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独宠:太后请入怀 - xp1024.com
《帝王独宠:太后请入怀》


第一章,被召回宫

袅袅熏香升起,在空气中盘旋,一圈,又一圈……

“铃铃……铃铃……”

玉足踩在精致的地毯上,脚踝上的铃铛作响,打破了内室的幽寂。

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美人红衣披身,圆润白皙的肩头裸露,湿漉漉的长发散在身后,婀娜的曲线暴露在空气中,看模样不过二八芳华。

娇媚柔婉的声线带着蛊惑,“这是作甚?”

靠在美人榻上,一手撑起了头,中间隔着层层纱帐,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头却越发低了,“启,启禀娘娘,圣上,圣上旨意,说太后娘娘该回,回宫了。”

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传旨的人却像经历了一场生死一般,终于松了口气,才发现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眼眸在一瞬间凌厉下来,花瑟笙语调不变,别样的妩媚,却让传旨的人打了个寒战,“哦?圣上这是想哀家了?”

这话的意思可就多了,虽是说的暧昧,可实际上,混迹在后宫的人哪有什么简单的,那人自然听得懂花瑟笙的意思。

先皇在世前独宠花太后一人,可惜她不曾诞下一儿半女,不然,这帝位落到谁的手中便说不准了……

连忙打住了脑子里想的,有些兢兢战战的跪着,这话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低笑一声,也是,自从先帝去了以后,她便搬来了这行宫,整整一年了,皇帝他也该急了,毕竟……这虎符还在她这儿不是吗。

轻薄的纱衣拖在地上,花瑟笙自美人榻上站起了身,婀娜的身姿摇曳,端的是妖娆妩媚。

美人风情无限,只是这朵娇花……有毒。

神色厌厌,有几分不耐,“杀。”

她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耐心,抚了抚尾指上的戒指,而传旨那人连一句求饶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人捂着嘴拖了出去。

犹如鬼魅一般的影子落到了花瑟笙身旁,那人被黑色的衣衫包裹,看不清面容,“主上要回去吗?”

嘶哑的声音犹如腐朽的枯木,难听的厉害。

脚踝上的铃铛作响,花瑟笙懒庸的打了个呵欠,躺回了床上,她这几日困顿的厉害,“嗯。”

该回去了,毕竟那里,还有她该杀的人,与……欠了的人。

“冥昭,退下吧。”翻了个身,花瑟笙道。

她睡觉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旁人守着,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以。

晓得她的规矩,冥昭慢慢退回了黑暗中,不敢再打扰她。

轻磕着眸子,花瑟笙有些头疼,又一个来试探的,前面死了那般多了还不放弃,她都佩服这执着了。

再怎的来说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爬不到她头上来,前来试探也不过是试探她和皇帝的关系罢了。

得,走一步算一步吧。

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轻薄的纱帐隔绝了一切……

此刻的皇宫里。

帝王看着探子传来的信忽然大笑出了声,就连眼中都是笑意。

站在一旁的总管林远闻声一愣,赶紧低下了头,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开怀的模样,只是,不知这是好是坏……

“林远,派人将关雎宫收拾出来。”帝王冰冷的声音传来,那般冰冷的声音让林远一惊。

心神一动,陛下这是要立后妃了?也是,这后宫空的厉害,前朝那些大臣已经催的厉害了。

只是,这关雎宫曾是花太后所居……

楚江离的目光毫无预料的转了过来,见着还在愣神的林远,蹙眉,“还不快去?”

林远一个哆嗦,连忙跪下,他怎么敢私自猜测陛下的心思,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奴才遵命。”说罢,林远弓着腰退了出去,在走出宫殿以后林远才发现手心已经湿了一片。

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林远长吁了一口气,招呼了一声大殿门口的小太监,便着手安排关雎宫的事儿了。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一小宫女看着匾额上的关雎宫二字,情不自禁的念出了声。

站在不远处的林远听见这一句,笑的不明所以,“念过书?”

“哐当。”手上的盆子落地,宫女立刻跪到了地上,惶恐道,“见过林公公,奴婢,奴婢只是恰巧晓得这句诗,还请公公恕罪。”

手心被地上的石子已经磨出了血,然而宫女却更加害怕眼前的人,头埋到了地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宫女,林远好半晌才道,声音尖利的有些刺耳,“呵,起来罢。”

宫女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也不敢抬头。

“都给杂家注意了,这关雎宫可得好好儿收拾,否则,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林远冷哼一声,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要是没收拾到陛下满意,这儿的人都得死!

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宫女,林远对着身后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那太监会意,立刻将那宫女捂住嘴拖了出去。

在这宫里,最不喜欢的的便是多嘴的人。

哪怕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陛下最是讨厌有人提起这关雎宫三个字的来源。

监管着宫人们将关雎宫收拾了个大概后,林远抚了抚衣袖,转身离开了关雎宫,往御书房而去。

在这宫里,想要活着,便得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御书房里气氛很是压抑,林远大气也不敢出站到了桌案旁,等着帝王的问话。

桌案前,楚江离深色不明,翻看着桌上的奏折,时不时提笔写上几句,过了许久才停下。

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守在边上的林远,“如何了。”

林远不敢抬头,连忙道,“回陛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那便好,楚江离的视线落到一旁的信上,那上面的字迹娟秀且小巧,不是她的字。

这让楚江离有许些失望。

他想要她亲手写的。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低,眼看着某位又情绪化的帝王,林远心酸的抹了把眼泪。

看了眼大殿外的夕阳,已是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犹如红浪滚滚,煞是好看。

楚江离目光灼灼。

也该回来了,他的生生不离。

第二章,一路事端

“主子呢。”嘶哑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背后响起,吓的应风一个哆嗦,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拍了两下胸膛,应风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努了努嘴,眼神向马车的方向望去,“吓死我了你,呐,昨儿个又有人来行刺,主子看了一夜的戏,这会儿正睡着呢。”

那些人也是不长眼的,行刺了多少回他都记不清了,不过他家主子也是个不省心的,一想起昨夜的事应风便头疼。

一手将应风提到了自个儿身旁,那人一袭惨绿罗衣,面容再是温柔不过,“冥昭,我说了不许再吓唬阿风的。”

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蛇精病,帽兜遮住了冥昭的脸,也看不出他的神色,嘶哑的声音就像干枯的朽木一般,带着嫌弃,“滚。”

他实在不想和广衍说话,那男人一旦碰到应风便会不正常。

应风啧啧了两声,想说些什么却被广衍拦住了,若是吵醒了主子,他们可就真没好日子过了,冥昭绝对会捅死他两。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

“铃铃……铃铃……”只听见马车上的铃铛一阵响动。

“主子。”冥昭三人转身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道,接着便等待着马车里人的回应。

也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花瑟笙的回答,“上路。”

冥昭抱着手上的剑坐到了马车前为她驾车,身后的队伍也陆陆续续动了起来。

身为太后,这回宫的仪驾自然是不可能太过简陋,花瑟笙虽是不太喜欢,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免的有些人又要借题发挥了。

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她本就生的美,便是做这些动作也是极美的。

这些人里,倒是什么身份的都有,有她的人,皇帝的人,别人派来的探子,还有杀手,花瑟笙嗤笑一声,还真是有意思。

“诶,广衍,你说,主子怎么会忽然想着回宫啊?”应风用胳膊肘捅了捅广衍问道,一张娃娃脸让人看不出真实年龄。

广衍目光柔和,整个人就如同沐浴在圣光下,语调带着暖意,流淌在心头,“这些事主子心中定是有思量了,我们负责保护好主子便成了,阿风真可爱。”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应风的脸,嗯,阿风的脸真软。

应风蹙眉,一巴掌拍下了广衍的手,广衍并没有生气唇角的笑意反而更大了。

感觉到马车快了些,花瑟笙轻声一笑,也只有那两家伙能让冥昭如此无可奈何了。

一手撑着头,一手举着一本书翻看,那书上记录着这两年来皇宫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看来她不在的这两年里,皇宫里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目光在楚江离三个字上停留了许久,半晌,花瑟笙合上书扔到了桌上,“冥昭,查一下昨夜的人。”

既然要回去了,那必须得计较一番,否则,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谁都能捏呢!

说起来,有胆子来刺杀她的,也就皇室宗亲里那几个了。

冥昭拢了拢帽兜,将整张脸都笼罩在黑暗里,喑哑的声音响起,“是,主子。”

风吹起车帘子的一角,花瑟笙抬眸看去,只见前面的城门的匾额上写着欢都二字。

原是到欢都了。

第三章,欢都事宜

这欢都是除却京城以外最繁华的一个城。

繁华的街道上有些拥堵,熙熙攘攘的全是人群。

“主子,可要休息一日再出发?”冥昭问道。

指尖敲击着桌案,花瑟笙意味不明道,“今日,你觉得还走的成吗。”

话才落脚,便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嗤笑一声,“瞧瞧,这不就来了吗。”

围观的人群被快速的疏散开来,一身着金青色官袍的男人走到马车前,屈腰道,“下官宋秩参见太后娘娘。”

宋秩说的恭敬,可是行为看起来却并没有多敬重,甚至还有几分轻浮。

如今新帝登基,又正是势力最盛的时候,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依靠的寡妇罢了,这些人都是惯了的奉高踩低,宋秩这态度花瑟笙也不意外。

等了好半晌也没听到花瑟笙的回答,宋秩心下不禁有些恼了,不过就是一个寡妇,有什么好摆架子的。

若是新帝重视她,也不至于都一年了才召她回宫,且新帝都已经将朝中势力彻底清洗,这小太后回宫也掀不出什么风浪。

不受重视,又没有实权,这般想着,宋秩的胆子也越发大了,不等花瑟笙开口便直接起身道,“太后娘娘……”

还不等他说完,一根棍子唰的一下打在了宋秩的腿上,只听咚的一声,宋秩的膝盖重重的跪到了地上,听那声音也知道伤的不轻。

应风拿着棍子咧嘴笑了笑,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十分无害,广衍温柔的在一旁看着。

被应风忽然动手给吓到了,待反应过来后,随行的下人赶紧将一哄上去七手八脚的将宋秩扶起来,“大人,大人!!”

“快,快去找大夫!!”杂音不断,又因人多,场面更是混乱不堪,这时候却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马车中传出来。

有应风和广衍在,这些人暂时是离开不了了。

而宋秩在欢都作威作福了十几年,何时被这样对待过,腿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宋秩的脸都变成了青紫色,压抑着即将喷薄的怒气。

宋秩面色阴鸷,脸都已经扭曲的变形了,“太后娘娘就是这般管束下人的吗。”

被随从扶着,宋秩的双腿拖在地上,应风瞄准了又是一闷棍下去,骨头清脆的一声响,这次恐怕是断了。

那一瞬间简直是痛不欲生,面容上青筋暴起,宋秩的整张脸都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太后!!”

声音已经是吼着出来的了。

场面越来越混乱。

“闭嘴!”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冥昭轻喝一声,身后的侍卫也随之上前制住了宋秩带来的随从。

一手撑着头,花瑟笙抬起另一只手,欣赏着涂了鲜红色蔻丹的指甲,她能想象到宋秩是什么表情了,一边漫不经心道,“哀家如何管束下人,似乎,还轮不到太守来指点吧。”

是她这一年来太过温柔了,以至于让这些人都忘了她曾经的手段了吗。

君执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她就是个事精。

走哪儿哪出事儿。

“应风,告诉太守大人,你为何动手。”花瑟笙一向奉行动手行事,声音很是淡漠,但是听的出来她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在看戏。

一个太守而已,还没那本事让她生气,若她真的生气了,恐怕宋秩活不过三秒。

声音带着恭敬,应风压抑着体内的好战分子,“是!”

第四章,朝廷争执

将棍子拎在手中甩了一圈,应风忽然严肃,一板一眼的数着宋秩犯的事儿,“罪其一,藐视皇权,罪其二,尊卑不分,太守大人可听清楚了。”

这两条无论是那一条都够他死上一百次了。

“太守还是自个儿去圣上面前请罪吧,若是哀家去说……”宋秩听清楚了花瑟笙言语中的威胁,瞪大了一双要吃人般的眼睛。

腿被活生生的打断,那般疼痛宋秩居然忍到了现在,也算是厉害了。

应风下手可没有留情,专挑脆弱的地方下手,将棍子扔给了广衍,嘻嘻笑了两声便跳到了马车上,故作天真道,“娘娘,应风做的可好?”

