越发的血红妖异。

只见九颗红星和太阳明灭不定,忽亮忽暗,节奏犹如呼吸般。突然九颗红星射出九道光柱,射向居中的太阳,最终汇聚成一束巨大无比的光柱,对准苍弈所在的直升机万钧袭来!

“这次彻底完了!”苍弈心里刚有这个想法,突然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定格,自己的灵魂好像正往后漂浮着远离直升飞机,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直升飞机在光柱的轰击下,爆炸成一团火焰。依稀中好像看到传国玉玺也炸裂开来,然后有一道青白色的光芒,射向了自己……

这是苍弈最后的意识,然后世界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二章 穿越至炎朝?

一阵风吹过,将一片片金黄的树叶稀里哗啦的穿上天空,然后又哗啦一声的散了开来,慢慢飘落下来,当然,也有不少飘落在正躺在屋顶上的的少年身上。

少年双手合握托住后脑勺,嘴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翘着一条二郎腿,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哪怕枯黄的落叶落在额头上和嘴巴上,也不曾让它动弹分毫,就这么睁着一双明亮的双眼注视着天空。

这个少年叫曹奕,今年不过十五岁,才刚刚从总角束发志学,但形体却要比同龄人都来的高大,已经长到了一米八左右,是那种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一张脸虽然说比不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潘安,但却也生的风姿特秀,英气逼人。黑亮垂直的长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也是个白面书生摸样,此时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依然让人不敢小看。

自从十四岁大病一场后,往后的日子里,每隔一段时间,曹奕都会爬上屋顶,以四十五度的视角仰望天空,然后开始思考人生,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把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之中再回放一遍:

……

苍奕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明黄色的帐幔,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不适的动了动,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上面。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难不成我被劫匪带到了横店类似的影视城?不然房间怎么会是这种装饰。苍奕心里暗暗想着,想要挣扎着起来,却又被头部的疼痛和眩晕弄得呻吟出声音。

“啊!公子,公子醒了!公子醒了!快去喊夫人和大夫过来”

苍弈只听到一阵少女的尖叫声以及手忙脚乱打开门跑出去的动静,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依稀听得那少女说的很像是南京话,难不成劫匪把我带到了南京?但是为什么会喊我公子呢?

随即苍弈注意到了自己的手,白白嫩嫩,而且好像比之之前的也小上许多。还没等苍弈仔细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外面哗啦啦的冲进许多人。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穿着华丽宫装的秀丽妇人,身上的黄色烟罗纱用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黄色绣罗纱。风髻雾鬓斜插一字排开龙凤簪,不过此时眉头紧皱,半坐在床上,双手紧握着苍弈的手,关切的问道,“奕儿,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的?你可吓死娘亲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为娘怎么跟官人交代啊。”情深意切间,眼圈也在瞬间变得通红,双目也湿润了起来,可见情绪确实是非常激动。

苍弈张了张嘴,略带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妇人,本能的感觉对对方好像是自己的娘亲,但理智告诉自己,在没彻底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之前,千万不能露馅,否则极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随着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苍弈只好使出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能解决尴尬的招数,睡遁大法,往后一躺,假装晕倒!他太需要时间来把事情捋一捋了,貌似自己被红光击中后灵魂穿越了?

“奕儿!”只见那妇人把苍弈抱得更紧,呜咽道:“大夫,大夫,快看看奕儿怎么了?”

众人都在身边忙乎,苍弈感觉到一个貌似大夫的老人拿起他的手把起了脉,随后跟那妇女低声交谈。

依稀间苍弈只听到“头部受到撞击”、“有可能失忆”、“或者其他未知的症状”等只言片语。总之就是“弈公子现在脉象平稳,身体已经无恙,只是这脑子,有可能就……”

苍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也不去管周遭的嘈杂,脑中在捋着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首先,基本可以判断,在九星曜日的光束冲击下,直升机都已经爆炸了,在那种情况下,活命的机会几乎为零,所以前世的他肯定已经死了。

其次,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好像灵魂出窍般看到自己的身体和直升机逐渐远离然后爆炸开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穿越了!

苍弈在心里长出一口气,寻思着,穿越就穿越吧,总比彻底死了强,只是不知道刘芸如今怎么样,按照自己的判断,有极大的可能已经香消玉损了。想到这里,眼角也不禁留下了眼泪,也让室内的人一阵忙乎,还以为苍弈疼痛难忍。

……

两天后,苍弈终于病好下床了,准确的说,终于可以自如的控制好现在的这躯身体。不过在外人看来,大炎朝枢密使,鲁国公曹斌的幼子曹奕,替自己父亲挡了报应。曹斌一生戎马,灭后蜀、伐北汉,破南唐,大小战役数十场,其中死去的戾魂现在都来像曹家索命,唯小公子年纪尚幼,所以糟了恶果……

不过这种说法,目前也只是在江宁流传,远在戍边固守的曹使相是否也有耳闻就不得而知。不过随着曹奕这一年下来的表现,愈加坐实了这种玄乎的说法。

虽说曹家小公子的病好了,但是就此却像转了一个性子一样,原来的整个少年那种无拘无束和活泼欢快好像也随着这场大病被那些黑漆漆的汤药给冲得无影无踪了,整整一年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也像是真的失忆了一样,对于周遭的一切人物、事情都已记不起来,叫不应,打招呼也不理,就这么冷眼旁观的看着。

不过就在大家都以为曹奕已经病得傻乎乎的时候,曹奕却再一次开口了,有些结巴,有些生硬,甚至有些磕磕盼盼,听语音也不像是江宁口音,到似有些像大名府的腔调。但众人却都不以为异,毕竟,一个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开过口的人,再度开口说话时,有些不顺是很正常的。

后续的发展,似乎也遂了众人的猜测,曹奕也能越来越流利的说话和交流。

曹奕的生母,也就是那天抓着曹奕的手哽咽痛哭的韩国夫人高氏,最是高兴,曹奕不开口说话的那一年时间内,每隔几天就去郊外的栖霞市拜佛祈愿,现如今曹奕终于重新开口说话,高夫人除了隆重的去寺庙还愿外,还特意在自己的院子里建了佛龛,把自己居住的院子改名为文殊苑,日日供奉拜经礼佛。

其实这一年时间,只是曹奕用来熟悉这具身体及其家庭背景,所处的社会时代。还有就是用来学习江宁话。不然骤一开口,就是字正腔圆的大名府方言,也就是现代的普通话,加上对他江宁的一切都不熟悉,再说的外地方言,不被人怀疑才怪。

曹奕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才搞清楚自己所处的社会背景是大炎朝,和宋代类似,但是又有点儿不太一样,就像如今是雍熙16年,自当朝皇帝赵光义登基以来,从未换过年号,先皇赵匡胤登基称帝年号开宝,直至驾崩传位给胞弟,也不曾换过年号,光从这一点来看,就与真实历史的宋朝略有不同。

而自己的便宜老爹,正是历史中北宋的第一良将,开国名臣,位列昭勋阁二十四功臣,配享宋太祖庙庭的鲁国公曹彬。

而曹奕尚有七个哥哥,以千年后的历史来看,可谓是一门皆将才,分别为大哥曹璨,官至河阳节度使、同平章事,谥号武懿;二哥曹珝,娶秦王赵廷美之女兴平郡主,官至昭宣使;三哥曹玹,官至左藏库副使;四哥曹玮,官至彰武军节度使,谥号武穆,与父亲曹彬同为昭勋阁二十四功臣,配享宋仁宗庙庭;五哥曹玘,官至尚书虞部员外郎,追封吴王,其女儿即是后世青史留名的慈圣光献皇后;六哥曹珣,官至东上阁门使;七哥曹琮,官至西上阁门副使。

还有个姐姐曹柔,嫁给了当朝宰相赵普的孙子赵从约,按照现代的说法,那可真是大炎朝第一豪门巨阀。实打实是大炎朝最为显赫的武将世家,比之杨家将还要厉害几分,才有“今天下言诸侯王世家者,以曹为首”的美名,而曹奕自己,正好是曹彬的第八个儿子,一个在现实历史中不曾出现过的人,而自己的母亲,曹彬的正妻,韩国夫人高氏,母子两人及一众家仆,定居在现在的城市。

第三章 曹家傻子的日常

这座城市叫做江宁,也就是后来的南京,偌大的城市,找不到一点儿熟悉的现代风格,城市的里各种木石建筑,街道上行人的服饰和道路上的马车,以及城内外原生态的山水湖泊和蔚蓝的天空新鲜的空气,都告诉曹奕,自己确确实实从现代穿越到了如今的大炎朝。

不熟悉的世界,完全陌生的城市,不能理解的社会观、价值观,一下子,便让曹奕觉得人生已失去了目标,不管做什么,曹奕都有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曹奕在他十四岁的时候,陷入了人生迷茫。

是做一个混吃等死每天吃喝玩乐,去去青楼,斗殴闹事的纨绔二世组?还是利用自己来自未来所独有的大局观和超前见识创出一番皇图霸业?

在上一世,他只是一个没背景没平台的苦逼文案,有着文艺青年特有的矫情和情怀,但往往有时候又因为自身没有相应的能力和资源,而抱怨上天不公,如若我有这般那般,必将做出一番让人震惊和崇拜的惊天伟业。

还是一句话,人类普遍都是善于意淫的,尤其对于曹奕来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正是他上一辈子的真实写照。

这一辈子呢?到处旅行一下,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的壮美河山,抱着外来人的本分,以游客和度假的心态悠闲地过完这一生?

还是不要辜负老天爷给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在这一世这以超出这个时代的知识和观念,闯出一份千古留名的千秋霸业,人过留声,雁过留名,总要证明自己没有白来这世上一趟。

暂时没有想通的曹奕,就以冷眼旁观的心态,看待任何他所能看到的事物和人。每天穿梭在江宁这座城市里,看着市井小贩家长里短生活琐碎;也可以看着打铁匠打铁一整天;或者跑到栖霞寺看着芸芸众生是如何求佛祈愿,看着僧人又是如何晨钟暮鼓度过每一天;蹲在江宁城外的田野乡间看着农夫是如何耕种土地;坐在树下看着江宁码头的船夫伙计是如何的讨生活;隔着江岸听着秦淮河画舫上的莺莺燕燕和丝竹管弦……

大半年下来,江宁府有名的世家都知道,曹家八公子是一个异于常人的怪人,当然,这还是比较委婉的说法,背地里指不定就是“曹家傻幺儿”、“虎父傻儿子”、“曹哑八”之类的称呼。

尤其是当曹奕路过小儿私塾时,站在学堂外看着只有四五岁的小娃子们在那摇头晃脑的诵读之乎者也,傻笑兮兮的整整看了两个时辰,对于曹奕来说,只是觉着有趣,胖乎乎的小孩子,在那摇头晃脑一幅小夫子的大人摸样。但正因为对于当下人们觉着稀疏平常的事情,曹家公子都能看得津津有味,这不是傻子是什么?一时之间大半江宁府的名流世家都知道曹家有这么一个极品的子弟……

曹奕对于自己近一年以来的行为让自己和曹家沦为整个江宁豪门世家的笑柄浑然不知,丫鬟仆人们不敢妄加议论,生母高夫人对曹奕生病完后愈加疼爱,曹奕所做每一件事都允诺,更不会对儿子的不当行为说些什么。所以曹奕愈加坐实了“曹家傻儿子”的称号。

对于曹奕来说,困扰他在大炎朝人生方向的一个问题,就在这近一年“浑浑噩噩”的时间中想明白了,曹奕忽然醒悟,他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还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何不就把自己融入到这个世界,跟着本心行事。

得过且过无忧无虑每一天是一种活法,严于律己功成名就也是一种活法,在彻底盖棺定论前,谁都没有资格去评论到底哪种生活才是更有意义的。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当想明白一切事情之后,曹奕想要彻底融入这个世界,想要更多的了解它,以及前面的历史,当下的时局,所以才有了曹奕大病痊愈后的第一次开口。

“我……我想……要看……各种书籍”

随之而来的就是高夫人的欣喜允诺,本身曹府在江宁就只有高夫人和曹奕两个主人长期居住,但是宅子却极大,分成五进院落,光是后院,便是三进三出占地数十亩,后院里又分了好几个小院子,每个院子分成了主屋,左右厢房,以及抱厦,偏屋等大大小小数十间屋子,以及大小花园,水榭,池塘,曲桥,廊亭。

曹奕住的院子叫青云阁,除了曹奕之外,还住着另外的十数人,其中便有曹彬留下来保护儿子的贴身护卫柳白卿及其他几个护卫,再就是大丫鬟红袖以及其他一些粗使丫鬟,小厮和老妈子了。

除了主屋,左边的东厢房作为曹奕的书房,被高夫人重金购买得“经史子集”所塞满,各种儒家经传;历史文书、地理图志;诸子百家著作;诗文辞赋应有尽有。

自从有了满屋书籍后,曹奕的生活极其规律,每天什么时辰干什么事。他都列出了详细的计划,严格的按照计划进行安排。一开始的时候,不管是红袖还是柳白卿都极其震惊,连高夫人都闻讯赶来好生询问了儿子一番,以为是曹奕又开始犯病了。

但三四个月时间下来,整个曹府的人都已经适应了曹奕的生活规律:

早上是雷打不动的跑步,再是跟柳白卿学习一个时辰的武艺。沐浴更衣后再用早膳,接下来就是一整天的看书,待到和高夫人用完晚膳后,先练习一个时辰的书法,之后继续和柳白卿练武。如天气晴朗,便每隔几日与柳白卿去江宁城外练习骑射。

为了方便早上锻炼和练武,曹奕甚至将青云阁的大花园都给推平重造了,整个场地弄了个环形的步道,曹奕将之命名为健身跑道,中间为练武用的练武场,周边摆满了各类武器以及打熬力气的设施。

柳白卿私下也问过奕公子,当今圣上重文抑武,且大兴科举,加之家族又是将门世家,目前只有六公子是读书科举,其他七位公子均是习武从戎,为何还要苦练武艺,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家里已经有这么多人习武了,八公子你就算再习武也不能建立太大的功业,还不如好好学文,做个文臣,也许还有更大的机会。

曹奕虽能听懂,但也只是一笑置之,回了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多学点技艺在身,总是好的。”

总不能跟他明说,公子我上辈子就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侠客梦吧,但是最后却因为没有武术傍身结果落得被人劫持而死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吧?况且哪个书生不意气,不都有个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想法。

通过大半年对史书及历史的记载,曹奕发现了更多与穿越来之前的历史出入的地方。例如唐朝没有武则天女帝登基,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也没有任何历史记录。同样在文学方面多了些名人大家和流传的诗词,也少了一些,比如就没有张若虚这号人物及《春江花月夜》这首诗,历史上也没有鱼玄机和的诗词流传下来。

曹奕也不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多重位面?或者平行宇宙?

不过唯一可以判定的是,大炎朝与宋朝极度相似,目前除了先朝历史与皇帝年号之外等个别差异之外,尚未发现其他不同。这样想来,曹奕的心思稍微放松下来,他所熟知的历史总能在后续的发展中占得一定的先机,不至于情况突变或完全无法控制的局面。

第四章雨季里的新发明

随着季节的推进,时间也到了七月份,江宁也进入了长时间的雨季,这个时候,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满天细雨中,城市中的建筑仿佛都沾染了缕缕银丝,看着外面的园林宅邸都被漫天雨幕所笼罩,倒也颇有一股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悠闲意味。

曹奕在书房内静静的看书,不时的提起笔在书上坐着一些记号,或者将某些重要的东西另行记载下来,红袖则在一边轻手轻脚的拾掇着屋子,看到砚台里的墨快没了,就走过来磨一些墨,发现屋内灯光有些暗,便点燃油灯照明方便公子阅读,发现曹奕手边的茶杯里没水了,则提着水壶加上些热水。

红袖原本是高夫人的贴身侍女,进曹府已经五年了,后来因为高夫人宠爱曹奕就把红袖赐给了后者,今年已十七岁。长着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娇羞含情,嫩滑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轻盈,脱俗清雅。以现代的审美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曹奕有时候也觉得这辈子就算没有什么出息了,就这么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也是一种人生幸事。

……

“公子,酉时了”红袖看了看漏刻铜壶,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走过来提醒道。

“好。”曹奕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站了起来,傍晚时分下过雨的江宁室外少许湿冷,红袖立即上前伺候着给曹奕披上披风。

从青云阁穿过长长的回廊,便到了高夫人文殊苑的院门前。一个清秀绝俗的少女正撑着伞在雨中等候,穿一身嫩黄衫子,人淡如菊,雅致清丽,让整个画面有着不同寻常的诗情画意。

这时候,这个女子也看到了曹奕,蹲身福了福,轻声到:“公子,夫人已经在正堂等着了。”

这个女子名叫清照,原本和红袖是一起照顾高夫人的起居的,都是大丫鬟,只是高夫人疼爱自己的儿子,就把红袖安排了过去。

曹奕冲着她点了点头,大步向院子里走去,走进正堂,就一眼看到高夫人已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边上。

“娘亲,我来了。”曹奕躬身道。

高夫人点了点头,亲切的问着曹奕今日的学习状况,看了哪本书,做了哪些事,虽说都有下人时时来报,但是作为娘亲自然希望儿子能与她多多交流,所以每次一起用晚膳的时候,都是事无巨细的询问了解。两个大丫鬟则站在一边,不时的给两位主人布菜。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这雨季,自进入六月份以来,连日下雨,持续到如今已一个多月了,按照往年来看,只怕又是要下到八月了。

“这连日下雨,我们曹家职田佃户今年的收成只怕又是不太好了,不知道到年底,又能留下多少口粮,又将会有多少人饿死……哎!”高夫人终日礼佛,终究心善,想到了这连月下雨所造成的后果,不禁唉声叹气。

之前曹奕完全不管家里的任何事情,这一年下来,随着自己想要融入这个世界的心态转变,也开始慢慢接触家里的一些产业。至少知道现今家里有数万亩良田,几个繁华地段的宅院、数十间铺子……

曹奕想起之前在江宁城外乡间田野看到农户耕种,确实农业技术水平较低,而且发现他们种植的还是谷子,学名叫栗,也就是现代的小米,根本不太适合在常有雨季的江宁种植,按照江宁的土壤性质和气候状况,理应种植小麦和水稻才对。

自己既然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未来,受过大学高等教育,而且在当初那个资讯无比发达的年代,虽说没有具体关注怎么耕种,但即便只是偶尔的接触相关方面的信息,也足以让他在这个时代成为农业耕种方面的理论专家了。

所以吃完饭后曹奕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按照目前大炎朝的工匠水平结合未来的记忆,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秧马、龙骨翻车、踏犁的工艺图画了出来。第二日就吩咐府里的木匠火速把这些农具制作一份出来,同时让府里的管事,派人到南方杭州府购买大批小麦和水稻的种子回来。

半个月后,采购至南方的小麦和水稻种子便已从杭州府运到江宁了,接下来就是怎么说服那些佃户放弃种植现在的谷子,改种小麦、水稻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小麦和水稻尚且没有大面积推广种植,更何况是以未来的小麦水稻套种方法了。但是曹奕却非常清楚小麦水稻套种的优势,一个季节下来,便相当于收获了两茬庄稼。

当曹奕让那些佃户改种时,很多的佃户是相当排斥甚至抗拒种植,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持有怀疑和不信任的态度,更何况今年的收成本身就不太好,缴去给主家后,自己家里剩下多少余粮还尚未可知。

到最后曹奕也不得不搬出主家的身份,强制性地让那些佃户把其中一半的田地都拿来套种小麦水稻。未改种的田地,从原来的亩缴五升降至二升,改种的田地则是来年再进行收缴,如若改种田地今年收成不好,来年再自行替换种回谷子即可。若收成好,则来年同样亩缴二升即可。

花了数日时间,终于才让那些佃户各个签字画押,同意拿出一半田地来套种小麦水稻。同时主家还免费租赁给他们秧马、龙骨翻车、踏犁等农具,并教导他们如何使用,还告知他们各种各样天然肥的制造使用方法。

前后近一个月时间,曹家公子曹奕隔三差五的就往江宁城外的耕地跑,自然又一次引起了江宁城内众多世家子的议论和嘲笑:

“大半年没见到曹哑八,据说病已经痊愈了,一直在家熟读圣贤书,结果竟然读会了怎么种田,还能教那些世代耕农的佃户们种田,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君子远庖厨,但是要近耕种啊,依我看啊,也只有曹奕曹公子才真正称得上江宁真君子啊!”

……

此种正面调侃,背后诽谤,嚼口舌的话语,在江宁城的上层圈子就犹如飓风般的速度流传着,曹奕曹公子的又一件“光荣事迹”被人所熟知、讨论和嘲笑着。

这次就连曹奕的娘亲高夫人都在吃饭的时候旁敲侧击地提了出来,告诫他当下当以学业为重,做些读书人该做的事情才是正道。

不过话说回来,之所以每每曹奕作出有异于身份的出格事情,都能被别人所知晓及传播,往往就是一些无聊二世祖看到曹奕的马车出门,就远远地吊在后面,看看曹家公子今儿个又去哪里做哪些蠢事,好回来茶余饭后与人说道,掌握第一手谈资。

随着天气变得晴朗,曹奕要去指导家里的佃户们如何施肥,告知他们需要在插秧前将有机肥撒入田里,然后利用龙骨翻车放水灌地,再利用踏梨深翻田地,将肥料翻入土壤底层,同时将底层的土壤翻至稻田最上层,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利于土壤肥力全面增加。

当然有机肥的来源,无外乎收集鸡鸭、人畜粪便加上枯枝落叶等物,采用堆肥和沤肥的方式制作,所以空气中自然就有比较重的味道。

所以今日跟在后面的那些二世祖,无一不是捂着鼻子跳脚呵骂曹奕有负圣贤、有辱斯文的。柳白卿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轻声对曹奕道:“公子,您说那些人是不是有病,我们又没有逼着他们跟过来,自己不走反而骂起您来了,也没有人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走啊!”

“读书人的事情,谁知道呢?”曹奕撇了撇嘴。

柳白卿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哈哈一声笑了出来,“公子,您也算是读书人哦。”

“我只是认识字,但不算读书人,你没看到那些读书人骂我有辱斯文,不屑与我为伍吗?”曹奕认真地说着……

确实啊,公子如今的行为,一点儿都不像是读书人,也有点令人看不懂啊?柳白卿心里暗忖。

第五章 将进酒 杯莫停

在套种小麦水稻的事件告一段落后,曹奕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每天恪守着自己所制定的时间作息,今日就跟往常一样,正在自己书房内练习书法。

……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曹奕放下手中的笔,仔细端详自己刚写的《将进酒》。通篇笔墨将狂草的笔走龙蛇演绎的淋漓尽致,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流水行云。

红袖站在一边,侧目望着桌子上曹奕刚写的书字,自家公子自从大病一场后,虽常常做一些令人诧异的奇怪举动,但不可否认的是,公子终究是很有才学的。一种与有荣焉的情绪充斥全身,眉目里尽是崇拜的神情。

“公子的字写得很好看。”红袖一幅少女天真烂漫炫耀自己好东西的自豪样子,虽说身体年龄比起曹奕还大了两岁,但是算上前世今生,曹奕可就已经四十有八,不惑而知天命了。

所以曹奕对于红袖的夸奖自然一笑置之,谁叫自己上辈子卖字为生呢,除了看书写字,就是喝茶打谱,偶尔爱自己捣鼓点小菜,自饮自酌一番,其他也没什么额外的爱好了。心里想着,自己倒也挺适合这个时代的,琴棋书画诗酒茶,倒也沾了五样,唯有琴和画确实不会,其他至少都是略为精通。

突然想着来到了这一世后,也没有喝过这个时代的酒,索性今天就借着诗仙李太白的《将进酒》痛饮一番。

吩咐红袖安排膳房准备几个下酒菜,并拿些府库里珍藏的美酒,准备在偏屋里摆宴与柳白卿及众多青云阁的护卫畅快痛饮。

不过一会儿,酒菜就都备上来了,柳白卿与一众护卫都眨巴着眼一脸奇怪的神色看着曹奕。往常虽说自家公子偶有与他们一起用膳的,但是晚上倒是头一次,而且看这架势,好像还准备喝个尽兴。

“大伙都看着我干啥,除了今晚要当值的,剩下的都坐下来吧,今晚不要把我当成公子,我就是想和你们一起喝酒,你们不要看我年纪小,我可是立志要成为酒仙的人。”

屋里的护卫尽皆大笑起来,奕公子前一阵子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不过近一年以来,人变得祥和了许多,也平易近人了,但是有时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是常有的,倒是最能逗人发笑,而且他们的这位主子,最是擅长这一套,往往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出其不意的话,让大家都大笑不止。

虽说他们保护的奕公子平时没有什么大架子,但像现在这样同席一起喝酒的,他们却也委实有点放不开。毕竟都是一帮粗人,喝酒吹牛讲些荤段子也是常态,但是现在年仅十五才刚束发的公子在这儿一座,旁边还站着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总觉着有点束手手脚的,不太能尽兴。

不过曹奕可没有这思想觉悟,哪怕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拘束,也照样选择无视,端起一杯

这个时代的美酒,色略偏金黄,类似香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酒味不是很辛辣,也不太冲,轻尝了一口,眉头就不觉得皱了起来。

这个度数比想象中的度数低好多,有点像现代的清酒,一喝就知道没有经过蒸馏。难怪《水浒传》里的武松“三碗不过岗”却能连喝十八碗。

曹奕从餐盘里夹了筷卤牛肉,就着酒咀嚼了起来,招呼大伙坐下后,酒过三巡之后,气氛逐也渐活络了起来,大家也就放开了起来,说话也就没那么拘束。吹嘘自己的武艺高强,酒量好,虽说度数较低,但是喝多了之后也会醉和上头,曹奕目前就已是微醺状态。

兴许是喝了点酒,所以往常藏在心里的一些想法,一些看法就都在酒席上抛了出来。无外乎就是“你们觉得这酒好喝吗?”、“你们觉得这下酒菜又是如何?”之类的问题,众人自然皆是说好的。

“也就是奕公子人好心善,不然我们哪能喝到如此好的美酒,吃到如此好的佳肴啊”此类算不上溜须拍马但也略有奉承的话语也是此起彼伏。

曹奕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吧唧了下嘴。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略带点神秘的音调说:“其实这酒和菜肴在我看来,只能说凑合,还远没有达到我对美酒佳肴的要求”

众人听到了自家公子的话也就当是喝酒后的胡话,要知道今日喝得酒,那可都是府库里藏着的,当今圣上赐给曹公的,已经是一等一的好酒了,要不是今天沾了曹奕公子的光才有幸喝到。

不然在座的绝大多数人,只怕此生都没有机会品尝到。至于菜肴吗,他们自问之前也没吃过比这更精致,更美味的了,还要美味的佳肴,他们也无法想象出来那味道到底是啥样的。

众人的表情曹奕自然都看得到,心里只能暗自鄙视一句“无知的古代人”。就以菜肴来说,这个时代的菜肴烹饪,还只是停留在蒸、煮、烤、煎、熬阶段,就是没有炒,没有辣椒,没有味精,所以对于已经习惯未来各种调料、佐料、鸡精、味精的曹奕来说,味道确实不咋地。

而现在的酒,按照今日喝的御赐宫廷美酒,结合上一世的历史,当下大炎朝的白酒看来全部都只是发酵酒而不是蒸馏酒,所以在口感上、香味、色泽、酒精浓度上都差了。

所以曹奕当场就表示,待到中秋,他必将送大家几壶从来没喝过的,上好的美酒……

当晚一直喝到三更时刻方才作罢,曹奕自穿越过来后第一次饮酒便醉得不省人事,最后还是靠红袖和柳白卿两人扶到主屋歇息。当然,少不得红袖堵着门子把护卫们痛骂了一顿,什么公子金枝玉叶,娇贵之躯,加上尚且年幼,岂能如你们粗人一般酗酒无度……把一众大老爷们骂得不敢反驳,臊得无地自容。

……

第二天早上,曹奕自宿醉的症状中醒来,头还是有点晕晕的,红袖自然早已备好醒酒汤,待到曹奕洗漱完毕喝完醒酒汤,还是例行的跑步和然后跟随柳白卿练武。

红袖便让底下的粗使丫鬟烧好热水,等公子锻炼好回来后服侍沐浴更衣,期间也问起昨日醉酒后有无说些胡话及一些糗事。

“糗事?公子总是说一些奴婢不懂的话”红袖鼓着一张脸,有点生气似的说着,“昨晚公子甚至和那帮护卫称兄道弟起来,还尽说些胡话,说要送几壶更好的美酒给他们,奴婢当时就寻思着,这已经是府库里所能找到最好的酒了,还是圣上赐给使相的,公子你说更好的美酒从哪里找啊?”

红袖虽是略带气愤的语调,但是还是本着为曹奕着想的心态,此时也心里也不禁微微着急了起来,自家少爷昨晚在那么一众护卫的面前说起,送予他们更好的美酒,虽说他们不见得真会问公子讨要,但总是封不住芸芸众口,万一真有几个不开眼且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下人说了出去,自己公子可又要丢了颜面,被其他几个世家年轻人所嘲笑了。

曹奕感觉到红袖的着急,转过身来,双手用力拉了拉红袖的脸颊,让她整张脸鼓得圆圆的,甚是可爱,笑着说道:“红袖不用担心,本公子自有妙计,区区美酒,便是自己造也能造得出来!”

曹奕沐浴更衣后,在自己院子里的正堂用了早膳,然后就回到了书房端着一本文言小说看来起来,其实来到了这个世界后,有时候生活确实是稍显无聊,毕竟上辈子习惯了天天熬夜加班为生活打拼。现在一下子成为了一个无所事事,不为生计奔波的顶级二世祖,因为无聊而做出一些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情,那么其实也就可以理解了。

当然总得来说,曹奕还是比较享受现在的生活的,每天带着丫鬟护卫小厮走走逛逛,看看古代的人情风物,原生态山水景观,看看古代的仕女才子,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多的还是看见某件事情就会对比一番,如果用现在的法子改良一番,升级一番,能让利润提高多少倍,赚到多少钱。

也许是上辈子并不算富有,按照社会阶层来看还只是底层的屌丝,于是到了古代,有领先的技术,有大的平台,有启动的资本,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当然有些事情也只是想想,随后又沉淀回脑海深处。而有些事情,则是眼前必须要做的,比如造出当下没有的美酒和改良下烹饪水平,因为这终究还是为了满足曹奕自己的口舌之欲。

待到下午,曹奕又在上好的澄心堂纸上涂涂画画了起来,不过于红袖看来,自家公子又开始鬼画符了,事实上确实如此,曹奕书法不敢说当世宗师,但也担得起书法大家的称号,大篆、小篆、隶书、楷书、行书、草书通通都精,其他什么欧(阳询)体、虞(世南)体、褚(遂良)体、颜(真卿)体、柳(公权)体……,甚至现在还没有面世的南宋瘦金体都能信手拈来。不过说起绘画水平,那就真如小儿涂鸦,确实有点糟践了这澄心堂纸,要知道这可是被称为中国造纸史上最好的纸,以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为南唐文房三宝之一。

其实曹奕画的是蒸馏器,用来制作蒸馏酒,蒸馏酒的制作工艺说起来非常简单,无非就是利用酒精的沸点(785c)和水的沸点(100c)不同,将原来的酒加热至两者沸点之间,就可从中蒸出和收集到酒精成分和香味物质。如果再用特殊的容器收集挥发的酒溶液冷却后,便是液体酒精。但是在加热过程中,原材料的水分和其他物质也会掺杂在酒精中,因而形成质量不同的酒液。所以大多数的名酒都采取多次蒸馏法等工艺来获取纯度高、杂质含量少的酒液。

在当今的大炎朝,不管是皇亲国戚、官宦之家还是知名的酒楼,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名酒和酿酒师,一般都是从各地名酒之乡,调集酒匠精心酿制而成。就以京城开封府来说,有名的酒楼总共有七十二处,被称为正店,其他酒店更是不可胜数。由于竞争激烈,酒的质量往往是立足之本,所以每家店总有自己招牌的知名好酒。

曹府作为大炎朝的顶级世家,自然也少不得有自己的酿酒师,但是现如今曹家只剩下高夫人和尚且年幼的曹奕在家,对于酒的需求自然非常低,酿酒师几乎可以说是整天无所事事。

所以当曹家这位酿酒师听闻自家公子有召时胆战心惊,深怕因为这个事情而被辞退。毕竟在曹府的待遇非常不错,之前还想着就在曹府度过余生的。

“公子,府中酒匠朱老来了”红袖在曹奕的身后轻声提醒道。

“老奴朱望,拜见公子!”朱望正欲肃拜,被曹奕阻止了下来,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看着一个年老的长辈对自己行拜礼,确实还有点不太适应。

“朱老哪里人?进府多长时间了,可尚还有家人亲戚在家?”

“回公子,老奴是东河路汾州府杏花村人氏,进府内已经十三年有余,进府前便剩老奴一人了,得亏夫人看老奴可怜,才招我入府,赏口饭吃。”

汾州府杏花村?难不成就是“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那处?汾酒自古有名看来确实不虚。曹奕内心寻思着,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是听了朱老在沉吟,似在斟酌什么。

“公……公子,老奴自知这几年于府中并无太大作用……夫人和公子又不喜饮酒,老奴虽是曹府酒匠,实际却并没有多少酿酒的机会,老奴自知惭愧……老奴……老奴愿意减少一半月钱,只求公子把老奴留下。”朱望说完又想下跪向曹奕求情。

吓得曹奕赶紧起身去扶,急切的说道:“朱老哪里话,谁说我不喜饮酒,我今年才束发,之前就是想饮,娘亲也绝对不会容许我碰啊,我此次找朱老过来,是有事像朱老讨教。”

安排朱老坐下后,曹奕对着朱老说:“我近几日于一古籍上看到一种新奇制酒方法,本公子猜测若制作出来必是绝世名酒,所以想让朱老帮我酿制出来,且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希望朱老切记保密勿与他人言说!如若此事成功,莫说月钱减半,本公子还会每月多加一贯钱予朱老。”

第六章 太白醉青莲

“公子,如果是其他事情,老奴我也许还是有点担心能不能帮公子做事,但是说到酿酒,那可是我浸淫了一辈子的本命手艺,绝对没问题!只要公子告诉老奴酿制方法,绝对把这事儿办的服服帖帖,妥妥当当!”朱老把自己胸膛拍的砰砰响,向曹奕保证。

“好的,朱老,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现在特制的酿酒工具还没弄好,这几日你先按照你们汾州府的酿酒方法,能酿制汾清出来?”曹奕期待的眼神看着朱老,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心里不禁乐开了怀。想着娘亲当时的善心之举今日得到了回报,要知道汾酒是中国传统名酒,有着4000多年的历史,工艺精湛,源远流长,素以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特色而著称。在南北朝时期,就作为宫廷御酒受到北齐武成帝的极力推崇,被载入二十四史,这也让汾酒一举成名,被誉为最早国酒,国之瑰宝。

曹奕随之让红袖与府库管事知会一声,今后优先满足朱老的一切要求。毕竟以后曹府的财富收入也许就靠这看似不起眼的白酒了。朱老也意气风发的回去了,总算也有他发挥余热的时候,走起路来似乎也不怎么佝偻了,颇有一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气概。

至于那蒸馏器的制作,自然让柳白卿安排靠得住的人,分批次去江宁城各大铁匠铺去打造,打造完后再拿回家自己组装,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多么高科技的工具,如若被有心人发现仿制过去,那就平白无故泄露了商机,作为山寨横行,高仿遍地的现代人,曹奕可不会犯这方面的错误。

如此了又过了半个月,朱老来禀报那汾清已酿制完毕,看公子什么时候得空按照那制酒妙法做出绝世名酒来。

对此曹奕自然是非常感兴趣且动力十足。那蒸馏器早一周前就已安装在曹府的酿酒坊里,现如今只是把那汾清提纯一番,对于曹奕来说真是稀疏平常,毫无技术含量,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有点高深。

“朱老,你先将四坛汾清倒入甑中,再进行烧制,切忌不能将水烧沸,控制好火候,记得烧制出来的酒分为三段储存,酒头、酒尾去掉,独留中间的酒身。中间主要是看酒花,这个朱老我详细跟你说。”

白酒酿造过程复杂,尤其是其中的蒸馏工艺,但可以用“掐头去尾,看花摘酒”概括,

别小看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它可是像武林秘籍般,不仅影响了酒的口感,更重要的是影响了酒的品质。

白酒酿造的蒸馏阶段,大多采用甑桶蒸馏,即通过酒醅蒸馏,逐渐冷热交换,汽液交换,从而使酒汽得到浓缩,馏出液的酒度由高到低。

最早流出来的酒被称之为“酒头”,度数非常高,达到70-80度,但这些酒口感暴辣,伤身体的醛类物质非常多,在未来的现代,酿酒师一般会舍去。中间段流出的酒称为酒身,度数在50-60度左右,酒精分子与水融合程度最好,而且这个阶段有害物质最低,是整锅酒中质量最优质的部分。

最末留出的酒被称为酒尾,度数在40-50度以下,口感不是很理想,酒体浑浊、口感酸涩刺鼻,邪杂味大,常被酒厂作为下脚料倒掉。

所以摘酒时要掐头去尾。掐去酒头,分别贮存,可作勾兑酒用。酒尾经选择适宜的馏份,也可作勾兑酒用。

但落实到具体该怎么判断酒头酒身酒尾就主要靠经验了,即所谓的看花摘酒,让馏出的酒流入一个小的容器内,激起的泡沫称为酒花。开始馏出的酒泡沫较多、较大、持久,称为“大清花”,也就是酒头,酒度略低时,泡沫较小,逐渐细碎,但仍较持久,称为“二清花”,再往后称为“小清花”,均是酒身;“小清花”以后的一瞬间就没有酒花,称为“过花”。此后所摘的的酒均为酒尾。

朱老作为一辈子都跟酒打交道的专家级的人物,由理论高手曹奕与之详细叙述原理,自然就能融会贯通。一个负责指导,一个负责实际操作,两者配合相得益彰。

经过了大半日的实验,严格按照掐头去尾独取酒身的法子,差不多每四坛汾清只能馏出半坛精华酒液,再按照不同的比例进行勾兑,现如今总共得出两种酒液,一种度数较低,大概为三十多度,一种度数较高,为五十多度。

“公子,这是酿制好了嘛?”朱望看着两种酒液,红通通的酒糟鼻贪婪的猛吸了一口飘散在空中的酒香,这是一种之前从未闻到过的香味,虽然有些辛辣冲鼻,但是却非常好闻,一下子就能判断出这绝对是好酒。

“没有,远着呢,现在只是新蒸馏出来的酒,口感还不是很好,辛辣、冲口、酸涩、香暴,还有糟糠和新酒的臭味。还需要装在坛子里密封,让它变成老熟成酿后,酒的燥辣刺激感才会减小。那时候的酒才算真正的好酒,酒体柔和,香气协调,口味醇厚,余味悠长。”

至于为什么会密封贮存后口感更好,作为现代穿越过来的曹奕自然是知晓的,无非就是白酒在贮存过程中发生了复杂的物理化学变化,改变了白酒中微量成分的组成和比例,从而提高了白酒的口感质量,保证了酒体的稳定性。但是让曹奕跟他们解释一番,你还得跟他们解释何为物理化学变化,何为微量成份,那就纯粹就是自讨苦吃。

朱老和柳白卿闻着空气中的酒香,再听闻自家公子的描述,不由都吞咽了一口口水,恨不得马上就能喝到这种美酒。

只有红袖小手把鼻子捂得紧紧的,晕乎乎的说:“公子,这酒烧一下为什么就这么烈呢?”

“哈哈,红袖经你这么一说,这个过程啊,确实就叫烧酒,烧一下味道就很烈,所以又叫烧刀子,就像一把刀子插进喉咙一样,整个胸口都火辣辣的!”曹奕笑着摸了摸红袖的脑袋说道。

“公子,这烧刀子的名字可不好听,要不公子再给他们想个好听点的名!”红袖笑嘻嘻的回应着,然后又弱弱的接了句:“公子,奴婢实在闻不得这个味,现在头都有点晕晕的……奴婢想先出去了……”

“好了,朱老,你就按照今天的步骤进行蒸馏,切记酒头酒尾不要,都销毁掉,然后馏出来的酒身按照两个勾兑比例分坛密封存储,嗯,我想想,小清花度数较低的就叫‘太白醉’,二清花度数较高的就叫‘青莲’,就这么定了!”

曹奕大手一挥,就这样把未来在大炎朝风靡全国,极受士大夫、才子佳人和皇亲国戚喜爱的绝世名酒的名字给定了下来!

然后领着红袖就回自己的院子了,临走前告诉朱老接下来就全身心投入到酿制汾清,然后蒸馏烧制太白醉和青莲两种酒的工作之中,蒸馏出来的酒全部封坛储藏,第一批酒大概半个月就可以喝了,太白醉和青莲各拿出十三坛另有用处,其他全部都封藏起来,以备后用,当然,所有酒都一样,储藏越久,就越是美味。

……

自那日蒸馏烧制后,曹奕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作息,又做了一次甩手掌柜,只是今日吃完早膳后,突然和红袖和柳白卿说要去外面走走,红袖和柳白卿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去准备去了。

街道上行人来往,车水马龙,曹奕就这么无所事事的转着,夫子庙,秦淮河、酒楼、热闹的街道、灯红酒绿的画舫、迎风飘扬的酒旗。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闲逛后,曹奕突然转头跟柳白卿说:“白卿,带我去江宁最好的酒楼。”

“嗯?”柳白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点头应是。

江宁作为前南唐国都,世家林立,加上本朝诸多达官显贵迁居此处,江宁城官宦诸多,但有些却隐贵多年,声名不显。但要说起江宁首富,却人尽兼知,非沈腾沈公莫属。沈家为江宁有名的织造世家,布帛精美,多年朝贡,后为大炎朝皇商,在江宁产业众多,除了垄断江宁大半布行外,夫子庙旁的酒楼、秦淮河中的画舫、江宁城外的良田,不胜凡举。

这江宁城第一酒楼,自是沈家经营的庆丰楼,虽说是一座酒楼,但是由东、南、西、北、中五座楼宇组成,每座楼皆高三层,整体建筑高低起伏,檐角交错,富丽堂皇,五座楼均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其中东楼为临街酒楼,屋顶由四个九脊殿(歇山式)、三十个翼角、十二条屋脊组成了整体屋面,建筑造型错综变化。进入东楼后,可穿过庭院空间进入中心楼。再由中心楼连通南楼、西楼和北楼,每座楼外均有彩楼欢门绣旗装点,其中西楼还可以倚栏俯瞰秦淮河碧波荡漾,水光潋滟,实在是可称得上名目胜境,掩映如画。

曹奕带着红袖和柳白卿进入庆丰楼,被小厮一路引进西楼三楼处靠窗处,点了一桌招牌菜肴和两壶庆丰楼的镇店名酒——碧光,招呼红袖和柳白卿一起坐下。

菜肴陆续上桌,红袖给曹奕和柳白卿各自斟满酒,曹奕端起酒杯,放在自己鼻子前用力嗅了嗅,喝进嘴里仔细品了品,比之上次府库拿出来喝的皇帝御赐美酒还稍许不如,这菜肴以一个现代穿越者的口味来看,也是稍显不尽人意。

这年头其实商机处处,吃菜没味精,味精的制法他多少知道一些,但知道归知道,真要制作起来,估计还要花费很长时间,除非让人在海边专门收集海带晒干,再刮取上面的细微晶体,这就是出天然原生态的味精了,也不知这个时代是叫海带还是昆布。再让铁匠按照后世的铁锅打造几个出来,弄几个新菜式,用溜、焖、烧、氽、蒸、炸、酥、烩、扒、炖、爆、炒、砂锅、拔丝等现代的烹饪理念。总比现在的庆丰楼还要赚钱,只不过辣椒要到明朝时期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那会儿才传过来,现如今只怕只能用生姜等物品替代了。话说回来,曹奕现今到真挺怀念川菜的麻辣滋味。

刚才上菜时也咨询过小厮,这碧光五百钱一壶,菜肴倒是便宜,一桌合在一贯三百钱,也就是一银子三百个铜钱,如若按照曹奕的理念和想法好好运营一番,只怕利润起码能提高一到两倍。今日曹奕之所以外出在江宁城里闲逛,就是想为自己的太白醉和青莲做好筹备工作,看看哪里能开间酒楼,方便这两种酒的买卖。

在大炎朝,酒类实行的可是榷沽制,也就是酒榷。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官府酒类专类。跟官府要得造酒和卖酒的执照,这样就可以大批量出售和批发给其他酒楼。

曹奕实在是无聊得久了才会老是想着吃喝玩乐的事情,当然解决自己吃喝玩乐的同时,还能赚钱那就更不错了。毕竟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再说按照自己便宜老爹那不贪财不爱财的性格,家中其实也无甚财富,若不赚点钱以备不时之需,还真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正想着这些事情,此时看到三楼楼梯处上来一名男子,年纪估摸着十六七岁,倒也生的不错,就是一双眼睛有点贼眉鼠目的感觉,破坏了整体形象。拿着一柄折扇,风流才子的模样,不过如今已临近中秋,天气已渐渐转凉,这副打扮在曹奕看来,其实挺傻的,有点附庸风雅扭捏作态的感觉。

那男子上来看到曹奕这一桌,远远地一拱手:“曹兄,听下人说今日曹兄大驾光临,不胜荣幸!”随后带着两个小厮走了过来。

估计是以前这具身体的主人认识的人,这时候曹奕却认不出来,疑惑中目光往红袖一扫,红袖低声说了句:“公子,这人是江宁沈家的三公子沈彦,也就是这家酒楼的少东家。”言语之中,微微有些异样的情绪。

那男子笑着逐渐走进,曹奕虽然还不是很熟悉他与之前的自己什么关系,但应付这种事情还是非常驾轻就熟,也不会把什么表情摆到脸上,这时候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哦,沈公子,你好。”

他笑容平和,对面的沈彦倒是微微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听说曹兄之前大病一场,生命垂危,后来吉人自有天相,病愈后又失忆了一段时间,还做过几件有趣的事情,小弟原本是要去探望的,后来实在抽不得空,怎么……曹兄真有失忆之事?曹兄莫非真的记不得小弟了?”

曹奕面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带着诚恳的歉意,露出赔罪的笑容:“以前有关沈兄的事情,确实记不太清了,望沈兄见谅……”虽说曹奕记不清这个沈彦的事,但光从红袖的神态表情和沈彦的言语就能判断出来,这个沈彦之前只怕和自己不对付。

随后沈彦就似炫耀一样为曹奕介绍庆丰楼的种种不凡之处,甚至告知曹奕庆丰楼日进千两白银云云,虽都是些旁枝末节的叙述,但实际听起来,却是在旁敲侧击地烘托着一个主题:“那就是老子我家有钱,你羡慕吗!”

曹奕偶尔礼貌性的回复,甚至让沈彦听不出半点敷衍的感觉。

“对了,中秋赏灯,金陵诗会,听说曹兄近来饱读诗书,今日一见风采气度果然让人拜服,到时参加诗会定能文思才涌,佳作频出,绝对能得到贺家狂公的赞赏和玄机大家的青睐,小弟我在这先行祝贺曹兄。”

此时已是八月初,中秋将至,江宁城诗会无数,较为有名的无非就是翰林学士,礼部侍郎贺先的贺家所举办的金陵诗会和秦淮河上在画舫上举办的淮水诗会。大炎朝天下一统,休养生息经济发达,生活极为安逸,满足温饱之后附庸一下风雅总是常态。说是诗会,各种表演节目还是有的。曹家作为江宁有名的世家早早就收到了诗会的请柬,原本曹奕想着去诗会看看大炎朝的中秋晚会是怎样的风情,顺便想好了怎样去推销他的太白醉和青莲两款酒。只是如今看着沈彦如跳梁小丑般的夸张举动和造作腔调,让人心生不喜。只能找个由头说了句再说就告辞了。

第七章 自古富贵多纨绔

望着曹奕等人离去,沈彦这边满是疑惑的表情,对着身边的跟班说:“你们说那姓曹的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失忆了不会装的真么像吧!不过看他病好后所做的事情,确实看上去像是傻瓜一样,应该不会有假吧?”

他原本就是刻意调侃恶心曹奕,甚至故意还说了“听闻曹使相高义,月俸有时尽散于忠烈抚恤,遣送回家的少之又少”,“庆丰楼日进千两白银,曹兄家中如若有困难,务必告知小弟,小弟定当千两白银奉上,于沈家不过九牛一毛尔。”这样的话语,就是为了让对方生气,谁知曹奕言语诚恳平和,毫无反应,也看不出任何死撑的复杂表情,他俨然一拳打在了空处,迷惑之余,感觉自己演了这么久对方作为主角却一点预期应该有的反应都没,反而自己被搞得极为难受!就像你有时候明明非常想要与某人吵架,结果对方却不给你机会,事后越想越生气,别说发挥的不好了,就连发挥都没机会发挥。

此时在曹家已离去的马车当中,红袖也有些疑惑的表情望着对面的曹奕,表情有点犹豫,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曹奕看着红袖的微表情觉得甚是好笑,不乏就存了逗逗红袖的想法,假装没有看到红袖的焦急姿态,背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起来,只是用偶尔用微睁的眼睛观察着红袖。

只见红袖抿了抿嘴,随后双手在胸前握紧拳头,似乎在给自己打气,鼓足了勇气正想跟曹奕说些什么,曹奕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红袖笑着说:“红袖,想说什么就说吧,难不成你还怕公子不成?”

红袖被曹奕的突然睁眼开口说话给吓到了,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就是张开嘴巴呆呆的看着曹奕,表情有点懵圈,甚是可爱。过的片刻,才反应过来,只听红袖低声问道:“公子……真是忘了那沈彦不成?”

曹奕点点头:“倒真是不记得了,不过看上去这个人之前似乎跟我有隙”

红袖表情怪异的看着曹奕,似乎在犹豫说还是不说,或者在斟酌着该怎么说出口。曹奕见状摸了摸红袖的脑袋,红袖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娇嗔道:“公子又欺负人!”

随后才放松了下来,轻声说道:“公子之前与那沈彦是同在私学上课的士子。起初关系尚好,甚至由家主引荐他们做了皇商,两家算是世交,后来……后来……”

红袖后来了好久也不见其说出下面的话,曹奕赶紧表明,“红袖你但说无妨,公子听着呢!”

就算是这样,红袖也唯唯诺诺了好久方才说出来,“后来公子因为和沈彦在那金风楼因为鱼玄机大家那起了冲突,从此就有了间隙……”说完便低下头,一副做错了事不敢看曹奕的样子。

倒是曹奕依旧表情如旧,自嘲的笑了一句:“看来我以前也是个纨绔子弟,看来自古富贵多纨绔,真是千年不变的至理。”

马车快要到曹府的时候,红袖抬头:“那公子……中秋金陵诗会,会去嘛?”

“往年的话,我都会去吗?”

“去的,只是之前公子都会提前准备好诗词,然后过去看看表演,赏赏花灯……”

“是要准备准备,不过不是诗词……”曹奕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中秋节还有十天才到,按照红袖的告知,诸多才子都会提前备好诗词,向来有好多有求取功名的才子们趋之若鹜的去参加,除了江城府中顶级的世家子弟,以及早已名声在外的才子能获得邀请,其他的士子都会在这时候到贺府投送名帖送上自己的诗词以求能获得大儒和名流的青睐。除此之外,每年都有诸多的青楼名妓也都以受到金陵诗会的邀请为荣,像红袖之前提及的鱼玄机鱼大家也是年年都收到邀请。

……

秋日的清晨,东方的天气刚刚露出暖色的光芒,曹奕照例在简单洗漱后便去跑步和跟着柳白卿练习武艺,近一年的坚持锻炼让曹奕的身体变得健壮起来,现今几日曹奕都在打熬力气。待用过早膳后,曹奕又带着红袖和柳白卿出门,颇有种古代无良二世祖出门寻欢作乐的感觉。

说是闲逛,其实是为后续出售太白醉和青莲的酒楼选址,不过一番看下来,要么就是地段及条件太好,价格太贵不太好盘下来,要么就是地段不是很好,有点鸡肋。就这么看了一上午,走累了就随便找个茶馆坐坐,吃点小点心。不过每次看着红袖从衣服里拿出自己精致的小荷包,用碎银或者铜钱付钱,总让曹奕有一种在现代扫码付钱的错觉,同样出门完全不需要带任何东西,只是不同的是现在有人帮你付钱。

待到下午,曹奕继续在城内观看着,只不过此时的兴趣和动力已不是很足,曹奕想着若实在没有合适的酒楼让自己营业,那就在中秋金陵诗会的时候把酒推销出去吧。

正好路过夫子庙和江宁府学,看着这时代的才子们一个个饱读诗书,满口之乎者也,倒也觉得挺有意思。寻思着在现代学生的钱最好赚,也不知这个时代的学生怎么样。

在夫子庙通往秦淮河的巷口临河处有一颗歪脖子树,曹奕路过此处时看到有两个老人在那下棋,旁边还有个茶摊,闲来无事他就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看看,结果却又意外的惊喜。那下棋的两个老头棋艺都很高,他想着果然不愧是古代,随便看到两个老人都有这么高的水平,就像现代中国小区老大爷的乒乓球水品一样,想到这儿不禁莞尔一笑。不过曹奕的笑容凑巧正好被其中一个面对他的老人所看到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约过了一阵,看到有一个小厮往这边走来,与一名老人说了几句话,那老人点点头为难的对另一个说:“吕公,家里有急事,这局棋……”

“眼瞎胜负未分,算和局可好?”

“如此甚好……”

两人如此说了几句,随后一名老人就告辞走了,另外一个开始收子,曹奕喝完口中的茶,正准备走人,那位老人却开口了:“这位公子方才观棋时曾露出笑容,向来对此道颇有心得,眼下公子若无事可否愿意与老朽手谈一局?”

得,没对手了,随便抓了一个。

“额……”曹奕愣了一愣,又看了看天色,鞠了一躬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在老人对面坐下帮忙一起收拾棋子时自然也多有交流,类似“公子何许人也”的问答,曹奕也不过简单的回答,姓曹名奕字昭正,尚未考入江宁府学云云。

等收完棋,老人以曹奕年龄尚小为由让曹奕执黑先行,曹奕倒也不客气,拿着棋子啪的一声放了上去。

“先手天元!?这开局……”老人抬头看了曹奕一眼,随后皱了皱眉,跟着下棋子。如此你来我往下了大概几十手,老人的眉头越皱越深,曹奕这最后几手,飞跳关冲,棋风凌厉。哪里管得上“贪不得胜”、“入界宜缓”、“攻彼顾我”的棋招,完全是大开大合,只攻不守的棋风,一通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老人开口道:“公子的棋艺,敢问是跟何人所学?”

“看棋谱自己琢磨的。”

“哦,难怪……”

这句话后老人不再多少,两人默默对弈,棋盘上黑子渐成气势,白子则被杀的七零八落。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老人投子认负。然后又抬起头认真的打量了曹奕片刻:“公子的棋力确实高超,只是下棋的手段……”老人斟酌着用词。

曹奕收拾棋子的同时笑了笑说:“行一棋不足以见智……”

老人愣了愣,微一沉吟,随后倒也摇头笑笑:“公子说的是,倒是我着相了”

第二盘,老人执黑,下的四平八稳,但曹奕却下子飞快,根本不见考虑,也不说以大局为重,免得因小失大的顾虑,却处处征锋,锱铢必较,一点亏都不肯吃,宁愿双方惨烈对子,都不肯放弃一地得失。加上老人的棋风讲分寸,点到为止,不会死缠烂打失了风度,而曹奕却不尽然,接二连三的小手段加上咄咄逼人的下法,渐渐把黑子杀得溃不成军,第二局还是以老人告负,不过这时天色即将暗了下来,曹奕收拾完棋局后也做足礼数,告辞而去。

回去的路上,红袖倒是时不时地看看曹奕,眼睛亮亮的。曹奕摸了摸红袖的头,说:“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公子我?”

“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做什么都能做的这么好!”说完,像是为了认可自己,还边说边点头。

……

第二日,曹奕倒是没有再逛江宁城,而是直奔昨天下棋的地方。果然看到昨日的吕姓老者正在与人下棋,那老者注意到了曹奕,打了个招呼。

不久之后,这老人与朋友下完一局,笑着冲旁边观战的曹奕招手,先是将他与那对战的朋友做一番介绍,然后自然便是曹奕与那人的互相打招呼,基本的礼数到了后,便让曹奕也大概说说刚才那盘棋的看法。这个时代的人,每天有大把的时间,所以基本每盘棋过后,朋友之间复盘检讨或显摆一番那也是必要的。赢在哪里,输在哪里,说的透彻了自然棋艺也就上去了。

上辈子无聊就打谱的曹奕来说,这种事情做起来也是驾轻就熟,甚至补上几句“如若这样,就不会输……若这步这样走,对方有几个可能的应对下法……”曹奕兴许好久没有与人下棋了,说道了兴头处便也洋洋洒洒讲了几柱香的时间,把上一盘各种可能都推演了一遍。其中有颇多妙手伏笔,初见不觉精妙,待到几手过后,越觉得发人深思。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给两位五十多岁的老爷爷指导棋技,两位老爷子还频频点头,红袖看着这个画面不禁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吓得赶紧捂住嘴巴,向两位老爷子点头致歉。

吕老虽然老脸一红,但也表现的坦荡“昔日昌黎先生曾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手谈一道,昭正小友确实让我等受益良多。”

随即问曹奕可有兴趣与他们对弈几局,曹奕自然笑着点头答应。曹奕自然赢多输少,且每下一局便换一种风格,终究在现代对于各种棋局均有详细的记载和破解方法,且曹奕自己就钟情此道,当时也花了大量时间来打谱,所以放到大炎朝,让他颇有种开挂欺负古代人的恶趣味和满足感。

接下来的差不多四五天时间,曹奕每日过来或观棋,或下棋,跟夫子庙秦淮河边下棋的几个老人倒是熟悉了起来。吕姓老者应该家境不错,是真正有学问的人,见多识广,深通孔孟之学,儒道教义。却也绝不会满口之乎者也,也不会动辄圣人有云,说话见事都极其哲理。

曹奕倒是也喜欢和这老人谈论,一来并不是太认识,不必顾忌太多;二来老人学识渊博,且估计以前做过大官,所以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眼光独到,能站在很高的角度上看待问题,对于新鲜事物和言论的接受度也高。

而与老人一起下棋的大抵身份应该都差不多,都是有学问的人,有些家境殷实,有些则稍显清贫,这几天曹奕都坐在旁边看他们下棋与聊天,有时候也能插进去聊上几句。当然也有些较为迂腐顽固的老酸儒也会对他的说法作出一些批评。曹奕往往一笑置之,毕竟时代不同,有些观点不同也是正常的。

这日已经八月十三了,再过两天便是中秋佳节,曹奕在与吕老下棋的时候,吕老问起他来,是否想要参加金陵诗会,吕老自然有办法可以给他弄张请帖,也许曹奕对他胃口,也有着帮一帮的想法,倒也说不上提携,只是想让曹奕可以多看看,本意自然是好的。当曹奕说已有请柬的时候吕老也只是“哦”地一声点了点头,毕竟曹奕每天带着丫鬟护卫到处走动,想必家世也差不到哪里去。况且平时沟通中,曹奕待人待物都气度不凡,说话做事不卑不亢,也可以看出一二。虽说偶尔说的话有些离经叛道,但细细思量,却自有一番道理。

像天地君亲师,曹奕自然是认可的,但是当话题聊开了之后,提出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观点,《孟子·尽心章句下》早早提出了这个概念,但在数千年封建社会中心里有多少程度的认可则要看个人了。而从平时的沟通中来看,曹奕好像不但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至于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说法,吕老倒也是笑骂着小子故作呻吟,但回到家里细细一想,书生不出仕,一不能耕,二不能经商,确实当得起这个说法。

第八章 金陵诗会

今日中秋佳节,是大炎朝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被本朝太祖与新年、端午并列为三大节日。向来有赏月、拜月、观花灯、燃灯等习俗。王孙贵族、富家巨贵子弟,则都登上富丽堂皇的高楼,临着栏杆饮酒赏月;或在宽广的室外广场上,广设宴席,配以丝竹管乐,琴瑟和鸣,请上歌舞名妓,对酒高歌,极尽欢愉。

如普通小康家庭,也要组织小规模的家宴,登上小月台,家庭团圆,欢度佳节。至于贫穷困苦之人,到了今日,也是笑容满面,去集市买点酒,多烧道好菜,开开心心的过好中秋。而且在中秋当天,街上商铺基本都是到快要第二天天明才关门,路上都是赏月游玩的人,络绎不绝。

所以一大早曹府就在管事的安排下装饰打扮一番,府内上下到处张灯结彩充满了节日的气息。虽然曹家上下只有高夫人和八公子两个主人在,但里里外外从管事、丫鬟、护院、小厮足足有数百人,曹奕穿越过来至今,还是记忆中头一次这么多人一起欢度佳节。在主厅及几个大院搭开一张张桌子,热闹的一塌糊涂。

曹奕先是去娘亲那边请安,说些节日祝福的话语,然后代笔给远在边境和京城为官的父亲和哥哥们写数封家书,说些展信安好,纸短情长的贴心话儿,告知家中一切安好。

然后便去朱老酒坊那里,让他自己领一坛太白醉,送予柳白卿一坛,青云阁一众护卫一坛,之前答应过他们,让他们尝尝更好的美酒,总要兑现说出去的话。剩下各准备十坛太白醉和青莲,以备晚上金陵诗会所用。原本曹奕还拿了几坛准备送予秦淮河边下棋的吕老及其他老人,可惜今日中秋估计都在家团圆,不见人影,所以就又搬了回来。

今日还未到往常晚膳时刻,在曹府的主厅及几个大院子里就早已摆上了桌席,上面摆满了菜肴,古代的节日氛围较之现代更为浓厚,至少这是曹奕两世为人记忆中最热闹的一次中秋佳节。夕阳还未落下,曹府中的中秋家宴就开始了,外面忙忙碌碌的鞭炮声,人群中到处都是吆喝声、招呼声和聊闲声。在这热闹的氛围中,管事和下人们都一个一个的来主桌敬酒,说些吉祥如意的祝词,每个人均开开心心地领着节日利是回去。

当然像红袖、清照这样的贴身大丫鬟,则由夫人和曹奕早早地单独给了大红包,此刻他们都在不远处的丫鬟席上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脸蛋在灯笼和烟花的映照下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本来今日中秋与娘亲请安,有谈到之前曹奕束发时因身体抱恙,且尚未到江宁府学上课,所以没有配全丫鬟,等中秋过后,按照曹府的规制配全八个丫鬟,以后负责照顾曹奕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曹奕对于古代的一些大户人家的生活讲究虽说有些不以为然,但既然是娘亲的一片心意,也就不会刻意抗拒了,只说中秋过后再行安排。

因为中秋这一天,宴会都比往常时间更早,所以曹府的家宴进入尾声的时候还未入夜,曹奕亲手扶着娘亲把她送回文殊苑,还特意询问要不要一起去参加金陵诗会或者让下人们陪着去外面看看中秋的烟火花灯之类的,不过被婉拒了,开玩笑说年纪大了,就不跟你们年轻人一起凑热闹了。

而到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江宁城的节日气氛愈发浓烈起了起来,城市各地的花灯、游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曹奕也打算早点出发去参加金陵诗会,本身年龄就小,就更需要早到,不然压轴的时候你再出现,那可是要受人问诘的。而且越是晚些时候,路上的游人就更多,交通就更不方便。

曹奕招呼红袖和柳白卿,带上了那二十坛美酒,本意是想趁着晚上金陵诗会时群贤云集,高朋满座,全是江宁有数的世家名流,正是把太白醉和青莲打开知名度推广的绝世良机。因为前几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酒楼,就只能另辟蹊径,换一种营销思路了。

到了诗会举办地贺家的府邸,投上请柬被小厮迎了进去。虽然曹家是大炎朝的顶级豪门,且曹彬为本朝枢密使,被人尊称为使相,但是曹奕终究只是个小辈,所以他只是低调的进入,也没有想着让贺家大张旗鼓的迎进去。

正当他们入得府门时,平日里与曹奕等人在秦淮河边下棋的吕老也正好从马车中下来,穿着较之往常来说相对正式的衣服,随后便看到贺家之中走出一人,身后跟着一大群跟班过来迎接:“吕公大驾光临,贺府蓬荜生辉……”

此人正是现今的贺家家主,乃是当朝礼部侍郎贺先的二弟贺达,也是一个才学渊博的大儒,是个书法大家,人称江宁第一草书,自号金陵狂客,被人尊称一声狂公,但对于吕老,虽说两人年纪相仿,但仍是尽足礼数,由此也可以猜出吕老身份的尊贵。

吕老赶紧还礼:“不敢当不敢当,狂公你还是太过客气,都是老相识,何须这些虚礼”两人寒暄一番后,吕老先行进去,狂公则留在外面继续迎宾……

又过了一阵子,待所有大人物都到齐后,这一场金陵诗会便开始了,在满城灯火的衬托中,整个江宁城的文化气息和风雅韵味也开始随着热闹的气氛洋溢了起来。大大小小的诗会也传出了各种诗词,经过一个个青楼名妓的传唱,在热闹无比的中秋夜里,让整个江宁城的中秋盛会进入了高潮。

在古代,中秋是为数不多全民狂欢的日子,在娱乐业非常匮乏的年代,中秋佳节观赏花灯就成了为数不多的保留节目,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可谓良辰美景,美不胜收。然而人们对此并未满足,于是便有“花灯”、“燃灯”以助月色的风俗。一条街上满是各种形状的花灯,有锦鲤状的,月兔状的,龙形状等各色形状。将灯内燃烛用绳系于竹竿上,高竖于瓦檐或露台上,或用小灯砌成字形或种种形状,挂于家屋高处,富贵之家所悬之灯,高可达数丈,家人聚于灯下欢饮为乐,平常普通人家则竖一旗杆,灯笼两个,也能自取其乐。整个江宁城满城灯火不啻于白昼明光。

这个时代的人,还有走月的说法,在月光和灯光最盛的地方行走,通常带着一颗敬月、拜月的崇拜之情。而且和出门游街的人汇合起来,因为平日里那些养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此时也都趁着中秋月圆夜出门逛街,借着这个机会出来看看风景,从各家各户走了出来,汇聚到大夫子庙、秦淮河这些最为热闹的地方。道路上花灯如昼,如同浩浩荡荡不灭的流火,小贩们高声叫卖着果脯糕点,配合着敲锣打鼓的舞龙舞狮的队伍,还有杂耍卖艺的吆喝声,烟火爆竹的霹雳声,以及一家家青楼传来的渺渺歌声。

不过稍有名气的青楼女子此时应都被邀请参加各种诗会表演,自古才子配佳人,今日此时,正是才子施展才华的高光时刻,整个江宁城中不时便会传来某某诗会某某公子有某某新出炉的诗作,随后便能听见某某青楼之中的某某名妓将诗词唱诵一番,惹得众人称颂,随后便又能听到另一首佳作自某某诗会诞生,自古文无第一,才子们互相暗中较劲,佳人们则将这些诗作装饰上不同的绯色气息,花魁旖旎文魁浩然,想来魏晋遗风,隋唐风雅也大抵只是如此而已。

诗词之道初兴于魏晋,建安时代“世积乱离,风衰俗怨”,文人诗歌呈现了“五言腾踊”的大发展局面,以“三曹”和“建安七子”为代表,具有“慷慨以任气”、“志深而笔长”的风格,此即后世称道的“建安风骨”。

魏晋之交,世风变易,注定要成为文人名士大出风头的时期,在经历了建安文学的鼎盛时期之后,到了西晋,以竹林七贤为代表的魏晋风骨益发显得卓而不群。这些文人才华绝代,诗酒酬酢,长歌当哭,放荡不羁,醉生梦死。

到了唐代则进入中国诗歌史的黄金时代,此时诗体完备,流派各异,名家辈出,成就卓著。上承汉魏风骨,力扫齐梁宫体颓靡诗风,发出清新健康的歌唱,李白、杜甫横空出世,被称为诗歌史上雄视古今的“双子星座”,分别以其独特的风格和极高的成就而成为泽被百代、彪炳千秋的伟大诗人。

及至大炎朝,诗词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达到了巅峰,自盛唐以降,诗词便作为科举考试的一项被朝廷用来选拔人才,虽然此时大炎朝的统治者们有着想要取消诗词科举,改用四书五经作为考试科举内容的考虑,但不管怎么样改变,诗词的地位已经在整个社会中达到了巅峰的位置,如果真有人能写出一首好的诗词出来,虽说不一定能衣紫戴金,出将入相,但是绝对会受到所有人的推崇和礼遇的,诗词的风雅气息,已融入到这个社会的精神烙印里,已成为时代文明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标签。

大炎朝本身就是不设宵禁的,加之今日中秋佳节,自然也不会去不关闭城门的,热闹与狂欢要持续一整夜,要到第二日的清晨才会彻底散去。此时正是人声鼎沸,街上车马如龙,游人如织的最热闹时刻,在夫子庙、江宁府学,知府门邸所挂出的展示牌中,各个诗会上出类拔萃的诗作便已陆陆续续的被张贴在上面,偶尔有人大声吟诵,摇头晃脑点评一番,而诗词的内容,也会在各个大小诗会中快速传递,大家品评着此诗词如何文采斐然,势必能传唱良久,即便往常不以才学见长的普通人士也都参与进来点评一二,沾些文雅气息。

中秋诗会虽以咏月为主,但也并不是仅以皓月为题,文人雅士兴之所至,出个咏物应景的题目,考教一番才思敏捷。譬如金陵诗会,则分为三魁,对子、诗、词三类,其中诗、词多为中秋咏月,对子则不受拘束,天马行空,世界万物皆可对。

其实此时出来的诗作多半都是些小诗会或者才华不甚高者早早将准备已久的诗作放出,一来自有抛砖引玉的意思,二来没必要在那些顶尖的大人物面前献丑。故真正顶尖的才子大多都未抛出自己的诗作,待到午夜时分才做压轴,供人赏析,若能在最后时刻获得大才之名和良好的口碑,之后对于自己的仕途或进入府学都有很大的助力。

江宁城金陵诗会的所在地贺府家中,此时狂公贺达方才说了祝词,大致意思是昔日王右军会稽山下兰亭雅集曲水流觞,今有金陵诗会江宁名士崇雅风尚,诗酒相得,谈文咏月,再续魏晋名士风骨云云。

曹奕作为后生小辈,自然和世家子弟的年轻学子坐于一边,女眷坐于一边,而像狂公贺老、吕公、江宁知府杨觉等一干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宿老则坐于另一边,中间空出一片用来给邀请来的青楼名妓表演,当然,能够被邀请的多半都是各大青楼的头牌、花魁之类,自然也花了心思准备了诸多表演节目。此时音乐声响起,先由金风楼的鱼玄机大家表演,轻灵的嗓音,绰约的舞姿,将现场的诗会烘托的活泼又不是古雅。

曹奕为此还特意多看了鱼玄机几眼,这就是我穿越前这个身体主人为止争风吃醋的女人?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身系软烟罗,舞姿摇曳,万种风情尽生。

不过曹奕随之感到一个敌视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偷偷用余光观察,发现是沈彦,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当曹奕故意转过头去的时候,看到沈彦连忙摆上纯真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远远的示意了下,看其来很是友好,不过曹奕心里清楚,这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小人,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好,倒不是怕了他或者他的家世,只是嫌麻烦。

现场布置着几个被遮掩的展板,据说写着今晚第二轮要考较众才子的对子,敢于挑战的才子则上去自己掀开,当然只允许自己观看,将答案写在旁边的宣纸上,当然答案需要诸多大儒宿老共同认可,连过五关者被列为对子魁首候补,如若有多位魁首候补,则候补者之间需要互相出对,最终胜者方为魁首。

第九章 杯中月 酒中仙

金陵诗会按照惯例,将先决出诗魁,诗会上的才子若有佳作,或早于几月就以备好,便多半会在会上直接起身诵读,与人品评。或将写有诗文的纸笺递于他人,谦逊的说偶得拙作,请在座各位多加指点,然后纸笺便在众人手中传阅,倘若这首诗当真写得好,便会有人起身诵读一番,与众人讨论,狂公吕公等人便也会做出一番指点。

当然,真正好的诗作,此时基本还是不会出来的,但偶尔也会有一两篇比较不错。哪怕只是落得宿老们一句“中平,可堪入眼”的评价,那也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了。

此时正好有一页落到吕老的手里,吕老拿起来看了看,却是笑了笑,并频频点头。

一旁的狂公立马感了兴趣,急着问道:“如何?”

“呵呵,这篇却是不错,你且看看”

“哦?”狂公笑着接了过来,拿着诗作看过一遍,口中念念有词:“闲吟秋景外,万事觉悠悠,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吕公,这首司空晔的《中秋》确实不错,快要登堂入室了”两人在边上低声议论着,虽然诗作还未尽出,但可管中窥豹,想必今晚的诗道魁首对决,必将非常精彩,两人还是比较欣慰和满意的。

曹奕此时正在案几上自饮自酌,内心寻思着是否这个时候执行推广两种酒的计划,所以双目对着一个地方放空,不料正好是沈彦的方向,乍一回过神来,发现沈彦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出来,面带笑容的往鱼玄机的方向走去,不用猜就知道是去献殷勤去了。

“玄机大家,在下才疏学浅,苦思两个月方得此诗,厚颜让玄机大家指点”沈彦走到鱼玄机面前,到是也光棍的承认了自己才学不足。此时曹奕也好奇沈彦能写出什么诗歌,只是看着鱼玄机结果纸笺后细细端详,随又抬起头往曹奕这看了看,神色有点踌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终还是轻启朱唇,念了出来:“春风不识月,秋水藏玉盘,相思在云端,佳人眼前盼。”

等鱼玄机念完,沈彦炙热的眼神盯着对方,似乎用在眼神给鱼玄机以压力。不过鱼玄机可是何人,那是江宁有名勾栏的当家头牌,说句不夸张的说法,也是整个江宁城的花魁,如此一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厉害角色,怎么会被沈彦这种粗鄙手段所难倒,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沈公子所写诗篇贵在情感真挚,字字沉浸真情,天然不事雕琢,难能可贵。想必是写给未来的正房妻子的,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虽说鱼玄机不管是相貌还是才艺均是一等一的优秀,但是在这个时代,不管是豪门望族还是富商巨贾,一般正房还是需要明媒正娶门当户对的,更何况再怎么不济沈家也不会让一个风月女子成为江宁首富之子的正房妻子。是故鱼玄机一番话明里暗里都点明,与你做妾我定然是不肯的,但是正房妻子你又无法允诺于我,所以,还是算了吧。

曹奕看着沈彦憋屈而又郁郁寡欢的神清,不知怎的,脸上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本来沈彦心情就不好,此时看到曹奕脸上的笑容,自然就认为曹奕是在幸灾乐祸,耻笑于他。心中顿时恼怒异常,哪还顾得上往日的翩翩有礼和一直保持的伪装,正一脸狰狞的往曹奕冲来……

这时突然下人从外面将一张纸笺递了过来,想必是外面的诗会又有好诗出世,狂公从下人手中接过,默念了起来,随即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转头大声说道:“难得淮水诗会出了一篇才华横溢的诗作,依我看来,这首今晚怕是要大出风头了!”

顿时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包括马上要爆发的沈彦。

吕公听了后从狂公那接过纸笺,大声诵了出来:“清溪流过碧山头,空水澄鲜一色秋。隔断红尘三十里,白云红叶两悠悠……不错不错,前两句写景,巧用谢灵运《登江中孤屿》中‘云日相辉映,空水共澄鲜’的意境,后两句抒情,又有着超凡脱俗、悠然自得的物外心境,确实不错。”

此时知府杨觉也凑过来细读了一边,略一沉吟:“此篇题为《秋月》,却无一笔墨写月,却又处处见月,可谓大家手笔,恩……程浩程伯亭,当是国家栋梁之才!”

场下众人哗然,这已经是一个很高的评价了,但此诗确实当得起这个赞扬,狂公贺达爽朗一笑:“在座诸位皆有大才,为同辈翘楚,当做出些更好的诗作,不要堕了我金陵诗会的威名才是”

狂公才刚说完,沈彦便微微行礼,大声说道:“狂公!这位曹奕曹昭正风采卓然,气度不凡,且近来一直深居检出,饱读诗书,想必可作出绝世佳作,以震我金陵诗会之名!”

顿时曹奕便明白过来,这沈彦可是先给一个高帽子给曹奕,再让他狠狠地摔下来,真是歹毒用心,当即便以一股玩味的眼神看着沈彦。

“哦?曹奕你可有信心,作出比之程浩程伯亭《秋月》还要好的诗作?如若比之还好,那今年金陵诗会诗道魁首的位置,你就十拿九稳了!”狂公一脸期许和鼓励的眼神看着曹奕。他并不知情沈彦和曹奕两个小子间的事情,以为沈彦只是以好友的身份捧一捧曹奕,让曹奕顺势把准备好的诗歌拿出来。

这时吕老也关注到了这边,终于发现了曹奕,之前有心找这位一起下棋的小友却没有找到,想不到此时却以这种方式碰见,不过此时此景倒不好打招呼了,只能点头示意。

“禀狂公,在下只是一个尚未考中府学的后生小辈,今天来参加诗会盛事亦只是抱着增加见识和领教学习的心态,能见得此等佳作,实乃幸事……”曹奕还未说完沈彦便“哼”的一声,虽然声音较轻,但此时全场都在关注这里,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狂公此时就算再不清楚,也知道自己被沈彦耍了,神色变幻了下,不过还未发作,只是深深地看了沈彦一眼。

曹奕接着说:“不过今日金陵诗会,关乎时、境、人也,昔有邺下之游雅集、金谷雅集、西园雅集,而最负盛名的兰亭雅集至今仍清辉熠熠,成为千古美谈。中秋佳节吾等相聚于贺府,江宁名流雅士齐聚一堂,吟诗作赋,比斗才情,游心翰墨,饮酒长歌,一派雅韵氤氲,当得起金陵雅集。故虽有程伯亭《秋月》珠玉在前,但吾辈当于诗酒俯仰之间,勇于留下英辞妙墨,重现兰亭群贤闪耀之风,方是兰亭意象得以传承的一大幸事。”

他的这番话一说完,吕老便站了起来:“君子之风,便该如此。”众人也都是笑了起来,场内气氛顿时又有点活跃起来。

“在座诸位大才,自是文采斐然,七步成诗,八叉成韵。然在下才思不敏,故借酒酣之际,方能乘兴作诗……”曹奕说完便让柳白卿及贺府小厮给在座众人都倒上太白醉,高声说道:“这是在下府中新酿的美酒,名叫‘太白醉’,我就以此酒敬诸位,以效仿‘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豪情。”

众人闻言,都端起手中酒盏,初看水清直净,比之现今尚还浮有残渣杂色的酒,光从感官上好上太多了,再用鼻子轻嗅,清香诱人,入口酒味浓郁、口感醇正,喝下去酒温香润,虽然度数有点高,但确实是实打实的绝世好酒。在座诸人皆是名流贵胄,也喝过很多名酒,心中都略微对比一番,发现以前喝过的那些美酒,好像都多有不如,就以今晚诗会的酒来说,是由江宁第一酒楼庆丰楼免费提供的碧光酒,之前也觉着已是江宁最好的美酒了,现如今一对比,瞬间就相形见绌了。

就连沈彦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曹府能酿制出如此美酒。本身就是商贾之家,耳濡目染下他自然知晓这个太白醉对于他们沈家庆丰楼的地位将会有多大的影响,只要有其他酒楼供应这种酒,那么他们庆丰楼江宁第一酒楼的地位势必将会受到极大的冲击和挑战。这让他觉得无法接受,心中对于曹奕的恨就愈加强烈了起来。如果此时再不做些什么,他觉得就要会被心中的怒火所引爆:“曹奕,你酒也喝了,就赶紧一展才华挥毫写诗让我等拜读一二,观摩一番!”

本身文人墨客都爱喝酒,这个朝代的达官显贵更是恣意宴饮,原本狂公贺达和江宁知府杨觉还想着细问曹奕有关“太白醉”的事情,但此时看到沈彦如此相逼就暂且作罢,但心中也对其孟浪刻薄的行为颇为不喜,当下便决定,即便曹奕所写诗作不好,也要说上几句好话,尽量圆场。

“既然沈兄如此着急,在下也不敢藏拙,献丑了!”曹奕说完便走到旁边的一张案几前,拿起了毛笔。本来就诗会,笔墨纸砚随处都有,曹奕将毛笔浸入墨汁当中,停顿了数秒。

众人目光都注视着他,看看曹奕能写出什么样的诗作来,不过众人也没有抱太高的预期,之前才名不显,更被人临时呛上来的。在场只有两个人是最关心曹奕诗作如何,一个是吕老,从之前下棋时待人待物及说话见识来看,曹奕理应颇有才能,至于是大才还是小才则不得而知,所以较为关心。至于另外一位,则是那沈彦沈公子了,此时正站在案几旁边,想把曹奕写得诗作实时读出来,可以第一时间取笑一番,让大家看看笑话。

曹奕提笔在宣纸上刷刷刷的恣意挥毫起来,速度飞快,甚至不自觉中用了草书。沈彦在旁边看着,片刻后,便急不可待的将曹奕写的字大声诵读了出来。

“秋江……花月夜……”

虽然沈彦对曹奕非常仇视,但他笃定曹奕写不出什么好的诗作,故意极其卖力的诵读,语调清朗,抑扬顿挫,到时候更能凸显诗作的不堪,所以整个诗会场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过得片刻,沈彦瞬间变了脸色……但还是复读了出来。

“秋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旁边的案几上,曹奕还在奋笔疾书,只这第一句被念出来,便让在场的许多人变了脸色,有的凝神肃容,有的从坐着站了起来,就连狂公、吕公和杨知府都侧首倾听……

光第一句就将江潮连海,月共潮生的秋江月夜壮丽画面大气铺排开来,也将这首诗的最初轮廓展现在众人面前,大气磅礴,意象万千。

第十章 秋江花月夜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秋江无月明!”沈彦继续诵念,只是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激昂,哪怕才学如他,却也能基本判断出一首诗作的好坏。这第一句的文采斐然,哪怕嫉恨如他,也不得不承认。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当他念完这句时候正好环顾了下四周,发现狂公、吕公均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顿时觉得曹奕有可能写得不好,所以两位宿老才会这样。接下去的声调又被他拉上去了。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满月轮。”

而此时吕公、狂公贺杨知府正在低声交流着,在座的其他青年才俊饱学之士也有在窃窃私语。

“又换韵了?”

“恩,有可能四句一换韵。”

“应该是的”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凤凰台上不胜愁”

……

“不知乘月几人归,圆魄摇情满江树……”

曹奕最后一笔落下,沈彦也念完全诗,此时全场一片静寂,于安静中突然有一人感叹出来:“好诗!”接着整个现场便如打开了一扇门一样轰地一声嘈杂喧闹了起来。只见人群中司空晔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想要说点什么或是举步朝这边过来,随即又退了一步,看着曹奕,目光难言地叹了口气,随后退了一步,对着曹奕做了个揖:“曹兄大才,司空晔自愧不如!”

曹奕赶紧搁下毛笔进行回礼,谦让几句,方才小心翼翼的拿起宣纸晃了晃,快步走到狂公面前,双手奉上:“请诸公指点。”

狂公接过宣纸,细细一看,接着双眼一亮,仿佛看到了喜爱的东西一样,口中念念有词。

“嗯?”曹奕一时半会儿听得不甚清楚,仔细一听,方才明白过来。

“好……好字……好字啊!”狂公激动的夸赞道:“虽为草写,但字字独立,甚少连笔牵丝,笔势凝重,具乾净俐落之韵,转笔圆润,收尾硬拙峻拔,纵肆潇洒、奔放流畅、气度充盈,尽显浩然之气!”

“没想到曹奕你不但诗做得好,字也写得如此之好!”狂公贺达被人称为江宁第一草书,其狂草境界已经超凡入圣,此时见得江宁后生晚辈亦写得一手高超书艺的草书,自然见猎心喜,忍不住多夸了几句。

“好了狂公,今天是诗会,别人曹奕也只是想让你点评诗作,可不是让你点评书法的……”吕公笑呵呵的调侃着,从狂公手里抢过诗作,仔细端详起来。

“海上明月共潮生……这个生字用地极妙,赋予了明月与草水以生命……前八句有由远大到小,由远及近……”

“嗯……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神思飞跃,极具哲理……人生与明月共存……”

“江月有恨,流水无情……一种相思,两地离愁,一往一复,诗情荡漾,曲折有致……全诗紧扣秋、江、花、月、夜,四句一换韵,平仄交错,一唱三叹,前呼后应,回环反复,层出不穷,可谓,声情与文情丝丝入扣,宛转谐美,起承转合皆妙,文章气韵无穷。”

“妙极,真是妙极,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吕公一边看,一边点评,甚是欣喜:“好一个乘兴做诗,好一个太白醉酒入豪肠,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众人哗然,这已经是把这首诗和李太白类比了,他们知道,今晚金陵诗会三魁之一的诗道魁首,非曹奕曹昭正莫属了。

“不可能!……曹奕他只是个傻子!他怎么会有这种文采!这绝对不可能是他所做!……买来的,对,肯定是他花钱买来的”就在别人都在夸奖曹奕的时候,沈彦直接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他接受不了自己心目中那个曹家傻儿子突然一下子成为了自己无法超越的存在。

沈彦的话语一出,不仅在场的众人,就连旁边纱帘后的女眷们也都面面相觑。其实每年诗会,总有人买诗扬名,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是就算是去买,大抵也买不到这种惊才绝艳的诗作。只是回想起来,之前曹奕一直名声不显,错了,应该是才名一直不显,傻名倒是传的沸沸扬扬,倒是也颇为蹊跷,未能尽让人信服。

“沈彦!你给我闭嘴!”只见狂公生气地望着沈彦,一幅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倒是将所有人的议论都压了下来,一时间,场内一篇寂静。

沈彦被狂公这么叱喝,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低头拱手:“狂……狂公……”

“别说是你,就算你爹沈腾在此,这种话,也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如若事实非你所言,岂不是恶意诽谤。且字品即人品,从曹奕的笔墨来看,绝非这沽名钓誉之徒,我相信他,哪怕就算是买来的,如果你现在买到一首比《秋江花月夜》还要好的诗作,我今日就把诗道魁首的名号让与你又如何?”

曹奕听到狂公的喝令,眼角不禁一抽,得,果然不愧被人尊为狂公,诗魁一事,岂能如此儿戏……

“晚……晚辈不敢。”沈彦此时赶紧低头认错,不过看他头低下时那眼睛里的阴冷神色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狂公,晚辈自知刚才失言,但曹奕此前确实声名不显,且多奇行异举,其才学确实不能让人完全信服。晚辈愿意与曹奕对赌,一来可证明曹奕才学及清白,二来为本次金陵诗会增加点彩头”

狂公沉吟一番,开口说道:“你且说,你要和曹奕对赌什么,另外若曹奕愿意与你对赌,只要不是僭越之举,我都允了;若曹奕不愿意,则此事休要再提”

“曹奕,你可敢与我对赌?”

“赌什么?”曹奕冷冷地回道,既然沈彦如此针对于他,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沈彦三番五次的挑衅。

“就赌你能否在下两轮比试中夺得魁首,只要你任意一轮比试中获得魁首称号,则证明你确实有经天纬地之才,表明我之前确实诬陷与你,作为赔偿,我就庆丰楼送予你。”

“什么!赌庆丰楼?”

“怕不是沈家公子喝醉了在说胡话?”

“这么大的彩头,庆丰楼只怕值十万两白银”

……旁人听到沈彦的话纷纷惊呼出来,委实是因为这赌注太过庞大

至于曹奕听到则是内心狂喜,之前一直游逛江宁,就是为了寻找合适的酒楼,如今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沈彦这是赶着趟儿的帮他,曹奕心想,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只要条件不苛刻,都可以答应沈彦先,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如若我没有拿到魁首呢?”曹奕平静的问道,还是先搞清楚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为好。

“如若没有拿到魁首,那就表明你的才能并不能被充分证明,则诗道魁首的称号就要……嘿嘿”沈彦阴险一笑,接着说道:“另外,你还需得将‘太白醉’的配方及酿制方法告诉与我,并且此后你不得再生产酿制及转告他人,如何!?”

沈彦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竟是打的这么一副如意算盘,竟然是觊觎太白醉,而且还想要以后能独家生产。

此时连狂公、吕公和杨知府都不禁高看沈彦一眼,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作为在官场及社会沉浮阅历一辈子的人,这点常识和判断还是有的,这是沈彦觉得太白醉的独家酿制价值高于庆丰楼,且曹奕有较大的概率不会再夺得魁首,才敢提出这样的对赌条件。他们也很好奇,此时曹奕到底敢不敢赌,或者他是否已经意识到太白醉的价值了。

“好,我答应你,只是我想确定的是,我能决定‘太白醉’的归属,你能不能决定庆丰楼的归属?”曹奕觉得还是事先确认说清楚比较好。

“当然可以,我们就请狂公、吕公和杨知府为我们见证,只要你下面两轮任意一轮赢得魁首,那沈家就将庆丰楼送予你,若你两轮都未赢得魁首,则将‘太白醉’的配方和酿制方法告诉与我,且此后不再酿制,也不得转告别人,我们黑纸白字,签字画押。”

不到半个时辰,曹奕的《秋江花月夜》,以及“太白醉”和沈彦惊天豪赌庆丰楼的事情就已传遍整个江宁城,且在慢慢的发酵中。

沈彦也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的喝着剩余的太白醉,心里想着,以后这酒,就要独属于我们沈家了,如此想着,内心对于曹奕的嫉恨就减弱了几分,想到自己父亲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事儿而夸自己做得好,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此时,曹奕内心也是开心的,想着之前去的庆丰楼,也许过完这个中秋,就要属于自己了,也有点激动。第二轮对对子他不敢保证,但是第三轮词道比试,他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会输,有那么多宋词名作,随便抄一首,就能轻松夺魁了。

趁着现在那些邀请过来的青楼头牌们在表演节目,他将之前带过来但尚未分发出去的“太白醉”送予了狂公、吕老和杨知府,并笑言这可不是什么贿赂,只是晚辈献给长辈的一点心意,并跟吕公讲了讲昨天想去秦淮河边送酒没有碰到的事,虽说只是刚认识没几天,但是该尽的礼仪还是要尽的,吕老也笑着回应有心了。

随后曹奕回到了自己桌位,原本他还是想着把“青莲”也拿出来进行推广的,但是后来想到在后世饥饿营销和限量供应的火爆效果,打算在以后的经营中,“太白醉”作为普通产品无限供应,但定价肯定是要比现在市面上诸如“碧光”之类的酒要贵的。至于“青莲”则以太白醉的升级精品,每日限量特供的概念进行包装和炒作,肯定能受到那些达官显贵的青睐,不愁没有市场。

在曹奕思考着青莲及后续经营情况的时候,三位宿老也在交流讨论着,对象当然则是曹奕的《秋江花月夜》,什么“通篇融诗情、画意、哲理为一体”、“意境空明,想象奇特,语言自然隽永,韵律宛转悠扬”,“有孤篇盖全唐之誉”。私底下放开了评论,没有什么顾忌,所以最后“诗盖全唐”的评价若公开说的话那造成的影响将非常之大,惊世骇俗。

而一旁纱帘后的那些待字闺中的女眷,或被邀请来的青楼头牌,大都双眼异彩涟涟地注视着曹奕,由于有着白色纱帘遮挡,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朝代,因为缺少娱乐,自然没有追星这种现象,但喜欢和崇拜诗词,确是这个社会的一种共通现象。对于那些能当场赋诗挥斥方遒的才子,佳人们自然也都是欢喜和心动的,天真烂漫的少女心思,浪漫而又纯粹。一方面是因为每年诗会都有这样的风流故事,某某才子被某某世家青睐,大人物在诗会上宣布将女儿许配给某某。

此时场上进行的正是倚翠楼的云采薇,和鱼玄机被视为今夜到这里名气最高的两名女子,才子们决出文魁,各个青楼的头牌们往日里并无甚交集,此时一起在诗会中表演节目,那可是实打实的进行正面交锋,争奇斗妍,自然会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若自己的表演能得满堂才子或者文魁的追捧,那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对于双方的名声都有极大的好处。才子配佳人,终究是每个时代都热衷于被看到的完美结局。

等到云采薇表演完毕,微微福身缓缓退还至纱帘之后,狂公也起身宣布第二轮对子比试的开始,每个人都有参与的机会,上来掀开遮布观看上联,在一旁的纸上写出下联即可。总共五个对子,若都能对出且得到宿老们的认可,则算是一个魁首候补了。最后则是魁首候补间的对决的,互出上联,决出最终赢家。

第十一章 千古第一对

“既然无人上场,就由我来打头阵吧。”此时一个青色对衫打扮的文士走上前去,掀开第一块展板上的遮布,看了一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提笔写上,然后再去看第二块展板,这次倒是思虑良久,最终才对边上的宿老们揖了揖手,表示放弃,后退了下去。

众人一脸期待的望着他,希望能从他的脸上和眼神里看出些什么,不过青衫文士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默默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喝酒了。

此后倒也陆续有几个才子上去揭对,不过最多只能撑到到第三联,全部均败在第四联上面,上去揭对者大多都是苦思良久,垂头丧气者有之,扼腕叹息者有之。

其实这第二轮对子比试同一时间段内并非只能一人参与,可以允许同时好几个人一起参与的,只是每个人都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来对下联,也就是一刻钟,十五分钟左右,每个人必须得在这十五分钟之内把五个下联全部对出。不过光对出还没用,必须要对的工整,让狂公、吕老、杨知府这三位文坛宿老都认可才行。

当然,你也可以上去把五个展板都揭开,记住所有的上联,然后走到一旁或者回自己座位思考,按顺序写出五个下联即可,中途严禁与他人交流和沟通。只不过有些人的记忆力并不太好,也许记不住五个上联,另外就是怕回去后没有记住某些文字细节导致写下联的时候被忽略掉了,从而无法做到百分百工整,这也会影响到后续的评比。

如果两个人出的下联都是极好且不相伯仲的,这个时候就只能抓细节了,谁细节做得不是很好,没有百分百工整,这些往往都是一目了然的。

而且术业有专攻,并不是所有才子名士都是全才之辈,有的人擅长作诗,有的人擅长写词,而有的人则擅长对联,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擅长的才能和领域。这也是每年金陵诗会分成三个比试项目决出三个魁首的原因,这样反而可以充分发掘不同领域的不同人才。

不过自前朝开始,金陵诗会从未有谁能获得双魁首荣誉加身的,至于连夺三魁更是想都不敢想。

其实光以难易程度来看,作诗和写词到还好,每个人都可以提前准备,无非就是以“月”和“中秋”为主题,不管是你是玩月也好、赏月也罢,甚至思月也行,只要符合中秋佳节的主题都是可行的。但对联则没那么容易了,首先所有人事先都不可能知道上联是什么内容,必须自己上去揭开才知道,其次每个人都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来写下联,这必须要求你才思敏捷,有急智,且善于此道才行。往年就有挺多回金陵诗会只决出诗词两个魁首,而少了对联魁首的。

所以沈彦之前才能这么放心大胆的和曹奕对赌,要知道自大炎朝建朝一来,尚无一人双魁首的前例,而且以他对曹奕这么多年的了解,后者根本不可能有这等才能。但是世事无绝对,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此刻与他同场的曹奕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曹奕了,而是一个有着无数诗词题库、历史资料库装在脑袋里的现代穿越者。就好比同样都是游戏玩家,一个连辅助脚本都没,一个却已经开着最顶级外挂虐新手了,这两者之间的认知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线,当然更不可同日而语了。

此时曹奕在下面倒也瞧着有趣,看着诸多人生百相,自己一个人也能乐呵良久。实在是因为每个参加对联比试的人各种表情太过丰富了,有对出下联欣喜若狂的,有对不出来抓耳挠腮的,有苦思良久表情像便秘的,也有一脸严肃面瘫神情凝重的……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下线表情包聚会。

在曹奕乐呵他人的时候,却不知道他自己也被沈彦所挂念着。沈彦看着曹奕一幅时而莞尔,时而低头憋笑的样子,也是冷笑不已,内心各种花式碎叨:“笑吧,笑吧,巴不得你不去参加”……“到时候有你哭的”……“最好你直接放弃这轮比试”……

此时曹奕突然正了正坐姿,因为他看到之前作出《中秋》一诗的司空晔也起身准备去揭对了,他也想看看,这个级别的才子,在这轮比试中能完成几道。

司空晔上前的时候,转过头来看了曹奕一眼,彼此互相点了点头示意,随后,在大部分人的注视下,走了上去。

第一道,看了一眼,随后提笔开始写字,但就在下笔的那一刻,又停顿了会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摇了摇头,还是写下去了。

第二道,同样的沉思了一会儿,反而很果断的下笔了,径直走向第三道展板,揭开遮布仔细端详了几遍,又退回来在案几前闭目思考了一段时间,在纸上刷刷刷的写着。

第四道,思考的时间愈加久了,就在曹奕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提笔在纸上写着些什么。不过看他的神色,似乎对自己写的不甚满意。抬起头看了看最后一块展板,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最终下定决心走上去揭开遮布,看了一眼,便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似乎这上联十分难。最后还是放弃尝试,像三位宿老告揖,然后退下。

至于司空晔之前写出来的四个下联,自有小厮取出来递予三位评审查看。狂公一边看着司空晔写的下联,一边对旁边的吕老说道:“吕公,看来这第五道上联你委实出得太难了,直至现在我都没有想出好的下联,你可否说说,心中是否已有好的良对?”

吕老摇了摇头:“李长吉《金铜仙人辞汉歌》中的千古名句,自唐以来,数百年来无人能完美对出,我也只是想试试看金陵诗会上是否有人能对出而已”

旁边的杨知府听闻后点了点头,确实,“天若有情天亦老”这句足可传诵千古,又岂是那么容易对出来的。

“咦,这个司空晔第三联倒是有可取之处,只是可惜不太应景”狂公把纸笺递了出来。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倒确实是一个好对子,就是稍显凄寒!”吕公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评价道。

随着比试的进行,时间已快至亥时,已经上场揭对的这么多学子中鲜少能对出三联的,司空晔的成绩已经算最好的了,直到……

“他已经写出四联了!现在去看第五联了”

“他是谁?到底是何方人士,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好像是杨知府的座上宾,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叫晏殊”

“你说他能写出第五联的下联吗?”

“我觉得可以,你看他前面四联都写得较快,应该第五联也问题不大!”

“那可说不定,连司空晔都没答出第五联,我觉得他也难以对出”

底下的才子们以及纱帘背后的女眷和名妓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但对于这个名字,大家都一头雾水,极少人听过,而且就算知道也仅限名字而已,其他详细信息一概不了解。这个学子看上去非常年轻,应该未超过二十岁,不过十分面生,看起来不像是江宁人士,至少在座诸多江宁府学的学子们都未能认得他。

“还真得写出下联了!真是太厉害了!”

“写出来了,但并不一定写得对啊”

就连曹奕此时都站了起来,想把此人看得透彻点,竟然比司空晔还厉害,但是之前比试作诗的时候为何又不见出来?

只见小厮把这位学子所写的下联收好,递予了狂公等人。

此时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观察一众宿老的面部,想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分辨出这位年轻学子所对出的下联到底是否全部正确,从而得到他们的一致认可。

“这小子叫晏殊,今年才15岁,是我曾经同僚皆好友张知白的弟子,去年就已经参加殿试,被赐同进士出身,秘书省正字,是京城有名的年轻才子,”杨知府低声狂和狂公、吕老说着。

“这次是奉着他老师的命令来看望我的,但谁不知是那张知白在我面前显摆他的弟子罢了……”杨知府撇了撇嘴说道,吕老和狂公听了哈哈一笑,并未多说什么。转而仔细看写出来的下联,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似乎比较满意。

“第一联,目前当他属答得最为工整……”吕老评价道。

“第二联也不错,挺应景的”狂公紧跟了一句

“狂公你看,这第三联,可否算是绝对?”这是杨知府说的,虽然才吐槽

“这第四联对的也颇精妙”

“这第五联……”狂公顿了顿,“这第五联,吕公看看,是否算对出来了?”

“嗯,应该算是吧,不过虽然对出来了,总觉得有点不尽如人意”

“恩,不过魁首候补却是没问题的,杨公你觉得呢?”狂公问道。

“两位都觉得可以,我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总不能平白无故阻了我贤侄夺文魁之路”说完抚须哈哈一笑。

随后狂公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二轮比试至今,晏殊晏同叔为魁首候补,还有没有人想要上来比试的,还有一炷香时间第二轮对联比试就要结束了,没参加的可就要赶紧了。”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曹奕,曹奕只能点头示意。

之前曹奕和沈彦的惊天豪赌在场的人都知道,所以曹奕无论如何都是要参加这轮比试去尝试下夺取第二个魁首的机会,再怎么样也不会选择直接弃权。

曹奕站了起来,原本正在纷纷议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注视着这个原本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谈论耻笑的“曹家傻子”,谁知道在今天却强势崛起,才华横溢得不可思议让人感到震惊。不知道这轮对联比试,他是否能得到魁首,这是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包括作为金陵诗会评审的三公心里也在忖度,曹奕是否还能有令人惊艳的表现呢?

曹奕缓步走上前去,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慢慢揭开了第一块展板,发现只有一个“墨”字,他内心欢喜,不过看上去却面无表情:“如此简单?前世自己可是看多了这种千古绝队,中国十大名对联之类的小文章,对这些上下联可都是非常了解且记忆深刻的!”

当众人都以为曹奕轻而易举的写出第一道对联时,他却径直走向了第二道对联,看了几弹指的时间,便又走向了第三道,如此行径直到第五道对联,待到全部都看完后,直接来到摆放笔墨纸砚的案几前,提笔沾墨,挥笔疾书,写得是洋洋洒洒,看得众人直犯嘀咕。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曹奕连第一道上联都对不出来呢,结果别人高手就是不一样,直接看完五道上联一起答下联。”

“就是、就是,不过别人嚣张有嚣张的本钱啊,如果我有他的才能,我肯定天天都去金风楼,成为鱼玄机的座上宾!”

“砰”的一声,原来是曹奕写完所有下联,把笔重重搁在墨砚上,吓得众人一跳。

“完……完……这就完了……?”

“这么快?五个对联全部都答好了?”

看到曹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对联全部写完,顿时引起了更大的轰动,周围全是议论纷纷的嘈杂声。

“哼!故弄玄虚,如果对的下联不工整,看你得意到几时!”这声音自然就是沈彦的,既然已经是对赌变成对立面了,沈彦也就不藏着掩着了,很是大声的说着,周边的人都听到了,曹奕自然也不意外,转过身来一幅神秘莫测的笑容,向沈彦揖了揖手:“有劳沈兄挂念,我想成为魁首候补应当问题不大!”声音充满了自信。

“你!……”沈彦被气得用手指曹奕,不过曹奕此时却转了回去不再理睬,沈彦仿佛一拳打在了空气处,心里更加难受。

这时候小厮也已经把曹奕的下联递给了狂公。狂公把纸笺摊在案几上,与吕老、杨知府三人凑在一起观看,口中还念念有词。

“第一联,和晏殊一样的,是对的”

“恩,第二联,也对的精妙,甚至比晏殊的还要工整!”

“第三联,恩,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好像是晏殊的好……不对,这才是……”吕老一幅激动的样子。

“第四联……第四联……这才是绝对”

“第五联,真是惊才绝艳,看来这个曹奕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曹奕看着三位宿老激动难耐的样子,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颇有种开挂欺负古代人的快感。

第十二章 天上谪仙,人间太白

“狂公,你只说好,只说绝对,你也让我们观赏膜拜下啊,我们可是等得很着急呢”因为狂公真性情,所以平时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也无所谓,所以底下已经有学子等不及让他们赶紧把曹奕的下联公布出来,随后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气氛一时间又轻松了下来。

“经过我们三个的一致评定,曹奕也是对联魁首候补,接下去还有没有人要挑战的?”

狂公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出来参与比试,便开口道:“那既然如此,我们这一轮对联的初试就结束了,现在我来公布两位魁首候选的下联,大家可以看下。”然后让小厮把第一道展板的遮布去掉。

“相信在座只要参与过的都知道这个上联‘墨’,但是我想说的是,在座这么多人中,只有晏殊和曹奕所对的下联是最工整的,而且他们的下联是一模一样的。”说完吧曹奕和沈彦的下联贴上,都是个“泉”字。

“大家看上联,‘墨’字,上为黑下为土,分别对应颜色和五行,而‘泉’字,上为白下为水,也是分别对应颜色和五行,所以黑对白,土对水,方是最工整的对联,所以在座多数人对的‘笔、纸、砚、书’都算不得工整的下联。”

“一字对联竟然还有如此深意,我等受教,曹兄、晏兄大才”一个年龄比曹奕和晏殊都大的学子向两人敬礼,两人赶紧回礼,正所谓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同辈之间,对才学更高的人尊称一声,倒也不为过。

同样让小厮卸掉第二联的遮布,露出了里面的上联“竹雨松风琴韵”,狂公继续说道:“这既是上联,同时也是一幅画的场景,描绘的是潇潇竹雨,阵阵松风,置几案,扶瑶琴,雅士退隐山林的画面,再看看两位候补的下联,晏殊是‘烟云柳月涛声’,而曹奕是‘茶烟梧月书声’,两个都很好,但是相对来说曹奕的词中画境更配上联,松涛环绕,竹林婆娑,在这样的环境中调琴煮茗,读书赏月,的确是风光无限好的雅事!”

在座众人本都是江宁城饱学之士,只是听狂公讲到这里,便已察觉出来确实是曹奕的下联更能让整体对联的意境结合起来,形成一幅和谐自然山川煮茗,琴声书声的雅致风景名画。就连晏殊都认可的点了点头,两句下联虽然都很好,但是对比起来,确实曹奕的更胜一筹。

众人也都是一脸赞叹的看着曹奕,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又是连看五道上联一起对出下联,这种才思敏捷,这种斐然文采,是他们断然达不到的。唯有沈彦的脸色阴沉的可怕,阴郁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

众人的眼光回到第三联,有些人的神色有些奇怪,只因这第三联的上联是少见的叠声联。

狂公继续讲解到:“第三联的上联是‘绿绿红红处处莺莺燕燕’,是一个叠声联。全文不着一个花字,不着一个草字,但是通过几个叠字,把处处红花绿柳,燕舞莺歌的美景给描绘出来了。我们再来看看这边有几个下联都很不错,我们全部看完通读一遍后回过头来再说。”

随即小厮把三张下联全部张贴上去。“现在我们来看看第一个司空晔的,‘绿绿红红处处莺莺燕燕,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第二个是晏殊的,‘绿绿红红处处莺莺燕燕,黑黑白白日日是是非非’。最后一个,则是曹奕的,‘绿绿红红处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第三联,这三个人都对的很好,我们不分好坏,大家可以连起来读一读,细心体会下。”

虽然狂公说第三联不决出最好,但是在大部分人的心目中,还是觉得曹奕的“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对的最应景和最工整,应景的是上联描绘美丽春光,下联则希望如此美景能长久,年年如此,日夜如此,上下联更能情景交融。至于工整,则是红花绿草,朝莺暮燕。

狂公也顿了一顿,给在座才子留足了观摩鉴赏的时间,过了一会儿才让小厮揭开第四联,上联正好是描述今日中秋佳节。“我们来看第四联的上联‘中秋八月中’,此上联非常应景,更难能可贵的是,中秋即是八月中,且首尾字相同,均为‘中’,同样,按照这些条件对出下来的也有三人。”

“分别是严博简的‘一秦七合一’,晏殊的‘三国一分三’,和曹奕的‘半夜两更半’,嗯……第四联我们也不决出最好。”

兴许是这第四联的上下联瞧一瞧就一清二楚,所以狂公也没有多做评论,直接就开始讲第五联了。

“第五联的上联,相信大家都很了解吧,出自唐朝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中的‘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自唐以来,闻名已久,诸多文人雅士皆以此为上联以求下联,时至今日都没有合适的。原本吕公此次把这句诗句列为第五联的上联,我们还是些许担心的,怕无人对出,但是在本次的比试中,晏殊和曹奕都对出了下联,这让我们很是欣慰,这也是本次金陵诗会的一大幸事。”

等小厮把两个下联贴上去后,狂公继续讲道:“晏殊的下联是‘花若无心花难凋’,曹奕的下联则是‘月如无恨月长圆’,两句下联都与上联词性声律等恰相对仗,不过曹奕曹昭正的下联意境更为深远,与上句两相联配,自然融为一体,且更为应和今日中秋月圆佳节,所以第五联也是曹奕稍胜一筹。”

晏殊看着曹奕的各式下联,双目的光彩越来越为明亮,转过头来非常自然坦荡的对曹奕揖了揖手,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慨道:“对联一道,昭正兄远胜于我,小弟甘拜下风,愿往后昭正兄多多指点,日后若昭正兄前往开封汴京,小弟必为昭正兄接风洗尘,把酒言欢。”

曹奕自然应允,之前还怕只是同名同字而稍有怀疑,现如今经过一番比试,已知道晏殊的才学,定然是北宋著名的太平宰相和宰相词人晏殊无疑,是宋朝第一位出名的神童,号称七岁就能写得一手好文章。他的词上承晚唐五代余韵,下启有宋一朝新声,开宋词繁荣之先河。但是令曹奕感到疑惑的是,如若真按照后世历史来看,此时的晏殊应该还没出生才对,怎么就提前这么多年就粉墨登场了?

不过有鉴于之前张若虚和杨贵妃莫名失踪的史实,曹奕也就没有过多的追究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况自己曹家八子的身份,在历史上还是不存在的呢,既然自己都凭空出现了,晏殊提前几十年出生,也就不足为奇了。

“好了,第二轮对联比试魁首候补的下联都看过了,大家应该对于他们晋级魁首候补的才华和实力应该没有异议了吧?”

众人连连摇头或者摇手,纷纷表示没有异议。狂公接着说道:“两位魁首候补对决,就由一方先行出上联,一方对下联,第二轮反之。若第一轮由晏殊先出上联,则曹奕对下联。第二轮则曹奕出上联,晏殊对下联,若曹奕对出下联而晏殊对不出,则曹奕为对联魁首,反之亦然。诸位,规则都理解了吧?”

狂公环视了一圈,众人连忙表态理解了。最后曹奕和晏殊两个人私下商议,由晏殊先行出上联。

曹奕和众人都安静地等着晏殊出联,此时后者正在园内踱步沉思了约莫半盏茶时间,突然远处紫金山上的太平兴国禅寺传来了阵阵钟声,晏殊大喊一句“有了”,之后停了下来又细细思考了一阵。

然后转过头来对曹奕说:“曹兄,刚才突闻佛寺钟声,小弟偶得一句上联,你且先听,我再誊写出来,‘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正当晏殊提笔开始书写、众人还在回味思考时,夜空之上,一朵绚丽的烟花绽放开来,把飘散在夜空中的烟雾映照的犹如霞光一样。

只听到曹奕缓缓开口:“山色月色云色雾色烟霞色,更兼四万八千丈峰峦色,有色皆空!”

刹那间,曹奕轻缓的声音就好比无声处乍起惊雷,把所有人包括正在书写的晏殊和坐在上首的三位文坛宿老都给深深地震到了。

你可以有急智,你可以才思敏捷,但是那也不能这么快吧?他们坐上首,是正好能看到晏殊才刚写到“风声水声”这四个字,只是口述了一遍,连上联都还没写好,你就已经把下联给对出来了,而且凭三位宿老的文学功底,自然听一遍就知道,曹奕对出来的下联,公正无比,从声律到词性,再到意境,皆能一一对仗,无比工整。

这对晏殊来说,有点太打击人了,甚至此时握着毛笔的手,都有点颤颤抖抖,但他也是心志坚定之人,很快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缓下心态,在吕老的示意下,还是把上联写完整了。然后退到一边,把位置让给曹奕,让他写出下联。都写完后,再把上下联贴在展板上,以便大家观看。

上联: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下联:山色月色云色雾色烟霞色,更兼四万八千丈峰峦色,有色皆空!

众人看看对联,再看看曹奕,直到现在心中都还是满满的震撼,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妖孽,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凭借曹奕今晚的表现,足以和曹植七步成诗和温庭筠八叉成韵相媲美,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晏殊偶听禅寺钟声而出上联,极为精妙,曹奕忽见烟花而应下联,且字、词、韵、意皆工整对仗,上下联饱含禅意,更为难得,此等文雅传说,势必会天下闻名,今日金陵诗会也将会随之传遍整个大炎朝,实乃盛事一件。

狂公也出面点评一番,当然把晏殊和曹奕都夸了一遍,然后让曹奕出上联,晏殊对下联。

众人对曹奕将会出什么样的上联极为感兴趣,在场众人无不注释着他。曹奕看着众人的目光,倒也不觉得紧张,其实他心中还没打算用哪个千古绝对来出上联,不过想到大炎朝为火属性,且今日中秋佳节多烟花焰火,要不就来这一句上联吧,心里做了决定,曹奕快步走到案几前,拿起笔沾了沾墨水,笔走龙蛇,写下“烟锁池塘柳”五个字。

众人翘首以待,争相观看……

“曹公子的上联应景是应景,但是好像难度不是很大啊?”

“我好像也没发现什么非凡之处,你们谁知道吗?”

场下的人议论纷纷,而晏殊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对了,是五行!

“我知道了,这个五个字的偏旁分别对应五行,火金水土木!”人群中也有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我们大炎朝属火,所以排在最前面,而且上联整体含义应该是说火压制了金木水土?”

“对!对!想想,正西为金,以前有后蜀,现在是西夏。”

“这样分的话东南南唐李氏为木”也有人紧跟着分析……

“正北为水,之前的北汉,现在的辽国契丹”

“还有大理,大理是西南,西南正好是土”

“这上联既有中秋美景,又以五行偏旁代替周边五方疆域,有隐喻大炎朝国力强盛,本朝圣上的不朽功绩,实乃千古绝对啊!”杨知府作为一方封疆大吏,政治觉悟自然是极高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背后的含义,觉得如果以这句上联禀报给皇上,必定龙颜大悦。

吕老也是一边抚须,一边点头赞叹,确实此上联文字温雅秀气,风光旖旎风月无边,立意上却大气磅礴,韵含王道,实乃极为难得的对联,下联不止要对应五行偏旁,且也要以火为尊,因此欲对出合乎五行并且意境相符的诗句实属不易。

晏殊注视对联良久,终究没有什么头绪,低头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放弃认输了:“曹兄方才称得上天才,同叔愧对神童之名,今日同叔输得心服口服,曹兄之才可比李太白,当得起‘谪仙人’之名。”

第十三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曹兄之才可比李太白,当得起‘谪仙人’之名”晏殊在说完这句话后,对曹奕行了一礼,性情倒也十分洒脱。

随后向三位宿老示意自己认输,输给才学比自己高的人并没有什么,这是一种君子间的切磋,反而有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曹奕在获得第一轮诗作魁首外,又获得了第二轮对联的魁首,这么一来,曹奕和沈彦之间的惊天豪赌,也是以曹奕的获胜而告终了。当狂公宣布曹奕获得魁首的时候,全场观众欢呼雀跃,比自己夺得魁首还开心。因为人都是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相对于尚且不知道什么价值的美酒,一座价值10多万两白银的酒楼,别人自然更希望是酒楼输出去,反正酒楼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输了也不心疼,反而更能增加这场赌局的传奇性,这样传出去才更有传播的力度和话题性。

至于沈彦,此刻早已面如死灰,庆丰楼就这么输出去,如果被他老爸知道了,肯定会对他进行严厉的斥责和打骂,钱财倒是小事,但是现在说起庆丰楼就谁不知道就是江宁第一首富家的,象征意义远大于钱财本身,这么一座代表沈家首富地位的标志性建筑,就这么输了出去,太打脸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狂公皱了皱眉,叫过小厮怒斥道:“速速去查探一下,到底是何人如此不知轻重,于金陵诗会之时闹事!”

还未等那小厮前去查看,肇事之人就已走了过来。

“父亲!……”沈彦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来人,竟然是沈家家主沈腾,也就是他的父亲,只是令他想不通的是,此刻父亲原本不是该在家早已歇息了吗?怎么此刻竟然来到了这里。

“孽子!你还有脸叫我父亲?沈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是不是我再不来,你还想把整个沈家输出去啊!?”沈腾见到自己儿子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沈彦一脸惊骇得看着他的父亲,这是有记忆以来,父亲第一次这么重的打他,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但是对于父亲,他不敢有任何敌意和想法,他把此刻的所受到的憋屈和委屈都转移到了曹奕的身上。

“曹奕,全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遭受如此屈辱,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你要跟我作对,我一定要报复你,要你不得好过。”沈彦心里如此想着,脸上的表情愈加狰狞了起来。

“杨知府,狂公,吕公,三位佳节安好,沈某听闻犬子参加诗会的时候喝醉酒在外说些胡话做些糊涂事情,所以才不请自来,把他赶紧带回去,免得丢人现眼,请诸位多多原谅!”

继而转过来对曹奕说:“昭正世侄,听说之前孽子醉酒时和你立下赌约,依我看,那也只是小孩子喝醉酒后的胡话,当不得真啊!”而且还特意加重了醉酒两个字,此时沈彦也恍然醒悟,开始假装喝醉酒了。

沈腾的话和沈彦的装醉,引得全场哗然,曹奕也目瞪口呆的看着沈腾父子,饶是他两世为人,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难道这个年代的富商们不看重契约精神的嘛?这是怎么做到江宁第一首富的,看来这个年代,做皇家的生意就是好赚钱啊。

辛亏当初,曹奕将了沈彦一军,逼着他让其写下字据,说是若曹奕再获得魁首,则沈家将把庆丰楼赠予曹奕,而不是沈彦送出,且由三位宿老作证,就怕到时候沈家会爽约。没想到果然没有猜错,沈家一上来还是选择了耍赖。

“世叔哪里话,这个赌约还是令公子先提起来的,而且庆丰楼对赌我的太白醉也是令公子指定的,当时都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也签字画押了,而且在场诸位都可以出面证明,令公子当时可是清醒地狠。”曹奕看着沈腾,不紧不慢的回答。

“都说知子莫若父,我的儿子,我说醉了便是醉了,醉了的时候,说些胡言乱语,做些糊涂事情总是会有的,所以依我看,这场醉酒状态下的赌局也是不作数的。”沈腾摇了摇肥胖的圆头,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双目盯着曹奕,仿佛在说,我就一口咬定当时我儿子醉酒了,赌约就是不作数,你能耐我何?

曹毅看着沈腾脑满肠肥的奸商模样,做起事来果然也是丝毫不要脸,心里冷笑了一声,说道:“沈世叔,不知道你来之前,除了听闻令公子以庆丰楼对赌太白醉外,是否还听闻令公子强烈要求狂公、吕公和杨知府作为这场赌约的见证人,就怕到时候有人反悔呢?”

“没错,我等三人确实答应为此赌注做见证人”此时吕老也在座位上淡淡地说了句,狂公和杨知府也随之表态确有此事

“什么!还有这事?”沈腾看着三位宿老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何一直阴沉着脸,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不请自来强行闯入打扰了金陵诗会而让他们生气,现在看来是因为他们作为见证人的赌约被自己给强行说成儿子醉酒后的糊涂行为,让他们觉得脸上无光了。不管怎么样,当别人讨论起,有狂公、吕公、杨知府作为见证人的赌约,说不作数就不作数了,自然有损他们的威望,这让他们三个能高兴起来吗。

“孽子!有这事竟然不立马告诉我,还让我在这让人看笑话这么久”沈腾突然怒起抬手就又给了沈彦一个巴掌,把正摊在家丁身上假装醉酒的后者直接扇得往后倒退数步,捂着脸,这醉酒也装不下去了。

“呵呵,刚才我只是跟昭正世侄开个小玩笑罢了。我沈家作为江宁第一商贾世家,就是以诚信立本才发展起来的,更何况还是杨公、吕公、狂公三位德高望重的名仕做见证人,我们沈家愿赌服输,那庆丰楼的地契和文书,我明日便让人送去曹府。”沈腾转过头来一脸和善的笑容说道。

随后,不愿再多停留片刻,跟三位宿老告退一番,便拎着沈彦走了。

“多谢吕公、狂公、杨知府仗义执言,否则以沈家的作风,此事断然不会这么干净利索的办妥。”

“哪里,我们只是实话实说,全靠你自己本事赢得的酒楼,只是以后我们去庆丰楼喝那太白醉,你可不要卖的太贵就行……哈哈!”吕老爽朗一笑,不过也说出了关心的话,原本曹家就有太白醉,如今又得了庆丰楼,这个时候谁都会趁势推出那酒,不过到时候只怕价格就高了。

“吕老哪里话,待到庆丰楼重新开业的时候,定当邀请三位前去,太白醉管够,喝不了带走。”

继而又转身对在场的文人学子说:“在座的诸位,等我接手庆丰楼重新营业后,在座诸位都来捧场啊,开业当日,价格五折,欢迎诸位前来!”

曹奕这番言论,引得全场各种欢呼声,“曹公子大气”、“我等定来捧场”的此类话语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此时狂公站了起来,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今天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三个老家伙可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精气神,现在我们就开始第三轮词赋的比试,你们有准备好的,可以拿出来让大家品评一番了!”

随即便有学子站起:“小生前几日偶得一首,今日便将拙作拿出来献丑,望大家多加指点……”

随后便引得众人讨论一番,针对词中自己认同的句子进行点评,或由这句引申开来,表述下自己也曾写过类似的词云云。

狂公与吕老在上首笑谈:“今年的金陵诗会在我看来,是近十年中最好的一届了,出了晏殊和曹奕两个惊才绝艳的大才,一个被夸为神童,一个又有谪仙人的雅号,尤其那首《秋江花月夜》确实诗坛难得一见的千古佳作,非我厚今薄古,确实有点孤篇力扛盛唐的意思在那。”

“哈哈,狂公你可千万不要捧杀了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前例还是挺多的!”吕老笑着说道,不过有些天才是注定会光芒万丈的。

“嘿嘿,吕老难道就不想把他召入江宁府学吗?如果你不要的话,本知府可就要上报朝廷,让他入太学国子监了,凭着这句‘烟锁池塘柳’千古绝对,官家势必龙颜大悦,直接免试进入国子监都有可能,如果再加上本知府的举荐,再说些漂亮话语,助其成名,日后必会感激老夫才是……说不定皇上也因为我举荐有功,加官进爵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哈哈哈”

“杨觉老匹夫,你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仕途就把好苗子就往外推啊,曹奕年岁尚小,才十五岁,肯定还是要在府学里再好好栽培一番,现在去了那京城,万一被那花红柳绿所诱惑怎么办,绝对要在江宁府学再呆个两三年,等心智完全成熟方才放心让他去那京城。”吕老一听杨知府那番话,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连老匹夫都骂了出口,不过却惹得另外两人哈哈大笑。

第十四章 词令魁首之争

此时在房间之中,鱼玄机正对着铜镜梳妆打扮,等会儿便将由她表演,此时她的丫鬟绿锦正在帮她盘头发,嘴上也不闲着,正和自家小姐笑着交谈:“小姐,你说曹公子怎的一下字就这么厉害了呢,之前才十四岁便来小姐这和那沈公子争风吃醋,但是也从没展示过什么才能,只知道是官宦子弟,后来有一年多没来过了,据外面人说,曹公子当初得了大病,而且病得不轻,经常做些傻事儿,但是今日看,行为举止都翩翩有礼非常得体,诗词才学更是好得有点吓人。”

“锦儿,我也觉得这曹公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刚才出去表演,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不认识一般,而且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青涩少年的感觉,除了一开始时候猛盯我瞧了一阵,后来就再也没怎么看过我了,是因为我这一年来变丑了吗?”

说完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脸,惹得绿锦一阵娇笑,“小姐若说连你都要担心自己变丑了,那江宁城中岂不是绝大多数女子都不要活了,不过曹公子确实、好优秀,年纪轻轻就如此博学,身世又好,如今又赢得了庆丰楼,简直就是各方面都完美无缺的翩翩少年郎。”

“锦儿你是不是看上曹公子了,今日怎么尽帮他说好话。”鱼玄机微笑着打趣,惹得绿锦脸红不已,噘着嘴决定不理自家小姐了,不过过得片刻,便又凑了上去:“小姐,你说第三轮词道比拼,曹公子会创纪录连夺三魁吗?这可是江宁城金陵诗会创办以来可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过那位京城来的晏公子也好生厉害,只怕这第三轮词道比拼,魁首就是这两人之间产生了,小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鱼玄机微笑着瞄了一眼绿锦,随后伸出如削葱根般白皙的手指点了后者的脑袋,“对对对,我们家锦儿又聪明又好看,当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小姐……”随后传出两人打打闹闹的欢笑声。

其实秦淮河边的青楼名妓,尤其是那些头牌和魁首,更是自小便学了诗文歌舞,琴棋书画,自然而然的,便也会仰慕各种各样有才学的才子,不过,尽管偶尔有名妓单纯欣赏书生才华嫁给书生之类的传为一时佳话,那却也只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多半的女子,更多的就是嫁于官宦人家或者商贾之人作了小妾,有些运气好些的,往往也能落个善终,运气不好的,就要被正妻大房欺压,生活悲苦,郁郁而终。或有些女子自视清高,凭着多年积累下来的金钱,将自己赎身了,平时做做女红活儿,或去青楼里当个老师,教里面的小女孩儿一些琴曲、唱词和舞蹈,谋些生路,除此之外,就只能道观出家,青灯古卷,终此一生了。

鱼玄机作为金风楼的头牌,此时尚只有十六七岁的年龄,除非有人肯花数倍的巨资替她赎身,不然金风楼断不会提前放走这只会持续下蛋的金鸡,一般青楼女子,待到20出头,青楼才肯赎身。有时候鱼玄机也会幻想,有没有那种家世优渥,自身才学又极高的翩翩少年郎,值得她托付终身的,而如今,曹奕正是她心目中的完美人选,只是此时,被人夸为谪仙人的他,是否又能看得自己呢,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也没有了继续化妆的心思,出门沿着长廊走向门后的纱帘,听听外面的词道比试又出来哪些好的词吧。

此时倒正好有一女子弄来了抄摘外面那些词令的纸笺,大家围成一团将纸笺看了一遍,词牌名为《菩萨蛮》。

何须急管吹云暝,高寒滟滟开金饼。今夕登楼,一年空过秋。

桂花香雾冷,梧叶西风影。客醉倚河桥,清光愁玉箫。

随后又看了一遍,落款是司空晔,正是之前在第一轮诗歌比试时候有过上佳诗作的才子,在江宁府学中的评价和名声都极好,有才能,待人待物都不卑不亢,游刃有余,唯一美中不足的也许就是他的家世了,比较清贫,所以像金风楼这种销金窟是他绝对不会去的,就少了很多才子佳人的风雅故事。

此时吕老正在给大家点评这首词,“上片的四句写待月的心情,依换韵分两层,起句通过描写“急管吹云暝”的童趣举动,表现出盼月的急切心情,妙在“何须”两字,下句“高寒滟滟开金饼”具体细致地描写了月如何穿出云丛出现在高空。此句化用苏舜钦《中秋新桥对月》诗:‘云头滟滟开金饼。’”

吕老顿了顿,继续点评道:“下片写赏月,扣紧中秋月的特色,一句一个动人的月夜场景,从各个角度来刻画这中秋月夜。换头“桂花香雾冷”是半虚半实的双关语。实者无需多说;虚者,写月中桂,联系上片的“高寒”很自然地会想到广寒宫桂树等传说故事,令人产生无尽的遐想……”

吕老一番评论下来,一句句地将起其中亮点一一说出来,他本就学识渊博,评论时刻意放开,旁征博引,娓娓道来,虽未吹捧,但这首词本身就是上佳,得到了足够高的评价。

“谢蒙师品评指点!”司空晔低头揖首感谢,其实吕老正是江宁府学的直讲兼监事吕蒙,总管江宁府学,是故是在座大多数学子尊称一声蒙师皆不为过。

狂公和杨知府也在上首讨论,觉得今夜词道比试,前三甲之列必有此篇。

晏殊转过头来,和曹奕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仿佛用眼神在相互沟通,到底谁先谁后。不过过了一会儿,晏殊率先站了起来。让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有一股莫名的气场把之前言笑晏晏的氛围给压制了一般,晏殊清声说了句:“同叔之前也偶得一首中秋词令,今日就拿出来给大家助兴,若有不好之处,也请大家不吝赐教。”

案几旁边原本还有一个人坐着,看到晏殊过来,赶紧侧身让开,晏殊站在案几前,凝神闭目,众人也不敢发出声音打扰,过得片刻,晏殊睁眼提笔龙飞凤舞的挥毫。

写完后拿起自己手中的纸笺,对着正注视他的曹奕点了点头,随后恭敬的递给杨知府等人:“杨公、吕公、狂公,这首词是同叔献给老师的,同样也献给三位长辈的,请指点一二。”

“哦,那我可要替张知白好好看看!”杨知府笑呵呵的接过,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

“金鸭香炉……起瑞烟……呈妙舞开筵。阳春一曲动朱弦,斟美酒……泛觥船……”

杨知府本身就是文坛鸿儒,此时按照《燕归梁》的韵律认真得朗诵晏殊的词令,念得有声有色,让人一下子就进入了中秋佳节的喜乐氛围中,到跟今日的金陵诗会颇为相似。

“中秋五日,风清露爽,犹是早凉天。蟠桃花发一千年。祝长寿、比神仙!”

“祝长寿,比神仙!”杨知府念完后,又喃喃地重复了最后一句,不断地点头,好半晌之后,方才叹了口气,“我有点羡慕那张知白了,真是收了个好门生啊!好!好!好啊!”

一连三声好后,杨知府把手中的纸笺递给了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狂公,自己坐在那里有点暗暗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闷气,那张知白自小便和我争,小时比拼谁才学高,大时比拼谁做的官大,现在又在我面前显摆他的弟子,真是气死我了,处处都要压制我一头!现在倒还能去哪里找一个跟晏殊差不多的弟子门生来?

不过随即心里一想,眼前不是正好有一个曹奕在嘛?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现在就去汴京国子监,我怎么说也是江宁府知府,统管一府大小事务,那江宁府学虽说是吕公监事,但也勉强可以说是我杨觉辖下出来的,哈哈,知白老儿,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随即往那曹奕看去,“咦!?”杨知府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第十五章 明月几时有

只见曹奕一个人坐在那,口中念念有词,看嘴型就是最后的“祝长寿,比神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喜庆祝福的词令,却让曹奕看上去那么那么消沉和悲伤。

“爸爸妈妈……你们此时还好吗?是否已经从我死亡的悲痛中走了出来?那个世界的今天是否也是中秋佳节呢?……可惜我们再也不能团圆了,我好想能和你们一起过这个中秋啊!”曹奕想到后面,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掉了出来。

杨知府默默看在眼里,心里寻思着,难不成曹奕想念他那个一直在戍边打仗的老父亲了看来这曹奕不但是才高八大的大天才,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大孝子。想到这里,也不由羡慕起那曹使相了,果然虎父无犬子,将门世家,却生了一个谪仙之才的儿子,真是生子当如曹昭正。

吕老刚才在上面倒是又深入浅出的点评了一番,不过此时曹奕正在下面独自一个人思念前世的父母,摇头叹气,也没听到吕老的点评。

不过晏殊倒是注意到了曹奕的举动,虽说文无第一,但是之前两轮的比试曹奕所表现出来的才学实在太高了,所以晏殊自然希望自己的词作能得到曹奕的认可,只不过看曹奕的举动好像对这词不甚满意,一直摇头,喃喃自语着什么。

晏殊心里一时也想听听曹奕的高见,随即转过来向曹奕鞠了一躬,“昭正兄,同叔作品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小弟看你一直在摇头叹息,如有哪处词句不甚好,恳请昭正兄不吝赐教”

“同叔兄过谦了,曹某摇头叹息皆是因为同叔兄的中秋词令写的委实太好,令我动容,尤其最后‘祝长寿,比神仙!’,让我想到了我那父母……我那父母已年过半百,两鬓衰白,却分隔两地,聚少离多,我对于父亲的记忆更是少得可怜,此刻想起,曹某为人子,却不能替父分忧,家父与兄长戍边西北,为天子守国门,也替大炎朝数千万百姓护平安,家父家兄持戈披甲征战边疆负重前行,而曹某无能只能在太平的后方舞文弄墨,彼思及此,是故伤心叹气。”

吕老看曹奕如此说,觉得有必要提点一下:“曹奕你言重了,曹使相乃本朝开国第一良将,美誉传天下,世人皆尊之爱之,且文臣武将,于家国天下苍生社稷并无二致,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文能安邦平天下,武能鞍马定乾坤,吾辈文人切不可妄自菲薄,当以天下为己任,方是正理。”

随后吕老又举起手中的酒盏,对着西北方向,说了句“让我们敬一盏曹使相及镇守边疆的将士们!”随后在场诸人皆端起酒杯遥敬西北。

曹奕喝完手中的酒,将酒盏重重拍在了桌子上,走至晏殊之前写词令的案几前,晏殊自然知道曹奕的意思,微微侧身让开,不过他并未走开,而是立于旁侧,打算第一时间观看并诵念出曹奕所写的词令,他有种预感,接下来的曹奕势必又会引起一番轰动。

曹奕先是抬头看了看挂在天边的圆月,叹了口气,手握着毛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晏殊在旁边看着,帮忙将写好的字念出来。

“水调歌头……”晏殊的语气清朗,整个诗会现场都听得清清楚楚,晏殊也调整了下姿势,想着以水调歌头的词律诵念出来,观看的容色和站姿也变得正式起来,照着第一句念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道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这水调歌头的第一句念完,现场静得仿佛都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吕老、狂公和杨知府三人原本闭眼坐在上首和着水调歌头的曲调用手在大腿上拍着节拍,此刻都不约而同的睁开双眼站立起来,看向曹奕的方向,内心震惊!

在座的诸位才子都是腹有诗书之人,此刻还未听完上半阙,便已察觉出这首词意境的空灵、大气和悠远。开头看似简单的一问,却把自古以来中国读书人对宇宙元初,阴阳造势的诘问给问出来了。千年前,屈原洋洋洒洒做《天问》问过,几百年前,唐朝诗人李白写“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也问过,到了今日金陵诗会,曹奕曹昭正他也如此问了!

“我欲乘风归去……有空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晏殊清朗的声音继续传入众人耳中,曹奕继续刷刷刷的挥毫疾书,只这上半阙,便让许多人变了脸色。

从天上宫阙写到何似人间,从“我欲”到“又恐”再到“何似”的心境转折,在大开大阖中,将众人从幻想回到现实,从出世回归入世,显示了曹奕开阔的心胸与远大志向,为这词带来一种旷达的作风,孤高得旷远,放达得率真。

晏殊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在奋笔疾书的曹奕,又环顾看了看四周被震撼到的才子,方才继续读出下阙。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晏殊念完之后,又整体通读了一遍,过了好久,方才叹了口气:“此词,真乃天仙化人之笔,非谪仙不足以写出如此空灵气势……”

“好词啊!好!”安静里突然有人冒出来夸了一句,自此之后,似乎把所有人都给震醒了,纷纷夸赞起来。

杨知府看着此时在低头沉思的曹奕,仿佛就看到了一个正在缓缓崛起的千古文豪,内心暗中决定,一定要在曹奕还未起势成长起来之前,好好栽培,此时虽算不得雪中送炭,但总比以后锦上贴花来得好些,总能给人留下更多的好印象。

“人有悲欢离合,越有阴晴月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狂公站在上首,摇头晃脑,诵念了两遍,缓缓说道。

“上半阙纵写,高屋建瓴;下半阙横叙,峰回路转,情韵兼胜,境界壮美,全篇皆是佳句!”随后狂笑两声,朗声说道:“中秋一词,曹昭正《水调歌头》一出,余词皆废,当浮一大白!”说完端起酒盏,仰头灌下。

此时吕公用手碰了碰旁边的狂公,大意是在场这么多学子也做了中秋词作,这种话私底下说说就行,现在这么说,一来打在座诸位才子的脸,二来就是把曹奕架在火上烤了。

狂公不负他“狂”字之名,狂笑一声,继续说道:“吕公当心胸豁达才是,既然心中认可,有啥不可夸的,你不也说‘《秋江花月夜》孤篇盖全唐嘛’,曹奕曹昭正他就是有这才能,难不成还让他故意屈才不成”

吕老见狂公把他私底下的评论也公之于众很是无奈,向曹奕点头歉意的笑笑。而曹奕只能默默苦笑了,这两位宿老,这下可真是捧杀了他。

当那张写有《水调歌头》的纸笺传到吕老手中的时候,吕老还是又诵读了两遍,口中赞叹不已,当然,作为评审,还是要给这篇《水调歌头》做点评的。

“这首词的上阙,因明月而生天上之气想,下阙因明月而感人间之事实,挥洒自如,不假雕琢,而词中的浩荡之气,空灵意境,超绝尘凡。”

吕老顿了顿,看着正默默在听自己点评的一众才子,当然也包括曹奕,也正在虚心的听着。吕老继续说道:“起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举杯问月,奇思妙想,犹如破空而来,用意源自李太白的“青天有月来几时,我欲停杯一问之”,这里当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知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两句,承上意,疑问结尾,既不知道圆月几时有,所以也不知道至今天上为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三句,盖因问之不得其解,乃有乘风归去之愿,“我欲”与“惟恐”相呼应。“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虚实结合,从实的来讲就已非常高妙,如果以虚的寓意来说就更有缥缈意境。”

吕公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两句,仍然承接上句,但已从幻象回到眼前的现实里来,既然不能乘风归去,那便只能徘徊于月下。自首句开始到结尾这句,一气呵成犹如黄河之水奔放而下,颇有狂风骤雨般的大气势、大格局。”

“下阙写实,写月光照人无眠,后面意境越来越深刻,前后自成妙句。‘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两句,写月圆人不圆,初看颇有恼月之意。待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三句却话锋一转,讲世事无常,人月难两全,从古皆然,又有替月分解之意。至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两句,讲人与月既然自古难两全,惟有各自保护好身体,借月表明思念之情。原意虽然是从谢庄的《月赋》“隔千里兮共明月”演变的,不过加上‘但愿’二字后,则更加情深意切了,通篇九十五字,字字珠玑,句句佳品……”

在场诸人也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夸赞给震撼到了,纷纷议论起来,不到半小时,曹奕曹昭正和他的《水调歌头》,“天仙化人之笔,非谪仙不足以写出”、“中秋词,曹昭正《水调歌头》一出,余词皆废”以及“《秋江花月夜》,孤篇盖全唐”的评论就传遍整个江宁城了,这还只是晚上临近半夜,待到明天,势必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第十六章 江宁第一才子

第二日,曹奕照常按照自己设定的作息时间进行早起锻炼。在这个边疆还不甚太平,西夏、辽国虎视眈眈的时代,不学点武艺傍身只会彻底沦为百无一用的书生。加上昨天碰到了提前几十年出世的晏殊,这让曹奕开始意识到,这大炎朝的历史,并非按照实际的历史进行了,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灵魂穿越过来引起的蝴蝶效应而引发一系列变化,这也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生活在这未知的乱世,一切还是要靠自己,早做些准备还是好的。

经过了一年多跟着柳白卿锻炼和打熬力气,如今的曹奕已从原来的羸弱富家子弟变成了至少比大部分书生都要强壮的体魄。而且曹奕有自己的一套热身方法去压腿拉肩,柳白卿问过一次曹奕这个是哪里学来的,曹奕也曾回答过,说是梦中有人教他这动作,有一个奇怪的名称,叫《时代在召唤》……

当然这是曹奕对于柳白卿这个贴身侍卫的一种调侃。只是对于这个调侃柳白卿却毫无反应,也接不住这个梗,只是站在自己武术高手的高度上来分析一番,确实有点作用,适合曹奕这种毫无武术功底的人来施展,长期坚持下去,还是能强身健体的,至于多长,只说了起码要几十年起。

对于柳白卿这个稍显闷葫芦气质的贴身侍卫,曹奕有时候就算有心想逗他都逗不出什么结果来,两个人默默地绕着演武场旁的跑道跑了起来,大概过了五炷香的时间,曹奕已经满头大汗,而柳白卿则呼吸匀称仿若没有运动过一样。

然后两人便开始雷打不动的比斗,说是比斗,其实就是柳白卿给曹奕单方面的喂招、练手罢了。虽然曹奕将门虎子长得比之常人较为高大,但是终究只是十五岁的年龄罢了,力量还不是很足,加上只是最近一年才开始锻炼习武,效果也没有那么快就体现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曹奕在柳白卿手底下走不过一招,便会被放倒在地,但是他也毫不气馁,一次失败便接着再来,再次失败了便再来一次,直到气喘吁吁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瘫在地上。

到了如今,曹奕已经有了非常巨大的进步,基本可以在柳白卿手下走过两招了……别看只是多了一招,但本身柳白卿就是大炎朝开国第一良将曹彬派过来保护自己儿子的高手,能多撑一招,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蜕变了。虽说有时候是怕出重手伤到了公子而不敢全力施展,但对于一个才练习一年的文弱书生来说,已经难能可贵。

至少柳白卿对于曹奕的评价还是蛮高的,尤其是自家公子态度端正,肯吃苦,善于思考和总结,而不是傻练,就以公子经常提的“反关节技”和“格斗”招数来说,都是非常值得借鉴和参考意义的。

“公子,夫人让我唤你过去一起用早膳。”刚好练满一个时辰,红袖就过来传话了。曹奕赶紧回到自己房间草草洗漱一番就赶去文殊苑了。

……

“娘亲,我来了!”曹奕人还未到,声音便已远远的传过来了,对于这一世的母亲,曹奕还是非常尊重的,在自己病后的那几个月里,天天念经礼佛祈祷平安,照顾左右,曹奕也能感受到她对于自己浓浓的毫无保留的母爱,让当时刚来到这个世上的他,感受到了温暖。

“奕儿,娘亲已经听王管事说起你昨天在金陵诗会连夺三魁的事情,还被大家称为江宁第一才子,有谪仙人之才,可是真的?”高夫人伸手把曹奕拉到自己身旁坐下,面带笑容的问起。

“娘亲,那些都是别人谬赞的,传多了就是捧杀了你儿子我了。不过昨晚确实侥幸赢得了三个魁首,至于江宁第一才子之类的都是虚名,又没有金银财物奖励,不要也罢。”

“那可不一样,别人夸你娘亲听了便就开心,老爷如果知道了我们家小八在金陵诗会上连夺三魁的话肯定也会非常欣喜,娘亲等下就写一封书信让人寄过去,让老爷好好高兴一番。”高夫人亲手给曹奕盛了一碗白粥,坐在旁边看着曹奕用膳。

“奕儿,昨天娘亲跟你说的配全丫鬟之事,是娘亲给你办理妥当,还是你自个儿去置买?”高夫人一边给曹奕夹着佐菜,一边低声问道。

“唔……娘亲,我自己去买吧,终究以后是跟着我长久时间的,还是我自己挑选看着顺眼的吧。”

“那好吧,你用完早膳后让红袖去府库管事那领取五百两白银,你自个儿去找牙婆子或者去那青楼勾栏挑选尚未梳弄的歌儿舞女即可。”

然后便又聊了聊去江宁府学上课的事情,曹奕也都应允,一切由娘亲安排。

曹奕用完了早膳,便教仆从跟随红袖去府库管事那领了白银500两,然后出门去置买丫鬟了。其实曹奕对这一点儿,并不是很能接受,但也不好驳了娘亲的关爱。曹家作为大炎朝数一数二的鼎食之家,一举一动都透着体面礼数,也是最讲究规矩的,就连嫡子束发后的丫鬟奴婢配置,都有定例。所以之前曹奕做出哪些不符合曹家嫡子身份的举措,才会惹得其他世家子弟嘲笑。

出了曹家大门曹奕径直就去了金风楼,这大清早的曹公子当然不是去那寻花问柳,更何况还带着贴身丫鬟红袖。曹奕直接找到了金风楼的老鸨李艳红,告知自己要买七个尚未梳弄的歌儿舞女做贴身丫鬟。

其实秦淮河一带自古就为风月场所,加上靠近扬州,历来便有牙婆专门向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买下女儿,按照扬州瘦马的方式进行培养,然后转卖给青楼或者富贵世家。

根据姿色大致分成三等:一等资质的女孩儿,便要自小教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等百般淫巧技能,还有各种精细的化妆技巧和形体、舞蹈训练。二等资质的也能识些字、弹点曲,但主要则是被培养成财会人才,懂得记账管事,以便辅助商人,成为一个好助理。三等资质的女孩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摆果品、各有手艺,被培养成合适的粗使小丫鬟。

至于梳弄,则是青楼里惯有的叫法罢了,大多被买入青楼里的瘦马,被老鸨所养,自身有实力,且老鸨也较爱护的,则只是卖艺不卖身。至于那些实力稍差或者不讨老鸨喜欢的,一般待到十三四岁,便开始接客了。

从未经人事到第一次接客,便叫梳弄。而且在不同的年龄段被梳弄还有不同的说法,若在十三岁时,叫“试花”。这时女子年纪尚小,此时被“梳弄”,会非常痛苦,来“梳弄”的王公子弟,也不会觉得多么畅快,只是博个虚名。除非老鸨爱财,否则,青楼女子不会在这个年龄被“梳弄”。若在十四岁时,叫“开花”。这时女子天癸已至,青楼觉得时机恰好,正是被“梳弄”的好时机。若在十五岁时,叫“摘花”,这个年龄的女子,若在寻常百姓人家,还未出嫁,还算年小,但在青楼里,这时才被“梳弄”,已算是比较晚的了。

在这个时代,青楼女子被“梳弄”,也算是青楼中的一件大事,不但要筛选来“梳弄”的子弟,讲好价钱,而且青楼还要庆贺一番。来“梳弄”的子弟,第二天早起时,老鸨要进房贺喜,同行都会来祝贺,还要办几天酒席。而且来“梳弄”的子弟,在青楼里多则住一两个月,最少也要住一二十天,后面住的花销也是很可观的。

所以这次曹奕找老鸨开口就要七名还未梳弄的少女,着实让李艳红感到为难,一来培养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开始为金风楼赚钱了,被人买去终究是不太愿意的;二来一个青楼同时培养的女子终究有限,此时若卖了出去,后面金风楼后续的头牌花魁的更新换代可就少了些许好苗子,会被其他青楼给赶超。

第十七章 来自炎朝的曹宝玉

“李姐,我也知道你有难处,我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你开个价吧,每个多少钱你才愿意卖。”曹奕喝了一口茶,淡淡地回了一句。

“曹公子真是折煞老身了,哪里当得起您的一句李姐啊,不过既然曹公子看上了我金风楼的那些姑娘,我为她们能找到一个好归宿自然也是十分开心的,只是想着那些女孩子带在身边也有好几年时间,我作为老妈子也是有些不舍罢了……”李老鸨朝曹奕甩了甩自己手中的丝帕,惹得后者眼角抽搐,内心直呼受不了这石榴姐般的“魅力”。

“打住,卖身丫鬟,多少银两一个!”曹奕直接打断李老鸨的苦情发挥,不然这个李艳红后面还有得扯了。

“呃……曹公子既然如此厚爱我们金风楼的姑娘,那就一等资质,五十两白银一个……”李艳红伸出五个手指头,看向曹奕的目光里尽是贪婪的神色。

这李艳红还真是敢要,要知道这年头,贫穷三口人家一年的开销也就不过二两银子多一点,这每人要价五十两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看来李老鸨你是不打算和我做生意了,行,我去白玉楼看看。”说完曹奕就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打算离开了。

“慢着……慢着,曹公子,你也知道我这边培养上好的姑娘确实花了重金的,也有好些养了四五年的,那就一等资质每人四十五两怎么样?”李老鸨赶紧挡了挡曹奕,让他再坐下好好谈一谈。自然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坐地还钱,最终还是以每人四十两白银的价格谈妥。

最后李老鸨让金风楼中所有一等资质且尚未抛头露面和梳弄的女子都走了出来,一排排列好,粗略的目测了下,也有二十几个。

李老鸨笑吟吟的让曹奕上前好好看看,这让曹奕略微有些尴尬,因为很多小姑娘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而有些已经稍大的女子也有魅惑十足的偷偷瞧他的,更有甚者,有大抛媚眼的。对于这种主动勾搭把他视为金主的,曹奕自然不加考虑。反而那些柔柔弱弱,目光躲闪恐惧的,反而更能让他心生怜惜,高看一眼。

按照自己的审美习惯一路走过去选中了五个,被选中的姑娘无不面露凄色,这也让曹奕心里略感震惊,这个李老鸨真对她们这么好?怎么她们被人买走赎身竟然都是如此伤心的神情……此时曹奕心里想着事情,稍微有些分神,从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孩子旁边走了过去,只是余光扫了一部分,突然曹奕猛地一转身,猛盯着那个女孩子的眼睛看,很熟悉的眼神,没错!就是之前刘芸在飞机爆炸前的那种眼神,恐惧、无助、弱小、还有些许复杂的不舍……

曹奕盯了几秒钟,对面的小女孩看上去仿佛更加害怕,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曹奕转过头来对着李老鸨说:“李姐,这个我要了!”

“啊!”那个小女孩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煞白,转过头来对着李老鸨略带哭腔的喊着“李妈妈,我不要……我不要……”

这时小姑娘旁边的一个年纪相对来说大一点,长相清秀可人的女子把前者轻轻地抱在怀里,对着曹奕福了福身子,也是带着哭声恳求道:“这位公子,小云她年岁还小,只有十三岁,恳请公子开恩,就由我代替小云梳弄吧……”

“梳……梳弄?不是梳弄啊,我只是买丫鬟……”曹奕顿了顿,问李老鸨,“怎么,李姐你没说清楚嘛?”

“哎哟,曹公子,我这不是一时间替我的姑娘们开心嘛,就忘了说了,只顾着急急得把她们全部都拉出来了”李老鸨拍了拍手,解释道。

此时所有被曹奕选中的女子,包括那个之前还在颤抖害怕的小姑娘,全部都面露惊喜,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看着曹奕,又看了看李老鸨,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在向李老鸨确认。待得到了李老鸨的点头确认后,一个个颇有点喜极而泣的意思,各个眼中都扑闪着泪花。

那个小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向曹奕跪下:“公子,求求你把颖儿姐姐也买了吧,她琴棋书画都很厉害的,她……咳!”一时激动,似乎被呛到了,连话都没说完。

曹奕身后的红袖也眼角湿润,似乎被刚才两者之间的姊妹情深所感染,用手轻轻触了触曹奕的后背,低声说道:“公子,把她也买了吧”

曹奕点了点头,对着李老鸨说:“这位颖儿姑娘也要了,红袖你去和李姐把钱给结了,至于七位姑娘,给你们半个时辰收拾一下,该告别的告别,该叙旧的叙旧,半个时辰后就随我回曹府……呃”

原本曹奕正说着,转过头来看到了正在卷帘后观察这一切的的鱼玄机,后者像他福了福身子:“玄机感谢曹公子给我这些妹妹们一个更好的归宿,望公子以后能善待他们,玄机不胜感激!”说完再度福了一礼。

“那是自然,玄机大家客气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好好善待我的丫鬟的,额,玄机大家如果忙的话就不用管我自顾忙去吧……”

“……”鱼玄机看着曹奕,这让她颇有点无可奈何强行尬聊的感觉,主要是曹奕也不知道和鱼玄机能聊些什么。况且这种青楼花魁头牌的脑残粉最多,谁知道往后会从哪里跳出一个仇视你人躲在你身后给你一冷箭,让人防不胜防,所以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而鱼玄机作为金风楼的头牌,往日里哪个文人才子见了她不跟苍蝇见到腥一样凑上来,如今见到曹亦如此不按规矩行事,倒也倔脾气起来了,你想赶我走,我偏不走,所以也自顾自的坐在曹奕座位的旁边,就这么盯着他。

曹奕大感头痛,只能转过头讪讪一笑,“玄机大家早饭吃了吗?今天天气不错,怎么不出去玩啊?”

“……”鱼玄机一阵无语。“吃过早饭了,曹公子你见过哪家青楼姑娘不呆在青楼,满地乱跑的吗?”

“……”曹奕愣了愣,“我就随口一问,玄机大家你就随口一答好了”

“……噗……嘻嘻”红袖在后面听着公子和鱼玄机的对话,捂着嘴强行憋笑,只是后面发现鱼玄机身后的锦儿姑娘也是如此,一不小心,两个人都同时笑了出来。

这次倒轮到鱼玄机和曹奕两个人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丫鬟。鱼玄机幽幽地叹息一声,“曹公子,你是否很讨厌玄机,所以才想着尽快把我赶走。”说完看模样已经泫然欲泣,仿佛曹奕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没有的事,我对玄机大家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曹奕刚说完话就想着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章口就来,现在说出这些话语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嘛?

果不其然,听闻曹奕刚才的话语,鱼玄机、绿锦和红袖瞬间都是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嘴微微张开,惊讶得看着曹奕。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子,乍然间听到这种奔放的语言,还是有点受惊了。

鱼玄机白白的脸上也布满了红晕,羞赧的低下了头,轻声细语的说:“那……那曹公子可否为玄机写一首……写一首词呢?”

“当然可以,去拿笔墨来吧,我这就写给玄机大家!”曹奕为了能解决目前尴尬的局面,也是豪情干云的大手一挥,就随口应允了下来。

待到笔墨取来,用力沾了沾墨水,提笔疾书,而鱼玄机则站在一旁,看着曹奕写出的词,不自觉间就跟着念了出来。

“少年游……”

“世间尤物意中人。轻细好腰身。香帏睡起,发妆酒酽,红脸杏花春……”鱼玄机念着念着,双目间的神色愈加明亮了起来,异彩涟涟,看了眼正在奋笔疾书的曹奕一眼,继续诵念这首词。

“娇多爱把齐纨扇,和笑掩朱唇。心性温柔,品流详雅,不称在风尘……心性温柔,品流详雅,不称在风尘。”鱼玄机念完后把后三句又念了一遍,越看越是欢喜,让曹奕写下“曹奕曹昭正”后,小心翼翼的把这张拿起来,轻启香唇微微吹了吹香风,然后一脸珍重的收好,郑重的向曹奕行了一礼。

“幼薇谢谢曹公子赠词夸赞,小女子感激不尽!”鱼玄机本名鱼幼薇,玄机只是后来她入了金风楼的艺名,此时她与曹奕说出自己的本名,足以见证曹奕已然在她的心目中占据了非同一般的地位。

曹奕此时也颇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越忙越乱,幸好此时那七个姑娘全都收拾妥当,已经全部赶过来等着了。虽说曹奕给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用来告别,但是刚被曹家买走,这些早已熟知社会冷暖的姑娘们又岂敢真的让未来的主人等足半个时辰。

曹奕来的时候马车里只有柳白卿和红袖两人,现今回去,就算把柳白卿赶出和马夫做在一起,里面加上他自己也挤满了九个人,还好曹奕对应的马车空间够大,够装下这些人。

此时曹奕看着车内的这一群莺莺燕燕,内心在想,这样下去我岂不是和那不贾宝玉了一模一样了,正好他的院子叫怡红院,我的院子叫青云阁,倒也挺能对应的上,想到这里,曹奕露出自嘲般的笑容。

第十八章 未来的种子

回到家中后,红袖先是将那七人的卖身契交给府库王管事,记录到曹家卖身仆从名册里。顺便量了量身体尺寸,好缝制衣服,既然入了曹府,衣服穿着上的用料至少是要比原来呆在金风楼的质量要更好点,除非是头牌或者已经梳弄接客的。

随后便领回青云阁,现如今青云阁总共有八个丫鬟,除去红袖因为是主母高夫人所赐,所以是大丫鬟编制,负责总理青云阁的大小事务和金银细软,也是青云阁的首席丫鬟,剩下七名新进的则是一等丫鬟,平时各有负责精细事务,一些粗活则由粗使丫鬟来做。

曹奕也许是恶趣味使然,在七个丫鬟的命名上也是致敬了一回贾宝玉。其中一个生得体态丰满,肌肤白皙腴美,加上先天体香和举止娴雅的姑娘,被赐名袭人,负责侍寝和照顾曹奕的起居,颇有“花气袭人知‘昼’暖”的含义在里面。

至于之前那叫小云的小姑娘和想要救她的颖儿姑娘分别被赐名檀云和麝月,掌管书房,添香伴读、伺候笔墨,也就是琴棋书画方面。

剩下四个则叫分别叫晴雯、绮霰、秋纹和碧痕,其中晴雯和绮霰负责曹奕梳妆和四时衣物搭配。

而秋纹和碧痕则负责曹奕日常生活中的香炉茶灶和掌酒果食品的,也就是负责诗酒花茶和饮食方面。

每个丫鬟都有明确的岗位设定和职责分工,每个人各揽分内之事,固定由谁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有红袖一人可内可外,统管所有,月钱也是最高,每月一两白银,而新来的七个丫鬟则是每月只有五百钱,让然这月钱和主人的喜爱程度以及入府的年限有关。

随后就是些房屋之类的分配,除去红袖要时刻紧跟曹奕,袭人负责侍寝和照顾起居,这两人便被安排住在主屋,剩下的六个丫鬟则都住在西厢房,东厢房则是曹奕的书房,也是檀云和麝月后面经常要呆的地方。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让红袖带领他们熟悉曹府的一切事情,认识些人什么的,曹奕就不管这些丫鬟们了,自己带着柳白卿去曹家深处被保护得很好的地方——朱老的酿酒坊。

“公子,您可总算来了,老奴可是一直在这儿等你过来呢!”朱老远远的看到曹奕就快步走过来连连抱怨。

“经过我近一个月的酿制,我们已经存了两万坛太白醉,五千坛青莲酒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酒坊空间就不够大了,接下来必须要扩大,不然这就无法储藏了,主要是一些原材料、空酒坛都太占地方了。”

“朱老放心,这个我心里已经有打算了,你先做好准备,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搬去一个更大更专业的酒坊了。”

曹奕和朱老详细的沟通了接下去想要扩大产量和场地的问题,以及后续需要的人手等状况,才刚谈好就被红袖唤人给叫走了,因为庆丰楼的地契和文书已经被沈家送过来了。

曹奕又是带着红袖和柳白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等赶到庆丰楼的时候却都傻了眼,因为整个庆丰楼里面空无一人,只留一片狼藉,沈家已经把所有的人员全给撤走了,也不存在什么人员交接之类的问题,沈家这一手也是挺狠的,酒楼和地契我是愿赌服输送都给你了,但是也没说里面的人我也得留下来啊。

“公子……”红袖看曹奕盯着眼前的狼藉默不作声,有点担心地喊了一声。

“没事,此事也是好事,省得留下的人还要担心是否有沈家的死忠,既然都走了也好,我们重新买人招人就行了,实在不行,我们先不营业,等人配全了再说,现在回去吧。”

等回到了青云阁,秋纹和碧痕已经熟练地端上茶水和水果糕点了,看来很适应新的工作,曹奕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让一直站立旁边的柳白卿和红袖分立左右坐下。

“红袖,下午你跟府库管事说一声,让他安排没有轮值的家仆小厮和老妈子前去庆丰楼打扫清洗,每人赏赐五十钱。那边事情完了后,你去找牙婆过来,庆丰楼那边需要四十个办事灵活麻利,能说会道的小厮;另外还需要二十个长相清秀甜美的女孩,恩,年龄不要太小,暂时就这么多,其他的等我想起来再跟你说,你先去吧。”

“白卿,至于你这边,你亲自安排六个护卫前去庆丰楼镇守,防止有人图谋不轨故意搞破坏,另外到晚上再安排六人去替换轮值,直到庆丰楼正常营业,不然每天日夜六人两班倒,等安排好了再回来找我,我有事要跟你详谈。”

两人皆应允离开去安排曹奕布置的事宜,曹奕便来到书房,麝月和檀云早已研磨好墨水,备好纸笔了,看到曹奕过来便一起福了一礼:“公子”

“恩,感觉怎么样,也不要太拘束,我是一个随和的人,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曹奕随口问道。

“公子,这里很好,吃得好,住得也很好,还给我们做了很多漂亮的衣服,红袖姐姐对小云,啊不,对檀云也很照顾。”意识到自己说错名字了赶紧改正回来,吐了吐舌头,甚是娇憨可爱。曹奕对此也是笑笑,等以后适应了自己的新名字,习惯了就不会叫错了。

麝月从香盒中取出香丸,用香箸捣碎铺平点燃后,拉着檀云退到一旁,示意后者不要打扰到公子。

曹奕虽未抬头但是也能大致猜到麝月对檀云在说教这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麝月比檀云多长两岁,自然更懂世故,曹奕对此也不阻止,待到他们都静下来后随口说道:“不碍事的,那边桌子也有笔墨纸砚,平时都是红袖陪着我,如今那边就是你们的了,无聊了就自己找本书看看,或练字绘画都可以,有事情我会喊你们的。”

说完就不管她们了,自己在纸上涂涂画画了好一阵,看似很杂乱,其实却是他自己的特有减压方式。接下去的事情很多,也很忙碌,曹奕也感觉到一阵头大。首先庆丰楼的事情,服务人员需要购买培训,厨师需要聘请,最好是那种直接卖身买下来的,恩,现代烹饪所需要的铁锅、钢铲等工具,都要提前打造出来。

除了这些,既然有了江宁第一酒楼,这酒的供应必不可少,现在的酒坊有点太小,而且原材料、空酒坛和贮藏都不方便,需要去外面置买大片田地,用来改造酒坊,蒸馏酒的工具也要大批量分开定制,朱老也需要帮手,这个也需要大量购买培训。这城外酒坊还需要大批量的护卫,这个也得提前筹备起来,最好是自己培养信得过的,不然太白醉这么一大块肥肉,肯定有人暗中盯着,难保就没有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

而且万一这世道突变,没有一个可以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力量,始终没有任何安全感,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曹奕来说,这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他肯定要未雨绸缪,早做打算。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用到钱。

曹奕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上辈子就是个穷屌丝,这辈子以为穿越成超级官二代,再也不愁吃不愁穿,没想到如今还是要为钱所困,真是令人感叹。

不过曹奕的举动倒是让麝月和檀云瞬间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自家公子写字写得好好地,怎么就突然懊恼了起来,两人也不敢问,更不敢放松下来,就这么紧张兮兮地看着曹奕,也让曹奕哭笑不得,想要让他们放松下来,却也知道说出来效果不大。

还好这时候柳白卿回来了,曹奕便让麝月和檀云回屋休息,他和柳白卿接下来有要事要谈。

第十九章 太白星火,待燎原

曹奕的神经其实挺坚韧,这得益于他前一世生命终结时的劫持,从不可能生还中的事件中意外活到了现在,如果一辈子做一个安稳的官二代其实也不错,但是如果不行,那就要提前为自己找一条靠谱的后路。

居安而思危,是他穿越到这一世之后就有的想法,不然也不会整整一年不开口,就怕别人发现他已不是原来的曹奕。好好地活下去是最初的目标,也是一直坚守的准则。因为晏殊的提前出世,让他有了把原来就有的那点危机感转变为行动的动力。不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往最宽处想,却往最坏处准备。

难说以后周边国家就来进攻大炎朝了,所以他打算趁现在世道还算太平,开始竭尽所能的赚取更多的钱,再用这些赚来的钱运用到他未来的准备之中。

作为后世来的人,他当然知道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更是非常认可,所以一支完完全由他控制的武装力量,在将来也是必不可少的。

或许以他现在的状况来看,他能掌控的武装力量在别人眼中也许也只是小打小闹,但对于目前的曹奕来说,他还没有争霸天下的想法,没有想着人前显贵,千古留名,他只是想着万一这天下大乱,大炎朝向之前的北宋一样被灭国,身在江宁的他也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公子,庆丰楼的事务已安排妥当,接下来还需要属下做什么?”柳白卿回来后直接问道,然后在曹奕的示意下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恩,我确实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去办,第一件,你这几天带人去城郊偏远处看看哪个地方适合作我们的秘密酒坊,最好是能靠近水源,且附近没有什么人烟的。还有一点,地方一定要大,一半用来做酒坊,一半还有他用,作为以后我们的秘密驻地。你多看几个地方,选出三个最合适的,到时候我再来最后定夺。”

“是,公子”

“第二件,酒坊的事情操办完成后,你要抽出大把时间花大心思去组织个一百人的护卫队,人员你可以去牙婆那买些根骨好,潜力大的男孩,年龄不要太大,太大了想法多不好控制,也不要太小,至少前期我们要买来就可以用的,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或者你去江宁城里找那些适龄的孤儿,收养他们,都带去酒坊驻扎,交由你来训练,就以你以前手底下的士兵为目标,你先听我说完”曹奕看到柳白卿似乎有话要说,赶紧制止,继续说下去:“钱财的事情你不需要考虑,这些都由我来负责,你只要负责操练就行。”

“好的,公子,我会尽量去做好……”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曹奕表情严肃。

“是!”柳白卿看了看曹奕,似乎从少爷的眼神中看到了老爷行军打仗时的气势了。虎豹之子,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这句话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曹奕沉默了一会儿,注视着柳白卿的双眼,“跟着我,委屈你了。”

柳白卿一时也不答话,过了半晌,才道:“起初是有点委屈,不过这些年下来,倒也释然了,公子对我很好,这里也安逸,吃穿不愁,人这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一眨眼也就过去了,能安安稳稳的过也是很不错的。以前虽然看起来威风,手底下几千兵马,但条件艰苦,人累,心更累,随时担心辽国就攻打过来了,还是现在更舒坦!”

曹奕深深的看了一眼柳白卿,歪斜的太阳光正好照在后者的脸上,神色平静,但眼中深处,却似乎仍然有一丝不甘的神色。

“这世道啊,谁说的准,万一哪天突然就不太平了呢?”曹奕神秘莫测地说道,“或者有朝一日,你还能叱咤风云,名震天下,一展胸中抱负呢!”

柳白卿嘿嘿一笑:“公子说笑了,我现在已经彻底没了这个心思,江宁繁华、安静,我以前那颗为功名抛头颅洒热血的心早就静下来了,这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着,也蛮好的,至少父母那边不再时时刻刻担忧我的安全了。”

“等酒坊护卫队的事情走上正轨,我就放你一个月的假,你自己府里选匹快马回去见见他们吧,放心,月俸照发!”曹奕上前拍了拍柳白卿的肩膀,淡淡说道。

“如此那白卿就先谢过公子了!”柳白卿脸上欣喜,抱拳拱手道谢。

接下来曹奕拉着柳白卿在房间里密谈了很久很久,从酒坊的详细布局到驻地的一些筹备,并告诉柳白卿一百护卫队只是前期第一批人员,后期还将持续招募更多的人。

按照曹奕的计划和目标,随着太白醉产量的提升和知名度的打开,势必会慢慢销往周边城市州府乃至大炎朝各地,甚至连那辽国、西夏、女真和大理等过都是极有可能的,如此下来以后势必需要一个非常庞大的商队以及护卫力量。

不过按照现在大炎朝的律法,王公贵族是不允许私下暗自蓄养私兵的,一旦被朝廷发现,重则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轻则抄家发配边疆,曹奕虽贵为当朝使相的儿子,那也是万万不能碰这个东西的。

所以曹奕想要发展自己的武装力量,那就只能依靠另外一种办法。据他所知,现如今大炎朝只有驿站,专门为朝廷押送一些来往信件,相当于后世的邮政,但是驿站也有自己的局限性,那就是仅服务于朝廷,并不对普通百姓开放,加上大炎朝境内并不是所有地方都交通便捷,运输安全,也有许多穷山峻岭之间出没众多的山寨盗匪,这样让民间自发的一些商业往来有时候就具有非常大的危险性,各个城市的商品流通就没那么顺畅。

但是,如果有一个专门保护他们走商的安全保障机构呢?

没错,曹奕的想法就是在这个时代提前创建在明清时期才出现的镖局,为民间商贾运送贵重的货物。当然,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商贾肯定会不信任这个莫名出来的所谓‘镖局’。想要人信任,必须得有较大的知名度和美誉度才行,那就只能通过先服务自己来打开局面了。

曹奕打算先通过太白醉这个势必流行的商品创办太白商会,在大炎朝各个州府设立太白商会分会,并置办酒楼,一方面把太白醉流通到全国需要大量的护卫队运送,这个时候就用到镖局了;另一方面,有了这部分保卫力量也可以用来各个城市之间的走商,把北方的商品卖到南方去,反过来也一样,这样即可以赚取不同城市商品之间的贸易差价,提高商会的利润,反哺商会的发展,还能让镖局的知名度水涨船高,为后续镖局的业务量打下基础。

所以随着太白商会的发展和知名度的提高,镖局所承担的工作范围势必会越来越广泛,他们是捆绑在一起相互成就相互成长的共同体。到了后续,镖局完全可以脱离太白商会,不但可以承接保送一般富贵人家的私家财物,就连地方官上缴的饷银也可以靠镖局来运送。在到后期,还可以在各个城市做些看家护院、保护人身安全的保镖工作。

当然,最后的最后,如果太白商会真的发展很顺利,在全炎朝的大小城市都有商会存在的话,就可以涉及到银票的兑换和流通了,接受富豪商贾存储的金银细软,发行纸质银票并可全国各地的太白商会分会进行兑换,一来大大降低别人财物运输的成本,二来银票携带方面,去各地做生意就不需要带那么多的钱物银两,方便走商。当然最终得益的还是太白商会,到时候储备大量的金银细软,这可是硬通货。如果太白商会后续果真如预料的情况来发展,那时候的太白商会将会掌控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和不可小觑的武装力量。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城郊外的秘密酒坊和一百名护卫队的事情先办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个道理曹奕还是懂的。

第二十章 漫漫长夜

当红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戌时了,一脸的疲惫,已是深秋严寒天气,额头上还布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檀云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甜甜的喊着“红袖姐,先喝口茶吧。”

红袖接过猛喝了一口,毫无淑女气质,倒是因为温度有点烫而呛到了自己。看得曹奕直翻白眼,看来确实是渴坏了累坏了。得知连晚膳都没用过时,曹奕便吩咐秋纹去安排膳房弄些吃的去了。

“你事情再多也不能不吃不喝啊。”曹奕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不过红袖脸上的表情倒是挺开心的,这说明自家公子关心她,这种感觉挺让人开心的。

“公子,庆丰楼已经打扫干净了,不过估计短时间内是不能营业了,我们的人手极度不够。”红袖一边吃着秋纹端进来的糕点,一边跟曹奕汇报。

“我已经跟牙婆知会过了,让她明天联系其他牙婆直接带人去庆丰楼,公子明天要一起去嘛?奴婢怕自己一个人挑不好,到时候耽误了公子的大事。”

“有时间我就去吧,反正我还要跟你制定下他们的入职培训。”曹奕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道。

“入职……培训?”红袖吞了吞口中的糕点,随后看了看旁边的麝月和檀云,发现两个人也是一脸懵然,就知道公子又说些她们不懂的话了。

“公子,入职培训是什么?”

“哦,就是根据他们的岗位分工不同,进行相关方面的训练和指导,好让他们可以熟练的工作。”曹奕抬起头解释道,随后看了看纸上写的几个名字问道:“庆丰楼的名字肯定是不能再用了,我这边想了几个酒楼的名字,红袖、檀云、麝月,你们来替公子看看,叫什么名字较好?”

三个丫鬟凑了上来,一时各种清香混合在一起,扑鼻而来,倒是弄得曹奕鼻子痒痒的,往后退了退,好让她们仔细看看。

“公子,我喜欢醉仙楼。”檀云年岁最小,也最是活泼,就连发表意见也是最快的。

“公子,我们卖的酒是太白醉,奴婢觉得叫太白楼好像会更好点。”麝月的声音也挺好听的,柔柔糯糯的,不过应该是初来乍到,所以说话时候也是一本正经,有着些许距离感,等往后熟悉了也许就变好了。

“红袖你呢,你觉得哪个比较好?”曹奕看红袖歪着头思考却一直没说,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惹得后者一阵娇呼。

红袖用手拨了拨被曹奕打乱的秀发,娇声说道,“公子,我觉得太白楼和醉仙楼都不错,醉云楼和轩云阁则没有前面两个好。”

“恩……”曹奕沉吟了一会儿。

“那我就听檀云的吧,就叫醉仙楼了。”说完还捏了捏檀云肉乎乎的小脸。倒是弄得檀云紧张兮兮的,想躲又不敢,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红袖和麝月了。

“公子,你怎么能欺负檀云呢,她那么可爱!”红袖受不了檀云那可怜的小眼神,只好出来伸张正义了,惹得曹奕哈哈一笑,麝月在一旁看着,眼角露出一丝羡慕的眼神,不过嘴角却露出了笑容,扯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

之后又是嬉嬉笑笑的闹腾了大半时辰,看着漏刻铜壶已经亥时,曹毅也准备歇息。

檀云和麝月把曹奕送出了书房后,又回到案几前,用书签子将曹奕刚刚看过的书插好了重新放回到一边,把砚台里多出来的墨水倒干净了,桌子上杂乱的纸收拾整齐,这才吹熄了灯火,走出了书房,将书房门锁好后再走回到右边的西厢房,今天他们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颖儿姐姐,你说我们的公子是好人吗?”檀云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看着屋顶,痴痴的问着。结果被麝月重重的拍了腿,吓得她一骨碌就起来了。

“檀云,以后再也不要叫我颖儿姐姐了,记得一定要叫我麝月,私下可以叫我麝月姐姐,但是公子面前就还是叫麝月,知道吗?”麝月严厉的说着,檀云呆呆的点着头。

“公子把我们的卖身契都给买下来了,而且重新给我们取了名字,那我们之前的名字就不能再用了,如果被外人发现了,是要吃苦头的,你知道了吗?”

麝月还是板着一张脸在说,不过说到后面还是坐了下来搂着檀云的肩膀。“公子肯定是个好人,你看他对红袖姐姐那么好,而且我们今天才刚来,就把这个月的月钱给我们了,听说每过三个月,就有三天的时间可以放我们回家省亲呢,到时候我就和小檀云一起回西兰村看看家人好不好”

檀云听得小眼睛都亮了起来,把头点的就跟小鸡啄米一样。随后用手摸出了怀里用手帕包好的东西,吧唧了下嘴,回味的说道:“恩,公子今天还把剩下的糕点都给我了,麝月姐姐,我们一起吃吧,可好吃了!”随后又是苦恼的嘟了嘟嘴,“可惜糕点放不了那么久,不然就可以带回去给父亲母亲和弟弟吃了,弟弟肯定会非常喜欢吃这个的。”

“傻丫头,到时候你可以在城里买些好吃的带回去啊!”麝月宠溺的对檀云说。

“那可不行,我每个月有五百钱,三个月就可以存到一千五百钱”檀云掰着小指头在算着,继续说道:“我打算给父亲母亲一千两百钱,再拿出两百钱给李妈妈买些礼物,这些年李妈妈其实对我们也挺好的,剩下一百钱呢,檀云还要买些胭脂水粉什么的,红袖姐姐说了,以后在公子面前,必须得梳妆打扮呢,不然是会被管事惩罚的!”

麝月摸了摸眼角掉出来的眼泪,额头抵着檀云的头,轻声说道:“嗯嗯,我们檀云是最善良最可爱的,公子肯定会好好对你的。”

……

暂且不说麝月和檀云在房间里的对话,曹奕从书房走回主屋后,发现袭人已经烧好了热水等待他沐浴。

也许之前从没做过相关的事情,虽然红袖已差人教过一遍,临到头来却是已忘得一干二净,此刻显得手足无措,一张小脸紧张的红扑扑的,两只手抓着自己身体两侧的衣服握的紧紧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曹奕看的觉着好笑,存了故意逗一逗她的想法,立刻板着一张脸,盯着袭人说:“嗯?怎么!要我来伺候你吗?”

袭人吓得小脸从通红一片瞬间变为煞白,毫无血色,跪在地上,哭着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旁边的红袖看不下去了,剜了一眼曹奕,扶起袭人低声安慰说,“袭人不用害怕,公子是在故意吓唬你呢,你看公子根本没生气。”曹奕也是不好意思地冲袭人摆了摆手。

嘴里直嘀咕,这帮人也太不经吓了,以后要好好说道说道。

红袖手把手的教袭人怎么伺候曹奕沐浴,擦拭身体,穿上干净的睡袍。这过程中红袖和曹奕两人都已习以为常,到不觉得难堪,袭人初次见到男人的身子,倒是臊红了脸。最后在红袖的示意下,先去把公子的床褥铺好,躺进去暖床去了,等暖的差不多了正好曹奕也都弄好了,遂出来服侍曹奕躺好,替他捂了捂被子,吹灭了房间里的灯火,轻手轻脚地回到外间自己的床上,坐在那捧着自己的胸口直喘气。

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之前还从未经历过的她来说,还是一种不大不小的挑战,不过她内心也已经做好了献出自己身子的心里准备。本来在金风楼,她也差不多是时候要梳弄了,只是现在被曹奕买回来安排成了侍寝丫鬟,想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慢慢长夜,除了曹奕和红袖还是如往常一样睡得很安稳,今日刚被曹奕从金风楼买进曹府的七个丫鬟却都在黑夜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窗外的圆月照进来的白光,仿佛预示着她们今后的人生也如今晚的月亮一般,团圆如意。

第二十一章 穿越后的第一批员工

第二天清晨,天还刚蒙蒙亮,袭人掩着小嘴打着哈欠走进曹奕的房间里,昨天红袖姐姐就告诉过她,公子每天卯时时刻就要起床,所以今天她特意起的很早,不过因为昨晚没怎么睡好,所以此时还困得在犯迷糊。

当她打完哈欠看到曹奕已经坐在床上了,正笑嘻嘻地看着她,不由吓了一跳,睡意立时不翼而飞。

“公子,您醒了啊?”

“早就醒了,都听你在外面打呼噜一小会儿了。”曹奕打趣道。

袭人不由羞红了脸,“公子……乱说,奴婢从来没有打呼噜过。”

此时晴雯、绮霰也端着热水进来了,温声细语的向曹奕请安,随后再小心翼翼的给曹奕梳妆,穿上练功服,然后曹奕便开始了每天的固定节目。

早锻炼。

想要能很好的活下去,一个很棒的身体那是比必上可少的,不但是为了练习武艺,更为了强身健体,在这个资源匮乏,科技不发达的年代,有很多人就是因为得了感冒,染了风寒便一命呜呼了,由此可见,在这个时代把身体素质练好也是一个保命的重要手段。

既然要为长远的未来做打算,那自己的身体更需要好好管理,打好身体基础,才可以实现后面行走江湖的侠客梦。所以早锻炼,已然成为了曹奕每天不得不做的一门功课。

此时柳白卿早已在演武场等候多时了,和曹奕点头打了个招呼,一言不发的跟着曹奕沿着跑道并肩跑了起来。

“公子,我算了下,酒坊选址营造,如若两班工人日夜赶工的话,一个月时间之内就可以弄好,到时候护卫队的事情应该也忙活的差不多,就要开始操练了,到时候我去了那边,你这边怎么办?”

“我这几天也忙着醉仙楼,哦,也就是之前的庆丰楼,忙着重新营业的事情,再过一个月左右,我大概也要被娘亲逼着去江宁府学上课去了,在江宁城里应该还算安全用不到你吧?”

“唔,我还是不放心,这样吧,我写几封书信,把我之前的那些兄弟都给叫过来,自从我走了后他们在那边也是郁郁不得志,更是被新接任的长官各种刁难,上个月刚因为犯了些小错就被直接革除军籍赶回家了。”柳白卿随后又补充道:“不过他们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不开心聚在一起喝酒,说了些不满的话,被抓了个正着,其他我倒也不怎么怕,就是他们几个功名利禄之心都还挺重,被革除军籍后一直愤愤不平,我就是担心这一点。”

“有功名利禄之心到也不没什么,反正再回军队已经没什么可能,至少这方面已经没什么前途了可言了,到了我这边,功名也许没有,但是利禄肯定也是不会少的,你们几个也能再聚在一起做事,也算好事一桩,而且你的为人我放心,你介绍过来的肯定也不会差,就让他们都过来好了。”

“恩,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些因为各种问题而被军队裁汰掉,但是品行不坏,还能用上一用的,你有这方面的人员的话,就都让他们来我们这好了,多多益善,到时候除了看家护院外,至少还是能做做基础教官或者后勤人员之类的工作。”曹奕继续说道。

听着这话柳白卿不由一滞,一下子落后了半个身位,凝神看着曹奕的背影,心里想着看来公子这次真的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图谋甚大啊,想到这里,柳白卿那颗冷寂已久的心仿佛又跳动的更加有力了起来。

跑完步后两人依旧是各自做着各自的热身,柳白卿对于曹奕的‘时代在召唤’也早已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次做完热身动作后,曹奕并没有和柳白卿马上开始对练。

“白卿,最近做梦梦见有一个老头向我传授一套拳法,不过我有些招数记得不是很清楚,你帮我看看怎么样”随后曹奕向柳白卿有板有眼的展示了一遍,其实就是后世的军体拳,曹奕在大学军训的时候有专门花心思好好学过,只是毕业后就没有打打过了,前几天就一直在回忆想着整套下来招式是怎么样的,只是时间久远,有些动作记不全了,此刻打给柳白卿看看也只是试试看。

中国经历过几千年的发展,武术自古流传,军队作为国家的暴力机构,肯定学习的都是最卓有成效的一些手段,既然在后世国家让军队大范围学习军体拳,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曹奕判断军体拳其实是非常适合战场肉搏,什么上步砸肘、挡击拌腿、击腰锁喉等都是一招致胜,极具杀伤性的招数。

“公……公子,这套拳法非常实用,杀伤性巨大,而且对于武术功底的要求很低,所有人都能练习,只要勤加训练,融会贯通,肯定效果巨大!”柳白卿看曹奕打了一套后非常激动,还随手比划了他觉得精妙的技击招数,有些他觉得不怎么妥当的也都专门指出来再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判断稍作修改比划一遍,确实好了许多。

“能用就好,你再好好研究,和你自己的武技结合下,到时候那护卫队倒是可以学学,我这边还有几个特别的训练方法,回头我再和你详谈。”

随后两人继续对练,直到曹奕力竭摊到在地上为止。曹奕躺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天空,心里想着这世道在未来到底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就这么陷入了沉思。柳白卿也早已习惯了自家公子的偶尔放空,站在一边等着,公子自从病好了之后,就经常这样,只要过得一会儿便又好了。

“好了,你去忙选址的事情吧,我这边也要先把酒楼弄好,这段时间都不用跟着我了。”曹奕站了起来直接走向自己的主屋,背对着柳白卿挥了挥手说道。

柳白卿看着曹奕的背影,心中当真是感慨万千,龙生龙,凤生凤,果然没有说错。想想自己在公子十五岁这个年纪,好像才刚刚在老爷手底下当个大头兵罢了,而公子此时却已经是江宁第一才子。这还不止,还要这么辛苦的习武、努力经营生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柳白卿自嘲的笑笑,摇了摇也离去了。

等曹奕沐浴更衣好,再用完早膳已快过辰时了,领着一旁早已等得着急的红袖直奔庆丰楼而去。还未赶到就看到好几个牙婆带着一大群人在庆丰楼外候着了,人数众多,差点把外面的路都给堵着了。

看到曹奕和红袖过来,原本牙婆还想着带所有人问个安,结果被曹奕直接拒绝掉,让他们全部进入庆丰楼再说,不然会在外面引起诸多围观,曹奕可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闷声发大财才是他的人生追求。

其实这次找牙婆买人要求也很简单,女的长得漂亮身材修长匀称即可,男的只要身高达到一米七以上就差不多,当然长得不能太寒碜,影响客户的食欲就不好了。

最后挑挑选选总共买下四十个看上去手脚灵活的青壮小厮,原本只要二十名长相清秀的女孩,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加十名,总共三十名样貌不错的年轻女子。

付了钱,让牙婆把剩下的人带走,曹奕望着底下这乌压压的一片,心里也有点小激动,这可是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批跟着自己干的‘员工’。

曹奕满心欢喜的看着他们,结果底下的男男女女,一个个要么麻木,要么就是面带恐惧的看着他,根本不敢跟他对视,这和曹奕心中所想的那种热烈欢迎新主人的状况相差甚远,让他不禁有种怒其不幸,哀其不争的感觉。

曹奕虽然有点气愤,但是也不好过多的责备他们。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卖身契往往就代表着卖身人的生死契。一般契中都明确写明“卖身之后,任凭教训,倘若不测,各凭天命,如有走失,双亲寻还。”这也表明他们的生死和命运好坏,完全就由买下的主人决定,运气好,温饱过一生,运气不好,被打被骂甚至悲惨虐待中死去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

第二十二章 大炎海底捞

曹奕用力拍了拍手,等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后,方才开始深情的说话。

“大家听着,之前你们的人生也许并不如意,有些因为家庭贫困,不卖掉你们家里就活不下去,有些因为自小是孤儿,举目无亲……我知道每个人的一生都不容易,我理解你们现在的痛苦和困难,我们大家都一样,都会有人生灰暗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遭遇人生上的混乱、琐碎和难过……但是请相信,你们的人生不会一直这样的。”底下的人,已经接二连三的抬起头来,静静地听着曹奕发言。

“如果你们还有梦想,内心还存有希望的话,你们就要努力去实现它,拼了命的去捍卫它,那些打不倒你们的困难,只会让你们更为坚强……你们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但是你们可以改变别人对你们的看法!只要你们在这里,好好努力,哪怕为你们自己,奋斗出更好的人生。”曹奕提高了声调,他看到大部分人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明亮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毫无希望。

曹奕大手一挥,指向大门:“只要你们努力,我保证,在将来我会把你们的卖身契,全部还给你们!总有一天,你们会堂堂正正的,从这扇大门走出去,重获自由和幸福!”

“都抬起头来,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曹奕大声嘶吼着。

底下零零散散响起了好几声“愿意”,虽然还不够整齐划一,却不断有人持续的发出。

“再大声一点,愿不愿意?”曹奕用更大的声音问道。

“愿意!”这下是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呐喊,仿佛宣泄出了多年以来的痛苦和委屈。

“很好!”曹奕满意的点了点头,双手下压让所有人先安静下来,“大家既然机缘巧合来到了这里,那就应该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臻稀机会,我想我是为数不多肯给你们奋斗机会的人,如果你们连这点都把握不住的话,那以后将肯定会一事无成。”

接下来,曹奕继续给他们画着大饼,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双手改变命运”,并以这个调动起所有人的积极性后,又给他们制定了各种小目标了。

告诉他们醉仙楼里不叫店小二,不叫酒保,也不叫跑堂,所有人员通通都叫服务员。在醉仙楼,分为初级服务员、中级服务员和高级服务员。所有经过培训的人员,都是初级服务人员,初级升到中级,需要六个月考核时间,考核成功月钱翻倍,若考核失败,则还是初级服务员。

中级到高级,也是一样的考核时间,成功了后月钱也是翻倍。而且多劳多得,超出一定标准,都可以额外享受到福利。如果成为了高级服务员,也是一样可以晋升的,一年考核时间内,考核通过了就晋升为备选掌柜,以后太白楼开分店,备选掌柜就可以被外派至外地去当分店的掌柜。

目标定好了,曹奕开始给他们进行培训,实打实的灌输后世餐饮业标杆,非常有名的‘海底捞’服务理念:什么客户是玉帝,合理要求必须满足,全程用发自内心的笑容去服务,比如客户坐下每人先送一块热毛巾洗脸擦手,吃完饭每人奉上一杯热茶,还赠送膳后果盘……把底下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连曹奕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竟然有做政委的潜质,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这么一大帮人给洗脑了,恨不得酒楼明天就能开业。

稍后曹奕告知红袖‘海底捞’具体的服务标准和培训计划,便甩手不再管了。他的要求就是一个月之内,这些人必须熟悉并能达到醉仙楼初级服务员的服务水平和专业素养。

“公子,目前我们醉仙楼还没有厨师和伙夫呢?我这两天已经在整个江宁城找了,不过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据说沈家打算在秦淮河的另一处繁华地段再开一座庆丰楼,现在已经动工了,所以目前整个江宁城的闲置厨师,都被沈家所聘走了,而且还和江宁其他酒楼结成共进同盟,让他们都不要把厨师卖给我们,这沈家真是太可恶了!”红袖右手握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气呼呼地说道。

曹奕低头沉思,并未接红袖的话,沈家已经开始有动作了,他曹奕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你们结成同盟来打压我,那就别怪我吃肉不给你们留汤喝了。’曹奕内心如是想。然后不以为然地说道:“厨师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这边人员训练的事情可就靠你多盯着。”

末了,曹奕突然想起来:“至于他们的住宿问题,你就在这附近稍偏点的小巷去租赁一个大宅,安置好他们,另外,这个月的月钱提前发给他们吧,估计这帮人现在都是身无分文,总要让他们好好度过这个月的,这个就以你的名义来发吧,现在给他们些小恩小惠,让他们对你感恩戴德,这样这一个月时间你训练他们,管理他们就会容易许多。”

红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知道公子这是在提点她,她也想着尽可能的把公子安排给她的事情做好。

“对了,红袖,这边的账要和青云阁的账要分开来记,以后醉仙楼会发展的越来越好,账目数额也会越来越大,所以我们一定要一开始就和家里府库管事的账剥离开,省得以后更麻烦,前期这边投入的钱财你都统计好,等下个月我们开业赚到钱了就补回给家里府库。”曹奕面色严肃的吩咐着红袖。

红袖虽然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既然公子专门吩咐了,她自然会遵守。因为公子永远是对的,所以听公子的准没错。哪怕此时在她心目中觉得醉仙楼本来就是公子的,况且公子还是曹府的少主人,自然可以用府库的钱,完全没必要像公子说的那样分这么清楚。

“红袖还有,等醉仙楼正式营业前,所有服务人员的衣服男女必须统一,男的和女的看上去要相似。所以你记得去同一家布匹铺子买相同的布匹丝绢,再在同一家裁缝店里缝制好,衣服胸口处统一缝上‘醉仙楼’的刺绣,这对以后提升我们醉仙楼的整体形象很重要。”曹奕正好又想到了这件事情,赶紧拉过原本正要去培训服务员的红袖,耳提面命了一番。

“公子等等,红袖可没有你那么聪明,我去拿纸笔记下来,可不能误了公子的事。”说完火急火燎的去柜台处拿过纸笔,摊在桌子上赶紧记录下来。

曹奕看着红袖蹦跳的样子轻笑了出来,对着红袖说:“这几天确实辛苦你了,家里那七个丫鬟你也可以带几个出来着重培养下,看看谁适合做什么,能替你分担的你就把事情交给她们来做。你现在也是青云阁的首席丫鬟了,哪有你在这边累死累活,她们在家得吃得喝的道理呀。”

红袖笑着点头:“知道了,公子,给你做事哪能叫辛苦呢,我会给公子好好培养她们的,公子放心好了。”

此时曹奕要去解决厨师的事情,也就不再多留,跟红袖打了个招呼,就打算离开了。

红袖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把曹奕送到醉仙楼大门口,扶着曹奕上了马车。曹奕在进入马车前说了最后一句话,就走了。

红袖听完后也不进去,站在醉仙楼的大门口,浑身剧烈的颤抖着,眼帘上慢慢凝聚出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双手一只拭去脸上的泪水,一只紧紧捂着嘴……但是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有些留进嘴里,却是甜甜的……

“你的卖身契,在病好后开口说第一句的那天,就被我撕掉了。”

曹奕轻轻的话却重重的击打在红袖的心里!

第二十三章 墨宝醉仙楼

回到府中,先让马夫去醉仙楼去候着,不然到时候红袖回来比较麻烦。

曹奕然后风风火火的直接回到青云阁,径直进入书房,正好看到麝月在整理文房四宝,便让她通知秋纹去膳房把厨师叫到书房里来。

才刚坐下,碧痕端上热水,施了个万福,便退了下去。半盏茶时间不到,那厨师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因为他尚不知道公子叫他有何事,只是听秋纹姑娘说公子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便让她去叫自己过来,不敢怠慢,当下就飞奔而来。

“小人熊庆拜见公子!”来人是一个脸色红润、身体结实的矮胖子,挺着个很圆润的大肚子,光从外貌上来看,就比较像厨师。

“起来吧,熊庆,你先坐下。我且问你,你有没有什师兄弟或也是做厨师这一行的亲朋好友?”曹奕坐在那,两眼发光的盯着熊庆问道。

熊庆憨厚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师兄弟有啊,前几天才刚到江宁呢,他们现在还在小人家里做客呢。”

“哦?真的?具体情况来给本公子说说。”曹奕找不到厨师的焦虑心情稍微松缓了点儿,斜靠在座椅上问道。

“是我的两个小师弟,也就是我师傅的儿子,听闻我在江宁曹使相曹府掌厨,便从镇江过来看看我,顺便想在江宁讨个生计。不过目前小人还没替他们找,想着想让他们在城里各大名胜古迹玩耍一番再做打算。”

啪的一声,曹奕兴奋得拍了下手掌,“看来幸运之神还是挺眷顾我的,缺什么就给我送什么,真是太好了。”

随继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你那两个小师弟厨艺怎么样?你可知道。”

“呃……呃……”熊庆在那纠结了半天,也没说出子丑寅卯来。这可把曹奕急坏了,站了起来问道,“熊庆,你在担忧什么,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我那两个小师弟深受我师父器重,此时学成出门讨生计,想必已尽得师父真传,此时厨艺当跟我不相上下。”熊庆顿了一会儿,又摸了摸脑门上的热汗,补充道,“或许比我还高。”

曹奕两世为人自然一下子就知道熊庆之前在纠结什么,无疑是担忧说出两个小师弟的厨艺跟他相同或者有可能比他还高后,丢了曹府掌厨的职位。看来看似五大三粗一脸憨厚的人,也是有自己的小聪明和小心机的。

“那就好,你明日就把你那两个小师弟请到曹府里来,恩,到时候我和他们再见一见,谈一谈。”曹奕也不管此时熊庆听得脸色变幻,暗自心惊,继续说道:“我在外面有一个酒楼,也就是原来的江宁第一酒楼你知道吧,目前还没有厨师掌厨呢,所以我想熊庆你的那两个小师弟实力如果真的不错的话,我就打算高薪聘请他们。”

熊庆赶紧起身给曹奕行礼,“那敢情好,小人就先替我那两个小师弟谢过公子了。”

曹奕挥了挥手,让他下去,明天再好好考校下他们俩的厨艺。

熊庆告退一声,快步离去打算当值结束后赶紧去找小师弟他们去,终究是机会难得,现如今江宁城酒楼行业竞争这么激烈,谁也不敢拿两个毫无工作经验的新手来掌厨,除了正好是要新开业的醉仙楼,这江宁城中其他酒楼只怕也不好找了,就算被聘用了也只是打打下手,这出头之日可就不好说了。

“檀云,研墨,备纸……”曹奕原本在书房里是没看到檀云的,正奇怪她去哪了。此时看到后者正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赶紧开口让她过来。

“啊!……是的,公子”檀云冲麝月吐了吐小舌头,手脚轻灵的过来添香研墨,随后歪着头立在案几旁边看曹奕在写字。

“公子你怎么写这么多‘醉仙楼’啊,是要挑出最好的吗?”檀云把曹奕刚写的‘醉仙楼’小心拿起,放置在一旁,再重新放一张空白的澄心堂纸在案几上,笑着说道,“可惜檀云只会基础的识文断字,才疏学浅,只认识几种书法字体。”

“哦,醉仙楼不是有四个面五座楼体吗,这就需要用到很多酒旗和招牌,所以公子我打算用各种书法字体尽可能的多写几个,在让府中心灵手巧擅长刺绣女红的丫鬟和老妈子缝制在酒旗上,到时候醉仙楼上就挂满了各种各样字体的招牌和酒旗,是不是看上去就很有气势?”

“哦,原来是这样,那公子,这个是什么字体?”檀云伸出纤纤玉手,脆生生的问道。

此时麝月听到了,也走过来立于另一侧,也想看看看一个醉仙楼可以写几种字体。

曹奕抬起头看了一眼檀云手指的那张‘醉仙楼’字帖,有点得意,“这是瘦金体,是本公子自己胡乱瞎琢磨出来的。”内心却在暗想,这都是一百多年后的人创作出来的,你现在认识才怪呢。

随即就跟他们两个好好科普了下哪几张醉仙楼分别用的是什么书法字体。“诺,这张你们应该都认识吧,这个是大篆,是先秦时期的书法字体,那个是小篆,是秦始皇统一六国推行‘书同文’的时候让李斯创造出来的。”

“恩,这张是隶书,据说也是秦朝的时候,程邈整理的,后来也被秦始皇采纳了,不过是东汉时期才发展到巅峰。”

曹奕拿起自己刚写的三张‘醉仙楼’字帖,摊开来对麝月和檀云说,“再看这三张,都是草书,这张是章草,因为笔划省变有章法可循;这张是今草,相对来说就是不怎么拘章法,笔势比较流畅;最后一张是狂草,笔势狂放不羁,呃,不过一般人也认不出来。”

随后又写了几张字帖,“这是楷书,是由隶书演变来的,也叫正楷,因为比较工整端正,这三个是唐朝的时候创造出来的,这张欧阳询创造的欧体,这张是颜真卿创造的颜体,那张是柳公权的柳体,呃……剩下这一张也是公子自己瞎捣鼓出来的,就暂且叫曹体吧。”心里则是暗呼要对不起元朝的赵孟頫了,谁叫你生的晚呢,现在还没有你这个人,只能说成自己了。

最后又给他们展示了行书和馆阁体的‘醉仙楼’写法,兴之所至,还展示了下魏碑体的的‘醉仙楼’版本。

当然,如此风骚卖力的舞文弄墨,自然获得了檀云和麝月的一致好评和无限崇拜,看向曹奕的眼神中都往常明亮了许多,毕竟佳人爱才子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按照曹奕自己内心的意淫,此刻他应该在两个小女生心中风头无两,形象无限放大,魅力值眼中爆表了。

不过如果让他知道此刻檀云心中‘公子真是厉害,以后哪怕去卖字为生估计都能养活我们’的想法,不知是否还会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到了晚上用晚膳的时候,高夫人果然在席间问起曹奕何时去江宁府学上学的事情,曹奕以目前事情繁忙为由推托,并且再三保证等到醉仙楼营业走上正轨后,肯定会立马去江宁府学报道,好好学习,将来为曹家考取大大的功名……好说歹说才让高夫人同意稍缓一段时间。

晚饭后,柳白卿先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今日骑马出城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倒是真给找到了个好地方。

在江宁城西南方向四五里外的牛首山、观音山中间就有块地非常不错,两面双山环绕,但是中间留有一块很宽的平原,周边山泉、湖泊较多,方便进出,但土地比较贫瘠,所以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家,但是出了两座山的口子就是万亩良田,非常方便酿酒的原材料收集,很适合拿来做秘密酒坊,也方便护卫秘密驻扎。

第二十四章 曹大厨神

“很好!”曹奕面露喜色,现在所有事情都在一步步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连曹奕自己都没有发觉,随着他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越久,他也开始完全把自己融入到这个世界中,做人做事,都更具有目标性和规划性。

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让身边的人过得好一点,就是他现在的心里想法,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去推进。这条路上,谁阻止他,他就对付谁,所以太白商会的事情需要慢慢筹备,护卫队的事情也不能落下,两者必须同步进行。

志得意满时,曹奕甚至唱起了前世的《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麝月和檀云听着自家公子唱着从来没听过、非常奇怪的词曲儿,无不掩嘴偷笑。柳白卿也早已习惯了曹奕的跳脱和不羁行为,权当做没听见。

在他们心目中,公子无疑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大才子,但是有时候说话做事,却又令人捧腹,丝毫都不在乎一般才子书生所讲究的体面问题。但就是这样的公子,才能令人更感觉亲密和易于接近。

“白卿,你那边就直接开始准备吧,我这两天就去会拜访杨知府,一来是把你说的那块地的地契给搞定,二来是醉仙楼下个月营业,到时候也邀请他参加仪式,让江宁府的知府给我们展台,多少应该能引起人们的重视,扩大酒楼的知名度。想来有老爹的面子在,应该会参加吧?”曹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对了,之前我让你做的铁锅和铁铲呢?”曹奕突然想起明天就要试试熊庆那两个小师弟的厨艺,如果合适,那就让他们开始学习和练习怎么用铁锅炒菜,多练习后代的烹饪方式。

“嗯,就在院子里,上次做好就放着了,公子一直没有提起,我看公子事情也多,也就没有跟公子汇报了。”柳白卿想了一会儿,终于理解公子所说的“铁锅铁铲”是什么了。毕竟在大炎朝之前,铁的冶炼水平不行,普通百姓人家还没有普及铁质炊具的,就算王公贵族,也只是铁釜而已,菜肴基本只是蒸、煮、煎、熬和烧烤罢了,用铁锅炒菜还从来没有过,所以乍一听到铁锅铁铲这一新鲜物品就连柳白卿都愣住了。

“好的,有了这两样宝贝,本公子今天就可以让你们尝尝什么才是味美佳肴,什么才是真正的食神。”曹奕站起来,大手一挥,颇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食神?”檀云小丫头目前年纪尚小,没有什么城府,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像麝月和柳白卿,一个不敢问,一个是已经习惯了乱七八糟的名词。

“食神就是厨艺特别厉害的人,咳,咳……”曹奕自知失言,连忙假装咳嗽两声掩饰过去道:“我在一本地方志里有看到,有一个地方的每个人厨艺都非常厉害,但是最厉害的人就被称为食神,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就是一个厨艺特别棒的人一个称呼罢了。”

随后曹奕带着铁锅铁铲,身后跟着一帮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膳房,就跟要去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此时已经亥时了,那熊庆也早已回家,曹奕让柳白卿负责烧柴火,檀云、麝月、秋纹、碧痕则负责将食材洗刷干净,切好。

曹奕则是当起了主厨的角色,前世毕业后一直单身一个人过,所以厨艺被锻炼的很好。因为这个时代目前还没有炒菜,所以膳房里炒菜用的调味物品还较少,但就是这样曹奕也能大露一手,炒青菜、炖牛肉、红烧肉、黄焖鸡、回锅肉、爆炒羊肉还有就是鲫鱼豆腐汤,每一道菜都都让人胃口大开。

“怎么样,香不香?”曹奕每做完一道菜就嘚瑟的问一句。当然曹奕的厨艺不错,确实色香味俱全,得到了在场等人一致的认可。等所有菜都烧好后,曹奕哈哈一笑,:“搬回青云阁里,等会儿我们好好享用”

对于几个丫鬟和柳白卿来说,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烹饪方式,一时间都大感惊奇,闻起来又这么香,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味道怎么样。几个丫鬟在把烧好的菜肴送到青云阁偏屋里,摆好碗筷,准备大快朵颐一番,之前在膳房的时候闻着味道已经把她们的馋虫都给引出来了。

“公子,你们在干嘛呢?”正巧这时,红袖也从醉仙楼忙完回来了。

“红袖姐姐!”七个丫鬟连忙站起来问好,又去拿了碗筷搬了椅子,放在曹奕的旁边。

“坐吧,我猜你肯定没有吃过晚饭,所以也卡着时间亲手做了一桌的菜,一起吃吧。”

“嗯!”看来红袖还没忘记早上那卖身契的事情,现在听闻曹奕亲手做了一桌菜,眼睛里又开始酝酿期眼泪了。

“红袖,不是单独为你烧的,今天就当做我们青云阁的团建,哦,就是聚餐。”曹奕一时说漏嘴,不等他们提问,就直接自己做了解释。

随后举起手中的酒杯,“来来来,这一杯是为了庆祝我们青云阁的第一次聚餐,为我们这些人能在茫茫人海中相聚在一起,敬缘分!”在座众人皆举杯呼应。

“咳……真难喝”檀云吐着舌头在哈气,这‘太白醉’对她来说确实不怎么好喝,那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可爱表情和有趣动作着实让人觉得可笑。

“好了,你们不想喝酒的就别喝了,喝多了也不好,多吃菜,这些菜可都是本公子刚才辛辛苦苦炒的,不要浪费了。”曹奕说完给红袖盛了一碗乳白色的鲫鱼豆腐汤,“最近你确实辛苦了,这碗鱼汤你赶紧喝了暖暖身子。”

“谢谢公子!”红袖接过鱼汤慢慢喝着,确实是之前从没有尝到过的鲜美味道,一碗下肚后身子在这寒冷的深秋中也立马变得暖和了。

“公子,真是好喝!”红袖抬起头,对着曹奕露出甜美的笑容。

曹奕爽朗一笑:“哈哈,好喝就多喝点,大家吃菜吃菜,檀云你自己盛鱼汤喝,多喝点还能再长高点。”

“真的吗?”檀云一声惊喜的娇呼,随即听到旁边姐姐们的笑声就知道自己又被公子调笑了。顿时噘着一张嘴“公子你瞧不起人,我今年才十三岁,再过两年,我就能长得和红袖姐姐一样高了。”

“对对,小檀云以后肯定能长这么高。”曹奕笑着安慰了下檀云,也不再逗她了。

曹奕心神一动,正了正脸色对着大家说:“接下来的一个月,对于我,乃至对于青云阁的各位,都是很重要的一个月,白卿你那边地契的事情,我来搞定,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盯着,事情办的越快越好,至于经费这块,你回头直接问红袖要,不要怕省钱,但是也别浪费。”

白卿点了点了头,表示明白。

“至于红袖这边,你目前每天都要去醉仙楼进行培训,还要兼顾青云阁的大小事务,所以接下来就属你最辛苦,麝月、袭人你们七个要开始学会帮你们的红袖姐分忧,跟着她做事情,慢慢学习,觉得可以帮忙管理青云阁的就留在这里,觉得可以去醉仙楼管其他事情的,明天开始就跟着红袖一起外出。我希望到最后你们每个人都能独挡一面,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而不是做一辈子的丫鬟。”

其余几个丫鬟连忙点头应是,丫鬟其实也是吃青春饭的,趁现在年轻多学点才能,总是有好处的,难说以后就能摆脱丫鬟的身份过上更好的生活。

第二十五章 宿老站台

第二日一大早,红袖跟尚在早锻炼中的曹奕打了声招呼后,就急匆匆的走了,还带着袭人、麝月、秋纹和绮霰四个丫头,除了袭人因为是侍寝丫鬟白天没什么事,其他三个丫鬟都是各自双人组中选一个进行轮值,这样青云阁的分内工作有人在做,也可以轮流去外面学习新才能。

这是昨晚他们几个丫鬟之间自己商量出来的方式,曹奕也没去管她们。和红袖示意了下就继续锻炼直到结束。在沐浴完用好早膳后曹奕也没有出门,而是在家等熊庆把他的那两个小师弟领过来。

在书房里坐下没多久,才刚喝了一口碧痕端上来的茶水,熊庆就已经领着两师弟过来了。

“公子,小人熊庆把我两个师弟给带过来了。”熊庆一脸讨好似的嗨笑,随后转过头去对那两个师弟说:“赶紧向公子请安。”

“小人华文、华武拜见公子!”

“噗!”曹奕听到他们的问安,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还好转头侧身了,不然全喷洒到书桌上之前写的‘醉仙楼’字帖上去了。

曹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了顺刚才被呛到的呼吸,方才说了句“免礼。”。随后看到了两张圆脸抬了起来,竟然难得一见的双胞胎。长得倒是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嘴唇厚厚的,眼睛小得眯成一条缝,肚子倒是和熊庆一样都是圆鼓鼓的挺在那,果然不愧是师兄弟,就连长相都差不多。

曹奕也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起身跟他们一起去膳房,看看实际厨艺怎么样。

两兄弟分别给曹奕做了道菜,一个做鱼,一个烹肉,两个水平都非常不错,以这个时代的烹饪技术而言,已经属于比较拔尖的了。曹奕当场就和他们签订契约,写明华文华武卖于醉仙楼做长工,约期十年,第一年月钱一贯,后面每年增加二百钱,这对于尚属新人的他们来说月钱非常不错,而且还可以每年增长,自然开开心心的就签了。

接下来的一上午时间,曹奕给包括熊庆在内的三人展示了现代铁锅炒菜的技术,言传身教何为炒,煎,贴,烹,炸,熘,煸,熬,烩,焖,烧,扒,卤,酱,熏,烤,炝,腌,焐,煨,炖,拌,拔丝,告知他们分别用在炒菜过程中的哪个阶段。并对刀工,投料,上浆、挂糊技术,勾芡泼汁、调味的时间和数量掌握、翻勺技术和装盘技术一一进行了专项指导。

当时就让熊庆和华文华武三个师兄弟叹为观止,对曹奕更是极为佩服。本身就是做做一行的,再看曹奕用铁锅炒菜并尝了尝每道菜的味道,一下子就知道了用铁锅炒菜的优势所在了,不但可以让菜肴更加汁浓味美,而且可烹饪的食材,做法,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烹饪个中好手的熊庆和华文华武被曹奕的知识渊博和炒菜技艺给震惊了。当场就恳求曹奕多花点时间来教他们,被曹奕一句“公子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给堵回去了。

随后曹奕又告诉华文华武现在醉仙录还没开始营业,这几天就留在这里帮熊庆打打下手,同时多加练习铁锅炒菜的技术。又让熊庆跟府库管事说一声,膳房这里再增加两套铁锅铁铲以供练习。

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油烟,再别膳房了。

当然,午膳曹奕还特意让他们三师兄弟捣鼓出三四个炒菜送到青云阁吃的,味道还不错,学了一上午就已经有模有样了,果然是别人吃饭的老本行,一点即通。

这也让曹奕对醉仙楼的前景愈加看好。美味的佳肴,绝佳的美酒加上无可比拟的服务,再加上沈家贡献的繁华地段和高档酒楼,曹奕不信不能吸引客户上门。

用过午膳,曹奕便喊来晴雯,让她下午跟着自己去拜访几个人,之前一直是红袖跟着,此时突然身边少了人,出门办事情都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出门的时候先去朱老那领了十坛太白醉,让小厮搬上马车,便和晴雯一起出去了,先是直奔贺府,在门口投了拜帖,等了片刻就被请进去了,还是前几天举办金陵诗会的园子,狂公正在那边练习书法,曹奕远远地看了一眼,发现是怀素的《自叙帖》。狂公看到曹奕来了,抬头打了下招呼,说了句“等我这遍写完。”

说完便不再理曹奕,这倒不是狂公可以怠慢,而是沉浸在草书世界中不想被打断,所以写完这一遍结束后再来招待曹奕。

过了片刻,看到狂公收笔之后,曹奕才上前拜礼,“晚辈不请自来,往狂公见谅!”

“哪里的话,江宁第一才子能来拜访贺府,贺某开心还来不及呢,不过你一个年轻小伙子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啊,我们家可没有适合你这个年龄的小女娃。”狂公哈哈一笑,顺便调侃了下曹奕。

“狂公,晚辈这次来其实是两件事情,一是来送之前答应送予狂公的两坛‘太白醉’,算是后生晚辈送给狂公的薄礼。”

“昭正小友,贺某果然没看错你啊,不但才学出众,这为人处世待人待物都是上上之选啊,老朽就先谢过你了。”狂公听到有两坛‘太白醉’,瞬间眼睛都亮堂了起来,不觉得得吞咽了口口水,赶紧夸了夸曹奕,顺便问道:“昭正小友,还有一件事是什么?只要在贺某能力范围之内的,贺某必定帮你。”

曹奕沉吟了下,整理好思绪后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狂公应该知道沈家把庆丰楼输给了我,现在我已经把它改名为‘醉仙楼’,今天来想请狂公赐一份‘醉仙楼’的墨宝,到时候晚辈好制作成牌匾挂到酒楼上,涨一涨醉仙楼的名气。还有就是想邀请狂公届时出席醉仙楼的开业剪彩,为晚辈站一站台,顺便想请狂公品尝一下马上就要酿制出来的‘青莲酒’,美味会比太白醉更胜一筹”

……

一刻钟后,曹奕拿着狂公新写的‘醉仙楼’字帖离开了,当然也同时带走了狂公出席醉仙楼开业剪彩的应诺。吩咐车夫将车开往江宁府学外通往秦淮河的那条小巷,果然看到了吕老还在那边坐着,不过今日只是晒着太阳看着书,倒无人陪他手谈。

“吕老,晚辈有礼了”曹奕走到吕老身前,行了行学生礼。

“哼!总算记得来找我了啊。”吕老侧了侧身,转过头去不看曹奕。

曹奕此时还在行礼,看到吕老不搭理自己,顿时傻眼了,心里暗衬,好像也没有在哪方面得罪吕老啊,当下又是诚恳的告罪:“吕老,晚辈如有在哪方面做的不妥当,还望吕老告知,晚辈定当更改。”

“起来吧!”吕老把身子转了过来,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江宁府学,问曹奕:“你知道这是何处吗?”

“晚辈知晓,是江宁府学!”曹奕一愣,虽然纳闷吕老为何如此发问,但是还是如实回答了。

“你也知道这是江宁学府啊,你可知道我是这江宁学府的直讲兼监事,我已经和你母亲韩国夫人讲过了,你可以免试进入江宁府学,怎么,据韩国夫人所说,你还要再过一个月再来上学啊?是不是看不起老夫和江宁府学啊,你说!”吕老在那吹胡子瞪眼的质问着曹奕。

曹奕赶紧给吕老赔不是,“吕老,您也知道诗会上沈家把那庆丰楼输给晚辈了,这几天晚辈都在弄庆丰楼的事情,目前已改名‘醉仙楼’了,您也知道之前曹家的酒坊只是供应曹府,现如今除此之外还要供应醉仙楼,那目前曹府中的酒坊就不够用了,所以这几天晚辈也要忙于落实酒坊的事,要耽搁些许日子,所以才跟娘亲说了要过一个月后才能去府学上学。”

当曹奕把前因后果都叙述了一遍,吕老的气也就消了,再加上曹奕亲手送的两坛‘太白醉’,吕老当场就爽快的答应赐‘醉仙楼’三字墨宝,并在开业当天前去捧场,至于墨宝,吕老等回到家后好好书写,再差人送到曹府去。

曹奕感谢一番后就告辞吕老去拜会江宁知府杨觉杨公去了。

第二十六章 伽蓝寺

等到了江宁府官署时,已经是下午申时了,也过了公务最为繁忙的阶段,曹奕投递了拜帖,不过用的却是曹家身份,过得片刻便出来一个仆从领着曹奕进到一个大堂。

杨知府正在案几上批阅着什么,神态态度认真,甚至隐隐藏有一股威严,与上次在金陵诗会的神态颇有不同,此时听到脚步声,抬头眯眼看了曹奕一眼,曹奕便快步上前:“曹奕拜见知府大人。”

“免礼!”杨觉摆了摆手,让曹奕坐下,并让人上茶。一番招待事宜做完后方才开口:“我与你父亲同朝为官,他将你母子二人安置在江宁城时,便早已与我打过招呼,往后多加照拂,不过你小子却从来没有来找过我,现在既然来了,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哈哈”杨觉说完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话里话外不无透着一股想要多多近亲的意思。

“杨公明鉴,晚辈此次来确实是有事相求”遂将求墨宝和酒店开业的事情详说了一遍,杨觉自然是应允了下来。

“没有问题,题字我现在便可写予你,不过至于酒店开业之事,我当日会着便服,以私人身份参加,而且逗留时间也不会过长,公务终究繁忙……”

“这个晚辈自然知晓,杨公贵为封疆大吏,能抽出时间来为晚辈站台,晚辈感激不尽,特备两坛‘太白醉’薄礼,权当晚辈的一点心意。”

“哈哈,既然是‘太白醉’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下次就别带东西来了,省的落人口舌。”杨觉轻笑道,自从前几日金陵诗会尝过之后,这几日在家喝其他的酒就觉得索然无味,就算曹奕不送过来,他也打算这几日去拜访下韩国夫人,顺便问曹奕讨要点儿,现如今曹奕亲手送过来,哪有拒之门外不要的道理。

“杨公,这次晚辈过来还有一事相求。”曹奕喝了一杯茶,待时机差不多后开口相求。

“哦,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用藏着掩着。”杨觉眯着眼睛,淡淡地说道,倒也没有盲目答应。

“杨公是这样的,晚辈这醉仙楼马上开业了,原本家中酒坊的规模便也有点小了,所以晚辈想在江宁城郊外南门西南六七里处,在牛首山和观音山中间购买一片土地,用作酒坊,便于以后大规模生产。”曹奕拿出地图给杨知府看,上面已标有想要购买的土地位置和范围。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竟是这事儿。这个自然没有问题,据我说知,那片土地本身就较为贫瘠,不适合耕作,所以一直闲置那里,既然你想要,整片土地都卖给你也无所谓,牛首山上现在倒也有寺庙道观在,观音山上却无佛道宫殿,要不连旁边的观音山也一并卖与你好了,反正价格也不贵,你一共给个八百两白银即可。这样吧,明日官署这边还要派人去核实具体土地边界和大小,你那边也安排个人一起陪同,核实好后在再去官署交下钱,签署好地契就行”

饶是曹奕早已心里准备,城郊偏远处贫瘠之地价格均不太贵,但是真没想到竟会如此便宜。当下连忙表示感谢,再寒暄一阵子也就告退了。

回去的路上曹奕的心情非常好,在马上上接连喊了几次“yes!”晴雯也不知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晴雯也不敢问。

等到了家里,柳白卿和红袖都还没回来,左右闲来无事,曹奕便打算看看书消磨时间,随手在书架上随手抽了本,书名是《洛阳伽蓝记》。

是一部集历史、地理、佛教、文学于一身的著作,可以说是繁简得宜,文笔优美,从文学艺术的角度来看算是上乘之作。檀云则走到旁边点上燃香,不过小脑袋时不时地转过来偷瞄曹奕手中的书籍,想看看曹奕正在看什么书。

曹奕看得好笑,点了下檀云的小脑袋:“檀云,你在干嘛啊,想看就直接看啊,这里的书你们都可以看,干嘛弄得鬼鬼祟祟的!”

檀云捂着被曹奕手指点中的额头,噘着嘴,“奴婢是想看看公子在看什么书嘛?公子这么聪明,被人称为江宁城第一才子,如果奴婢把公子平时看过的书都记下来,然后奴婢得空的时候也去好好读一遍,那奴婢不是也能成为大才女了”檀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曹奕听了不禁莞尔,也有点被檀云的赤子之心和天真可爱所感染,笑着说道:“这本其实只是别人的笔记,是追忆当时洛阳城里诸多佛寺的盛况,不过里面有些故事倒是挺不错的,你要不要听?”

“好啊好啊,公子你等下。”随后檀云从旁边搬来椅子,拿来糕点果盆,讨好似的给曹奕倒满热茶,然后坐下来看着曹奕,扑闪着大眼睛,好像在说‘公子,你可以开始了’。直接把曹奕给逗乐了。

曹奕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恩,好吧,你可听好了,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北魏时期的古都洛阳城,在宋文帝时期,一位守城将军奉命驻守在洛阳城,在任职其间邂逅了当地的一位姑娘,两人郎情妾意,一见钟情,很快便私订终身”

“啊!这么快?”檀云惊呼道,随即吐了吐舌头,“公子,您继续讲,我保证不发声。”

“无奈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北魏此时来攻打宋朝,国家存亡之际,将军响应朝廷号召,调至边境征战,临走时依依拜别心上之人,只说了一句等我打了胜仗,一定回来迎娶你……女子守在城门口,看着将军坐在马鞍之上,头也不回地离去……将军此征一去便是数月,其间宋朝军队节节败退,宋文帝一气之下连斩了两位大将。后来北魏全线出击,强渡黄河,宋文帝不听朝臣进言,发动强攻,不敌之下,帝都洛阳城终于还是被北魏攻破了,沦为了废墟。繁华古都,昨日还是佛塔林立,亭台楼榭,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中一片生机。转瞬间,便已王朝更迭,刀光剑影,大战之后,孤城残破不堪,满目萧条。往日坚固雄伟的城门,也斑驳不已。城门两旁郁郁葱葱的古树,都在战乱中不知是被谁砍去,只留下盘踞在墙角的老树根。昔日皇宫侯府宾客如云,如今也只剩残壁断垣,杂草丛生。”

说完这句话,曹奕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用眼神点了点桌子上的果盘,檀云自然知晓其意思,小手拿起一颗枣子,送入公子嘴里,“公子快说,接下来故事是怎么样的”

“接下来啊,在这洛阳城的一角呢,有一座名寺叫伽蓝寺。往年也是佛光普照,信徒众多,香火鼎盛。现在却是僧去寺空,浮屠塔断了。然后在城门下的青石板上,那位女子便日日端坐在那里,眺望着远方,等待将军归来。每逢有战场上回来的人,都满怀希望去问有没有见过将军,有没有他的消息,但始终没有将军得胜回归来的消息。远处传来牧笛声,声声悲凉。兵荒马乱,大乱世道,那位女子却不愿弃城而去,仍然日一日地等着,坚信将军答应过她的,会回来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位女子也一岁岁的老去,可是将军还是没有回来。最后那位女子削发为尼,藏身在伽蓝寺中。”

“后来啊那位将军终于回来了,不过在原来女子住的地方已经找不到她的人了,将军就来到了当时分别的城门怀念,旁边有一位老者告诉将军,曾经有一位女子一直在这里等她的心上人回来,等了十几年,现在已经剃发为尼在伽蓝寺中了。将军连忙赶过去,却被告知,他来的太晚了。那位女子已经生病死去了,直到死得时候还在念着将军的名字,等他回来。此时天空下起了纷纷大雨,将军环顾四周,为之奋斗征战的国都已经残破不堪,大好河山也被北魏践踏,就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已经香消玉殒。就心灰意冷削发为僧,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了。”

“公子你干嘛说这么伤心的故事……呜呜……那位女子也太可怜了……呜呜”檀云边抽泣边说道。

为了不让檀云哭得太过伤心,曹奕说道:“这个故事其实还有一个首歌,檀云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唱,你唱给公子听?”

“好啊,公子快教我吧……”

第二十七章 烟花易冷

“恩,这首歌不是乐府词牌歌曲哦,只是偏远地方的民间小调而已,所以没有固定的唱法,我唱一句,你跟着唱一句,应该很好学的……”

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公子连偏远地方的民间小调都知道,但既然听了这个感人的故事,不把相关的歌学会,总觉得有点遗憾,而且这几天相处下来,公子身上总是会冒出一些神秘但是有趣的东西,作为公子最常呆的书房陪读丫鬟,自然总是会有其他姐姐打停公子的各方各面的事情。

等学会了这首歌,这样就可以把今天公子说的故事讲给姐姐们听了,哪怕自己故事记得不太全,讲的没有公子精彩,但是歌词总共只有那么几句,总能记得住的,檀云心里如是想着。

随后在曹奕的教导下,檀云便将这首民间小调一句一句的学起来……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

“恩,还不错,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恩,还不错,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

“嘻嘻,公子唱下一句嘛。”

……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无论如何,曹奕还是听到了多少有些怀念的现代歌曲,心里想着,如果以后闲着无事的时候,倒是可以把现代的歌曲抄下来教几个丫鬟来唱,或者以后找个会谱曲会弹奏丝竹管弦的人,把类似的曲子也给谱出来,这样以后自己就可以享受到比女子十二乐坊还要正宗的古典乐坊女子团体的表演了。

“公子,你把这首歌歌词写出来吧,奴婢之前还以为也像乐府词一样上下阕短短的,没想到这首歌的歌词竟然这么长”檀云央求着曹奕,曹奕无奈,只好把歌词写在纸上,写完递给檀云。

“喏,可不要弄丢了,弄丢了再让本公子写可就不写了”曹奕摸了摸檀云的头,把她梳妆地好好的垂鬟分肖髻给弄乱了,如果是往常,那檀云肯定是要撒娇气恼一番,如今也只顾捧着写有歌词的纸笺,默默诵念,丝毫不理睬曹奕的捣乱举动。

虽然歌词有点古怪,不算正统的那种大雅之堂的乐府词,但是通俗易懂,而且把伽蓝寺男女的爱情故事描绘的活灵活现,字里行间都漫溢着那种浓郁却又凄惨的感情,让人唱着唱着眼前就浮现出一幅幅古老的画面: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之前举案齐眉的旧居,如今杂草茂盛,所谓物是人非,不过如此。将军听人说起,曾有一女子,于此无尽等待。斑驳几许,时过境迁,这城中早已破败不堪,只剩下远处笛声传来,却如此凄凉。你在哪?四处无声,石板上回荡的却是——再等……

小丫鬟檀云看着歌词又暗自抹了几滴眼泪,真让曹奕不由想起了曹宝玉的经典名言,女子真是水做的不成。

“公子,这首歌的词牌名叫什么?你没写词牌呢?”檀云又把纸摊在桌子上,让曹奕补上词牌名。

“哈哈,乡俗小调哪来的词牌名,如果一定要有的话,那就叫《烟花易冷》吧。”曹奕随口说道。

“烟花易冷?人事不分。是指爱情……就像烟火一样吗?只有一瞬间的美丽,美丽过后,就是无尽的黑暗……”檀云自言自语道,随即眼睛亮了起来,“公子,《烟花易冷》果然很适合作这首歌的名字呢!”

“恩,《伽蓝雨》其实也挺适合的,随你吧,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这哪能随便呢?不管,就叫《烟花易冷》,公子快给奴婢写上。”檀云不依的说道。

曹奕没有办法,只好写上歌名,随即又告诫了檀云一番,“这歌你只能在家里唱唱,千万别随意外传,不然别人还要说公子我江郎才尽,写了篇散碎浅白,乱拼乱凑的词令。”

“知道了,奴婢只唱给姐姐们听。”檀云拍着胸脯保证到,也让曹奕不由多看了几眼,暗自嘀咕道:“还是旺仔小馒头啊……”

“嗯?公子你说什么?”檀云突然探过头来问道。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公子刚才在想着事情,自言自语呢!嗯,你去忙你的去吧,我还要再看看书练练字。”曹奕被檀云突如其来的发问惊得差点被口水呛到,赶紧搪塞过去。

“哦……那奴婢就不打扰公子了。”檀云诧异的看了一眼曹奕,对曹奕的举动感到奇怪,但是还是施了个万福,然后走到一旁自己的书桌,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低着头看着歌词,口中还在轻声哼唱几句……

今日还是柳白卿回来的早一些,像曹奕汇报了今天的工作,酒坊场地的施工工匠和一些材料都已经预定好了,就等地契拿到就可以着手开建了。

曹奕跟他知会了明天官署会有一人去那地方测量土地边界和大小,让柳白卿明天安排一个人专门负责对接这事,然后顺便也告知了观音山也被买下来了,到时候看看这座山能不能也利用起来,不管是用于护卫队秘营基地还是作为训练的场所都可以,具体要到时候上山再好好谋划下。

柳白卿点头表示明白,说了明日上山再去看看,随后便告退了,曹奕挥了挥手让他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有他忙了。

至于红袖她们,则比昨日回来的稍微早点,想必今日这么多丫头一起过去帮忙,终究还是有效的,不然也不会比昨日提前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红袖照旧先过来跟曹奕汇报了今天庆丰楼的一干事宜,着重讲了袭人、麝月、秋纹、绮霰四个丫鬟的工作分配和后续打算培养的方向,以及今天一整天下来的表现,都事无巨细非常客观的陈述了遍。

自古穷苦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四个丫鬟这种因各种原因被卖入青楼的,更知道和理解世道艰难人生不易,好不容易拥有现在有盼头的生活,自然会抓紧一切方法去成长。

尤其是红袖已经把自己卖身契的事情偷偷告诉了这四个丫鬟,其实也不算偷偷,公子昨日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只要表现好,卖身契都会归还,恢复他们的自由身。作为青云阁的一等丫鬟,这件事情上自然更容易些,所以她们的表现自然也就更卖力。

随后几个丫鬟趁今天时间尚早,去膳房让还未离去的熊庆准备了桌晚膳,打算随意吃点,好不容易等她们吃完,在一旁已等的不耐烦的檀云早就想把今天曹奕讲的故事讲给姐姐们听。

最后便在那用晚膳的偏屋,檀云又叫上刚才不在的晴雯和碧痕,然后便开始讲那《伽蓝雨》的故事了。还好小姑娘记忆力不错,而且自小受过了曲乐相关的培训,用抑扬顿挫的语调把那故事讲得凄美悲凉。加上又是女生,更能感同身受,有时候也加入了自己对于故事女主角的心里描述,反而讲得比曹奕还要感人。

当然更好的效果就是七个姐姐彻底被故事所感动,一个个哭得都跟泪人儿一样。连在书房看书的曹奕都被惊动了,连忙走出来查探一番,得知竟是说故事导致,不由觉得有点好笑。摇摇头又回书房看书去了。

此时一句句歌声自偏屋中隐隐传出来。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

“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烟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如你在跟,前世过门,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等檀云一曲儿唱完,其他几个丫鬟都已陷入陶醉状态:“很好听呢……”红袖最先反应过来,要过了檀云手中拿着的歌词,仔细看了一遍,再抬起头告诫檀云和其他人,这首歌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随意传唱,随后似乎在思考着如何谨慎用词,顿了顿又补充道这首歌只能平日里消遣,或姐妹们聚会时随意唱唱,其他几人自然点头应是。

檀云也表态:“红袖姐姐真厉害,公子下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这首歌有点难登大雅之堂,传唱出去别人会说公子江郎才尽的。”

“不过真的很好听呢”袭人说道。

“对啊,就是这唱法略有些奇怪,好像不似乐府词令。”麝月蹙着没说道,她想了好久都没有没找到对应的乐府词牌,就连古乐府好像也没有这种唱法。

“恩恩,公子说这是民间乡俗小调,叫《烟花易冷》”

第二十八章 满城尽待醉仙楼

随着夜深,众丫鬟也逐渐散去歇息去了。

曹奕躺在床上,想着明日的事情,等吕老把墨宝送过来便也就开始着手让人缝制刺绣酒旗和制作酒楼牌匾。那秘密酒坊和护卫队的营建明日也可开始了,曹奕在这个世界上的自身势力,也将随着这第一片雪花越滚越大,至于往后又将会是如何的局面,谁也预估不了。

……

时间飞逝,转眼便已快到重阳,天气降温的速度变得愈发明显了,每日清晨时分,江宁城仿似雾茫茫的一片,像是带着深秋降临的寒意,一丝一毫都要渗进人的衣服里。自中秋至今,已过半月有余,期间柳白卿的几个弟兄皆已陆续到达,曹奕让柳白卿自行安排至秘密酒坊的护卫队里做教头,日后好管理指导还在筹备中的护卫队。

经过了半个月的日夜赶工,酒坊已初具规模,朱老也已搬去那里居住开始酿酒,搬过去的时候还从牙婆那里买了七八个头脑灵光做事牢靠的孤儿,边做学徒边打下手,相比之前的穷困挨饿的生活,现在至少温饱能得到保证,而且曹奕也告诉过他们,现在只是学徒级别,所以只是管吃管住,月钱相对少一点,但是等到了初级酿酒工的时候,月钱就会翻数倍,这让这些学徒欣喜若狂,干活也更有冲劲了,唯一不好的就是,门口老是有人把守,未经允许是绝对不能外出或者靠近门口的,还好他们都是孤儿,无牵无挂的,不能出去就不能出去吧,至少比起另外一群半大小伙子幸福多了。

学徒们在酿酒搬运食材的时候经常能看到跟他们年岁一般大小的小伙子,结阵聚集在酒坊东面的空地上,最大的约莫十八岁左右,最小的只有十二岁光景。每次训练都是分成十排站列,每排十人,好像一排便组成一个小队,相互对攻。输掉的一方绕着偌大的酒坊跑十圈,有些年龄还小,跑得不快,体力也不够,往往都是被落下好几圈。但是只要有一个没有完成跑圈,这一个小队的人都不能入列,也就不能去吃饭。所以每次受罚的十人小队中总有一两个还留有些许体力的,都会去架着跑不动的人一起跑。

有时候远远的能听到他们的教头说,他们十个人既然被分成一个小队,便就是一个整体,在战场上是可以互相把后背托付给他对方的人,虽然有些话他们还不懂,但是知道一个小队的人,赢了就一起加餐吃大鱼大肉,输了就得受惩罚啃馒头。为了能吃上大鱼大肉,必须在比试中获胜,而为了能在比试中获胜,则只能平时拼命训练。按照教头的话,只有在训练中拼命,将来才有更多的机会在战场上保住自己的命……

城外的秘密酒坊和护卫队已经开始步入正轨,城内的醉仙楼也快筹备好了,再过得两三日后便可隆重开业,所以最近曹奕也在想办法怎样才能让醉仙楼的开业达到整个江宁城人尽皆知的效果。到底是搞开业大酬宾,还是弄个重阳节诗词大会?

经过了一整天的思考,曹奕终于理清了三天后酒楼开业的思路和想法,以他自己的判断势必能在江宁城中引起极大的影响和震撼。不过这几日,该送的请帖还是要亲自去送,像江宁知府杨公、江宁府学直讲皆监事吕老,书法大家和文坛宿老狂公,都是必须要亲自去送的,送帖的时候曹奕还拜托吕老狂公可以帮忙知会金陵诗会及江宁学府的一众才子也来捧场,好共襄江宁文坛重九盛会,吕老、狂公自然应允。

曹奕也为此又剽窃了几首后世中此时尚未面世的诗词佳作,打算以此来为醉仙楼提升点名气,反正放在那里也要好几十年上百年后才能现世,颇有点明珠蒙尘的感觉,曹奕现在让他们提前被世人所知,也算是功德一件,至少曹奕是这么认为的,也就是曹奕脸皮厚,才能这样宽慰自己,以防太过内疚。

……

今日已是重九佳节,整个曹府中打扫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青云阁的几个丫鬟也早早地梳妆完毕,所有人今日都要去醉仙楼帮衬,就连膳房的熊庆都已借调了过去,帮助两个小师弟压阵,争取开业第一天不会出什么纰漏。

辰时刚过,曹奕便已携带八个丫鬟赶到醉仙楼,准备今日酒楼开业的迎宾。此后陆续有江宁府学和金陵诗会时有过照面的才子书生前来,跟曹奕打个招呼说声叨扰后被迎进了醉仙楼。

“欢迎光临!”每次有宾客被迎入酒楼,那正门口一排六人的迎宾女侍皆会整齐划一的福身施礼,同时高呼欢迎,让每个宾客初进的时候都被吓到,但如此也加深了宾客们对于醉仙楼的印象。除此之外,醉仙楼里除了男“小二”,竟然还有很多女“小二”,男女各着统一的服饰,胸口都绣有“醉仙楼”三字的精致刺绣。而且醉仙楼不叫店小二,男女统一都叫“服务员”。且每一栋楼,每一层楼梯入口处,廊道转角处皆会有“服务员”伺立一旁,如有宾客路过,女服务员福身施礼,男服务员鞠躬致意,且都会面带笑容得高呼“欢迎光临”。如此让人记忆深刻的“醉仙楼特色”不到一个时辰便已传遍大半个江宁城,也让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见识一番。

“曹公子,贺喜贺喜”来人还未走到便已传来一阵诱人好闻的胭脂香粉味儿,正是被称为秦淮花魁的金风楼头牌鱼玄机。

“玄机大家,你能来前来相助,曹奕铭记在心!”曹奕低头对鱼玄机揖首致谢:“今日就全靠玄机大家了!”

鱼玄机赶紧施了个万福回礼,轻声说道:“曹公子客气了,你也是花大价钱把我请过来的,奴家自然是要来的,再说你又赠我三首这么好的诗词,曹公子,幼薇冒昧再问一遍,那三首词真的是送给奴家的嘛?”

“这个当然,本就是为玄机大家所写的,有劳玄机大家今日能吟唱表演一番”曹奕再度感谢,本还想和鱼玄机再详说一番词令和表演的事宜,不过此时远远看到两辆马车已到达,分别下来吕老和狂公,曹奕便和鱼玄机告罪一声,上前迎接了。

“昭正小友,我们来迟了。”吕老和狂公快步走了过来,和曹奕打了个招呼。

曹奕连忙回礼“吕老、狂公,两位长辈肯赏脸过来,是晚辈的荣幸,不甚感激,何况一点儿也不迟!”

刚说上没几句,江宁知府杨公身着一套华贵名服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缓缓走了过来,先是和吕老狂公打招呼,最后才是跟曹奕寒暄,曹奕自然也是表示一番感谢,并请杨知府把正门口的牌匾遮布摘了下来,上书“醉仙楼”三个苍劲有力的字,落款恰是江宁知府杨公本人,惹得狂公和吕老一阵调笑,说曹奕滑头,有江宁知府杨亲书牌匾在此,一番宵小又怎敢前来闹事。

此时在离醉仙楼尚几百步之遥的小巷里,一帮地痞泼皮探头往醉仙楼方向看了看,一个领头摸样的人对身旁的富贵公子说道:“沈公子,那好像是江宁知府的车夫,看那车里下来的富家翁好像就是杨知府啊,你当初可是和我说这个酒楼毫无背景的,现在看来这背景大了去了。你这个活我们可接不了,这钱退还给你,我们也不会出去乱嚼舌根,告辞!”说完便把一袋钱塞到富家公子的手里,带人快步离开了。

“曹奕!你给我等着!”露出狰狞的面色,赫然就是那沈家沈彦!

第二十九章 诗酒趁年华

帝疆第二十九章诗酒趁年华曹奕自然不知道就在附近的沈彦差点就要成功搞坏他今天的酒楼开业,还好邀请了江宁知府杨公,方才轻松化解,虽说有曹府护卫看守,但吵闹起来终究有损酒楼名声。

此时他正引着吕老、杨知府、狂公三人前往西楼,曹奕今天把整个西楼都用来款待诸多才子文士。一路上三楼,自然有很多醉仙楼的“服务员”或鞠躬、或福身向三位宿老高呼“欢迎光临!”

倒让曹奕摸了摸鼻子,略觉有点尴尬,不过想着这就是醉仙楼的立身之道,且是自己强制要求他们这么培训一个月后的结果,也就释然了。

吕老、狂公和杨知府除了刚开始见着觉得有点新鲜,后面倒也安之若素了。终究都是宦海沉浮一辈子的大佬,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自然知道这是曹奕经营酒楼的一种手段罢了,不过倒也挺奇特的,不管是“服务员”这个称呼,还是他们在酒楼中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问候,都让来此消费的宾客倍感亲切和满足。

当然这也让三位宿老都不自觉得再度高看曹奕一眼,难不成这位曹家八公子真是谪仙下凡不成,诗词造诣已如此高深,却在经商之道上还如此有见地,对于人心把握更是令人感到震惊,简直就是一个怪胎。他们绝对所想象不到的是,曹奕在后面还他们带来了更大的惊喜。

把三位宿老迎到上首尊位坐好,曹奕这才上前向在座诸位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真挚的感谢。告知在座诸位,今天凡是前来捧场的,今日的美味佳肴和美酒都是免费供应,这也引起了在座诸人的高声欢呼。虽说这个时代没有记者,也没有什么媒体作为宣传途径,但是现场的各个文人雅士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无冕之王,或舞文弄墨,或口诛笔伐,依然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力。

如果能把此次开业变成江宁文坛的一次重阳盛会,则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对于此次盛会写篇文章记录,做个诗词歌赋什么的,倘若有一半能在亲朋好友中广为流传,那则全都变成了醉仙楼的广告了,一个个今日前来捧场的也都成了醉仙楼最直接的推广专员。

“诸位,其实这座醉仙楼是怎么到我曹奕手中的,我想在座各位都是非常清楚的”曹奕话音未落,在场众人便发出了一阵心知肚明的会意笑声。

“因为有了沈家的免费赠送,这酒楼总得营业吧?加上在下本身就是比较喜好饮食之道,平时也颇多猎足,之前曾在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里看到过煮、炖、烤、蒸、等多种烹饪技术,与我们如今的饮食也大同小异,不过卷六第五十九中有记载炒鸡子法,原文为‘打破著铜铛中搅,令黄白相杂,细擗葱白,下盐米,浑豉、麻油炒之,甚香美。’,在下就寻思这种到底是什么样的烹饪手法,后来经过了和厨师的多次试验,终于发现了新的式样,既不是煮,又不是炸,却在煮炸之间,我把它叫做炒,这种方式做出来的美味佳肴,也叫炒菜,口感鲜嫩无比,汁浓味美,今日醉仙楼开业就是给大家准备了这种炒出来的烹饪菜肴,大家可以尝尝。”曹奕说完,拍了拍手,此时众多服务员端着各式菜肴将之放在桌席之上,供众人品尝。

“确实鲜美无比”,“五味调和”,“炒烹食德,各有风味;荤素大义,俱称经典”,“堪称闻香下马,知味停车”。尝过者无不开口称颂,尤以吕老的“色香味意形俱佳”评价最高。

曹奕作为本次盛会以及开业酒楼的主人,大家菜也品尝好了,自然是要站起来做一番感言的。“想盘古开天地,三光普照,万类竞生;茹毛饮血,太古兴起;炎黄教稼穑,五谷丰登,后裔繁昌;钻燧取火,营养卫生;民族智慧腾骧;人类文明蔚起,实乃饮食为纲。彭祖善烹野雉羹,尧舜赞为玉液;杜康酿成五粮之酒,庶民奉为琼浆。是故今日醉仙楼重九盛会,江宁文人雅聚,谈笑风生,美酒佳肴相得益彰,诗酒趁年华!”

“好!好一句诗酒趁年华!”杨知府抚须赞叹,越看曹奕便也觉得越是满意。

而吕老和狂公则是在底下嘀嘀咕咕的说着。“所谓君子远庖厨,这昭正,偏又喜欢琢磨这些小事物,倒是有点令人担忧了”吕老轻轻叹道。

狂公皱起眉头:“昭正如今方才十五岁,日后变成怎么样,倒也难说,不过以他的才气,想必就算涉猎些旁门小道也无伤大雅。看他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皆是不世出的千古佳句。今日在酒楼外看那醉仙楼招牌及酒旗,招牌上皆有落款,为杨公,吕公你和我贺达三个,剩下尚还有二十多种大小隶书、草书、正楷,行书写就的酒旗。依我看,颇有颜筋柳骨、张颠素狂之妙,且有些字体我还从未见过,但看其笔势神韵,似乎出自同一人之手……”

狂公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他的不敢辨认,但是从其中一块草书写就的‘醉仙楼’酒旗来看,当为昭正手笔……”

说到这里,狂公和吕公两人皆露出震惊神色,面面相觑。

“难……难道都是曹奕……曹昭正所书!”吕老震惊之下直呼出曹奕姓名,可见内心震撼。

“……”狂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沉默了起来……上述言论只是两人耳语轻谈,外人却并不知晓。

“昭正小友,这外面酒旗上的‘醉仙楼’三字皆是你所书?”狂公性格放荡不羁,心有疑问自然便直接问了出来。

曹奕陡然间听到狂公提问,到还未细想,便点了点头答是。

现场蓦地爆发出巨大的惊叹声。一是狂公称呼曹奕为小友,表明两人同辈论交,狂公非常认可曹奕的才能或为人,方会如此,这是让众人惊叹的地方。其二,在座皆是饱读诗书、满腹学问之人,对于书法自然一点也不陌生,之前倒有才子互相讨论交谈过此事,酒旗上的书法字体风格迥异,流派众多,当为当世众多书法名家手笔,此时听到曹奕亲口承认皆是他一人所书,此中震撼,无以言表。不得不惊叹于曹奕的妖孽程度,果真是谪仙之才,两者相加,惊叹声更是不绝于耳。

这倒是令曹奕有点措手不及,眼看现场讨论声愈演愈烈,曹奕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醉仙楼今日除了‘太白醉’外还特意准备了另外一种名酒——青莲酒,比之太白醉更胜一筹,不过因为太过珍贵,产量不足,只能限量供应,诸位且慢慢品尝。”然后让“服务员”每人一小壶奉上。

喝着美酒,就着佳肴,倒也是人生一大幸事,神怡心旷之际,突然自楼梯处上来一人,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发簪上的装饰物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古琴莲花移步来上前,此时早有服务员摆好案几,奉上古琴。

“是玄机大家”,“是金风楼的鱼玄机”、“鱼玄机要表演了”此种声音此起彼伏,显然都是认得鱼玄机的。

鱼玄机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手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琴声徒然响起,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券券而来,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启唇唱道。

第三十章 醉仙楼的贵宾卡

一双素手抚上了琴弦,时缓时急,像一只蝴蝶在弦上飞舞。随即幽美的旋律响起云袖轻摆招蝶舞,口中轻轻吟唱:“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一曲结束,此时一阵风吹过,鱼玄机身姿看着稍显单薄,眉目含有一丝悲凉,站起身向众人施了个万福,用手拂过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杨知府重复着刚才鱼玄机唱得最后三句,不是点点头,高声惊叹道:“幽细凄清,声情双绝!”

“无一字不秀雅”这是狂公对于此词的评价。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吕老喝了一口青莲酒,赞叹道。

众多才子亦是夸赞纷纷,在座诸人都是在诗词一道上耗费无数时间和心力之人,一首词令的好坏,自然一下便能分辨出来。不过都在私下议论这好像是此前并未听过的《醉花阴》词令。

此时一位才子站立起来对鱼玄机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小生唐突了,敢问鱼玄机大家,此词是否由鱼玄机大家所作?”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小生并无恶意,只是钦佩此词作者之才情。”

在场众人此时都看着鱼玄机,也都很希望能知道词作者到底是谁。

只见鱼玄机微微摇了摇头,如果此时鱼玄机注意到曹奕的话就能发现曹奕一直对他摇头,示意她不要把他说出来,可惜此时鱼玄机还沉浸在《醉花阴》这首词的凄凉意境中,所以也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罢了。

“是曹奕曹公子赠送于我的,作为本次表演的报酬之一。”

“哄”的一声,现场犹如炸开了锅一样。曹奕看到众人看着他的诧异目光,不由得有点尴尬。

这首词出自后世词宗李清照之手,做此词时李清照正好二十岁,已经和赵明诚结为夫妇两年。遗憾的是两个人婚后不久,赵明诚就“负笈远游”,两人只好暂时分离。恰逢重阳佳节,李清照写下此词,以此表达对新婚丈夫的思念之情,写出了渴望两人能够团聚的期盼,所以字里行间都洋溢着浓烈的闺中相思之情。

这也是包括三位宿老及众人都以诧异眼光看着曹奕的缘故,就好比在后世,一个翩翩少年郎,表演唱歌的时候唱出来的却是阴柔的女子腔调,总是会觉得诧异的。

“呃……写这首词的时候……一来确实是因为邀请了鱼玄机大家前来表演,答应赠予她三首词令,所以写的时候就有点偏向于玄机大家,方便她表演和吟唱。另一方面是因为写这首《醉花阴》之前,正好读了《洛阳伽蓝记》,被里面的爱情故事所感动,一时感同身受,所以才写下这首词……”曹奕解释了一遍,然后又把之前讲给檀云听的故事又给大家重新讲述了一遍,众人听完自然都是纷纷赞叹那枯等女子,纷纷表态此女子确实值得后人为她写上这么一首词。

不远处的檀云嘟着嘴,嘀嘀咕咕到:“公子真偏心,同样的故事,给玄机姐姐的就是有词有曲可以随意唱的《醉花阴》,给小檀云的却是没有曲谱还不能随意乱唱的民间小调。”

旁边的麝月听到了,笑着拍了拍檀云的肩膀说:“不会啊,我倒是觉得《烟花易冷》比《醉花阴》更适合那故事呐”

……

休息片刻,鱼玄机便又坐下继续表演,一边手中轻抚琴弦,一边启唇唱道:“与客携壶上翠微,江涵秋影雁初飞,尘世难逢开口笑,年少,菊花须插满头归……”

“酩酊但酬佳节了,云峤,登临不用怨斜晖。古往今来谁不老,多少,牛山何必更沾衣。”

一曲唱罢,众人评论纷纷,赞恬淡达观者有之,赞传情达意、精炼入微者亦有之,这次到没等别人提问,鱼玄机就向福了福身,开口说道:“这首词亦是曹公子所作,用于今日重阳盛会表演助兴的。”

曹奕看到众人看来的目光,苦笑道:“在下前几日偶读樊川居士《九日齐山登高》诗有感,儿戏之作,望诸位海涵。”

“你儿戏之作便有此等水平,那我等算什么?曹奕小子,过度自谦可不一定都是好事呐”狂公戏谑道,嘴角满是莫名的笑容。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

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

吕老诵轻声诵念完杜牧的《九日齐山登高》,在细细思量刚才鱼玄机唱得《定风波》,顿了顿说道:“确实也只有昭正小友这种不醉心于诗词之道但又才华横溢的人才做得出来这种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举动。整篇出自《九日齐山登高》,却又生花妙笔,将原诗改的犹如羚羊挂角,更显旷达。”

经过了又一轮的品评和议论,鱼玄机此后又表演吟唱了几首,还跳了一段舞蹈,便微喘着告退歇息去了,此时已有好几首重阳词令打头,越来越多的才子也开始参与进来,纷纷吟唱自己的诗词,或走至旁边早已备好文房四宝的桌子上挥毫落笔,写完将纸笺给别人传阅。或许真是酒入豪肠,腹蕴诗气,现场重阳文坛盛会的气氛愈发热烈。

又过得片刻,江宁知府杨公起身向众人及曹奕告退,“吕公、狂公、昭正世侄、诸位江宁才子,老夫公务繁忙,实在耽误不得,就先行离去,你们且尽情欢聚,告辞!”

在场诸人连忙站起来相送,此时曹奕急切的喊道:“杨公,请逗留片刻!”

“哦?昭正世侄还有什么话要对老夫说的吗?”杨知府转过身来,脸带笑意的说道。

“杨公,这个是晚辈送给您的心意,请您务必收下。”曹奕从红袖手中拿过一块铜制薄片双手献给杨公。杨知府接过来反复端详了几遍,发现正面上部刻有“江宁”两个小字,中部为“醉仙楼”三个大字,反面中部则刻有一个“天”字,下部为“甲子一”三个小字。有点类似令牌,但是又纤薄很多。

“呃……昭正世侄,这铜器是何物,有何妙用不成?”杨知府端起手中的铜片问道。

“杨公,这是醉仙楼的‘天字贵宾卡’,凡持有您手中这种卡片的人来醉仙楼用膳饮酒,所有费用均削减三成,只需支付七成即可,且只有拥有贵宾卡的客户,才能购买‘青莲酒’。”

此时所有人均在关注杨知府手中的物品到底为何物,具体有何用处,所以曹奕便朗声解释,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杨公,诸位,醉仙楼总共分为三类卡片,天字贵宾卡,为黄铜所铸,需预存一百两白银方可获得,所有费用削减三成,仅需支付七成即可。”

曹奕随后拿出一张玄黑色的铁片,举起示意给大家看,:“这张即是地字贵宾卡,为黑铁所铸,需预存五十两白银方可获得,所有费用削减两成,仅需支付八成。”

说完又举起另一张亮白色的‘卡片’,举高给大家都看了一眼,说道:“这张为玄字贵宾卡,为锡矿所铸,需预存二十两白银才可获得,所有费用削减一成,需支付九成钱物。至于所有卡片的背后,皆按照天干地支数字来对应不同的贵宾,像杨公为天字贵宾卡天干甲、地支子,数字一”

曹奕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今天诸位前来捧场,在下感激不尽,杨公、狂公、吕公皆赠送天字贵宾卡,在座诸位才子皆赠送地字贵宾卡,这些只是在下的一点心,原本想在重阳盛会结束的时候在赠予大家,现杨公要先行一步,在下就一起先发了吧,望各位都能收下,以后能多加照顾在下的生意。”

曹奕先把杨知府送出酒楼大门后,随后再折返回来亲手把两张天字贵宾卡送至吕老和狂公手里,其他才子书生的地字贵宾卡则由红袖、麝月他们几个丫鬟代为派发。

一时众人皆起身谢过曹奕,并允诺以后必会常来醉仙楼。

第三十一章 妖孽如奕

曹奕把贵宾卡送至吕老和狂公后,便被留了下来,在一旁贴了副碗筷。

“昭正小子,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狂公晃了晃手中的天字贵宾卡,笑呵呵地问道,似是已看出贵宾卡对于醉仙楼的用处。

“商圣范蠡曾言,‘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在下深表认同,自古人们都是爱占小便宜的,在某些方面确实是薄利方能多销,况且看似醉仙楼免费给在场所有人送贵宾卡是吃了亏,其实赚得反而是醉仙楼。”曹奕夹了口菜,继续说道:“若一个人同时有两个选择,一个没有任何折扣,一个却有不小的折扣,暂且先不论哪家更好,在两者相差不多的时候,终究还是会更倾向于去有折扣的酒楼。况且,人都有攀比炫耀的潜意识,嗯,就是潜在的想法,若有才子聚会宴请,来醉仙楼结账的时候拿出这个贵宾卡,便能在朋友面前挣得些许面子,岂不是美事一件,若吃的开心了,回去再写些诗词歌赋,为醉仙楼再做个宣传,那就更好了。当然,尚还有诸多好处,就不一一道出了,望请吕公和狂公多担待。”

“你这小子,我就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狂公笑着指了指曹奕。

曹奕给吕老和狂公都满上青莲酒,三人干了一杯。吕老在旁发问道:“昭正,既然你刚才说了‘薄利方能多销’,为何这青莲酒却是限量供应,而且还是非得这贵宾卡方能购买?”吕老终究是学问之人,平时不甚关注其他事物,况且在大炎朝这个时代,商贾的地位还较为低下,所以对于这些商业小把戏自然是不怎么接触的。

“吕老,虽说薄利方能多销,但那也只是针对平常物品,但若是稀罕物件,那便是物以稀为贵,江宁达官显贵名门望族遍地,商贾富庶世家也多如牛毛,这部分人其实购买物品的时候,往往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只要这个物品能让他们觉得他们高人一等,或者比别人更加尊贵,有面子,他们往往就会花钱去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就是这么个道理。”曹奕解释道。

“昭正小子……真是狡猾!不过这商道终究只是小道,你天赋非凡、文采斐然,如此才华,理应熟读圣贤书,考取功名才是正道,莫要走了岔路……”狂公在一旁说道。

就算狂公性情再狂放不羁,终究还是脱离不了这个时代文人的范畴,所有文人大抵都有忧国忧民的念头,习得文章武艺卖与帝王家,都是毋庸置疑无需再去讨论的事情。从这些时日的接触,从最初的《秋江花月夜》到《水调歌头》,再到今日的《醉花阴》、《定风波》等诸多诗词,曹奕有才学的事情已经无需讨论了,但从往日曹奕的行事对话,似乎对自己的才学完全不以为然,或者说对功名不以为然,反而对些旁门左道更感兴趣,这从现在的酒楼、酿制新酒、到为了满足口舌之欲研创炒菜烹饪再到更早前的耕田事件,皆可看得出来。

原本以曹奕才十五岁的年龄,多触碰些事情,也是好事,总会回到正途,但曹奕这人,实在太过妖孽,感觉不管做何种事情,都能做的极其出色,万一在某方面越走越远,岂不就是误入歧途。狂公既然以这样的态度说出这番话,实际上早已是真正动了惜才之心,想要将曹奕给拨乱反正回来。

吕老此时目光也注视着曹奕,他也想看看曹奕会如何回答,其实吕老比狂公更为担心,一来江宁学府对曹奕早已大开方便之门,不用考试既能入学,若是放在往常学子身上,理应早早的前来报道,但是曹奕愣是推脱至今,还未前来上学,况且从上次的对话来看,还是韩国夫人给的压力才答应来江宁府学的,如若不然,是极有可能就不来上学做其他事情去了。

“呃……狂公、吕老,晚辈自然知晓两位的好意以及对于在下的期望,只是目前在下离及冠尚还有四年多时间,在下原本想着这几年时间只是做一个富家公子,先不过多考虑功名上的事情,把各方事物都去尝试下,正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只有多去尝试才能增加自己的生活感悟和人生阅历。眼下这生活,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以前顶着曹家傻儿子的名头我都没有去管他,照样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何况现在还有江宁第一才子的谬赞和虚名。将来会怎样,在下现在也没有想清楚,只是狂公、吕老好意,晚辈也是明晓的,并时刻铭记在心。”曹奕语气诚恳,认认真真的在答复两位宿老,真诚而坦荡,一身气质倒也确实如他《定风波·重阳》所写,旷达恬淡,超然洒脱,不拘于一物

“好一句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既然你已有自己的打算和规划,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吕老轻轻点头道。

随后曹奕便起身拱手往那一众才子那边谈笑风生去了,作为主人,总不能一直杵在宿老身旁而忽视了那边同辈之人。

狂公看着那边和才子打成一片的曹奕,对着吕老说:“我们都忽略他只有十五岁才刚束发的事实,多少还会有些孩子心性,想那《定风波·重阳》,把杜牧的《九日齐山登高》整篇拿过来改了一遍,想必确实就是平日里正好读到权当成消遣游戏随手之作罢了。有着如此惊才绝艳的诗词天赋,却又信手放在一边,把心思放在了商道、烹饪的小道上……哎!也罢,也就如说他自己所说,还有几年时间才及冠,不过这几年,吕公你也要时常敲打才是,曹奕这小子就是太过疲懒,我倒不好说的过多,但是你作为江宁府学直讲兼监事,名义上还是他的老师,教不严,师之惰,到头来这么一个好苗子,毁在你的手中,那可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哈哈哈……”

狂公说到后面,倒是幸灾乐祸了起来,颇有种死贫道不死道友的恶趣味。

吕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上次去摆放韩国夫人,听夫人讲,原本曹奕不是这等淡泊心性,甚至有些纨绔,只是后来生了一场大病,一年时间内不言不语,似是忘却一切记忆,对任何事物都冷眼旁观。”

“结果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要看书,自己关在那屋里看了大半年的书,读在那,食在那,寝也在那,到真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想必内心还是喜爱读些经史子集的,只是年少玩性也大,兴之所至,爱钻研些许小道,倒也无伤大雅。”吕老抚了抚自己的长须,继续说道。

“曹奕的性子倒是不坏的,你看他现一点儿也不纨绔,只是性子高冷罢了,若不是今日酒楼开业,别人前来捧场,他断然不会与那帮人谈笑生风的,倒不是说他高傲如斯,而是他自己觉得与其和这帮才子书生打交道倒还不如做些其他事情更为有趣。”狂公看了人群中的曹奕一眼,说道。

吕老想了想,随后自嘲地笑了起来:“此事无需多想了,既然已知其想法也就是了,今后曹奕会将如何发展,且看便是。”

狂公点了点头称是,“也就是曹奕爱琢磨些旁门左道,不然我等又哪里能吃到喝到到这等上好的佳肴和美酒。”

端起手中酒盏,浅饮慢酌细细品味着,“吕老你之前还说过,曹奕对于手谈之道亦十分精通,加上书法早已登堂入室,岂不是琴棋书画诗酒茶大部分均是涉猎颇深,多有成就……真是妖孽一名,你这个当老师的也不知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狂公摇了摇了头感叹道。

第三十二章 客官,办卡吗?

随着吕老和狂公的离席告退,醉仙楼的重阳文坛盛会也随之进入了尾声。而重阳盛会的一些事迹,也慢慢传了开来,犹如秋日的寒风,瞬间便刮遍了大半个江宁城。

文人雅士在这个时代还是地位崇高备受追捧的,所以重阳盛会第一首词令《醉花阴》被广为流传,因为江宁府学监事吕老“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高度评价,让这首词达到了另外一种层次,深受江宁名门贵妇和大家闺秀的喜爱,“人比黄花瘦”一时也成为被讨论最多的五个字,这也让鱼玄机在江宁城的名声更上一层楼,第一花魁的位置也做的更加稳当了。

倒是《定风波·重阳》的传唱程度到还没有前者高,一来江宁有名青楼勾栏的花魁头牌都更偏向于表演《醉花阴》,二来《定风波·重阳》整篇出自杜牧《九日齐山登高》,虽说改的更为旷达洒脱,但事涉圣贤诗作,作为这个时代的人倒觉得不好品评,用词遣句须得好好斟酌,索性就不再提起,哪怕有些人心目中觉得曹奕曹昭正更改的词比原诗更得心意,也不好妄加取舍和评论,索性避而不谈。

而醉仙楼作为本次江宁文坛重阳盛会的主办方,也成为了最大的得利者。江宁府知府杨公,江宁府学监事吕公,江宁书法大家、文坛宿老狂公三位重量级的人物亲笔题字的酒楼招牌,还有江宁第一才子曹奕书就的二十多种不同风格不同流派的“醉仙楼”酒旗,都是其他酒楼所不具备的文雅底蕴。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江宁知府所题的招牌震撼力更大,至少一些地痞泼皮是断然不敢在醉仙楼闹事的。

除此之外,随之流传的还有醉仙楼那极具特色的统一服饰和无可挑剔的贴心服务,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当然也少不了那色香味形意俱全的炒菜方式和菜肴,更是被传得越来越玄乎。太白醉之前在中秋诗会后便被传颂已久,此次随着醉仙楼的开业,倒也又火了一把,更不要说限量特供,档次更高的青莲酒了。

当然还有那分成三个级别的“天、地、玄”三字贵宾卡,分别一百两、五十两、三十两的预存金额就设置了极高的准入门槛。这也让贵宾卡“三个字”被多数人提及,纷纷质疑醉仙楼到底有什么样的底气让其他人愿意为办卡掏钱?

按照曹奕上一世的说法,早上的重阳文坛诗会还算不得正式开业,最多算是一个超级大片的点映场,而下午的正式营业方才是醉仙楼真正意义上的首映礼。经过了众多文人雅客的笔墨渲染和诗词传颂,醉仙楼在江宁城至少得到了极高的人气和关注度。

况且曹奕还在下午正式营业前准备了一个大招,让醉仙楼六十名服务员在江宁城的繁华街道和秦淮河岸边进行“派单”,没错,就是曹奕上一世的“派单”,把今日开业酬宾所有费用减免两成的优惠信息,还有拿着“单页”上醉仙楼用膳即可免费获得一小壶传说中的太白醉的信息印在上面,并印拓了几千份来分发。数种营销方式的综合效应下,醉仙楼的开业几近达到了万人空巷的盛况。

因为之前那些达官显贵、名门望族均参加过中秋金陵诗会,对于太白醉这酒甚是喜爱,牵肠挂肚。况且有三位宿老的三张天字贵宾卡在前,各大世家子弟在品尝过炒菜和太白醉的滋味后,纷纷预存了三百两白银办理天字贵宾卡,一次来满足自己和三位宿老同等级的虚荣心,当然,醉仙楼那确实美味无比的炒菜和太白醉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所以就更想去品尝“青莲酒”,想要知道跟太白醉比起来究竟是怎样的的更胜一筹。

对于往日里还是只能喝“绿蚁酒”这类非蒸馏酒的炎朝人来说,当第一次喝到太白醉和青莲酒两种蒸馏酒的感觉,就像是之前已经习惯了“萤火之光”,且认为世上美酒大抵也只能如此了,结果被太白醉的“皓月之辉”所震惊到,但是青莲酒却像是“金阳曜世”一样震翻了所有人,以极其明显的对比和极大的优势碾压了炎朝这个时代的所谓美酒。所以那些名门望族、世家子弟才肯心甘情愿地去预存白银办理天字贵宾卡。

地位相对次之但是财富尤有胜及的商贾富好,自然不肯落于人后,你王家是江宁名门望族,我李家虽然只是一介商户,但同样也是天字贵宾,且存的钱比你王家还多。一旦有一个人起了这种攀比心理,存了大金钱后岂能不与他人述说显摆,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最后几乎搞的所有大商贾世家都办理了天字贵宾卡,不然就是被比了下去,自认弱人一筹。更有些世家竟出了攀比心理,各个出手豪放,最高者甚至存了一千两白银。

至于那些财力稍微差点,实力稍有不如的殷实商户和中等世家也是不落人后,纷纷办理了地字贵宾卡和玄字贵宾卡,虽然稍有不如,但是也至少是个贵宾。

这也让办理贵宾卡业务的红袖和麝月喜笑颜开,之前连续一个月的辛苦终于换来了最好的回报。就连在一旁凑热闹的檀云都是开心得蹦蹦跳跳走路。

醉仙楼门口那一排容貌姣好,身形秀丽的迎宾女侍,整齐划一的“欢迎光临”和“欢迎下次光临”,无处不在的真诚笑容,无微不至的贴心服务,用膳前的热巾擦脸拭手,用膳后的果盘赠送,都让这个时代的人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和挥之不去的尊贵体验。在离开醉仙楼后纷纷以此为谈资在那些未去过醉仙楼的亲朋好友面前狠夸了一顿,让醉仙楼的影响力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提升。

就连之前曾和沈家组成“江宁酒楼共进联盟”来遏制醉仙楼发展的其他酒楼,也分别都派了人手去醉仙楼打探一番,查看醉仙楼的尊贵服务、色香味俱全的“炒菜”和犹如仙酿的太白醉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甚至有些酒楼还特意办了玄字贵宾卡来尝一尝青莲酒的滋味,那些试探的人回去之后无不纷纷赞叹,让一众酒楼老板心思复杂,他们知道,江宁酒楼业将迎来一个全新的霸主,而他们却毫无能力抵抗。

甚至有些聪明的酒楼掌柜和老板,让那些人带回太白醉和青莲酒,希望能从中检校出什么秘密。当天甚至有过十几个宾客因为“误入”醉仙楼膳房重地而被时刻守在膳房四周的护卫给请了出去。

因为大炎朝不设宵禁,所以夜市及其繁华,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瓦舍勾栏,酒楼茶坊,笙歌不停,通宵达旦。……那些自秦淮河画舫及青楼寻欢作乐后出来的富家子弟此时也出来吃些宵夜,这也让醉仙楼开业首日便营业到三更半夜方才结束,这还是劝了好些想要在此吃宵夜的宾客,否则定然是要被迫通宵营业至天明的。

“公子,你猜我们今天贵宾卡的资费和酒楼营业流水分别是多少?”醉仙楼关门停止营业后红袖还是算了好久方才算好今日的账目,此时正笑盈盈的问着曹奕。

“哦,既然红袖你都这么问了,那本公子且猜上一猜,我猜办理贵宾卡的资费有八万两白银左右,营业流水则有四五千两,不知本公子猜的对不对?”既然红袖满心欢喜的问了,曹奕自然不会扫了红袖的兴,此时略加思索,便说出来心中的答案。

“错了错了,公子猜错了!”红袖还未回答,在一旁的檀云早已急不可耐的说了出来,不过从她开心雀跃的神情来看,曹奕便知道自己猜低了,毕竟檀云的脸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那贵宾卡资费有十万两,营业流水有八千两?”曹奕踌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以稍微胆子放开点,往大了说。

红袖此时倒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兴奋的说道:“公子,今日我们共办理天字贵宾卡两千五百七十六组,地字贵宾卡四千三百二十组,玄字贵宾卡五千三百四十二组,总计办理贵宾卡一万两千二百三十八组,总计资费十六万三千四百两。”

“嘶!”饶是曹奕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也不由被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竟然会有这么多!?”

红袖兴奋得重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恩,还有今日营业流水达到两万七千五百八十六两,因为时间太短,还无法算清纯利润有多少,但是依奴婢猜测应该起码有六成以上的净利润!”

“好!很好!红袖,今日凡是前来醉仙楼当值的,包括青云阁和那秘密酒坊太白山庄前来支援的人员,所有人都有赏,每人奖励一千钱,熊庆和华文华文三人每人两千钱!”曹奕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第三十三章 红袖善舞

“谢谢公子!”在场众人全部高声欢呼,群情振奋!其中以檀云那小丫头最是兴奋,跳得最高,喊得也最响,那道尤其清脆刺耳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曹奕用手压了压,等大伙都安静下来后,说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不过你们今天的辛苦劳动至少都得到了还不错的回报,多劳多得,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今天大家再把一些卫生及要洗漱的东西清洗下,然后就可以回住的地方早点休息。”

“是,公子!”所有人都齐声回答,虽然疲惫,但是中气十足。这让曹奕想起了刚见到他们时候那种没有动力和激情的状态,心里倒也较为欣喜雀跃,至少他拥有了一群肯上进,能吃苦,愿意为了目标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员工。

随后曹奕吩咐太白山庄那边过来支援的护卫队,告诫他们今天一定要严格把守酒楼存放银两的库房,现在库门已加锁了三把锁,钥匙都在曹奕这里,待到明天柳白卿领一队人过来再把银两运送到太白山庄去。

今天这边领队的是柳白卿之前赶赴过来的兄弟,叫公冶元洲,是京畿郑州登封人士,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本身武艺也十分高强。自小便在少林寺学武,后来还俗应征从军,凭借一身武艺和卓越战功晋升成为柳白卿的副手军都虞侯,两人倒也合作的很愉快。

可惜后来柳白卿被曹奕老爹曹彬调往江宁保护曹奕,公冶元洲因性格刚毅不折,不事权贵,被新来的军都指挥使所刁难针对,后来找了个机会把他革了军籍,赶出了军队,此后便一直闲赋在家,前半个月才收到柳白卿的书信,从家乡登峰赶了过来,还是做柳白卿的副手,协助管理太白山庄护卫队的训练,做人做事一板一眼,但绝对忠贞勇武,值得信任,所以曹奕也把将近20万两白银的守护工作较给了他。

“公子请放心,元洲在,银两就在!”公冶元洲冲曹奕保证到,曹奕点了点头,说了句辛苦了,便离开府库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公冶元洲是柳白卿多年来的兄弟,就算对他还不算很熟悉,曹奕也会因为是柳白卿的推荐而选择信任。

曹奕带着红袖、麝月等八个丫鬟赶回了曹府,今天是一个很辛苦但是又很充实的日子。在马车上看着疲惫得东倒西歪的众丫鬟们,曹奕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和不舍,不过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希望她们能在这一段辛苦的日子结束时,收获的除了金钱奖励外,还能有个人能力上的提升,这个才是最宝贵的。

……

自从柳白卿去了城外的太白山庄管理诸多事宜,曹奕倒是有点怀念他在身边的日子,至少早上锻炼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寂寞,曹奕心里寻思着,等太白山庄那边步入正轨,要不要把柳白卿再调回来,反正以他那几个兄弟的手段,目前只有区区百人的护卫队,自然只是小菜一碟。

曹奕到现在都还想着武功,他所接触到的,不管是柳白卿还是那公冶元洲,均只是外家横练功夫,至于内家功法,像上一世小说里经常描述的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和龙虎山的内家工法,只希望不要像后世现实中那样是假的。为此,曹奕还特别问过柳白卿和公冶元洲,这个世上是否真有那可飞檐走壁的轻功和练习后力气大如龙象的内功心法,柳白卿和公冶元洲也说不上来,据公冶元洲所说,这世上倒还是有内功心法的,只是当时他还俗的早,尚未接触到这类东西,但据说当时的达摩院、罗汉堂里,就有很多这种真正不出世的高手。

侠以武犯禁,自隋唐以来便一直遭受朝廷打压,所以各大门派都已变得隐世不出,或许柳白卿、公冶元洲只是世俗世界中的高手,还不足以进入那个世界,但是内家高手肯定还是存在的。曹奕暂时还只是开始收集这方面的消息,若真能找出些门路,他倒是也不会介意成为一个真正的内家高手,过上一段行侠仗义的江湖生活。不过目前为止,他还只是想想,待到以后真有机会了,必定会去少林、龙虎山这些玄秘之处好好探寻一番。

想要练好武功,先得要有个强壮的身体,现在就找出一个不世出的绝世高手来教自己那也不怎么靠谱,何况现在的自己,连柳白卿手下走过五招都难,所以脚踏实地方是正道。惯例是早上沿着跑道奔跑几炷香的时间,因为没人练习喂招,曹奕只好对着石墩、石柱打熬力气。

当然,在曹奕的指示下,倒是多了些许石制的哑铃和铁棍等锻炼器材,在做完力量方面的锻炼后,曹奕又练习了几百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经过了自己一年多时间的刻苦练习,目前为止连续做三百组动作还是没有问题的。做完这些,曹奕又练了会儿瑜伽,用来拉筋,那些奇怪的动作倒把一众丫鬟看得一愣一愣的,曹奕想着要不要教她们做瑜伽,这样既可以锻炼身体,还能让他们的形体变得更为优美,气质也能得到提升。

也许真如狂公和吕老所言,曹奕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目前只有十五岁,也许还真有连曹奕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玩性,兴之所至,曹奕便让红袖他们八个丫鬟,拿出九个小巧的席子出来,开始有板有眼的教她们做瑜伽,其他七个丫鬟倒还好,从小就练习歌舞技艺,身体的柔韧性和控制能力都很强,有些动作一学便会。

倒是红袖因为高夫人没想过要把她和清照两人送予他人,所以也就没有教过她们这些取悦他人的才艺,只教了些琴棋书画,所以虽然为丫鬟中的大姐,在瑜伽这方面却甚至还比不上檀云,曹奕便让麝月来帮着红袖,指导她的动作,才算堪堪完成。

就这么嘻嘻闹闹中过了小半个时辰,待到所有人都用过早膳、重新沐浴更衣又是半个时辰后了,照样还是所有人一起去醉仙楼帮衬,不过曹奕出发之前还特意和自己的娘亲高夫人一起用了早膳,往日里早上和中午是不做强制要求共同用膳的,但是晚膳是必须一起的。昨日因为一直在醉仙楼,所以饭点时间尚未回家,今早是要特意跟自己娘亲禀报下的,往后只怕一起用晚膳的次数也要减少了。

高夫人倒是看得明晰透彻,说了句:“奕儿也长大了,是该有自己的时间和安排了,也罢,以后你若在家中,你便差人过来知会一声,娘亲便等你一起用膳。你对此事也无需过多常怀在心,娘亲自然是支持你去做事的。”

曹奕又多呆了一阵,逗得高夫人喜笑颜开,才在她的挥手中告退。

“老爷,小八也已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和事情了,看来我也可以抽出身子来陪你随军了。”高夫人在曹奕走后喃喃自语……

等曹奕一帮人到了醉仙楼,华文华武、一众服务员早都已经到了,在做些清洗的准备工作。曹奕也就随意走动,到处看看,一路上自然得到了众人的行礼问候。

“红袖,你今日去牙婆那,再买十个老妈子,专门负责清洗膳房的蔬菜食材,还有就是客人用膳后的碗筷被盆盏这些,也要及时清洗,昨天有很多这方面的活都是服务员在干,以后就把工作职责区分开来。”

红袖跟在曹奕后面连忙答是,回应等下就去办理这件事。

“还有红袖,目前这段时间还是你来代行醉仙楼掌柜的职责,你现在也要开始学会带人和培养自己的嫡系了,你看看青云阁中有谁有这方面的天赋的,你就带一阵试试效果,如果那些服务员中也有好苗子,做事勤恳人又机灵老实的,你就先让他做些账房的活计,真值得培养,便慢慢往备选掌柜上靠,往后我们如果在其他地方开醉仙楼,也可以直接委派过去……”之后曹奕又零零总总跟红袖说了好长一段时间关于商业经营、管理的手段和理念,以深入浅出的方式,尽可能的让红袖能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

第三十四章 自己人

帝疆第三十四章自己人曹奕在这边继续说着,把后世的一些营销妙法、管理方式都倾囊相传,说道兴起时也不管红袖现在是否消化得了,先以填鸭的方式强塞给红袖,让她先记下来,等到后面经商能力上去,境界到了,自然也就能融会贯通了。

曹奕这番指导,虽然是对着红袖说的,但是他并没有控制音量,周边的其他几个丫鬟也是都能听到的,如果真有心,此时记在心里,之后再好好消化,也是会受益匪浅的。

“嗯,对了”曹奕似是突然想起来,对红袖说:“红袖,你在往后的运营中,还要再应聘几个‘糕点师’,也就是专门制作点心糕点的,像那水饭、水晶皂儿、冰雪冷元子、绿豆甘草冰雪凉水、杏片、梅子姜、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滴酥、紫苏膏、荔枝膏这些京城里流行受大众喜爱的甜点……如若江宁城没有,你便差人去东京开封府重金聘回来便是。”

“是,奴婢稍候就安排下去。”红袖赶紧应到。

此时酒楼外面来了五辆马车,随后便见着柳白卿领着一帮半大小伙子开始往外搬酒,昨天开业醉仙楼的太白醉和青莲酒都卖出去很多,此时酒楼内的存酒不多了。柳白卿这帮人正好把酒从酒坊那搬过来,再把空酒坛和那十多万的银两搬到太白山庄好好保管。

“公子”柳白卿第一时间进入酒店找到了曹奕,要向公子汇报这一段时间内太白山庄发生的一些事情和状况。

曹奕点了点头,笑着问柳白卿:“嗯,太白山庄那边怎么样?庄内一切可都安好?这一帮娃娃兵训练的怎么样了?”

“公子,你教的内部整体竞争的训练方法实在是太好用了。属下就按照你说的训练他们,把胜负者所能享受到的食物弄得天差地别,以此来刺激他们。现在这帮小伙子被刺激得平时一个个都是拼了命的在训练,比赛的时候更是搏命,整个小组团结一致,谁都不愿意放弃队友,毕竟一人拖后腿,整个队都受惩罚,这倒让他们一个个都是相互鼓励,相互提点,共同进步。”柳白卿兴奋地说道。

原本以为公子只是小打小闹,但没想到结果却是这么令人惊喜,这让他那颗早已沉寂的心又开始火热起来。他按照公子交给他的训练方法来带这帮毫无基础的兵娃子,从现在的训练状况和每个人的进步幅度就可以看出这种训练方式多么有成效,多么恐怖。

如果继续以这种方式进行训练的话,训练的这帮人在后面还会有极大的进步空间,届时每个人的实力都将非常突出和全面,而十个人组成的小队会真正凝聚成一个整体,到时候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将会爆发出更为强大的战斗力。

“不过公子……就是因为这帮人训练和比赛的时候都太过拼命,所以导致受伤的状况很多,基本每个人或多或少带着伤,现在来的这波人还是受伤程度最低的……这在后续的训练中将会是一个打问题。”柳白卿略为担忧的说道。

“这个问题其实还好解决,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有近十九万的白银了,已经完全有足够的经费投入到训练中,你到时候在城里重金聘请最好的医生,或长驻山庄里,或让他过去授课,再让每个兵娃子每天都抽出时间来学,至少一些身体的外伤会简单处理,会止血,懂得包扎。其次这些人当中挑选几个有医术天赋的,让他们就跟着大夫后面学,以后就培养这几个人成为整个护卫队的医务兵。”如果站在稍远的地方观看曹奕和柳白卿,就可以看到曹奕一直在述说讲解着什么,而柳白卿则不时的点点头,仿佛曹奕是老师,柳白卿是学生一样,正在接受曹奕的谆谆教导,所以看上去颇为有趣。

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作为比柳白卿多了一千多年历史和见识的曹奕,在军事理论知识层面上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足以称为宗师。虽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说是一套,做又是另一套,但是在后世,科讯那么发达,针对古代各个兵种,在什么地形,什么样的冷兵器都有详细的克制方法,在网络上这种论坛和帖子很多很多,稍微关注下就能看到,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

而且又有那么多的军事策略游戏,每一个都能极大的培养及锻炼一个人的军事指挥能力和战术素养。抗日战争时期那么多的围剿和反围剿,地雷战,敌后特工,游击战等经典战术,更是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卓越的军事指挥水平和战术思想。所以耳濡目染之下,曹奕的军事思想和战术素养至少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非常超前和顶尖的。

“白卿,你省的地方是要省,但是该花的地方绝对要花,把钱用在刀刃上,才能花的物有所值。现在我们经费充裕,你可以多去采购些马匹,那些受了伤不能参与比赛或者训练效果大打折扣的,就让他们去练习骑马。毕竟骑术、骑射和骑兵对战都是一个武装力量必须学会和精通的。”曹奕对于这个百人护卫队的设想和训练计划,是越说越兴奋,恨不得自己也能马上参与进去,不过这段时间不合适,还是要先把醉仙楼的事情搞定,让其彻底走上正轨才能放心的做另外一件事情。

“好的,公子,属下会铭记在心的。”柳白卿抱拳领命,随后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该说还是不说。曹奕注意到了柳白卿的动作,暗自笑了笑,开口说道:“白卿,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你我之间何须这么多顾忌。”

“是,公子,事情是这样的,目前这一百人护卫队其实已经开始步入正轨,之前公子有说过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人手才能把太白商会发展壮大,所以属下寻思着是否要开始扩招人手,买进或收养更多的人进来……”

“当然,这个自是多多益善,目前公冶元洲是在醉仙楼这里驻防,在太白山庄那边应该还有你的其他五个兄弟,要不这样,让他们五个人每人带一组,现在的一百人还是十人一小队,每个人带两队,后面新加入的都是十人一队进行分配,最终让他们每人带足一百人。分成五组来训练和比赛。”

曹奕吩咐道,随后又神色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白卿,到后面给我安排一个名额,再过几天,我也去太白山庄参加同样的训练,到时候不要告知别人的我的身份,也不要给我特殊对待,一视同仁即可,我会跟他们吃一起睡一起的。”

“呃……公子,这个好像不太合适。”柳白卿面露难色道。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有我自己参与进去,我才能知道这个训练方式到底哪里还有纰漏。而且我也很想提升我自己的个人能力,如果我能这么一轮训练坚持下来,至少身体肯定会变得更为强壮,武艺也能得到全方位的提升,这样我才算是有些许自保的能力。你终究不能始终陪在我身边,做人凡事还是要靠自己”曹奕淡淡地说道。

柳白卿的脸色有些变幻,曹奕的最后一句,除了字面上意义上的贴身保护,更涉及到背后的站队问题。柳白卿是曹彬派过来保护曹奕的,但是现在曹奕有了自己的势力和想法,而且以后势必会越来越大,曹奕的“你终究不能始终陪在我身边”已经开始暗示柳白卿了,真到了以后,他是回到老爷曹彬那里还是跟着公子曹奕一路走下去,成为曹奕的“自己人”。

柳白卿神色似乎有些挣扎,眉头紧皱,过了许久,终于呼出一口气,缓缓地对曹奕说:“属下一切听从公子的,届时会给公子安排好一起训练,并会为公子隐瞒身份。不过哪怕公子武艺大成,足以自己保护自己,柳白卿也会始终追随在公子身旁,护得公子安全!。”

“好,很好,白卿,都是自己人,无须多说什么,你的心意,我知晓了。”曹奕拍了拍柳白卿的肩膀,缓缓离开,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笑容,独留柳白卿在原地沉思……

第三十五章 江宁酒楼共进联盟?

距离开业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但醉仙楼的生意却一直没冷下来过,楼前一直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倒也真当得起“闻香下马,知味停车”这八个字。

自从那天曹奕让红袖在醉仙楼内增加糕点供应后,结果第二天醉仙楼便开始对外出售糕点了,虽然不见得有京城开封府的那么精致可口,但是至少在江宁城内是属于拔尖的。红袖连夜花了重金直接把城内最好的三家糕点铺都给买下来,然后让糕点制作师傅直接来醉仙楼里,划出一个地方,专门展示及出售糕点。

样数倒也丰富,可选择的也挺多,总计水饭、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儿、生腌水木瓜、药木瓜、鸡头穰沙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杏片、梅子姜、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鏂刀紫苏膏、金丝党梅、香枨元、滴酥鲍螺十七种。

其中冰雪冷元子、生腌水木瓜、药木瓜、荔枝膏、滴酥鲍螺这五样甜点最受欢迎。“冰雪冷元子”其实就是后世的冰镇小汤圆。将没馅儿的粉糯小汤圆煮熟,过水,加冰块镇上,吃着冰牙,喝着爽口,深受江宁百姓的喜爱。

“生腌水木瓜”和“药木瓜”则是将木瓜削去盖儿,去瓤,灌蜜,再盖严,泡一夜,将蜜倒出,此时木瓜被蜜腌透,切成小块儿,用牙签扎着吃,谓之“生腌水木瓜”;至于“药木瓜”,则是将木瓜切块儿,用沉香、檀香、豆蔻、缩砂、姜粉、红糖拌匀,腌透,吃着自有一股儿清木香味。

“荔枝膏”是用乌梅、麝香、生姜、蜂蜜、肉桂,加水慢熬,去渣,加水再熬,熬成粘稠的胶状物。舀一勺这种胶状物,温水调匀,冲服即可。名字叫“荔枝膏”,实际上没有荔枝,但有荔枝味儿,倒是跟后世的奶茶很像,也很受人们的喜爱。

滴酥其实是用奶油加工的花式糕点,大炎朝城郊外后者乡村都有养牛,能从牛奶中分离出奶酪和奶油。将奶油搀上蜂蜜,搀上蔗糖,凝结以后,挤到盘子上,一边挤,一边旋转,一枚枚糕点便已制好。底下圆,上头尖,螺纹一圈又一圈,这就是最常见的滴酥,俗称“酥油鲍螺”,又叫做“滴酥鲍螺”,因为大炎朝管牡蛎叫鲍鱼,所以他们才把那些状如牡蛎或螺蛳的奶油糕点叫做滴酥鲍螺。

这五样糕点是卖得最好的,上至耋耄长者,下至黄口小儿,不管男女老少皆是喜爱异常。莫说至店里用膳时候必须点上几样,便是膳后还要再购置一点,装入红梅闸儿里带回去吃。

就连红袖都完全没有想到,只是按照公子吩咐的而去弄的一个平常手段,竟然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不过原本这三个糕点铺就是属于江宁城中数一数二的铺子,但是因为种类单一,每家只有四五样糕点,且铺子并不在繁华地段,分散的又比较开,所以就以单家来看,平时生意也不见得有多好,所以才愿意连人带铺卖给醉仙楼。但是令人没想到的,三家糕点师傅和所有糕点合在一起放在醉仙楼里,却有这么好的市场效果,和醉仙楼原本就有的美酒佳肴形成了“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的双赢局面。

这让原本就异常火爆的醉仙楼生意更上一层楼,虽然贵宾卡的办理资费逐日递减,每天几千两的往下掉,但是营业流水却始终保持着很高的金额,且还有往上递增的势头。自从加了糕点业务后,醉仙楼的每日营业额达到了八千两至一万两,和之前沈彦向曹奕吹嘘的日进斗金几乎不可同日语。更是每日营业至半夜三更,都是要劝退告诉客人马上要打烊了才可关门。

这种火爆的局面也让红袖从牙婆那又紧急购置了几十个人手,正在让麝月和袭人进行培训,等培训到位后好随时上岗,醉仙楼将会按照时辰划分来进行两班倒,如果光靠原来的人数,那些服务员绝对会因为身体吃不消精神状态不好而影响服务质量。

以红袖对自家公子的判断,这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提前购置人手开始紧急培训,好让他们可以随时顶上来。当然事后还是要知会一声自家公子的,也得到了曹奕的赞赏,夸其已经越来越有独挡一面的能力和果断地魄力了。这也更加坚定了曹奕抽身而出去太白山庄参加训练的想法。

这边醉仙楼的日子越来越好,整个江宁城,只要提起酒楼,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醉仙楼,而其他酒楼的日子就混得有点惨了,一日下来,少有顾客上门。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既然选择下馆子了,何不就去醉仙楼品尝下更好的,再加上服务水平、烹饪的美食差距,还有就是酒水的差距都相差甚远。这也让各个酒楼的老板苦不堪言,有心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却又苦于没有办法。这酒是独家秘诀,更是商业机密,那些带回来的酒也研制不出什么东西来。菜肴烹饪更是连膳房的门都没进去,更别说去偷学怎么烹制出这“炒菜”来了。

就算恶向胆边生,铤而走险也不得不掂量下挂在醉仙楼正门处江宁知府亲笔题字的牌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解决不了酒楼客户很少的局面。所以这几日这些和沈家一起组成“江宁酒楼共进联盟”的老板无不是唉声叹气,当初如果是和醉仙楼一起签订共进结盟可是多好啊,他们心里都会不时冒出这个想法。不过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当时既然选择共同抵制醉仙楼,如今造成的苦果也只能自己含着泪吞下去了。

不过“慈不掌兵,义不经商”这句话还是自有其道理的,商人做生意想要成功大多数都是以利益为重,道义为后,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有时候放下脸皮,为自己铺出一条康庄大道也是有意义的。

此时已是深秋,这个时候的阳光,不像春天里那样撩人,也不像夏天里那样热烈,午后的阳光,鹅黄妩媚但也恬静温馨。曹奕正在醉仙楼西楼一处临窗雅间里,晒着太阳,吃着干果,正悠闲惬意的看着窗外的秦淮河风光,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愈加迷人。

“公子!”正当曹奕沉浸在无边景色中放空自己的时候,红袖的叫声把他拉回到现实中里来。

“嗯?有什么事吗?”曹奕略带疑惑的眼神看着红袖,红袖作为青云阁的首席大丫鬟,自然更懂规矩,一般没有事情是断然不会打扰到公子休息的,所以曹奕猜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过来叫他。

“外面华丰楼的掌柜华瑞想要求见公子,所以奴婢就过来禀报一声,若公子不想见他,奴婢就去回绝了他。”红袖恭敬的说道。

“见,既然别人来都来了,怎能拒之门外,远来是客,把他请过来吧。”红袖像曹奕行了一礼,转身去请那华瑞过来。曹奕则正了正坐姿,内心暗衬:‘我还在想这什么“江宁酒楼共进联盟”里的酒楼能坚挺到什么时候,果然第一个人就开始熬不住跳出来了。’

“曹公子,久仰曹公子江宁第一才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风度翩翩,让华人拜服,华瑞今日不请自来,多有打扰。”华瑞跟着红袖进来,看到曹奕坐着那里竟如此年轻,倒是楞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过来,赶紧上前行了一礼。

第三十六章 盟,不是那么好结的!

帝疆第三十六章盟,不是那么好结的!“华掌柜,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你看这醉仙楼一日最低都是一万多两白银上下,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们还是快人快语吧。”曹奕回了一礼,随后淡淡的说道。

华瑞又是愣了一下,也许是诧异于曹奕的不按常理出牌。不该是大家互相寒暄一番,再慢慢点出话题嘛,不过华瑞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一切由曹奕说了算,更何况他还有事相求于曹奕。“好,曹公子果然够爽快,我华瑞就喜欢和曹公子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

华瑞看到曹奕并没有接他话,场面不禁有点冷下来,随即就讪讪一笑,知道自己还是有事说事吧,不然这曹家小儿只怕真是油米不进。

“曹公子,其实今天我是来赔罪的……”华瑞陪笑着说道。

“哦,华掌柜何罪之有?”曹奕故作惊奇。

华瑞苦笑了一声,说道:“曹公子,中秋过后那沈家三公子沈彦把我们几个江宁府排行前十的酒楼掌柜和店家都汇聚在一起,说曹公子您是如何在中秋诗会上咄咄逼人,又如何耍阴谋手段设赌局骗取了他们家的庆丰楼,他们沈家虽然知道被设局行骗,但是他们做生意一向言而有信,所以就愿赌服输,把庆丰楼输给了曹公子您。后面又说起他们沈家要在秦淮河畔重建庆丰楼,让我们跟他们沈家的新庆丰楼结成江宁酒楼共进同盟,一起来抵制……抵制曹公子您和醉仙楼。”

华瑞顿了顿,看了眼曹奕,发现在没有什么表示,便继续说道:“华某当初一时听信谗言,未经验证沈彦所言真,假便鲁莽做了决定,误会了公子,这几日深感内疚和惶恐,今日华某过来是向公子表明歉意的,现在华丰楼已退出江宁酒楼共进联盟。华某厚颜想着……华丰楼能和醉仙楼冰释前嫌,结成互助同盟,往后也能互相帮衬,为江宁酒楼界做出一番表率!”华瑞一番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情真意切,不过想不出点血就靠上醉仙楼这条大腿是断然不可能的。

曹奕听了后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华掌柜倒也不用放在心上,你本来就是听信谗言。且出发点也是因为正义使然。最主要的是你们这么多酒楼组成江宁酒楼共进联盟抵制我也没做出什么效果和举动,我还以为你们还没开始抵制呢?反而我这几天因为生意太好不得不提前关门,我倒是希望江宁酒楼共进联盟能使点力,这样我的服务员就不用每天都这么累了。”

华瑞听了曹奕的话,一时一口气堵在胸间,气闷得很,这番话说的也太打人脸了,就好比两人打架,一方把另一方摁在地上摩擦,未了还要来一句:“加油哦,你要表现的好点啊,我还没使出力气你就倒下了,这我还想着稍微出点汗,不然身子都僵硬了”一样。

红袖在旁此时听到自家公子这番杀人诛心的话语,不禁低下了头,强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不过从她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就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华瑞的眼睛抽搐了下,讪讪的说:“那就好,那就好,原本还想着破坏了公子的生意,心生不安,现在听公子说没事在下就放心了。”随即顿了顿,又开口道:“那……那曹公子,酒楼结盟的事情,您怎么看?……”

曹奕突然瞪大了双眼,一幅很是惊奇的神色看着华瑞,说道“怎么看?我现在坐着在椅子上,我当然是坐着看了……华掌柜你为什么会问这么……额……这么简单的问题?”

这下红袖可憋不住了,直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过立刻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来。过了会儿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略带歉意的看着华瑞,华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定定地坐在那,仿佛在表演川剧变脸一样。

曹奕有点担忧的看着华瑞,深怕他一时气血上涌,来个意外什么的,赶忙说道:“华掌柜,其实结不结盟无所谓,主要是我想把太白醉和青莲酒授权你的华丰楼出售,甚至炒菜的烹饪也可以让我们厨师教你们华丰楼怎么个烹制法。”

“真的!”华瑞激动的站了起来,脸色也从原来的呆滞变成了现在的狂喜,倒是真的像是变脸一样。接着笑呵呵的说道:“呵呵,曹公子这么豪爽大方,这……真是让在下觉得受之有愧啊,公子若是以后有什么在下能帮得上忙,尽管吩咐,在下必定尽力而为!”

曹奕对着华瑞拱了拱手:“好说好说,这忙吗……现在就有,只要华掌柜把华丰楼今后盈利的三成给我醉仙楼,那么不管是太白醉还是青莲酒,还有那炒菜烹饪都能交给华丰楼。”

“什么!?……曹公子我看你是在说笑吧!”华瑞阴沉着脸,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华掌柜!我从来不说笑,我刚才说的就是醉仙楼把太白醉、青莲酒和炒菜交给华丰楼的唯一条件,我并不会强迫于你,若你觉得可以,那么我们就签下字据,即刻生效。若你觉得不行,那我也欢迎你今天来醉仙楼做客,成或不成,皆由你说了算!”曹奕说完,便不再看华瑞一眼,而是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的秦淮河美景。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华瑞正打算起身告退,要回去再好好想想,此时麝月从外面款款而来,对着曹奕行了个万福礼,轻声说道:“公子,外面明月楼王掌柜求见,您是接见他还是……让奴婢去回绝他。”

“麝月,你把王掌柜领到其他雅间,好好招待,让他稍等一会儿,就说目前公子我这边还有贵宾在,等一下才能见他。”

“是!”麝月又行了一礼,转身告退。

“华掌柜,我这边还有其他宾客,你看?”曹奕看着华瑞,略带歉意的说道。

华瑞原本想要起立告辞的身体又坐了下来,脸色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岁似的,旋即双目变得明亮起来,重重地说道:“曹公子,华某决定了,华丰楼以后三成的盈利是醉仙楼的了……”

华瑞话还没说完,曹奕突然打断道:“华掌柜,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回去再考虑考虑?”

“不了,不用考虑了!我华某若连这点魄力和眼光都没有,还怎么能让华丰楼做到江宁前十呢!”华瑞果断的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华掌柜,这里是契约,你看下,可以话我们就签字画押。”曹奕说完,把之前一直压在书籍下的纸笺拿了出来,递给华瑞。

华瑞接过曹奕递过来的契约,深深地看了曹奕一眼,神色复杂,既有恐惧又有佩服,然后再仔细的浏览契约,过得片刻,抬起头来说:“曹公子,契约没问题,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来你是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了。”

曹奕笑着说:“哪里哪里,在酒楼行业,华掌柜才是前辈。”

随后两人互相签字画押,各执一份契约。醉仙楼无偿教授并指导华丰楼炒菜烹制方式,并以醉仙楼门市价五成的价格无限量提供太白醉和青莲酒给华丰楼。而醉仙楼则享有华丰楼往后三成的盈利,即日起生效。

“华掌柜,你今日就可以让你们华丰楼的厨师来醉仙楼膳房学习炒菜烹制生意了,至于太白醉和青莲酒你要多少,你等下自己和红袖沟通就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那三成盈利的账目到时候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曹奕特意在账目两字上加重了声音,跟华瑞说道。

“这个曹公子自然放心,华某这点诚信还是有的”华瑞先忙保证道。

“我这边等下还有明月楼的王掌柜要见,我就不送华掌柜了。”曹奕笑着对华瑞说,随即吩咐红袖等会儿代替自己送一送华掌柜,红袖自然应允。

“好,曹公子,你先忙你的,我和红袖再去沟通下太白醉和青莲酒的事情,在下告退!”华瑞拱了拱手,向曹奕告辞。

“华掌柜慢走!”曹奕拱手回礼。

第三十七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曹公子,久仰曹公子江宁第一才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风度翩翩,让王某拜服,在下今日不请自来,倒是打扰了。”王吉跟着麝月进来,看到曹奕坐在那里竟如此年轻,也楞了一下,不过也马上恢复过来,也赶紧上前行了一礼。

“王掌柜,你好啊,刚才华丰楼的华掌柜也是说了和你同样的话,那我也就回同样的话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们还是快人快语吧。”曹奕回了一礼,随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王吉又是愣了一下,心里直嘀咕:‘这怎么不按常理出招啊,不该是大家互相寒暄一番,再慢慢点出话题嘛,对了,刚才华丰楼老华也来了?难不成也是和我抱着样的目的的?’王吉按捺住心中所想,开口说道:“好,曹公子果然够爽快,我王吉就喜欢和曹公子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

“……”曹奕颇有点无语,怎么一个两个都是同样的说辞,同样的套路,这些掌柜都是事前沟通好怎么说的吗?曹奕不由心中怀疑。

华瑞看到曹奕并没有接他话,场面不禁有点冷下来,随即就讪讪一笑,知道自己还是有事说事吧,不然今儿个来办的事真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曹公子,我今天其实是来想你赔罪的……”王吉陪笑着说道。

“哦,王掌柜何罪之有?”曹奕故作惊奇道,但是内心却在嘀咕:‘中秋过后……沈彦说我如何咄咄逼人……耍阴谋手段设赌局骗取……庆丰楼,愿赌服输把酒楼给了我,再是秦淮河畔重建新的庆丰楼,随后组成江宁酒楼共进同盟,一起来抵制我醉仙楼。’

果不其然,王吉苦笑了一声,说道:“曹公子,金陵诗会后那沈家三公子沈彦把我们几个江宁府排行靠前的酒楼掌柜都叫在一起,说曹公子您在中秋诗会上处处针对他,然后设计用赌局骗取了他们家的庆丰楼,他们沈家虽然知道被设局行骗,但是做生意一向言而有信,所以就愿赌服输把庆丰楼给了曹公子您。后来他们说要在秦淮河畔重建新的庆丰楼,让我等和他组成江宁酒楼共进同盟,一起来抵制曹公子您。王某是在是因为太过具有正义感,一时听信谗言,误会了公子,所当初就非常气愤,一定要参加那同盟会,谁知道事后王某查证,事情并非如此,所以王某就感到非常对不起曹公子您,这几日因为错怪您而深感内疚,茶饭不思,睡也睡不好……”王吉说的比那华悦还要夸张,末了还拼命的挤眼睛,愣是给他挤了滴眼泪出来。

曹奕听的眼角直抽,看到王吉还有继续表演的欲望,赶紧打断他的发挥,拿出事先拟定好的契约,递给王吉,“喏,拿去看看。”

“这……这是什么?”王吉接过契约诧异的问道。

“王掌柜,你看了就知道了”曹奕用下巴点了点契约,示意王掌柜看上面内容。

“不可能!我是不会答应这个条件的!”王吉气愤的把那契约往桌子上一拍,震得桌子上面的干果盆都晃荡了起来,表情非常气愤,就像曹奕逼着他去做什么万难从命的事情一样!

曹奕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喝茶,就这么默默地看着王吉,面无表情,眼神淡定。

王吉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曹……曹公子,你这条件太苛刻了,恕王某人无法同意!”

“哦,好的,我知道了”曹奕继续喝着茶,这次连看都没看。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王吉又叫道:“曹……曹公子”

“嗯?王掌柜不是说不同意吗,我觉得你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意见,所以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曹奕惊讶的看着王吉。

王吉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曹公子,你不说两句嘛?”内心则在吐槽,‘哪有你这样的,你不接话不讨价还价,我一人还怎么演的下去啊!’王吉内心也是非常崩溃的。

曹奕又是抽出一张契约,递给王吉,说道:“自己看吧,看完再说”

王吉疑惑的接过契约,心里想着这和之前的不一样吗?随即端详了起来,:“什么?老华他签了!?”王吉抬起头看了眼曹奕。

曹奕点了点头,“签了!”

“……”

“你签嘛?”曹奕又问,顺手把王吉手中华悦签订的契约拿了回来收好。

“签!我也签!”王吉急忙答应,同时谄媚着笑问:“曹公子,既然华悦他都签了,您怎么不早点说呢,您早点说,早点拿出来我就直接签了!”

“哦,我看你刚才表演的这么像,哦,不是,是表现的这么气愤,我以为你要宁死不从呢,呵呵!”曹奕笑着回答。

“……”

“好了,这个契约今日就生效了,你今天也可以,明天也行,让明月楼的厨师过来学习怎么烹制炒菜吧,至于太白醉和青莲酒,你下楼找醉仙楼的代掌柜红袖,跟她对一下就行。”曹奕把两人都画字签押的契约拿出了一份给王吉,准备开始送客了,当然,关于账目流水的事情,还是警告了一番。

“好的,曹公子,王某现在就下去找红袖掌柜,您忙,不用送我的,不要站起来,千万不要客气,我自己下去就行了!”王吉又开始了浮夸的演出。

“……”坐在位置还没动过的曹奕不由一阵无语。

“哦,好的,那你自己下去吧,慢走,不送……”曹奕还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微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

“……,那我真的走了啊!”王吉又来了句。

“恩”曹奕应了声,转过头去背对着王吉继续看窗外的秦淮河秋日风景。

过得好一会儿,只听曹奕突然发出一句感叹:“哎!天不生我曹昭正,戏道万古如长夜!,真该写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给王吉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做奥斯卡级别的演技!”

“什么?曹公子你要写什么书给我看?”背后传来了王吉的声音。

“……”

曹奕转过头来无语的看着还在门口的王吉,“你怎么还在?”

“额,曹公子真的不送送我嘛?”王吉低声说道。

“送,送,我现在就送!”曹奕激动的站了起来终于把王吉送到红袖那,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到刚才的雅间。

接下来的两天内,之前排名江宁城前十的酒楼掌柜陆陆续续都来拜访曹奕,说着类似的话语,无非就是赔罪,然后想着能不能教他们炒菜的技术,并把太白醉和青莲酒低价卖给他们出售。

曹奕也不与他们废话,直接把已经签订了的契约摆在他们面前。签,或者不签,都随他们。不过当这些掌柜看到前面那么多酒楼都已经签了,基本都是马上跟着签的。如果自己不签的话,那肯定会立马被淘汰,什么钱都赚不到,现在至少还能有七成的利润在自己生手里,而且也许有了炒菜和太白醉、青莲酒这些加成,酒楼的生意也许会比以往更加好,现在赚的七成利润难说比之前的十成还多,至少有一半人是抱着这个想法来签的。

还好后面的掌柜再也没有人像王吉那样的极品存在,在整合了江宁前十酒楼后,醉仙楼可以说是坐稳江宁酒楼扛把子的位置。曹奕也可以开始放心准备去太白山庄参加训练的事情了。

第三十八章 一门皆虎将

“公子,你真的决定这样了吗”红袖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

“恩,决定好了,醉仙楼这边已经步入正轨了,你这几天做掌柜下来应该也都熟稔了,一些事物都能应付的过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凡事都自己做决定,不要怕出错,但是要错的有价值,要让每个错误都能让自己得到提升。”

曹奕顿了顿,继续说道:“原本是不担心别人窃去我们的炒菜烹饪方法,但是现在江宁城其他与我们签订契约的酒楼也都学会了,他们去铁匠铺打制铁锅时,保密工作肯定没有我们这么到位,只要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估计沈家或者其他酒楼便会立马知晓铁锅才是烹制炒菜的关键,待到他们拿到铁锅再琢磨一番,想必这个秘密就会会再是秘密了。”

“然后他们还有可能会打价格战,呃……就是会做炒菜的酒楼越来越多,他们还会弄些新吃法新菜式出来,到时候他们有可能还会降价,比我们醉仙楼的价格低好多,就是为了把我们的客户吸引过去,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慌张!”曹奕看着红袖说道。

“我们还是有他们比不上的地方,我们这边凡是办了贵宾卡的客人,这些人都是具有粘性和品牌忠诚度的,恩,也就是他们认定我们醉仙楼了,在卡里的钱财用光前是不会换到其他家去的。而且我们的服务员水平和服务态度是其他酒楼远远比不上的,虽然这两方面还是会有人模仿。不过我们最核心的优势所在便是太白醉和青莲酒。到目前为止,这一点上你就放宽了心,我相信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有人能仿制出来。那些和我们签了契约的酒楼虽然也有太白醉和青莲酒,但是综合来看,我们酒楼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况且他们生意好,我们分成也多。”曹奕笑着说。

“公子,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你一个人去训练,你自小便有人服侍左右,到时候去了那边身边没有人照顾,会不会很辛苦,过得不好。”红袖蹙着眉头。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本来就是过去训练吃苦去的,你还想让我去那边享受吗,还不如直接在府里更好”曹奕轻笑着说道。

随后曹奕让红袖把其他几个丫鬟都喊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吩咐道:“过几日我便要去太白山庄那边呆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任何事情都要听红袖的,红袖就代表公子我,知道吗?”

“知道了,公子!”众丫鬟纷纷点头,表态知道了。

“反正我不在的日子,你们在青云阁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你们就趁这段时间全部都去醉仙楼给红袖打下手,边学边做,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想要去尝试什么职位和事物的,都跟红袖说,她会慎重考虑并给你们安排到适合你们或者你们想要尝试的职位上去,好好做事,提升你们自己的能力,我希望等我回来,你们都有着很明显的进步。才能、阅历和办事能力都是你们自己的,跟着一辈子的,谁都不可能抢的走,所以多学点总是有好处的。我也像看到们以后年纪大了还是只能做个丫鬟,希望你们能好好抓住这次机会,为自己走出不一样的人生道路来。”

之后曹奕又专门针对每个人的性格、特长,哪方面有发展潜力专门进行了一番分析和指导,让每个人都明确自己哪方面有优势,以后可以专门往那方面靠,其中袭人、麝月和檀云是说的最多的,一个因为是暖场丫鬟照顾沐浴更衣的缘故,还有两个就是在书房里相处的时间最长,倒不是说曹奕偏向于那个,平时接触的多了,自然了解也多,可以分析指导的也就越多。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以后你们有什么事都找红袖,红袖你有事就差人去太白山庄告诉柳白卿,他会转告我的。”曹奕看着她们说道。

接下来曹奕头疼的是怎么跟自己的娘亲说,上次已经因为醉仙楼的事情,拖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现在看来,如果自己再去太白山庄训练,少不得也要个把月,这么看来,娘亲那边还是有点玄的。

……

“奕儿,今日怎么有空回来陪娘亲用膳呢?”高夫人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慈祥的看着曹奕。

“呃……娘亲,孩儿其实是……有些话想要跟您说,但是又怕您生气。”曹奕摸了摸鼻子,心虚的说道。

“是不是又想拖延去江宁府学上学的时间”高夫人放下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地说道。都说知儿莫若母,高夫人一看曹奕的神态和语气,就知道曹奕心里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娘亲果然智慧过人,神机妙算,一下子就知道孩儿想要说什么?”曹奕谄媚的笑了笑,然后献宝似地夹了筷菜放到高夫人的碗里。

可惜高夫人不吃这一套,动也不动,只是盯着曹奕说:“说吧,又是什么原因,只要你说的合理,娘亲就准了,不然你就给我乖乖去府学上学去!”

“呃……娘亲……我们曹家世代为将对吧。自祖父任成德军节度都知兵马使起,父亲更是历任后汉、后周、大炎三朝武将,后来平灭后蜀、征伐北汉,砥定江南,如今又是北伐辽国,况且各位大哥皆是武艺绝伦,从戎出将之辈。方才博得“曹家一门皆虎将”的美名。可唯独到了孩儿这里,就是一文弱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所以奕儿就想着花个把月时间,去城外太白山庄和柳白卿好好学习武艺,立志成为一个文武双全之人,到时候也可以出将入相,光耀曹家门楣。”

曹奕说得情真意切,把自己祖父、父亲、大哥都夸了遍,更点出曹家上下唯独自己文弱书生是个异类拖了家族后腿。又表达出想要文武双全,出将入相的远大目标。一番话让自己的娘亲韩国夫人高氏频频点头,内心也十分开心。

“奕儿,你有远大的目标娘亲断不会阻拦与你,但是你要保证功课不能丢,一定要给娘亲,给曹家考取个功名出来,不然我们曹家真要被人称为一介武夫世家了……”高夫人略为激动的说道。

难怪所有哥哥都是从小习武,子承父业,唯独到了我这里从小就苦读圣贤子集,没有让我习武,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曹奕内心暗衬,急忙保证道:“放心吧,娘亲,孩儿现在可是江宁公认的第一才子呢,一定不会落下功课,将来好好考去功名的。”

“不过江宁府学吕老那边……就要娘亲帮忙代为解释了。”曹奕一想起如果自己又推迟去江宁府学的时间,吕老那哀怨的眼神和碎碎念的唠叨,顿时打了个冷颤,赶紧跟高夫人说道。

“恩,我这几天也确实是要拜访他一次,把奕儿你托付给他,让他和杨知府以后多多照顾。”高夫人给曹奕夹了菜,柔声说道。

“谢谢娘亲……嗯?娘亲你为何要这样说?”曹奕初时点了点头,后来反应过来自己娘亲说的意思好像要离开自己似的,连忙侧过身来问道。

高夫人放下手中筷子,用手摩挲曹奕的脸颊,眼中也尽是不舍:“娘亲这几年一直忙于照顾你哥哥姐姐和你,陪你父亲的时间却少之又少。到如今连奕儿你都已束发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娘亲觉得也是时候去多陪陪你父亲,做个随军夫人了,这几年他一直南征北战,孤身一人。娘亲想着现在还有几年光景好活,是该好好陪伴你父亲身边了。”

“娘亲……”曹奕原本以为自己穿越而来,对这具身体的家庭感情也许不会太深,但是经过这一年多来的朝夕相处,却在不知不觉中对于高夫人的感情已这么深了。此时内心早已把高夫人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了,虽然事实就是如此。曹奕亦是情真情流露,眼角掉了几滴眼泪,倒是惹得高夫人也抱着曹奕的头不舍的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曹奕问道:“娘亲,那你何时动身去找父亲?路上形成……”

高夫人握着曹奕的手,轻笑道:“中秋节后娘亲就已和你父亲书信来往过了,他已派遣一队亲兵来接我过去,所以路上安全你无需担心,看时间,估计近几日便会到达吧”

“好的,那这几日孩儿便不出门了,就呆在娘亲身边,好好陪着娘亲。”

……

第三十九章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过得两日,曹奕父亲曹彬派来接韩国夫人高氏的亲兵卫队终于到了,虽然经过长途奔波,盔甲衣物上多有尘土,但一个个都魁梧挺拔,眼神坚毅,丝毫不见赶路疲惫,自有一番铁血气息。

曹奕亲自安排住宿,让他们先好好沐浴休息,再好吃好喝奉上,让他们养足了精神第二日再出发不迟。

领头的是振武副尉,都虞侯徐元青。一直跟随鲁国公曹彬南征北战,深得曹使相信任,所以此次特意派遣他过来接韩国夫人。

曹奕对于这帮一路上保护自己娘亲安全的人自然尊敬有加,而且又是父亲的亲兵。让他们先稍作休息,便领着这一百人队伍前去醉仙楼好吃好喝。

不管哪个时代,军人都是最为耿直的,一个人对他们好与坏自然分辨的出来,何况曹奕作为这帮人顶头上司曹使相的小公子,原本就可以不用搭理他们,现如今不但亲自安排他们住宿,还带过来吃之前从未品尝过的美酒佳肴,心里自然都非常感激,对这位小公子都非常有好感。

另曹奕没有想到的是,柳白卿、公冶元洲和其他五个兄弟听闻是徐元青过来接夫人,都纷纷赶来,自从离开军队后,难得再有机会见面,之前这帮人就因为秉性相近所以关系很好,在军营中称兄道弟,此时徐元青远来是客自然要好好招待。

这一日他们在醉仙楼吃喝的很晚,而曹奕除了一开始作陪喝了几杯,后来就告退了。说今日晚膳要陪娘亲一起,下次再一起用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众人自然理解,纷纷起立给曹奕敬酒。

……

“娘亲,我来了!”曹奕满头大汗的过来,身后跟着红袖、麝月、秋纹、碧痕等人,手中都端着菜。

“你这么大年龄了,这么还跑得都是汗!”高夫人虽是责备,但是语气中却充满爱怜,用丝帕给曹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娘亲,我这不是跑的,这是去膳房给娘亲烹制晚膳热得,娘亲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今日也是和娘亲在江宁最后一次一起用膳了,下次再一起用膳也不知道是何时何日了。所以孩儿就自己烹制了几道菜,不好吃娘亲可不要责骂孩儿。”曹奕开心的说道。

“真的嘛?真的都是奕儿做的?”高夫人惊喜的问道。此时高夫人倒也不管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说法,自己的儿子能给自己亲手烹制晚膳,哪怕之前七个儿子都没有过,此时小儿子能这样,她感觉非常暖心,还有点被感动到。

等红袖他们摆好菜曹奕赶紧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高夫人:“娘亲,来,吃吃这个,这个叫红烧肉。”

高夫人张开嘴吃了进去,眼神一亮:“嗯,没想到这么好吃,香甜松软,入口即化。”随即自己用筷子夹了其他的菜,每吃一个都夸赞好吃。

“奕儿,我的好孩儿……真的没想到你今天会亲手烹制晚膳给娘亲吃,娘亲……会记住一辈子的!”高夫人说道动容处,又掉出几滴眼泪出来,随后拿起丝帕擦了擦。

这一顿晚膳,两人吃了很久,一开始是红袖和清照两个丫鬟布菜,但是后来高夫人和曹奕让她们两个也坐下,四个人一起吃顿饭。清照明天要随着高夫人一起去北疆找老爷,两个自进曹府以来便在一起的丫头以后再次相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吃完饭后清照和红袖两个人还是聚在一起谈到深夜很久。

第二日一大早,每个人都起得比往常时分都要早先,曹奕也早早地锻炼好沐浴更衣完毕去文殊苑和高夫人一起用早膳。之后跟寸步不离,一路扶着自己娘亲前往曹府正门,那里停着高夫人和清照远行的马车。

过得片刻,连那江宁知府杨觉杨公都赶来送行,此时正和高夫人低声交谈,两人不时往曹奕这边看来,想必高夫人拜托杨知府多加照顾曹奕。

而清照和红袖两人则抱在一起痛哭,让曹奕也不觉有点受到感染,内心凄苦了许多。等到他们哭好后,曹奕对着清照低声说道:“一路劳苦,帮我照顾好娘亲!”清照咬了咬嘴唇,无声的点了点头,眼中还带着泪花。

柳白卿和公冶元洲及另外五个兄弟此时也都架马赶到,后面还跟着三辆马车,和徐元青依依惜别。

曹奕来到徐元青面前,拱手说道:“徐都虞,这一路我娘亲的安全就拜托你了,至于这三辆马车也拜托徐都虞带给我父亲,一辆太白醉,一辆青莲酒,至于剩下一辆,乃是近几日特制的火腿,我听闻边境环境艰苦,物资不丰,所以特意将猪腿腌制晾干,是曹奕献给父亲的一点孝心,望徐都虞带到。”

徐元青亦是拱手行李:“公子有心了,元青必定带到,至于保护韩国夫人行程安全则是我等的本命职责,请公子放心。”

曹奕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路上若条件艰苦,徐都虞便将那火腿取出烹制,分与兄弟们食用,此物瘦多肥少,鲜美清香,味淡不腻,适合行军及军营中享用。”

“那元青就替诸兄弟先谢过公子了。”徐元青再度抱拳道谢。

等到了赶路的时辰,曹奕带着红袖和一众丫鬟,一路送到江宁城城门口,与那掀开帘布看着这边的高夫人挥手告别。

“娘亲,等到了父亲那,给孩儿来封书信!”曹奕双手围在嘴边,高声喊道,远远的看到高夫人点了点头。

“昭正世侄,适才韩国夫人交代我以后好好照拂你,你以后若有什么事情或者难处,直接来府里找我便是,不要客气。”江宁知府杨公此时走到曹奕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曹奕连忙转过来对杨公施礼感谢“晚辈谢过杨公!”

“嗯,昭正世侄,老夫公务繁忙,就先走一步了,你也早点回去。”杨公和曹奕说了一声,便先走了。

曹奕此时带着红袖和一众丫鬟爬上城楼,远远地看着自己娘亲那队伍行走在驿道之上,直至再也看不到为止。

“公子,我们回去吧!”红袖对着曹奕轻声说道。

“嗯,回去吧”曹奕无意识的回答了一句。

此时柳白卿和公冶元洲及其他五人都还在,曹奕跟他们也打了声招呼,说明日就去山庄了,让柳白卿到时候安排下,柳白卿点点头,也拱手告别。

曹奕带着红袖、袭人、麝月等丫鬟回了曹府,此时家中已少了一批人,高夫人除了清照,还带走了平时文殊苑一些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老妈子、粗使丫鬟和小厮。

曹奕走到文殊苑,有两个老妈子正在收拾行李,看到了曹奕,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向曹奕行礼:“公子!”