听见他那讨赏一般的语气,宋秩一口气没上来竟是活生生的被气晕了过去。

啧,还真是脆弱,应风挥了挥手,让侍卫放开了那些随从,“得,带你家大人退下吧。”

这一出可是闹得满朝都是风雨,而花瑟笙却由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那些随从如释重负一般,连忙将宋秩抬了下去,只是大人醒来后,估计又是一场风雨。

……

“冥昭,走喽。”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冥昭身旁,应风笑道。

早些回去也是好的,这整日里坐马车到底不舒服,主子的身子又娇气,更是受不的颠簸。

欢都的事儿很快便传到了京城,朝廷新上任的大臣也不曾见过这位小太后,只是听说是个不好相与的。

而守旧派的大臣却是极力推崇这位小太后。

大楚皇宫里,侍卫站作一排,守在大殿外,这时候天还没有大亮,阴沉沉的有些压抑。

大楚宫殿,两条五爪金龙盘踞在柱子上,栩栩如生,龙眼镶嵌着两颗夜明珠,耀眼的光芒,晃得人头昏眼花。

底下一侍卫正跪在大殿中央,有条不絮的禀报着欢都发生的事。

好半晌,空气静谧的有些可怕。

“陛下,太守大人为我朝兢兢业业数年,太后此举属实不太妥当。”尚书陈夜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龙椅上的帝王行了一礼。

在听到兢兢业业四个字后,一旁的镇远将军风引嘴角抽了抽,就差没翻白眼了。

嗤笑一声,风引扬声道,“尚书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难不成尚书大人觉得区区一个太守可以越过太后娘娘去了?这太守不尊敬咋们太后娘娘,那惩治他自是有理。”

“老臣也认为镇远将军此话有理。”御史是三朝元老,他的话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拂了拂已经花白的胡子,御史老神在的瞥了眼吏部尚书,然后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呐,不踏实。

有句话叫枪打出头鸟,太后娘娘那可是大楚最尊贵的女人,又岂是一个吏部尚书可以论议的。

一边是尚书,一边是镇远将军和御史,明眼的人都知道该帮哪边,一时间,大臣们你一句我一句,吵闹了起来。

楚江离眸子中带着冷冽,意味不明道,“国师如何看?”

底下闹得不可开交的大臣们一时间全部噤声,一束束目光全部投向龙椅上的帝王,空气静的可怕。

楚江离也不过二十出头,虽是年轻,可那浑身的霸气令人不敢忽视,五官如同雕刻般英俊,就是那一双冒着寒气的眼眸太过骇人,只一眼便让人心生寒意。

第五章,清风明月

说起国师,他在整个大楚都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从哪儿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帮助大楚。

自黑暗里站了出来,那人一袭月牙锦衣,端的是清风明月,如同九重之上的谪仙一般,清冷如玉。

君执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拱了拱手,道,“臣以为,太后娘娘此举虽有失大体,可太守以下犯上,太后娘娘是大楚最尊贵的女人,惩戒一个下臣,是应该的。”

这番话听起来挑不出任何错误,可是话里话外都是在偏袒花瑟笙。

楚江离幽深的眸子落到君执身上,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此,国师是觉得太后无错了?”

那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带着冷意,与无上的威严。

君执拱手,抬头看向楚江离,肯定道,“是。”

他知道,或者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楚江离的心思。

楚江离冰冷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没有人知道他对于这个小太后究竟是什么态度。

“众卿如何看。”楚江离微微侧身,靠在龙椅的扶手上,一手撑着头。

“回陛下,臣以为国师此话有理。”众大臣齐声道,国师都已经开口偏袒太后了,那他们自然也知道应该站在哪边了。

只有少数几人未开口。

陈尚书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这一举动清楚的落在了楚江离眼中,眼中的冷意越发凌冽,“是吗,朕倒是想听听陈尚书如何说。”

陈夜拱手行了一礼,反驳了君执的意见,“回陛下,臣认为太后此举不妥,太后身为先帝遗孀,身份虽高可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而太守身为朝臣,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古训,所以臣以为应小惩大诫以示效尤。”

风引冷哼一声,看陈夜的眼神已经是在看死人了,这话他也敢说,当真是活腻了。

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扶手,楚江离面色猛的阴沉,言语中冷意彻骨,“来人,将陈夜打入天牢。”

接着便拂袖离去。

“臣等恭送陛下。”群臣跪拜高呼,没有人敢问帝王为何忽然发怒,因为他们怕,所有大臣都知道先帝的死与楚江离脱不了干系,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陈夜被人拖了下去,只留得凄厉的余音回荡在大殿,“陛下——!!臣不服,臣不服……!!”

明明他说的没有一点儿错,为什么!为什么……!!

君执路过陈夜身旁时挺顿了两秒,一颗药丸被不经意塞进了陈夜的口中,任谁也想不到会是国师下的手。

他知道,楚江离是被那句先帝遗孀惹怒了,他也不喜欢那句话呢,所以他绝对不会让陈夜死的那么简单。

林远跟在后面,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浑身泛着冷气的帝王,连忙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

看着匾额上关雎宫三个大字,林远轻声道,“陛下……”

楚江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跟着。

一撩衣袍,推开了宫门,楚江离的目光顿时柔和,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推开了后院的门,樱花正开的艳丽,纷纷扬扬的落下。

“花花……”轻声呢喃着,楚江离闭上了眼睛,你终于,肯回来了。

第六章,名正言顺

“主子,查到了。”敲了敲门,冥昭在门外回禀道。

懒懒的翻了个身,花瑟笙支起了头,马车上颠簸,晚上又时不时来几个刺杀的人搞事情,她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身子乏的厉害。

“谁家的。”那绵软的声音中又带着妩媚。

听见门内的声音很是虚无,冥昭的眸子暗了暗,“吏部尚书陈夜。”

那般小人,居然也敢来招惹他的主子,活的不耐烦了!

瞌睡尚醒了几分,花瑟笙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是他。”

陈夜当然不是主谋,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他背后那个人……呵。

睫毛颤了颤,花瑟笙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想动她,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主子,需要杀了吗。”询问道,冥昭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杀气。

点了点唇瓣,还没开口便听见窗外一声响动。

“峥——!!”花瑟笙猛的转头,一只飞镖穿透了窗户钉在了柱子上,飞镖上镌刻着图形复杂的花纹,尾上坠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阿执?

花瑟笙看了看柱子上的飞镖,又看了看还在床上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她是真的不想动。

好半晌也没听见门内回答,大抵又是睡着了,冥昭悄然藏进了黑暗中。

磨蹭了好半晌,花瑟笙才起身将飞镖取下,稍稍用力将飞镖折断,取出了中间的信纸。

信纸上只有三个字,陈夜,卒。

捂着唇娇娇的笑出了声,阿执果然是深得她心,居然这般快便将人解决了,也省的她回宫麻烦了。

指尖摩挲着信纸下的花纹,与飞镖上是一模一样的,花瑟笙忽然敛去了笑意,面无表情的将信纸与飞镖一同毁去。

“冥昭,今夜出发。”她不想再等了,有些事也该解决了。

“是。”冥昭应了一声,便着手下去安排了。

今夜出发,大抵是能够避开那些麻烦。

拿过衣衫披上,宽大的袖子上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花瑟笙推开门,走到院子里,此刻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树下小桌上放着一壶茶与一小碟点心,是她喜欢的梅花酥。

倒是有心了,一撩衣衫坐下,大红的衣衫垂落在地上,眼角处一颗泪痣更添妩媚,轻靠在树干上,有风吹过,掀起几缕发丝在空中飞舞。

那梅花酥只咬了一小块花瑟笙便没有动过了,那个味道,她总觉得和记忆中的对不上。

树上的鸟儿唧唧叫了几声,花瑟笙放下手上的茶杯,“下来吧。”

藏在树上可不舒服。

树叶落下了一大片,一道白色的人影从树上落下,那人速度跟快,转眼间便已经坐到了花瑟笙身旁,伸出一只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熟悉的气息传来,花瑟笙也没有反抗,反而伸出手勾住了来人的脖子,眨了眨漂亮的双眼,花瑟笙娇娇道,“这是想我了?”

京城离这儿可远着呢。

刮了刮她小巧的琼鼻,男人的眼眸中荡漾着狭促与笑意,“自是想了,花花可有想我?”

花瑟笙美目流转,红唇轻启,“不想。”

男人,“……”好的,巨轮翻了。

第七章,曼陀花毒

松开了手,花瑟笙将发丝撩到了身后,柔若无骨的身子靠在树干上,一双眉目微挑,“阿执,是你动的手?”

宫里全是楚江离的人,阿执这般太过犯险了。

啧啧的两声,君执面容上满是笑意,衣襟半敞,“这可不是我动的手,是楚皇动的手。”

他只是做了点儿手脚让陈夜死的更痛苦些罢了。

楚江离?这倒是花瑟笙没有料到的,支起了身子,“如此也便算了,话说,你来这安庆,不怕朝廷那群长舌妇又念叨你?”

可不就是长舌妇吗,一个个念叨起来,简直比鸭子叫起来还聒噪。

先帝还在时,她可没少被念叨,这般一想,倒还嘲笑起君执来。

谁知君执一挑眉,自腰上扯下了一块令牌扔到了桌上。

嘻嘻笑道,一手勾过花瑟笙,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怕他们作甚?我这可是名正言顺来的。”

拿起令牌细细看了半晌,花瑟笙才道,“看来,你这国师当的不错。”

眸子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花瑟笙忽然起身,衣衫上绣着的狐狸若隐若现,“自个儿把你后面的尾巴解决了。”

她懒着呢。

君执一手撑在地上,半仰着头看向花瑟笙,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这模样,活像她在调戏良家妇男似的。

轻嗤了一声,花瑟笙低头,若是旁人知道他们眼中清风明月的国师居然是这般,怕是得瞎了。

嘟囔了几句,君执才起身,整理好了衣衫,抱怨道,“花花你可真是不解风情。”

言罢,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手上的速度快的跟踪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飞镖便已经插在了他的心口。

他的飞镖上可是有毒的,见血封喉的那种哦,君执走上前去,将飞镖拔了出来。

掏出一块手帕细细的将血迹擦去,啧啧了两声,“真是弱。”

“曼陀罗。”她闻到味道了,这东西西楚可没有,若是被发现了,他这罪名可不小。

通敌叛国。

不过他做事花瑟笙还是放心的,君执那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翩翩公子,实际上他就是只老狐狸,心里比谁都黑。

将沾染了血迹的帕子与尸体一同毁去,君执的动作十分优雅,漂亮的像一幅画。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花瑟笙满脸严肃。

君执一时间没懂,疑惑道,“嗯?”

面前的姑娘模样倾城,可说出的话却一点儿都不讨喜,“斯文败类。”

将飞镖收起,君执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谢谢夸奖。”

打了个呵欠,花瑟笙面上带了一丝倦色,她可还困着呢。

京城,一个男人身着玄色衣衫站在高楼之上,正定定的看着花瑟笙所在的方向,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带着深邃,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林远站在身后,小心翼翼抬头道,“陛下,这儿风大,回去吧……”

楚江离回眸,一双冰冷的眸子落到林远身上,太阳明明很大,林远却无端打了个寒战。

连忙跪到了地上,林远匍匐在地上,浑身不停的发抖,“陛下恕罪。”

“没有下次。”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言罢,楚江离抬脚离去。

第八章,算计颇深

绣着五爪金龙的衣袍在眼前划过,林远这才松了口气,没忍住给了自己一耳光,他真是活腻了,帝王的事都敢管。

咬了咬牙,林远起身跟了上去。

御花园里繁花锦簇,不少的蝴蝶在花丛上飞舞,楚江离止步,看了眼树上盛开的晚梅,道,“林远,吩咐人收些梅花存着。”

他记得那人爱极了梅花酥。

这时间的梅花算不得多好,但胜在新鲜。

按照时间来算,约摸还有两日她便回来了。

唇角微勾,那双眸子透过晚梅似乎看到了她的影子。

林远道了声“是。”便安排下去了。

“微臣参见陛下。”清越的声线拉回了楚江离的思绪,冰冷的眸子落到了来人身上。

目光挺顿了许久,楚江离才道,“可好些了。”

“回陛下,已经好上许多了,微臣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禀报。”看了眼楚江离身后的宫人,景湛道。

摆了摆手,让身后的人全部退下,楚江离一双眼中满是寒冰之气。

行了一礼,景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楚江离,从容不惊道,“陛下,臣在陈尚书家中搜到了曼陀罗。”

曼陀罗,楚江离神色不变,道,“处理了。”

这也便是说他不希望这件事宣扬出去,要私下里处理了,景湛蹙眉,他认为这事可以利用起来对付花朝。

但是楚江离的决定不会更改,也只得道,“是,陛下。”

“阿湛,陪我去走走。”景湛一愣,楚江离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这么唤过他了。

虽然他的模样依旧冰冷,景湛却难得的听出了一丝愉悦,他与楚江离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约摸也是能猜测到一些他的想法。

“阿离,是她要回来了吧。”景湛被树影所笼罩,眸子垂下,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见过花瑟笙,那个像妖精一样的女人。

折下了一支梅花,那般红艳灼灼,“嗯。”

楚江离的声音很是淡漠,他已经习惯了将任何情绪都藏起来。

景湛前些日子告了假,并没有上朝,待他回来才知道陈夜已经死了,“陈夜那里打算如何做?”

青石小路已经快到尽头,再往前面便是关雎宫了,景湛抬头,神色一阵恍惚,他还记得,这关雎宫的布置是楚江离亲手设计的,为此他几乎三天没合眼。

那个时候的楚江离还只是一个皇子,而花瑟笙却成了先帝的皇后。

他还能如何做呢,一转眼,楚江离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他不是花朝的人。”楚江离之所以没有一开始便清理了陈夜是想把那条大鱼钓出来。

他背后那个人藏的倒是挺深,楚江离也约摸猜到是谁了。

不是花朝人?景湛皱了皱眉头,“可是,他那里藏了许多曼陀罗。”

曼陀罗是花朝独有的一种毒花,且中毒者的症状十分像突发疾病,可以说是中了毒也查不出来。

“将剩余的曼陀罗全部销毁,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曼陀罗又如何,不过是有人想要陈夜死罢了,左右不过是想为她出气罢了,既然如此,他又何不顺水推舟做了这个人情。

既出了气,又讨了她的欢心。

第九章,京城帝王

景湛也是个聪明人,不用明说,也懂了楚江离的意思,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微臣知晓了。”

朝堂之上,最多的便是栽赃陷害,既然是想要陈夜死,那定是花太后那边的人了。

说起来,陈夜也当真是个蠢东西,他都不知那蠢货是怎么被提拔上来的,倒是他背后那个人挺有本事,居然藏了这么久。

曼陀罗这个东西,还是早些毁去的好,多留着一天便多一份被发现的危险,景湛思及至此,当即便告退了。

他还得去头疼一下,该怎么处理那东西。

楚江离盯着景湛离去的方向,眼眸中满是教人看不懂的深邃。

青石小路旁栽着一丛紫竹,此刻也抽出了嫩芽,在这花团锦簇的院子里倒也算一抹独一无二。

“暗七,去查一查太后到哪了。”眸子中暗芒一闪而过,宋秩是吗,很好,他会让他知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诶,看来,主子这又要发火了。”暗六藏在树上,推了推身旁的暗九道。

啧啧了两声,暗九嫌弃道,“夫人被欺负了,能不发火吗。”

“暗六,暗九,最近太闲了是吧。”以楚江离的功力,暗六与暗九的话自是被听的一清二楚,冷冷的眯起眼,话语中却并没有怒气。

想来是被那句夫人给取悦了。

暗六噤声,藏匿进了黑暗里,再说脑袋就得被揪下来了。

主子向来残暴,他可不想和脑袋分开。

暗九嘴角一抽,跑的跟兔子似的。

忽的,一阵风吹来,楚江离顺着风吹的方向望去,被吹落的竹叶翻飞。

夕阳落幕。

……

“主子,我们到了。”外面传来应风爽朗的声音。

花瑟笙微微睁开眼眸,慢吞吞答道,“知晓了。”

君执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对着应风点了点头,轻声一笑,下了马走到马车前,“太后娘娘,到宫门了。”

等了好半晌也不见动静,等在宫门口的宫人已经有许些不耐烦了,正打算开口小声的提醒一句,却被应风一个眼神制止了。

主子的起床气大,这又连续许久都没有休息好了,若是真发起火来,他们可招架不住。

太阳逐渐升起,这几日的太阳晒起来暖烘烘的,瞌睡也越发多了。

撩开帘子的一角,微微侧头,人倒是来的挺多,晓得她醒了,君执又道,“太后娘娘,到了。”

轻笑一声,花瑟笙伸出了手,自马车上下来。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峨眉,一双宛如桃花的眼眸勾魂慑魄,眉眼下一颗泪痣更添风情。

浑身的气息却让人望而生畏。

所有宫人只一眼便赶紧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心中却暗暗咂舌,如斯美人,也难怪得了先帝独宠。

一颦一簇都宛如一幅画一般,花瑟笙看着眼前这座巍峨的皇宫,一时间竟有些阔别已久的感慨。

轿撵已经备下了,金銮殿的朝臣们也已经候了许久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宫殿,花瑟笙深色不明,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金銮殿,朝臣散作两列站着。

大殿上,楚江离冰冷的眼中藏着忐忑。

第十章,三国朝会

一年不见,她,可还好。

压下心中的忐忑,楚江离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

底下的朝臣神色各异。

花瑟笙姗姗来迟让一部分人十分不满,一个孤寡太后,架子倒是挺大的。

花瑟笙已经能够想到那群朝臣是如何个反应了,她就是故意的,那又如何,多的也不过是朝堂上念叨几句,被递个折子,以往她可没少被参上一本。

敛去了嘴角的笑意,花瑟笙带着君执自大臣中间穿梭而过。

楚江离站在门口,看着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姑娘一步步走来,刹那间,失了魂魄。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众朝臣跪拜,洪亮的声音唤回了楚江离的思绪,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见过太后。”冰冷的四个字敲击着人的耳膜,看着楚江离的表情,一旁的景湛简直想捂脸。

脸上冷的跟着冰坨子似的,耳朵却红的不要命,这不是明摆着的口嫌体正直吗!!

花瑟笙嘴角抽了抽,原本娇媚的声线多了几分威严,“陛下不必多礼。”

言罢,回首看向还跪着的众朝臣,“各位大臣平身。”

众大臣起身,一束束目光落在花瑟笙的身上,更多的是对这位传闻中小太后的好奇。

时隔一年,这朝堂上多了不少新面孔,看来,这楚皇的速度够快。

她的人也被清理了不少。

“太后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林远,带太后娘娘回宫休息。”楚江离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旁人都只猜测心底不喜这位小太后。

只有君执与景湛知晓,楚江离不过是看见了她面上带了倦色,花瑟笙儿时被父母娇养着长大,后来又有先帝将她捧在掌心,打小便将她的身子养的娇气。

这般舟车劳顿几日,虽不至于吃不消,困倦却还是有的。

花瑟笙倒是没什么,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江离。

“臣等恭送太后娘娘。”随着群臣的声音,花瑟笙慢慢的走远了。

那美人的背影摇曳生姿,端的是人间一大绝色。

看着底下人的目光,楚江离浑身的气息越发冰冷,大殿中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

景湛嘴角一抽,赶紧上前道,“陛下,如今太后娘娘回宫,三国朝会也快到了,这女眷与宫宴这边,是否应交给太后娘娘安排?”

按理来说,这些应该是皇后来安排,可是楚江离后宫虚设,别说皇后了,就连后妃都没有一个。

楚江离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盯的底下大臣一个个都快缩到地上去了。

“那便交给太后。”此话一落,朝中大臣都松了一口气。

景湛带头道,“陛下万岁万岁万。”

……

逗弄着笼子里的鸟儿,花瑟笙添了些小食在笼子里,漫不经心道,“朝会?这些事可不是哀家应该管的。”

“太后娘娘……”小安子小声道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那鸟儿吱吱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

尖利的小嘴啄了花瑟笙的手一下,倒也没用力,花瑟笙心情似乎是极好。

拿一旁的小木棍戳了戳鸟儿,戏谑道,“你个小家伙也是聪明,若是再用力一些,怕是今晚就要成一蛊汤了……”

最后一个字拖长了许些,小安子浑身一抖打了个寒战。

第十一章,注孤生吧

皇宫里的人,哪个没个心眼,花瑟笙虽说的是那鸟儿,事实上指的可不就是他吗。

一脸为难,小安子也没办法,硬着头皮道,“太后娘娘,如今这六宫无妃,只有您了……”

这话也是事实,轻嗤了一声,花瑟笙转过头,看着面前跪着的小安子道,“六宫无妃,如今,陛下就是临时选个皇后也是来得及的。”

“太后果真是如此想的吗。”独有的冰冷声音在外间响起,一直修长的手撩开了帘子走了进来。

小安子看看帝王的到来,一时间有些发愣,接触到帝王那冰冷的眼神后浑身一抖,连忙退了出去。

十分自然的走到花瑟笙的一旁坐下,桌子上摆着小食,楚江离扫了一眼,桌上的梅花酥一块也没动。

动作顿了顿,花瑟笙放下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江离,“陛下怎的问起哀家来了,这后宫中多多少少也是离不开皇后的。”

顿了顿又道,“先帝在陛下这个时候,孩子都已经有好几个了。”

楚江离紧盯着花瑟笙的眼睛,她的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冷静的让人绝望,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朕不喜欢那些女人。”

他想要的,只有一个人。

可这话听在花瑟笙的耳中却变了个意思。

不喜欢那些女人,不喜欢女人??!!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心情好像有点儿……兴奋?

被花瑟笙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楚江离深色复杂道,“太后,朕不喜欢男人!”

最后一句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楚江离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女人。

花瑟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当然,忽略了她因为想笑而颤抖的手可能更好。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花瑟笙斟酌着开口道,“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哀家看朝中几位大臣的千金也到年龄了。”

低笑了几声,冰冷的声线被压低,莫名的多了几分磁性,勾的人心里痒痒,“太后这样的呢。”

撑着头,花瑟笙一双漂亮的眼中带着戏谑,微微凑近,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合,夺去了男人全部的心魂。

“那便可惜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哀家。”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撩的,小太后神色倨傲又骄矜,这幅模样简直融化了楚江离的心。

他自是知道,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她,楚江离逼着自己清醒,别开了目光,低哑的声音含着莫名的情愫,“如今这后宫只太后一人,宴会一事,需得太后劳累了。”

“哀家不会。”百无聊赖的拨了拨碟子里的梅花酥,花瑟笙懒懒道。

“朕记得太后曾管理过六宫。”

“……”

“太后便从了吧。”

“……”

“朕会亲自协助太后,好了,便这样定下来了。”楚江离将亲自二字说的特别重。

花瑟笙觉得,楚江离不仅只丑狗,还是个智障。

有他这么对女孩子的吗??!!

花瑟笙微微一笑看着楚江离缓缓道,“陛下,有人对你说过一句话吗。”

挑了挑眉,楚江离的神色是少有的柔和,道,“什么?”

深呼吸了一口气,花瑟笙一字一顿道,“智障,注孤生吧。”

言罢,花瑟笙起身往外走去,婀娜的背影摇曳生姿。

第十二章,楚云公主

一阵懵后,楚江离才反应过来,爽朗的笑声自宫殿里传出,他的花花,怎的如此可爱。

只是这注孤生吗,自然是不会的。

楚江离似乎又回想起了她刚刚那骄矜的模样,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看了眼桌上的梅花酥,楚江离倒是想起了,他让林远存了些梅花。

她这小性子与喜好倒是一点儿也没变。

……

草长莺飞,紫竹也开始抽出了新的叶子,一片郁郁葱葱。

“诶,公主你看,那里似乎有个人。”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小声道,言语间却不乏骄傲。

她的主子可是西楚最受宠爱的公主,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那被称作公主的女子蹙了蹙眉,转头吩咐道,“去看看是哪家的。”

就连她也不敢将这正红色穿在身上,这女子倒是好生大胆,不怕被治罪吗?楚云心下不禁有些不满,但是她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

楚云自小被养在道观,自楚江离登基后才被接了回来,这宫里的荣华富贵也彻底让她迷失。

昨日里花瑟笙回宫后也并没有召见宫里的公主们,所以楚云并没有认出那花树下靠着的人是谁。

那宫女便有些自视过高了,这宫里没有娘娘,她家公主又最是受宠,而且她可是公主身边的一等宫女,外头那些夫人什的见了她还得叫一声姑娘。

“喂,我家公主问你是哪家的?”那声音,尖利的刺耳。

此刻的花瑟笙还正在闭目养神,却忽然被一尖利的像猫爪子抓木板的声音给吓醒了,刺耳的厉害。

幽幽睁开眼眸,眸子中的冷意吓的宫女一惊。

宫女强装镇定道,只是一双眼睛却不敢看着花瑟笙,“你哑巴了?我家公主问你是谁家的!!”

回头看了一眼楚云,宫女似乎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她家主子可是公主,在这宫里除了陛下和太后便是最大的,她怕什么。

这贱人居然还故意吓唬她,宫女眼中的恶意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她长到这般大,还是头一次有人这般与她说话,至于她后面那个小公主。

呵。

花瑟笙如何不知道楚江离独独将这群公主留着是做什么的,一般来说公主能有什么作用,不过是联姻和下嫁巩固大臣。

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步履婀娜,却带着无比的威严。

宫女被吓得连连后退,此刻心底已经有了一些后悔。

目光落到楚云的腰牌上,花瑟笙道,“还以为是谁,原是楚云公主。”

花瑟笙都已经点名了,楚云这时候再不出声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的脸也是生的极美的,可是在花瑟笙面前却硬生生被压住了。

“既知道是本宫,还不跪下认罪!”楚云没瞧见她身上的腰牌,想必应当不是宫里里,既然不是宫里的,又生的这样漂亮……

这般一想下去,楚云脸色都变了,蹙眉厉声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姐?如此不知礼数!”

这京城里的名门千金她在宴会上都见过,却从未见过这人,保不齐是哪家在私底下搜罗的美人准备进献给皇兄的。

第十三章,西楚公主

按弄着头发,花瑟笙偏了偏头,一双桃花眼微眯,一字一顿道,“你在,责问我?”

上一个敢如此对她说话的的,现在可是已经上天了呢。

被她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楚云心想不过是一个下臣送来的玩物,就算是被皇兄看上了也越不过自己去,当即胆子也大了不少。

俏丽的面容上开始浮现不耐烦与厌恶,“不过是一个玩物,居然敢对本宫如此说话,枣儿,给本宫掌嘴!!”

枣儿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俏生生道,“是,公主。”

一步一步走进花瑟笙,枣儿扬起了巴掌,“贱人!”

花瑟笙勾了勾唇,往后轻轻一侧,在那巴掌快落下来的瞬间被一只飞镖穿透了手心。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公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枣儿滚到了地上,捂着手掌不停的翻滚,满手的鲜血染红了衣裙。

楚云也被吓得不轻,眸子瞬间瞪大,惊恐的目光紧盯着花瑟笙,哆哆嗦嗦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公主好生本事。”低嘲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那人白衣卓绝,宛若九重之上的神明。

他身前那人一袭纯黑色衣衫,衣衫上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一双冰冷的眸子落在楚云身上,没有丝毫温度。

楚云在见到两人时吓得一个哆嗦,她知道楚江离到底有多狠心,磕磕巴巴道,“皇……皇兄……”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行了一礼,君执言笑道。

“太后。”独有的冰冷声音咬着这两个字却带着一股子缠绵的意味。

直接瘫软到了地上,楚云愣愣的盯着花瑟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眼中流露出绝望。

太后……她竟然是太后……

她完了……

楚云不过是个小姑娘,花瑟笙也不打算如何,只是这性子她得替她收拾收拾了。

拨弄着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花瑟笙微微抬头,漫不经心道,“陛下看戏可看的开心?”