“免礼,你们这是做什么?”曹奕用手指了指正在打包的行李。

“公子,老奴因为年老,且还有家人在江宁,不能与夫人一起同行,现如今文殊苑也无主人了,老奴觉得自己留着也没作用,正打算收拾好行李向管事告退呢!”

“不用了,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不用走了,平时每日打扫文殊苑就行,月钱和之前一样,我以后也会时常来这里的。”曹奕看了看空荡荡的文殊苑,对着两位老妈子说道。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两个老妈子连忙躬身道谢,这相当于因为文殊苑养了两个闲人。

曹奕摆了摆手,走回自己的青云阁。

碰到红袖正带着其他七个丫鬟去醉仙楼,看到了曹奕,齐齐福身行礼:“公子!”

“嗯”,曹奕低沉的回应,与他们错身而过,留下红袖等人面面相觑。

“公子是个大孝子,此时应该是想夫人了。”檀云最是纯真,小大人似的开口说道。

此时已走过去的曹奕突然转过身来,看了她们一眼,说道:“晚上你们就早点回来,我们一起用晚膳。”

“是,公子!”红袖和众人赶紧施礼应答。

第四十章 星火秘营

江宁城外的一个不知名山庄,两侧全是山林,树林间积着半尺深的枯叶,被大风吹起,旋转着飞扬起来,又均匀地铺散下去,掩盖了中间那条直通山庄的道路。此时在道路尽头的那座山庄里。一个大约四五亩左右的空地上,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年龄都不是很大,都约莫是十二三岁至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有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有的虽然打满了补丁,但是至少还算清爽干净,他们被人按照身高从矮到高排列开来,正好十列,每一列正好十个人。

此时,在这帮孩子对面的高台上,站着一个人,从长相上看,估计有三十岁。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五官,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苍空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着铁血的气势。

“听着!我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柳白卿!”台上的男子用凌厉的眼神环视了一圈下面的孩子。

“从今天开始,忘掉你们的过去,忘掉你们的出身,只要你们进了这个营地,就代表你们就是这里的人,没有经过同意,谁也不能靠近营地门口,更不能偷偷溜出去,如果一旦被发现,那将会……被……活!活!打!死!”那个叫柳白卿的男人,语气森冷的说道,尤其是在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更是一字一顿,透露出无边的杀伐之气。

底下的孩子此时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衣衫单薄而被冻得瑟瑟发抖,还是听到了柳白卿的话语被吓到。

“今天!将会是你们最幸福的一天,因为你们今天所有人都可以吃到无限量供应的白馍馒头和大鱼大肉,然后好好洗个澡,把你们身上的脏污泥垢全给洗掉,脏衣服也直接扔掉,换上我们发的衣服。”柳白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这帮孩子后面悲惨的训练结局,看上去有点渗人,至少在场的大多数孩子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当听到可以吃到无限量供应的白馍馒头和大鱼大肉时,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口水。

毕竟站在下面的不是因为家里太穷卖给牙婆子而转卖到这里,就是那种无家可归的孤儿被捡到而出现在这里,所以每个人此时都是又冷又饿,有的已经好几天没吃饭,只是靠喝冷水和野菜来充饥。

“好了!记好你们自己这一列的人,从现在开始,你们这一列的人,将吃在一个桌子,睡在一间屋子,训练的时候也是一个队伍,你们就是一个团体,如果后面自己记错了跑到其他队列里,那就给我绕着这个校场跑十圈,都给我记住了!现在开始,一列一列进去那边那个屋子,每一列一桌,按顺序来坐。还有就是,每个人只能在里面吃掉事物,所有人都不能带食物出来,被发现也是一样,跑校场十圈,食物没收,而且下顿的用膳权利也会被取消!。”柳白卿用手指向校场偏远处一间冒着炊烟的大屋子说道。

随后那帮孩子从第一列开始,进入屋子,按顺序坐好,等到所有队列的人都坐下后,就有一盘盘热腾腾的白馍馒头和冒着香气的大鱼大肉被端上来,所有人就跟饿了三天的狼一样,此时都是双眼冒着绿光,双手并用的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用筷子夹向鱼和肉。

在桌子上的每一个人,基本都是吃过苦头的,都是挨着饿被送到了这里,此时哪里还会客气。几乎所有人都是拼了命的往自己嘴里疯狂的塞着食物,就仿佛像吃了这一顿就没有了下一顿一样。

唯有一个人,在那不急不慢的啃着白头,嚼着肉,同时还在观察自己这张桌子上的其他九人,一来可以认清每个人长相,二来观察下每个人的细节特征。这可以从此时饭桌上看出点什么东西,不说窥一斑而知全豹,至少也能从侧面反映一个人面对极致的满足时,会是一个怎样的心态和动作。这个人正是曹奕,不过在这个营地里,应该叫苍奕。

等到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摊靠在桌子上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苍奕此时觉得非常震惊,他从没想过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非常瘦小的人竟然这么能吃,吃掉的食物起码是苍奕往常食量的三倍。要知道苍奕在同龄人中已经算长得高大的了,饭量比常人本身就多一点,但此时也只能甘拜下风,果然强中自有强中手。

吃完饭后所有人还是按照一桌十个的排列,分批次进入自己睡觉休息的屋子,一间屋子十张床,正好是原来一桌人。每个人按照自己的身材从大中小三个型号里面领取适合自己体型的衣服两套,以后轮流换着穿,如果因为训练或者比斗过程中破掉的可以再来领取,自己弄丢了则就不行。

等所有人洗完澡换上新衣服后已经是晚上戊时了,此时屋子内已点上劣质蜡烛,烟味比起加了香料的油灯来说太重太浓了,而且照明略有不足。是用白桦树皮裹着蜡油制作而出,约莫二十钱一根,营地里有规定,至亥时则必须灭掉蜡烛。

苍奕半坐在自己的床褥上,自我介绍到,“大家以后都是一个队列里的人,吃住训练都在一起,互相认识下也是好的,我叫苍奕,你们呢?”

“我叫熊虎。”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冒出,是队列中长得最魁梧的一个人。

“邱年。”这是之前曹毅桌对面身材瘦弱却吃了三倍食物的那个人。

“赫连岐山”一个身形修长但性格木讷的一个人。

“董界”五短身材的矮壮小子。

“廉如”、“雍和畅”、“贾康成”、“吴天”、“温佐”。每个人都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互相认识了下,正想进一步了解的时候,屋子的布帘们被打开了,进来一个长相黝黑、虬髯赤发的魁梧男子,苍奕认识这个人,正是之前过来投奔柳白卿的其他五位兄弟之一。他进屋先是整体环视了一遍,不过瞟过苍奕的时候眼睛收缩了下,显然已经认出苍奕来了。但还是若无其事看向他处,开口说道:“我叫尉迟宏旷,是你们接下来的教官,现在,每个人起立战到床边,按照我说的做,马上!”

苍奕赶紧起身站站在床边,其他的人也起立站好,尉迟宏旷上前搜了搜每个人的床褥,并在每个人的衣袖和怀里摸索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很好,你们这一列没有人携带食物出来。”随即掀开那房间门口的帘布,让所有人看到外面正有人沿着校场跑步,开口说道:“看到了吗?那些人就是不听规矩,吃完晚膳还带了馒头出来的,每个人罚跑十圈校场,明日早上不得用早膳,这就是惩罚。以后你们的唯一职责,就是好好训练,听教官指挥,教官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明白了吗?”

“明白了!”苍奕大声回应,熊虎也回应了,不过没有苍奕那么大声,其他人则小的几乎分辨不出来。

“没吃饭吗!?大声点!”尉迟宏旷怒吼道。

“明白了!”这次所有人都放开嗓子喊了出来。

“很好!你,刚才你喊得最大声,你是这个队列的什长,管好所有人。你小子也还行,为伍长,管好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人,剩下的都归什长管,明白了吗?”尉迟宏旷分别指向苍奕和熊虎,就这么把这一个十人小队的指挥权给确定了。

“明白了!”这次是所有人都大声回应。

“好,现在熄烛睡觉!好好养精蓄锐,明天有你们折腾的,嘿嘿!”尉迟宏旷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了。

苍奕看了看所有人,说了句:“大家好好休息吧,明天的训练肯定很累很累。”说完就把蜡烛熄灭,然后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明天训练的事情。

第四十一章 军姿训练

苍弈躺在床上,想到明天的训练略微有点兴奋,感觉就跟当初大学时候的军训一样,也是一个宿舍这么多人,想起来倒令他有点怀念。耳中听着熊虎的呼噜声和邱年的磨牙声,苍弈不知是因为想到了大学时候的青春记忆太过激动了,还是因为不适应睡觉时有人吵到自己,反而有点睡不着,倒是令苍弈有点哭笑不得。

来这儿第一天看来就有点出现失眠状况,不过苍弈也不担心,纯粹是因为还不够累而已,等到第二天训练量提上去了,到时候肯定是累得瘫倒在床上,哪还有精力失眠,保证沾床就睡。

后来苍弈也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营地里的号角声把他们吵醒。苍弈一骨碌地站起来,快速穿好衣服,边穿边把所有人都叫起来。然后火速出门洗漱,对于上一世有着丰富群体宿舍经验的苍弈来说,早点完成洗漱是绝对有必要的,不然到时候那就只能人挤人、人等人了。

等到曹奕洗漱完毕回自己队列的房间,结果发现其他人都还在磨蹭,有的人甚至还在床上发呆。

“都给我快点!如果还想吃一顿热乎乎的早饭,赶紧穿好衣服洗漱好在房间里等着教官过来!熊虎,带着你那一伍赶紧!”苍弈看着他们手脚还是慢吞吞的,赶紧放出大招。

果然一听到有早饭吃,所有人都立马加快了速度,几分钟之内就搞定了所有事情。此时尉迟宏旷刚刚来到,看了一眼,显然是有点惊讶,随即笑了笑说道:“有点意思,你们今天早上表现都不错,现在,跟着我出去绕着校场跑十圈。”

苍奕和熊虎等人赶紧按照之前的队列顺序排好,跟着尉迟宏旷在寒风中跑着,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能跟得上,等跑到三四圈的时候,已经开始慢慢有人因为体力不支速度落下来了,尉迟宏旷虽然注意到了,但是并未多说什么。继续以原来的速度奔跑,等跑完十圈,只有苍弈和熊虎两个人能紧紧跟上,赫连岐山、邱年、董界三人是第二批次,落后了一圈左右,再剩下几人则是两三圈之多,落后最多的甚至达到了四圈。

“好了,你们两个在这边等着,帮他们计数,所有人都跑完十圈后才能结束去用早膳,记住,所有人,都得十圈,少一个人少一圈都不行。”尉迟宏旷严肃地说道。

“是!”苍弈和熊虎高声回应。

约莫过了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跑在最后一个的贾康成终于停在了终点线,现在所有人都跑完了,苍奕正打算让所有人站成一列去用早膳,尉迟宏旷施施然的走过来。

“总共用了五炷香的时间,你们才跑完,这是我见过最差的成绩!。”尉迟宏旷摇了摇头说道,随即用手指指向贾康成、温佐以及雍和畅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出列,站到这边来,和他们面对面站好!”

“很好,看看你们的队友,他们是四炷香时间内跑完十圈的,知道是什么概念吗?那就是他们原本可以进伙房去喝鲜美可口的羊肉汤,去吃热腾腾的白馍馒头。”尉迟宏旷特意在说食物的时候,加重了声音,让熊虎等人不由得吞咽口水。

“但是!因为你们三个,因为你们三个跑得太慢,用了五炷香时间才跑完,因为你们是一个团体,所以导致你们这一队的整体成绩就是五炷香,所以今天所有人,都失去了用早膳的权利。”尉迟宏旷话刚一说完,苍奕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而熊虎和邱年则是凶狠的目光盯着贾康成、温佐及雍和畅三人,全因为对面三个不争气,拖后腿。不然也不会害得他们吃不到早膳。而拖后腿的贾康成、雍和畅、温佐三人则是羞愧的低下了头,感觉有点无脸面对几个队友。

“不过,因为你们三个坚持跑完十圈,且没有任何投机取巧、舞弊充数的行为,为了奖励你们的诚实,今天早上的早膳你们队还是可以去吃。但是明天,所有人,必须给我们跑进四炷香,有没有信心!”尉迟宏旷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心情一下子上天一下子入地的,此时听到还能用早膳,正式群情激昂、内心激动的时候。

“有!”所有人全部都大喊出来,整个营地中的人都听得到,全部侧目看向这里。

尉迟宏旷认可地点了点头,显然对他们此刻的气势非常满意,说道:“归队!进去用膳,吃完后继续来这等我。记住,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用膳。”

“是!”所有人齐声应到,随后在苍奕带领下有序地进入伙房。

此时苍奕心目中对尉迟宏旷或者整个营地的训练计划感到非常认可,内心对于柳白卿和他兄弟的带兵能力感到佩服。别看刚才尉迟宏旷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两三句话,但是中间蕴含的意义可是非同小可,可以说是处处机锋。

先是把贾康成、温佐以及雍和畅三个人点出来,让他们三个意识到自己是整个队伍中拖后腿的,单独列出来会让他们有羞耻感和不安,然后在告诉他们因为他们三个表现太差导致整个队都不能用早膳,就会造成三个人对剩下七个队友的愧疚和自己下次一定不能表现太差的决心。

如果只是如此的话,那另外七个就会怨恨或者仇视那三个拖后腿的,但是最后尉迟宏旷还夸奖这三个人因为没有投机取巧少跑圈数,而是在落后的情况下坚决地执行命令和诚实守信,从而为自己,为队伍重新赢得了今日的早膳权利。

这样就不会让双方产生直接产生缝隙,也让另外七个人潜意识中认知到,诚实守信和严格执行军令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最后在所有人都因为早膳失而复得的兴奋和激动中询问他们明天有没有信心跑进四炷香,那个时候正式群情激奋的时候,自然得到了最坚定的回答,让他们产生了必须跑进四炷香的坚定信念。

苍奕内心经过这么细细一分析,顿时对整个秘营和柳白卿他们的御兵之道感到佩服,没想到长得五大三粗的尉迟宏旷带兵训练果然有一套。

一炷香后,苍奕这一队列的人全部回到了之前集结的地方,此时刚吃完早膳,全身热烘烘的,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轻松镇定地等着尉迟宏旷的到来,从昨天下午来到这里中间总共也就两顿饭的时间,却每一顿都吃的如此之好,还有什么比这里更舒坦的呢?不就是训练吗,还能强身健体呢!现在这帮小伙子冲劲十足,觉得来这里简直太幸福了,却不知道后面将会有怎么样的磨难在等着他们。

“今天早上的训练内容很简单,就是训练站军姿,不要问为什么你们不当兵却要练习方阵军姿,你们只要安心执行我布置的任务就行,其他不要管。到今天午膳前,你们有两个时辰训练时间,你们这一组,就由苍奕来负责训练,而我会训练另外一组,到时候两组之间会进行比试,哪一组的军姿更好更有气势,那就是哪一组获胜。赢了的那一组,午膳大鱼大肉,输了的那一组,那就只能啃冷馒头。”尉迟宏旷轻飘飘地说道,但是话却重重的落在熊虎这帮人的心上,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比丰盛的食物更具有诱惑力。

苍奕心里嘿嘿一笑,原本秘营里是没有什么站军姿和方阵的训练内容的,是他之前特意和柳白卿深入沟通过,觉得很有必要加入这些后世军人的科学训练方式。站军姿,它是军人的第一课,也是军训时要必学的本领。当新兵刚刚走进军营,就必须要学会站军姿。可以说它是一切军事动作之母。同时,军姿中也蕴含了很深的意义,不是谁都可以站得来,学得会的,他是经过千锤百炼,举手头足之间无不透着军人的威武与阳刚,一言一行,都处处洋溢着军人的铁血气质,可以提升整体队伍的军容和气势。

至于落实到具体的好处就是站军姿背部会非常挺,身杆会很直。经常站军姿走路都将慷锵有力。而且站军姿对于头正肩平,挺胸有很大帮助,对与腰椎,膝关节也有好处。对军人来说主要是在站军姿的同时能训练执行命令服从命令,锻炼人的意志,初练者会感到全身疲惫,时间久了则感到精神抖擞,强筋健骨。所以苍奕觉得非常有必要在星火秘营里推行这方面的训练。

“苍奕,出列,我来教你如何站军姿,你好好示范给他们看,之后就是你来教他们”尉迟宏旷说道。

随后苍奕在尉迟宏旷的“教导”下,前后左右分别四个面展示给剩下九人看,何为站军姿,以及一些细节。毕竟之后的近两个时辰,都是由苍奕来训练指导他们,而且还必须要胜过尉迟宏旷亲自训练的那一组才行。

第四十二章 开挂的苍姥爷

帝疆第二卷太白星火第四十二章开挂的苍姥爷“好了,现在尉迟宏旷教官去教另外一组了,我们这一组由我来教导大家,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好好训练,听我指挥我们中午肯定有机会能吃上大鱼大肉,如果不听指挥不好好训练,那肯定就是冷馒头,你们想要什么?”苍奕平静的声音问道。

“大鱼大肉!”熊虎和邱年异口同声的喊道,苍奕发现了,队伍中就属熊虎和邱年吃得最多,但也对吃的最为执着。

“其他人呢?”苍奕看其他人都没有回答,此时重声问道。

“大鱼大肉!”这次大家倒是一起竭尽全力喊出来的,惹得整个校场的其他组纷纷看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有人喊大鱼大肉。

此时校场旁边的一座屋内,两个男子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大哥,让公子亲自训练,能成吗,毕竟公子之前从未在军队里呆过,我听闻鲁国公从未让公子习武,也未让他往这方面发展的意思。”

“放心吧,我们公子天降奇才,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好,就连这个星火秘营的创建,一开始的训练方式和手段,奖惩制度和相互竞争,都是公子之前定好后才跟我商量的,公子总说他自己‘理论上是个好手,但是眼高手低,执行则肯定不行。’我其实是想看看,公子具体带兵训练怎么样。”

说话的赫然就是公冶元洲和柳白卿两个人,自从秘营这边又增加了一百个新娃娃兵后,运输的人手就不太够了,只能由公冶元洲每天亲自把银两运送过来,再把太白醉和青莲酒拉回去。此时正好是公冶元洲过来拉酒的时间。

且不管屋里柳白卿和公冶元洲如何评价自家公子,此时苍奕面对这九个半大小伙子,还是抱着为人师长好好教授的想法的。苍奕手把手的指导自己这一队的队友:“两脚分开一点,两腿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贴紧,一定要贴紧。”

随后突然用力一个一个去拉这些人的手,毫无意外,全部轻松拉出来。苍奕只得又重复一遍:“我再说一遍,两手自然下垂,一定要贴紧大腿,别人如果用力拔你的手,即使你的人被扯得倒下了,你的手也不能松!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

苍奕一个个指导过去,边指导边说道:“你们自己感觉下,把身体内的气分成三股,一股从丹田顺两腿向下,使两腿挺直夹紧如柱,双脚虎虎生威,紧紧抓住地,有一种将大地踏裂的感觉;气不到腿,则双脚无力,下身则不稳。”

走到身后用腿顶了顶别人的膝盖内弯,这次倒还好,不是所有人一碰即弯腿,继续说道:“一股从丹田向上,散至两肩与头顶,使肩平头正顶住天,眼盯前方不斜视,风吹沙迷眼不眨;气不饱盈,则身体松垮,双目则无神。一股收腹提臀,护住身体,使身体如钢铁一般坚固,否则腰部软弱上下不直。”

同样的,苍奕也是在每个人背后用了部分力气往前推,还是有很多人一推就往前倒。曹奕又是详细述说了一遍动作要领。

最后总结道:“站军姿,记得要‘三挺三收一睁一顶’。所谓三挺指挺颈、挺胸、挺腿;三收指收下颌、收腹、收臀;一睁眼要睁大,并直视前向方;一顶就是头要向上顶。总之,除了身体,眼睛也很重要,一定要睁大瞪圆,你们就直视前方,把前方当成不让你们吃大鱼大肉的敌人,对,邱年你做的很好,就是这种眼神。”

“最后再告诉你们一个诀窍,站军姿的时候,身体微微向前倾,使重力压倒前脚掌,不然长时间下去有可能头晕,像我这样。”曹奕走到九个人前面,正对着他们,互相站立,虽然说他是教官,但是等下也是要一起参与比试的,更要身体力行。

……

“廉如,坚持住!不要放松,想想我们是一个整体,因为你一个人的放松,导致我们全队都受惩罚,你愿意这样吗?”苍奕严厉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让原本已经略放松眼神不再凌厉的众人都瞬间为之一振。而廉如原本已经松垮的身姿更是重新挺立起来,只是不到一会儿,腿便开始颤抖起来,且幅度越来越大。

苍奕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廉如的极限快到了,但是此时不是同情的时候,苍弈始终觉得,尤其在这个时代,训练的时候不流汗不拼命,到时候上了战场,那就是要流血要丧命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是苦过来的,有家破人亡、举目无亲的;也有家里太穷自小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才卖给牙婆的。所以每一个人都深刻的认识到现如今顿顿都能饱餐肉食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只要有机会得到,就决不会放弃。此时廉如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脚了,整个下半身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了,但是他还是在咬牙坚持……又过了半柱香时间,直到真的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廉如扑通一声直勾勾的摔倒在地,把其他人吓了一跳,因为所有人都是目视前方,丝毫没有关注到廉如之前的异样。

“所有人原地休息!”苍弈赶快的下了一个休息的命令,便立马上前查看廉如的状况,应该只是气血虚弱,而又长时间站立引起的腿麻和抽经,苍弈判断是如此的,赶紧用力地给他的腿部肌肉按摩了起来,问道:“是否全身重力都落在脚后跟了?”作为上一世军训时有过昏倒、腿麻、抽经惨痛经验的苍弈来说,此时一看廉如的状态就知道是因为没有把力量落在前脚掌的缘故,上一世他也是犯了这个错误,后来教官才告知他具体原因。

趁着现在的空档,苍弈把恢复过来的廉如扶起来,然后让摊到在地上的队友都站起来,顺便给他们展示和讲解“立正”、“稍息”、“跨立”、和“坐下”的动作要领。

随后又自作主张花了半个时辰给他们练习了这四个动作,每个动作维持一盏茶的时间,然后换下一动作,苍弈一个个查看下来,逐个纠正错误。

两个时辰在痛苦的练习中过去了,苍弈在中间反复强调了各种姿势的动作要领和需要注意的点,虽然因为练习了“稍息”、“坐下”、和“跨立”等动作而占用了“立正”站军姿的时间,但是苍弈有信心能让自己这个十人小队在后面的比试中占据很大的优势,因为有自己这个开挂般的存在,倾囊相授了各种细节和要点,且一个一个手把手指导,没道理还比不上从没训练过的古代人。

第四十三章 赢的无悬念

“现在集合!”随着尉迟宏旷的大声命令,苍弈带着人来到教官身边。

“怎么样,苍弈,有信心战胜我带的队吗?”尉迟宏旷笑呵呵的问道,倒是一点也没摆教官的架子。

“我对我的队友有信心。”苍弈以淡淡的声音回答道,也带着淡淡的装逼气息。

“哈哈哈,有信心就好,现在你们两队面对面站好,准备开始比试站军姿。”尉迟宏旷爽朗一笑,随即命令道。

“等等,教官!”曹奕突然打断道。

“嗯?有什么事嘛?不要告诉我你们还没准备好。”尉迟宏旷奇怪的问道。

“教官,等我一会儿。”随后在尉迟宏旷的点头下曹奕快速跑道校场的边缘处,来回两次收集了很多小石头,捧在手里跑了回来,微喘着气说道:“教官,好了,可以开始了!”

另外一队的人随即站好,似乎是颇有点看不起苍弈和他们这一队,一个只是学员自己瞎训练的,一个是教官亲自指导的的,这其中的差距,他们觉得是理所当然是他们占优。

苍弈看在眼里,会心一笑,大喊道:“全体都有,稍息!”他这一队所有人旋即条件反射似的做出了整齐划一的动作。

“立正!”刷的一声,十个人又是非常整齐的立正站直,重心前移,挺直脊梁,双手紧贴裤腿,把雷厉风行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尉迟宏旷原本慵懒的眼神嗖的一下就变了,凌厉了许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别看苍弈这是十个人刚才只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但是却可以以小见大,说是令行禁止都不为过,如果一个军团几万人都能如此整齐划一……

“嘶”,尉迟宏旷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有点不敢往下想,随即看向苍弈的眼神就变了,除了震惊还夹杂着点恐惧,在短短两个时辰内,能把从来没有训练过的新兵,不,连新兵都算不上,把一队娃娃兵训练成这样,这得是多妖孽,难的不是自己做得有多好,而是让一队十个人都能变得这么好。

“教官!”苍弈突然开口道。

尉迟宏旷从思绪回过神来,看着苍弈,虽然没有发声,但眼神却似在问他何事。

“教官,请你把刚才我捡过来的石头,放在我们队伍所有人的肩膀上,一个肩膀一块。”

初时尉迟宏旷还不是很懂这是做什么,但是当把石头放在两个人的肩膀上后,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不由摇头苦笑,这苍弈真是自信得有点过于嚣张了。难道真的就这么相信他的队友?

既然尉迟宏旷已然明白了石头的用处,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在自己所带的那一队人肩膀上也都放了石头,不过看到此刻那不多不少正好四十颗石头,不由得笑了笑,这位公子爷,看来是早有预谋啊。

等所有石子都摆放好后,尉迟宏旷才开始仔细对比苍弈这一队和自己这一队的军姿。越看越觉得脸色发烫。苍弈这一队昂首挺胸,英姿飒爽,身体蹦的笔直,难能可贵的是那双眼目不斜视、直瞪前方,一股杀气从眼神中蹦出,好似前方就是生杀仇敌一样。

反观自己这一队,自己摆弄石头的时候眼睛就跟着乱转,现在一个个看似站的笔直,但却都是样子货,这站姿只要是个老兵油子就能看出来,浑身肌肉都没有绷紧,浑身软绵绵的,下盘也不稳,就连那眼神都没有都毫无精气神,没有丝毫能体现出战斗力和慑人气魄的。

才过了两炷香时间,自己带的这一队已经已经有好几个人肩上的石头已掉了下来,而还没掉的大多数也已经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在颤抖了。在一对比苍弈那一队,却纹丝不动,直视前方的眼神还是那么有气势。

‘这公子,真是神了!差不多的身体素质,短短一个上午,竟然就有这种大到令人诧异的差距。’尉迟宏旷内心暗衬,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大哥为何对公子这么崇拜和敬仰了。

又过得一会儿,哪怕在尉迟宏旷凌厉眼神注视下而稍微多坚持了一段时间的队员们,终于还是抵不住自身实力不够好的现实,身形歪倒的有好几个,见此情况,尉迟宏旷也就不再坚持。于是宣布道:“胜负已分,休息吧!”

话音刚落,自己这边就已经毫无形象摊倒瘫坐在地上了,而苍弈那一队却是还笔直的站在那,尉迟宏旷正打算发问,恰好听到了苍弈发布的命令。

“全体都有,坐下!”然后就见到这一队十个人同时把左小腿在右小腿后交叉,迅速坐下,两手自然地放在两膝上,上体保持正直。虽然肩膀上的石头被晃了下来,但是整个动作下来却是如此的赏心悦目,震撼人心。就连此刻在校场旁屋内一直注视这边情况的柳白卿都看得目瞪口呆,公子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上午的比试自然是以苍弈这一队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苍弈也实现了之前答应队友的承诺,只要听从他指挥,好好训练,肯定能吃到大鱼大肉。此时熊虎和邱年一边啃的满嘴流油,一边对着苍弈竖着大拇指,而雍和畅、温佐和廉如也是喜笑颜开,对于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有奶便是娘,所以也是对能带领他们胜利给他们赢来食物的苍弈心服口服。

而另外一队的人则没有那么幸福了,此时正啃着冰冷的馒头充满渴望的看着苍弈这一队,眼里满是羡慕。虽然输了比试,倒也说不上什么怨恨,是自己技不如人,比不上人家,没什么好仇视的,下次比回来就是了,所有人心中都暗自给自己打气。

“教官!”此时正啃着馒头的他们发现教官也来到了他们这一桌,旋即全部都站起来。

“坐下吧,上午是我教的不够好,所以害得你们输掉了,你们是非战之罪,所以我中午就和你们一起啃冷馒头。”尉迟宏旷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做下来,幽幽地开口道。

“教官……”这一队的人纷纷叫到,显然是被教官的行为所动容了。

“教官!”此时苍弈看到尉迟宏旷也来了,就打了声招呼,两个队本来就是相邻的桌子。众人望了过来,发现苍弈同自己的队员对话了几句,队员们或点头或说着什么。随后苍弈便端着一大盆肉过来,说道:“教官,我们把自己的肉分过来,可以吗?”

“唔……”尉迟宏旷一时之间倒也没有立马答复,而是沉吟思考起来,之前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对于这帮穷苦小子来说,能有机会吃到肉,哪还有肯放弃分给别人的,也只有苍弈这种凭借自己的强硬实力和个人魅力才能让自己的队员答应他这种大方到离谱的行径。

“不用了,苍弈,这是你们应得的,我们输了就是输了,就是因为有输有赢,有赏有罚,才能让我们每次都能成长,都能变得更好,你和你们队员的心意我们队心领了。”此时这个队的什长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的队员们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发声,算是默认他所说的话。由此可以看出,他在这队里的威信还是挺足的,至少所有人都没有驳斥他。

苍奕想到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如果每次都是这样,那这输赢赏罚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旋即拱手施礼到:“兄台说的有理,是在下考虑不当,不知兄台大名?”

“苍奕不用客气,叫我扶安就行,我们都是一个教官带的,虽然互有竞争,以后当互相切磋,互相帮助才是”扶安拱手回礼道。

“这是自然!定要想扶相持,共同进步才是!”既然对方谢绝善意,苍奕也不矫情,回了一句便端着这盆肉回到自己的饭桌。

第四十四章 太白五虎军

用完午膳,是断然不会有过多休息时间的以供挥霍的,对于这帮穷苦孩子来说,不管是冰馒头还是热腾腾的荤肉,只要能吃饱,便是最好的休息。

等下午正式开始训练,尉迟宏旷便以教官的身份让苍奕给他所带的另外一队的站军姿也进行同样的动作要点训练和讲解,所以下午索性就是二十人共同训练。

尉迟宏旷按照上午第一场比试的成绩来划分,苍奕这个队以后就是甲队,而扶安这个队以后就是乙队。方便平时训练状况的登记和以后比试成绩的记录。

在苍奕的悉心指导和严苛要求下,乙队也很快就掌握了站军姿的动作精髓和要点,当讲到眼神该注意的地方,同样是老办法,幻想前面就是不让大家吃到大鱼大肉的仇人,这也引起了所有人的会心一笑,包括尉迟宏旷。难怪甲队早上这些人的眼神都这么凶悍和凌厉,原来是如此训练眼神的,这个时候,断人食物,无异于要他们的性命,怎能不狠狠的瞪过去。

因为有早上廉如的例子和比试时乙队纷纷晃动身体的缘故,苍奕教导了站军姿的核心诀窍,必须身体微微向前倾,使重力压到前脚掌,只有这样才能长时间坚持下去,才不会频繁得产生头晕、脚麻和抽筋等各种现象。至于原因,则是因为流经脚后跟的血管较多,如果把重力集中在脚后跟上,不用多久,腿部就会酸麻肿胀。当然苍奕也不会傻到跟他们解释人体的血管在哪位部位会多一点,哪个部位会少一点,只要告诉他们怎样去做能做的更好就行,本身站军姿最大目的就是为了训练他们对命令的执行能力。

若站军姿的时间再长久一点,就要把脚后跟放下,把重心放到脚掌的中心,自然站立,此时小腿的紧绷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腿会紧绷用力,如此坚持一段时间,能让脚前掌和小腿肌肉稍微松弛一下,待到调整的差不多了,让重心重新前压至前脚掌,如此循环往复,便能相对拉长站军姿的坚持时间。

在训练过程中,苍奕还特意指出,一个队伍的军姿往往最能反映一个军队的军容军貌,站着要像松树一样挺拔,八风不动;坐着要像座钟那样端正,四平八稳;行走要像风那样快而有力。概括起来就是九个字,分别是“立如松,行如风,坐如钟。”

因为秘营只有早上和中午才会有考核和比试,下午则是统一训练,所以也只有早膳和午膳是是根据输赢表现来赏罚对待的的,晚膳则都是一视同仁,提供各种荤素。这是秘营成立之前苍奕跟柳白卿设定好的,因为现在秘营招收进来的正好都是长身体正发育的适龄少年,所以此时必须保证每日至少有一餐所有人都能吃到足够丰盛的食物,以确保每天营养的摄入。当然,具体涉及到到发育和营养之间的复杂关系,苍奕也不会跟柳白卿说明,既然公子吩咐了,他们只要执行就行了。

所以下午混合训练的时候也没有比试的压力,苍奕一时教的兴起,就连看齐、敬礼、四面转、正步、齐步、踏步、跑步和其中的衔接转换都教了。所有动作都拆开来单独训练了好几遍,长时间站军姿还是会产生腿麻和抽经的现象,那个小窍门也只是相对增长部分时间,受身体素质所限,不可能长时间几个时辰都是站军姿,结合不同的动作来练习效果反而更好。

整个下午,尉迟宏旷都站在了原本苍奕呆的队列里,就仿佛他和苍奕教官和学员的位置完全互换了,越是练下来他便越是发现这些动作练习有极大的好处。完全可以让一群新兵瞬间拥有凝聚力和执行力。也能让老兵的军容和气势得到极大的提升。

在训练过程中,尉迟宏旷还在想,是否跟大哥柳白卿商议下,把整个秘营的所有人,包括之前已经训练近一个月的那一百人,和现在新训练的一百人全部拉在一起训练站军姿等阵列练习,他觉得很有必要。

经过了一下午的高强度训练,所有人包括苍奕自己都快累瘫了,虽然他作为一个教官没有参与到具体的训练中。但是从头到尾,二十个人逐一纠正指导动作细节,讲解精髓要点,全程还要大声呼喊呵斥,确实比想象中累很多。

对于这些训练了一整天的小伙子们,晚膳是他们最大的动力来源和支撑。虽然训练非常艰苦,但是在这些自小就要帮忙家里干农活或早已做些杂役工作的人来说,其实相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虽说比起之前的劳作,这样的操练是更加的枯燥和乏味,但是他们却一个个激情高涨,只为了训练完有丰盛的食物可以吃。这个年龄,虽然力气不算很大,但是恢复得快,哪怕前一刻已经精疲力尽了,但是吃了一顿饱饭后,便又觉得自己龙精虎猛了。

晚膳过后,晚上一般是不会有任何训练的,除非是针对专门的夜间军事行动进行专项训练,但是以目前秘营里的学员来看,还远远未到这一步。而且之所以称为秘营,无非就是怕被别人发现,所以这帮小伙子才以太白山庄和酒坊的护院来打掩护,总不能大晚上的还有一大堆护院在那训练吧。

这时苍奕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和雍和畅和温佐还有廉如三人讲解着今天训练中他们暴露出的问题,和后面改进的办法。

“苍奕!”所有人望向门口,发现尉迟宏旷站在那,刚才的叫声显然是他所叫,所有人都赶紧站起来问候。

“教官,您是……有什么事吗?”苍奕问道。

“恩,有事找你,你跟我出去一趟。”尉迟宏旷点了点头,转身先出去了。

苍奕赶紧和熊虎和众人交代一声,“时间到了直接把蜡烛熄灭,然后早点睡觉休息,明天还得继续辛苦训练呢。”

众人自然纷纷应从。

苍奕赶紧出门,发现尉迟宏旷在屋外空地处等他,便走上前去问:“教官,您找我何事”

“公子,是大哥有事找你,你且跟我来”尉迟宏旷压顶声音说道,随即便在前面带路。

曹奕左右看了看,发现刚才无人注意这里,便赶紧跟在尉迟宏旷后面。因为整个秘营营地都在太白山庄的后面部分,直接连着观音山,场地空旷,也没有那么多曲径和长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校场边的一处大房子里,显然就是柳白卿的住处了。

“公子!”刚进屋内,变发现柳白卿和其他四个人都在,众人赶紧过来行礼,苍奕让他们免礼后。柳白卿旋即开口问道:“公子在秘营感觉怎么样,饮食用膳和住宿上面是否还适应。”

“没有任何问题,在秘营里,没有公子,只有苍奕,别人能适应,我自然也能适应。希望六位教官谨记。”苍奕摆了摆手,众人连忙应是,随后苍奕又问道:“诸位教官叫我过来,是为何事?”

“公……苍奕,是这样的,我们六个商量了下,觉得站军姿,阵列训练效果非常,所以我们打算前面一百人和现在一百人并在一起训练,但是又怕到时候两边进度不同后来的跟不上,导致训练效果反而不好,所以想问问公……苍弈,你的看法。”柳白卿别扭地说道。

“唔……合在一起训练倒也不是不可以,前面五六天我们可以只训练站军姿和阵列排列,这时候问题不大,混合在一起练就是了,而且还能磨练默契和配合度。”苍弈仔细思考了一阵,缓缓说道。

“既然要放在一起混合训练,那我们现在就要确定好,我们原计划是星火营地满营五百人,一营分为五都,每都一百人,由尉迟宏旷、白丘步正青、康奎、章前你们各自带领操练一都。现在人手虽然只有两百人,但是还是按照这个编制来分吧,你们五个现在分别带四十人,等后面人数齐全了再补充进去。”苍弈款款而谈,颇有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感觉。

“现在的人数可以五人为一伍,两伍为一小队,设什长,五小队合为一大队,设正副对将。两大队为一都,设都头和副都头。暂时先这么分吧,后面等人数多了再说,恩,你们五人所带部众的旗号也是个问题。”

苍弈这次倒是考虑良久,旋即一拍手,兴奋地说道:“有了!白丘,你带的部众叫七杀部;步正青你带的部众就叫破军部;康奎你带的叫廉贞部,章前你的叫贪狼部,至于尉迟宏旷教官你的,就叫天府部吧。现在你们就按照新的二十人,老的二十人混合来练,就这么定吧!”苍弈大手一挥,而日后威名震天下的星火老营和太白五虎军就在这间平凡的木屋中诞生了。

第四十五章 营养跟不上操练了

苍奕既然来了,那就索性就问问清楚秘营内的一些情况。

“柳教官,这两天为何没有看到之前的那一百人?”

“前两日按照公子……按照苍奕你列出来的训练科目,他们这两天正好由康奎带去后面的观音山上练习山地科目和体能训练,嗯……叫……叫远距离跋涉和攀岩训练。晚上因为有要事商量,所以便让康奎提前回来了,那些人估计得还有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左右才到,回来的时候康奎还让他们顺便负重体能训练,所以会慢很多。”柳白卿对苍奕解释道。

“恩,训练状况怎么样?”苍奕追问道。

“非常好!”康奎长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此时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衬托的牙齿倒是白的晃眼。“公子,啊不,苍奕你给的训练科目表极其有针对性,不像我们之前那样都是凭着经验一通乱来,毫无计划性,想到什么练什么。现在这批小伙子进步很大,如果按照现在的训练强度和计划执行下去,再打磨两年,不,再打磨一年半,绝对和我们之前呆的亲卫队有的一比。”

“经验也是非常重要的,我终究只是纸上谈兵,最后还是要仰仗你们的带兵经验结合实际情况才能把训练做到效果最大化,如果训练过程中有什么问题,记得千万及时跟我反馈,切不要隐瞒与我,报喜不报忧!”苍奕拍了拍康奎的肩膀严肃的说道。

康奎听后迟疑了一下,似是在思考如何遣词用句,斟酌良久,方才说道:“苍奕,你列出来的训练计划自然是极好的,就是……就是……训练量,尤其是体能训练和山地训练的训练量太大了,那一百人中只有最强壮的那几个人中才能完成每一次的科目,其他人就算咬牙坚持,有时候也完成不了,甚至因而伤了身体,大夫说过不能杀……取……”说到一半,康奎转过头来看着柳白卿:“大哥,那大夫怎么说来着?”

“大夫说这些人气血还并不是很足,我们的训练也不能太狠,不然就是杀鸡取卵,涸泽而渔,会伤了根本。”柳白卿哭笑不得的说道。

“对对对,还是大哥聪明,我就是记不住这些文绉绉的话”康奎兴奋地说着,旋即又对苍奕说道:“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将一些科目的训练量酌情给降了下来,还请公……苍奕见谅!”

苍奕之前听柳白卿复述大夫说的话便就明白了重点所在。

这该死的身体素质啊!

现在营地里的人,刚进来的才两天,就算之前进来的,也才一个月不到,对于已经饿了十几年,没怎么吃饱过的人,自身营养是断然跟不上的,让他们吃了一个月就全部变得身强体壮是不现实的,本身就极度缺乏营养,而自己的那个训练科目,却是照抄前一世自网上看到的士兵训练计划,虽说只是普通士兵,还没有把特种兵的训练计划拿出来。但是哪怕是前一世的普通士兵训练,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或者对于密营的这些小伙子来说,训练强度和训练量还是太大了,他们的身体素质是怎么也比不上前一世的士兵的。

“你做的很对,是我考虑不周。”苍奕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具体训练量多大,你们自己把握,最为关键是的每天要把他们训练的精疲力尽但却又不能伤了根本,一旦伤了根本这个人只怕以后就要练废了。”

苍奕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对柳白卿说:“白卿,这件事情你来安排,跟营地里的厨师说下,以后每天晚膳,给大家都弄个鸡汤,然后每顿饭给所有人提供一块乳酪,每个人都必须要吃。”

因为乳酪含有丰富的蛋白质、钙、脂肪、磷和维生素等营养成分,更是纯天然的食品,易于吸收,对星火密营这帮小伙子的营养摄入有极大的帮助,长期坚持食用更能强身健体,提升身体素质,不过现在大炎朝是不喝牛奶的,觉得喝畜生的奶有失身份,只会食用加工过后的乳酪,所以苍弈才想到在每日三餐里把乳酪加入进去。

不过当苍奕看到众人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们误会了,便耐着性子着说道:“鸡汤你们理解吧,给身体补一补的。”众人点了点头,苍奕继续说到:“乳酪也一样,而且很补身体,你们之前在北疆镇守,总该知道辽国的士兵普遍长得都高大健壮,是吧?”

众人又是齐齐点头,苍奕继续说道:“他们之所以长得这么健壮,就是因为自小便喝牛乳,牛乳最宜养人,长期饮用有平补血脉,益心、长肌肉的作用,而乳酪就是牛乳发酵并浓缩后得到的东西,其实你们就理解成浓缩的牛乳就行,而且是十份的牛乳才能浓缩成一份乳酪。”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原本还在纳闷公子怎么……呃,苍弈怎么就好端端的就弄了甜点给所有人吃,还以为公……苍弈自己馋了又不好意思要,所以才每人都发呢……”白丘话还未说完,便被柳白卿狠狠瞪了一眼,方才反应过来闭口不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好脑勺,嘿嘿的讪笑着。

苍弈轻笑一声,开口道:“无妨,其实你这个你们吃了也是有好处的,以后不妨也每日吃一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既然改不了口,没人的时候就还是叫我公子吧,不然你们说的不顺,我听着也难受。不过出去的时候就别再叫了。”

众人连忙称是,继而又详细聊了一会儿往后两百人合练的一些相关事宜。在聊好了正打算结束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纷纷囔囔的声音,便知道那一百人越野拉练回来了,苍弈瞥了康奎一眼,没说什么。

柳白卿立马会意过来,对着康奎和白丘五人呵斥道:“你们赶紧去外面带着自己的人回营,这么晚还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是市场还是密营?深怕外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训练吗?”

“是!”康奎五人连忙抱拳告退,出去制止去了,果然才出去一会儿,便毫无动静了。

“让公子见笑了,是我们管理训练不到位。”柳白卿连忙向苍弈请罪。

“呵呵,现在是休息时间,倒也无伤大雅,但是以后真正上了战场,可千万不能这样。不过现在总共也就才训练一个月,慢慢来吧,起码还得再练一两年才能成气候。”苍弈在房间内透着窗户往外看,说道。

“是啊,不过他们的天赋都非常不错,加上公子你的训练方法实在是过于精妙,再配合营地里全力提供的后勤保障,再过一两年,绝对能让人大吃一惊,依我看,两年后战力堪比禁军!甚至犹有过之而不及。”柳白卿也来到窗边,感叹道。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到时候才知道具体练得怎么样。对了,白卿,上次让你多加留意那种提前退伍或者因伤、因病退伍的士兵有没有,我们这边如果单靠现在自己培养,能派上用场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对于现在来说,我们人手还远远未够。”苍弈转过头来问柳白卿,现在营地里能用的人手或者专项教官还是太少,满打满算也就才七个人,还有一个还去了醉仙楼并不在营地里。

“恩,前阵子特意跟之前的同僚书信来往了一番,有一个正好升迁到兵部兵籍司,我让他帮忙留意了这方面的人员,估计再过段时间便有消息了,不过属下允诺他,到时候去京城送他两大坛太白醉。呵呵,没想到公子的太白醉随着中秋诗词都传到京城去了。”柳白卿微笑着说道,一开始那同僚竟然向自己打听那太白醉,问有没有确实如传闻所说那么好,看来这太白醉现在是声名广传了。

“那倒也是不错,退伍军士的事情你也盯一盯,只要人品可以,我们这里来者不拒。”苍弈也笑着说到。如果太白醉真传到了京城,那后面去京城拓展太白楼或把太白醉卖到京城去将会容易许多。

第四十六章 埋在心里的种子

等苍弈回到自己营方的时候,众人早已在静谧中沉睡,蜡烛也已熄灭多时,此时营地条件艰苦,苍弈也只是草草洗漱一番,便准备休息了。但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幻想着自己以后如果真如柳白卿和康奎所说,那么自己至少将拥有五百个在这个时代类似现代特种兵那样存在的超级强兵。

苍弈越想越是兴奋,穿越前他就是就是个充满愤青气质的军事迷,常常浏览各个军事网站,也爱在各个论坛、贴吧、知乎板块里和其他军事迷一起讨论,有时候也会和他们讨论冷兵器时代如何才能提高一个军队的战斗力和战斗素养。除了队伍的编制、战术打法外,更多的就是讨论该怎样训练。

对于空有曹彬、潘美、韩世忠、高怀德、曹玮、狄青、岳飞、杨业、王坚、李继隆、王韶、岳飞、吴玠、虞允文、孟珙、余玠、宗泽、刘琦等诸多历史名将却还两次因为外敌亡国而丢失了传国玉玺的宋朝,诸多军事迷一提起就痛心疾首,纷纷各抒己见讨论如何才可以提高南北两宋的军队战斗力。如何在缺少优良战马的前提下,用步兵兵种以及何种兵器来对抗辽国、金国和蒙古的铁骑。

其实苍弈在前世也是对宋朝毫无好感。因为它未能像汉唐那样实现对游牧民族的反击,自始至终都生活在北方蛮族的阴影之下。历史上宋朝从头至尾都未能收复幽云十六州,宋太宗赵匡义更是两次御驾亲征幽州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在后世,很多人都觉得宋朝在军事力量上很差才会导致如此,不能像汉唐那样攻打匈奴和突厥,建立起横跨南北的大帝国。

如今苍弈已经穿越到取代了宋朝的大炎朝世界之中,凑巧的是同样也是赵匡义当着皇帝,同样的第一次御驾亲征是以失败告终,而第二次御驾亲征则还未开始。此时他躺在床上,因为睡不着,心里就想着这个大炎朝能摆脱历史上宋朝的命运吗?

苍弈脑中思绪万千,想到了历史上宋朝无法消灭外部蛮族,不仅仅只是军事力量弱的缘故,更因为宋朝和汉唐两朝时期的国际环境和国内局势大不相同。再仔细一想,发现了唐朝和汉朝的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两朝均建立在另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之上,汉承秦祚,唐承隋祚。秦灭六国,结束春秋战国长期分裂时代;隋平南北,结束五胡乱华,南北长期分裂的局面。秦和隋两个朝代都是二世而终,而且问题都出在第二代皇帝的接位上。

秦隋末年,天下都曾一度陷入大乱,但所幸持续时间不长,国家的政治格局没有遭到重大破坏。虽然经历了若干年的战争,但是汉唐获得了比较完整的帝国,而这个帝国可是秦始皇和隋文帝征战几十年才挣得的家当,汉唐可谓得了天大的便宜!

而相比之下,宋朝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它所取代的后周只不过是当时最大的割据政权而已,建立国家的过程,并不象汉唐那样是在接收一个大帝国的遗产。相反,宋朝建国的时候正处于五代十国,天下大乱之际,地方势力经营已久,业已形成互不统建属的独立国家。国家统一不象楚汉决战,毕其功于一役那么简单,也不象隋末各割据势力那样立足未稳即被唐各个击破。

国家统一需要象秦隋那样进行长期战争。更重要的,是汉唐宋所处的国际环境的不同。

汉的主要敌人是匈奴,唐的主要敌人是突厥,宋的主要敌人却是辽、金和西夏三国。问题在于:匈奴、突厥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国家,他们仅仅是一个势力较大的部落,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靠天吃饭。部落管理仍处于比较原始的水平,组织军事化,机动性强,来去飘忽。这两个游牧民族是真正国际化的民族,活动范围并不固定,而且对生产物料不感兴趣。当大漠风调雨顺,牛羊肥美时,他们不会对中原地区构成任何威胁,当干旱等自然灾害使他们的生活无法过下去时,便到中原地区抢夺食物便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选择。

中原地区大多数都是农业人口居有定所,住地分散,便于掠夺。如果遇到抵抗,他们往往也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因此,汉唐两朝经过几场比较大的战争就将匈奴、突厥问题基本解决,部分归顺中原王朝,部分迁徙到中亚、中欧。

反观宋朝立国之前,辽已经是中国北方的主要强国,早在后梁成立之时,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就已经脱离唐朝。阿保机称帝时,已有高丽回鹘以及南方的吴越国进贡。石敬瑭于公元九三六年割“燕云十六州”与契丹,那时候,耶律阿保机已经死去,他的儿子耶律德光接替了契丹国主的位子。石敬瑭竟卑躬屈膝地把比他小十岁的耶律德光称做父亲,其向契丹上奏章时,把契丹国主称做“父皇帝”,自己称“儿皇帝”。除了每年向契丹进贡帛三十万匹外,逢年过节,还派使者向契丹国主、太后、贵族大臣送礼。

而此时中原仍处唐末军阀割据时代,政权更迭频繁,战乱不止。五代统治时期中原地区政权最长的不过十七年,最短的只有七年。五十年间竟换了五个朝代,十几个皇帝。辽国正是利用中原混乱之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挑拨离间,然后坐收渔人之利,辽国人通常扮演助弱抗强的角色,这一政策实际成了分化削弱中原王朝的主要法宝。

到后周时,辽国已经成为中原王朝的主要敌人。而且基本上辽国往往是进攻的一方,中原王朝往往是防守的一方。后周世宗虽然曾经北伐,但只是击败了北汉军队,却没有征服北汉,收归疆土,更谈不上“燕云十六州”的收复。

当宋立国之时,辽已经正式立国五十年,几乎是被儒化的民族。首先他们已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帝国,其次,他们已经不再是游牧民族,而是一个农业文明的国家。再次,他们垄断当时最重要的战争资源:马匹贸易。因此,无论是宋辽,还是以后宋金之间的战争,两国之间的战争已经不是简单的抢夺食物的战斗,而是生存资源和生存空间的争夺。一旦涉及这方面的争夺,就是寸土必争的问题了。

因此,宋辽战争、宋金战争是残酷的、持久的、难分胜负的。不是一场战斗的胜负就可以决定战争命运,而是各个方面综合起来的争斗。反过来看,其实宋朝也可以像辽国学习,扶持辽国周边弱小的国家,让辽国疲于应付这些国家,而无暇南侵。宋朝就可以趁此休养生息。但是想要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那必须得有大量的骑兵才行。

苍弈此时想到,如果宋朝拥有大量的良马呢?那结果将必定会不太一样!可惜当下现状,苍弈想到这里不禁又是一阵叹息。

同汉唐比,宋朝的草原面积大幅减少,原属于汉唐的草原,此时都已被辽,西夏控制,河西走廊也被西夏阻断,无法得到西域的良马,所以只能进口云南大理的马匹,但这类马同北方的比起来要逊色一些,可以说北宋在骑兵上是非常落后的,导致他无法像汉唐时那样开疆扩土,只能采取守势。这是军事上的原因。还有政治上的原因,北宋一建国,就制定了一套巩固自己政权的办法,杯酒释兵权,将原本节度使制度的干弱枝强转变为强干末枝,并重文轻武,兵将分离,君主遥控,这些都弱化了宋军的战斗力。

而此时的大炎朝,活脱脱的就是宋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翻版,相同的皇帝,相同的国际局势、相同的国内政策,如若想要扭转当下的局势,那就只能先摆平西夏,要么将其灭掉俯首臣称,要么让它打开河西走廊,与之交易获得大量的战马。第二个也是最重要得,那就是改变国内重文轻武的政策,重视军事力量的培训,改良募兵制度,但这一切的一切,归根到底还是控制在当今大炎朝的最高统治者手里,由他说了算。

苍奕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如今只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官宦子弟罢了,除非自己能当上那皇帝,才可以扭转如今的局面,以攻代守,改变后世中原王朝一直被北方蛮族侵略的历史。如果自己当了皇帝,那便……

苍弈此时躺在床上,突然被这个时候心里冒出的想法震惊到坐了起来,额头开始冒出大量的冷汗!也不知道是被吓到的还是自己太过激动所致。

此时他坐在漆黑一片的静谧营房之中,刚才的想法却像是渗透进了心脏一样,随着跳动越发强劲了起来……

过了好久,苍弈才平息了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并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象,先做好当下的事情,好久之后才缓缓入睡……

第四十七章 天府部四组

等营地的号角声想起,苍奕才恍恍惚惚地醒来,感觉自己才睡下没一会儿,好像继续睡下去。但是既然来营地参加训练,自然也要遵守营地的规矩,更何况此时他只是学员苍奕而不是公子曹奕。

所以苍奕还是强撑着精神起床穿衣,同时让熊虎他们起来:“起床了,动作快点,赶快去洗漱,不然等下晚了早饭就吃不到了。”苍弈催促道,对付他们只能用吃的来刺激和威胁。

昨天下午训练结束后尉迟宏旷教官说过以后早上号角声响起凡是在一炷香之内没有赶到训练集合地集合的,早上跑步多罚五圈,而且不管你几圈,只要四炷香内没有跑完所有圈数的,整个小队都不能吃早饭。

所以苍奕的这句话绝对比号角声还要来的有影响力,所有人立马加快了速度。等到他们什么都弄好赶到集合地时,那插在校场边上进行计数的燃香刚刚好要熄灭,真是惊险刺激得很。

此时苍奕发现除了自己所在的甲队和扶安所在的乙队外,还有另外两个队,想必就是已经训练近一个月的前一批学员,同样也是尉迟宏旷教官在带。

“很好,你们都没有迟到。今天的训练将会有四十个人,不过早上跑操各自小队进行,老规矩,每个小队只要有一个不能跑进四炷香的,都不能吃早饭,听见了吗?”尉迟宏旷大声问道。

“听见了!”所有人都同时高声回答,经过了昨天的训练,所有人都知道在秘营里,只要教官发问,那就必须得高吼回应才行。

众人在做着准备动作,因为跑步的启始时间所有队伍都是相同的,都是等着校场边上之前插香示意集合截止时间那里,再重新点燃一炷香就表示计时开始。

苍奕趁着这空挡,赶紧把自己的队员聚过来,围成一圈,他双手搭在熊虎和邱年的肩膀上,说道:“各位兄弟,等下我们的目标就是跑进四炷香,但是贾康成、温佐、雍和畅你们三人比较有困难,除了你们自己要靠毅力和态度坚持外,我们其他人也要一起努力帮他们才行。”

“现在我教大家一个办法,那就是一开始跑的时候,由熊虎跑在最前面,我跑最后面,剩下的人紧跟着熊虎,熊虎你控制好速度,十圈平均分配下速度,差不多每炷香要起码完成两圈半,但要保证加起来时间总和要低于四炷香,你一定要把控好自己的速度,不要太快,只要能确保四炷香跑完十圈,再稍微预留点空余时间就行。”苍奕对着熊虎说道。

熊虎虽然有点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现在很信任苍奕,所以苍弈让他干嘛,他只要觉得没有太大问题,那就去做。

苍奕见熊虎答应后继续说道:“其他人紧紧跟住熊虎的脚步,不要去记几圈,也不要去看还有几炷香,除了邱年,邱年你可以在跑的时候可以稍微留意下旁边那计时的燃香,等到燃第三柱香的时候你和熊虎对换下位置,由你领跑,熊虎则退到之前邱年的位置,其他人则是紧跟邱年的脚步,把剩下的跑圈完成,我全程跟在最后,会紧盯着大家。只要大家按照我说的来,心无旁骛的去跑,熊虎和邱年你们两个领好头,我们队肯定能跑进四炷香!”

说完苍奕把手伸出放在众人围成的圈中,示意所有人把手压上来然后同时高呼“早膳”,看上去倒也挺有气势的,但是这口号就是有点让人忍俊不禁,不过这样也让大家的心安定了许多。

苍奕这是按照后世马拉松的跑步手段给自己这个小队配置两个‘配速员’,其他人只要紧紧跟住就行,而不需要考虑什么时候加速、什么时候减速。而‘配速员’的作用就是带领他们跑完全程,把完赛的信心和跑步的稳定感传递给跟着自己速度跑的队友。而苍奕的作用就是跟在最后面压阵,发现谁不行了快要拖队了就赶紧出声提醒一下,也不需要多说,喊下名字加上一句早膳就行,当然,谁出现状况完全脱离了计划还是要提点的

当计时的燃香被点燃后,甲队便按照苍奕所说的办法去跑,果然有着很明显的效果,虽然不像其他队那样,有个别几人跑得特别快,个人成绩很突出。但是甲队所有人都跑的很平稳,从头至尾都是保持住一个跑操的完整方阵,哪怕在昨天跑操中表现很差的温佐、雍和畅、贾康成也能咬咬牙勉强跟在配速员熊虎和邱年的身后,当然中间也少不了苍奕不间断的鼓励和食物诱惑。

在第四根香还有五分之一左右的时候,甲队刚好完成了十圈的量。其他两个老的队伍终究是多出了一月的训练时间,所以实力也比两个新队强很多,都极为轻松的跑完了十圈,唯有乙队因为自身队员实力还没提升,且没有像甲队那样的巧妙办法,所以当第四炷香快要结束的时候,队员们也都是各种办法都想出来了,最后没跑完的队员被推着、拉着、架着往前跑,到最后因为实在是没了力气,更由两个力气大体力充沛的队员或抱或背才狼狈不堪的卡着点完成了任务。

营地里对于最后这种能体现团队精神,合力共同完成任务的行为并不排斥,所以乙队最后也算是惊险过关。

“很好,四个队都顺利完成跑操任务,早上都获得了享用早膳的权利,你们直接进去吧”尉迟宏旷笑容满面的说道。其他四个兄弟每个人手下都有一个队没有完成任务,而他手下的四个小队全部都完成任务,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自然开心,所以就连发布任务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

早上跑操结束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唯一还算不错的,哪怕是没有完成跑操任务的人也都有一小快乳酪,也能稍微垫下肚子并补充点能量什么的。

“好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始今天的训练了,在此之前我先通知大家几件事情。”尉迟宏旷等四个小队的队员都吃好出来集合后便也走了过来。

“今天开始,我们营地的所有人都会一起在这个校场训练军姿和阵列练习,整个营地现在总共分成五部,我们这一部叫天府部,其他四部分别是七杀部、贪狼部、破军部和廉贞部,现在每部都是四十人,四个小队,等到以后人数充足了挥扩充到每部一百人。今日往后,所有训练科目就不是内部的比试了,而是我们这一部和其他四部的比试,如果输了,我没什么损失,你们所有人就肯定是啃冷馒头看着别的部大鱼大肉!所以是输还是赢,都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尉迟宏旷大声的说道。

“现在我们四个小队重新命名,四个什长先出列来我身前。”尉迟宏旷对着苍弈、伏安和另外两个人说道,旋即苍弈四人都走到尉迟宏旷身前。

“李金,你们队现在命名为天府部天组;沈库,你们队为天府部地组;苍弈,你们队为天府部玄组;扶安,你们为天府部黄组,记住你们的分组和名字,以后将会以组名来记录训练状况和比试成绩,你们四个先互相认识下!”尉迟宏旷按照训练时间的长短和比试的成绩来进行分配,倒也干脆利落。

李金身材高大,但比较消瘦,脸色也较为蜡黄,不过眼神倒很是明亮;沈库身材矮小,但体魄在营地这些学员中已经算是壮实的了,长得也较为敦厚。扶安长得倒是丰神俊朗,比较像书生。而苍弈则是高大魁梧,虽然也是白面书生,但却透着一股英气,四个组四个什长倒是长得各不相同,极好辨认。四人互相认识一番后便回到自己的队列之中,等待马上就要开始的站军姿和列阵操练。

第四十八章 星火秘营总教头

等到上午的阵列训练开始的时候,尉迟宏旷果然又无耻的当起了甩手掌柜,把自己天府部天地玄黄四个组的所有训练工作全部交给了苍弈。而且这次还不填补苍弈出列的空缺,所以导致玄组一直是九个人。

而尉迟宏旷本人呢,则是在白丘的七杀部那里冒了一会儿头,指点江山一番,说说从苍弈那里听来的诀窍;随后便双手背在身后,从破军部的步正青身后路过,哼着小曲儿,假装不经意间路过,随后哎呀一声,把低下学员的错误一个一个给指点出来,提点一番,飘飘然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则是在康奎的廉贞部面前出现,这次倒没有上前指导,只是一边走一边大声的说:“所谓三挺三收一睁一顶,就是挺颈、挺胸、挺腿;收腹、收臀、收下颌;眼睛一定要睁大,头要向上顶。眼盯前方不斜视,风吹沙迷眼不眨;气不饱盈,则身体松垮,双目则无神。”让康奎和一帮学员很是无语,不过康奎终究是极有经验的老头,听完在细细思考一番,瞬间眼神一亮,内心暗衬‘这宏旷小儿可以啊,竟然能琢磨出这么精炼的一句训练口诀出来。’

尉迟宏旷眼睛余光看着康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内心暗自得意,谅你也想不出来这是公子所教。不过话说回来,公子可真是天纵全才啊,果然如大哥所说,干啥都会啊。边想边走到了贪狼部章前的身后,不过由于还在想着事情,所以倒是忘了装逼如风,常伴吾身了。不过现在弥补尚还来得及。

尉迟宏旷也不说话,就站在章前身后,摸着胡子发出“啧……啧……”的声音,随后又重重叹了口气。搞的章前莫名其妙,又不知其叹气什么,便过来问道:“尉迟宏旷,你到底在这儿唉声叹气什么啊,有屁快放!”

尉迟宏旷看来是装上瘾了,摇了摇头,神秘莫测的一笑,淡淡的说道:“练得挺好的,就是徒有形而无神,所以才叹气!”

“嗯?”章前显然不懂尉迟宏旷在说些什么,一幅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后者。

尉迟宏旷面部抽了抽,内心吐槽道‘章前这个土包子,果然跟他好好说他也不懂,果然欣赏不了我’。旋即尉迟宏旷走到章前所带的贪狼部众人身后,随机抓起一个人的手掌,立马就拉开了,又用脚往另外一个人的膝盖内湾一别,那个人瞬间跪倒在地。

尉迟宏旷又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站军姿,手一定要紧贴身体,是一个整体,要做到站如松,就算别人用力拨你的手,你也不能让手被剥开,其次,体内的气还要顺着丹田向两腿下沉,使两腿挺直夹紧如铁柱,双脚要虎虎生威,抓地要强,就跟老树根深深的扎入土地一样,气不倒腿,则双脚无力,下身则不稳。”

尉迟宏旷说完还拍了拍张前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章前在那沉思尉迟宏旷所说的话语。

且不管后面章前有没有思考出什么东西来,那尉迟宏旷慢悠悠、一步三癫地回到自己天府部所在的场地,看到了苍奕正在勤勤恳恳东奔西走的指导和操练,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还是我尉迟宏旷有眼光啊,一开始就发现了公子的才能,所以如今才能这么悠闲轻松。显然他早已忘记当初柳白卿让他可以适当的放权给公子时他那踌躇和犹豫的往事了。

上午的时间就这么在枯燥但是有意义的训练中度过了,马上就到了今天最重要的全营大比上来了,将决定五个部里面,有三个部好吃好喝大鱼大肉,另外两个部只能冰冷馒头加上凉白开了。因为是整个营地的比试,所以柳白卿也出面了,他要作为最重要的裁判来给比试的各部打分。

首先是抽签环节,康奎性子最急,早急不可耐的上前去抽了。“七杀!”康奎看了看自己手中抽出来的签喊道。

白丘笑着点了点头,显然他觉得以康奎急躁的性格,打仗是一把好手,这教人带兵嘛……只能呵呵一笑了。

随后步正青也上前抽签,抽到了标有“天府”两字的竹签。章前此时一脸欣喜,因为他的贪狼部不用参与比试了,五部是两部双双对决,剩下一部自动轮空,算直接获胜。所以此时章前很是开心。

而尉迟宏旷的眼神就颇为讲究了,先是以满含同情的眼神看向了步正青,有以同样的眼神看了看破军部队员,心中替他们感到痛心。因为当步正青摸到“天府”竹签的时候就已经代表了这一组比试中失败者的诞生。至少在尉迟宏旷心里,在场没有一个部可以在军姿和阵列比试中能赢过他这个天府部的。

有公子这个大妖孽在,天府部怎么可能会输。果然事实也是如此,在与破军部的比试中,天府部以绝对优势碾压取胜。无论是坚强挺拔的身姿,不动如山的立正,还是那雷厉风行的四面转,还有在大炎朝军队中都未出现过的整齐划一的踏步走和正步走。不但踏出了征战万里河山的铁军气概,更走出了顶天立地的铁血精神。

不但是破军部的步正青,就连没有与天府部比试的章前、白丘和康奎都是看呆了眼。为什么都是同样只是练习了一上午,为什么天府部的阵列和军姿已经如此强悍。其中康奎和白丘都在庆幸还好没有抽到与天府部比试,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尉迟宏旷刚才为何以同情的眼神看着步正青和廉贞部了,如果换作是他们,他们也会这么同情的看着的。

不过瞬间他们就想起来了,一早上那尉迟宏旷不是一直都在瞎逛悠嘛?那天府部少了教官训练怎么还能这么强,而且以他们对于尉迟宏旷的了解,他也没个本事能把天府部训练得这么强悍和犀利。难不成是大哥柳白卿亲手训练得?不对,训练得时候大哥一直没有出来过。倒是他们刚才偶尔看到是公子在训练队伍,再加上刚才比试中一直都是公子再发号施令,而不是尉迟红框,难不成是因为公子的存在才让天府部训练得这么出人意料的好?

章前、康奎和白丘互相对视了一眼,严重都是对于公子能力的惊骇,看来大家都是这么怀疑的。作为已经共同南征北战十余年的兄弟老兵来说,彼此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往往就能明白大致的意思了,所以他们知道除了自己,其他两个也都怀疑是因为公子的缘故,才会导致天府部展现出来的实力竟然能这么强。

因为有了天府部的惊艳表现珠玉在前,所以后面七杀部和破军部的比试倒觉得有点黯淡。不管是站立、眼神、整齐度和气势上都远远不如天府部众人。虽然廉贞部赢得了与七杀部的对决。但是康奎心里可笑不起来,哪怕就是他所带的廉贞部赢了,但是和天府部比起来还是毫无还手之力。在五部学员都进伙房用午膳的时候,柳白卿和五个教官连忙聚在一起,商量着天府部的变态实力。

“其实,昨天我让康奎提前回来,讨论全营普及站军姿和阵列训练,就是看了公子对于他之前小队的训练结果是在是太好了,对于新兵的成长和军容军貌的培养有着非常有效、快速的作用,所以……”柳白卿看着除尉迟宏旷的其他四人苦笑着说道。

“这么说,其实天府部就是公子教的好才会这么强的是不是。”步正青问道,刚才的比试他和他的破军部是在是输的太惨了,所以他也是最想弄明白事情原委的。

柳白卿点了点头,此时康奎连忙大嗓门的喊道:“下午让公子给我们剩下四部也好好指导操练下,倒不是关乎输赢,实在是公子的训练方式非常有利于我们星火营地整体实力的提升和执行命令、队员默契的有效练习。”

其他所有人都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然后苍奕就是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从天府部的代教官,变成了整个营地五部的总教官。

等待他好不容易可以利用午膳时间好好补充早上消耗的体能,吃饱出来的时候,将会是更加凄惨的下午。或者说不止是下午半天,在整体军姿、阵列训练的时间周期内,苍奕都将会是营地相关内容训练的总教头。

第四十九章 古代特种兵攻略

接下来的七天内,苍奕一直负责着星火秘营军姿和阵列的教导和训练。现在已经训练地有模有样,至少所有人包括刚进营地的愣头青,身上也有了军人的气质。

别小看这站军姿和阵列训练,对于军队尤其是冷兵器时代的步兵那是非常重要的,因为那时候步兵作战讲究阵型,阵列训练不仅可以培养队伍群体协同的能力,还能在执行命令上做到令行禁止,如臂指使的指挥,还可以锻炼战士们在阵形中进入自如,始终保持整体性和优越性。

无论是古希腊的马其顿方阵还是古罗马的罗马军团线式阵列战术,都让这两个势力在历史上名垂千古。以前步兵打起仗来像一窝蜂似地杂乱无章,所以,具有严格阵法的马其顿方阵能轻易地打败数量上占优势但较混乱的敌人,这在当时可以说是战术上的创新,让古希腊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而古罗马军团战术则依靠更加先进的阵列编制和线式战术,让古罗马军团在它自己的鼎盛时期打遍欧洲无敌手。

苍奕在秘营里的生活也是在波澜不惊的训练中度过。白天一直都在训练指导学员们阵列精髓和要点,而晚上则都被尉迟宏旷叫到柳白卿那,开始讨论接下去的训练计划。苍奕根据上一世和网友讨论的记忆,按照自己上一世对先进练兵方法的了解和大炎朝的练兵方法进行结合,创造出一种既符合实际情况,又要比大炎朝的现有的练兵之法领先许多的方法。

记得上一世有一个帖子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称赞好认同,帖子里的内容是说世界大战时德国之所以在前期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正是因为他们的《步兵操典》,帖子里详细讲述了《步兵操典》的独到之处和可借鉴的地方。也讲到了如果在冷兵器时代,《步兵操典》该如何改良和提升,训练方式好作战方式。

所以苍奕就利用这几个晚上的时间把星火秘营版的《步兵操典》给写出来了,命名为《星火兵典》。作为后续星火秘营的训练纲要。

里面除去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的队列训练外,还额外增加了体能训练、武艺训练等很多方面的训练内容。体能训练比较枯燥,除了不间断地跑步,来增加学员们体力,耐力外,还特意增强了力量训练和武艺训练,等这些训练都熟练掌握并融会贯通后,苍奕还打算训练星火秘营的马战和骑术。

因为在星火秘营的训练规划中,苍奕想把它打造成这个时代的特种兵。别以为特种兵只是现代化的兵种,其实中国历史上,特种兵自古有之,且每一个朝代基本都有,只是每个时代的叫法称谓不太一样罢了。

像帮助秦始皇统一六国的秦国新军——铁鹰锐士。剑术马战步战阵战皆精。“锐士”是战国时秦国经过选拔训练有素的步兵。秦国锐士可以以一敌十魏武卒,《荀子》中曾对秦国军事实力有过高度评价:“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当时,步兵以魏国武卒最为精锐,天下呼之为“魏武卒”。骑战则以赵国的“胡刀骑士”和齐国的“技击骑士”并称精锐。商鞅变法后,秦国新军在收复河西的大战中横空出世,被天下惊呼为“锐士”。铁鹰锐士是秦国最精锐的部队,由上将军司马错创立。鹰锐士不仅剑术超凡,而且要马战步战样样精通。铁鹰锐士的选拔极为苛刻:第一是体魄关。司马错在魏国名将吴起当年训练魏武卒“手执一支长矛、身背二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同时携带三天军粮,连续疾行一百里,能立即投入激战”的基础上,又增添了全副甲胄、一口阔身短剑、一把精铁匕首与一面牛皮盾牌,总负重约在八十余斤。通过了第一关,方能进入步战、骑战等各种较武关,以及各种阵式结阵而战的阵战关。据说,“十万秦卒出三千锐士”,秦国新军二十万,其中的“铁鹰锐士”只有一千六百人,其精锐程度可想而知。

另外就是那名传千古的“陷阵营”,史实记载:“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高顺其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可以说是典型的刚正不阿。他麾下的“陷阵营”也是吕布军中一只王牌部队。《三国志》从简,作者惜墨如金,即使是蜀汉诸大将,东吴诸都督,诸曹诸夏侯,也都没有单独立传。但对描述不多的高顺,却把他的“陷阵营”也写了进去,而且是“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可见其地位之高,战斗力之强。

还有唐代李世民的玄甲军,玄为黑色,甲即盔甲,玄甲军是唐朝初年的一支精锐骑兵部队,士兵身着黑铁盔甲纵横驰骋,所向披靡。《资治通鉴》一书对于玄甲军有这样的记载:“秦王世民选精锐千馀骑,皆皂衣玄甲,分为左右队,使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翟长孙分将之。每战,世民亲披玄甲帅之为前锋,乘机进击,所向无不摧破,敌人畏之。行台仆射屈突通、赞皇公窦轨将兵按行营屯,猝与王世充遇,战不利。秦王世民帅玄甲救之,世充大败,获其骑将葛彦璋,俘斩六千馀人,世充遁归。”

李渊在太原一带负责防守突厥,组建了一些规模不算太大的精锐轻骑兵部队。李世民从小参军,加上是李渊公子,因此就在自己周围形成一个小集团。李渊起兵之初,李世民身边已经形成一支由丘行恭、段志玄等人领导的精锐骑兵部队。到了击败薛举,吞并了当时天下三大最精锐部队之一的陇右骑兵以后,唐的骑兵部队大大加强,而玄甲军也大大加强,加上秦琼、尉迟敬德等名将的加入,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无敌的玄甲军劲旅诞生了。

尤其是在大唐决定性一战——唐夏虎牢之战中,李世民率领数千唐军与十几万夏军对峙,其中就包括三千五百名名“玄甲军”。李世民曾用一千名玄甲精兵大破王世充,斩俘六千余人。在决定天下归属的虎牢关之战中,窦建德率领精锐主力十余万人前来支援王世充,李世民仅用三千五百名玄甲精兵为前锋增援虎牢关,结果大破窦建德十余万众,窦建德仅率数百骑逃遁,随后,洛阳的王世充看到夏王窦建德的十几万大军也被灭,认为无须反抗,率领文武百官投降。天下的局势完全转向了对唐军有利的一面。李世民登基后,拆分玄甲军。一部分成为皇宫近卫部队“百骑”,长期驻扎在皇宫附近只在内部实行轮换而不离开京城。玄甲军的主要部分,交给了李靖,在唐对突厥的灭国性战争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上述三个都是历史中有明确记载的虎狼之师,是每个时代中战力超群的特种部队。其他时代的特种兵更是数不数胜,像大汉朝时期能和匈奴铁骑抗衡的幽州突骑、东晋谢玄的北府兵、成吉思汗的怯薛军、岳飞率领大败金军的背嵬军,号称十六至十七世纪东亚最强军队的戚继光戚家军,明末时期大败后金的关宁铁骑,都是各个时代的传奇“特种兵”。

所以苍奕想把星火秘营打造成大炎朝的超强兵种,成为这个时代的特种兵是完全有可能的。只要平时训练刻苦肯拼命,骑术、武艺、箭术、侦查等全方位训练。加上苍奕来自后世的科学训练方式,还有秘营里奢侈到让人感到夸张的后勤补给,没道理不能打造成一支剑技箭术马战步战阵战皆精的超级强兵。

第五十章 乞活成军

当然,苍奕除了撰写《星火兵典》外,还将星火秘营里各种训练设施都升级提升了一遍。在大炎朝这个时代,打熬力气的手段很是单一,就是类似于举重的石担子和石锁,而且基本只能训练上肢力量,所以苍奕又创造出了很多诸如后世单杠、双杠、吊环的器械。还有像那扛圆木、泥潭托举,沙袋练拳等训练方式都引进秘营之中。因为此时每个人都在长身体,所以现在就制作沉重的盔甲并不现实,但是这也难不倒苍奕,制式化的沙袋背心、沙袋绑腿、沙袋护臂,都一件件制作出来,派发给每个成员,让他们除了沐浴和睡觉,其他所有时间都必须要穿戴上,如果发现因为偷懒而私自拿下的,那就要被狠狠的惩罚,全负重绕校场跑十圈。

至于武器这块,因为整个大炎朝,现在的铁和铁矿都是禁榷之列,也就是官方专卖,所以苍奕空有各种精钢锻炼的理论知识,却无大量材料可供其试验和锻造,只能暂时缓一缓,把主要精力放在现在有能力做得更好的局面上。

之前太白酒楼开业时跟柳白卿所说可以购买的马匹,如今终于到了。这批马匹是让人从大理购置过来的,不管是从形体和体力上面都比不上西域和北疆的战马,自从大炎朝断了西夏和辽国的贸易后,这战马也就成了战备资源,加上这几年西夏、辽国和大炎朝边疆多有战争,他们就更不会把战马卖给大炎朝了。

所以大炎朝只能从南边的大理购置稍差一筹的马匹,总比没有要好。不过这马匹总共只有一百匹,倒不是没有钱多买,而是怕一下子买太多引起别人尤其是官府的注意,所以就先买一百匹供星火秘营的人训练骑术和马战技巧。

同样的,苍奕也在古今中外厉害的骑兵部队里筛选厉害的训练方式和骑兵战术,再根据现在大炎朝的骑兵训练手段和骑兵战术打造不同于步兵训练方式的骑兵操典,让天火秘营的人严加训练。

在冷兵器时代,战争特别是大规模的决战,往往是开阔地带摆开阵势相互厮杀,骑兵在马上冲杀,人砍马踩,在数量对等的情况下,步兵很难挡住骑兵的冲锋。在中世纪欧洲的重骑兵,骑手和战马都装备大量的装甲,就像一辆辆坦克,杀伤力可想而知!在就是中国长城的出现很大意义上就借助工事阻挡骑兵的冲击。

而骑兵的主要战术分为四种,第一种是满古歹战术。蒙古骑兵靠它打遍亚欧无敌手。具体打法是:近敌是不冲锋,而是围绕敌阵抛射,若敌前进则撤退,敌人停下就继续抛射,非常类似苍奕后世玩网游时远攻职业的“放风筝”。

第二种为侧击战术。骑兵在侧翼绕开敌军主阵,攻击薄弱处,或攻击敌阵之间联接处,冲开敌军,制造混乱。

第三种为重骑冲锋战术。这种战术基本只在欧洲使用。骑兵人马皆被重甲,手持长矛,近敌时开始冲锋,待遇敌时速度至最大,主要依靠强大的速度惯性撞飞敌人。亚洲好像只有在两宋时期辽金的铁浮屠和拐子马与之类似,铁浮屠正面突袭,拐子马旁敲侧击,互相配合。

第四种为狼群游击战术。骑兵缀上敌军,但不接战,只不停骚扰,因为步军不成阵就无法应对骑兵,所以迫使敌人时时都维持阵型,堕其士气,耗其体力。待敌军疲劳时骑兵分成若干小队全面攻击,使敌混乱逃散,骑兵在追击过程中大量杀伤敌军。

上述四种战术,都离不开精湛的骑术,游击是骑兵最早也是最基础的功能,而骑兵骑马奔射是冷兵器时代对游击战的最好注释,古代考校骑兵,以骑射为先,马上搏击次之。

奔射与游击之法,主要是发挥骑兵的机动性与快速性,忽聚忽散,忽进忽退,骑兵在马匹奔驰的高速运动中以弓弩射杀敌人,边快速奔驰,边要精准杀敌。这需要极高的骑马和射箭水平,更需要花费长时间进行大量的训练,日积月累之下才会有这种能力。

因此苍奕要求星火秘营的人每个人都要训练骑术,根据不同的路况和环境进行骑术专项训练,除了平原突驰外,还有在丘陵地段、沼泽、密林、沙丘等各种路况都能如履平地,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还要他们训练得人马合一,成为一个整体,一旦牵动缰绳,胯下战马便要知道是卧倒还是跳跃、是左转还是右拐,是前突还是后腿,是加速还是减速,这种都需要长时间的艰苦训练和磨合,才能达到如此默契。

一个人如果在平地上是神射手,他在快速奔跑的途中也能精准射中目标,但如果在马上瞄准开工,战马如果是在走动状态或者快速狂奔。而被瞄准的目标也是也可能是快速奔跑的状态,射中的准确程度就会远远降低。因此要达到骑射俱佳,绝非一日之功,要长期的艰苦训练才行。

还好秘营里的这些人,都是吃过苦头的,每一个人都深刻地认识到能吃饱饭、能穿暖和、能有地方睡觉的日子有多来之不易。所以好不容易拥有了,是会更加珍惜的。而且除了基本的吃饱穿暖外,每个月还有津贴,虽然不多,每个人只有一百五十钱,但是在不愁吃穿花不了钱的营地里,每个月都可以实打实的存下这钱来,如果你是伍长和什长,那每个月的津贴就会更多。

而且五个部的各个教官当众宣布,如果在比试中发挥良好,取得好的成绩和名词,那就会有更多的奖励。而且每个月的大比考核中,你的比试能力决定了你的位置,如果你在队伍中表现比伍长、什长更好,你就完全可以取而代之。所以这也让每个人都清楚的认识到,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享受到更好的的待遇。

而原本的伍长和什长更不会懈怠,因为一旦懈怠了便会被人赶上,从而失去了现在的地位以及相应的权益。这样让整个星火秘营都在拼命努力着,那些跟伍长什长能力相差不大的,更是铆足了劲训练,随时准备取而代之。而那些暂时没什么希望的,也不代表他们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秘营又增加了一百人,而那些完全新手的小队中,一般会安排几个老的学员去做伍长和什长,这样他们也能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所以秘营里看起来是乏味枯燥、波澜不惊,但是暗地里却充斥着各种明争暗斗,但是这种斗争和较劲,都是良性的。这些人中有家破人亡从小一个人孤苦伶仃受尽苦难的;有人冻挨饿为了一口吃食与人大打出手的;也有家里实在太过贫穷为了几两银子就被卖掉的。所以更能感同身受彼此的艰难和不容易,也都知道现在大家都在努力付出一步一步往上爬,所有人都只是为了想要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待遇而已,这一点秘营倒像是有点像五胡十六国时期的乞活军。

一个乞字,一个活字,道尽一切,乱世中乞求活命自保,这一支活跃于黄河南北的汉族武装流民集团,没有后援,没有支持,甚至没有粮饷,他们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生存的欲望。但却被认为中国古代最凶猛强劲的农民部队,是由官方组织起来的集体流民,是流民中团结力最强、活动范围最广、历时最长久的队伍。

如今的星火秘营也是如此,不是孤儿就是卖身他人,让自己活下去,让自己活得更好成为了他们唯一的目标。而星火秘营给了他们这个向上的通道和机会。

第五十一章 红袖无声遣流年

今天一大早,红袖也是照常早早的起床洗漱,化妆更衣,这段时间以来,青云阁的众人依旧过着有条不紊的生活。

早上起床,便学着公子原本每天的锻炼,绕着校场跑个一至两圈,随后便做上小半个时辰那“瑜伽”,效果也是非常不错。哪怕这一个月以来每日都很操劳,忙于醉仙楼的大小事宜,但红袖反而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身体好似轻盈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累了。每日梳妆打扮照着铜镜的时候也发现自己脸色好了起来。

近一个月时间坚持瑜伽,红袖的柔韧性和身体协调能力都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大多数瑜伽动作都已经能完成得很好,和檀云、麝月、袭人这些人都已经不相上下。

红袖出发去醉仙楼的时候还是如往常一样,看了眼公子的房间,双手拿着昨日下午刚刚寄到府里的夫人家书,想着带到醉仙楼再由公冶元洲每日去太白山庄拿酒的时候给公子捎过去,也不知公子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苦。红袖无不担忧地的想着。

“红袖掌柜!”酒楼门口的护卫看着看到红袖来了连忙上问好。

“嗯,公冶大哥在嘛?”红袖微微点头,问道。

“禀红袖掌柜,公冶队长一大早就押着银两去太白山庄了,估摸着现在也该快回来了。”护卫恭敬的回答。

“啊,公冶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去了……”红袖蹙了蹙眉,随后又喃喃自语:“看来夫人的家书要明天才能送给公子了。”

红袖随后又对着护卫摆了摆手,“小六子,如果等会儿公冶大哥回来了,你让他来找我下”

红袖转身才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小六子激动地喊道:“红袖掌柜,公冶队长他们回来了!”

红袖回头看到公冶元洲正从马车上下来,便喊道:“公冶大哥……”随后便顿在那里,因为她看了一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正从马车上矫健的跳下来。

“公子?……公子!”红袖先是疑惑的再那低声呢喃,随后便是惊喜的大声尖叫起来,作为十岁出头就被卖入曹府伺候高夫人,随后便一直以世家大丫鬟身份来培养,礼仪礼节这块自然从小就有苛刻的要求。此时红袖如此惊声呼喊,自然是因为太久没见到公子,委实太过激动了。

红袖激动的跑向曹奕,等跑到曹奕面前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两只手抓着手中的书信,捏得紧紧的,有单不知所措的在那扭捏了好久,才轻轻地憋出一句:“公子……”

曹奕双手拉住红袖嫩滑的脸颊,然后往外拉出一个圆鼓鼓的弧线,然后哈哈一笑问道:“红袖,想公子了没?”

这次红袖到没有因为曹奕的捉弄而生气,只是乖巧的点点头,轻轻的说了句:“恩!红袖想念公子了。”

“进去说话吧!”曹奕大手一挥,率先进入了醉仙楼。

西楼三层靠窗雅间里,曹奕拿着水果、果子糕点一顿猛啃,把红袖和闻讯赶来的麝月、檀云、袭人看得一阵心酸,公子变得消瘦了,而且黑了好多,刚才红袖在外面被公子捏脸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公子手掌和手指上那一层厚厚的茧子。

“公子,你在营地里是不是都吃不饱饭啊?”檀云皱着眉头,一张小脸都快缩成一团了,带着可怜的表情看着曹奕问道。

“呃……不会啊,营地里的伙食挺好的啊,我都重了几斤呢?”曹奕一边咬着手中的秋梨,一边回到。

“好吧,檀云看公子都瘦了好多,而且一回来就一直在吃水果,所以檀云才担心公子再营地里挨饿呢,嘻嘻。”檀云听到曹奕说营地里伙食还行,不是挨饿后脸上立马就露出了温暖纯真的笑容,果然年纪还小,烦恼和快乐都是转眼之间的事情。

“恩,红袖,给公子说说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曹奕舒舒服服地半躺在软塌之上,两条腿高高的架在旁边的矮几胡床之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问道。

“公子,这个是昨天下午才刚到府里的夫人写过来的家书,原本我是想今日让公冶大哥送到营地的,想不到公冶大哥早早的就过去了,没想到公子今日正好回来,公子您先看看吧。”红袖把之前手中一直紧紧捏着的书信,双手递给曹奕。

“哦?真的嘛,快让我看看!”曹奕听闻娘亲写的书信到了,立马从原来的半躺变为端正的坐姿,拆开书信认真看了起来。

红袖在旁静静等待,等曹奕看完书信抬起头来才急切地问道:“公子,夫人在那边都还好吗?有没有提到清照姐姐啊?”

“恩,娘亲说在已经在雄州城中安顿下来了,让我们不用担心,恩,父亲在里面也说了些话,夸我给曹家长脸呢,哈哈,已经听娘亲提起我江宁第一才子的名头,还有就是很喜欢我送给他的太白醉和火腿。哦,里面娘亲也说她和清照都想念红袖你了。让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当然也要好好照顾我,哎,娘亲怎么就没说想起我呢?”曹奕又看了一遍书信,边看边向红袖说着书信中的内容,一下子开心,一下子抱怨的。

“哎,红袖也想念夫人和清照了,这个月,就连公子都不在,偌大的曹府,就只剩下红袖一个人了,红袖就更想念夫人他们还有公子了。”红袖边说边擦了擦眼泪,自十岁进入曹府,红袖就一直是和夫人和清照生活在一起,偶尔也要负责照顾年岁比她还小两岁的公子,到了今年都已经七年了,结果突然一下子三个人都离开了,从来还没有体会过太多离别之苦的红袖,这个月想必内心也是很压抑很敏感。今天既看到了公子,又知道了夫人和清照的消息,触景生情之下,眼泪一下子就随着爆发的情感宣泄而出,止都止不住。

曹奕看到,内心也是叹了口气,红袖虽说当了掌柜后能够独挡一面,统管醉仙楼一切大小事务,而且随着夫人的离去,整个曹府只剩下曹奕一个主人,作为公子最贴身感情也是最好的首席大丫鬟,红袖在曹府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不管管理着青云阁和文殊苑,甚至大半个曹府的相关事宜有时候王管事都会知会一声红袖,听听她的意见,所以红袖的气质就变得越发外柔内强。但是不管怎么说,红袖终究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搁在现代,那还只是爸妈眼中的心肝宝贝,所以红袖此时难免表现出情感脆弱的一面。

麝月和檀云连忙上前安慰红袖,檀云拿出自己的丝帕给红袖擦眼泪,撇这小嘴说道:“红袖姐姐在家里就经常在公子房间里发呆呢,有时候也会去文殊苑看看,每次回来眼睛都红红的,还假装没什么事情……”在麝月的眼神示意下,檀云闭上了嘴巴。

这到让曹奕听得心里更不是滋味,看来这一个月,确实是苦了红袖了,招了招手,让红袖做到他旁边的软榻上,亲手给红袖擦了擦眼泪,然后摸了摸红袖的头,把红袖羞得整个头都快低到自己的胸脯上了,更何况此时房间里除了一开始的麝月、袭人和檀云外,秋纹、碧晨、晴雯、绮霰几个丫鬟也都赶了过来,这么做人都在场,公子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自然让红袖觉得害羞。

不过旁人可就不这么觉得了,檀云只是开心的看着公子和红袖姐姐,倒也没什么心思,只是内心单纯的替红袖姐姐开心罢了,剩下几个丫鬟内心或多或少都在羡慕红袖,能和公子有有这么好的感情,如果公子对自己也能这么好该多好吧。

第五十二章 红袖红颜

曹奕看着红袖此时这般鸵鸟政策,又用手拉了拉红袖的脸颊,明知故问道:“你怎么脸红了?”

不问倒还好,一问红袖的脸就更红了,还似发起烧来,滚烫滚烫的,用眼睛狠狠的瞟了一眼曹奕,那娇羞可人的模样倒别有一番风情。

曹奕微微一笑,也就不再捉弄红袖了,免得真的让红袖害臊过头。不过刚才把红袖抱在怀里,确实让曹奕心生感慨,今年才十七岁的红袖,身材可是已经完全张开了,凹凸有致,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平时一直穿着捂得严实还不大看得出来,不过刚才曹奕直接抱在怀里更能感受到软玉温香的感觉。

本来当年便是千挑万选才进的曹府,后来又被高夫人赏赐给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自然是绝佳的身材,一等一的长相。这一年时间来,作为曹奕的贴身丫鬟,一直陪着曹奕读书,而且曹奕还教会了她许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和超前思想,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也慢慢凸显了起来。既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而是两种皆有外加融合进独挡一面的果决气质,更显迷人。

在这年代,基本十六七岁就已经嫁人当母亲了,红袖十七岁还被养在曹奕的青云阁之中,作为首席贴身丫鬟,在外人看来,自然就是曹奕最亲密的“女人”,最不济将来也是一个通房丫鬟,要是能生个一男半女,那便更加母凭子贵,在曹府中的地位更加拔高一截。所以曹府的王大管事和公冶元洲、柳白卿,都对红袖客客气气,一点也没把红袖视作为只是一个丫鬟。

就算除去和公子曹奕的亲密关系外,红袖本身就是一个极为能干,完全有能力独挡一面的人才,不但把醉仙楼管得井井有条,稳步前进。在将来,甚至在曹奕的规划中,将会是太白商会的大管家,所有的账目,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红袖签字确认后,方才批准生效,就连太白山庄和星火秘营的一切事宜,公冶元洲每天都会带着相关账目交予红袖来登记在册,一来整个营地都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苍奕相信红袖有这个才能,也非常的信任红袖,心里也默认红袖以后将会是自己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女人。

当然,曹奕也非常清楚,在这样的一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自己又生长在大炎朝最顶级的世家之中,自己的婚姻,只怕有很大可能由不得自己做主。虽然还未听自己的父母说过相关的消息,但是曹奕刚穿越过来的那一会儿,各方面留意自己的信息,还是一知半解的了解到自己还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妻子。而红袖的身份,又注定了她将来不可能登堂入室,哪怕曹奕早早的就将红袖的卖身契给撕了,还教会了红袖这么多才能,又赋予了丫鬟之外的其他身份,就是希望红袖以后能有一个安身立命可以傍身的才学,并能出人头地。

不过红袖似乎自己也明白这一点,而且也压根不在乎。高夫人离开的时候,有问过红袖,是愿意跟着她一起去雄州还是留下来陪着公子,红袖还是义无反顾的留在了曹奕的身边。

而曹奕也希望在正妻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前提下,至少能有一个懂自己、了解自己的红颜知己能陪伴在自己身边,毕竟他也不知道她那个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的性格,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万一是一个没有见识又无趣的人,那自己的下半生未免也太过憋屈和不堪了。

过了好一会儿,红袖才平静下来,摸了摸自己红透的脸颊,起身从书桌上拿起书卷,柔声说道:“公子,我给你汇报下这一个月以来的事情吧。”

“恩,你们都坐下吧,站着难道不累嘛?红袖你也坐下来说吧。”曹奕用手挥了挥,让所有人都坐下来。

“公子,这一个月下来醉仙楼营业流水三十八万贯,除去酒税、其他税收、成本、人工等费用,净利润十七万五千贯钱,都已存入太白山庄钱库……”虽说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是很简单的平铺直叙,简单讲了讲这段时间干了什么事,醉仙楼有什么情况,接下来准备干什么,但就是这样把把醉仙楼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述说一遍,也花去了大半个时辰。

曹奕问听了红袖的汇报,夸赞着说道:“恩,醉仙楼这块你管理的很好,后面也就按照你的计划来执行就是了,我这边还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等下我再跟你好好谈一谈。之前从我们这边那酒的那几家酒楼这个月的分红有上交了吗?”

“华丰楼、明月楼、裕丰楼、华觞楼、清云轩、漱玉馆这些酒楼都已送来了,其他酒楼则还没有,想必今明两日都会送过来,这是账簿,公子请过目。”红袖把另外一本账簿递给曹奕,显然早有准备。

曹奕接过大致看了几眼,说道:“跟我预估的也大差不差,你等空了再好好看下,有没有问题,想必第一个月他们也不敢做手脚,就怕时间长了,那些坏心思就要蠢蠢欲动了。”

红袖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就是公子不说奴婢也会好好审核的,可不要让我查出什么问题出来。”说完这句话,原本还温顺恬淡的红袖,眼中已经浮起了凌厉之色。

曹奕点点头,微微一笑,自从红袖开始掌管青云阁的大小事务和一起开支后,曹奕便一直在教红袖现代的会计知识和核算方法,与这个时代那种简陋的记账方式相比,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个层级。如果红袖要做假账的话,这个时代的掌柜保证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别人想要在她面前弄虚作假,那就是鲁班面前班门弄斧了。

“他们没有什么问题最好,如果有小问题,只要不是太严重,就警告一番,如果有其他非分之想,那就断了他们的太白醉和青莲酒的供应。”曹奕淡淡的说道。

红袖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希望他们都不要辜负了公子当初的一片好心。”

“恩,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江宁城有什么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曹奕笑着问道。

红袖思考了一阵,似乎在想着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值得跟公子说的。“对了公子,前几日庆丰楼已经建好并重新开业,那沈彦还来酒楼里找过公子,不过奴婢告知公子出远门了,他也就离去了,并未说些什么,奴婢猜测那沈彦好像也想从我们这儿进些太白醉和青莲酒。”

“这个不用管他,等他下次再找我再说,把酒卖给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曹奕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笑意,缓缓说道。

第五十三章 神秘公子哥儿

“红袖,除了这些还有其他有趣的事情吗?”曹奕又开始悠闲的半躺在软塌之上,支起一只脚,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抓着葡萄往嘴里塞。

“公子……奴婢这边,似乎……似乎有些发现。”麝月怯生生地说道。

曹奕发现一个月不见,原本对曹奕已经不再惧怕的麝月似乎又开始变得生分了,随即招了招手,拍了拍软塌,让麝月也过来坐着。

“啊!”麝月看到曹奕的示意,立马羞红了脸,坐在那圆凳上,低着头双手抓着自己绣的下摆,看那动作似乎随时都要逃离开来一样。

“麝月姐姐,公子让你坐过去呢”此时檀云这个小丫头可不管此时麝月的娇羞的样子,脆生生地喊道,让除了麝月的其他人都轻笑了出来。

“麝月,过来坐吧,公子的话你都不听了嘛?”曹奕看着麝月笑着说道,眼里满是戏谑之情。

此时麝月听到曹奕又说了一遍,这下可不能假装没看到,只能一步一挪的往前“龟爬”着。此时红袖看不下去了,只好起身把麝月推到软塌上,“公子,麝月可是醉仙楼的‘账房先生’,平时对奴婢的作用可大了,您可不能欺负她,如果您想要欺负的话,那就欺负您的暖床丫鬟袭人吧。”红袖娇笑着说道。

“姐姐!你怎么可以欺负袭人呢……袭人也是你的好妹妹啊!”这下袭人可不依了,连忙撒娇道。

“哈哈,你们所有人都是公子的好助手,公子都不会欺负你们的,这总可以了吧!”曹奕连忙笑着说道,随后转头向麝月问道:“好了,麝月,你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是的,公子!”麝月连忙正身做好,看了眼曹奕,随后便低下头,柔声说道:“公子,奴婢因为是管理帐簿,所以对此事印象非常深刻,大概是十天前左右,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公子哥儿,带着一个小丫鬟来店里用膳,本来我是不会关注到的,但是那个丫鬟后来来结账的时候,用的是桂阳监库新出库的五十两银铤,当时还一下子拿出四块银铤来。”

“哦?四块桂阳监库新出的五十两银铤?”曹奕坐了起来,诧异的问道。

“恩,是桂阳监库,上面还刻着时间,是上个月才新制的。”麝月点了点头,解释道。

“麝月,你继续说。”

“因为我们酒楼是要办了贵宾卡才能买青莲酒,所以那个公子就让他的丫鬟也存了二百两白银进去,当时就用四块五十两银铤付的钱,不过那公子的名字也挺惹人笑的,那丫鬟说名字就留,嘻嘻……就留曹傻瓜……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呵呵”麝月显然是回忆起来觉得好笑,笑着说出最后所留的名字。

果然众丫鬟听到后都惊讶的看着麝月,随后便也娇笑了起来,只有红袖板着一张脸,发出“咳咳”的声音,狠狠的瞪了其他几个丫鬟。

麝月、袭人和晴雯等人不知道一向对她们都很好的红袖姐姐怎么突然用那种眼神瞪着她们,似乎被吓得有点不敢相信,都呆呆地看着红袖。

“没事的红袖,你不用这样凶她们,她们又不知道。”曹奕冲红袖摆了摆手,随后说道:“你家公子之前生病后失了记忆,做出一些别人看起来傻乎乎的事情,所以之前就被人称为曹傻瓜。”

“公子!”麝月他们一听,一个个吓得赶紧站起来,想要跪下去解释。

“好了,都给我起来”曹奕连忙制止他们跪下,说道:“公子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那个人应该知道我过去的事情,而且似乎对我颇有怨恨,才会故意留这名字。”

曹奕自己在那分析,随后问向麝月:“麝月,你给公子说说,那个公子哥儿长什么样的?”

“是一个白面儿书生,容貌秀丽之极,身位男儿身,竟比玄机姐姐还要漂亮,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不过身形娇小,说话声音也细细的,恩,衣服的用料很华贵,肯定是个富家公子。”麝月蹙着眉头,在仔细回忆当日那位公子哥的外貌特征。

“嗯?难不成是西贝货?”曹奕侧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公子你说什么”麝月没有听清楚曹奕在说什么,赶紧问道。

“没事没事,你继续说。”

麝月回忆了一阵,突然说道:“哦,对了公子,他还像店里的服务员打听公子您呢,问他们这个醉仙楼的酒旗是否都是公子写的,又问金陵诗会上的《水调歌头》和《秋江花月夜》果真是公子所写的吗,还问他们‘烟锁池塘柳’的下联是什么样的,公子可有对出来之类的问题,因为那天是小桃、小飞和二虎他们三个招待的,那位公子哥儿都问了一遍。因为之前一段时间内,老是有外地的才子书生来醉仙楼打探公子和公子的诗词,所以奴婢也没有太当回事,现在想起来,看来他们确实就是冲着公子来的。”

“哦,还有,后来他们用完膳还夸我们酒楼的炒菜比大内御厨烧的还好吃呢,奴婢只当他们是太过喜欢我们的炒菜了才这样说的,所以也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才想起来,后来他们还各买了十坛太白醉和青莲酒,也是用得那五十两银铤付的账……”麝月一边回忆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还有公子,那会儿公冶队长正好当值,这二十坛酒又是大生意,所以公冶队长便带着人一起帮那公子哥儿和丫鬟一起搬到他们的马车里,当时公冶队长还说了句他们的马匹竟是一等一的良品战马,说他们两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麝月弯着头,又想了一遍儿,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了才说到:“公子,好像就这些了,他们在酒楼里就这些情况,出了酒楼后奴家就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还在不在江宁城。”

“算了,不管他是何方神圣了,反正也不认识,就随他去吧,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我们今天晚饭就在醉仙楼里好好的聚一聚,一起用膳,你们今天把所有的活都提前做做好,留出时间来用晚膳,现在都下去做事吧!”曹奕对着他放在青云阁的几个丫鬟说道。

“是,公子”。众人齐声应到,一起像曹奕施了个万福,便都出去做事情去了。

“公子,奴婢也先下去把事情安排好,等会儿再上来陪着公子。”红袖也向曹奕告退道。

“恩,去吧去吧,等你安排好事情了,我再跟你说下关于醉仙楼其他的想法,我们也商议下看是否可行。”曹奕对着红袖说道,然后便让她下去处理事情去了。

一下子这个雅间便只剩下曹奕一个人了,曹奕倒也不觉得物料寂寞,一个人在那吃瓜果糕点吃得不亦乐乎,往常在营地里虽然馒头和大鱼大肉管饱,但是水果糕点这两样东西是想都不用想了,一个只是填饱肚子让学员能有足够的营养吸收,促进身体发育,一个纯粹只是满足口舌之欲的膳后零嘴,自然不会出现在星火秘营里。

所以曹奕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然好好弥补下近一个月没有吃到的水果糕点,不一会儿,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发出满足的嗝声,随后惬意的躺在软塌上,双手枕在脑后,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之上,欢快地抖着脚丫子,哼着小曲儿在那休息。

经过了持续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偶尔来这么一天做一回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别说,还真是太舒服了。

第五十四章 不欢而散

曹奕正躺在那里舒服的眯着眼睛,神游天外,眼看马上就要睡着了,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随后便传来红袖的声音。

“公子,那沈彦竟然知道公子今天就在酒楼,现在在楼下要求见公子,公子您要见他吗?”

曹奕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道:“带他上来吧,看看他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是,公子。”随后便听到红袖迈着莲步走远的声音。

……

“曹兄,好久不见,如隔三秋啊!”沈彦一进门就一副自然熟的样子,笑呵呵的跟曹奕打着招呼。好像之前在金陵诗会上针对曹奕,给曹奕设局让他难堪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曹奕依旧半躺着软塌上,用手指了指斜对面的太师椅,示意沈彦随意坐,一点都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对着还未离去的红袖说道:“红袖,让人给沈公子上好茶!”红袖服了服礼,便转身下楼去了。

“沈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醉仙楼,我今日才从外面回来,刚到一个时辰不到,你就已经赶过来了,看样子你的信息还挺犀利的嘛?”

“哪里哪里,曹兄说笑了,小弟我也是被逼的是在没有办法,之前就来找过曹兄了,可惜曹兄一直不在,小弟只好就让下人每天守在醉仙楼门口,等看到曹兄你出现了,便让他们立马通知我,所以我现在不就赶来了嘛!”沈彦一幅友善的神情,笑呵呵的说道。

“哦?沈公子这竟然么在乎我曹某,派人每天就守在这儿等我,这让曹某受宠若惊啊,沈公子找我到底所为何事?我们不妨敞开了说!”此时正好有服务员端着茶水和果子进来,曹奕便坐直了身体,示意沈彦喝茶,然后平静的问道。

“额,曹兄果然是个爽快人,那小弟我就直接说了。曹兄你也知道我们沈家当初愿赌服输把这庆丰楼输给了曹兄你,但是庆丰楼终究是我们曹家的一个象征,所以原来的庆丰楼输给了曹兄后,我们沈家在秦淮河畔又重新建造了一个更加豪华的新庆丰楼。”沈彦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曹奕缓缓的说道。

“是吗,那曹某可要好好恭贺沈兄了,祝沈兄新开的庆丰楼生意兴隆,重振江宁第一酒楼的雄风!”曹奕一副真心祝福的样子,对沈彦拱了拱手,说道。

“呃……”沈彦起了个头,似乎在考虑该怎么措辞,顿了顿,然后说道:“曹兄,小弟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庆丰楼有没有和醉仙楼合作的机会,曹兄你把太白醉和青莲酒也放到庆丰楼里售卖,和其他酒楼一样,怎么样?”沈彦说出正题之后,双眼就咄咄地看着曹奕,等待曹奕的回复。

“呃,沈公子,大家既然都是在江宁城中做酒楼的,你自然应该轻松就能查探到。华丰楼、明月楼、青云轩这些酒楼当初可都是跟我签了契约的,答应把三成的净利润分给我,我才以门市价的六成低价把太白醉和青莲酒卖予他们的,还教他们炒菜的烹饪之道。”曹奕斜昂着头看着沈彦,语气平淡的说道。

“呃,曹兄,这个小弟自然是了解查探过的,只是……只是他们只是小酒楼,而且每一个酒楼的利润本身就比较少,完全就是靠曹兄的太白醉和青莲酒才能吸引客户上门。”沈彦说着一些奉承的话,冲着曹奕咧嘴微微一笑,随后说道。

“但我们庆丰楼却不太一样,我们本身就有江宁第一酒楼的称号,如今又花了十几万辆白银把新庆丰楼建好,原有的客户和知名度,还有后续的净利润都将是那些小酒楼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沈彦讪讪一笑,“所以曹兄你也谅解一下,我们是不可能把三成利润让出来的,曹兄你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要代价不是太大,我们沈家绝对满足沈兄提的要求。”

“哦,沈公子让曹某体谅一下你和你们沈家,这三成利润拿不出来,我也请沈公子体谅体谅一下曹某。醉仙楼和酒坊大大小小百号人,百张嘴,可都等着曹某发月钱呢,如果曹兄这边不给三成利润就享签契约将太白醉和青莲酒放在你们庆丰楼里售卖,那可就是把原来跟其他酒楼签订好的三成利润契约都给破坏了。万一其他酒楼纷纷不肯,过来讨说法,那沈兄你说该怎么办?”曹奕也把情况娓娓道来,其实按照他所说的意思总结的话,曹奕整段下来只是对沈彦说了两个字而已,那就是“做梦”!

“这么说来,曹兄真的是不想成人之美咯?”沈彦脸色变黑了下来,语气也变冷,略为气愤的问道。

“沈公子想着要我成人之美,可你有想过自己是否君子不夺人所好呢?”曹奕也是针锋相对道。

“曹兄,看来你是不想和我们沈家合作了,那你可是要想清楚了!”沈彦恶狠狠地说道:“我今天过来求曹兄,只是不想撕破脸皮罢了,你可曾想到,除了可以在醉仙楼附近安排了人看着,我也可以在太白山庄那边安排人盯着。”沈彦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砰”地一声,曹奕用手狠狠的拍了下旁边的矮几胡床:“沈彦你可以试试,如果作出了什么蠢事情,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要因为自己一些错误的判断,而给自己,给你们沈家,带来承受不了的打击!”

“哼!这个就不用曹兄你来挂念了,我沈家堂堂江宁首富,当今大炎朝的官家御赐皇商,还有什么打击是我们接不住,承受不了的。我最后再问一遍曹兄,庆丰楼的利润分你一成,那青莲酒和太白醉放在我们庆丰楼里售卖,你肯是不肯?”沈彦眼神阴冷中带着一股狠厉,冷冷的向曹奕问道。

“沈公子,既然你不是抱着城心合作的态度,那我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了。反正我的太白醉和青莲酒并不愁卖,甚至还要运到京城去出售。本身现在的产量就也只是刚好应付江宁的需求,所以要不是看在沈公子你和沈家的面子上,再加上你们庆丰楼肯让出三成利润,我才愿意和你们签订契约,如果是别人,现在这个时候和我谈,没有三成利润那是连这个门都进不来,言尽于此,希望沈公子你好好考虑,千万不要做些让你们沈家后悔的事情!”曹奕特意在后悔两字上加重了音调。

“好!既然曹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可就要好好看紧你的太白醉和青莲酒了,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告辞!”沈彦咬牙启齿的扔下一句话,便气呼呼的下楼离去了。

曹奕看着沈彦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到:“沈彦,千万不要惹我,不然我必然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追悔莫及!”曹奕说完用手狠狠的拍了下他坐着的软塌。

第五十五章 松花蛋

过了好久曹奕方才平静下来,不禁狠狠地反省了自己今日的易燥易怒,怎么就跟着沈彦那纨绔子弟的节奏走了呢。他是没有城府没有见识,喜怒形于色,看来自己这一个月一直忙于操练而没有看书,这修身养性的功夫都被消耗殆尽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能断了读书写字。

过了近一个时辰,红袖方才把所有手头上的工作都给安排妥当,这还是有青云阁其他七个丫鬟的帮助下才能如此快速,可见平时醉仙楼事情的烦杂和琐碎,但红袖却从未诉苦过。原本以红袖的想法,应该也只是想陪着公子安安静静的生活,从未想过什么作出一番事业来,在这个时代,像蔡文姬、红拂女、上官婉儿这样的女性传奇人物终究只是极少数,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在这个时代还未出现,但社会风气还是更希望一个女子不要太过抛头露面的。所以对于红袖来说,她对曹奕是一种不求人知,只要自己默默付出,然后在后面能够帮助到曹奕就行的心态,大爱无声。

“公子,您刚才说有关醉仙楼的一些想法要跟我说,您说吧”红袖款款而来,只是刚进房间便直接问起正事,让曹奕一阵心疼,让红袖坐下来,亲手喂了几个果子,在红袖面红耳赤无限娇羞得即将逃离的时候方才罢手。

对于红袖,曹奕内心一直有一份很特殊的感情存在,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便一直是红袖无微不至的在照顾着他的衣食起居。哪怕他被人称为曹家傻儿子的时候,被无数人取笑的时候,也是红袖在强撑起自己弱小的身体,浑身颤抖着上前和别人争论,而曹奕那会儿,因为刚来到这世上,一直闭口不言,只是在后面冷眼旁观。红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驳斥那些用恶毒语言嘲笑曹奕的人,哪怕有时候因为说不过别人而只会重复地说“公子不是傻瓜,不许你们这么说。”

好几次因为说不过别人而气得躲着曹奕默默流泪,转过来又是假装没有哭过,小心翼翼的逗曹奕开心,对曹奕说‘那些人都是纨绔子弟,老是故意说人坏话,说的话都当不得真’之类的话语。哪怕曹奕那会儿从来不会对她有任何反应和表示。红袖的善良,红袖对自己的好,曹奕从来都是记在心里,所以才会在开口说话的第一天,就把红袖的卖身契要过来直接撕掉了。

“公子您说嘛,不然奴婢就真的要走了。”红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太过亲密的行为,倒不是因为她内心抗拒曹奕,而是纯粹因为太过害羞,深怕被别人看见。

“嗯,红袖,我是觉得我们醉仙楼经过一个月的发展是需要推出一点新鲜的东西刺激一下客户才行。”曹奕停止捉弄红袖,认真的对红袖说道。

“刺激客户?”红袖一时有些发懵,不过公子经常冒出一些别人都不懂的话语,所以红袖也没有太过惊奇,只是重复了一遍,公子自然会解释。

“对,就是让客户感到新奇,觉得挺有意思或者觉得很好,每隔一段时间便用一些新鲜东西来吸引客户的注意,让他们都关注到我们醉仙楼。”曹奕缓缓的解释道,语气中充满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和自信。

“公子所说的,道理红袖懂了,那公子我们醉仙楼又该用什么新奇的东西来刺激客户呢?”红袖歪着头,俏生生地问道。

“松花蛋!”曹奕兴奋地说道。

“松花蛋?那是什么禽类生的蛋?”红袖继续问道,脸上因为疑问而显得略为娇憨。

“哈哈,那不是其他禽类生的蛋,其实原材料就是鸭蛋,重新制作出来的,红袖这样,我们先去膳房的院子里,找个无人的房间,试验一下怎么制作,估摸着今日做好,再过半个月左右也就能有结果了。”

随后曹奕让红袖领着他找了个无人的房间,另外差人送来一百颗生鸭蛋、一些茶叶末、草木灰、稻壳和少量盐。

随后便在红袖的注视下开始而来他所谓的松花蛋制作了。先是将茶叶末放入盆内,再倒入沸水进行搅拌,搅拌均匀后又将石灰碾碎倒入,在把过了筛的草木灰和盐放进盆里搅拌,弄成浓泥团。

然后便让红袖一起帮忙将一百颗生鸭蛋用泥糊封好,再再外面滚上一层稻壳,随后将泥蛋码在坛子里,再用泥土把坛口密封好。

“公子,这样就好了吗?”红袖扑闪着大眼睛向曹奕问道。

“没有,还需要放在阴凉处大概半个月左右才算好。”曹奕在红袖的服侍下将手洗干净擦拭好,笑着说道。

“呃……公子,这不就是承州一带的咸鸭蛋嘛?虽然味道是不错,但是这江宁城中应该有很多人吃过了,算不得新奇之物……”红袖疑惑地问道。

“哈哈,不一样,这个叫松花蛋,也可以叫翡翠蛋、玛瑙蛋、琥珀蛋或者富贵蛋都行,怎么贵气怎么来。越是贵气噱头也就越大,到时候如果不出什么状况的话,到时候松花蛋的卖相应该非常不错,有绿色的翡翠色的,也有棕黄色的琥珀色,不一而足,而且上面有松花的纹路,很是高雅,所以才叫松花蛋,那些官老爷、富贾和读书人最是喜欢,我们价格再定得高一些,再包装个好听雅致的名头。送一些给像吕老、狂公、杨知府这样的鸿儒名流,在他们宴请的时候宣传一番,自然销量和市场也就都打开了。”

曹奕在那侃侃而谈,有一种莫名让人折服的意气风发之情,让红袖看得双眼异彩涟涟。

“好了,红袖,这坛子松花蛋你可以要好生让人看好,虽然价格不怎么贵,但是对于我们醉仙楼后续的发展可是起着重要的作用。”曹奕又吩咐了红袖一句,后者自然满口答应。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曹奕和红袖便又回到原来的雅间,继续商议后续醉仙楼发展的相关事宜。

第五十六章 连锁店

“公子您说嘛,不然奴婢就真的要走了。”红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太过亲密的行为,倒不是因为她内心抗拒曹奕,而是纯粹因为太过害羞,深怕被别人看见。

“嗯,红袖,我是觉得我们醉仙楼经过一个月的发展是需要推出一点新鲜的东西刺激一下客户才行。”曹奕停止捉弄红袖,认真的对红袖说道。

“刺激客户?”红袖一时有些发懵,不过公子经常冒出一些别人都不懂的话语,所以红袖也没有太过惊奇,只是重复了一遍,公子自然会解释。

“对,就是让客户感到新奇,觉得挺有意思或者觉得很好,每隔一段时间便用一些新鲜东西来吸引客户的注意,让他们都关注到我们醉仙楼。”曹奕缓缓的解释道,语气中充满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和自信。

“公子所说的,道理红袖懂了,那公子我们醉仙楼又该用什么新奇的东西来刺激客户呢?”红袖歪着头,俏生生地问道。

“松花蛋!”曹奕兴奋地说道。

“松花蛋?那是什么禽类生的蛋?”红袖继续问道,脸上因为疑问而显得略为娇憨。

“哈哈,那不是其他禽类生的蛋,其实原材料就是鸭蛋,重新制作出来的,红袖这样,我们先去膳房的院子里,找个无人的房间,试验一下怎么制作,估摸着今日做好,再过半个月左右也就能有结果了。”

随后曹奕让红袖领着他找了个无人的房间,另外差人送来一百颗生鸭蛋、一些茶叶末、草木灰、稻壳和少量盐。

随后便在红袖的注视下开始而来他所谓的松花蛋制作了。先是将茶叶末放入盆内,再倒入沸水进行搅拌,搅拌均匀后又将石灰碾碎倒入,在把过了筛的草木灰和盐放进盆里搅拌,弄成浓泥团。

然后便让红袖一起帮忙将一百颗生鸭蛋用泥糊封好,再再外面滚上一层稻壳,随后将泥蛋码在坛子里,再用泥土把坛口密封好。

“公子,这样就好了吗?”红袖扑闪着大眼睛向曹奕问道。

“没有,还需要放在阴凉处大概半个月左右才算好。”曹奕在红袖的服侍下将手洗干净擦拭好,笑着说道。

“呃……公子,这不就是承州一带的咸鸭蛋嘛?虽然味道是不错,但是这江宁城中应该有很多人吃过了,算不得新奇之物……”红袖疑惑地问道。

“哈哈,不一样,这个叫松花蛋,也可以叫翡翠蛋、玛瑙蛋、琥珀蛋或者富贵蛋都行,怎么贵气怎么来。越是贵气噱头也就越大,到时候如果不出什么状况的话,到时候松花蛋的卖相应该非常不错,有绿色的翡翠色的,也有棕黄色的琥珀色,不一而足,而且上面有松花的纹路,很是高雅,所以才叫松花蛋,那些官老爷、富贾和读书人最是喜欢,我们价格再定得高一些,再包装个好听雅致的名头。送一些给像吕老、狂公、杨知府这样的鸿儒名流,在他们宴请的时候宣传一番,自然销量和市场也就都打开了。”

曹奕在那侃侃而谈,有一种莫名让人折服的意气风发之情,让红袖看得双眼异彩涟涟。

“好了,红袖,这坛子松花蛋你可以要好生让人看好,虽然价格不怎么贵,但是对于我们醉仙楼后续的发展可是起着重要的作用。”曹奕又吩咐了红袖一句,后者自然满口答应。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曹奕和红袖便又回到原来的雅间,继续商议后续醉仙楼发展的相关事宜。

“红袖,我们现今钱库里还有多少银两?”曹奕喝了一口茶后,转头问道。

“恩,公子,如若奴婢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有三十四万两,很多都是一开始存银两办理贵宾卡的资费,后面大概每日利润好的时候也有近万两,稍微差一点也六千千两。只是有时候多是卡里直接划账,所以真算起来算不得是当日的利润,多为贵宾卡里的存钱。”红袖脑中回忆了会儿,才报出来,说完后又对曹奕说:“公子,要不我去张账房里拿一下,只有我有账房的钥匙。”

“不用了,红袖,我就只是知道个大概就行。”曹奕制止了红袖,随后在那陷入了沉思,红袖也不打扰曹奕,就在那乖巧的坐着,心里寻思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公子其实也是挺好的,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划起了一道非常好看的弧线。

“红袖,你说如果我们在其他城市也开一个醉仙楼怎么样”曹奕突然把头侧过来看着红袖说道。

“啊?什么?……公子您说什么,我刚才在想事情,没听清楚……”红袖被曹奕突然间的一问弄得面红耳赤,觉得自己怎么就被公子抓了个现行,慌忙回复。

“呃……”曹奕虽然不知道红袖为什么突然一下子脸色变得这么红,但是也就没有多想,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我是说,如果我们把醉仙楼开到其他城市怎么样?”

“其他城市?”红袖略带狐疑的问道。

“对,红袖我问你,你觉得在江宁城里我们醉仙楼怎么样?”曹奕突然问道。

“我想,因该是目前最有知名度的酒楼……吧?”红袖不是很肯定的回答。

“那你也掌管醉仙楼一个多月了,以你的判断,我们醉仙楼在江宁城中是不是都已经算是很能赚钱的了?”曹奕继续问道。

红袖不知道曹奕为何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依据奴婢这一个月来对醉仙楼账簿的记录和华丰楼、裕丰楼这些酒楼送过来的分成来看,我们酒楼每个月的盈利至少是其他酒楼的七八倍,应该算是江宁城酒楼中很能赚钱的了吧”

“那你觉得我们赚钱的空间还大不大,还能不能提升更多?”

“奴婢觉得,这个空间应该不太大了吧,就算江宁城很大,但是只有那么些人才会常常来醉仙楼里来用膳,不可能凭空增加出另外一批人出来。”红袖先是不太确定,然后很肯定的分析道。

“对,江宁城酒楼的市场份额就这么大,就是江宁城酒楼可赚钱的空间就只有这么点大,被众多大大小小的酒楼给刮分掉了,我们醉仙楼已经占了大头了,再想提升上去就很难很难,但是我们可以以江宁城为中心,慢慢向周边城市扩散,比如可以先用钱库里的钱在姑苏、扬州、润州三个城市开醉仙楼,再利用办理贵宾卡的资费钱收取钱财,再把这些钱返还到钱库里,就这么一生二,二生四,慢慢发展壮大!”曹奕越说越兴奋,声音也变得铿锵有力了许多。

红袖在听曹奕讲的过程中也是不时点点头,眼神也随着曹奕的讲解愈发明亮了起来。这倒确实是一个好的经商之道。看向曹奕的眼神中崇拜之意就更多了,在红袖的心目中,自己家的公子已经是一个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都精通的全才了。不但诗词歌赋被称为滴仙之才,还是个书法大家,就连经商也是那么聪明。

“嗯,可是公子,奴婢觉得还是先挑选一个城市来试试看,如若也能像江宁城中的醉仙楼一样获得当地认可,那我们再扩散到其他城市也不迟。”红袖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自然应当如此,不然就要一不小心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了。”曹奕听了红袖说的话也是点了点头,随口应和道。

红袖瞬间红了脸,脸像是要烧起来了,一双眼睛此刻也不敢一直看着曹奕,转到其他地方,又转到曹奕身上,又转到其他地方,有点不知道该把目光看向哪里。

“公……公子,怎能在……在红袖面前……说这些有辱斯文的话语”红袖坐在那儿,手足无措地样子。

对于此,曹奕也是非常无语,这个在后世不就是一句稀疏平常的话语吗,都快成了自己的口头语了,怎么在这里就变成了让人反应这么大的秽语了呢?曹奕只好对红袖讪讪的笑笑,说道:“都怪柳白卿和尉迟宏旷他们。”

第五十七章 一笑百媚生

“商会的人手需要我们重新招聘可以立马能用的管理人才,如果光靠我们自己内部培养,一来太耗费时间,我们现在等不起;二来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可以让我们培训。所以现在就招聘懂管理,做事牢靠的人才很关键。第二步就是醉仙楼内部需要加快人才梯队的培养和储备,一定要让一个熟悉醉仙楼管理模式和经营模式的人去外地做分店的掌柜我才放心,这种人对于分店管理才更容易上手,也知道该怎么处理日常中的一些问题和困难,有助于我们更快的将分店打开局面,成功地融入当地。”

曹奕对着红袖谆谆指导,这些在现代都是十分普通的常识和理念,但是搁到大炎朝现今,却是了不得的经商之道。虽然大炎朝现如今天下一统,百姓们都休养生息,商业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但是在整个社会中还是处于地位较为底下的阶层,所以商业上的一些营销手段和水平还处于刚起步的层面。

红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公子,我想我懂您创见商会的目的了,您是想组建一个大的商会,而醉仙楼仅仅只是这个商会的其中一个组成部分,醉仙楼和其他几个不同的生意共同组成这个商会,这样的话前期我们就可以利用醉仙楼的名气,先把这个商会的知名度提升上去,等大家都认可商会的信誉和实力后,我们再利用商会整体的名气,来带动商会中其他生意的知名度和美誉度,是奴婢理解的这个意思嘛?”

红袖满怀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曹奕,当她从曹奕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脸,眼睛眯成一条线,就连眉毛都是弯弯的,甚是可爱。不过很快红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此时曹奕正双手拉着红袖的脸颊,赞赏的说道:“哎呀,我的红袖变得越来越聪明,真是让公子不得不喜欢啊!”

红袖原本因为脸颊被拉住而作出了反抗的动作,不过当听到曹奕说“不得不喜欢”的时候,却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脸红红的就像涂上好几层胭脂香粉一样。头也越来越低,完全不敢看向曹奕。

二八少女自怀春,更何况红袖都已经十七岁了,在大炎朝,有的十六岁就已经嫁人当母亲了,而在西夏、辽国那边,据说还有十四岁就嫁人的。此时红袖已经完全没了刚才分析曹奕创办商会目的时的睿智和聪明,内心已经被羞意和甜蜜塞得完全乱了,除了自家公子刚才说的喜欢外,已经毫无其他想法存在了。

“红袖。”曹奕轻轻的喊道。

“嗯。”红袖则是低着头,双目看着自己的鞋尖,以更低的声音回答。要不是曹奕靠得近,不然是绝对听不到红袖那一句堪比针掉落地上的声音。

“红袖,公子自从认识你开始,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这个是我在星火营地里断断续续花了半个月空余时间才雕好的,虽然很难看,但是公子我确实已经尽力了。谁叫公子从没学过雕刻呢,你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曹奕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袖珍的木雕出来,双手递给红袖。

这个木雕如果纯粹以一个艺术品的标准来看,其实很真的挺丑的,只是大致能看出是一个少女,表情是笑着的,有着一头长发,但是看五官其实和红袖并不是很像,但是木雕所穿的衣服确实是平常红袖最喜欢穿的那一件,衣服的样式可以说是复原到八成左右。所以红袖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经常穿的那件衣物。

而且这个木雕一看就知道没有经过精磨打蜡,纯粹就是靠手长期抚摸把玩才会有的那种包浆。而且公子也说了,雕刻用了半个月时间,那剩下的半个月岂不是天天都拿出来把玩才会有这种效果,这里面所包含的心意,聪慧如红袖,自然一下子便知晓了。

红袖颤颤抖抖的伸出双手,从曹奕手里接过木雕,像宝贝一样的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仔细端详,脸上也露出和木雕少女一样的笑脸,只是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滴在那木雕上,红袖赶紧用自己的衣袖把木雕上的眼泪拭去,欣喜却又哭着说道:“谢谢公子……红袖……红袖很喜欢这个礼物。”

曹奕把红袖搂在怀里,拍了拍红袖的后背,笑着说道:“傻丫头,你开心就开心,你哭什么呀?”

“奴婢没有哭,奴婢只是开心,真的是太开心了”红袖也紧紧的贴着曹奕,把头靠在曹奕的胸膛上,轻声说道:“公子对奴婢真是太好了,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公子。”

两人以这个姿势维持了以一段时间后,感觉到双方的身体都开始慢慢滚烫起来,感觉到怀中红袖那柔弱无骨的身体,以及砰砰作响的心跳,还有已经乱了节奏变得急促的呼吸,曹奕赶紧用手拍了拍红袖的后背,然后放开,说道:“以后日子长着呢!用一生来回报呗!”

这一句语带双关的话,让红袖明显地大喘了几口气,过了好久才是低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带着无限娇羞地一声“嗯”。

其实红袖的心思,曹奕自然是知晓的,他也不是没有心思,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红袖长他两岁,一直便照顾着他的起居,前一世曹奕就没有谈过恋爱,所以这一世红袖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处处都为他着想的行事作风,委实让上一辈子就不知道恋爱为何物的曹奕和对于爱情也充满了渴望的他,依稀间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相濡以沫。这里有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少男少女青梅竹马的感情,也许是这具身体之前灵魂留藏在内心深处的意识。而对于现在的曹奕来说,也有一份依赖之情在内,穿越过来,未知世界陌生环境中的一丝温暖,然后变成了足以影响到曹奕的一种情愫。

只是一想到自己现在只不过才十五岁,而且还在学习武艺的阶段,如果此时就这么失了先天元阳,伤了本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其实以曹奕现代穿越者的见识和思想来看,十五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上一辈子就是母胎单身,一直保持处男到死,这一世如今又是十五岁刚好长身体荷尔蒙爆发的年纪,加上青云阁中又有八个任君采摘的莺莺燕燕在,如果食髓知味一发而不可收拾那才是真的陷入到温柔乡中了。

这种事情,曹奕可是绝对不会做的,也不是他意志强,能自律自控,纯粹就是他怕自己自律自控不了,所以现在才碰都不敢去碰。

红袖此时脸颊红红的,身体还因为激动和亢奋而微微有些颤抖,虽然她自从被高夫人赏赐给公子做了贴身丫鬟后,早就知道自己大体的结局就是这样了,最多成为公子以后的通房丫鬟。至于有没有名分,公子的心内是否有她的位置,红袖自然也从来不会去烦恼和计较。只是如今被曹奕第一次郑而重之地给她承诺还是让她喜出望外的。

红袖又双手捧起那个代表自己的木雕,仔细端详起来,那葱白如玉的纤纤细指在木雕身上一处处的抚摸过去,嘴角又弯起一道迷人的弧线,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也在笑,似月牙般完美,此时完全当得上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赞词。

第五十八章 太白商会

“红袖,公子自从认识你开始,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这个是我在星火营地里断断续续花了半个月空余时间才雕好的,虽然很难看,但是公子我确实已经尽力了。谁叫公子从没学过雕刻呢,你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曹奕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袖珍的木雕出来,双手递给红袖。

这个木雕如果纯粹以一个艺术品的标准来看,其实很真的挺丑的,只是大致能看出是一个少女,表情是笑着的,有着一头长发,但是看五官其实和红袖并不是很像,但是木雕所穿的衣服确实是平常红袖最喜欢穿的那一件,衣服的样式可以说是复原到八成左右。所以红袖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经常穿的那件衣物。

而且这个木雕一看就知道没有经过精磨打蜡,纯粹就是靠手长期抚摸把玩才会有的那种包浆。而且公子也说了,雕刻用了半个月时间,那剩下的半个月岂不是天天都拿出来把玩才会有这种效果,这里面所包含的心意,聪慧如红袖,自然一下子便知晓了。

红袖颤颤抖抖的伸出双手,从曹奕手里接过木雕,像宝贝一样的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仔细端详,脸上也露出和木雕少女一样的笑脸,只是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滴在那木雕上,红袖赶紧用自己的衣袖把木雕上的眼泪拭去,欣喜却又哭着说道:“谢谢公子……红袖……红袖很喜欢这个礼物。”

曹奕把红袖搂在怀里,拍了拍红袖的后背,笑着说道:“傻丫头,你开心就开心,你哭什么呀?”

“奴婢没有哭,奴婢只是开心,真的是太开心了”红袖也紧紧的贴着曹奕,把头靠在曹奕的胸膛上,轻声说道:“公子对奴婢真是太好了,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公子。”

两人以这个姿势维持了以一段时间后,感觉到双方的身体都开始慢慢滚烫起来,感觉到怀中红袖那柔弱无骨的身体,以及砰砰作响的心跳,还有已经乱了节奏变得急促的呼吸,曹奕赶紧用手拍了拍红袖的后背,然后放开,说道:“以后日子长着呢!用一生来回报呗!”

这一句语带双关的话,让红袖明显地大喘了几口气,过了好久才是低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带着无限娇羞地一声“嗯”。

其实红袖的心思,曹奕自然是知晓的,他也不是没有心思,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红袖长他两岁,一直便照顾着他的起居,前一世曹奕就没有谈过恋爱,所以这一世红袖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处处都为他着想的行事作风,委实让上一辈子就不知道恋爱为何物的曹奕和对于爱情也充满了渴望的他,依稀间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相濡以沫。这里有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少男少女青梅竹马的感情,也许是这具身体之前灵魂留藏在内心深处的意识。而对于现在的曹奕来说,也有一份依赖之情在内,穿越过来,未知世界陌生环境中的一丝温暖,然后变成了足以影响到曹奕的一种情愫。

只是一想到自己现在只不过才十五岁,而且还在学习武艺的阶段,如果此时就这么失了先天元阳,伤了本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其实以曹奕现代穿越者的见识和思想来看,十五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上一辈子就是母胎单身,一直保持处男到死,这一世如今又是十五岁刚好长身体荷尔蒙爆发的年纪,加上青云阁中又有八个任君采摘的莺莺燕燕在,如果食髓知味一发而不可收拾那才是真的陷入到温柔乡中了。

这种事情,曹奕可是绝对不会做的,也不是他意志强,能自律自控,纯粹就是他怕自己自律自控不了,所以现在才碰都不敢去碰。

红袖此时脸颊红红的,身体还因为激动和亢奋而微微有些颤抖,虽然她自从被高夫人赏赐给公子做了贴身丫鬟后,早就知道自己大体的结局就是这样了,最多成为公子以后的通房丫鬟。至于有没有名分,公子的心内是否有她的位置,红袖自然也从来不会去烦恼和计较。只是如今被曹奕第一次郑而重之地给她承诺还是让她喜出望外的。

红袖又双手捧起那个代表自己的木雕,仔细端详起来,那葱白如玉的纤纤细指在木雕身上一处处的抚摸过去,嘴角又弯起一道迷人的弧线,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也在笑,似月牙般完美,此时完全当得上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赞词。

“好了,红袖,这个雕刻你回头再慢慢欣赏,也许明天我就得回营地了,我们先把商会的事情的讨论好。”曹奕看着红袖一直把玩着手中的木雕,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木雕之上,只好开口让红袖先收起来。

“是,公子!”红袖珍重的把木雕塞到自己怀里贴身藏好,方才抬起头来看着曹奕。

曹奕自嘲的笑笑,看来自己这拙劣的手艺还是挺有市场的。旋即正了正神色,开口跟红袖说道:“红袖,我想过了,我们要建立的商会就叫太白商会,一来不管是我们的太白醉和青莲酒,还是醉仙楼的醉仙两字,都跟青莲居士李太白有着莫大的渊源和关联,所以太白商会更能被人理解和铭记。”

红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而且本身‘太白’这两个字的知名度就很高,一般人哪怕不知道太白醉、不知道青莲酒,也不知道醉仙楼至少也都知道李太白,所以很适合做商号。”

“嗯,那我们商号的名字就这么定了,就叫太白商会,我打算让你来做太白商会的会长。”曹奕一本正经的跟红袖说道。

“啊,公子,奴婢不行的,奴婢根本做不了商会的会长,一个醉仙楼都已经让奴婢殚精竭虑,深怕做的不好,有负公子所托,如今太白商会偌大的产业,奴婢就更不行了。”红袖听闻曹奕让她来做太白商会的会上,急得连忙站起来,赶紧跟曹奕一番解释和推脱。

如果只是自己失败了倒也无所谓,但现在太白商会和公子的大事都息息相关,以她这几斤几两,怎能担当如大任呢。

“红袖你听我说,你要相信你自己,现在太白商会也没什么事情,无非就是醉仙楼和醉仙楼分店筹备和开业的事情,你是完全可以胜任的,你忘了一个月前让你担当醉仙楼掌柜时你也说过一样担心的话吗,你看,这一个月下来你不是也管理的很好嘛。”曹奕谆谆善诱地说道。

“而且你也一直在学习和进步。现在每过一天,你都是全新的,更有能力的红袖。难道你不想成为公子我的左臂右膀,帮助公子做事嘛?公子目前在商业经营上,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可以放心可以胜任的人选了,你总不能让我安排麝月、袭人他们去做吧,虽然她们的资质都很好,也都值得去大力培养,但是终究经验尚浅,还是要靠你来带着他们一起成长的。”曹奕双目专注的看着红袖,仿佛向红袖传递信心和能量一样,继续说道。

“况且目前曹府也没有什么大事情,王管事和府内的其他管事基本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公子我也不能让他们光拿月钱不做事啊。所以我打算让王管事和他的一众得力干将先帮我们太白商会的大致框架和结构组好,让他们好好辅助于你。王管事会在一些大方向上给你把把关,压压阵,其他事情则是你向他边学边做。他的那些得力干将则都加入到太白商会中,成为干事,好好发挥作用。”

第五十九章 青云志

“虽然都是些旁门小道,但是只要有助于我们提升知名度和让醉仙楼生意变得更好做,便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例如凡是在小推车上购买过一次东西的,那便送一张小纸笺,上面盖有醉仙楼的小章,多买几次,若收集到多个,便可拿着这纸笺直接去醉仙楼里兑换相应的东西,可以是免费的果子糕点或是一盆小菜,或是下一次用膳只收九成钱款之类的。至于那小纸笺具体几张方可兑换,则是随行就市,两张、三张、四张其实都是不打紧的,主要是让那些客人来到醉仙楼,那这个手段的目的也便达到了。只要来兑换了,客人便不会只是兑换的,或多或少总得再买些其他东西,那我们便是赚的更多了!”

红袖越听越是觉得新奇和大开眼界,尽然有还有这种做生意的道理,小嘴微微张开,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煞是可爱,“竟然可以这样?”

“哈哈,其实羊毛都是出在羊身上,我们费心尽力给羊吃食,无非就是想要薅它身上的羊毛罢了,理就是这个理。”曹奕爽朗一笑。

“公子虽然说的都是浅显易懂的话语,可却都包含着很多经商的道理,如若将公子所说的话都编撰成书,定然会被后世奉为商道圭臬的”红袖说这番话的时候,从头打到尾都是充斥着一种飘然的神态,那种心里对于曹奕的自豪感溢于言表。

两人就这么聊些商业经营管理上的一些技巧和知识,后来红袖索性就把青云阁的其他几个丫鬟都叫了过来,一起来听曹奕的商业知识指导,毕竟是曹奕琐所讲的,都是经过了一千多年发展荟萃而成的一些商业手段,对于这个时代的众人来说,还是非常超前,非常具有借鉴作用的。

晚饭众人就是在醉仙楼里吃的,对于青云阁八个丫鬟来说,今天就像是一个家庭团聚的日子一样,主人曹奕回来了,他们便也就有了主心骨,自然而然的就以曹奕为中心向他靠拢。曹奕在席间也像众人允诺,只要她们以后勤加学习,在后续的太白商会中表现好一点,扮演重要的角色,那将一个个都给他们恢复自由身,把卖身契都给他们撕掉。自然得到了所有人的欢呼,檀云更是当场就给曹奕颁发了一张超级好人卡。

“公子是最好的公子!”这句话也让所有人都爆笑不已,纷纷出口调笑这个年龄最小也最是天真可爱的妹妹。当然,玩笑归玩笑,所有人包括檀云都把曹奕的话记在心里,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如果公子给了机会,自己却没有好好珍惜把握住的话,那就真的怨不得别人了。

红袖姐姐已经这么受宠了,却还是一直兢兢业业的忙碌着,很是辛苦。每日回来之后,还要抽出时间来指导她们,给她们答疑解惑。况且公子又给了她们一个这么好的环境,没有让她们做那些苦差事,而是尽量安排她们去学习,让她们在醉仙楼中学习如何管理,如何独当一面。

曹奕看着众人,眼神闪缩,此时他的内心想法就是希望这些人或者怎能自己的青云阁名字一样,真的能够平步青云,每一个都成为人上人,而不是做一辈子的丫鬟,况且,这世道哪还有老丫鬟这个称号呢,过了年纪,如果没有一技之长,或者没有好的归宿可以嫁人,只怕以后真的只能成为老妈子做些粗活了。

方向既然指明了,道路也已经给她们铺设好了,剩下的就完全要靠她们自己去努力了,她们付出的越多,那么就会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成功的概率也就越大。

等到吃过晚饭,曹奕便提前回府了,因为还有太白商会的相关事宜王管事出商量,并请他出山帮自己。

王管事全名王智渊,最早是跟着曹奕他爹曹彬打天下的,从成德军开始便一路跟随曹彬,不管是出任潼关监军、晋州兵马都监,还是后来曹彬出任引进使,王智渊便一直是是曹彬的谋士。

待到后面平灭后蜀、征伐北汉到砥定江南,献策破南唐国都金陵,也就是现在江宁城,毙南唐于一役。

后雍熙三年(九七八年),曹彬进位检校太师,随赵光义征讨北汉,加兼侍中,又是王智渊在曹彬账下出谋划策,攻下北汉,曹彬得以被封为鲁国公。

至雍熙十一年(九八六年)赵光义诏令曹彬率领幽州行营前军马步水陆军队,与潘美等人北伐,分路进讨。曹彬与崔彦进、米信从雄州,田重进赴飞狐,潘美从雁门出发,约定一齐出兵。

不久,潘美的部队先攻下寰、朔、云、应等州,田重进又攻取飞狐、灵丘、蔚州,得到很多山后要害之地,曹彬也连连攻下州县,声势大振。每次奏本到来,大炎朝皇帝会都惊艳惊讶曹彬这一部进军太快,有点孤军深入。曹彬驻扎涿州时,准备十天的粮草食物都已经消耗殆尽,不得不退兵雄州补充粮草

大炎朝皇帝知晓后连发十二道金牌,让曹彬马上引军沿着白沟河与米信会师,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声张西军的军势;等潘美等人全部攻占山后之地后,与田重进会师向东,合势攻取幽州。当时曹彬的部将,听说潘美和田重进屡建军功,而自己手握重兵却不能有所攻取,白白丢了好多军功,于是纷纷抱怨,军心混乱。所以王智渊便谋议起兵,曹彬对于王智渊非常信任,于是又带着粮草再去进攻涿州。结果契丹大军早已养精蓄锐,严阵以待,正值气候炎热、军士困乏,曹彬这一部久攻不下,带过来的粮草也即将耗尽,而且也没有人手可以运输粮草过来,曹彬没有办法,只好仓促退兵,当时军阵早已混乱,所以在岐沟关被辽国名将耶律休哥击败,大败而回。

等到曹斌等人班师回朝后,由尚书省审讯、翰林院大学学士负责惩治定罪,因为是王智渊的错误策略才中了耶律休哥的计谋而大败,最终导致雍熙北伐失败,本来按罪应该斩立决,但是后来所有过错都被曹彬一人担下,曹彬被贬为右骁卫上将军,贬谪雄州镇守戍边。

而王智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贬到底,被革除了军籍。心灰意冷之下同时也为了报答曹彬的救命之恩,就来到了江宁的曹府做了一个小小管事,直到如今。

“王管事,这么晚还打扰到你,真是抱歉!”曹奕对王管事作了一揖,态度诚恳。

“公子,您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何德何能,当得起公子您如此行礼。”王管事诚惶诚恐的应道,连忙想要下跪给曹奕行礼,却被曹奕双手给阻止了。

“王管事,您和我父亲是同僚,又和他相熟相知近四十年,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我的长辈,若让真让你跪了下来,别说我父亲知道后定然会直接拿鞭子抽我,就连我都会猛抽自己!”曹奕紧紧地托住王管事的身体,尊敬的说道。

“公……公子,您都知道了?”王管事颤着声音问道,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提起自己是曹使相的同僚了,久到连自己都已经忘了。

“嗯,王管事,如若不嫌弃我顽劣不堪,之前经常找你要钱灯红柳绿花天酒地的,那我就叫您一声王叔,您也别叫我公子了,就叫我曹奕或者昭正吧。”曹奕扶着王管事,让他坐回到太师椅之上,微笑着说道。

“那怎么行,我是曹府管事,你是曹家八公子,尊卑有别,岂能乱了礼序。”王管事连忙摆手摇头,示意使不得。

第六十章 真定军

“没有什么使不使得的,您和我父亲是同辈论交,您又是看着我长大的,喊您一声王叔哪有什么乱了礼序,况且您还是真定军的元老,曹家家训有云‘见真定遗老如见亲长’,王叔难不成要让我陷入不孝不义之境嘛?要不这样,我也不称呼您了,就叫你王叔,王叔你呢也别叫我公子,就叫我曹奕,这样可好?”

因为曹氏一族便是真定灵寿人,最初就是在真定起的军,所以曹氏家族所领的兵便叫做真定军,一直跟随曹彬征战天下,十余年时间来更是连灭后蜀、南塘、北汉,真定军成为大炎朝的一只虎狼之军。后来因为本朝太祖赵匡义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害怕这些手握重兵的将军们也有一天会像他一样发动兵变,被迫称帝,所以就撤掉了所有人的兵权,禁止蓄养私兵。而真定军这个有着强烈曹家私军特质的部队,只能打散编入禁军、湘军和边军之中。还有一半人只能被迫退伍,遣散回家,所以“真定军”这个番号也就自此消失无踪了。

而且前老的那一只真定军,在连年征战中也是死伤无数,有很多征战过程中因为受重伤残疾或病重而提前退伍回家的,也有遣散时提前退伍的,这帮人所能拿到的退伍津贴是少之又少,所以曹彬始终觉得是曹家亏欠这些真定军老卒,经常会把自己的俸禄和钱财分散给这些人,并立下家训,“见真定遗老如见亲长,待真定遗孤如待亲子”。

“哎,曹将军他真是有个好儿子啊!”王管事喃喃自语。

“王叔,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事相求与你的。”曹奕也在王智渊身旁坐下,态度摆得很低。

“公子……”王智渊看到身曹奕的神色只好改口道:“好吧,王叔就托一声大,也便喊你曹奕。”

“应当如此!”曹奕温暖的笑着回应道。

“曹奕,你之前说有事要我帮忙,你说说看,只要是王叔力所能及的,王叔一定会出全力去做好。”王智渊鉴定的说道。

“王叔,我找你其实是两件事有求于你。我知道你一直以自己的月钱去资助那些真定遗老遗孤,但是就算你每个月把所有钱都资助掉想必也只是杯水车薪吧”曹奕看着王智渊,淡淡的问道。

“嗯!”王智渊叹了口气,随后才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后期皇帝遣散解甲归田的兄弟到还好,之前因为战争落得残疾合作和病重不得不退伍的,这几年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啊!”

曹奕也跟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王叔,光靠你一个人现有的月钱是资助不过来的,所以我想让你这边能不能帮忙统计下,当年的真定军遗老有都分布在哪里,是否愿意来江宁城中养老,您也知道我在城外弄了酒坊和太白山庄,那里土地也大,正好可以统一安排人照顾,如若不愿意舟车劳顿的,那就每家每户送些银两和粮食。若那些遗孤此时生活的不尽如人意的,也可来江宁,我会安排他们的生活出路。”

王智渊听到曹奕这番话,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婉拒,因为这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以目前曹府以目前曹府的营收和库存的钱,肯定支撑不了的。曹奕见状便笑着对王智渊如实告知:“不瞒王叔您,小子之前赢来的醉仙楼如今也已开业有一个多月了,经营倒还算良好,这一个多月已赚利润十七万五千贯钱,所以做这些安排倒还勉强可以撑过去。”

“这么多!”王智渊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激动和惊喜,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小辈面前这么喜形于色有点尴尬,立马坐了下来,平静了一会儿方才问道:“曹奕,这个酒楼一个月真能赚这么多钱?”

“确实能赚这么多钱。”曹奕笑着回答,随后又问道:“王叔你应该品尝过太白醉和青莲酒了吧?你觉得怎么样?”

“平生从未喝过如此美味之酒,要不是因为月钱都要资助那些弟兄们,我恨不得每天都能从公子这里买上一些,细细品味。”王智渊感慨道。

“哈哈,王叔不早说,之前送给王叔各一坛后也不见王叔之后再向我讨过,我还以为王叔不喜喝酒,那感情好,以后太白醉和青莲酒给王叔管够!”曹奕哈哈一笑,向王智渊允诺到。

随后便将醉仙楼的一些经营理念和通过授权售卖太白醉和青莲酒,获得其他酒楼的分红,再到打算以江宁为核心,向四周大城市扩散,建立醉仙楼的分店,并同样以美酒作为主要核芯武器,配以炒菜和醉仙楼独具一格的服务品质打开局面,在以办理贵宾卡享折扣来吸引顾客预存资费,再利用这些预存的资费继续在另外城市建立酒楼,最终形成以后遍布大炎朝主要城市的连锁酒楼。

因为一旦开成连锁酒楼,那势必要涉及到太白醉和青莲酒的运输,以及那些贵宾卡资费和每月营收钱财的安全运输,所以太白商会,太白护卫队等等概念和规划都被曹奕向王智渊抛了出来,探讨可行性和还可以调整优化的地方。

组后自然是恳请王智渊能出山,担当整个太白商会的首席军师,在大方向、规章制度上、阶段策略制定与执行、人员调配上面能帮助红袖把事情做好

“哈哈,王叔不早说,之前送给王叔各一坛后也不见王叔之后再向我讨过,我还以为王叔不喜喝酒,那感情好,以后太白醉和青莲酒给王叔管够!”曹奕哈哈一笑,向王智渊允诺到。

随后便将醉仙楼的一些经营理念和通过授权售卖太白醉和青莲酒,获得其他酒楼的分红,再到打算以江宁为核心,向四周大城市扩散,建立醉仙楼的分店,并同样以美酒作为主要核芯武器,配以炒菜和醉仙楼独具一格的服务品质打开局面,在以办理贵宾卡享折扣来吸引顾客预存资费,再利用这些预存的资费继续在另外城市建立酒楼,最终形成以后遍布大炎朝主要城市的连锁酒楼。

因为一旦开成连锁酒楼,那势必要涉及到太白醉和青莲酒的运输,以及那些贵宾卡资费和每月营收钱财的安全运输,所以太白商会,太白护卫队等等概念和规划都被曹奕向王智渊抛了出来,探讨可行性和还可以调整优化的地方。

组后自然是恳请王智渊能出山,担当整个太白商会的首席军师,在大方向、规章制度上、阶段策略制定与执行、人员调配上面能帮助红袖把事情做好

第六十一章 军师出山

“好!王叔,我以茶代酒,这一杯,我敬你。”曹奕双手捧起一杯茶,很是郑重地对王智渊道。

王智渊随即也举杯,一饮而尽。看向曹奕的目光里,尽是欣慰之意,既有替曹彬曹将军虎父无犬子的高兴,也有自己终于又可以施展才略的欣喜,而且还可以说是在曹奕麾下。

与曹奕交流了一晚上,王智渊甚深知,面前这个称自己为叔的少年郎,绝对不简单,对时局、时事、万事万物的认知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只不过在一些细节方面还有待磨炼和提高。

但是这位公子爷对于经商之道却天赋满满,各种经营手段直指人心,不拘泥于一法,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且眼光高远,格局更是广阔,不拘泥于一城一州的经营,根基还在江宁城的时候就已经想着怎么拓展周边城市,周边城市还未拓展便也已想着如何推广至大炎朝各州各府,甚至后期如何与西夏、辽国、吐蕃等国与国之间进行贸易的利害关系也是一清二楚。

更难能可贵的是的,王智渊发现曹奕好像对于天地君亲师的前面三个毫无敬畏感,不管是大炎朝的皇帝,还是西夏和辽国的统治者抑或是国与国之间的禁止通商,谈论的时候曹奕总有种淡淡的那种不细品就不会察觉出来的不屑和轻视,也可以说是一种从容自在。

似乎曹奕在谈到这些人这些事的时候,是以一种冷眼旁观与他们平起平坐的立场上,而不是一介毫无功名在身的书生,从来不以下位者的角度来看待。总是带着一丝品评的味道,说起大炎朝禁止与外国通商,国内盐铁禁榷政策的害处和疏漏,居然也是头头是道,颇有高屋建瓴的见解。

这让王智渊也有些诚惶诚恐,以种种迹象来看,这位公子只怕不是一个做事循规蹈矩的主,有野心有欲望有想法并不可怕,就怕在根基不足、实力不行的时候又太过年轻气盛,而不知收敛,最终在实力羸弱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就被雷霆镇压光速毁灭。

自己以后是要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多多盯着这位公子爷,切不能让他养成刚愎自用,唯我独尊的性格,有时候先抑才能后扬,厚积才能薄发。不过在学术和见识上面,自己只能抱着平等交流、相互促进的想法了,他在自己内心默默给两人以后沟通的身份立场做了一个定位。

“哎,有个太过聪明的主子,有时候对于做属下的来说,太没有成就感了。尤其是谋士,那就更加苦难和更难发挥了自己的作用了。”王智渊内心暗暗思忖,苦笑着摇了摇头。

“王叔,曹奕还有个不情之请。”曹奕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做了决定,对着王智渊说道。

“曹奕你但说无妨。”王智渊抚须应道。

“曹奕想请王叔你做红袖的老师”曹奕作揖一拜,恭敬的说道。

王智渊怔怔地看着曹奕,半晌才道:“以公子的才能,应该……”王智渊话说到一半便没再往下说了,不过他的意思也已经传达到位了。

“王叔,小子平时并不经常与红袖一起,红袖虽然脑子重回,也肯用心去学,但终究年岁尚小,很多见识和境界还未具备,待人待物上面尚显青涩。而往后王叔与红袖共同管理太白商会,势必会经常打交道,还需要王叔是时时提点指导,在大的方向和思路上还需要王叔来把关才是。”曹奕侃侃而谈,对于事物的安排显然早有计划,现在只是按部就班的执行和推进罢了。

“曹奕你既然如此信任王叔,王叔定当不负所托,会好好培养和指导红袖,势必让她成为公子往后的得力助手!”王智渊保证道。

“那就有劳王叔多多费心了,今日时辰已很晚,王叔就早些歇息,我就不再打扰了。”王智渊终究年岁已大,精力不及曹奕,谈到如今早已显露疲态,曹奕看事情也都谈得差不多了,便提出告退。

等到曹奕回到青云阁的时候,其他屋子早已漆黑一片,唯有自己的主屋灯光尚且亮着,走进去发现红袖和袭人两人都伏在案几上,显然是等他等得太久,实在熬不住才睡着了。

此刻两人听到动静,都起身向曹奕问好:“公子您回来了。”

曹奕笑着点了点头,内心有些感动,笑着说道:“你们可以不用管我的,在营地里我早就习惯一个人沐浴更衣了。”

“那怎么行,再营地里那是实在没有办法没条件才那样,现在公子回来了,哪有丫鬟早早入睡而让公子自己动手的道理。”红袖开口说道,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袭人也是重重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极度认可红袖所说的话。

“行行行,既然还没睡,那我也不矫情了,那就晚上好好的洗一洗吧,在营地里热水也没有,只能就着冷水匆匆洗过,身上估计也脏得很了。”曹奕随后应道。

之前袭人和红袖虽然睡着了,但是早已准备好了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此刻一边服侍曹奕沐浴,一边问道:“公子和王管事谈得怎么样?事情还都顺利嘛?”

曹奕用手掬了掬水,往自己胸膛上往下浇,笑着说道:“挺顺利的,我现在已经改口叫他王叔了,王叔答应和你一起管理太白商会的事情了,不过以后你也要改口叫他了。”

“改口?”红袖眨巴着眼睛,半晌才道:“公子是希望我也叫王管事王叔嘛?”

“不是的,我晚上已经代你跟他提了拜师的要求,让他往后做你的老师,好好教导你,成为各方面都能独挡一面的人才,以后才可以更好的给公子办事。”

“嗯!”红袖点了点头,她的一颗放心都系在曹奕身上,自然曹奕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所以对此也没什么疑义,甚至觉得公子这是在关心她,把她的事放在心上而欢欣雀跃。

曹奕转过头来,对正在给他擦拭后背的红袖说道:“我虽然跟你说了一些经商的手段和办法,但终究只是一个个点而已,并不全面,而且很多都是一些理论,尚未进行实践。就好比闭门造车,造出来的也许只是理论可行,落实到实际却又问题百出。而且往后我并不能时刻与你在一起,还是需要这么一个人给你指点迷津,把控大方向。”

红袖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

曹奕又把后背靠在木桶上,继续说道:“王叔以前一直是父亲的谋士与军师,就连这江宁城都是他当年出谋划策攻打下来的,谋略和见识都一等一的高明,况且知识渊博,之前带兵打仗管理几万人也是从容至极。如今有他在旁边指导和帮衬你管理太白商会,你铁定是可以的,不过你也要虚心像王叔求教,有什么不懂的就大胆去问,不要怕难为情。有什么想法,不管成不成熟,都勇敢的说,哪怕是错了,也要说出来好让自己知道为什么是错的,该怎么调整和更改。”

红袖一边擦拭着曹奕的手臂,一边回道:“知道了公子,奴婢会好好听从王管事的指导,有什么棘手的问题和难处便多多向王管事咨询和讨教。”

曹奕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有王叔指导和带着你,我也就放心了,明天上午你就先不要去醉仙楼了,还有袭人你们七个,也一起留下来,明天红袖你明早先向王叔行了拜师礼,再去醉仙楼不迟。至于袭人你们七个,也一起参加作陪,难说往后王叔也一起收了你们做徒弟,哈哈!”