楚江离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他早就该知道他家小姑娘是个记仇的。

愣了半晌,也不知如何开口,反正他是知道自己已经被记在她的账上了。

君执憋住了笑,能看到楚江离吃瘪,也算是有生以来头一回了。

“不知太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理楚云公主与这宫女呢。”君执询问道,打破了尴尬。

那姑娘红衣倾城,是这世间最美的颜色,步步生莲,她身上的幽香让人沉醉,楚江离痴痴的盯着那一抹绝色。

余光扫了一眼已经被疼的昏过去的枣儿,花瑟笙自楚江离身旁擦肩而过,只留的余音道,“这,要看陛下了。”

仿佛被妖精摄去了魂魄的楚江离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呆的盯着花瑟笙远去的背影,原本痴恋的目光逐渐冷漠,“打入天牢。”

至于楚云,他还有别的安排。

楚云模样癫狂,两名侍卫冲上来压住了楚云,撕心裂肺的大吼着,“大胆!本宫是西楚公主,你们竟然敢以下犯上。”

楚云不断挣扎,可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又在宫中被娇养了一年,又如何敌的过侍卫。

第十四章,打入天牢

而她这副模样,更是丑陋无比,楚云疯狂的想要挣脱侍卫的手,“不,我是西楚公主,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看着楚江离的背影,君执道,“带下去吧。”

“是!”齐齐行了一礼,侍卫害怕吵到了帝王,拿了一方浸有迷药的手帕一捂,另外一个侍卫将地上的宫女也拖走了,血迹漫延在青石板上,看上去格外显眼。

微微叹了口气,他说的果然不错,花花真是个事精,她这才回来,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君执大概也猜到楚江离的想法了,一个公主,特别是一个容貌出众的公主,最大的作用便是和亲。

可是,依照现在来看,楚江离定不会把她许给什么好人家。

皇宫的这趟浑水已经被搅了,就看谁能够爬的出来了。

羲和的阳光透过树梢落下,带着点点微光。

“太后可是不满意朕的处理?”

将披风搭在花瑟笙的身上,楚江离又道,“这才刚回来,太后还是不要染上风寒的好,否则,他人该以为朕在虐待太后了。”

这算是把口是心非演绎到极致了,明明是关心,却偏偏说的如此别扭。

花瑟笙拢了拢披风,看向如同被水洗过的蓝天,樱花飘落,这一幕,当真是醉到了心底。

林远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似乎猜到了什么,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往深里想了。

“不满意,呵,楚云毕竟是西楚公主,陛下不必太过苛责,说起来,有件事倒是还需要感谢陛下了。”花瑟笙转身,一袭大红色的衣裙衬得她的面容越发夺目。

按理来说,先帝去世她得守孝三年,这三年是不能穿艳色衣衫的,朝臣是被恐吓的怕了不敢说。

再说了,楚皇都没说什么,死的还是他老子呢,帝王都不管,他们还瞎管些什么。

“哦?”楚江离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却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

睫毛颤了颤,花瑟笙道,“陈尚书那里,哀家知道是陛下动的手。”

楚江离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应风一脸急切的走了过来,“娘娘,出事了……”

在花瑟笙耳旁低语了几句,却并未见花瑟笙的神情有什么变化。

倒也不怕被楚江离听到了,冷哼一声,花瑟笙将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扔给了应风,语气狠厉道,“拿着信物调动御林军,给哀家,就是死了也要给哀家把尸体挖出来!”

应风接下玉佩,余光瞥了一眼在一旁没有任何反应的帝王,连忙应了一声离去。

“可需要朕的帮忙?”瞧她模样并未变化,可楚江离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再者,他想帮她。

合上了眼睛,白皙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花瑟笙的语气中有些疲惫,“不必了,不过是些小事,又何必劳烦陛下费心。”

忽然,楚江离伸手抓住了花瑟笙的手臂,缓缓凑近道,被刻意放低的声音带着迷人的磁性,“太后的事便是朕的事,又何来劳烦呢。”

花瑟笙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注意到楚江离刻意的引诱,反而觉得……这楚皇怕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挣开了楚江离的手,花瑟笙打了个寒战,算了算了,她不能和智障计较。

看着她这幅反应,楚江离觉得有些挫败,更多的是心累。

第十五章,神秘之人

关键是这女人,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合着哪一样他都心疼。

楚江离只觉得心口疼。

……

“啊——!!”西厢房那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可是府里的下人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面不改色的做着自己的手下的事。

一道人影飞快的冲进了厢房,看身影是个男人,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侍女,男人冲上去抱住了缩在床脚的女人。

细细的检查了她身上有没有伤口,见到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那侍女身上已经流淌了许多血,脸色苍白,十有八九是已经死了。

抱着女人小声的安慰道,也不顾她满身的狼藉与鲜血,语气中满是怜爱与小心翼翼,“乖,楚楚乖,没事了,没事了……”

好不容易安抚的怀中的女子,男人站起了身,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嘶哑着声音吩咐道,“埋了。”

黑暗里有人应了一声,接着地上的尸体便消失不见了。

连血迹都不曾留下。

颇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床上的女子小声的呜咽着,一双睁的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害怕,双手抱着膝盖,浑身上下不停的抖。

男人蹲了下来,拿着干净的帕子一点一点擦去了女子唇角的血迹,动作十分轻柔,就像是对待这个世间最珍贵的珠宝一样。

“来,楚楚乖,把手给我。”男人笑着道,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一些。

然而被叫做楚楚的女子却始终缩成一团,没有任何动作,等了好半晌,男人的脸上也不见不耐烦,反而温柔的拉过她的手,“乖,别动。”

空气中一阵波动,男人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唇角弯起一个笑容,“马上就好。”

屋子里的窗户全部被封死,屋里一点儿光线都没有,侍女进来也只能凭着记忆摸黑送东西,只是,一般走进来的侍女,一般都出不去了。

……

“宫里,有什么情况了。”背对着黑衣人,男人的背影看上去很是单薄,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黑衣人恭敬的低头,“禀主上,楚云公主被关进了天牢,其余无事。”

楚云?怕是得罪了那位花太后吧。

这宫里,除了帝王,也只有那一位敢如此大胆了。

“继续盯着。”说罢,男人大步离去,西厢房所发生的事被全部封锁隔离,不过,这边有大批的暗卫守着,一般人也是进不来的。

……

“皇上,可要传晚膳了?”林远站在一旁小心肝颤了颤,鼓足了气才凑上前问道。

自从陛下回来后边一句话也没说,平日里吧,冷是冷了点儿,可是话还是会说几句的啊。

这今日里是怎么着了,林远有些摸不着脑袋。

过了好半晌,楚江离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笔,冷声道,“传。”

终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太后那边可传晚膳了。”

林远不敢猜测帝王是个什么意思,道,“回陛下,太后娘娘那边也是刚传。”

一阵思索,楚江离站起了身道,“不传了,朕去太后宫里。”

他就不信了,他把她的心捂不热!就算是捂不热,他就是下黑手都得把那个女人给拐了!!

“是,陛下。”

第十六章,要不要脸

御书房到关雎宫的距离很短,许是当年先帝想着方便,便拆了一处宫殿修建了如今的关雎宫。

抬了抬手,示意宫女不要出声,楚江离抬脚走进了偏殿,花瑟笙听见了脚步声,放下筷子抬头道,“陛下可用过晚膳了?”

一撩衣袍,坐到了花瑟笙身旁,楚江离周身的气息温和了许多,“朕是来陪太后用膳的。”

完全将不要脸发挥了极致,一旁的侍女嘴角抽了抽,目光看向花瑟笙,不知如何做。

抬了抬手,花瑟笙偏头看向宫女,“去,给陛下添一副碗筷。”

待宫女将碗筷拿来后,花瑟笙禀退了所有宫人,戏谑一般的看向楚江离,撑着下巴,声线婉转妩媚,“陛下上午来了,下午来,这晚膳也过来了,怎么,晚上是不是还要再找个借口过来陪哀家一起睡呢?”

“……”好像……还不错?

只是楚江离知道,若是他真敢这样,大概今天就活着走不出关雎宫了。

楚江离忽然正经,然后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太后说笑了,朕岂会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的确很想。

嗤笑一声,并不想理会像个智障一样的男人,桌上的吃食都是按照花瑟笙的喜好来的,她又喜欢甜食,所以大多的菜中都放了糖。

然后……楚江离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脸都差点儿绿了,奇奇怪怪的味道在口腔里漫延,让他差点儿忍不住吐了出来。

“太后真是重口味。”实在忍不住,楚江离嘴贱了一句。

搁了筷子,花瑟笙懒懒的抬头,“哦,然后呢。”

这幅反应,让他连下一句都不好接,楚江离沉默半晌,终是忍不住起身,咳了两声道,“朕忽然觉得身子不适,便先回了。”

转身的那一刹那,楚江离整个人都差点儿崩溃,他家花花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口味居然变得如此清奇……楚江离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翻了个白眼,花瑟笙淡定自若的吃着桌上的菜肴,有那么难吃吗?明明味道还不错。

看着楚江离一脸菜色的站在关雎宫外,景湛吓了一跳,连忙凑了上去,“陛下?”

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转身冲着一旁的小太监道,“小安子,快,叫太医!”

楚江离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阿湛,陪朕回宫。”言罢,楚江离转头看了眼关雎宫,带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离开了。

欲言又止的好几次,景湛终是憋不住了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楚江离的面色正常了许多,“无事。”

一个人死怎么好呢,自然是要再拖一个人下水,而景湛就是最好的那个人选,阴森森道,“阿湛,明日你去关雎宫陪太后用膳,顺便商议朝会之事。”

景湛倒也没想太多,行了一礼道,“是,微臣遵命。”

“对了,陛下,臣这边接到消息,据说朝会时北离是派了北离七七来……”话语里不乏带着幸灾乐祸与看戏的戏谑。

然而,楚江离却反过来问道,“北离七七?谁?”

景湛一噎,瘪了瘪嘴,得,陛下也就只知道太后娘娘了,“北离三公主。”

第十七章,北离之人

这北离派个公主来,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不过是想与西楚联姻。

楚江离后宫空无一人,他们也不过是打着皇后之位的主意。

可是,先不说楚江离满心都是他家小太后,只要他不是傻子,那是肯定不会立别国的公主为后成为帝后的。

楚江离并不关心谁来朝会,也不想整什么幺蛾子来试探花瑟笙会不会吃醋。

因为他知道,花花肯定不会吃醋,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智障。

“北离,说起来前些年北离进贡了两颗夜明珠,明日一便给太后送去。”楚江离道,花花向来喜欢那些东西,许是会开心些。

话题被完全岔开。

景湛,“……”他好像不是这个话题开头的。

“陛下,朝会安排一事,太后娘娘同意了吗。”让他去商议,可万一太后没同意,他去不是挨打的么,反正他所听闻的那位小太后嚣张跋扈,又极其不给人面子。

据说她的巅峰时期,连先帝都打。

打了个寒战,景湛觉得心里有些痛。

轻咳了一声,楚江离道,“同意了。”

可是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有点儿悬?这话景湛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大不了明日穿厚些,就是被打出来了也没那么疼。

“奴才参加陛下,陛下,国师入宫了,此刻正在御书房候着。”一路小跑来的林远喘了两口气,连忙道。

国师?景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陛下,这国师,是太后的人?”

他约摸记得国师来西楚与太后到西楚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当时,先帝十分强势的要立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为皇后,这事闹的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都是风雨。

似乎,那个时候的太后也不过十四的年纪。

楚江离自然知道君执是她的人,在花朝时他见过君执,一个君家家主,为了帮助花花能够抛下一切随她来到西楚,这其中是为了什么,他们都清楚。

那也是他最为忌惮的人。

……

“奴才参加陛下。”一小太监打起了帘子,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宫女只看看黑色的衣角划过,心下紧张万分,在起身的那一瞬间没站稳向一旁倒去,连着站在一起的太监滚了一地。

楚江离顿了顿脚步,冰冷的目光移了过去,不露痕迹的蹙了蹙眉,宛如寒冬腊月一般冰冷彻骨的声音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打入宗人府。”

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却没有一个人敢求饶,就这样或许只是宗人府,若是再求饶怕是等待他们的便成了地狱。

倒是景湛还有些意外,陛下今日怎么这般轻易便放过了这些个宫女和太监,往日里,可没有一个犯了错还能活下来的。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只微微曲身,君执一袭月牙锦衣,当真是清冷如玉一般的人物。

一撩衣袍,坐到了桌案前的龙椅上,楚江离才抬头看向君执,“爱卿免礼。”

景湛走到一旁站着,对着君执点了点头。

“禀陛下,臣今日在国师府抓到一名北离人。”神色没有太大波动,君执一板一眼道。

第十八章,男人的斗

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楚江离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个姿势很有压迫力,楚江离冷冷挑眉,不怒自威,“北离。”

只两个字,便再次沉默。

前来西楚不过也是想打探消息,只是,这打探消息却打探到国师府去了,也还当真是有意思。

寂静在内室里漫延,带着压抑,好半晌后,才听见帝王开口,这也才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留着。”冰冷的两个字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面前的帝王带着傲世天下的倨傲,自然,他也有这个能力。

拱了拱手,君执道,“是。”

态度说不上多恭敬,楚江离也从不曾计较过,君执微微抬头,再一次问道,“陛下,那北离人要关在何处?”