红袖和袭人均点头应是,公子这番布置,自然是为了她们着想,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终究是较低的,一般也只有富贵人家的女娃儿才会请老师传道受业。如今她们只是丫鬟,公子却处处为她们着想,他们自然也都能感受到公子对他们的爱护。

第六十二章 红袖拜师

红袖和袭人均点头应是,公子这番布置,自然是为了她们着想,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终究是较低的,一般也只有富贵人家的女娃儿才会请老师传道受业。如今她们只是丫鬟,公子却处处为她们着想,他们自然也都能感受到公子对他们的爱护。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便洗到这里吧。”带着满身的水滴,忽的一下从木桶里站了起来,红袖和袭人两人均赤红着脸拿着毛巾细细地替他揩干净身上的水滴。红袖还好,一直在背后给公子擦拭,加上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已习惯。而袭人之前好不容易才克服困难,能够坦然对待,但是曹奕之后又离开了一个多月,现如今再给曹奕擦拭身体时候眼睛完全不敢直视,双手颤抖着匆乱擦拭着,曹奕用手拿过袭人手中的毛巾,自己擦拭起来,对着袭人说道:“袭人你去拿干净衣物吧。”

经过了一年多的生活,曹奕早已适应了现在这个洗澡还有丫鬟服侍的纨绔生活,倒也不觉得在丫鬟面前赤身裸体有什么不方便的。在红袖和袭人的服侍下穿好睡觉时的干净衣物,笑着对袭人说:“今日时辰太晚,就不需要你暖床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当然你非要暖床,本公子也不阻止你。”

袭人被调戏的红着脸后退半步,连忙敛衽行礼应是,红袖在一旁看着,此时也是捂着嘴偷笑。

“红袖,你今日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拜师呢,可要养足精神。”曹奕侧过身对红袖说道。

“知道了,公子,你也早些休息吧。”红袖柔声回道。

随后两人服侍曹奕躺进被褥里,又提曹奕捂了捂被子,方才吹灭了蜡烛,起身告退了。

此时曹奕舒服地躺在自己柔软的床褥上,心里想着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啊。营地的床铺终究只是满足不挨冻而已,跟舒适和享受是断然没有半点关系的。不过此时少了熊虎的呼噜声,倒反而有点不太习惯了。曹奕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们天府部玄字组的其他九个人今日训练得怎么样,少了自己后也不知道他们是否适应。

就这么带着笑意,曹奕进入了梦境,等到再度醒来,已经是平常在营地中号角响起的时辰了,应该是身体形成了生物钟,所以没有号角声也是在差不多时刻自动醒来。不过曹奕昨日睡得不错,是深度睡眠。

曹奕下床穿自己穿好衣物,往常都是红袖或者袭人服侍起床的,不过在营地过了一个多月,曹奕也习惯了自己穿衣,而且速度很快。走出屋外便是袭人的平日睡的房间,两间屋子是相通的,此时曹奕看到袭人还在熟睡,便起了捉弄之意,慢慢靠近,用自己的头发去撩拨袭人的鼻子。

“唔……”袭人发出了一个低吟,用手拨了拨鼻子上的头发,睁开眼睛迷糊地看了看,然后闭上眼睛又继续睡着,过了一会儿,蓦地睁大眼睛,看了看床边的曹奕。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咻的一下半坐起来。

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公子,您起来了,奴婢都还没服侍你起床穿衣呢。”

“哈哈没事,公子我在营地早已习惯自己穿衣了,你既然醒了那也起来吧,我先去锻炼去了。”曹奕笑着回应道,随后转身出门锻炼去了。

在营地习惯了将沙袋穿戴在身上跑步,此时没有沙袋,绕着院子里的小校场跑步倒是极为轻松。后面红袖、麝月等人也一起加入跑步的行列中,当然跑的圈数和速度自然没法和曹奕相比。她们跑了几圈后便在一旁的席子上做起了瑜伽。

曹奕轻笑着跟她们打了下招呼便管自己摆弄石墩和铁柱,进行力量锻炼。等早锻炼都结束后便一起吃了顿早饭。

然后曹奕便差小厮去请王智渊过来青云阁,进行红袖的拜师仪式。在这个时代,拜师还是一件非常庄重的事情,要进行一系列的仪式以示尊重的。仪式,是为了摆正心态,也是名正言顺。从拜完师那一刻起,就确定了师徒名分,做师父的要教好徒弟,是责任,做徒弟的要尊重师父,尽徒弟的本分。拜师学艺,是人把吃饭的手艺交给后人的事,是一代人甚至数代人的心血,是拿心在敬畏的东西,在这个时代,拜师仪式更是重中之重。

一般是弟子先拜祖师、拜行业保护神。表示对本行业敬重,表示从业的虔诚,同时也是祈求祖师爷“保佑”,使自己学业有成。

然后再行拜师礼,一般是老师、师母坐上座,弟行三叩首之礼,然后跪献六礼束脩和投师帖子。所谓六礼束脩,亦即古代行拜师礼时弟子赠与师父的六种礼物,分别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红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然后师父或老师在对弟子进行训话,宣布门规以及赐名等。训话一般是教育徒弟尊祖守规,勉励徒弟做人要清白,学艺要刻苦等等。

曹府作为大户人家,且又是曹奕最为亲近的首席丫鬟红袖的拜师礼,自然是以高规格对待,不但六色礼物早早备好,且曹奕自己还给红袖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拜师红包,让她孝敬给她老师,还把之前放在青云阁未喝完的六坛青莲酒也送给了王智渊,当然也是以红袖的名义孝敬老师的。

“老师,请喝茶!”红袖跪在王智渊面前,双手奉上拜师用的献茶礼,开口说道。

而王智渊也是双手接过喝了一口,然后坦然的接受红袖的三叩首,方才拉起红袖。原本王智渊应该是要回赠礼品的,只不过在做了曹府管事的这几年,所有月钱捐献资助给了真定军遗老遗孤,身上并无什么财产,也无贵重的物品,此时倒也有点尴尬。

曹奕倒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一茬,只是帮着红袖准备拜师的礼物和仪式,这王叔的礼物倒也忘了。

第六十三章 开销紧张

曹奕与其他人在门口分别,自己骑马直奔城外的太白山庄而去。醉仙楼和太白商会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整体方向和具体的阶段策略都已经和王叔和红袖商量好了,后面只须按计划执行就行,以王叔的谋略和能力,统一天下的战役都能驾轻就熟,区区商战虽说不是手到擒来,但也应该没有太大的难度才是。所以曹奕对于醉仙楼的扩张和太白商会的建立,真的就是当一个甩手掌柜,下者劳力,中者劳智,上者劳人,而他正好觉得自己是那个上者。

不过曹奕自从自己家门口走出,便感觉出背后有人在跟着自己,因为是在江宁城中,不能快速骑马,且路上行人众多,曹奕也不好摆脱,他们爱跟着就跟着吧,到了城外,那他们是想跟也跟不上了。果不然来,等到曹奕出了城门外,策马狂奔后,之前在城里紧紧跟着的那些人,只能望马兴叹了。

“拜拜了您呐”曹奕大笑的打着招呼,也不管别人听不听懂,得意地疾驰而去,颇有种一朝得意马蹄,鲜衣怒马追风少年的感觉。疾驰了两三柱香的时间,曹奕已经能远远看到一大圈围栏了,这些被围栏所圈起来的一大片土地,都是后来曹奕花钱买下来的。再让人把所有买下的土地边缘界线上面,都围起围栏,并每隔一段便挂上一块牌子,上书“内部为私人土地,且非常危险,非请勿进,如果擅自闯入,后果自负”。

自从星火秘营的人数越来越多,原来的太白山庄保密性就有点不够了,后来曹奕索性就让柳白卿出面去找杨知府,以原来的太白山庄和观音山为中心,方圆三里范围内的土地都给买下来了,因为本身就没有人烟,况且区域内也没有良田,最好的也只是十余亩中等性质的田地,剩下的多是贫瘠土地,很多甚至不能用来做耕地,所以价格也不是很贵,一万多两银子就能买下几千亩的土地,这放在现代,是想都不敢想的,不过在这个时代,城市外部远郊的外围,又不是上好的耕作土地,江宁官府巴不得柳白卿还能再多买点呢,本身很多土地放在那里就是无主之地,毫无利用价值,如今这些土地能用来换些钱财,增加江宁府的税收,当然愿意了。

柳白卿一开始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公子要买下这么大一片的土地,哪怕星火秘营的人数达到了计划内的五百人满员,甚至再翻上一番,现有的太白山庄也是完全够用的。不过既然公子吩咐,他照办就行了,以公子的聪明才智,他理解不了也是很正常的。

沿着围栏又跑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了有六个护卫把手的大门,曹奕停下来马来出示了一下允许放行的令牌,并说了一句暗号。虽说这些护卫都认识曹奕,但是还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没有通行令牌,对不上暗号,严禁任何人进出。

这也是曹奕定下的规矩,没有通行令牌,对不上当日的暗号,严禁任何人进出,如若强闯,则直接扣下。

过了大门,又沿着道路往里跑了三里左右,方才看到原来的太白山庄的大门,同样是令牌加上暗号。曹奕下马,将战马给了其中一位守门的护卫,营地中禁止骑马,就是现在明面上营地的最高负责人柳白卿也得遵守这个规矩,所以曹奕自然不会在这方面炫耀他自己的特权,更何况在营地里面,他就是天府部玄字组组长苍奕,而不是曹家八公子曹奕。

苍奕下马后直奔校场边柳白卿所在的小楼而去,当然路上也看到了正在校场上训练的天府部成员,苍奕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急匆匆的走进小楼里。

“好像苍奕回来了。”邱年小声跟旁边的熊虎说道。

“嗯,我也看到了,尉迟教练昨天就说是营地有外派的任务让苍奕去做,想必是任务完成回来了吧,我看他直接去柳总教头那里,应该是去复命去了”熊虎同样小声的说道,原本熊虎不管什么时候,说话永远超级大声,瓮声瓮气的,不过训练了一个月后,显然让他学会了如何轻声说下悄悄话,不然往后在后续的夜袭训练中,是要吃大亏的。

“都给我安静!再被我发现还有人在窃窃私语的,统统给我罚跑十圈。”尉迟宏旷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吓得两人连忙闭嘴噤声。

“公子,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柳白卿看到苍奕进来,放下手中的笔墨,关心的问道。

“还行,酒楼目前情况还都不错,正打算去扬州开第二座酒楼,而且我已经说动王叔出山帮忙管理太白商会了。”苍奕笑着说道。

柳白卿愣了一会儿,随即惊喜地说道:“公子,您是说……王智渊王军师!?”

“嗯!好不容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答应出山的。”苍奕把令牌放到桌子上还给柳白卿,开口应道。

“当年我刚加入军队的时候,正好是军师还在军中的最后两年,自我上战场一来,一直带领我们打胜仗,连赢十几场,可唯一输的那一场,却……唉!不过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啊,就怕军师从此一蹶不振。”柳白卿追忆往昔,一时间感慨万千。

“哦,那这样说来,白卿你也算真定军?”苍奕好奇地看着柳白卿,开口问道。

“其实也不算吧,当初军中只剩下一小部分百战真定军老卒,其他的都早已被遣散的遣散,转部的转部,很多都被迫转到禁军、厢军和边军去了,我当初只是一个新兵,偶尔听听那些老卒说些热血翻涌的事迹,是怎样跟随曹家将军和军师转战天下,连灭三国。当时曹将军麾下真定军也就只有这么点,现在只怕早已悉数无存了。”说道这里,柳白卿长叹一声,无不遗憾的说道。“大炎朝第一虎狼之师——百战真定军,谁能想到不是在战场上打败仗被人人杀灭,却是因为一直大胜仗被……活生生拆散的。”

柳白卿虽然没说是被谁拆散,但是世人其实都了解,只是这个话题只是禁忌罢了,若当初曹将军和王军师手中带的还是那百战真铁军,而不是朝廷让他们打仗前四五天才领的军队,又岂会让那耶律休哥打了胜仗,王军师又岂会被一贬到底革除军籍,最后心灰意冷才做了这么多年管事。

“嗯,白卿,我已经拜托王叔去组织真定军遗老和遗孤来我们这里,届时我们这边会有更多的人口,加上最近醉仙楼要在各地开分店,相对应的酒坊的产量就要提升,那么就需要更多的粮食,太白商会也开始筹备组织建立,包括真定军遗老遗孤的住宿和生活花费,所以我们短期内的花销将会很紧张。”曹奕有点兴奋,但又略带担忧的说道。

第六十四掌 开荒南泥湾

帝疆第二卷太白星火第六十四掌开荒南泥湾“什么?真定军遗老和遗孤……要来我们这儿?”柳白卿双眼瞪得滚圆,不敢置信的问道,显然他只关注到了前半句。

“嗯,我已经拜托王叔去着手办理这件事情了,之前是我们曹家对不起这些这下遗老和遗孤,退伍之前也没有让他们捞个一官半职。关键的是还不是到了年龄退的伍,很多正是建功立业当打之年的时候,就因为他们是真定军这个身份就被迫遣散解甲归田,此时退伍,津贴自然不多,甚至还不如那些一辈子都没上过战场的后勤补给部队来的多。”曹奕压抑着怒气说道。

“所以很多当年的真定军遗老和遗孤,日子都过得不太如意,据我说知王叔这几年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月钱来资助这些人,但是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所以我打算把他们都接过来,让我们就住在我们新买的土地上,统一照顾。”

“这是好事啊!公子!”柳白卿激动的说道。

“我也知道是好事,只是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所以更需要未雨绸缪”苍奕皱着眉头,在思考怎样才能解决当下的困难之处。

“目前酒坊倒是可以扩建,本身就预留了地方,只是这酿酒材料的问题较大,要么就是江宁城附近的粮食产量突然变大了,要么就是要去很远的城市去收,但是这样也变相增加了来回运输和路费的成本,而且现在山匪这么多,目前我们的护卫队很镖局都还没弄起来,有可能最后还是人财两空。”苍奕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又是在和柳白卿商量。

“目前我们已经有近三百人手了,虽然最小的才十二岁,但是经过近一个多月的锻炼,还是有些力气的,原本倒是可以做些力气农活的。但是我们买下来的土地大部分都是贫瘠土地,丝毫不能耕种,哪怕就是让营地学员每天都去开垦那些荒地,最终产量也不会很足啊”柳白卿看着曹奕,有点沮丧地说道,带兵打仗他是一把好手,但是让他管理吃喝,想着赚钱,那真就是太过为难他了。

“对,白卿你说的太对了!”苍奕兴奋的说道,脸上充满了喜悦。

柳白卿看着喜出望外的苍奕,摸了摸头,内心有点迷糊,怎么自己只说了产量会不足公子就开心成这个样子了,莫不是毛病又犯了!柳白卿想到这里吓了一跳,怔怔地看了看正在屋内兴奋地来回踱步的苍奕,好像也不像是生病了啊?

苍奕忽然转过身来,“白卿,你把我们营地周边的地图和地契拿出来!”

“哦,好!”柳白卿反应过来,把两样东西都拿出来,摊在桌子上。

苍奕赶上来仔细端详着地契,并时不时的对应地图,口中一直念念有词。柳白卿仔细倾听了一会儿,却听不太懂,只是依稀间听到了公子在说什么“地带性土壤”、“酸性反应”、“水成土”、“草甸土”,也不知道自己听的对不对。

“白卿,我们接下去的训练计划是什么?”苍奕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呃……主要是力量训练和骑术训练。公子这是……”柳白卿一时也被苍奕天马行空的想法说惊到了,前一刻还在仔细研究耕种和地图,怎么下一刻立马就问起训练了。然然有点疑惑,但是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太好了!正好和我们训练的计划完美匹配!”苍奕握拳重重的挥舞了下手,开心地说道。

“……”

柳白卿眨巴着眼睛,半晌才道:“公子,属下跟不上你的想法,还没弄明白。”

“哦,我们接下去还是力量训练和骑术训练,只是我们训练场地和训练方式都要调整下。而且还可以改变我们这边贫瘠土地的性质,让他变成良田。”苍奕颇为嘚瑟的说道。

“公子,我们怎么调整训练方式?”柳白卿还是没有搞明白苍奕具体说的调整是什么,直接开口问道。

“嗯,我打算让这帮人进行开荒,像南泥湾一样开荒!”

“南泥湾?那是哪里?怎么开荒?”才是柳白卿已然化生蓝猫淘气三千问和十万个为什么了,感觉自己和公子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怎么尽说些人让人听了云里雾里的。别的读书人讲话之乎者也,我听不懂,公子也是读书人,讲话不之乎者也,怎么我还是听不懂。

“这个你不要管,等下我会按照地图实地去看下,回来我会在地图上标好,哪里是瘠薄粘重土壤、哪里是砂质土壤,然后再告诉你怎么个训练方法。”苍奕低着头,仔细端详着地图,开口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看着柳白卿,声音中似乎带着一股魔性,说道:“我们要把这片贫瘠的土地,改造平川稻谷香,肥鸭遍池塘。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的好地方!”

江宁这边高地多为低山、残丘,故而规模小、岩性为山体母岩碎块,分选性差,大小混杂,组成物质通常为粉质黏土、粉砂土、粗纱。像太白山庄所在牛首山和观音山中间狭长的土地就是这种土壤性质。

但是同样境内又多河流,有长江河段、秦淮河全线和滁河部分段,泥沙沉积量超过冲刷量,所以粘重土壤也较多。后来以太白山庄和观音山为中心往外圈了三公里买下来的土地大多数都是这种土壤。

瘠薄粘重土壤一般粘性较大,通透性差,保水保肥能力强,易积水,潜在养分含量高,有机质分解慢,易积累,肥劲长,昼夜温差小,不易耕作,宜耕期短,耕作质量差,封结构差。而砂性重的土壤一般表现为过分疏松,漏水漏肥,有机质缺乏,蒸发量大,保温性能低,肥劲短,后期易脱肥。

很不凑巧的是,太白山庄方圆三里全是这种不适宜耕种的土地。当初柳白卿和苍奕他们没有想着要种地,只想着越是贫瘠的土地,价格也就越便宜,所以才选了这里,如今资金紧张,只能自己开垦补贴家用了,还好有苍奕这个后世来的开挂者,可以诠释一句后世的至理名言,那就是知识改变命运,只不过改的是土壤的命运罢了。

对于改良瘠薄粘重土壤来说,是要重施有机肥料,因为施入的有机肥料易于形成腐殖质,改变土壤结构及耕性。一般每年每亩施多次施展有机肥两年后一般即可变成良好的耕田。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压砂降低粘性。就是将砂质土壤运过来,压上去,然后配合有机肥料,进行翻土再压实,连续好几次,也可以使粘重土壤得到改良。

而对于砂质土壤的改良,也是同样可以施用有机肥料,这是改良砂质土壤的最有效方法即把各种厩肥,堆肥在春耕或秋耕时翻入土中,由于有机质的缓冲作用,第二个就是将大量河泥、塘泥,以及各种粘重土壤翻入图中,这也是改良砂土的好方法。

上面的话虽然看着复杂,其实要想改良这两种土壤,一句话也能说清楚,那就是将这两块土地的土全部挖掉一层,再把两种土壤互换覆盖、翻土,再把他压实,这样多来几次,配合有机肥,就可以把这两种贫瘠土地都变成良田了。

第六十五章 阴阳调合

“白卿,你下午先安排人手去采购扁担簸箕,还有那铁锹、铁铲各来两百份,作为明日训练的道具,记得下午就采购好,估计没有一家铁铺有这么铁锹和铁铲的,要多跑几家才能凑到,所以一定要下午就买好,让公冶元洲明天一大早带过来。”苍奕对着柳白卿吩咐道。

“是的,公子!”柳白卿点了点头,回应道,虽然不知道自家公子的办法到最后到底有没有效果,但是还是先去做了再说。

“嗯,我趁现在有时间,我先去实地探查一下,看看每个地方的土壤性质具体怎么样。”苍奕说完又从柳白卿那里要来了通行令牌,然后又出门打算去验证土壤。

校场上的熊虎和邱年也注意到了,相视对望一眼,立马转过头去,深怕被尉迟宏旷看到,不过显然是他们想多了,因为此时尉迟宏旷也是转头过去注视着苍奕,心里暗衬:‘难道事情还没有办办完吗?这个训练少了公子的代劳,我这两天亲自指导可比往常累太多!’

如果尉迟宏旷此时内心的想法被苍奕指导,估计苍奕都要吐血了,这还真是就把他当做免费劳动力来使唤了。

且不说这边校场训练的天府部众人如何训练,苍奕这边又去马厩领了匹马,揣着通行令牌和守在太白山庄门口的护卫又通了一遍暗号口令,骑着马就飞速出去了,跟走马观花似的,每跑到一块地方,便用随手携带的匕首挑开土壤看看,用手搓一搓,感受一下土壤的性质和粘度。前前后后花了两个时辰,终于把所有买下来的土地都改查探了一遍,确实如苍奕之前所想,靠近牛首山和观音山之间狭长地块的土地均是沙质土壤,而以此外往扩散的土地便慢慢开始往粘重土壤转变了。

这样土壤改良就显得方便许多了,只要把两种性质的土壤,表层覆盖的土都互换下,然后再翻土压实,如此操作多来上几次,就差不多了,如果是一个人,那会很困难,因为要翻土,再用新土覆盖混合再踩实,工作量过于庞大。但是只要有几百人同时去操作,那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把一块土地的性质得到极大的改善,从贫瘠土地变成中等可堪种植的耕地。

至于其中一些特殊的土壤,比如河流边上的土地,土壤湿度就更大,粘性就更强,这类土壤如果要改良会事倍功半,这个时候就要选择性放弃土地改造,效率太低,时间成本太过,而且河流冲刷会一直影响到周边土壤的湿度和粘性。所以就可以不用改造,直接拿来造屋住人,安排给真定军遗老遗孤的住宿聚集地。

苍奕探查回来后,又把自己关到柳白卿的小屋里,在纸上涂涂画画,柳白卿在一旁看着,显然苍奕是划分五部每个部队的“劳作区域”,争取可以效率最大化,因为在一小片区域内受场地大小限制,二十个人和五十个人的工作效率其实是一样的,有时候反而因为人数太多和施展不开,效率更差。

为了能更好的训练和指导,苍奕把所有需要改良的土地均按照甲乙丙丁十大天干进行分门别类,对应子丑寅卯等十二地支,哪两块土地的土壤表层进行互换覆盖,都有明确的标识,这样后期训练起来,就会方便许多。

“明天开始,你让伙房厨师每餐准备姜汤,也从酒坊那边送点酒过来,就说是我说的,到时候御寒是一定会用上的。”苍奕跟着吩咐道。

柳白卿在一旁重重的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看了看地图,疑惑的问道:“公子,我们就这样把两个地方的土壤挖出来对调一下,就可以改良土壤性质了?”

“是的,现在我们这边有两种性质的土壤,一个是砂质的,一个是粘重土壤。你可以把它们理解成,一个土壤太干了,里面的养分留不住,一个则是太湿太粘稠,里面的养分出不来,现好比一个是阴性,一个阳性,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给两者互相调和下,但是光一次调和还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是表层调和了,但是土壤的内在深处还是和原来一样的,所以我们一次不行那就多来几次,通过量变引起质变,最终从外部条件影响土壤的内部特征,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苍奕笑着和柳白卿解释道,其中里面太多涉及到后世的一些科学理念,苍奕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就用最简单直白的说法,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知道的阴阳调和理念来说明,这样这他们就可以以冲分理解了。

“原来,这耕种土壤也是分阴阳的,哈哈,看来是我太过孤陋寡闻了,公子,这么说来,这土壤就和人一样是分雌雄不成?”柳白卿听了有点似懂非懂,把自己心目中的理解给说了出来,

“……”苍奕听得直翻白眼,只好说:“对,你说的是对的,就是让两个都不适合耕种的雄性土地和雌性土地结合在一起,生出另外一种适合耕种的土地来。”

中午的午膳,苍奕也是让柳白卿安排人送过来的,然后下午继续在柳白卿的小楼里,把接下来近段时间内的所有计划都安排好。

标注好七杀、破军、廉贞、贪狼、天府五部各负责哪两块区域,而训练内容就是和之前的计划训练内容是一样的。先是进行力量训练:把两块土地的土壤挖出来,分别对换,进行翻土。然后下午进行的是骑术训练,利用马蹄快速奔跑的重力把所有翻好的土壤进行踩踏压实。所以之前苍奕才庆幸土壤改良的办法正好能和训练内容对应上,都不需要做太多太大的调整。

当然,在标注划分土壤性质分配不同不对训练的同时,苍奕也把生活用地都给提前规划好了,方便往后那真定军遗老遗孤,以及之前让柳白卿寻找那些提前退伍的军人,方便他们用来生活居住所用。围绕太白山庄,形成一个天然的防护圈,这样也可以相当于外围多了一层岗哨,也可以通过外部的热闹人烟来掩盖太白山庄内部的军事训练。

最主要的原因自然就是当初建立太白山庄的时候,就是看中这里正好有一条蜿蜒盘曲的天然河流,是从观音山上的山泉溪流汇聚而成,以后人们的生活用水上也会很方便。

等到今天的训练都结束,所有人都用过晚膳后,尉迟宏旷、白丘、步正青、康奎、章前都汇聚到柳白卿的小楼里,这是每天例行要做的事情,一个是碰一碰今天训练的情况,如果有发现什么不对的或者其他的问题,大家也可以互相沟通商量,第二个则是探讨下明天的训练事宜,是按计划执行还是有什么地方要做调整更改科目的。

所以当苍奕把标注有天干地支和七杀、破军、廉贞、贪狼、天府名称的地图拿出来时候,众人也没有表现的太过诧异。他们也早已习惯了苍奕天马行空但是效果卓著的训练方式。

“公子,这个挖土挑担骑马我都能理解,也是锻炼来着,只是这个把两边土互换下,再用马在上面踩一下,这就从贫瘠地变成良田了?”白丘瞪大了眼睛问道,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是的,这样多实施几次,肯定是可以的,当然具体还是要看效果,但是每多一次,效果就会好上一分,这个是肯定以及必然的。”苍奕解释道,随后又把下午和柳白卿述说过的“阴阳理论”复述了一遍,众人也是听得啧啧称奇,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哦,对了!诸位教官,明日公冶元洲过来运输的时候,你们也与他知会一下,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行事,谨慎对待。”苍奕突然想起早上被人跟踪以及之前和沈彦不欢而散时沈彦放下的狠话,跟众人讲了一遍,解释翻了一番,让他们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防止意外事故发生。

“怕个球,区区商贾之子,即无武艺,又无武装势力,就凭那些街头的无赖泼皮,若真的敢来,定打的他们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康奎是个火爆脾气,之前在军营中习惯的脏话此时也飚了出来,被其他几人和柳白卿狠狠瞪了几眼。

“但如果他高价请那些凶残至极、杀人不眨眼的山匪强盗出手,你觉得我们现在才刚训练的兵娃子能应付的过来吗?”苍奕到也不不生气,只是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把康奎问得哑口无言。

第六十六章 梦幻武器

“所以我们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太白山庄的门口两侧,要建上两座哨塔,其他三个面也都各建一个,主要是监事四面有没有陌生人靠近,再过几日我会制作几个‘神目镜’出来,到时候每个哨塔配一个,可以扩大监视范围。”苍奕看着柳白卿说道。

柳白卿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这“神目镜”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公子既然说过几日便能制作出来,那到时候就能知道了,公子安排做什么,他只管执行就对了。

“反正你们近段时间注意一下,多加小心,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先回营房了。”苍奕挥了挥手,转身离去,柳白卿和众教官赶紧起身恭送。

……

“苍奕,你昨天去哪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早上集合的时候可把我急坏了,满营地找你,要不是尉迟宏旷教练跟我说你有任务出去了,我们都还以为你失踪了。”晚上苍奕回到自己营房里后,熊虎等人立马围了上来,关心的说道。

“哈哈,我也是临时接到命令,让我去江宁里做个任务。”苍奕暖心感到一阵温暖,这种关心是做不得假的,而且这个年龄段,又没有利害冲突,自然不会有什么虚与委蛇,全都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真是羡慕你啊苍奕,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我们也都好久没有去过城里了,现在倒也是挺怀念当初在城里瞎晃荡的日子。”雍和畅感慨着说道。

“有什么好怀念的,是猪肉它不够香嘛?还是羊肉汤不够好喝”邱年吞咽了下口水,舔了舔嘴唇说道。

“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熊虎,此时不在训练中,说话又恢复了原来的瓮声瓮气:“就是,原来在城中老是吃不饱,在这里至少我没饿着过,哪怕是冷馒头,也能管饱呢!”

“就是就是,能吃饱饭,还有月钱拿,还不用挨打挨骂,呃,挨骂倒是被骂过了,不过也都是我自己训练的不好,哪里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廉如也是笑着说道,说道挨骂的时候,又惹起了众人一阵调笑。

苍奕听着这几个舍友的讨论,觉的还是挺有成就感的,至少所有人都承他的情,或者说承营地的情,至少在苍奕看来,目前他大把的钱财花出去搞这个星火秘营,至少花的值。

“给你们透露一个小秘密,我刚才给柳总教头复命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了,明天每个人都会发个‘武器’,有铁也有木头,接下去起码有一个月时间,都是和这个武器打交到了,哦,还有,早上拿着‘武器’操练,下午是骑着马练习。”苍奕脸上露出一阵坏笑,神神秘秘的说道。

“真的?真的每个人都会发武器?”熊虎急声问道,别看他长得魁梧异常,但是仅仅只是十四岁而已,作为自小就有一个将军梦的小伙子来说,自从参与操练一来,做梦都想要有一把武器,只是之前一直在操练耐力、军姿和方阵,所以熊虎的武器梦也一直没有实现过。

苍奕看着熊虎渴望的眼神,一时间倒也觉得不太舍得欺骗下去了,只好讪讪的笑着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依稀好像听到柳总教头有说过这么一嘴,说是对于我们营地来说,很贵重的‘武器’。”

熊虎把自己的手指捏得嘎嘣脆响,一脸期待的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吧,之前尉迟教练也说过后面迟早会练习各种武器的。”

“好了好了,今天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有没有武器我不知道,但是明天绝对会是很苦很累的一天。”苍奕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后,开口说道。

“什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一直都很沉默的赫连岐山突然开口问道。

苍奕转过头来看着赫连岐山,内心有点惊讶,这个平时一直沉默寡言的人,这次难道发现了什么嘛?平时自己也都会常说明天很辛苦很累,早点休息的话,怎么独独就今天他提问了呢?

“嗯,我听柳总教头额尉迟教官他们谈话的时候,有听到明天会进行力量和耐力训练,还有就是骑术训练。”苍奕思考了一下,还是把能说的内容给说了出来,不然透入更多那就是真的要引起别人怀疑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想暴露出他是星火营地实际的控制人和拥有者。

赫连岐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整个人又陷入了沉思,一下子就又变得没有存在感了,如果你不可以去去找他,一般都会忽略他的存在,这种发现也让苍奕关注到他的特别之处,内心里开始特意去留意到他。

苍奕把营房里的蜡烛熄灭,大家也就都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休息了,不一会儿,房间内就传来此起彼伏的酣睡声和呼噜声。

……

第二天一大早,随着号角声一响起,营地内的所有人立马穿上衣服,带好沙袋,出门洗漱去了。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操练,现在所有人都已经不需要再提醒了,都已经形成一种融入到本能的习惯。

早上依旧是四炷香的时间用来跑步,不过从之前的无负重十圈变成了现在负重六十斤沙袋十二圈,在营地之中,是从来不会说给你感觉到轻松的机会的,每当你感觉终于可以适应这种训练强度了,结果第二天强度就上去了。

苍奕这一组是堪堪卡着四炷香的时间,负重六十斤跑完了十二圈,个个面带笑容的进伙房用早膳去了,早上能吃到热乎乎的白馍馒头、稀饭鸡蛋之类的食物,总是让人觉得开心的。而且今天不知道为何,每个人都分发了一碗姜汤,在这寒冷的天气中,滚烫的喝上一碗,全身那热乎劲儿,感觉浑身毛孔都在冒着一股儿热气。

吃好喝好,所有人都依旧在老地方集合,等着尉迟宏旷到来,颁布今天的训练内容。果不其然,他们刚列好队,尉迟宏旷就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四个护卫,抬着几个箱子。

熊虎看到了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看他们抬过来的箱子来看,今天看来确实是要开始分武器了。

等护卫把箱子放在地上后,尉迟宏旷方才开口道:“所有人,一个一个按顺序上来领取今日的锻炼器材,记得保管好,不要弄丢了!”

此时苍奕转过头看了看熊虎,发现他已经咧着嘴在那边傻笑了,两只手互相搓了搓。一幅很是期待的样子,紧紧地跟在前面的人上前,双眼视线全部集中在箱子手上。

当熊虎看到苍奕手中拿着铁锹后,有点微微愣神,然后又看到温佐上去领了个铁铲,神色有点疑惑,等到自己上前领了个铁锹后,顺便看了看箱子中的物品,结果发现尽是铁锹和铁铲。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然后转过头来一脸委屈得看着苍奕,似乎在无声的控诉着后者。

苍奕赶紧抬头看天,不跟熊虎对视,主要是受不了那么大的个子,那么魁梧的长相,却摆出一幅可怜巴巴的表情,实在太过突兀和……不忍直视!

“领了装备的人,等下跟着我,我来给你么带路。”尉迟宏旷大声说道,率先就这么直挺挺的走出太白山庄的大门外。

苍奕赶紧跟上,剩下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武器”,也随即快步跟了上去。难得有机会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山庄大门,自然不能放弃,更何况这还是在训练中,容不得反抗和消极怠慢……

一个时辰后,在这个天气已经寒冷的季节上百个小娃子,赤着上半身,浑身热气腾腾地在那泥地之上,吆喝着挥舞自己手中的铁锹,挖开脚下的泥土,旁边还有人配合用铁铲将泥土翻到簸箕上,再由另外人抬走。

比起枯燥的站军姿和跑步,这个活动好像还稍微有点意思,而且很多人小时候家里穷,也都帮忙耕作过,此时“操练”起来自然驾轻就熟,而且一个个都情绪高涨。因为听自己的教官说,这是为了能把这片贫瘠的土地变成以后能给营地带来很多粮食的良田。而且教官还说了,只要所有人今天刻苦“操练”,那么午膳晚膳大家就都有的吃,而且菜会比往常更加丰盛。但如果发现哪个小队有一个人偷懒,那么整个队就都只能啃冷馒头。

只要涉及到吃,那么对于这群之前饿怕了的小伙子来说,那就是最有效的训练动力,而且完全不需要别人监督,一个个自身努力“操练”的前提下,还都盯着自己的队友,深怕别人不努力选择偷懒,害得自己啃冷馒头,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第六十七章 危险即将到来

之所以在大冬天一个个都脱掉上衣,是因为挖土铲土挑担的运动量确实比之前大多了,所以冒出来的汗水也特别多,冬天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反而更难受。还有就是,这些小伙子都穷怕了,做农活如果穿上衣服,磕到碰到,很容易就弄脏弄破,舍不得。

苍弈作为天府部玄字组的什长,自然也是参与其中的,而且还要以身作则。说是早上力量训练下午练习骑术,但是因为营地中马匹不够,所以每次都只有三成左右的学员可以上马练习骑术,剩下的只能轮换着来,当然这些人也不能干等着啊。得,那就继续挖土锻炼力量呗。

这么一整天下来,所有人都累得像条死狗一样,集合回去的路上,大部分人手中都拿着着六十斤重的沙袋,可怜兮兮的看着各自的教官,想要讨价还价可不可以不带,都被无情拒绝了。

“不想穿戴沙袋也可以,就是晚上别人都有好东西吃的时候,你在能在旁边看着了!”教官们不急不躁的回答着,毫无一丝烟火气息,穿或不穿都行,吃或不吃随意,一切随缘。

待到晚上,当所有人将红烧肉吃得滋滋作响,嘴角冒油的时候,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变成了,谁也别想阻止我穿沙袋,谁都不可以!

就这么又过了四五天,每个人开垦贫地的动力也变得愈发充足。虽说午膳晚膳人人有份,但是后来尉迟宏旷教练在操练的时候又补充了,组与组之间,还是会比较会排名次的,排名靠前的,会获得额外的奖励,至于奖励是什么,则每天都不一样,所以每天都有惊喜,这也是一种额外的动力。

第一天是排名前五名的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两只烧鸡。在这个时代,作为可以一直下蛋的战略性资源,鸡还是非常珍贵的,平常一般都是不会去吃它的,所以对于这帮小伙子来说,此时能吃上鸡肉就跟过年一样。再之后烤全羊、炙鱼、还有各种瓜果。当然,最令他们怀念的,就是挖掘河泥,扩展河道的那几组,便可以喝一点儿那酒水。

营地里的学员,基本都是穷苦人家,有小时候衣服太过单薄喝酒御寒的,也有是农村孩子,小时候偷摸喝过父亲的劣质绿蚁酒,那里面都还有很多酒糟子都没有过滤,看上去就跟蚂蚁一样。

但是营地里额外奖励的酒水可不这样,是庄子里自产的真正的好酒,据说外面都能卖几百钱一小壶呢。清澈透明,一小杯下去,便如一条火线从喉咙里直贯到小腹,然后便腾地一下变成一股热气,蔓延到全身的各个部分,尝过一次之后,在这寒冷的天气里,那滋味确实让人难以割舍。

营地学员的心思都很单纯,也比较质朴,知道这些额外的奖励,都是要靠自己争取才能享受到,而且之前教官都已经把各种奖励制度都说的清清楚楚了,事先也说明了排名靠前的几组才能获得这些奖励,如果自己不够努力,奖励就会被别人赢走,如果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要比别人强,这是亘古未变的道理。

其实内部竞争,奖惩分明的手段,从古自今就一直有在使用,虽然老套,但是效果却是非常好用。每一天重复着枯燥的操练,挖土,铲土,挑担,翻土,再骑马踏实,但学员们可都是激情高涨,一点都不觉得枯燥和乏味,经过了这几天的加餐和终日力量锻炼,小伙子们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出来营地的时候,好上太多了。之前一个多月加上这几天的艰苦训练,不但没有瘦下来,反而每个人都长个长肉,不过长得都是肌肉罢了,身体素质跟之前相比可以说是有了质的提升。

原本星火秘营是有条不紊的按照当下节奏和预定好的计划继续操练下去的,但是直到这一天早上的事情发生,引起了星火秘营五大教官和总教头柳白卿的怒火,甚至包括苍奕。

这一日早上,天空下起了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整个江宁城中陷入了茫茫白色之中,就连城郊外的远山也是如此。

公冶元洲也是如往常一样,早早的从府库里取出昨天红袖掌柜核对好封上封条的箱子,里面上了昨日营收的钱贯和银两,都是要早上赶紧拉倒太白山庄交给柳白卿柳大哥,然后再搬回几马车太白醉和青莲酒回去的。

自从公子之前嘱咐凡事小心不可大意之后,公冶元洲把每次来回运输的护卫人员从原有的四辆马车每车一人,变为了每车两人,加上他自己总共九个护卫。从醉仙楼出发往城外太白山庄而去。此时因为时辰尚早,道路上的行人并不太多,加上下雪天气,往常这个时候出门用早膳的人都少了一大半。所以能看到一条长长的被白雪覆盖的道路上,四辆马车依序沿着这条路往城市的城门驶去。一时间整个天地只剩下车轮声和踏踏地马蹄声伴随着纷纷落下的白雪满天飞舞。

随着他们驶过一条阴暗的小巷的时候,里面发出了一句很低沉的声音:“快告诉大哥,醉仙楼的马车已经马上要出城门了!”

“嗯!”等另外一个声音附和后,多了一会儿,一只白色飞禽扑闪着翅膀飞上天际,径直往城外远山飞去,之后整个小巷又恢复到了沉寂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发出过声音一样。

自从驶出城门外后,公冶元洲便一路都小心翼翼的往太白山庄赶,因为整片世界尽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管看向哪里都有点晃眼,时间久了有时还会觉得自己势力都变差了,眼睛有时候会突然看不清楚东西,所以对于四处观察警戒四周的时候也更加吃力,难度也变得更大!

花了比往常更长的时间,终于赶到了外面的围栏大门,虽然近两个月以来每天都要与守门护卫打交道,但是公冶元洲还是按照惯例递交通行令牌,对上一遍今日的暗号口令。两者都对应上之后守门护卫再是进入马车检查一遍后方才方行通过,四辆马车缓缓的沿着道路还要再行驶两公里方才到达太白山庄。

此时营地学员正好用完早膳,每个人都拿着铁锹铁铲,跟着各自的教官走出太白山庄,往靠近围栏的贫地走去。贴近太白山庄的这一大片土地,都已经挖土翻土倒腾过一遍了,如今开始慢慢往边缘地块改良和开发了。

路上两边碰到还各自敬了苍奕教的并普及的军礼。公冶元洲这边可以会说是看着这些营地学员从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小兵,一日一个脚印,慢慢成长到现在的,整个队伍已经有了军人的精气神了,现在虽然是个样子货,但是看上去还是蛮吓人

而星火营地学员这边,自从教官曾经说过每日早上过来的马车,其实都是给整营地送来日常开支的钱款后,每个人对每天早上过来的马车及人员都非常尊重,简直把这些人当成了衣食父母。只要碰到,必定会恭恭敬敬的敬军礼,时间长了后,连带着公冶元洲他们也开始回礼,所以才有了刚才路上的那一幕。

等到公冶元洲把钱财交接给我柳白卿,再搬了满满四辆马车酒水驶到外面围栏大门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照样是同行令牌、对一遍口号,再检查车内除了酒还有没有其他东西背带出去,比如要检查是否有酒坊或者星火秘营的学员隐匿其中,混到营地外。等所有马车都检查完毕被放行后,马车上的人也都稍微松了一口气,现在只剩下一半路途,到了城里也安全了。

第六十八章 雪原袭击

第一天是排名前五名的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两只烧鸡。在这个时代,作为可以一直下蛋的战略性资源,鸡还是非常珍贵的,平常一般都是不会去吃它的,所以对于这帮小伙子来说,此时能吃上鸡肉就跟过年一样。再之后烤全羊、炙鱼、还有各种瓜果。当然,最令他们怀念的,就是挖掘河泥,扩展河道的那几组,便可以喝一点儿那酒水。

营地里的学员,基本都是穷苦人家,有小时候衣服太过单薄喝酒御寒的,也有是农村孩子,小时候偷摸喝过父亲的劣质绿蚁酒,那里面都还有很多酒糟子都没有过滤,看上去就跟蚂蚁一样。

但是营地里额外奖励的酒水可不这样,是庄子里自产的真正的好酒,据说外面都能卖几百钱一小壶呢。清澈透明,一小杯下去,便如一条火线从喉咙里直贯到小腹,然后便腾地一下变成一股热气,蔓延到全身的各个部分,尝过一次之后,在这寒冷的天气里,那滋味确实让人难以割舍。

营地学员的心思都很单纯,也比较质朴,知道这些额外的奖励,都是要靠自己争取才能享受到,而且之前教官都已经把各种奖励制度都说的清清楚楚了,事先也说明了排名靠前的几组才能获得这些奖励,如果自己不够努力,奖励就会被别人赢走,如果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要比别人强,这是亘古未变的道理。

其实内部竞争,奖惩分明的手段,从古自今就一直有在使用,虽然老套,但是效果却是非常好用。每一天重复着枯燥的操练,挖土,铲土,挑担,翻土,再骑马踏实,但学员们可都是激情高涨,一点都不觉得枯燥和乏味,经过了这几天的加餐和终日力量锻炼,小伙子们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出来营地的时候,好上太多了。之前一个多月加上这几天的艰苦训练,不但没有瘦下来,反而每个人都长个长肉,不过长得都是肌肉罢了,身体素质跟之前相比可以说是有了质的提升。

原本星火秘营是有条不紊的按照当下节奏和预定好的计划继续操练下去的,但是直到这一天早上的事情发生,引起了星火秘营五大教官和总教头柳白卿的怒火,甚至包括苍奕。

这一日早上,天空下起了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整个江宁城中陷入了茫茫白色之中,就连城郊外的远山也是如此。

公冶元洲也是如往常一样,早早的从府库里取出昨天红袖掌柜核对好封上封条的箱子,里面上了昨日营收的钱贯和银两,都是要早上赶紧拉倒太白山庄交给柳白卿柳大哥,然后再搬回几马车太白醉和青莲酒回去的。

自从公子之前嘱咐凡事小心不可大意之后,公冶元洲把每次来回运输的护卫人员从原有的四辆马车每车一人,变为了每车两人,加上他自己总共九个护卫。从醉仙楼出发往城外太白山庄而去。此时因为时辰尚早,道路上的行人并不太多,加上下雪天气,往常这个时候出门用早膳的人都少了一大半。所以能看到一条长长的被白雪覆盖的道路上,四辆马车依序沿着这条路往城市的城门驶去。一时间整个天地只剩下车轮声和踏踏地马蹄声伴随着纷纷落下的白雪满天飞舞。

随着他们驶过一条阴暗的小巷的时候,里面发出了一句很低沉的声音:“快告诉大哥,醉仙楼的马车已经马上要出城门了!”

“嗯!”等另外一个声音附和后,多了一会儿,一只白色飞禽扑闪着翅膀飞上天际,径直往城外远山飞去,之后整个小巷又恢复到了沉寂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发出过声音一样。

自从驶出城门外后,公冶元洲便一路都小心翼翼的往太白山庄赶,因为整片世界尽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管看向哪里都有点晃眼,时间久了有时还会觉得自己势力都变差了,眼睛有时候会突然看不清楚东西,所以对于四处观察警戒四周的时候也更加吃力,难度也变得更大!

花了比往常更长的时间,终于赶到了外面的围栏大门,虽然近两个月以来每天都要与守门护卫打交道,但是公冶元洲还是按照惯例递交通行令牌,对上一遍今日的暗号口令。两者都对应上之后守门护卫再是进入马车检查一遍后方才方行通过,四辆马车缓缓的沿着道路还要再行驶两公里方才到达太白山庄。

此时营地学员正好用完早膳,每个人都拿着铁锹铁铲,跟着各自的教官走出太白山庄,往靠近围栏的贫地走去。贴近太白山庄的这一大片土地,都已经挖土翻土倒腾过一遍了,如今开始慢慢往边缘地块改良和开发了。

路上两边碰到还各自敬了苍奕教的并普及的军礼。公冶元洲这边可以会说是看着这些营地学员从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小兵,一日一个脚印,慢慢成长到现在的,整个队伍已经有了军人的精气神了,现在虽然是个样子货,但是看上去还是蛮吓人

而星火营地学员这边,自从教官曾经说过每日早上过来的马车,其实都是给整营地送来日常开支的钱款后,每个人对每天早上过来的马车及人员都非常尊重,简直把这些人当成了衣食父母。只要碰到,必定会恭恭敬敬的敬军礼,时间长了后,连带着公冶元洲他们也开始回礼,所以才有了刚才路上的那一幕。

等到公冶元洲把钱财交接给我柳白卿,再搬了满满四辆马车酒水驶到外面围栏大门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照样是同行令牌、对一遍口号,再检查车内除了酒还有没有其他东西背带出去,比如要检查是否有酒坊或者星火秘营的学员隐匿其中,混到营地外。等所有马车都检查完毕被放行后,马车上的人也都稍微松了一口气,现在只剩下一半路途,到了城里也安全了。

“随时准备好,猎物马上就进入埋伏区了……”此时在太白山庄和江宁城中间的一段道路上,两边有着密集的树林,正有一群穿着白衣的悍匪埋伏两侧,等着公冶元洲的车队送上门来。

此时最前方的马车马匹,突然一下子失足摔倒在坑里,连带着整辆马车往前倾斜,把车上的两个护卫给甩飞了出去,其中有一个还比较倒霉,也摔倒了深坑里。

如果是正常的反应,剩下三辆马车上的人,应当是以最快的速度扑倒陷阱坑边上去查看或者救援那个坑里的同伴。但是剩下七个人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第一时间哗啦一下分四个方向散开到马车侧边,横刀出鞘警惕的环顾四周。这样一来可以用马车车身来做掩护,防止别人的弓箭和劲弩疾射。

公冶元洲大声喊道:“什么人!”喊出的瞬间,也从自己怀中掏出三根响箭往天上发射。心中焦急的祈祷,今天正好是下雪天,整片天地都是白雪皑皑,身上所有的响箭都放出去了,希望营地之中的人能发现到这边的情况。

“该死!他们发信号呼叫援兵了!速战速决!”其中一个领头的悍匪赶紧发号施令,本来按照原计划是只要有人掉下陷阱,其他人都跑到陷阱边救援的时候,他们再用弓箭进行一轮齐射,这样就可以全歼马车上的护卫了,而且还不用损害马车和车内的“货物”。不过刚才车队中剩下护卫不符合常理但是正确无比的犀利反应,让这个首领一时间有些错愕,接下来计划好后的手段都没施展,导致给公冶元洲放出响箭的机会。

咻咻咻的声音从来两边的树林传出,随即便是数十支羽箭从两边树林激射而来。公冶元洲等人赶紧躲在马车背后,躲避弓箭的齐射。

第六十九章 纠纠真定 死不休战

“点子扎手,背靠一起御敌!”公冶元洲冷声喊道。

此前总共有九人,如今只剩下六人。背靠背围成一个半圆。公冶元洲正对敌方首领,瞟了一眼身边的属下,问道:“怎么样?”

“还撑得住,可惜小六子、李继和张科他们……”刘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恶狠狠地说道。其他人也纷纷应答还能一战。

听到其他属下中气还算足的回复,公冶元洲稍微放下了心,双眼往太白山庄方向看了一眼,平静的说道:“兄弟们坚持住,密营的支援马上就到!”

而袭击的盗匪此时也已经汇聚而来,围成一个半包围的阵型,只见那受伤的敌方领袖,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吼道:“上,干死他们!”话音未落,他身后的盗匪已经冲了过来。

公冶元洲紧了紧自己手中的长枪,也率着醉仙楼的护卫冲了上去,此时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本身就是六人对上二十几人,再畏畏缩缩,那肯定必死无疑。

就在双方的第一次对冲当中,公冶元洲率领的护卫队,又倒下了两个,而对面的盗匪,却倒下了十个,战损比达到了惊人的一比五。但公冶元洲却开心不起来,内心反而心如刀割,这些跟随自己戍边北疆的兄弟,没有死在和契丹狗的战争沙场上,没想到却死在了江宁城外的盗匪手中。

想到这里,公冶元洲历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只可惜对面的盗匪只是杀气腾腾的瞪视着他,并不应答,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头领,那头领也没出声,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刀,显然是想要把公冶元洲他们全歼于此。

此时那首领内心同样是极不平静,自从接到江宁城中一个富家公子的委托,原本以为只是劫几辆马车,加上几个不堪一击的酒楼护卫,这个任务应该轻松至极就能拿到一千两白银,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扎手。这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肃然,战斗力超强的小型军队啊,哪有普通的酒楼护卫会有如此的身手和胆量的。太大意了!自己应该先查探清楚或者带上更多的人手再行动的,只是此时开弓已无回头箭,既然已经损失这么大了,若再不收获点什么,那岂不是血亏到姥姥家了。所以此时他脸色一狠,举起手中长刀,示意手下继续厮杀。

公冶元洲叹息了一声,想不到自己和身边的兄弟,为本国百姓与辽国征战多年,最终却是要死在自己国家内一群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贼匪身上。自己武艺再强又能如何?两旁的兄弟到时候肯定会先一步离自己而去,而自己最多不过再纠缠片刻,便会陷入对方的重重围困之中,不管自己还能挣扎多久,最终的下场,还是一个死字!

罢了,对方既然存了心要将自己这方全歼,也便不再想些其他,此情此景,唯有拼死一搏方还有一丝活命机会。

“紧跟我,给我掠阵,由我先来!”公冶元洲大喊一句,枪尖往雪地一挑,把积雪挑向往前冲来的盗匪头上散去,抓住对方躲避的一刹那空隙,枪尖横扫,冲在前排的盗匪瞬间倒下四五个,被紧跟在公冶元洲身后的护卫队员抓机会一刀劈下了结。又是一阵短兵相接,公冶元洲冲破了对方的包围圈,回过头来的时候,心头也是大震,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三人了,而且其中两个还带着很重的伤,没一起冲过来的两个兄弟此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公冶元洲内心长叹一口气,知道今天定难善终了。

“哈哈,诸位兄弟,让我们再战最后一场,一起上路!”公冶元洲癫狂的一笑,将所有想法都抛诸脑后,和剩下三个护卫异口同声激昂地唱道:“纠纠真定,共赴国难,戍镇雄关,卫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那首领和一众盗匪此时面面相觑,显然也被公冶元洲他们四个人慷慨赴死的情绪所震撼到,一时之间有点愣住,但马上反应过来,还是准备进行最后的厮杀。

不过正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踏步声,这让双方一触即发的战斗不由为之一缓。视线中有一群人飞奔过来,估摸五十余人左右,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拿着长柄武器,远远地看不太清楚细节,但是从对方快速奔跑的行军过程中,还能保持着如此方正的阵型,无疑能从侧面体现出这是一支纪律非常严明的精锐部队,其战斗力也可大致沽算出来。

盗匪首领自认见多识广,看到这个步兵部队的阵列,心中更是震撼,如此队形整齐,军容鼎盛的步军,他便是在那禁军中也未见过。便猜到对方肯定来了强手,倒也果断,不再管公冶元洲一方,挥手撤离。只是临走的时候,在每个伤倒在雪地上还在呻吟的盗匪身上补了一刀,让对方死得透透的,方才离去。

公冶元洲看到这个情景不由得瞳孔一阵收缩,明白盗匪是因为此时正要逃窜带不了这些行动不便的自己人,但是又怕这些人被俘虏后被逼供说出他们的身份和地盘,所以此时杀人灭口不给他们交代的机会是最直接的手段,从这也可以看出这帮人也是一个凶残无比的盗匪团伙。

此时公冶元洲和身旁的护卫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完全靠意志力和求生欲在这强撑,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伤口,此时正汩汩的往外渗出鲜血,就是想要追杀那些盗匪也是有心无力。

顷刻之间,那帮悍匪已经走得无影无踪,公冶元洲与另外一个受伤较轻还能动的护卫赶紧步履蹒跚的去看看躺在地上的兄弟们有没有还活着的,可惜一个个虽然尸体尚还温热,却都早已没了呼吸,就连之前摔倒在坑里的兄弟都被到插在竹尖贯穿胸膛,已经完全死透了。

公冶元洲他们此时坐倒在雪地上,喘着粗气大口大口的呼吸,内心有点悲凉,跟着自己已经十余年的兄弟,就这么没了,哪怕是见惯了战场生离死别的他们,也不由得一阵悲从中来,半个时辰前还有说有笑的兄弟,转眼间就走了五个,只剩下他们四个。

“啊!”公冶元洲仰天长啸,“贼匪,不灭杀你们我誓不为人!”

此时苍弈他们终于赶到了,公冶元洲看着过来的只是这些小兵喽子,也不由得一阵后怕,以那帮盗匪的凶残手段和战斗力,如果此时不逃走的话,说不定公冶元洲他们早已死透了,剩下这些刚来的五十多人也将会被屠杀殆尽。别看人数占优势,军姿和阵型都很唬人,但其实都是样子货,真正的战斗力几乎可以说是还不如普通的成年农夫。

也幸亏在快到的时候,苍弈强制要求他们列好阵型跑过来,才唬到了那这帮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不然结果还真不好说。

“公冶队长,损失怎么样?”苍弈快步冲到公冶元洲身边,半跪在地急声问道。

“公子!”公冶元洲赶紧着挣扎着想要起来,被苍弈阻止了,他坐在地上悲痛的说道:“我们路途这里被树林两旁埋伏的盗匪袭击了,兄弟们死了五个。”

嘭的一声,苍弈一拳重重的击打在雪地上,嘶嘶地吸了口气,五个人啊!就这么没了!

苍弈咬着牙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公冶元洲摇了摇头,叹息地说道:“所有人都蒙着面,尚不清楚是什么势力,但是临走前把所有还在喘气的同伴都给补刀灭口了,异常相残,想必是某个盗匪团伙。”

第七十章 幕后黑手

“对了!还要检查那些弟兄们真死了没有!”苍奕一声惊呼后站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人医学水平和救生意识都不到位,一些只是暂时停止呼吸假死等症状这个时代都还不太了解和理解。所以那些没有呼吸的护卫们也许只是正好停止了自主呼吸,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去尝试下。

“玄字组成员,把其中一辆马车的酒坛全部办理下来,清理出一辆空车来下来,速度要快!”

“其他组员,有学过包扎和医术的,给四位受伤的护卫包扎伤口,防止失血过多,没有纱布就撕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回去柳总教头会重新发衣服给你们!”苍奕一边起来一边指挥其他组员做事。

苍奕走到此时躺倒在地上的刘斌身边,跪了下来用手摸了摸刘斌耳朵后面的颈动脉,好像还有点微弱的脉搏,苍奕内心一阵激动,表明还有得救!

苍奕抓了几把把雪团,垫在刘斌脖子后部,让他的头微微后仰,然后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小块布帛,放在刘斌的嘴巴上,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抬起他的下颚,俯下身子嘴隔着布块往里吹气。持续片刻后便将双手叠在一起,用力按在刘斌的胸膛上,然后再松开,如此循环往复几遍后。旁边的天府部学员并不清楚苍奕此时要干什么,只是觉得苍奕的举止实在太过……奇怪和有违礼法。

苍奕知道此刻时间紧急,也容不得他多做解释,又继续用人工呼吸的方式试验了几遍后,苍奕用手放在刘斌鼻子面前试了一下,发现刘斌终于又有了自主呼吸。苍奕长吁一口气,冰寒的脸上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对着旁边的学员着急说道:“你们刚才谁全程看清楚整个救人过程的,去其他人那边试一下,难说还能救回一两个。”

谁后又补充了句:“不要都围在这里,空气反而不流通,该四处警戒的警戒,一部分人去树林里看看盗匪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或者线索,剩下的收集下地上的武器,还有看看躺在地上的盗匪还有没有时活着的。”

苍奕虽然只是天府部玄字组的什长,按理说天字组和地字组的什长都比他资历更老,更应该在此时站出来发号施令。但整个天府部平时尉迟宏旷不在的时候,或者偷懒的时候就是让苍奕来统管天府部整部人员的训练。所以在天府部里,苍奕还是具有一定的威望,此时站出来苍奕指挥全局,所有学院都还是听他的,纷纷按照他所吩咐的指令去做。

也不知道是刘斌命大还是苍奕在救他的死后用光了所有运气,除去掉在陷阱坑里早就死绝的护卫,其他三个护卫都用人工呼吸的方法试过了,依然没有救治回来。

此时柳白卿和尉迟宏旷、白丘、章前等六个人带着二十多个护卫才堪堪赶到,再稍微远点的则是骑着马赶过来的营地学员。

柳白卿和五位教官率先赶到,来到铁青着脸的苍奕面前齐齐半跪在地:“我等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这场景把在场的星火营地所有学员都给震撼到了,全都诧异又略带恐惧的目光看着苍奕,尤其是天府部玄字组的成员,一个个神色复杂,熊虎更是看得长大了嘴。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整个星火营地都是属于“曹家公子”,包括营地中的所有学员,都是卖身给“曹家公子”的,只是这位“曹家公子”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众学员也都是从柳总教徒和五位教官嘴里听到过,说以后会有机会见到“曹家公子”的。

现在是见是见到了,却没想到是这个时候,也没想到“曹家公子”竟然就是这个天天和自己这帮人一样辛苦操练,同吃同喝,也一起睡在营房里的小小什长,而且想必苍奕也只是一个代名罢了。

不过此时赫连岐山和扶风却眼神闪烁地看着苍奕,均露出了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两人都没有如果其他学员一样显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似乎早就已经知晓了。

“都起来吧!”曹奕冷着声说道。

柳白卿和五个教官连忙站起来,不过依旧低着头,公子早就已经提醒过了,切记要小心谨慎,不可大意,结果今日都被人埋伏到家门口了,怎能令他们抬得起头来。更何况出了事后,反而是公子带着一大批人先来救援来了,他们骑着马还没公子双脚跑过来的快,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以他们来的速度和效率,那估计意外早就结束了,尤其是这意外如果正好牵扯到曹奕的话,他们真的就是万死难辞其咎。

“现在不是过讨论对错的时候,柳白卿你赶紧安排一匹马拉着马车将公冶元洲他们还有刘斌先送去就医!”曹奕生气的说道,“先看看前面还有没有没触发的陷阱,我不想再有意外发生!尉迟宏旷你安排其他人收拾一下现场,所有盗匪的武器和尸体都收敛好,到时候我要向杨知府禀报此事!”

“是!”尉迟宏旷重声应道。

“白丘!”曹奕大声吼到,显然此刻内心还压抑着无尽的怒火。

“在!”白丘上前一步,站在了曹奕面前,抬头看着曹奕。

曹奕冷冷的看着白丘,缓声说道:“给走的四位弟兄好好收敛,先运送到太白山庄,好好清洁一下,换上干净衣服,到时候在风光厚葬到后面的观音山上!”

“是!”白丘悲痛的应道,四个弟兄,早上来庄里的时候还打过招呼,现在不过也就个吧时辰却已经天人两隔。

“从庄子里的府库支出两百两白银,每人每年五十两白银送给死掉兄弟的家人,如果家中还有父母孩子的,咨询下意见,愿意来这里的就安顿在庄子里。不愿意来的记录一下,如果是家中独子,哪天他们父母走了,通知我,我亲自去抬棺,若有遗孤想要读书考取功名的,供其读书到及冠!”苍奕静静的说着,像白丘吩咐道。

“谢公子!”此时不但是白丘,就连柳白卿、章前、尉迟宏旷、步正青、康奎和其他北疆退下来的护卫,都双膝跪地,朝着苍奕,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哪怕之前自觉犯了严重错误的时候,柳白卿他们像曹奕请罪也只是单膝跪地,但是如今,就因为曹奕的一句“如果是家中独子,哪天他们父母走了,通知我,我亲自去抬棺,若有遗孤想要读书考取功名的,供其读书到及冠!”让这帮有着铮铮铁骨的硬汉们,心甘情愿的为了死去的兄弟,为了他们的父母孩子,向公子双膝跪拜!

曹老将军已经爱兵如子了,但是公子却做得更多,更让人愿意为他卖命,如果死去后,家中老小都能被公子好好照顾,那就算慷慨赴死,又有什么恐惧和担忧的呢

“都起来吧!所有人都按照吩咐的去做,康奎和步正青,你们两个一个带着学员们回去,一个负责继续送酒到醉仙楼!”曹奕最后吩咐道。

“是!公子!”众人齐声应道。

柳白卿和曹奕,带着公冶元洲和其他四个受伤的护卫一起乘马车直奔江宁城中的曹府而去,入得江宁城门之后,柳白卿架着另一辆马车直接去找大夫,好将其请到曹府给受伤的兄弟们就诊,刘斌和剩下两个受了重伤的还比较危险,需要得到及时的救治才行,在城门口分头行动反而是最快的。

安排到曹府中后,曹奕对着躺在床上的公冶元洲说道:“公冶队长,这批盗匪是哪方势力我不知道,但是是谁指使他们,真正的幕后黑手我想猜出来是谁了!”曹奕冷声说道。

“公子,是谁!?”公冶元洲此时一下子坐起来,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杀意和怨恨,一字一顿地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背后指使的肯定就是沈家老三——沈彦!”曹奕斩钉截铁的回到道。

第七十一章 尘光和影杀

“是那沈彦!”公冶元洲对此人还有印象,之前公子不在的时候有阵子天天来醉仙楼里找,后来公子在的时候还上门拜访过,只是最后好像是不欢而散走的!

从炎辽战场上活着回来,且凭军功升至军都虞侯,又岂能是个蠢蛋,公冶元洲瞬间便想通前因后果,想必是一方面是差遣盗匪过来劫取酒水,难说这次只仅仅只是个警告罢了,下次甚至有可能直接对太白山庄发动袭击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公冶元洲赶紧将心中担忧告诉曹奕,曹奕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现在心中也在担心这件事情。更想着该如何报复沈彦,既然对方已经出拳了,自己又何须客气。哪怕曹奕没有相关证据就是沈彦所做,但是本来就不是破案,非要证据一件件对应的上,只要心中有所怀疑,联系下前因后果,便无需证明,肯定就是沈彦所为。

随后去请大夫的柳白卿此时也回到了曹府,当然大夫也被他给强行“请”而来过来。

“周大夫,不好意思,家中恶仆不懂礼数,是我管教不严,但是人命关天,还希望周大夫你能好好看看。这五十两白银就当曹府给周大夫你的出诊费!”

曹府怕周大夫被柳白卿给强行掳过来心有怨恨,到时候给公冶元洲等人诊治的时候不上心或者存心报复,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于是便先塞了五十两白银给他,好让他能给公冶元洲他们四个诊治的时候好好用心一番。

果不其然,有了这五十两白银打底,那周大夫瞬间就现场表演了一次川剧变脸,从刚才的摆着一张臭脸,到现在的那殷勤劲儿,恨不得把公冶元洲他们四个当爹一样供起来。

虽然周大夫见钱眼开为人非常势力,但是不得不说医术还是非常了得的。四人的外伤口都已经被他清洗去污处理过了,上了金疮药,包扎也都好了,就是两个重伤的比较麻烦,如果以后恢复不好,只怕连身手都会受到影响,但此时能救回一条命且不落的残疾已实属幸运。对于古代人来说,受了这么重的创伤,一般都是清洗伤口后敷上金疮药,包扎一番,剩下便只能听天由命和靠自己,条件好环境清洁吃的也好自然恢复的快,但是对于在军营之中,很多就是因为环境不好,或伤口感染发言或破伤风,好多最终都是落得截肢或者伤口坏死直接把肉切掉。

现在这个时代连基本的消毒、消炎和破伤风都没有条件完成,曹奕不由得考虑要不要试着捣鼓出一些东西出来。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这四个人好好恢复,没有消炎药,没有破伤风的疫苗当下只能采用食疗方法了,吩咐被安排过来帮忙的老妈子多拿些橘子、香蕉等水果给公冶元洲他们吃,然后教那些老妈子取些生的杏仁,连皮尖一起磨碎,经过蒸后晾干,然后研磨成细末,再将其加入到酒中,每次喝上一小杯,早中晚各一次,剩下的无非就是多吃鱼肉、大豆之类营养价值高的食物。

因为大豆是豆科植物中最富有营养而又易于消化的食物。而鱼肉因为含有叶酸、维生素b2、维生素b12等维生素,加上橘子也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等,在某些程度上具有消炎的作用。曹奕并没有跟她们解释为何要如此,只是单纯的命令下去,她们执行照做就行了。当然,整个康复过程中,他们四人的卫生环境是重中之重,曹奕特意为此强调了好几遍,几个老妈子连连点头,保证一定会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曹奕亲自把周大夫送到曹府门口,自然是好好感谢了一番,毕竟接下来起码一个月时间内,都要周大夫隔个两三天就过来换一趟药,顺便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万一出现什么新状况,也好及时救治。

“公子!”柳白卿看到曹奕回来,连忙起身叫到。

“嗯!”曹奕仍是闷闷不乐。

“公子,其实只要踏上战场,生死便交给老天爷了,小六子他们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您也无需如此。”公冶元洲半躺在床上,望着曹奕虚弱地说道,“以后这样的状况肯定还会越来越多,您要提早习惯才好!”

“我不是因为注定的生死而不开心。”曹奕顿了顿痛心疾首的说道:“我是因为这个本来可以避免或者把伤亡程度降到最低的,白卿,主要是我们防范意识和侦查能力太弱!”

“公子,这是我的失职,确实没有预料到会有盗匪竟然胆敢出现在江宁城附近。”柳白卿低下头认错。

“这个真说起来也不怪你,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们的人手不够”曹奕叹息到。

“白卿,你要加快之前说的接收退伍老卒的事情,而且整个星火秘营的生员还不够,继续吸纳孤儿和卖身的青壮少年。你回营地后,每天上午继续保持开垦,下午便要开始着手培养他们的战斗技巧和武艺。”曹奕面色凝重的说道。

随即想了想,曹奕又补充道:“白卿,依我看我们要从现在开始另外再培养斥候、情报人员和……”曹奕重重握了握拳头,“刺客!”

柳白卿内心一阵颤动,如果说之前的斥候和情报人员,都是有点被动防守的意思在那,那么公子下定决心还要培养刺客就说明了公子内心已经从坚持被动防守,转变成特殊情况下必将会雷霆出击,暴力对抗的心态了。

这是曹奕之前一直在心内构思的几个想法,如果说斥候还只是停留在太白五虎军框架下的一个新兵种,但其本质上还属于太白五虎军系统内。那么情报人员和刺客则是完全游离太白五虎军,是太白商会组织下的另外两个分支机构,一个为太白商会负责各种大小情报的收集,包括商业机密、各地物价、各种矿藏资源的整理、录入和分析。那么刺客就是专门负责各种阴暗面的血腥和暴力。

连这些部门的名字曹奕都已经事先想好了,情报组织就叫“尘光”,因为灰尘和光照是这个世界上无处不在,但是所有人都不会特意去注意的两样东西,语出自“《老子·第五篇道章》、《第十九篇德章》的和其光、同其尘,”,也就是成语和光同尘的出处,具有含敛光耀,混同尘世的意思,无声无息中就获得了想要的任何情报和信息。

而刺客,说白了就是为太白商会处理阳光背后的阴暗事件而存在的特殊部门,当其他竞争对手准备以暴力等非正常商业手段来对抗太白商会的时候,那这个部门就会开始发动。不管是对个人还是大势力,刺客部门就如同影子一般如影随行的随时在敌对势力的阴暗处,等待时机露出致命的獠牙,所以太白商会的这个暴力部门名字便叫做“影杀”,平时如同影子一般无害的跟在身后,一旦显露出来,便是无尽杀机!

“尘光”和“影杀”两个部门,曹奕没想过要让柳白卿的星火秘营来负责操练,一来是等星火秘营补齐五百人名额后,再加上真定军遗老、遗孤的到来,还有柳白卿从兵部兵籍司那一条线得来的退伍老卒,星火秘营就要到达到饱和状态了。显然没有办法再有这个空间和精力去培养“尘光”和“影杀”。况且以目前星火秘营的领导阶层来看,没有一个人是可以胜任这两个特殊部门的,还不如另外再找合适的人选来带领和训练。

而太白五虎军下面的斥候部队,则由七杀、破军、贪狼、廉贞、天府五部每部各出二十人,共同组成一个“太白暗卫”,平时则分散在五部内,跟随各部训练,但是除此之外,到了晚上的时候,还将额外加练斥候的侦察技巧,这个部门,就是接下来柳白卿要花心思去建立和训练的。相当于太白五虎军现在以百人为一部,每部二十人为太白暗卫,剩下八十人为各部常规战斗人员。

若以后贪狼、七杀、破军、廉贞和天府各部人员超过一百人,则是按照同等比例来配置暗卫,坚决做到行伍出征必有侦查责侦察敌情与反敌方侦察。受到公冶元洲被刺的影响,曹奕决定,太白暗卫将是未来太白五虎军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即是太白五虎军的标配,也是不可更改的铁律。

第七十二章 问道于师

曹奕内心有了思路和想法后,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看着受伤的四个伤员,平静的说道:“公冶元洲、刘斌、周明宏、王思凯,你们四个先好好养伤,也先别想着怎么报仇,目前这个阶段,安心康复才是最关键的事情。这个仇,我们肯定会报,而且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如果有机会,让你们亲自手刃盗匪最好不过!”

“嗯!”公冶元洲四人重重点了点头,自己差点生死,一起的兄弟被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公子!公子!”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叫声,听声音应该是红袖。果不其然,红袖率先跑了进了,直奔曹奕而去,身后跟着袭人和王智渊。

“王叔!”“军师!”两种不同称谓的声音响起,不过叫的都是王智渊。

“嗯。”王智渊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他高冷自傲,只是此时和他打招呼的人太多,不能一一回应,便只好共同应了一句。

“军师,我们给您和曹将军丢脸了!”此时公冶元洲羞愧的说道。

“你们九个人在开始便少了一个的前提下以牺牲三个为代价,击退事先埋伏好的四十多个凶悍盗匪,还击杀掉其中的二十一个,如果这都算丢脸的话,那我大炎朝上下除了真定军,哪支军队不丢脸?”王智渊摆了摆手,沉声问道。

旋即他又拍了拍公冶元洲的肩膀,安慰道:“元洲,你们四个好好养伤,报仇的事,军师来给你们做主!大胆蟊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竟然敢杀我们真定军的兵卒!”

柳白卿和公冶元洲等人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都湿润了起来,这是有多久,有多久没有再听到眼前这位称自己为军师了!

自从岐沟关战败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在军队中看到过这位当初他们仰望犹如军神一般的存在了。柳白卿倒也还好,后来在曹府中还见过几面,虽然王智渊一直不怎么待见他,但公冶元洲和刘斌确是近十年初次见到,自然动容。

这一边几个军中硬汉在铁血柔情的时候,红袖和袭人也是很着急的围着曹奕左看右看,急切的问道:“公子,您有没有受伤?”

曹奕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事,我是看到公冶队长的烟花响箭后才带人去支援的。”曹奕用手给红袖扶了抚因为快跑过来而乱掉的发髻,柔声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家里的?”

红袖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因为之前急速奔跑气息还未平息下来,此时微喘着回答:“奴婢早上和老师一起在醉仙楼商量扬州分店的事情,后来发现公冶大哥迟迟未来,虽说今日下雪路况多有不便,但是比往常晚了半个时辰还未到实在太过奇异,奴婢就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又等了半个时辰,后来是步正青步大哥把酒水送过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一开始还不认识步大哥,还是老师认出来的。”

红袖此时的气息才稍微平顺了点下来,继续说道:“随后步大哥便把早上公冶大哥遇袭、公子率先率人支援赶跑贼匪,然后送公冶大哥他们进城治疗的事情告诉我和老师,我着急……着急公子情况,便带着老师和袭人,赶快过来了。”

曹奕用手摸了摸红袖的脸颊,脸色比之前看上去好了许多,轻声说道:“傻丫头,公子没事,只是公冶队长和护卫队成员死伤较大。”

红袖啊的惊叫一声,脸色有点微红,此时快速走到公冶元洲床前,看着身上缠得如同粽子一般的公冶元洲,不禁红了眼眶,眼泪也就如断了的珍珠手链一般掉了下来,带着哭音说道:“公冶大哥,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贼人这么可恶,好端端的来袭击你们?”

“红袖……掌柜……”公冶元洲本来想叫红袖妹子的,叫到一半转过头看了一眼曹奕,便改口为掌柜,咧着嘴,勉强的笑了笑:“我还死不了,多亏公子即时带人赶到,我们四人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只是可惜小六子、李继和张科他们三个……被……哎!”

红袖听到小六子撕掉后,起先是双目圆睁微张着嘴愣住了,随后双手捂着嘴,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哭了出来。这几个人之中,就是小六子的年龄最小,据公冶大哥所说,小六子的父亲当初就是在征伐北汉的时候牺牲了,小六子当初年龄小,才刚会跑,后来长大后继承父亲的位置,加入了老爷曹彬的军队,是当时军中最年轻的兵卒,因为公冶大哥和小六子的父亲生前关系很好,所以也特别照顾小六子,就把小六子时刻带在自己身旁。

后来公冶大哥因为柳白卿柳大哥的事情,在军中几个兄弟聚众喝酒犯了军法,所有人就被新任的军都指挥使所刁难,使了手段全都被革了军籍,连带着小六子一起来到醉仙楼做护卫,本来公冶大哥还说由他来操办小六子的婚姻大事,要给小六子在醉仙楼里的服务员找一个相貌端庄人也老实的姑娘,结婚……传宗接代的。

小六子私下里也一直为醉仙楼的所有人跑前跑后,作为年龄最小的护卫,自然平时和红袖他们能稍微有共同语言,也能多说上几句话,只是现在……

袭人此刻也是在后面小声地啜泣着,她虽然自小家里贫穷而被卖给牙婆,又被牙婆卖给金风楼的李妈妈,但至少被卖了后就好吃好喝,教着琴棋书画,好生养着。被公子买下来后前一阵子又和家中有了书信往来,父母都还很健康,听父母信中说,弟弟虽然才十六岁,但马上也要结婚了,她为此还高兴了许久。当时,她还是让小六子帮忙差人把自己存下来的一贯钱拿去给弟弟结婚用的。

一想到小六子早早没了父母,二十出头了还没有结婚,现如今还被那贼匪杀掉了,一时让袭人想到小六子的人生为什么会这么惨,不觉得痛哭了出来。

这让曹奕的心情也不由得又变得不好了起来。曹奕看了看红袖和袭人,开口说道:“好了,让公冶队长他们好好休息吧,王叔,你移步去我的书房吧,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王智渊点了点头,和公冶元洲他们打了声招呼,嘱咐他们好好养伤,多多休息,就先走出房间了。

曹奕用眼神示意柳白卿、红袖和袭人也跟着出去,不要打扰公冶元洲他们休息。

随后诸人一起来到青云阁曹奕的书房内,因为檀云、麝月、秋纹、碧痕都还在醉仙楼中,此时不在,所以便由红袖和袭人两人给所有人端茶倒水,拿些瓜果糕点。

曹奕叫住准备好一切后想要离去的红袖,想了想,让袭人也留了下来,既然打算都培养成太白商会中有用的人才,那此刻关于太白商会组织架构的事情也一起听听好了。

随后曹奕便把自己内心中关于太白五虎军中另设太白暗卫这一斥候兵种,还有太白商会中关于情报部门“尘光”和武力部门“影杀”的想法和架构通通都说了出来,想听一听王叔的意见。作为太白商会的首席军师,眼光和格局自然高人一等,可以给曹奕更多的意见和帮助。

第七十三章 尘光的作用

王智渊听了曹奕的话后,喝了一口茶,闭目思考,脑中过滤和推演着曹奕说所的各种讯息。

曹奕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等着。

柳白卿则是双目越来越明亮,如果太白商会真的按照公子所说发展下去的话,那势必将会成为大炎朝数一数二的势力,一想到这个,柳白卿的内心就完全躁动火热了起来。

过了好久,王智渊方才开口:“你的想法是很好,斥候这个,如果星火密营只是按照五百人的规模去练兵的话,自然是可行的。后期只要不是一下子扩充太多人数,问题倒是不大。”

“但是,情报部门‘尘光’和武力部门‘影杀’都将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如果说‘影杀’起码需要一千人放才能达到武力震慑效果的话,那么‘尘光’起码要有一万人方才能达到你所说的那种情报收集和录入分析的效果。以如今我们的财政状况,绝对支撑不起这种开支和消耗。”

曹奕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笑着说道:“那王叔你有没有好的办法能解决目前这个状况?”

王智渊哈哈一笑,抚了抚自己的长须,手指点了点曹奕,说道:“想必曹奕你内心早有良策了吧?看来是想考较我一番,不过那你对于大方向和眼界高度上都有不同于常人的高度,但在细节雕琢上有时候还欠缺点火候,稍加雕琢的话会更好。不妨由你先说,我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或者优化的。”

曹奕笑着点头,说道:“也好,那小子我就先抛砖引玉,王叔你来把把关,如果有什么不对的或者可以做到更好的,那你再补充补充。”王智渊笑着点头。

“王叔你也说了,影杀需要一千人左右,才会形成震慑效果,但在初期,太白商会铺的摊子并不会很大,而且并不是一开始就要马上使用这个两个部门,当你不强大的时候,没有人会来针对你,只有当你强大到威胁别人的地步了,其他人才会在正面竞争不过你的时候使用阴暗的手段。况且这种武力部门也需要时间去慢慢培养,并能一下子凭空跳出一千人来。所以我们目前来说,还是有比较长远的时间来建立和培训这两个部门,但是这中间也不会留下太多的时间,我个人希望是三年,三年时间内这两个部门能够成功的建立并投入使用。”曹奕站了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边走边说道。

“我们太白商会在前期,就一定要以醉仙楼为根基,醉仙楼开到哪里,太白商会的分会就跟到哪里,至少到目前为止,醉仙楼还是我们最大的收入来源,我们可以通过办理贵宾卡在短时间内筹集到大量资金,显然这种资金都是一次性的,这种一般都是初到一个城市第一次筹集的,若想在在同一个城市靠这种手段筹集两三次大量资金,显然是不太现实的,而且就算是真的给你筹集到了大量钱财也无异于饮鸩止渴。”曹奕有条有理的进行分析,脸上透露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和自信。王智渊、柳白卿、红袖和袭人无不听得暗自点头

“那我们该如何快速的获取大量资金呢,既然在同一城市只能筹集一次,那么我们能不能多个不同的城市来筹集贵宾卡资金呢?答案当然是可以,但是这个贵宾卡的资金我们是一定不能随意乱动的。打个比方,我们必须要靠第一家醉仙楼的贵宾卡资金,来做第二家醉仙楼的启动资金,等第二家醉仙楼建成后,再利用办理第二家醉仙楼的贵宾卡吸纳资金,用来做第三家醉仙楼的启动资金,如此循环往复下去,那我们的醉仙楼就可以在各州府的繁华城市都扎根进驻。”曹奕继续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

“但是在目前这个阶段,我们只能通过贵宾卡的资金保证我们能在大炎朝每个州府的各个繁华城市开上分店,但是却不能让我们一下子就赚那么多钱。醉仙楼的生意其实都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慢慢赚的,这可不是什么快钱生意。但好在我们把醉仙楼这个摊子越铺越大,也达到了我们第一阶段的目标,在自身没有太多资金的前提下的,却利用贵宾卡资金的高周转模式,高周转模式你们懂吗?”曹奕突然停下来问柳白卿、红袖和袭人,众人都是茫然的摇摇头,只有王智渊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曹奕笑了笑,说道:“其实就是高速循环运转模式,就是刚才我说的有了一,就有了二,也就有了三,这个模式让我们在有限的资金储备下,快速把醉仙楼铺开来。等醉仙楼都铺开来后,我们就要开始收获了,我刚才有说过,醉仙楼开哪里,我们的太白商会分会就扎根在哪里,对吧”

红袖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公子,你说把醉仙楼铺开,再开始慢慢赚钱这个我懂,但是太白商会呢,以目前来看,太白商会反而好像是依附于醉仙楼之上分支机构一样,那又该怎样让太白商会凌驾于醉仙楼之上呢?”当红袖问完后,柳白卿、袭人和王智渊都紧紧的看着曹奕,想要听听他是如何解释的。

曹奕听了后会心一笑,面带笑容地说道:“红袖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具体答案我等下再说,再来问你们一个问题,每个城市打探消息最方便的地方在哪?”

“……”众人虽然对于曹奕卖关子的行为都有点无语,但是纷纷回答他刚问的问题。

“酒楼之中!”,“大街小巷!”,“青楼勾栏!”

曹奕打了个响指,开口说道:“对,酒楼之中往往就是打探消息和让消息传通的最佳场所,其次就是大街小巷的一些口口相传,至于青楼勾栏,里面的水太深,我们还是不要去触碰的好,而且我也不想做这方面的生意。”

“所以我们在每一个城市的醉仙楼,就是一个最大的信息收集工具,里面的服务人员就是变相的情报人员,再加上好早之前我就跟红袖提起过的小推车,把小推车推到大街小巷上售卖些东西,除了给醉仙楼坐下宣传和广而告之以外,还可以收集一些南来北往大街小巷上一些有意义,或听着奇怪的信息,在统一集合收录。这个就解决了一大部分我们‘尘光’情报人员需要大量人员的难题,可以是一个城市只有几个‘尘光’人员,剩下的都只是原本的服务人员罢了,只是在让他们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多加留意一下唾手可得信息罢了。收集到后再交由专业的‘尘光’情报人员分析和筛选,留取有用的情报和信息上传到总部,剩下的觉得有可能有用的酒记录在册,以备不时之需,没有收录价值的则直接舍弃。”曹奕环视众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我们其实只要在每家醉仙楼内设置和培养几个‘尘光’人员即可,这样就大大缩短了这部门设立和培养的难度!”

“这个办法好,这样相当于每一家醉仙楼其实就是‘尘光’情报部门的雏形或者服务机构,由醉仙楼来协助收集信息,再由一至两个专业人士进行筛选,将有用的信息上传至‘尘光’总部,并由总部来进行各种信息的汇合整理,并分配至其他需要这类信息的地方。”柳白卿本身就是带兵打仗出身,自然知道信息共享和快速传达的厉害之处,此时兴奋的说道。

“是的,假设在一座城市,因为突发性的天灾人祸,导致整个城市都粮食紧缺,但是在千里之外的另外一个地方,风调雨顺,粮食多得积压在那里结果都卖不出去,如果你同时知道了这两个信息,你会怎么做?”曹奕问向红袖和袭人。

第七十四章 青莲镖局

随后曹奕又笑着问红袖:“既然大家都知道把自己有的商品运输到别人没有且需要的地方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为什么大家不这么去做呢,就算他没有一些精确的消息,但是把南方的一些稀罕物品运到北方,或者西边西域的一切奇珍异玩运输到东边来卖都能卖个好价钱,为什么大家都不选择去做呢?”

“因为路途太过遥远,且太过危险了吧?”红袖不太确定的回答道,确实好像很少有这种走商的人,就算有也是高收益和高风险并存,并不是次次那么如意。

“是的,在大炎朝大一统之前,五代十国战争纷乱,生存都是难题,更何况走商,但是现如今我们大炎朝天下一统,人们安居乐业,为什么还是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商户走商呢?”曹奕接过红袖的话题,往下说了下去。“以内大炎朝境内,在穷山恶水的地方,还存在很多山贼、强盗和土匪,这些人给了商人走商造成了很大的危险,如果只是劫财倒还好,只是失了货物,如果碰到凶残至极的悍匪,那就是连命都丢了,那才是真正的人财两空。不过话说回来,就是因为有这种危险存在,哪怕明知道走商有着很高的利润,都没有太多人愿意去做这个行当。”

从远古时代,哪怕到了现如今的大炎朝,官府不可能为保护私人走商而成立相关公职部门。官兵除了维护国家安全,皇帝的权威外,对国内社会提供的公共服务几乎等同于零。而商人在路上一旦遭遇强盗,也根本指望不上远在府衙的捕役。一旦被抢,再想追赃困难重重。若是遇上仇家复仇,一把火烧了货物,没有实物证据,官府更不可能过问。

其次,古代官员往往最怕担责任,能推则推能卸则卸。这种情况下,民间商人当然没法仰赖官府,但自己组织一支护卫队又成本太高,所以走商才发展不起来。

“但是,如果我们太白商会负责保护他们走商的安全呢?”曹奕突然说道。

柳白卿第一个想明白,眼睛一亮地问道:“公子,您是说我们专门成立护卫队,给他们提供保护?”

曹奕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打算在太白商会下面,除了醉仙楼外,还组建一个机构,专门用来保护商人们走商,同时也可以承担部分的安全护卫工作。当然一开始这部分工作还是以太白商会的名义,放在醉仙楼里。我们让商户自己选择,若他们把商品交给我们,让我们负责运输到指定位置即可我们可以按照路程远近、货物的价值比例获取不同的报酬,当然我们会在叹号条件后签订镖单,在镖单上注明起运地点、商号、货物名称、数量、报酬多少等,双方各签字画押盖章后,我们先收取一半的费用,再派人护送到指定地点、商号后再收取剩下一半。如若是随商队走镖,则还要额外计算保护人身安全的费用,也是根据不同的人数、多少历程、有没有仇家来计算的。”

王智渊手抚长须,感慨地说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赚钱的门路,而且还让我们平时呆在秘营里的太白五虎军可以得到充分的锻炼。”

曹奕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下去:“当然,起初我们只是负责我们自己太白商会的走商,如果名气跟着响亮起来,则可以接一下其他的私家财物承接保送,如赴京赶考的学子,一般都要花费好几个月时间,带上起码要使用好几年的财产,如果还带着衣物、书籍、文房四宝之类的,那东西可就更多了,我们可以提供保护,这种保护人身安全和财产的,其实也是护卫的一种。”

曹奕停下来,喝了口水,顺便也给他们预留点消化思考的时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如果按照种类细分的话,大致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运送金钱货物,即走镖;一类是看家护院,即坐镖。前者根据护送的镖物不同,又分信镖,顺路送信;银镖,现银;粮镖;物镖、货物;人身镖,保护旅客人身安全六类;后者根据保护的目的不同,又分为护院:守卫宅院、坐店:保护商铺经营不被骚扰、守夜:保护商铺夜间安全,这些都可以在以后,成为我们太白商会的经营业务。当然,如果我们真的做的很不错,那官府都有可能让我们押运护送一些税后官银之类的东西,到时候就不怕没有生意了,连官府都认可你的护卫能力,那老百姓就也都觉得会纷纷选择”

说到这里的时候,红袖听得最是认真,因为这在以后都是要归属于太白商会旗下的,也算是她要负责管理的,所以当然要提前弄懂到底如何经营,如何发展。此时红袖有个地方不是很理解,便开口问道:“公子,按照你所说这个不管是走镖还是坐镖都需要挺多人的,哪怕我们都把星火秘营里的太白五虎军都派上,好像人数也不太够……而且就算人数够了,好像把这个和别人谈妥走商的事情放在醉仙楼里也不太合适来着。”

“恩,是的前期因为我们资金缺乏,而且并不一定会有生意,所以前期的时候暂时就先放在醉仙楼里,带到我们太白商会的走商护卫收到大家追捧额的时候,我们就需要单独的一个场地,只要是开有醉仙楼的地方,就都设置一个……呃,就叫青莲镖局吧!”曹奕说道后面,略一思考,就给这个太白商会旗下现在正在讨论的部门名字给想好了。

“等到单独场地建立好后,每一个分散在各个城市的‘青莲镖局’组织架构就按照镖局的总镖头、从事保镖工作的镖头和镖师、大掌柜、管理杂务的伙计和杂役来组成。虽然星火秘营的太白五虎军可以来镖局体验锻炼,但是按照我原来的设想是不想让秘营里的人加入进来,最多只是短期内体验锻炼倒是可以。”

曹奕看着红袖说道:“长期的人员我想都从两个方面来找。一种是从武术世家里寻找,这些人大多有血缘关系,有生死与共、唇齿相依的英雄气概和血脉亲情,而且往往武艺高强,行走江湖人脉还广,有利于以后走镖。第二种呢,就是白卿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被裁军的士兵、老卒。因为行伍之人一般都重德守讲道义,恪守武德军规,这种镖局成员的凝聚力是个“义”字,在战场上共同出生入死,镖路之上当然也会风雨同舟,患难与共。而且还变相解决了他们生活问题。”

“另外,镖局在选择客户时也有讲究。但凡正经镖局,都不会接受妓院和赌场的雇佣。因为他们声名狼藉,又充斥各种不法行为。万一牵扯进这些行业的内部纷争,往往麻烦无穷得不偿失。所以正经镖师不会接受此类雇佣。”曹奕又补充道。

红袖、袭人、柳白卿等人也同时点点头,表示理解。

第七十五章 银票的诞生

说到这里的时候,红袖听得最是认真,因为这在以后都是要归属于太白商会旗下的,也算是她要负责管理的,所以当然要提前弄懂到底如何经营,如何发展。此时红袖有个地方不是很理解,便开口问道:“公子,按照你所说这个不管是走镖还是坐镖都需要挺多人的,哪怕我们都把星火秘营里的太白五虎军都派上,好像人数也不太够……而且就算人数够了,好像把这个和别人谈生意办理业务之类的事情放在醉仙楼里也不太合适来着。”

“恩,是的前期因为我们资金缺乏,而且并不一定会有生意,所以前期的时候暂时就先放在醉仙楼里,等到我们太白商会的走商护卫收到大家追捧的时候,我们就需要单独的一个场地,只要是开有醉仙楼的地方,就都设置一个……呃,就叫青莲镖局吧!”曹奕说道后面,略一思考,就给这个太白商会旗下现在正在讨论的部门名字给定下来了。

“等到单独场地建立好后,每一个分散在各个城市的‘青莲镖局’组织架构就按照镖局的总镖头、从事保镖工作的镖头和镖师、大掌柜、管理杂务的伙计和杂役来组成。虽然星火秘营的太白五虎军可以来镖局体验锻炼,但是按照我原来的设想是不想让秘营里的人加入进来,最多只是短期内体验锻炼倒是可以。”

曹奕看着红袖说道:“长期的人员我想从两个方面来找。一种是从武术世家里寻找,这些人大多有血缘关系,有生死与共、唇齿相依的英雄气概和血脉亲情,而且往往武艺高强,行走江湖人脉还广,有利于以后走镖。第二种呢,就是白卿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被裁军的士兵、老卒。因为行伍之人一般都重德守讲道义,恪守武德军规,这种镖局成员的凝聚力是个“义”字,在战场上共同出生入死,镖路之上当然也会风雨同舟,患难与共。而且还变相解决了他们退伍后的生活问题。”说道后面,曹奕又转向柳白卿,对他吩咐道。

“另外,我们镖局在选择客户时也有讲究。但凡太白商会旗下的青莲镖局,都不能接受赌场的雇佣。因为他们声名不太好,又充斥各种不法行为。万一牵扯进这些行业的内部纷争,往往麻烦无穷得不偿失。所以我们坚决不能接受此类雇佣。”曹奕又补充道。

红袖、袭人、柳白卿等人也同时点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镖局的建立和运行,除了方便我们太白商会自己走商,并给星火秘营武装势力做些掩护外,更要中的是可以保护其他商户、商号,这样在保护的过程中,也可以收集到各种情报信息,相当于凡是太白商会旗下的各机构人员,都是潜在的情报收集人员。所以像我之前所说,‘尘光’情报人员的人数多寡其实有时候并不是太过影响,只要人人都有心收集,再交由专业的情报人员汇总筛选,自然就能形成一条条情报线。”曹奕针对镖局的作用,又延伸讲述到了情报部门‘尘光’,和醉仙楼一样都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众人也是心思豁然开朗,果然万事万都,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所谓大道合一,想来不过如此。

“其实建立镖局的作用不止这些,虽然可以接收到各种走镖坐镖的业务,不管是民间走商豪绅,还是达官显贵,其实都是镖局之于太白商会的基础作用,只是一种提高我们太白商会收入的赚钱途径,一种额外收集信息的手段”曹奕笑了笑神秘的说道。

随后转过头看着王智渊说道:“王叔,你能猜到青莲镖局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王智渊眯着眼睛,一幅凝重的表情,眼睛内不时有凌厉的眼神闪过,最终浅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王叔也猜不到曹奕你是打算如何开发镖局的另外作用的。”

王智渊此时内心并没有如表面一般那么平静,他是感觉自己略微猜到曹奕的内心想法,但是却有点不敢说出来,再说曹奕内心是否真是如此谋略,尚未得知,只好直接摇头说想不出来。以王智渊之前的想法,一个镖局,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如果最终发展到大炎朝有一百座城市都有青莲镖局,就按照每座青莲镖局一百人来算,那少说也有一万人,但是这一万人,确实实打实的武林世家武术高手,或者是退伍兵卒,有些甚至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百战老卒。

再加上镖师一般都是在走镖,或在外开家护院,同时呆在镖局里的人会很少。如果曹奕再在每个镖局里多塞些人马,外人完全发现不了,但是只要曹奕到时候振臂一呼,想必能瞬间招来上万有着超强战力的悍卒,想到这里,王智渊有点不敢再想下去……

“其实镖局的最终目的我刚才有讲到过,我之前有说过走镖里面又含有银标吧?”曹奕像四人问道。柳白卿和红袖等人齐齐点了点头。

“银镖,顾名思义,就是运送现银,我们大炎朝小额交易或者平时使用时都是用钱,一千钱一贯,也就是一两银子,但是用到大笔交易的时候,往往都是用银子,银锭或者银铤都有,但这两种重量其实都挺重,况且走上的商队或者商人,身上肯定是要带着大量的现银方才可以做生意。”曹奕顿了顿,继续说道:“带少了做生意不够,带多了既不安全又不方便,总不能出门在外,还要有人时刻在房间里守着银两吧。”

红袖和袭人等人睁大眼睛看着曹奕,都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到目前为止,她们还想不出来这银镖和最终目的到底有什么关联。曹奕把他们的神态都看在眼里,此时也不再卖关子,双手重重一拍,大声说道。

“但是如果他们找我们运送现银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安排人去送,只是给商人开局一章票子,写明何年何月何日,在某某镖局运送多少数额的现银,然后我们青莲镖局承诺,不管他之后在哪座城市,何年何月,都可以去当地的青莲镖局,按照上面所写的数额,兑换相应的银两!”

只听“砰”地一声,王智渊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兴奋地站了起来,说道:“那么我们太白商会将会拥有海量的白银储备和财富!”

柳白卿目瞪口呆的看看曹奕,又看了看王智渊,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怎么只是兑换一批银两,怎么就能拥有海量财富了?想不明白的他看了看袭人,两人面面相觑,显然袭人也没想明白。两个人又同时看向红袖,发现红袖一直低着头沉思,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的目光询视。

“红袖,你想明白了吗?”曹奕带着和煦的温暖笑容,笑着问道,显然他对红袖抱有非常高的期望,觉得以红袖的聪明才智,稍加点拨,应该是能想明白并融会贯通的。

“公子,奴婢好像想到了一点,但是还不是完全透彻,奴婢先把自己的想法说下,如果错了公子可不要取笑我。”红袖对曹奕说道,说完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曹奕笑着点了点头,鼓励红袖大胆去说。

“奴婢猜,如果所有走商或者官府官银的运送,都信任青莲镖局,放心把银两交给镖局,而自己拿着银票上路”

第七十六章 军师支招

说到这里的时候,红袖听得最是认真,因为这在以后都是要归属于太白商会旗下的,也算是她要负责管理的,所以当然要提前弄懂到底如何经营,如何发展。此时红袖有个地方不是很理解,便开口问道:“公子,按照你所说这个不管是走镖还是坐镖都需要挺多人的,哪怕我们都把星火秘营里的太白五虎军都派上,好像人数也不太够……而且就算人数够了,好像把这个和别人谈生意办理业务之类的事情放在醉仙楼里也不太合适来着。”

“恩,是的前期因为我们资金缺乏,而且并不一定会有生意,所以前期的时候暂时就先放在醉仙楼里,等到我们太白商会的走商护卫收到大家追捧的时候,我们就需要单独的一个场地,只要是开有醉仙楼的地方,就都设置一个……呃,就叫青莲镖局吧!”曹奕说道后面,略一思考,就给这个太白商会旗下现在正在讨论的部门名字给定下来了。

“等到单独场地建立好后,每一个分散在各个城市的‘青莲镖局’组织架构就按照镖局的总镖头、从事保镖工作的镖头和镖师、大掌柜、管理杂务的伙计和杂役来组成。虽然星火秘营的太白五虎军可以来镖局体验锻炼,但是按照我原来的设想是不想让秘营里的人加入进来,最多只是短期内体验锻炼倒是可以。”

曹奕看着红袖说道:“长期的人员我想从两个方面来找。一种是从武术世家里寻找,这些人大多有血缘关系,有生死与共、唇齿相依的英雄气概和血脉亲情,而且往往武艺高强,行走江湖人脉还广,有利于以后走镖。第二种呢,就是白卿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被裁军的士兵、老卒。因为行伍之人一般都重德守讲道义,恪守武德军规,这种镖局成员的凝聚力是个“义”字,在战场上共同出生入死,镖路之上当然也会风雨同舟,患难与共。而且还变相解决了他们退伍后的生活问题。”说道后面,曹奕又转向柳白卿,对他吩咐道。

“另外,我们镖局在选择客户时也有讲究。但凡太白商会旗下的青莲镖局,都不能接受赌场的雇佣。因为他们声名不太好,又充斥各种不法行为。万一牵扯进这些行业的内部纷争,往往麻烦无穷得不偿失。所以我们坚决不能接受此类雇佣。”曹奕又补充道。

红袖、袭人、柳白卿等人也同时点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镖局的建立和运行,除了方便我们太白商会自己走商,并给星火秘营武装势力做些掩护外,更要中的是可以保护其他商户、商号,这样在保护的过程中,也可以收集到各种情报信息,相当于凡是太白商会旗下的各机构人员,都是潜在的情报收集人员。所以像我之前所说,‘尘光’情报人员的人数多寡其实有时候并不是太过影响,只要人人都有心收集,再交由专业的情报人员汇总筛选,自然就能形成一条条情报线。”曹奕针对镖局的作用,又延伸讲述到了情报部门‘尘光’,和醉仙楼一样都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众人也是心思豁然开朗,果然万事万都,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所谓大道合一,想来不过如此。

“其实建立镖局的作用不止这些,虽然可以接收到各种走镖坐镖的业务,不管是民间走商豪绅,还是达官显贵,其实都是镖局之于太白商会的基础作用,只是一种提高我们太白商会收入的赚钱途径,一种额外收集信息的手段”曹奕笑了笑神秘的说道。

随后转过头看着王智渊说道:“王叔,你能猜到青莲镖局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王智渊眯着眼睛,一幅凝重的表情,眼睛内不时有凌厉的眼神闪过,最终浅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王叔也猜不到曹奕你是打算如何开发镖局的另外作用的。”

王智渊此时内心并没有如表面一般那么平静,他是感觉自己略微猜到曹奕的内心想法,但是却有点不敢说出来,再说曹奕内心是否真是如此谋略,尚未得知,只好直接摇头说想不出来。以王智渊之前的想法,一个镖局,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如果最终发展到大炎朝有一百座城市都有青莲镖局,就按照每座青莲镖局一百人来算,那少说也有一万人,但是这一万人,确实实打实的武林世家武术高手,或者是退伍兵卒,有些甚至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百战老卒。

再加上镖师一般都是在走镖,或在外开家护院,同时呆在镖局里的人会很少。如果曹奕再在每个镖局里多塞些人马,外人完全发现不了,但是只要曹奕到时候振臂一呼,想必能瞬间招来上万有着超强战力的悍卒,想到这里,王智渊有点不敢再想下去……

“其实镖局的最终目的我刚才有讲到过,我之前有说过走镖里面又含有银标吧?”曹奕像四人问道。柳白卿和红袖等人齐齐点了点头。

“银镖,顾名思义,就是运送现银,我们大炎朝小额交易或者平时使用时都是用钱,一千钱一贯,也就是一两银子,但是用到大笔交易的时候,往往都是用银子,银锭或者银铤都有,但这两种重量其实都挺重,况且走上的商队或者商人,身上肯定是要带着大量的现银方才可以做生意。”曹奕顿了顿,继续说道:“带少了做生意不够,带多了既不安全又不方便,总不能出门在外,还要有人时刻在房间里守着银两吧。”

红袖和袭人等人睁大眼睛看着曹奕,都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到目前为止,她们还想不出来这银镖和最终目的到底有什么关联。曹奕把他们的神态都看在眼里,此时也不再卖关子,双手重重一拍,大声说道。

“但是如果他们找我们运送现银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安排人去送,只是给商人开局一章票子,写明何年何月何日,在某某镖局运送多少数额的现银,然后我们青莲镖局承诺,不管他之后在哪座城市,何年何月,都可以去当地的青莲镖局,按照上面所写的数额,兑换相应的银两!”

只听“砰”地一声,王智渊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兴奋地站了起来,说道:“那么我们太白商会将会拥有海量的白银储备和财富!”

柳白卿目瞪口呆的看看曹奕,又看了看王智渊,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怎么只是兑换一批银两,怎么就能拥有海量财富了?想不明白的他看了看袭人,两人面面相觑,显然袭人也没想明白。两个人又同时看向红袖,发现红袖一直低着头沉思,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的目光询视。

“红袖,你想明白了吗?”曹奕带着和煦的温暖笑容,笑着问道,显然他对红袖抱有非常高的期望,觉得以红袖的聪明才智,稍加点拨,应该是能想明白并融会贯通的。

“公子,奴婢好像想到了一点,但是还不是完全透彻,奴婢先把自己的想法说下,如果错了公子可不要取笑我。”红袖对曹奕说道,说完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曹奕笑着点了点头,鼓励红袖大胆去说。

“奴婢猜,如果所有走商或者官府官银的运送,都信任青莲镖局,放心把银两交给镖局,而自己拿着银票上路”

第七十七章 执掌影杀的人选

帝疆第二卷太白星火第七十七章执掌影杀的人选曹弈向王智渊恭恭敬敬的揖了一首,诚恳地说道:“真是听了王叔一席话,胜读十年圣贤书,古人诚不欺我。看来原本的我只是闭门要车罢了,只想着自己怎样做到最好,于如何借势如何利用好现有的人脉关系还是太差,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在这一方面以后还须多向王叔学习才是!”

王智渊爽朗一笑,说道:“曹弈你才十五岁罢了,在这一块上有所缺失才是正常的,如果你连人情世故这块都能无师自通,像活了几十年的老妖怪一样娴熟通达,那才真的是过分妖孽了,这样还让不让人活来着!”

柳白卿也是一副感同身受的点点头,显然也被曹奕经常打击到,但红袖和袭人却没什么感觉,自家公子厉害不是天经地义的嘛,在她们心目中,自然是公子越厉害,她们就越与有荣焉,越是开心。这就是男女之间不同的情感属性了,红袖和袭人两人早已把自己完全寄托在曹弈身上,曹弈兴则她们兴,曹弈如果发展的不太好,她们势必也是会受到影响。

而柳白卿则抱着男儿当建功立业的想法,不管公子怎么样,我既然替公子办事,自然首先我要自己做到最好,替公子解忧分担才是。

这是这个时代男女不同的世俗观念和不同的教育所造成的,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更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点,所以曹弈花大心思培养红袖和袭人她们几个,希望她们也能够独当一面,让她们抛头露面,一方面是因为受到现代男女平等的思想所影响,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私心培养出一个类似于“红拂女”这样惊才绝艳的女中豪杰。还有就是前一世屌丝宅男的猥琐心理作祟,男人在世,谁不想莺莺燕燕,幻想过着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的好事,当然曹弈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但也不影响把她们先都培养成大炎朝时代的能干秘书再说。

“王叔,关于父亲的同僚及好友,我之前年岁尚小,且近年来父亲又极少回来。母亲在家时又很少与外人往来,所以父亲这边有哪些同僚及朋友可以拜访,在哪座城市,如何请他们帮忙,我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曹弈两手无奈的一摊,苦笑的说道。

“曹弈你忘了王叔我嘛?我当年作为你父亲的军师,你父亲的这些人脉资源我还是都认识的,到时候由我修书一封,你拿着书信投递帖子拜访一番,顺便送些太白醉和青莲酒做礼物,这事情想必就应该差不多都能成了。”王智渊对着曹弈笑着说道。

“哈哈,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以王叔的能力,能出来帮助小子,给小子指点迷津真是小子的荣幸,还请王叔以后多多照拂。”曹弈又是拱手施礼说道。

王智渊摆了摆手,说道:“都是自家人,何须那么见外。老夫如今早已是曹家的一员了,再加上又是从小看着你和红袖一起长大的,我帮你们这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嘛?只要以后你们对我青莲酒管够就可以,哈哈哈!”

“这是自然,无须王叔多说,只要王叔想喝多少就送上多少,无限提供,哈哈!不过青莲酒虽好,王叔还是要注意身体,酒这东西,小酌怡情,酣醉还是比较伤身的。”曹弈关心地说道。

王智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静地说道:“都活到我这个岁数了,一切早已看开了,这个阶段能吃能喝就是福,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是是是,我可说不过王叔你,红袖,王叔的青莲酒虽说能无限畅饮,但是你可要好好看着你老师,可不能让他喝太多以至伤了身体!”

红袖掩着嘴对着王智渊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笑容,轻声说道:“老师,红袖要听公子的话,那只能让你每天不能喝尽兴了。”

“你啊你,果然有了曹弈就不要老师了……也罢,你们也都是一片好意,我就听你们的,每天只喝一小壶。”王智渊说的话让红袖脸色变得红红的,娇羞不已。

“王叔,如果刚才我们讨论的思路和想法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按照这个方向执行下去?”曹弈也停止嬉笑,一本正经地问道。

“嗯,我觉得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主要就是看后面具体执行的细节和到时候的一些问题,具体问题具体解决吧!”王智渊点点头道。

“呃……那个,公子,那个影杀的组建和人员的训练,到时候该怎么弄呢,你好像刚才并没有说明。”柳白卿很是关心的问道,他对于这种隐在暗黑中的暴力机构格外上心。

“这个我暂时没有想好,一来我没有合适的人选来组建统管,二来我真的不太懂该如何训练,你们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嘛?”曹弈苦笑着问道。

毕竟他虽然有着古代人所没有的超前想法和开阔思路,也熟悉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历史,但是对于刺客的训练内容就真的是什么也不懂了,毕竟穿越并不是万能的,只是在格局上面比这个时代的人高一点,但也仅限于此。

柳白卿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好人选可以推荐的。

曹弈转头看向王智渊,后者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正在纠结于犹豫说还是不说,这倒让曹弈起了好奇心,难不成有什么人能胜任这个位置但是又因为某些具体的原因,而导致王叔不敢推荐,曹弈内心如是想到。

“王叔,你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就说出来好了,没什么好顾虑的。总比现在什么合适人选都没有要强吧!”曹弈笑着说道。

王智渊望着曹弈,眼神复杂,旋即,像是释放了一个很大的压力一样,长吁一口气,说道:“曹弈,我这边是有一个人选,但是就连王叔我都不太确定他到底合不合适这个位置,或者说内心也很纠结,从一方面来说,他是最合适这个位置的人,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他却是最不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哦?王叔你说说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曹弈被王叔的话语和前后表现所吸引,对这个人选非常好奇!

王智渊转头望着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良久方才缓缓说出:“他的名字叫墨遆。”

“什么!墨遆?”柳白卿腾地一下站立起来,震惊的说到。

第七十八章 六年前的往事

帝疆第二卷太白星火第七十八章六年前的往事“墨遆?将军?”曹奕自言自语道,随即侧过身来问柳白卿,“白卿,你也认识他?”

柳白卿神情亢奋,又坐回椅子上,兴奋地说道:“墨将军,在六年前我就是他的亲兵,当时我二十六岁还只是个什长,他才二十岁却已经是定远将军了,是大炎朝最年轻的定远将军,而且完全是凭借平定边远的军工所得,可谓当时大炎朝最风头无两最有前途的少年将军!”

“那如今他?”曹奕看了王智渊,发现他还沉浸在回忆中,看上去似乎比较落寞,随即继续转头问柳白卿。

“如今他怎么样我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当初的时候,事情闹得挺轰轰烈烈的……”柳白卿感慨地说道。

“其实当初墨遆统领龄的老真定军墨麟军是当时曹将军麾下所有年轻兵卒都想进去的一支部队,因为统领将军指挥使墨遆战功卓勋,志军有方,武艺高强,再加上作战指挥得当,让我当初所在的墨麟军很容易就能获得大把的军功。且墨遆自从统领墨麟军以来,就一直与我们吃同食住同宿,一点也没有将军兵卒尊卑有别的隔阂,所以也深受士兵的喜爱,原本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进行的……”柳白卿说到这里谈了口气。

“后来呢?”曹奕赶紧问道。

“这个故事就说来话长了……”柳白卿一副询问的表情看着曹奕,显然是要知道曹奕是否要从头到尾听一遍,曹奕、红袖和袭人都点了点了,都是爱听故事的人,况且现在太白商会重要的事情也都谈妥了,听一下也无妨。

“事情是这样的,这得从雍熙四年也就是六年前的攻灭北汉说起……”柳白卿娓娓道来。

“因为曹将军带兵征伐江南有功,升为枢密使兼领忠武军节度使,当时南唐平定后,南方基本结束了分裂割据的局面,而征伐北汉成为了当时国家的头等大事。这北汉是契丹辽国扶持的割据政权,是为了防止中原建立大一统的强大王朝构成对自己的威胁,所以竭力阻止大炎朝统一。还是本朝太祖的时候,曾经两次征伐北汉,一次是乐平县石岭关之战,一次是团柏谷之战,但这两次战役都以我朝失败告终。”柳白卿说道。

“后来太宗皇帝即位后,曾召见枢密使曹将军,问过将军:‘周世宗和太祖都曾亲征北汉,为什么没能成功?’曹将军回答说:‘世宗征北汉,史彦超在石岭关战败,军心受到惊扰,人心不齐,军心不振,所以班师;太祖在团柏谷驻扎,赶上天气酷热多雨,很多士兵患病,因此中止了作战。’

后来太宗皇帝又问:‘现在我想北征,卿以为怎样?’曹将军分析了当时的天下形式,认为北汉消弱、而我朝刚刚收复了后蜀和南唐,南方统一,正是士气旺盛的时候,并且还得到了南方的大量资源,所以攻取北方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宋太宗听后,定下了征伐北汉的决心。

所以在雍熙四年正月,太宗皇帝在决定挥师北上攻打北汉,任命宣徽南院使潘美为北路都招讨制置使,率崔彦进、李汉琼、曹翰、刘遇等军队攻打北汉都城太原。随后又任命曹将军为太原北石岭关都部署,去阻击到时候从北面增援而来的辽国军队。命田仁朗、刘绪负责侦察太原城四面壕寨并检查攻城的各种器材,封孟玄莆为兵马都钤辖,驻扎在镇州,阻击从东面增援过来的辽军;命河北转运使侯陡、陕西北路转运使雷德骧分掌太原东、西路转运使,并命行在转运使刘保勋兼任北面转运使。

然后太宗皇帝御驾亲征亲自率领主力禁军攻打镇州,牵制幽州的辽军大规模西援或南下。在雍熙四年二月中旬,太宗皇帝率军由东京开封出发,三月进至镇州,分兵攻盂县、沁州、汾州、岚州等外围州县,以牵制这些地区上面的北汉军对太原的增援。这个时候,曹将军带领的军队已进至石岭关。

北汉皇帝刘继元听闻我朝大兵压境,急忙派领使者去辽国请求支援。辽国皇帝随后命令南府宰相耶律沙为都统,冀王敌烈为监军。率兵去援救北汉。

到了三月中旬,耶律沙率辽军日夜兼程进至白马岭,与在此驻扎阻止辽军支援的曹将军统帅的我们部队相遇,当时两军隔大河对峙。对方主将耶律沙好像原本打算是等后续部队到齐后再战,但是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活血是觉得立即进攻有利,于是抢先渡涧进攻我们。当时军师建议曹将军在辽军渡河到一半的时候,再出其不意率领军队出击,当时是墨遆将军率领我们两千五百人墨麟军作为主力,联合其他军共同斩杀敌烈等五员辽国大将,灭杀辽军一万多人,剩下的辽军残兵仓皇逃走。

要不是辽国的北院大王耶律斜轸正好率军赶到,万箭齐发,我们的军队不得已才放弃追杀,不然肯定把他们全部留下。

后来北汉再次派人向辽国求援,但使者正好被在外巡视的墨遆将军捉住,后来军师建议是在太原城下当众杀掉,降低对方的士气,并扰乱对方的军心,让他们不再抱有辽国会来支援的信心和希望。当夜北汉果然偷偷派遣军队想要偷袭,被军师提前预料到,早早埋伏下来,把他们逐个击破,后来北汉没有办法,只有据城固守。

我们大炎朝打援获胜,所以乘势全线进攻。到雍熙四年四月中旬的时候,其他几路部队已经攻下盂县、隆州、岚州等地,太宗皇帝也率军到了太原,当时是以数十万大军,集兵围住北汉都城太原。我记得是四月下旬的时候,当时太宗皇帝巡城抚慰众将士,并致书招降北汉国主刘继元,不过被拒绝了。后来太宗皇帝亲自到太原城四面军队中督战,到五月上旬的四面发动急攻,后来北汉宣徽使范超、北汉马步军都指挥使郭万超等人都先后出降。后来太宗皇帝到城南也就是曹将军率领的军队中,再次招降北汉,同时让曹将军出兵猛烈攻城,战况非常惨烈,连最精锐的墨麟军都损失惨重,两千五百人当时只剩下剩下一千八百多人,但还是没有攻破城门。后来军师出计决汾水来灌太原城,让太原城内一片汪洋,北汉皇帝在外无援兵,内无斗志的情况下,才出城投降。

当时我们攻打北汉前,太宗皇帝曾经许诺只要攻打下北汉,便会班师回朝庆功颁赏,我记得灭掉北汉后我们所有人当时都早已身心俱疲,士气也因为战争结束回落了,就想着马上回家。军中当时已经很多人写信回家,说已经打完胜仗了,等皇帝论功行赏后便马上就可以回家了,毕竟从正月一直打到五月,也有半年时间没有见过家人了。墨遆将军也写信给他从小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说马上就可以带着皇帝的赏赐回乡去娶她为妻了。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们突然又接到太宗皇帝的命令,要继续北上征讨被辽国占领的幽州,希望能顺势收回燕云十六州,说只要拿下幽州,连之前的赏赐一并给予。这让当时所有大军都心有怨言,觉得既然君无戏言岂能出尔反尔,都不怎么想刚打完北汉赏赐还没拿到就继续攻打辽国。连军师和曹将军都好几次上奏给太宗皇帝此时军马疲顿,不再适合攻打辽国,但是太宗皇帝却不顾所有将领的强烈反对和劝阻,坚持一鼓作气的道理,反而还驳斥曹将军和军师延误战机,也没有给已经精疲力竭的我们任何休整和巩固的机会,就转而伐辽了。

第七十九章 墨遆的过往

帝疆第二卷太白星火第七十九章墨遆的过往“到了雍熙四年五月中旬的时候,大军从太原分路东进。虽然军队里军队表面不说,但是暗地里却流出了很多怨言,我们大炎朝骑兵较少,所当时行军大多数都是徒步,大批的军事物资则靠人拉肩扛,好不容易来进入辽国境内,几十万军队已经人困马乏,将领们一看此种情况反对声更激烈了,如果这么打下去,对方以逸待劳恐怕会全军覆没,也不知太宗皇帝是怎么想的,此次明明是攻坚战,他却要求所有军队轻装出击,尽快到达作战地域,攻城没有大型器械不行,但因为翻山,很多重型装备压跟儿就没带,但太宗皇帝根本不管,六月上旬,他调发京东、河北诸州的武器装备和粮秣运往前线。

雍熙四年六月中旬,太宗皇帝车架至金台屯,从当地老百姓招募向导一百多人,二十日从东易州以西过拒马河,进入辽境。发兵之初确实势如破竹,因为是靠近边境,辽兵原本就没在这里重兵防守,其实就是辽国根本不可能把整个国境线都防守起来,他们会选择一些重点区域进行重兵防守。一些偏远的不重要的据点,本身兵力较少。

六月下旬。由于燕云十六州自古是中原王朝辖地,我们大炎朝大军一到,当地一些原本属于汉族的守将立即就投降了。例如辽刺史刘宇献城出降,太宗皇帝当时留下了一千兵马协助防守,然后又攻入涿州,当时辽国守城判官刘原德也献城出降。这些辽国任命的汉族官员接二连三向宋军举城投降,老百姓纷纷牵马送水以迎王师。这让太宗皇帝开心得不得了,觉得即便人困马乏,只要稍微做一下姿态,搞不好对方就投降了,于是连忙下旨已经疲惫不堪的军队加急赶路。

乘胜至幽州城南,但是面对幽州城较好的城防设施,我们攻城部队却一筹莫展,没有器械,于是只能开始想办法,希望周围有大片树林能够制作一些云梯器械。但是大家搜索了很长时间才发现,幽州附近压根就没什么木料,只好进行艰苦的围城战,我们军队劳师远征,本应该速战速决,但是应为是轻装上阵,器械不足,只能耗在那里。

辽军方面,当时幽州城内由辽知南京留守韩德让、知南京马步军都指挥使耶律学古指挥守城。另有两支机动兵力部署在幽州城外:一支由辽国北院大王耶律希达、统军使萧讨古率领,布防在幽州城北;另一支由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率领,屯兵得胜口。

另外还有辽国大将耶律休哥带着五院军纵深增援兵力正在往幽州方向紧急调动。太宗皇帝根据探兵报告,认为得胜口方向耶律斜轸所率兵力不多,易于攻取,于是下令曹将军攻击。当时是墨遆将军带着我们墨麟军出战,当时小胜共斩首千余级。

但其实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率领的辽军是这次幽州之战的主力,耶律斜轸指挥辽军迂回到我大炎朝侧后发起攻击,我军只能暂时退却,双方在清沙河形成相持。

我记得当时是雍熙四年六月二十五日,因为正好是我出生的日期,当时太宗皇帝下令以少量兵力牵制清沙河耶律斜轸,集中大部兵力对幽州城发起攻击。太宗皇帝下令还是采用四面攻城法。他命令定国节度使宋偓攻其南面,河阳节度使崔彦进攻北面,彰信节度使刘遇攻东面,定武节度使孟元哲攻西面,同时任命宣徽南院使潘美出任幽州行府事,负责统帅攻打幽州城。

我们大炎朝四面攻城,当时守城的辽军应该也快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了,先后有四名辽军中下级军官率部向我们投降。战斗打响时,辽军守城副将耶律学古正在城外指挥,城内吃紧后他想进城而不可入。夜晚命人挖地道,找到城中废旧排水道,钻进城内,告诉守城主将韩德让,耶律斜轸正在城外与宋军交战,支援城中守军,并说辽国皇帝一定会调集骑兵驰援幽州,当然这也是时候才知道。我们后来在城外发现了他们的挖的地道。

到了六月底,太宗皇帝便命令大军挖地道和攀城同时并进攻城,没有什么器械,那这个时候真的是谁上城头进攻便谁死,但是……”柳白卿说到这里的时候,好像心有不忍,停顿了一会儿,曹奕、红袖、袭人三人也不好督促,就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片刻,柳白卿方才带着沉痛的语气说道:“但是太宗皇帝见墨遆将军和麾下的墨麟军战力过人勇武非常,命令我们去攻上城头!”

“啊!”红袖和袭人被震惊地捂着嘴,不难想象墨麟军的结局。

柳白卿咬着牙说道:“当时攻打完北汉,满编两千五百人的墨麟军只剩下一千百八多人,随着得胜口的厮杀,只余一千五百多人。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是送死的事情,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墨遆将军带着我们墨麟军趁着夜间冒着利箭登上了南部城墙,与辽军血战城墙之上,可是辽军却发现了另外在挖掘地道进城的部队,击退并堵塞了地道,太宗皇帝得到消息后只能鸣金收兵,但是这样就相当于把我们墨麟营就这么放弃了。”

“后来曹将军和军师不忍我们墨麟营全军覆没,冒着违抗君令的危险,一直坚决攻城,同时协助我们墨麟军撤退,可惜我们墨麟军一千五百多名兄弟,登上逞强的时候就死了两百多人,城墙上还有三百多人只能被辽军堵住后路活活射杀死。”柳白卿红着眼眶说道。

“原本曹将军和军师想着因为这次攻城失败让太宗皇帝暂且收兵,围城打援,但是太宗皇帝不听劝阻,甚至觉得曹将军和军事蛊惑军心,而每个人杖责二十,念在前线征战,待到班师回朝后再行惩罚。

当时太宗皇帝得到探子回报,辽国南府宰相耶律沙率领援兵驰援幽州已到达高粱河。辽大将特里兖耶律休哥也主动请战,带领三万五院军精骑驰援而来,随时可以达到。

太宗皇帝得知这个情况,觉得敌援既然已经到达高梁河了,不如大军前去迎战,杀败了援军后,再夺幽州城不迟。随后便命令大军拔营齐起,统向高梁河进发。到河边的时候,果然看到增援的辽兵越河而来,差不多有数万人,于是下令大军跃马出阵,各执兵械,杀奔前去。那南府宰相耶律沙也挥兵抵抗,两边战鼓齐鸣,旌旗飞舞,可以说是杀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号,连续拼杀了约有两三个时辰,辽国军队伤亡甚众,渐渐的不能支持,随后退回到高粱河另一岸上。

太宗皇帝又要下令我们追击过去,又是曹将军和军师劝阻,说辽军就是在渡河的时候被我们迎头痛击,此刻我们经过了十多天的围城攻伐战,全部早已人困马乏,士气不高,连续作战能力极差,加上还有那耶律休哥率领的三万精锐铁骑还没出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出来袭击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太宗皇帝当时甚是气恼,被曹将军以死相谏方才答应收兵退回。

但是太宗皇帝觉得不过河可以,但是却可以攻打幽州城,之前我们墨麟军已经冲上了城头,让太宗皇帝觉得再加把劲儿就可以攻打进去,于是命令全军压上,就连以备不时之需由曹翰领军后备军都投入到攻城战中。

第八十章 落跑的皇帝

如此大炎全军又是全力攻坚了半日,连辽国那边耶律斜轸把耶律奚底和耶律沙的残兵收拢在一起,让全军都打上之前耶律奚底的蓝色军旗,过来攻打我军。

太宗皇帝一看还是之前的手下败将,正可惜之前让他们跑了。我们没有过河追击,竟然还敢过来攻打我们。当下就让这一面攻城的军队又去攻打辽军,结果攻城军队喘息未定,就只能被迫袭杀过去,结果一下子就撞上了耶律斜轸率领的生力军,当时我军大败,被击杀的我朝军人无数。这是太宗皇帝自带兵以来第一次惨败,但是毕竟我们还有其他三面军队,军队众多,这只耶律斜轸所率领的军队人数还是相对少很多,所以耶律斜轸也并未追击,只是在清河屯兵。

待到傍晚时分,我军败退下来,才刚刚安顿好,太宗皇帝又让我们全力攻城,这个时候竟然连自己的禁军御营都派了出去,所以导致中军大营完全裸露在外,防守在左右的预备军又派上前去攻城了。

谁知那耶律休哥竟然率军从山中小路而来,人人手持双火把,直冲我军。因为是夜间天色已黑,看不清楚具体有多少辽军,太宗皇帝只看到大约有五六万的火把,以为辽军来了五六万援军。但这时太宗皇帝经过下午的惨败,此时早已心生惧意,哪还有勇气组织全军奋勇杀敌,只是拼命让人护驾,往后逃去。曹将军原本是正在攻城的,看到皇帝中军遭到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左右两翼突击,只好紧急奔袭回来救驾。这时守城辽军看到左右两翼援军已到,而我朝军队又去全部背对他们返回去救驾,于是便打开城门冲了出来,此时耶律沙、耶律斜轸、耶律休哥和韩德让四军齐发,战鼓齐响,此时又是夜间,一时完全看不清楚四周辽军到底有多少,只听到四周都是战鼓,刀鸣马啸的,一下子我军的防线就不攻自乱,结果被辽军冲的的七零八乱的。

在救驾过程中,果真让耶律休哥冲到了太宗皇帝跟前,还好墨遆将军率领我们墨麟营火速赶到,结果墨将军一人独战耶律斜轸、耶律休哥和耶律沙三人,我等拼命上前想要给墨遆将军解围,却被这三位辽国大将的亲兵拖住。然后由耶律斜轸和耶律沙拖住墨将军,耶律休哥想要前去生擒太宗皇帝,最后被墨将军以不要命的打法给突破出去,和那耶律休哥以命换命,最终互相被对方重创,而太宗皇帝也是慌乱中独自一人带着禁卫逃窜出去,之后赶上来的耶律斜轸和耶律沙眼见生擒不了太宗皇帝,便都挽弓射箭,想要射杀太宗皇帝,已经受重伤的墨遆将军最后时刻把手中长枪扔向耶律斜轸和耶律沙,导致两个人准头晃了,我们只看到那弓箭射中了太宗皇帝的大腿。

随后那辽军见我超大军即将围合,便抬着已经重伤昏迷的耶律休哥突围出去,而我们墨麟军几近全灭,剩下的人也都在关心躺在地上的墨遆将军,便是想阻拦也阻拦不了,等到曹将军赶到时,想要组织起所有大军共同抗击辽军,但是辽军外在大喊太宗皇帝被他们俘虏了,这个时候军心已经彻底乱了,完全组织不起来有效对敌的方阵。大军全部慌乱的往南方的涿州逃窜,曹将军没有办法,只好率领我们随着大军一起逃往涿州。这个夜晚我们一路走一路败,连有效的探子都没办法组织,刚到一个地方扎营,就发现不远处辽军的轻骑兵拿着火把马上赶到了,于是军营中又是乱成一团,大喊辽军来了。于是又连忙逃跑,上马跑的人逃得快,那些步兵跑得慢落在后面的,都被后面的辽国军队给杀了。于是我们整体大军到了一个地方刚要喘口气,辽国人又来了,大军只好接着跑。直到天亮了才发现身后跟着的辽国骑兵才五六百人,只是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两个火把罢了,另外一只手的刀剑都已经砍的卷边了,甚至都换上我们大炎朝的刀剑。

也就是说一晚上,我们十余万大炎朝被辽国区区五六百轻骑军所追杀,除去之前围城战救驾导致被辽军四面围杀的近万余人外,一晚上就被六百骑兵毫无抵抗的斩杀三四千人。

后来在本次伐辽潘美潘将军的统帅下,收拢剩余军队,到涿州驻扎,因为在昨晚逃窜的时候,听闻辽军一直大喊“大炎朝皇帝被俘虏了。”我们只是看到皇帝骑着马带着一小队禁卫逃走了,但是大腿被弓箭射中,至于逃出去后有没有被辽军捉到就不得而知,所以也没法确认这信息的真实性。所以潘将军等人都觉得太宗皇帝被已经被辽军俘虏了,当时候军心已乱,整个士气非常低落,这个时候别说整顿军队打回幽州了,就连让他们按部就班的驻扎在涿州城坚守,以防辽军来袭都很困难。这个时候军师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便建议扶立太祖皇帝二皇子赵德昭为帝。

后来涿州城内都在准备新皇登基的事情,这个时候原北汉降将杨业领着后面的粮草补给赶到涿州,我们才知道太宗皇帝并没有被辽军俘虏。

原来太宗皇帝当时快马加鞭疾走,向南逃命;偏偏天色渐昏,苍茫莫辨,路程又七高八低,荒郊野外,甚是难行,后面喊杀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就是太宗的贴身卫队,也在一路上多奔散。太宗看看四周慌乱的样子,那时心下越慌,连这马也一跷一突,跑不过去。太宗性急得很,只将马缰收紧,用鞭乱捶,马忍痛不住,不管什么艰险,索性乱窜,扑塌一声,陷入泥淖中,忙呼卫卒救驾,哪知前后左右,已无一人,唯有不远处有一队兵马拿着火把赶过来,因为大炎朝军队掏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带火把,只有辽军在后追赶才有拿着,所以太宗皇帝此时不禁仰天呼道:‘朕为崔翰所误,亲蹈危机,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真不该听他的话,否则贵为天子,万金之体,哪里会大腿上中两箭啊,看来吾命休矣!’。

太宗皇帝正好闭目待死的时候,此时这一批拿着火把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连北汉国主都投降了他都不肯降的杨业,后来还是靠北汉国主出面招降才归降了我们大炎朝。此次正好是他负责伐辽大军的粮草押运。正好赶到这里,一看太宗皇帝在泥潭里唉声叹气呢,赶紧下马参拜,说‘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这个时候太宗皇帝哪里还会怪罪于他,有人把他就出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于是杨业蹚着泥潭过来把太宗皇帝从陷在泥潭里的马上抱了下去。交给岸上的他的儿子杨延昭,然后让杨延昭把良马让给太宗皇帝。

因为太宗皇帝腿上有箭伤,此时自然不能骑马,便说‘大将杀敌怎能没有马呢,我不能骑他的马,你给我找辆驴车就行。’因为杨业正押运着粮草,所以驴车很多,所以太宗皇帝便骑着押运粮草的驴车跑回金南屯了。

而杨业则带着粮草赶到涿州,才有刚才说的那一幕,把太宗皇帝没有被俘虏的事情说给潘将军等人,这个时候因为潘将军是伐辽最高统帅,所以大家便让潘将军拿主意,当时潘将军只说着要追随圣驾,保护圣驾要紧,说太宗皇帝骑着驴车速度不快,且身边没有大军不放心,说以要马上赶到皇帝身边。其实大家都知道主要是潘将军看到大军已经战意,就想着早点回家,所以才这么说。

第八十一章 离开军队

随后那辽军见我超大军即将围合,便抬着已经重伤昏迷的耶律休哥突围出去,而我们墨麟军几近全灭,剩下的人也都在关心躺在地上的墨遆将军,便是想阻拦也阻拦不了,等到曹将军赶到时,想要组织起所有大军共同抗击辽军,但是辽军外在大喊太宗皇帝被他们俘虏了,这个时候军心已经彻底乱了,完全组织不起来有效对敌的方阵。大军全部慌乱的往南方的涿州逃窜,曹将军没有办法,只好率领我们随着大军一起逃往涿州。这个夜晚我们一路走一路败,连有效的探子都没办法组织,刚到一个地方扎营,就发现不远处辽军的轻骑兵拿着火把马上赶到了,于是军营中又是乱成一团,大喊辽军来了。于是又连忙逃跑,上马跑的人逃得快,那些步兵跑得慢落在后面的,都被后面的辽国军队给杀了。于是我们整体大军到了一个地方刚要喘口气,辽国人又来了,大军只好接着跑。直到天亮了才发现身后跟着的辽国骑兵才五六百人,只是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两个火把罢了,另外一只手的刀剑都已经砍的卷边了,甚至都换上我们大炎朝的刀剑。

也就是说一晚上,我们十余万大炎朝被辽国区区五六百轻骑军所追杀,除去之前围城战救驾导致被辽军四面围杀的近万余人外,一晚上就被六百骑兵毫无抵抗的斩杀三四千人。

后来涿州城内都在准备新皇登基的事情,这个时候原北汉降将杨业领着后面的粮草补给赶到涿州,我们才知道太宗皇帝并没有被辽军俘虏。

原来太宗皇帝当时快马加鞭疾走,向南逃命;偏偏天色渐昏,苍茫莫辨,路程又七高八低,荒郊野外,甚是难行,后面喊杀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就是太宗的贴身卫队,也在一路上多奔散。太宗看看四周慌乱的样子,那时心下越慌,连这马也一跷一突,跑不过去。太宗性急得很,只将马缰收紧,用鞭乱捶,马忍痛不住,不管什么艰险,索性乱窜,扑塌一声,陷入泥淖中,忙呼卫卒救驾,哪知前后左右,已无一人,唯有不远处有一队兵马拿着火把赶过来,因为大炎朝军队掏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带火把,只有辽军在后追赶才有拿着,所以太宗皇帝此时不禁仰天呼道:‘朕为崔翰所误,亲蹈危机,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真不该听他的话,否则贵为天子,万金之体,哪里会大腿上中两箭啊,看来吾命休矣!’。

太宗皇帝正好闭目待死的时候,此时这一批拿着火把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连北汉国主都投降了他都不肯降的杨业,后来还是靠北汉国主出面招降才归降了我们大炎朝。此次正好是他负责伐辽大军的粮草押运。正好赶到这里,一看太宗皇帝在泥潭里唉声叹气呢,赶紧下马参拜,说‘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这个时候太宗皇帝哪里还会怪罪于他,有人把他就出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于是杨业蹚着泥潭过来把太宗皇帝从陷在泥潭里的马上抱了下去。交给岸上的他的儿子杨延昭,然后让杨延昭把良马让给太宗皇帝。

因为太宗皇帝腿上有箭伤,此时自然不能骑马,便说‘大将杀敌怎能没有马呢,我不能骑他的马,你给我找辆驴车就行。’因为杨业正押运着粮草,所以驴车很多,所以太宗皇帝便骑着押运粮草的驴车跑回金南屯了。

而杨业则带着粮草赶到涿州,才有刚才说的那一幕,把太宗皇帝没有被俘虏的事情说给潘将军等人,这个时候因为潘将军是伐辽最高统帅,所以大家便让潘将军拿主意,当时潘将军只说着要追随圣驾,保护圣驾要紧,说太宗皇帝骑着驴车速度不快,且身边没有大军不放心,说以要马上赶到皇帝身边。其实大家都知道主要是潘将军看到大军已经战意,就想着早点回家,所以才这么说。

因为杨业杨将军因为是降将,太宗皇帝还不是很信任,只是让他负责后方粮草押运。所这个时候杨将军率领的部队士气还非常不错,所以他当时发表意见:‘我父子羸弱之师,都敢于跟辽国血战,你们一个个都是百战雄师,率领的都是大炎朝精兵,难道不敢与辽军一战吗?’

潘将军面有愧色,想到杨将军只是一个降将,都对我大炎朝忠心耿耿,咱们这些人都是百战名将,先后灭了九个国家,还怕他辽国什么。所以又整顿军队,准备回师再战。

但是这个时候辽军因为统帅耶律休哥被墨遆将军重伤昏迷,已经无暇再来追击我大炎朝军队,这个时候太宗皇帝正好派殿前都虞候崔翰来到涿州,并宣读圣上口谕,大军班师回朝。当然为了防止辽军南攻,命令诸将率军留下,崔翰、孟元哲率领军队驻扎定州;让刘廷翰、李汉琼所的军队驻扎镇州;崔彦进率军住宅在岐沟关以南。上面几支军队都归刘廷翰统领,可以见机行事。太宗皇帝还留下对战阵图,让各军兵分八阵驻扎伏击辽军,还说辽军必定会来南犯我大炎朝边境,所以让他们按照阵图埋伏夹击,肯定能取得大胜。

剩下的军队都返回东京开封。太宗皇帝回朝后,便赶紧查处北征失败的罪责。守中书令、西京留守石守信,因‘督查前军失律’,贬为崇信节度使、兼中书令;彰信节度使刘遇贬为宿州观察使,光州刺史史畦贬为武定军司马。咱们曹将军被贬为雄州节度使,一直戍边至今,而军师则是因为北伐过程中一直提些太宗皇帝不喜的计谋政策,更是在涿州以为太宗皇帝被辽军俘虏后提议扶立太祖二皇子赵德昭为帝,所以一直记恨在心,此刻便把军师隔了军籍,永世不得征用。”柳白卿说到这里的时候,曹奕、红袖和袭人都是看了看王智渊,发现王智渊也是一副唏嘘的样子。

随后柳白卿继续说道:“当时军中对太宗皇帝只给处罚不奖励都颇有怨言,也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大家都认为高梁河战役打败了是应该处罚,但是就连之前答应好的攻克太原、伐灭北汉都不给奖赏那就太不对了。

因为我们墨麟军当时已经是曹将军麾下所剩不多的老真定军了,但是也是先在灭北汉的时候损失六百多人,只剩下一千八百多人,后来北伐辽国围攻幽州城的时候,太宗皇帝派我们去攻打得胜口辽国屯兵的时候,又少了三百余人,再到后来幽州城强登城墙的时候,又牺牲了五百多人。就连最后为了保护太宗皇帝回防护驾而和辽军统帅耶律休哥、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辽国南府宰相耶律沙各一千精锐亲兵碰上,当时为了救太宗皇帝,并替墨遆将军解围,和他们浴血奋战,血拼到底,虽然斩杀了两年多辽军诸位统帅的两千五百多人,结果一千多墨麟营只剩下几十人了,要不是曹将军和王军师及时赶到,只怕墨麟营就要全军覆没了!”柳白卿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显然是沉浸在一日之间,袍泽尽失的痛苦。就连红袖和袭人此时都已经捂着嘴双眼滴落出眼泪。

过了一会儿,等柳白卿缓过劲来,继续说道:“那时候满编两千五百人的墨麟营,就算加上墨遆墨将军,也只剩下四十四人,后来又有十七人因为伤势过重而去世了,所以等到了京城开封的时候,墨麟营只剩下二十七人了。那时候太宗皇帝因为北伐失败不肯赏赐大军,就连在伐灭北汉和北伐辽国时出了死力才护得太宗皇帝安全的墨麟军都没有意一丝奖赏。”

第八十二章 离开军队

太宗皇帝一看还是之前的手下败将,正可惜之前让他们跑了。我们没有过河追击,竟然还敢过来攻打我们。当下就让这一面攻城的军队又去攻打辽军,结果攻城军队喘息未定,就只能被迫袭杀过去,结果一下子就撞上了耶律斜轸率领的生力军,当时我军大败,被击杀的我朝军人无数。这是太宗皇帝自带兵以来第一次惨败,但是毕竟我们还有其他三面军队,兵多将广,这只耶律斜轸所率领的军队人数还是相对少很多,所以耶律斜轸也并未追击,只是在清河屯兵。

待到傍晚时分,我军败退下来,才刚刚安顿好,太宗皇帝又让我们全力攻城,这个时候竟然连自己的禁军御营都派了出去,所以导致中军大营完全暴露在外,防守在左右的预备军又派上前去攻城了。

谁知那耶律休哥竟然率军从山中小路而来,人人手持双火把,直冲我军。因为是夜间天色已黑,看不清楚具体有多少辽军,太宗皇帝只看到大约有五六万的火把,以为辽军来了五六万援军。但这时太宗皇帝经过下午的惨败,此时早已心生惧意,哪还有勇气组织全军奋勇杀敌,只是拼命让人护驾,往后逃去。曹将军原本是正在攻城的,看到皇帝中军遭到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左右两翼突击,只好紧急奔袭回来救驾。这时守城辽军看到左右两翼援军已到,而我朝军队又全部背对他们返回去救驾,于是便打开城门冲了出来,此时耶律沙、耶律斜轸、耶律休哥和韩德让四军齐发,战鼓齐响,再加上又是夜间,一时完全看不清楚四周辽军到底有多少,只听到四周都是战鼓,刀鸣马啸的,接连二十几日攻城,我军早已身心俱疲,此时混乱中又组织不起来正常的防御阵型,防线早就不攻自乱,结果被辽军冲的的七零八乱的。

在我军救驾过程中,果真让耶律休哥冲到了太宗皇帝跟前,还好此时墨遆将军率领我们墨麟营火速赶到,结果墨将军一人独战耶律斜轸、耶律休哥和耶律沙三人,我等拼命上前想要给墨遆将军解围,却被这三位辽国大将各自的一千亲兵拖住。然后由耶律斜轸和耶律沙拖住墨将军,耶律休哥想要上前生擒住太宗皇帝,最后被墨将军以不要命的打法给突破出去,想要和那律休哥以命换命,阻止他上千,最终互相被对方重创,而太宗皇帝也是慌乱中独自一人带着一小队禁卫逃窜出去,之后赶上来的耶律斜轸和耶律沙眼见生擒不了太宗皇帝,便都挽弓射箭,想要射杀太宗皇帝,已经受重伤的墨遆将军最后时刻把手中长枪扔向耶律斜轸和耶律沙,导致两个人准头晃了,我们只看到那弓箭射中了太宗皇帝的大腿。

随后那辽军见我朝大军即将围合中军营地,便抬着已经重伤昏迷的耶律休哥突围出去,而我们墨麟军几近全灭,剩下的人也都在关心躺在地上的墨遆将军,便是想阻拦也阻拦不了,等到曹将军赶到时,想要组织起所有大军共同抗击辽军,但是辽军突然在外大喊太宗皇帝被他们俘虏了,这个时候军心已经彻底乱了,完全组织不起来有效对敌的方阵。大军全部慌乱的往南方的涿州逃窜,曹将军没有办法,只好率领我们随着大军一起逃往涿州。这个夜晚我们一路走一路败,连有效的探子都没办法组织,刚到一个地方扎营,就发现不远处辽军的轻骑兵拿着火把马上赶到了,于是军营中又是乱成一团,大喊辽军来了。于是又连忙逃跑,上马跑的人逃得快,那些步兵跑得慢落在后面的,都被后面的辽国军队给杀了。于是我们整体大军到了一个地方刚要喘口气,辽国人又来了,大军只好接着跑。直到天亮了才发现身后跟着的辽国骑兵才五六百人,只是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两个火把罢了,另外一只手的刀剑都已经砍的卷边了,甚至都换上我们大炎朝的刀剑。

也就是说一晚上,我们十余万大炎朝被辽国区区五六百轻骑军所追杀,除去之前围城战救驾导致被辽军四面围杀的三四千人外,一晚上就被六百骑兵毫无抵抗的斩杀近万人。

后来在本次伐辽统帅潘美潘将军的调度下,收拢剩余军队,到涿州驻扎,因为在昨晚逃窜的时候,听闻辽军一直大喊“大炎朝皇帝被俘虏了。”而唯一在现场的我们只是看到皇帝骑着马带着一小队禁卫逃走了,但是大腿被弓箭射中,至于逃出去后有没有被辽军捉到就不得而知,所以也没法确认这信息的真实性。所以潘将军等人都觉得太宗皇帝被已经被辽军俘虏了,当时大军的军心已乱,整个士气非常低落,别说整顿军队打回幽州了,就连让他们按部就班的驻扎在涿州城坚守,以防辽军来袭都很困难。这个时候军师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太宗皇帝已被辽军俘虏,便建议扶立太祖皇帝二皇子赵德昭为帝,稳定军心后再行定夺。

于是涿州城内便都在准备新皇登基的事情,这个时候原北汉降将杨业领着后面的粮草补给赶到涿州,我们才知道太宗皇帝并没有被辽军俘虏。

原来太宗皇帝当时快马加鞭疾走,向南逃命;偏偏天色渐昏,苍茫莫辨,路程又七高八低,荒郊野外,甚是难行,后面喊杀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就是太宗的贴身卫队,也在一路上多奔散。太宗皇帝看看四周慌乱的样子,那时心下越慌,连这马也一跷一突,跑不过去。太宗皇帝性急得很,只将马缰收紧,用鞭乱捶,马忍痛不住,不管什么艰险,索性乱窜,扑塌一声,陷入泥淖中,太宗皇帝忙呼卫卒救驾,哪知前后左右,已无一人,唯有不远处有一队兵马拿着火把赶过来,因为大炎朝军队逃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带火把,只有辽军在后追赶时才有拿着,所以太宗皇帝此时不禁仰天呼道:‘朕为崔翰所误,亲蹈危机,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真不该听他的话,否则贵为天子,万金之体,哪里会大腿上中两箭啊,看来吾命休矣!’。

太宗皇帝正好闭目待死的时候,此时这一批拿着火把的军队靠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连北汉国主都投降了他都不肯降的杨业,后来还是靠北汉国主出面招降才归降了我们大炎朝。此次正好是他负责伐辽大军的粮草押运。正好赶到这里,一看太宗皇帝在泥潭里唉声叹气呢,赶紧下马参拜,说‘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这个时候太宗皇帝哪里还会怪罪于他,有人把他救出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于是杨业蹚着泥潭过来把太宗皇帝从陷在泥潭里的马上抱了下去。交给岸上他的儿子杨延昭,然后让杨延昭把上等战马让给太宗皇帝。

因为太宗皇帝腿上有箭伤,此时自然不能骑马,便说‘大将杀敌怎能没有马呢,我不能骑他的马,你给我找辆驴车就行。’因为杨业正押运着粮草,所以驴车很多,所以太宗皇帝便骑着押运粮草的驴车跑回金台屯了。

而杨业则带着粮草赶到涿州,才有刚才说的那一幕,把太宗皇帝没有被俘虏的事情说给潘将军等人,这个时候因为潘将军是伐辽最高统帅,所以大家便让潘将军拿主意,当时潘将军只说着要追随圣驾,保护圣驾要紧,说太宗皇帝骑着驴车速度不快,且身边没有大军不放心,说以要马上赶到皇帝身边。其实大家都知道主要是潘将军看到大军已经毫无战意,就想着早点回家,所以才这么说。

第八十三章 唏嘘往事

因为杨业杨将军是北汉降将,太宗皇帝一开始当然还不是完全信任,只是让他负责后方粮草押运。所这个时候杨将军率领的部队士气还非常不错,他当时发表意见:‘我父子羸弱之师,都敢于跟辽国血战,你们一个个都是百战雄师,率领的都是大炎朝精兵,难道不敢与辽军一战吗?’

潘将军面有愧色,想到杨将军只是一个降将,都对我大炎朝如此忠心耿耿,咱们这些人都是百战名将,先后灭了九个国家,还怕他辽国什么。所以又整顿军队,准备回师再战。

但是这个时候辽军因为统帅耶律休哥被墨遆将军重伤昏迷,已经无暇再来追击我大炎朝军队,这个时候太宗皇帝正好派殿前都虞候崔翰来到涿州,并宣读圣上口谕,让大军班师回朝。当然为了防止辽军南攻,命令崔翰、孟元哲率领军队驻扎定州;让刘廷翰、李汉琼所的军队驻扎镇州;崔彦进率军住宅在岐沟关以南。命令上面诸将率军留下,几支军队都归刘廷翰统领。太宗皇帝还留下对战阵图,让各军兵分八阵驻扎伏击辽军,还说辽军必定会来南犯我大炎朝边境,所以让他们按照阵图埋伏夹击,肯定能取得大胜。

剩下的军队都返回东京开封。太宗皇帝回朝后,便赶紧查处北征失败的罪责。守中书令、西京留守石守信,因‘督查前军失律’,贬为崇信节度使、兼中书令;彰信节度使刘遇贬为宿州观察使,光州刺史史畦贬为武定军司马。咱们曹将军被贬为雄州节度使,一直戍边至今,而军师则是因为北伐过程中一直提些太宗皇帝不喜的计谋政策,更是在涿州以为太宗皇帝被辽军俘虏后提议扶立太祖二皇子赵德昭为帝,所以一直记恨在心,此刻便把军师革了军籍,永世不得征用。”柳白卿说到这里的时候,曹奕、红袖和袭人都是看了看王智渊,发现王智渊也是一副唏嘘的样子。

随后柳白卿继续说道:“当时军中对太宗皇帝只给处罚不奖励都颇有怨言,也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大家都认为高梁河战役打败了是应该处罚,但是就连之前答应好的攻克太原、伐灭北汉都不给奖赏那就太不对了。

因为我们墨麟军当时已经是曹将军麾下所剩不多的老真定军了,但是也是先在灭北汉的时候损失六百多人,只剩下一千八百多人,后来北伐辽国围攻幽州城的时候,太宗皇帝派我们去攻打得胜口辽国屯兵的时候,又少了三百余人,再到后来幽州城强登城墙的时候,又牺牲了五百多人。就连最后为了保护太宗皇帝回防护驾而和辽军统帅耶律休哥、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辽国南府宰相耶律沙各一千精锐亲兵碰上,当时为了救太宗皇帝,并替墨遆将军解围,和他们浴血奋战,血拼到底,战况非常惨烈。虽然斩杀了辽军诸位统帅的两千五百多精锐亲卫,但我们自己一千多墨麟营只拼到剩下几十人了,要不是曹将军和王军师及时赶到,只怕墨麟营就要全军覆没了!”柳白卿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显然是沉浸在一日之间,袍泽尽失的痛苦。就连红袖和袭人此时都已经捂着嘴双眼眼泪低声哽咽。

过了一会儿,等柳白卿缓过劲来,继续说道:“那时候满编两千五百人的墨麟营,就算加上墨遆墨将军,也只剩下四十四人,后来又有十七人因为伤势过重而去世了,所以等到了京城开封的时候,墨麟营只剩下二十七人了。那时候太宗皇帝因为北伐失败不肯赏赐大军,就连在伐灭北汉和北伐辽国时出了死力才护得太宗皇帝安全的墨麟军都没有意一丝奖赏,而让大部分军人心有怨言,如此下去,还有哪个将军士兵肯下死力,肯为皇帝,为国家守护江山社稷?

其实不止于此,由于燕云十六州之前一直是中原王朝辖地,被辽国割走四十多年后,之前我们北伐辽国的时候。燕云官民突然见到中原王师,有的官员立刻举城降宋,大批民众扶老携幼拥向大炎军阵地寻求庇护。但是当我们败退时,太宗皇帝对于这些心向大炎的难民却没有采取任何救济安置措施,使燕云之地的老百姓当时都失望至极,十分寒心。

要说整个军队中,最伤心的应该就是墨遆将军,他麾下的两千五百个生死与共的兄弟,因为两场战争,几乎全军覆没,连墨麟军的番号都很难保住了,就算这样也罢了,关键是那两千四百多个墨麟军兄弟们因为战争而牺牲,他们的家人怎么办呢?有的尚有年长的父母,有的还有无助的妻儿在家等着他,都是一家人的顶梁柱,有好多人还都在攻打北汉胜利后写信回家,说等领了奖赏便能回家看看……

现在不但人没了,就连能给他们家人最后一点安慰的奖赏也没了,而且因为伐辽战争打了败仗,太宗皇帝就连正常的抚恤金都不肯给,所以这两千四百多个兄弟的家人就更没有经济保障了。当时还在重伤恢复过程中的墨将军听闻此事后更是连连吐血,伤势更加恶化,后来在曹将军的牵线下,墨将军当时跪下请求能在太宗皇帝面前能说上话的二皇子武功郡王赵德昭,请求他能帮这些牺牲掉的弟兄们说几句好话。

哪怕北伐战争哪怕失败了,但是攻克北汉还是有功的,应该先奖后罚,尤其是墨麟军墨遆和两千五百精兵,为了保护圣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两千四百多人牺牲殆尽,现家中尚有年老父母和羸弱妻儿,孤苦伶仃,若再没了抚恤和奖赏,岂不是更加孤苦。当时武功郡王赵德昭也答应了下来,愿意替死去的墨麟军众弟兄们说几句公道话。

可惜太宗皇帝早就因为王军师当时建议扶立武功郡王赵德昭为帝之事耿耿于怀,心里不很不开心,总是觉得是曹将军和老真定军在支持赵德昭。

太宗皇帝登基四年,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当时在涿州立赵德昭为帝的事情让他觉得他还活在太祖皇帝的阴影之下。他所看到听到的,只是表面的臣服和恭顺,人心依旧归属着其兄长赵匡胤。

如果说,当时大家讨论拥立的皇帝是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的亲弟弟赵廷美,太宗皇帝的心里可能还会容易接受点。毕竟,赵廷美继承了太宗皇帝此前的地位,按照兄终弟及的法制,也该是赵廷美。但当时的将士选择的却是赵德昭,这一事件传递了一个信号,大家对赵光义并不完全认可,更深一层说,四年前太祖驾崩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一切,被世人所怀疑。

太宗皇帝当时感到了莫大的羞辱,就把怒火迁移到了赵德昭身上,虽然赵德昭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对太宗皇帝来说,只要赵德昭存在,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太宗皇帝的心思,赵德昭并没有察觉,但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被革除军籍一贬到底的王军师却察觉到并猜测出来了,可惜当时王军师心灰意冷,早已出发来江宁当曹府的管事了”柳白卿说道。

“本来因为攻打北汉成功,幽州固然打了败仗,但是这是两码事,而且之前攻打北汉前太宗皇帝亲口御言说只要攻克太原便有重赏,但是这奖赏潘美将军可以去讨、曹翰将军去可以讨、但是唯独我们自己的曹将军和赵德昭两人不适合去讨,而且赵德昭应该是最不该去说这些话的人。

当时武功郡王赵德昭虽说已经年满二十九岁,但军师评价过他缺乏明显的政治历练,把很多事情都想得太过简单。太宗皇帝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本该避开都来不及,他却迎头撞了上去。”

第八十四章 血刃仇家

“原来是个杀手组织。”曹奕兴奋地喃喃自语道,内心暗衬,难怪王叔说是最适合自己的,但也是最不适合的是什么意思呢?

“咦,之前柳大哥不是说这位墨将军在家中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吗,怎么现在又跑到炎辽边境创建了杀手组织呢?”红袖突然问道。

曹奕其实也是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王智渊一直没说,所以他觉得估计事出有因,所以还想以后找机会再问问情况。不过既然红袖当面问了出来,那就听听看到底是何原因。

王智渊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没有说,好像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一旁的柳白卿也是一副渴望知道的表情,他也纳闷,墨将军不是走的时候还说要回家和未婚妻完婚,然后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生吗?

过了良久,王智渊方才开口说道:“墨遆当初解甲归田,确实就是想着和未婚妻完婚的,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啊。”

听到这里曹奕已经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不禁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的看着王智渊。

“墨遆的未婚妻,名字叫彩云,一直是在墨遆的老家濠州钟离,父母双亡,家中只剩下她一人,所以平时也要做些农活,因为与墨遆早就指腹为婚,所以也会经常照顾墨遆还在世的母亲,虽未嫁进门,却俨然已经以墨家的媳妇自居,孝敬墨遆的母亲,连带着墨家的农活也一并做了,是乡里向外都夸赞的贤淑之人。”王智渊用沉痛的语气缓缓的说道。

“因为家里再没其他男丁,墨遆又在参军打仗,所以彩云平时收成的时候都是靠自己赶着牛车去县城的集市里卖些作物,再买些日常所需,虽然穿的只是些粗布衣服,但是架不住本身长得天生丽质,加上经常做些农活,所以身材也较为高挑。但却就是因为这个埋下了后面的祸根”王智渊叹了一口气。

“有一次彩云去县城里集市卖家中余粮时,被县城里一个背景颇深的官宦子弟所撞见了,于是当时就上来搭话,把彩云当时要卖的粮食都买走了,还问彩云还有没有其他余粮,也一并买了。彩云因为自小就生活在钟离下面的一个小村庄里,民风朴素,自然不会有防人之心,便让那官子弟的小厮跟着回家,把家中除了自吃备用的粮食都给收了过去,还为此开心。却不料那官宦子弟差遣小厮跟过来买粮食本身就存了坏心思,要说集市里那么多人卖粮食,又何必单独买你家的,还要专门跟到小村庄里买你剩余的粮食。”

王智渊痛心疾首的说道:“但是彩云她并没有这么想啊,直接领着别人就直接到家里了。结果几天后的一个凌晨,那官宦子弟便在之前来过彩云家里的小厮带路,自己再带着几个打手就直接闯门而入,想要行不轨之事,彩云自然死死抗拒,争执中声音太响结果把墨遆的母亲吵醒了,出来发现后自然大声呼救,希望邻里乡亲听到后能够过来把她们娘俩救出去。结果被官宦子弟的打手直接一棍子敲在脑袋上敲死了,彩云看到后自然伤心欲狂,情绪激动,觉得正是因为前几日去卖余粮才导致今日的状况,相当于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墨遆的母亲。加上她性格刚烈,决定就算是死也要为墨遆保住清白之躯,于是也趁不注意,用尽力去一头撞在墙上自尽而死。”

“怎么会这样!?”红袖带着哭腔颤抖着声音问道。

曹奕用手拍了拍红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虽然大炎朝看似天下太平,但是这个时代,虽说不像之前五代十国时人命如草芥,但是远没有后世来的那么安全,一个老母亲,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娘子,若真有人起了歹心,又有何安全可言呢?

王智渊叹着气继续说道:“那官宦子弟见状大呼晦气,想要趁夜黑直接回去,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不料刚出门就被众多农户拿着锄头扁担之类的农具给团团围住,原来都是被墨遆母亲生前最后一句呼救声所吸引过来的,以为是有流窜至此的悍匪或者强盗进了墨家小娘子的家里,便都匆匆拿着顺手的农具就过来了。这个官宦子弟平时哪里有过半夜被十几个强壮的农夫拿着‘武器’包围过,此时吓得把自己老爹都搬出来了,说自己是淮南路濠州厢军城兵马监押陈大囧的儿子。但是对于这些山野村夫来说,别人根本就不认识他爹,何况墨家小娘子和她婆婆都已经死了,这可是两条人命。当下就把这些人都给绑了,提交到官府去了。而墨家小娘子和墨遆的母亲也被村里每户每家出了点钱,埋葬在后山上了。”

“奈何我们在前线边疆苦寒之地浴血沙场,境内的官员却官官相护鱼肉百姓,那官宦子弟结果第二天就被释放了,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为此那几个抓他的农夫还都被恶意报复,有手臂被打折的,也有腿被打瘸的,你说别人就指望这些男丁做些体力活,结果现在手脚都被打得骨折了。其实本来如果攻打完北汉墨遆就直接回家也许就可以避免这个事情发生了。可惜后来又北上攻打辽国,所以没有及时回家,导致了这悲剧的发声,真是老天无眼!”王智渊感慨道。

“砰!”柳白卿用手重重的拍在案几上,把一旁的茶杯都给拍倒了,气愤地说道:“草他妈的!我们墨麟军两千五百名兄弟死伤殆尽用命守护的就是这些人嘛!”