反正他的国师府是绝对不会用来给他关押犯人的。

放在天牢不安全,保不齐哪天就死了,楚江离也不会犯这般简单的错误,指尖敲打着桌子,冷声道,“丞相如何看。”

被点名的景湛一懵,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硬着头皮开口,顶着可能被君执弄死的危险景湛道,“回陛下,臣以为,既是国师发现的,那自然也应由国师处理,如此说来,关在国师府是可行的。”

君执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大概已经快捅死景湛了,冷笑一声,君执道,“陛下,臣以为丞相大人很适合这差事,更何况丞相家一无嫡妻二无侍妾,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这丞相府是最合适用来关押人的。”

想给他找麻烦?不可能!!

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帮着帝王关押犯人,每日还得监管人会不会跑,媳妇儿他都还没追到,哪儿那么多闲心。

无论是君执还是景湛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若是那北离人死了,或是跑了,后果可是他们背,任谁也不想干这差事。

这君执也当真是坑人,明明是他抓到那北离人的,若不是还有陛下在,说不准这会儿景湛已经冲上去打人了。

什么叫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景湛的牙磨的咯咯直响,一边心里自我安慰道,不行,不能动手,他可是大楚那个俊郎无双二公子之一的少年丞相,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自我安慰的半晌,却发现无论是楚江离还是君执看他的眼神都是看智障和看傻子的眼神。

景湛,“……”

深呼吸了一口气,景湛道,“陛下……”

话还没落脚,楚江离起身走至门口,身后的小太监立刻将披风于楚江离披上,薄凉的声音传来,“朕也觉得国师此话有理,丞相,你便安排下去吧。”

话落,楚江离便离开了,挺晚了,应该休息了。

“臣等恭送陛下。”

景湛很烦躁,他现在不仅想骂人,还想打人。

轻嗤一声,君执的唇角微微勾起,那一笑,似乎整个天地都亮了,景湛一时间神色都有些恍惚。

反应过来后,他都想给自己一耳光了,呸,看什么看,那是个男人!

收敛了笑意,君执冷冷的瞥了一眼景湛一眼,转身离开,若不是为了花花,他才不会这般晚了还进宫禀报事情。

第十九章,夜袭关雎

夜色袭人,清凉的晚风拂过,带着点点凉意。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宫殿里。

楚江离,“……”

君执,“……”

这气氛可谓是尴尬至极,晚上来偷窥被撞见了不说,关键对方来和他目的还是一样的。

君执轻咳一声,他怎么知道这帝王会如此心急,先出声道,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陛下。”

保持着高冷的态度,楚江离冷哼一声,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然而下一秒便被忽然淌下的水浇了个透心凉。

“……”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水,待楚江离才适应屋子里明亮的光线,却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正一言不发满脸严肃的盯着自己。

在外偷听的君执直觉有些不对劲,正打算偷瞄一眼,却被楚江离一把拉开了门,然后,两个人都彻底暴露了。

靠在软榻上,一手撑着头,花瑟笙微微抬头,略是戏谑道,“怎么,陛下与国师这是商量好了一同来串门?”

盯着她暴露在夜明珠下那节白皙的颈脖,楚江离很不争气的想要咽口水,下意识的勾了勾指尖,压抑住自己难耐的动作,楚江离道,“朕与国师……”

话还没落脚,便被君执抢白了,向来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些尴尬,“是来赏月的。”

花瑟笙抬眸看了看窗外,的确,今儿个的月亮的确挺大的,拍了拍手,“冥昭,请陛下与国师出去,赏月。”

最后两个字咬的格外重,冥昭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宽大的衣服里,嘶哑的声音有些刺耳,“陛下,国师,请。”

轻咳了一声,楚江离道,“今日夜里风凉,母后如何忍心将朕与国师赶出去呢。”

被这句突如其来的的母后给懵了几秒,花瑟笙才反应过来,笑的很是愉悦,“陛下多虑了,哀家忍心。”

这才二月多,还是尚冷的时节,屋子里烧了银丝碳,倒也不觉的冷,可是外面冷风又吹着,怕是这吹上一夜,明日便会染上风寒。

晓得她是不会松口,楚江离连忙换了话题,“母后,国师今日抓到一名私闯的北离人,母后可有好办法处理?”

若只是寻常的北离百姓,他自然不会如此,可那人身上有北离皇室的暗纹,应当是皇室中哪一位的暗卫。

手上的动作一顿,花瑟笙眼中一闪而过的仇恨,却在一瞬之间又消失了,懒懒道,“陛下自个儿处理便是,问哀家作何,后宫不得干政这可是古训,哀家可不想被前朝大臣又念叨。”

一旁的君执微微蹙眉,陛下不是将这事交给丞相了吗?又何故前来询问花花?

或许是……楚江离知道了什么?

又或者,他在试探什么。

这里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更加精明,然而,的确是君执想多了。

楚江离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在这儿多待一会儿,顺便扯开刚刚的话题而已。

“母后说笑了,前朝大臣哪一个不对母后是心悦口服,就连御史也是对母后赞赏有加,况且这不过是朕在询问太后罢了,算不得干预朝政。”能不服吗,她是连先帝都敢揍的女人。

第二十章,以貌取人

试探她?还是……

花瑟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说起御史,哀家记得御史大人的孙女儿今年正是十七,陛下是否考虑应当娶妻了?”

直接又将这个球踢给了楚江离。

一旁的君执嘴角抽了抽,他们的话题好像换的有些快。

而且,楚江离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君执忍着笑意。

这已经是她回宫后第二次提到这个问题了,楚江离是真头疼,为什么她非得执着这个?

“母后,那御史的孙女儿太丑了。”娶妻?他只想娶她。

后妃佳丽三千人又如何,像先帝一样,可他死了后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

每个人都巴不得他早些死,想要他的龙椅。

花瑟笙一惊,猛的抬头,这话……也说的忒直白了,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陛下,话是这么说,娶妻还是当娶贤……”

这话她都快编不下去了,贤的确是贤,那姑娘的贤良远近闻名,就是模样……有些不好,今年才十七便已经到了两百斤,以至于拖到十七了还没有许人家。

“朕更喜欢以貌取人。”比如,她,楚江离是见过唐陵的孙女儿的,当时是宫宴上,他记得花花帮过她,这才记住了她,不然,楚江离现在或许还在想御史的孙女儿是谁。

拍了拍额头,花瑟笙自己都快憋不住笑了,那般娇媚的容颜在夜明珠下更是魅惑人心,白皙娇嫩的手臂露出一节。

将发丝全部撩到身后,花瑟笙微微打了个呵欠,外头的月亮已上了树梢,夜色凉如水,自窗子透了冷风进来,花瑟笙蹙了蹙眉。

她还是更喜欢行宫里四季如春的时节,宫里着实是冷了些。

“吱呀——”轻微一声,窗户被关上了,楚江离冷冷的瞥了一眼君执,“母后早些安睡,朕明日再过来。”

饶是他还想多待会儿,可是她已经困了,若是打扰了她睡觉,怕是今日便不能走着出关雎宫了。

君执对着花瑟笙点了点头,随着楚江离一同离开。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亦或者他们比谁都清楚对方,就像有一句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朋友,有可能是情敌。

……

这夜里总是有几分凉,君执连人带滚的缩进了花瑟笙的床上,心下还有几分小得意,楚江离没想到吧,他又半路回来了。

在黑暗中伸手想要搂过花瑟笙,却在下一秒被踹下了床,花瑟笙瞪着一双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眼睛,真是的,差点儿没冷死她。

那一袭月牙色的衣袍散落了一地,君执也毫不在意,反而笑着道,“花花怎的如此绝情,嗯?”

她那一脚可真是用了力的,好在她这地上扑了层厚厚的毯子,否则,他毫无预料的摔这一下,也是吃不消的。

冷哼一声,花瑟笙又重新躺了下去,语气还是有许些迷蒙,她有起床气,这会儿没弄死君执八成是还困着,“阿执,若再有下次,我便将你的一双爪子给剁了。”

又来爬她的床,还真以为她没脾气呢。

嬉笑了两声,待身上的凉意退散了后,君执靠在了床榻边上,一手撑着头盯着花瑟笙。

第二十一章,故人故事

“小没良心的,一走便是一年,也不晓得回来见见我。”嘟囔着道,君执哼哼了两声。

倒也不是生气,只是心疼她,这么多年始终自己背负着那些东西,君执也想帮忙,她却不让。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来到这大楚朝堂希望能够帮到她。

翻了个身,花瑟笙没有说话,她还困着呢,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她这儿来嘚吧。

微微一笑,君执扯过一旁的被子给花瑟笙盖严实了,屋子里烧了炭,暖烘烘的,倒也不觉得冷。

冥昭藏在黑暗里,眸子垂下,自从先帝去了后,能够近主子身的也只有国师了。

冥昭没想别的,也只是希望君执能够不让她如此孤寂。

花瑟笙太孤傲了,那些事情过后也让她变的不再相信别人。

屋子外的梅花慢慢凋零,风吹过,落了一片英红。

……

熏香袅袅升上,窗外的暖阳射进了屋子里,红纱落到地上,听见屋内的响动,宫人连忙走进了屋内。

两名宫女上前拉开了帘子,余下的宫人跪做一排,手上端着铜盆。

“奴婢参加太后娘娘。”

懒懒的翻了个身,花瑟笙睁开了眼眸,坐起身,一双妩媚的眸子中带着盈盈水光,“起罢。”

赤着双足踩在地上,脚踝上的铃铛作响,一撩头发,花瑟笙坐到了铜镜前。

宫人立刻上前与她梳妆,这面容倒是她熟悉的,花瑟笙微微抬眸,眼角下的泪痣越发夺目。

声线妩媚,格外的魅人,“清欢。”

宫女微微一笑,手上麻利的替花瑟笙挽好了发髻,“是奴婢,娘娘记性可真好。”

抚了抚发髻上的步摇,花瑟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道,“哀家美吗?”

清欢放下了梳子,将一支翠翘别在了花瑟笙头上,看着铜镜里的美人,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娘娘是奴婢见过这世界上最美的人。”

倒也是,她的这张脸与父亲极像,自然是美的。

父亲,是她见过这世界上最美的人,花瑟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眸子中带上了狠厉。

清欢如同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走到一旁拿过衣衫,“娘娘还是这般喜爱红色。”

她是娘娘捡回来的,那个时候娘娘和她也才一般大,这后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娘娘那时候又小,没少吃亏。

她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有一个美人对娘娘下了蛊,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见帝王发了火。

血染青石,那个美人最终也死在了天牢,也是那次娘娘醒来后便不是以往的那个娘娘了……

回过神来,清欢将衣衫替花瑟笙穿上,福了福身,“娘娘,奴婢们退下了。”

拿起口脂轻轻印下,花瑟笙抬头时,镜子里的美人也同样抬起了头,“去吧。”

微微一伸手,便立刻有人前来扶起了花瑟笙,裙诀蹁跹,流苏轻轻垂在耳旁。

见着花瑟笙的到来,偏殿里的一群美人儿跪了一地。

个个打扮的是花枝招展,屋子里的香气有些浓郁,花瑟笙坐到了主位上,才道了声,“起。”

一群莺莺燕燕的美人这才婀娜着起身,“儿臣谢过母后。”

第二十二章,皇室公主

这些个公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最小的一个才九岁。

个个也都是人精,花瑟笙看着底下的一群公主觉得有些头疼。

一般来说,都遵从长幼有序,而这里面却是最年幼的站在最前面,最聪明的也不是那几个年长的,反而是最小的那个。

许是前些年被欺负惯了,懂得如何在这个险恶的后宫里存活了,看她衣着打扮,看着朴素却又是最惹眼的那个,是个聪明的孩子。

“儿臣烟烟,见过母后。”楚烟行了一礼,端的是大方得体,一举一动都能体现她良好的教养。

“过来,让哀家看看。”那是个聪明的女孩,若真的识趣,她也不介意庇护几分。

楚烟羞涩一笑,走到了花瑟笙的面前,“母后。”

一旁布置早膳的清欢连忙走了过来,扶着楚烟坐下,她还记得娘娘不喜欢外人触碰。

被清欢半路拦住楚烟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随着清欢的动作坐下。

在这宫里,大多数人都是知晓清欢的,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却被先帝破格留在宫里,后来又被抬了做大宫女。

多数人也是要称她一声姑姑的。

“烟儿多谢姑姑。”楚烟很得体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其余的几个公主则是眼红的盯着楚烟,却又不敢如她一般胆大。

花瑟笙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在这宫里没本事是注定被欺压的,她从来不同情那些被欺负的人。

若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要求别人拿你当人看。

明里不行,暗地里下手总行吧。

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被人欺负被人谋害,最后,那些人都死了,欺负过她的,一个也逃不掉。

也不管旁边站着的一群公主,花瑟笙开始动筷,清欢也十分尽责的开始为她布菜。

整个早膳的过程中没有一点儿声音,静的有些可怕。

楚烟是个识趣的姑娘,既然花瑟笙不曾开口,那她自然也不会蠢到替那几个说话。

用过早膳后,花瑟笙招了招手,“清欢,替哀家把首饰盒里的那只蝴蝶翠翘拿过来。”

一众公主看着清欢捧着翠翘过来,那蝴蝶翅膀纤细,用金丝线勾勒出模型,又镶嵌了宝石在上头,细碎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灿灿生辉,蝴蝶一边的翅膀上坠着流苏,模样煞是好看。

晓得她是什么意思,清欢直接将蝴蝶翠翘给了楚烟,“公主。”

急忙起身,楚烟跪在地上,“儿臣多谢母后。”

她知道,这只翠翘不是凡品,以往大姐姐旁敲侧击了好几次想要,后来却被皇兄给太后了。

如今这翠翘给了她,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赌赢了呢,楚烟知道,一旦入了她的眼,她日后的生活会好的多。

“起罢。”花瑟笙一袭红衣,羲和的阳光透过窗落到她的身上,整个人都开始有些虚幻,似那九天之上的仙人,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风而去。

倒是她们忘了,这位冠绝天下的小太后也不过十七。

旁人这年纪约摸也才出阁,而她却已经是整个大楚最尊贵的女人。

先帝独宠她一人,新帝的态度不明,却也从未针对过,有时候楚烟也不禁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完美的人呢?

第二十三章,你可喜欢

那个如妖一般的女人,过着让所有人都艳羡的生活。

楚烟起身,吩咐侍女将翠翘收好,还没坐回去,便听见珍珠帘幕因碰撞而发出的响动。

循声望去,帝王阔步走了进来,再看见屋子里围了一堆人后神色有些不愉,玄色的衣袖拂过,带起一阵冷风,屋子里的气压似乎也低了许多。

一众公主立即跪下,惶恐不安的伏在地上,“参加陛下。”

是的,陛下,她们连唤一声皇兄的资格都没有,说的好些是个公主,实则,她们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帝王养着用来联姻的。

可是,她们也没有理由去反抗,联姻又如何,她们是皇室公主,就算是被联姻也不会太差,荣华富贵有便够了,要求那么多做何。

“见过母后。”那帝王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因见到她而出现的笑意。

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拨了拨茶碗中的茶叶,花瑟笙懒庸道,宛若金贵的波斯猫一般,骄矜中又带着优雅,“陛下不必多礼。”

至于那群公主,楚江离看也没看一眼,也没叫她们起身,直接坐到了花瑟笙的一旁,清欢连忙倒了一杯茶放到楚江离面前。

杯上刻着桃花,精致小巧,杯里的茶水又十分清澈,倒映着茶杯的模样,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陛下昨儿个赏月可赏够了?”花瑟笙拨弄着指甲,戏谑道,今日的她盛装而来,似乎比往日里又多了几分夺目。

挥了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人下去,这些事,他可不愿旁人听见。

楚烟看得清局势,微微抬眼看了看上面的两人,却又飞快的垂下了眸子,起身行了一礼便出去了,那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是她可以窥视的。

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便能够登上后位,在这险恶的后宫保全自己,得了先帝的独宠,又岂会是什么善良之辈。

余下的公主虽然不知何故,却也知道跟着楚烟走才是最好的。

自从先帝去了以后,楚江离便改了这龙袍,将明黄色改做了黑色。

不过,她也觉得这黑色更好看,也更霸气一些。

端起茶,楚江离轻泯了一口便知道不是出自她的手,苦味有些过了,“赏月多么无趣,朕倒是觉得母后更好看一些。”

楚江离觉得,她的模样,便是那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叠景也比不过的。

“砰。”重重的一声,茶杯被放在桌上,花瑟笙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哦?不过,陛下这话倒是的确。”

她也觉得自己更漂亮些。

低笑一声,楚江离啧啧了两声,他的花花,果然是不谦虚,比那些女人真实多了,憋着笑道,“母后国色天香,这些凡事俗物又如何能比。”

冷冽的眼神落到楚江离身上,花瑟笙站起了身子,长长的裙摆拖到地上,发髻上的流苏摇曳,恍惚了人眼。

那支凤凰步摇,是他亲手打造的,楚江离走上前道,“母后可还喜欢这支步摇?”

第二十四章,她的东西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难不成不喜欢陛下还要送一支更好的?”花瑟笙眉眼微挑,似是十分高兴的模样,这幅样子,显然是喜欢的。

这般明目张胆的问他要东西她还是头一人了,楚江离失笑,“朕待会儿便差人将那两颗夜明珠送来。”

花瑟笙娇娇一笑,言语间多了几分亲昵,嗯,送她东西的都是好人,“哀家这儿的夜明珠够了,听闻陛下手中有一把古琴,可否借哀家一看?”

这一看,怕就是她的了,这是她一贯的性子,看上了的东西,千方百计也要弄去。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送她东西让她剥削的都是好人,其余的,便都是死人了。

“号钟?”那把琴是他偶然得到的,原本这宫里还有一把焦尾,最后被她给砸了。

怕是这把号钟也命不久矣,幽深的目光落到花瑟笙的身上,楚江离缓缓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容,“太后想要朕也不是小气之人,只是……”

为美人一笑,舍了这号钟似乎也值了。

话没说完,花瑟笙也知道他的意思,这般模样的楚江离意外的勾人,花瑟笙沉吟了半晌,还是道,“既然如此,哀家可答应陛下一个条件。”

那把号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琴,花瑟笙心里着实痒痒,想要的紧。

“成交。”话才落脚便听到楚江离飞快的应了一声,似乎就是在等她这句话。

楚江离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让花瑟笙总觉得自己被坑了。

皱了皱眉头,花瑟笙心里琢磨着,这丑东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陛下不回去批改奏折,现在的大臣都如此省心了?”自她回来,楚江离便一直在她眼前晃悠,现在的人都是这么闲了?

她不开心,自然也要扎楚江离的心。

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熬夜批改奏折的楚江离心里想骂人,他都快熬成猫头鹰了,那些朝臣也是些废物,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在给他递折子,总有一天他要把那帮废物收拾一顿!

“朕记得太后也曾管理过政务,如今有一事,朕想听听太后的主意。”楚江离顺势坐了下来,看这副模样是准备长谈了。

她还想出去浪呢……花瑟笙揉了揉额头,她今儿个打扮的这般好看可不是为了和楚江离坐在屋子里叨叨一天。

“清欢,去将莲池收拾一番。”花瑟笙吩咐后,清欢又去取了一件披风放在软榻上才带人离开。

看向楚江离又道,花瑟笙看着同色系的披风心情好了不少,“这屋子里也是闷的很,陛下不如与哀家一同去莲池坐一坐?”

其实……

她不想带楚江离的,她想一个人去,花瑟笙也愁啊。

奈何,人在她这儿,她总不能把人给赶出去吧。

楚江离答应的爽快,这般好的二人时间他又如何能错过,正好,他那儿弄了些东西。

将披风拿起来时,楚江离这才注意到她似乎有点儿强迫症,自她回宫以来,似乎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无论是衣着还是配饰的花纹,全部都是一样的。

而且她似乎特别偏爱红色。

第二十五章,南淮之事

披风上绣着两只狐狸,活灵活现的,透露着一股子灵气。

还当真是喜欢狐狸,楚江离倒是想起御园里养了一只火狐,不过那小东西不好驯养贼的很。

“太后喜欢狐狸?”楚江离记得她以前明明是喜欢兔子的。

拿过披风,花瑟笙懒懒道,“怎的,陛下感兴趣?”

眸子中的冷意一闪而过,狐狸是个好东西,她自然喜欢。

外面的太阳也出来了,莲池里清欢备上了点心与炉火,四周也挂上了透明的帘子。

跟在花瑟笙的身上,楚江离看了眼下人有条不紊的准备东西,她这关雎宫倒是管理的好,“朕只是问问罢了。”

楚江离察觉她有些不愉,许是狐狸带给了她不好的记忆,遂也打消了驯服那只火狐的想法。

清欢扶着她坐下,将炉子上的热水提了过来正要泡茶,被花瑟笙给拦住了。

看她的动作便知道要做什么,清欢放下茶壶,清丽的面容上带着笑意,“陛下今儿个可有福了,我们家娘娘的茶喝过的人可不多。”

看着她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楚江离倒是来了兴趣,“是吗?那朕今日还真是有口福了。”

清列的茶水自杯子淌出,带起一阵水雾,倒也是赏心悦目。

白皙修长的手端着茶杯递到了楚江离面前,手腕上系着一根红色手链,底下坠了两颗珍珠。

接过茶杯,楚江离端在手中晃了晃,“前些日子南淮水灾严重,太后觉得应当派谁去处理?”

水灾为天灾,朝廷发了不少银子下去,可以两月过去,南淮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那些银子从大官的手里一层一层的压,楚江离也清楚,到百姓手里,也没多少了。

挥了挥,示意清欢下去,花瑟笙半靠在桌上,一手撑着头,“这事如此简单,陛下问哀家做什么。”

她就不信这般简单的办法楚江离都想不到,那他这帝位也就白坐了。

“朕知道太后所说的方法,只是那也只能保证银子送到。”楚江离面色一寒,朝中那群废物也只能酸几句文绉绉的诗词,让他们去治理水灾,怕是百姓都要死绝了。

知晓事情的眼中,花瑟笙坐直了身子,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桌子,好半晌才道,“让国师去吧,镇远将军随行。”

水灾一事必须尽快处理完,不能拖,不过君执那家伙肯定不会去,他手底下谋士多,到时候定是会易容。

水灾重要,花瑟笙却更重视君执,她不会将君执放在任何可能有危险的事中。

君执是花瑟笙的人,风引是忠于西楚的人,两人之间又没什么矛盾,这般一看,的确是最为合适的。

这样的决定也能堵住那些废物的嘴。

杯中的茶已经凉了,楚江离也不甚在意,“母后果然是天资聪颖。”

他的称呼又变了,花瑟笙也只当做没听见,续了一杯茶杯,唤清欢又添了一个垫子,“朝堂上的事最终还是要陛下拿主意的。”

“这上好的大红袍陛下可不要浪费了。”花瑟笙放下杯子道,那可都是银子,她心疼着呢。

第二十六章,不怀好意

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楚江离放下了杯子,茶是好茶,更主要的泡茶的人。

“见过丞相。”清欢站在莲池外,看着眼前的男人,福了福身。

景湛点了点头,看向莲池里,问道,“陛下也在?”

他原以为今儿个陛下不会过来,看来,是他算错了,也是,这般好的相处机会陛下又如何会放过。

“回丞相,是的。”说着清欢便向莲池而去,撩开帘子,对着二人福了福身,“娘娘,陛下,丞相大人来了。”

花瑟笙侧头,一眼便看到了岸边的景湛,这大清早的,怎么都堵她这儿来了?“让丞相进来吧。”

“臣参见陛下,太后娘娘。”景湛行了一礼,如玉般的面容上带着笑意,悄悄的打量了几眼花瑟笙。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这般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太后娘娘,上次在大殿里瞧的不太仔细,果然是个美人,也难怪陛下春心动了。

“坐吧,丞相所来何事?”清欢搬了两个垫子过来,又添了茶才退下。

一颦一簇间皆是风情无限,饶是他也不禁晃了心神,景湛稳了稳,“回太后娘娘,臣所来是为了朝会一事。”

三国朝会,不得不重视,西楚又是最强大的国家,这朝会自然不能落了下风。

手一顿,花瑟笙眯了眯眼睛,“丞相看着安排吧,具体的,还要等陛下拿主意。”

“既然交给了太后,那朕自然是相信太后的。”楚江离忽然出声,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落到她的眼中。

一般来说随着帝王处理事情的都是当朝皇后,楚江离这也是给自己找些心里安慰。

她是真的不想操这个心,到时候花朝与北离来了,花瑟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杀人的冲动,若是一不小心给他把朝会搞砸了,那可就不怪她了。

“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若是在朝会期间发生了点了什么,那可就不关哀家的事了。”娇媚的声音中带上了狠意,让景湛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女人狠起来,真的没有男人什么事了,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漂亮又有权势的女人,担得起蛇蝎美人四字。

呸呸呸,景湛连忙打住了心里想的,若是被面前这两个人知道了,他怕是要浮尸护城河了。

至于楚江离,他如何不知她所想,也知道她心里有多恨,楚江离更是希望她能动作大些,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也还有他担着。

楚江离不在乎景湛可没有他那么心大,朝会说大了讲可关乎西楚的名声,放低了声音,景湛拱了拱手道,“微臣相信娘娘一定会安排好的。”

轻嗤一声,她这会儿心情好,对着楚江离与景湛的态度也好了不少,“陛下都已经开口了,哀家自然是不会砸了西楚招牌的,不过,哀家只管女眷们与宴席,其余的事一概不插手。”

旁的事太过繁琐,她可没那般多的时间去处理,光是女眷这边就已经够她烦的了。

“待会儿朕会差人将女眷的名单送来与太后过目,丞相陪着太后用过午膳再行离开吧。”楚江离说着便起身了,他那儿还有政务没处理,得早些处理了。

看着一旁的景湛,楚江离忽然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转瞬即逝。

第二十七章,不怀好意

在景湛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的时候楚江离已经离开了。

看着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太后娘娘,景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可能保不住了。

颤颤巍巍的吱声,景湛的小心肝都在抖,陛下你回来啊,臣害怕!!“太,太后娘娘。”

眉眼一挑,花瑟笙将茶杯扔到桌上,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几缕发丝,景湛似乎闻到了许些曼陀罗的气息,很淡,几乎是一个呼吸间便消失了。

摇了摇头,打消了脑海中的想法,曼陀罗可是花朝那边独有的,太后如何会与花朝有关系。

花瑟笙似乎也察觉到了,将杯中的茶叶冲散,缕缕清香溢出,盖住了方才的花香,“这般紧张做什么,哀家又不会吃人。”

长吁了口气,景湛也放松了下来,一手搭在膝盖上,尾指微微蜷缩着,“臣听说,北离那位公主似是与太后娘娘有些……不合。”

不合?何止是不合,北离七七一直想弄死她,当然,她也想弄死北离七七,嗯,这个想法真是不谋而合。

若不是有个北离溟拦着,估计北离七七早就已经化成灰了,唔,不对,灰估计都没了。

空气静了一阵,景湛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见花瑟笙开口,“哀家的确与她不合,丞相不会告诉哀家这次便会她也要来吧。”

说着,花瑟笙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若是来了,那估计就回不去了。

她已经许久不曾杀人了,先前楚行还在的时候,都是他在动手,这如今,终于可以自己上手了。

轻咳了一声,景湛笑着道,“这个……咳,三公主的确要来。”

景湛担心的不是花瑟笙,而是北离七七,得罪了他们家太后,北离七七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了。

他打听过一些花瑟笙的喜好,所以知道的确很片面,那些人的嘴巴很紧,景湛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她的确是调教有方。

“那丞相可要派人保护好她了,哀家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花瑟笙状似玩味道,景湛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杀意。

不过嘛,这太后娘娘是西楚,他们自家人,而北离七七是死对头的人,谁更亲这不是明显的吗。

景湛坐直了身子,端起杯子一口泯了一口,“太后娘娘这话说的,臣是西楚人,那自然也是太后娘娘的人。”

此刻开罪花瑟笙并不是一件好事,对他对楚江离来说都不是,所以,在这个时候顺着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他们家陛下一颗心已经尽数落在了眼前这位小太后的身上,所以,他们现在这叫不战而败。

“不过,太后娘娘可否等人出了西楚再下手,毕竟这人要是留在了西楚,臣也不好处理。”到时候麻烦的可不就是他吗,就算是明知道是谁下的手,也还要装模作样的去查探,岂不是很累?