王智渊用眼睛瞪了柳白卿一眼,柳白卿便不说话了,终究是这么多年军师当下来,当初除了曹彬就是他最大,统管着几万人的军马,这点威严还是有的。在场还有袭人和红袖两个女孩子在,你柳白卿虽然气愤,但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老师,后来那墨遆墨将军回去后,又发生了什么呢?”红袖小声问道。

“唉!那墨遆回到钟离老家后,自然第一时间就发觉了,喊了两声都没人应,进去屋内也早已都是灰尘,直到村里的其他人看到墨家有人进去了,过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墨家小哥回来了,自从十五岁参军去后一直没回来,之前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认,直到墨遆开口询问家中母亲和未婚妻时才确定,当下那人便伤心的把之前的事情说与墨遆听,墨遆听完连吐了三口鲜血,跪倒在地。然后在这人的指导下找到自己娘亲和彩云的埋葬处,在那连着呆了三天,不吃不喝,村里人送过来的饭食也不曾动过,不过原本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此刻已经变成而来白头白发,想必是伤心欲绝,一夜白头所致。”王智渊继续说道。

“老师,后来呢?”一直不怎么发言的袭人此刻留着眼泪问道。

王智渊接话道“后来啊,墨遆第四天的时候终于回到村庄里了,自然知道他娘亲和未婚妻的坟墓都是村里人凑钱弄的,当下便一家一家磕头磕过来,虽然他把皇帝赏赐的黄金都分给弟兄们了,但是这些年来凭借军功和饷银都还是存着错老婆本的,这时全部都拿出来分掉了,那些遭官宦子弟后来报复的人家就多送一点,只给自己留了一点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便去了县城找了个酒楼,大吃了一顿,睡了一天一夜养足精神把身体恢复最好状态后,夜间去那厢军城兵马监押陈大囧的家外踩点,然后又去了之前下令放走那官宦子弟的知县府外探寻地形,白天去铁铺匠买了一把上好的钢刀。待到凌晨,一夜之间把那官宦子弟和知县府中满门上下总共八十六人,全部灭口,无一幸免……”说道最后,王智渊一字一顿的说道。

曹奕倒吸了一口凉气,而红袖和袭人则呆在那里,只有柳白卿似乎是一脸痛快的表情,这就是上过战场杀过人和没杀过人的区别。

第八十五章 隐姓埋名

过了良久,王智渊方才开口说道:“墨遆当初解甲归田,确实就是想着和未婚妻完婚的,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啊。”

听到这里曹奕已经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不禁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的看着王智渊。

“墨遆的未婚妻,名字叫彩云,一直是在墨遆的老家濠州钟离,父母双亡,家中只剩下她一人,所以平时也要做些农活,因为与墨遆早就指腹为婚,所以也会经常照顾墨遆还在世的母亲,虽未嫁进门,却俨然已经以墨家的媳妇自居,孝敬墨遆的母亲,连带着墨家的农活也一并做了,是乡里向外都夸赞的贤淑之人。”王智渊用沉痛的语气缓缓的说道。

“因为家里再没其他男丁,墨遆又在参军打仗,所以彩云平时收成的时候都是靠自己赶着牛车去县城的集市里卖些作物,再买些日常所需,虽然穿的只是些粗布衣服,但是架不住本身长得天生丽质,加上经常做些农活,所以身材也较为高挑。但却就是因为这个埋下了后面的祸根”王智渊叹了一口气。

“有一次彩云去县城里集市卖家中余粮时,被县城里一个背景颇深的官宦子弟所撞见了,于是当时就上来搭话,把彩云当时要卖的粮食都买走了,还问彩云还有没有其他余粮,也一并买了。彩云因为自小就生活在钟离下面的一个小村庄里,民风朴素,自然不会有防人之心,便让那官子弟的小厮跟着回家,把家中除了自吃备用的粮食都给收了过去,还为此开心。却不料那官宦子弟差遣小厮跟过来买粮食本身就存了坏心思,要说集市里那么多人卖粮食,又何必单独买你家的,还要专门跟到小村庄里买你剩余的粮食。”

王智渊痛心疾首的说道:“但是彩云她并没有这么想啊,直接领着别人就直接到家里了。结果几天后的一个凌晨,那官宦子弟便在之前来过彩云家里的小厮带路,自己再带着几个打手就直接闯门而入,想要行不轨之事,彩云自然死死抗拒,争执中声音太响结果把墨遆的母亲吵醒了,出来发现后自然大声呼救,希望邻里乡亲听到后能够过来把她们娘俩救出去。结果被官宦子弟的打手直接一棍子敲在脑袋上敲死了,彩云看到后自然伤心欲狂,情绪激动,觉得正是因为前几日去卖余粮才导致今日的状况,相当于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墨遆的母亲。加上她性格刚烈,决定就算是死也要为墨遆保住清白之躯,于是也趁不注意,用尽力去一头撞在墙上自尽而死。”

“怎么会这样!?”红袖带着哭腔颤抖着声音问道。

曹奕用手拍了拍红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虽然大炎朝看似天下太平,但是这个时代,虽说不像之前五代十国时人命如草芥,但是远没有后世来的那么安全,一个老母亲,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娘子,若真有人起了歹心,又有何安全可言呢?

王智渊叹着气继续说道:“那官宦子弟见状大呼晦气,想要趁夜黑直接回去,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不料刚出门就被众多农户拿着锄头扁担之类的农具给团团围住,原来都是被墨遆母亲生前最后一句呼救声所吸引过来的,以为是有流窜至此的悍匪或者强盗进了墨家小娘子的家里,便都匆匆拿着顺手的农具就过来了。这个官宦子弟平时哪里有过半夜被十几个强壮的农夫拿着‘武器’包围过,此时吓得把自己老爹都搬出来了,说自己是淮南路濠州厢军城兵马监押陈大囧的儿子。但是对于这些山野村夫来说,别人根本就不认识他爹,何况墨家小娘子和她婆婆都已经死了,这可是两条人命。当下就把这些人都给绑了,提交到官府去了。而墨家小娘子和墨遆的母亲也被村里每户每家出了点钱,埋葬在后山上了。”

“奈何我们在前线边疆苦寒之地浴血沙场,境内的官员却官官相护鱼肉百姓,那官宦子弟结果第二天就被释放了,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为此那几个抓他的农夫还都被恶意报复,有手臂被打折的,也有腿被打瘸的,你说别人就指望这些男丁做些体力活,结果现在手脚都被打得骨折了。其实本来如果攻打完北汉墨遆就直接回家也许就可以避免这个事情发生了。可惜后来又北上攻打辽国,所以没有及时回家,导致了这悲剧的发声,真是老天无眼!”王智渊感慨道。

“砰!”柳白卿用手重重的拍在案几上,把一旁的茶杯都给拍倒了,气愤地说道:“草他妈的!我们墨麟军两千五百名兄弟死伤殆尽用命守护的就是这些人嘛!”

王智渊用眼睛瞪了柳白卿一眼,柳白卿便不说话了,终究是这么多年军师当下来,当初除了曹彬就是他最大,统管着几万人的军马,这点威严还是有的。在场还有袭人和红袖两个女孩子在,你柳白卿虽然气愤,但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老师,后来那墨遆墨将军回去后,又发生了什么呢?”红袖小声问道。

“唉!那墨遆回到钟离老家后,自然第一时间就发觉了,喊了两声都没人应,进去屋内也早已都是灰尘,直到村里的其他人看到墨家有人进去了,过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墨家小哥回来了,自从十五岁参军去后一直没回来,之前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认,直到墨遆开口询问家中母亲和未婚妻时才确定,当下那人便伤心的把之前的事情说与墨遆听,墨遆听完连吐了三口鲜血,跪倒在地。然后在这人的指导下找到自己娘亲和彩云的埋葬处,在那连着呆了三天,不吃不喝,村里人送过来的饭食也不曾动过,不过原本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此刻已经变成而来白头白发,想必是伤心欲绝,一夜白头所致。”王智渊继续说道。

“老师,后来呢?”一直不怎么发言的袭人此刻留着眼泪问道。

王智渊接话道“后来啊,墨遆第四天的时候终于回到村庄里了,自然知道他娘亲和未婚妻的坟墓都是村里人凑钱弄的,当下便一家一家磕头磕过来,虽然他把皇帝赏赐的黄金都分给弟兄们了,但是这些年来凭借军功和饷银都还是存着错老婆本的,这时全部都拿出来分掉了,那些遭官宦子弟后来报复的人家就多送一点,只给自己留了一点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便去了县城找了个酒楼,大吃了一顿,睡了一天一夜养足精神把身体恢复最好状态后,夜间去那厢军城兵马监押陈大囧的家外踩点,然后又去了之前下令放走那官宦子弟的知县府外探寻地形,白天去铁铺匠买了一把上好的钢刀。待到凌晨,一夜之间把那官宦子弟和知县府中满门上下总共八十六人,全部灭口,无一幸免……”说道最后,王智渊一字一顿的说道。

曹奕倒吸了一口凉气,而红袖和袭人则呆在那里,只有柳白卿似乎是一连痛快的表情,这就是上过战场杀过人和没杀过人的区别。

最重要的事情

“王叔,你说的他是最适合做隐杀负责人的这个我懂了,那最不适合的是?”曹奕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王智渊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之前是怕已经死去的罪犯身份如果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后会给曹将军和你引起很大的麻烦。还有就是……”

“王叔但说无妨,我们两之间尽可有一说一,不碍事的。”曹奕笑着说道。

“倒不是说曹奕你,我是怕墨遆经过了墨麟军全军覆没和家人的悲惨遭遇后,性格变得乖张暴戾,之前其实那官宦子弟和知县家中只怕有些丫鬟或者老妈子也只是一些可悲之人,也不见得就做过什么坏事,加上后来在炎辽边境接连杀了几年戍边辽军的景观和辽朝战争商人。虽说杀得的都是不义商人,口碑名声都极差,但确实有些却罪不至死,唉!”王智渊叹气说道。

柳白卿站了起来,对着王智渊抱拳说道:“军师你,那是因为好久没有正在军中呆了,再加上本身就是宅心仁厚,所欲觉得于心不忍,但是墨将军和对方本身就是立场不同,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并非是墨将军嗜杀罢了,只是有时候如果墨将军不杀他们,那么我们大炎朝就会有更多的平民百姓死于这些商人支持下的辽国铁骑。于情于理,碰到了当杀就杀,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换成是我,哪怕让我一生都背负血手人屠的骂名,我也觉得我还是会去做墨将军做过的那些事情……”

王智渊一时道北柳白卿说得愣住了,随后自嘲的笑了笑,说道:“白卿啊白卿,你为了你的老领导就连军师我的话都敢当面反驳了。”

原本说完话已经坐下的柳白卿连忙站起来严肃地说不敢。

王智渊朝着柳白卿伸出一只手虚按了两下,示意柳白卿坐下,笑道:“白卿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几日不见,你的谈吐见识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啊,我记得之前你小子跟军师我说话都还唯唯诺诺的,如今倒也是谈吐得体有理有据。你跟着曹奕一段时间后,果然格局和见解都长进了不少!这以后的天下啊,看来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来撑咯,军师我看来确实是老了,你说得对,自古就有义不经商慈不掌兵的说法,在这两个需要杀伐果断的领域,太过妇人之仁确实不行。”

“老师你还年轻着呢,虽说不是青壮年岁,但也是春秋鼎盛之期!”红袖捂着嘴偷笑,撒娇说道。

“老咯老咯,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王智渊服老的说道。

曹奕听得也不由莞尔,在古代,王叔这个年龄,确实已经可以说是老人了,但是按照后世的说法,这距离退休还有起码十几年,还真不算老。有些在这年龄段,官场上才刚刚上路呢。

“王叔,那墨遆墨大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可一定要把他请过来啊,我的影杀可以就完全指望他了”曹奕双手抱拳对王智渊做了一揖,诚恳的说道。

“这个你不用说王叔我也给你办妥,现在各种事情都已经,现在有关太白商会的发展,大方针我们都已经商量妥当了,这些事情都交给我们做就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王智渊表情诡异的说道。

曹奕看着王智渊的神情,顿时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整个上本身往后靠了靠,紧紧贴在太师椅的后背,心虚的问道:“王叔,是什么更注重的事情?”

王智渊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说道:“嘿嘿,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就是王叔突然想问问你,曹奕你今年几岁了?”

“十……十五。”曹奕不是很流畅的说道,王叔这么一问,他就知道问题所在了,十五岁,这搁在后世不刚高一开始准备闯高考这独木桥了嘛。现在肯定不是吕老就是娘亲找到王叔了,让王叔来催促自己上学了。

“曹奕,不是我王叔我逼你,你才十五岁,目前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上学考取功名才是,你父亲母亲都分别写信过来,让让我盯着你去好好去江宁府学上学呢,说如果江宁府学监事吕公再写信告状说你还不去上学,两个人都要过来押着你去了。”

曹奕听了只能尴尬地讪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王叔,你赶紧给我父亲母亲回封信,就说我已经去上学了,等我父亲母亲收到信,估计我都已经上学五六天了,也不算说谎。是吧,王叔……哈哈哈!”

红袖和袭人看到此时自家公子的窘况,不由低下头捂嘴偷笑。

曹奕瞥了她们一眼,颇有点恼羞成怒的说道:“笑什么!本公子去江宁府学上学,你们也逃不了,到时候看心情每天带一个过去,像红袖和袭人你们两个以本公子来看,就需要多一点圣人之学熏陶才行。”

王智渊听了突然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呢喃,随即转头对红袖和袭人说道:“这倒也是一个挺不错的机会,红袖、袭人你们可要好好把珍惜机会,要知道就算是江宁府中显贵望族的大小姐们都没有去江宁府学上学的机会,你们旁听的时候,可要好好学习才是。”

红袖和袭人两人也是收起笑容,向王智渊点头应道:“是,老师,学生会用心去记去学的。”

这番对话倒是让曹奕楞在了那里,哪怕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多了,但是在上学这一件事情上面,还是与这个时代的人有着非常大的认知差异,他已经习惯了九年制义务教育,所以对于去江宁府学上学完全没有什么深刻的认知,在他看来,就是他母亲想让他去,就是吕老想让他去,不觉得有多难得,或者说在他的潜意识中,把这个时代能上学,能断文识字当成了一个人人都有机会,大家都该懂得的一项权利。但却没有意识到,有些人,有些家庭,能凑合着养大成人就已经是上演有眼,天大的恩赐了。终于读书?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一来学费昂贵,二来要从小就去私塾启蒙,光是启蒙这一关,就已经让很多人在读书上学考取功名这一条路上彻底断了希望。

就像女子再有才,也不能考取功名,就算你是官宦之女,名门女眷,还是照样不能去官学接受教育,只能自己花大价钱请老师来教导,最多有些大户人家,在家中置办私塾,请大儒于家中坐馆授课。此时一些女子方才能光明正大的在课堂上一起学习,这还是要把男女分离开来,中间或用帘子、帷幔遮挡,或一墙隔之。

受到王智渊和红袖、袭人这三位师生间的互相对话内容和各自态度,让曹奕切身实际的体会到。在这个时代,女子上学和普通穷困人家的孩子想要上学是有多么困难,这让曹奕不禁自问,要不要在星火密营中也弄一个这样的私塾,让那些不管有没有天赋的孩子都能有权利去读书识字。也不要求他们能有多大的文学素养和学问,只需要能看懂会写的要求也就够了。

当然,出于保密性和实际操作的难度,目前来说这个想法也只是个想法而已,目前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手头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落实和执行,像醉仙楼的数量开拓和大炎朝境内的布局。像太白商会的成立以及青莲镖局的成立,这些都需要近期赶紧落实下去的事情。

第八十七章 千里镜

曹奕听了只能尴尬地讪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王叔,你赶紧给我父亲母亲回封信,就说我已经去上学了,等我父亲母亲收到信,估计我都已经上学五六天了,也不算说谎。是吧,王叔……哈哈哈!”

红袖和袭人看到此时自家公子的窘况,不由低下头捂嘴偷笑。

曹奕瞥了她们一眼,颇有点恼羞成怒的说道:“笑什么!本公子去江宁府学上学,你们也逃不了,到时候看心情每天带一个过去,像红袖和袭人你们两个以本公子来看,就需要多一点圣人之学熏陶才行。”

王智渊听了突然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呢喃,随即转头对红袖和袭人说道:“这倒也是一个挺不错的机会,红袖、袭人你们可要好好把珍惜机会,要知道就算是江宁府中显贵望族的大小姐们都没有去江宁府学上学的机会,你们旁听的时候,可要好好学习才是。”

红袖和袭人两人也是收起笑容,向王智渊点头应道:“是,老师,学生会用心去记去学的。”

这番对话倒是让曹奕楞在了那里,哪怕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多了,但是在上学这一件事情上面,还是与这个时代的人有着非常大的认知差异,他已经习惯了九年制义务教育,所以对于去江宁府学上学完全没有什么深刻的认知,在他看来,就是他母亲想让他去,就是吕老想让他去,不觉得有多难得,或者说在他的潜意识中,把这个时代能上学,能断文识字当成了一个人人都有机会,大家都该懂得的一项权利。但却没有意识到,有些人,有些家庭,能凑合着养大成人就已经是上演有眼,天大的恩赐了。终于读书?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一来学费昂贵,二来要从小就去私塾启蒙,光是启蒙这一关,就已经让很多人在读书上学考取功名这一条路上彻底断了希望。

就像女子再有才,也不能考取功名,就算你是官宦之女,名门女眷,还是照样不能去官学接受教育,只能自己花大价钱请老师来教导,最多有些大户人家,在家中置办私塾,请大儒于家中坐馆授课。此时一些女子方才能光明正大的在课堂上一起学习,这还是要把男女分离开来,中间或用帘子、帷幔遮挡,或一墙隔之。

受到王智渊和红袖、袭人这三位师生间的互相对话内容和各自态度,让曹奕切身实际的体会到。在这个时代,女子上学和普通穷困人家的孩子想要上学是有多么困难,这让曹奕不禁自问,要不要在星火密营中也弄一个这样的私塾,让那些不管有没有天赋的孩子都能有权利去读书识字。也不要求他们能有多大的文学素养和学问,只需要能看懂会写的要求也就够了。

当然,出于保密性和实际操作的难度,目前来说这个想法也只是个想法而已,目前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手头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落实和执行,像醉仙楼的数量开拓和大炎朝境内的布局。像太白商会的成立以及青莲镖局的成立,这些都需要近期赶紧落实下去的事情。

“曹奕,你明后两天便去江宁府学上学去吧,然后你先找吕公好好赔个不是,再说几句讨喜贴心的话逗他开心,最后送几坛酒,这事情也就差不多解决了,我也算不负你父母所托。”王智渊看着曹奕说道。

曹奕点了点头,爽朗一笑道:“知道了,王叔!我既然答应了便一定会去的,只不过王叔你这道歉赔礼的套路倒是娴熟在心,想必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只怕也经常如此做吧,哈哈哈!”

王智渊老脸一红,用手虚点曹奕,详装生气道:“好你个曹奕,竟然取笑道你王叔头上来了,没大没小,罚你晚上和我痛饮一场,我倒要看看,你的酒量有没有像你的话那样咄咄逼人!”

“王叔既然都开口发话了,那小子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哪怕酒量再差,也要舍命陪君子了。”曹奕笑着说道,随后转过头去对红袖说:“红袖,你等下吩咐膳房,晚上去做一桌丰盛精致的菜品上来,我们五个好好聚聚。”

红袖点了点头领命而去,过得片刻便又回来了,只是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子,放到书案上,对着曹奕轻声说道:“公子,这是您上次让我招人去磨制的水晶片,按照您吩咐的一块大的凸水晶片和一块小的凹进水景片,磨制出来好几对,您看看!”

“哦,真的吗?”曹奕一下子兴奋的说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案几旁,打开木盒,果然发现了好几对已经打磨完成的凹凸水晶镜片,曹奕激动的各拿出一个凹镜片和凸镜片仔细端详起来,这个时代的手工艺确实不错,所有镜面都非常平滑,而且水景镜片也是毫无瑕疵,成像效果应该非常不错。

这边曹奕在王智渊和柳白卿的心目中一直是一个过度少年老成的形象,做事很少喜怒形于色,平常就像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妖怪一样沉稳,刚才如此兴奋雀跃倒是很少能看见,此时也都好奇的围了上来,就连袭人也是偷偷靠近,在旁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看盒子里的水晶片,再看看曹奕,又看看盒子中的水晶片,也不知道她内心里此时在想些什么。

王智渊此时也从木盒中拿出一块水景镜片,也放在手中仔细端详,内心不禁好奇:‘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把水景磨成凸出的一个原片,稍微打磨了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形状或者雕刻来着。难不成这是一个半成品,曹奕是想自己来打磨制作?只是看着他平时也没有这方面的爱好啊。’

王智渊也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晶片,再看了看曹奕此时脸上的兴奋表情,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晶片,脑中还在想,这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曹奕这小子兴奋什么呢?

等到曹奕把自己手中的两块凹凸镜片放回到木盒子里的时候,王智渊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开口问道:“曹奕,这一个水晶片是用来做什么的,看把你兴奋成这个样子!”

曹奕哈哈一笑,脸上全是一种得意之色,神秘兮兮的说了句:“秘密!”

“……”

众人不由得一阵无语,王智渊此刻才能在曹奕身上发现他只有十五岁的年龄,还带着些许这个年龄段应有的玩心。

倒不是曹奕刻意保密不跟他们说,只是现在只有镜片没有容器或者载体把他们组成一个望远镜,现在说出来他们也没有一个很直观的概念或者认知,还不如到时候做出来后直接让他们自己去看,这样才会有更大的震撼。

现在时辰距离吃晚饭到还早,曹奕便来到自己的书桌上,摊开纸张,让袭人给他研墨,闭目思考起来:这望远镜身是做单管还是双管,在这个时代,好像单管比较合适,制作也方便,嗯!就这么定了,就做单管吧。镜身的材料用什么来做好呢?

木头?皮革?黄铜铁?还是钢?现在也没有镁铝合金,这么看来好像还只有黄铜最合适了,柔韧性够好。

第八十八章 穿越者的优势

“袭人,你以后便可自由出入这耕心堂,什么时候想画画了,便进来画,公子我可不能扼杀你的兴趣爱好。红袖你到时候也配一把钥匙给袭人”曹奕笑着对袭人和红袖说道。

“谢公子!”“是,公子!”红袖和袭人两人同时应道,袭人脸上带着惊喜,而红袖则巧笑倩兮的看着袭人,眼里满是替她感到高兴的开心。

曹奕突然皱了皱眉头,看着袭人说道:“不过好像耕心堂里从来没有什么绘画的专用笔纸和颜料……”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自嘲地笑道:“你也知道以我的作画功力和水平,也用不到什么颜料,红袖你到时候去买一点放在这里耕心堂里好了,还有相关的一些纸张之类的。”

“是,公子!”红袖点头称是

等纸张上的笔墨彻底干了后,曹奕拿起画纸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便交给柳白卿,吩咐道:“白卿,这张图纸你拿去相熟的铜匠铺安排铜匠用上好的铜去制作出来,它其实是从上到下由小变大的,至于上下管口的具体大小,你就按照这个盒子里的水晶片来测量,而且要预留安装水晶片的空间,不过不能直接拿水晶片去让铁匠镶嵌,你要裁剪一块相应大小的牛皮,到时候拿去对。”

柳白卿有些懵懂的看着曹奕,显然对于为何公子为何多此一举感到不解,在他心目中,直接拿去让铜匠镶嵌好岂不是更好更方便?

曹奕看到柳白卿的表情便知道他内心中在想什么,笑着解释道:“这个镶嵌水晶片可是看精细活,那铜匠每日都是锤炼敲打,大手大脚惯了,岂能有这些精巧手艺,到时候等铜管做好了另外再让府内的手艺师傅镶嵌上去便是了,而且这个东西真的非常非常重要,最好是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绝密,等到时候这个东西做好了你们就知道我现在说的并没有夸大。”

“好的,公子!”柳白卿被曹奕说的对这个“秘密”非常感兴趣,决定好好弄下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公子如此小心敬慎和在意。

“嗯,距离晚饭还有时间,白卿你去铜匠铺让铜匠连夜加急做出来,我希望明天就能拿到,跟铜匠说钱不是问题,速度越快,质量越好,钱就越多!”曹奕对柳白卿吩咐道。后者点了点头,便拿着图纸出门去了。

对此王智渊也是抱着万分期待的心态,曹奕的性格非常清楚,有时候稳健的可怕过分,明明有着无与伦比的实力,却常常不显山不露水,说是扮猪吃老虎也不太对,因为他虽然扮猪,但是有时候却连老虎上门挑衅了都懒得花力气去吃,可以说是疲懒的过分了。所以曹奕的性格就是基本不说大话,有十分实力有可能跟你说他只有五分,所以对于这个曹奕一再要求保密又如此上心的东西,自然期待十足,不过应该明天就能看到最终成品了,也不知道重要在哪里。

王智渊看了看此时正在和红袖讲话的曹奕,要不是自己看从六年前便看着他从九岁长到了十五岁,而且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江宁,不然还真是让人怀疑是否调换了一个人,不然哪有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小伙子就有如此见识和才学的,这样就罢了,关键是在接人待物的性格上面,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也许世界上真有谪仙人这种天纵奇才吧。

正在和红袖说着醉仙楼小推车事情的曹奕,自然是没有发现王智渊对他的注释和内心所思。他此时全部心思都放置在了与红袖的谈话之中

“那小推车的效果怎么样?”曹奕笑着跟红袖问道。

说起这个,红袖一下子变得开心起来,感觉整张脸都明媚了起来,笑靥如花说的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开口说道:“公子的办法很好呢,有很多人专门去凑那小推车上面的小卡片呢,然后来醉仙楼里兑换当日的免费菜品呢,而且果真如公子所言,几乎绝大多数人都是兑换的时候都是在店里用膳的,把因为开业一个多月而每日顾客数量有点回落的情况又给拔高了,每日都有将近三成的客户是那拿着凑齐的小卡片来的。”

曹奕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轻笑道:“有效果便好,其实很多情况,你只需要稍微增加点新奇的小东西,或者设置一些有点门槛但是轻易就能得到的小恩小惠给顾客,顾客就会非常买账,这是人们普遍的共性,爱贪图小便宜,所以这类举措百试不爽,而且效果很不错。”

红袖重重点了点头:“公子您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懂,竟然连那些顾客的内心想法都能琢磨的通透!”

曹奕爽朗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这是人之共性,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只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红袖、袭人,以后你们呆在醉仙楼里记账的时候,你可以稍加留意下,例如以一旬为一周期,或者半旬为一周期,查看是不是每一周期内有哪一天是生意比往常都要差些的,找准规律,例如连两三个周期以上,都是这一天生意较差,那我们就要做些举措来提高当天的生意,比如当天某个菜品只收七成的价钱,或者在醉仙楼内安排些节目表演,比如说书唱戏,请勾栏青楼的名家表演之类的,只要给顾客形成了一个记忆,每一旬的第几天,醉仙楼固定有削价,固定有表演,或者弄些关扑的方式,只要让顾客形成一个共识,每个月每旬固定第几天,来醉仙楼用膳喝茶喝酒都会有额外的享受,或者削价贱售就行,这样他们就会形成以潜意识,比如内心突然想起,哎呀,今天正好是醉仙楼的削价日啊,索性今日无事,要不我就去醉仙楼用膳。或者是知道今天醉仙楼有说书,有戏曲舞蹈班表演,有青楼勾栏大家站台,便会邀上三五好友。闲来小聚一番,也是极好的。”

曹奕停顿了下来,看着红袖和袭人,给她们消化琢磨的时间,过了一会儿方才继续说道:“其实这些举措,每一个都会有效果。我们只要不是一下子一股脑儿全抛出来就行,循序渐进,总是给顾客新鲜感,然后在潜移默化之中,让顾客牢记我们醉仙楼有其他节目或者削价日的时间,让这个日子变成顾客心目中的一个节日,反正只要到了这个节日,来醉仙楼就对了。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那才是醉仙楼真正成功的时候。”

红袖和袭人皆是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家公子,就连王智渊此时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曹奕,他发现曹奕不但琢磨人心有一套,就连经商手段也都是一套接着一套的,很多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这个两年前还只是个纨绔子弟,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窝在这个房间里,就这么看了一年书,真就这么突然开窍了?

王智渊不是很相信的看了看耕心堂里收藏的书籍,好像也就是之前自己看的那些啊,无非就是经史子集那几大类,唯一有些区别的就是志怪小说多了一些,但是志怪小说不是只是写些狐妖仙魔之类的神怪故事嘛,也从未提到曹奕之前所说的种种举措,看来都是他平常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些办法。这不由的让王智渊内心更是高看了曹奕一眼。从更改农耕开始,到太白醉和青莲酒的酿制,再到中秋诗会上的大放异彩,再到醉仙楼的经营,星火密营的创立,太白商会的筹建,这短短一年时间以来,在曹奕身上发生了无数之前都不敢想象的奇迹,如若自小就是神童那也便罢了,可惜就是从这一年时间内开始转变的,这让王智渊感觉到甚是惊奇。

第八十九章 书中自有一切

在那边和红袖、袭人说完话的曹奕注意到王智渊一直盯着他看,不由觉得好奇,便开口问道:“王叔,怎么了?看我都看得陷入沉思了,是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

王智渊被曹奕的突然发问拉回到了现实,看了眼曹奕,然后用头往书架上的书籍侧了侧,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一些办法和举措,都是看这些书看出来的?”

“嗯,距离晚饭还有时间,白卿你去铜匠铺让铜匠连夜加急做出来,我希望明天就能拿到,跟铜匠说钱不是问题,速度越快,质量越好,钱就越多!”曹奕对柳白卿吩咐道。后者点了点头,便拿着图纸出门去了。

对此王智渊也是抱着万分期待的心态,曹奕的性格非常清楚,有时候稳健的可怕过分,明明有着无与伦比的实力,却常常不显山不露水,说是扮猪吃老虎也不太对,因为他虽然扮猪,但是有时候却连老虎上门挑衅了都懒得花力气去吃,可以说是疲懒的过分了。所以曹奕的性格就是基本不说大话,有十分实力有可能跟你说他只有五分,所以对于这个曹奕一再要求保密又如此上心的东西,自然期待十足,不过应该明天就能看到最终成品了,也不知道重要在哪里。

王智渊看了看此时正在和红袖讲话的曹奕,要不是自己看从六年前便看着他从九岁长到了十五岁,而且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江宁,不然还真是让人怀疑是否调换了一个人,不然哪有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小伙子就有如此见识和才学的,这样就罢了,关键是在接人待物的性格上面,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也许世界上真有谪仙人这种天纵奇才吧。

正在和红袖说着醉仙楼小推车事情的曹奕,自然是没有发现王智渊对他的注释和内心所思。他此时全部心思都放置在了与红袖的谈话之中

“那小推车的效果怎么样?”曹奕笑着跟红袖问道。

说起这个,红袖一下子变得开心起来,感觉整张脸都明媚了起来,笑靥如花说的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开口说道:“公子的办法很好呢,有很多人专门去凑那小推车上面的小卡片呢,然后来醉仙楼里兑换当日的免费菜品呢,而且果真如公子所言,几乎绝大多数人都是兑换的时候都是在店里用膳的,把因为开业一个多月而每日顾客数量有点回落的情况又给拔高了,每日都有将近三成的客户是那拿着凑齐的小卡片来的。”

曹奕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轻笑道:“有效果便好,其实很多情况,你只需要稍微增加点新奇的小东西,或者设置一些有点门槛但是轻易就能得到的小恩小惠给顾客,顾客就会非常买账,这是人们普遍的共性,爱贪图小便宜,所以这类举措百试不爽,而且效果很不错。”

红袖重重点了点头:“公子您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懂,竟然连那些顾客的内心想法都能琢磨的通透!”

曹奕爽朗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这是人之共性,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只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红袖、袭人,以后你们呆在醉仙楼里记账的时候,你可以稍加留意下,例如以一旬为一周期,或者半旬为一周期,查看是不是每一周期内有哪一天是生意比往常都要差些的,找准规律,例如连两三个周期以上,都是这一天生意较差,那我们就要做些举措来提高当天的生意,比如当天某个菜品只收七成的价钱,或者在醉仙楼内安排些节目表演,比如说书唱戏,请勾栏青楼的名家表演之类的,只要给顾客形成了一个记忆,每一旬的第几天,醉仙楼固定有削价,固定有表演,或者弄些关扑的方式,只要让顾客形成一个共识,每个月每旬固定第几天,来醉仙楼用膳喝茶喝酒都会有额外的享受,或者削价贱售就行,这样他们就会形成以潜意识,比如内心突然想起,哎呀,今天正好是醉仙楼的削价日啊,索性今日无事,要不我就去醉仙楼用膳。或者是知道今天醉仙楼有说书,有戏曲舞蹈班表演,有青楼勾栏大家站台,便会邀上三五好友。闲来小聚一番,也是极好的。”

曹奕停顿了下来,看着红袖和袭人,给她们消化琢磨的时间,过了一会儿方才继续说道:“其实这些举措,每一个都会有效果。我们只要不是一下子一股脑儿全抛出来就行,循序渐进,总是给顾客新鲜感,然后在潜移默化之中,让顾客牢记我们醉仙楼有其他节目或者削价日的时间,让这个日子变成顾客心目中的一个节日,反正只要到了这个节日,来醉仙楼就对了。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那才是醉仙楼真正成功的时候。”

红袖和袭人皆是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家公子,就连王智渊此时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曹奕,他发现曹奕不但琢磨人心有一套,就连经商手段也都是一套接着一套的,很多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这个两年前还只是个纨绔子弟,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窝在这个房间里,就这么看了一年书,真就这么突然开窍了?

王智渊不是很相信的看了看耕心堂里收藏的书籍,好像也就是之前自己看的那些啊,无非就是经史子集那几大类,唯一有些区别的就是志怪小说多了一些,但是志怪小说不是只是写些狐妖仙魔之类的神怪故事嘛,也从未提到曹奕之前所说的种种举措,看来都是他平常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些办法。这不由的让王智渊内心更是高看了曹奕一眼。从更改农耕开始,到太白醉和青莲酒的酿制,再到中秋诗会上的大放异彩,再到醉仙楼的经营,星火密营的创立,太白商会的筹建,这短短一年时间以来,在曹奕身上发生了无数之前都不敢想象的奇迹,如若自小就是神童那也便罢了,可惜就是从这一年时间内开始转变的,这让王智渊感觉到甚是惊奇。

第九十章 国士无双

帝疆第二卷太白星火第九十章国士无双曹奕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讨好着说道:“吕老,这个……这个严重了,再说,我哪里就有辱斯文了,一不坑蒙拐骗,二没调戏良家妇女,三也没去青楼勾栏喝酒狎妓,简直就是江宁城乃至大炎朝的新时代好青年!”

吕老抬起头来,看着他,冷笑道:“就你这样还敢说自己是好青年,有这么不求上进的好青年嘛?你说说看,从中秋的时候就让你来江宁府学上课,现在是几月份?都快3个月了,你现在才来,你说你上进?不来也就罢了,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在家这几个月,可有看过几本书,练过几次书法?”

“呃……吕老,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忙……我这不是今天就特意过来送礼赔罪了吗,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孩子置气不是,不值得,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太好了。”曹奕舔着脸说道,竟然连自己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孩子都说出来了,说完还把那四小坛酒放到吕老的桌上。

吕老看了眼那四小坛酒,悄悄的吞咽了下口水,脸上稍微有点好转,不过还是板着一张脸,说道:“你也知道自己才十五岁啊,你说不好好读书等到将来考取功名,你去做其他事情干什么呢?这还不止,就算你有时候不能来上学,不能看书,你说这你这近三个月以来,可有过来拜会我,此事,老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告诉你,这区区四坛酒,可是无法取得我的原谅的。”

“嘿嘿,明日,明日我过来上学的时候,再给吕老带四坛过来”曹奕赶紧接过话来,随后转过头看了一眼红袖,红袖自然知晓曹奕的意思,便把手中的围棋递了过去。

曹奕接过礼盒,然后放到吕老面前,笑着说道:“吕老您再看看,这个是晚生的一点心意,感谢这段时间吕老对我的关怀之情,也希望吕老能消消气。”

吕老斜着下巴,侧着头看着曹奕,开口问道:“不会是上个一两天,然后再消失一两旬吧?”

“不会不会,来了就好好上学!况且所有生员不是学满五百日课方有参加解事的资格,所以我会好好上课的。”曹奕连忙摆手回道。

“算你小子还贵有自知之明,恩,你的酒我收下了,礼物就算了,不过心意我领了。”吕老总算露出了笑容,开口说道。

“啊?真的不要吗?吕老,这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棋盘,完美的象牙白和金曜石黑双色棋子,可是手谈佳品啊。”曹奕把礼盒打开,展示棋盘和棋子给吕老看,语气可惜地说道。

霎时间吕老的双眼就移不开,神色沉迷的看着这副围棋,突然伸手从曹奕的手中把装着围棋的礼盒一把抢了过去,有点难为情的说道:“这个围棋……我就先替你……收在我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想下棋了,就直接来我这里吧。”

“……”曹奕和红袖都有点惊讶的看着吕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吕老脸色一红,开口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就回去吧,明天记得早点来府学上学。”吕老这是是觉得在两个后辈面前出尔反尔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就打算谢客了。

曹奕内心暗笑,果然是人啊就是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子。不过有这么一个老头子在后面一年多的时间内陪在身边,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希望以后在江宁府学的日子里不要太过无趣才是。

“这个,吕老,晚生倒真还有事情要拜托吕老。”曹奕正色到。

“嗯,你说吧,只要不是太过为难的事情,我都应允了你,”吕老此时刚收了几坛青莲酒,又“留”下了一副这么好的围棋,此时心里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听闻曹奕还真有事情拜托他,也就顺水推舟送了人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别人官宦子弟来府学上课有的不是都带着小厮吗,不巧的事我身边也没有什么用的顺手的小厮,只有一些丫鬟,所以我在想……”曹奕讪笑着说道。

这让吕老倒一时之间有点为难的愣住了,大炎朝府学向来是独尊儒术的,学习孔孟之道的,而且女子不能进官学学习授课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不成文规定,况且被尊为圣人的孔子就曾经说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意思是女子与小人,他们都很难培养自己的浩然正气,难养身、心、性、命,所以与之相处要有远近分寸,太近了容易失礼,坏了规矩;过于远离,又容易招致怨恨,而不利于儒学的传承。

从圣人开始,就说过要与女子保持合适的距离,不然就会失礼,坏了规矩。而且在这个封建思想浓郁的时代,女子过于抛头露面确实也不是整个社会的主流思想。

所以吕老才会觉得为难,虽然他贵为江宁府学监事,整个府学都由他说了算,但是也不能做太过僭越礼制的事情,不然会惹人闲话,况且他之所以来江宁做府学的监事,就是因为之前在京城因为与政敌政见不合才罢掉原来的官职、来到这里,自然不能再有把柄被别人抓到。

曹弈看着左右为难一张老脸皱成一团的吕老,不由的暗暗发笑,开口说道:“吕老,你也不用太过为难,让丫鬟女扮男装扮男子来府学不就行了!”

“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是曹弈你小子鬼点子多,像我这种正气浩然的老实人,就绝难想到这种旁门左道的法子的……”吕老激动的说道,这个法子能解决,至于被人看出来了,那又怎么样,别人又不是明目张胆女子上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多了去了。

“……”曹弈一脸无语地看着吕老,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吕老玩世不恭的这点呢?而红袖也是在后面捂着嘴偷笑,能和公子一起来江宁府最大的官学上学,她自然开心,原本觉得陪在公子身边就好,现在的红袖嘛,就想着要好好提高自己的才艺和能力,以后才能跟的上公子的脚步,如果还能在未来可以给公子分担压力,发挥出更大的作用那就更好了。

“好了,现在你的事情解决了,如果你还有有事就继续说,没事的话就跟我手谈两局,最近天气转冷,我都没有出去摆过棋局了,正好你今天送了一副上好的围棋,我正好可以解解瘾。”

“就两把的话没有问题,等下还要去拜访杨公,不能逗留太久。”曹弈应道。

“那就两把。”刚说完吕老便迫不及待的摆开棋盘,深怕曹弈直接溜走,最近一个多月,都找不到什么人跟他对弈,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对手自己找上门来,岂能就此错过,当然要摆上几局。

第一局曹奕想着吕老好久没有对弈了,而且自己刚刚才赔礼道歉,下棋也让着他一点,所以基本在曹奕的有意控制下,最后惜败于吕老。

“昭正小子,两个多月没见,你的棋力水平怎么不见上涨,反而降下来了。……或者说其实是因为我最近棋力飞涨,进步的速度比你快,所以才会造成这种错觉?”吕老突然眼睛一亮,有点嘚瑟的说道。

“……”

曹奕看了看吕老桌子上的茶杯,是茶的颜色,后又使劲用鼻子嗅了嗅,没错啊,确实是茶啊,怎么就开始说醉话了?

第二局,曹奕丝毫不让,战力全开,比刚才还有少一半的时间,吕老已经下无可下了,只能投子认输。

“唉,看来这个茶喝太多也能醉啊,我这是醉的太厉害了,所以发挥不出平时一半的水平,恩,今天就这样,我们各自一胜一负,算是打了平手,昭正小子,你就去忙你的事去吧,记得明天来报道啊,哦,别忘了,还有四坛青莲酒。”

“……”

吕老王者曹奕和红袖离去的背影,双眼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呐呐自语道:“这就是他真是的围棋战力……弈棋之道,昭正当得国士无双……竟然恐怖如斯!”

第九十一章 悍匪和黑手

“公子,吕老好像跟之前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了……”坐在马车中,红袖突然开口问道

曹奕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红袖,笑着问道:“哦?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红袖重重点头:“嗯,原本吕老给我的感觉是一个睿智的长者,但是似乎有点郁郁不得志的感觉,现如今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是好像心境被打开了,整个人给人一种大智若愚……嗯,也不太对……应该是抱朴守拙才是。”

曹奕惊诧地看着红袖,一时之间有些走神,呆愣在那里。红袖被曹奕看得有些羞赧的低下头,轻声问道:“公子,是奴婢说的不对吗?”

“不不不,是你说的太得当了,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红袖你现在谈吐方面,又见提升,果然不愧是公子我看中的人,就是天赋过人,以后肯定能成为像红拂女那样的奇女子的。”

红袖被曹奕夸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两只手无序的缠着自己的发丝……

“啊!”红袖突然娇声惊呼,曹奕两只手抓着红袖的两腮,往外拉成一套圆鼓鼓的弧线,红袖气鼓鼓的看着自家的公子,眼神里尽是无声的控诉,不过却在曹奕温柔的摸头杀中败下阵来,糯糯的说道:“公子总是欺负红袖!”

“哈哈,公子不但要现在欺负你,以后一辈子都欺负你,好不好?”曹奕笑眯眯的说道。

过了好久,才听到红袖微不可闻的声音出来,“好!”其实还有没有说出来的话‘红袖这辈子给公子欺负,下辈子还愿意让公子欺负。’只是在这个时代,让红袖把内心的话语说出来,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因为杨公是江宁知府,身份敏感特殊,所以也就没有带什么礼物,按照正常的礼节,先是投递了拜帖,过的片刻,便被引进偏厅。

“杨公好,昭正冒昧拜访,叨扰杨公办理公务了。”

“哈哈,昭正世侄说哪里话,令尊令堂都还写信让我照顾你一二,我却一直忙于公务,上次去府上想要找你,却被告知你不在府内,且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我当时穿着私服,也没有告知你府上门房我是谁,估计他事后也没有给你通报是谁。”杨公起身虚引,待曹奕坐下后开口说道。

“哦?门房还真就还没有跟我汇报过,不知道杨公当时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晚辈嘛?”曹奕诧异的问道,因为虽然父亲母亲都脱杨公来照顾自己,无非就是杨公正好是江宁城的知府,一城事物都是归他所管,自己正好又在江宁府里,所以拜托杨公照顾也只是预防万一出了什么大事,也好有人照应,如果什么狗屁倒灶的小事,也不会烦扰杨公盯着,所以对于杨公突然来曹府找自己,感觉到诧异。

“还能有什么事情,吕公都来找我两次了,说找不到你小子,一直没有去江宁府学上学,他又找不到你,那没法子,只能让我这个江宁府一把手来找了,不过找我也没用,我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耗费江宁府的官府资源,哈哈哈。”杨公和曹奕说道吕公的时候两个人就相视一笑,确实,这种事情吕老绝对做得出来,估计当初还吹胡子瞪眼跟杨公拍桌子也说不定。

“昭正世侄,你都两个多月没有来找我了,今日突然登门拜访,想必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世伯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主。”杨公爽朗地笑着说道。

“杨公,今日晚辈前来,确实有事禀报,事关晚辈生命安全,也事关江宁府中富贾商行的发展环境。”曹奕收敛表情,脸色一本正经,严肃地说道。

听闻曹奕如此严肃的陈述,甚至感觉已经夸张到危言耸听的地步,杨公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严厉的说道:“昭正世侄请明言,到底是何事能造成如此大的危害和影响?”

随后曹奕便把昨天早上醉仙楼的运酒车队遇袭,四人死亡,四人受伤的事情跟杨公娓娓道出。

“砰!”杨公的手重重拍在旁边的案几之上,怒声道:“真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我治下竟然发生如此凶残的杀人越货事件,真是一点都没把老夫放在眼里。”从杨公起伏的胸膛来看,他确实是非常生气。

沉思了片刻,杨公突然转头询问曹奕:“昭正,你说你运酒队伍是在回江宁城的时候遇到了伏杀,而且路上还被盗匪还挖了陷阱是不是”

曹奕起身站在杨公面前,恭敬的回复道:“是的,杨知府,从江宁城中出发带着昨日营收银两去往酒坊山庄的时候并未劫持,而是交了银两单运输酒的时候被劫持。”

杨公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自言自语道:“这样看来,对方并不是是为了劫财,而是为了这酒?”

就站立附近的曹奕他给你到了杨公的自言自语,此时回道:“是的,杨知府,小生猜测贼匪也是为了这美酒。”

“奇了怪了,既然只是为了酒,为何不趁着夜间杀入山庄,把所有美酒或者酿酒师直接虏了去,而是盯着这么一个车队来劫持?”

“小生猜测贼匪背后还有没后黑手,贼匪只是代为出手罢了,幕后黑手似乎只是为了想要警告我或者让我陷入被动,好方便他后续的操作和心动。”曹奕缓缓说道。

“有怀疑的对象和证据吗?”

“目前没有证据,但是有怀疑对象!”

“谁?”杨公言情冷峻的提问。

“原庆丰楼沈家三公子沈彦!”

“什么!?你确定他是怀疑对象吗?”杨公仔细的又问了一遍。

曹奕让杨公更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把之前沈彦来到醉仙楼想要太白醉和青莲酒的代理,到最后不欢而散,说出“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可就要好好看紧你的太白醉和青莲酒了,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这句话都给详细阐述了一遍。

“沈彦!”杨公声音中冒着寒气,“这样看来他确实有着最大的嫌疑,最好不要让我抓住什么把柄,不然就算他老子是江宁城首富,也要被绳之以法。”

“盗匪的尸体呢?还有你四个死去护卫的尸体,都要由官府排除仵作验尸过才可以。”杨公仔细的问道。

曹奕耐心的解释:“小生昨晚忙于救活受了重伤的护卫,所以一时之间也忘了报官,今天一大早就让人把双方的尸体运输过来应该马上就到官府这里来了。”

“你这护卫队?”

“都是从家父那边因犯事儿被革了军籍所以才来到江宁的,您也知道,王智渊王叔正好在府中做管事。”曹奕跟着解释。

“难怪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老真定军确实令人钦佩。”杨公感慨地说道。

“今日我来找杨知府,一是昨日发生了如此大的恶劣劫杀案,受伤的护卫队也已安排妥当,所以就赶过来报官,其次我是看是否能从杨知府之类知道江宁边远地区是否存在这种实力较为强劲的山贼悍匪,预防后续醉仙楼运酒运钱再被袭击。”

“昭正世侄,这事儿世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等到我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我定然会全力打击这些悍匪和幕后的黑手,既然这次盗匪失败了,想必肯定会后幕后黑手交流沟通,现在既然沈彦既然有非常大的嫌疑,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让人紧紧盯着他的。”杨公若有所思的说道。

第九十三章 女人的钱好赚

正在这时,那盗匪的尸体和醉仙楼护卫队的尸体都被步正青给送了过来,并进行报官,随后杨公便过去处理。虽然曹奕私下都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但是知府之外,尚还有通判进行监督,所以该做的流程还是一步都不能少。

曹奕既不是报案人,也无公职在身,所以是不能旁观的。此时便跟杨公告辞,然后带着红袖去醉仙楼里看看,作为醉仙楼的实际掌控人,除了一开始还没营业的时候耗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去筹备,但自从营业后,曹奕就鲜少关心醉仙楼的事情了,哪怕扬州的醉仙楼已经开始选好址正在建设了,曹奕也完全放权给王智渊和红袖,让他们两个全权负责。

到醉仙楼的时候正好是午膳的时候,酒楼里倒是有挺多人正在用餐。左右无事,曹奕便随意看看,在酒楼内随便吃了点瓜果糕点,便又拉着红袖去集市上逛逛了,他决定把早上在吕老那里等候时想到的想法来制作点方便自己生活也可以让太白商会出售的好东西。

到了集市后,曹奕把集市内所有的猪油都给买下来了,这突然的操作让红袖一阵目瞪口呆,大着胆子偷偷上前抹了下公子的额头,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没发烧。在曹奕的目光注视下讪讪一笑,慢慢退了下去。不过因为实在是买的太多了,一辆车肯定装不下,最后没办法,两人只好先回家,然后再差遣仆从去集市全部都搬回到曹府青云阁里。

“红袖,你等下再让人去集市买些乳酪、蜂蜜和鲜花花瓣来,乳酪和蜂蜜一小罐就可以了,鲜花花瓣多买点来,买个一脸盆大小的吧。同时吩咐府内,把所有的草木灰都收集起来,搬到青云阁里来,我另有它用。”

红袖扑闪着好看的眼睛,明亮的双眸看着曹奕,因为不是很了解公子具体要做什么,所以此时的表情有点娇憨,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到了青云阁后,红袖按照曹奕所说的安排吩咐到不同的小厮,让他们分头行动,过了两炷香后,红袖来到了耕心堂里正在写写画画的曹奕面前:“公子,你说的东西都已经在外面院子里准备好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你让2个小厮留在院子里给我打下手。”曹奕头也不抬的说道,依旧在图纸上画着,红袖离开的时候稍微瞄了一眼图纸,想看看公子到底在忙些什么,结果发现上面好像写了好多西来的波斯文和胡文,盯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看不懂,还有一些线条和棱形似的图案,看上去有点像是格物,不过按照公子的作画功力,她看不懂,应该也正常吧。红袖如此想着,先离开了耕心堂。

曹奕写完看了看图纸,检查了下,好像步骤都没错,在端详一遍,就出去了。

“你们两个把草木灰倒进木桶里,然后再加入一倍多草木灰重量的水,差不多要刚淹过草木灰多一点点就行,对,就这样,然后一直搅拌起来。”曹奕在一旁指挥着小厮干活。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呢?”红袖在旁边小声问道。

“做一个洗澡洗头用的东西”曹奕笑着说道。

“……做出来后……会比……皂角和澡豆还有用嘛?”红袖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然我特意做这个干嘛,新做出来的这个叫香皂,清洁效果会比澡豆好很多,更别说皂角了。”曹奕嘚瑟的说道。

红袖站在曹奕的身旁,侧着头看着曹奕,下午冬日的阳光照射在曹奕身上,似乎让曹奕的形象更加光辉了起来,红袖一时看的有些炫目。

“红袖……红袖!”曹奕叫了一声红袖没反应后又叫了一声,才把红袖从入迷中唤醒。

“啊!公子,你说。”红袖羞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我是让你好好注意这个制作的流程,后面就是你来负责把这个项目做大。”曹奕又转过头来对着红袖说道。

红袖收敛心神,点了点头,开始仔细观察曹奕全程是如何指挥,中间有哪些步骤,以及让两个小厮如何工作的。

等草木灰加水搅拌均匀后,曹奕又让其中一个小厮拿出一块布片盖在一个空桶子上,然后固定好,再把之前搅拌好的草木灰混合液液体倒进去,通过布块来过滤,去除混合液中的杂质和灰质。

接着又把过滤后的草木灰混合液加热。“这个草木灰混合液也叫做碱液,现在我是把他加热,以便去除水分来提高碱的浓度。”曹奕如此说道。

“判断它的浓度是否够了就是在里面放入鸡蛋,如果鸡蛋浮起来了,那就表明碱液提高的浓度达标了。”曹奕看着红袖,细心说道。

“同时,在我们给碱液提高浓度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把猪油的油脂烧热,然后把所有鲜花花瓣都倒入到油脂里,一直用中火来烧,并保持住温度,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这个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些花瓣的芳香精华烧出来,然后慢慢被油脂所吸收融合。然后我们要做的就是等这个油脂冷掉后在用过滤法萃取。”曹奕一边指挥小厮干活一边对红袖说着。

“在这个加入花香精华的时候,还可以同时把乳酪和蜂蜜加一点进去,这样在后期香皂制作出来后除了花香外,还有一点蜂蜜和牛奶的味道。”曹奕说的时候顺手把一块中等大小的乳酪和一小罐蜂蜜都倒了进去。

等到油脂烧的饱和后,让小厮停止加热,过了一炷香时间,等油脂稍微变温了后便还是同之前草木灰混合液一样,用布来过滤,把花瓣等杂物去掉,只保留融有花香精华的油脂。

“哦对了,红袖,之前说的碱水,千万不要用铁制容器存储,一定要用瓷器来存储,切记!”曹奕突然转过头来对红袖嘱咐道,一脸严肃,红重重点头。“知道了公子,我会时刻记住的。”

“嗯,再将融入了花香精华、乳酪和蜂蜜的油脂加入浓缩后的碱水中,并倒一点青莲酒,一小瓶就够了,然后一边加热一边搅拌,要一直搅拌,一直煮到很稠很稠就行了。”曹奕继续对着红袖指导。

“很稠之后,我们就停止加热,然后把里面的香皂液倒入模具之中就可以了,因为现在时间太赶了,所以我们也没有制作很好的模具,只有圆形和方形两种,等时间充裕,你可以安排工匠设计几个好看的模具,到时候香皂液倒进去后,就是形成各种漂亮的形状了,再弄得精致点还可以在上面雕刻花纹图画或者优美的诗词。”曹奕指挥小厮倒进为数不多仅有的几个圆形和方行模具之中,至于剩下的肥皂液,只能倒在大木桶里,到时候等完全冷却后在拿出来用刀切成一块块的好了。

曹奕望着倒入模具中和大木桶里的肥皂液,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拍了拍手问道:“红袖,中间的过程步骤和要注意的点你都熟悉了解了吗?”

红袖懵懂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公子,中间给油脂融合花香精华、乳酪和蜂蜜的过程中,是不是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代替啊,比如有香味的水果,其他花,或者檀香、麝香之类的?”

曹奕爽朗大笑,“当然可以了,都叫香皂,可以是花香皂、葡萄香皂、西瓜香皂,可以是檀香香皂、麝香香皂多种种类,也可以是单独有股奶香味的牛奶香皂,有股甜味的蜂蜜香皂,都可以的。其实就跟桂花酒、葡萄酒、药酒一样的道理,放入不同的材料,就有不同的香味。”

红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问道:“那公子,这个要放多长时间呢?”

“嗯,现在外面天气这么寒冷,估计模具里的不一会儿便好了,大木桶里的,则起码要等明天了吧?”

红袖靠近模具里的肥皂液,低头用鼻子嗅了嗅,一股花香混着乳酪的奶香扑鼻而来,开心的抬起头来,问道:“公子,这个放进这么多猪油和草木灰,竟然还能有这种香味,真是太神奇了,呃……”说道后面红袖不禁打了个寒颤,主要是脑中想着一个人先是倒了满身草木灰,再被人淋了一身猪油,想到这里有点不敢再想下去了。

随后怯怯的问道:“公子,这个真可以用来洗漱身体和清洁头发?”

“哈哈,当然,洗的可干净了,而且身上还会残留很香的香味,而且保证十日后白面如雪,二十日后肤如凝脂。”曹奕哈哈笑道,当然最后一句是他临时胡诌的广告语罢了。

第九十四章 千里神镜

曹奕和红袖正在讨论的时候,柳白卿拿着一个盒子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王智渊。这对组合倒是让曹奕有点惊奇。这两个人一个在城外的秘营里,一个是在城内的醉仙楼里,怎么凑在一起了?

“你们?”曹奕诧异的问道。

柳白卿兴奋的笑着说道:“是我把军师叫过来的嘛,这不是公子你昨天说那个秘密很重要嘛,我下午就卡着时间去铜匠那里把那个铜管拿过来了,然后顺便去了趟醉仙楼,把军师也叫过来了。”

“噢,对,今天事情一多,把这个东西给忘掉了,来来来,我们进屋去弄,另外红袖你去把府内懂镶嵌的师傅叫过来”

“不用了,曹奕,你忘了我还是曹府的管事吗,我早把人领过来了。”王智渊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王叔,看来你们两个比我都还要心急啊”曹奕笑着说道

“公子,外面那些是?”柳白卿一边进门,一边回头看放在院子里的东西问道。

“哦,早上找吕老在会客厅等了一会儿,闲着无聊就想起了这个东西,所以下午有时间我就把这个东西做出来了。”

“什么东西啊?”

“洗澡洗头用的。”曹奕随口说道。

“哦……难怪有股香味。”一听说是洗澡洗头用的,柳白卿就失去了兴趣。

倒是王智渊听到曹奕说是洗澡洗头用的,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

曹奕进屋,把装有水晶片的盒子拿了出来,放到镶嵌师傅面前。“喏,这些都交给你了。”

“是的,公子,老奴马上就给公子弄好。”那镶嵌师傅水平倒是不错,按照那铜管一头一尾对应着镜片一小一大,一下子就装好了一个水晶片,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另外一头也装好了。

曹奕兴奋的从镶嵌师傅手里接过才刚装的铜管,把镜头对准窗前看了看,一边伸缩一边调整,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在旁边着急等候的众人大喊一句:“成功了!看的很清楚。”

“来来来,我们出去到院子里来看,院子里视野更空旷!”曹奕率先出走出耕心堂,来到了院子里,拿着铜管对着远处的醉仙楼看了看,随后示意王智渊上前,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他。

“王叔,你来试试看,你看了就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个东西很重要了。”

“好!”王智渊期待的上前,学着曹奕的样子,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对着那望远镜的小镜头,也是朝着醉仙楼的方向望去,才过了一弹指的时间,王智渊激动地转过头来看着曹奕,眼神复杂,饱含着激动、兴奋、疑惑、不可思议,抑或还有不敢置信。

曹奕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仿佛是告诉他,事实就是如此。王智渊连忙又转过头去,仔细端详,接着旋转方向,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这次看了很长时间,把后面柳白卿着急的,后来实在忍受不了,直接开口说道:“军师,您也让我看看呗,到底是什么什么样的!”

王智渊这才依依不舍的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柳白卿,脸上还带着兴奋和激动的笑容,退到曹奕身旁,也是抱着一幅看戏的神色看着柳白卿。

果不其然,柳白卿这次也没有撑过一弹指,和之前王智渊如出一辙的转过头来看着曹奕和王智渊,眼神里也是充斥着激动、兴奋和疑惑和不敢相信。

这个时候王智渊不由得老脸一红,心里在想,刚才曹奕看着自己这个眼神的时候,是否就如同现在自己看着柳白卿一样,心里竟然有点嘲笑他没有见识一般,但想到自己也只是刚接触这个‘铜管’,曹奕好像是这么叫过。想到这里,王智渊开口问道:“曹奕,这个东西叫什么?”

“望远镜,也可以叫千里神境!”曹奕带着淡淡的笑容,心里也是暗自得意,‘怎么样,吓傻了吧!’

望远镜,按照后代的历史来看,起码还要六百多年才在欧洲被发明,现如今都已经提前这么长时间了,可以说是这个时代跨越时空的产物,如果还吓不到他们,那就是这帮人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过硬朗了。

又过了片刻,曹奕开口说道:“白卿好了,你也看的足够久了,也给红袖看看,她还排在后面呢。”

柳白卿这时才有点不舍的把望远镜递给红颜,笑着说道:“一时看的太过入神,不好意思啊,红袖妹子。”

红袖连忙回应,也学着前面三个的动作看了起来,眼睛一对上,便惊呼了起来,转过头来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曹奕,再一对比之前自己在后面看着老师和柳白卿大哥因为太过惊讶而转过来的眼神,不由得羞红了脸,赶紧转回去继续看,惹得曹奕、王智渊和柳白卿三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公子,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柳白卿脸上还带着笑容,开心地问道。

“……”曹奕一脸无语地看着柳白卿,有点奇怪的说道:“刚才王叔问过这个问题了,你没听到嘛?这个叫望远镜,也可以叫千里神镜。”

“哈哈,刚才看的太入神了,完全没注意到公子和军师你们讲了什么话……哈哈”柳白卿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讪讪的笑道。

“啊!公子,我看到麝月了,她早上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出门的,我看到她了!”红袖在前面欢呼雀跃的喊道,这个时候,才能从她身上看出一个十七岁少女的天真和活力。

“嗯,从这里到醉仙楼直线距离应该有两里,而这个是千里神镜的倍数是十倍,就相当于麝月在你面前大概八十步左右的距离,所以你能看得到。”曹奕回应红袖,并解释其中的原理。

“曹奕,此话怎讲?”王智渊还是有点没搞懂,开口问道。

“嗯……这个千里神镜,放大的倍数是十倍,相当于一个物品,原来是在一百步外的,但是通过这个神镜,可以达到一种效果,就是让那个物品出现在你十步距离的样子,同样的道理,加入一队人马,原本是在你一千步外的,现在通过这个看,这个一千步外的人马,就相当于在你一百步外的视野中一样。”曹奕用浅显易懂的例子来解释,这么一说,王智渊和柳白卿便都懂了。

“那这个以后在行军打仗,尤其是没有遮挡物的平原之上,岂不是很占优势,可以早早的就知道对方的行军布阵和大致人数,而且在复杂的地形,有了这个千里神镜,就可以早早的发现对方,对方却有可能不知道你在哪里?”柳白卿兴奋地说道。

曹奕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从某种意义来说,确实是这样的,所以我昨天才说这个非常重要,现在你们信了吧?”

王智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而且一个凹水晶片,一个凸水晶片,就这样组合在一起,竟然会发挥出如此神奇的效果,真是令人想象不到,不过这个千里神镜如果知道了什么原理,制作却也不难,难怪曹奕你要小心再小心,谨慎还谨慎。”

第九十四章 让人爱上洗澡

“嗯,这个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其实也难,如果我不把成品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估计想个几十年也想不到只需要两个水晶片便能达到这种效果,但是只要成品在你面前被拆开了,依葫芦画瓢,便一下子便能制作好。但是这个东西在行军打仗中的作用实在太大了,如果我军有,而敌军没有,就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和效果,所以这个东西还是先藏起来,如果被太多人知道,别人就很可能仿制出来,我们也就不具备优势了。”曹奕跟着解释道。

“确实啊!”王智渊感慨道,作为曾经在大炎朝统一天下的战役中指挥军马连灭两国的老真定军军师,更能意识到这个千里神镜的战略意义和明敌先机的重要作用,一方有,一方没有,那里外里,就差了两倍了。但行军打仗,可不只是简单的数量加减,往往是一步领先,便步步领先,落后的一方一般都会被死死地摁在地上穷追猛打,直至战败。

“上次是公冶元洲被人袭击,难说下次就是星火秘营被人偷袭,所以秘营里是一定要配备这个千里神镜的,正门两个哨塔,其他三面三个哨塔,都要配备,这样就更方便哨兵观察警戒,也能扩大哨兵的警戒范围和侦查能力,可以提前发现敌袭或偷偷潜入。而正面哨塔中还需要有一个专门观察运输车队的安全问题,如果发现前方有人埋伏或袭击,便也能直接燃烧狼烟提前示警,营地也能立马过去救援。”曹奕对柳白卿认真说道,确实,这千里神镜在防守侦查预警上,能发挥很大的作用。这样也能相对的提高运输队的安全问题。

柳白卿重重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元洲上次被人设伏袭杀那天就有千里神镜的话,想必也能最大程度上减少我们的损失。”

曹奕苦笑道:“其实这个东西我早就知道怎么制作的,但是一直以来都觉得我们大炎朝境内还算安全,而且又远离边境,所以一点都没有居安思危的想法,这算是我的失责,这次做出来的总共有十个千里神镜,应该也够了,王叔你拿一个过去,青云阁我这里再留一个,剩下八个星火秘营就先都拿过去吧,注意别弄丢了或者被人抢走,至少在目前来说,这是个只有我们才有的战略资源,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取得这个东西,再在两边的高山上对着星火秘营一观察,那我们就毫无秘密可言,所有事情都将被人尽收眼底,到时候那我们就不能叫秘营,改成星火明营了!”说道后面,曹奕不禁自

嘲起来,但事实也确实如他所言。

柳白卿起先听闻剩下八个都会给星火秘营,还是蛮开心的,但是听了曹奕如此一说,也不自觉地神色凝重了起来,开口认真地说道:“放心吧,公子,我自然明晓这千里神镜的可怕之处,一定会好好保管好这个东西的!”

曹奕淡然一笑:“不过这个东西到最后迟早还是会被别人所了解及熟悉的,只是我们能拖晚一点,对我们的好处就多一点,所以就尽量吧。”

柳白卿点点头,不过旋即曹奕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对着柳白卿说道:“白卿,我们星火秘营的训练要要加快加重,适当的时候,稍微刺激下他们,在不伤了根本的前提下,卡在他们可以承受的最大训练量边缘,在他们饮食中增加补药补充他们因为训练损失的元气。我昨日已经跟杨知府禀报过了,他也说了如果查询到什么,会第一时间把那帮悍匪的情报以及地址给到我们,并且会颁布悬赏告示,到时候我们便可师出有名,亲自前去把这帮悍匪一窝踹了,所以秘营里的训练一定要及时跟上。”

柳白卿面带为难地说道:“公子,加大训练量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只是如果在饮食中增加补药等大补之物的话,一个人倒还好,但营地中可是有五百个,而且一个个吃起饭来就跟牲口一样,胃口实在太大,我怕这个到时候会是一个无底洞,我们目前经费这么紧缺……”

“经费问题这个你不用担心,在你们来之前,我又找到了个一个发财的门路,诺,就是院子里的这些东西,叫做香皂,以后也将会是我们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到时候这东西直接就以太白商会的名义出售运营吧,不过前期倒可以借助醉仙楼来提升知名度并打开市场。”

王智渊看着院子里的这些东西,也就是曹奕所说的香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柳白卿则直接多了,开口问道:“公子,这个只是清洗身体、头发的东西,真的会是我们重要的资金来源”

曹奕自信地一笑,开口说道:“别看这个东西不起眼,但是却是一个暴利物品,如若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好,这个也将会是我们的独有产品,整个大炎朝都找不到比它还要好的相似物品,而且自古以来,永远都是女人的的东西最好赚,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首饰,这几样东西为什么总是这么紧俏,就因为这三样东西女人都喜欢,而我们的

香皂,我想把它当造成风靡我们整个大炎朝,所有名门女眷,富家小姐都喜欢的一样东西。至于具体效果嘛,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试试才明了。”

曹奕挥手让院子里的老妈子端来两盆热水,然后从模具中取出早已冷却凝固好的香皂放在一边,并伸出手展示给柳白卿和王智渊看,“你们看,这个千里神镜上为了让它伸缩的时候更加润滑,所以涂了油脂,我想你们手上都沾染了吧?”

柳白卿和王智渊都点了点头,这时红袖也已经不用千里神镜观望远方了,转过身来看着曹奕,确实自己手上现在也都是油腻腻的。

曹奕一边用热的清水洗手,洗了一遍后,再度把手展示给他们看,说道:“你们看,因为有了油脂,所以光是用水洗是洗不干净的,上面还沾满了油脂。往常的时候,如果什么都不用的话,那要洗好几次或者一两天后才能彻底洗干净。要么就用皂角、草木灰或者胰子才能快速清洗干净对吧?”

随着众人又是一阵点头,曹奕继续说道:“但是我说的这三样东西,并不太好储藏,尤其是沐浴洗漱的时候,旁边放着这三样东西,总觉得很奇怪,而且洗完后味道也不是很好闻。”

然后曹奕便在三人的注视下,把香皂往自己手上搓了搓,搓出一个个泡沫后,一下子就把油脂清洗干净了,并在另外一盆干净的清水中涤荡一遍擦拭好,自己闻了下自己的手,味道还不错,有比较好闻的花香,除此之外,还有股牛奶的淡淡芳香,不过蜂蜜味倒是没有闻出来。

随后曹奕示意这三人也按照他刚才示范的动作和流程清洗一遍,发现果然能快速的清洗干净,而且洗完后手上确实很香。

关键是这个东西存储方便,这么小小的一小块,不管是携带运输什么的都非常便捷,如果后面再把模具做的漂亮一点,像什么莲花、桃子、弯月之类的,再在表面雕刻上花纹或者诗词,弄得再精致点,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等红袖和王智渊都认识到了这个香皂的效果后,便和曹奕一进屋开始讨论后期如何包装和运营这个香皂了,首先得起个好听点的名字,方便以后能够大炎朝成为畅销品的时候能够耳熟能详,最后定下来就叫花语香皂,因为主打的就是大炎朝那些富家千金小姐,官宦女眷,所以取名也偏向女性喜欢的名字。

第九十五章 春节感恩回馈

“我们这个花语香皂,在前期产量不足的时候,我们只做高端,也就是走精品路线!”曹奕坐在主座上,侃侃而谈。

“曹奕,你说的只做高端……是指卖给那些有钱或者有身份的人?”王智渊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曹奕含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

“公子,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是很懂。”红袖作为青云阁首席大丫鬟,如今又做了好几个月的醉仙楼大掌柜,察言观色能力自然强了,也就是俗话说的有眼力见,此时主动开口问道,相当于变相替她的老师缓解尴尬局面,不然若是由他老师来说‘我不是很懂’这种话,就有失老师的体面,也许王智渊本身并没有这这方面的想法,但是红袖还是抢先主动发问了。

“我说是,是因为我们的花语香皂确实是针对这些有钱有身份的人。说不是,是因为我并不打算卖,或者说把不打算直接卖!”曹奕解释道。

“那该怎么做呢?”红袖继续问道。

“红袖,马上就快要过了年了吧?”曹奕突然开口问道。

“是……的,公子,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年了。”红袖懵懂的看着曹奕,不知道公子此时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那你觉得我们针对醉仙楼的所有新老客户,弄一个春节感恩回馈怎么样?”曹奕爽朗的笑着说道。

红袖一阵迷惑:“春……春节……感恩,回馈?”这下不是懵懂,而是有点呆愣住了。就连王智渊此时也是一阵疑惑的表情看着曹奕。

曹奕暗自笑了笑,内心暗自想到,这古代确实从来没有什么会员卡办理,根本没有会员这个概念,更不要说通过会员福利来增加客户粘性之类的行为了,难怪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很了解的样子,现在看来,而是根本就了解不了。’

曹奕开口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不是有三十两、五十两和一百两三个级别的贵宾卡吗?”

红袖和王智渊纷纷点头,曹奕继续说道:“那现在快过年了,我们为了感谢这些贵宾卡客户这一年来,哈哈,其实也就三个月,对我们醉仙楼的信任和照顾,所以我们醉仙楼对他们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并送上一些礼物表示感恩。”

“那公子的意思是,我们把这个花语香皂通过这个感恩回馈的形式,送给这些贵宾客人?”红袖心思玲珑,一下子便能联想到公子之前所说针对有钱有身份的人,结合春节感恩回馈,那应该是自然是这个意思了。

“嗯,离过年还有一

个半月多的时候,等十二月我们便在醉仙楼大门口张贴通知告示,接下来这一个月时间内,凡持有醉仙楼贵宾卡的贵宾,持卡到醉仙楼里用膳,都可以对应领取一份礼品。”

“是三个级别都送这个花语香皂嘛?”红袖眨了眨眼,问道。

“不不,只有天级贵宾卡才送这个香皂,我们醉仙楼里办了天级贵宾卡的应该也有七八百人吧?”曹奕看着红袖问道,后者点了点头。

“先是这样,整个十二月我们醉仙楼里的服务员再辛苦一下,把之前的热毛巾净手环节替换成这个,只要是来店里的客人,都端着两盆热水,一块香皂,给他们净手,让他们切身体会一下这个香皂的功效。”

说着说着,曹奕突然转头问王智渊和红袖,“王叔、红袖,如果你们之前没有用这个香皂洗手,现在突然用这个洗手了,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好东西,然后问一下这个是什么,怎么才能得到?”

“会……会把!”王智渊和红袖同时应道,“人之常情,应该都会这么问一句吧。”王智渊后面又补充了一句。

“对,一般人在用过这个洗手后,基本都会问上这么一句,我想现在十二月份经常来我们店里用膳,或者说在我们把‘持有贵宾卡的贵宾十二月来我们店里用膳皆有礼品可送’这个信息释放出去的时候,大多数来的应该都是贵宾卡客户。”

曹奕舔了舔说地有些干燥的嘴唇,继续说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告知他们,这个叫花语香皂,是赠送给天极贵宾卡客户的春节感恩礼物。这样的话那些天极贵宾卡的客户是不是就会比较开心,凸显了他们的尊贵性,也体现了这个花语香皂的稀缺?”

“我想……他们应该会这么认为吧?”红袖捋了捋自己耳边的鬓发,开口说道。

“对,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认为,而且我们只要适当的补充一句,这个香皂用来沐浴洗头效果都非常好,坚持用十天,肤白如雪,坚持用二十天,肤如凝脂,而且洗完后身上还带着非常好闻的香味。那他们肯定都会非常心动。”

“那这些非富即贵的天级贵宾卡客户自然会欣然的带回家,但是你们别忘了,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一般家里都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就一块香皂够吗?”

“不够!”“肯定不够!”王智渊和红袖纷纷开口回道。

“对!肯定不够,所以他们肯定还是会问这个花语香皂多少银两一块?能不能多买几块回去!对吧?只要我们告知这个花语香皂是专门用来感谢我们醉仙楼天级贵宾的,因为数量过于稀少,所以限量特供,但是因为你是天

级贵宾客户,所以可以半价卖给贵宾你,每个香皂只卖你一两!”

“半价也要一两,那岂不是原价要二两?”红袖惊呼道,作为下午全程和曹奕待在一起的她自然知道,一下午采购制作香皂的材料成本钱也不过才二两,这其中最贵的还是那青莲酒,如果还是按照下午的那个模具大小,成本二两起码可以制作出几百块香皂,这里面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堪称惊天暴利,所以红袖才惊呼了出啦。

曹奕看着红袖笑道:“红袖,到后面我们模具制作的精美点,然后请匠师在上面雕刻一些精美的花纹和有意境的诗词,在弄些高档漂亮的包装,整体外面看上去很精致高端,那这价格就可以蹭蹭蹭的往上涨了。而且对于我们的客人来说,他的关注点会是在因为他是天级贵宾卡,所以原价二两只卖他一两,他反而赚了一两。只要他接触到这个我们想要传递给他的心理暗示,那么他就不会再觉得这香皂一两银子有多贵了。”

红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开口问道:“香皂只送给天级贵宾卡的客人,那地级和玄级的客人我们送什么来当做春节感恩礼品?”

“送之前我在醉仙楼里做的那个蛋。”

“公子说的是富贵蛋?”

“富贵蛋?那是什么”王智渊开口问道。

“富贵蛋,也可以叫翡翠蛋,松花蛋,是一种卖相很好看,色如翡翠,内蕴松花纹路的一种鸭蛋,而且味道还不错,挺好吃的!”曹奕得意地说道。

“真的嘛?这里有没有,拿一个出来看看,我还从没见过这种长相的鸭蛋。”王智渊笑着说道,显然对这个色如翡翠,内蕴松花的绝美鸭蛋非常感兴趣。

“呃……还没做好,估计还有七天左右才能有成品。”

“……”

“哈哈,这个蛋要十五天到二十天左右才能做好,等七天后我们打开看看,如果每颗蛋都差不多好了,那红袖你就要按照我之前的材料步骤大批量制作,起码要做几万颗,所以这两天你就可以多购买鸭蛋和原材料了,省得到时候将近年关,物价上涨,而且任何商品都变得紧俏起来。”

“是的,公子,奴婢明天便去着手这件事情!”红袖点点头应道。

“哦,对了,还有香皂的模具以及各种原材料,这个也别忘了,这两样东西,红袖你还得另外再寻两处地方专门用来制作,地段都不需要太好,但是要环境幽静且有很高的保密性。”曹奕吩咐道。

“好的,公子!”红袖重重点了点头。

第九十六章 逼迫式心理营销

“公子,突然想起来,地级和玄级贵宾卡的客人都送一样,都是那富贵蛋嘛?”红袖开口问道。

“嗯,都是富贵蛋,不过地级贵宾卡的送一百颗富贵蛋,玄级贵宾卡的送五十颗富贵蛋。不过红袖,你知道这样安排的用意吗?”曹奕带着浅浅地坏笑问红袖。

红袖看着曹奕这个坏坏地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心跳突然变得太快了,羞赧地低下头,低声说道:“奴婢不知道。”

曹奕也不知道为什么红袖突然就脸红,增大眼睛,有点惊奇地看了看红袖,随后解释道:“这其实是逼迫式心理营销,额,营销就是发现或者发掘客人的需求,然后让客人了解我们要卖的产品或者服务,进而购买这个产品和服务的整个过程,这么说你懂吧?”

“懂了……吧!”红袖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

“就是营造一切进而达到销售这一最终目标的意思对嘛?公子。”红袖轻声说道。

“嗯,对,就是这个意思。前面讲到逼迫式心理营销,其实就是玄级贵宾卡的客人看到自己和地级贵宾卡送的礼品是一样的,虽然数量只有地级贵宾卡的一半,但是他还是会觉得比较开心满意,虽然数量少了,但是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所以玄级贵宾卡的客人就会对我们产生较大的好感和认可度,出来有差别那也只是因为一个存的钱多,一个存的钱少,当然预存钱多的人送的也多。。”

“那么地级贵宾卡的客人看到自己和玄级贵宾卡的客人礼品一样,难道就不会生气嘛?”红袖担心的问道。

“会啊,这个自然会,但是他更多的会把气撒在玄级贵宾卡的客人和自己身上。”

“啊!为什么啊?”红袖微微张开了小嘴,一脸懵懵的表情。

“这么说吧!玄级贵宾卡三十两银子,地级贵宾卡五十两银子,天级贵宾卡一百两银子对吧,当初办理地级贵宾卡的人当时内心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曹奕笑着问道。

红袖摇了摇头,这个她怎么会知道呢,她又猜不透别人心理的想法了,不然她早就猜公子心里到底有没有她,或者位置有多深了,想到了这里,红袖赶紧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因为她感觉脸太烫了,此刻肯定已经满脸通红了,哎呀,真是羞死个人!

“……”曹奕看了看红袖的表情和行为,内心不由觉得有点纳闷,红袖这丫头今天这是

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脸红呢?难道房间内炉火烧的太旺了?也不会啊,这个时代的房子,普遍都是通风较好,不然早早就中毒了。算了,不管她先,曹奕摇了摇头。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初他们具体内心在想什么,但是我大概能知道他们的一些想法和思考。”

曹奕对着红袖和王智渊说道:“其实就是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就是把自己带入到办理五十两白银的地级贵宾卡顾客身上,他当时的情况一般来说都是有条件办理一百两的天级贵宾卡的,但是却因为自己内心所想,觉得天级贵宾卡不是很有必要,最终选择了五十两的地级贵宾卡。但这一批贵宾卡的顾客,其实又是始终觉得自己身份要比办理三十两玄级贵宾卡的人要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这个级别的客人,他往上够其实还是可以够一购的,真让他办理天级贵宾卡,他也是能办理的,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所以基本每一办理地级贵宾卡的人,当初都是经过一番心里斗争和选择之后,才最终选择了中间这级别。”

“因为办理玄级贵宾卡和办理天级贵宾卡的的人基本都很少有人去纠结的,一个是相对来说真的没有太多钱,另外一个则是真的有钱,所以这两个既然办理了,就很少会在后来还回头去纠结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这个的。”

曹奕继续说道:“除了办理了地级贵宾卡的,你越是在后期让他感受到与天级贵宾卡相比,他吃亏吃大了,比玄级贵宾卡相比,他占的好处却也没有多太多。这样下去他就会潜意识里看着下面追上来待遇和他差不多的的玄级贵宾卡客人生气,还有就是看着上面原本可以追上但待遇差别很大的天级贵宾卡而生自己的气,为什么当初就选了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级别。”

“我们在后期,只需要持续强化不断地给他这个概念和认知就行,逼迫他心里一直存在这个想法,到最终,当他忍受不了自己内心的气愤时,他就会选择升级为天级贵宾卡。”曹奕打了个响指,一幅智珠在握的样子,又开口说道:“这就是我举行春节感恩回馈的目的之一,让这一批当初预存了五十两银子的地级贵宾卡客人再预存点钱,升级变成为天级贵宾卡。”

王智渊和红袖一脸震惊地看着曹奕,心里都觉得后者简直就是一个魔鬼,一系列操作可以说是在玩弄蛊惑人心,原本只是为了提高和打开富贵蛋以及花语香皂的知名度和市场,没先到反而还通过这个感恩回馈不同级别不同礼物的赠送差异,额外还创收了一把。红袖倒还好,没有太多的感觉,王智渊则

是觉得自己内心一阵恐惧,这种潜移默化中无声无息影响和改变其他人的思维,而被改变的人却毫无感觉才是最让人觉得惊悚的事情。

曹奕把王智渊的表情看在眼里,内心暗乐:这才到哪啊,你要是看到后世那些被传销洗脑,或者老年人被那些养生保健的人洗脑的一整套流程和理论,那才叫恐怖呢,那种把人弄得完全陷入魔障,让人家庭破碎的手段才是真的可怕。

红袖起身给曹奕和王智渊各自加了茶水,随后给自己也添加了点,稍后问道:“那公子,这个富贵蛋我们也是限量供应只卖给办理了贵宾卡的客人吗?定价该怎么定?”

曹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笑道:“富贵蛋谁都可以买,只是个数上有区别,像普通没有贵宾卡的客人,单人单次只能购买十个,玄级贵宾卡单人单次五十个,地级贵宾卡单人单次一百个,而天级贵宾卡则没有任何限制。定价嘛……”

曹奕沉吟了一会儿,脑中盘算着成本和利润,开口说道:“就定在每个蛋十五文先吧。”单纯的鸭蛋加上所有其他材料,平均下来大概成本为五文至七文左右,往后若是这富贵蛋真卖得不错, 那每卖出一个富贵蛋,醉仙楼便有一倍乃至两倍的利润,这搁在后世,那也是一个高利润商品。

“我们在打开富贵蛋知名度的时候可以给它进行专门的展示,可以把剥了壳的富贵蛋放在精美的摆盘中,旁边配以各种蘸酱,首先精摆盘的颜色是要鲜艳的暖色调,这样就可以和翡翠色的富贵蛋形成鲜明的对比,会非常吸睛,至于展示位置吗,就放在我们醉仙楼大楼入口处摆在糕点甜点这块区域作展示吧,然后我们的每辆手推车上也进行如此展示,不过手推车上除了展示剥了壳的翡翠蛋外,还另外把翡翠蛋去壳切成六七瓣,放在碟子中,供人免费品食,进行造势并扩大影响力。”

红袖一边内心默记,一边点头应道:“嗯,这些东西我都会安排下去的,争取在十一月底前全部都弄好。”

“嗯,马上就是过年前的最后一个月了,让大家都努力工作,这个月也许会特别累一点,但是你要给大家画个饼,通知他们十二月份的月钱会增加五成,提高他们的积极性,同时也是因为快过年了,所以给他们长时间一来的辛苦奖励。王叔,我们府里的也一样,不能厚此薄彼。”曹奕吩咐道。

王智渊和红袖齐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

第九十七掌 古代恶臭纨绔少年

这时该谈的事情都已经谈好了,王智渊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拿着那个分配给他的千里神镜就离开了青云阁,打算在曹府里找个高度高视野好的的地方,细细把玩体验这千里神镜的妙处。

……

耕心堂内,曹奕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慵懒地说道:“唉,明天可就要去江宁府学上学了,真是一件无聊而又浪费时间的事情。”

“公子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去上学呢,江宁府学可是除了太学和国子监外最好的府学了,奴婢们就是想去都没有机会呢,如果公子不去的话,那我们姐妹几个也就失去了去府学学习的机会了。”红袖楚楚可怜的看着曹奕,小嘴渐渐有瘪起来的趋势。

“这都哪跟哪啊,我只是抱怨发个牢骚罢了,又不是真的不去!”曹奕内心自然知道红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怕自己真的不去了。

她之所以表达出来一种曹奕过去了,他们几个丫鬟才会有机会去府学学习的意思,就是为了让曹奕能够不单单为自己考虑,也为这些在这个时代注定没办法正规途径去府学上学的丫鬟们考虑,那么他也许就会逼迫自己去府学上学。虽然名义上想表达的意思似乎是为了她们自己,但其根本意思或者核心诉求还是希望自家公子能好好上学,将来真的考取功名,最不济总得通过解试成为一个举人吧。

“话说你们几个丫鬟决定好顺序了吗?都是由谁来跟我一起去府学上学来着?”曹奕感兴趣地说道,自前世以来,便一直听说古代女子女扮男装上学、从军的故事,但到了这个时代,还就真没看到过这个时代女孩子扮男子是个什么样的,一时间之间倒也有些期待。

“明天是奴婢先和公子过去。”红袖乖巧的回答道,说话虽然平稳,但是从她欢快的语气和眼神之的那一丝兴奋,还是可以看出红袖内心中的激动。

“嗯,那你女扮男装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所有人都准备了两套呢!”

“都试过了吗?合身吗?”曹奕又问。

“都试过了,本来就是府里的女缝工量声定制的,所以穿的很合身很贴切。”

“哦,这样啊!”曹奕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儿失望之情,这样就没办法现在让红袖换给他看看了,不过想想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了,也不差这么一点儿时间。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申时,原

本还高挂天空的暖阳已经开始日暮西山,呆在房间内的曹奕因为明天马上就要开始上学了而看不进去书。也不知是这个时代是否也如后世一样有学前综合症,此时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红袖,会对弈嘛?”曹奕突然问道。

红袖有点失落的摇了摇头:“奴婢自小进入曹府,便一直跟随着夫人,那时年岁尚小,只是教授一些基础的读书识字,稍微大了一点,便学习那些如何服侍人和女红等一些必备的丫鬟技能,所以其他的并没有学过。”

曹奕示意红袖做到他对面,用手摸了摸红袖的头,温柔地说道:“以后啊不管我们家红袖想学什么,公子都请大师过来教红袖好不好,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只要红袖你想学的,公子都请!”

“嗯!”红袖看着曹奕,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感动和温情。

“现在公子就教你一种新的下棋方式,叫五子棋。”曹奕把围棋从书架上拿了下来,摆好棋盘跟红袖说道。

“五子棋?”红袖抬头望着曹奕,眼神中闪过迷惑的神色,似乎……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棋啊……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青云阁的耕心堂里,便时时响起红袖欢呼雀跃的叫声,红袖虽说是青云阁的首席大丫鬟,醉仙楼的大掌柜,甚至是太白商会的名义负责人,但她的实际年龄也就十七岁,放在现代,也还是未成年的高中女孩罢了,真遇上一些开心好玩的事情,难免就暴露出自己稚气未脱的一面。

两人下的兴起,就连晚膳也是让膳房送到耕心堂里解决的,用完膳后,红袖继续拉着曹奕下五子棋。除了下午开始阶段因为之前从来没有玩过,所以还不太熟悉导致十局九输外,慢慢地便开始变得有来有回,到晚膳后红袖就已经完全把局势扭转过来了。

这个时候,麝月、檀云这几个丫鬟都提前回来了,此时才到戌时,她们就已经回到了青云阁,较之往常提前了近两个时辰。因为现在醉仙楼已经完全步入正轨了,加上前段时间有王智渊的坐镇指导,醉仙楼内部员工晋升和人才梯队培养计划的实施,醉仙楼早已储备了好多个适合做掌柜和账房的人选,所以也不要求他们时刻守在那里。

借着她们过来请安的机会,曹奕顺便摆脱红袖的“摧残”,连着下了两个多时辰的五子棋,曹奕下到后面头都大了,索性就让这些刚过来的人去和红袖下五子棋,他则躲在一旁好好的休息。

在闭幕养神期间,曹奕耳边时不时的传来几声“我赢了我赢了”的欢呼声以及“换人换人,这局该轮到我了”之类的声音。曹奕嘴角微微翘起,心中想着,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轻松惬意的,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然后还有八个青春靓丽身娇体柔易推倒的漂亮丫鬟……咳咳……曹奕赶紧把自己脑中的想法赶走,也不知是这一世的曹奕内心还残留的之前思想在作祟,还是被上一世那个宅男丝的心理所主导,怎么就冒出刚才那种不求上进,混吃等死,沉溺女色的龌龊思想呢?

曹奕自己在内心的道德制高点,狠狠地批判了刚才自己内心的想法和行为,像他这种接受过二十一世纪八荣八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大好青年,怎能抱有刚才那种古代恶臭纨绔少年的想法呢……

曹奕看着围成一圈热闹非凡的丫鬟们,脸上露出一副开心的笑容,此时他似乎已经完全融入这个时代和社会了,再也不会有那种热闹都是别人的孤单感和无聊感,现在也已经可以轻松面对这个时代的一切情况了。

红袖他们下棋下的倒也挺热闹,谁输了就换下一个人来,赢得人则可以一直在场上。以五子棋来说,上手简单,但若真要精通了,基本都是谁先下谁基本就赢。但以曹奕和红袖他们之间的水平来说,倒也无需额外再增加一些规则和条条框框来限制先手的优势。红袖凭借着之前下午和曹奕的练习而成为在场所有人之中的五子棋棋艺最高的人。所以基本都是她一直摆擂守擂,其他人则轮番挑战的局面,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叽叽喳喳、雀跃不已的欢呼声。

曹奕不管他们,走出了耕心堂来到院子里,寒风拂过,把下午太阳光照射的余温都给吹散了。院子中几棵树的树枝上还残留着薄薄的积雪,在屋内的灯光和清冷月光的照耀下,被晕染得极极具意境。

曹奕伸了个懒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用去望,他便知道不是红袖,红袖的脚步声极有节奏感,听上去都有种雷厉风行的味道;也不是檀云的,檀云的脚步会活泼欢快许多;更不是袭人的,袭人的脚步声很浅很浅,但是频率较快,一直是踩着小碎步。现在这个脚步娴雅而安静,透着一股从容和恬淡,正当曹奕在猜测的时候,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过来:“公子!”

是麝月的声音,曹奕回头一看,果然是她,笑着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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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麝月与璎珞

“里面有点闷热,奴婢出来透透气!”麝月温婉一笑,对着曹奕敛衽一拜。

曹奕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吓得麝月往后退了一步,她有些不知所措,并不知道公子为何突然一下子情绪有点变化,并且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不过曹奕之后又没了动静,只是静静的望着远处江宁城的中的灯火,过了许久,方才开口:“麝月。”

“嗯?”

此时天空中下起了柳絮般的雪花,曹奕伸出手掌,接住了飘落下来的雪絮,温热的手心感触到一丝凉意,雪絮随即慢慢消融,就像从没在这世间存在过一样。

“自从来了曹府后,过得还好嘛?”

麝月偏过头来,看了曹奕一眼,随后又转回去,嘴角微微翘起,柔声说道:“麝月……从来没有过得这么好过,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担惊受怕,也没有互相之间的勾心斗角……每天和姐妹们在一起,生活的很充实,虽然有时候有点累,但是真的非常开心。”

“麝月,你原来的姓名……叫什么”

麝月神色复杂,最后还是露出一个微笑,开口说道:“麝月已经忘了之前的名字了,从进曹府开始,我便只是青云阁的丫鬟麝月。”

曹奕转过头来,盯着麝月,“你……很怕我?”

麝月此时亦抬头和曹奕对视,眼神里依稀间似乎有些淡淡的哀伤和苦苦强撑着的倔强,曹奕不知道为什么麝月会有这种眼神,尤其是自己看着她的时候。

“我记得你原来的名字是颖儿吧?”曹奕依然是看着前方,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麝月在他喊出颖儿这个名字时,眼眶中的眼泪早已无声无息的滴落下来。

曹奕一直没有等到麝月的回答,便转过头来看,麝月在曹奕转头的时候赶紧低下头,因为正好背对着屋内的灯光,所以曹奕也没有发现此时麝月脸上的泪水。

“在金风楼里,奴婢确实叫颖儿”过了一会儿,麝月才幽幽然说道。

曹奕敏锐的捕捉到她所说的“在金风楼里”,迟疑片刻,缓缓说道:“那之前的姓名……”

“之前……奴婢自觉就此沦落风尘,将终日以色娱人,不愿意先祖给的姓氏和名字也卖了,因此只用了化名……随后被公子从金风楼里买走,也不知道最后落得哪般结局,会不会被公子转手送人,或者重新卖了出去,所以刚进府时只能小心翼翼,

不求多么受宠于公子,但求不遭公子唾弃……如今,在曹府近三个月,自然知晓了公子的为人,公子并非是其他那些纨绔子弟,对我等亦是照拂有加,并悉心培养我们。所以我才告诉自己,从此以后,我就是曹府的丫鬟,就是青云阁的麝月,此前种种,都不再与我有关。”

麝月这番话,从头到尾脸上都带着和煦的微笑,也不管曹奕是否看得见,对着正望着远处城内灯火的曹奕屈身一礼,末了,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奴婢真名璎珞,姓林,家祖父林仁肇。”

曹奕霍然转头,震撼地问道:“南唐名将林仁肇?”

麝月凄然一笑:“谈何南唐名将,只不过是南唐罪臣,违命侯尚是南唐国主时,就下令毒杀我祖父,全家上下所有男丁被屠戮殆尽,所有女眷被押入教坊”麝月颤抖着身体说出这句话。

“当时娘亲不堪受辱,加上祖父和父亲都已去世,内心悲苦,便于一年后在教坊中自尽而死。独留五岁的我在教坊中惶恐度日……”

麝月抬起头来看着曹奕:“当初南唐国灭时,老爷曹将军是大炎朝的统帅,带兵攻入江宁,曾托病劝阻众将士不得妄杀一人,江宁城中万千百姓得以保全,当日韩国夫人随军至江宁,在破城之后,曾劝说老爷下令解散南唐教坊,奴婢当时只有五岁,岁年尚小,但铭刻夫人恩惠。后来又因为各种状况,被卖入金风楼里,当时已经心灰意冷,感觉更加看不到未来,当时惶恐不安地承受着进入金风楼将来有可能成为娼妓的命运,只是拼了命的学习琴棋书画,努力地像李妈妈展示自己,希望能够成为艺伎,而不是娼妓,后来公子来金风楼挑人的时候,以为……以为公子又是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原本只想着不要被公子发现选中,后来因为想要护佑檀云才挺身而出……”

麝月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抿着嘴说道:“后来进入曹府,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甚是惧怕公子,过了些时日,从红袖姐姐那里,以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才知道公子是个好人,后来又见到了夫人,一下子便记起就是当日要解散教坊让我们好好过日子的那位韩国夫人。”

“这样算来,奴婢是被夫人救了一次,被公子又救了一次,所以奴婢才说自己以后就是曹府的丫鬟,青云阁的麝月。”

曹奕转过身来,看着在寒风中略微有些颤抖的麝月,把手中温暖的汤婆子递给麝月,苦笑着说道:“那你怎么老是一副要和我拉开距离的架势,像红袖和檀云那样不好嘛?”

麝月低头看着曹奕塞到自己手里的汤婆子,柔声说道:“之前是因为惧怕公子,怕惹了公子生气后被……后来知道公子的为人后,是尊重公子,曹家于我,有两次救命之恩,麝月内心感激不尽,所以只是敬重……”

曹奕转身往耕心堂里走去,路过麝月的时候,用手拍了拍麝月的肩膀,玩笑着说道:“以后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谨,不需要那么见外和有距离感,如果真的敬重我,想要报答于我,以后等你恢复自由身叫林璎珞的时候再以身相许就行……”

独留麝月还捧着汤婆子,在雪越来越大的院子中发呆,脑中心中都是那一句曹奕的最后一句话。

“公子,麝月姐姐呢?”檀云看到曹奕回来,却不见麝月,于是笑着问道。

“哦,她还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呢,主要是你太吵太能闹腾了,把你的麝月姐姐都给吵到外面静静去了!”曹奕用手刮了刮檀云的小巧鼻子,故意逗弄着檀云。

倒把檀云弄得有点害羞起来,扭扭捏捏道:“檀云没有吵闹,檀云只是稍微活泼了那么一点点,红袖姐姐说,这样的檀云才可爱。”

“哈哈,公子逗你的,你去外面把檀云姐姐拉回吧,外面还挺冷的,别冻着凉了。”曹奕爽朗的笑着说道。

随后麝月便被檀云拉了回来,只是眼眶红红的,脸上也红红的,眼神也一直在躲闪着,完全不敢看向曹奕。红袖刚才被袭人打败了,正让到一边给别人入座,此时看到红袖的状况后不由略带狐疑的目光看向曹奕,又看向麝月,如此反复,总觉得中间哪里怪怪的。

曹奕向红袖摊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又过了一会儿,曹奕看了看漏刻铜壶,此时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说道:“好了好了,时辰已经不早了,都已经亥时快到子时了,大家也早点沐浴休息吧。”

随后从一边拿出之前收起来的那些模具之中已经完全好了的香皂,然后分发给众人,说道:“这个是公子下午和红袖刚做的花语香皂,送给大家把,从今往后你们都可以不要再用皂角和澡豆了,用这个香皂就行,效果比他们两个还好上十几倍,具体怎么用等下让红袖教你们。反正坚持用下去,皮肤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随后在众人的欢呼雀跃中,曹奕走回了自己的主屋,准备洗漱睡觉了。明天开始,就要步入学生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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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初入府学

第二日一大早曹奕便已起来,日常进行锻炼、沐浴、更衣,继而用膳,然后再去府学上学,不过当红袖穿着男装面目含羞的出现在他面前时,饶是曹奕两世为人,上一世更是看多了各种女扮男装,或者各种女装大佬的形象,一下子还是被惊艳到了。红袖虽然穿着小厮的服装,不过配上圆润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让她此时看上去俊俏无比。

“公子……公子!”红袖连着叫了两声方才把曹奕叫醒过来。

“哦哦,红袖你穿着这身不赖嘛,哪怕只是小厮仆役的服装都无法掩盖你的俊美,啧啧啧,如果你以后女扮男装和公子一起出门,只怕所有姑娘都只顾着看你了。”

“就是就是,早上檀云看到了都差点喜欢上红袖姐姐扮的男子了。”檀云在一旁接腔道,惹起众人捂嘴偷笑,把红袖脸羞得脸蛋通红。

“公子,我今天跟你去府学,你该称呼我什么啊,再叫红袖好像不太适合了”红袖坐在曹奕旁边,一边用着早膳一边问道。

“这个随意吧,除了我叫你,一般也不会有人叫你,除非是哪个才子看上你了,且家中正好还有未出阁的妹妹。”

“公子!”红袖跺了跺脚,娇羞地喊道。

“哈哈,红袖,你在府学里可不能再做这些动作了,不然会被人怀疑的。”曹奕笑着说道。

“怀疑?怀疑什么,怀疑我是个女孩子嘛?”红袖睁大着眼睛问,随后又略显虚心的问道:“就算被看出应该……也没什么吧?”

“嗯,看出你是女的问题倒不大,就是怕别人看到你过于俊美阴柔,又作出与女孩子无异的动作,进而怀疑本公子我有不良癖好那我可就冤枉大了!”曹奕在那翻着白眼说道。

红袖看着眼前无良的公子和一旁捂着嘴偷笑甚至不再掩饰进而哈哈大笑的众姐妹,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就不该穿上这套衣服,此时她真想大喊一句“我不去了,你们爱谁去谁去!”

曹奕打断了红袖的自怨自艾,开口说道:“红袖,你自己取吧,不然让公子我取名无非就是红日、红枣、红孩儿、红烧肉这些的。”

“……”

“那公子就叫我红星吧。”红袖皱着眉头说道。

“好的,青云阁末等杂役红星家丁!”

“……”

随后两人便带着文房四宝、拎着四小坛青莲酒,乘坐马车就往江宁府学晃荡过去。

其实江宁自古以来便一直是历朝历代的文化中心,晋成帝司马衍咸康

三年便在秦淮河北岸设立太学,此后宋、齐、梁、陈保持不变,逐渐成为人文荟萃、六朝金粉之地。不管是刘宋时期刘义庆的《世说新语》、范晔《后汉书》、斐松之《三国志注》,还是南梁时期刘勰《文心雕龙》、钟嵘《诗品》、萧统《文选》等传世著作全部都是成书于江宁。

诗歌上,南朝谢灵运、谢开创了中国的山水诗派,开篇千古。书画方面,书法上有东晋书圣王羲之、小圣王献之两父子,画有画绝顾恺之。所以江宁自古以来便多尚儒学、人才辈出。

不但如此,江宁在教育方面也同样发达,办学的历史最早可追溯至东汉,古代教育的主要形式如太学、府学、县学、书院、义学等,江宁都有。东晋始立太学、南朝宋时设儒学、玄学、文学和史学四馆,南唐时又在秦淮河边设立国子监,如今的江宁府学正是在原来的南唐国子监基础上改造而成,所以规模颇大,建制和设施都相当完备,坐北朝南,前庙后学。

江宁府学最南为半壁池,池北设有柩星门,进入府学正门后,依次为仪门、大成殿、明德堂、议道堂、御书阁。在大成殿左右两侧,还有从祀所,明德堂东边是御书碑和正录位,西边为生祠和职事位。而议道堂左右两侧为直舍,是直讲老师办公休息之处。御书阁上层为藏书之用,下层为师生集合讲学之处。府学东、西侧分为学舍六斋,给家不在江宁城里的学生住宿用的。

东北角设阁门和誊录所,主要作用是将学子考试用黑墨书写的试卷, 分发给每一个誊录书手,让他们用朱笔誊录一份,然后将墨卷封存,把朱卷提交上去,交给阅卷官,以避免阅卷官认识学子的笔迹而发生科举徇私舞弊的行为。西北角设为学仓。府学西院设教授西厅和设弓亭、土地庙,西南侧设舞雩亭等。

这边曹奕和红袖下了马车后先是路过柩星门穿过大成殿,明德堂,再来到议道堂左侧最中间的直舍,敲了敲门后推门而进:“吕老,晚生曹奕这厢有礼了!”曹奕一进入吕老的办公房间内,便以无比虔诚的表情配上无比浮夸的动作,向吕老行了一个长揖礼,随后一路小跑把手中拿着的四小坛青莲酒放到吕老的桌子上,然后就开始看着吕老嘿嘿嘿的傻笑着。

吕老神色一愣,随即笑道:“昭正小子,你这是闹哪一出啊?”

“咳咳,我现在是来江宁府学求学的学子了吧?”

“嗯,怎么了?”

“吕老您是江宁府学的直讲和监事吧,算是最大的老师了吧?”

“昭正小子,你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吕老瞪眼道。

“那我就直说了啊!”曹奕双手向吕老一摊,开口道

:“那老师给学生的见面礼呢?”说完还抖了抖手掌。

吕老脸色一黑,笑骂道:“你小子这是敲竹杠敲到我这里来了啊!”随后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牌子,放到曹奕手上,“诺,拿去吧,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真有东西给我啊?”曹奕脸上露出微笑,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名字牌……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进出用的?”

“嗯,不然你怎么进来。”

“那我刚才怎么……”

“还不是你昨天刚来找过我,而且我还特意交代过,不然你看你昨天能自己进来吗?”吕老乜斜着眼睛看着曹奕说道。

“哦!”曹奕无精打采的回到,继而问向吕老:“吕老,江宁府学课程科目是怎么样的?”

“还能怎么样,整个大炎朝的官学无非就是诗赋、策论和经义这几种,不过我们江宁府学不太一样,是诗赋、属对、经书和书法这四种。”

“嗯?难不成专门为我改的?”曹奕在小声嘀咕着。

“怎么可能?是每个府的知府皆可参与讲学,调为教授,江宁府这四科是由我、狂公和杨公在还没认识你之前就已经定下来了,不然我们中秋诗会怎么会有诗、词和属对呢。你觉得还是为了你专门去改的嘛。”吕老气呼呼的说道,这不是怀疑他徇私嘛?

吕老随后看到了女扮男装的红袖,眼睛一亮,笑着问道:“这位就是红袖姑娘吧,穿上男装后倒也俊俏无比!”

红袖赶紧上前,下意识的就想敛衽行礼,立马改为揖首礼,甜笑着说道:“晚生红星,拜见吕老!”

“呵呵,不用客气,如果曹奕有你这么懂得尊师重教,不故意气我可就好了呀。”

曹奕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手中上下抛着吕老给他的名字令牌,问道:“吕老,诗赋、属对、和书法我都了解,这经书主要是哪几个?”

吕老诧异地看着曹奕,“《易》、《书》、《诗》、《左传》、《礼记》、《周礼》、《孝经》、《论语》、《孟子》这九部经书啊,我朝太祖登基之后就定下来的这九经,从来没变过啊你怎么会会不知道呢?”

曹奕打着哈哈,掩饰过去,内心暗衬:‘我两年前才来到这个世界,这些发生在我来之前然后又没人跟我科普的一些常识我怎么会知情呢。’

“好了,马上就要轮到老师讲课了,我这边安排个人带你熟悉一下府学的环境、讲课老师和其他同学吧。”吕老说道。

**************

第一百章 江宁府学学规

吕老安排他的小厮带着曹奕和红袖在府学内转了一圈,大致在哪里上课,哪里是藏书阁,哪里是给学子们交流讨论地方,小厮零零总总给曹奕都讲了一遍。路上自然有很多人来向曹奕打着招呼,只是他们都认识曹奕,曹奕却不认识他们,为了不让人觉得他高冷孤傲,所以一路上曹奕都只好尽量表达出自己最友善的一面,露出八颗牙的完美笑容来应对每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人。逛了一圈后,那小厮把曹奕带到张贴有《江宁府学学规》的明德堂,叮嘱曹奕好好看看,研读一番,以后在江宁府学上学可就是要遵守这个的,随后那小厮便自行离去了。

其实不管是官学也好,书院也罢,每一个教育机构都有自己的教学宗旨和风格,最终形成有自己特征的府学学规,所以在正式上学前,自然要先知晓江宁府学的学规,此刻曹奕和红袖正在明德堂内仔细阅览《江宁府学学规》。学规里到没有讲太多内容,只是明确了教育的目的,阐明了教育教学的过程,提出了修身、处事、接物的基本要求,然后最后希望学子们能够共同研读,遵守执行,并约束自身。

按照《江宁府学学规》所示,学规共分成五个部分,分别为五教之目、为学之序、修身之要、处事之要和接物之要。

曹奕一边阅览一边向身旁的红袖解释:“五教之目即’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换句话说,就是学规里规定父子间要有骨肉之亲,君臣间要有礼义之道,夫妻间要挚爱又要有内外之别,老少间要有长幼之序,朋友间要有诚信之德,这么说能明白吧?”

红袖默默点了点头,又有些懊恼的说道:“只是这一下子有点记不太住,奴……小的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呢。”

“记不住也没关系,主要是理解,记住了却理解不了也没用,如果理解了哪怕记不住原话是什么,但是能说出他想要表达的思想就行了,这个上面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我们为父要慈、为子要孝、为君要仁、为臣要忠、为夫要义、为妻要从、为长要惠、为幼要顺、为友要相互讲诚信这个意思,我看了下,其实这上面很都是有出处有典故的,大多都是从《论语》、《孟子》、《礼记》这些典籍中摘录出来的。不过这个《江宁府学学规》能够把它们汇集起来,用学规的形式固定下来,恩,由此可见整理出这个学规的人,必然是一个熟读圣贤之书真正有学问的大儒。”

曹奕在前面跟红袖分析解释的头头是道,却不料此刻身后吕老正和另外一个老者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听他讲解,不时点点头。吕老内心想着,看来之前对于曹奕‘不学而有术’的评价其实还是有失偏颇,这么看来,曹奕平时还真是在家里有好好看书过的

“像刚才说的五教之目和这一部分的为学之序都是出自《礼记》中的中庸篇,咱们耕心堂里就有,回头我找出来给你看。”曹奕一边指着学规,一边跟红袖说着。

“为学之序中的‘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是告诉我们学习也有五个顺序,要广博地学习,审慎地发问,谨慎地思考,明晰地分辨,忠实的贯彻。也就是一学、二问、三思、四辨,前面四个已经把学习中的四个最本质的道理讲透彻清楚了,至于最后一条的忠实的贯彻,在我看来,则是更多看个人的修身、处事、接物的原则。”

“修身之要讲得是修身的原则,上面的‘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出自《论语》,要求我们说话要忠诚信实,行为要笃厚恭敬;还要学会制住怒气,抑制**,改正错误不断向善。这是修身的原则。”

“处事之要讲得是处事的原则,这里‘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出自……出自哪里公子我一下子忘记了,反正是董仲舒说的,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匡扶正义而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都是为了明辨真理而不是为了一己的功名。恩,这个思想是有大境界大学问的圣贤之人才有的,像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其实,嘿嘿,其实哪有这么高尚的思想,都是先有了个人的功名和利益之后,才能去追求上面所说的正义啊天下大道啊之类的,境界没到,也不能强行假装到了。”

“像我现在只是一个毫无功名,也无战功的普通人罢了,我现在跟你说我将来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红……星你信吗?哈哈,你还真信啊!那因为我是你的公子你才信,换别人肯定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了。”曹奕笑着对红袖说道。

后边的吕老和另外一个老者此时皆是双目一亮,互相对视,眼中全都露出震撼的表情,两人都是嘴唇微动,显然都在重复默念刚才曹奕随口所说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

“接物之要讲的是接物的原则,这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前半句出自《论语》,后半句出自《孟子》,讲的是自己所不愿意做的事,不要再让别人去做;自己做事未达到目的,应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要去追究别人。”

“恩,这个《江宁府学学规》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为学之方,让我们不要仅仅只是去学杂乱的知识,去写华丽的文章,借以沽名钓誉,谋取个人利禄,而是要我们熟读并遵守儒家经典,读书穷理,修己治人,成为对国家、对百姓、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懂了吗,曹府的红星小家

丁。”曹奕说完用手点了点红袖的脑门,问道。

红袖捂着被曹奕刚才指过的额头,崇拜地说道:“公子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什么懂什么都知道!”

“哈哈,还好还好,比起整理制定这个《江宁府学学规》的人来还是差远了,也就一般一般,天下第三吧!”曹奕爽朗的笑道。

“咳咳……咳咳!”身后传来了吕老刻意咳嗽的声音。

曹奕和红袖听到声音连忙转头,结果看到了吕老脸上挂着玩味的表情,旁边还站着一个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老人。

曹奕不禁脸色一红,想起刚才自己一时口嗨说了个天下第三,想必他们两个早就在后面一直听自己在那边说的天花乱坠,饶是脸皮厚如城墙的曹奕,也不禁觉得有点害羞,连忙上前对着两人行了一个学生揖首礼:“吕老好!这位师长好!”红袖也赶紧上前施礼。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师长?莫非你认识我?不怕叫错了?”那位老者笑着开口问道。

“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且长者为师,尊称一声师长,总是没错的。”曹奕笑着回答。

“这位是江宁府学监事助教,程宜程公,负责府学课试的具体事务,以后如果在府学中有什么困难或者不懂的都可以找他或者找我,等下就是程公来带你去领书和讲课的地方。”吕老介绍道。

曹奕和红袖连忙重新行礼尊称一声“程公。”

“不用客气,还是要谢谢你的夸奖,这《江宁府学学规》是我和吕公合力起笔撰写的,你刚才夸了我们两次,非常感谢!”程公带着笑意说道。

曹奕脸色一红,只能傻傻地讪笑,没想到这程公竟也是一个一本正经说着笑话的人……

吕公瞪了曹奕一眼,开口问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你之前所写内心所想吗?”

曹奕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傻笑:“嘿嘿,我刚才就随口一乱说的,我现在这个能力,任何一件事情都做不了了,纯粹就是一个无知少年的狂妄之言罢了。”曹奕想着真正说这句话的人,要几十年后才出生,现在既然都被听到了,认就认吧,反正债多也不压身了。

“嗯,不错,有这个志向是好的,曹奕你天赋非凡,才思过人,莫要误了自己这一身天赋和才华,在江宁府学中好好静下心来读书学习,才能在将来做到立心、立命、继绝学和开太平知道嘛?”

因为有程公在场,曹奕也不和吕老拌嘴了,只能乖乖应“是”。

第一百〇一章 第一才子与第一骗子

随后在程公的带领下,先去学仓那里领取了教学用的儒学九经和其他一些学习材料。便直接来到了御书阁,也就是今日要上课讲课的地方。

因为刚才吕老的小厮领着曹奕逛府学的时候,路上已经有很多人见过曹奕,且都跟曹奕打过照面了,所以曹奕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听到这些学子都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都在讨论着曹奕。

自中秋诗会一夜成名,曹奕被誉为江宁第一才子。之后又是在重阳节醉仙楼开业的时候,让整个江宁城都认识到他那令人赞叹的谪仙之才。无论是让人目不暇接震撼不已的数十种书法酒旗,还是后来有鱼玄机演绎的《醉花阴》与《定风波》,都让曹奕的才名在整个江宁城中席卷,当时江宁城中对于曹奕的赞叹几乎达到了巅峰,关于曹奕曹昭正天上谪仙人间太白的讨论,在重阳节前后是最多的……

但是后来随着曹奕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星火密营和太白商会的建设上面,而且期间也一直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所以江宁城中关于曹奕和曹奕第一才子的讨论频率也就下来了,平日里能听到的议论也就变少了。因为城中大多数百姓本身就是升斗小民,除了偶尔的附庸风雅去关注下中秋诗会和重阳诗会中发生的事情,随后便要面临生活中的各种柴米油盐酱醋,会由各种琐碎的东西将原来江宁城第一才子的热度所覆盖。

更多的赞叹和讨论便开始集中于一众学子之上,而且就是这么一群在社会占比中基数非常少的文人士子,把曹奕的名声不断地向外扩散,通过口耳信件等方式,以江宁为中心,往四周以及京城开封蔓延开来。

后来因为曹奕太长时间没有在公众场合中出现,尤其是文人士子之间经常举办,方便交流沟通、相互切磋的聚会,更是从来没见过曹奕参加过。过了几次之后,关于曹奕花钱买诗,曹奕才学并不高,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说法便开始传的沸沸扬扬,喧嚣而上。

这其中,自然是有沈彦在其中制造话题和推波助澜。有着江宁城首富的家庭背景做支撑,对那些本身就已经穷怕了只靠一点府学津贴艰难度日的寒门士子而言,在聚会上或者私下交流中说一些曹奕的坏话,或刻意把别人引导至曹奕第一才子说法的对立面,就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曹奕听不到也从来不会来追究他们诽谤造谣。所以渐渐的,在江宁城中,有关曹奕是真正江宁第一才子还是实际上江宁第一骗子的争论便此起彼伏

的传播着。

曹奕之前自然是有听到种种风声,就连红袖和檀云他们在醉仙楼中都听到了好几次关于才子和骗子的说法,也不知道是否是沈彦出资让他们故意来醉仙楼里说些故意恶心人的话。要不是曹奕早已吩咐她们千万不可和他们引起争端,不然不管对错在哪方,一个酒楼掌柜,公然与上门用膳的客人起了争端,若还因此而大打出手,那对醉仙楼来说,就相当于给别人竖起了一块群起而攻之的招牌,得不偿失。若隐在背后的沈彦或者说庆丰楼还有各种后手的话,那醉仙楼只能每天疲于应付这些有的没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反正按照曹奕的内心想法: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任他人诽我、谤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我自闷声发大财。但是若他们过了界,阻碍我赚钱断我财路,看我不削死他。

对于沈彦的种种挑战,曹奕自然不会真的泰然处之,更何况还有小六子等四条人命的血仇算在他身上,曹奕迟迟没有报复第一是因为还没有直接证明盗匪是沈彦指派的证据,第二个就是既然选择报仇,就要一下子把对方压制到死,不给对方任何翻盘的机会。以沈家的财力,多得是亡命之徒愿意给他们卖命,所以曹奕目前只能选择隐忍,要么一下子雷霆万钧把沈家彻底扳倒,要么就默默筹备报仇事宜,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但是若沈彦逼得太过,把脸升到手边求曹奕打,那曹奕也绝不会能使十二分力却只出六分,肯定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不留半点余力。

此刻在府学里,曹奕带着乔装后的红星,在程公的安排下,坐在了一个之前无人做的空位置上。左右看了看,竟然发现了一个老熟人,就是那日在中秋诗会上曾经有过上好发挥的司空晔,因为在课堂上,两人只是彼此点头示意。

随后程公便开始讲课,在正式上课前,还是对曹奕做了一下介绍,并号召大家对曹奕的到来表示一番欢迎。随后便开始正式的讲课授课,因为之前来的路上曾经问过曹奕,是否要适当的照应一下曹奕,另从简单的内容开始上起,不过被曹奕婉言谢绝了。所以程公还是按照他之前的进程来讲课,对于曹奕来说在,自然是听得懂跟得上的,不过可就有点为难红袖了。

课堂上红袖紧张的翻开论语,找到程公正在上面所讲的篇章,一一对应起来。作为一府之内学术水平最高的官学直讲,自然不会只是对着经籍照

本宣科的释义,而是根据上面所要传达的政治主张、伦理思想、道德规范和教育原则进行更深层次的教授,不过程公往往通过他自己的理解,举一反三,例举一些能将论语中观点解释通透的相关典故或真实事迹,做一个深入浅出的讲解。

因为这个时代的课堂纪律是非常严苛的,而且天地君亲师的概念早已深入人心,尊师重教更是每一个士子必须要遵守的铁律,所以曹奕此时也不敢和红袖窃窃私语去给她做一下补充的讲解和说明,完全就要靠红袖自己去理解程公所讲的内容。要么只能等到课时结束后在进行专门的辅导,看着红袖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曹奕也只能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程公果然不愧是可以合著《江宁府学学规》的大儒,对于论语早已经烂熟于心,讲解的时候往往随口一句便能发人深省。就连曹奕这个在后世那种知识大爆炸,经历过各种信息轰炸,知识熏陶的人,都忍不住被程公所讲的内容吸引。与其说程公在讲他对于论语的个人理解,倒不如说是他把论语中所要传述的观念结合他自己的人生历练和世事沉浮,将四五十年的人生感悟以论语释义的形式讲述给大家听。

至少对于曹奕来说,上了这么一节课后,还是能够让他受益匪浅的。这也让他完全改变了原来觉得来江宁府学上学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的看法。在府学名师的指导下,曹奕觉得还是能够在这里是好好升华自己,提升自己的。果然世界万物都逃离不了后世著名哲学家的“真香定律”。

早上课时结束后,就是中午用膳的时候了,那些富家公子和官宦子弟,都是由小厮仆役备上自己家里带来的食物,一般都是瓜果糕点,鲜有烹制的菜肴和主食,因为在府学里,加热不易,这么冷的天气,吃着冷冰冰的菜肴,那味道也委实不咋地。

曹奕和红袖不由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没有来过府学上学过,自然不知道这里有条件的学生午膳都是自己从家里准备好的,不然也不会上个学还要带小厮仆役过来。不过江宁府学作为大炎朝大州上府的官学,内部还是配有公厨的,给一些穷苦学生以及家不在江宁城内,而是江宁府下辖其他州城过来的学生准备的。不过这公厨的烹饪水平嘛,确实有点不敢恭维。

司空晔看着曹奕身边的小厮“红星”并没有把食盒端出来,便知道肯定是不知情才没有带午膳过来,所以便上前邀请曹奕去府学内的公厨用膳,曹奕正好也是想去,此时自然欣然应允。

第一百〇二章 但凭心意渡春秋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〇二章但凭心意渡春秋公厨之内,曹奕看着坐在对面的司空晔只是拿着两个白馍馒头,其他什么都没买,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和红袖这边的几荤几素,内心一时不由得起了一阵波澜,像司空晔这种应该才算是真正的寒窗苦读吧,曹奕内心想着。

曹奕又偷偷看了眼司空晔身上单薄的衣衫,虽然没有看到布丁一类的东西,但是还是能从略微有点洗得发白的色泽上来看,这衣服显然也是一件老物件了。

“司空晔……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在司空晔的疑惑中,曹奕接着问道。

司空晔虽然不知道曹奕为何突然如此一问,还是笑着回答:“不管曹兄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我早已经把曹兄当做可以结交的好友了。”

“好的,那……曹兄可否把白馍馒头给一个我吃吃,我比较喜欢吃这个。”

司空晔稍微有点狐疑,不过还是爽快的把另外一个没有吃的白馍馒头递给了曹奕,曹奕伸手接过,大咬了一口,笑着说道:“朋友给的东西味道就是一样。”司空晔闻言只是笑笑。

随后曹奕给身旁的红袖使了一个眼色,红袖跟随曹奕这么多年,在某些地方还是能够了解曹奕的想法和行动的,微微点头起身走向公厨柜台那边,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端着一碗饭和一双筷子。

曹奕接过红袖的碗筷,笑着递给司空晔:“吃了司空兄的白馍馒头,也要让司空兄吃一点我的。”

司空晔看着双手递过来的曹奕,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微笑,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眼神和煦,神色中毫无怜悯,仿佛真就只是纯粹的和朋友之间日常沟通。不会让人感到压力,也不会让人心生自卑。

司空晔笑了笑,双手接过曹奕的碗筷,笑着说了一句:“既然是曹兄请的,那我就不矫情了。”

“自当如此。”

两人都没有说过任何多余的话语,只是平淡而真诚的对话,红袖一直在一旁听着此刻若有所思,寻思这应该就是公子之前说的‘在人之上,把别人当人;在人之下,把自己当人’?

曹奕和司空炎边吃边聊,红袖在旁默默听着,看着自家公子用膳,内心不由得有点佩服,吃惯了山珍海味还有醉仙楼里最新潮的烹饪,现在吃着这个自己吃了都有点难以下咽的午膳,竟然毫无任何嫌弃的表情,反而像吃着山珍海味一般和司空晔谈笑风生。

这其实是红袖高看了曹奕一眼,他又不是什么圣人,有能力能享受

到更好的,自然会选择更好的。只是目前在府学内,无疑这已经是最好的了,那就安心吃呗,不管怎么样,总比之前在咋秘营里输了比试而只能吃白馍馒头来的强。

“曹兄,不知道有些话当讲不当讲。”司空晔犹豫的说道。

“司空兄,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当讲的,哪怕你在骂我,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我都欣然接受。”曹奕笑着回应。

“呵呵,倒不是我要骂曹兄,只是重阳过后,便有许多人议论曹兄,说着……说着一些甚是无理的话。”

“是不是说我并无真才实学,不配当江宁第一才子,应该是江宁第一骗子之类的话语?”曹奕笑着说道。

“曹兄你……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何你从不出面反驳呢?”曹奕愣了一会儿,随后问道。

“如何讨论是他人的自由,把我说的再好,我也不会多几两银子,把我说的再差,我也不会少几两银子,既然好坏都与我无影响,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何况他们谈论的都是些虚名,我目前又用不到这个,假若哪天等我要借助名气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再出来证实或者再增加点名气也不迟。”

“话虽是这么说,但向来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曹兄不加制止,届时越传越玄乎,若影响到往后解试、省试和殿试的考官印象,只怕也是不好……”司空晔担忧地说道。

“若不是家父家母相逼,我也不会来这江宁府学上学,本身就没有想着要走这一条路,所以才名与否,对我也毫无半点吸引力,有没有真才实学,我自己知道便行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曹奕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再退一步来讲,哪怕事情真往最坏的结果发展,到时候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也无损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我本就不取悦位高权重之人,不沉迷裘马声色之间,不给不入我眼者分毫面子,从不做不必要的解释。我只希望自己一生都可以尽全力体面而周到的活着,可以善待周边亲近的可爱之人,不纠葛任何送往迎来、别易会难。如果我将来一直能保持这种心态和活法,哪怕何时真发生了让内心坍塌的情况,我便依旧可以引吭高歌,一蓑烟雨任平生,但凭心意渡春秋。”曹奕神色平静,云淡风轻地说道。

司空晔放下碗筷,立身站起,往后退了两步,向曹奕深深行了一礼,开口说道:“曹兄的淡泊名利令我汗颜,当得起司空晔一拜。”

这一举动也让在公厨内用餐的其他士子都

纷纷侧目,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以司空晔这种才华横溢,平时向来不事权贵,脾气又直又硬,只坚持自己内心的人竟然会主动向同辈行礼。有些认识曹奕的纷纷在想难不成是曹奕的才华让司空晔折服?而不认识的也向旁人打听司空晔行礼之人到底是谁,听闻是曹奕后更是纷纷议论起来。

这边曹奕看着司空晔苦笑道:“司空兄,你其实没必要这样的。”曹奕自然懂司空晔这是在变相替自己发声。府学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司空晔只佩服才学比他高,学问比他好的人,其他诸如权势和财富,都不能让他高看一眼,所以司空晔今日一拜,可以说是一个有力的证明,告诉大家,在他司空晔眼里,曹奕一直都是那个江宁第一才子,而绝非其他人所造谣的什么骗子。

“曹兄刚才那番话确实值得我这一拜,况且曹兄你不在乎他们的评论,但作为知道你真实水平的我来说,却不能不在乎,一来是我性格使然,二来在下非常珍惜你我之间的友谊。曹兄你是真正把我当成平等的朋友来看待的,没有看不起,也没有怜悯。所以朋友的名声,我也要维护!”司空晔字字铿锵地说道。

曹奕闻言感叹道:“人生百态,各有所难,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出身和家世,我相比司空兄也只是投了个好胎罢了,若把我和司空兄的成长环境对调一下,我难说做的还远不如司空兄,而司空兄你肯定能做的比我更好。况且在这世界上,没有谁是永恒的人上人,也没有谁是永恒的人下人,人生在世,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司空兄,你我共勉!”

“共勉!”

……

用过午膳后,曹奕、司空晔和红袖三人便回到御书阁。因为府学中的教授普遍都是年岁已高的长者,更需要好好休息才有精气神能应付下午的授课,所以一般午时都是休息时间,学子用完午膳后可以自己去二楼阅览其他书籍,也可以在一楼好好复习早上老师所授的内容。

曹奕就趁着这段时间,给红袖好好讲解了早上程公所讲的一些重点和要义。因为是面对面一对一交流,红袖有什么不懂可以直接就问,所以效率也更高。加上曹奕前世本身就是中文系毕业,后来也一直都是从事文字工作,而且刚来这世界时闭关苦读了一年经史子集,所以不管是学识还是文化素养,在同辈人之中都算是顶尖的了。把早上程公教过的知识再教一遍给红袖,自然绰绰有余。这也让曹奕找到了上一世大学期间做家教的感觉,倒也怀念起大学时光。

**************

第一百〇三章 为万世开太平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〇三章为万世开太平到了末时,府学的下午课时便开始了,曹奕因为今天第一天来,对于谁来讲下午的课时也并不知情,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谁讲都可以,只要可以讲出新意,对于自己有新的启发便行。

不过当下午的授课直讲上台时,不但曹奕震惊到了,就连满堂的诸多学子也都发出兴奋地呼声。

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江宁府学监事吕蒙吕老。对于早已在府学里苦读多日的诸学子们来说,自然知晓这位吕公往常并不会经常出来,基本是每过一两个月方才会出来讲一堂课。但以学术水平来说,吕老可以说是江宁最好的老师,是一位真正有大学问的大儒。

吕老进来后,先是将课堂上所有人都环视一遍,不过在扫到曹奕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要不是曹奕时刻盯着,两个人正好对视了一眼,不然还真发现不了。

吕老此时虽然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龄,但是声音清朗宏亮,中气十足,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今天下午,由我来给大家讲课,内容不多,总共才二十二字,只有短短四句话!但是你们如果能把这四句话彻底理解,并毕生坚持去践行这四句,那么我坚信,你们就将会是继孔孟之后的又一位儒家圣人!”

吕老的这番话引起了满堂士子的惊呼!主要是孔圣亚圣之后的又一个圣人,这个说法实在太过惊世憾俗。让在座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因为对于这些学子来说,成为孔孟之后的又一圣人,这不单单是个人的毕生成就,还是光宗耀祖的家族荣光,更是千秋万代的不世伟业。

曹奕用手捂着脸,内心是哀嚎的,他其实也不想出风头啊,闷声发大财,再用这钱财来做一些对人生有意义的事情,才是他的毕生追求。曹奕内心叹了一口气,难不成像他这样的男人,注定风风光光过一生吗?

吕老双手虚压,等满堂士子彻底安静下来后,方才开口说话:“这四句话,是我早上在校园里行走时正好路过不小心听来的,当时声音虽小,但却振聋发聩,令人深思,而且是由我们在座的其中一位学生说出来的,这么小的年纪,却有如此大的格局和宏愿,着实令人赞叹!”

“不要说我!不要说我!不要说我!”曹弈在下面低头默念,也不看向吕老,深怕被他注意到,进而说出他的名字,他可是知道这句话在古代儒士中的地位和影响力的,之前只是和红袖两人私人对话,玩笑之语,所以也就肆无忌惮地说了出来。谁知道背后竟然还有两个人在一旁正好听到,他也想不到会这样。如果此时吕老真的把他的名字说出来,那他可能真的要被捧杀至死,到时候那些虚名乱誉很

容易让他背负更多的枷锁和桎梏。

“至于姓名我今天就不说了,不然很有可能引起拔苗助长的反效果,也会让这位学子背负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和声誉,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彻底迷失自己,所以这位学子今后要戒骄戒躁,不要以为自己有才能,而不好好学习,要知道人是要活到老学到老,哪怕到了我这个年纪,还是要耕读不缀!”

曹奕一拍额头,内心中在自语:“这个吕老,真是记仇啊,就连现在都要好好说教一下我之前不来府学上学的事情……”

“好,我们言归正传,那二十二个字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吕老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仿佛蕴含着救民济世之心。

“为天地立心,就是立天理之心,天理能使天下悦且通,人之心,即天地之心。因为人心之善端,即是天地之正理。善端既复便与天地合德。故仁民爱物,秉具博爱济众的仁者之心。天地以生物为心,人心以恻隐为本,就是不忍人之心,就如孔圣所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天地之大德可以称呼为生,人心之全德可以称呼为仁。学者之事,没有什么比识仁、求仁、好仁、抵制不仁更为重要,若能如此,便是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就如字面意思,为了天下百姓能够安身立命。自古一来大家都认为人之命,天注定。但是,只要通过自己的修身致教,最后如果能而达到这样一种境界,即不管一个人的寿命是长是短,都能保持自己的性体全德,那么这个人就可以说已经安身立命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天下百姓确立生存于世的人生意义。”吕老在上面侃侃而谈,这也让曹奕感到佩服不已,他是因为原来就知道这著名的横渠四句,而吕老仅凭早上听到初次听到,便可以在下午洋洋洒洒的将它们讲得这么透彻,人人都能理解和认可,这更可以看出吕老的学识之渊博,经略之深厚。

吕老讲到后面索性就走下台来,在课堂之中边走边讲:“儒家圣人之学,自两汉以下,而魏晋,而南北朝,而隋唐,千百年间,早已学绝道丧。求为贤人而不求为圣人,此乃秦汉以来学者之大弊!学必如圣人而后已,此理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在圣不增,在凡不减……继承不是照着讲,而是接着讲。旧邦新命,需要哲思与时偕行。温故知新,儒学更需在创新中继承中完成,要知九经之所未载,行圣人之所不言。贵在知、贵在新,更贵在行,所谓主持名教,担当世道,这才是为往圣继绝学。”

“王者以道治天下,后世只是以法把持天下,内圣外王,一以贯之……为万世开太平,曾经周公、孔圣都提到过太平、大同这两

个社会主张,是儒家学术中最渊懿庄穆的观念。所以它不是一个单独的大任,而是前面三句的总结。立心、立命、继绝学的根本目的只有一个,都是为了开太平,而且是要为万世太平开创基业。以圣人之道引领天下实现有序、永续发展,如此气象才是为万世开太平。”

“上面我所讲的四句话以及背后各自的道理,大家都记住并理解了吗?”吕老双目正气浩然的环视在座的诸位学子。不过众多学子或在深思,或一脸困惑,鲜少有和吕老对视的人,就连曹奕看到吕老看过来,也赶紧低下头不和吕老对视,省的到时候被吕老叫到名字。

“这四句话告诉我们要立天、立地、立人,做到诚意、正心、格物、致知、明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努力的达到圣贤境界。除此之外,其他人还有没有其他的了解?如果没人说得话,那我可就要点名问了!”吕老过了一会儿后又开始问道。

这下就连之前还有零星几个看着吕老的学子们都赶紧低下头来,深怕被吕老点名。就在曹奕心中祈祷吕老千万别点到自己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曹奕,你作为江宁第一才子,你来说说你对于这四句话的感受。”

因为刚才所有人都没有与他对视,吕老本身就有点怒其不争哀其不慧的情绪在,结果看到曹奕还敢躲着不看他,顿时就把这无名之火发到曹奕头上,所以此时直接点名曹奕,想着既然是他讲出这四句话来,肯定也是能把这四句话讲的头头是道的,如果连曹奕都讲不出来,那这节课势必会冷场,更没有其他人能讲出来了。

而在场诸多学子大致可以对曹奕产生三种情绪,一种是像沈彦这种巴不得看曹奕出丑,因为答不出来进而被揭穿江宁第一才子称号的人。第二种是属于中立,想要看看曹奕到底有何才能,是否当得起江宁第一才子的称号。第三种则是像司空晔和红袖这种,相信曹奕的才华,但是又有点担心曹奕说不出来。这三种人包括吕老此时都期待万分地看着曹奕,这让曹奕不由得也是一阵苦笑,他真的不想再出风头了,但是实力它不允许啊!

曹奕起身站立,对着吕老揖首行礼,开口说道,声音不卑不亢,不见半点怯弱和慌张:“依在下看来,这四句话其实是要告诉我们,一定要通古今之变化,为天地确立起生生之心;积极为天下百姓述学立论,为他们指明一条共同遵行的道德之路;继承并创新开拓孔孟等以往圣人还未说到的学问,致力于发学术之新声;为江山社稷建言献策,担负为天下后世开辟永久太平基业的恢弘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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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四章 外卖服务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〇四章外卖服务距离曹弈第一次去江宁府学上课已经过去五天了,当天曹弈被吕老点名站起来后再次侃侃而谈,后世中关于“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学术研究早已举不胜举,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随便在互联网上搜一搜就能找到很多对于这四句话的深度解读和如何践行的方法。

到底是假大空的口号还是具有思想高度的治世方针,在后世也是众说纷纭,曹弈当天只是随意挑了一两个被大多数人认可的观点便够这个时代的学子们好好消化了,自然也获得了吕老的高度赞赏!

不过这样一来,曹弈在众多学子心目中的形象又愈发神秘和高大了起来,曹弈就好比一个巨大的谜团一般,当你觉得他早已江郎才尽或者没有什么大才的时候,他突然又会拿出让你眼前一亮的东西,就仿佛无尽宝藏一样,当他需要展示点东西出来的时候,他立马就可以拿出来。

当然,随着曹弈的精彩回答,江宁第一才子的称号似乎又落实了一点,至少看上去还是言之有物的。甚至还有很多人都在猜测和怀疑是否就是曹弈说出这四句话的,不然为何这么多学子都不敢说,唯独曹弈一被点到名就可以洋洋洒洒的说出那么多让人眼前一亮、拍案叫绝的东西出来。显然曹奕对这四句话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和认知才能如此发挥,这更加加深了曹奕的嫌疑。不过只要吕老不说,曹弈自己不承认,那么这个猜测永远只能是猜测。

就连司空晔都曾私底下试探性地问过曹奕是否就是说这四句话的人,曹弈当然也是立马否决,态度坚定的表明不是自己所说。倒不是说曹弈不相信司空晔保不住秘密,而是他深知司空晔的性格,如果被后者知道就是他说的这四句话,那么司空晔后面对待他的态度绝对是毕恭毕敬,而且是很固执地叫坚守到底。到时候哪怕司空晔不与他人说也会因为太过恭敬的态度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得不偿失。

当天晚上红袖回家之后,把今天所学到的内容,全部再给青云阁的众多丫鬟们讲解一遍,这是之前就说好的,谁陪公子去府

学上学,就由谁回来给没去的姐妹们讲解今天课堂上那些直讲老师所教授的内容。这样做后,去听课的人相当于又复习了一遍,而且在众姐妹的提问过程中,还可以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自己回答不出来或者还理解不了的地方,如果真有无法解答或者自己也没理解的,就要由曹弈出面给她们解答了。

曹弈觉得这样的学习方式也挺好的,把所有人的积极性和责任心都调动起来了,而且对所有人都有促进的作用,对于去上课的那个人来说这样做会有更大的帮助,相当于把所有的知识系统而又全面的复习一次,还有人帮你查漏补缺。所以自第一次红袖去了后,每过两天曹弈便换一个人带着去江宁府学,让每个人都可以有机会接触江宁府学中最高水平老师的现场教导。

不过曹弈这几天在学习之余还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否要开拓醉仙楼的业务范围。

事情的起因就是第一天曹弈在公厨里吃过一次后便觉得不是很好吃,所以决定以后还是自己带午膳比较好,但是苦于府学内没有给他们热菜加温的设备和地方,但他又不想中午只吃些水果糕点之类的充饥。所以第二天曹弈便让醉仙楼里的服务员卡着府学早课结束和学子们自行用午膳的时间点,送来了醉仙楼热乎乎的美味佳肴,装在特制的保温食盒里,这让当时只能吃公厨或者只能吃果子糕点的众多学子们羡慕不已,纷纷询问他是否可以让醉仙楼也为他们提供这样的服务,这事后来还传到了吕老那里。

这让曹弈正在纠结是否要在这个时代发展未来的外卖业务,虽然在京城开封那里,早已有专门的跑腿职业会送些食物或者物品,但都是距离较近,且方便运输的。如果涉及到食膳菜肴这种汤汤水水的,则要求一定要平稳,不然很容易洒得脏兮兮的,严重影响菜肴的色香味,所以膳食佳肴这种只能步行运送,或者马车运输,但是用马车来全城一家一家送好像也不太现实,一来成本太高,二来如果碰上交通堵塞,很容易就晚了时辰。而步行的话只要距离稍微有点远就不行。这也是曹奕正在纠结的地方,运输方式和运

输成本的问题的,让外卖这个业务好像在这个时代的大炎朝不是很适合。

但是江宁府学和醉仙楼距离很近,而且诸多学子这里有大量且稳定鼎的外卖需求,所以曹弈目前是打算就以江宁府学来作为外卖试点,提前一天统计众多学子想要吃什么,再根据每个人不同的需求给他们烹制不同的午膳,再让醉仙楼那边装在不同的食盒里用马车在午时的时候准时送过来。由这些学子的小厮和仆从统一去府学门口取餐,等吃完后再让小厮把食盒送出来,醉仙楼的马车就等在那里,当然这些外送肯定也是有偿服务,每次需要交付二十文钱。对于这些官宦子弟和富家纨绔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本来事情是按照如此情况发展下去的,但是也不知道那沈彦是不是又是脑子抽风了还是什么,突然在午膳时间的时候,向这些学子们宣布他们庆丰楼也将会在此后提供这种服务,而且不收取那额外的二十文外送费用,而且每个人凡是在清风楼里预定午膳的话,每天都还可以赠送一道额外的菜肴。这当然让诸多学子感到满意,所以当时就有很多学子就没有预定醉仙楼第二天的午膳。

本来当天和曹奕一起来府学上课的袭人倒是挺着急的,但是曹奕听闻后只是笑笑,对袭人说:“他愿意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吧,本来江宁府学舍得花钱外面买午膳再送过来的人就少,满打满算只有三十出头一点,计算这些人全买我们家,我们醉仙楼也不会因此多赚多少,哪怕三十多人和都不定我们醉仙楼的,那我们醉仙楼无非就是和之前一样,也不会说少赚了很多。而且我不信庆丰楼的菜肴烹饪得会比我们还好,我觉得他们这么一搞,最后反而衬托出我们醉仙楼的专业品质和服务领先了,不信你慢慢瞧。”

袭人抱着关注的心态,在她在的那两天,仔细观察了庆丰楼里外送过来的午膳,果然不管是色香味上还是外送的碗盆包装精致程度上,都差了醉仙楼一大截,过了几天之后,哪怕有赠送的菜肴,诸多学子还是重新选择回醉仙楼的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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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五章 花开富贵 糯冰翡翠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〇五章花开富贵糯冰翡翠这一天是由绮霰和曹奕一起去的江宁府学,每一次曹奕带着新的“小厮”去江宁府学是上学的时候,基本都要像导游一样,每次都要给这些“小厮”在整个江宁府学里带着走一边,边走边讲解这个地方是做什么,那个地方有何用,如果他手中再加个小旗子的话,那真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后世的导游了。

在府学里一整日也没什么新奇的东西,只是绮霰的天赋比起红袖和袭人来说似乎稍微差了一点,不管是课堂之上还是课后曹奕跟她讲解,基本都不是一遍就理解了。都要讲解两遍以上放才能弄懂理解,不过好在学习态度非常好,确实在尽心尽力的去学,曹奕看着略微有点难为情的绮霰,安慰着告诉她勤能补拙,只要坚持努力便一定会有回报。

待到下午课时结束的时候,红袖他们早已回到了青云阁,自从曹奕开始去江宁府学上课以后,基本剩下的丫鬟们都会早早的从醉仙楼里回来,因为他们晚上也是要“上课”的,只是老师是同公子一起去的人罢了。大家普遍基础都不怎么好,所以更需要花更多时间来学习,所以基本都是早早的回来,粗略的吃过晚饭,便开始了青云阁众丫鬟们独有的晚课时间。

今日曹奕刚到青云阁,红袖便指着院子中的一个坛子跟曹奕说:“公子,您上次在醉仙楼里里腌制的富贵蛋已经满一旬了,您上次说到了时间就跟您知会一下,红袖我直接让人拿过来了,您看看腌制的怎么样,是否算成功。”

曹奕闻言惊喜,这段时间忙于上学,倒是忘了这件事情。曹奕让人送上一盆清水和几个瓷碗,从坛中取出几个富贵蛋扔进水盆里洗净擦干。在众丫鬟的注视下,慢慢剥开,第一个品相非常完美,曹奕继续剥开了第二个第三个,腌制得都很不错,看来这种腌制方法和配方比例是正确且可行的。

“哇,果然很漂亮!”檀云凑着小脑袋靠近瓷碗中的富贵蛋说道。

“嗯,很像送花,也像雾凇!”秋纹开口说道。

“也很像珊瑚呢,上面的花纹跟皇上赏赐给老爷的珊瑚也很像!”碧纹惊叹着补充道。

“确实就像公子您之前所言,极像琥珀、翡翠和玛瑙,晶莹剔透,煞是好看!”红袖也把头靠近富贵蛋,评价道,随即鼻翼微动,蹙着好看的眉头,疑惑的说道:“但是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众丫鬟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闻到了这一股算不上臭,但是也绝对不香的味道。

曹奕把手中第四颗蛋也剥完后,拿起

其中一颗,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脸都是陶醉的表情。作为上一世最喜欢的美食,曹奕差不多已有两年多时间没有闻到过松花蛋的味道了,此刻自然怀念。

曹奕将手中的富贵蛋放入之前就已经让人准备好的,由姜、醋,蒜所调制的酱汁,蘸了一口酱,放入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叫声,连眉尖都满足得跳动起来。众丫鬟围在一起看着自家公子夸张的表情,不自觉的都捂嘴想笑,只有檀云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脆生生地问道:“公子,这个富贵蛋,好吃嘛?”

檀云有点娇憨的发问让其他几人皆是娇笑不语,就连沉浸在美味世界中的曹奕都忍不住破功而出,笑着说道:“你们想吃就自己动手去剥,每个人都可以吃,不过这个短时间内吃多了对身体不太好,所以晚上每人最多只能吃两个!”曹奕叮嘱道。

众丫鬟一阵欢呼,纷纷自己动手,也学着公子的模样,剥开富贵蛋,仔细放在眼前端详里面的松花纹路,然后闭上眼用鼻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再蘸着公子调制好的酱汁咬了一口,纷纷睁大了眼睛,果然口感鲜滑、爽口,味道微咸,而且色香味均有绝妙之处。

“啊!公子,我的舌头……麻了!”檀云先是一阵惊呼,然后才是怯生生的说道,一看就知道现在她很心虚。

曹奕闻言没好气地看着微吐着舌头的檀云说道:“檀云你老实交代,吃了几个富贵蛋?”

檀云哭丧着脸道:“公子……我就比你说的两个多吃了一个,主要是公子做的这个富贵蛋太好吃了,奴婢嘴馋嘛,刚才奴婢的手都被奴婢的嘴巴控制住了,奴婢脑子里其实也是觉得吃够了,也想听公子的话,可是嘴巴它就是不听使唤……”

曹奕这下倒是气笑了,“哟吼,那这么说起来,其实你没有错,只是你的嘴巴它犯错了是不是?”

檀云赶紧低下头说道:“奴婢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曹奕故意恶狠狠地说道:“我都说了这个富贵蛋每个人只能吃两个,短时间之内吃多了会对身体不好,你看你不听,现在舌头遭殃了吧!你要不要再多吃一个,吃了后舌头就彻底坏掉了,然后就变成哑巴了!”

“啊!”檀云吓得小脸煞白,眼里尽是惊恐的神色,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吃富贵蛋了,实在太过危险了。

红袖笑嘻嘻的拉过檀云,安慰着说道:“好了檀云,公子骗你呢,短时间内确实吃多了会伤害身体,但

是没公子说的这么夸张,之前公子和我一起做这个富贵蛋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了,没事儿的。”

经过檀云这么一闹,她们尝过富贵蛋的滋味后,也都安心地继续着往常的晚课。因为绮霰本身的基础就不怎么好,所以给众姐妹讲课的时候也是磕磕绊绊的,不过曹奕并没有打断她的话来进行纠正和补充,因为这个时候的绮霰本身就不是很有自信,如果曹奕还老是打断的话那么就会变得更没有自行。所以曹奕在她说的时候一直是以鼓励和赞许的目光来看着她,这也让绮霰变得越来越心安,说话也变得流畅起来。等到绮霰讲完一小段后,曹奕方才开口补充刚才绮霰所讲的内容中有些错误或者还没有讲透彻清楚的地方。

青云阁这些从金风楼里买来的丫鬟们,当初可都是被金风楼当作未来的花魁头牌来培养的,除了颜值外,自然个人才艺和智商都是很不错的,更不会是笨蛋,绮霰自己稍一思索自然就知道公子的良苦用心了,错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只要知道哪里错了立马去改进下次不再犯那么就错的有意义。

等晚课结束,曹奕又拉住红袖,跟她说着香皂和富贵蛋的运营事情,之前香皂的制作红袖早已安排场地和人员了,目前无非就是对模具的挑选制作和外面包装的考究甄选。

而富贵的场地和人员虽然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就连三万颗鸭蛋也早已从江宁府和下面的乡镇一级周边城市购置妥当了。本来是打算安排直接按照原来的配方和方式来腌制富贵蛋的,但后来曹奕想着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这个制作程序和配方配比是否有效,所以决定还是等第一批富贵蛋制作出来后看看是否准确。不过以今天的这坛富贵蛋来看,程序和配方都没有出错,那么明日就按照之前的程序和配方让工人制作就行。这样就可以确保在十二月之前花语香皂和富贵蛋都筹备到位,两种各制作三万份以上也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对了,王叔最近怎么没看到,他去哪了?”曹奕突然想到。

“老师说去扬州那边看看哪里的醉仙楼弄得怎么样了,然后看完后再去杭州探视一番,想在年后在杭州那边也开一家醉仙楼。老师是直接带着五万两白银走的,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就直接买下来,奴婢不放心老师的路上安全,已经安排尉迟大哥带着人手一起陪同老师过去了。”红袖低声说道。

“嗯,这种事情以后就你好老师看着办就好,我只管大方向,太白商会的具体执行都由你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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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六章 又是沈彦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〇六章又是沈彦“哈哈,吕老,看我给您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曹奕人还没走进吕老办公休息的直舍,声音就先传过来了。

“呃……程公您好,原来您也在”曹奕原本大大咧咧的进来,此刻突然看到程公也在房间内,连忙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

“不用多礼,就像你称呼吕老一样称我为程老吧。”

“是,程老”

“你刚刚咋咋呼呼地说给我带好东西来了,拿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出来”吕老开口问道。

“确实是好东西,程老既然也在,那就一起尝尝这富贵蛋!”曹奕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案几上,笑着说道。

吕老和程老同时一愣,随后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吕老摇头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竟然只是吃食。不是老夫夸大,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这一生中没尝过没看过的菜肴点心还真的没几个,只怕你今天带过来的这什么富贵蛋……嗯……看着像咸鸭蛋,就算不一样,无非也就是鸭蛋一枚,难不成里面你还能给我变朵花出来不成。”

曹奕闻言爽朗的笑出声来:“吕老高见,我还真的在里面变出花来,而且还不止一朵……”

曹奕熟练地剥开富贵蛋的外壳,呈现出里面墨色如玉,清如翡翠的蛋清来,放在瓷碗中,近距离展示给吕老和程老观看,果然上面一朵朵类似松花的东西附在晶莹剔透的表面上,煞是好看。

随后又剥开一枚,也放在瓷碗里递到程老手里,让他们两位各自手持瓷碗对着里面的富贵蛋仔细端详,两人一对比,发现竟然每朵花都不一样,两个蛋表面的松花纹路各不相同,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千奇百态,果然新奇。卖相看上去非常不错,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味道怎么样?

“昭正小子,就这么吃吗?”

曹奕一边点点头,一边拿出早已备好的酱料,开口说道:“依个人口味,可以直接吃,也可以配些姜丝、香醋和蒜苗酱料之类的入味。这边是我调好的酱料,吕老、程老您二老试试口感怎么样?”

吕老闻言拿起富贵蛋蘸酱咬了一口,细细品味,夸赞道:“味道甚是奇怪,初闻一股浓郁的怪味,吃起来倒是鲜嫩滑口,吃完后却齿颊生香,余味无穷,若是宴请宾客的时候摆上一盘,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嗯,味道尚可入口,外观的确是招人欢喜,颇似岁寒三友中松树的松花,倒也讨了个长寿延年的好彩头。”程老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所以这个富贵蛋啊,还叫做松花蛋,翡翠蛋,琥珀蛋,

长寿蛋,反正怎么好听怎么来!”曹奕笑着说道。

“你倒是会取名字,好话都被你说尽了!”吕老笑骂道。

“真的,蛋清透亮似翡玉,松花柏枝入眼来,说的不就是这富贵蛋嘛,而且这富贵蛋味辛、涩、甘、咸,性寒,能开胃润喉促进食欲,亦能泻热、醒酒、去内火、治泻痢、能散能敛。若加醋拌食,还有助于治疗阳亢、清热消炎、解暑止渴、静心养神、温补健身等功用,所以才叫长寿蛋。不过一次也不能吃太多,短时间内如果食入过多,便会过犹不及会造成身体不舒服影响健康。”曹奕解释道。

“哈哈,知晓了知晓了,你莫不是怕我等索要太多你这个富贵蛋,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吗?”吕老调笑道。

“这怎么可能,吕老程老只要你们说一句,这富贵蛋无限供应,不过确实每个人短时间内不能吃下太多。”

“两位爷爷,公子说的是真的,我昨天晚上就是因为偷偷多吃了一个,总共吃了三个,结果舌头就麻了,这个富贵蛋一下子真的不能多吃!”檀云在后面一板一眼地说道,那认真而又充满童趣的模样倒是让程老和吕老都笑出声来。

在檀云眼里,她只惧怕公子生气,面前两位她也不认识,只是觉得是两个年纪大一点的爷爷罢了,没什么好怕的,此时他们怀疑公子,她当然要出来证明,帮公子解释了。

……

上了一天课后,原本曹奕和檀云是想着立马回家的,不过却被沈彦拦下来。

“曹兄,在下最后再问一句,醉仙楼太白醉和青莲酒的代理……”

“抱歉!我醉仙楼的酒坊产量供应不足,目前只能供应我们醉仙楼自己和现有的几家酒楼,庆丰楼恕我们没有能力供应。”曹奕冷冷地说道。

“好!希望曹兄到时候不会后悔!”沈彦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次曹奕连半句话都懒得回,更是看都没看沈彦一眼,带着檀云直接转身就走了。留下沈彦一个人在那边发着脾气。

在马车上,檀云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枕在膝盖上,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曹奕,曹奕偶尔目光扫过她的时候赶紧低下头来,跟她平时活泼好动的样子天差地别。曹奕看到现在就跟鸵鸟一样的檀云不由得笑出声来,檀云抬头看了一眼曹奕,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怎么了,檀云?”曹奕笑着问道。

“刚才公子太吓人了,奴婢被吓得不敢说话”檀云听到曹奕问道,方才拍了拍胸口说道。

“我那是被气到了,跟你没关系。”

“是那沈彦沈公子吧,奴婢就猜到肯定是他,公子下午上课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放学后只不过跟他聊了几句脸色就变了,那沈公子肯定是个坏人。”

“嗯,坏人,彻彻底底额的坏人,就是他害死了小六子他们几个。”曹奕以很轻很轻的声音在自言自语,那檀云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不然肯定是会被吓到。曹奕也不想让檀云知道太多的血腥事实,因为她目前年龄还太小,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机和城府,如果知道真相后很有可能在沈彦面前会露了破绽,从而让沈彦警觉起来,这样曹奕他们报仇的难度就会上升。

到了曹府后,曹奕还没来得及和其他几个丫鬟打招呼,就被红袖单独拉倒一旁,红袖还特意跟其她几个丫鬟说道:“你们自己用晚膳不用等我和公子,然后晚膳过后檀云你直接给其他姐妹上课,我和公子谈点事情,好了后会过来的。”随后便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丫鬟们。

厢房另一边,曹奕问道:“红袖,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

“公子,庆丰楼里也开始大量出售太白醉和青莲酒了!”红袖着急地说道。

“嗯?怎么来的!?我不相信他们自己能酿制出来。”曹奕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早上就有顾客零星的跟我说过,说庆丰楼那边也开始卖太白醉和青莲酒了,以为还是我们如同其他代理酒楼一样授权过去的。然后下午我特意让护卫乔装打扮去试探一番,他们确实有在出售太白醉和青莲酒,而且没有任何门槛,只要上门就可以购买,其中青莲酒还比我们没有贵宾卡的便宜不少,是我们价格的九成这样,相当于我们的玄级贵宾卡的优惠程度。”

“账本带回来了吗?”曹奕听后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都带回来了,放在那边耕心堂里。”

“过去看看再说!”曹奕率先走进耕心堂,红袖紧随跟上。

“查看一下,最近有没有哪位贵宾卡客户是大量购买太白醉和青莲酒的。”

“嗯,我印象中是有的……找到了公子,总共三位,一位是开染坊的,还有两位都是做布匹生意的,每个人都各买了两大坛太白醉和青莲酒,有说要送给外地的老丈人的,有说要送给老师的,还有是买来自己家里宴客用的。”

“染坊?布商?”曹奕摸了摸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吧,沉吟道:“那肯定就是沈彦他们所为,本身他们家就是供应朝廷皇室布匹的皇商,在江宁城肯定是相关行业的龙头老大,让底下的人代为购买太轻松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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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七章 有内鬼,终止交易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〇七章有内鬼,终止交易“是这些贵宾卡客户买去的?”红袖紧皱秀眉,喃喃自语,这就难解决了啊!

“光六坛太白醉和青莲酒应该还远远不够。”曹奕冷静的说道,“红袖,你在查查我们给其他酒楼的供货量,查询一下这个月和之前个月对比,有没有哪家酒楼有着明显的增量的。”

“好,我查查!”红袖拿起另外一本账簿,细细对比了起来,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开口说道:“明月楼、翠微楼、庆元楼这三家都比之前每个月的进货量多了差不多三成,每种酒都多个七八坛左右。”

“明月楼……翠微楼……庆元楼,每家多个七八坛,这样下来加上散户购买的,那两种酒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六十坛,足够一价酒店一个月的用量了。”

“那就是说就是这三家酒店私下卖酒给庆丰楼!”红袖气愤地说道。

“也不一定,我们没有证据,就无法证明就是这三家卖给庆丰楼。”曹奕摇摇头说道。

“那怎么办?不能再让庆丰楼借着我们的太白醉和青莲酒发展下去,不然就是养虎为患!”红袖忧心忡忡地问道。

“说好办其实也好办的,对于拥有贵宾卡的客人来说,我们只要明文规定,以后堂食无限供应,外带的话每人只能购买三小坛。哪怕是家里宴请宾客需要购买很多酒的也要另外签署购酒协议,保证不能私自卖酒给其他酒楼,一经发现,立马取消终生购酒资格,这个协议是强制性签署,要想买很多酒带出酒楼,则必须签署,不签署我们则不卖,明文规定,以后醉仙楼就是如此执行,而且协议中要写明如果发现他私自卖酒给酒楼,我们立即冻结他的贵宾卡,卡内预存银两概不退还。”

“那我们怎么判断他到底有没有把酒转手卖给酒楼呢?”红袖想了想问道。

“这个就需要我们在酒坛的外观上面想办法了,对于这种了零散的散户,我们可以在他们大批量购买酒的时候,在卖给他们的酒坛上面做些手脚,比如我们可以用十大天干和十二地支还有数字一到十来标注,比如醉仙楼把酒卖给你,那我们就在专门的簿子上记清楚,何年何月何日卖给红袖多少坛酒,编号为甲子一。如果是卖给袭人的,那我们也是同样记载,何年何月何日卖给袭人多少坛酒,编号为甲丑一。这样如果以后我们在庆丰楼里的酒壶外观上面看到了好几坛酒都有标注甲子一,在对照下当初卖酒给谁所记录的不同对应文字,那我们就可以查

出是红袖你把酒卖给了庆丰楼。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红袖有点懵懂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应该听明白了。“这个是对应贵宾卡的个人,那些和我们有合作的其他酒楼呢,怎么查处比较好?”