景湛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一口应下,花瑟笙也不确定以及到底会什么时候下手,看心情吧,“丞相都开口了,那哀家自然要给这个面子。”

娇软的声音落在耳中,她这模样,做个妖妃倒是挺合适的,景湛如此想着。

第二十八章,吾命休矣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朝会一事,火炉里偶尔溅起许些火星子,又在下一刻消逝。

羲和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带着暖意。

这期间楚江离派人送来了一对夜明珠,人却没有再出现。

瞧着已经快正午了,清欢对着身旁的小宫女低语了几句后向莲池走去。

“娘娘,是否传膳了?”清欢小声禀报道,一边偷偷抬头看了几眼景湛,眼中带着同情与幸灾乐祸。

被这一眼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景湛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一上午闲聊过来,她倒还不觉得饿,不过已经是正午了,花瑟笙微微侧头,道,“传吧,今儿个就在这莲池用膳了。”

反正现在又没人管她,她也懒得回去了。

清欢应了一声,便下去安排了,过了今天,丞相估计再也不想来这关雎宫了。

她们家娘娘的口味的确有点儿……清奇,咳,好吧不止有点儿。

花瑟笙的吃食一般都是在关雎宫的小厨房里单独做的,送来的也快,清欢跪坐在一旁布好了餐具,又端来了一碟小菜,放在了景湛面前。

这一桌子菜色看起来十分不错,可是,在吃到嘴里的那一刻景湛脸色狰狞,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

差点儿一口就吐了出来,景湛白着一张脸,却见花瑟笙没有任何表情,她不觉得难吃吗?这一刻他是真的怀疑人生了。

现在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楚江离和清欢看他的眼神会那么……幸灾乐祸了。

景湛抓狂,今日,吾命休矣!

……

“啾啾,啾啾。”两只鸟儿在笼子里扑腾着,翅膀上的羽毛也逐渐丰满,那人白衣倾城,正站在鸟笼前逗弄着鸟儿。

微微侧目,露出了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君执身后跪着一人,正禀报着宫里传来的消息。

手上的动作一顿,君执放下了手,踱步至走廊边上,如同珠玉落地一般温润的声线淡漠的响起,“丞相在关雎宫?”

看来,他需要找个时间与景湛单独聊一聊了,“还有呢。”

那人的身子抖了一下,身躯伏的更低了些,嘶哑着声音回答道,“回家主,没了。”

先前楚皇也在,他们的人根本不敢靠近,所以,郡主与楚皇到底谈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仔细盯着,别让后宫里那些腌臜的事儿打扰了郡主。”那些事情,不需要她费心。

君执身上的气质与他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像,看着院子里散落的花瓣,声音中带着冷意,“另外,将花朝那边的人盯紧了,若是人丢了,你便也不用回来了。”

他的手下不需要无用之人,雪白的月牙锦衣从眼前划过,带起一阵凉风,等到君执走远了,那下人才敢起身,一道伤疤从额头一直到贯穿到嘴角,看着很是可怖。

眼看着那抹身影远去,眸子中带着阴鸷,更多的却是忠诚。

他一定不会辜负家主期望的!

身影逐渐消失在曲折的走廊,君执略一思索也大致能猜到楚江离会说什么,不过是朝会一事,楚江离那个小人,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与花花相处罢了。

第二十九章,暗七归来

环佩玲珑,帘子被风微微吹起,暗七半跪在地上,楚江离翻看着桌案上的奏章,一边絮絮的听着暗七禀报。

话语顿了顿,暗七压低了声音,“主子,人有消息了,在欢都。”

一滴墨滴在了奏章上,几层纸张都被浸透了,楚江离抬手将奏章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也不管上面汇报了什么。

往椅背上一靠,楚江离这才抬了眸子,冰冷的眼神落下,口中喃喃着这两个字,“欢都。”

前不久花花在欢都停留了一日,约摸,她也是那一日去的吧,“盯好了。”

这事绝对不能马虎,事关他和她的未来,楚江离眼中的冷意逐渐凝聚,他一定要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暗七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暗四一把将暗七拉进了密室里,“小七,过来。”

最为稳重的暗一坐在一旁,瞧见暗七回来也是松了口气,沉稳的声线中带着关心,“小七,可有受伤。”

随着暗四走到一旁,暗七挑了挑眉,脱掉了身上的外衣,在这宫里行走他总不能穿这一身黑子吧,若是被小宫女瞧见了,不还以为他是做贼的。

眉目间多了几分邪气,暗七非常不满意他们的称呼,“说了,不要叫老子小七!”

暗七就想不通了,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非得叫他这么一个名字?

“好的小七,这次任务如何了?”暗四顺口答道,这次欢都那边可是个危险的任务,他家小七这一张漂亮的脸可千万不能伤着了。

一边想着,暗四一边伸出了咸猪手往暗七的脸上招呼,下一刻,只听“咔嚓”一声,暗四抱着手嗷嗷叫了两声便缩到了墙脚。

小七那个兔崽子,为什么每次都下这么狠的手!

一边目睹了一些切的其他几人嘴角抽了抽,小四也真是,明明知道是这个结局却总是一遍又一遍的作孽。

暗一咳了两声,不过,他不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他是实在憋不住想笑了,“小七,任务如何?”

将匕首拿在手上抛了抛,暗七斜过眼睛看了暗一一眼又转过了头,“还成,听说太后回来了?长得如何?”

话锋一转,暗七问道,他对这位传闻中的小太后可是好奇的紧,能够让他们家主子如此牵心,到底是个何等风华的人物?

“暗七。”冰冷的声线沁入心底,暗七一个激灵,恼了两下,他怎么忘了,以主子的功力是能够听到暗室里说话的。

“咳咳,主子,别激动。”他不问就是了,反正迟早会看到。

半晌都没听到楚江离答话,暗七唏嘘一声,他怎么觉得自己脑袋保不住了,算了算了,这几日他还是躲着些。

倒是他这次去欢都遇上了一个有意思的女人,暗七摸了摸下巴。

……

看着桌上的奏章,楚江离着实没有心思处理下去,可是这时候去见她是不是不够矜持?

起身走到殿外,正逢林远将号钟取回来,琴身重新修理了一遍,模样比原来鲜艳些了,琴尾上刻着号钟二字。

“参加陛下。”林远正招呼着两个小太监抬着琴,见到楚江离连忙跪下。

第三十章,不知何故

将琴上搭着的布全部拉开,号钟的整个模样都呈现在楚江离眼中。

楚江离伸手勾动琴弦,号钟发出清越的声音,不愧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琴。

“给太后送去,告诉太后,让她不要忘了答应的事。”他还是晚些去的好,矜持一些。

林远一愣,这是送给太后的?连忙应下,“是,陛下。”

连忙将号钟包好,林远跟着两个小太监亲自将号钟送到了关雎宫。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楚江离想着她笑起来的模样一定很好看。

……

这可是号钟,陛下也舍得送出去,对太后娘娘也着实是好了,林远跪在地上,抬头间仿佛看见了花瑟笙身后的狐狸尾巴,像极了狐狸精。

呸呸呸,这可是太后,可不是妖妃妲己,林远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将号钟奉上,“太后娘娘,奴才将号钟给送过来了。”

尖利的声音打断了花瑟笙的思绪,好在这时她心情不错,自软榻是起身,花瑟笙光着玉足踩在地毯上,清欢打起了帘子。

走到林远面前,花瑟笙弯腰将号钟上的布拉开,纤细的手指划过琴身,又猛的收回了手。

“清欢,收起来。”花瑟笙说完便往回走,看她的模样,似乎是失了兴趣。

清欢不解,娘娘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吗?怎么现在却是这般反应……是不喜欢了?

虽是不解,清欢却未曾开口,只沉默着将号钟抱到了偏殿。

林远心里忐忑着,莫不是有地方得罪了这位小太后?踌躇着,“太后娘娘,陛下说请让您别忘了答应的事。”

脚步一顿,花瑟笙转过了头,拖长了语调,“哦?哀家答应什么了?”

林远与刚回来的清欢,“……”

这是打算不认账了?

林远苦着一张脸,这,他如何向陛下交代啊,依照陛下的脾气,估计他得脱层皮下来。

“哎呦,太后娘娘,这,奴才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奴才一马。”话才落脚,林远自个儿也发现了话里的不对劲,这一抬头,却见花瑟笙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林远儿时起便跟在了楚江离身边,他哪来的小,花瑟笙捂着唇娇娇一笑,“得了,起来罢。”

心下松了口气,林远这才放松下来,一语成错,也还好逗了太后娘娘一笑,不然,他这条命也要交代了。

“谢太后娘娘,陛下那边还等着回话,奴才便告退了。”林远起身,恭敬道。

他总算是知晓为何先帝会独宠太后一人了,如斯美人,便是个男人的都会为她倾倒。

一举一动间都美的不像话。

未曾言语,花瑟笙走回软榻,清欢自觉的上前将帘子撩了下来,对着林远道,“辛苦总管公公了,公公回罢,娘娘也要休息了。”

林远连连摆手,压低了声音道,“姑姑说什么谢,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清欢可是花瑟笙面前的红人,地位不亚于他,加之陛下又宠太后,林远可不敢摆谱,说罢,便退了下去。

清欢等着他走远了将大门关上,走回了花瑟笙的身旁,将熏香点上,“娘娘可是困了?”

第三十一章,阿执暗八

睁开了眼眸,花瑟笙抬手,轻薄的衣袖落下,露出了白皙柔嫩的手臂,一点鲜红在手臂上分外夺目。

“清欢,我是不是做错了。”虽是如此说着,她的脸上却并没有后悔的神色。

“娘娘永远都不会错。”清欢是如此答道,她的娘娘是这个世界最美的人,值得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

抿唇一笑,恍若世界最倾城,惊诧了芳华,“我也这么觉得。”

“……”清欢扶额,好吧,是她又脑补多了,她家娘娘压根儿就不是什么会伤感的人。

花瑟笙起身,弱柳扶风一般的身姿摇曳,垂下的衣袖盖住了那一抹鲜红,“清欢,将窗子全部关上,另外,给国师送个信,说是哀家邀他赏月。”

清欢福了福身,便退下了,“是,奴婢知晓。”

眉眼微挑,看向屋子的一角,娇柔的声音带着杀意,“上头的风景可不怎么样,要看,下来仔细看如何?”

屋梁上的暗八背后一凉,不会吧,没听说过太后娘娘会武功啊,他都藏这角落了,怎么还被发现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听话下去,下一刻眼前一抹红菱闪过,他的面前多了一个人,花瑟笙笑盈盈的正盯着他。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划过,暗八脸上十分镇定,实则心里慌得一批,弱弱的道了一声,“太后……娘娘。”

“好看吗?”一股子香气萦绕在鼻尖,声线柔婉,暗八却听出了无尽的杀意,连忙后退了几步,紧张的直接同手同脚,差点儿就摔下去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最没出息的决定,双眼一闭,“属下知错,太后娘娘,打人不打脸啊!!”