“其实酒楼和个人是一样的,也不再对他们供应大酒坛,全部都改为小酒坛。也一样在酒坛上面做记号,但是不能像我们给散户客人标记的那么明显。所以我们也许还需要定制专门的酒坛,在酒坛内部或者底部刻上一些不明显的符号,这个符号只有我们醉仙楼少数几个人知道并理解什么意思,比如对应明月楼有专属的符号,对应庆元楼又是另外的不同符号。这样长久下去,以后在庆丰楼里就能查看酒壶内部或者底部下面是什么符号就能知道是谁在私下卖酒给庆丰楼了。”

红袖听得频频点头,公子的这些办法,确实能够有效的让每一批酒都可以查询到来源或者查找出是由谁私自卖给庆丰楼的。

其实曹奕的这些想法也是根据后世每一件商品都有不同的条形码得来的,虽然目前做不到每一个酒坛都能有不同的符号或者文字区分,但是至少可以做到同一批次或者对同一个酒楼的酒坛上都是同样的符号,这样就可以从庆丰楼里在售的太白醉和青莲酒里查找是哪一家酒楼提供的,一查一个准。

“所以还需要跟我们供货的每家酒楼再签署一张补充协议,协议中明确指出不能把我们低价供货的两款酒转卖给其他酒楼,只许自己经营零售,且所有出售价格都统一,最低价格不能低于门市价的八折,如果答应就续签,不答应我们就停止供货,之前所有签署的协议和契约即刻终止,双方不再有任何商业往来和经济关系。”曹奕一脸严肃的看着红袖说道。

红袖重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在现在这个局势下,就该乱世用重典,目前好几家酒楼已经有嫌疑率先撕毁了契约规定,那醉仙楼只能重新拟定协议,再次重申契约的重要性,并将后果和惩罚都再次申明,如果最后还是私自将太白醉和青莲酒转卖给庆丰楼,那么不好意思,只能终止协议合约,从此就是再也不是商业合作伙伴,他们也再也不会得到醉仙楼低价供应的美酒了。

“这个月红袖你稍微辛苦下,我说的这个酒坛你也要盯牢马上弄出来,不管是针对贵宾卡宾客个人还是针对酒楼的,涉及到的相关鉴别符号和文字数字你都拟定好,然后立马去陶瓷坊定做一批,跟他明确我们是要长期供应的,所以给我们做事一定要上心

,效率要快,因为马上就要到十二月了,到时候这边烧制好酒坛我们还要运到城外的太白山庄酒坊里装好,最后再拉到醉仙楼里出售,因为程序繁多,所以时间也很紧。”曹奕对着红袖吩咐道。

“不过这个时间点正好非常适合我们,合作酒楼会在这个月底的时候给我们上报营业流水和月度分红,我们就趁他们送分红过来并拿下个月要进的酒时,告知他们需要重新签订补充协议,并明确指出若想要继续合作,则必须签订协议,到时候红袖你态度强势一点,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求着要跟我们合作,而不是我们有求于他们,所以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上!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杀鸡儆猴,就算所有酒店都不再合作了也没关系,我们现在在江宁城里的市场份额本身就已经快要饱和了,再合作与否,其实也只是锦上贴花罢了,并不是非合作不可。”

曹奕继续对着红袖耳提面命,仔细的讲解之后有可能遇到的一些情况和要注意的几个点。接下去一段时间内,曹奕白天始终要在府学里上学,而王叔正好又不在,那么就只能靠红袖自己来镇场子了,希望红袖到时候在面对合作酒楼掌柜这些老江湖时,能够把控住局势,不要被人反过来压制住。如果红袖能够单独应付这些人,扭转当下的局势,好好历练一番,也就能够彻底独挡一面了。

“这样吧,这次的协议还是我帮你拟定好,你可以看看我是如何措辞怎样确定双方的责任和义务,以及要规避的行为和不遵守协议时相应的一些惩罚。”曹奕走到一旁的案几旁,让红袖研墨,根据刚才讨论的思路提笔拟写了一份补充协议,写完后自己默念了一遍,然后又通读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交给红袖。

“这个你好好过目下,到时候让人印制好,月底的时候你就拿着这个跟那些合作酒楼的掌柜去谈。记住!你是醉仙楼的大掌柜,还是太白商会的负责人,身份地位比他们都还要高,到时候女强人的气势议定要拿出来,可千万别怯场了!”曹奕笑着说道,说完还捏了捏红袖的脸蛋,好长时间没捏了,倒是挺怀念这手感的。

“放心吧!公子,我是不会给您丢脸的!要知道我可是堂堂江宁曹府青云阁首席大丫鬟,连公子的吃穿住用和零花钱都归我管,这么位高权重的人,怎么会怕了那些区区掌柜!”红袖说完自己都捂着嘴笑了,曹奕一时也愣在那没反应过来,红袖什么时候也能这样调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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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八章 临近放假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〇八章临近放假看来红袖是完全放松下来了,所以才能这样调侃自己,曹奕笑了笑,这是好事,越是成大事者越应该有这种不慌不忙的性格和气质。至少红袖自己都没有觉得后面单独应付其他酒楼掌柜是件需要惊慌的事情,所以现在才会跟曹奕说笑,心态还是比较好的。

“红袖,之前我说的都是针对十二月份要做的一些工作,现在因为定制酒坛之类的还没有那么快好,但是我们也可以做些举动来恶心下庆丰楼!”曹奕带着坏笑说道。

红袖眼睛一亮,娇声问道:“公子,我们该怎么做?”

“明天你就在我们酒楼里发个公告,声明只有我们醉仙楼、华丰楼和明月楼等这些和我们签了合作协议的酒楼所卖的太白醉和青莲酒才是正品,其他没有经过我们授酒楼,如果也有出售太白醉和青莲酒,那我们醉仙楼并不能保证其所售卖的就是正品,极有可能是假酒,喝了还也许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影响和伤害。”曹奕想了想,补充道。

“然后你再制作一枚酒旗和一张牌匾,一个挂在酒楼外面,一个挂在酒楼内部的柜台上方,都是用来证明酒楼所卖的太白醉和青莲酒是真的,有这两个真酒标志的才能保证是正品,然后你让那几家和我们有合作关系的酒楼也全都挂上,其实就是一定要凸显庆丰楼它是没有这两样证明是真酒的东西的,我们也只是说没有真酒标志的有可能是假酒,但也没说一定是,他们也告不了我们诽谤,让客人自己去胡乱猜测吧。”

“哈哈,公子你这招真的是太损了,这样一来,那庆丰楼岂不是不管发不发声解释都不太好,他说是哪家酒楼转卖给他的,那相当于转头就把这个酒楼供出来了,如果说是我们合作酒楼供应的,但是这种只是单方面说辞又没有什么酒楼出面作证,别人也不会相信,这样下来庆丰楼就真是有苦说不出来了。”红袖捂嘴笑着说道。

曹奕摊了摊手,扁着嘴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他先来恶心我们,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自然也要表示表示才行。”

关于庆丰楼大量出售太白醉和青莲酒的事情和应对的办法,两人也差不多都谈妥了,便让膳房随意弄几个菜肴将就着对付一下,便开始晚上的晚课,这个对曹奕来说

可比刚才想办法解决庆丰楼私自卖酒的事情难多了,原因就是今天是由不靠谱的檀云来给大家上课。

果然还是因为年龄太小了,府学上课时很多直讲老师所讲的内容并不能很好地融会贯通,此刻给其他姐妹们上课,自己都没有理解,给别人讲课自然也是很多东西完全没有讲全讲透,曹奕没有办法,只好自己上前讲课,让檀云也坐在旁边再好好听一遍。

接下来的几日,曹奕又过着每日单调而又重复的生活,曹府,府学,曹府,每天过着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偶尔沈彦会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跳将出来,在各种事情上面针对一下曹奕,想要曹奕出丑,但最后的结果往往都是自己被打脸收场。但架不住每次沈彦还是会乐此不疲的重复这些事情,就连曹奕有时候都会纳闷,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大坚持和大毅力支撑着沈彦如此一整年如一日的针对自己,如果把这个事情放在学习或者经商上面,随便哪一种都能取得很大的成功,可惜他却用来跪求别人打脸这件事情上,曹奕摇摇头叹了口气,对此表示惋惜。

不过这几天令曹奕感到比较开心的就是,江宁府学它终于快要放假了,因为年关将近,从冬至开始,江宁府学便要开始放假,直至来年春社日方才开始恢复上学,中间有长达两个多月的假期,让众多学子好好休息一番,这倒不是因为这个时代有什么劳逸结合的想法,纯粹是因为不管是冬至节、腊八节、春节、元宵节、春社日在这个时代都是大节,按照官府规定要那都是要放假的,而且临近春节,很多籍贯是江宁府下辖州城的学子,需要在来回路途上花费很长时间,尤其是一些穷困学子,只能选择步行,更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所以才会在春节前后各预留了这么长的假期。在这个时代,如果有些偏远地方的学子想要赴京赶考,往往就是要提前一年就要出走,因为一般在路途上一走就是大半年,如果碰到什么状况,还有可能延长。

当然,在这个时代,学子放假了老师也是要给他们布置假期功课的,假日期间,需要独自完成诗歌词赋五篇,这个是在来年上课的时候上交,另外还需要经史子集中挑一部熟读背诵,到时候直讲老师是要一个一个检查考验的。

现在距离冬至还有三天时间,这可真的就是放假倒计时了,不过在放假

前,曹奕还有几个事情要提前要准备好。首先是程老的礼物要提前送掉,这倒不是说曹奕有求于他,而只是单纯的觉得程老作为自己的老师,对自己也蛮好的,现在马上放假了,再见面估计就是年后了,所以就连带把过年的礼品一起送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太名贵的东西,四小坛太白醉和四小坛青莲酒,还有就是二十颗富贵蛋,这二十颗富贵蛋还真就是曹奕亲手腌制第一坛富贵蛋里的,也算是他的一片心意。

这一天曹奕先是去了程老的直舍,提着准备好的礼品就过去了,和程老寒暄一番后便就回来了,在这个时代,学生送给老师礼品还是很正常的,就连儒学的孔圣人都曾经说过“自行束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意思就是谁送十条腊肉,我就收他为徒,这腊肉即是学费,又是礼品,至于是因材施教还是因财施教就不去纠结了,反正送老师礼品准没错。

早课结束后,曹奕还是按照惯例,和司空晔还有今日跟过来的绮霰一起进食的午膳。一开始司空晔是死活不肯答应,觉得是他占了曹奕的便宜,但被曹奕一句:“朋友之间还讲什么占不占便宜。我吃你一点东西你会想着让我还回来吗?对啊,你自己也说了完全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由己思人,我肯定也是一样的,难不成你还觉得我会一直把这种小事情挂念在心里嘛?”给堵住了。

“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扭捏的,你觉得不好意思了那就好好努力读书,等你考取功名飞黄腾达之后,再对我好一点不就行了。”曹奕大手一挥,把碗筷直接塞到司空晔手里,自此之后,司空晔的午膳就和曹奕他们一起吃了。每次曹奕都会让醉仙楼配送过来的菜肴里至少有一道是晕菜,主要是司空晔实在太过削瘦了,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而且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身体锻炼的概念,大部分寒窗苦读的书生都是身体羸弱,且不怎么健康的。所以才有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说法。

等用完午膳后,一般都是三人一起收拾食盒送到府学门口,让等候在外面的醉仙楼服务员收走,因为三个人的午膳其实量还是有点多的,有时候光凭青云阁乔装打扮过来的丫鬟一个人还不太好拿和送,所以基本都是三个人一起拿,一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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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天下归仁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一十章天下归仁程老自然看得出来沈彦是故意挑事儿,居心叵测。前面先是给曹奕戴高帽,夸他为江宁第一才子,有着比别人高得多的理解和看法,你曹奕讲得出来是正常,讲不出来则是大大丢了江宁第一才子的名头。到时候想必以沈彦的德行,自然会阴阳怪气、落井下石地嘲讽一番。

但是程老他本身其实也是想听听曹奕对于这句话的看法和理解。在程老看来,每次曹奕总会有惊世憾俗的言论发人深省,所以他对曹奕的讲解也是蛮期待的,现在既然沈彦专门点名让曹奕来回答,他也不去刻意制止,而是顺便询问曹奕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和不一样的理解。

曹奕原本还是较为欣赏贾政,对他的发言也挺赞同的,觉得他至少是一个颇有才华的才子,只是现如今看来,只怕心术也不是很正,或者贾政他为人善妒不能容人更妥当一点。希望自己比别人好,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那就真的是个人思想品质有问题。

曹奕站起来先是对程老行了个学生礼,说道:“程师,在说我的看法之前,我想先问下在座的诸位同窗,你们为什么要读书?”

一时课堂之上嘈杂声四起,大家或喃喃自语,或议论纷纷,为什么读书,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初衷和答案。

有为了家族光宗耀祖的,有为了自己出人头地的,有为了以后能安身立命的,也有为了考取功名做官的,当然也少不了几个讨巧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

“为什么要读书?孔圣人在《论语子张》中早有答案,以学而优则仕的方法去完成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想大部分读书人的目的都是为了这个,少数文人君子在满足自己小我的目标后,再去追求大我的境界,不再仅仅只是局限于连中三元,封侯拜相,而是用己之所学造福天下苍生。”曹奕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平静地说道。

“但这真的仅仅只是少数,大多数读书人一旦做了官后就忘记了他们曾经读书时立下的志向。孟子曾经就说过‘有事君人者,事是君则为容悦者也;有安社稷臣者,以安社稷为悦者也;有天民者,达可行于天下而后行之者也;有大人者,正己而物正者也。’什么意思想必大家都明白,说的是四种人。第一种只想着专门侍奉君

主,专以讨得君主欢心为目的;第二种是能够安邦定国的大臣,专以安定国家为乐事;第三种是顺应天理的人,当他们的主张合乎天理时,才会去实行;第四种是伟人圣人,他只要端正自己做好表率,然后天下万物便会跟随他的表率,受其感化,也变得端正。”

曹奕看了一圈正襟危坐听他言论的诸多学子,笑着说道:“知道为什么问我‘独善’和‘兼善’的问题,我却转而说这个嘛?因为能在朝堂之上表达自己的主张,被君王采纳,被视作读书人的最高成就,像商鞅,像韩非子,历来都是我们读书人的偶像,就是因为他们所学得用,上达天听,下惠于民。但并不是每一个读书人都能立于朝堂之上的,那么在远离朝堂的时候,至少能做到道德不坠,操守不失,威武不屈,俯仰无愧于天地,便不枉读圣贤书。但是有些人,为了能让自己荣华富贵,满足一己之私欲,卑躬屈膝,谄媚权贵,打碎了自己的初心和挺立的脊梁,也丢失了历代读书人的浩然正气!”

“我辈读书人,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在我看来,这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是同一个意思。居庙堂之高是进,‘兼善’也是进;处江湖之远是退,‘独善’同样是退。进退有据,且不失浩然正气,人生方才有道,以小我成就大我是没错,但是要成就大我一定要牺牲小我嘛?其实并不是非这样不可,‘兼善天下’是说在善己的前提下还要善天下。善天下是指使天下美好,亦可指使天下人共善。细辨起来,两者有先后之别,却没有主次之分,而是同一事的不同阶段。善己是前提。己未善,何以善天下?不能说善己为主,善天下为次。反之亦然。”

曹奕面对诸多学子,独立其中,发言字字铿锵,振聋发聩,直指本心,颇有种虽天下俱往矣,吾独傲然自立的气势。

“初唐时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陈子昂就是‘兼善’思想的代表人物,他在《祭韦府君文》中:“有经世之心,怀轨物之量,甘心苦节,风雨不改,尝欲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善天下。”其政治主张“措刑”、“知贤”、“招谏”、“息兵”等都体现了儒家的兼善思想;其诗作《感遇》、《登幽州台歌》深刻反映了当时的国家现实,揭露初唐社会弊端,同样是表达了借诗言志的兼善思想。”

“又如杜子美,一生潦倒

不堪,仕途不济,却心系天下苍生,从其诗‘三吏’‘三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的千古名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们可以从中体会到他为苍生的情怀与兼济天下的深切愿望。”

“还有白乐天,在《与元九书》中,乐天曾向元稹与世人表达自己的志向时这样说:‘微之,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仆虽不肖,常师此语。’尽管在仕途中得罪了许多权贵,但他的一生处世行事,都以此为准则。主张诗歌要补察时政,泄导人情,并说自己写讽谕诗是为了表达‘兼济之志’,目的是‘惟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他早年的《策林》和讽喻诗更是集中体现了早年发扬儒家推己及人,爱民仁政,兼济天下的积极思想。不过自贬谪江州后他就改写‘闲适诗’,远离政治中心的党争祸乱,转向以明哲保身的‘独善齐身’的处世哲学。”

“这似乎是我们毕生所追求的立身处世之道,是亚圣孟子送给我们士子文人的馈赠,包含着士子文人的志向和情怀,也是文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践行。但事实真是如此吗?文人士子至‘达’境时,‘兼济天下’是没有问题的,不仅能够‘兼济天下’,也能够在‘济天下’的同时‘兼’‘修身齐家’。但在‘穷时’我持不同的意见,我觉得士子文人在‘穷时’不仅仅只是做到独善其身就够了,就以白乐天后期明哲保身而言,我觉得向他那样还远远不够,因为他还可以做的更好。”曹奕语出惊人道。

“就以孔圣的‘独善’而言,最初他周游列国,后来发现自己的思想得不到当时统治者的支持,便回到家乡办学,用自己的德行与智慧来影响世人,以诗书礼教转化其风俗,教化其人心,听书声之琅琅,弦歌四起。这便是最高境界的“独善”。当自己无法在政权层面有所影响有所作为的时候,便通过修身扩大在道德方面的影响,来完善自我,影响他人。即善自己,又使自己周边的人共善,方才是‘穷时’最好的‘善’,所以我觉得‘穷则共善己身,达则兼济天下’更为合适,更能克己去私,天下归仁!”

曹奕说完后,先是向程老揖首行礼,再迤迤然坐下,其他人则都还被曹奕刚才所说的话语所震惊,全场静默无声,擅改先贤圣论,他曹昭正还真是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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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间烟花,山河远阔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一十一章人间烟花,山河远阔此时已经是午课放学回去的路上,曹奕坐在回曹府的马车上,脸上还带着苦笑,他也没想到这帮学子会如此疯狂,只是改了孟子的几个字而已,其中沈彦和贾政表现的就跟曹奕拆了他们家祖坟一样,叫嚣着要开除曹奕的学籍,赶出江宁府学。就连吕老都被惊动过来,以为曹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结果一询问事情始末,只是改了区区两个字,而且就连吕老都觉得曹奕改的有道理,发表的言论言之有物,能够站得住脚让人信服。

当时吕老在课堂上严厉训斥了沈彦和贾政的目无师长,破坏课堂纪律,大吵大闹。而关于曹奕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改成“穷则共善己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件事情只是回了一句同样是《孟子尽心》篇的“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来回答,将之前一直借机攻讦曹奕的沈彦等人堵得无话可说。

后面两天时间,沈彦倒是安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吕老训斥的缘故,没有再出来做什么幺蛾子,也让曹奕是顺顺利利的度过到上学最后一天。

这天放学后,曹奕拉着司空晔,笑着说道:“司空兄,你应该明日就启程回家了,今晚就由我做东,给你践行。”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同窗友谊,此时司空晔也已熟知曹奕的性格,也就不再推脱,欣然应允,等他把文房四宝和书籍放回学舍后,便和曹奕一起乘坐马车到醉仙楼。

此时还未到晚上真正热闹的时候,但是醉仙楼中已经有许多人来这里宴请宾客,曹奕直接带着司空晔来到了西楼三楼的雅座里,吩咐了一声服务员,便开始上菜。

司空晔在醉仙楼开业的时候来过这里,其实他还有醉仙楼的地级贵宾卡,只是因为家境不好,所以也一直没有过来这里,这次相当于是第二次来。雅座里就只有他和曹奕两人,气氛比较放松,聊的也颇为开心,一时觥筹交错,皆已小半壶太白醉下肚,两个人的酒量其实都不太好,所以就没有选择喝度数高的青莲酒,挑了度数稍微低点的太白醉。此时雅座的门突然打开,红袖领着青云阁的一众丫鬟进来,每个人都进来给司空晔敬酒。

“这……”司空晔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八个清新脱俗的女子,哦,其中还一个还只是女孩子,每个都漂亮得过分,一时之间有些紧张,话都说不完整了。

“司空公子,之前我们所有人都有和你共同吃过不下一顿饭呢?”红袖笑着说道。

司空晔在那看着红袖,又看看曹奕,继而看看其他人,红袖她是知道的,之前中秋诗会和醉仙楼开业的时候都一直跟随在曹奕身边,但真算起来好像也不算一起吃过饭。至于其他人倒真的没有什么印象。直到红袖粗着嗓子喊了一句:“司空公子,我是红星啊!”方才恍然大悟,难怪当时初见红星时是

觉得有些熟悉,但也没有多想,此刻重新想起才颇为惊讶的看着曹奕。

曹奕脸带笑意点了点头,说道:“府学里那些公子哥儿和官宦子弟不都是带着小厮一起上学嘛,红袖她们因为都是女子,我带在身边终究是不太方便,但是她们自己又很想跟着我一起去府学上学,所以便想到了乔庄打扮的法子,混进府学听讲,这样下来她们也都接受府学的教育,受益良多。此事吕师、程师皆是知晓的。”

曹奕随后把众丫鬟是如何轮流替换,如何让每人都有机会去府学体验课堂,回来再如何互相上课的事情给司空晔讲了一遍。

司空晔钦佩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众姑娘刻苦学习、潜心向学着实让人敬佩,在下敬各位姑娘一杯!”

敬完酒后红袖便带着众人一起向司空晔告退,司空晔连忙站起行礼,随后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一动也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等到回过神来发现曹奕正带着一脸笑意看着他,不由面色一红。开口解释道:“在下看到诸位姑娘一心向学,不由得想起了家中的舍妹,她天资聪慧远胜于我,不过因为家境贫寒,请不起夫子坐馆,乡中私塾和义学又不收女子入学,所以当初我还没来江宁府学上学的时候便是由我来教导舍妹,刚才看到曹兄院中诸位姑娘的求学举措,一时之间倒有些想念家中也是一心想着要上学的舍妹。”

曹奕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司空兄,在下有个意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司空晔赶紧回道:“曹兄但说无妨,你我之间何须见外。”

“其实此次回家过年,司空兄可以和令尊令堂商量下,若令妹还是一心向学的话,在下觉得司空兄来年回来的时候不妨一起带上令妹,届时司空兄和令妹二人就暂住我曹府之中,去江宁府学上学的时候也将令妹安排成你的小厮,一起进入府学上学,这样我等就可以白天一同求学,晚上回来还可以互相探讨,共同进步,你觉得如何?”

司空晔被曹奕一番话说得有点心动,主要是这样一来,妹妹便有机会圆梦去府学上学了。这次回家过年,确实是可以就此事向父母咨询下意见,若父母能同意,那妹妹便可以和自己一起上学。虽然到时候自己和妹妹都要寄身于曹府之中,而且自己也要欠人情于曹奕,但跟妹妹的求学梦想比起来,欠下区区人情又有什么关系,最不济到时候自己就成为曹府曹奕的幕僚,替他办事,也是一件自己能够接受的事情。

这几天下来,曹奕在府学中种种惊才绝艳的表现,加上他平易近人并不会轻视寒门士子的性格,早已折服了司空晔。司空晔甚至还怀疑之前吕老所说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就是曹奕所说,不然哪有那么凑巧,曹奕刚来府学上学

,吕老就来讲解这四句话,而且当初明确说是府学中的学子所言,正好被他听到。但在在曹奕来府学之前,司空晔可没发现府学中还有什么学子能够说出如此气魄如此格局的四句圣人言论。

这边司空晔思考了一下,跟曹奕说带他妹妹一起来江宁府学上学的事情还需要回家后跟父母商量过后才知道,不过如果过完年后真的带着妹妹一起来江宁了,那就要叨扰曹奕,客居曹府之中。

对此曹奕自然满口答应,原本府中就有很多院落空置在那里,不过就是打扫一下便能入住。若司空晔和妹妹一起入住进来,那到时候他势必会悉心教导他的妹妹,这样一来,红袖等人的“老师”便也有了着落,终于不用自己每天白天上课,晚上还要教导,可以偷懒了,这才是最关键的。在这个时代,专门请一个夫子来教导一群女孩子,还真就没有多少人愿意。

第二天一大早,曹奕带着红袖两人,在江宁府学门口等着司空晔出来。冬日里天亮得晚,此时整片天空还是灰蒙蒙的颜色,但却下着鹅毛大雪,让整个江宁城和城外的远山都是一片银装素裹,天地灰白一线,煞是壮观。江宁府学就在江宁城中最为热闹的秦淮河边,不远处还有很多通宵达旦的酒楼画舫亮着灯火,在这漫天飞舞的雪幕中也少了一丝旖旎的柔媚之气,多了股人间烟火,山河壮阔的磅礴。

“曹兄,我猜到你必会出现,所以才打算早早的就启程出发,没想到你比我更早,你我之间其实无需如此!”司空晔苦笑道。

曹奕接过司空晔手中的行李,笑着说道:“司空兄,放心吧,我只是把你送到城门口,再远你让我送我也不送了。”

从府学到江宁城门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路,两人闲聊间便到了城门,司空晔开口说道:“曹兄,就到这吧,我要下车出发了。”

曹奕笑着拍了拍司空晔的肩膀:“是我要下车了,这马车替我送你到家,等到了后车夫会自行回来的,你无需担心,马车中还有一些书籍,是我送给令妹的,过年期间她也可以在家好好阅览。好了,你不用急着拒绝,你知道我曹府还算贵胄望族,如今又有醉仙楼日进斗金,所以这只是一件小事。况且这马车在年后还需要去你家里接令妹的,总要知道你家在哪里,你总不能让她这么冷的天气中步行到江宁吧。你还是要多为令妹着想的,就这么定了,我已经安排一辆马车在城门等着接我回去,你就安心呆在马车里吧,一路顺风。”

“司空公子一路小心!”红袖在一旁也告别道。

司空晔眼眶湿润,对着曹奕一揖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句:“年后再见!”

“年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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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傻乎乎的檀云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一十二章傻乎乎的檀云“回去吧!”曹奕淡淡的对红袖说道。

“嗯,公子去哪儿?”

“醉仙楼吧,之前也好久没有特意去看看了!今日无事便和你一起过去吧。”曹奕说罢和红袖一起进入早已在旁边等候多时的马车。

“那富贵蛋和花语香皂筹备的怎么样了?”原本正在假寐中的曹奕突然问道。

“两者都正在紧急赶制中,富贵蛋初步腌制两万颗,我想一开始两万颗绝对足够,等两万颗卖的只剩一万颗时,再进行腌制。”

“嗯,那香皂呢?”曹奕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随即又问道。

“香皂早已按照公子所画的模具进行制作,按照‘梅兰竹菊’四君子进行分类,分别刻画高洁傲雪、深谷幽香、清雅澹泊、凌霜飘逸四个图画,并利用不同颜色的花卉汁水进行灌注,依序为粉红、浅蓝、淡绿、明黄四种颜色。奴婢之前去香皂坊看过了,一屋子排列的密密麻麻的,甚似好看,而且芳香扑鼻,在那存储香皂的房库内呆了一小会儿整个人便像是被香味熏得醉倒似的。现在就等公子吩咐匠心精制的小木盒。等木盒到位了便可以装盒了,届时再用对应颜色的丝带进行装饰,定然会大受欢迎的。”说道这里红袖巧笑倩兮,连声音都是柔柔的。

“好的,那有关腊月我们醉仙楼新春感恩回馈的告示、酒店节日装扮和小推车的装扮都准备好了吗?”

“这些都准备好了,就等腊月一来,我们就可以把消息释放铺设出去了。”

随后马车内陷入一片安静,两人今日都起得比往常早很多,所以此刻都在车内假寐补充精力。

等到了醉仙楼后,曹奕从正门口一路穿过中庭往西楼过去,依旧直奔相当于已变成他个人专属的雅座隔间里,途中被檀云看到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曹奕前脚刚迈进雅座,红袖也才刚让人把茶水和瓜果糕点端了进来,后头檀云就跟着过来了,小脸蛋红扑扑的,看见曹奕转过身来看她,便笑着甜甜的叫了声“公子”,随后便手忙脚乱的对着曹奕行了个福礼,想来是一开始忘记要行礼,此刻突然想起来,所以一时之间动作跟不上脑袋,便显得手足无措。

“呵,你今天在醉仙楼里没什么事情吗?怎么现在就有空过来了?”

“公子公子,我都已经把袭人姐姐分配给我的任务早早地完成了,

然后奴婢刚刚看到公子过来了,奴婢心里就变得很开心,所以就过来了。”檀云娇憨地说道,只不过眼睛里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和狡黠的眼神暴露出了她内心的不纯想法。

曹奕自然心中有数,此刻也不会惊讶,淡淡地说道:“哦,这样啊,公子看到檀云你过来,也是挺开心的,这公子一开心啊,胃口就变好了,所以檀云你说这一盘瓜果糕点,公子我是全吃完好呢还是一个都不分你好呢……”

“嗯嗯。”檀云用力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不过当后面反应过来曹奕所说的话后,小脸顿时夸了下来。小眼神还不忘往那盆瓜果糕点看去,快速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偷偷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旋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一下子就如花朵绽放开来一样,笑着跟曹奕说:“公子,你无不无聊啊,要不要檀云赔公子下棋解闷,或者檀云给公子跳个舞,嗯,檀云唱歌其实也很不错的,公子你要听嘛?”

曹奕看到檀云如此可爱的样子,也不再逗她,把果盘往檀云那边一推,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就是想打这果盘的主意,你都拿去吃吧,不过不能吃太多,果子蜜饯都是甜食了,你正长身体呢,很容易变胖,而且还有可能有龋齿的危害。”

这次檀云倒是记住了,抓了两把果子蜜饯放在手帕里包好,放到自己怀里,对着曹奕乖巧地施了礼后,才开心的离开。因为她看到红袖姐姐也进来了,便知道肯定是有事情要跟公子商量离开的时候还对着红袖古灵精怪地吐了吐小舌头。

红袖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拿这个最小的贪吃鬼妹妹没办法。“公子,你对檀云也太好了,奴婢都要嫉妒了。”

曹奕知道红袖是看玩笑,便也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因为檀云年纪最小,而且当初刚见到她时那眼神和之前的刘芸也很像,所以才会把她从金风楼里买下来后改名叫檀云,变相的,曹奕有时候就把自己内心对刘芸的愧疚感弥补到谭云身上。而且檀云这个小丫头本身内心实在太过善良纯真,让人不得不心生怜爱。

“你别看她每次都拿走这么多好吃的,但其实她自己只吃那些保存不了太久时间的,剩下的都存着呢。”

“嗯?存着干嘛?”红袖说真的平时还真没注意到檀云这方面的事情,此时好奇的问道。

“前几天你知道她偷偷摸摸去了金风楼了吗?”曹奕随意地说道。

“什么!?”红袖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略带慌张地求情道:“公子……我会去彻查此事的,檀云毕竟……年龄小还不懂事……”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只要卖身给别人,没有主人的允许,被卖身的人是绝对不能回到之前有关联的地方,有时候甚至要求彻底断了联系,更不能私自偷跑出去,不然很容易会被当成逃跑,被抓住很可能就被主人家活活打死。

曹奕看了一眼红袖,开口说道:“你也不要紧张,我知道她过去干嘛。她只是用自己的月钱买了两百多文的礼物,去送给那个金风楼的李妈妈,是感谢哪个李妈妈之前给她吃喝,培养她长大。过去感恩呢?确实如你所说,年龄小,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心中还对那个李妈妈抱着感激之情,到现在都没觉得那个李妈妈只不过是把他当成赚钱工具培养罢了!”

红袖长吁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只要自家公子不生气就行,不然她还真有点不忍心檀云这么小的年龄被棒责。“公子,您之前说檀云吧那些吃的都存起来了,这……?”红袖疑惑的问道。

“这个是府里的铁柱告诉我的,铁柱不是经常给府中的仆役和奴婢丫鬟们送些口信或者衣物给他们家人的嘛?”

“嗯。”红袖点点头应道。

“我们这个小檀云啊,据说前几日看到突然下了大雪,担忧自己家里穷,怕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弟弟没有东西御寒,便托铁柱把自己写的一封信和存下来的月钱送回家里去了,还有满满一包裹东西,到了檀云家里后铁柱让檀云父母盘点东西才知道,总共是一千两百文钱,一封信,剩下的都是一些易于存储的果子蜜饯。应该都是省下来给她父母和弟弟吃的。”

红袖震惊地捂着嘴,两眼睁地很大,似乎用些动容,颤声说道:“她每个月只有五百文的月钱,总共只发了三个月,送给父母一千两百钱,公子您说给那个李妈妈送礼又花了两百多文钱,那她自己岂不是只剩下一百文不到了?”

“嗯,剩下的都拿去买胭脂水粉了,不过都是最劣质的。现在不夸张的说啊,檀云真的亲身演绎什么叫做身无分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花钱可以花的这么精光的人,所以才说她只是个小孩子,丝毫不知道给自己留点余地……”曹奕淡淡地说道,只是语气中却蕴含着怜惜之情。毕竟这么傻乎乎却又心地善良得令人心生怜悯的小女孩,这辈子少见,上辈子更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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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六出飘飘降九霄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一十三章六出飘飘降九霄“檀云真是是个好女孩。”红袖喃喃自语道。

“哈哈,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就不是一样。”曹奕笑着说道。

“公子!~那不一样……”红袖跺着脚娇羞的说道。

“哦,对了,红袖……”曹奕突然想到之前答应绮霰的话语,开口说道:“腊月或者元月时候,你跟青云阁其他几个人沟通下,让她们自己排一下日期,到时候每个人会有三天假期,可以选择回家一趟。”

“府中安排一下马车接送吧,而且每个人到时候额外赠送一块花语香皂,两小坛太白醉,二十颗富贵蛋,然后再每人送五贯钱,让他们开开心心的回家一趟。”对前一世已经进入社会工作了好几年的曹奕来说,自然知道过年年终奖的重要性,自己那时候也是每到过年那几天,就天天都惦念着这个,如果年终奖挺多的,那么回家过年都会开心好多,现如今既然是自己给别人了,那自然也要壕气一回。至少今年醉仙楼开办的还是非常不错,效益也很好,曹奕自然不会太过小气。

红袖笑着敛衽一拜,感谢道:“那我就先替姐妹们谢过公子了!这样她们也可以算是风风光光回家了,嘻嘻……”

“这几个月来,他们除了弄些青云阁里的工作外,还要额外做一些醉仙楼里的工作,偶尔也会帮衬太白商会筹备的事情,确实比之前劳累辛苦很多,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的。而且他们进曹府一来,领的月薪便一直是按照之前青云阁一等丫鬟的标准,但工作内容和强度却也远超出了一等丫鬟的范畴,这几个月下来她们也毫无怨言,所以这五贯钱既包含了年终的奖赏也有之前的月钱补偿。”曹奕淡淡说道。

“那就这样安排吧,这个腊月感恩回馈的活动,还有花语香皂和富贵蛋的上市,到时候我们会特别忙,你这边给青云阁的那几个丫头们,月钱都加到两千钱吧,然后给你自己和王叔每个月月钱加到十贯,你登记一下。”

“公子,我的月钱用不了那么多吧?”红袖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个事情我说了算,我说给你这么多,你就领这么多,用不用得了是你的事,给不给则是我的。一来你主管青云阁,又操持着醉仙楼的大小事务,而且还要忙着弄太白商会的大小事务,就连星火秘营的事情你都还要操心。不给你这么多,我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账目一直是在你手里,你也知道我们醉仙楼这几个月是赚了多少钱的,给你十贯钱一个月并不为过。”

曹奕从果盘里拿了个糕点塞到自己嘴

里,含糊着说道:“而且这样还可以给下面的人做一个展示,让她们知道,只要好好给本公子办事,用心越多,做的越多,能得到的也就更多,你就相当于一块活招牌,哈哈!”

红袖只好应是,把怀里一直抱着的协议宗卷放到曹奕面前,轻声说道:“公子,这些都是我们同那些合作酒楼重新签订的契约,您要过目一下吗?”

“看就不看了,协议内容我都知道,反正也就只是多个签字而已。”曹奕眼睛瞄了一眼,开口问道:“签订过程中,可有哪家酒楼期初是不愿意的”

“基本一开始都是不愿意的,不过我大致提了一下庆丰楼在出售太白醉和青莲酒的事情,现在每一家合作酒楼都是嫌疑目标,对此我们醉仙楼非常生气。还跟他们这样说‘我们只是因为之前和你们已经签过合作协议,本着契约精神所以才没有立马解约。现在只是在原本的契约上增加一条不能将酒私自转售给其他酒楼这一条协议,如果你们本身就没有私自转售,以后也不会这么做的话,那协议中的惩罚对你们来说根本就相当于没加,但是如果你们连这个都不敢签的话,那就肯定是心中有鬼。’当时这些酒楼都没有马上答应签署,只说还要回去考虑下。后来过了几日见我们态度依旧强硬,过了下个月两种酒的供货期后我们还没供货他们才松口,答应补签协议。不过明月楼、翠微楼、庆元楼这三个之前进货量突然变多的酒楼倒也没有什么异样,大家都不签他们也不签,大家都签了他们也就签了,目前还看不出什么他们是否就是之前私下转卖酒的酒楼。”

“这很正常,大家也都不傻,在我们弄出补充协议和真酒标示后,那些掌柜若连我们已经怀疑他们私自售卖太白醉和青莲酒这件事情都还发现不了的话,那才真的就是彻彻底底的傻瓜了。”曹奕笑着说道,“不过我们现在做了好几种个人标识,他们如果还偷偷卖给庆丰楼,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到时候我们就直接终止合同,并让他们赔偿协议中规定的罚款,估摸着他们到时候就算不大出血也要掉好几层皮。”

“嗯!”红袖点了点头,“如果他们真要私下卖,那估摸着腊月期间就会再度出货,过年期间人们本身对酒的需就在上涨,到时候庆丰楼之前的存货肯定会售卖一空,到时候肯定还会向这些酒楼买酒,我们只需要盯牢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哼!真想现在就能看到他们到时候被抓的嘴脸,这帮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说道后面时红袖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与她平时在曹奕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温柔乖巧小丫鬟形象已经有了很大的出入,看来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独挡一面和大操大办后,早已让红袖慢慢培养出干练果断的气质了。

“先不管他们,任他们再狡猾,他们也只是猎物,而我们才是那个把控全局的猎人,我们只需要等猎物踏进我们的陷进后快速收网就行。”曹奕走到窗边笑着说道,随后打开了窗户,静静地看着外面那绵绵密密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视野中的江宁城一片洁白。有感而发的说了句:“六出飘飘降九霄……”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听课和熟读,红袖虽然不能出口成诗但是说她腹有诗书还是不为过的,所以听到曹奕的第一句时,她便觉得一个磅礴大气的感觉跃然而出。自家公子已经好久没有吟诗作对了,此时看到公子有感而发,不由得对公子接下来的诗句充满了期待。

“街前街后尽琼瑶……”

“嗯?好像也还行,刚才是远景,现在是近景,似乎也对……”红袖侧着头,内心暗衬。

“有朝一日天晴了……”

“公子这诗……”红袖此时有点愣住了。

“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红袖现在已经彻底无语了。

“好诗,好诗!”曹奕在那摇头晃脑的感慨着。

“公子看来是被冻傻了……”红袖微微摇头,内心暗自腹诽。

“红袖!”

“啊!”红袖被曹奕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给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内心在吐槽公子被发现了。

“今日是冬至吧?那我们今天就早点回家,你等下跟青云阁的那几个丫鬟们也都说下,下午我们回青云阁包饺子,这老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咳咳……包饺子,到时候你这边也准备十贯钱回去,我另有他用。”曹奕刚才差点说漏嘴,还好及时改口,不过也因为这样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呛到。

“是,公子,那我就先出去办事了,尽量早点把今天的事情安排好……”红袖像曹奕福了福身体,告辞道。

“嗯,去吧……”曹奕依旧看着外面的雪景,没有回头。

“公子,你等下记得及时把窗户关上,省的受冻着凉了!”红袖临走前还是不太放心的提醒道。

曹奕没有回话,只是背对着举起右手左右挥了挥,示意明白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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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冬至大如年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一十四章冬至大如年“公子公子,你看看我这个包的饺子怎么样?”檀云献宝似的将自己包好的饺子拿给曹奕来看。

“嗯,很可爱,跟檀云一样。”曹奕捧着书,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檀云手中的“特大号饺子”或者是叫做“包子”更为适合,随口说道。

“檀云,回来,不要打扰公子!”麝月在另一边开口教道。这些人当中,除了红袖外檀云最听麝月的话,一来之前在金风楼里她俩感情便最后,进了曹府后又是睡在同个房间,被安排的工作也是一起在耕心堂里。所以此时麝月一叫,檀云便蹦蹦跳跳乖巧地回去了。

冬至又被称为亚岁或长至节,向来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在后世曹奕穿越前的年代,冬至仅仅只是一个节气罢了,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究竟吃饺子还是吃汤圆的南北之争。但是在古代,冬至一直是一个单独的节日,而且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自西汉以降,经魏晋南北朝,冬至作为一个节日在官方和民间中不断地完善和发展,到唐代的时候达到巅峰,并一直延续到后世。

唐朝时,在冬至这一天皇帝要亲自祭天,再是冬至朝会、赏赐群臣,还要全国放假,并大赦天下。至于民间,则要拜贺宴饮、占侯数九。不过发展到了宋代,不管是在官方还是民间的影响力都在下降,不过冬至放假和吃饺子的习俗却被保留下来。

此时曹奕正让青云阁的几个丫鬟,聚在一起包着饺子。前世的曹奕一直都是在杭州过冬至,所以吃的也都是年糕和汤圆,不过此时穿越到了江宁,自然要入乡随俗,准备在今日吃上一顿饺子,还让膳房准备了祛寒娇耳汤。

说起这饺子和祛寒娇耳汤倒还真有一个典故。曹奕原本以为青云阁这几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都知道这个典故,便随口问了一句,谁知道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甚至包括年岁最大的红袖,也是对典故毫不知情。

一问起来才知道,红袖进曹府的时候就年纪还很小,根本就记不住事,而且后来长大了也一直和高夫人一起,忙于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丫鬟,更不会有人来跟她说一个节日和节气的来源。

至于其他几个人,都是自小被卖身给牙婆,然后又卖到金风楼里当做花魁和头牌来培养,琴棋书画诗酒茶,各种舞蹈和音律都来不及学全,冬至这种无关紧要的常识也不会有人刻意去跟她们讲,自然也是无从知晓。

倒是曹奕这个现代人反而比古代人更懂得自古传下来的节气和习俗来源,想想也觉得有点好笑。“你们不觉得这个饺子和耳朵很像吗?”曹奕问道。

“对哦,公子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像耳朵哎……”

“是的是的,真的好像!”……其他人纷纷说道。

“最早啊,这个饺子是叫做娇耳,就是用来治疗耳朵的,而且是由医圣张仲景创作出来的。”

檀云拿起一个饺子,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娇憨地问道:“吃这个饺子真能治疗耳朵嘛?让耳朵变得更灵敏?”

“呵呵,据说张仲景当时是在长沙做官,告老还乡退休的时候,正赶上那年冬天,寒风刺骨,雪花纷飞。在白河边上,张仲景看到很多无家可归的穷苦人家顶着风雪在外面要饭,一个个都面黄肌瘦,衣不遮体,而且,更让人感到痛心的是在大雪天里,那些可怜人依旧还是穿着单薄的衣服,耳朵都因为寒冷给冻烂流血了。”

“啊!?”众人发出同情的惊叫声。

“回到家后,由于张仲景的名声早已经闻名天下,所以很多人上门求医。张仲景有求必应,整天都很忙碌,虽然上门求医的人很多,可张仲景依然挂念那些冻烂耳朵的人。于是便经常研究,终于他研制了一个可以御寒的食疗方子,叫祛寒娇耳汤。他叫徒弟在南阳东关的一个空地搭了个棚子,支上大锅,为穷人舍药治病,开张的那天正是冬至,舍的药就是祛寒娇耳汤。张仲景让徒弟给每个穷人一碗汤,两个娇耳,人们吃了娇耳,喝了汤,浑身发暖,两耳生热,再也没人把耳朵冻伤了。”

曹奕也走到旁边包饺子的案几旁,自己拿了一张薄皮,笑着说道:“因为张仲景在冬至这天,救了那些穷人,而他后来也是在冬至这天去世的。所以后来人们就为了纪念他,就把在冬至这一天吃娇耳的习惯给沿袭了下来。只是当时那些娇耳都是由中草药和羊肉切碎制作的,所以才有滋补身体祛寒热身的效果,传到了现在,就叫成饺子了,形状和做法也和之前差不多。然后这驱寒娇耳汤我也让膳房熬制了,等下等你们饺子包好蒸好就可以端过来吃了,其实就是羊肉汤,冬天喝了能暖身。”

曹奕从怀里拿出一个擦拭的非常干净的钱币,放进了他刚刚包好的饺子里,和馅混在一起。因为大家都停下来听曹奕讲饺子的来源,此时自然都注意到曹奕的动作,不解地看着曹奕。

红袖出声疑惑的问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这只是一个好的寓意,我现在把这枚钱币包到饺子里,等下蒸好后谁吃到了这枚包有钱币的饺子,就寓意谁明年会运气变得很好,还会发大财。不过这只是寓意,明年到底发不发大财不知道,但是今晚谁吃到了谁就会发财,到时候公子重重有赏!”曹奕笑嘻嘻地说道。

“不过你们也不准作弊在饺子上面做印记什么的,等下谁能吃到就完全靠运气

,还有你们吃的时候也要小心,别一下子咬坏牙齿或者不小心一口吞进肚子里去了,那可就……”

曹奕说道一半便没有再说了,不过大家也都明白了曹奕的意思。末了,曹奕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等下檀云包的饺子你们也可以不用吃,嗯,她包的饺子识别度这么高,肯定不是我刚才塞钱币的那枚饺子……哈哈!”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娇笑出声,确实檀云包的饺子形状都如此奇特和怪异,一眼就能和其他所有人包的饺子区分开来,而且刚才大家都是亲眼目睹曹奕把饺子放进一个正常形状的饺子里,自然檀云包的那些饺子里肯定中不了奖。

到了傍晚时分,膳房熬制的祛寒娇耳汤也已经好了,众人下午包的饺子也都已经蒸好出锅了,众人喝着鲜美的汤吃着自己动手包的饺子,九个人在一起边吃边说笑,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席间红袖还像众人通知了上午曹奕在醉仙楼里说的那番话,所有人自腊月开始月钱加至两贯,这引起了所有人的欢呼,自然是以檀云最为响亮刺耳,小脸蛋都叫得红通通的。

“然后所有人都可以在腊月或者元月分批次回家省亲,每人有三日时间,到时候府中会安排马车送每个人到家,第三日下午会还会从家中接回来。而且公子心善,说了每个人回家时送一块花语香皂,两小坛太白醉,二十颗富贵蛋,最后还有……五贯钱!”红袖笑嘻嘻的说道。

这番话自然再次得到了众人的欢呼,尤其是说到每个人都送东西,红袖每说出一样,欢呼声便响一次,到后面越来越响。众人自然记得这些都是公子的赏赐,纷纷站起来对着曹奕敛衽拜礼。能碰上一个这么好的主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运气很好,都心怀感激,有几个甚至激动的眼眶里打转着开心的泪水。

自从被家里卖给别人后,就再也没想过还可以回家,现如今更是坐着马车,带着主人的赏赐还有大量钱财回家,可以说是让她们风风光光回家,对曹奕自然感激涕零。

之后众人又是说说笑笑吃吃闹闹,却没想到最后那枚包着钱币的饺子竟然被曹奕自己给吃到了,没办法曹奕只好把奖励分给大家。原本就是想着八个丫鬟每人一贯钱,谁吃到了钱币谁便额外奖励两贯钱。现在既然是曹奕吃到了,便把这两贯钱散了出去,每个人分一点。

此时整个江宁城融在大学纷飞的黑夜里,城内万家灯火闪烁,静谧安详中透着一股人间烟火气息,别具一番风味,而在城东官宦富贾云集地段独占几十亩土地的曹府后院青云阁中,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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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带着麝月喝花酒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一十五章带着麝月喝花酒明天开始就是腊月初一了,醉仙楼的岁末感恩回馈活动马上就要展开,从今日开始,醉仙楼的告示牌上已经张贴上相关的内容,而且醉仙楼内,已经换上了往常都要过了腊八才替换的新春红色装饰,看上去甚是喜庆和温馨。

所有的小推车也都粉饰一新,遮雪挡雨的伞也换成了喜庆且瞩目的大红色,就等明日开始把富贵蛋展示出来。

曹奕随着红袖早早的来到了醉仙楼,等着花语香皂和富贵蛋从各自的作坊运送过来,然后堆送到储藏室内。

接收完香皂和富贵蛋后,曹弈在雅座里呆了一上午,想着明日这两样东西新上市还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地方,还有什么动作要做的,从头到尾都思考了一遍。等到中午用膳的时候,曹奕对麝月说道:“麝月,你等会儿去换身小厮的行头,下午跟我去一趟金风楼喝花酒去。”

麝月虽然有点不是很明白公子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而且还特意点名让她跟着去,同时有点纳闷,但还是应声下来,用完午膳后便急忙坐马车回曹府换衣服去了。

过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麝月才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从头到尾都置换成男子的打扮,乍一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不过这种女扮男装也只是很粗浅的装饰罢了,稍微凑近一看便能发现伪装之处,虽然鼓起的胸脯可以用束胸遮掩,但脖子没有喉结,还有耳垂上有女子特有的耳洞还是能一下子就暴露出破绽来。自然和之前王叔所描绘墨的易容术有天壤之别。不过话说回来,之前王叔说过,已经发了封书信给墨,算算时间,如果墨看到后就动身启程的话,差不多也能在年前左右到达江宁城,届时尘光和影杀便都可以组建起来了。

“麝月,带着四盒花语香皂跟我出门吧!”曹奕率先走出雅座,麝月赶紧拿起香皂跟在身后。

大概两柱香后,曹弈跟麝月便出现在金风楼的大堂之中。

“哟!曹公子,今儿个是什么大风把你吹到我们这里来啊,我就说奴家早上起床的时候怎么窗口就有喜鹊儿一直在叫唤,感情是曹公子今日大驾光临的缘故!”李老鸨挥着自己的丝帕语气夸张地边走边说道。

曹弈脸上露出忌惮的神色,赶紧开口说道:“打住打住,李妈妈你就在那里就好,不用过来,我是来找鱼玄机的,她现在有空嘛?”

“呃……”李妈妈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曹弈见此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开口说道:“开个价吧,我要马上就要见她!”

“好说好说,曹公子你贵为江宁第一才子,奴家巴不得公子你可以天天来找我们家玄机,若是还给玄机做诗弄词几首,那就更好不过了。届时才子配佳人,定能成为江宁城中广为流传的又一美谈……”李妈妈笑着说道。

“行了行了,我们就不要来这些虚的,不管你是要银子才让见面,还是要写诗送词给鱼玄机才肯见,都可以,我就一个条件,别让我等太久就行。”

“好好好,奴家这就让人去玄机那里看看她现在是否可以见客。”

说完便进入内堂上楼去问了,过得片刻,李妈妈一步三扭的走了过来,对着曹奕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的说道:“曹公子,鱼玄机听闻是曹公子要求见她,现在正在梳妆打扮呢,还请曹公子稍等片刻,马上便好。”

曹奕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闭幕养神起来,其实只是为了躲避李妈妈那灼热的眼神,瞧在自己身上,曹奕感觉有点受不住,索性就眼不见为净。

那李妈妈眼见曹奕闭上眼休息了,便也就不再说话,一双眼睛滴溜溜把曹奕从头看到尾,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然后眼光瞄到了麝月乔装的小厮身上,蓦然眼睛一亮,显然是看出

了麝月出来,冲着麝月一笑,麝月连忙微微低身见礼,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过了大概半盏茶左右,鱼玄机的贴身丫鬟锦儿翩翩然的从内堂走了出来,对着曹奕敛衽一拜,甜甜的说道:“曹公子,我家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让锦儿请公子过去。”

“好的,你前面带路吧。”曹奕睁开眼睛起身,同时说道。

进了内堂后曹奕一路跟着锦儿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一面是对着外面街道的窗户,另外一面则是一个个房间,显然里面都是那些歌妓头牌所住的房间,此时偶尔有人在门口对着曹奕抛着媚眼,或者开口调笑,显然对于江宁第一公子,她们还是比较希望能和他发生一些什么关系的,这样也可以提高她们的知名度,这个时代,才子佳人的故事是最受百姓关注和欢迎的,若是这个时候传出去金风楼里的某某某和江宁第一才子在房间内呆了几个小时,不管是一起舞文弄曲还是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那么这个歌妓的名声和身价都会水涨船高。

“曹公子,我们又见面了……”鱼玄机对着曹奕盈盈一拜,温婉的说道。看其妆容似乎还真为了曹奕特意妆伴过,身上此时还散发着胭脂水粉刚涂上时的味道,若梳妆时间久了,那味道便会散开变得越来越淡,以此时鱼玄机身上的浓郁味道来看,显然是刚刚才重新梳妆好或者又补了点胭脂水粉上去。

“恩,上次重阳过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玄机,之前一直忙于醉仙楼开业、太白醉和青莲酒酒坊扩张的事情,后来稍微得空便去了江宁府学上学,直到昨日才刚刚放假,其实中间曹某也非常想念玄机,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不今天一得空,曹某便急急地赶过来了。”

好话自然人人都爱听,鱼玄机听到曹奕这么说,脸上的笑容也愈加灿烂了,笑着说道:“公子真是会说话,幼薇虽然明知道公子说的是假的,但是幼薇心里还是很开心,公子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你送诗词给幼薇的恩情幼薇还铭记在心,若能帮得上公子忙的,幼薇定然不会推脱……”

有时候在和别人商量某件事情的时候先夸赞对方一遍,那后面所谈的事情很有可能就会简单轻松很多。这从曹奕和鱼玄机现在的沟通中就可以看出来。

曹奕自嘲地笑了笑,对着鱼玄机说道:“其实不瞒玄机大家,我这次来,真的只是想送东西给你,并没有什么其他企图。”

鱼玄机闻言对着曹奕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乍一看倒也显得风情万种,显然她是不信曹奕所说的话的。略微带着一点责备的小情绪说道:“早就跟公子说过,以后叫我幼薇就行,公子何必非要那样叫我呢?”

曹奕闻言尴尬地讪笑,随即看向了麝月,后者接收到曹奕的眼神示意后,便把之前一直抱在怀里用布帛包起来的四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再轻轻退回到曹奕身后。

“颖儿妹妹!?”鱼玄机惊呼到,显然她已经认出了麝月,所以才会突然情不自禁地叫出了麝月以前在金风楼里的名字。

麝月对着鱼玄机乖巧的见礼,开口说道:“见过玄机姐姐,现在我已经改名叫麝月了。”

“麝月……麝月……金星与婺女争华,麝月共嫦娥竟爽……”鱼玄机喃喃自语,随即开口道:“真是一个好名字!”

麝月又是看着鱼玄机脸上露出和煦地笑容,此前她不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只是公子这么取的,自己当时也不敢问,现在听玄机姐姐说起自己名字的典故,内心还是比较开心的。

鱼玄机知道此时也不是和麝月闲聊的时候,旋即转头看向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四个盒子分别雕刻有梅兰竹菊四副图画,做工精致,纹路细腻,看着便感觉里面定然是好东西。

鱼玄机抬头看着曹奕,

疑惑地问道:“曹公子,你这是送给我的?”

曹奕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嗯,是送给玄机……送给幼薇你的,你不妨打开看看。”

鱼玄机闻言,先是打开雕刻了梅花的木盒,一阵芳香扑鼻而来,味道淡淡的,但却很清新,似乎跟胭脂水粉的味道有点像,但味道更好闻。

里面放着一块粉红色的块状物品,乍一看跟石头有点像,上面也雕刻了梅花的图案,还有“高洁傲雪”四个纤细的字,鱼玄机拿起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疑惑的看了眼曹奕。随后在曹奕的眼神鼓励下,继续打开后面的盒子,发现剩下盒子里的东西也和第一块一样,区别就是颜色和是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分别是梅兰竹菊的图案和文字,颜色分别是粉红色、浅蓝色、淡绿色和明黄色四种。

这四个东西放在一起四种缤纷的颜色遥相呼应,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再加上好闻的味道,鱼玄机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何物,但是内心还是比较欢喜的,笑着问道:“曹公子,这四样东西是何物,看着好看,闻着也好闻,若放在房间内摆着,也是挺好的。”

曹奕闻言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内心暗衬,这可不是拿来做装饰品摆件的,这可是能让你彻底爱上洗澡的东西。随后朗声笑道:“幼薇,这个叫做花语香皂,其实就和我们之前的澡豆和皂角一样,是用来清洁身体头发的,沐浴的时候用这个来涂抹身体,不但能让身体变得清洁干净,还能让身体保留它的香味,更可以美白皮肤,让它变得嫩滑无比。”

曹奕每说一个效果。鱼玄机的眼睛便亮了一分,等曹奕说完全部效果后,鱼玄机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问道:“曹公子没有骗我,真有如此效果嘛?”

女人自古对美,对有香味的东西都毫无抵抗力,鱼玄机自然也不例外,听完曹奕所描绘的这个香皂的效果,她觉得如果真如曹奕所说,那这个花语香皂势必会受到全天下所有女人的欢喜,下至三岁女童,上至八十老妪,肯定是没有一个不喜欢不激动的。

曹奕带着自信的笑容说道:“幼薇如果不信,可以亲自试试,你可以让人拿两盆清水和一盆卤牛肉过来……”

鱼玄机虽然不是很理解曹奕这是做什么,但是还是让锦儿去安排了,过了片刻,两盆温热的清水和一盆卤牛肉便被端了进来。

曹奕上前用筷子夹起一块油腻的卤牛肉,递给鱼玄机:“幼薇,用手拿着,涂抹一遍你的双手。”

“这……这样会让手变得很油腻……很脏……”鱼玄机带着抗拒的语气说道。

“就是要双手变得又油又脏才能体现出这个香皂的效果,放心吧,肯定能一下子就清洁干净的。”

鱼玄机闻言虽然内心抗拒,但是还是皱着眉头接过那块卤牛肉,在自己白嫩的手掌上涂抹了一遍,让每一根手指、手背都弄得既脏兮兮又油腻。

曹奕又拿过一块香皂,放进清水里弄湿,然后递给鱼玄机,说道:“在用这个将手涂抹一遍,然后清洗掉就行。”

鱼玄机依言照办,一开始觉得用香皂摸一遍后手掌变得很滑腻,而且还冒有好多好看的气泡,然后在曹奕的示意下,将手放入清水里清洗掉,然后令她惊讶的事情便发生了。原本只能以皂角和澡豆或者草木灰才能勉强稍微清洗掉,还要洗好几次才能彻底洗净的油脂污垢,竟然一下子就被清洗干净了,而且洗完后手还变得非常嫩滑,低头轻轻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淡淡的好闻香味,鱼玄机一脸惊喜地看着曹奕,似乎对此还有点不敢相信。

曹奕笑着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效果,这四块香皂,都是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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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形象代言人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一十六章形象代言人鱼玄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旋即又恢复了平静,试探着问道:“曹公子,无功不受禄,你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嘛?”

曹奕面上依旧笑着,内心却在吐槽,果然跟太聪明的人聊天有时候就是无法按照正常的节奏来,必须得跳动着思路才行。“是这样的,幼薇,我想请你做代言人,有偿的。”

“代言人?”鱼玄机皱着好看的眉头问道。

“嗯,就是想雇佣你做我们这个花语香皂的形象代言人,别人只要一提到你,就有可能会顺带提一句你所代言的香皂,一提到香皂,就能立马联想到你,我是想通过你在江宁城中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快速提升花语香皂的名气,帮助我们打开市场,让江宁城的那些非富即贵都能快速接受它。”

鱼玄机内心长吁了一口气,内心暗衬:之前还以为就是《尚书》里的那个代言呢,帮你们草拟文章、代写告示之类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不过这个曹公子是怎么想到代言人这个词的?代言人,代言人,确实就是希望我能站出来给他的这个香皂说说好话,这不就是代言人嘛,嘻嘻。

“可以是可以,那我具体需要做哪些工作,然后我又可以得到哪些好处呢?”鱼玄机细心的询问着付出和收获,像极了后世要签代言合同的明星一样。

“嗯,具体代言工作的话,前期就是借用你的名声,让你授权给我们使用你的名字,比如我会在江宁城内通衢要处竖立广告牌,也就是牌榜,上面也许会写一些‘鱼玄机大家最爱的花语香皂,沐浴最佳良品,使用十天,肤白如雪,使用二十天,肤如凝脂’之类的话语,然后也许你在某个重要时刻还会出出来帮我们站站台,但是次数也不会太多,而且以你的意愿为主,每次站台还额外支付一笔费用。”曹奕斟酌着词语说道,末了又补充道。

“好处的话,我们可以签个协议,我每个月免费给你提供一套花语香皂,也就是梅兰竹菊四块,这个香皂单个出售的价格是一贯钱,而且必须是天级贵宾卡才能购买。而且我还会,每个月额外给你十贯钱作为代言人的报酬。”

“那岂不是每个月起码有十四贯钱的报酬?”旁边的锦儿突然开口惊喜地说道,旋即看到所有人都看向她,便吐了吐舌头,低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曹奕笑了笑,说道:“也可以这么理解,只是

这四块香皂不能折现罢了,当然你们觉得一个月四块用不完,你们可以送人也好,转卖给别人也行,我们都不会干涉。”

条件其实非常不错,只是鱼玄机对于曹奕之前所说的牌榜上写明是她沐浴最爱用之物心里还稍微有点不太舒服,在这个时代,女子对于这方面的**自然十分看重,哪怕她已经沦落为一个青楼伎女,但目前至少还只是歌舞伎而不是娼妓,内心还保留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坚持,所以对于这个代言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抗拒。

锦儿看自家小姐一直杵在那里也不说话。便悄然走到旁边附在鱼玄机的耳旁轻声的说着话,曹奕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依稀间有听到“……存钱……赎身……”什么的。

“曹公子,幼薇确实很需要这笔代言费用的钱,所以愿意成为你说的香皂代言人,只是幼薇还有一个请求,希望公子能答应。”

“幼薇姑娘请说,不管什么要求,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的,我必然全力以赴”曹奕保证道。

“公子你知道青楼的花魁比试和八大行首嘛?”

“呃……这个略听一二,但不是很熟悉。”曹奕回道。

“其实就是一年一度的评花榜,青楼行业每一年年末的时候会进行一次大评选,每一座青楼各自评选出一个花魁出来,然后再在各个花魁里挑选出来第一花魁的称号,去年幼薇就是依靠评选获得了第一花魁的称号。”鱼玄机解释道。

“但是今年规则发生了变化,将收回所有花魁的称号。由江宁青楼行选好花场,订立评选章程条例,不过也无外乎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评选当日江宁城中各个青楼里的清倌、歌伎和红牌都会盛装打扮一番,全部赴会进行比试,根据‘品、韵、才、色’四类进行评分……”

“这‘品、韵、才、色’具体又指哪些?”曹奕开口问道。

鱼玄机诧异地看了一眼曹奕,心中惊奇作为才子书生不是对于这个最是了解不过的嘛,这四大评比方式还就是这些才子书生拾掇出来的,怎么眼前这位江宁第一才子反而还问这个来着?不过看曹奕的神色也不似作假,鱼玄机遂解释道:“花榜评选名伎四类,一为品,典型胜;二为韵,丰仪胜;三为才,调度胜;四为色,颖秀胜。会当场唱名公布,最优者为江宁城青楼花魁,次优者七人,合评为

八大行首,或又称为秦淮八艳,凡上榜者,便会‘身价飙升’,可以吸引众多恩客青睐上门。上榜后若恩客登门,前面‘点花茶’因为是入青楼的基础费用所以不做改变,但后面‘支酒’和‘打茶围’的费用因为和登榜的名伎息息相关,费用便会翻倍收取。而且只要位列八大行首,便可以有挑选恩客的权利……”

“青楼里竟然也有这么多人的门门道道,而且竟然还可以反过来挑选客人,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曹奕惊叹地喃喃自语道。

“原本是各个青楼的花魁都有这种权利,不过如今整个江宁城花魁只有一个,行首合在一起也只有八个,相当于就只剩下八个人才有这种选择接不接客的权利,所以对于我们这些青楼女子来说,花魁和八大行首的评选非常重要,是可以抓住仅有体现自尊的唯一机会……”鱼玄机说完凄然一笑。

曹奕看不得鱼玄机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楚楚可怜的神情,赶紧开口问道:“那幼薇你是希望我在你们比试的时候,去做些什么……”

“嗯,幼薇希望公子在比试前能赠送几首诗词歌赋予我,助幼薇能评选上八大行首,这样明年幼薇就可以稍微过得体面一些,也可以从容的多赚取一些钱财。”

“听幼薇所言,似乎对于钱财的需求甚多,只是以幼薇如今在金风楼里的地位,吃穿用度应该皆由金风楼提供,所花销者无非就是一些胭脂水粉和锦儿姑娘的月钱。何况所有人每次见幼薇你都需要缴付‘点花茶’一贯、‘支酒’三贯,还有就是‘打茶围’别人偶尔送的礼品,若最终进了这个房间还需另外再付十贯钱,按理说应该不是很差钱才对……”曹奕不解的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点花茶’的费用与所有歌伎并无关联,是由青楼收取,唯有‘支酒’的费用每份我可以十中取一,至于进入这房间见面会客的钱,不管我当日见了几次恩客,每日便都只有两贯钱。我若什么花销都没有,那每年可存下近八百两银子,只是我想给自己赎身的费用,高达三千两白银,如今已存下半数,估摸着还需两年之久方能存够……至于那些恩客‘打茶围’时所送之礼,多为一些小巧玩物或自己所写的诗词歌赋,都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就算有些恩客送了值钱的金银首饰,幼薇也只是存放起来不敢典当,深怕某天会有人过来讨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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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鱼玄机和锦儿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一十七章鱼玄机和锦儿曹奕闻言嘴巴微微张开,有些惊讶,内心起了波澜,似有万千沟壑,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深深的看了鱼玄机一眼,却见对方神色平静,说着决定自己人生走向的事情似乎也是在说别人一样,不悲不喜,似是认命,却又平静之中蕴藏着不认命的坚持和倔强。

曹奕站起,身体肃立,双手合抱缓缓高举齐额,俯身作揖,竟对着鱼玄机敬了一个平时只对尊长或者德高望重之人才敬的礼。

鱼玄机连忙起身扶起虚扶曹奕起身,着急说道:“公子千万不可,还好只是在这房中,若在外面被外人看到,那么公子和幼薇都将会被那些宿老和学子们狠狠唾骂,指责我们伤风败俗、有辱斯文的。”

曹奕轻蔑一笑,“孔圣人都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况且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我刚才被你清雅澹泊、高洁飘逸的精神品性所染,内心折服,所以行尊长之礼,又有何不可。”

鱼玄机微微屈身一礼,凄声道:“公子错爱,幼薇只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卖艺、卖笑,以色娱人,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现在是这样,以后也还是这样,哪怕我替自己赎了身,别人也只会说幼薇这个人,就是曾经在金风楼里为伎的鱼玄机,而不是赎身后的身份……”

曹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便只好说:“这个等到赎身后再说,如今首要事情是要先确保你能取得八大行首的称号,不过你放心,我定然会帮你赢得这个称号的。”曹奕保证道,原本是想说花魁,但是想想花魁的事情,也不是自己所能一手操控的,而是好多人一起评比,若到时候花魁另被人夺去,岂不是反而成了说大话,所以连忙改口,顿了顿,又继续问道。“幼薇你是想要什么样的歌词诗赋。”

“其实什么题材类型都可以,幼薇不奢求公子在中秋诗会和重阳诗会上的佳作,像之前公子赠送与我的《少年游》这种即可,以公子诗情才华,再加上幼薇自身的歌舞技艺,想必拿下八大行首是没什么问题的……”

“嗯,这个好办,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写出来……呃……还是我回家之后,深思熟虑一番,好好写上几篇再送过来吧。”曹奕原本想现在就从脑海里拷贝出几篇合适的诗词出来,但是思考一下还是算了,如果当场写了几篇出来,那岂不是太过惊世憾俗,想想自己还是低调点,现在脑子中印象最深刻的一般都是最好的那几篇,所以要好好想一想,脑海深处那些不是那么好的找几篇出来才行。

“幼薇这里就先谢过公子!”鱼玄机又是敛衽行了一礼。

“那就先这样,这四盒你收好,我就先回去了……呃,等下我就让人把协议和这个月的报酬一起送过来,你签字画押好让人带过来就行……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边的报酬还需要跟金风楼分嘛?”

“如果是出了金风楼去外面应宴站台

收到的报酬是需要和金风楼对半分的,像公子所说的代言费,应该不用……”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幼薇送送公子……”

……

鱼玄机和锦儿站在金风楼门口目送曹奕坐上马车离去。

“小姐,曹公子是个好人”锦儿幽幽地说道。

“噗嗤,锦儿啊锦儿,你和他只不过才见了四次面,加起来也不过说了不到十句话,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个好人呢。”原本正安静看着曹奕马车远去发呆的鱼玄机此时闻言突然噗嗤一笑,转过头来看着锦儿说道。

锦儿嘟着嘴,有点气恼自家小姐这么说,加重了语气说到:“真的,小姐,刚才……”旋即又跟做贼一样看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小姐和曹公子走在前面聊天的时候,我也跟颖儿在后面聊天,她说她会存钱到时候想办法资助小姐尽一份力的。”

“她的好意我心领了,她目前也只不过是丫鬟罢了,又能存下什么钱呢。而且颖儿之前也是个可怜之人,幸亏曹公子当初把她赎身买了回去,今日看她,明显看上去乐观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悲观抑郁了,甚至还胖了点……嘻嘻!看来在曹府,伙食应该不错,不过曹公子本身开着醉仙楼,伙食自然不会差。”鱼玄机转身回自己的房间,边走边说道。

“是的,是的,我之前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说我和她两个都是丫鬟,我也想存钱帮小姐赎身,可惜远远不够,她理应也差不多……结果她说她自进曹府以后,不到三个月时间,已经存了十两银子了,曹公子现在给他们的月钱是两贯钱一个月,且时不时的就会给她们一些奖励,听她说曹公子还带着他们去江宁府学上学,也是像今日这般乔装打扮一番……还有呢还有呢……”一路上就听到了锦儿在叽叽喳喳地说着。

过了半晌后,传来了鱼玄机的声音:“锦儿,让你跟着我也是苦了你了……”

“嘻嘻,没有呢,我觉得跟着小姐很开心很幸福啊……”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不再听见。

这边曹奕和麝月坐在马车中,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曹奕突然拍了下额头懊恼地说了声:“该死,忘了问这个花魁比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被吓了一跳的麝月看公子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忍不住捂着嘴笑,过了一会儿才柔声说道:“公子,花魁比试是每年年末,腊月二十三小年的时候。”

“哦,对哦,忘了你原来也是金风楼的了,问你就可以了。”曹奕笑着说道,随后笑声越来越小,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因为他看到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的麝月听到那句“原来你也是金风楼的”后笑容就逐渐散去,头也越来越低,曹奕就知道自己

说错话了,正想着怎么安慰的时候,麝月突然开口了。

“公子……之前你把我们赎身带出金风楼的时候……我曾经心中暗暗发誓,今生再也不要回到金风楼了……谁知道今天就回去了,不过这个也不算,我只是想跟公子说,里面基本所有人,都想着可以早点离开,所以公子,可以的话,就请你帮帮玄机姐姐吧……”

曹奕拍了拍麝月的肩膀,“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她的……”

“嗯,公子,你写词的时候不要写的太好,但是也要足够优秀。”

“嗯?这是什么意思?”曹奕听到了麝月的话不禁心中疑惑。

“如果太好的话,凭借公子的才华和玄机姐姐本身就超强的实力,肯定会拿下花魁,虽然拿下花魁后玄机姐姐在知名度、影响力和待遇等各方面会获得提升,身价也会上去,但正是因为身价上涨后,她的赎身钱也会跟着上涨,李妈妈是绝对不会那么好心让一个花魁还只需要三千两就可以赎身的。就凭玄机姐姐的实力和江宁城第一花魁的名头,多呆一年金风楼多赚的钱就不止三千两了。”麝月抬起头来,看着曹奕解释道。

“呃……”曹奕一时愣住了,内心暗衬:想来确实如此,鱼玄机她只怕是当局者迷,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差,不然连八大行首都评不上,那也不再有选择恩客的特权了,真是难办……

过了一个时辰后,金风楼第一红牌鱼玄机的房间内,锦儿兴奋的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荷包和几张纸,笑着说道:“小姐小姐,曹公子让人送文书和十贯钱过来了。”

“好的,是一式两份,他也都签字画押了吧……锦儿,你也看看协议文书里面的条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们在签字前还可以提出来。”鱼玄机接过锦儿手中的纸笺说道。

“嗯!”锦儿点了点头,拿着手中的协议书仔细端详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诧异地抬起头,手指着纸笺上一处地方,颤抖着说道:“小……小……小姐,你……你快……看这……这里。”

鱼玄机闻声把头俯下来看着锦儿手指着的条例,上面赫然写着“鱼玄机可随时预支三十年的报酬,签字画押后即刻生效”……

“每个月十贯钱,每年十二个月,三十年……总共三千六百两……啊!……小姐,小姐你看到了嘛……我们马上就可以赎身了”锦儿扳着手指算了一遍后,已经语无伦次的在宣泄着自己的开心。

而鱼玄机只是把纸笺按在自己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镜。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除了锦儿,终于有人真正的尊重我,关心我了……”她心中默念着,眼泪从眼角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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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爆火的富贵蛋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一十八章爆火的富贵蛋当天下午,曹奕回到醉仙楼后,便又带着红袖出门了,这次是拿着礼品拜见吕老、狂公和杨老,每人都是送的一百颗富贵蛋,四小坛青莲酒和十盒花语香皂,冬至刚过,所以三位宿老都还在家。因为下午时间比较紧迫,每一家曹奕都没有久留,基本都是递帖登门,喝了一盏茶的时间,略微聊一聊,便就告退了。

三人中狂公是真性情,当时就跟曹奕说:“这富贵蛋倒是挺漂亮,之前你送过来的十个老夫没有几日便吃完了,初时觉得味道不太好闻,若什么调料都不加这富贵蛋吃起来也不算太美味,不过按照我自己的口味,加了酱醋、蒜苗之类的,味道反而变得非常不错,关键是吃饭的时候,放在瓷盆里,光看着都让人欢喜。过些时日老夫宴客之时,便帮你宣传一番……你这个打算卖多少文一个……什么?二十文……恩,虽然有点贵,但还是有不少人能吃得起的……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该感谢老夫。”

杨公那里也是差不多的说辞,只是说腊月十六日就将官府的尾牙宴放在醉仙楼中,这二十文的富贵蛋作为给下属官员的礼品刚刚好,既不会太贵惹人闲话;又因为是新奇事物,也能拿得出手。更何况这些官员还各个都是文人出身,对于富贵蛋和松花蛋的意义都比较喜欢,杨知府杨公开口就是预留两千个富贵蛋,这样在杨公这里就是一批不小的进账。

至于吕老那里,因为之前就见过吃过富贵蛋,倒是对那香皂感兴趣,一听闻竟然要一两银子,而之前吃过的松花蛋竟然要二十文一个,便笑骂曹奕:“你真是钻进了钱眼里!”

曹奕笑着说道:“物超所值,一个这个价格卖,一个愿意买,怎能算抢钱呢!”

最后吕老还要曹奕留下来陪他下两盘棋,被曹奕还要回去准备明日这两样东西新上市的事情为由告辞而去,当然也说了过年的时候在上门拜访。

事实上这不是曹奕的推辞,而是却是如此,他回去先是要准备鱼玄机代言广告牌的画面设计和制作,之前在杨公府上提了在江宁城中繁华街道通衢要处竖立牌榜,杨公自然满口答应,不过这也要跟下面的官员打好招呼,杨公说会直接帮曹奕搞定官方这边的事情,届时支付一笔使用费然后能保证牌榜的安全状况不要出了差错即可。

而且曹奕下午还请了绘画水平高

的画师去金风楼给鱼玄机绘画人物像,届时装裱好放在醉仙楼的柜台处,将形象代言人的作用最大化。当然还顺便和金风楼的李妈妈预约了明天鱼玄机去醉仙楼站台的事,哪怕只是下午到晚上几个时辰的时间,还是收取了曹奕三百两银子的站台费用。对比起李妈妈,曹奕觉得自己真是个良心商人,也愈加坚定了曹奕支持鱼玄机赎身的决心,到时候再让鱼玄机来站台十次,赎身钱就赚回来了。

……

腊月初一的早上,接连下了几日的大雪今日正好停了,天空中难得的露出了和煦的阳光,照在道路两旁的积雪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江宁城中几处繁华街道上的行人都比往日来的更多一些。

而画有醉仙楼标志的小推车,则将之前的黑伞全部换成了令人瞩目的红伞,车上几处招牌全都粉饰一新,每个都写吸睛的“富贵蛋”三字。这一个多月来,江宁城中的百姓对于醉仙楼的这种小推车早已非常熟悉,这突然一下子全部改了颜色换了装饰,立马便能察觉出来,所以便有人凑近瞧瞧具体有何变化及不同之处。

再看到小推车上用精美碟子摆放的犹如翡翠玛瑙一般的“富贵蛋”,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漂亮。顿时纷纷驻足欣赏,再加上一旁还放着几盆早已切成一瓣瓣的富贵蛋,旁边还备有蘸酱供人免费品尝,一时之间,江宁城中每一辆醉仙楼小推车的周边,几乎都围了好几圈人

大家纷纷用竹签挑起一瓣这个之前从未见到过,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富贵蛋”试试味道,凑近一闻便能问道一股特殊的香味,吃起来口感鲜滑、爽口,蘸着酱料后更是色香味均有其过人之处。便有人当场询问价格的,回答二十文一个。自然有人觉得贵了的,这个时候就算最好的高邮咸鸭蛋,也就才十文一个,而这个新兴的富贵蛋,竟然要二十文一个,不过对比起来,味道其实并不差,而且卖相较之咸鸭蛋看起来好了太多,又有富贵蛋、玛瑙蛋、长寿蛋的称号,从长相和名字上就很讨人喜欢。

所以也有买下一两个带回去给家人尝尝鲜的,也有购置**个,十多个后面宴请宾客用的。当然每一个推车上面都会有醉仙楼春节感恩回馈活动的告示,上面都会写明持有贵宾卡的贵宾到醉仙楼都可以领取不同级别贵宾卡对应的专属礼品,其中就有“富贵蛋”和“花语香皂”。围

观群众虽不知道那花语香皂具体是啥,但是这富贵蛋他们倒是明了了,有些人本身就办理过贵宾卡的,看到后也都纷纷去醉仙楼领取感恩回馈礼品。

大炎朝雍熙十年腊月初一的早上,富贵蛋、长寿蛋、松花蛋、玛瑙蛋的名号开始在江宁城中慢慢传播开来,虽然名字众多,但是大家所传的都是同一样东西,那就是醉仙楼今日刚出的一种腌制鸭蛋。名字讨喜,卖相好看,且因为是新奇事物,二十文的价格,虽然有点小贵,但绝大多数人还是能够买得起的。

此时距离新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过年了,平时有点舍不得买的东西这个时候也都愿意花钱去买,再加上大炎朝整个国家休养生息,发展经济,且江宁城自古就比较富庶,购买力自然也很客观,一个上午,富贵蛋嘉已售出的加上贵宾卡赠送的,竟然已有五千余枚。

虽说是因为第一天大家都觉得新奇从来没见过没尝过所以才去买,但富贵蛋是消耗品,若试吃过了因为喜欢吃而购买的,那吃完了自然还是会买。以早上这个速度和架势,只怕之前两万枚产量也撑不聊多长时间。曹奕让红袖赶紧将市面上的鸭蛋采购一空,当然这这还不够,又去江宁城周边的农村、乡镇,和再远点一的附近城市去收货。到目前为止,只要富贵蛋的制作方法保密工作做到位,便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垄断势头,所以大量囤积鸭蛋也不怕有风险。

曹奕让红袖把富贵蛋的制作流程分成五个步骤,每个步骤都布置给不同的人来操作,且每个步骤都安置在不同而房间内操作,从形成一个流水线工程。每一个工人需要负责自己所要做的步骤环节即可,其他步骤的工作他不需要去管,也无需知道。这样一来还可以让整个富贵蛋的制作流程变得简单而高效,极大的提高了效率和产量。

另外一方面就是可以尽可能的将富贵蛋的制作方法进行保密,将泄漏出去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尽可能长的让醉仙楼能够垄断出售富贵蛋,虽然时间长了肯定也会有其他人研制出来,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估计醉仙楼富贵蛋的品牌影响力和客户忠诚度也都培养起来了,哪怕对方到时候以低价格入市,醉仙楼也可以主打精品市场,从品质和包装上给富贵蛋加码,卖给那些不在乎几文钱的大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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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美酒换宝马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三十章美酒换宝马“云青,晚上我们大家好好吃一顿,算是给你接风洗尘,至于星火密营那边,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晚上你先睡在曹府,就住在王叔的院子里好了,你们两个人也可以好好好好聊一聊,沟通交流一番。”

云青点点头,表示这样安排挺好,正好可以和军师好好的说说这些年来的一些事情。

到了晚上,因为一起用晚膳的人数过多,曹奕的专属雅座已经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就换到另外一间雅座。算算晚上一起吃饭的人数竟然有是十三人之多,曹奕、王智渊、云青、红袖、袭人、麝月、檀云、绮霰、晴雯、秋纹、碧痕、澹台明德、澹台云岚。

原本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青云阁的众丫鬟是不能和主人同桌的,不过对于曹奕来说,他根本就没这个概念,而且也不在乎。对他来说,能凑在一起合得来的,那就一起吃饭,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更何况曹奕一直都觉得人多才显得热闹,他自己也喜欢吃饭的时候人多一点,尤其是如今已经接近年关的时候。

席间曹奕将众人互相介绍认识,云青对于这么多女孩子感到惊讶,看向曹奕的目光似乎都变了,曹奕难得脸色一红,讪讪地说道:“母亲垂爱,所以当初就在院中安排了八个丫鬟。”云青听了点点头,竟然是韩国夫人所为,方才释然。

而澹台明德也是一阵头大,本来就觉得跟女孩子打交道比较麻烦,现在他觉得以后没什么事情的话坚决不去找妹妹了。更何况从老师嘴里得知这边除了红袖是真传弟子外,其他七个都是记名弟子,然后按照入门的前后顺序来排,他一下就多了八个师姐,甚至还得叫年龄比他小的檀云为师姐,一想到这里,他头就更大了。不过唯一还不算太坏的便是有他的妹妹垫底,成为了最小的小师妹,澹台明德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咦,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香!”云青端起曹奕给他满上的酒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惊讶地说道。

“云大哥,这个是青莲酒,是我们醉仙楼的招牌好酒,还是我们公子亲手酿造出来的。”红袖笑着说道。

云青眼睛一亮,这个少将军八公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真是越来越全能了,似乎什么都懂一样,关键做得都还很好。不过自己所效力的公子越是强大,越是全能,那么自己不是应该更开心嘛,这样以后自己发挥的舞台,所能达到的成就也将会越高。想到这里,云青露出一丝笑容,

“公子,军师,在座的诸位,我敬大家一杯,以后请多多关照!”说完便豪气地一饮而尽。

“咳……咳,这酒……这酒怎么这么烈?”云青显然还以为自己喝的酒和之前喝过的普通绿蚁酒一样,只不过是更为精致、香味更浓罢了,他之前哪里有品尝过蒸馏酒这种高度烧酒的味道,而且加上又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一下子喝得太猛结果呛到了自己。

“哈哈,云大哥,这酒可不单单是色泽清澈,香味浓郁这么简单,除了口感柔和外他还是非常烈的烈性酒,而且比目前的所有已知道的酒都来的更烈更有味,劲头更足!”曹奕笑着说道。

“确实够劲儿!”云青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那可不儿,自从我喝了这个酒后,再喝其他的酒就索然无味了,还好啊,就酒就是公子的产业,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不然一般人还真喝不起!咳咳……不过这酒虽然好喝,但我向来都是控制自己的量的,每天只喝一碗儿!”王智渊本来正讲的得意洋洋突然看到红袖含笑看着他,赶紧改口一脸严肃地说道。

“云青啊,我晚上只能陪你喝一碗了,你若觉得酒桌上喝的不尽兴,你晚上可以带几坛回清晖园自己一个人慢慢喝,别客气,想喝酒就多带几坛。”王智渊先是以讨好的眼神看着曹弈,显然是想让曹弈别把他下午已经喝过一大碗的事情说出来。随后又一直暗示云青晚上多带几坛回去,这司马昭之心可实在是太明显了。

曹弈听了直翻白眼,就连红袖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个老师为了喝酒,也真是想尽了办法。不过今天是老师旧同袍过来,罢了罢了,就让老师喝个尽兴开心下吧。

“老师,云大哥远来是客,你们又已经有五六年没见过了,你晚上其实可以多喝点的,不过别喝太多哦,不然以后可都没得喝了!”红袖温婉的说道。

“哈哈,还是我的乖徒儿懂事啊,放心,我心中有数的,肯定不会喝多,涸泽而渔杀鸡取卵的事情我可不会去做!”

“才怪!”曹弈内心暗自吐槽。

云青笑着说好的,随后给自己又倒上一杯酒,然后端起喝入口中慢慢品尝,不过这次品酒的时间稍微有点过长,一直保持着闭眼品酒的姿势,也一直没有把酒杯放下,大概这样保持了好一会儿,惹得众人惊奇不已。

“云大哥!云大哥……”曹奕连叫了好几声才让云青回过神来,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云大哥。”

云青这时脸上布满惊喜的笑容,激动地说道:“公子、军师,我想我找到了一个对于我们发展来说非常有利的办法。”

“哦?什么办法?”王智渊问道。

“卖酒!卖这个青莲酒!”

“……”这下不止是曹奕和王智渊,红袖等人都是一脸懵懂的样子,不知道云青口中的这个办法是否还有超出字面意义的理解方式,不然他们怎么都不太听得懂。

云青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是理解错了,笑着说道:“诸位,这个青莲酒很烈,口感很好,而且香味很浓郁,看上去又很透明清澈,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我这样说不为过吧?”

众人全都点头,云青说的正好就是青莲酒的几个亮点,所以它才会这么受人欢迎受人青睐。

“我曾经在辽国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知道辽国人很喜欢烈性的酒,越是北边,对烈酒的喜爱就越甚,而且在他们看来,酒越烈越贵,所以我们只要把这青莲酒卖到辽国去,那我们……”

“就可以赚到很多很多的钱!”小檀云脱口而出。

“不,这还不止!”曹奕摇摇头开心地说道:“最主要的是,如果我们让整个辽国富贵阶层,都爱上我们的青莲酒,那么我们就可以用青莲酒进行贸易,交易来平时我们购买不到的珍贵物品,比如说——战马!”

曹奕的话让众人都是心头一阵跳动,尤其是王智渊这种当过大炎朝军队军师一职的人,更能知道战马对于大炎朝的作用。往常情况下,不管是辽国还是党项,是绝对不会把上好的战马卖给炎朝的,但是正如云青所说,这件事只要操作得当,还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且不说战马这种辽国最顶级的物品,其他稍次之的牲畜、用来制作精良皮甲的皮张、马具这些,都是我们炎朝极其需要的,如果我们能够保持着私下的贸易通道,那么我们炎朝的绢、瓷器、茶叶、香料,包括我们自己生产的香皂都可以大批量的运输过去高价卖出,再替换成能在我们炎朝卖出更高价的物品……”曹奕兴奋地说着,而剩下的人都是频频点头,就连檀云都是认真的听曹奕在讲。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小云岚,她从头到尾对曹奕说的都不感兴趣,只顾着夹自己喜欢的菜来吃。

“曹奕你说的确实可以,云青,红袖,我们四个人之后可以再好好地沟通下,把这个事情落实下去。只要我们操作得当,这是一件利人利己的事情,不但我们自己赚得盆满钵满,而且还有利于整个炎朝,甚至有可能功在千秋!”王智渊昂扬的说道,双眼之中透出一股睿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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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钢鬃野猪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三十一章钢鬃野猪在结束晚膳后,曹奕、王智渊、红袖和云青四人回到曹府后在清晖园又详细讨论了之前所说贸易的可行性,在目前辽炎两国并没有进行通商的前提下,必须得私下进行,而且还不能打着太白商会的名号。但是尘光和影杀这两个机构的人又必须得提前渗透进辽国才行,影杀可以晚一点,但是尘光的人必须得提先在辽国打探和收集一些必要的情报。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云青的责任很重,如果尘光和影杀成功组建并逐步发展壮大,那么太白商会的所有事情都将会变得简单许多,包括去辽国美酒换宝马等一系列贸易。四人一直聊到丑时方才聊完,大家确认了前期筹备的一些事情和必备条件,也对分工做了明确的安排,随后便回各自的房间歇息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云青起床洗漱的时候听军师说起公子坚持了一年多的早锻炼后非常感兴趣,便特意来到了青云阁,饶有兴致地看着曹奕做着一系列锻炼。看的之时候觉得公子之前做的一系列动作虽然比较奇特,但还是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出奇或者能引起他注意的事情,但是当云青看到曹奕练习军体拳后,却是眼睛一亮,这套拳法招招凌厉、

步稳势烈、动作刚劲有力,且都含技击,基本每一招都能做到一招制敌,若能配合重若万钧的拳脚力气,非常具有杀伤力,最关键的点是易学易懂。

云青暗自点头,想着以后有机会让公子详细而又认真的演示一番,自己再稍作改良,便可以在后面用来训练尘光和影杀。

等曹奕洗漱完毕且吃完早膳后,众人分乘三辆马车前往醉仙楼,在昨日的雅座之中,云青问曹奕要来了江宁城的地图,并让曹奕在上面标注好秘营所在的地方,他打算白天自己先过去探探,再看看什么时候再潜伏进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云大哥,我劝你白天还是不要靠的太近,远远的看一下就行,晚上的时候再潜进去比较好一点。”曹奕一脸神秘的笑容,让云青云里雾里,难不成白天的时候这秘营反侦察能力很强不成?

当云青细问的时候,却被曹奕一句“云大哥你亲自去试过就知道了,如果说得太早就没有惊喜了。”给搪塞过去。

后面曹奕又加了一句:“不过你放心,他们只知道你近几日会来江宁,但是具体哪一天到,什么时候去秘营,他们却并不知晓,而且今天早上过去送钱和运酒的人并不知道云大哥你的身份,所以也不会去跟白卿他们说什么。”

“嗯,我先去看看,踩踩点!”云清说完后便让醉仙楼的服务员从马厩里将他从辽国那边一路骑回来的骏马牵出来,然后便疾驰而去。

“曹奕你说

云青他现在过去会被秘营那边的哨卫发现嘛?”王智渊在背后问道。

“如果哨卫尽职尽责,白天只要云大哥靠近秘营两百米范围内,肯定能被千里神镜发现,如果是晚上,以他的超强实力,肯定是摸到营地内了都发现不了。”

云青最后还是在听从曹奕的意见和不听从曹奕意见两者之间折了中,选择了白天的时候靠的近一点探查,但是又不是太近。也不是从空旷之地靠近,而是选择从观音山背面开始登山,准备爬到山顶去探望,当然在背面登山前,也是栓住了那匹骏马,然后云青跳过了篱笆进山,篱笆围墙上面的警告牌上还写着“私人用地,内设陷阱,极度危险,闲人勿进!”

云青笑了笑,他可是玩陷阱的行家老手。之前在辽国刺杀的时候,要么就是敌方将领或者商贾家中是设有陷阱的,所以他刺杀的时候都得先避开陷阱。要么就是自己刺杀成功后被人追击,而他一路埋设陷阱,一路坑杀追兵方才能彻底逃窜脱身成功,所以对于这个写着内有陷阱、极度危险的告示牌并不是很在乎。

观音山就在江宁城外,山外面就是良田,总有人因为各种原因不小心上山的,设有陷阱他是相信的,但是若说这个陷阱有可能致死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否则闹出人命来也是件麻烦的事情。最多就是将人困住,等人巡逻的时候发现了,询问一番后放将出去。

所以云青猜测这些陷阱无非就是深坑、大网、足绳之类的。一路上云青都用一根比他人还长的木杆探地,因为地上有着厚厚的积雪,所以光从积雪表面是看不出什么绊绳和深坑的痕迹,只能是一路上只踩木杆探过的地方,就算这样,中间还是触发了几次陷阱,不过都是在刚触发的时候,云青就向正后方倒飞出去。因为只有正后方是探索过,才不会额外触发另外的机关,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不会再有其他突发状况。

一路上云青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多处绊绳、大网、深坑的陷阱,终于来到了观音山的最高处,此时正远远地观察秘营之内的动态,看到靠近观音山的这面有一个哨塔,上面具体几个人看的不太清楚,但是有人是肯定的,其他两面也都各有一座哨塔,如果迂回过去从侧面进营地也不太现实,而且左右两边都是空旷的地方,更加耗时耗力。

云青一边观察,一边小心翼翼地从靠近营地的这面缓缓下山,他也要先探查一下这一面有没有陷阱,防止晚上过来的时候,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而中了陷阱。正当他一步一步试探的时候,耳中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什么野兽的脚步声,并不时伴随着怵人地低吼声。云青停止查探陷阱的动作,侧耳仔细倾听,确定是有其他的声音,

而且越来越近,云青慢慢拔出挂在腰间的钢刀,双手紧握,时刻紧盯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云青蓦然间双眼睁大,从他扩散的瞳孔当中甚至能看到倒映其中的画面,一只巨大的野猪出现云青的视线当中,猩红的眼睛,令人望而生畏的獠牙从嘴里外露并向上翻转,背上全部都是倒竖而起的黑色鬃毛。一开始它似乎没有发现云青,不过从它不断耸动的鼻子嗅来嗅去到最后目露凶光地盯着云青,这一战看来是注定避免不了。

看情形这头野猪还未进食,现在就是出来觅食的,云青叹了口气,野猪一般不都是夜间才出动的嘛,怎么现在就出来捕食了,而且看这头野猪目光中的凶悍神色,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想想也确实如此,连着好几天的大雪,让原本掉在地上随处都可以吃到的橡果、草叶和草根,乃至于原本可以用鼻子从地面挖掘出来的根和球茎都被大雪所覆盖,就连平时出来活动的鸟类、老鼠、野兔都因为大雪而消失匿迹。对于这头已经饿了两天的野猪来说,此时眼前的云青就是它最美味的食物。

钢鬃野猪低哄一声,两只后蹄在雪地上用力的往后蹬腿,鼻子还不断地往外喷出白气,嘴中发出咕噜噜的巨响,砰地一声便朝云青猛冲了过来。刹那间甚至有种脚下的雪地都在震动的错觉。

云清此时想要爬树已然来不及,在那头野猪冲撞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他急忙一个闪身,左脚用力往地上一塌,不过因为积有厚雪,所以那一脚并没有完全踩实,整个身体从野猪的獠牙旁闪过,差点就被撞中大腿!就在这危急避开的同时,云青还不忘用尽力气将手中钢刀砍像野猪的脊背,但那鬃毛实在太过坚硬,上面又沾满各种不知是油脂还是泥浆的东西,砍在上面竟然就如砍在坚硬的盔甲之上,别说见血了,就连皮肉都没有砍进去。

第一回合双方都没有受伤,云青立马转身,看到那钢鬃野猪四蹄踩地减速控制住身体,然后转身准备下一轮冲撞。因为惯性太大,雪地上留下了两条深沟,看上去就跟犁地了一样。

云青脑中快速思考,这野猪背上鬃毛实在太厚,又是低头猛冲,在这么快的速度下,哪怕砍向眼睛都不太能砍到,还极有可能被它撞翻。如果砍向肚子和四只脚的话,必须得伏身方能有机会,但是野猪低头猛冲时的獠牙太过危险,到时候只要小幅度转头做个上挑的动作,都极有可能把云青给重伤……

云青办法还没想到,但钢鬃野猪可不会给他那么长的思考时间,只见这头庞然大物猛蹬了几次后腿后便开始下一轮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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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墨麟老卒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三十二章墨麟老卒又是险之又险的及时避开,云青这次试着持刀从野猪的身体一侧用刀刃划过,借着野猪强大的冲撞力来进行反伤,不过哪怕就是如此,也只是在野猪身上划开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对于野猪庞大的身体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伤害。反而双手紧握持刀且早有心里准备的云青差点被冲撞的倒飞出去,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云青立马转过身来看着屁股对着自己的钢鬃野猪,因为此时这头畜生正在用四蹄减速,所以动作看上去有点笨拙,云青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正面侧面不行,我可以在野猪冲撞过后攻击它的背面啊,只要趁它冲过去在减速抵消惯性的时候,快步上前对着野猪的会阴或者肛门一刀捅进去,到时候再用力一旋转,岂不是就能重伤了它。再不济也能让它慢慢流血,最后也还是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云青打定主意后焦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但是心却还一直提着,因为躲避钢鬃野猪冲撞的过程更需要小心,尤其是刚才在侧面划了它一刀,让它吃痛咆哮的同时,也彻底激怒了它。

这头钢鬃野猪双目变得通红,从鼻孔中喷出的白气也越来越多,口中甚至流出了恶心的涎液,一边嚎叫一边又对着云青发起了一次冲锋,这次云青在堪堪闪过的同时,立马转身,左手在雪地上一撑,控制好身体快速跟上这头钢鬃野猪,趁着对方四蹄踏地减速的同时,用尽全身力气一刀捅进这只畜生的肛门。

但是就算如此也只是捅进了一小截。云青想要旋转刀柄扩大伤害,却发现丝毫无法转动。虽然那野猪的头部背部坚硬如盔甲,但是肛门这个部位还是很脆弱的,这时被钢刀捅进了一小截,可以说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立马就跟发疯了一样疯狂的乱动,把双手紧握刀柄想要拔出的云青都给甩飞出去。

还好只是雪地,所以云青除了头有点懵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赶紧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起身便看到野猪也不做进攻前的准备动作了,直接冲撞过来用獠牙挑刺云青,云青危急时刻一个横扑躲避开来。随后快速爬到一棵树上,低头看着这头钢鬃野猪,此时它已经完全发狂,一直用头冲撞云青躲避的这颗树,将树撞得摇晃起来,满树的积雪都砸了下来。钢鬃野猪丝毫不管还插在自己肛门处的钢刀和一直往外喷洒的鲜血,因为钢刀上面刻有血槽,所以此刻哪怕插在伤口上没有拔出来也能一直放血。

在云青和钢鬃野猪一人一兽,树上树下僵持的时候,那边星火秘营观音山这面哨塔中的哨兵终于发现了山上的情况,

因为之前钢鬃野猪被云青一刀捅进肛门的时候惨叫痛嚎声太过响亮,引起了哨卫的注意,随后便拿起千里神镜对着观音山仔细观察了起来,到云青爬上树,钢鬃野猪树下冲撞的时候方才观察到,因为这棵树的积雪都被撞下,所以在山上众多树木当中反而显得极为明显,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这哨卫不敢怠慢,赶紧让旁边的哨卫去告诉柳大首领山上的状况,因为就在昨天,各位首领还专门强调近两日要增强警戒,因为这两天随时会有人潜伏进来,所以每个人都加强了注意力,警觉性比之往日更甚。

此时因为上午操练刚结束,众学员都在膳房用午膳,柳白卿等人则全部都在小屋内商量下午的操练事宜,正在讨论是否还要再加强训练的强度,这时那位哨卫跑进屋内通报:“各位首领,后山上面发现一个陌生人,正在和野猪搏斗,请指示!”

“什么?”柳白卿一下子站了起来,着急问道:“你确定是一个人嘛?情况怎么样?”

“目前是野猪受重伤,那个陌生人还算安全,正在躲避发狂的野猪。”

“会不会是墨遆将军?”旁边的公冶元洲突然问道。

“很有可能!”“对,肯定是墨将军!”“这段时间,能上我们这里来,还能重伤野猪自己却安全的,除了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众人都开口回应道。

“走!我们去看看!”

柳白卿大喊一声,众人手中都拿着武器就往后山而去,路过哨塔的时候抬头问了一句,“哪个位置?”

“禀首领,观音山阳面癸酉方位!”

柳白卿等人听到后便火速奔跑过去。星火秘营四周所有土地包括观音山都被曹奕按照十天干十二地支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标注好,本来的初衷是为了方便土壤性质不一样的两块土地互相挖土覆盖调和用的,后来发现在哨塔监视的时候,用这个标注方位一下子便能让人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状况,随后便一直在营地里使用这种标注法,此时柳白卿等人都不需要细问具体在哪里,一下子便知道是在观音山靠近秘营的这一面,癸酉方位位置。

等柳白卿他们跑到时,云青正好背对着他们从钢鬃野猪身上拔出钢刀,还好他侧身闪开,不然就会被野猪肛门处喷洒出的鲜血所溅射到。此时野猪还没完全死透,但是也早已因为失血过多而体力尽失,就算想要临死一击都无法完成。

“墨……”柳白

卿正激动想喊墨将军,在刹那间看到转过身来的却是一个须发皆白,满脸邹纹的老头,不由一时呆愣住了,将军两个字也没有喊出来,尉迟宏旷等人也是傻在那里。什么时候炎朝普通老人都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了,一个人就可以杀掉一头……这儿大的野猪……

只有公冶元洲稍微知道一点墨遆后来学会了易容,此时不是很确定的问:“您是墨将军?”

“哈哈,怎么,都不认我这个人了?”这句话云青并没有变嗓,而是用原本墨遆的声音说的。

在场以柳白卿为首的七人,在这满天风雪之中,单漆跪地,挺直了各自的脊梁,死死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带着哭腔齐声说道:“真定老军墨麟军亲卫营柳白卿、公冶元洲、尉迟宏旷、步正青、康奎、白丘、章前参见墨将军!”

真定老军墨麟军,是在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还依旧被曹彬保留下来为数不多的铁血之军,跟随曹彬平灭后蜀、征伐北汉、砥定南唐,十多年间转战天下,号称真定军死战第一。更是在北伐辽国时,为了护卫圣驾,以一千五百人独迎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南府宰相耶律沙、北院枢密使耶律休哥各一千精锐亲兵,死战不退,直到辽军退兵时,活着的只剩下数十人,到最后,更是墨将军解甲退伍,墨麟军连番号都没保住。这六年以来众人藏在内心深处的悲壮之情,于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都起来吧,我早已不是什么墨将军了,我们都已经没有军籍了,如今我叫云青,你们便叫我云青吧!”云青也是眼中带着泪花,平静地说道。

“那怎么行,要不,我们还是叫你为云首领吧!”柳白卿问道。

云青点了点头,说道:“都可以……”随后笑着说道:“你们看来警觉性还是蛮高的,这么快就能发现我并找到我这里来,看来曹奕跟我说的惊喜也确实不错,这么长时间以来,侦查警戒的实力没有后退,反而上涨了点。”

这番话说的柳白卿等人都是老脸一红,要不是这几天特意叮嘱让人加强警戒,且营中按照公子所言四面都建立哨塔,且每个哨塔都发了千里神镜,不然也许等云首领潜伏进营地内他们还发现不了。

柳白卿讪讪地说道:“也许公子跟云首领所说的惊喜……其实是指千里神镜吧……”

“哦?那是什么?”云青转过头来,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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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太白经天 民更王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三十三章太白经天民更王“这就是千里神镜?”此时在靠近观音山的哨塔上面,云青问道。

“对的,云首领,你可以用这个看向刚才我们所呆的地方,就是这里!”柳白卿手把手的指导云青使用千里神境。

“看到了!看到了!竟然能如此的清晰,地上的血迹、被野猪撞破的树皮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云青激动地说道。随后便在哨塔之上,用这个千里神镜看了好久,然后才有点不舍的还给哨卫。

略带可惜地说道:“这个千里神镜哪里来的,应该很珍贵吧,我们秘营里只有这一个嘛?”

“呃……”柳白卿一时有些愣住,“这个对别人来说应该算珍贵吧,全天下目前不超过十个,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珍贵……”

云青闻言挑了挑眉毛,“哦,此话怎讲?”

“这个其实是公子做的,只要原材料充足,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又是公子……做的?”云青惊讶道。

“嗯,是公子制作的,他说目前这个千里神境具有极高的战略意义,在军事战争中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万一被人捡走,立马就能被人所用,所以他并没没有多做,只做了几个罢了。不过我们秘营里还保存着五个,等下云首领便拿一个过去。”柳白卿笑着说道。

云青闻言秘营中还有,等下他便能得到一个,内心自然开心,他之前在辽国刺杀的时候,如果就有这个千里神镜,那不管是打探消息还是刺杀他人,都是如虎添翼,会方便许多。随后一想到这个东西是曹奕做的,便忍不住问道:“我知道太白醉和青莲酒是公子酿制出来的,现在这千里神镜也是公子弄出来的,公子小小年纪,怎么如此聪慧过人!”

“哈哈,我们公子啊,确实是世上难寻的才华之人,被称为江宁第一才子,还被人夸谪仙之才,只不过公子好像对于考取功名并无甚兴趣,平时比较爱琢磨一些东西。像美酒、这千里神镜。云首领你昨日应该在醉仙楼里招待你的吧,像醉仙楼里的烹饪炒菜,还有那香皂,不知道云首领昨天使用过了没有,还有那富贵蛋,都是公子平时自己琢磨然后捣鼓出来的。”柳白卿崇拜的说道。

“这……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云青张大了嘴惊讶地说道。

原本他只是以为曹奕能酿制出这么美味的美酒,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然后又看到了千里神镜的效果,更是将曹奕惊为天人,如今又听闻炒菜烹饪、富贵蛋、花语香皂都是他弄出来的,一时之间有点被惊住了。

“哈哈,我们当时也这么问过,后来檀云跟我们说,公子曾经跟她说过,说这些东西都是公子睡觉做梦的时候,一个自称为太白金星的老人告诉他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柳白卿随意地说道,只当是公子随口骗骗檀云罢了。

但云青却是真的听进心里去了,内心暗衬“太白金星,太白金星……”突然心神一震,“不就是替玉皇大帝传达各种命令的神仙嘛?那可是天上的天子……”云青吞了口口水,“而且太白金星还被认为是武神,掌管战争之事,主杀伐……更是变天的象征!”

作为之前大炎朝年少有为的儒将,云青自然知道《汉书·天文志》中“太白经天,乃天下革,民更王”的意思,也知道唐代玄武门之变时,太史令傅奕曾密奏唐高祖:“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后来李世民果真就做了皇帝,这个事情还记载在史记里。云青内心震动,脑中急转,过了一会儿后,跟柳白卿说道:“以后公子梦中太白金星传授于他的事情不要再往外泄露,也不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就此封口,公子丫鬟那边,我也会让她们不要乱说的,切记!”

“好!”柳白卿看着云青脸色严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让提这个事情,但还是保证不会再说,反正听云首领的准没错。

这倒不是云青小题大做,而实在是这个时代的人向来就信鬼神之说,尤其是对当权者来说,对于“天下革,民更王”这种话题更是敏感至极,有时候往往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自家公子先不说往后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就算是有但是在现在还彻底没成长起来之前,是绝对不能被当今皇帝所注意到进而扼杀打压的。

云青和柳白卿下了哨塔,来到了柳白卿的小屋内,公冶元洲等人早已让膳房准备好丰盛的午膳,搬来了几大坛青莲酒,就等云青云首领进来好给他接风洗尘。

“哦?看来你们这里的伙食还可以啊,大鱼大肉,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美酒。怎么?公子每次都会送酒过来?”云青笑着问道,早上只是听到曹奕说过会派人来这里送钱运酒,所以想当然就以为是把钱财和美酒送到秘营,供秘营花销使用。

公冶元洲等人相视一笑,康奎瓮声说道:“元首领,哈哈……这里就是太白醉和青莲酒的秘密酒坊,想要都少美酒,去隔壁搬过来就行了!”

云青闻言眼睛一亮,笑着说道:“那还是住这里好啊,住公子的府里,酒喝完了还要去醉仙楼讨要,总觉得难为情开不了口,现在这里岂不是想喝多少便能喝多少?”



白卿笑着说道:“对于云首领你来说自然可以,但是我们可不行,等下我们还要带着底下的娃娃兵操练,所以不能喝得过多。”

云青点点头,他来这里也是为了协助他们,给他们训练组建太白暗卫的,当下便点点头说道:“那中午我们就意思一下,每人只喝三碗,剩下的酒留着晚上再喝,下午我和你们一起,看看你们当年这些我带出来的兵自己带兵什么水平,然后我会选拔出几个好苗子出来,我亲自带一段时间,组建太白暗卫。”

柳白卿等人闻言欣喜不已,太白暗卫之事公子早已吩咐下来,只是他们都是糙人一个,带领普通的兵种自然没问题,但是按照公子所说,什么“新时代的特种部队”之类的,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现在有了云首领亲自来带,到时候自己在旁好好学,后面他们也就会了,也不算有负公子所托。

随后柳白卿又将这段时间忙于操练山地围剿、偷袭强攻的战术和作战方式述说了一遍。就也许过年前后就有可能去攻打山贼盗匪之事告诉了云青,当然也把公冶元洲被伏击偷袭重伤,小六子等人惨死的事情也一并说与云青听。

“砰!”的一声,云青听了柳白卿说的事情之后,异常气愤,将手中的酒碗直接捏碎,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寒声问道:“就是我们墨麟营那个老六儿的儿子?”

柳白卿悲痛的点点头,老六儿就是墨麟军在攻伐北汉的时候牺牲掉的,当时家中没有任何人,独剩下小六子一个人,所以当时小六子便被云青安排在后方随军家眷中让人代为照顾,等长大后便可顶替他父亲的缺,后来没想到墨麟营伤亡殆尽,削了番号,小六子便和公冶元洲等人一起随曹彬曹将军镇守雄州。只是没想到现在再次听到他的名字时竟然已经死了。

犹记得当时他便和老六儿开玩笑说,别人参军随军家属都是老娘们,就你是一个还要别人照顾的小娃儿,若你走了,更没人照顾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他长大成人,到时候顶替你的缺。这番话到现在都还在脑海中回荡。只是后来他心灰意冷,解甲退伍回家,便托公冶元洲代为照顾,没想到……

云青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待起伏的胸膛平静下来后,开口说道:“那下午就按照你们的训练方式来操练,我听闻公子说过,这边的伙食补给很好,而且还有一个军医在这里,那便慢慢加大训练强度,在不伤根本的前提下,往狠了操练。我们要为能强攻山贼盗匪为目标,为小六子报仇,而且是要避免伤亡,那只能这个时候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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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拼命操练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三十四章拼命操练“呵呵,云首领,说到拼命,这点你丝毫不用替这些小伙子们担心,你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会不会因为训练过度而导致伤了身体的根本,毁了本源,那就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了。”尉迟宏旷笑着说道。

云青开始的时候对于尉迟宏旷的话不置可否,觉得都只是十三岁至十五岁的半大孩子,能有多拼命,这个年龄段,虽说已经脱离了孩童的称呼,慢慢开始往大人发展了,但是不管从身体还是心理上,还都没有成熟,多少应该都会有孩子的那种不成熟的想法存在。

但当下午云青看到太白五部进行锻炼的时候,光是一开始的集合阵列和军姿就已经被深深震撼到了,那种整齐划一,那种昂扬的姿态,是他一开始所想象不到的。

连着经过了两个多月的大鱼大肉饭菜管饱,外加每顿乳酪的补充进食,这些孩子每个人的身体都已经长得很好完全长开了,加上每日的的满负荷锻炼,每个人的身体都已经被锻炼的很强壮,虽然说不上全是肌肉,但是至少看上去都已经有了好看的形状。

而且在训练过程中,他有走近看到过,发现每个人身体上都有穿着统一的类似马甲、护臂、护腿的黑色服装,便询问柳白卿那个是什么东西。当得知是公子给每个人特制的沙袋,除了洗澡和晚上睡觉能卸掉外,其他任何时候,只要早上睁开眼睛起床的那一刻起,就要穿在身上不能脱下来。重量会逐步上涨,现在是三十斤的沙袋,再往上增加的话,就要替换成铁砂了。云青知道这个状况的时候,还是被震撼到了。

但更令他感到震撼的是锻炼的时候,每个人那种发自内心的拼命,更根本无需旁人监督鞭策,有时候看到章前和白丘这些教官还会故意打击这些学员。

“你放弃吧!”

“我不放弃!”

“放弃吧,你已经坚持不住了!”

“我……不……放弃!”

“放弃吧,你全身都已经发抖了,只要你放弃,还是会有馒头的,现在不吃冷馒头了,白花花热喷喷的馒头,不是也挺好吃的嘛?”

“啊……我……不……放……弃……啊!”

如此对话经常在训练中听到。云青问旁边陪着他视察的柳白卿

:“章前他们在干什么?”

柳白卿笑着说道:“公子说,当他们快要坚持不住马上要崩溃的时候,这个时候去劝他们放弃,他们真的就很容易放弃!”

“这……”

“这些拼了命喊着不放弃的家伙基本都是已经放弃过一回的了,所以知道放弃后的结果!”

“什么结果?”

“一人放弃,全队受罚……”

“多少人?”云青好奇地问道。

“一队一百人。”

“什么惩罚?”

“下一顿饭取消。”柳白卿笑着说道,正当云青想说这么大的训练强度,一顿饭不吃,接下来的训练怎么办的时候,柳白卿又补了一句“馒头管饱!”

云青看了一眼柳白卿,“那如果一个队没有一个人放弃或者都表现得很好呢?”

“吃的比我们中午吃的还要好!”

“……”云青倒吸了一口气,“公子还真是舍得花钱啊!”

“这些孩子之前基本不是卖身过来的就是孤儿或者流浪的,生存都是问题,公子给了他们吃的穿的住的,从他们来到这里开始,就被公子灌输了这种理念,‘一人失败,全队受罚’、‘一人放弃,全队受罚’、“一人未达标、全队受罚”,‘赢了大鱼大肉、输了馒头管够’。所以他们想要放弃的时候,不再是他们自己一个人,而是一队一百多人共同的事情,那种因为自己没做好,而让一百人都陪着你一起受罚的愧疚感,会逼得他们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更加拼命。”柳白卿看着这些在训练中的娃娃兵,眼中满是欣慰的神情。

“不过正是因为白丘和章前这种在他们坚持不住最容易受蛊惑的时候劝他们放弃,所以他们自己就会给自己催眠洗脑,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样次数多了,他们自己的内心就会锻炼的很坚硬。公子说,这样以后他们才会真正的对每一个命令都坚决执行,自信自己一定会完成,永不放弃,死战不退!”说道最后八个字的时候,柳白卿几乎是一字一顿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已经可以幻想到当这批娃娃兵真正成熟奔上战场后,将会形成一种怎样的战斗力和铁血气

质。

“当身体实在跟不上意志力的时候怎么办?”

“同一小队的人帮忙,一个人放弃,那就没办法了,如果只是没完成训练量,那么只要有一个人没完成主标,那么想要避免全队受罚,就必须有两个人双倍完成训练指标,比如负重三十斤越野十里长跑,只要有一个人没完成,那么就必须要有两个人完成三十斤越野二十里长跑才能抵消。”

“如果有一个队一直没完成呢?”

“那就一直吃馒头,吃到完成为止,这些都是公子事先定下来的。”

云青默然,他现在已经开始能理解军师昨晚跟他说的话了,“我们这个公子啊,人是好人,性格也随和,但是某方面上,他是真狠,对别人狠,对手底下的人狠,对自己更狠!”云青现在反倒是很想要知道公子对自己是一种怎么样的狠了。

柳白卿和云青现在正在讨论的主人公曹奕,此刻正在醉仙楼三楼雅座里坐着,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请帖,在思考着什么,红袖也站在一旁,而罕见地是檀云竟然也在雅座里呆着,此刻正一脸着急的等在那里,时不时地看看请帖,再看看自家公子,小脸蛋紧张地都皱成一团了。

“好吧,那么我们在小年那一天大家都放一天假,到时候一起放松下,去看看花魁比试也是好的,顺便支持一下我们的香皂代言人鱼玄机。”曹奕抬起头笑着说道。

“太好了,公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檀云开心地说道。她在之前就已经怂恿过公子和他说过了,到时候花魁比试的时候一定要去看,不过后来因为老师回来,吓得她赶紧跑了,所以也一直不知道公子到底答应没答应,今天她原本只是在醉仙楼里闲逛,看看哪位姐姐有需要她跑腿打下手的,后来听说花魁比试来送请帖了,便赶紧和红袖姐姐一起过来,就希望公子能答应过去,这下终于如她愿了。

曹奕听着檀云拙劣的马屁笑了笑,喃喃自语道:“那两首新的词牌曲,也不知道鱼玄机谱得怎么样了?如果四首都词都能很好的演绎出来的话,八大行首应该没什么问题,甚至花魁也可以去争取一下,不过之前麝月所说的,这花魁到底该不该去竞争呢?真是一个令人烦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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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花魁比赛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三十五章花魁比赛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事情都是按照往常一样正常的进行着,星火秘营也一如既往的进行着操练,不过自云青加入后,每天便多增加了几项训练,一个是自曹奕那学来后经过云青自己改良的拳法,一个是用于战场之上的刀法,剩下一个则是阵法合练,毕竟行军打仗不是街头互殴,还是要讲究章法和阵列的。练了几天之后,那阵法合练竟然也变得有模有样起来,想必是靠之前方阵和军姿锻炼的好,打下了夯实的基础。

而在江宁城中,随着小年的临近,喜乐的气氛便也逐渐浓烈了起来,除了年关越来越近外,还有就是将会有一个持续六天的盛会将要举行。也就是江宁青楼行业趁着小年会举行一场比赛,来决出明年江宁城青楼八大行首和第一花魁。

如果说之前中秋诗会和重阳诗会更多是属于才子的狂欢,那么上元节就是才子和佳人的节日,而这个花魁决选则是佳人们的盛会了。

只是这个佳人指青楼勾栏里的佳人,而非大家闺秀,在这个时代,青楼清倌人的名声及地位也还算好,若有才子与之牵连便也算是风雅之事,若再发生一些可歌可泣的故事,那更会广为流传,甚至传为美谈。

在之前说的诸多节日里,不管是上元节还是中秋诗会,抑或是重阳诗会,终究没有太多的利益纠纷在内,无非就是文无第一的诗才比拼,才子之间以诗会友,虽然也有官府在背后支持,但是也只是维持基本的秩序就成。

但花魁比试,可关系着江宁城中大大小小一百多个青楼的名声与利益,哪一个青楼多了个行首,那就多了招牌,若名下红牌多了个花魁的称号,那青楼便是直接多了个聚宝盆,肯定会赚得盆满钵满,所以这种比试可就不只是才子的虚名了,而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若在比试中或者比试后传出什么作弊和猫腻的事情,那可就有得扯皮了。所以每一届的青楼花魁比试,都会有官府出面来作为公正的评判人,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除了提供场地外,官府还准备了花束,而且每一束花皆是十两银子,往年更有富商巨贾豪送一万束花,其实哪有真的一万束花送的出来,无非就是花钱买个吆喝,唱名谁谁谁送某某楼某某大家一百束花,大抵就是这样。至于买花的银子,最后送给哪座青楼的姑娘,便有八成是归于那一座青楼,剩下两成则是给官府举办花魁比试的费用,所以不管是送给谁,只要是买了花送出去的,官府都征其两成,相当于旱涝保收,另外每个月

的利税仍然照算。

所以每到岁末腊月时分,官府便可以凭空多出两成花魁比试买花的资费,而且每年这笔费用都还不少,这也是官府愿意举办花魁比赛的重要原因。

整个比赛的规则可以说是非常简单,虽说是按照品、韵、才、色四类进行评选,但是最终计分却是按照别人所赠送的花束来计算,不管是八大行首还是花魁,才貌双全很重要,会赚钱更重要,所以只要能能拉人砸钱支持你就行。哪怕你之前默默无闻,但是突然有很多富豪愿意为你送花一路金钱开路,也是有可能直接将你送上花魁宝位的。

花魁比试也并不是只有小年一天而已,而是最后决赛选出花魁的比试放在小年这一天,正式开始的话应该是腊月十八日便要开始了,前面两天江宁城内大大小小一百多个青楼联合起来将气氛炒热,大家都会很有默契的不断宣传,有些甚至在在外面弄了个露台表演,或者在秦淮河的画舫上,沿着秦淮河一边开一边表演的都有,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关注。

这两天时间就是为了给最终的比试造势用的,往常必须要收的点花茶费用基本都是不收了,而且支酒费用还减半,可以说是为了刺激更多的人上门捧场,然后让一些往日里名气并不算大的一些女子进行表演,有些只是卖艺,有些则是又卖艺又卖身,但是无论如何,要上台表演,总得要有技艺压身的。

若有人见了喜欢,便会买了花送上来,证明这个女子有多么受欢迎,人气有多高。这段时间内,也会有青楼自己的炒作,花钱买吆喝,请些相熟的恩客,答应免去诸多酒水费用,或者让其钟情的名妓单独宴请之类的,若是在人多观看者甚众的时候,送上几十上百朵花束,便能调动起其他看客的热情,届时不管是出资赠花也还好,还是捧个人场广为传播也好,至少这姑娘的名声和人气是起来了。

又比如让一些相熟的才子写诗夸赞之类的,给自家姑娘包装一番,增加点文雅的成分,这个时代最爱的便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如此一番,便又能提升姑娘的身价。

当然上述说的这些,全看各个青楼的手段,若有金主捧场,自然就是意外之喜,不过哪怕没有,也能靠这两天的表演,拉上不少人气。

等前面三天开场把花魁比赛的热度弄起来之后,官府会根据每座青楼里的成绩多给名额,一开始都是一座青楼一个名额,每座青楼都会给自己楼里最受欢迎的红牌报名参加

花魁比赛。像江宁城四大青楼这种级别的,一般都会多给一至两个名额,让他们可以有双保险甚至三保险来竞争八大行首和花魁。

后面三天,才是整个花魁比赛的重头戏,腊月廿一整天,由从江宁城中大大小小一百多个青楼里择优选取的一百多人根据才艺表演、身形长相以及获得的花束多寡来评选出十六个才貌双全的名伎。在腊月廿二晚上,再由这十六人表演节目尽情展示自己,以品、韵、才、色是个标准选出来年的江宁城青楼八大行首,到了廿三的晚上,也就是小年夜,就是从八大行首里决出最强花魁了,能参加这三晚的大多数都是些有名才子,或者是权贵之人,因为花魁正是在他们的重金支持下频繁赠花诞生的。

前面三日里,檀云早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去街上观看那种搭建露天舞台的青楼表演,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对于花魁评选竟然如此热衷,殊不知在她之前年幼还在金风楼里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当花魁,这样她就可以安安心心一直卖艺即可。哪怕长大了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选择接不接客,而不用胆颤心惊的还要听从李妈妈的摆布,因为小时候的目标早就已经深深的扎入了她的内心,并伴随着她一起长大,所以哪怕现在已经被曹奕赎身了,心中还是对花魁比赛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

因为檀云本身在醉仙楼里就没有担任什么具体的工作,平时也都是东闲西逛的,无非就是哪位姐姐正好忙着,便打打下手跑跑腿什么,曹奕也就特意准许若醉仙楼附近哪家青楼有搭舞台表演的,檀云可以跑出去看看,但是绝对不能带上云岚,檀云一个人倒还好,刚好可以自己能照顾自己,但再加上年龄更小的云岚,到时候现场看表演的人肯定有很多,极有可能就会走散或丢失。最关键的是她哥哥澹台明德更不会允许澹台云岚出去看什么花魁表演,所以檀云只好作罢。

前面第一天檀云看得很兴奋,回来就跟大家述说,什么哪家青楼的姑娘获得了谁谁赠送的花朵啦,哪位才子又给什么姑娘写了几首诗当场赠送了,哪两个富家公子哥互相争风吃醋打闹起来了……

第二日也是如此,不过下午跑出去只看了一会儿,便就回来了,说觉得没有意思了,很多青楼姑娘的歌舞表演甚至都没有她来的好看,一个人看多了就觉得无聊了,还是后面三日正式比赛的时候就在醉仙楼里舒舒服服地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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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花魁比赛(二)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三十六章花魁比赛腊月廿一难得是个大晴天,曹奕照常早起锻炼、沐浴更衣,再悠闲地吃完早饭,随后便和众人一起出发去醉仙楼,期间檀云早早的就过来给曹奕请安,然后就赖着不走,曹奕看到不禁笑了出来,她这是无言的逼迫曹奕快点弄好,然后赶紧去醉仙楼,这小丫头惦记着今日在醉仙楼中举办的花魁比试。

“檀云,你不要着急,这比赛没有那么早开始,起码要到午饭过后才正式开始,不然连看得人都没有,别人表演给谁看呢?”曹奕点了点檀云白嫩的额头,笑着说道。

“公子,我没有着急,我就是……我就是……”檀云还想解释。

“好了,你就别你就是了,我还要沐浴更衣呢,怎么,你要抢你袭人姐姐的职责嘛?”

檀云最后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等到了醉仙楼,发现花魁比赛的装饰已经完全铺设好了,想必就是昨夜连夜弄的,此时欢楼上彩绸招展,排成长列,看上去甚是喜庆和热闹。

此时的醉仙楼,除非原本就是醉仙楼里的人,其他人都已经不得随意入内了。除了西楼三楼曹奕的专属雅座没有交出去外,腊月廿一到小年腊月廿三三天时间内,剩下的所有雅座以及桌位全部都交给官府处理了,至于哪个世家做哪里,哪个望族分在哪里,才子又是分在哪里都已经由官府去排布和制定,已与醉仙楼无半点关系了。

所以要么就是有邀请函的,每个邀请函官府都会安排专门的雅座进行观看,另外没有邀请函的人若想要进来,那也方便的很,只需交一贯钱即可,若没有邀请函而想要雅座的,则需要上交一百两银子,每个包厢可以携带五人。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入门费用,交了钱进去后,若想要送花的,那便是十两银子一束,一两银子一朵。

至于若还想吃点喝点什么,那就需要额外向醉仙楼购买,不过曹奕作为良心商人,是断然不会在这个特殊时刻做些什么涨价之类的举动,反而做了些优惠让利的事情,比如太白醉和青莲酒都是买四坛送一坛,富贵蛋买五个送一个等诸如此类的促销行为。

依据曹奕自己对醉仙楼雅座以及内部空间的思量,估摸着花魁比赛时可以进入两千左右的观众,真正有邀请函或者花钱购买雅座的,估摸着只有两百人光景,剩下的应该就是一些附庸风雅的人,过来看看比赛,认识一些人,好为以后自己的发展做些铺垫什么的。

真正非富即贵的人,其实大概率也就是这两百人,到时候他们会贡献这届花魁比赛里八成以上的收入,等比试开始的时候几束花、几十束、几百束的送花大有人在,甚至也许还有送上千

束花的人,一旦有人送出上千束花,势必能成为当天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话题。不管是送花的人,还是被送花的名伎艺伶,都能获得极大的名气,风头必然一时无两。

不过比起扬州和京城的盛况,肯定还是会稍有不如,据说京城里光是樊楼的内部花魁决选,都有豪掷千金,送出几万辆银子的,豪爽程度真是令人咋舌……

第一日一百多名姑娘的表演顺序,是按照抓阄决定的,但有时也会人为地去刻意调整一番。比如会错开四大青楼的头牌,或者一些其他青楼名声较响的姑娘,以避免短时间内竞争太过激烈,进而导致**过后就冷场的尴尬局面。

一般都是一开始的时候会安排一个名气较大或者实力较强的人进行开场,随后便每隔几个人再穿插一个实力强的,让现场的观众一直保持激昂的热情并一直参与进来。此时比赛的前后顺序已经张贴在中楼的空地处,供大家观看知晓,旁边还竖了一个空的牌榜,届时会将一些姑娘表演的绝好诗词抄录下来,张贴在上面,让更多人观看欣赏,不过抄录的时候自然也会问清楚是哪个才子所写,然后标注上去。

才子的诗词靠着佳人传唱扬名,佳人则靠着才子的诗词提升名气,风流雅事不外如是。

待到午时,便陆陆续续有人持着邀请函进入醉仙楼了,也有很多交了钱进来的,位置只有这么多,有时候位置稍好的不提前过来还真抢不到。往日里红袖麝月袭人等人都会排到每一栋楼里当值,客人进入这栋楼一般都会出面招待,说上几句话,今日却已不用,都由官府出面,只是让服务员听官府差遣罢了。官府告知什么楼几层,什么位置,服务员便将人恭送过去。

后来狂公、吕老也都过来了,这两人过来,曹奕自然要专门到他们的雅座去拜访,于是便带着红袖去问好,结果狂公正好跑到吕老的雅座里,说反正一人看着也是无聊,索性就呆一起好了,另外的雅座就让官府之人收回去,不管是安排给其他人还是卖掉,都可以。

曹奕于是并让红袖安排富贵蛋、青莲酒以及其他一些菜肴送过来,笑着说道:“两位宿老平素都不愿意过来,今日难得到此,小子我自然要盛情款待一番!”末了曹奕又笑着补充了一句:“狂公、吕老,这些东西都不要钱,放开了吃都没有关系!如若吃得还不够尽兴,打包也行!”

当然这也只是一句玩笑话了,凭借这两位的身份地位,又岂会做如此之事。两人皆笑骂道:“滚蛋!”笑完之后狂公坐在那里,乜斜地看着曹奕,调侃道:“以昭正你江宁第一才子的名号,想必有很多姑娘宁愿自荐枕席以要换取你的诗词把!来给老夫说说,这次你又给谁写了几

首诗词来着?”

曹奕被狂公如此调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狂公见此情景,睁大眼睛八卦地问道,“怎么,昭正小友你这次还真给人写了诗词不成?”

曹奕点头,“前几日我那富贵蛋和花语香皂上市时,曾邀请金风楼的鱼玄机来给香皂做代言,想必狂公吕老亦有耳闻,所以当时便答应给她几首诗词,前几日正巧有空,便写了四首送过去。”

吕老这时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一提起这‘代言’我就生气,好端端的‘其代予言’被你用成现在的代言人,真是有辱斯文!”

狂公哈哈大笑:“吕公你可勿怪昭正,此等代言,标新立异,效果卓然,孔圣人都曾言明,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所以这出自《尚书》的‘代言’二字,是被昭正活学活用罢了,正好遂了孔圣人的意愿。”

吕老手指指着狂公一时吹胡子瞪眼,气愤地说道:“狂公你……你……岂能如此胡搅蛮缠!”

“老师,狂公只是狂放不羁、有魏晋遗风罢了!所以兴之所至,随心所欲!”曹奕笑着说道。

“哈哈,还是昭正懂我!”狂公开心地笑道。

曹奕在雅座里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去拜访知府杨公了,作为本次花魁大赛的主办方和真正的裁决者,也是他从江宁城中厢军营地练武场空地、白鹭洲外大草地和醉仙楼三种选择中一手拍板决定了花魁比赛的举办地放在醉仙楼里。这本就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一来厢军营地练武场举办青楼盛会终究名声不好,白鹭洲呢又稍显路途遥远,尤其是晚上来回更不方便,唯有醉仙楼既有足够大的场地,且就在秦淮河边,届时十里秦淮过百青楼皆可乘画舫而至,异常方便。

“杨公,多谢你将花魁比赛举办地选在醉仙楼,晚辈感激不尽!”曹奕对着杨公施了一个晚辈里。

“哈哈,世侄无需多礼,本身就是你这醉仙楼条件最好,我也只是三者之中选了个最合适的,况且也是我们官府占了你的便宜,征用了你的酒楼,让你少营业三天,不过世侄你放心,在其他方面,我肯定会补偿与你的。”杨公并没有具体说有何补偿,曹奕自然也不会多问,前几日王叔前去杭州购买西湖边的土地,正是杨公写了一封给杭州知州的书信,让王叔带过去,这才如此轻松地促成了这笔买卖,曹奕对此自然感激。

“杨公,你的酒水佳肴晚辈先给你送上,如若还有什么其他要求,杨公待会儿通知服务员即可,这一桌算晚辈请杨公的,还请杨公赏个薄脸,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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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龙凤鱼鸟 受命于天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八十四章龙凤鱼鸟受命于天“对!”秦医生脸上带着兴奋地笑容,有着科学狂热者特有的那种癫狂感觉,这让曹奕内心一阵紧张,自己……应该,不会被当成小白鼠一样被研究吧?

“有哪些?我是说科学无法解释的变化……”曹奕担心地问道,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好还是坏,所以神情也较为严峻。

“你撸起袖子看下自己的两手手腕。”秦医生神秘地说道。

曹奕把袖子往上一拉,便发现在自己的左右手竟然有着不同的纹身,只是这纹身颜色效果比较怪异,带着有点透明的亮灰色,如果不是正好它像是散发着明灭不定的光晕,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两个图形并不相同,一个看上去像是一条龙,另一个则像是一条鱼,两个图案都非常古朴,曹奕看着这上面的图纹有点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看到的。

“你们还给我纹了身?”曹奕怪异的问道,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似乎十分睿智的人竟然也有这种嗜好!

秦医生一看曹奕看过来的眼神就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当下便咳嗽了两声,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咳咳,我说这个纹身是他自己突然出现的,你信吗?”

原本内心正在吐槽的曹奕突然一顿,自己出现的?这是什么状况?

“苍奕,你和刘芸刚被发现的时候,我们医疗团队对你们全身做了全面的检查,可以说你们身上总共几颗痣我们都一清二楚备录在案,我很确定你们一开始的时候,身上更本就没有纹身,但是在第二次给你们做身体检测的时候,却发现了你们身上的奇怪之处,两个人都一样,突然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这种纹身。”秦老以异样的眼神看着曹奕。

“我们也没搞懂这个纹身是怎么出现的,你手腕上的纹身是龙和鱼,而刘芸手腕上的是则是凤和鸟,你有没有觉得很眼熟,很奇怪?”秦医生眼中露出狂热的神色,声音中带着一丝颤动。

曹奕点了点头,他确实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我们发现的时候也觉得很眼熟,直到我们在你背后发现其他纹身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来源于哪里。”

“什么?我背后也有纹身,是什么?也是龙鱼图案?”曹奕激动地问道。

秦医生摇了摇头,看着曹奕就像看着未知的宝藏一样:“不是图案,是四个小篆形态的字,受……命……于……天!”说到后面秦医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

说出来。

曹奕瞬间眼睛睁得很大,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手腕上的纹身图案为什么这么熟悉了,这是传国玉玺上的龙鱼凤鸟花纹中的龙鱼图纹,然后再加上“受命于天”的前面四个字。

曹奕有点被震惊到,颤抖着问道:“那个……那个……刘芸她背后是‘既寿永昌’的文字纹身嘛?”

“不是,她身上只有手腕处有凤鸟图案的纹身,其它地方并没有纹身,或者也许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她身上的‘既寿永昌’还没有显现出来,我们也不知道什么状况。”秦医生摇了摇头,回答道。

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犹豫,踌躇着要不要和曹奕说,最后还是开口了:“还有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曹奕听到这里心理一咯噔,那不成自己还得了什么绝症不成?抑或我亲生父母出了问题?

秦医生一看曹奕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当下微笑着说道:“你别慌,你的身体一切都好,甚至比一般的人都要健康,而且没有任何潜在疾病……”

“不是,你刚才说了我之前的情况,那我应该还有父母?那他们人呢,我昏迷两年多他们都没有来看望我嘛?”曹奕假装好奇地问道。

“哦,你说你父母啊,当初因为你是植物人状态,且身上有着科学还无法解释的秘密,所以你和刘芸都被转移到国你们被劫匪挟持而且在飞机爆炸事件中死亡……”

“不过你放心,他们经历了一开始的伤心之后,虽然比之前状态差了一点,但是目前身体状态还好,而且国家一直有派人暗中看着他们,若他们有因为伤心过度而做出什么极端事件的时候,就会出面制止并告知他们真实情况……”秦医生耐心的解释道。

曹奕点了点头,虽然内心很想和父母通电话或者视频,但是为了不让这个秦医生发现自己并没有失忆,所以曹奕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得很着急。毕竟自己和刘芸现在就国家的某神秘部门里检查,万一出现什么问题而真的被当做小白鼠一样做实验,那可就真的也许立马小命不保。

“那你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是因为?”曹奕疑惑地问道。

“因为你们两个在大爆炸中完好无损的存活下来,同时传国玉玺却神秘失踪,而你们身上又出现了传国玉玺的龙鱼凤鸟图案,所以我们就刮取了你们纹身处的皮肤表层皮屑去做了实验,发现一切正常,但是在最后用碳-14的半衰期来进行测试时,发现你,还有刘芸……”秦医生说道这里神情惊讶,似乎

后面要说的事情太过诡异而震惊到。

“你们两个如果按照检查结果来看,竟然都有一千零三十多年的历史,我们以为是机器出了故障,另外从你们的指甲、头发以及其他部位的皮屑拿去检测,发现同样如此!……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传国玉玺是李斯用和氏璧制作出来代表天下皇权的,最早出现在2200年前的秦始皇时期。如果是传国玉玺导致你们身上产生这种变异,那碳-14半衰期检测出来的应该也是2200年,而不是一千出头一点的北宋初期……”秦医生还在碎碎念的嘀咕着,而曹奕内心却被他一句话给震惊到。

一千零三十多年前,按照历史来看,是在北宋初期……正好是宋太宗赵光义这个时期,也就是自己穿越过去大炎朝赵光义的雍熙年份!想到这里曹奕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难不成自己这两年一直都是以植物人的状态躺在这个世界,而自己的灵魂或者意识却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

随后那个秦医生又问了曹奕很多专业的问题,而且以曹奕自身的判断,那个秦医生似乎已经发现了曹奕还有什么秘密隐瞒着自己,他明里暗里话里话外似乎都在试探着曹奕。不过曹奕还是油米不进,反正就用“什么都记不起来”这一无赖回答之法,秦医生最后也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嘱咐曹奕若有什么记起来了就立马告诉他,曹奕自是满口答应。

最后曹奕一脸渴望地看着秦医生,说道:“秦医生,那个刘芸在哪?我可以去看看她嘛?”

秦医生楞了一下,眼神闪烁了好几次,急忙说道:“刘芸就在你隔壁的特护病房里,你随时可以去看她,苍奕,我再次提醒你一下,只要你有任何问题,不管是身体不适还是想起了之前的记忆,或者脑海中突然冒出什么其他的想法,你都可以按下那个按钮,然后直接对话跟我沟通。”

曹奕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秦医生最后拍了拍曹奕的肩膀,带着一大波医务人员和科研人员走了,独留下曹奕一个人在房间里,哦,对了,还有刚才那个尖叫的年轻女护士,名字叫卢巧。

曹奕从床上起身,身体或许因为之前两年多时间一直躺在床上没有保持运动而显得有些瘦弱无力,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在卢巧的协助下从床上下来,缓步走到隔壁的病房外,透着门口的玻璃看着里面还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刘芸……面容依旧,皮肤病态般的白皙,甚至可以看到隐在皮肤下面的青色血管,看上去比出事那一天消瘦了好多,应该也是这么多天无法进食只能注射营养液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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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耶律旒澐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八十五章耶律旒澐曹奕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刘芸,激动和愧疚充斥在他的内心之中,他一直以为刘芸已经在大爆炸中彻底死去且尸骨无存了,内心中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这个心地善良单纯温婉的姑娘。何况之前自己一直在追求她,而刘芸正好是答应自己成为自己的女朋友,随后两人才约了周末约会,结果直接就发生了传国玉玺劫匪事件。

自从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之后,曹奕都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刘芸了,此刻伊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曹奕心情激动地伸出手,打开了特护病房的门,颤颤悠悠地的挪步到门口,正要走进去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对于曹奕来说他一时之间有点不敢进去,深怕因为自己的进入,而改变了眼下的现状,比如突然又穿越回去。

最终曹奕一步一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而此时这个秘密医院里其中一个满是监控屏幕的房间,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围坐在屏幕前仔细观察着,而刚才一直和曹奕沟通的那个秦医生赫然就在他们中间,而且是坐在领导者的中心位置。

“这个臭小子,都几年没有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了,怎么还这么磨磨唧唧,想当年……哼哼……”秦医生看着屏幕中曹奕的表现无力吐槽着,不过说到想当年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非常有默契的齐整地眼观鼻,鼻观心,同时把头抬起来看着天花板。

这边曹奕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控着,正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刘芸。越是靠近,曹奕的心越是跳的飞快,右手抖动地非常厉害,慢慢伸向刘芸的脸庞,当手指触摸到温暖的肌肤时,曹奕之前一直快速跳动的心脏突然顿了一下,随之发生的是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刚才卡顿了一秒。

曹奕俯下身,仔细端详着近在咫尺的刘芸,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铺开,白皙的脸蛋,清秀的五官,但眉宇间似乎拢着云雾般的忧愁。曹奕的目光划过她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翼,红润依旧的嘴唇,曹奕看着刘芸洁白如牛乳的脖颈,头越降越低,嘴唇慢慢靠近刘芸……

“这小子!亲上了!他真地亲上了!果然有我当年的风采!对女孩子,就是要死皮懒脸,必要时刻,就得先上车后补票!”监控室里秦医生突然兴奋站起了,右手猛拍了一下隔壁属下的大腿,那个属下瞬间嘴咧向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死死压抑住自己马上就要叫出来的痛呼。其他人则都一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被自己这位为老不尊的顶头上司弄到无语。

刘芸特护病房里,曹奕低头俯身,嘴唇最终停留在刘芸耳边,以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呢喃地哽咽道:“刘芸……快三年了……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

此时大炎朝北境,辽国中京大定府的皇宫内,包括当朝皇帝辽圣宗耶律隆绪及其母亲天皇太后萧绰都聚集在一间一看便是女孩子的房间内,脸色严峻,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旁边忙着给她确诊的就是有着辽国第一圣手之称的李太医李修贤。床榻下面还跪着六个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的宫女。

李修贤收回隔着一层布帛给小女孩把脉的手指,沉吟了一下,转身揖首说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千音公主脉象平稳,身体并无大碍,以微臣判断,千音公主只是一时之间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才会晕厥,至于泪流不止,也是情绪导致,想必过些时间就会醒来……”

“有劳李爱卿了,你先退下吧。”大辽皇帝淡淡地说道。

李修贤赶紧又是一礼,揖首正对着皇帝和太后缓缓后退。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隆绪语气虽然不重,但是却吓得跪在地上的六个宫女魂飞魄散,只顾着拼命磕头,把地面磕得砰砰作响,这事让耶律隆绪不得不发火。

作为他最疼爱的妹妹,也是自己母后的心头肉,千音公主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晕倒,能不让他发火嘛?这个自己疼爱的妹妹在她的小院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倒地晕厥,不省人事,而这六个贴身服侍每日跟随的宫女竟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而且刚才太医已经说过是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晕厥,那么在晕倒前他的妹妹肯定是见到了什么东西,才会让她情绪变得那么激动。

这六个宫女此时心里也很冤枉,这个千音公主小时候仗着是太后的心头肉,又是当今大辽皇帝的亲妹妹,骄横无比,且非常刁蛮,又极爱捉弄下人,并时不时的就对她们进行打罚,所有宫女和内侍都非常惧怕这个小公主。直到有一天千音公主在皇宫中的御花园骑马,信马由缰踩坏了无数名贵花朵。不管是不是公主所为,但是御花园一片狼藉花卉尽毁却是铁一般的事实,所以当时负责管理御花园的内官肯定要受到皇帝严厉的处罚,轻则发配西疆边陲之地,重则直接处死。若小公主肯出面在皇上面前解释几句,那他才有可能幸免于难。

所以当时这位内官便挺身而出,心想横竖都是死,索性就拼一把,那时候很突然的就冲了出去,双手张开用想要用肉身挡在千音公主快速奔跑的马匹前,和公主好好沟通一番。但因为这位内官是突然冲出来的,所以千音公主正在快速驰骋地马匹被吓得人立而起,当场就把千音公主甩飞了出去,一头跌落在地上。

那内官自然逃脱不了关系,当天就被盛怒的天皇太后给凌迟处死。而被撞到头部的千音公主当时也昏迷了三天三夜之久,就连李太医都已经委婉的禀报说千音公主很有可能就

这么沉睡一生的时候,后者却又施施然的醒了过来。不过醒来之后却性情大变,反而变得知书达礼,温文娴雅,更体恤底下的宫女和内侍,就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更是把自己的名字从耶律凝梦改为耶律旒澐,甚至就连天皇太后和当今皇帝都特意过来询问为什么改名字时,千音公主也只是答了个“因为喜欢”。

大辽皇帝对于这个妹妹甚是疼爱,而太皇太后在耶律隆绪登基以后,更是把所有的疼爱都倾注在自己这个小女儿身上,所以两人都同意了千音公主原本应该是僭越礼制的行为。光从擅自给自己改名而皇帝和太后却同意更改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千音公主在大辽当今两位最有权力的人心中是处于何种地位。

所以此时这六个宫女都是胆战心惊,深怕一不小心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别磕了!给朕说下,是怎么回事!”耶律隆绪暴怒道。

那六个跪着一直磕头的宫女连忙停下,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宫女怯怯地说道:“启禀皇上,千音公主原本在院子中正在堆雪人,而且还不让我们参与,说要她要自己亲手堆个雪人出来。在堆完雪人后千音公主对着那个雪人喃喃自语很久,后来奴才们就看到千音公主停在雪人前面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但是眼泪却一直往外流,好像很伤心,然后很激动的大喊一声,便摔倒在雪地上了,奴才们就赶紧把公主抬进寝宫,立马通知太医、皇上和太后了……”说完立马又低下头去,不敢看着皇帝和太后。

“你说千音公主大喊一声之后才晕倒的,那你们可曾听清楚喊得是什么嘛?”一旁一直没有发声的天皇太后萧绰突然开口问道。

那位宫女连忙开口回复道:“启禀太后,奴才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依稀间好像是苍奕还是曹奕,应该就是这两个音。”

天皇太后萧绰看着还依旧昏迷在皮裘软垫之上却还依旧泪流不止的女儿,眼神中尽是怜惜和疼爱的目光。

……

而在病房之中,那原本毫无动静的刘芸在曹奕俯身在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双眼却突然流出了眼泪。

监控室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突然指着屏幕喊道:“刘芸留眼泪了,快看!她没有脑死亡,是有意识存在的,你们看她现在情绪变化波动很大,看她的实时监测数值,不管是心跳、体温还是体内的各种激素的分泌,都有着非常巨大的变化。”

秦医生看着眼前的屏幕,喃喃自语道:“我很好奇,曹奕你到底了对刘芸说了什么话,能让毫无动静近三年的人,突然有了这么巨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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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九星曜日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八十六章九星曜日曹奕看着刘芸突然流出的眼泪,内心一震,刘芸肯定是感知到他回来了,并听到了自己在她耳边所说的话,曹奕激动地伸出双手紧握着刘芸的手,一手十指紧扣,一手覆盖在另外一边,摩挲着刘芸的手背。

正想继续对着刘芸说出自己思念的话,突然感觉内心的心窍似乎被打通了,隐约之间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和刘芸的内心似乎相通了,他能感觉到刘芸的喜悦和思念,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不可用语言描述的玄妙感觉,此时整个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自己和刘芸二人,通过手与手的触碰,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和刘芸的内心世界连接在一起。

曹奕能感觉到刘芸内心传达过来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思念之情,想必对方也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感情……

“秦院长,快看,曹奕手腕上的纹身和刘云手腕上的纹身,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而且好像越来越亮了!”刚才被秦医生猛拍了一下大腿的中年男子此时也是惊呼起来,大手猛地一甩,眼看就要往旁边的秦医生大腿上猛拍过去,情急时刻,脩的一下转了一个急弯,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顿时一阵龇牙咧嘴。

“看到了看到了,我就说他们两个的纹身有问题,不然为何那传国玉玺神秘失踪,而玉玺上面的花纹和文字却出现在他们身上,我不负责任的猜测,这些花纹和文字肯定带有某种未知的力量,然后他们昏迷状态时就是处在消化和吸收这些能量的阶段,苍奕因为先把能量吸收完毕,所以他先苏醒了过来,而刘芸因为是女子,所以吸收的没有苍奕那么快,所以还一直未醒,不过看着她现在又是流泪又是心跳加快的,我估计离苏醒的时间也不远了……”秦医生头头是道的分析者,乍一听还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过他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苍奕之前没苏醒的时候,竟然是有很大的概率,灵魂和意识穿越至另外一个世界中去了。

曹奕握着刘芸的双手,因为纹身就在手腕处,所以他一下子就发现了纹身的变化,这闪光跟当初自己看传国玉玺时上面明灭不定的光晕一模一样,不过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这光晕到后面颜色变得越来越深,颜色也变得刺眼和耀目起来,跟那天飞机失事爆炸的红光很像,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

而曹奕还没有发现的是,他背后的病服也开始往外渗透出缕缕红光。不过在监控室里,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苍奕背后“受命于天”四个荧光闪闪的字。

“这小子难不成以后还真的会是天命所归的天选之子不成,可是现在是太平盛世啊,按照现在的掌权者年龄来看,等真的登上宝座,那起码也得三四十年后了……”秦医生喃喃自语道,声音一点也没有减轻,殊不知他的自言自语,落在周边的下属耳中,引起了多大的震撼。

毕竟秦院长可是当今一号首长的首席顾问,国家有关神秘事件专属研究院的最高负责人,说的话不说一言九鼎,但是在这个国度还是有着非常重的分量,只要秦院长这么说了,那么这个叫苍奕的小伙子,以后肯定能爬到一个常人所难及的高度!

原本秦院长虽然在自言自语,但是表情还算

淡定,不过此刻他看着监控室内的影像,突然双目圆睁,眼珠子瞪得就跟牛眼一样,嘴巴张得大大地,无意识的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原本秦院长之前的“天选之人”发言就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惊讶,所以大家都在看着他,秦院长的怪异表现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又纷纷转头看向监控屏幕,结果一个个表现得比秦院长还要不堪。

“这……这……这是……”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断断续续地说道,语气中充满着激动和诧异。

秦院长呆愣许久,双眼爆发出摄人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喊道:“九!星!曜!日!”

病房内曹奕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刘芸身上,一点也没有只注意到自己背后的异象,若此时他回头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和当初飞机爆炸前那天空中的情景一模一样,同的是九颗散发着妖异红光的小光球围绕着中间一颗相比起来大很多的洁白光球旋转着,到后面速度越来越快,突然从九颗小光球上面射出九道红光,轰在中间的白色光球上面,随之大光球瞬间爆发出猩红的光芒,充斥着整个病房。

等曹毅发现刘芸和床单以及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全部都充斥猩红光芒的时候,还没等内心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同时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监控室内此时也看到红光一下子布满整个屏幕,其他什么也看不到,等过了四五秒后,屏幕才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但监控屏幕中的曹奕此时却已经无意识的倒在刘芸的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秦院长着急地大喊一声:“你们立马调取刚才监控室内的录像,各个角度,给我一帧一帧的慢放查看,看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医疗组的速度跟我去查看曹奕和刘芸的身体状况。”

十分钟后,曹奕已经被人搬回到自己的特护病房内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仿佛来自未来,一看便满是黑科技的各种电子元件和管子,仪器屏幕上快速闪烁着各种指标数据。

“怎么样?”秦院长担忧地问倒。

两个穿着白大褂满头银发的专家同时摇了摇头,其中一个更为年长的专家轻声说道:“秦老,和清醒过来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意识,只有超出我们测试频率的脑电波存在,而且微弱到几乎探测不出来,按照现有的科学依据来判断,甚至可以说已经脑死亡了……”

“秦院长,刘芸手腕上的纹身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特护病房门突然打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着急地报告道。

“快快!看看苍奕手腕上和背上的纹身!”秦院长着急的吩咐道。

“没了……也不见了……”最近的一个专家查看了一番后,震惊的回答道。

秦院长靠过来亲自查看,果真什么图纹都没有了,原本有纹身的手腕和后背此刻竟然一点痕迹都没……仿佛就没有出现过纹身一样……

“今天这件事情,所有人都不要往外泄露半句,否则就按照保密条约第一条来处罚,听到了没有?”秦院长沉吟了一会儿,一脸严峻地说道。

“是!秦院长!”所有人异口同声的答复道,只要涉及到保密条约第一条的内容,如果敢还说出去,那就等同于叛国,他们知道犯了之后的下场,所以每个人都回答得非常果断。

“录像中有什么发现吗?”秦院长严肃的问道,此时脸上布满了威严,再也看不到刚才那为老不尊的模样。

“报……报告秦院长,所有录像都是一齐在苍奕进入刘芸病房接触到刘芸身体之后,同时神秘消失……就连我们监控室内正好对着监控屏幕的那一录像也在这个时间段,所有画面也全部消失,都是雪花一片,再次出现声音和画面都是在苍奕晕倒之后……”另外一个专门负责录像的科研人员吞了一口口水,非常震惊地说道。

这也太见鬼了,就仿佛是被人为消除一样,但是在这个神秘医院之中,是根本没有连接外面的网络,所以黑客根本黑不进来,完全排除了被外面黑客删除的可能,而内部的所有监控及录像权限都在自己手上,根本没有人能够这样操作,因为这个神秘医院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每一个操作都会被记录在案,但是就是没有发现相关录像被人为改动的任何记录,所以这些录像在那一段时间的所有影像都神秘消失,是真的被某种不知名的神秘力量操纵之后的结果……

……

大辽朝中京皇宫,千音公主的寝宫之内,原本正在昏迷且一直流泪的耶律旒澐突然坐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苍奕!”

“皇妹!”“梦儿……澐儿!”大辽皇帝耶律隆绪和天皇太后萧绰同时关心的喊道,疾步上前。

“母后……皇兄……”耶律旒澐还流着泪,看清楚床榻边的人后,啜泣着说道。

“澐儿,怎么了?为何会好端端的晕倒,你刚才所叫的‘苍奕’还是‘曹奕’到底是什么人?”萧太后拍了拍耶律旒澐的后背,柔身问道。

耶律旒澐闻言面部神情一震,就像是一个人的秘密突然被外人发现一样,一时踌躇着,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头微微低垂,同时用右手手背擦了擦还挂在自己脸上的眼泪。

“等等!这是什么?”萧太后因为就半坐在床榻之上,所以此时耶律旒澐的手腕正好暴露在她的眼前,她握着耶律旒澐的手腕惊奇的问道。

“嗯?”耶律旒澐不明就里,发出诧异的声音。

“皇儿,之前李太医给澐儿把脉的时候,你可有看到她手腕处有什么图形?”萧太后震惊地问道。

“好……好像……没有……”大辽皇帝耶律隆绪此时也震惊异常,这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明明之前两个手腕都是洁白无瑕的,为何现在两个手腕处却都有图纹,而且看上去就像是刺青一样,图纹非常古朴,但是还是辨别出来出来左右手腕是什么图纹,右手腕是凤凰,左手腕则是某种不知名的神鸟。

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是想不通,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为何会有如此神异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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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菩萨赐婚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八十七章菩萨赐婚“这是什么?”耶律旒澐一时之间也忘了伤心,摸着自己的手腕诧异的问道。

“呃……”耶律隆绪和萧太后一时之间也无法回答上来。

"恩,也许这是上天的旨意吧,澐儿你贵为大辽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所以上天给赐予你神凰和神鸟的图腾,对!一定是这个样子!"萧太后一开始只是为了安慰女儿,说到后面却连她自己都相信这个事情的可能性了,睿智如她,虽然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做如此相像。

耶律旒澐此时扑闪着双眼,听到自己母后的解释若有所思……

果不其然,萧太后经过了一开始的激动过后,又想起了自己女儿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晕厥,在昏倒前和苏醒过来后都大声喊叫了不知“苍奕”还是“曹奕”的人名,内心也非常奇怪,这个女儿虽然小时候很是顽劣,但是近三年来一直非常文静,她觉得应该是女儿长大了,心智性格什么都安定下来了,一般是不会做如此大喊大叫的举动,更何况澐儿她从未出过皇宫,更没有机会与外面的人接触,她哭喊着的这个人名,一听便是男子的名字,但是澐儿周边并没有这人。

“澐儿,你喊的人是谁,为什么你这么伤心?”

“母后……”耶律旒澐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似是弱小无助的小猫咪一样。萧太后双手握住耶律旒澐的手,温馨地安慰着。

“从澐儿上次坠马之后,我就经常做梦,梦里穿着白衣服的观音菩萨经常会跟我说话,说我命中注定的姻缘之人也已经醒过来了,名字……名字叫曹奕。”耶律旒澐说到名字时停顿了一下,虽然她更想说的是苍奕,但为了避免万一真的被人发现她的秘密,所以还是稍微更改了下,听到自己母后有说过曹奕这个名字,索性就将错就错的说成曹奕。

“后来有一天做梦时,观音菩萨领着一个长得看上去还不错的书生,跟我说这个人就是我未来的丈夫,问我以后愿不愿意跟他一起生活,那时候澐儿年龄还小,就觉得有人陪我玩也很不错,然后就答应了下来……”耶律旒澐拢了拢自己的袖子,看着手腕上面的凤鸟纹身出神地说道。

大辽皇帝耶律隆绪和萧太后同时眉头一皱,大辽信佛教,尤其是白衣观音,在大辽境内随处可见,上至王宫贵族

,下至平民百姓,都十分信奉虔心供奉,更何况大辽太宗孝武惠文皇帝还将白衣观音请上木叶山,作为大辽皇室的家神,皇室子弟是断然不会拿白衣观音来开玩笑,所以在他们看来,千音公主耶律旒澐此时说的肯定都是真的,但如果是观音菩萨赐婚,那此事就不好办了。

“然后接下来两年多的时间内,我只要睡着,就都会做梦,而且还都是连续的,梦中我和曹奕就一起愉快开心的生活着,我们就每天都呆在一起,一起种花弄草,一起游山玩水……可是就在早上,我还没有做梦呢……我突然就感觉到曹奕他要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我就很伤心的哭了,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我醒来的时候,母后和皇兄就在这里了……至于这个图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早上还都没有的……”

“离开了这个世界?”耶律隆绪诧异的问道。

“嗯,早上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堆雪人,我就将雪人堆成曹奕的样子,然后堆好后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内心跟他的联系突然就没有了,之前是一直都有这种感觉的,但是在早上那个时候,真的感觉不到了,那肯定就是离开这个世界了,然后我就真的太过伤心了,喊了曹奕的名字后我就没有意识了……”耶律旒澐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

“雪人?曹奕的样子?”耶律隆绪刚才急匆匆的进来,确实有看到雪人,但是那臃肿的样子,难不成……想到这里耶律隆绪不再往下想了,澐儿这么漂亮,菩萨应该不会赐婚这么一个男子吧……

“那现在呢?”萧太后同为女人,且丈夫英年早逝,留下她们三个孤儿寡母的,更能感同身受,何况这是菩萨赐婚,非同小可,现在看澐儿的神情,似乎不再那么伤心了,应该另有隐情,所以开口问道。

耶律旒澐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图纹,露出甜甜地笑容:“现在感觉曹奕他又回来了,而且这里的联系比之前更明显了。”说完指了指自己内心的地方。

大辽皇帝耶律隆绪和萧太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各自眼中包含的意思和隐藏的担忧,旋即耶律隆绪严肃地说道:“千音公主今日之事,以及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不希望从其他人那里听到,如果被我发现另有其他人知情,那么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处死!知道了嘛?”

这下室内所有人,包括

皇帝和太后带过来的宫女侍卫都一起跪下高呼“奴才遵命!”

“澐儿,你躺下好好休息,李太医说你之前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的晕厥,你现在虽然醒了,但是还需要在床上静养休息才行……”萧太后柔身叮嘱道。

“嗯,母后,我听您的”耶律旒澐甜甜地应了一声。随后大辽皇帝和萧太后带着一种随从就离开了,独留下耶律旒澐和六个贴身宫女还在室内呆着。

耶律旒澐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图纹,抬头看了一眼南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自从那次坠马晕倒之后,等再次醒来,这具躯体就已经被刘芸的灵魂和意识所占据了,好在辽圣宗耶律隆绪登基以来,就定下国策改为向汉人学习,所以大辽国官话很早就调整为汉人聚集地——南京幽都府的语言,也就是后世的北京方言儿,所以刘芸穿越过来之后在说话方面可以说并没有太大的破绽。

她之前晕倒,确实是因为突然一下子感觉内心被伤心和绝望所充斥,就那么一下子感觉到苍奕好像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远离她而去。就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何会那样,不过等醒过来之后,冥冥之中她好像就能感觉到苍奕与她同在这个世界里,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就能感知到自己这两年多来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边方位,虽然很远,但是知道在那个方位,具体在哪里,她却并不清楚。

至于跟皇帝和太后所说的梦中菩萨赐婚,则是她说下的谎言,从她穿越至今,已然知道佛教中白衣观音在辽国宗教信仰中的分量,虽然萨满教在契丹各部中有着非常重大的影响力,但是经过了太祖耶律阿保机称帝登基皇权和神权之间的纷争,以及诸弟之乱,萨满教在大辽国中就被佛教后来者居上,白衣观音更是成为了大辽皇室耶律一家的家神,大辽皇室自然非常虔诚的信仰供奉。

所以刘芸就以菩萨赐婚为由,断绝了以后有可能因为笼络契丹各部或者重要大臣,而成为政治联姻牺牲品的可能。再怎么样,对于大辽皇族来说,白衣菩萨护国安邦,被认为与大辽国祚息息相关,哪怕以后就算真有什么王公贵族,封疆大吏的子侄想要提亲成为千音公主的驸马,大辽皇帝和天皇太后都会好好考虑一番,毕竟是由木叶山上的神尊亲自赐婚,非同小可,他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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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昏迷一天一夜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八十八章昏迷一天一夜周大夫走后,众人依旧担忧的围着曹奕,虽然周大夫说过并无什么大碍,但是在没醒过来之前,众人的心还是悬在那里。

“刘芸!”正当众人安静等待的时候,曹奕突然惊呼一声,半坐了起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曹奕!”“公子!”纷纷叫着不同的称谓凑了上来。

曹奕一睁开眼,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先是呆愣了一会儿,随后挣扎着起来,惊呼道:“刘芸!刘芸呢?”他前一刻还在刘芸的特护病房内呢,怎么红光一闪,他就突然又回到了大炎朝自己的雅座里,曹奕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公子!公子!你别吓我!……你一直在这里啊,都昏迷了一天一夜……现在才苏醒过来……”红袖着急的哽咽道,她和公子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每时每刻基本都是和公子在一起,所以公子认识的人她基本也都认识,但是公子之前大喊的“刘芸”她根本不知道是谁,按理说公子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这么一号人存在,难不成是因为公子昏迷一天一夜后脑子还没清醒,所以才一开始就乱喊胡话。

原本还要打算下去找人的曹奕闻言,突然停住了下床穿鞋准备去外面找人的动作,转过头看着红袖,不敢置信地问道:“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红袖睁着红肿的双眼,此时还有眼泪挂在上面,轻轻点头,一边回答一边还伴随着时不时的抽泣:“嗯……公子你昨天中午和杨知府的公子他们喝了酒宴后,便让我给你准备醒酒汤,后来我端上来的时候公子就已经睡着了,然后我就吧醒酒汤放到一边,这样公子醒来就可以了,可是等到晚上醉仙楼都要打烊了,公子还在睡觉,所以我就让其他人先回去,我留下来陪着公子。”

“可是到了今天早上,公子你还没醒过来,奴婢就慌了,正好老师和元大哥从太白山庄那里赶过来正好有事要跟公子你汇报和商量,等我把公子你的情况一说,老师就让我赶紧找周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周大夫来了给公子把了脉,说公子脉象平稳,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后来就走了,不过周大夫确实说得很准,说公子你马上就会醒过来,果真立刻醒了……”红袖说道后面就忘了之前的担忧和伤心,瞬间破涕而笑。

曹奕听到周大夫把脉,下意识地举起自己的手腕,看了起来,结果曹奕瞬间瞳孔一阵放大,内心激动不已!因为此时他双手手腕上面竟然也有传国玉玺上面的“龙鱼”图纹,这岂不是说明之前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都有可能是真的!自己在昏迷的一天一夜里还真的就有可能反穿越到他最开始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

到底是反穿越到了过去,还是只是自己昏迷中的幻想情景,目前曹奕还不得而知,但是手腕上的龙鱼图纹却将是一个有力的证据,曹奕他自己都不相信能正好凑巧梦到回到了未来,还见了之前自己一直心心念念,充满愧疚感的刘芸,而且“梦境中”还被人告知手腕上和后背上有着传国玉玺“龙鱼花纹”和“受命于天”的文字。刚才自己果真看到了手腕上的龙鱼图纹,至于背后的“受命于天”四个字,他现在还不方便验证

,等人少点,再看看背上有没有那四个字,如果真的有,那就有极大的可能证明自己真的是以植物人的状态存活在那个世界之中,而灵魂和意识却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里。

如此说来……那刘芸的灵魂和意识也是一起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中,而且还平安的生活着,因为在特护病房里,自己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显然能感知到自己,流出来了眼泪。连那个秦医生都说过了,两年多时间以来,自己和刘芸就一直是植物人,没有任何意识,不然哪有这么凑巧,都是两年七个月时间,正好自己去她房间的时候,她留下了眼泪……越想到这里,曹奕就越是开心。

曾经都以为已经香消玉损的人,突然发现竟然还活着,而且也有可能像自己一样,穿越附身于这个世界里的某一个人身上,想到这里曹奕就激动不已,一定要把她找出来,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出来,对了,刘芸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自己只要把白酒、肥皂、松花蛋,还有诸多不该这个时代出现的事物弄出来,而且传播的越广越好,这样她看到了就能注意到,到时候若有心询问,就可以找到自己了!

曹奕暗自定下决心,自己一定要把醉仙楼和太白商会开的越来越大,最好能覆盖到更多的地方,万一刘芸穿越到大辽、西夏、大理或者更远的周边国家和王朝,继而想到万一穿越到此时的欧洲诸国怎么办,而且……万一……万一穿越到一个男人身体里……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曹奕一下子就呆愣住了……

落在众人眼里,曹奕短短时间内面部表情实在是太过丰富了。可谓变幻莫测,一下子震惊,一下子开心,一下子激动,一下子坚定,又一下子担忧,一下子尴尬,一下子呆愣……

自昏迷苏醒过来之后,曹奕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异常了,和他之前给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这下众人就有点担心了,红袖甚至犹豫着要不要去摸摸自家公子的额头,是不是昏睡的时候自己没注意,让公子受凉结果烧迷糊了?

“曹奕,你没事吧?”王智渊看着曹奕也是觉得今日的曹奕跟往常不一样,担忧着问道。

“嗯?王叔,你回来了!哦,还有元大哥,那边情况怎么样?”曹奕此刻才注意到王叔和元青都在房间内,这么看来,丧魂山那边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不出意外的话,所有物证和人证都应该转移到城外的星火秘营里了。

王智渊和元青同时点了点头,元青开口说道:“一切顺利,等会儿再和公子详谈。”

曹奕微微点头,确实现在人多有些内容不适合沟通,正想让其他人先散开来各做各事,突然看到心思一动,指着自己手腕上的图纹,开口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中午我还没昏倒前还是什么都没有的啊?”

众人看着曹奕指着的手腕,看到上面的龙鱼图纹,似乎有点像刺青,红袖还上前特意用力搓了搓,不是画上去的,更像是隐在皮肉里的图纹。在场的诸人此时也觉得有点茫然,刚才……好像周大夫给公子把脉的时候,特意把手腕给亮出

来了,那时候还都什么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智渊用手碰了碰身旁的元青,低声问道:“之前那个周大夫给曹奕把脉的时候你有看到手腕上有这图纹吗?”

元青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我确定没有,因为这部位若割腕那就有生命危险,所以在周大夫拍打手腕想要让脉象更明显的时候,我便一直盯着这部位看,防止周大夫有可能伤害到公子!”

“那什么时候出现的,除了曹奕指出来之前,你有注意到嘛?”

“这个还真没有注意,公子有长袖遮住,而且那时候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公子的表情上面去了……”元青摇了摇头说道。

青云阁其他几个丫鬟也都摇了摇头,红袖因为之前离得曹奕最近,此时也摇头说道:“这个……公子,之前周大夫把脉的时候手腕上还没有任何图纹,我很肯定,但是现在……”

“我知道!”澹台云岚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众人包括曹奕都同时转头看向她,澹台云岚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澹台明德,随后怯怯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小云岚,你看到了什么?来告诉我老师。”王智渊瞪了一眼澹台明德,再温和地跟澹台云岚说道,对两兄妹的态度对比明显。

澹台云岚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开口说道:“公子哥哥……啊,不,是公子!公子手腕的图纹就是苏醒过来的前一刻突然冒出来的。”

“苏醒前一刻?小云岚,你是指它一瞬之内突然就这样了?”王智渊继续问道。

“嗯!因为云岚看那个大夫会诊只要把下脉便能清清楚楚,觉得实在是太神奇,太厉害了,所以我就一直盯着公子的手腕看,在公子叫出声音来的前一刻,手腕的地方突然冒出一红光,好像一条小龙一样,绕着公子的手腕,最后好像钻到肉里去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图纹的样子了,我没有骗大家,这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澹台云岚一脸认真的着急解释道。

“那小云岚你一开始看到的时候怎么不说呢?”王智渊摸了摸澹台云岚的头,笑着问道。

澹台云岚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低下头怯生生的说:“因为……因为哥哥怕我说错话,惹大家不开心,便让我平时尽量少说话,多听,多看,多学……”

众人会心一笑,就连王智渊都是欣慰的看着澹台明德,明德性子确实不错,这个徒弟看来是收对了。王智渊正想夸奖几句,突然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也顾不得失不失礼,抓起曹奕额的两个手腕看了起来,认真而专注的看了几眼后,突然面色大变,严肃地说道:“公子今天这手腕图纹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记住,是不能跟任何人叹气,否则被我知道谁泄露了,那就别怪我不讲师傅情义!”

不明什么状况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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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受命于天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八十九章受命于天“其他人没什么重要事情就都先出去干活吧,曹奕已经没事了,你们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就行!”王智渊淡淡地说道,不过平淡的语气里却藏着不容众人反驳的威严。

众人再次应声,纷纷走了出去,鱼幼薇本来是还想和曹奕说上几句的,不过因为本身就有拜王智渊为师的想法,所以此刻王智渊吩咐他们出去,她自然只好选择顺从,至于拜师的事情,等以后再找机会去谈谈。

曹奕猜到王叔有可能是从他手腕上的图纹联想到了传国玉玺上面的花纹,不然是不可能盯着自己手腕看了那么久之后,就突然那么紧张,并让所有人都不要把今日的事情泄露出去,并且还让她们都先离开,应该就是针对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和重要性跟自己好好叮嘱一番。

果不其然,等众人包括红袖都走了出去后,王智渊关上雅座的门,一脸慎重的表情,低声说道:“曹奕,你知道这是什么图纹吗?”

曹奕虽然知道,但是此时也不能直接明说,只好摇摇头装作不知:“这个还真不知道,看上去应该像是龙和鱼,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澹台云岚所说的是真是假?”

王智渊沉吟一阵,开口说道:“曹奕,小云岚所说的应该是真的,毕竟你这个图纹出现的实在是太过诡异,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在你的手腕上,若事实不是云岚所说的那样,谁也解释不了为何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你的双手手腕就突然多了两个纹身……”

曹奕点点头,若不是他自己亲生经历了穿越这种神奇的事件,不然他也会觉得这事过于奇幻和玄乎!

“曹奕,你手上极其神秘的突然多出两个纹身,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主要是这纹身图案,若处理得不好,很有可能给你或者给曹家惹来灭族祸端!尤其是不能让你的敌人和仇家知道,就比如沈家!”王智渊神情严峻地说道。

曹奕心神一动,王叔所说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作为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他见过了太多的文字狱,为什么自古就有“侠以武犯禁,文以儒乱法”的说法,就是因为对于历朝历代的统治者来说,当觉得自己的君权统治受到威胁时,绝对会血腥镇压。他们即需要文人武将协助他们来治理天下,同时也想要禁锢社会其他被统治阶层的思想,压迫他们的的反抗意识,好维护封建**统治地位。

但同时他们又担心文人武将的各类不利言论或拥兵自重乃至起兵造反,所以自秦始皇始称皇帝以来,封建统治者都特别重视对文人武将的监控和束缚。在统治阶级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就会发动各种“血腥镇压”,镇压不利于自身统治的言论和思想,达到皇权**的目的。

尤其是历史上的宋代以后,文字狱成了封建社会统治阶层打压有识之士最有效的手段,甚至发展到从其说辞和著作中有目的断章取义、牵强附会地罗列罪名,党同伐异,铲除异己……

更别说现今大炎朝的

太祖皇帝当年登基称帝就名不正言不顺,非常忌讳别人说三道四,也怕有人像他一样来个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所以才会有后来的杯酒释兵权,重文轻武。如果这个时候沈家突然告了御状,说曹奕手腕上纹着龙纹,或者澹台云岚的说法被传了出去,一条红龙绕着曹奕手腕最后钻入身体,那么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当今太宗皇帝赵光义绝对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难说曹奕就直接被抓走马上处死,严重的话甚至有可能整个曹家都会被屠戮殆尽株连九族。

曹奕低头思衬片刻,内心也有一丝后悔,自己之前怕以后无法解释手腕上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就多了两处纹身,而选择这个时候引起别人注意主动暴露出来,好处虽然表明了自己也不知道这纹身怎么冒出来的,但是坏处也很明显,只要刚才在场有人把这件玄之又玄的事情说出去,再添油加醋的说下什么曹奕以天龙自居,蓄意谋反之类的话语,那曹奕铁定会被无情镇压斩立决。

“王叔,你说的是这个龙形图纹?”曹奕假装不知情的问道。

“嗯,龙形图纹只能是皇帝或者皇室成员才可使用,其他平民是绝对禁止使用的,如果一旦在衣服或器具上面使用龙纹,若被人发现,那肯定会被朝廷认为有谋逆之心,所以你这个肯定是要遮掩并隐藏起来的,不过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曹奕你知道嘛?你手腕上的这个图纹来头实在是太大了!”王智渊震惊地说道,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曹奕的手腕好端端地会出现这种图纹。

“什么来头?”

王智渊下意识地看了看雅座外面,显然是怕隔墙有耳,将声音压得很轻,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分量十足,“传国玉玺!”王智渊一字一顿得说道。

“什么!?”连一直沉默着的元青此时都震惊地脱口而出,双目圆睁,盯着王智渊问道:“军师,你确定吗,这事儿可不能乱开玩笑!”

王智渊一听元青说的话便不高兴了,在那吹胡子瞪眼的,低声吼道:“废话!我会拿曹奕的这件事开玩笑嘛?你看我像三岁小孩嘛!”

元青抹了抹自己脸上被王智渊喷到的口水沫子,讪讪一笑,“军师,我不是质疑你,我只是被你说的传国玉玺给震惊到了,这个传国玉玺的图纹怎么好端端地会自己跑到公子的手腕上?这也太神奇了吧?”

曹奕自己内心也在猜测,这传国玉玺难不成真有什么惊天的秘密或者神奇的能量不成?先是带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随后这次自己的灵魂回到原来的世界中,才知道还在直升飞机爆炸的过程中保护了自己和刘芸,让两人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种力量实在是太神奇了,不是自己现有的认知能理解的,且光是灵魂穿越就不是现有科学知识能解释的通的。

“传国玉玺不是在皇帝那边嘛?王叔你说我这个图纹是传国玉玺上面的图纹?”曹奕诧异地问道。

王智渊还在端详着曹奕手腕上的龙鱼图纹,慎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很确定这个

图纹就是传国玉玺上面的图纹,之前太祖皇帝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率军回师开封,当时石守信和王审琦开城迎接太祖入城,胁迫前朝后周皇帝蔡训宗禅位,之后就是曹将军奉命亲自从后宫中将传国玉玺取出交给太祖皇帝的,当时我也在场,所以我对传国玉玺上面的图纹和文字非常熟悉,曹奕手腕上的龙鱼图纹非常确定就是传国玉玺上面的玺纽,完整的应该是龙鱼凤鸟雕刻,曹奕你手腕上的只是其中一半,只有龙鱼,没有凤鸟……”

曹奕此时内心正在纠结,要不要将背后的“受命于天”四个鸟篆字也说出来,不过自己还未确定到底有没有,只是之前回到现实世界中秦医生说过那么一句。因为是一直在内心思考,所以曹奕此刻看上去就是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

王智渊误以为曹奕被自己所说的传国玉玺所震惊到了,拍了拍曹奕的肩膀,笑着说道:“曹奕没事的,我让元青到时候利用化妆术和易容术,给你的手腕做一个涂层,到时候就能遮盖住不被发现了,元青,应该问题不大吧?”后面一句王智渊显然是对着元青说的。

元清看了看曹奕手腕上的皮肤颜色,点了点头:“没什么问题,公子的手臂肤色比较普通,并没有什么难度,只要调好颜色,涂上去不用特制的药水清洗掉,一个月之内都会有效果,保证不会被发现有涂层下面的纹身,一个月之后再找我重新更换一下就行……”

曹奕被王智渊一拍,原本还在纠结的内心瞬间就下了决定,还是直接说比较好,到时候后背的字也可以涂抹遮盖,不然以后万一不小心被别人看到,那就又是一个大麻烦。曹奕对着王智渊说道:“王叔,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其实刚才我刚醒过的时候,我自己是有注意到两手的手腕都有发热,但是并没有太在意,后来听了小云岚的话我才意识到有极大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某种东西铭刻在我手腕上。”

“不过除了手腕之外,当时我的后背也有过一段时间的灼热,王叔你要不也帮我看看,后背上面有没有什么其他异常。”曹奕转过身去,背对着王叔说道。

“好!”因为雅座内三人都是男子,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王智渊和元青两人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开曹奕的上衣,后背一下子就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王叔,元大哥,后背上有什么东西吗?”曹奕看他们两个褪下衣服后许久没有什么动静,不由转过头开口问道。

元青摇了摇头,曹奕暗衬难不成穿越过来之后,后背上的图纹消失不见了?还未等曹奕多想,就听到元青接下来的话:“有字,但是看不懂是什么,都跟鸟虫一样……军师你看得懂吗?……军师……军师!”

元青转头问了王智渊,不过王智渊还在专注的盯着曹奕背后的图纹看,并没有回答,所以元青后面又加大了声音重复问了一遍。

“受命于天!是受命于天!”王智渊此刻突然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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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真龙天子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九十章真龙天子曹奕虽然很早就获知自己背后有“受命于天”四个鸟篆文字,但是当他真听到王叔的惊呼声,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毕竟传国玉玺只要是中国人就一定会知道这样东西,是中国历代正统皇帝的凭证,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物。而且自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传国玉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又被认为是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更会被后世讥讽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宝物天成,有德者居之,难道公子真是受命于天的天选之人?”王智渊喃喃自语道。

“王叔,是传国玉玺上面‘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的受命于天?”曹奕装作诧异的问道。

王智渊表情庄严,平静地点了点头,但他的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反而犹如万丈沟壑平地起波澜……虽然真正决定能否成为皇帝的因素还是要看天下是否平定,民心是否归附,朝臣是否尽忠,江山是否稳固,而与这么一方玉玺没有任何关系,最多只是皇权的附属品和象征,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但是哪怕强盛如李唐,贤明如太宗也不得不对这玉玺念念不忘,直到贞观四年隋朝萧皇后送到了长安李世民才终于去除了心病,由此可见这块玉玺有多重要,更何况这次是传国玉玺的图纹和文字是自己主动跑到曹奕身上的。

过了良久,曹奕严肃的声音传来:“王叔,元大哥,还请两位能为我保守我后背四个字的秘密,手腕纹身倒还是小事,但是‘受命于天’四个字若被朝廷知道,那我们曹家可就真的要被满门抄斩鸡犬不留了!”

王智渊和元清两人同时点了点了头,王智渊坚定地说道:“这个不需要你说,我们一定会保密的,而且手腕纹身也不是小事,真被有心人炒作一番,也足够麻烦,这边让元青等下就把它们遮掩掉,我也会让之前在场的所有人都严加保守严禁外传泄露的。”

此时东京开封府中的大内皇宫,一个内内侍太监紧急地来到太宗皇帝赵光义的书房外,恭声喊道:“启禀官家,司天监太史令密奏求见!”

“宣!”一道极其威严的声音传出,内内侍太监再次磕头一拜,起身后退,不一会儿便见到一个满头银发、仙风道骨、道士装扮的人步入御书房。

“臣太史长安拜见官家!”太史长安恭敬地跪拜在地上,大声呼道。

“爱卿平身,你这次急着来见朕,可是有观测到什么凶吉天象不成?”赵光义原本正在批阅奏章,此时也是把笔搁置在一旁,抬起头问道。

“启禀官家,臣昨晚夜观天象,紫气西散东升,牛斗冲天狼,天府入中宫,紫微星从起初紫光中泛着红芒,到逐渐扩散成一片朱红之色,曜亮至极,此星象必有真龙天子出世,官家可与皇室之中查探一番,诸位皇子谁家近日

有龙孙诞生,当为天选之子,必可成为一代明君。而且微臣还发现破军、贪狼、七杀、廉贞四星共耀紫微,东南方群星闪烁,应该在南唐故地,尤其是江淮一带,将来肯定会有一群文治武功的奇才涌现,官家若在往后几年的朝廷选拔时优先多提拔江淮人士,必能让大炎复兴汉唐盛世,赵氏皇朝家国永固……”

“哈哈哈……好!爱卿你真是给朕送了一份开年大礼!就依爱卿所言,往后春闱秋试,江淮区域的士子再多给几个名额……”赵光义听了后开怀大笑。

“至于真龙天子之事,爱卿切记出去后不要再妄加评论,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朕会亲自派人去查证一番,明白了吗!”不过说到帝星出世这件事的时候,语气转冷,毕竟这事关赵氏天下的传承,一个处理不好,这个真龙天子很有可能就因为宗室相残而早夭,而且皇家无情,为了皇帝宝座,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若因为太史长安多嘴而导致自己的天命皇孙被人嫉妒所害死,那才真的有可能断了千秋国祚。

“官家放心,与官家说完后臣就已经把之前禀报的内容给忘了!”太史长安赶紧保证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自然懂,有的话该说,有的话就算知道也要立马忘掉,否则就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好,很好,来人,赏司天监太史令太史长安白银万辆!”赵光义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

“谢主隆恩!”太史长安赶紧跪下叩谢,只是在磕头的时候,脑海中还在想着,昨晚为什么会出现两颗紫微帝星,原来的一颗越来越暗,新的那颗则越来越亮,两者重叠在一起,若不懂得观看之法,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都会以为只是一颗。现在新的紫微帝星大有将老的那颗取而代之的态势……况且自己刚才近距离观看了官家,面色晦暗,紫气逸散掉,应该就是老的那颗……难不成!!

想到这里太史长安连忙低下头,不敢让官家看到自己的震惊脸色。继而想到自己刚进司天监不久,刚当上太史令的时候,同样观察到了昨晚一样的星象,不久之后就发生了斧声烛影的事件,太祖皇帝赵匡胤驾崩,太宗皇帝赵光义继承大统,这岂不是说,在不久的将来也会……

太史长安叩谢完后赶紧离去,生怕自己留在这里越久,到时候万一因为某些表情神态而被官家察觉出什么,那时候自己可就危险了。等出了御书房后,太史长安一路快步奔走,等走到了无人的廊道之中,方才停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遥望江宁方向,刚才还有一件事情他并没有明说,按照昨日的星象结合九宫八卦来推算,更多的文臣武将,包括七杀、破军、贪狼、廉贞四星都聚集在江宁上空,一城之地汇聚如此多的将星,俨然只有一国朝堂所在才有的规模,这世道,只怕又要烽烟四起了。

“哎!”太史长安叹息着摇了摇头,快步离去……

“王叔,丧魂山那

边有什么沈彦的来往证据嘛?”在元青用易容术将自己的手腕和背上的纹身都遮掩掉之后,曹奕开口问道。

“曹奕你之前还真都猜对了,在山寨里果真找到了两封沈彦的书信,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亲笔所写,但是落款名字确实是他,而且还印有他自己的个人印章。”王智渊笑着回答,一说到丧魂山他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碰到过如此阴险下贱的作战策略,虽然整个营地都被弄得臭烘烘脏兮兮的,但是确实让太白五部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拿下了丧魂山所有的恶匪,而且人员更是零伤亡,就是接下来两天之内那帮小兔崽子的胃口不怎么好。

王智渊从一旁的包裹里拿出两封书信递给曹奕,曹奕抽开一看,果然是以沈彦的身份写给丧魂山盗匪首领仇天煞的,第一封是之前让他们在江宁城外埋伏在路上袭击醉仙楼运酒车队的,说要武力恐吓胁迫醉仙楼,以达到让醉仙楼屈服最终给庆丰楼供酒的目的。另外一封则是花魁大赛后所写,让丧魂山在过年期间或者元宵节当天,趁着路上行人繁多全是闹市的时候,趁乱将曹奕杀死……

曹奕看到这封书信还真的一阵后怕,还好自己先下手为强,把打算要杀害自己的山匪给一窝踹了,不然真拖到元宵节的时候,街上游人如织,挤满了观看花灯的人,这个时候他们来行刺,那真是凶手都挤到了身前身后还都察觉不了,还会以为只是正常行人的靠近。同时曹奕对沈彦的恨意也大了几分,自己都没有惹他,他却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来谋害自己,真是其心可诛。

“人证呢?押过来了吗?”曹奕继续开口问道

“嗯,被绑着手脚,蒙着眼送到了秘营里面,每次起码有四个护卫同时看守着,而且安排了三班人员轮流值守,你就放心好了,这个人证,绝对跑不了。”王智渊笑着开口回应。

“那剩下的那些贼寇呢?”曹奕担忧的问道,那些贼寇之中也许有罪不至死的,若一起带到了星火秘营里,那么到时候等他们刑满释放后,那星火秘营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

“他们还被控制在丧魂山的山寨内,总共一百多人,我留下了太白暗卫交给柳白卿,同时其他五部也都留下一半人数在那边看着,有柳白卿、公冶元洲、尉迟宏旷和步正青他们坐镇,不会出事的,公子你就放心好了!”元青自信满满的说道。

“到时候等这边落实了,就可以让官府派人去接受,到时候这也是大功一件,我想过了,我们自己不去认领了,只是一些小钱,但是是一件大功,曹奕你可以把这功劳送给杨知府,不管是他自己领,还是送予他人另作他用,至少曹奕你的人情是送出去了,而且他也会承你的情。”王智渊补充道。

曹奕点了点头,“还是王叔你想得周到,此事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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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冯唐白首 廉颇老矣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九十一章冯唐白首廉颇老矣“哼!终于舍得过来了?”吕老穿着一身喜庆的衣服,家中正妻秦夫人和小妾雅娘均在,曹奕被小厮引进来的时候雅娘正在点茶。曹奕执晚辈礼一一拜见,然后就听到了吕老的责问。

曹奕讪讪一笑,对吕老示意正在进行点茶的雅娘,轻声说道:“等雅姨点茶完毕,吕老我们再谈不迟。”

吕老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不过还是依言看着雅娘,此时雅娘进行到调膏的步骤,正打算往里注入沸水。这个时代的喝茶法,已经从唐代的煎茶法发展本朝的点茶法,若说煎茶是重于技艺的话,那么点茶则更重于意境。总体来说,点茶法步骤复杂,点茶动作要规范,更要求有美感,对所用的器具要求也挺高,要精致雅典雅,所以备受这个时代高官权贵的喜爱,也是文人雅客享受生活和聚友交流的一种娱乐方式。

点茶法不仅需要点茶人不断地练习才能点出一碗好茶,秘诀就在于两只手的协调,真应了一句“无他,唯手熟尔!”

先是将茶饼烘干、碾碎、磨成粉末,然后将茶末放在茶碗里,注入少量沸水调成糊状,也就是之前说的调膏,然后再注入沸水,同时用茶筅搅动,让茶末上浮,形成粥面。这茶筅其实就跟刷锅的竹刷子差不多,就是为了让茶末和水冲分搅拌融合,就跟打蛋器然蛋清和蛋黄充分融合一样,使之泛起泡沫汤花,这个步骤又称为“运筅”,在点茶完成后,要将茶汤分盛入盏,供人饮用,一勺一盏,而且每盏茶汤的沫饽要均匀,分茶时还要进行茶艺礼仪,更显雅趣。

过了一会儿雅娘就已经点茶完毕,此时由侍女分了一盏给曹奕,曹奕笑着接过,这个茶盏里的白沫就跟后世喝的卡布奇诺咖啡一样,浮在茶汤之上,犹如疏星淡月,煞是好看,曹奕喝了一大口,夸赞道:“雅姨的茶艺真是感官盛宴,色香味俱全,视觉、味觉嗅觉三重享受,真想以后一得空就往这里跑,这样以后也能有更多机会喝到雅姨的点茶了。”

“哼!少油嘴滑舌,你这些话还是说给你的鱼玄机姑娘听去吧!口口声声说一有空就过来,怎么江宁府学放学后就不见你过来一次呢?”显然吕老还记着仇呢,此时曹奕一说完,就立马怼了过来。

曹奕只好求助似的看着秦夫人和雅娘,秦夫人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官人你也别怪曹奕了,他不来你天天念叨,他来了又一直当面念叨他,万一真把他说走了,你又该念叨了!”

曹奕听到这话,对秦夫人讨好的笑着,偷偷对着秦夫人必出一个大拇指,大师娘一番话说得实在是太好了!不过曹奕的动作被吕老看个正着,吕老怒笑着:“马屁精!”

“嘿嘿,吕老,消消气,我这年前都来了好几回了,可每次都给你堵在门口,门儿都不让我进,我就是想来也没得来啊。”

曹奕此时把礼物送到,送给吕老的还是老样子,无非就是十小坛青莲酒,两百颗富贵蛋,而送给两位

师娘的则是各自十块百花皂。笑着说道:“两位师娘,这个是我们刚刚研制出来的百花皂,通过采集百花香露,淬炼而成,比之前的‘梅兰竹菊春夏秋冬’香味更浓,还在香皂里面加入牛奶,对皮肤的美白和养护更具有效果,这个目前还没有对外售卖呢,小子我就先拿过来孝敬两位师娘了!”

秦夫人和雅姨显然对曹奕的那句“两位师娘”非常满意,这表示想要跟她们亲近,真把她们当成长辈才会这么说,更何况哪怕他们两个年纪大了,但是女人爱美是不分年龄的,现在曹奕又送上了效果比之前更好的香皂,最主要是还没有对外销售,她们两个是优先提供的,这样他们把这个百花皂当成一个谈资说出去,到时候又少不得引得那些贵妇人的羡慕。

当下两人都喜笑颜开,秦夫人说着:“好孩子,来就来了,还送什么礼物呢?”

“送给长辈,应该的,应该的!”曹奕也是笑着回应,吕老那边的气氛很快就从内部被瓦解了,现在曹奕和两位师娘形成了统一战线,吕老就是想骂也不好骂了。

“听说你送给杨知府的是一幅李思训的《江山清风明月图》,还送了一幅‘一肩明月,两袖清风’的字,怎么,到了我这边,就只是你店里卖的一些普通东西了?”吕老酸酸地说道。

“哈哈,吕老,我就是你的学生,以后在江宁学府更是天天都能见到,还愁没有礼物嘛?”曹奕乖巧地说道。

“官人,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闹腾,也不怕人笑话!”秦夫人笑着说道。

“什么多大的人了,我还年轻着呢,廉颇七十八岁还破燕拜相,冯唐九十多岁尚且被人举荐,我才六十一岁,况且曹奕过完年早就十六岁了……”吕老气愤的嘟囔着。

“官人你呀你,六十一岁的人,跟十六岁的人赌气什么呢?”秦夫人故作恼怒道。

“哈哈,秦老,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那我就多写一幅,不,写两幅字给你,你看可行?”曹奕对着吕老使劲笑着,讨好的说道。

吕老用眼神示意一边的侍女,不过那个侍女没有体会到吕老的意思,吕老正在那边着急呢,最后还是雅娘看不下去了,掩着嘴偷笑去给曹奕拿来了笔墨纸砚。

曹奕碰上这么一个孩子气的老师也只能是苦笑着摇摇头,提笔书写,吕老拉不下面子,坐在那边慢条斯理的喝着点茶,而雅娘则站在曹奕一旁看着曹奕书写,早就听自家官人夸赞曹奕书法和诗词双绝,现在只是看着曹奕写成了词牌名“《永遇乐》”三字,就觉得恢弘大气,果真算得上大家手笔。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六十一年,望中犹记,烽火燕云路。可堪回首,

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雅娘就站在曹奕书写的案几旁,基本是曹奕写一句,她就朗诵一句,虽为一介女流,但也读得铿锵有力,气势十足。

吕老在雅娘读到“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时候,就已经差点站起来忍不住走过来看了,最后又缓缓坐下,不过头昂着高高的,一直看向曹奕正在书写的纸面,等曹奕写完后,就按捺不住,说道:“雅娘,快拿过来给我好好审读一番,让我看看曹奕这小子是否只是在敷衍糊弄我而乱写一通!”

吕老这句话也只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然凭借着他鸿儒宿老的文才,只要内心默念一遍便能理解的一清二楚,诗词好坏自然是一下子便知道,又何须再好好审读一番,不过曹奕写这篇《永遇乐》的时候,都是用狂草书写,笔势相连而圆转,字形狂放而多变,若逼利剑之锋芒,令人感到肃然和巍然。吕老一拿到手里,异常欣喜,觉得曹奕写的内容真是写到他心坎里了,只是这下阙有点过于凄凉和悲壮,不过这首词整体豪壮悲凉,义重情深,实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词。

不过曹奕那边又已经开始继续写了,吕老示意雅娘继续,雅娘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在二十多年前,雅娘也是京城鼎鼎有名的花魁,后来被吕老赎身迎娶为小妾,但是现在还是风韵犹存,所以看上去比吕老年轻很多。

“《江城子》”,雅姨低头看了曹奕书写的内容,朗声念到,“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未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坦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谴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快!快!快拿给我看看!”吕老着急的叫到,这次曹奕则是亲自送了过来,递给吕老看。依旧是通篇狂草,运笔威武粗狂,配合这诗词的内容,将凌云壮志的英雄气概从笔锋之中直透纸面而出,每个字都写得斩钉截铁,品读起来又热血沸腾。

“好!好!好!”吕老连说三个好字,一个字比一个字来的激动。

秦夫人和雅娘也是一脸神采奕奕地站在吕老身旁看着,也时不时地看看曹奕,之前只是一直听自己的官人说曹奕这个小子有多么多么天才,但是还没有太直观的感受,但是如今曹奕就在他们面前,短短时间内,用极见功力的狂草写了两首质量绝对上佳的词作,而且中间都还不带思考的……仿佛只要他想,就能立马写出来一样。难怪自家官人一直反复强调曹奕书法诗词皆可称为国士无双,如今终于见识到了!

“嘿嘿,吕老,还要嘛?还要我还可以再写一篇送给你”曹奕笑嘻嘻地问道。

吕老倒还好,毕竟见识过了曹奕的妖孽之处,而秦夫人和雅娘则一幅惊讶的表情,不过倒也期待着曹奕的第三篇会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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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两难抉择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九十二章两难抉择“好啊,你只要你敢写,我就敢收!”吕老开心地说道,虽然曹奕言明写诗词赠送予他,但是这种诗词,是谁写的就是谁的,也不会说因为赠送给了其他人,而就让被赠予者跟这个作品有什么太大的牵连,哪怕就是李太白所写的《赠汪伦》,别人全知道这首诗是诗仙李白赠送给他好友汪伦的,但是一说起这首诗,还是是算在李白的作品里面,而非汪伦头上。

吕老的欣慰和开心,更多是因为自己弟子的才华,为曹奕的文采斐然和满腹经纶感到开心,只是曹奕这人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疲懒了,空有一身才华却自己都不重视,也不想展示出来,更对功名利禄没有丝毫兴趣,还动不动就写一些蔑视功名,愤世嫉俗的诗词,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气盛,才高气傲所以才会这样,现在看到曹奕终于愿意主动施展自己的才华,他自然开心。

曹奕又回到案几旁,提笔刷刷刷得写了起来,这次雅娘没有再在一旁朗声诵念,等曹奕写完后,亲自递给吕老,笑着说道:“吕老,杨公那边我可就是写了八个字而已,你这边我可都已经写了两三百字了,可见小子我对你的敬仰之情有多深……”曹奕笑嘻嘻地说道。

吕老接过宣纸细看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回应曹奕对他大诉衷情的意思,“《临江仙》。”吕老点了点头,三首词,三个词牌名,前面两首都可以称得上百年难得一见的上佳作品,现在就看这第三首质量怎么样了。吕老照着内容低声诵念了出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观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吕老拿着手中的纸连着读了好几遍,最后爽朗一笑:“哈哈哈!好一句‘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曹奕你有心了,从我讲了冯唐和廉颇后,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内就作出三首质量极佳的词作,前两首还以廉颇和冯唐两人作为典故撰写,一首替我表达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豪情壮志,另一首替我抒发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热血激情,第三首荡气回肠之余,却又在字里行间蕴藏着淡泊宁静、高远深邃的人生哲理,是非成败对于我这个年龄的人生而言,确实只不过都是笑谈罢了!”吕老欣慰地说道。

“想我花甲之年,耳顺之龄,竟然还不如你十六小儿看得通透和洒脱,确实后生可畏。罢了罢了,你既然不愿追求功名利禄,我也不强迫于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大道三千,各

有精彩。往后在考取功名上面,我就不再强迫你了,你自己随心所欲自己决定吧。不过等下就别走了,晚上留下来吃饭,陪我多喝几杯!”吕老感慨地说道。

曹奕自然是满口答应,腆脸笑着说道:“吕老就算你现在要赶我走,我也要厚着脸皮找个理由留下来蹭一顿晚饭之后再说”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不然你送完礼后早就找理由离去了,哪还会这么乖顺得留下来吃饭!”吕老揭穿了曹奕的谎言,笑骂道。

“嘿嘿,果然知我者吕老也,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要咨询吕老你,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事情小子我把握不准,父母长辈又都不在身边,只能过来询问吕老了!”曹奕卖惨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要问我,你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往常一般都是自己做决定的。怎么,这次事情很棘手?”吕老乜斜着看着曹奕,微笑着问道。现在吕老心情还不错,一下子收到自己心爱门生送给自己的三首词作,而且每一首都很合自己的心意,而且看内容就知道是现场给自量身创造的,所以内心非常欣慰。

曹奕迟疑了一下,讪笑着说道:“要不等吃完饭后我再和吕老你详谈吧?”

秦夫人也是阅历世事多年,此刻一下子便知道曹奕有些话不适合这么多人在场听,于是就对着雅娘喊道:“小雅,今曹奕难得在我们吕府吃饭,我们现在一起去膳房看看,盯着他们给弄点好吃的。”

雅娘之前是在青楼里,自然也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当下便应和一声,与秦夫人一起带着丫鬟去后面的膳房了!

“好了,现在人都走光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吕老看了一眼曹奕淡淡地说道。

“吕老,你先看看这两封信!”曹奕从怀里取出两封信递了过去,吕老疑惑的身手接过,取出里面的信笺看了起来,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待到看完第二封书信后,更是勃然大怒,手重重的用力拍在旁边的胡床上,怒吼道:“这沈彦真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顿了顿,吕老疑惑地开口询问:“曹奕,这两封信你是从哪里来的?”

当下曹奕就把自己和沈彦的矛盾纠纷,以及后来公冶元洲被袭击的伤亡事件,以及他后来发现盗匪的藏匿地,接了江宁官府的通缉悬赏令前去围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么说

来,这两封信,就是从盗匪那边找出来的?”吕老震惊地问道。

曹奕点了点头:“嗯,这盗匪首领叫仇天煞,现在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目前已经答应作为人证,也就是说现在我这边沈彦私下勾结盗匪,谋财害命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但是我这边正在纠结,不知道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当然是依法处置,报官处理啊!”吕老气恼地说道,对于他这种嫉恶如仇的人来,如果是曹奕犯了法,估计他都会自己去举报这个他觉得非常满意的门徒。

曹奕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苦笑着说道:“吕老,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不这样,难道还想要不同的处理方式嘛?我不知道你还要纠结什么。”吕老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是,吕老,我问过那个仇天煞了,他并没有和沈彦实际见过,都是通过沈彦的下人来进行沟通的,所以如果沈家事先给那个仆人许以重金,那么这个仆人到时候完全可以顶包说自己才是主犯,模仿沈彦的笔迹,偷了沈彦的印章,私自和盗匪沟通……”曹奕担忧的说道。

吕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个,还是有很大的概率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样。除非这个仆人没有家人,不然还是有很大可能为自己的家人而选择替沈彦认罪!”

曹奕继续苦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之前一直在纠结的点,虽然看似人证物证都在,但是若有人认罪,那么沈彦完全可以脱离出去,最多落个管教不严的说教,甚至连罪名都谈不上,哪怕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若沈彦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被判刑坐牢几年或者发配边疆乃至因为人命官司而被处以死刑,不管是何种结果,对于沈家来说都是严重的损害了他们的威严和面子,若到时候这个江宁第一首富恼羞成怒,选择跟我的醉仙楼和太白商会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那在目前这个阶段,他们沈家光砸钱就可以把我的酒楼和商会砸死……”

吕老沉吟了一会儿,“事实确实如此,所以你现在是两面都担心,放弃惩罚沈彦你又不甘心,真重罚沈彦了,以你现在的实力,你又害怕沈家接下来的报复,是这么个情况吧?”

“是的,目前就是这么一个两难的境地,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曹奕期待的眼神看着吕老,希望吕老能用它六十一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目前这个阶段最适合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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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折中处理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九十三章折中处理吕老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沉吟许久,缓缓说道:“若真想给你那些死去的护卫一个交代,但是又不至于让沈家这个庞然大物尽全力来对付你,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曹奕着急的问道。

吕老看了一眼曹奕,缓缓说道:“因为关键人物是沈彦,所以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把沈彦单独约出来,他这个人胆略不足,学识不够,格局不高,你到时候再用他写的信吓他一下,让他承认这个事实,并许诺给你作出比较大的补偿,并以后都不再跟你作对!”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曹奕不太甘心的说道。

“那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不过在你和沈彦私下见面的时候,最好找个其他人来见证,然后这个人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不然到时候沈彦死不承认或者反诬告你,说你暴力胁迫他,让他不得先假装承认自己做了这些事情,然后被迫答应你的那些赔偿要求……”吕老补充道。

曹奕点了点头,先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想总不会错,至于找谁来见证,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最适合的人就是杨星文。本身就是官员,但却不是江宁官府体系下的,且又是杨知府的儿子,跟人身份和背景都足够,而且在江宁城中说话还是非常具有分量的。

谈完之后一下午曹奕都留在吕府,晚上好好陪吕老喝到尽兴,吕老的儿女年龄都大了,都有自己的家庭,而且两个儿子也都是主政一方,今年春节都没有过来团聚,原本吕府还有些冷清,现在有了曹奕这个晚辈,吕老、秦夫人和雅娘自然也都十分开心,酒宴上其乐融融,席间秦夫人还囔着要给曹奕压岁钱,被曹奕婉拒了,按照古代的说法,曹奕其实也算是成年了,怎还能收这个红包,吃饱喝足之后,曹奕又留下来喝了两盏雅娘点的茶方才回去。

“官人,我今日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老是夸曹奕了,这个孩子确实是个万里挑一的奇才,恭喜官人收了个好门生啊!”等到曹奕告辞离去后,秦夫人对着吕老言笑晏晏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年轻的时候也自认见识过不少惊才绝艳的才子,但还真没有见过像曹奕这样,写词就跟和喝水一样轻松的,这么短时间内,三首词作,还都是现场就着官人刚说的话题来创作,关键是每一首词都可以称得上是质量绝佳的好词,果然不愧是江宁第一才子。”

“呵呵,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带着一个丫鬟和一个护卫在街上乱逛,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子弟,后来我一个棋友家中有事,中途离去,而曹奕当时正坐在旁边喝茶,我就随口问他是否要来一局,没想到他的棋艺竟然比我高出了一大截……”吕老摇着头笑道。

“哦?还有这等事

,怎么从不见官人提起过。”雅娘捂嘴笑道。

“当初才刚认识呢,而且曹奕当时棋路非常诡异,从棋风上看似乎为人行事非常偏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锱铢必较,宁愿惨烈对子都不肯丝毫想让,当时我还正琢磨着该怎么说教一番,结果那小子反过来指导我了……”

“这么一说,我倒是特别想知道曹奕当初是怎么回官人话的了”

“呵呵……他说了一句‘行一棋不足以见智’……”吕老追忆到。

“哈哈,从现在看来,倒真的是官人当初着相了”秦夫人笑着说道。

“是啊,谁能知道当初乍一看如同纨绔子弟一般带着侍女护卫瞎逛的小毛孩,竟然会是现在的江宁第一才子呢。现在看来他只是跟随着自己本心生活,不太拘泥于世上的条条框框和现有的一些社会规则,而且确实活出了自己的样子,没有被各种陈见所束缚,也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不知道曹使相和韩国夫人知道曹奕一点都不愿意走仕途这条路后会是什么想法?”

“听说,曹府和京城的那一位当时可是指腹为婚过的,可惜前面几个双方都是儿子,等曹家唯一女儿出生时那一位又没有适龄的儿子婚配了,所以曹家女儿就嫁给了赵相的孙子,现在京城那一位好不容易老来得女,而曹家这边只有曹奕正好年龄合适,又没有结婚,这次应该总能配上了。也不知曹奕是否知道他在京城还有一个未婚妻在等着他,哈哈哈,想来应该还不知道吧,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高调的替今年江宁的第一花魁鱼幼薇赎身……”秦夫人说完和吕老相视一笑,都有一种即将看到自己晚辈出糗的笑意。

另一边正在回家路上的曹奕显然还不知道在自己离去后,吕老、秦夫人和雅娘三人正在谈论着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在京城还有一个未婚妻,三人正等着看他笑话。曹奕回到家后因为事情暂时有了一个暂定的解决方案,而且晚上确实喝了挺多酒,回到自己房间后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巳时,曹奕就赶到杨公家里拜年去了,这个是昨天就送过拜帖确认过时间事先约好的。年前才送过礼品,今天曹奕就没有再带其他东西,就带了醉仙楼里主营的那几样东西,青莲酒,富贵蛋和百花皂,和昨日拎去吕府是一样的。

因为在杨公家里吃的是午宴,下午还有很长的时间,白日就喝得酩酊大醉也不太好,所以三人只是小酌怡情,并没有喝太多。虽说曹奕是晚辈,杨公是长辈,但是有杨星文这个同辈在席间斜插打诨,而且杨公和他儿子关系还非常说,有说有笑的,所以午宴的氛围也非常不错,曹奕就没有在席间讨论沈彦和丧魂山盗匪的事情以免破坏。

等到众人用完午膳,移步到庭院之中晒着太阳,也十分舒服和

惬意,因为刚吃完饭,所以也没有安排侍女点茶,就三个人坐在庭院之中聊天晒太阳。

“贤侄,你年前跟我说要去围剿丧魂山的盗匪,有什么进展吗?”正聊着天,杨公突然问起。

“杨公,我今天过来正是想要跟你汇报这件事情的。”曹奕收敛了笑意,严肃的回答。

“哦?这么说来,事情已经有结果了,怎么?这个事情还有什么意外不成?”杨公也是一本正经的问道。

“嗯?父亲,奕弟,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丧魂山的盗匪?为什么是奕弟去围剿,官府没有派兵去嘛?”杨星文诧异的问道,对于丧魂山盗匪一事,他之前并未回来,所以并不知情。

于是曹奕又把之前和杨公谈过的事情和杨星文细说了一遍。

“那现在怎么样,那丧魂山盗匪搞定了?”杨星文带着激动的心情问道,他虽然是文官,但是对于行军打仗还是充满了兴趣。

“搞定是搞定了,但是现在不知道以何种方式将盗匪交给官府,因为里面还涉及到沈彦的处理,这个我还没做好决定,要和杨公你商量一下。”曹奕笑着说道,随后把怀中的两封书信递给杨公,“杨公,你先看看这两封书信!”

“果然是沈彦在背后推动这件事情,你内心有想过怎么处理吗?”杨公虽然气愤,但是情绪还控制的不错,没有像吕老那么暴跳如雷,毕竟之前曹奕已经跟他知会过了,沈彦有极大的可能让盗匪来袭击醉仙楼的车队,只是当时苦于没有证据,现在证据终于找到了。

“昨天其实我已经和吕老通过气了,也咨询了他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我和吕老都觉得现在虽然这两封书信落款是沈彦,盖的印章也是沈彦的,但是沈家完全可以把这两封书信推给他们家的家丁,就说是家丁假借沈彦的名义来写的,印章也是偷的自己盖上去的,是家丁个人私自行为,和沈家无关,这样就可以把沈彦从这件事情里完全摘除出去……”

“那你的意思?”杨星文问道。

“内心自然想要如实报官的,但是又怕我目前这个阶段的商业势力,扛不住沈家接下来的报复,现在醉仙楼和太白商会都处于起步阶段,禁不住他们沈家的财力倾轧,所以我就想着下午时间和星文哥一起,再把那沈彦单独约出来,用这两封书信吓唬一下,让他私下答应一些条件和赔偿,然后由星文哥出面作中间的鉴证人,他许诺赔偿我一些东西,并答应以后不得在于我作对,那我也就把这两封书信还给他,不再控诉他!”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目前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杨公思考了一阵,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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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皮厚心黑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九十四章皮厚心黑“哦对了,杨公,现在丧魂山盗匪的首领,目前就在我江宁城外的酒坊那里,原本是想要配合这两封书信来个人证物证俱在状告沈彦的,那现在既然暂时用不到,你看下怎么收编。”曹奕突然开口说道。

“丧魂山那边还有一百三十二名盗匪全部被一网打尽,全都被控制住了,你这边看看派遣谁过去接受下,至于我这边的护卫队就不用再出面了,反正那点赏金也不太多,索性就以江宁官府的名义去围剿丧魂山盗匪吧,杨公你看这边到时候想派谁去就派谁去,都由你说了算,我们那边的人只听你的,只要来人手中拿着你的手谕,我们就把全部盗匪交接给官府。”曹奕意有所指的说道。

杨公也是富有深意地看着曹奕,两队双目对视片刻,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杨星文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曹奕,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人看着看着突然就齐声大笑起来,正想提问,杨公语重心长地地说道:“星文啊,你虽然已经为官四年有余,但是你的政治觉悟反而不如曹奕,别看你比曹奕虚长一轮年岁,但是比起他来你还差得远,趁这几天你还在江宁,你多和他走动走动,好好学习。”

曹奕赶紧对着杨公行了一个揖首礼,苦笑着说道:“杨公你千万别捧杀我,我至今都还未出过江宁,走得最远的就是酒坊那个地方,平时也就窝在自己家里看看书,不像星文哥,已经在数个地方为官了,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这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终究只是纸上读书,得来终浅。在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上肯定是比不上星文哥的。”

“行了,贤侄你也别自谦,星文你也别觉得父亲我过于小看你,做父亲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孩子更好的,不过在为官之道上你确实远远比不上曹奕,先别急着反驳,至少刚才我和曹奕为什么同时大笑,你还没搞明白吧,等你搞明白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你看曹奕不仅明白,而且已经这么做了!”杨公感慨地说道,内心也是震惊不已,暗衬:‘曹奕这小子,就算过了年应该也只是十六岁吧,小小年就已经如此妖孽了,等到他到了而立之年,那还得了……国华老哥还真是令人羡慕啊,曹家将门世家,果真是虎父无犬子,之前还以为以后是曹家第四子曹玮成就最高,现在看来以后成就最高的却极有可能是最小的第八子曹奕了。哎,生子当如曹昭正啊!’。

“杨公,其实是星文哥为人心善忠厚罢了,而我从小就离经叛道,所以……嘿嘿”曹奕说到一半便傻笑了出来,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杨公自然理解,此时也担忧的说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星文这个性格,以后在官场上,若只是小官也就罢了,真爬的高,成为了三部六省内的京官,只怕以后再被别人阴下来那跌得就惨了!”

“星文哥现在还年轻,而且有杨公你的庇护,前期太过顺风顺水了,等以后历练过了,再遭受一点小磨难,把脸皮锻炼的厚而无形,心磨练的黑而无色,那也就真的能够宦海沉浮稳中有升了。”曹奕讲着讲着,就把厚黑学中的至理名言给搬了出来。

“皮厚而无形,心黑而无色……皮厚而无形,心黑而无色……”杨公重复着曹奕所说的话,眼睛越来越亮,突然惊喜地说道:“世侄,你这十个字真是为官之道的至理圭臬啊!”继而转头对杨兴文说道:“星文啊,你只要把曹奕刚才所说的这十个字理解通透,并运用到你的官场之道中,那么父亲也就可以稍微放心了。”

杨星文点了点头,这十个字通俗易懂,而且含义就是其字面上的意思,虽然是对官场为官之道的高度概况和凝练,但是一听便知,是一句大白话,所有人都听得懂,不过就是要花很长时间乃至一生来学习罢了。

“奕弟,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有好多东西感觉你好像天生就知道一样。”杨星文带着羡慕的语气好奇地问道。

“当然不是天生就知道,很多东西我都是从书籍上面看到的,像这十个字,就是熟读《史记》和《三国志》几遍后自己理解到的。因为这些书里可以看到,古今为英雄豪杰成大事者,不过面厚心黑而已。就以三国志中的曹操和刘备来说,两人皆是三国时期的一代枭雄,但在我看来,曹操能成功是因为他心够黑,他杀吕伯奢、杀孔融、杀杨修、杀董承、杀伏完,杀皇后皇子,并鼓吹‘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人生哲理,奸雄的本质暴露无遗。而刘备的成功则是因为脸皮够厚,从他起家开始,先依曹操,再依吕布,依刘表,依孙权,依袁绍,东逃西跑,不在乎廉耻,也最善哭,以骗取将士的好感……”曹奕侃侃而谈道,喷得非常尽兴,论喷道功力,曹奕作为后世的键盘侠,深刻研读《键来》宝典,实力简直可以说是臻至化境,天不生他曹昭正,喷道万古如长夜。

“这……”杨公和杨星文同时发出了迟疑的感叹,事实上,曹丞相和刘皇叔不管是在正史还是野史中都是不世出的英雄豪杰,具有非常正面的形象,但是在曹奕嘴里,却一个是心肠歹毒的奸雄,一个是厚脸皮的虚伪小人,和他们这么多年来的认知有着非常大的差别,但是仔细一琢磨,好像曹奕说得又都是对的。

“其实若把面厚心黑形成一个学派的话,那就应该叫厚黑学,大致可以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厚如城墙,黑如木炭’,城墙虽厚,但亦可攻破,木炭虽黑,但颜色可憎,众人也都不愿意接近它。第二阶段则是‘厚而硬,黑而亮’,同第一阶段比起来,虽有天壤之别,但毕竟有形有色,别人经过细心观察还是能够看出一点厚黑的蛛丝马迹。第三阶段则是‘厚而无形

,黑而无色’,进入无声无臭,无形无色的境界。臻于此境,就可以在官场之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笑看宦海沉浮。”

“光这十个字,竟然藏有这么多道理,奕弟你真是太犀利了!”杨星文佩服地说道。

“但这些只是部分能试用,并不能照搬全抄,而且要亲身实践,毕竟吃一堑长一智才是真的。而且并不是说以后就非得按照这样来实施,就跟尽信书不如无书一个道理。虽然大家都知道,唯有心黑皮厚才能成就大业,但细想真正的人生并不应该全是这样的。”曹奕缓缓地说道。

“如今世道,多有鲜廉寡耻之辈,于权谋诈术之中沾沾自喜,自以为获得成功圭臬,以奸诈、狡猾、谀上欺下为荣,美其名曰为智慧;以忠厚、淳良、仁义义老实为耻,嫌弃吐槽为迂腐,这才是真正的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而且从古自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推崇这种歪理邪说,星文兄,杨公,不管是官场还是商途,我们都应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可以用的就拿去用,不可以用的就坚决不用。不求官有多大,但求无愧于民,不求钱有多富,但求无愧于心。”最后曹奕还是把自己内心的话说了出来,深怕这么一个忠厚老实的杨星文,黑化成了刘观、和珅、秦侩、严嵩这样的贪官污吏,毕竟原本李宗吾写厚黑学只是借古讽今针砭时弊,心底还是非常愤慨这种做法的。

杨公和杨星文愣在那里,似乎在消化琢磨曹奕所说的一字一句,随后杨公蓦地惊醒过来,对着曹奕深深地行了一揖首礼,开口说道:“世侄这番话,犹如黄钟大吕直击我的内心深处,之前乍一听到厚黑之说,确实内心窃喜,窃以为获得了平步青云之至理,幸好世侄你后面这段话把我点醒,才没有让我深陷其中。”

“嘿嘿……”曹奕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憨厚的笑着,一点也没有刚才侃侃而谈时的睿智和魅力,不过现在这样子才更加符合他十六岁的年纪,憨憨的说道:“其实,我这些话都是跟星文哥说的,杨公你早已不惑知天命了,这些道理肯定都是懂得,我就怕星文哥到时候若官欲太盛,走了极端就不太好了。”

“谢谢奕弟,我现在反而觉得我这个样子就挺好的,踏踏实实做好官职分内之事,至于其他的,有能力去管的就管一管,没有能力的,那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虽然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胖,哈哈哈!”杨星文爽朗的笑道。

曹奕在杨府又闲聊了一会儿,便提出了告辞,顺便把和沈彦见面的时间改到了明天上午,因为下午还要去送请柬给沈彦提前预约一下明日上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这样下午的时间曹奕就可以去狂公那里拜个年,毕竟也算是自己的长辈,春节期间还是要走动走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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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赔偿于协议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九十五章赔偿于协议“曹奕,你今天找我到底所为何事?我很忙,可没什么闲功夫陪你喝茶聊天,吟诗作对!”沈彦人刚进来,还没看清里面什么状况,就已经咋咋呼呼地说了一句。

“哦,原来是杨大哥,早知道杨大哥您也在这儿,小弟我怎么也得早早的赶过来,杨大哥您看要不要我回去把我二哥沈星也叫过来?”沈彦看到杨星文也在雅座里坐着,赶紧谄媚地开口问候道,杨星文作为江宁府的顶级纨绔第一大少,沈彦自然是认识的,像他们这种平时欺男霸女的官宦子弟和纨绔少爷,最怕的就是自己不经意间踢到了自己父辈都忌惮的铁板,所以哪些人是自己不能碰的自然拎得门儿清,这个杨星文之前沈彦跟着二哥沈星厮混的时候,见过几次面,在内心中觉得杨星文是江宁城中最高级别的,平时也应该是二哥那个级别才能一起玩的,自己和曹奕还是有点不够格,所以下意识的就说要不要把他二哥喊过来,而且怕杨星文不认识自己,特意把他二哥沈星的名字给点出来。

“不用了,今天主要是奕弟说要请我吃饭,顺便介绍个人给我认识,没想到竟然是你,怎么样,差不多也有两年多没见过面了,在江宁府学的学习怎么样了,还好嘛?”杨星文温和的笑着开口问道,一点也没有距离感。

“呃……还好的,还好的,谢谢杨大哥关心。”沈彦受宠若惊的回答着,有点诚惶诚恐。曹奕看在眼里,内心忍不住有点想笑,这个怼天怼地胆大包天的浑人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不过自己内心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两人就好比后世中一省首富的三儿子碰到了这个省省委书记的儿子,不管怎么说,也会尽量缩着尾巴做人。自古以来,都是有钱的怕有权的,哪怕你再有钱,权势之人也可以瞬间利用手中的权势让有钱人倾家荡产、锒铛入狱。

“星文哥,既然你们认识,那我就不再多做介绍了,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曹奕笑着说道。

似乎有杨星文在场,所以沈彦也收敛了往日的嚣张和狂傲,一直都表现的唯唯诺诺,也不跟曹奕对着干了,曹奕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而对于沈彦来说,这顿饭吃的可就憋屈难受极了,毕竟对于曹奕他是打心底的讨厌,但是此刻有杨星文在场,他又不得不压制自己已经成习惯的跋扈性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奕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沈彦说道:“沈彦,你是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

原本正举起酒杯打算喝酒的沈彦听了曹奕的话后被嘴中的白酒给呛到了,咳嗽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来,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杨星文,注意到他也正好奇地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曹奕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同学一场,我怎么会看你不顺眼呢?”

“是啊,奕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彦之前我见过几次,那会儿都是他二哥带着他,我不说十分熟悉吧,但我知道他也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又岂会做这种妒才忌能的事情,至少我不愿意相信的。”杨星文也为沈彦辩解到。

“是的是的,我根本不是这种人,曹弈你不要胡说八道。”沈彦感激地看了一眼杨星文,激动地说到。

“我胡说八道?那这个是怎么回事?”曹弈从怀中拿出两张折叠好的信纸,气愤地拍在桌子上,问道。

沈彦内心一咯噔,总觉得今天这顿饭吃的不太对,这个信件该不会自己写给丧魂山盗匪的书信吧?

曹弈把信件摊开来,放在远离沈彦,靠近杨星文的桌子上,就怕被沈彦抢走撕毁或者更狠一点直接吃下,毕竟之前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是不是误会你自己看了就知道,这两封信我是从丧魂山的盗匪首领房间内搜到的,不巧的是,他现在正好被我活捉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在公堂之上看到他了。”

杨星文虽然早已看过了,但是此时也是装模作样地看着,随即怒声呵斥道:“好你个沈彦!亏我刚才还在替你说话,这打脸来的还真是快啊!你知不知道这岂止是看不顺眼和误会,你这简直就是谋杀!这是重大命案!如果我告诉我父亲,你可是会被砍头的你知道嘛?”

沈彦噗通一声从自己的凳子上跌落在地上,惶恐地说道:“别,杨大哥,千万别说给杨知府听,请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求你……求你放过我一条生路,我给你跪下了!”

杨星文同情地看着沈彦,遇到事情就这个怂样,如此慌乱不堪的人,也想着和曹奕斗,真心替他感到难过,不过看在沈彦眼里,杨星文此时却是在同情他,怜惜他,当下内心稍微放松了点,不过接下来杨星文说的话,便令他的心彻底堕入了深深的绝望。

“你求我也没有用,现在所有证据都是在曹奕手里,你之前对付想要谋害的人也是他,我说放过你没有用,你更应该做的是让曹奕放过你!”杨星文叹息了一口气,惋惜地说道。

沈彦此时内心彻底乱了,大脑空白一片,所想到的,就是自己马上要就被抓进衙门判刑了,这两封信是自己写给丧魂山盗匪的,上面签名和印章都在,而且听曹奕所说,盗匪首领还被抓住了,此时人证物证俱在,以自己和曹奕之间的仇恨,那是肯定没有什么转机了,所以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沈彦,我自问我从来没有针对过你,你却为何一直要针对我,更过分的是,第一次你为了要我们醉仙楼的白酒,而让盗匪袭击了我们的车队,

害得我们损失了四条人命,伤亡惨重,兄弟们的仇我还没找你报呢,你竟然第二次还要让盗匪在元宵节的时候刺杀我,现在你我之间已经是生死之仇不死不休了!”曹奕狠狠地盯着沈彦,咬牙切齿的说道。

曹奕的话犹如重锤一般,一字一锤的锤在沈彦此刻已经脆弱到濒临碎裂的心脏上,让他此刻连呼吸都感觉越来越困难了!

“奕弟,人生不能复生,更重要的是让你那些死去兄弟的家人们,以及受伤致残兄弟家人们的生活都能得到保证,所以与其你这边让沈彦判刑入狱乃至于杀头,你还不如让他拿出大笔钱来赔偿,你也可以给你那些伤亡的兄弟们拿到一大笔抚恤金,另外你自己也可以拿到大笔钱财。”杨星文看了看失魂落魄的沈彦,感慨地说道。

“我就怕这边刚收到沈彦的赔偿金,那边就又有其他的盗匪,杀手过来刺杀我了。”曹奕冷哼一声,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曹奕,曹兄弟,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找你麻烦你了,看到你我就躲着走,请你相信我,我会赔偿给你的,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们沈家会赔偿给你的,求你放过我……我保证以后都不找你麻烦了!”沈彦似乎情绪已经崩溃了,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的,这突然似乎又见到了一丝生机,此时正痛哭流涕地求饶着。

“两位,冤冤相报何时了,要不这样吧,我来做个中间见证人,曹奕你就当没有见过这两封信件,作为代价沈彦会给你巨额赔偿,并写下契约,保证以后不再找你麻烦,看到你在场,就自动退让,你看这样可以不?沈彦,你呢,可不可以?”杨星文此时开口说道。

“可以可以,什么都可以,只要曹奕不去状告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沈彦激动的哭嚎着。

“曹奕你听哥一句劝,都是江宁城中的上层人物,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你成功状告沈彦,然后他被判死刑,你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相对应的,你就拿不到赔偿金了,也许沈家还会明里暗里报复你,现在你放沈彦一马,他们沈家难说还会念着你的网开一面,以后也许还会找机会报答你。”杨星文拍了拍曹奕的肩膀,趁沈彦不注意的时候对曹奕眨了眨眼。

“那……”曹奕拖长了口音,并没有及时回答,沈彦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在曹奕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之前,一直都屏着呼吸,不敢大声喘气,深怕曹奕突然说不愿意。

“那就只好这样了,我们现在就签协议和保证书。”曹奕不甘心的说道。

沈彦听到这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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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赔偿一百万两白银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九十六章赔偿一百万两白银“沈彦,你自己开个价吧,你打算赔多少钱?”曹奕冷冷地问道。

沈彦战战兢兢地伸出一个手掌,说的也是断断续续地:“五……五万两。”

“什么!?四条人命加上几个伤残,再加上你沈家三少爷的命,就值五万两?”曹奕惊呼道。

“那……那就二十万两!”沈彦紧张地看着曹奕,深怕曹奕因为不同意而反悔赔偿了结,果然如他所担忧的,曹奕还是摇了摇头。

“五……五十万两!”沈彦大声的喘着粗气,这五十万两,对于他们沈家来说,短时间内也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的白银啊!

“算了,既然沈彦你这么没有诚心,那我也不要你的赔偿了,我们衙门公堂见吧!”曹奕甩了甩手,准备离去。

“别别!曹兄弟,曹大哥,你说,你说赔偿多少银子,你就直说吧!”沈彦一下子猛扑倒曹奕身前,抱着曹奕的大腿哭嚎着问道。

曹奕先是用手扳开了沈彦抱着的双手,往后退了几步,淡淡地说道:“一百万两白银,我就把你这两封书信还给你,然后不会再去官府那边状告你,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其他什么东西我都当不知道,然后你还还要写下保证书,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跟我对着干,也不会再来报复我!”

“一百万两白银?”沈彦先是被这个数字所震惊到了,呆愣了一会儿,这个数字他们沈家肯定也要变卖现有资产才有可能凑到,如果被他哥哥和爸爸知道了,肯定会被打得很惨,但是和自己的命比起来,打得惨就打得惨吧!沈彦咬了咬牙,害怕曹奕反悔,连忙喊道:“我答应了,就一百万两白银!”喊完后就坐在地上穿着粗气,毕竟这赔偿金的银两,可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了。

“好,杨大哥,沈公子,你们在这里先坐一会儿,我先去拟定协议书和保证书。”曹奕说完便走出出了雅座。

沈彦先是呆呆地坐在地上,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爬了起来,走到杨星文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今日之事,谢谢杨大哥帮忙说话,救命之恩,沈彦没齿难忘,以后定会报答杨大哥的。”

“沈彦你无需多礼,我和你大哥认识,又和你二哥之前同在京城太学里学习,又和你见过几次面,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因为年纪轻犯了错结果就丢了性命,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曹奕这个人并不简单,不但是吕老,就连我的父亲都非常看好他,甚至让我这几天留在江宁都多跟曹奕走动往来,向他学习。他是一个奇才,不要怪杨大哥说话难听,以你目前的能力和水平来看,你就算和他对着干一百次,你也只会输一百次……”杨星文看着沈彦被讹诈了一百万两白银还对他如此感恩戴德,内心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也将内心的一些话说给沈彦听,至于他听不听得进去,就不强求了。

“谢谢杨大

哥提醒,您这话我二哥曾经也同样说过,我听得出来,您是真心为我着想的,我会痛定思痛,一定好好反省自己,不会辜负杨大哥你的一片好心。”说完后沈彦又对着杨星文鞠了一躬。

杨星文正想说点什么,雅座的门突然打开,曹奕拿着一叠纸笺走了进来。先是协议书,一式三份,分别递给杨星文和沈彦,开口说道:“这个就是协议书,是以沈彦你的名义来写的,承认你两次勾结丧魂山盗匪,预谋加害我性命,现在答应赔偿一百万两白银给我,作为条件,我承诺放弃追究此事,并归还两封原本作为证物的信件,你看一下,如果同意就三份都签字画押,同样,我也会如此,杨大哥作为这件事情的中间人和见证人,也会签字画押,以示公正。”

沈彦仔细浏览了一遍,好像没有发现什么有漏洞的地方,正打算签字,此时杨星文突然开口说道:“等等,沈彦,你先让曹奕加上一条两封信件具体什么时候归还,我这有个意见,就是这两封信件先放到我这里保存,沈彦等你把一百万两白银交给曹奕之后,曹奕跟我说收到了你的赔偿金,我这边再把信件交给你,你自己去销毁,这样你也多了一个保障,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沈彦面露喜色,这样他就不用再担心曹奕收到钱后结果不归还两封信件,连忙说道:“还是杨大哥你考虑的周到,就依你所言,加上这么一段内容。”

“行,还有没有其他什么要修改、调整或增加的内容,有就一起说一起改,没有我就去重新写好拿过来。”曹奕平淡地问道。

“应该没有了,就这样吧,你拿去修改好了,沈彦,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吗?”杨星文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我听杨大哥的。”沈彦乖巧地说道。

“那好,你们看看个这个保证书,我先出去修改。”

……

“好了,现在签好了,这两封信件我现在就放到杨大哥这里,这个是你的那份协议书和保证书,你自己收好,记得尽早把银两送过来。这样你也可以尽早拿回这两封书信。”曹奕说完之后就送走了沈彦,至于沈彦回家之后会不会被他爸爸狠揍一顿,或者关禁闭很长时间,这就不用他来担心考虑了。

等沈彦走后,杨星文好奇地问道:“奕弟,你为什么一定要要让我提出来加上那一条,你一开始直接加上不就行了?”

曹奕笑了笑,说道:“你虽然是中间人和鉴证人,但是以沈星的聪明才智和沈腾的老谋深算,定然会怀疑你会不会是我特意请过来的,进而猜测在这件事情上是否是我们两个合伙在针对他们沈家。我让你主动提出加上这一条,不管他们两个信还是不信,至少沈彦是非常信任你的,到时候回家后自然会帮你说话,这样星文哥你的嫌疑就会少很多。”

杨星文点了点头,好像理是这么一个理。

“而且还有一点,我就是希望沈家能够知道,现在这件事情,不单单是我和沈家双方之间的事情了,还多了一个你或者你背后的杨公在做中间人和鉴证人,希望他们不要偷奸耍滑,也让他们知道,这两封书信已经在你身上,因为只要在你这边,我谅他们不敢拿你堂堂江宁知府之子怎么样。所以这两封书信在你这边就会很安全,若还是在我这边就不一定了,也许什么小偷以及刺客都会潜伏进我家。”曹奕担忧地说道。

“另外我还要让沈家知道,不用再把心思放在我这边,就算想过来抢,过来偷都没有机会,还不如好好想着怎么凑到这一百万两白银,不然这两封书信很有可能就真的变成呈堂证供了。他们进而也会花心思去思考猜测,你们杨家在里面,是否有参与,参与的程度又到哪里,毕竟他们沈家的基业全部都在江宁,但恰恰江宁是杨公说了算,他们不得不谨慎思考,这样下来他们就有很大可能选择息事宁人,花钱买平安。”曹奕笑着说道,露出一副狡黠的笑容。

“奕弟,你可真是打的一幅如意好算盘啊,竟然把我和我父亲都算计进来了!”杨星文半开玩笑地说道。

曹奕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星文哥,其实杨公早就知道我在这件事情上要利用你和他,拿鸡毛来当令箭了,故意让沈家猜疑和忌惮。从我在酒席上提出要你去做中间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而且我们这也算是等价交换。”

“嗯?什么等价交换?”杨星文不解的问道。

“你还记得昨天我和杨公相互对视,然后同时大笑嘛?”

“记得啊,我当初还问了,父亲就此事还说我政治觉悟低,奕弟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杨星文突然靠近,感兴趣地低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原本我是打算领着官府发的悬赏令去围剿丧魂山的,后来不是打算放弃追究沈彦嘛,这边有了一百万两白银的赔偿金,就无所谓那边的赏金了,但是围剿丧魂山总计一百多人盗匪的功劳可委实不小,我昨天不是让杨公自己决定嘛。不管是谁只要拿着杨公的手谕去丧魂山即可接收这一百多名盗匪。所以目前成功围剿丧魂山盗匪的功劳还捏在杨公手里,他可以自己用,也可以给别人,都由他说了算,作为回报,所以他也允许我借助他的名号虚张声势,来吓唬一下沈家,我这么说,星文哥你理解了吧?”曹奕笑着说道。

杨星文点了点头,“难怪父亲说我政治觉悟不如你,看来确实如此,奕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决定,接下来我还在江宁的几天,我都跟着你曹大才子混了。”

“别别别,星文哥你可是朝廷命官,而我只是一个没有功名的穷酸书生,杨大人可千万使不得啊!”曹奕搞怪得说道。

“哈哈哈!”随后传来两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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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沈家的怀疑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九十七章沈家的怀疑“什么!?你答应给曹奕一百万两赔偿金?”此时的沈家府邸中,沈腾、沈星和沈彦父子三人聚在一起,刚才是沈腾的气呼声。

沈彦听到自己父亲的暴怒声,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哭丧着脸说道:“父亲,他手中有两封我写信给丧魂山盗匪的书信……”

“什么?你说写给谁?”沈腾豁然从位置上站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丧……丧魂山……的盗匪”沈彦被自己父亲的气势所吓倒,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这个孽子!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沈腾看了看左右,从自己手边拿起一杯茶,往沈彦狠狠的砸过去,砸在了沈彦的胸膛上,茶汤瞬间倾倒出来,打湿了沈彦的衣服,不过沈彦却一动都不敢动。

不过似乎沈腾还不解气,还想找东西扔,被一旁的沈星拦住,劝道:“父亲,你此时就算把三弟打死也无济于事,我们先把事情问问清楚,再看看此事有没有什么缓解的余地。”然后使眼色给沈彦,让他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沈腾从一无所有奋斗到现在成为江宁第一首富,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当下就收敛怒气,静下心来仔细宁听沈彦讲述前因后果。

“你说你在两封书信里面都签署了你的名字,盖了你的私人印章?”沈星着急地问道。

“嗯……”沈彦点了点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沈星一阵无语,自己都被自己这弟弟的愚蠢所震惊到,顿了顿,突然想到,“那你按手印了嘛?”

沈彦摇了摇头,沈星长吁了一口气:“那倒还好,事情还算有转机。”

“嗯?什么转机?”沈彦心中疑惑,当下就问出来了。

“这丧魂山盗匪的联系方式是谁告诉你的?”沈腾突然问道。

“是……是沈十三……他有一个堂哥就是在盗匪之中做小头目,上次他堂哥来江宁城,他跟我告假说要招待他堂哥,我就问了一句,所以就记在了心里。”

“是他主动告诉你的?”沈腾继续问道,语气威严。

“不……不是,是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说的,还央求我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官府之人”沈彦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沈腾轻轻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着,他就怕底下有人故意设局来搞他的蠢儿子,然后示意沈彦继续往下说下去。

……

“等等,你说你为了拿

回之前两封书信,然后又重新签了协议书,承认自己勾结丧魂盗匪欲谋害曹奕,并由杨知府的儿子杨星文坐中间人和见证人,你赔偿一百万两白银给曹奕,曹奕放弃追究你的责任,并把两封书信还给你,你们三人都签字画押了?”沈腾突然打断了沈彦的描述,厉声问道。

“对……对啊,我是想着反正我两封书信已经在曹奕手里,他们都已经有了我的证据了,重新签个协议无非就是让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书信……”沈彦还在解释,直接就被他父亲打断。

“协议书呢,拿给我看看!”沈彦突然呵斥道。

沈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父亲又开始突然暴怒,不过他还是乖乖的从怀中拿出早上刚签的协议书,递了过去。

沈腾一开始就非常气愤,看完协议书里的内容和沈彦那血红的指印,更是怒从心头起,抬起手就是给沈彦一巴掌,怒骂到:“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愚蠢的儿子!你看看你大哥,看看你二哥,怎么到你这边就变得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沈彦捂着自己的脸颊,惶恐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但是当父亲的巴掌狠狠地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还是非常的震惊,他虽然让家族损失了一百万两白银,但是沈彦觉得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该说自己愚蠢啊……

沈星看着沈彦诧异以及不太服气的表情就知道他并没有理解父亲为何骂他愚蠢了,只好叹息一声,耐心的解释道:“三弟,其实原本你不签订这个协议,我们是可以免掉这一百万两白银的……”

沈彦听了呆愣在那里,无意识的回到:“免……免掉……”

“对啊!原来的两封书信,你说你只是落款签署你的名字并盖上印章,并没有印手印,这样你就完全可以把这个责任推给你的贴身小厮,说是他模仿你的字迹,并偷了你的印章私下盖上去的啊!你……你怎么就不跟我们商量后再做决定呢?哎!”对于自己这个三弟,沈星也是怒其不争,哀其愚蠢,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弟弟啊,还能怎么样呢?

“那……那现在也还来得及啊!我就说那两封信件我不要了,反正我们也没有付钱!”沈彦反应过来,开心地说道。

沈星看了沈彦一眼,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正当沈彦意识到肯定是他又说错了话,还没彻底想明白的时候,沈腾就把协议书扔到了他的脸上,指着鼻子骂道:“你自己看看这协议书,上面是不是你自己承认两次勾结盗匪谋害曹奕,是不是你自己签的名,是不是你自

己按下的手印!你现在我跟说还来得及!?”

说着说着,沈腾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冲上前来就想要掌掴沈彦,沈彦见势赶紧抱着头往后缩去,不过最后沈腾的巴掌还是没有落到沈彦脸上,沈星拉住了他父亲的手臂,急声说道。

“父亲,现在再打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现在考虑的是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毕竟一百万两白银并不是小数目,不过这个终究事关弟弟的生死,若真被告到公堂,那弟弟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最轻也是被发配边疆,毕竟有四条生命,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也算是买凶者,很有可能就是被判死刑杀人偿命!”

“父亲,父亲,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沈彦一听他二哥的话,立马惊醒过来,跪在地上用膝盖走到他父亲身前,抱着他父亲的大腿痛哭道。

沈腾低头看着沈彦,哪怕成功路上用尽了很多狠辣手段,但终究虎毒不食子,现在看着沈彦痛哭流涕的样子,心又一下子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我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的。”

沈彦这才摸了摸眼泪,乖乖的站起来,静立在一旁,他知道二哥和父亲要商量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自己不够聪明,又闯了祸,此刻还是别再乱说话为好。

“父亲,我怀疑这件事背后有杨家在支持,不然你说曹奕和三弟明明是死对头,为何偏偏说要介绍杨星文给三弟认识?第二个,那丧魂山盗匪的实力非同小可,凶名远播,之前江宁府和太平州两地厢军联合起来都没有成功围剿,为何这次曹奕却说盗匪的首领已经被他控制住,且两封三弟写给盗匪的书信现在却落到曹奕手里,所以我怀疑曹奕真的有可能把盗匪首领抓住了,如此之难的事情,背后肯定有江宁府知府杨家的帮助。”沈星分析道。

沈腾点了点头,“我也猜测杨家在背后支持这曹奕,不然杨星文为何要要让曹奕放过沈彦这孽子来换取赔偿,并主动提出来要做中间人和见证人,就连最后加上的那一条,都疑点重重,我猜测就是为了告诉我们,现在两封信件和协议书都的存在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并且后者还亲自参与,现在就算我们重金请杀手提前干掉曹奕都没有用!”说到后面沈腾满脸戾色。

“看来这笔钱我们还不得不付。”沈星恨恨地说道。

“付是必须要付的,不然沈彦就真的又牢狱之灾或者被砍头,不过我沈家吐血出来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这个亏,我一定会让杨家和曹家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沈腾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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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引吭高歌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九十八章引吭高歌同沈家暴怒的气氛不同,曹奕这边依旧气氛热烈,其乐融融地过着春节,到了正月初七。曹奕早就将该拜见的长辈都拜见了一遍,包括江宁府学里的程宜程公,他也亲自上门拜访过了。随后几日便跟着杨星文混,和各个官宦子弟玩在一起。

初八那日下午,张临、王吉、丁虞等人又相约在曹奕的醉仙楼中,这几日大家都已经到过对方家里拜访聚会过了,今日轮到了曹奕这里,众人自然不会选择去曹府,而选择在醉仙楼之中。经过了上次的宴会,曹奕知道这些哥哥们曾经都经常去金风楼见鱼幼薇,上次还不小心碰到了,所以此次特意问询了鱼幼薇,要不要也一起出席。

鱼幼薇思考了一番,便欣然同意。一方面是因为曹奕给她赎身以来,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做什么,此刻虽然也是以商量的语气来询问她,但是鱼幼薇觉得曹奕既然提了,那自然内心还是希望她能出席的,若不希望她出席,大可不必提出来。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曾经都是她的恩客,而且向来都是温文尔雅,遵循君子之风,所以鱼幼薇对于他们的印象都还不错。再加上他们现在都是曹奕的朋友,鱼幼薇自然也想要给足曹奕面子。

文人雅士聚会,一般都是吟诗作对,对酒当歌,所以鱼幼薇觉得自己在席间只要弹琴吟唱助助兴,表演一番即可。不过真的等这些人全部到场后,一个个都调侃曹奕买了第一花魁之后金屋藏娇,也戏称鱼幼薇为弟妹,鱼幼薇自然娇羞不已,但也不去反驳,甚至内心还有点窃喜。

曹奕对于诸位哥哥的调侃,也没有放在心上,无非就是哥哥辈调侃自己的弟弟,觉得也很正常,上一世自己和朋友之间不也是这么互相调侃起哄的嘛。至于杨兴文等人,看到双方两人都没有反驳,就更加觉得这两人现在男才女貌,难说已经成双入对了。众人觉得若不出意外,鱼玄机也就是现在改了名的鱼幼薇,在将来肯定会成为曹奕的小妾,所以接下来就是以弟妹的身份来看待鱼幼薇,绝口不提之前在金风楼里的事情。

“昭正贤弟,大哥我昨天可又是因为你被我家老爷子训斥了一顿。”杨星文苦笑着说道。

“我?我怎么就惹到杨公了?”曹奕用手指了指自己,好奇地问道,内心寻思不会是因为之前让杨星文坐中间人和鉴证人的事情吧,按理说这个当时都是经过杨公默许的……

“对啊,曹奕怎么就惹到杨叔了?”众人也都纷纷好奇的问道,就连此刻刚弹奏好一曲,正坐着休息的鱼幼薇都将身体往杨星文这个方向倾了倾,想要听得更清楚点。

“贤弟,你前几天是不是给吕公写了三首词?”杨星文问道。

曹奕挑了挑眉,说道:“对啊,怎么了?之前因为我写了‘一肩明月,两袖清风’给杨公不是,然后肯定是杨公跟吕老说过了。那天我去拜访的时候老爷子就因为我送给杨公一幅山水画,又题了字而不开心闹脾气呢,说我过年就只给他送酒和富贵蛋,也没有额外的礼

品送给他。所以那天我为了讨老爷子欢心,就写了三首词送给他。”

曹奕突然皱了皱眉,随即苦笑道:“星文哥,按你这么说,是不是吕老事后又在杨公面前炫耀了?”

杨星文摇了摇头,“这次可不是在我父亲一个人面前,还有狂公他们,是他们老一辈的新春聚会,据我父亲说,当时吕老就把这三首词展示给他们看,还特意点明了你是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内写出来的。据说狂公对你用狂草书写的手稿非常喜爱,当场问吕老讨要,吕老自然没给,然后狂公就囔囔着等下次碰到你,一定也要问你要几首词来……”

“……”曹奕听了后眼皮直跳,内心一叹,这帮老顽童,年龄都这么大了,怎么都还跟抢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那也是狂公啊,那杨公……”曹奕不解的问道。

杨星文从怀中掏出三张纸笺,摊开放在桌子上:“喏,当初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也是把这三张纸笺放在桌子上,然后问我,我给你们模仿一遍。”说完站了起来,正对着曹奕他们,模仿着杨公的声音说道。

“星文啊,你看看这三首词,是曹奕一盏茶的时间内,快速写出来的,连词的方向都是吕公现场给的,你好好看看,我也不要求你三盏茶写出一首,你给我三个时辰写出一首,为父也就心满意足了!”说完杨星文还在自己下巴短须的下方处虚抚,显然是在模仿当时杨公的动作,随后继续粗着嗓子说道:“你说你最近也一直跟曹奕呆在一起,怎么就不见你在这方面丝毫长进呢?父亲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能有他诗才的一半,便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众人被杨星文活灵活现的模仿给弄得哈哈大笑,就连鱼幼薇和站着的锦儿都在捂着嘴偷笑。

王吉此时起哄道:“难怪今天我出门时跟我父亲说来曹奕这儿,他竟然还特温和的跟我说‘多呆一会儿,不要着急回来!’,我就说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往常的时候我只要一说出门,他就恨不得我门口走两步就赶紧回来,生怕我出去惹是生非,原来还是曹奕的功劳,看来以后我真的要出门鬼混,就说来曹奕这里得了……”

“这个法子好,我以后也这么对我父亲说。”丁虞跟着说道,又惹得众人大笑不已。

“来,大家看看,我们江宁第一才子曹公子,又写出什么惊天动地惹得吕老和众多长辈赞不绝口的佳作出来。”陈都把刚才杨星文放在桌子上的纸笺摊开来,其他人围上前去观看,在一边的鱼幼薇和锦儿原本也是想上前观看的,只是此时被众人给围住了,作为一个女子,也不好再挤进去了,于是便来到静坐一旁的曹奕旁边,低声问道:“公子,你写了哪三首啊,怎么前几日都不见你拿出来让我们唱啊。”

曹奕平静地说道:“那我也不能写一首就跟你们说一遍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故意显摆,在你们面前炫耀呢,而且这三首词也许有点不太适合你们来唱……”

“哼,公子你少瞧不起人,小姐自小熟稔各种词曲,就没有她唱不好的词牌,我就不信这三首小姐会唱不好。”鱼幼薇还没有说什么,在她身后的锦儿就按捺不住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了。

曹奕也不动怒,依旧淡淡地笑着,“等下他们看完了你们拿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说的也许不太适合并不是胡乱说的。”

这边曹奕三人聊天的时候,陈都、王吉、丁虞、刘辰、张临几人也在阅览曹奕写给吕老的三首词,一边看一边嘴中念念有词:“真是好词!”、“果然不愧江宁第一才子”、“别说三个时辰了,就算给我三天,三个月我都写不出一首出来!”、“我现在就好期待曹奕去了国子监,能给我们江宁士子好好挣一回脸!”、“嘿嘿,不止要挣一回脸,还要疯狂的打他们脸才行!”“哈哈哈,说的对!说的对!”

看不到的鱼幼薇和锦儿互相对视一眼,再一起看向曹奕,曹奕看着她们耸了耸肩,一幅“我也想低调,可惜实力不允许”的表情。

鱼幼薇等了很久,看见其他人还围在一起观看,一点也没有散开的意思,只好清嗓开口说道:“诸位公子,能否给幼薇也观赏一二……”

当下杨星文就连忙拿起纸笺,白了一眼曹奕,然后递给了鱼幼薇,笑着说道:“倒是忘记幼薇姑娘了,昭正你也不出声提醒一下,让幼薇姑娘看我们笑话了!”

曹奕对于这个横飞过来的白眼,只好也以白眼回击过去,关我什么事,我就坐在这里什么都没说。

锦儿低头粗略地看了看三张纸,上面都写着词牌名,分别是《临江仙》、《永遇乐》、《江城子》,撇了撇嘴,内心暗自腹诽,公子果然看不起人,这三首词,小姐都不知道唱了多少回了,哪有不适合唱的,正想开口吐槽曹奕呢,不过手却被鱼幼薇给拉了一下。

两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锦儿是什么性格,鱼幼薇自然熟悉的很,知道当下锦儿要为自己打抱不平,不过她刚才只看了一首《永遇乐》,发现好像风格确实和自己往常唱的不太一样,光从上阙来看,自己若想唱得好,是要好好练习一番才行,不然唱不出里面的阔远意境,鱼幼薇对着锦儿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着三首词,过了好久,方才抬起头来。

“公子,这三首词,幼薇想要唱好确实都很有难度,以词的内容来看,似乎更适合雄壮男子,执铜琵琶,铁绰板,引吭高歌,不过幼薇还是想试试……”鱼幼薇跃跃欲试地说道。

“哈哈,幼薇姑娘说的太恰当了,我也觉昭正贤弟的这三首词,更适合关西大汉来唱,不过幼薇姑娘你熟稔音律,试试倒无妨,也许会另有玄妙!”陈都此刻附和着说道。

曹奕微笑着看向鱼幼薇,说道:“反正就我们几个人,幼薇你愿意唱,我们还巴不得呢,你先熟悉熟悉,然后便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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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元宵雅集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一百九十九章元宵雅集自那一天在醉仙楼中雅聚之后,时间又飞速地过了四五天,那天鱼幼薇最终还是试着唱了一首《永遇乐》,虽然她的唱功很好,但是整首词唱下来,悲凉有余,豪壮不足,所以后面两首鱼幼薇便没有再唱了,这几日都一直呆在曹奕的雅座里,一直练习着怎么把这三首词风豪放的词给唱好。曹奕和鱼幼薇同处一室,自然也愿意听着后者反复吟唱,不管怎么样鱼幼薇声音动听,唱腔优美,而且长相身段都赏心悦目,这么一号人物一直给曹奕表演,他又何乐不为。

锦儿作为鱼幼薇的侍女,这几天自然也是陪伴在一旁,曹奕有时便拉着锦儿下五子棋,不过后者的下棋实力越发高深了起来,曹奕现在跟她下棋基本是输多赢少,一般十局里面,只能赢个一两局。偶尔也会回答几句鱼幼薇提出的问题。

“公子,这里是否应该把音调拉高会更好。”之类的问题。当然,更多的时候只是鱼幼薇的自言自语罢了,曹奕虽然会“写”诗词,但是并不太懂这个时代的音律,如今虽然有意识地去学习宫商角徵羽和平平仄仄平平,但是在音律大家鱼幼薇面前还是不敢过于在这方面上妄加评论的,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他不懂音律却能写出许多好词的奇怪之处。

每当鱼幼薇发问或者自问自答的时候,曹奕都会附和的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或者露出几分赞赏的表情,这时候鱼幼薇往往就会面露喜色,随即便又动力十足的继续钻研如何唱出豪壮感。当然这几天檀云也是往雅座里跑的最欢快的人,虽然春节之后,她所分配到的工作也变得多了起来,但是她向来心思灵活,手脚又麻利飞快,做起来几乎都是事半功倍,效率十足,所以就有很多的时间往雅座里跑,每次进来再出去,都能带一些瓜果糕点出去。

至于澹台明德和澹台云岚,也都各有安排,澹台明德和麝月、袭人一起,一直跟在红袖身旁,学着如何独挡一面地管理好醉仙楼,而澹台云岚,则由曹奕重金请来的老夫子教授启蒙知识,同澹台云岚一起的,还有醉仙楼中的那些服务员,澹台云岚是所有课时都在,服务员则是进行排班,曹奕的目标是让这些服务员也可以有机会读书识字,毕竟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不管放在哪个朝代都是正确的。

曹奕答应过他们,希望他们之后能走出这座醉仙楼,而不是一辈子都做服务员。不过这些人的底子都很差,澹台云岚教一遍就会的,他们基本要教个三四遍才能记住和理解。若是在外面的私塾,这些学生就是属于那种没有天赋,适合做苦力**力活的人,老师也会很快就失去耐心,而在教授的过程中态度变差,这些学生也就不敢表现出自己没懂或者没理解,然后就会因为跟不上而对学习不感兴趣,甚至产生厌恶。

所以曹奕在请夫子坐堂授课的时候还特意提到过这方面的事情,还为此特意多给了夫子一倍的月钱,名其名曰为耐心费,一开始夫子还不太懂什么叫耐心费,教了一天下来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过看在这钱的份上,夫子还是在醉仙楼中的“讲堂雅座”里呆着了,最主要是因为这里的太白醉管够,只要不喝醉就行,光这一点,就是让他再多耐心一倍

,他也愿意。

时间就在熙熙囔囔度过,日子也在一天一天过去,按照大炎朝的惯例,元宵节和春节可都是全国性的大节,从正月十二日开始,江宁城中便开始上灯了,一直到正月十八日才会彻底下灯,加上前后各三天,一共燃灯七日。作为众人当中,对于吃和玩最热切的檀云,更是从正月初十开始,便早早的期待着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到来,除了给自己做了一个小兔子的花灯之外,还给小云岚做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马驹花灯。

在元宵节当天,更是爆竹连绵,灯火如龙,如同中秋一样,当天江宁城是不关闭城门的,一些人会随着舞龙舞狮的队伍,从夫子庙沿着秦淮河,举着花灯,一路跟随,城市中自然少不了赏花灯、猜灯谜、放烟花等一系列活动,这一天晚上的热闹跟中秋节又不太一样,中秋节基本都是咏月寄思,除了女性拜月家人团圆之外,还有就是玩月的各种活动,但基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而文人墨客之间则会针对中秋利用诗文来咏月,所以人们在中秋也会相对更偏重于欣赏文人才子的诗词佳作。

而元宵节似乎更像是一个全民的狂欢,在上灯的那几天,大家纷纷走出家门,呼朋唤友,逛街游赏,吟诗作赋,琴棋书画诗酒花,良辰美景好人家。

至于元宵节当天,才子佳人们则一个个都出门游玩,一起赏观花、猜灯谜、游庙会、猜诗词、友人相邀,举杯共饮,市集喧闹,游人如织,美女如云,盛况一时。

青云阁的众丫鬟们早早地就已经约好了等元宵节的时候一起游玩的,还约了曹奕一起观赏,曹奕原本是答应一起的,不过正月十四一大早的时候便收到了狂公派人送过来的邀请函,在元宵节晚上,会举办一场宴会,同时还江宁城有名望的宿老鸿儒,各大学院的才子,以及各个青楼行首共聚一堂,群贤聚集,对酒当歌,吟诗作赋。不过这次名义上虽然也叫晚宴,更应该叫做酒会才对,时间定的是戌初时分,并不是正常的晚膳时间。

而且也不是什么诗会比拼,纯粹就是跟魏晋时期的兰亭雅集一样,大家以类似于曲水流觞的方式聚在一起,各大才子书生交流一下府学或学院放学以后偶得的佳作,拿出来让宿老和鸿儒点评一番,虽然也许会评出本次晚会最佳的诗词,但是并没有什么奖品和具体的排名,所以这个时候的气氛也相对的没有中秋诗会那么剑拔弩张,在加上过年喜庆的气氛还在,元宵佳节又是一个普天同庆的节日,整个活动都是其乐融融的气氛。

当然有时候宿老也会因为才子们比试才情互相抢风头而被激得心痒,按照曹奕在《江城子》里说法就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不过这种例子虽然有,但还是非常少见的,毕竟拳怕少壮,诗文比拼也是一样,这些宿老赢了自然是应该的,若恰好输给了年轻人,则肯定会在个人威望和气势上就弱了稍许,有损他们德高望重的形象。

因为时间与曹奕印象中的晚膳时间不一样,所以曹奕又改变了原定的计划,晚上先是与青云阁的众丫鬟还有澹台明德两兄妹以及鱼幼薇主仆两人一起吃法,随后再结伴去街上猜灯谜,观花灯,这个结伴只是相对的,

真到街上了,则是曹奕和红袖、鱼幼薇与锦儿四人一组,其他人则可以合成一组,或者拆分成两组。曹奕让红袖给他们每个人一贯钱,用于买些小吃零食,每样都可以尝一点,此时元宵节摆出来的各色小吃种类繁多,但是价格都很便宜,最贵的也就是几十文钱即可,都是一些普罗大众的美食,所以对于檀云和澹台云岚两个人来说足够她们吃到饱了。

这次晚宴红袖也去参加是被曹奕特意带过去的,现在红袖即是醉仙楼的掌柜,又是太白商会的管理者,往后所接触到各色人物的背景也会相应的提高,曹奕就是有意的带她去多认识几个人,为商之道,人脉即钱脉,多认识一些级别高的人总是没有坏处的。

而鱼幼薇则是单独收到了狂公的邀请函,虽然她已经被曹奕给赎身,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江宁城第一花魁,此次元宵晚会又是江宁城中才子佳人的风雅盛世,所以邀请鱼幼薇自然也非常正常,作为第一花魁的侍女,锦儿也会跟着她的小姐一起参加。

不管是要去狂公府中参加元宵晚会的曹奕等人,还是不去的众人,晚饭的时候都没有吃太饱,因为都得空着点肚子留着后面填进去。一行众人,以曹奕为首,浩浩荡荡的从醉仙楼正门走出,沿着秦淮河游逛起来,看看花灯,猜猜灯谜,吃吃小吃。整个街道都非常热闹,有各色小吃摊的吆喝声,舞龙舞狮等会杂耍的表演声,甚至还有胡人的马戏表演,在加上各种花灯燃烧的火焰和街道两边摊贩火炉中升腾而起的热气,将整个江宁城都熏染的喧闹无比,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充斥着幸福生活的烟火气息。

檀云牵着澹台云岚走在最前面,手中了分别拎着小兔子和小马驹的花灯,基本见到小吃摊上有她们感兴趣的小吃都会买下来尝上一口,若好吃的就多吃几口,若味道一般的檀云就递给身后的众位姐姐,每人一口也就解决了,而檀云云岚则会递给自己的哥哥,吃不完吃不下的都让哥哥来解决。曹奕看在眼里不禁摇了摇头,这两个无忧无虑的小萝莉,不管干什么看上去都觉得喜感十足,曹奕吩咐麝月和澹台明德好好顾着她们,别让她们离开视线太远,不然现在街上游人如织,都扎堆在一起,很容易就走失了。

“公子公子,‘云破月来花影碎’谜底是什么啊?”一直跑最前面的檀云突然跑到曹奕跟前低声问道,眉眼带着笑意,弯成一轮残月,非常具有感染力。

“应该是‘能’字吧?”

“那‘五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三言两语吧?”曹奕笑着回答。

“那‘盲人摸象’呢?”檀云又问道,得亏她记性不错,竟然还能记得住这么多灯谜。

曹奕摸了摸她发髻都已经乱了的脑袋,笑着说道:“这个灯谜说的是你!”

“我?”檀云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不敢置相信地问道:“是檀云两个字嘛?”

麝月宠溺的看着檀云,巧笑倩兮地说道:“公子是说你‘不识大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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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晚会开始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章晚会开始正当曹奕红袖等人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他们的身旁,随后马车上的窗帘掀了开来,只见杨星文的脑袋从里面伸了出来,热情的笑着,说道:“昭正贤弟,要不要为兄带你们一程。”

曹奕也是同样笑着回应,婉拒道:“谢过星文哥好意,我这边总共四个人,都进你的马车就太挤了,而且我们的马车就在身后跟着呢,打算先在在外面街上游玩一圈,等差不多时间了再去贺府那里。”

杨星文也就摆了摆手先行过去,曹奕等人目送他的马车离去,红袖笑着问道:“公子,杨大哥是不是正好在杭州为官?”

“嗯,是的,他在杭州做转运司判官呢,正好负责杭州财赋这块,以后也许会和我们在那边的醉仙楼打交道,这样算来,我们在杭州也算有自己人罩着,而且之前杨公还帮我们给杭州知州写过一封介绍信,让他多加照拂,所以在杭州的醉仙楼,一点也不用担心,应该很快就能打开市场……不过年后我还是要去杭州一趟,那边的醉仙楼基本都是按照江宁城内的规模和建制照所建设的,而且从酒楼额的位置就在西湖边,可以说比江宁城中醉仙楼的地段更好……届时一定要一炮而红。”

曹奕淡淡地笑道,上一世自己的大学就是位于杭州的浙江大学,而且毕业后他也留在了杭州,通过自己的努力买了套房子,可以说上一世曹奕基本把自己的大半人生都停留在了杭州,杭州也可以说成为了他的第二个故乡,所以这一世,曹奕对于醉仙楼在杭州的市场也是非常看重,过完年后,也许他就要亲自过去压阵了。

鱼幼薇一直紧随在曹奕和红袖身旁,听到曹奕说年后要去杭州时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翘起,内心正盘算着到时候怎么找理由也一起跟过去,至于为什么要一起过去则只有她自己或者锦儿才知道了。

曹奕等人又在街上游玩了片刻,曹奕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边走边吃,然后停留在几个胡人的马戏团表演圈外,不过这个时代的大炎朝基本都是称呼胡人的这种表演都为猴戏,因为表演中基本都有猴子,或表演钻火圈、或表演一些舞蹈、武术的动作,趣味十足。当然有的胡人表演中还会参杂着鹦鹉唱歌和犬类的表演,反正看上去都觉得即憨态十足,又聪明机智,颇为有趣。

曹奕作为穿越者对于马戏团的表演自然看得多了,甚至远比这个时代的胡人猴戏精彩复杂,但是对于檀云、麝月、红袖等人来说,这些猴戏可都是稀罕货,舶来品,平时就是想看都看不到,所以这次元宵节,胡人的表演场地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都是过来围观的江宁城百姓。檀云和澹台云岚两人更是看的是又蹦又跳,一直在拍手称奇,赞不绝口。

曹奕也陪着她们一起看了一会儿,等猴戏一轮表演结束,猴子拿着脸盆沿着圆圈向每个人讨要表演资费的时候,他往里扔了好几百文钱,算是自己一

行这么多人的观赏费。

“我们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曹奕转过头来对着红袖、鱼幼薇和锦儿三人说道,三人点了点头,随即和其余人挥手告别,临走前曹奕吩咐袭人和麝月两人一定要照看好其余人等,不过曹奕事先也已经安排了酒楼的护卫紧紧跟在这些人身后,深怕他们晚上会碰到小混混或者小偷之类的,若只是丢了钱财倒还好,若被别人欺负了去,那曹奕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等曹奕等人来到狂公贺府的时候,其他宾客已经都来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几个宿老还未来,像吕老就还未到达,杨公是明确不来了,因为元宵佳节街上到处都是游人小贩,而且各种花灯密密麻麻,若此时闹出火灾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危害,所以杨公今晚就要坐镇府衙之中,且让潜火队人员全部待命,部分人员驻扎在望火楼中,楼上有人瞭望观察城中各处是否有着火,望火楼下建有官屋数间,屯驻“潜火兵”一百余人,备有“大小水桶、洒子、麻塔、斧锯、云梯、火叉、大索、铁猫儿”等消防设备,另外还有负责在城中各处巡逻的铺兵,一旦发现哪处起火,便马上驰报,潜火兵便会立即出动,及时扑火。

当然,这个时代的潜火兵其实就是后世的消防员,此时炎朝已经设立了世界上第一支职业化的国家消防队,因为大炎朝结束五代十国的纷乱后,休养生息,每个大城市都在急速发展、人口、居民和商铺更是异常密集,一旦起火往往便是大灾难,所以朝廷便专门设置了潜火兵这个兵种。一旦发现火警,便立即敲锣打鼓拉响警报,白天是以旗帜为号,夜间则是以灯为号,旗帜和灯笼的数量则表示着失火的方位。

如果遇到重大的火灾,光靠潜火兵无法熄灭的时候,就立马会差遣一人奔马告知厢军,届时厢军、府衙兵卫会各自领军过来协助扑火。

而且这个时代的灭火工具也跟现代的差不多,云梯几乎可以说是一样。而最常用的灭火器材则是水囊,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塑料袋,所以就用猪、牛皮或者油布制作成水囊,里面会装满水,发生火灾时,由潜火军扔向火源,水囊遇火则会破裂,以此来达到灭火的目的。

当然除此之外,其他诸如拆除障碍的工具和攀爬的工具都是和现代的工具大同小异,让曹奕都觉得震惊的是,这个时代已经就有消防喷水枪了,只不过是由竹子制成,原理也是压力喷水,有点类似现代的手动泵,不过喷完水后就要重新吸水,若在火灾发生地没有足够的水源或者井水又该怎么办呢?

正所谓有需求就会有服务,大炎朝每个大城市都有类似于商会性质的组织,专门经营出售商品水,他们拥有专业的运水装备和完善的人力组织,被叫做“水行人”,一般城中哪里有着火哪里就有他们,他们会快速的为潜火兵员运水,不过这些水的运输和使用,都是需要官府掏钱向“水行人”购买的,并不能免费征用。

不管

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火警都是一个非常高危的兵种,所以大炎朝的潜火兵待遇非常好,俸禄都快比得戍兵边疆的禁军了。而且在赶往火灾的行程中,还享有特权,比如路遇高官不用避路让道,这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特权了,毕竟所有人都觉得民让官、贱让贵先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除了正要去灭火的潜火兵除外。

而且到达火灾现场后,潜火兵必须听从指挥官号令,尽全力去灭火,如果表现出色,官府会有犒赏,若不竭力救火,则是依照军法严格处置,如果潜火兵在救火过程中受伤,都会有官府负责治疗并给予奖励,若不幸牺牲,则会给一大笔抚恤金,若有儿子在世,则等儿子长大后可自行补上这个缺漏,也就是说只要儿子长大达到年龄了,他想要成为潜火兵,则可以自动成为。若不想做潜火兵的,也不会强制要求,而且家中也不需要再进行赋税。

而杨公今晚的职责则是坐镇府衙之中,若发生重大火灾,还需要他出面来调度,所以今晚的元宵雅集,他便让杨星文前去参加,一来代表他出席,毕竟是狂公举办的江宁盛会,这个面子必须得给,另外杨星文此时已经是在杭州为官,任职转运司判官,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已经是时候需要培养属于他自己的人脉和社会关系,所以多去参加这种聚会还是非常有好处的。

等曹奕他们到了没一会儿,吕公也到了,作为江宁府学的直讲和监事,吕公对于在场士子和学子来说,身份尊贵,若按照后世的说法,吕公的职位就像是“江宁省”的“省教育厅厅长”,虽然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等吕公进入府中时,所有才子书生全都站起,对着吕公恭敬的喊了一声“蒙师!”

吕公也是面容和煦的抱揖对着众人回礼,笑着说道:“诸位无需多礼,今晚并不是由江宁官府和江宁府学联合举办的中秋诗会,只是江宁的读书人聚在一起以诗会友罢了……”

这次元宵晚会众人都没有携带家眷,毕竟本次还邀请了江宁青楼八大行首中的几位,就连已经赎了身的第一花魁鱼幼薇都来了。而且中秋诗会时正在京城国子监读书的王吉、丁虞、张临等人也是悉数到场,光从才子的数量和质量上来看,比中秋诗会的时候更多更好,毕竟过年期间这些从江宁府学中考出去的才子全都回来了。

在这些才子之中,属曹奕的名气最大,毕竟是大家公认的江宁第一才子,不管是江宁府学的学生,还是江宁其他学院的学子,都已经被曹奕的才名所征服,而那些已经通过解试的才子们,像张临、刘辰、王吉之辈,又都是和曹奕兄弟相称,就连江宁府中最大的衙内杨星文,也是贤弟长贤弟短的叫着,所以曹奕虽没有做任何诗词,却俨然已经成为整个晚会最引人注目的才子,风头堪比第一花魁鱼幼薇和其余几个赴会的秦淮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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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二章 公孙悠柔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〇二章公孙悠柔“嗨!”曹奕举了举正抓着桂花糕的右手,跟公孙悠柔打了个招呼。

“嗨!?这是什么意思?”公孙悠柔内心寻思着,此刻她正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觉得贸然走过去也不好,假装没看到退开也不对,毕竟之前自己都打过招呼了,主要是她虽然练习剑舞,性格较为豪爽,但是思想上面还是停留在这个时代的传统想法之中,觉得现在的曹奕肯定觉得正躲在这里吃东西却被自己意外撞见,肯定会觉得丢脸,进而会不会恼怒怪罪到自己,会不会以后就对我产生了不好的印象……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是公孙悠柔脑中却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

“公输菇凉,泥要不要约吃叠?”曹奕因为嘴巴里还嚼着东西,所以此刻说出来的话也是含糊不清的,那边的公孙悠柔一时之间愣住了,她并没有理解曹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现在曹公子讲话都已经这么高深莫测了?”公孙悠柔内心想着,不过等她看到曹奕左手拿起一块油酥饼并递给她的时候,她才知道刚才曹奕说的是什么意思,结合动作来看应该在说:“公孙姑娘,你要不要也吃点?”

想通了之后,公孙悠柔的眼角不自觉地跳动着,沉默了一会儿,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绽放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笑嘻嘻地接过曹奕递过来的酥饼,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甜甜地问道:“谢谢曹公子,您这是没有吃晚饭就过来了嘛?”

之前正在吃的鱼幼薇和锦儿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公孙悠柔,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继续吃着。

“悠柔见过玄机姐姐,红袖掌柜和锦儿姑娘……”公孙悠柔非常得体地问候道。

红袖笑着对公孙悠柔见了礼,而鱼幼薇想要回答,不过此时嘴巴里还塞着食物,于是只好等咽下去后方才带着和煦的笑容,开口说道:“悠柔妹子,我已经不叫玄机了,现在改名叫幼薇……”

公孙悠柔诧异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曹奕,露出恍然的神色,好奇地问道:“那姐姐现在可是姓曹?”

鱼幼薇同样被公孙悠柔的话给问得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曹奕,轻笑着说道:“现在还姓鱼……”

“……”曹奕无语的看着眼前两个女人对话,重重地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苹果,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吸引了原本正在对视的两人。

“曹公子,上次花魁大赛一别,今日再次相见已经过了一年时间了……”公孙悠柔

捂着嘴笑着说道。

“……”这下曹奕就更加无语了,虽然距离上次见面才过去十多天,但是中间确实过了一个年,公孙悠柔这句话说的其实液并没有错。

“公孙姑娘,你的剑舞我刚才看了,还是那么的英姿飒爽,但又优美动人,我以后有时间一定会多去观赏的。”曹奕夸赞到。

公孙悠柔听了之后喜上眉梢,对着曹奕福了一礼,笑着说道:“那悠柔就先行谢过公子了!”

这时正在一旁优雅地吃着桂花糕的鱼幼薇施施然的飘过来一句话:“悠柔妹子别太当真,他上次也是这么跟我说过这句话的,结果就几个月时间内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曹奕无语带着一丝哀怨的表情地看着鱼幼薇,这个别人还在场呢,就这来拆台好像并不是非常合适吧……

不过公孙悠柔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也不知是不是鱼幼薇的话她并没有听进去放在心中,此刻自信满满的对曹奕说道:“我相信曹公子会来看我的,我看得出来公子对于我的剑舞非常感兴趣,我说的对吗?”

曹奕露出诧异的表情,原本正拿着果子打算往嘴巴里塞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转过头看向公孙悠柔,说道:“哦?公孙姑娘为何如此说?”

公孙悠柔咬了一口刚才曹奕送给她的油酥饼,动作极为娴静好看,等嘴中的饼干细嚼慢咽吞下去后,才开口说道:“因为我在舞剑的时候公子看我才会像其他人平时看我一样,那眼神就像是要把我的衣服剥了好好端详看透彻一样,我太熟悉了。”

公孙悠柔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是让曹奕却瞬间咳嗽了出来,这个擅长舞剑的名伎果然太虎了,说话完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这等类似于轻薄的话语,竟然也就这么随口说了出来。

“咳咳,有这么明显嘛?”曹奕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虚地说道。

“有啊!每次我偶尔扫到公子的时候,公子就是这般直勾勾地看着我。”公孙悠柔捂着嘴笑道。

“悠柔妹子,你找我家公子是有什么事情吗?”坐在一旁的鱼幼薇倒是看不下去了,自己还杵在这里呢,这个公孙悠柔就这么公然当着自己的面来撩拨公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倒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刚才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有看到曹公子正在台下看着我,所以表演结束后就想着找到公

子好好感谢一番,上次花魁大赛还多亏了曹公子的送花和捧场,我才能勉强得到八大行首的称号,不然没有成为八大行首之后面对那些自己根本不愿意相见的客人,想必姐姐也能知道会有什么的样子的内心感受,所以我一定要过来亲自感谢才行。”公孙悠柔笑着说道。

顿了顿,她又对着鱼幼薇说道:“小妹不像幼薇姐姐你这样才貌双全,就算没有曹公子的帮衬那也是坐二望一,稳定前二的实力,而且本次姐姐你轻松斩获第一花魁的位置,让小妹好生羡慕,当然还有更羡慕的是,姐姐在曹公子的帮助下,如今已经恢复了自由身,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不必像金丝雀一样,被关在小小的笼子里,看上去丰衣足食,但却又毫无自由可言,小妹是真的羡慕姐姐……”说道最后,公孙悠柔更是对着鱼幼薇敛衽微微一拜。

原本对于公孙悠柔还有些许意见和看法的鱼幼薇,此时却已经没有半点想法了,公孙悠柔的话已经触动了她内心的柔软之处,在自己被曹奕赎身前,这又何尝不是自己内心的写照,虽然看上去金风楼第一红牌的名头甚是响亮,众多非富即贵的才子显贵,都围着自己旋转,为了求见自己一面,往往即送钱又送礼的,好像显得自己有多么矜贵一样,但是说到底自己还是伎啊,不管怎么样,以后哪怕被赎身了,最多也只能给人当个妾室,而不能成为正妻。

想到这里,鱼幼薇叹了一口气,对着还站在对面的公孙悠柔招了招手,温和地说道:“悠柔妹子你过来坐着吃吧,你站在风口,油酥饼又有油,万一弄脏了你的衣服可就不好了,等下你也许还要上去表演呢?”

公孙悠柔对于鱼幼薇突然释放出来的善意略为感到疑惑,明明刚才自己还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有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虽然很轻,但是作为第六感向来很强的她来说,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出来的,况且她苦练舞剑多年,对于剑道也算非常略有小成,所以对于这种敌意和气机向来十分敏感,但是在自己说了一些话后鱼幼薇的敌意突然就莫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似乎是对自己的一丝……怜爱,没错,却是就是怜爱,她能感受的到。

公孙悠柔没有想通这是为什么,稍微疑惑了一阵子之后便不在去管它了,走到鱼幼薇身旁坐了下来。反正这种变化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公孙悠柔本来就算是一个相对性格比较豪爽的奇女子,不然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功夫,却甘愿成为江宁青楼八大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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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三章 曹奕出品,必属精品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〇三章曹奕出品,必属精品公孙悠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然后低声和鱼幼薇说道:“幼薇姐姐,刚才我在找公子的时候,其实也有很多才子及宿老都在找姐姐你,希望作为第一花魁以及秦淮八艳之首的你,能够在今天晚上也能进行演出,这样的话这次云霄雅集就也算真的群贤毕至,满堂风雅了。”

“嗯……幼薇,等下你还是上台表演一下好了,既然大家盛情难却,而且这次又是狂公举办的,我们应当给狂公面子……”曹奕听了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对鱼幼薇说道。不过他内心还有一个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你若不好好表现一下,到时候我肯定就要被狂公逮住逼着做事了……”

鱼幼薇听了后扑闪着双眼,看了看曹奕,曹奕回以温暖的笑容,露出一排大白门牙,嘿嘿嘿地笑着,因为有自己的小算盘,所以此时笑的有点底气不足,显得没有那么自然,形象看上去甚至有点傻乎乎的。

鱼幼薇看着曹奕的样子,不觉得地笑出声来,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公子让我去表演,那我就好好表演吧,正好这几天一直在家练习公子写给吕老的那三首词,届时找个其中一首来演唱好了。”

“曹公子你又新作了三首词嘛?”做在一旁的公孙悠柔惊呼道,她可是知道曹奕平时是基本不写的,难得隔几个月才会出来那么一首诗词,但是只要是曹奕所写的,基本就是绝对的好诗好词,完全称得上一句“曹奕出品,必属精品!”

而现在听鱼幼薇所说,曹奕竟然一下子给吕老写了三首词,她可是知道吕老是江宁府学监事,本身就是曹奕的老师,所以曹奕写给他老师的词作肯定是不会差的,现在她就非常好奇曹奕一下子写出的三首词质量如何,所以才开口询问。

“嗯,公子新写了三首词,不过这三首词不管哪一首想要唱好难度都比较高,所以这几天我便一直在练习这三首词的唱法。”鱼幼薇笑着说道。

“……”公孙悠柔被鱼幼薇的话给吓倒了,连堂堂第一花魁,弹唱俱佳的鱼幼薇都说难度高,那这三首得是什么样子才能让她发出这等评价,如此一来,她内心的好奇就变得更重了,急声问道:“幼薇姐姐,你有曲谱嘛?我要不来给你伴奏,你来演唱,怎么样?”

“啊?可以嘛?”鱼幼薇乍一听也有些心动,旋即又不好意思地问道:“悠柔妹妹,你可之前有练习过铜琵琶嘛?”

铜琵琶其实就是丝弦用铜丝制成的琵琶,是由唐朝的文人创制,主要是为了追求浑厚、悲壮的音色而尝试的一种改革,所以对于一般弹奏者的指力要求较高。之前鱼幼薇一直用古琴来弹奏三首词,效果什么的都不是太好,后来在曹奕的引导下,改用了铜琵琶来弹奏,效果果然好了很多。

只是这铜琵琶因为铜丝弦的缘故,弹奏时需要用到假指甲,绑在在手指上才能让音色变得更加圆润,而且才不会伤到手指甲,更方便发力,但同时,因为假指甲和铜弦的关系,弹奏过程中对于指力的要求就会变的很高,前几天鱼幼薇练习了好久,都比较吃力。所以她怕公孙悠柔之前没有练习过铜琵琶,到时候上台反而弹得不习惯而适得其反,所以才问道

“姐姐是否怕我不胜指力才如此问的?放心吧,小妹我自幼练习舞剑,不管是臂力指力都比寻常男子都高,而且之前还练习过铜琵琶一段时间,所以对此也非常娴熟。”公孙悠柔笑着回答道,顿了顿又说到:“只是之前并不知道姐姐演出中要配合铜琵琶,所以并未带那假指甲……”

鱼幼薇来的时候已经有过想过会上台演奏,不然别人狂公也不会特意给自己写请帖,所以她随身带着古琴、铜琵琶、铁绰板、假指甲等一些列物品。

“这个事情好解决的,我带了两副假指甲,到时候妹妹拿去一幅绑在手指上即可。”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道这三首词的词牌名分别是什么,我想先熟悉一下,不管姐姐届时要表演哪一首,我都可以尽力去配合好。”公孙悠柔把最后一口油酥饼塞进嘴里,嚼完后还用自己随身携带的丝巾擦了擦嘴和手,笑着说道。

“其实词曲还都是老的,分别是《临江仙》、《江城子》和《永遇乐》,只是公子所写的内容比较豪壮大气,之前我一直唱不出那种韵味,所以后来就想着改成铜琵琶和铁绰板,在加上自己刻意地区改变唱腔和技法,租住练习了四五日方才觉得勉强可入耳。”

“不会吧,是姐姐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吧?”公孙悠柔震惊地问道。

鱼幼薇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把词曲带过来了,你等会看下就知道,恩,我们也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练习一下,不然默契上会有缺失……”

“锦儿,你也一起吧,表演时还需要你的铁绰板呢?”鱼幼薇转过头来对着锦儿说道。

“啊?我到时候也要留在舞台上嘛?”锦儿齐怯弱地说道。

“对啊,这样古琴、铜琵琶、铁绰板都有了,难道你不想小姐我表演的更好更完美嘛?”鱼幼薇故意这样说道。

自然惹得锦儿连忙摇头否认,着急地摆手说道:“没有没有,锦儿怎么会如此想呢,当然是希望小姐你表演的越完美越好……锦儿等下便和小姐一起练习……”

曹奕无语的看着锦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自家小姐给套路了,还真是单纯啊,看来以后要好好的在这方面指导一下,不然往后让锦儿负责太白商会商业上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被人给下套欺骗。

随后鱼幼薇、锦儿和公孙悠柔便拿着乐器,去找个安静、没有人打扰的地方练习曲目去了,本来他们还问曹奕要不要一起过去,不过被曹奕给拒绝了,反正这三首词他已经非常熟悉了,而且曹奕平时就已经听了很多次鱼幼薇私下的练习,所以也没有什么动力,还不如留在这里吃吃东西来得更实在。

曹奕既然留在这里,那么红袖也不好跟着鱼幼薇一起过去,所以就留下来陪着曹奕一起。

“红袖你想去的话可以一起去的,我反正就坐在这里吃东西,又不去哪里,所以没关系的。”曹奕对着红袖说道。

红袖听了后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曹奕见状便也不再说了,自顾自的吃些水果垫饥。

“公子,元宵过后,我们就要安排马车去接司空晔他们兄妹俩来江宁了。”红袖看了一会儿曹奕,突然内心一动,开口说道。

“哦,对哦,马上就又要开学了,红袖你不提醒我我还真的给忘记了,哈哈!年前我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安排马车去接司空晔兄妹俩回来的,哈,多亏了你提醒,不然我还就变成不算话的人了。”曹奕对着红袖露出灿烂地笑容,看得红袖一阵恍惚。

“这样吧,红袖,你明天给铁柱两贯钱,让他去驾车去接司空晔,反正送的时候也是他去的,熟门熟路,不过你让他路上注意安全,因为跑一天路实在太累了,让他途中住酒店一宿,不然会疲劳驾驶……”曹奕吩咐道。

红袖点了点头应诺下来,虽然红袖并不是很理解公子所说的疲劳驾驶,但是应该就是字面所言,让铁柱中间多注意休息,别太累着的意思吧。

“曹公子……曹公子在这里嘛?”曹奕和红袖正在商讨接司空晔的事情,贺府中的一个小厮从外面走过来,边走边喊道。

曹奕正想低头遮挡呢,那个小厮瞬间就看到了这里,快步走过来,着急地说道:“曹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啊,让小人好生一顿找,我们家老爷让我请你去他那边呢,说是诸位宿老都要见见公子你……”

曹奕知道没有办法躲藏了,便只好怏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小兄弟你在前面带路吧,我们这就过去。”说完给红袖使了个眼色,让她也跟上来。

一路上有很多人和曹奕打着招呼,纷纷在说之前狂公找他,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之类的话语,曹奕一边笑着回应,一边心里在想,按照现在这么一个兴师动众的架势,估计狂公找自己过去准没有什么好事,已经暗自揣测等下该怎么找借口应付了。

这次举办元宵雅集的场地其实就是上次中秋诗会的场所,所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宿老们所在的位置,曹奕远远地还未走到,便一脸热情的快步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朗声喊道:“晚辈曹奕拜见各位宿老!”

“哼!我不让人找你过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过来了?曹奕小子,我跟你说,其他才子全都已经过来打过招呼了,该敬酒的敬酒,该问候的问候,有的人甚至来了两次了。你倒好,怎么?你这个江宁第一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糟老头子是吧,这么久了都不主动过来,别说敬酒了,你就算过来露个面也算是给我们面子了,可事实呢,你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是吧?”曹奕这鞠躬的身体还没伸直呢,狂公就已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了,但是中心思想就是,曹奕你不主动过来,现在我很生气,你自己看着办吧!

曹奕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讪笑着说道:“狂公,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刚才确实有事情在忙呢……”

“来来来,你说说,你刚才在忙什么?要是你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我绝对饶不了你!”狂公气呼呼地说道。

“额……晚辈刚才确实是在忙,不信你问问红袖,我绝对没有骗你。”曹奕一边脑中想着找何种借口,一边应付着狂公的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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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四章 三强联手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〇四章三强联手“……”红袖也没有想到自家公子会突然把包袱甩到她的身上,所以一时间她也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那里,随后便看到所有宿老都看着她,只好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宿老,我家公子刚才确实在忙,他在指导鱼幼薇和公孙悠柔两大行首等会儿的节目表演呢?”

“对对对!我刚才确实在一直忙于指导她们呢。”曹奕跟着说道,然后在背后宿老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对着红袖竖起了大拇指,红袖看到了自家公子的动作,露出了会心地笑容。

“哟吼,我们知道你曹奕多才多艺,没想到现在都可以指导两大行首的表演了,来,说来听听,你都指导她们什么了?”狂公显然还不打算放过曹奕,于是便追问道。

“嘿嘿,狂公你谬赞了,我可没有什么多才多艺,我不是前几日送给了吕老三首词嘛,然后鱼幼薇她说既然今日要表演,便打算表演三首词中的一首,然后诸位宿老应该也都知道,那三首都是比较豪壮大气的词,所以在演奏上如果还用原来的唱腔和伴奏方式,并不很适合,所以我就让她们在唱腔上和选择伴奏的乐器上面,做了一下改良……”

“这么说来,倒是我之前错怪你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改进唱腔和改良演奏方式的,等会儿我们就可以看到了吧,不过在看表演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你跟你说。”狂公瞬间收敛了脾气,慈眉善目地说道。

“嘿嘿,狂公你说,凡是我能做到的,我定当全力以赴。”曹奕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道。

“其实也不用不着你全力以赴的,只要你发挥出三成的水平就行了,之前听你老师吕公所说,你是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就写了《临江仙》、《江城子》和《永遇乐》这三首词是吧……”狂公乜斜着看着曹奕,缓缓地问道。

“是……是的……”曹奕顿时警觉起来,总有种不好的语感萦绕在心间。

“曹奕啊,你一看就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啊,你看你对你老师多么孝顺,一下子就送给他三首好词,可让他在我们面前炫耀显摆了好几天,不过啊这也正常,如果换做是我,我也有这么一个江宁第一才子做弟子,并给自己三篇质量绝佳的词作,我也会逮着人就说,毕竟高徒一定程度上证明自己是名师不是,而且,作为老师,能教出一个好弟子来,是比自己获得成就更开心的一件事情。”狂公继续夸着曹奕,侃侃而谈。

曹奕总觉得狂公话里有话,如今听着狂公说的话,身体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这纯粹是身体感知到不

好的事情而做出的一种本能反应,不过显然是被狂公注意到了这细微变化,看向曹奕的眼神瞬间变得有意思起来。

曹奕显然也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被狂公注意到了,随即就转过头去看向狂公,不过本来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弟子被贺达刁难的吕老,在曹奕转过头看过来的时候,瞬间仰起头闭上眼睛作假寐状,不给曹奕眼神交流的机会。

原本曹奕还想用眼神来抗议吕老的显摆行为,自己是开心了,结果却把自己变成架在火上烤的人了,目前这个火就是元宵雅集的举办人狂公,曹奕现在已经隐约知道狂公想要自己干什么了。当下便正了正脸色,开口说道:“狂公你就别再说了,你想要小子我做什么,你就直说好了。”

狂公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发出一阵笑声,“嘿嘿!曹奕你小子可以啊,我还以为你会装傻充愣的,直接好啊,那我就直接说了啊!”

曹奕认命般的点了点头,一幅你随意提要求吧,我照做就是了的表情。

“曹奕啊,其实呢,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你看我们这元宵雅集之前名头是挺响的,又是群贤毕至,又是风雅盛事的,可是我着急啊,你看到目前为止,聚会上还没有一首能达到你写给你老师的三首词的水准,这不是和雅集的名头一点都不相匹配了不是。”

狂公并没有等曹奕回答,而是自己接着说下去,“所以我才忧愁啊,担心到时候这个元宵雅集名不副实,而被其他人耻笑,所以呢,我就想让你写一首……我必须要你写给你老师那三篇一样,不过我只要一篇就够了,但是质量上要和那三篇一样,这样只要别人提起元宵雅集,便也知道有这么一首诗词压阵,而不是在这方面毫无记忆点!”

“额……”曹奕诧异的看了看外面正在觥筹交错的众多才子,低声不敢相信的问道:“真没有什么好的诗词作品嘛?”

“只有中等过得去的,至于能让人广为传颂记忆深刻的确实没有……”这次倒不是狂公回答,而是吕老回复的,其他几位宿老均摇了摇头。

“也许真让他们认真准备的话,中上应该还是有的,像杨星文、陈都、刘辰等人,但他们这次过来参加会议,主要还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人脉,并培养相应的人情关系,本身心思就不放在这方面……”狂公解释道。

“然后你就将我拉做壮丁往上赶啊?”曹奕小声嘀咕道。

“什么?”狂公没有听清楚曹奕具体在说什么,只是注意到嗡嗡嗡地动了嘴唇,于是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我说我作为江宁学子的一分子,有必要以及有责任为本次江宁群贤毕至的元宵雅集尽一份绵薄之力!”曹奕赶紧表态到。

狂公一边抚须一边点头说道:“昭正你能这么想让老夫很是欣慰,你果然是一个有大格局大气度的人,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那为了让我们这次元宵雅集能尽善尽美,你可要好好思考一番,看看写什么东西,不管是诗也好,词也好,都行。”

“哦,好的,放心吧,我会好好准备……尽量写得好一点。”曹奕赶紧回复道。

“嗯嗯,不过别写的太好了,就跟你写给吕公的那三首差不多就行,不然我怕今年第一年起的开头太高,后面几年达不到今年的高度,会被说一年不如一年……尤其别像你的《水调歌头》一样,此词一出,只怕以后再无中秋词可比,那往后举办的时候多尴尬啊……”狂公还在碎碎叨叨。

“……”曹奕只能报以无语,像写个吕老的三首词一样就行,狂公他还真的当那三首是随便写写地嘛,那可都是历史上都鼎鼎有名的绝佳好词,只是被自己这卑鄙的穿越者无耻抄袭了罢了,才会做到在一盏茶时间内“随便抄抄”,唉,罢了罢了,还是想想到底该抄哪一首好吧?曹奕内心如是想到。

这时外面年轻才子聚集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曹奕连忙转过身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随后便发现是什么原因了。

“快看快看,鱼玄机上台了,她果然是压轴表演,之前说她被第一才子曹奕赎身金屋藏娇了……”

“原本还听别人说这次聚会还邀请了她,本来还半信半疑的,现在果然真的上台表演了。”

“咦,怎么公孙悠柔也上去了,还抱着琵琶,她也要表演嘛?”

“这下好看了,是公孙悠柔和鱼玄机联袂演出,这是强强联手啊。”

“后面这个又是谁呢?之前没看到过啊?”

“这位兄台你是不是平时都没去金风楼见过鱼玄机啊,那个是鱼玄机的侍女锦儿啊,长得也是美貌无比,而且据说一身技艺尽得鱼玄机真传……”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超强阵容三强联手?”

“哟,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哦,真是太期待了!”

外面的才子书生看着舞台上的三人议论纷纷,几乎全是这种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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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五章 登堂入室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〇五章登堂入室鱼幼薇三人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之上,等下面的讨论声轻下来之后,鱼幼薇才开口缓缓说到:“尊敬的诸位宿老、各位江宁才俊,大家元宵喜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随后便对着众人敛衽行礼。

“诸位应该都已经知道,我如今已从金凤楼里隐退,如今的我已改名叫做鱼幼薇,不再是当初那个金风楼里的鱼玄机了,所以江宁第一花魁和八大行首都不再跟我有任何关系了,还有一个想要说的是,本次很有可能就是我最后一次在大庭广众面前的表演,谢谢大家之前对我的喜爱,谢谢大家!”鱼幼薇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一片嘈杂的讨论声,对于鱼幼薇的发言众人感到无比震惊。

不过旋即一想也便释然了,鱼幼薇被曹奕赎身,相当于以后就从了曹奕,自然不需要再出来抛头露面了,而且他们两个也算是一对才子佳人,一个在吟诗作赋上面非常有天赋,一个则可以为他弹琴弄曲低吟浅唱,倒也算是天作之合。

鱼幼薇不管底下的人在如何讨论,此时朱唇轻启,说道:“下面我要演唱的是曹奕曹公子赠予他的老师吕老的一首词,词牌名为《永遇乐》,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旋即对着左右的公孙悠柔和锦儿点了点头,两人也同样点头示意已准备好。

一阵曲子响起,只见公孙悠柔怀抱铜琵琶,如同削葱一般的纤纤玉指快速地拨动着丝弦,发出浑厚的声音,犹如历史长河缓缓奔逝,壮怀激烈,而锦儿的铁绰板,一击一顿,犹如铁马冰河一般传入众人的耳中,旋即“铿”的一声,鱼幼薇的琴声亦开始响起,铿锵刚毅,宛若浪花击石,奔赴入海,震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弦,包括早就听过鱼幼薇私下多遍练习的曹奕,此刻也被三人共同弹奏的声音所震撼,这是一种跌宕人心的音律世界。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只是前面两句,鱼幼薇悲壮苍凉的声音便将内容中怀古忆昔,心潮澎湃,感慨万千的意境给唱得淋漓尽致。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唱至这里,又将南朝第一帝宋武帝刘裕虎步中原,气吞万里的赫赫功业和恢弘气势给演绎了出来。

上阙和下阙中间,是鱼幼薇的一段古琴独奏,琴声委婉却又刚毅,空濛灵动之中忽然拔高至云端,随着曲调渐渐高至不可

能,如同凤凰急啸,余音缭绕,气吞万里……随后鱼幼薇再度轻轻吟唱起来。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望中犹记,烽火燕云路……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随着最后一句“饭否”两字落下,鱼幼薇双手抚琴,左手按弦,右手弹弦,一丝若有若无的音律缓缓流出,竟然达到了以韵补声的境界,随之鱼幼薇额头猛地抬起,脸上眉眼之间,尽是悲壮的神情。最后,她右手紧按慢放,一个绵长的颤音悄然泄出,直至归于静默,鱼幼薇双手悬空,宴会之上,寂静无声……

在场的人似乎都被鱼幼薇三人出神入化的表演所震惊到,所有人都微微张开了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每个人都只能听到鱼幼薇那微微的喘气声和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刚才的表演,每一次铁绰板的撞击声,还有铜琵琶的急弦声,都跟自己的心脏产生了共鸣,让内心跟着起伏的音乐而跳动,此刻还在剧烈的激荡着。

就这么静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整个宴会现场突然“轰”地一声爆开,所有人都开始激动的或大声惊呼尖叫,或拼命拍手鼓掌,全场都在注视着舞台上的鱼幼薇,甚至包括就在她侧后方的公孙悠柔,也是眼神复杂地看着鱼幼薇,她知道,鱼幼薇在舞台上的实力已经超出自己不止一筹了……

在之前的三次练习中,鱼幼薇每一次都有一些小瑕疵,虽然鱼幼薇每次都尽量去避免,但是还是不够完美。但哪想到一旦到了舞台之上,她仿佛就像换了一个人,或者说没有了自己这个人,只剩下这个舞台,她将自己的心情,自己的状态,自己的意识全部都倾入到表演之中,最后才能有刚才那种人琴合一,随心所唱,浑然忘我的境界。

公孙悠柔复杂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和坚毅起来,嘴角露出一丝并不太明显的笑意,内心坚定地说道:“谢谢你,幼薇姐,感谢你给我展示了一个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我会努力追逐你的脚步……直到也能够登堂入室,直至化境……”

鱼幼薇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此时内心也是万分复杂,之前内心一片空白只想着最后一场表演尽全力去演绎,现在结束了看着眼前的一切,反而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心上,在眉眼,在鼻尖,似乎有一种甜蜜的酸楚在酝酿。鱼幼薇抽了抽鼻子,克制自己此刻翻涌的心情,对着众人弯腰深深鞠了一躬,而不是

选择女子常用的万福礼,她知道,从此之后,世间只有鱼幼薇,而再也没有那个风靡万千的鱼玄机了。

正当鱼幼薇转身想要离开舞台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句挽留的声音。“幼薇姑娘,且慢!”

鱼幼薇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竟然发现是吕老发出的声音,他的身后还站在狂公等其他宿老,曹奕也在其中。鱼幼薇对着吕老轻轻施了个万福,恭声说道:“吕公,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嘛?”

“呵呵,幼薇姑娘,谈不上什么吩咐,只是老朽有个愿望希望幼薇姑娘你能帮忙满足”吕老笑着说道。

“吕老请讲,我能做到的话必会尽力去做。”鱼幼薇诧异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开口回道。

“不知道幼薇姑娘其他两首词可有练习,这首《永遇乐》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见识过的最精彩的一次表演,看了之后内心非常激动,幼薇姑娘可以说完全唱出了我的内心所思所感,所以我想请求幼薇姑娘,若其他两首词也会唱的话,能否趁着这次是你最后一次的公众表演,就一起演唱掉,让我内心不再留有遗憾……”吕老说完还对着鱼幼薇作了个揖。

鱼幼薇见状赶紧对着吕老敛衽一拜,惶恐地说道:“吕老您折煞小女子了,其他两首我私下是有练习过,不过还有很多瑕疵,不尽完美,若吕老想听幼薇自然会去演唱,只求吕老不要怪罪我表演的不好。”

“哈哈,幼薇姑娘你且放心,你说的不够完美,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惊艳了,如此老朽就先谢过姑娘了!”吕老开心地抚须大笑,感激地说道。

鱼幼薇对着吕老颔了颔首,随后转头低声询问公孙悠柔是否愿意还继续给她伴奏,得到了后者欣然允诺的答复。

“诸位,应吕老的要求,接下去幼薇还会演唱两首词,都是由曹奕曹公子所写赠予吕老的,第二首是《江城子》,第三首是《临江仙》,但练习时间不长,若唱的不好还请诸位多为担待,幼薇在此先谢过大家了!”鱼幼薇、公孙悠柔和锦儿一起对着众人福了福身,开口说道。不过她这一番话自然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否定,纷纷说着“听幼薇姑娘的演唱是我等的福分,又岂会那般”之类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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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六章 姓曹名奕字昭正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〇六章姓曹名奕字昭正这次同样也是公孙悠柔的铜琵琶起头,铁绰板跟上,然后再是琴声响起,随着琴声一起响起的还有鱼幼薇用改良唱腔演唱的英气嗓音:“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未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鱼幼薇演唱的时候纵情引吭高歌,虽为女子但也唱得气概豪迈。

“酒酣胸坦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旺,射天狼!”唱完下阙后,鱼幼薇轻轻的在喘气,这首词她通篇唱下来也颇为费力,为了能增加放荡不羁的豪迈感,她特意改变唱腔,在其中增加了诸多假声,而且还在唱的时候多次利用拍弦的手法,之前练习这首词的时候,也让公孙悠柔多弹琵琶的时候多使用摇指的技巧,让锦儿击打铁绰板的时候,也加上抵掌顿足,整体的表演下来,音韵都颇为壮观,那种宝刀未老、志在千里的英风和豪气更是氤氲在每一个音节里。

鱼幼薇三人还未等底下的人评论和称赞,便又开始了第三首词《临江仙》的表演。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等鱼幼薇唱完,众人还都停留在慷慨悲壮的气氛之中,这一首词鱼幼薇通篇唱下来让人听了觉得荡气回肠、回味无穷,平添万千感慨在心头。

鱼幼薇、锦儿和公孙悠柔三人在舞台上对着台下众人施了个万福礼,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快速离开舞台,往曹奕所在的方向走去,来到了吕老面前,敛衽行礼说道:“小女子幸不辱命,希望吕老能够喜欢。”

“哈哈!幼薇姑娘唱得简直是太好了!尤其开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和末尾一句‘一花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让人听了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幼薇姑娘你的歌声更是响遏行云,犹如,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谢过幼薇姑娘满足我的心愿。”吕老抚掌夸赞道。

“幼薇姑娘确实唱得很好,不过我更喜欢那首《江城子》,开头‘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还有最后的‘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真是都唱到我的心坎里了,人生在世,就是应该这么狂放不羁。”狂公朗声笑道。

“吕老,狂公都谬赞了,主要是公子写的词好,所以我才能唱出大家所喜欢的感觉……”鱼幼薇连忙谦虚地回应,惹得在场的宿老大笑不已,在他们看来,幼薇和曹奕本身就是一对,所以鱼幼薇此时夸赞曹奕,自然是说自己情郎好的

“幼薇姑娘,以后若得空闲,你让曹奕多带你来我府中,虽然你以后不再在公众面前表演了,但是我想我作为曹奕的老师,应该还是有这个荣幸能听到你的演唱”吕老慈祥地对鱼幼薇说道。

“我这里也一样,以后曹奕这小子来我府中的时候,都让他带上你一起过来,若你不过来,那他一个人也便不用过来了……”狂公也急忙说道。

“……”曹奕看着吕老和狂公两人的举动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无语,合着我现在只是个工具人咯,负责送鱼幼薇送你们府上唱歌给你们听,然后再负责领回去……我还不如放在自己家里想怎么听就怎么听,曹奕愤愤不平地想着。

鱼幼薇刚才听到两位宿老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下去看曹奕,自然注意到了曹奕后续的面部表情,此时正捂着嘴偷笑

这边两位宿老和鱼幼薇在沟通,外面的众多才子书生则彻底吵开了,场面一度嘈杂混乱,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鱼玄机,哦不,鱼幼薇真是太厉害了,第一花魁果然名不虚传,之前只是听说她琴艺无双,现在看来,在演唱这一块,她也是称得上等堂入室了……”

“那可不,岂止登堂入室,都可以说得上出神入化了。”

“是的,那唱腔,那技巧,听她唱歌简直就是一种听觉享受,犹如品尝饕餮盛宴。”

“哎,就是可惜了,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她的表演,听不到她的琴声和歌声了,哎,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好痛……”

“我也是,每思及此,伤心欲绝。”

“你说原本属于我们广大群众的女神,怎么就这么被人给收走了呢?”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王八蛋,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刚才喊出那句“夺妻之恨”的书生。

那位书生似乎也意识到好像自己说的话不太妥,正想着该怎么补救呢,之前一直看向他的众人也纷纷点头说道:“这位兄台说得好,我们大家一起骂那个王八蛋,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咳咳咳……”此时正好路过的陈都恰好听到了这些书生们的对话,一下子脚步踉跄差点摔倒,而且还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啊,陈公子,你没事吧?”第一个喊出“夺妻之恨”的书生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快要摔倒的陈都。

“谢谢这位兄台!”陈都对刚才扶了自己一把的书生抱揖感谢道。

“陈公子客气了!刚才陈公子听到我

们的对话才摔倒的,难不成此事惊到了陈公子不成?”那人问道。

陈都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说道:“是的,巧得很,在下正好知道那鱼幼薇是被谁赎了身……”

“哦?陈公子请快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抢我们的女神,我要跟他决斗,斗诗斗词,让他知道我们江宁广大才子都是不好惹的!”那人又奋声说道,刚才众人对他的支持,让他此刻内心也稍微膨胀了一下下。

“对对,斗诗斗词!我们江宁才子要一起对那个人口诛笔伐!”

陈都看着眼前群愤难平的众人,不由得眼皮一阵跳动,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了,只见他邪魅一笑,有点兴奋地说道:“你们确定真的要和他斗诗斗词嘛?”

“当然!我辈读书人,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陈都拉长了声音回应道,“其实那个人倒也算会写诗写词,不巧的是,刚才鱼幼薇演唱的三首词,正好是他写的。”

“会写诗写词那就更好了!省的说我欺负……什么?刚才那三首都是他写的?那不是曹奕曹公子写得嘛!”那人诧异地问道。

陈都笑了笑,说道:“对,那个人正好姓曹,名奕,字昭正……”

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斗诗斗词的那位书生此刻哑口无言的看着陈都,继而转头看向刚才一起叫囔着要斗诗斗词的其他才子,发现他们一个个也都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鱼幼薇竟然是被曹奕赎了身的……

“啊!各位兄台,在下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要去茅房解个手,你们先聊,在下先告辞了……”那位主动提起斗诗斗词的书生抱着自己的肚子急声说道,说完也不给众人反应的而时间,便快速离去了。

“……”

其他人旋即也都一个个反应过来,纷纷说自己哪里不舒服,或者突然想起有什么事情要做,一下子走得精光,只剩下陈都一个人呆着,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摇了摇头后也走了。

随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鱼幼薇被曹奕所赎身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贺府之内流传着,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江宁城都开始流传起这个非常具有震撼性的消息。

随之传播的,则是曹奕的三首写给他老师吕老的新作:《永遇乐》、《江城子》和《临江仙》。这三首词的传播也让江宁第一才子曹奕的名声变得更加响亮,而江宁第一花魁鱼玄机也在今晚被动地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从良曹奕,变成江宁第一佳人鱼幼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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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七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〇七章东风夜放花千树“曹奕和鱼幼薇两个人还真是男才女貌啊!”元宵雅集的宴会上有人这么说道。

“不止男才女貌哦,应该说两个人都是才貌双全。”

“对,曹奕这三首词写得好,鱼幼薇她唱得也好,真是天作之合。”

“曹奕才是我辈书生的楷模啊,文采斐然,惊才绝艳,关键还能抱得美人归……啧啧啧!”一个书生羡慕地说着。

“曹奕能收了鱼幼薇姑娘固然让我羡慕,但是更让我佩服的是他的才华,不知道你们仔细听过了没,不管是前面的《永遇乐》还是《江城子》,里面都有卫国戍边的壮志豪情,这两首在偎红倚翠、浅斟低唱之风盛行的如今真可谓是别具一格,自成一体。抒发了兴国安邦之志,拓展了词境,提高了词品,更扩大了词的题材范围,不再局限于自唐朝花间词派以来的柔弱格调,充满了豪壮之美,完全可以说为词的创作开创了崭新的道路……”程浩一脸钦佩地说道。

“伯亭兄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江宁第一才子果然名副其实,以后曹奕肯定会达到一代词宗的境界。”

随后众人便将讨论的话题纷纷转变成了曹奕三首词的内容之上,有逐字逐句分析鉴赏的,有通篇诵读的,基本都是在讨论这三首诗词,当然,随着持续讨论,曹奕之前的诗词作品也都被拿出来再进行品评。

杨星文、陈都、王吉、刘辰和张临几人聚在一起,看着周围其他才子的讨论,各自笑了笑,互相碰了一杯后,陈都说道:“看到没有,曹奕小兄弟的才华,实在是没得说。”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就想知道曹奕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去京城啊,我都等不住要带着曹奕去打脸那帮平时看不起我们江宁士子的人了。”

“是啊,虽然晏殊上次帮我们说好话,说江宁府曹奕曹昭正多么多么有才,那帮人还不相信,非要说曹奕只是在江宁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当时我们还不认识曹奕,都听得气死了,更何况现在曹奕又称呼我们为兄长,下次非要带着曹奕过去找回场子才行!”张临也是气愤地说道。

杨星文因为早早的考取功名去杭州任仕,所以倒没有像其他几位那样在京城国子监受过气,当下开口问道:“我们可都是知道这三首词是曹奕前几日就写出来了的,你们说今天曹奕还会有写新词嘛?”

“哈哈,听说之前中秋诗会也是在这里,曹奕一首《水调歌头》成为了中秋词的代表作,被人称为‘中秋词,《水调歌头》一出,余词俱废’

,不知道这次元宵雅集,曹奕会不会又写出一首有关元宵的词,也让人这么称赞……”刘辰笑嘻嘻地说道。

其他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突然大笑出声,张临笑着说道:“非常有可能啊,要不我们来打赌,我赌曹奕会写,也能写出像水调歌头那样的词作,嗯,就赌一顿醉仙楼的一顿饭,你们还有谁要参加的。”

“我,我赌可以!”

“那我就赌不能达到《水调歌头》那样的水准和效果,毕竟这种词,哪怕过了千百年也能被人广为传颂,并不是那么容易写出来的……”

“我也觉得曹奕会写,但是并不会像《水调歌头》那么好!”

“我赌他不会写,前面已经写了三篇了,曹奕的风头已经出的够多了,以我对曹奕的了解,曹奕肯定是不会再写词来出风头了,而只是想着怎么低调……”杨星文开口说道。

那边杨星文他们刚刚谈论曹奕为人低调不会写词,这边在诸多宿老面前,曹奕果然开口说道:“狂公,幼薇今晚演唱的三首词之前并没有在外面宣传过,所以在其他人看来,这三首词全部都是从元宵雅集的盛会上传出来的,所以他们也不会认为元宵雅集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所以我想……”

曹奕话还没说话,但是从前面的内容和语气上就可以猜测出他想要说什么,狂公立马打断了曹奕的话,开口说道:“不,你不想!”

“……”

“你那三首是虽然都是好词,但是跟元宵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而且是你送给吕公的,之前你也答应了说写一首送给我的,怎么?你老师是你尊重的人,我贺达就不值得你尊重是嘛?”狂公乜斜着看着曹奕说道。

曹奕只好放弃挣扎,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狂公你让人拿来笔墨,我现在就写……”

“那才对嘛!曹奕,不过你要不要再好好思考一下,雕琢一下内容什么的,距离我刚才跟你说到现在也就这么点时间,够吗?我跟你说,你可不能敷衍老夫我啊!”狂公先是喜笑颜开,随后又突然紧张地问道。

曹奕看了一眼吕老,内心暗衬:“就是你这个糟老头子,没事显摆什么呢,害得我现在又得抄词了!”

吕老看到曹奕看过来,自然知道曹奕的意思,此刻两眼朝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曹奕虽然气愤但也无奈,只好开口说道:“狂公请放心,既然我答应要写,肯定不会随便应付,会好好用心写的。”

“那就好!”狂公让下人去搬来桌子和文房四宝,好让曹奕好好书写。

曹奕挑了个大小合适的毛笔,鱼幼薇也主动走到一旁,亲自给曹奕磨墨,巧笑倩兮地对曹奕说道:“我想近距离观摩公子的书法和才情……”

曹奕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当他提笔沾墨准备要书写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不一样了,一种静若深渊,又巍峨如山的气质涌现出来。曹奕从第一个字开始,便笔走龙蛇,挥毫行云流水,所写的字笔势雄奇,字形正倚交错,大大小小,开开合合,姿态横生,跌宕有致。

曹奕行笔迅捷,身姿舒展,宣纸之上一个字一个字飞快的被写出来,这时鱼幼薇方才反应过来,把目光从曹奕的面庞转移到纸上,清朗的声音从她的樱桃小嘴中吐出:“《青玉案·元夕》。”

读到这里,鱼幼薇顿了顿,脑海之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青玉案》的曲谱,她之前作为金风楼的红牌,对于各种词曲自然非常熟悉,所以只是看了一个词牌名,便能知道接下去的音律和声韵,调整了一下,准备以抑扬顿挫的方式诵念出来。

狂公和吕老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笑意,从题目来看,便知道是曹奕专门为本次的元宵雅集而作的,所以狂公自然开心,而吕老则是道喜。

因为刚才鱼幼薇在诵念“《青玉案·元夕》”的时候,声音就比较大,而宿老所呆的地方和外面才子的地方其实都是在一个大场地之中,所以刚才外面的才子也都听到了她的声音,本身宿老们是在一个大的廊亭之中,都是看得到的,所以众才子循着声音看过来的时候,一下子便知道是曹奕在写词,而且词牌名是《青玉案》。

这下所有人都开始往宿老这边靠拢过来,都想第一时间观摩曹奕的元宵新作。杨星文他们一帮人也走了过来,还互相小声嘀咕道,“没想到曹奕还真写了,现在就看写的怎么样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

鱼幼薇清朗的声音再度传入众人的耳中,原本眼中还带着笑意的狂公和吕老瞬间收敛了笑意,凝神静听鱼幼薇接下去念出来的内容。

而众多原本还在小声窃窃私语的众多才子,此刻也全都安静了下来,有些比较有才气的才子瞬间变了脸色,开始凝神肃荣,认真的去听接下来的句子。杨星文、陈都、程浩等人心头都涌起一丝预感,这首词只怕也会像中秋的《水调歌头》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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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八章 一夜鱼龙舞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〇八章一夜鱼龙舞光是第一句,就将元宵佳节一片热闹的盛况给渲染的淋漓精致,五光十色的彩灯缀满街巷,好像一夜之间被春风吹开的千树繁花一样,熟读诗文的才子书生自然知道,曹奕在这里化用了唐朝诗人岑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

“更吹落……星如雨……”等鱼幼薇念到这里,众人开始便大致知道这首词大致的轮廓会是什么样的了,大气磅礴却又为文瑰丽。

春风不止吹开了地上的灯花,而且吹落了天上如雨一般密集的彩星,这里是将燃放的烟火比喻成天上的彩星,先是冲上云霄,而后自空中降落,好似流星陨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等到鱼幼薇把上阙念完,众人全都微微张了张嘴,浮现在所有人脑海中的是元宵佳节,车马如龙、鼓乐、灯月交辉,民间艺人们载歌载舞的画面,鱼龙蔓衍的“社火”百戏,极为繁华热闹,一连串的比喻更是令人目不暇接,将上元夜景刻画的活灵活现,入木三分。

尤其是连续的“宝”、“雕”、“凤”、“玉”等丽词,极尽可能的给元宵佳节花灯如昼、焰火纷纷、行人如织的场景给描绘出来。不过那种意境本就不是单靠上阙短短的笔墨所能传写到位的,但曹奕却通过上面几个字的辉映,紧跟上一句“一夜鱼龙舞”,将元宵夜喧嚣和热闹,大气瑰丽的场景最大程度地铺排开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有些人口中还在重复鱼幼薇刚才所念的词句,光从上阙来看,已经是质量非常高的上阙了,现在就看下阙是又会是如何,所有人都在期待,包括站在案几一旁诵念的鱼幼薇。

不过曹奕可没有其他人那么多的想法,依旧低头挥毫,专心致志地写着。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鱼幼薇朗声念完后,又小声默念了一遍最后一句“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内心暗衬,公子词中所写的,会是我嘛?还是之前公子昏倒时所叫的那个刘芸?

吕老和狂公等几位宿老,此时也是抚须轻吟,双目神色越来越亮,轻轻发出一句感慨:“好词……”,其他人则都还在细细体会下阙的意境。

从上阙无比热闹繁盛的上元夜景到下阙超出尘世的孤独与高傲,而且上阙为三

字一断的叠句,跌宕生姿,下阙则无此断叠,一连三个七字排句,一气呵成,更凸显了曹奕的构思之巧妙,上阙的灯、月、烟火、车马、社舞等交织而成的上元喜乐,到下阙盛装打扮的如花女眷,都是为那一个意中人而设,若没有这意中人,那前面极尽繁华绮丽的盛景都将变得毫无意义。加上“一夜”的苦等和“寻他千百度”的忐忑再到“灯火阑珊”的结局,前后远呼遥应,可见曹奕笔墨之细,文心之苦,非大词人不能道……

整个雅集现场一片寂静,众人都还在细细琢磨,杨星文也是默念了几遍,苦笑道:“此词一出,只怕以后上元词也不太好写了。”

陈都点了点头,自嘲的说道:“和曹奕同一个时代的词人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日月已然高悬,星辰可否争辉……”

曹奕等宣纸上的笔墨干了之后,将纸张拿起来走到狂公面前,递了过去,嬉皮笑脸道:“狂公,我可真的是用心写的,一点都没有敷衍你。”

“哈哈哈,写得非常好!”狂公发出爽朗的笑声,不过立马就眉头皱了起来,埋怨道:“不过曹奕啊,我不是让你别写得太好了吗,你写出这篇来了,一下子就将上元词的标准矗立在那里,你让我明年的元宵雅集怎么举办啊,别人再怎么写,都不如你这一篇,到时候只会让别人说我举办的元宵雅集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曹奕对狂公的担忧感到无语,当下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做一脸无奈状,只是内心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我也想低调,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

鱼幼薇和公孙悠柔则是双目异彩涟涟地看着正背对着她们的曹奕,内心一阵激动,她们可是知道,曹奕是被狂公所迫,被逼无奈才写这个词的,所以之前曹奕应该根本没有什么准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写出一首足以和《水调歌头》相媲美的好词,足以证明曹奕的才思敏捷和文采斐然。

自古才子爱佳人,反过来也一样,鱼幼薇早就心属曹奕,而公孙悠柔目前虽还未到这种想法,但还是对曹奕存有好感,年少多金,又才高八大,目前又没有家室,按照现代的说法,那可就是一个非常完美的钻石王老五。

虽然公孙悠柔在霓霞楼的情况有点特殊,说不上什么赎身不赎身,但是她自成为红牌以来,也想着以后若能不干这一行,是否也能找到一个符合自己内心所有幻想的意中人……

红袖则是另外一个心态,只要公子所做的事情,得到了众人的称赞,她就会觉得开心,所以此刻正笑容满面的看着曹奕。

曹奕笑着对吕老说道:“吕老,我这也算是完成府学布置的作业了吧?”吕老没好气的瞪了曹奕一眼,恨恨地说道:“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疲懒的学生。”

“那不一样,他们是要考取功名呢,我对这方面实在是不感兴趣……”曹奕笑嘻嘻地说道。

吕老看着曹奕现在的样子,内心更觉得抑郁了,资质如此好的学生,却明摆着告诉你,“我过来学习是学习,但是我并不想考一个好成绩,我纯粹就是为了过来学习知识的,知识学到了就行,无所谓考试考得怎样,我也不在乎别人对我成绩的看法,我也不没有什么奢求以后能做多大的官,我只要确保我自己真的学到了东西就行……”

作为老师,他对于这种学生自然是喜欢的,但是作为江宁府学的直讲,他又会觉得朝廷错过了一个这么有才华的人才而感到痛心,更为曹奕空有一声才华却不愿意施展而感动惋惜。不过这个是曹奕自己的决定,吕老作为一个贤明的师长,只能默默支持自己门生的决定。

“吕公你就别再惋惜了,人各有志,曹奕既然不愿意为官,难说还是文坛的幸事,毕竟做了官之后,就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文学创作上面了。”狂公对着吕老说道。

“哼!就以他的疲懒性格,你觉得他做不做官又有什么区别嘛,明明能写出《青玉案·元夕》这么好的词,狂公你自己想想,若你刚才不逼他写的话,这小子会写出这首词嘛。难说你刚才不逼他,这个世上就没有这么好的上元词了。”吕老恨恨地说道。

不过这话也让狂公无话可说,毕竟吕老说的是一件非常真实的事情,若自己刚才不逼曹奕写词,曹奕真的就这么拖过去了。不过有时候狂公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个满腹诗论的人,空有一身才华,却甘愿藏在自己的肚子里,而不是选择让世人见识到。关键曹奕的年龄并不大,十六岁正好是年轻气盛,特别爱表现爱炫耀的年龄,但是到了曹奕这里,就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一样,开始内敛和沉淀,低调而沉稳。

任凭狂公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是,曹奕内心的真实年龄,可不止是而立之年了,要知道上一世他就已经过了三十岁,再加上这一世穿越过来的几年,曹奕早就将近四十岁了。

半个时辰之后,曹奕再度成为了整个江宁城都穿在传颂的名字,因为除了前面的三首词之外,他又新出了一首《青玉案》,让曹奕彻底成为元宵夜最多被提起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江宁第一才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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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九章 大唐第一剑舞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〇九章大唐第一剑舞元宵雅集已经过去三天了,但是曹奕的事迹和词作却在江宁城中愈传愈烈,不管是给江宁第一花魁鱼玄机赎身,还是元宵雅集上的四首词作,分摊在随便哪一个人身上,都能让这个人瞬间成为江宁城中广为讨论的话题人物,更何况现在是所有东西都汇聚在曹奕一个人身上。

若给鱼玄机赎身还是在江宁城中讨论的话,那四首词作,甚至有往其他州府城市扩散传播的迹象,不过曹奕丝毫不在乎,还是跟往常一样,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了多么非凡的事情。虽然在别人看来,自己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大才子,有谪仙之才,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才能来自于哪里,若说有,那倒也是真有,就是记性不错,能背得下这么多诗词。

曹奕对于抄诗词并不排斥,但也不会无限制的去抄,这些诗词放在自己脑子里,就像是存在仓库里的战略物资一样,以后真的万一有事,需要用到这些诗词,或者通过这些诗词给自己谋取一些实际的好处,自己再拿出来用便是了。但若平时没有什么事情,纯粹只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点虚名,满足自己虚荣心的话,反而没什么意思,他自己也觉得没有必要。

此时更让曹奕感兴趣的,便是那公孙悠柔。当然曹奕并不是对她这个人感兴趣,而是对她身上的剑舞感兴趣,毕竟公孙大娘的剑舞名留青史,而公孙悠柔复姓公孙,又非常擅长剑舞,从这两点巧合上来看,她和公孙大娘肯定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作为有着长安剑器第一人之称的公孙大娘,是当时开元盛世时期唐宫八千舞女第一舞人,善舞剑器,以舞姿惊动天下,以《剑器》而闻名于世。而且还在传统剑舞的基础之上,创造了诸多如《西河剑器》、《剑器浑脱》、《裴将军满堂势》等剑舞。

上面的这些事迹并不是什么传说,而都是且是存在的,因为公孙大娘的盖世剑艺,确实与中国历史上两座文化高峰联系在一起,据说当年草圣张旭,就是因为观看了公孙大娘的剑器之舞,因而顿悟神韵,从此才书法大有长进,豪放激扬,成就了落笔走龙蛇的绝世书法。

诗圣杜甫在少年时代,也曾经观看过公孙大娘的剑舞,印象深刻,所以才会在晚年观看公孙大娘弟子李十二娘的剑舞时提笔写了《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这首诗,里面描写了当年公孙大娘锦衣玉貌、矫若游龙、一曲剑器,挥洒出大唐盛世万千气象。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

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就是诗圣对公孙大娘的真实描写。

上一世曹奕每次读到杜甫这首诗的时候,都会对公孙大娘仰慕不已,非常想见识一下公孙大娘的风采,毕竟作为一代奇女子,能在强盛如大唐的开元盛世里,占得剑舞第一的称号,确实非比寻常。

毕竟在她同时代之中,也有一个剑舞非常厉害的人物,那就是有大唐第一剑客之称的裴旻裴将军,也就是公孙大娘所创《裴将军满堂势》剑舞的主人公,“一生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所描述的就是他。他的剑舞与李白的诗、张旭的草书合称为大唐三绝,而且李白还曾像他学剑,被世人尊称为“剑圣”!

据《独异志》记载,在开元年间,裴旻因为母亲去世,所以邀请画圣吴道子在天宫寺做壁画超度亡魂。吴道子曾说过好久没有作画,如果裴旻一定要他作画的话,就先让裴旻剑舞一曲启发一下画画的思路和灵感,所以当时裴旻就在一千多人面前施展剑术,走马如龙,左旋右抽,随后他突然将手中长剑扔上云端,飞至百余米,而他在下方轻抚剑鞘,之前那把扔上一百多米高的飞剑如同一道惊雷下落一样,准确无比的落入剑鞘之中,吴道子看完裴旻所施展的剑术之后,被那猛烈的气势所触动,当下就画出了一幅“为天下之壮观”的壁画。

以裴旻的剑术实力来看,在剑舞能排第一的公孙大娘一身剑术肯定也不会落于裴旻。所以在曹奕的判断中,公孙大娘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一代侠女,剑术高强,独步大唐,很有可能就是武侠中经常写到的绝代高手。曹奕现在的想法就是想方设法怎样才能和公孙悠柔搭上更亲密的关系。元宵雅集的时候曹奕说过以后一有空就去霓霞楼去见公孙悠柔并不只是嘴上说说的场面话,而是他早就有的想法。

不过公孙悠柔在雅集上也说过她早就发现了曹奕对于她的剑舞非常感兴趣,所以曹奕目前正在犹豫,若自己真的去的这么殷勤,是否反而会引起公孙悠柔的反感,毕竟在花魁大赛的时候,公孙悠柔并不愿意向曹奕多透露相关方面的信息,并有意引开了话题。

所以曹奕也拿捏不准该如何去做,甚至动起了把公孙悠柔也赎身安排在自己身旁的想法,当然,目前他还只是想想,也在思虑真赎身过来的后续影响。

他已经给江宁第一花魁之称的鱼幼薇赎身了,若现在又给同为江宁青楼八大行首的公孙悠柔赎身,会不会引起不好的风评或者议论,他自己对于那些虚名倒并不在乎,主要是曹奕他

深怕吕老会对此产生误会,毕竟之前自己所写的《鹤冲天》中有“偎红倚翠”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描写。

年前吕老之所以生自己气不让自己进门就是因为写了这首诗,若现在自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之内,就把诗中所写的事情给做了出来,只怕又会引起吕老的愤怒,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不得而知,目前也不愿意去尝试。

不过曹奕最近有因为这件事而询问身边的人,红袖自然是一脸笑意的支持他,毕竟不管曹奕给谁赎身,或收哪位女子进曹府,她永远都是青云阁的首席贴身丫鬟,都是曹奕最为亲近的人,而且作为丫鬟,红袖对于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只要是公子喜爱的,她就喜爱……

不过当曹奕咨询鱼幼薇的时候,换来的却是鱼幼薇无限幽怨的眼神和无尽可怜的表情,其神情就如同一个被无情抛弃的小娘子一样。毕竟在鱼幼薇看来,已经有这么如花似玉的自己在了,怎还能想着那霓霞楼的公孙悠柔呢,就算曹奕要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那总得先把碗里的吃掉再说吧,关键现在碗里的自己都还没吃呢,就已经想着要把锅里的公孙悠柔一并给端过来来了,所以才鱼幼薇才会幽怨。

曹奕后来实在受不了鱼幼薇的表情,后面两天基本都是躲着她走,至于给公孙悠柔赎身的事情,只好先暂缓一段时间。毕竟元宵一过,就代表着这个年也过完了,现在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曹奕去处理和解决。

在元宵节后第二天,曹奕就安排铁柱驾着马车去接司空晔和他妹妹去了,也是在这一天,沈家终于送来了一百万辆白银,以此来换回杨星文手中的两封书信。当然这两封信并不是关键,沈家想要的只是曹奕和杨家以后不再对沈彦勾结盗匪预谋杀人这件事情进行追究的承诺。

曹奕曾经也想从一百万辆白银中拿出十万两给杨星文,毕竟杨家在这件事情中还是起了较大的作用,不过被杨星文言辞拒绝了,笑骂曹奕这是想让他贪污受贿,断绝他的仕途,对此曹奕只好作罢,想着以后有机会在进行报答。

而丧魂山的一众盗匪,也在杨公杨知府的安排下被官兵给全部押走,据杨公透露,若此事安排妥当的话,他再在京城那边使下力,走动一番,那今年下半年他在江宁三年期满的时候,他还有可能再往上挪一挪位置。对于杨公故意将这个秘密透露给自己听的用意,曹奕自然非常明白,所以也是笑着提前祝贺杨公平步青云,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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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紫薇星落紫极山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一十章紫薇星落紫极山因为丧魂山的盗匪被江宁官府押走,所以此时已经成了无主之地,之前曹奕问过杨公,丧魂山到底是属于江宁府还是太平州,曹奕问这个的原因是因为想要把丧魂山的地块也给购买下来,作为星火秘营的第二个秘密营地,这样就可以和之前观音山的星火秘营互相呼应。

盗匪虽然为非作歹,恶贯满盈,但是在挑选驻扎地的眼光上确实不错,丧魂山易守难攻。西面为凹空的山路,为唯一的入口,其他三面均是陡峭的山体,若想进攻只能从西面凹口进行突袭,因为其他三面山林地势陡峭,树林密布,而且上山非常困难,想要大部队集结通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若是由西面的山寨处往后山逃逸,则十分方便,往山林中一钻,就会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而且据王叔和云青所说,他们之前安排数十名人员查探丧魂山全境,意外的发现山顶处竟然是一个面积较大的平地,关键是还有一个天然山体湖泊,这样一来,丧魂山竟然初步满足了自给自足的物理条件,首先山体湖泊可以保证充足的生活饮水,而山顶的则平地可以开垦种植一些必备的食物,若在半山腰处改造几块坡耕地来种植水稻,并在稻田里养鱼,应该也能满足五百人左右的补给和饮食。

现在扬州的醉仙楼马上就可以开业了,而杭州的醉仙楼也在加急建设之中,预计在端午节左右就可以对外营业,这两处醉仙楼营业后,不管是酒楼护卫还是货物运输往来的商队护卫,都需要用到大量的人手,这还只是两家分店,若真的像曹奕规划的那样,按照州府、军、路逐一增加分店的话,那就更需要海量的护卫人员,所以光凭现在一个星火秘营肯定不够,这第二个星火秘营的建设是非常必要的。

再加上曹奕现在手头上有沈家交上来一百万两白银,资金非常充裕,所以就动起了打造第二个星火秘营的心思,曹奕的这个想法,和王智渊和元青以及柳白卿等人是一拍即合,他们在看到丧魂山的地形后,也有这方面的打算,甚至想让曹奕把星火秘营搬到丧魂山那里去,毕竟丧魂山面积更大,地势更为险峻,而且更为隐秘,非常适合作为秘营的基地。

但观音山的星火秘营也必须要有,毕竟生产青莲酒和太白醉的酿酒坊就在这里,肯定是需要防护的,而且曹奕把外围的地全给买下来,就是希望能接收之前的真定军遗老遗孤,以及墨麟军的遗老遗孤。为了能更好的照顾这些人,也少不了秘营中的武装力量。所以在保留观音山星火秘营的基

础之上,在丧魂山扩建星火秘营是势在必行的,这就是曹奕打算把丧魂山整个给买下来的主要原因。

还好丧魂山是属于江宁府地域,所以当曹奕提起要购买丧魂山的时候,杨公欣然答应,并笑着跟曹奕说:“为了感谢你送给我的这份剿匪功劳,决定便宜卖给你,交五千两白银就行了。”

“什么?五千两?”曹奕一脸诧异,不敢置信地说道。

“怎么,还是觉得太贵了啊?已经算便宜了,再便宜下去别人有可能就会觉得我和你背地里还有金钱交易。”杨公思考了一会儿,调笑着说道。

“不不不,杨公,我并没有觉得太贵,我只是被这么便宜的价格所震惊到。”曹奕连忙摇手咋舌道。

杨公笑了笑,解释道:“其实就是这个价格,之前因为这块地一直被盗匪所占据,自然没人愿意去买,所以价格很低,再加上山地的价格本身就比耕地和宅地低很多,这个五千两白银的价格还是因为丧魂山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不然价格会更低。”

曹奕了然的点点头,说道:“那就这个价格好了,杨公你届时安排官署那边派个人一起去测量土地边界和大小,我短时间内就把这个事情办好,这样我就可以先把上面盗匪的山寨拆除掉,重新建几个宅院。”

“那边风景确实不错,最近确实有很多商贾宁愿去城郊远处买下静谧的山林来做别院,风景优美,冬暖夏凉,倒也不错,不过曹奕你年纪轻轻,难不成就已经想着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惬意生活了嘛?”

杨公调笑着曹奕说道,不过他知道曹奕这会儿刚拿到了沈家的一百万辆白银,所以买个山头过来玩玩也不是不可以,他所理解的是,曹奕值钱把丧魂山的盗匪给围剿了,作为男人,想买下这座山来作为自己功勋的见证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事实并不是如此,但杨公若是如此想的,那曹奕也不会去多加解释,反而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当下笑着说道:“杨公你应该也知道对我对于功名和仕途并没有什么想法,至少目前还没有,所以我就做一个田园富家翁即可。况且大炎朝有我父亲,有杨公你这种文臣武将在,家国永固,四海升平。老百姓又安居乐业,没有天灾,亦没有**,我这种黄毛小子,还是好好沉下心来,博览群书,好好做学问就行。”

杨公听了曹奕的话颇为开心,用

手指指着曹奕笑道:“你这小滑头,我看你是有钱了就想着享受生活吧……”

“哈哈,杨公果然慧眼如炬,小子的一些小心思一下子便被你发现了。”曹奕爽朗的笑着说道。

“不过曹奕,虽然这座山一直叫丧魂山,但是你买下来之后也可以自己改名字,在官府那边报备一下即可,你可要好好想想叫什么名字好,到时候和地契及文书一并改掉。”

“嗯,这丧魂山听着就不详,是要好好想想,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一点。”

“你是江宁第一才子,区区山名还不是手到擒来,以你的名字雅号命名也可,哪怕叫谪仙山、太白山、青莲山,甚至昭正山都行。”杨公开玩笑地说道,年轻人爱显摆,若曹奕真取了这些名字,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哈哈,杨公又在调笑我了,不过既然我卖的是太白醉和青莲酒,又被人冠以‘谪仙之才’,那就以李太白的典故来取名,叫紫极山吧。”

杨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这是之前李白曾在长安城内紫极宫受箓为道士,在此遇见贺知章,其瑰丽的诗歌和潇洒出尘的风采令贺知章惊讶万分,才有那句著名的话“你是不是太白金星下凡到了人间?”从此才有李太白的称号,曹奕这么取,也不无不可。

杨公拍了拍曹奕的键盘,语重心长地说道。“贤侄,明天星文就要去杭州了,其他像通判、录事参军、司户参军、团练使等人的公子差不多也要起程去京城国子监了,晚上你们几个年轻人就好好聚聚。星文就不说了,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世家,但其他人你也要处好关系,对于你以后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好处。以后就算你不作官,但是你也经商,你的醉仙楼,你的太白商会开到各处,都是需要人脉的,就靠平时多认识一些人,多打些交道。不是世伯我说教你,人有时候也不能太过清高,你可以不世故,但是你必须得懂世故,希望你能理解伯父的苦心……”

曹奕对着杨公鞠了一躬,认真地说道:“多谢杨公提点,你说的话我都会谨记在心,时刻提醒自己的。”

“那就好,这个年龄段年轻气盛是正常的,但是必须的社交还是要有的,不过你又天生低调,性格使然,所以中间的度你自己把握好即可……”

曹奕点了点头应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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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各奔前程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一十一章各奔前程正月十八日晚,醉仙楼西楼三楼曹奕的专属雅座里,曹奕、杨星文、张临、刘辰、王吉、陈都、丁虞几人欢聚一堂,还叫上了鱼幼薇作陪。今晚这一顿,算是离别宴,因为从明天开始,在座的除了曹奕和鱼幼薇,其他几人都要各自上路各奔前程。

杨星文是结束元宵的假期前往杭州赴任到岗,而剩下四个人则是结伴一起前往京城,回国子监报道。

“诸位哥哥,小弟敬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明日一路顺风,前程似锦,星文哥你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其他几位哥哥则是在春闱中能够金榜题名全都高中!”曹奕端着酒杯敬酒道。

“哈哈,借你吉言,不过我们之中今年春闱估计就陈都能够考中,我们四个还要再在国子监中读个一两年也说不定。”张临哈哈一笑,不太自信地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今年春闱中就陈都把握大一点,我们剩下四个则真是看运气了。”刘辰苦笑着说道。

“考上是命,考不上也是命,今年不行,那就明年继续呗!”丁虞把杯中就一饮而尽,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老爹是江宁团练使,你家又是世代为武将,唯独到了你这一代结果变成了个读书人,你老爹本来就不指望你能高中,你当然没有什么压力了,我们可就不太一样了,都是书香世家,很是看重能否中举,最不济也要考个同进士出身。”王吉撇了撇嘴说道。

“书香世家,书香世家怎么了,看不起我们武将世家啊,你不看看这里,陈都,他老爹还是江宁刺史呢,不也是武将嘛,我们中间不也是他最有希望能高中嘛。至于曹奕就更不用说了,曹将军官至枢密使,况且曹家才是真正的世代为将,光曹奕的七个哥哥,就有六个都是武将,但你们看看曹奕,江宁第一才子,多么了不起,所以说,一个人有才与否,跟家世和家庭背景并没有什么很必然的关系,完全要靠天赋和自己的努力,勤能补拙,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多花别人一倍的时间和努力,我也一样能做好!”丁虞被王吉呛了一句后立马开始回怼,不过倒也说得有理有据有节,让王吉、刘辰、杨星文等人听得目瞪口呆。

就连曹奕此时都不自觉得多看了两眼丁虞,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丁虞初见面时是断然说不出这种程度的话语的,但是才过了几天时间,说话水平和见识就已经焕然一新突飞猛进了。

杨星文敬了丁虞一杯后笑着说道:“丁虞你可以啊,现在说话已经一套一套的了,真是厉害啊……”

丁虞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那是,我娘说的话,能不厉害嘛?”

其他几人都是一副呆愣的表情,“你……你……你娘说的?”张临疑惑的问道。

“对啊,我出门的时候我娘还嘱托我会此次去京城,要好好学习,但也要注意张弛有度,不能过度用功,该学习的时候要好好学习,该休息的时候就一定要好好休息,只要做到了上述两点,在加上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正常发挥。那结果并不是那么重要,能考上就考上,考不上就明年再来过,但求无愧于心就好。”丁虞嘿嘿一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接着说道。

“然后我就说,我们家世代为将,唯独到了我这代,在娘亲你的强烈要求下,弃武从文,但是底蕴不够啊。然后我娘就把我说教了一顿,诺,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些话。”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无语。

“丁虞哥,你娘亲真是蕙心纨质、秀外慧中,是一个有见识有气度的奇女子。”曹奕不自觉得夸赞道。

“那是,当年我娘亲年轻的时候,也是江宁城中非常有名的大家闺秀,还是个才女,不知怎么被我们家那老头子娶回去的。”丁虞小声吐槽道。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敢这么说自己的老爹,这丁虞也是够特立独行的了。

不过这只是今天晚宴中的一个小插曲,随后大家便是杯来酒往,觥筹交错。又有曹奕这个主人在控场,鱼幼薇作陪弹琴唱曲助兴,到真是把离别宴吃成了欢送宴,再加上大家都是年轻人,天性活跃,没有太多那种伤春悲秋的离索之情,一顿饭倒也吃的宾客尽欢,到宴会结束的时候,众人约好了明日巳时三刻,在正阳门城门外聚集,互说一声珍重后再各自上路。

等送其他人走后,曹奕对着鱼幼薇说道:“幼薇,你明早也和我一起去送下各位哥哥吧。”

“嗯……”鱼幼薇看了一眼曹奕,随后低下头声如蚊呐地回应了一声,脸色通红,也不知是喝酒喝得还是因为之前房间内人多所以空气闷的缘故。

……

第二日早上巳时一刻,曹奕就早早的带着红袖和鱼幼薇还有锦儿来到正阳门城门处等待,他们四人站在马车边上,地上还摆放着整整六排的东西,这是曹奕给诸位哥哥准备的践行礼,每人十小坛青莲酒,十块花语香皂,一百个富贵蛋,这是昨晚晚宴结束后曹奕让红袖提前准备好的,一早上就让

店里的男服务员搬到这里。

等到巳时二刻的时候,杨星文率先到达,在马车里看到曹奕等人,也从马车上下来,笑着说道:“贤弟,你到了很久了吧。”随后看到地上摆着的六排东西一下子呆愣住了,主要是这六排东西挤在一起颇为壮观,非常显眼。

“我们其实也刚来,星文哥,这个让你的车夫搬到你的马车里吧,六位哥哥都一样,到了杭州后,想喝就喝,若酒没了,便写封信过来,我立马让人送过去,不过等到端午的时候,杭州那边的醉仙楼应该差不多就可以开业了,到时候你可要帮我在杭州多拉点权贵过去照顾一下小弟的生意。”曹奕笑着说道。

杨星文拍了拍曹奕的肩膀,郑重的说道:“无需你说,为兄肯定会这么做的!”

“哈哈,星文哥不用当真,小弟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可别给你的政敌留下你结党营私的证据,不然小弟可承担不起。”曹奕赶紧说道。

“不会的,我在杭州的人缘还算不错,而且杭州知府是家父的好友,在官场之上对我颇为照顾,所以你无需在这方面担心。”杨星文自信地说道。

“那敢情好,那过把月等扬州醉仙楼开业后我就要去杭州那边筹备酒楼开业的诸多事宜,到时候可就要靠星文哥了。”曹奕脸上带着笑意,对着杨星文双手抱揖说道。

“贤弟,你再这么客气,为兄可真要生气了!”杨星文佯怒道。

“哈哈哈……知道了,星文哥,那在杭州那里,也许真的需要你的帮忙,你知道,醉仙楼对于杭州的酒楼来说可是外来者……”曹奕也收敛了表情,肃容说道。

“嗯,有数的,我去了杭州后会给你事先打探好消息,不过以你醉仙楼中的白酒、富贵蛋和花语香皂,在杭州可都是稀罕物品,之前都没有见过,肯定能顺利打开杭州市场,你放心好了。”杨星文倒是对于曹奕的醉仙楼非常有信心,一脸轻松的说道。

“正常的商业竞争小弟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就怕官场上或者上不得台面的一些人到时候跳将出来……”

“这点你放心,等你来了,我带你去见杭州知府,而且之前家父还给你写过介绍信,在酒楼选址买地的时候他也出了力,你到时候再多带点青莲酒、富贵蛋和香皂什么的,就说感谢他上次的帮助,不就可以认个门,再人情往来一下,这事儿就轻松解决了……”杨星文拍着胸脯胸有成竹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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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迎来送往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一十二章迎来送往在随后的时间内,张临、王吉、丁虞、陈都、刘辰五人也先后赶到,每个人对于曹奕给他们准备好的践行礼都十分感激。纷纷嘱咐曹奕,若之后有机会去京城,一定要跟他们说,他们要好好的招待曹奕,要带这他好好见识下京城开封的各种风土人情。

“知道了,诸位哥哥,我若要去开封,或者途径路过附近,肯定会赶过去见见诸位哥哥的。”曹奕对着众人说道。

他们几个虽然即将启程告别,但也没有什么离别的悲伤感,所有人依旧有说有笑,等到巳正时分,众人方才依依惜别,各自上路。曹奕站在城门外的杨柳树下,对着渐行渐远的数辆马车摇手告别,突然双手放在嘴边,高声喊道:“一路顺风啊!”

随后便看到每辆马车都从侧面的小窗上伸出脑袋和手,也对着曹奕摇手示意。

曹奕等人一直注视着那几辆马车越走越远,在视线中也变得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

“公子,我们回去吧……”红袖在身后轻声说道。

曹奕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嗯”音,正想带着红袖和鱼幼薇、锦儿三人上车离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激动的“公子”声。

一开始曹奕还没反应过来,经红袖提醒后才意识到叫他的竟然是铁柱。原来刚才目送杨星文和陈都等人离去时进入眼帘朝着江宁方向过来的马车竟然是就是铁柱,那岂不是说马车里就是司空晔两兄妹?。

曹奕兴奋地转过身体,等着铁柱驾车过来,中间看到铁柱转过头去,好像是和马车内的人在说着什么。随后便看到马车的门帘被掀开,露出了探头观看的司空晔。

曹奕对着司空晔摇了摇头,随即突然笑出声来,身旁的鱼幼薇不解的看着曹奕,“我这是笑我今早摇了这么多次的手,迎来送往的,倒真像是这正阳门的门卫了。”曹奕解释道。

等铁柱架着马车停在曹奕等人面前,恭声喊了句:“公子!我把司空先生和他妹妹接过来了……”

曹奕点了点头,拍了拍铁柱的肩膀说道:“辛苦了,明日放你一天的假,你好好休息!”

“不辛苦,这是铁柱应该做的!”铁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厚的说着。

曹奕笑了笑没再说话,等着马车内的司空晔和他的妹妹下车。

“曹兄!多谢你让铁柱兄弟过来接我和舍妹!”司空晔对着曹奕行了一个揖首礼,感谢地说道。随后看了一眼他自己的妹妹,严肃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拜见曹奕曹公子!”

司空晔身旁的小姑娘身着一件黄色碎花长裙,脚上穿着一双淡红色的小棉鞋,虽然洗得很干净,但是从布料成色上来看已经有些年月了,而且对于这个姑娘来说,这身衣服穿在身上有点显小。从身体面庞看上去怯弱不胜,但也有一种朴素淡雅、

清新可人的味道。主要是司空晔的妹妹玉面粉腮、杏眼琼鼻,又长着一张樱桃小嘴,和她的哥哥司空晔一点都不像。

此时她对着曹奕屈身福礼,朱唇轻启:“小女子司空幼仪,见过……见过曹公子!”一开始司空幼仪卡在那里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曹奕,叫曹兄不合适,像叫自己哥哥一样叫曹哥哥也不太对。

曹奕看出了她的犹豫,对着司空幼仪笑了笑说道:“我和你哥哥是至交好友,你就把我当成你哥哥好了,不管是叫哥哥还是奕哥哥都行。”

“这个是红袖姐姐,这是玄机姐姐,这是锦儿姐姐。”司空晔逐一给他妹妹介绍,司空幼仪也一个个按照司空晔的介绍上前行礼。

不过到鱼幼薇这边时候却被鱼幼薇制止了,笑着说道:“司空公子,我现在可不是叫鱼玄机,而是改名为鱼幼薇了,所以你可以叫我幼薇姐姐。”后半句鱼幼薇是对着司空幼仪说的。

“见过幼薇姐姐!”司空幼仪赶紧甜甜的叫到,鱼幼薇开心的应承下来。

“见过锦儿姐姐!”司空幼仪又脆声叫道,锦儿也连忙回礼。

“玄机大家……哦不,幼薇大家,怎么突然就……”司空晔疑惑地问道。

“咳咳!”曹奕咳嗽了一声,有点不自然地说道:“那个,幼薇现在赎身了!”

司空晔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看了一眼曹奕,又看了一眼鱼幼薇,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开口疑惑的问道:“曹兄,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这个时候到的,还是说你们等了很长时间?”

“哈哈,司空兄,虽然我很想说我们是特意来接你们的,不过事实上是我们刚刚送别朋友,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铁柱眼尖看到叫住了。”曹奕发出爽朗地笑声,解释道。

此时司空晔也是脸色一红,原来如此,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公子,司空公子,要不我们先回醉仙楼再详谈,一直堵在城门口也不太好。”一旁的红袖出声提示,曹奕和司空晔连忙说好,随后司空晔和司空幼仪便坐回铁柱的马车,跟在曹奕他们的马车后面,一路驶向醉仙楼。

三楼曹奕的专属雅座中,曹奕、鱼幼薇、司空晔和司空幼仪刚刚落座,曹奕就发现雅座外檀云和澹台云岚两个小丫头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于是笑骂道:“你们两个,想要进来就直接进来,偷偷摸摸干什么啊?”

檀云吐了吐舌头,牵着澹台云岚的小手走了进来,先是像司空晔问好,随后对着曹奕甜甜一笑,轻声说道:“刚刚我听红袖姐姐说,公子这里来了个很漂亮的小姐姐,所以就想过来看看。”

“姐姐你真漂亮,我叫檀云,她叫澹台云岚。”檀云转过头看着司空幼仪心直口快地说道。

“你们好,我叫司空幼仪。”司空幼仪连

忙站起来回复道,不过她此时内心也有些震惊,这个被自己哥哥夸了一路的奕哥哥,身边怎么有这么多漂亮的姐姐存在,现在这两个妹妹也很漂亮,但是会不会年龄太小了点,还是说大城市里的富家公子,都会有这么多不同年龄的妻妾嘛?

“这样吧,幼仪你也是初来乍到,就让檀云带着你到到处转转,介绍其他人给你认识,她可是我们这里的交际花,基本和谁都关系很好。”曹奕笑着说道。

司空幼仪先是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得到后者的点头后,便起身说好,随后便被檀云拉着手带走了……

“公子,司空公子,你们两个也有十多天没见到了,今日见面,肯定也有很多话要说,你们俩留在这儿详聊,我还要带着锦儿去各处转悠边看边学。”鱼幼薇也起身提出告辞,和曹奕、司空晔告知一声后便也离开了。

之前鱼幼薇一直在场,所以司空晔虽然好奇,但也克制着没有询问,此时鱼幼薇离去了,司空晔便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好气,开口问道:“曹兄,这幼薇姑娘现在是被你从金风楼里赎身出来了?”

曹奕点了点头,将花魁大赛前后的事情都给司空晔复述了一遍。

“哈哈,恭喜曹兄抱得美人归,这可是江宁第一花魁啊,曹兄果然是我辈之楷模!”司空晔笑着对曹奕竖起了大拇指,夸赞地说道。

“司空兄你就别取笑我了,现在我也头痛该怎么处理呢”曹奕苦笑道。

“男未婚,女未嫁,还有什么不好处理的,放眼江宁,也只有曹兄你才能配得上幼薇姑娘,江宁第一才子配江宁第一花魁,才子配佳人,不正天生一对嘛!”司空晔继续笑着说道。

曹奕摇了摇头,不再接话,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司空兄,我想问你,令妹可会识文断字?”

谈到他的妹妹,司空晔也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说道:“舍妹之前也只是我偶尔回家的时候教她,所以只认得基础的一些字词,还算不得识文断字……”

“司空兄是这样的,现在醉仙楼中有一个老师坐堂授业……”曹奕将醉仙楼请老师前来授课、服务员和澹台云岚上课的事情说给司空晔听,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所以目前大家的情况都和幼仪差不多,进度也一样,刚好可以一起上课。”

司空晔站起身,对着曹奕行了一个深深的揖首礼,动情地说道:“我先替舍妹谢过曹兄了。”

“你妹妹不就是和我妹妹一样的嘛,等到下午我让红袖先带你和幼仪去曹府,你和妹妹共住一个院子,方便互相照顾。而且你们的院子就在我的院子旁边,到时候也好有照应。”曹奕一看司空晔又要起身感谢,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多礼了,实在不行,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还记着我的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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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花心大少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一十三章花心大少司空晔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对曹奕说道:“曹兄,明日你要不和我一起去蒙师那里,我想趁还没开学,去拜访一下吕老,这次过来我带了一点家里的土特产送给蒙师,到时候也分你一点,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聊表心意。”

曹奕笑着说道:“只要是你送的,估计吕老都会喜欢,更重要的是你人到心意到就行。”

等到中午,曹奕就在雅座里,给司空晔和司空幼仪接风洗尘,也让清风阁的众丫鬟、鱼幼薇、锦儿以及澹台明德两兄妹都列席参加,原本曹奕还想着就午宴的时候给众人介绍一番,毕竟接下来的时间,司空晔和司空幼仪都要一起入住曹府,大家互相熟悉认识还是很有必要的。

结果司空幼仪被檀云拉走才那么一小会儿,就已经和所有人都认识了,反倒是她哥哥司空晔,还是在酒席上经曹奕介绍认识剩余的众人。曹奕席间对着檀云竖了一个大拇指,檀云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等到下午,红袖先行带着司空晔和司空幼仪回曹府,毕竟安排院子,整理床单被褥什么的都需要时间,而且曹奕还特意安排红袖,给司空晔和司空幼仪制作几套衣服,司空晔的用料一般就行,司空幼仪的则和红袖他们一样,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

给司空晔用一般的布料做衣服倒不是曹奕不尊重司空晔,反而就是因为尊重他才会如此,制作两套和司空晔平时所穿同布料的衣服,司空晔也不会觉得不习惯,曹奕两世为人,自然能知道司空晔心中的一些想法,若曹奕单方面给予他太多,势必会让司空晔觉得他欠曹奕太多,这样就会在往后与曹奕打交道的时候,不自觉地会觉得自己低曹奕一等,这是一般人都会有的正常想法,除非那个人心态非常非常坚强。

曹奕就是为了不影响他与司空晔两人之间纯粹的友情,才特意这样安排。

而给司空幼仪做几套上好的衣服,是因为今日初见时,他注意到司空幼仪衣服并不合身,还有那长年累月洗刷之后的陈旧感,作为司空晔的好友,他自然是把司空幼仪也当做妹妹一样来看待,而且从短时间内的接触来看,司空幼仪年貌虽小,识字不多,见识更不是太足,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她依然举止言谈不俗,身上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恬静气质,吸引着别人。

更何况曹奕对于亲朋好友的态度向来就很好,对于青云阁的众丫鬟,以及澹台明德和澹台云岚,在吃穿用度上面从来都是舍得花钱,而且也不分三六九等,基本曹奕自己在

用的一些东西,像衣服的布料,吃的食物上面,他也会让红袖同样标准的安排给其他人。他虽然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发展太白商会,赚取更多的钱,但也愿意给自己身边的人花钱。

“幼薇,你明天早上要不跟我和司空晔一起去一趟吕老那边,他要过去拜年,然后让我一起,正好我也有事要和吕老说。之前吕老不是让我去的时候都带上你嘛?”曹奕此时也在醉仙楼里闲逛着,正好碰到了带着锦儿边看边学的鱼幼薇,叫住之后开口说道。

“可以啊,我需要带点什么东西过去嘛?毕竟之前还从没去过吕老家中。”鱼幼薇欣然答应,随后又突然想起来她这算是第一次去吕老家中,不知道要不要带点什么礼物,所以轻声问道。

“什么都不用带,你人过去就行了,哦对了,还是带上一些演奏的道具吧,以我对他的理解,他明天肯定会想听你唱那一首《青玉案》的,所以你可以现在就准备准备。”曹奕想了想,开口回答道。

鱼幼薇点了点头,“嗯,《青玉案》我之前就已经练习过,不过在吕老面前演唱,还是准备的充分点,锦儿,你来给我伴奏,我们下午再多练习几次,明天争取表演的完美一点。”

随后主仆两人就扔下曹奕,前往曹奕的专属雅座里练习去了,一点也没有自己鸠占鹊巢的觉悟,曹奕看着鱼幼薇和锦儿的背影,寻思着是否要给她们准备一间专门的练琴房,这样不管她们是练习也好,休息也好,都比较方便。

曹奕摇了摇头,在一楼找到正在柜台忙碌的袭人,把自己的想法跟袭人说了一遍,袭人点点头表示知晓,会立马安排人执行下去。现在红袖带司空晔两兄妹去了曹府,醉仙楼这边就是袭人做主,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青云阁的众丫鬟都有着非常大的进步和成长,像袭人、麝月等人就完全已经可以独挡一面。

独自管理一座醉仙楼现在已经不在话下,这是曹奕有意识的想要培养她们的结果。毕竟以后醉仙楼数量会越来越多,太白商会的规模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会有很多的管理岗位存在,都叫外人来管理曹奕不放心,还不如好好培养青云阁的这些人,更知根知底,对曹奕也更忠心。

第二日早上,曹奕等人都是先到醉仙楼用了早膳后,再出发去吕老那里,昨天下午一时忘记投递拜帖了,所以是早上到了吕老家门口才临时投递,也不知道吕老在不在家中。不过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吕老正好在家,此时也没有其他客人,过了一会儿就被小厮领了进去。

“吕老早上好,两位师娘早上好!”曹奕一进中堂便看到吕老、秦夫人和雅娘三人都在,显然之前正在聊着家常,脸上都带着笑意。当下就立马上前问好,其次是司空晔、司空幼仪和鱼幼薇也一一上前问好,只不过后面三人可不敢想曹奕那么放松和随意,全部都是拘谨而恭敬的问候。

一番问候和介绍之后,吕老、秦夫人和雅娘都表现出对司空幼仪的喜爱,得知现在他们两兄妹都住在曹府的时候,秦夫人甚至提出可以让司空幼仪在吕府小住几天,陪陪她们。

司空晔虽然也很希望自己妹妹能留下来,和两位师娘以及老师多打好关系,但是看到自己妹妹看向自己时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只好放弃这个念头,恭敬地说道:“师娘,妹妹初来乍到,现在还有点认生,等她在江宁多熟悉一段时间之后我再让她来这里小住几天可好,而且她从下午开始就要在醉仙楼中开始上启蒙课。”

“哦?醉仙楼中上启蒙课?怎么,曹奕你还干起了私塾的活?”吕老好奇的问道。

曹奕当下便把自己请了人在醉仙楼坐堂授课,教授服务员读书识字的事情和吕老说了一遍。

“很好,曹奕,你这件事情上还是做得不错的,尤其你对服务员说的那句‘知识改变命运’,话糙理不糙。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读书成才,而且在我大炎朝,女子并不能为官,但是能多认识一些字,多看一些书,对于每一个人都会有非常大的好处”吕老夸赞道,秦夫人和雅娘也是频频点头。

曹奕受到吕老难得的夸奖,当下也喜笑颜开,嘿嘿一笑,开心地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学生,能差到哪里去?”

鱼幼薇捂着嘴看着曹奕耍宝,原来公子在长辈面前也是会露出顽性的一面的,和之前的大才子形象还是有出入的,不过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更亲切。

吕老乜斜着眼睛看着曹奕耍宝,轻轻说了句:“我可没教你做花心大少啊,你之前不是一直带着红袖小姑娘的嘛?怎么,现在有了幼薇,就又不抛弃红袖了?”

曹奕脸瞬时就耷拉了下来,委屈地说道:“吕老你这可就冤枉人了,不是你说让我来的时候带上幼薇的嘛?”

“是嘛?我只是让你带上幼薇,可没说让你不带红袖啊!”吕老哈哈笑道,看到曹奕吃瘪他就开心。

“……”曹奕一脸幽怨地看着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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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诰命夫人?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一十四章诰命夫人?吕老无视曹奕幽怨的眼神,温和的对鱼幼薇说道:“幼薇姑娘,曹奕的那首《青玉案》可有练习?”

鱼幼薇看了一眼曹奕,发现后者此时也正对着她挑眉,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吕老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曹奕的怪状,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怎么,我让幼薇姑娘唱歌,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

“不是的,吕公,只是昨天下午公子让我今早和他一起来拜访您的时候,公子说过以他对您的了解,您肯定会让我演唱《青玉案》,所以让我提前练习好。”鱼幼薇看着曹奕被吕公诘问,赶紧解释道。

“哦,这么说来反倒是我错怪曹奕你了?”吕老笑着说道,显然对于曹奕这么了解自己也感到欣慰,这表明自己的学生对自己还是放在心里的,不然也不会如此。

“哎,没有关系的,谁叫你是我老师呢,作为弟子,被老师错怪也是应该的,我都习惯了!”曹奕先是对吕老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只是这话开头还好,越到后面怎么越听的不对,怎么感觉曹奕是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吕老一时被曹奕的话搞的有点青筋暴起,两位师娘倒是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她们之前早就见多了曹奕和吕老师徒俩的互损,所以此刻才能这么优哉游哉的看戏。

倒是司空晔和司空幼仪还有鱼幼薇三人看得紧张不已,还真以为两人要吵起来了。两位姑娘因为还算是外人所以不好多说什么,司空晔也作为吕老的弟子,此时自然适合发言,当下就转移话题问道:“蒙师,您让幼薇姑娘唱得是什么《青玉案》?难不成是我不在的时间,江宁城中有人写了这首好词?”

吕老对着曹奕努了努嘴,说道:“喏,就是这个臭小子写的。”

“是吗?曹兄,我昨日来你怎么没对我说过此事,也好让我可以提前拜读。”

“哎,低调,低调,我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曹奕谦虚地说道。

“是啊,低调的人,一下子就出了四次风头,哦,不对,加上收了幼薇姑娘,元宵节当晚可是出了五次风头……”吕老轻轻地说道。

“……”曹奕无语的看着自己的老师,发现吕老最近性格好像变得有点像老顽童了,之前还不是这样的性格,不过变成这样也挺好。

“哦,这么说来,曹兄除了《青玉案》外,还写了另外三首词?都是上元节的时候写的?”司空晔也是个才子,自然聪明,听曹奕和吕老的对话便不难猜出,曹奕应该凭借诗词出了四次风头,所以才这么问道。

“三首是之前写好送给吕老的,只是由我在元夕的时候当众演唱出来,然后公子在上元当晚,因为狂公的要求,所以写了一首上元词……”鱼幼薇对着司空晔解释道。随后又对着吕老说道:“吕公,我已经练习好了,您是现在就想听嘛?”

吕老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是现在就可以听,不过等一会儿就更好了。”吕老转过头说道:“雅娘,有劳你了!”

雅娘风情的剜了一眼吕老,款款说道:“幼薇姑娘,你且等我点好茶,你们吕公啊喜欢一边喝茶一边听曲。”

随后雅娘先是焚上一支香,再开始优雅的点茶,茶盏、烫瓶、盏拖、茶碾子、绢罗、茶筅、煮水皿摆满了一桌,一旁的司空幼仪睁着大大的眼睛,早已看呆了,而鱼幼薇则是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此时大炎朝的皇宫贵族和士大夫们,将饮茶这或浓或淡的一叶之水升格为弹琴、着棋、写字、赏画、咏诗、酌酒、博古、插花为一律的雅玩,所以上流社会的人非常喜爱点茶。

鱼幼薇作为江宁第一花魁,对于各种风雅之事都是自小练习,熟稔于心。所以对于点茶之法也可以说是非常擅长,甚至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已经出类拔萃了,但是现在看到雅娘的点茶手法和技艺,却瞬间感知到自己和雅娘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这其实就是内行看门道,越是了解的透彻,就越是心怀敬畏,鱼幼薇现在就是如此的心情。

而司空幼仪对于点茶之法来说,完全是个外行,但是她看雅娘的点茶之法只是觉得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那么舒展,似乎完全融入在一片小空间之中,充满了一种自然和谐的美感,所以她才会表现出目瞪口呆,双眼爆发出好奇和喜爱乃至迷恋的神情。

虽然在点茶的时候应该保持全神关注,并要求专心致志,但雅娘显然已经在这方面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宗师进阶,所以此时还有空闲抬起头来观看四周的状况,当看到司空幼仪和鱼幼薇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因为这次人数还算多,所以雅娘花了挺长的时间给每个人都点了一杯。

递给司空幼仪茶汤的时候,开口问道:“幼仪,你觉得点茶之法好看嘛?”

“好……好看!”司空幼仪紧张的回答道。

“那你想学嘛?”雅娘继续问道。

“想!”这次司空幼仪到回答的非常果断。

鱼幼薇在雅娘问出“想学嘛”三个字的时候也是身体一紧,随后又放松了下来,看上去也是心动不已,不过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内心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汤。

“那幼薇你以后就和幼仪一起过来吧?我教你们点茶好不好?”雅娘看着鱼幼薇的身体动作突然说道。

鱼幼薇瞬间站起,不敢相信的看着雅娘,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可……可以嘛,雅夫人?”鱼幼薇激动地说道。

“幼薇,你要相信自己,你是可以的!”雅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双眼注视着鱼幼薇的眼睛,意有所指的说道:“当年,我也是京城的第一花魁,跟你是一样的,孩子。”

鱼幼薇显然是听懂了雅娘的话中话,此刻情绪略显激动的点了点头。

“官人,太太,我想收幼仪和幼薇两人为干女儿,好好教授她们点茶技艺,可以嘛?”雅娘此刻突然说出了令曹奕都感到震惊的话。

正式场合侧室称呼正室得叫夫人,如果有诰命在身,则称呼为太太,但是曹奕知道,雅娘和秦夫人关系很好,平时都是称呼秦夫人为姐姐的,刚才突然这么称呼,表明雅娘是以一种非常认真的态度和吕老和秦夫人商量的,更让曹奕感到震惊的是,秦夫人竟然是诰命夫人,那就表明吕老之前的身份并不简单,甚至可能是朝廷重臣……

曹奕看着此刻正一脸莫名笑容的吕老,似乎有点想不通,这个只是江宁府学监事的老头子,再之前,会是备受皇帝恩宠的显赫高官嘛?不过曹奕瞬间就将这个个念头抛去,自己又不打算做官,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自己的老师,自己是他的弟子。

而一旁的司空晔是一脸激动,他显然也没有想到雅娘会突然收自己的妹妹为干女儿,他也没有听出雅娘这一声“太太”背后所蕴含的含义,不然肯定会更加激动。

雅娘并没有看向吕老,而是带着期翼的眼神看着秦夫人,因为她知道只有姐姐点头,官人才会点头。秦夫人温和地笑着说道:“妹妹你想认他们做干女儿,姐姐我自然支持,你的干女儿,也就是我和官人的干女儿,就是今儿之事太过突然,我都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

雅夫人对着秦夫人露出感谢的笑容,转过头来对着司空幼仪和鱼幼薇问道:“两位孩子,你们愿意嘛?”

司空幼仪和鱼幼薇同时转头看向他人,眼神中都是带着询问的神情,只是一个看向司空晔,一个看向曹奕。

司空晔是激动的对她妹妹点了点头,而曹奕则是带着咨询的眼神看向吕老,若是之前,曹奕自然是不会询问吕老的,但是现在既然知道吕老之前是个朝廷重臣,有些事情自然是要顾忌的。毕竟雅娘收鱼幼薇为干女儿,其实一定程度上就相当于吕老收干女儿,如此一来,就是朝廷重臣收一个风尘女子为女,这种非议有时候是非常致命的,尤其是落在政敌手中。

曹奕从之前吕老的言语中知道吕老还是希望能发挥余热,继续为朝廷为百姓做事,但是现在既然只是一个江宁府学监事,难说就是被政敌干下来的,而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辞官隐退,所以曹奕害怕因为收鱼幼薇为干女儿这件事情上影响了吕老后续回京城重担大任的可能。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曹奕已经理清了事情前后有可能造成的影响,所以刚才特意用眼神咨询了吕老,而他相信凭借吕老的阅历和才智,肯定也是能懂他所表达的意思,这时两个人之间的一种默契,所以当吕老对他点了点头后,他才对鱼幼薇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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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游学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一十五章游学“我愿意!”“我愿意!”两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一道懵懂,一道激动!

“我的两个好孩子!”雅娘神情激动的说道。她之前因为是名伎花魁出身,所以在嫁给吕老的初期,也曾遭受非议和各种困境,如今她看着在她们面前做事小心翼翼,又有点自卑和不自信的鱼幼薇,仿佛就像看到了当初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这样让她瞬间感同身受。

因为种种原因,虽然雅娘嫁给吕老已经二十年有余,但是却没有任何子嗣,虽然说这是她当初的决定,她不曾后悔,但是多少还是会有遗憾,所以刚才乍一看到鱼幼薇那种神情,激起了她想要好好怜惜和保护的想法,所以才会想要认鱼幼薇为干女儿,而司空幼仪则是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看了就心生亲近,所以雅娘才想着一并认作干女儿。

不过认干女儿是一件大事,加上今天这件事情事出突然,所以正式的仪式就要暂且往后推一推,二期还要挑选个王道吉日,准备好各种筹备事宜,虽然不用邀请江宁城中的权贵名流一起参加,但相熟的亲朋好友还是要通知一遍的。

“孩子,现在你可以表演了,让为娘也看看,能让官人都赞不绝口的弹唱无双是怎么样的。”

吕老喝了一口茶汤,眯着眼睛在假寐,显得惬意无比,而司空晔、司空幼仪两兄妹,以及秦夫人和雅娘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鱼幼薇,等待着她的表演。

还好之前曹奕让鱼幼薇带着演奏工具来的时候,她选择了一把古琴,此刻横放在案几前面,缓缓坐下,玉手轻佻琴弦,十指在琴弦上不断的拨动,悠扬动听的美妙琴音自她的芊芊素指下倾泻而出,宛若。眉眼之间透露着望不穿的空灵和优雅,只要开始弹琴,鱼幼薇身上的自信和气质就会不断地由内向外溢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出落,星如雨……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琴声缓缓停止,但那歌声和音乐声却好像仍旧飘荡在室内和众人的心间,久久未散去。

吕老依旧闭着眼睛在那听得摇头晃脑,倒是曹奕和雅娘最先反应过来,其他人都还在沉醉在音乐中。曹奕是因为经常听,而雅娘则是因为年轻时她弹琴唱歌也十分擅长,所以也没有那么容易沉醉。

曹奕率先鼓掌叫好,算是给鱼幼薇捧场,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鼓掌叫好声,让其余人吓了一跳,鱼幼薇羞红着脸看了他一眼。曹奕这叫好声实在是太过突兀,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故意捧场。

雅娘也被曹奕的这声叫好声弄得莞尔一笑,遥想当年自己就是是因为表演时官人的那一声叫好声而多看了他一眼,到现在都已经嫁给他二十多年了,想到这里看了吕老一眼,吕老此时也正好看向雅娘,显然也想到当年的事情,双目对视时吕老不觉老脸一红。

“好词!好表演!”司空晔由衷的夸赞道,看着鱼幼薇和曹奕两人,不禁想到若以后她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一个写诗作词,一个弹琴唱曲,倒也真的是天作之合。

“幼薇,自从上次元宵之官人回来之后就一直说你将曹奕写给他的三首词演唱的有多好,今日要不给为娘也都演唱一遍,让我们也听听。”雅娘笑着说道。

“可以是可以,只是那三首词若想唱好,唱腔和乐器缺一不可,今日我并未带铜琵琶……”鱼幼薇迟疑地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为娘曾经也是花魁,当年也是擅长各种乐器,这铜琵琶也是会的,而且家中还正好有一个,我现在就去取来……”雅娘笑着回应道,随后便起身去后院取乐器去了。

过了一会儿,便拿着一把看上去有些年月的铜琵琶回来,笑着说道:“官人说过之前你们是三人配合,还有一个叫公孙悠柔的女娃子配合你弹铜琵琶伴奏的,现在娘亲来给你弹铜琵琶,你只负责弹琴唱歌,我们母子同心,其利断金。”

鱼幼薇点了点头,在雅娘的协助下,把《江城子》、《永遇乐》和《临江仙》三首词全部都表演完成,鱼幼薇甚至感觉自己娘亲的琵琶造诣比公孙悠柔还要来的深厚,处处在包容她,让她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而不是像之前和公孙悠柔合作的时候,有时候自己的琴和唱还要迁就着琵琶声。

中午曹奕等人是留在吕府中吃的,正式的仪式虽然没有办理,但是鱼幼薇和司空幼仪还是在席间敬了义父、大娘、姨娘三人酒,经过了一顿其乐融融的家宴,这个今天刚刚“组成”的一家子也变得初步融洽起来,也算亲慈女孝,家庭温暖。

饭后曹奕先是陪吕老手谈了三局围棋,因为曹奕等下还有事要跟吕老商量,所以有意的控制场上局势,先是干脆利落的赢了第一局,第二局就

开始细微处放水,通过一番僵持后险胜吕老,第三局则是在自己的精心布局下,一着险招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反而陷入了困境,最后挣扎一番后,弃子认输。

当曹奕一边收拾棋子,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吕老,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吕老乜斜这看着曹奕,说道:“说吧,你想方设法的尽可能自然的输给我,无事献殷勤,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想要办拜托我?”

“嘿嘿,吕老英明,是这样的,我前一段时间呢,一直和杨星文、陈都、刘辰等几个人一起,和他们也交流颇深,在这段时间内呢觉得自己眼界还不够开阔,在某些事情和观点上面感觉自己还有点脱离现实,有点想的过于想当然和理想化了,所以我想接下来一段时间,进行游学。”

“游学?”吕老和司空晔同时惊呼道。

“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孔圣人都说过,尽信书则不无书,在博览群书之余,还是要在各个地方都看看,见识一下风土人情,拜访一下当地的宿老鸿儒,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曹奕认真的解释道。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吕老重复了一遍,问道:“这两句是完整的诗句还是偶得残句?”

曹奕笑了笑,开口说道:“是之前想着游学的时候,脑海中偶得的残句。”

“嗯,既然你自己有这个心思和想法,我也不是一个不开明的老师,这件事情上我支持你。”吕老回应道,末了又突然笑着说道:“原本我还在想到时候开学,你和沈彦两人一起上学该怎么办,现在倒好,你们两个都不在。”

“哦?我是因为游学,沈彦因为什么原因?难不成他也是要去游学?”曹奕惊讶的说道。

狂公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据沈腾所说,是安排到京城国子监读书,他们家在京城有一定的关系,可以安排他进国子监。”

“走的应该是太子那边的关系,而且沈星还是那边还是国子监祭酒的学生,应该比较好安排。”曹奕想了想说道。

随后又继续聊了半个时辰,众人向吕老提出告辞,秦夫人和雅娘让鱼幼薇好司空幼仪有时间多来吕府,这里也是她们的家,两个姑娘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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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重金投入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一十六章重金投入元宵之后,其实就算是正式出年了,而且杨星文和陈都等人的离去,曹奕基本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密集拜访和应酬,他也开始慢慢回归到之前那种平淡而忙碌的生活中去。虽然江宁城中的年关气氛慢慢降低了下来,但是曹奕的名声却还在持续不断的往上攀升。

《青玉案》、《江城子》、《临江仙》、《永遇乐》四首词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传播着,其中又以《青玉案》最受欢迎,一来讲的是元宵佳节的内容,第二个就是这首词是四首词中相对来说表演难度最低的,基本是江宁城中的所有青楼都在传唱这首。毕竟相比较于其他三首,《青玉案》对于唱腔和伴奏乐器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但是这也变相凸显了鱼幼薇的超强实力,相对的,曹奕给鱼幼薇赎身这件事又持续火了起来。

但众多青楼中,在前第一花魁鱼玄机赎身从良隐退风尘后,原本在八大行首中并不被人看好的公孙悠柔反而异军突起,她在元宵雅集中和鱼幼薇在那三首词中都有完美合作,加上比较擅长铜琵琶,而且在之前练习的时候,鱼幼薇也在唱腔的技巧中全面而又细致的指导过。所以现如今,整个江宁城,可以说只有霓霞楼中的公孙悠柔能把曹奕的豪放三部曲:《江城子》、《临江仙》、《永遇乐》三首词演绎到位。

一时之间那些商贾权贵就跟约好了似的去霓霞楼给公孙悠柔捧场,物以稀为贵,当整座城市只有你这里能听到的时候,自然就会被所有人所追捧和喜爱。霓霞楼和公孙悠柔一时之间风头无两,成为了江宁城中当之无愧的当红名伎。因为鱼幼薇的退隐,江宁青楼八大行首变成了七个,但是现在公孙悠柔隐隐之间,似乎有成为七大行首之首的趋势,霓霞楼也在近期大有和金风楼并驾齐驱的架势。

这自然让金风楼的李妈妈李艳红着急不已,并且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决定不能再让事态这样发展下去,除了让温以欣赶紧花时间去钻研练习如何唱好那三首词的同时,也开始对外释放消息。如果李妈妈生活在现代,肯定也非常擅长蹭热点来宣传自家产品。现在既然鱼幼薇和曹奕这么火爆,不好好利用怎么能成。

于是坊间就流传出这么一则消息,当时曹奕为了给鱼幼薇赎身,除了支付八千两白银的赎金外,还额外写了多达三十首的诗词,消息中话说金风楼会在未来十天内,每天由温以欣演唱一首新词,也就是说接连十天都有曹奕的新词亮相。在这个时节,这个消息可以说瞬间在江宁城中引发了轰动。

在元宵雅集之前,曹奕狂放不羁的狂生名号大家之前又都是公认的

,起源于曹奕在花魁大赛时写的那一首《鹤冲天》。这首词文字质朴,全篇直说,绝少用典,无必达之隐,无难显之情,尤其是下阙,‘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瞰寻访。且凭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完全把放浪形骸,不爱功名爱风月,醉心欢场的生活给淋漓精致的描绘出来。

若放在花魁大赛的时候,别人也许还认为曹奕是个风流才子,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在他们的认知中,平时曹奕是基本不怎么去青楼勾栏,更不会说过着流连坊曲的狂荡生活,所以大家给曹奕的评论正好就是这首词上阙最后一句一样,“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曹奕虽狂荡以傲世,但严肃以自律。

在元宵雅集的时候,曹奕给外人的印象有了非常不错的改观,随和、亲切,跟谁都能聊两句,而且谈吐有礼有节,也不会厚此薄彼,一点也没有之前所传的那种脾气古怪和恃才傲物的性格,确实当得起江宁第一才子的称号,更能在某种程度上代表江宁士子的风骨

他们发现曹奕平时不太爱参加各种才子书生的诗词交流聚会,是因为他这个人性子比较淡薄,为人低调、不太爱出风头,与才子风流之事兴致不高。而且从中秋诗会一举成名之后,曹奕的诗词质量虽然都很高,但是数量却很少,这也是大家都知晓的。

所以现在突然传出曹奕为了替曾经的鱼玄机赎身,写了三十首诗词交出去,大家一开始都不怎么相信,但是自这则消息面世以来,却从未见曹奕出来辟谣,似乎是已经默认了这个说法。

比较有趣的是有些才子书生为了能在醉仙楼中偶遇曹奕,当面询问那个说法是否属实,结果还真的每天都有三五成群的才子来到醉仙楼饮酒聚会,就是为了能够碰到曹奕,结果还真有一波才子碰到曹奕并问了,等曹奕亲口承认后,这些才子才来得少了。

这时整个江宁城都随着曹奕的承认开始轰动起来,所有人都想去金风楼见识下,一连十天,先放出来的十首词是怎么样的。至于曹奕后来补充的“那三十首词,只是为了满足赎身条件而凑的游戏之作,当不得真”这句话,则被所有人给忽视了。

不过曹奕也没有太关心这方面的事情,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外面的人就算吵翻天,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便随他们去说!”而且这几天曹奕确实很忙,首先是扬州那边的酒楼已经建设妥当,红袖、袭人、麝月三人在年关的时候也一直在忙碌抓紧对于扬州那边醉仙楼管理人员的培训。

先是从

江宁醉仙楼里面挑选出有领导能力和管理能力的优秀服务员,这样等扬州筹备开业时就会带着一批骨干过去,随后再从扬州那边招聘本地人员做服务员,再由这批骨干对本地服务员进行相关培训。

至于培训这块他们本身就是从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培训成现在的优秀员工。所以对于如何培训其他人,过程中应该要注意什么都驾轻就熟,完全可以轻松胜任。当然除了扬州醉仙楼的筹备工作,杭州的那座现在也是紧急建设中,除了完全照搬江宁醉仙楼的规模和型制外,曹奕在建设中还要求增加杭州的本土元素,什么壁画中可以用三潭印月,曲院风荷之类的图文,而菜肴中可以增加本土的糯米莲藕、西湖莼菜、龙井青糕等,让醉仙楼能够更本土化以达到快速融入杭州市场。

这还只是醉仙楼的相关事宜,至于星火秘营这边的部署,也需要曹奕这边来把控和指导。目前太白山庄这边的星火秘营改成叫星火一营,而紫极山那边的则叫星火二营,现在正在没日没夜的加急建设中。

自从有了沈家给的一百万两白银后,曹奕现在并不缺钱,缺的是用来发展的时间,所以他只能用金钱来换时间,用双倍的工人,出双倍的钱,两班倒进行加急建设。最近曹奕还让元青、柳白卿等人加紧补充人手。星火一营是五百人的规模,而星火二营则因为地方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建营初始就往大规模建制来建设的,初步拟定二营为一千人规模。

先将一营中起码一大半已经训练得非常不错的老人调到二营那边充当各队队长和部长,再往里塞新兵。所以往后看,不管一营还是二营,都极度缺人手,所以补充人员的工作还比较重。之所以这样分配是希望两个秘营都能够通过老手带新手,让所有人成长的更快,以后也会在其他营地之中按照这种方式来训练新进人员。

这一天一大早,曹奕便骑马前往太白山庄,他要赶在去扬州之前先要把星火秘营这边的事情和元青以及柳白卿等人商定好。这样没有他之后也可以让两个秘营快速发展起来。因为目前这一百万两白银投入到醉仙楼和太白商会其他的业务上面并不合适,因为管理人员非常稀缺,就算有充足的资金去快速扩张也没用,这些产业没有放心的人选去管理可不行。

但把钱投到秘营中却是可行的,因为不管是原来的太白五部,还是新增加的太白暗卫,以及尘光和影杀两大武力部门,都是需要大量时间和金钱持续投入才会见到成效,所以曹奕若想在两三年后看到结果,现在就必须重金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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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秘营中的早餐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一十七章秘营中的早餐曹奕到达秘营的时候才辰时,秘营中那些刚刚早锻炼结束,现在正全部都在膳房中吃着早饭,经过了近三个月的科学饮食和系统锻炼,基本每个人身上都是一身精肉,基本很少能看到瘦骨嶙峋或者肥胖不已的人。

曹奕看着这帮自己曾经一起吃苦,一起流汗的“同袍”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若不是后来因为自己身份暴露,以及王叔带着父母的命令催自己上学,也许自己如今还隐藏在秘营中训练。不过以现在的作战实力对比,自己估计已经比不上那些曾经不如自己的队员了。

曹奕摇了摇头,快步走进原来柳白卿的小木屋,现在这个房子已经给云青住了,柳白卿在这个屋子旁边又重新建了一个房子,原本云青是不愿意接受的,他并不是那种因为自己身份就抢占别人东西的人,后来柳白卿以公子曾经说过这间屋子就是秘营的指挥部为由,才让云青愿意接受。不过他在旁边又新建了一个木屋,两个并排在一起,倒也非常方便。

曹奕进去的时候,他们几个正在吃着早饭,众人看到曹奕来了连忙站起来问好:“公子,你怎么来了?”

“你们继续,先吃早饭,我今天过来是有事要和你们商议,王叔呢?”曹奕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吃早饭,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后开口问道。

“军师昨晚在弄紫极山那边的营地建设规划,所以弄到很晚,现在还没起来,要不我去把军师叫过来?”云青放下手中的食物,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那不用,王叔年纪大了,让他多睡一会儿,反正也没那么急。”曹奕看着他们吃得这么香,走了过去,自己动手盛了一碗羊肉汤,拿着一个猪肉馒头吃了起来。

“好久没有喝过这里的羊肉汤了,还是挺怀念的……现在早上饮食也改善了啊,现在都开始吃起肉包子了,我记得我在的时候,还是大白馒头,不过啊确实香!”曹奕咬了一口包子,满嘴香油,此时一脸满足的表情,感慨的说道。

“这还只是我们教官的饮食,那帮兔崽子们吃的还要好,不但有羊肉汤和肉包子,还有牛肉和乳酪。”尉迟宏旷喝了一大口羊肉汤,发出一声舒爽的声音,开口说道。

柳白卿瞪了一眼尉迟

宏旷,说道:“公子又不是不给你吃乳酪和牛肉,乳酪就不说了,因为你们吃不惯,至于为什么早上不肯吃牛肉,你们自己你还不清楚嘛?”

曹奕诧异的看着尉迟宏旷,疑惑的问道:“怎么,牛肉不是挺好的嘛?补中益气、滋养脾胃还能强健筋骨,是不合你们口味嘛?”

尉迟宏旷老脸一红,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讪笑到:“怎么可能会不合口味,简直是太喜欢吃了……”

还没等曹奕继续问,云青此时冷冷得看了一眼尉迟宏旷,后者立马缩了缩脖子,正襟危坐的吃起早饭来。

“他们每次吃牛肉就想着喝酒,我之前不在柳白卿也不管,现在我在,除了晚上吃饭能喝酒外,其他任何时间段都不行!”云青冷冷地说道。

云青这番话说的冷冰冰,连原本这个吃着早饭的柳白卿吃饭动作都变得有点不自然起来。

“喝酒?我怎么听到有人提到喝酒啊?怎么,除了我之外,难不成现在还有人在早上喝酒不成?”

曹奕身后突然传来王智渊的声音,众人连忙站起来。“王叔。”“军师!”

“咦,曹奕,你怎么在这里?我就说这帮兔崽子怎么大早上就提起酒来了,原来是你在这的缘故。”王叔给众人回应后笑着和曹奕说道。

“王叔,跟我可没关系,只是如果让红袖知道你在这里从早上就开始喝酒……”曹奕此时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说道。

“没没没,你听错了,只要在这个营地之内,就犹如在军队之内,除了晚上那一餐,所有人都不能在其他时间段内喝酒,这是星火秘营所有人都得遵守的铁律!云青、柳白卿,你们说是不是这样的。”王智渊义正言辞地说道。

“……”云青和柳白卿包括尉迟宏旷等人都是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军师。

“嗯?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嘛?”王智渊冷冷地说道。

“对对对,除了晚上,在营地内所有人……都不能喝酒。”柳白卿说到“所有人”的时候,还心虚的把头转向其他地方,不敢看王智渊。

“哼!”王智渊冷哼一声,显然对

于刚才柳白卿的表现不太满意。舀了一碗羊肉汤,拿起一个肉包子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曹奕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红袖呢,这么多天没见确实也挺想她的。”

“她最近忙死了,江宁这边的醉仙楼打算交给袭人和麝月两个人来管理,最近一直都在交接和传授经验呢。还要带着你另外一个宝贝徒弟澹台明德,时常给他上课,面授机宜,另外还要筹备扬州醉仙楼的事宜……”曹奕开口说道。

“这么忙啊,那肯定最近都消瘦了……你不会是让我回去替她分担的的吧?”王智渊听了有点心疼,不过突然警醒过来,防备地问曹奕。

“嗯,扬州醉仙楼那边马上就要开业了,之前一直都是王叔你在负责,那边的人可都是只认你不认我们,所以这次需要你和我们过去,把一些事情交接一下,到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当然,你愿意留在那边也是可以的。”曹奕笑着说道。

“不不不,扬州我带你们过去交接一下我就回来,毕竟这边紫极山的星火秘营也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也需要我这边全程盯着,云青性子太冷,只适合带兵打仗,管理不行,刘白卿心太软,又下不了狠心,还是需要我在这边镇着。”王智渊一点都不管此时元青和柳白卿脸上的幽怨之情,自顾自地说道。在这边没有人管多舒服啊,想喝酒就喝酒,和红袖在一起,还要被管着,一天只能喝一小坛酒,实在是太过憋屈。

曹奕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左右看了看,突然问道:“公冶元洲呢?怎么不见他在。”

“他带着一帮人在紫极山那边呆着呢,毕竟那边也需要一个老手盯着。”柳白卿回答道。

“好,那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应该到齐全了吧?等你们都吃完早饭后,我们简单碰一下,上午的训练你们让底下的学员自己按计划自觉操练。”曹奕看向柳白卿和步正青等人,命令道。

众人点了点头,除了与元青和王智渊还在屋内,其他人包括柳白卿都出去通知了,除了原先就存在的太白五部,新增加的太白暗卫现在是由柳白卿来做教官,整个营地则是云青做总教头,统领整个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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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风云际会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一十八章风云际会过了一会儿,其他人都回来了,曹奕看王叔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开口说道。

“首先,今年是星火秘营组建的第二年,去年我们是摸着石头过河,什么都不太懂,都是在各种试验中慢慢发展到现如今的地步……我觉得现在我们秘营的培训技巧和训练方式都算比较成功的,已经可以进行模块化快速复制和延展,后续只要按照我们现在的标准去执行即可。”

曹奕满脸笑意地看着在场的众人,开心的说道“在这里,我先说一个好消息,除夕的时候,我们去丧魂山剿匪,非常成功,回报也非常惊人,因为盗匪首领的指控和查找出来的两封书信,得以让我们从沈家那边换来一百万两白银!”

包括王智渊、云青、柳白卿在内的所有人,一个个都倒吸一口冷气,王智渊开口惊呼道:“这么多?”

“嗯,我们要感谢沈彦的愚蠢,以及知府杨公的鼎力支持,才能让我们从沈家那边敲下这一百万两白银。我是这么打算的,我会拿出其中二十万两白银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八十万两白银,全部都投入到一营和二营上面!”曹奕笑了笑,平淡地说道,但是说的话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这次倒是轮到云青震惊到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这……这……这么多?”

“其实真分摊下来并不算太多,等下我合计一下你们就知道了。”曹奕一脸神秘的笑容,带着略带激动的语气说道,主要是在脑海中勾勒的画面太过令人激动:未来太白五部、太白暗卫、尘光和影杀八个部门的鼎盛力量,让他光是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曹奕缓了缓自己起伏的心情,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就这两天,我就会带着王叔先去扬州,届时秘营这边不管是这边的一营还是那边正在建设中的二营,都由云青你来全权负责。我先说下目前扬州那边的需求,首先需要一个二十人精锐小队作为扬州醉仙楼的护卫力量,这个你近期要给我挑出来,届时和我们一起过去……嗯,起码还需要一个老练的组长一起过去镇场子。”

顿了顿,曹奕继续说道:“而且江宁到扬州的运货护卫队你们也要着手建立起来,我不会管过程是怎么样的,我只要一个结果,能确保扬州醉仙楼开业后,往返江宁和扬州的运货队伍能平安顺利地运货!”

云青和柳白卿点了点头:“公子请放心,我这边尽快着手组建起来。”

曹奕看着云青和柳白卿说道:“你们可以采取内部选聘的方式

,凡是从营地中出去参与货物运输护卫或者酒楼护卫的,每天都会有补贴,而且也相当于是辛苦训练闲暇之余的一种调剂,这个班次和人员你们内部自己调控,比如酒楼护卫可以一个月一换,运货护卫队则是往返两趟算一次,一次一换。但我希望营地中的每一个人,都能有机会参与进去。”

“这是扬州醉仙楼那边目前急需的,你们要优先选出来,这几天就要用到这些人,前期的时候,不管是酒楼护卫队还是运货护卫队,都可以派一个教官随队压阵,言传身教一些必备的江湖规则和行事……至于杭州醉仙楼目前还比较久远,先暂且不说……哦,对了,我们这边还有很大的场地没有利用起来,你们后续要增加两个营地的规模和人手,目前这边先把满员五百人员补全,二营则是初步一千人员满员,到时候一营的一些组长队长、以及教官,都可以均匀的分到二营那边,我要确保两个营地都有老手带新手……”曹奕气势十足地说道。

“至于两个营地最终的规模,一营最终满员两千人,二营最终满员五千人,你们就以这个为目标去增加吸纳人员,资金这块你们放心,在两个营地的打造上,我会调拨五十万两白银出来,专款专用。这钱元青、柳白卿你们和王叔说了算……王叔你从扬州回来后,有劳你在这一块上面多花点心思……”说道后面曹奕看着王智渊说道。

云青、柳白卿和王智渊同时点了点头,元青和柳白卿都是严肃地回复了个“是”字,王智渊则是一脸认真的表情:“曹奕你放心吧,我会让这笔钱花的物有所值。”

曹奕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问道:“云青,你之前在炎辽边境组建的‘墨刃’人员呢,应该差不多都快来了吧?”

“嗯,年前我已经都给他们写信通知他们过来了,应该就会在这个月月底左右到达。”

“好,等他们都过来了后云青你的任务中就要再增加一像,就是把‘尘光’和‘影杀’这两个部门组建起来,这两个部门我先给你每个部门十万两白银作为启动资金,钱你先放心花,若后面不够了,你直接和红袖或者王叔说,他们会给你调配……”

云青连忙站起来点头应诺:“知道了,公子!”

“好的,反正这两个组织就由你来组建,需要哪些人,提拔哪些人,调用哪些人,都由你说了算,目前太白五部和暗卫中的人员,你都可以直接调用。我寻思这两个部门你要先在秘营之中选拔出一批天赋好,有基础的人员,再新招进一批零基础但是有天赋的人,以老带新,快速成长……”曹奕看着云青

表情严肃地说道,后者也是一脸严肃的回应。

“王叔,这件事情我就跟你直接说,随着扬州醉仙楼开业,以及杭州醉仙楼的筹建,再到往后我们太白商会的发展,也许醉仙楼会越开越多,对于酒的消耗也会也来越大,之前觉得这边的酒坊已经够用了,现在看来不管是规模还是产量都还远远不够……王叔你这边就是需要将这个酒坊的规模扩大,不管是产酒的数量和速度都要提高到起码四倍以上……我们秘营的营地甚至可以往外挪一挪,但是要以酒坊为中心包围住,酒坊是我们未来的重中之重,是我们太白商会的核心战略资源,能赚多少钱,我们后续有多少发展资本,全靠这个。”曹奕严肃地说道。

“嗯,这个我知道,我会和朱望好好商量下的,问下他酒坊的产量扩大四倍,需要多少地,还需要什么资源,以及多少人,都会一一问清楚,再统筹调度进行扩建。”王智渊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曹奕思考了一阵子,抬起头继续说道:“我们买的一些孤儿及流浪儿,有些身体状况和天赋不太行的,其实都可以给他们安排到酒坊之中,这个毕竟一般人都能去做,没有那么高的身体要求……而且王叔我不是很早就让你接洽真定军遗老遗孤嘛,包括云青你这边的墨麟军遗老遗孤,都可以接过来,他们想种地我们就给他们营地外围开垦过的好地去种……如果他们想在酒坊之中做事情,我们也支持……反正现在哪哪都需要人,这些人反而更加靠谱和安全……”

王智渊和元青同时双目一亮,点了点头。

“他们来了就我们就给他们建房子,分土地,或者安排到酒坊中去,王叔,酒坊扩建和遗老遗孤人员的接收和安排,这方面的钱,我给你剩下的十万两白银,应该是远远够了的,然后紫极山那边也可以这么操作,若那边也适合建酒坊的,那就在那边也建个酒坊,就是要辛苦朱老去那边指导了。”

随后曹奕又各项事宜上面和每个人都详细谈了一下,便急急地骑马离开了,因为香皂工坊和富贵蛋的制作工坊目前也都需要扩大规模,他要赶着要回去和红袖商讨。

等曹奕走后,王智渊和云青以及柳白卿等人互相看了看,眼神之中似乎都压抑着激动的神情,每个人感觉自己心跳和血液都开始跳动的更快了。

元青双目注视着公子远去的背影,低声说道:“军师,以你看来,公子这是……?”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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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公子!我有话跟你说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一十九章公子!我有话跟你说“公子,老师在太白山庄那边怎么样?”曹奕从太白山庄那边回来后,红袖也紧跟着进入雅座,开口问道。

“挺好的,看上去面色红润身体健康,喝酒都利索了许多。”曹奕笑着说道。

“老师肯定是因为我管着不让他多喝酒,所以他才会躲到那边去的。”红袖皱着鼻子,跺着脚说道。

“不过这次去扬州我让他和我们一起去,毕竟扬州之前都是他在跑,需要他和我们一起过去交接下,怎么样,扬州醉仙楼那边的人员都已经确定了嘛?”曹奕喝了一口茶水,开口问道。

“很早就选好了,奴婢最近和袭人、麝月都在加紧培训他们呢,毕竟过去之后他们可就是那边的管理人员了,若自身不行,也管不好下面的人。”

“这次过去一批后,这边的人手补齐了嘛?有没有在招人?”曹奕抬起头问道。

“招好了,为了怕麻烦,我都是直接找牙婆子买的,毕竟我们现在资金充裕,而且自己买来的人手,用起来终究顺手一些。”

“嗯,这个事情你看着办就行,除了服务员过去外,青云阁之中是怎么安排的?”

“袭人和麝月留在这里,醉仙楼的一应事务都是她们来统筹管理,花语香皂上面则是秋纹留下,晴雯和我们一起,富贵蛋上面也是如此安排,碧痕留下来,绮霰会去扬州操办这个,檀云则是和云岚一起留在这边,澹台明德也和我们一起过去……”红袖缓缓地回答道,旋即神情踌躇,好像在犹豫着说还是不说。

曹奕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难不成还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是……是鱼幼薇和锦儿,幼薇早上看我给每个人都安排好了工作,就囔着也要去扬州,锦儿则是跟着幼薇一起。”红袖看了一眼曹奕,神情古怪地说道。

曹奕挠了挠自己的眉毛,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没答复,我就说这个事情是公子说了算,幼薇便没有再说了,估计等会儿她就要来找公子你了。”红袖捂着嘴,语气平静地说道,不过从她弯起来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她现在正憋着笑。

曹奕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道:“红袖,你现在也变坏了。”

“哪有?”红袖小嘴微微撅着,看着倒也少女感十足,说不出的柔媚。

曹奕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扬州那边富贵蛋和花语香皂的制作工坊有过什么进展吗?”

“没有,之前老师只是弄好了酒楼,其他东西都还没,我们这次过去后,先是那边的服务员的招聘和培训,然后富贵蛋和花语香皂制作工坊场地的购买,之后便是工人的招募。”

“嗯,富贵蛋和花语香皂这两个从这边给带一组工人过去,尤其是花语香皂,在那边也是不同人员流水线操作,每个人只负责其中一个环节,这个制作配方和步骤我们还是需要保密。”

“知道了,公子,这方面我会和绮霰和晴雯好好沟通的。”

“嗯,那你先出去忙吧,准备工作先做好,过几天我们就要出发过去了。”曹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摸了摸红袖的嫩脸,“你看你最近都消瘦了,等王叔过来后,你应该就轻松一点。”

曹奕突然亲密的举动让红袖瞬间变得脸色通红,双手紧张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身体僵硬在那里。

“公子!我有话要跟你说!”此时雅座的门突然被打开,然后便看到门口出现鱼幼薇和锦儿的声音,两个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间内,此时曹奕的手正好摸着红袖的脸庞。

红袖赶紧后退一步,嘤咛一声,娇羞地说道:“公子我先去忙了!”随后便快步离开,经过鱼幼薇和锦儿的身旁时,头低得非常低,完全不敢看她们两个。

曹奕此时也是老脸一红,本来他和红袖就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此时竟然也觉得有些尴尬起来。不过他脸皮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鱼幼薇和锦儿,说道:“进来说吧,你刚才说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话?”

鱼幼薇和锦儿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鱼幼薇低声说道:“公子,我也要跟着去扬州。”

“小姐去我也去!”锦儿看了一眼曹奕,紧跟着说道,旋即又快速低下头。

曹奕抚着额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过去都是有事情要做的,幼薇和锦儿你们过去干嘛呢?”

“我……我……”鱼幼薇抬起头看着曹奕,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理由,呆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双目慢慢变得通红,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声音有点哽咽,宛若被人抛弃的小猫咪一样,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我就是想帮着公子做事,可是……可是……公子从把我赎身回来之后,也没有给我安排什么事情让我做……整个曹府和青云阁所有人都有事情要做,红袖姐甚至每天忙碌得连吃饭都是急急忙忙扒拉两口,就连檀云妹妹都有事情要做……就我,就我和锦儿,每天无所事事,除了东逛逛西逛逛,就跟个外人一样……公子……公子……似乎也始终把我们两个当成外人……”鱼幼薇说道这里眉眼凄凉,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抽泣着。

一旁的锦儿先是拿着丝帕给自家小姐抹眼泪,抹着抹着自己的眼泪也跟断了线似的掉落下来。

“公子你是不是因为我们出身青楼……所以就觉得我们脏……看不上我们……可是锦

儿妹妹只是一直服侍我……没有像我一样卖艺卖笑,她……她是干净的……锦儿……公子说过锦儿很聪明……她将来可以学着做生意帮着公子你的……”鱼幼薇伤心地说道,随后转过头去,神情悲切地对着锦儿说道:“从今日之后,锦儿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跟着公子……”

“不要,小姐,我不要,我不会离开你的……”锦儿此时也是伤心的抽泣着说道。

曹奕听着鱼幼薇和锦儿的哭声,感觉头都大了,上辈子他跟刘芸还只是刚刚确立关系,都还没有碰到过刘芸哭泣的情况,对于怎么安慰哭泣的女孩子,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此时也是觉得手足无措,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鱼幼薇和锦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子……公子,我给你跪下了,你就收下小姐吧……”锦儿哭着哭着,突然双膝一弯,重重地跪在地上,恳求道。

曹奕被锦儿这突然的一下子搞的有点心烦气躁,右手重重地拍在椅子旁的案几之上,结果茶杯被震到地上,“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曹奕大声喝道:“够了!锦儿你给我起来,还有你鱼幼薇,不许哭!”

鱼幼薇和锦儿被曹奕的举动给吓到了,锦儿赶紧站了起来,和鱼幼薇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曹奕,虽然没有发出哭声,但是眼泪还是一直往下掉,只是变成无声的啜泣。

刚才曹奕的吼声以及茶杯掉在地上碎裂开来的声音,把正好因为有事而又走回三楼的红袖给惊到了,她想着刚才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被鱼幼薇和锦儿撞见,惹得公子生气了,现在公子正在对着她们两个发火,当下连忙打开门走进雅间,想缓解下里面的局势。

只是还没等她说话,就看到曹奕一脸严肃的表情,并生气的怒喝道:“出去!红袖你给我出去!”

“公子,我……她们……”

“红袖!我说最后一遍!出去!关上门!”此时曹奕说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并不是很大声,但是却让红袖更加害怕,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鱼幼薇和锦儿两人,以及公子脚下碎开来的茶杯,内心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并把门关上。

等她一转身便看到檀云、澹台云岚、碧痕和绮霰四人正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脸上带着害怕和震惊的表情。

“红袖姐姐。公子他……”檀云缩着脖子小声地问了句。

红袖瞪了她们一眼,严肃地说道:“你们都给下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聚在这里。”

把众人赶走后,她转头忘了雅座一眼,眼里尽是担心,印象之中,公子好像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更是从来都没有砸过东西,鱼幼薇和锦儿到底是怎么惹到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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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演艺部部长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二十章演艺部部长鱼幼薇和锦儿此时是懵住的,只是内心也愈加凄凉起来,公子发了这么大火,她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曹奕等红袖出去把门关好后,曹奕松了一口气,目前房间内就三个人,他是该和她们两个好好地沟通一次了。

“你们两个,过来。”曹奕冲鱼幼薇和锦儿招了招手。

鱼幼薇和锦儿互相看了一眼,虽然还在抽泣着,但还是听话的迈着小碎步慢慢走到曹奕面前。

“坐下说吧。”曹奕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对着她们两人说道。

鱼幼薇和锦儿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顺从的坐了下来。曹奕从自己的书桌上拿起干净的手帕递给鱼幼薇和锦儿,因为曹奕有时候会在雅座内写字练字,所以书桌上每次都放着一叠干净的手帕,方便曹奕擦手,其功效就跟后世的餐巾纸一样,只是它是可以重复清洗利用的。

“幼薇,锦儿,你们误会我了……”曹奕尽量以轻柔的语音来说。

“之前我一直没有安排什么事情让你们做,主要是想着,你们刚刚从金风楼里出来,总要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下状态……”曹奕温和的看着鱼幼薇和锦儿,低声说道。

不过两女并未吱声,只是由原本一直持续的无声啜泣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而且频率也相应的降低下来。

曹奕见这种口吻说下去有效果,当下就继续往下说下去,用眼神瞄着锦儿的左臂说道:“而且锦儿之前手臂上还受伤了,这也得好好修养吧,你们看你们从金风楼里赎身回来到现在,不是才半月时间都没到嘛?”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考虑,心疼你们……不想让你们一过来就这么累……”

“如果真如幼薇你所说,是看不起你们,那我当初又何必花那么大代价把你们俩给赎回来呢?”曹奕对着鱼幼薇好锦儿说道。

“我想你们这几天也都听说过外面在传的吧,当初我为了给幼薇你赎身,可是写了整整三十首词给李妈妈,三十首,别人一天写一首就已经算不错了,我当初为了能抢在沈彦之前把你赎回来……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从晚饭后一直写到第二天,而且到白天了还在写,一直到比赛快开始的时候才写完,然后立马就送到金风楼给李妈妈……你们当初不是表演之前就在这个雅座里找我并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我嘛?”曹奕指了指房间,看着鱼幼薇和锦儿的双眼,真诚地说道,两个女孩均点了点头,她们当时确实在这个房间等了好久,一直没有等到曹奕。

“当时我就是去找李妈妈给你赎身去了……你说我这样废寝忘食的写词给你赎身,然后会赎回会来后又看不起你,你觉得我会做这些吃饱了撑着的事嘛?”曹奕看着她们认真地问道。

“真的吗?那公子……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我们,跟我们聊聊……聊聊以后的规划,也好让我们安心……”鱼幼薇泪眼婆娑地看着曹奕,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问道。

“这个是我考虑不周到,而且你们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说你们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我又不太好不经过你们同意就直接这么随意安排吧?”

“我和锦儿被公子赎身,那自然就是公子的人了,要打要骂都已任凭公子处置,公子安排给我们做些事情,不是天经地义的嘛……”鱼幼薇怯怯地说道,经过了曹奕的一番解释后,鱼幼薇已不再哭泣往外淌眼泪了,只是此时眼角还挂着之前的泪水,看上去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当然不一样了,如果只是做一些普通工作,一般人都能做的,那我直接去找牙婆子买些年轻靓丽的小姑娘不是就可以了,又何必费这么大周章呢!”

‘原来我在公子心目中并不是一般人,这样看来在公子心目中至少还是有一点地位的’鱼幼薇如是想到,内心有些欣喜,随后脸上就不自觉的露出略微带着点开心的笑容,虽然此时脸上还有泪痕,眼角还挂着泪珠。

曹奕看着前一刻还是泪眼朦胧可怜兮兮的样子,后一刻立马就能开心的笑出来的鱼幼薇,一时内心还是懵的,他无法理解或者不知道为什么鱼幼薇突然就开心地笑了起来,但是笑起来不再哭了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也不再去纠结为什么会如此了。

“其实……我之前也有想过给你们安排什么事情去做的,只是因为还没有和你们商量过,所以也就没有定下来。”曹奕犹豫着说道。

“真的嘛?公子是给我们安排了什么?”鱼幼薇拉高语调,平静的语气之中蕴含着一股激动的神情。

“我本来是想着,你可以给醉仙楼培养一批表演者……”

“培养……表演者?”鱼幼薇眨了眨眼,眼神中尽是复杂的神情,轻声问道:“公子你是想开青楼?”一旁的锦儿此时也是一脸疑惑。

曹奕伸出手在鱼幼薇额头上弹了一弹指,后者双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痛呼。

“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曹奕瞪了鱼幼薇一眼,说道:“我的意思,我们以后醉仙楼的规模会越来越大,扬州马上开业了,杭州已经在建了,估计端午节会开业,再往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醉仙楼在各州各府扎根发芽,所以我想聘请你为我们醉仙楼或者是以后太白商会的演艺部负责人。”

“演艺部负责人?”鱼幼薇和锦儿都是睁大了双眼,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会有一个专属醉仙楼的表演团队,可以是女孩子,也可以是男孩子,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你就可以教她们各种乐器,唱歌跳舞,男孩子估计要另外找人来教,从戏曲歌艺到戏法杂耍,还有说书之类的,各种各样可以让过来吃饭的客人观看欣赏的节目都行,你就负责组成这么一个班子。人员的话很好弄,反正现在外面也有很多吃不上饭的流浪孤儿,这样他们有饭吃,还学到了一技之长,我们也算是做好事。”

鱼幼薇呆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公子你这是要组草台班子?若把外面的小孩招进来,可是要花很多钱的……而且只是表演的话,根本没有顾客会打赏什么的,我们醉仙楼又不像青楼,见面看表演还要收各种费用……”在鱼幼薇的意识中,草台班子就是在街上到

处跑到处表演的,一般也就是观看的人稍微捧个钱场,每个人最多给几文钱,还有更多的人只是捧个人场,鼓鼓掌,吆喝两声罢了,都不给钱。

但是醉仙楼中,别人并不是特意驻足停留下来看你表演的,别人只是过来吃饭喝酒,况且又不是主动让你醉仙楼表演给他们看,所以估计会有很多人都不愿意专门为这个付钱……

曹奕笑了笑,鱼幼薇不管怎么说还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不理解还是正常的。其实后世一些高端酒店中边吃饭,边有乐队演唱或者艺术表演,比如钢琴、古筝、小提琴独奏之类的。对于这些消费者来说,他们想要的就是这种高端的氛围,而且表演的付费或者捧场,已经包含在客人的酒水费里面了,并不会单独给你列出来,除非你自己愿意给表演者小费。

“我弄这个本来就没指望别人会为了这个而专门付钱,我只是用这个来当做另外一种吸引客人上门的手段而已。”曹奕开口解释道。

“这样说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幼薇、锦儿你们说说看,我们醉仙楼目前是江宁最受欢迎的酒楼,每日都有很多客人过来,那我们酒楼到底是哪几个点吸引客人上门的。”曹奕看着鱼幼薇和锦儿,笑着问道。

“额……应该是服务态度……青莲酒和太白醉这两种酒也是……还有炒菜,不过现在炒菜也多了……还有富贵蛋……酒楼里有出售,这么说起来,花语香皂也是吸引客人上门的一个点,毕竟只有醉仙楼里才有出售……”鱼幼薇歪着脑袋扳着手指一个一个说出来,锦儿也在身后小声补充和提示。

“对,是有这些点,但如果我在目前这些吸引客人上门的点之外,还额外在增加一点,可以让他们免费观看表演的话,那会不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上门来吃饭喝酒?”曹奕询问道,鱼幼薇和锦儿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这些多出来的客人,他们在醉仙楼所花费的钱,就是我们多出来的利润,而这批利润,就是你所说的草台班子所创造的,我们越是做的高端,那么吸引到的客人身份,也会越高,不是富商巨贾就是权贵高官,这些人有的是钱,他们只要来醉仙楼,我们就有的赚。”曹奕带着笑意说道。

“而且我是这么考虑的,我们可以制作一个每日表演的单子,每天上午或者下午分别表演什么内容都公示出来,节目单上的节目都是可以免费观看的,但是你若想要指定观看什么节目,那也可以,只要加钱就行。比如有一个类似于清倌人的姑娘唱歌很好听,但是今日没有排到她表演,或者她已经表演完了,但是某个客人指定了想要再看她演唱,那也可以,我们可以设置一个金额,比如十两银子,你就可以让那位姑娘再表演一次,若到你的雅座里单独表演,那就变成二十两、三十两等等,我只是随便举几个例子,后续执行当中肯定还要再细分和深挖,这里面所能赚钱的法门肯定也不止这些。”曹奕侃侃而谈到。

而鱼幼薇和锦儿则是一脸震撼的看着曹奕,内心都在暗衬,公子的这个脑袋瓜子都是怎么长得,怎么会有这么多厉害的想法……以及赚钱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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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二十一章金鳞岂是池中物“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我们醉仙楼的知名度在在江宁是不用丝毫担心的,但是在扬州、或者在杭州,根本没有任何知名度可言。所以这个时候,醉仙楼初进入新城市,一定要给人非常深刻的印象,也就是一炮而红”

“所以这时候,无微不至的全面服务、色香味意形俱佳的美味佳肴、醇醪玉液浓香蜜口的美酒、加上卖相和名字讨喜的富贵蛋、深受上层社会喜爱的花语香皂,若再加上超出现有酒楼标准,可以免费观看的丰富表演,我想不出醉仙楼不能引起轰动,成功开业的理由!”曹奕意气风发地说道,颇有谈笑间指点江山的气概,看得鱼幼薇和锦儿两人一时间有些恍神。

“然后幼薇你和锦儿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比如你们教的有几个人是乐器组的,这个乐器组又分成好几种,比如古筝、古琴、琵琶之类的,若长相不是太好的,便成为幕后。别人唱歌跳舞时伴奏用的,若外形和身段都比较不错的,则可以培养成歌姬之类的,另外舞蹈组又是一组,反正你舞蹈水平也很好,教她们肯定是绰绰有余,不过之前你多为独舞,除非有资质特别好的苗子,倒可以让她练习独舞,但我还是建议是好几个人的群舞,这样可以弥补个体和整体天赋的不足……”曹奕继续说道。

“上面是你和锦儿自己能教的,当然你也可以请一些金风楼中有实力的人来帮你们分担,从那边外聘是可以的,若赎身买下来也可以,只要价格过得去就行,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赎身了之后不得再与之前的金风楼乃至恩客有过多纠葛和往来……”曹奕一脸严肃的说道。

顿了顿,曹奕开口说道:“不过我的建议是幼薇、锦儿你们专门找那种之前有实力但是后来因为年老色衰而退下来的,这种人一般晚年生活都会比较凄惨,我想金风楼中这种人肯定不少,这样你也算是做了好事,别的不说,在我们这儿,肯定是吃住不愁,而且待遇会比留在金风楼中好很多……如果这种舞蹈老师、声乐老师和乐器老师都有的话,你的工作就会轻松很多,偶尔教一下,剩下的时间只要监督管理就行……”

“另外像男孩子的曲艺歌舞,戏剧杂耍,倒要另外请人来教,我们这里不能光有女孩子,不然别人还真的以为变成青楼了……至于说书的,我也觉得必不可少,这一个只要稍加培训下应该就能胜任,不过还是以会讲故事、上了年纪的读书人为好,说一些隋唐演义、三国演义,乃至于楚汉相争、春秋战国的一故事,甚至神魔

鬼怪之类的志怪,稍微润色包装下也行,可供选择的素材还是很多的,实在不行我这里还有很多别人没听过的故事。”

曹奕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说的有点散了,看了看鱼幼薇和锦儿,说道:“这样吧,现在我先说玩,之后我会写在纸上,这样你们就能明白你们之后要做哪些事情,负责什么部分了。”

鱼幼薇和锦儿点了点头,随后鱼幼薇侧着头,双眼尽是好奇和期待的神情,靠近曹奕低声问道:“公子,你那里都有有什么故事啊?”

曹奕闻言笑了笑,开口说道:“那可多了去了,像《三国演义》、《封神榜》、《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西厢记》之类的就不说了,其他什么《天龙八部》、《鹿鼎记》、《射雕英雄传》、《雪中悍刀行》、《剑来》之类的也有很多,更有《金瓶梅》、《玉蒲团》、《金鳞岂是池中物》等……咳咳咳,后面三个其实不是什么好故事……”

鱼幼薇和锦儿一脸懵懂的表情,点了点头后说道:“公子说的光听名字都不太懂,但我知道《三国演义》应该是讲魏蜀吴的故事,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厉害很精彩的样子,尤其是公子你后来说的《金鳞岂是池中物》,光名字听上去就很霸气,公子你以后有时间了可以给幼薇和锦儿讲讲……”鱼幼薇轻笑着说道。

“……”曹奕无语的看着笑得非常纯洁的鱼幼薇,还有不时点头表示赞同自家小姐所说的锦儿,内心吐槽道:“你们两个还真会抓准点,我说了这么多故事,你就抓了一个开头和一个结尾……还好没说《金瓶梅》和《玉蒲团》……”

“嗯!那个《金瓶梅》听上去很雅致,《玉蒲团》也是,总觉得似乎有股禅意,公子有时间了也可以给小姐和锦儿讲一讲……”锦儿在后面补充道。

“……”曹奕再次陷入无语之中,要不是知道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三本书,鱼幼薇和锦儿也不知道这三本书具体是什么内容,不然他真的怀疑这两个人是故意这么说来调戏他了……

“咳咳”曹奕咳嗽了几声,等内心平缓了下来之后,对着鱼幼薇和锦儿开口说道:“我这么安排你们的工作你们愿意吗?当然这个演艺部前期是幼薇你和锦儿两个人负责,我也会让红袖帮你组建起来,到后期锦儿若是在经商上面确实很有天赋,那么在另做其他安排。”

锦儿看了鱼幼薇一眼,

发现小姐也正看着她,眼里尽是询问的意思,锦儿对着自家小姐点了点头,随后鱼幼薇对曹奕说道:“可以的公子,你安排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一切都听公子你的……”

曹奕笑着点点头,鱼幼薇和锦儿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曹奕给她们两个安排的这些工作,是鱼幼薇上次不经意间提起可以给醉仙楼表演节目的时候曹奕就就在思考和谋划的,之前他还让袭人给鱼幼薇和锦儿两人改造一个雅座出来,现在也已经好了,正好可以带她们去看看。

“你们两个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的工作室。”曹奕起身笑着说道。

“工作室?”鱼幼薇和锦儿互相看了一眼,发现对方都是疑惑的表情,显然是都不知道公子所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你们办公和训练的地方。”曹奕虽然是走在前面,看不到她们脸上的表情,但是自然知道这个现代用词她们肯定是理解不了的,所以就解释了一句。

鱼幼薇和锦儿赶紧跟上,随着曹奕走出雅座,愿意以为她们的工作室会安排的比较远,甚至在其他楼栋,却没想到曹奕只是稍微转了个身,直接来到隔壁的雅座前面,把门打开后,右手虚引,行了个后世中常见的英国绅士礼,鱼幼薇和锦儿见着刚才曹奕的动作,虽然脑海中都找不出与之对应的行礼动作,但是乍一看上去却觉得温文尔雅,礼仪十足,当下两人也不自觉的对着曹奕行了个万福,随后才走了进去。

不过进去后她们就直接呆住了,两个人都同时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主要是这个空间竟比曹奕的雅座还要大,显然是把旁边的雅座也给打通包了进来。当然若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她们失神,真正让她们感到震撼的是,整个空间被分成了三个区域,左边摆满了各种乐器,像古琴、古筝、琵琶、二胡、箫、笛之类的乐器,然后竟然还有软塌可供休息,显然是练习乐器的地方。

中间则是摆放了两套书案桌椅,应该就是工资所说的办公场所。

右边是一个很大的空旷之地,然后上面铺着一张很大的厚地毯,关键是靠近门的这一面墙上,整面墙竟然全部都是锃光瓦亮的铜镜,鱼幼薇和锦儿激动的上前照了照,发现不管做什么样的姿势,自己的形体和动作都能显示的一清二楚,瞬间明白这是给她们练习跳舞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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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辈子啊……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二十二章一辈子啊……“公子,这个练功房就是给我和锦儿用的嘛?”鱼幼薇双手捂着嘴,激动地看着曹奕问道。

“是啊,以后这里就是你和锦儿的了,你们可以在里面弹琴唱歌,练习跳舞,也可以舞文弄墨,然后累了那边还有软塌可供休息……”曹奕话还未说完,就被鱼幼薇激动地一把抱住。

鱼幼薇抱着曹奕,开心地说道:“谢谢公子!”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样对于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太不矜持了,身体立刻如弹弓一样快速闪开。要不是此刻她脸上红通通的皮肤和害羞的表情,以及那缕属于鱼幼薇但还停留在他身上的清新香味,曹奕都会觉得刚才根本没有那一抱,主要是速度太快,曹奕还都没仔细感受一番。

不过就在那么一瞬间曹奕确实感觉到了胸膛里温香软玉在怀的柔软,只是还没好好体验,就又瞬间感觉不到了,曹奕意犹未尽的看了看鱼幼薇那胀鼓鼓的胸脯,不过似乎这个举动被鱼幼薇发现了,赶紧把眼睛从上面挪开。

而发现曹奕偷偷盯着她胸部看的鱼幼薇除了脸色稍微变得通红之外,内心甚至还有点雀跃和欢喜,这是之前她从来没有在曹奕身上发现过的,现在想来刚才的拥抱还是有作用的。鱼幼薇内心嘀咕道:“哼,就算你是江宁第一才子也还是男人,我就不信我吸引不了你。”

“那个……幼薇、锦儿、你们先到处看看,可以给各个乐器调调音色,先自己练习一下,然后可以在地毯上对着铜镜练习一下跳舞的动作,看看地毯的软度和厚度是否合适,至于桌面上还需要增加哪些东西,像笔墨纸砚之类的你们可以直接找红袖、袭人或者麝月都可以,她们会给你们安排好的,我先回雅座里给你们写《演艺部组建计划》……”曹奕话一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落溜之大吉。

留下鱼幼薇和锦儿两人在练功房内相视而笑,同时举起右手,纤纤素指紧握成袖珍的拳头,互相鼓励打气,接着房间内便传出一连串如银铃一般的清脆笑声。

曹奕这边回到了雅座之中,坐在自己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内心却还在一直回味着刚才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的柔软触感,之前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心境似乎被刚才那一抱给泛起了波澜,最要命的是,这个波澜似乎有翻起滔天巨浪的趋势。曹奕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嘲道:“曹奕啊曹奕,你要想想别人只是一个十六岁的

小姑娘,你自己也才只有十六岁,都还未成年呢,你思想成熟一点!”

“额……好像不对……应该是做了畜生……不做畜生不如……也不对!这都什么和什么!”

曹奕再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拼命地甩了甩,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伏在案旁,静下心来给鱼幼薇和锦儿写演艺部的组建计划和人员框架,并将一些规章制度之类的也都写好。其实无非就是后世韩国的那一套练习生培训制度,之前因为太过苛刻和艰苦还在网上被各国网名讨论了许久,所以曹奕也多少知道一点,现在他只要稍微更改一下,变得不那么苛刻和艰难就可以。

写了两刻钟的时间,曹奕终于把这份计划书搞定,他刚收笔,鱼幼薇和锦儿两个人也都带着笑意走了进来,似乎就跟卡着时间点一样。曹奕看着她们两个脸上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心情也变得好起来,笑着问道:“怎么样?那个练功房合你们心意吧?”

“公子,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给我们弄一个这么大的练功房,既可以练习乐器和唱歌,还可以练习舞蹈,我现在终于知道它为什么叫做练功房了,原来就是给我们练习技艺增加自身相关方面的功力的……”鱼幼薇感慨地说道,锦儿也在一旁拼命点头,表示自己的喜爱之情。

“恩,喜欢就好,要知道这个练功房可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连着好几天晚上让工人熬夜赶制才弄出来的”曹奕看着鱼幼薇和锦儿两人脸上的喜悦之情,也比较开心,至少这份心意她们两个还是比较中意的。

“嗯,原来是连着几天晚上弄的,难怪它就在雅座旁边,我和锦儿每天白天都走来走去,竟然都没有发现,不过公子,我看了一下,那些乐器可都是名贵之物呢,应该花了不少钱吧?”鱼幼薇恍然大悟,旋即又靠近曹奕,低下头问道。

“乐器还好,贵的是那张地毯和那一墙面铜镜,加在一起都快赶上你的赎金了。”曹奕平淡地说道。

“什么!?那岂不是弄这么一个练功房就要八千多两银子?”鱼幼薇惊呼道,双目圆睁,小嘴微张,看上去煞是可爱和好看。

曹奕用手托住鱼幼薇的下巴,把她的嘴巴闭上,笑着说道:“再张大下巴都要掉了,恩,那个地毯据说是从西夏回纥那边运过来的好东西,光一个这么大的毯子就要一千多两白银,而

那一面墙的铜镜,也花了四千多两的白银。”

“这么多……”鱼幼薇情不自禁的说出口,旋即才反应过来刚才公子用手触碰了自己的下巴,脸颊之上瞬间涌现出两朵红晕,眉目间似乎也染上了些许春意,倒也称得上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我刚才……好像还穿着鞋子那毯子上面踩来踩去!”锦儿此时才后知后觉,吐着自己的小舌头说道

“哈哈,这个毯子本来就是买来铺在地上,给你们跳舞用的……当然就是要踩在上面的啊”曹奕看着锦儿可爱的举动,笑着说道。

“公子……”鱼幼薇动情地看着曹奕,此时糯糯地说道:“你真是对我们太好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有了个这个练功房,你就可以经常锻炼你的技艺,这样就可以更好的唱歌、跳舞、弹琴给我表演了,这也算报答我了。”曹奕云淡风轻地说道。

“可是只是唱唱歌,跳跳舞,弹弹琴,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啊……”鱼幼薇苦恼的说道,为自己不能给曹奕更多的帮助而感到一点点焦急。

“你帮我把这个演艺部弄起来并好好的管理不就是给我帮助了嘛?再说你唱歌跳舞弹琴表演给我看,也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啊,如果你觉得还不够的话,那就给我表演一辈子……”曹奕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对着鱼幼薇说道,并顺手递给她刚才自己写的演艺部组建计划。

“这个计划你和锦儿先一起看起来,有什么不懂的到时候问我,我现在下楼找红袖沟通一下演艺部前期的筹建工作,让她在各方面都尽可能的给你们帮助。”曹奕说完就走露出雅座下楼找红袖去了。

鱼幼薇还在细品曹奕刚才说的话,脸上突然露出开心的笑容,对着锦儿问道:“锦儿锦儿,刚才公子说的是让我给他表演一辈子嘛?”

锦儿拼命点头,就跟小鸡啄米一样,此时也是开心的笑着说道:“是的,公子是说让小姐他表演一辈子,那岂不是说……”到最后锦儿拉长了音调,满是笑意地看着自家小姐。

“一辈子啊……”鱼幼薇此时双手拿着曹奕递给她的计划书,捧在自己怀里,仰起头看着雅座门口刚才曹奕离去的楼梯,低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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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麝月的思考与奖赏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二十三章麝月的思考与奖赏“公子……”红袖看到曹奕来到了一楼,赶紧开口,她还在担心鱼幼薇和锦儿的情况。

曹奕和红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此时红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温和一笑,柔声地说道:“放心吧,幼薇和锦儿她们两个现在正开心着呢,刚才我是把手拍在桌子上,茶杯是被震下去的,并不是我砸的……哦,你等下别忘了派个人上去收拾一下。”

红袖闻言点了点头,内心暗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刚才她真的是被吓到了,自服侍公子以来,就从来没见过公子发这么大火过。

“公子你下来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嘛?”红袖突然开口问道,以她对公子的了解,没什么事儿,曹奕基本就呆在雅座里,一般是不会在酒楼里乱逛的。

“嗯,我有个事要和你、袭人、麝月说,你让她们也一起过来,我就稍微跟你们讲解一下。”曹奕点了点头,对着红袖说道。

随后红袖招来袭人和麝月,四人就聚在柜台这边,曹奕把演艺部的前前后后,建立的目的及计划、运行的手段和基本框架都跟她们三人详细讲解了一遍,红袖也就是前期能帮上一些忙,等到去了扬州,基本就要靠麝月和袭人两人在江宁这边给予鱼幼薇支持了。

“明白了嘛?”曹奕讲完之后,环视三人并开口问道。

“公……公子……”麝月笔踌躇着喊道,一幅十分犹豫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嗯?怎么了?有什么不了解的或者觉得我说的地方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提出来。”曹奕笑着对麝月说道。

麝月看着曹奕的笑脸,之前犹豫不决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下来,开口说道:“公子你说红袖姐姐和你到时候会一起去扬州,然后幼薇姐姐会留下来在这里筹备组建演艺部,我和袭人两人尽可能的给予她帮助,是这样的吧?”

“对的,这里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嘛?”曹奕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回答麝月,但是更多的是问自己,他内心里也在剖析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以至于让一向都是言听计从,甚少提出意见的麝月都开口询问起来。不过既然她开口发言了,那肯定就是有什么曹奕没有注意到的点被她发现了。

麝月看着袭人、红袖和公子三人都看着她,一时之间似乎又有点紧张了起来,然后她长呼了一口气,显然是在给自己解压和打气,尽量以平静地语气说道:“公子,其实我的意见是幼薇姐姐这次应该也和你们一起去扬州……”

曹奕挑了挑眉毛,示意麝月继续说下去。

“因为扬州自古都是风月之地,那里的烟花柳巷、青楼勾栏遍地都是,肯定也有很多弹唱舞艺俱佳的名伎大家,而且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弹唱演绎方式,我觉得以我们江宁的风格,并不一定就完全适合扬州的,而且每个地方的审美观念都不太一样,也许我们这边觉得合适的,真到了扬州地界表演的时候,就不一定受欢迎。”麝月抬起头看了一眼曹奕,发现公子正将手指放在嘴唇边轻轻摩挲着,脸上带着思索的表情,一脸认真的听她讲,方才放下心来,继续往下说下去。

“我是觉得,幼薇姐应该也和公子一起去扬州,因为扬州那边的醉仙楼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开业了,若是在江宁这边训练好,再送去扬州那边,终觉得时间有些紧张,若是在扬州本地招募那些歌姬舞姬,所跳所唱就不会有水土不服之说,而且幼薇姐姐还可以趁这段时间,多看看扬州行首花魁的表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再结合幼薇姐姐自己所擅长的技艺,就可以教给那些……那些。”麝月缓缓地说道,按照自己内心所想娓娓道来,不过说到最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些表演者,卡顿在那里。

“演艺者。”曹奕抬起头说道,并鼓励麝月继续往下说。

“对,就是教给那些演艺者,而且他们练习的时候,就一直都在扬州的醉仙楼里练习,届时等正式开业了,她们完全可以无缝出演,都不需要再熟悉场地,弹唱的话以舞台的大小肯定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跳舞的话,这么多人,在舞台上如何展开阵型,如何走位,都会是一个问题,若没有默契,甚至还会有自己人影响自己人的可能发生……”麝月有了曹奕的鼓励后越说越有自信,把自己考虑到的方方面面都给说了出来。

“哦,对了,还有一点就是若在扬州找演艺者,那其实都可以说是扬州本地人,在说话发音或者唱歌上面,都是扬州本地口音,别人自然不会有什么隔阂,听着也自然,而且以公子刚才所讲的规划来说,以后有可能会有人客人点单要求某个人表演,或者进雅座表演,那么就有可能会有互动,若是扬州本地人的话,双方交流层面自然就不会什么问题。”麝月最后又补充道。

曹奕听完一脸沉思和平静的表情,双目定定地看着麝月,在后者惶惶不安的眼神中,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边拍手鼓掌,一边对着麝月说道:“麝月,你这次真是立了大功了,我只是抓了一个大方向,粗略地定了一下大致的计划,但是具体细节怎么弄,怎么落地,其实我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但是你刚才已经把一些细节,在江宁培训还是在扬州培训的优劣势都考虑到到了,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你。”

曹奕看着麝月,脸上尽是赞赏的表情,认真地说道:“确实如你所说,因为一个月后扬州的醉仙楼马上就要开业了,若在江宁培训,固然在我们江宁,我们各个声乐、乐器和舞蹈培训的师资力量会更好更强一点,但是等培训好再去扬州,时间上确实很紧很紧,这还没有把熟悉场地的时间算在内,我也不知道扬州那边的口音是怎么样的,若真的口音差距很大,那么演唱这块,我们的表演肯定就会受很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不受扬州客人的喜欢和追捧,麝月你这个提醒真是帮了大忙!”

麝月被曹奕的夸赞弄得害羞不已,此时早已经满脸通红,怯怯地说道:“公子……公子……谬赞了,我只是脑子笨……所以公子讲的,我只能多思考几遍,前后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理解不到位的地方……所以……所以就想得多了。”

曹奕哈哈一笑,赞赏道:“麝月,你这个方法很好,值得大家学习,袭人你以后也要学会多思考,毕竟你和麝月两人也都要承担起管理的责任来,这样才能减轻红袖的负担,红袖你也是,你就是对我太过言听计从,总觉得我说的话就是对的,或者哪怕是错的你也会听命然后去执行,这样其实在某些方面并不太好。”

袭人和红袖纷纷点头,尤其是红袖,此时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公子说的话确实存在,其实细想,刚才的事情若不是公子所讲,换一个人来给红袖讨论,估计红袖就也能和麝月一样,能分析优劣并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但就是因为是公子所说,所以她才没有在对立的层面去思考太多。而只是顺着曹奕的想法去考虑怎样配合鱼幼薇和锦儿她们的工作。

“红袖,麝月这次表现很好,等下你去库房中取出一百两白银给她,这是她提出这次意见并被我采纳的奖励,同时你可以宣传下去,以后凡是有人发现了我们醉仙楼或者太白商会任何方面的不足或者漏洞,只要能提出改进的方法或者提供更好的手段,一经采纳,便有金钱奖励,而且这个奖励还是根据他所提的内容来变动,越重要的也就奖励越多。”

此时麝月脸上也是激动中带着一股赧然,似乎颇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赚到了她一年才能赚到的钱,觉得公子奖励的过多了,所以还想着是否少拿一点,不过她还只是叫了一声“公子”就被曹奕猜到她的意思。对着麝月笑着说道:“麝月,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个钱是你应得的,我并没有说特意多给你一点,以后每个人只要提了意见并被我,被醉仙楼,被太白商会采纳,都会得到他应得的那一部分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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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二十四章好消息与坏消息曹奕既然都这么说了,麝月便就不再多说什么,再推辞下去就显得有点矫情了,当下对着曹奕微微弯腰福礼说道:“麝月谢过公子赏赐!”

谁会嫌钱多呢,虽然现如今她也没有太多用到钱的地方,吃穿住行都是曹府和醉仙楼包了,她自己最多就是买些胭脂水粉,而且在这个世上她也已经没有什么家人亲属,只剩下她一个人,可以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不过这笔钱的用途她已经决定好了,这些钱先给檀云这个小丫头,最近檀云过得实在是太拮据了,自己不舍得花存下的钱全都带给她父母了,结果最近自己用的都是劣质的胭脂水粉,这样对她的皮肤和身体都不太好,而且小小年纪竟然还说要为自己的弟弟存一大笔钱,将来好让他拿去结婚娶老婆……

每次看到听到小檀云一些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麝月的内心总会有有种隐隐的疼痛感,世道不公,越是善良的人生活的越是艰难。她自己本身就是从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中成长过来的,早已经历了国破家亡的情况,更有家中男丁被屠戮殆尽,女眷尽被撵入教坊的悲痛经历,自己的亲生母亲更是在教坊中惨死在自己面前,后来运气好被高夫人解救,谁知道之后因为各种原因又落入人贩手中被卖到金风楼,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灰暗不堪了,谁知道命运巧合竟然又被高夫人的儿子,也就是公子选上才有幸脱难。

说起来麝月先是被高夫人所救,再是后来又被公子赎身,她短短十五岁人生中已经被曹家救了两次,可以说她这条命以后就是曹家,就是公子的了。

“那现在计划有变,我们此次前去扬州还要带上鱼幼薇和锦儿,所以红袖你这边统筹安排上面还要再做些变化,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过去长期住客栈的话并不太合适,所以你必须得先派遣一个人过去给我们把住宿准备好,可以直接买下一个院子,也可以租个院子,最好离我们在扬州的醉仙楼近一点,能够闹中取静的话最好,也不要求什么高门大院,只要能装下我们所有人既可。”曹奕思考了一阵后,对着红袖吩咐道。

红袖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并赶紧记载在记事簿上,这本记事簿她基本都是随身携带,里面写满了各种她现在要做或者将来要做的事情,这个方法也是公子教她的,公子说这个记事簿其实就是备忘录,她每天要管理的,要决策的事情那么多,涉及到方方面面,有时候太忙了的话,确实有些事会记不起来而被遗忘掉,就像公子所说的那样,毕竟再好的记性也不如拿只破笔把它记载纸上,只要把事情写在记事簿上后,有事没事拿出来翻翻看看,便都能记住了。并且她还按照公子教的,将所有事情按照轻重急缓来划分一二三四和甲乙丙丁,做完一个就在上面画一个勾,一件一件按照顺序去完成,就再也不怕忙中出错而遗漏掉了。

“另外这次过去,要带的一些东西,你们先列个清单,不要到时候再手忙脚乱的,宁可多带了也不要到最后这个没带那个没带……像这次从江宁抽调过去的管理骨干,他们走后的空缺就需要立马补充,你趁这几天,提拔一波老人补上被抽调之人的管理职位,然后再在本地招收一些人补上欠缺的岗位。”曹奕看着红袖把自己内心所思所想都讲了出来,让红袖趁早去执行。

“好的公子,关于管理骨干被抽调走而空出的岗位,我这边把空缺人员我已经招募好了,现在正在紧急培训中,到时候肯定会无缝衔接补充上去的。”红袖认真的说道。

“那就好,红袖、麝月、袭人你们三个再合计合计,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你们自己补充加上去就行,到最后把清单给我过目一下就行。我先上楼和鱼幼薇他们说下,让她们也做好准备,过几天就会和我们一起去扬州……”曹奕和三人打了声招呼后就走回三楼雅座,他要跟跟鱼幼薇和锦儿告知下计划有变、行程做了更改。

才刚走到三楼,便听到一阵莺莺燕燕的打闹声传来,发现给鱼幼薇和锦儿准备的练功房此时门口是敞开着的,曹奕走到门口看到鱼幼薇、锦儿、檀云、司空幼仪、澹台云岚以及绮霰和碧痕都在,这么多人在地毯之上打闹玩耍,有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不一而足,因为醉仙楼中基本每个房间在冬天都会烧炭取暖,所以此此时所有人的外袄都没穿,打闹间难免衣衫翻飞,脖子处衣襟被拉扯,露出里面的抹胸和嫩肤。

“咳咳咳……”曹奕在门口咳嗽了几声,提醒她们现在门口还在站着自己这么一个男士呢。

“啊……”一时间屋内传来各种惊呼声,众人纷纷背对着曹奕,整理衣服和形象,司空幼仪更是羞红了脸,她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对于曹奕还相对陌生,才认识几天时间而已。

“怎么了?你们一个个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吗?”曹奕淡淡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股威严。

绮霰和碧痕赶紧低下头不敢看曹奕,若说这么多人当中,其他人都有可能出现在这一层,唯有她们们两个的职责不在这里,他们是被檀云给叫过来的,说公子雅座旁边有一个很好的“练功房”,可以练习唱歌、乐器和舞蹈,甚至可以在柔软的毯子上练习瑜伽,正好她们当时又比较空,所以就跑过来看看,谁知竟然被公子抓个正着。

“你们两个,不是应该正在夫子那里读书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曹奕问道。

司空幼仪闻言低下头,哥哥才把她从家乡带到这里来,并让自己有机会能读书识字,然后自己还不好好努力,看来此时自己在曹奕哥哥心中的形象要变得很差了,想到这里司空幼仪着急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一旁的澹台云岚则是注意到曹奕眼睛看过来立马就把檀云

给卖了,此时抬头看了一眼曹奕,立马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我和幼仪姐姐刚刚默写完老师布置的文章,正好出来……出来如厕,然后就碰到檀云姐姐,她说公子的雅座旁边有一个房间,很好玩,让我们上来看看,所以我们就……”

曹奕闻言立马看向檀云,后者立马缩紧脖子吐着小舌头,怯怯地说道:“公子……我……我只是看到这个房间,然后就太激动了,我一想到以后我和姐姐们可以在里面唱歌跳舞弹琴,还可以在里面练习瑜伽,我一时开心……就把姐姐们都叫过来了……”

“好了好了,我没有怪罪你们,你们想进这个房间玩,以后来玩,现在都回去干自己的事情,我还有事要和幼薇、锦儿要谈。”曹奕挥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留下鱼幼薇和锦儿两人,忐忑不安的看着曹奕,此时她们内心也有点彷徨,这边公子刚刚说把练功房给她们练习培训使用,这边自己就带着一帮人进来玩耍了,不知道公子会不会怪罪她们。

曹奕看着她们脸上彷徨的表情此时内心也有些想笑,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边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坏……坏消息吧。”鱼幼薇紧张地说道。

“坏消息就是,因为你们刚才的表现,所以你们后面起码会有一个月时间不能使用这个练功房。”曹奕促狭地看着她们两个。

果不其然,鱼幼薇和锦儿乍一听曹奕这么说,脸上均露出后悔和着急的表情,鱼幼薇想要开口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件事情严格来说,还真就是她们两个做的不太对,所以此时也不好再辩解什么。

曹奕内心虽然在偷着乐,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露出什么麻椒,鱼幼薇和锦儿并没有发现曹奕平静面孔之下的戏弄,所以看上去都比较着急。

“嗯,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因为这个练功房你们起码有一个月时间用不了,所以为了不耽误你们的培训和训练,就让你们和我一起去扬州,到那里在招人培训。”曹奕笑着说道。

鱼幼薇和锦儿两人的表情从刚才的着急,到短时间内的迷茫,再到现在的狂喜,纷纷欢呼雀跃的蹦跳着。

“扬州那边应该是过几天就出发,你们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收拾一下,别落下什么东西,像乐器之类的你们都整理好,到时候统一拉倒扬州去,另外你们在扬州还有其他任务,到时候我会带你们去扬州的各大青楼观看那里的行首和花魁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演水平,熟悉并学习她们好的表演形式,再结合我们江宁表演的一些优点,取双方精华,组合一下再教给我们之后要上台表演的演艺者……”曹奕认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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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老神仙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二十五章老神仙随后几天,众人都在忙碌的收拾和整理,周围一圈人全都忙的团团转,唯独曹奕一个人悠哉悠哉的闲逛,反正他个人的东西都有红袖给他搞定,他到时候只确保自己人在就行,这就是古代官宦子弟和贵公子的特权,凡事都有侍女丫鬟小厮伺候。

不过这几天到也不是说曹奕就没事情做,他为了能安心的去扬州,这几天也是实打实的做了好几件事。

先是去拜访杨公,拜托杨公能够在他和王智渊都去了扬州后,在江宁这边多照看一二。

不管是醉仙楼、花语香皂和富贵蛋的制作工坊,乃至城外的酿酒坊,这些地方都需要杨公帮忙盯衬,平时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叨扰的,但是就怕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曹奕和王智渊两人都在扬州,届时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剩下的人又无力解决,那么势必要在江宁找个主心骨,免得到时候群龙无首而导致满盘皆输。

另外曹奕还从杨公那里讨要了一封介绍信,是写给扬州知州费浩邈的,让他多关照曹奕以及醉仙楼,这样曹奕到了扬州地界后,在官场上也算有了个靠山,就不用再害怕一些来自与官场之上的手段和欺压。

单独去了杨公那里回来之后,曹奕又带着鱼幼薇和锦儿、司空幼仪三人去了一趟吕老那里,不管则么说,接下来一个月,因为鱼幼薇都不在,作为义女,总要去和吕老及秦夫人、雅娘知会一声,因为此次去扬州还可能因此而影响他们举办仪式。

“我就知道你小子说的游学没有那么简单,说到底还是为了想要多赚钱啊,你说你既然能淡泊名利,无心功名,为何却参不透这黄白之物呢?”吕老和曹奕两人坐在庭院之中晒着太阳下棋,鱼幼薇、锦儿和司空幼仪则被秦夫人和雅娘带走说一些闺房之事。

曹奕下了一子,抬起头看着吕老说道:“我自然知道这些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而且说实在话,我对于赚钱本身并不是很感兴趣,可以说我从来就没有碰过钱,因为钱一直都是红袖在掌管,但是我挺喜欢花钱的,尤其喜欢给自己的亲朋好友花钱,当然,想要花钱必须得有钱,这才是我想着多赚钱的出发点。”

吕老抓住了曹奕的一个破绽,将手中白子落下,收走曹奕的三颗黑子,笑着说道:“邪门歪理!”

面对吕老的笑骂,曹奕浑然不惊,云淡风轻地说道:“我的老师可是吕老。”

“……”吕老本来还在笑,被曹奕的这句话给噎得差点呛到。

“你这个孽徒,一点都不尊老爱幼!”吕老恨恨地瞪了一眼曹奕,顿了顿,继续说道:“扬州自古文人辈出,乐天居士和樊川居士均在扬州或旅居或为官近十年,你此次前去倒是可以追忆古之先贤,嗯,那些声色犬马还是不要去碰了,听说你

还有心思撩拨公孙悠柔是吧?”吕老说着说着突然乜斜的看着曹奕。

曹奕回头看了一眼鱼幼薇她们所在的方向,之前这个只有和她有聊过,其他人都还没说过,想必就是幼薇她之前自己过来的时候有和吕老他们提起过,难说当时还是以吐槽或者抱怨的态度来说的。

曹奕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暗衬:“看来这幼薇还是个醋坛子……”

在曹奕这边,像红袖等人,基本都是曹奕说什么就是什么,为曹奕马首是瞻,从来也不会在公子的感情之事上说三道四,而且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资格。至于鱼幼薇本人,她的身份目前比较尴尬,以她前第一花魁的身份,和曹奕自然是才子佳人,当可平辈论交,当然真敞开了说还是曹奕第一才子的身份更高一点。

不过她在成为第一花魁之后,又被曹奕重金赎身,本来按照惯例,她就算不能成为曹奕的妻室,但成为小妾还是跑不了的,只是曹奕如今还没有成婚,从古自今,就没有不娶妻先纳妾的先例。虽然她的卖身契早就被曹奕还给她了,而且还被雅娘收为义女,也就成了吕老的义女,在身份地位上,相当于摆脱了贱籍,但终究只是义女,而且花魁的名声整个江宁无人不知。

况且真定曹家也是大炎朝有数的名门巨阀,对于婚嫁自然讲究门当户对,所以鱼幼薇也断了成为曹奕妻室的念头。

但断归断,一般女子该有的小情绪和不愿意分享自己的心上人鱼幼薇自然还是有的,她自己目前说不了曹奕,那就只好寄希望于曹奕的老师,师母等人可以说上一二,所以才会有刚才吕老的问诘。

曹奕并没有看向吕老,一边下子,一边带着淡笑说道:“若我说我只是对于她的剑舞感兴趣,不知道吕老是否相信。”

“相信。”

“真信?”

“有什么不信的,我女儿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心都送给你,你却不见什么动静,况且不是老夫夸我自己的女儿,在才貌这块,她敢说第一,整个江宁没人敢称第二,公孙悠然也不行。而且整个江宁八大行首,也不见你和其他几个有过传闻,要不是幼薇跟我说,我也没发现你对于公孙悠柔有觊觎的想法。既然才貌幼薇已是第一,其他几人你也没有招惹,那么答案就非常明显,唯一能让你对公孙悠柔感兴趣的无疑就是她的剑舞。”吕老头头是道地分析。

“老爷子果然慧眼如炬,其实事实就是这样的,不愧以前是朝廷重臣,我猜老爷子之前不是三公也是平章事之类的权臣,应该非常的见多识广,老爷子可曾看到过真正的武术高手,就是那种能够飞檐走壁,一蹦几丈高,摘花飞叶皆可伤人的那种。”曹奕说到这就来了兴趣,手中捏着棋子一直没下,双目发光的看着吕老说道。

吕老听了曹奕的话后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曹奕一看便觉得有戏,若没有见过,吕老大可直接说没有见过,看来这世界上,是真的有那种武术高手存在的,此时他内心颇为激动,从各种正史里的记述来看,历史上确实有那种武艺高强之辈,若说帝皇明君的出身和丰功伟绩或许历朝历代的史记都有夸大的嫌疑,但是那些奇人异士、江湖豪杰想必却有其人其事,不然他们既不是胜利者可以篡改史书记载,也没有那个能力让后世的史官在他们身上添墨加彩。

“我年轻的时候,在负笈游学如果均州武定军,途中去了趟武当山,在山上确实有见过你所说的那种高人,当时看他轻轻一跃,便可跳到三丈高的高丘之上,并用地上的野花花瓣当做工具打落树上的杏子,一打一个准,那花瓣竟然能够割开杏子的树枝,而且没有失手过……”吕老一边追忆过往,一边惊奇的说道,时隔这么多年,依然能将细节记得这么清楚,显然当时这件事给他的冲击有多大。

“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地方,当时我正在下面惊奇地看着他,他就问我要不要吃杏子,我就点头说好,随后他就将杏子砸了过来,当时我吓坏了,因为刚看到他飞花摘果的神奇力量,而且杏子砸过来的时候,那种呼啸的声音,光听上去就觉得非常凌厉,原本会觉得自己被砸中就算不死也会重伤,谁知道那杏子在快到我面前的时候,竟然能够直降降的掉落下来,整整齐齐的排在我的身前。”

“落叶球?”曹奕惊呼出声。

“什么?”吕老听的不是很明白,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事,那位高人应该是在扔杏子的时候,用了一种神奇的发力方式,所以才会导致这种奇怪的情形。”曹奕解释道。

“嗯,也许吧,别看他当时看上去都已八十多岁了,满头银发,但是面色红润,皮肤饱满光滑,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皱纹。而且从三丈高的高丘跳下来的时候,非常轻松,宛若柳絮,似乎在空中就把下坠的力给卸了,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关键是那种年纪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身体条件,委实令人感到震惊和羡慕。”

曹奕听了一脸神往的表情,情不自禁地说道:“如果我也能够亲眼见识到他该多好啊。”

吕老笑出声来,说道:“我当时不到二十岁,那位老先生就已经八十多岁了,现如今我都有六十多岁了,那位老先生如果还活着起码都有一百二十多岁了,不就真的成了老妖怪嘛?”

“哈哈哈!”曹奕听到后也不禁失笑,确实事实如此。不过他们两个谁也想不到,在不久之后,曹奕还真的碰到了吕老年轻时碰到的那个老人家,而这个人可不是什么老妖怪,或者被称为老神仙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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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宰相肚量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二十六章宰相肚量“吕老,这次幼薇随我一起去扬州,起码要在那边呆个把月,那仪式……”曹奕试探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延后了,我这个女儿,现在对你的感情可是比我们都深啊!”吕老瞪了一眼曹奕,恨恨地说道,刚才他看向曹奕的眼神倒也像是一个老父亲看向抢走自己女儿的女婿一样。

“义父……”两人正闲聊,身后传来了鱼幼薇娇羞的声音。

刚才他们讨论的时候时候鱼幼薇、司空幼仪以及秦夫人、雅娘、锦儿等人正好说完了闺房之事。她们才走过来鱼幼薇就听到了吕老这么说自己,大庭广众之下,一时之间羞红了脸,羞赧的叫了一声吕老,不然还不知道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更让她难为情的话。

吕老此时也是呵呵地笑着,背后说自己的女儿还被抓个现行,饶是他宦海浮沉这么多年锻炼下来的脸皮此时也觉得有点发烫。秦夫人和雅娘两人同时剜了一眼吕老,似乎都在怪吕老多嘴。

曹奕见状只好斜插打诨,说了几句玩笑话,才把现场尴尬的情况给化解掉。不过说起要带着幼薇和锦儿一起去扬州,在那边起码呆一个月,秦夫人和雅娘自然万分不舍,显然刚才她们在那边谈话的时候鱼幼薇并没有提及这个,此时这消息对于秦夫人和雅娘来说还是太过突然。

“那不是认亲都要耽搁了?”秦夫人突然开口问道。

曹奕对着秦夫人讪讪一笑,心虚地说道:“刚才和吕老谈及此事,说只能押后再办了。”

“呵呵,是的,年轻人想做一番自己的事业,我们就该支持他们,况且孩子们一起去扬州也挺好的,至少一起去到外地,往往更会相濡以沫,相互扶持,让彼此的感情增进……”吕老笑呵呵地说道,刚才曹奕帮他解围,此时他自然也要帮曹奕说几句话。

“咳咳……”曹奕看到鱼幼薇脸色又红起来了,赶紧打断吕老的言论,讨好似地说道:“两位师娘,我们大概是四天后出发去扬州,这几天就让幼薇和幼仪两人多来这里陪陪你们,不过话说回来,她们两姐妹似乎真的有缘,名字中都带着个幼字。”

“这个我们早就发现了。”雅娘显然还在怪曹奕,此时呛着曹奕,后者显然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带着幼薇去扬州,此事已成定局,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尴尬的摸着自己的鼻子。

鱼幼薇看着曹奕被雅娘呛声,只好出来解围,笑着跟秦夫人和雅娘保证,这几天肯定会带着幼仪妹妹天天过来陪着吃饭,像雅娘学习点茶之道,然后鱼幼薇还可以像秦夫人学习女红之道。之前在金风楼的时候,她就是被当做花魁来培养的,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可以说样样精通,哪怕就是要向雅娘学习的点茶之道其实也是精通的,只是没有像雅娘那样登堂入室罢了,不过对于女红之道,她确实是一点都不懂,因为等她成为花魁开门迎客的时候,恩客可不需要她展示什么女红水平,所以金风楼自然也不会让她去学。

但秦夫人作为吕老明媒正娶的正妻,早年也是京城有数的大家闺秀,熟读《女训》、《女诫》,对于女红自然也十分擅长,所以之前也曾问过鱼幼薇和司空幼仪,没想到答案尽是司空幼仪的女红都比鱼幼薇要来的好太多……

当时秦夫人便让鱼幼薇以后有空要多来,她要好好教鱼幼薇女红,毕竟大家闺秀之间,除了斗诗斗词、赛马投壶蹴鞠外,还有斗巧,若鱼幼薇往后一点也不会这个,是要吃大亏甚至被人看不起的,而且以曹家的门风,她以后若想嫁入曹门,她也是要学会这项技能的。

这个是秦夫人当时就跟鱼幼薇明说的,所以鱼幼薇对女红才会如此上心,不然以她之前的性格,肯定是会对这件事情不置可否,至少不会这么上心。

秦夫人和雅娘被鱼幼薇这么一撒娇,情绪方才有所好转,随后便是嘱托鱼幼薇在扬州注意安全,吃穿住行上面都要小心,不要染了风寒之类的,充分表演了一番老母亲嘱咐出门游子的戏码。当然中间也少不得对曹奕的警告,什么在扬州不能欺负幼薇,锦儿也要照顾好之类的话语。

对此,曹奕自然满口答应下来,要知道现如今,这两位成为了醉仙楼的演艺部正副部长,可以说是非常重要,醉仙楼在扬州能否一炮而红,她们两可以说会起着非常大的作用。曹奕他自然会对这两个人照顾有加。

“官人,费浩邈不是正好在扬州嘛,你赶紧给他写一封信,到时候让曹奕或者幼薇到扬州后送过去,让他在扬州好好照顾好这两孩子,若是他照顾不周,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他进我们家家门。”秦夫人此时突然对吕老说道。

“费浩邈?怎么这么熟悉。”曹奕内心暗自嘀咕,这个名字绝对是在哪里听过的,只是最近事多,他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也好,浩邈在扬州做知州,有他照顾曹奕和幼薇,那我也能放心。”吕老沉吟了一下,当下开口说道。

“扬州知州费浩邈!”曹奕在内心惊呼,难怪说觉得这个人名字这么熟悉,不过听吕老和秦夫人的口吻,似乎那费浩邈竟然还要来吕府拜见两位老人,而且绝对是他们较为亲切的晚辈,不然不会以那种口吻来说的。

“曹奕,我就写一封信给浩邈,到时候你到了扬州,有空的时候就去见一下他,把我的书信给他,名义上,他也算是你的师兄。”吕老看着一脸思索表情的曹奕,淡淡地说道,只是从细微处还是可以发现吕老是在曹奕面前显摆,或者说是炫耀。

曹奕内心一惊,倒不是因为费浩邈贵为扬州知州这个官职,而是吕老刚才所说的“名义上”三个字,表明费浩邈确实应该称吕老为老师或者师傅,只是貌似是吕老还没有认这个弟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费浩邈只是吕老的记名弟子。堂堂扬州知州,也算是大炎朝的封疆大吏,竟然只是吕老的记名弟子,连入门弟子都算不上,由此可以反衬出当年吕老的身份之高,官位之尊。

不过曹奕一直在内心搜肠刮肚,在记忆中寻找北宋初期的朝堂之上,到底是哪一位有可能位极人臣的吕姓大官,难不成是被**称赞为“诸葛一生不糊涂,吕瑞大事不糊涂”的吕瑞?不对,首先时间上对不上,而且吕瑞是后来成为宰相,之前的官职较低,显然不符合吕老的情形。

吕老又称吕蒙……是个“蒙”字……难不成是吕蒙正?

曹奕脑海中快速翻过吕蒙正的记忆,字圣功,于太平兴国二年考中状元,三次登上相位,谥号文穆,“宰相肚量”说的就是这位……

肯定就是这位了,整个宋朝也只有他和赵普两人三次为相,又三次罢免。

吕老看着曹奕脸上变幻莫测的脸色,以为曹奕是被自己弟子的身份所吓到了,却殊不知是自己的身份吓到了曹奕。当下呵呵一笑,说道:“费浩邈是我的记名弟子,你到扬州待他要以兄长之礼,知道嘛?”

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但这是吕老和曹奕一贯以来的习惯,不过曹奕自然也能分辨出来在此事上吕老的认真,是要他好好遵守的,当下他对着吕老点了点头:“知道了,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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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知行合一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二十七章知行合一曹奕等人留在吕府吃了午饭,众人都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只是各坐两端,鱼幼薇和司空幼仪围在雅娘和秦夫人的身边,此时雅娘正言传身教这两个女儿点茶之道的各种诀窍和要点,而曹奕和吕老两人则是坐在另外一边正在闲聊。

此时尚未出正月,江宁城中一些道路上和树枝上的积雪也还未化掉,但是春燕却似乎早早的就回来了,此时在温暖的阳光下,就有这么两三只会在院子中的树枝上停留,歪着脑袋看着树下的人们,偶尔也会叽叽喳喳的鸣叫两声,也不知道在它们的视野中,又是如何看待人们的……

吕老看着树枝上叫唤的春燕,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燕子可以说是春天的象征,既捎来了春意,也带来了生机,只怕再过十几日,那最是一年好时光的媚春丽景也要来了。

其实不管是什么年龄,对于春总是有着莫名的偏爱,因为春天总是勃勃生机,给人以无限美好的感觉,尤其是对于那些已经年近花甲的老人来说,每次春季到来,感受到每一天都似比之前更加新鲜和盎然,内心也总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觉,一种无法言说的兴奋和毫无缘由的喜悦……似乎春季里那些荡漾的柳枝,和煦的暖风,千姿百态的繁花,总是会让人想起些什么,或憧憬着,或期待着……

“你们扬州那边事情的若完结了,还回江宁嘛?”吕老开口问道。

曹奕看着树枝上跳跃着的春燕,眼神恍惚,心不在焉的答道:“若那边的醉仙楼能够在一个月内有所起色,不需要我们再在那边镇场,那应该就会回来吧,毕竟四月前还要赶去杭州,江宁这边总要过来一趟才放心。”

吕老听闻曹奕还要去杭州,转过头来看着曹奕,笑着说道:“你小子难不成还真要去各地负笈游学不成。”

“一半一半吧,西湖那边的醉仙楼也要在端午节左右开业了,去发展醉仙楼开拓市场是真,去游学各地增长见识也是真……对于我来说,之前十六年的人生成长和阅览过的书籍,只是教会了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这个道理。而我接下来的人生阶段,则是应该去各处阅历并试着去弄懂什么叫做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此时曹奕双手背在背后,两眼直视前方,一种淡淡的气质此时油然而生。

“……”吕老无语地看着曹奕,脸颊无声地跳动着,开口笑骂道:“你现在才十六岁,你好好做你现在该做的事情,说你现在该说的话就行,别尽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幺蛾子……”

“义父,我觉得公子刚才说的很有人生哲理啊……”此时鱼幼薇走了过来给两位送雅娘刚点好的茶,刚好听到刚才两人之间的谈话,此时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吕老看着鱼幼薇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义父并不是说曹奕说的不对,相反,他刚才的那番话确实很有人生哲理,但作为一个才十六岁刚刚束发还未及冠的年轻人来说,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语,总会……总会让人觉得他在装,也会进而更加注意到他,那么就越会遭人妒忌,虽然不遭人妒是庸才,但是中庸之道还是有他的存在和道理的。”

曹奕笑着对鱼幼薇说道:“吕老说的其实有理,我也懂吕

老的意思,无非就是枪打出头鸟,你若表现得太过优秀太过突出太过天才,那么你就会被一群庸才群起而攻之,现在社会就是如此,人心也是如此。所以以后我们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话说鬼话,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左右逢源……”曹奕不管吕老此刻已经完全黑下来的脸色,犹自开心的说着。

“滚!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理邪说……”吕老实在受不了曹奕的作妖,此时怒吼道,不过这也引起了那边秦夫人、雅娘和司空幼仪的侧目和注意,秦夫人甚至想要动身过来看看是什么状况,为什么好端端的就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曹奕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形,此刻笑着对秦夫人摇摇头,示意这边没事儿,吕老也反应过来,对着秦夫人摆了摆手,那边秦夫人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这边,似乎在说“有你们这样的师徒两嘛,就不能好好说话?”

“那如果公子刚才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换一种合适的说法该怎么说呢?”鱼幼薇此刻歪着头问道,她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好的替代。

曹奕嘿嘿一笑,看了一眼吕老,说道:“其实吕老的意思就是让我说一些符合我这年纪普通人该说的话,比如我刚才那句话,换成普通人就会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因为只有看过真正的万千丘壑才可以在吟诗作词写文章中将胸中的丘壑给写出来。’”

鱼幼薇吐了吐舌头,自嘲地说道:“看来我就连普通的人都比不上,刚才那番话我就说不出来……”

“不过吕老的话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但是有时候也要分场合和人员,关键时刻,你还是可以于无声处起惊雷,说出一两句能够镇住全场令人深思的话,劈得他们一愣一愣的。”曹奕看着鱼幼薇笑着说道。

“……”吕老双眼眼皮直跳,看着曹奕在这里耍宝,但是自己的义女又如此得配合曹奕,他又不好多加斥责,而且他此刻也想知道,曹奕所说的能够镇住全场于无声处起惊雷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他斜靠在椅子上,乜斜着看向曹奕,说道:“来,你来给老夫说一句能够让我于无声处听惊雷的话。”

曹奕笑盈盈地看着吕老,一字一顿地说道:“知……行……合……一!”

吕老听到曹奕的这四个字,先是立马端正身姿坐好,然后嘴中一直重复这四个字,每说一遍,双眼中的目光就炙热一点,到最后竟然越来越亮,双目放光,整个人也咻的一下站了起来。

鱼幼薇虽然自小也识文断字,熟读诗词,但是对于她来说,乍一听这四个字就能有多么深刻的领悟和理解显然也不太可能,但是她却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豹,只需看到自己义父此刻脸上震撼的表情就知道这四个字有多么重的分量。所以她就一会儿看看义父,一会儿看看曹奕,然后再看看义父,如此乐此不疲。

吕老承认自己的确被曹奕这个“惊雷”给惊到了,短短四个字,越是揣摩,越是深思,就越发觉得重若千钧,巍峨而高大,仿佛就像亘古存在的先贤至理一样,他敢断言,这四个字,哪怕历经千年万载也会在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

吕老震惊地看着此时摇头晃脑,

犹如顽劣少年毫无半点文人风骨的曹奕,不禁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通,能说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和“知行合一”这四个字的人怎么会就是眼前这个让自己恨不得动手打人的嘚瑟小子,这和“圣贤”的形象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管搁在哪个朝代,哪怕就是和孔圣和亚圣同时期,不管是谁说出这四句话或这四个字中的随便哪一个,都会被众多鸿儒和后世尊称为“圣贤”。

吕老看着曹奕现在既无贤者气度,又无圣人风骨的顽劣模样,感觉自己内心中圣贤的光辉形象已经被破坏殆尽了,他的内心是抑郁的,也是微妙的,就好像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突然间发现其实就是隔壁的屠户一样……只是他自己在内心中告诉自己,真正的圣贤其实不是像曹奕这样的,只是后者现在年龄还小,所以还没有将气质和所谓的圣贤风骨沉淀下来……不过当曹奕对着吕老挑了挑双眉,然后露出灿烂笑容的时候,吕老心目中那最后一点坚持也“砰”地一声碎裂开来,消失无踪。

行吧,就这样吧,内心臆想和现实世界的不符合让吕老此刻看上去神色复杂,不过曹奕却不管不顾,此刻还是灿烂的笑着,说道:“吕老,怎么样,这四个字有大学问、大格局、大气象、大高度吧?我刚才思考‘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换种说法该怎么说的时候,这四个字突然福至心灵的从我脑海之中冒了出来。”

曹奕的这番话让吕老更加觉得无力,这些注定会成为儒家圣典的词句,却总是在曹奕不经意间说出来,对于别人来说穷其一生都不一定能概括出来、整理出来的学说和思想,在曹奕这里却如吃饭喝水睡觉一般简单,这人比人,真的是没法比……吕老内心叹了一口气。

不过……连圣贤一般存在的人,都是我吕蒙的弟子门生……这么一想,吕老内心也就没有那么抑郁了,甚至还有点小激动,毕竟圣人之师,也会是青史留名的人。

对于曹奕来说,他是多少能猜到一点吕老现在复杂而又矛盾的内心想法的,不过这也是曹奕的快乐源泉,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坐拥各种外挂和插件,然后单方面碾压欺负犹如npc一般的古代人,这让他有一种格外的快感和成就感。

“行了行了,你是个怪胎,以后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管不了,不过像《鹤冲天》那样的诗词,你以后可千万别再给我随意乱写……”吕老显然对于花魁大赛上曹奕的这首词还忿忿不平,成见颇深,此刻还不忘再提起嘱托曹奕。

“是是是,吕老说的在理,此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曹奕赶紧点头认错。

吕老看着曹奕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个学生,他是知道的,当你说他错的时候,他百分百会诚恳谦虚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且不管是他这个老师,还是随便哪一个才子书生,曹奕都会是这样,只是转过头来,下次他肯定是依旧我行我素,仿佛之前承认错误的不是他自己一般,对于这种疲懒的做法,吕老现在也已经不想说了……随他去吧,只是希望别再像宋沆一样,太过词意狂率,最后引发圣怒而断了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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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能臣?明君?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二十九章能臣?明君?“第一个首先是对于身体强壮的贫民,国家可以对他们进行募兵入伍,这样一来这些人入伍之后,首先自身衣食问题得到解决,并且拿到了钱银之后,家中老小也有活路,这是第一条办法,但是这办法也有一点不好,就是若每一地的贫民、灾民、流民都采取做这种做法的话,按照我们大炎朝的惯例,是到六十岁方才能退出行伍,这样到了后期,也许要了多时间,也许几十年后,就会出现宂兵的情况,对于国家的财政负担势必很大,而且士兵多为灾民流民,作战素质堪忧,这也是一大缺点。”

“嗯,你说的这些都是对的,现在我朝确实已经有了宂兵的迹象,我是说如果,真到了后期,国家宂兵积重难返了之后又该如何解决?”吕老追问道。

“这个嘛……”曹奕呵呵一笑。“这个就是要当今圣上来做决定了,那就是要改变现如今我朝的征兵制度,将募兵制和府兵制结合一下,互取长处。”

吕老感兴趣的问道:“怎么个结合法?”

“针对贫民和流民,募兵三年,三年期满,解甲归田,凡是募兵过的人员,往后皆为府兵制。”

“这样的话,对于地方隐患?”

“编籍在册,由地方厢军和官府双重监管,而且可以让军、路节度使和知州、知府相互监督,就跟通判监督知府知州一样,军政互相节制,不过这个说起来的话可就大了,再说下去就是制定国策了,我一个小书生也不太懂,所以就不再过多讨论了……”曹奕赶紧推脱掉,结束了这话题。

吕老笑骂了一句,“你这个小滑头……第一个就算你讲完了,那第二个解决办法呢?”

“第二种办法啊?之前讲到的是通过募兵来吸收一部分贫民,还有一种办法是让那些穷困人家,‘卖’子卖‘女’。”曹奕平静地说道。

“卖子卖女?”吕老不敢置信地重复道,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对,就是‘卖’子‘卖’女,不过并不是真卖,或者说只是卖个几年,其实就相当于把女子找个富贵人家签个长约,成为他们家的长工,时长弄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样,一来子女不至于饿死,二来家中也可以靠此换取钱财,让其他人能够存活下去。”

“嗯,勉强算是一个可执行的办法,其他还有嘛?”

“其他的也有,只是不知道适不适合……”曹奕沉吟道。

说来听听。”对于曹奕说出的前两个,吕老其实就已经挺满意的了,说明曹奕确实有济世救民之才,所以对于第三个,抱着有效最好,无效也无所谓的心态。

“对口劳务输出。”曹奕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对口劳务输出?”吕老疑惑的重复着,这下他是确实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嗯,对口就是一对一,劳务输出很好理解,就是把通过官府,把蜀地内的贫民和生活不下去的劳动力输出到江南富庶的地方,比如江宁、扬州、苏州、杭州等地方,这些地方自古以来就富甲一方,蜀地百姓来这里通过给别人干活可以赚取远比蜀地多很多的薪资,而老婆父母和孩子则留在蜀地,家中还有田地的便种上一种,多少也有点收成,然后家中壮丁则外出务工赚钱……”

“这样岂不是把自己区域内的人口都往外推?”吕老不解地问道,在古代,人口其实就是最大的战略资源,不然古代也不会那么频繁的爆发战争,抢占土地只是其中一种原因,其实更多的还是抢占土地之上的人口,这才是一个国家国力昌盛的根本和保障。

“所以才要对口输出。”曹奕在吕老不解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就是蜀地官府在每个重要的城市设置办事处,负责统筹管理那些从蜀地出来,在当地讨生计的蜀地劳工。将他们编辑在册,年关到了的时候,有组织的往返,并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他们在外地的靠山,比如出现一些欠薪、扣薪之类的状况时,由办事处代表蜀地官府和东家进行沟通,尽可能的帮助自己的属地百姓,而且按照现在的交通速度,除非是乘坐马车,不然路途还是较远,这样就可以由官府出面给他们统一租赁马车,这样每个人的费用相对较少,还有就是若有人觉得来回车费及时间都消耗不起的,那么就可以把打工赚到的钱交给办事处的官员,委托他们交给远在家乡的家人,不过这事的前提,是官府能得到老百姓的信任……”

“而且这些人一般都是独自一个人外出劳务,家中妻子父母都在蜀地老家,根还在那里,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去的,毕竟世上能够狠下心来抛家弃子的人还是少数。所以针对那些外出务工讨生计的,要和劳务出口地沟通好,比如蜀地官府要和杭州官府沟通好,我这边会有几千人或者几万人来你们地界上讨生计,希望能多加照顾一二,由官方和官方出面沟通,这就是之前说的对口输出,这样就不怕人口流失,因为每一个人都被编辑在册,有据可查。但是前期就是蜀地官府要做好这方面的事情,有组织有计划的劳务输出,不让他们漫无目的的

乱跑,不然就真的很容易人口变成别人家的了。”曹奕说完后,面带笑意地看着吕老,似乎是一个回答了老师提问等待老师表扬的学生一样。

吕老听得双目眯成一条线,但是这条小小的隙缝里此刻却透出摄人心魄的精光,也只有此时才稍微显露出之前执宰朝堂时的那一种威严和气度。别看吕老此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却是被曹奕的论点所深深震撼到,甚至可以说被吓到。曹奕说的这三个办法,前面两个都是可以执行,并且是目前朝廷正在做或者打算要去做的,表明曹奕提的办法已经上升到国策这一级别了。

至于最后一个解决办法,在吕老的认知中,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提起过,或者说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时代,讲究的是落地生根,除了游学或者赴京赶考的学子书生,或者是外派赴任的官员,戍边守卫或者募为厢军的职业军人,最多再加一个只要能成功走商就必然会赚取很多钱财的商人。至于社会底层、贫民阶层的人为了微薄生计,大范围的外出务工是之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情,更不用说官府跨辖域设置办事点为民服务……可以说曹奕所提起的种种观点和思路,都是之前从来没有人提起,没有人思考过的,但是仔细一想,虽然完成这些事情有些难度,但是并不是说完全执行不了的,还是有很多的门道在里面,值得令人深思和研究。

吕老看着曹奕,这个此时正嬉皮笑脸,脸上还带着少许稚气,就连及冠都还有四年时间的彬彬少年,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他的这个学生,光是以现在来看,就已经是一个腹有万卷诗书,胸藏万千丘壑,心存万民社稷的大才,往后会有怎样的发展,他不敢想。

若著书立说,必是一个能继往圣绝学的文豪大家,若出仕为官,必是一个能为生民立命的治世能臣,但若位置再高一点呢……能否为天下立心,为万世开太平?

吕老为刚才自己的内心所想感到震撼的同时,又有点愧疚和遗憾,甚至夹杂着一丝自己都没有的期待,作为曾经的大炎重臣,忠君爱国更是他一生贯彻下来的思想理念,但是在刚才,他竟然想要看看,若曹奕做到一国之君的份上,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甚至,他还幻想过,若在这样的君主之下作臣子,又将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会是比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隋文帝……更为贤明的圣君嘛?

想到这里,吕老赶紧晃了晃头,甩去自己脑海中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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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定国三四要素

帝疆第三卷笔刀春秋第二百三十章定国四要素“嗯?吕老,怎么了,我说的有哪里不对的吗?”曹奕疑惑地问道。

虽然刚才吕老内心思虑万千,但是在外面来看只是短时间的事情,曹奕这边说完等着吕老夸赞,结果就看到吕老在摇头,所以才有此一问。

“不是,你说的很好,每一个点都是可以执行或者可以顺着想法思路往下深化的,曹奕,你不考取功名当官真是可惜了,为师为你感到可惜,也为老百姓可惜!”吕老看着曹奕缓缓说道。

曹奕哈哈一笑,摸了摸脑袋,笑着说道:“像我这种性格,既不懂得溜须拍马,又不愿意阿谀奉承的人,很难在官场上混,而且又不服管教,更不愿意受人差遣,还是不要去做官的好,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吕老听了曹奕一番话不禁莞尔一笑,好像事实确实如此,按照自己这个弟子的性格,十有**会在上任第一天,就得罪一大帮人,而被人排挤赶走,摇着头朗声笑道:“说的也是,除非一开始就让你做宰相,不然我看都难……”

“那也有皇帝管着啊,万一皇帝不听我的建议或者是个昏君呢……”曹奕撇撇嘴说道。

“嘘,慎言!”吕老狠狠地瞪了一眼曹奕,还真是嘴上没毛的家伙,这说出去要是被有心人传到皇帝那里去,那别说曹家了,就是自己这个老师,都有可能会被连坐重罚。

曹奕嘿嘿一笑,“这不是在吕老你家中嘛,没有外人,我在外面绝对不会这么说……我还没娶妻生子呢,肯定会很珍惜自己小命的……”

“我就怕哪一天,我没有被你吓死,也要被你害死!”吕老没好气得看着曹奕说道。

“不会的,我这么好的学生,怎么会害了老师呢,谁敢害老师,我肯定会不让他好过,不仅害他,还害他全家!”曹奕赶紧讨好的笑着说道,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会在将来一语成谶。

“不过曹奕你有一点令为师非常佩服!”吕老淡笑着说道,看向曹奕的目光里难得带着欣慰。

“什么?才情还是长相?”曹奕耍宝地说道。

吕老的右眼皮又瞬间跳动了两下,内心暗衬这个曹奕看来以后真是一刻都不能夸,不过嘴上还是夸赞道:“我是佩服你的聪慧和大局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没有出过江宁,竟然能将天下事洞悉的这么清楚,连远在几千里外的蜀

地竟然都能剖析地这么清楚。”

“这有什么,多看下史书,再结合下现实,自然就知晓了。”曹奕摆摆手说道,只是没有把潜台词“无它,唯聪慧尔”给说出来。

“好,那为师再考考你,大理国和南汉同样地处南疆,而且位置都差不太多,为何却一个得以保全,一个却被我朝给灭掉了呢?”

曹奕听了吕老的问题后紧皱双眉,一直在脑海中想着后世对于这两个国家的评论,在后世的各大论坛中,确实有有人会就这个问题进行提问,所以曹奕多少会记得一点,此时正在脑海中整理这方面的一些记忆,落在吕老眼中,则是此时他正在思考怎么回答,不过有一点倒是事实,那就是正在组织语言,看怎么说罢了。

“我想大理国和南汉国国运不同,应该主要是四个方面吧?”

“哦?哪四个方面?”吕老看着曹奕淡笑道。

“人心、地势、交通和国君。”曹奕脸上露出一副你考不倒我的笑意。

“恩,继续说。”吕老也是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

“先说人心,在凝聚人心上面,大理国比南汉国做的更好……虽然这两个政权都是由唐人后裔所建,官职称呼什么都是效仿唐制,但是在选才用人方面还是差别蛮大的。”

“大理国是乐于用各种手段团结境内族人,在建国初期,大理王慷慨赐官,并让权族世袭,而且被赐官的人多为各族掌权者,这样一来基本就是举族归顺,而且世袭的人也不会中断而心生意见,整个大理的官僚阶层就会非常平稳和安定,虽然这样会造成士族把权,但是在平定东部糜乃祸乱时候还是有益的,而且这样还能有助于齐心协力对抗外敌。”

“至于南汉国,虽然在选官上面,似乎看上去更好一点,开科考,仿唐制,设明经、进士两科,当时是希望能真正拉拢寒士的,这样做并无可厚非,但是等寒士真正成长起来到可以影响国运的时间太长了,在战乱纷飞的时代并不合适……最关键的是,开科考试这件事情,在南汉国那里完全变了味,人和人才想要被南汉国君所用,都要先阉割了之后再用,这就不是选拔人才,而是选拔有才能的太监了……况且对于我们来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宗接代是核心思想,南汉国君这么做,本身就是昏庸无比的国策,所以南汉被灭国前早就已经是士人离心,人力不聚的局面了。”

吕老点了点头,曹奕说的是事实,确实两国在这方面有差别。

“第二点地势上面,大理国更加易守难攻,我朝太祖当时有鉴于大理国前身南诏国和唐朝的战争,觉得若贸然进攻大理,有可能就跟唐朝一样,会被无休止的消耗国力,所以当时就放弃了。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大理国的地势,大部分国土都是山地高原,平均高度都在七八百丈,遍地山脉丘陵,高山峡谷,地势非常险峻,攻打起来消耗太大,得不偿失……而南汉国则不然,只是较矮小的丘陵,地势更为平坦,更易于进攻。”

“嗯。”吕老示意曹奕继续往下说。

“第三点交通其实和第二个差不多,大理国应为地势原因,虽然一定程度上发展了水运和陆运,但与我朝接壤的地方多通行内河运输和山路运输,甚至还不如他们南部之前占领的大光来的交通发达,但是若要绕到他们南部去攻打,这样又战线拉得太长,不利于我朝海陆结合的形式深入作战。”

“但南汉国就不一样,临近东海和南海,海陆皆通,不管是海运还是陆运,对外贸易都极为发达,太祖诏令编篡的《梁唐晋汉周书》中有记载,称南汉‘广聚南海珠玑,西通黔、蜀,得其珍玩,穷侈极奢,娱僭一方,与岭北诸藩岁时交聘’,交通便利让它能够更好的对外贸易发展加强国力的同时,也方便了我朝挥师南下直攻南汉。”

“上面是第三点,第四点则是国君,南汉国的国君除了开国之君刘还算不错外,自他之后的皇帝一个比一个差劲,且都以残暴著称。殇帝刘玢因为荒淫无度被杀。中宗刘晟为了皇位稳固,杀尽宗室兄弟,而且实行宦官政治,弄得人心涣散。后主刘晟凶狠残暴,生活奢靡,每日的无名花费都要千万两以上,前后三帝都是历史罕见的昏君,南汉民众早就已经苦不堪言,整个国家皇室都是离心离德,等到我朝兵马南下时,南汉早已成为一盘散沙,所以一下子便攻打下来。至于大理国,虽然内政上面似乎皇权旁落,宰相家族高氏掌权,但至少整个国家的统治还是安定有效的,所以就如之前太祖所言,放弃攻打了。”

“怎么样,我分析的对吧?”曹奕看着吕老笑道。

吕老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以鼓掌来回应曹奕的提问,脸上带着笑意,“有理有据,分析的丝丝入扣,挑不出半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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