“打你做什么,杀了,不是更好吗,毁尸灭迹,又没人知道是我做的,是吧阿执。”柔软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话,花瑟笙笑着道。

猛的睁眼,却见她眼中的戏谑,嘻嘻笑了两声,不复先前的模样,“花花还是这般聪明。”

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扒拉下来,露出了原本那张温润的面庞,君执脱下外面的衣服,搂着花瑟笙的腰肢落到了地上。

“真是没意思,这般便认出来了。”君执侧头,手上的飞镖脱手,猛的射向隔间。

暗八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他一身外衣被扒了不说,人还被绑在椅子上,用了吃奶的力气,暗八往旁边一侧,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摔得不轻,最起码他知道自己脸上肯定青了一块,嘶了几声,暗八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还当真是有人呢。”花瑟笙偏头,模样说不出的娇憨,面前的君执却知道,她可不是什么小白兔,而是一只露出了爪子的狐狸。

嗯,不对,狐狸精更准确一些,君执的目光落到她婀娜的身段上。

威胁的言语落在耳中,花瑟笙咬了咬牙,“阿执,眼睛不想要了是吧。”

她不介意帮忙给他掏下来!

冷哼一声,花瑟笙转身走向隔间,手中一把匕首飞出切断了暗八身上的绳子,“暗卫?”

这大白天的穿一身黑衣到处跑,怕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吗?

花瑟笙十分嫌弃。

第三十二章,如何处理

暗八脱开了绳子,这才站起来,这下真是跑不了了。

前有太后后有国师,他怕是插上翅膀国师的飞镖都能给他射下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暗八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暗八,见过太后娘娘。”

君执站在花瑟笙的身后,正把玩着手上的飞镖,看模样并不在意暗八刚刚听到了他与花瑟笙的对话。

“花花,你说是碎尸呢还是造成意外死亡呢。”君执压低了声音,柔和而又温润,说的,却是顶残忍的话,一手勾住了花瑟笙手上的红菱。

头埋得更低了,暗八的小心思也开始活络,他没想到太后娘娘与国师是这般亲密的关系啊!!等等,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家主子该怎么办??!!

暗八深深的同情了一把自家主子,完全没意识到此刻的他自己才是最应该被同情的。

纤细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红菱,花瑟笙赤着双足踩在地上,脚踝上的铃铛作响,一声声敲打在暗八的心上。

“哀家许久不曾动过刺绣了,阿执,你说用他的皮来做一副人皮刺绣如何?”花瑟笙轻笑,言语恐吓着暗八。

笑出了声,君执啧啧了两声,丝毫不给面子的吐槽,“花花,你那刺绣的技术还没我好呢,上一回你硬是把凤凰秀成了咳咳……”

话还没说完,手上的红菱已经缠上了君执的腰狠狠一勒,“嘴巴是个好东西,阿执,你得有。”

“别啊,太后娘娘,属下这长年被追杀的人,身上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好皮肤,做不得刺绣的,而且太后娘娘身份尊贵,女工这些粗活如何能让太后娘娘来做……!!”人皮刺绣,咦,想想就可怕,暗八连忙道。

轻嗤一声,楚江离手下的人倒是有趣的的多,“怂货,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上了,哀家的手可不适合拿绣花针。”她的手,更适合拿来杀人。

说罢,一转身便走回了软榻前,暗八是楚江离的人,花瑟笙并没有跟他对上的打算,毕竟,她这才刚刚回宫。

至于暗八,方才松了口气,正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站了一个人,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黑子里,简直比他裹得还严实,这大白天的,做贼啊……

然而,冥昭可没有那般温柔了,冷哼一声,手上出现了一条绳子。

这下,暗八是彻底绝望了,不是他打不过冥昭,可是这在太后娘娘的宫殿里,他不敢下手啊。

万一没个轻重弄坏了什么东西,他家主子那重色轻下属的人,铁定会把他打包送过来让太后处置的。

举起绳子在暗八的眼前展开,冥昭下手很快,便将暗八绑了起来,隔着一堵屏风,冥昭道,“主子,需要杀了吗?”

他保证能够清理掉所有的证据,说罢,冥昭还转过头看了一眼君执,那动作,不言而喻。

白了冥昭一眼,君执绕过了屏风将人皮面具给收拾了起来,“冥昭,将这小子给楚江离丢去,记得,最好是晚上丢。”

特别是从寝宫上头扔,君执已经能想象到那个场景了,那才刺激。

国师……原来是这么皮的吗?暗八在昏过去以前是这样想的。

第三十三章,是把赝品

花瑟笙,“……”幼稚。

“将人给楚皇送去,顺便告诉他,哀家要的,是号钟,不是一把赝品。”真是当她瞎了吗?送一把赝品来忽悠她。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把号钟是在半路被掉包的,楚江离那样的人,不会故意用赝品忽悠她。

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管理下人不当,该他自个儿去查。

“是。”冥昭应了一声,难怪主子拿到号钟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原是赝品。

在传闻中,北之最,落一蓬莱仙岛,有仙人居,善琴,取古梧桐,上古兽筋,筑琴,赐名号钟。

花瑟笙看着那把赝品,做的的确很像,可惜,再像也不是真的。

……

“砰——!!”砚台被砸到地上,碎成了无数块,有一部分砸到了林远身上,却不敢躲开,楚江离一张冰冷的面容上带着怒火,忍不住怒声道。

“给朕查!查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他如何能不生气,好不容易为她寻到一样称心的礼物,现在却告诉他那是赝品被人给掉包了?!!

噗通一声,林远跪在了楚江离脚边,“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号钟,奴才是亲自送去关雎宫的,在这中间绝对是没有出任何问题的……!!”

一原本俊美的面容阴沉了下来,楚江离冷喝道,“废物!”

冥昭站在大殿中,伸出了手,他的手上充满了伤痕,看上去十分丑陋,将一张纸递给了林远,“主子让我转告陛下一句话,叫做监守自盗。”

连忙爬了起来,林远走上前接过冥昭手中的纸张,捧着给了楚江离,心下忐忑不安极了,那把琴是他亲自给太后娘娘送去的,路上一刻也没停过,到了关雎宫怎么会变成了赝品呢?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明明这才三月左右,后背的汗水却已经打湿了里面的衣裳,林远也不敢出声再说什么,若是事情查不清楚,估计乱葬岗便是他的魂归处了。

纸上记了几个人的名字,既然都已经将名字交给了他,那定是有问题的,楚江离拿着纸张的手慢慢收紧,那纸张在逐渐消融。

看着那张纸化作灰烬,冥昭低笑两声,楚皇这是动怒了?居然连内力都用上了,怕是气的不轻。

“冥昭便退下了。”他可不想在这儿待的太久,冥昭也不管楚江离有没有同意他离开,直接便走了。

说起来,冥昭与楚江离是见过的,在先帝去世的时候,他们交过手。

“陛,陛下,是否要传那两个送琴的小太监前来问话?”哆哆嗦嗦了半晌,林远才稳住了情绪,这算是刚捡回一条命,林远显得战战兢兢,说一句话便忍不住要打望楚江离的脸色,害怕又犯错惹怒陛下。

楚江离面色阴沉,地上的暗八也幽幽转醒,察觉到杀气后,猛的睁开了眼睛,却只见面前的楚江离。

“主子?”暗八这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跪在大殿上。

“暗八,你去安排。”说罢,楚江离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这时候暗八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这是……怎么了?

第三十四章,狗鼻子吗

君执看着似乎也没事做了,一挑眉,将手中的衣物扔下,笑道,活像那花楼里的姑娘一样,“花花,人家来了~”

翻了个白眼,花瑟笙坐在软榻上,捣鼓着那把赝品号钟,琴弦零件几乎都已经被拆了,君执嘴角抽了抽。

虽说是把赝品,可这好歹也算是一把好琴,这般拆了多可惜,摇了摇头。

果然拿到她手上的东西,就没有一个好的。

“花花,你怎么知道这把是赝品?”这把赝品,无论是色泽还是样式,看起来都不像是假的,君执好奇道。

反正他是没看出来。

修长的手指在零件中拨弄,不一会儿,便拆出了一小块东西,那东西紧紧的附在琴的一块零件上,很小,若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你见过谁家古琴的质量这般差了?”将那块东西用银针挑了出来,花瑟笙道。

君执凑近了看,闻着那味儿十分熟悉,好半晌才想起,“追魂香?”

这琴身被重新上了一道漆,加上号钟本身就带了一股子味儿,他先前倒是没闻出来,君执咧了咧嘴,“你是狗鼻子吗?”

这都能闻出来?狗鼻子都没有她灵。

花瑟笙一抬头,她真想一根绳子勒死君执,怎么说话的,“君小三,你信不信我抽死你?”

……

君执摸了摸鼻子,面色有些狰狞,“你又不是没抽过,还有,不许叫我君小三!!”

“呵,君小三。”花瑟笙毫不畏惧,有本事正面杠啊!

排行第三,这是君执这辈子的痛。

君执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能杠,君执你要记住你杠不赢。

将那块追魂香扔给了君执,花瑟笙走到一旁将手上的味道给洗干净了去,“这是个好东西,记得好生收着。”

追魂香在市面上可不常有,有价无市,这一块可不小,虽说不上是价值连城,但是能够出的起这个价钱人也没几个,这块也香足够用许久了。

若不是对方是敌人,花瑟笙还真想和他交个朋友,追魂香都是这般大一块的用,那人该有多有钱,啧,行走的金子啊。

哼哼了两声,君执才拿出一个瓶子小心的将追魂香装了进去,目光猛的凌厉,君执盯着大门看了两秒。

“有人来了。”说罢,君执纵身而起,落到了房梁上,一闪身便躲进了暗室。

慢条斯理的收拾着那把赝品的残肢断臂,好不悠闲。

楚江离来时便只见到了一片已经被拆成碎块的琴,而且有些边缘很不平整,这怕是拆不动直接用内力掰开的吧。

他家花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还是说这些年到底都激发了她的什么属性?!!

“陛下来了。”开口道了一句,花瑟笙却并没有起身,打个招呼已经算给他面子了。

楚江离点了点头,“太后可还好?号钟一事朕会查清楚的。”

眼中的冷芒一闪而过,楚江离也是发了狠了,他性子本就暴戾,这些日子收敛了许多也不过是因为花瑟笙回来了。

他不信神佛,可是一旦遇上她的事,楚江离总是要顾忌一些。

第三十五章,心心念念

桌上的茶杯滚落到了地上,花瑟笙头也不抬道,“陛下处理了便好。”

这手底下的下人,还是需得忠诚,否则,不知道哪一天便在背后捅你刀子。

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楚江离缓缓开口,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致命的诱惑,蛊惑着人的心智,不自主的被牵引,却生不出丝毫抗拒,“是朕疏漏了,还望母后不要怪罪,若真的要赔偿,那朕只能将自己赔给母后了。”

他这小算盘打的啪啪响,花瑟笙要是怪罪,那他名正言顺的可以赖在她的身边了。

嘴角一抽,花瑟笙看着眼前这个容颜俊美的男人,他们男人的心思怎么就这么奇怪呢,手指敲击着桌案,“所以?陛下是打算来给哀家暖床了?”

楚江离挑眉,“母后是这般想的?不过既然是母后要求,那朕自然鞠躬尽瘁也要完成。”

“……”不,你听错了,哀家不想。

“母后回来也有些时日了,今儿个大臣们也上奏说是该为母后准备一场接风宴,母后觉得如何?”

花瑟笙并不怎么喜欢宴会,以前年纪小,她没少在宴会上吃亏,吃出毒药那更是家常便饭。

为此也死了不少人,从那以后,她也学会了如何陷害人,报复那些想要害她的人。

身居高位,花瑟笙也做了好些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她不下手死的就是她。

那些回忆就像在昨天一样,对于宴会她着实不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她这儿一拒绝朝里那几个又得不满了,“陛下安排吧。”

楚江离知晓她对宴会的兴趣不大,可是现在他有能力保护她了,他绝对不会让那些事再发生,眼中寒意一闪而过,楚江离浑身带着戾气。

“引凤台也已经完工了,那里风景甚好,母后可愿与朕一同去看看?”先帝能为她修建关雎宫,他也能为她搭建引凤台。

“贱人。”君执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为了能够和花花单独相处楚江离当真是什么都想的出来。

引凤台,他这司马昭之心怕是路人皆知了吧,他还真是嫌不够乱,若是朝廷中那些老东西知道了,一个个肯定要气的跳脚。

以楚江离的功力又如何察觉不出这屋里还有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君执。

她那纤细的手腕上,一点鲜红露了出来,楚江离微微勾起唇角,守宫砂。

“母后日后还是需得注意些。”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到手腕,花瑟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哦,守宫砂露出来了。

然后呢?

淡然的将衣袖拂下,看着桌上这一堆已经成为了废品的琴,“有些事,需要烂在心里,陛下觉得呢?”

当时,她也不介意杀人灭口,毕竟这是最保险的办法,而且他这幅皮囊很是好看,将皮剥下来做成美人鼓一定很棒,这般一想,花瑟笙看向楚江离的眼神不仅多了几分热切。

被这眼神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楚江离心里打了个寒战,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正计划着将他的皮剥下来做成美人鼓。

凑近了几分,楚江离带着许些暧昧的气息开口,“朕自然是会帮母后的。”

第三十六章,心悦之人

将一瓶药掏了出来,楚江离笑道,“花花,手给我。”

这一句花花,叫的分外自然,楚江离扬起的唇角一僵,原本的笑意也逐渐隐去。

周身泛着冷冽的气息,这样的楚江离,她还从未见过。

“陛下要做什么。”装作没有听到那声亲昵的称呼,花瑟笙神色间倒没有不自然,只是心底也隐隐有了怀疑。

他叫的很自然,像是认识许久了一样,这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可是,在她的记忆力,却并没有楚江离这个人。

纤细的手臂搁在桌案上,黑红色打底的桌子衬得她手臂越发白皙柔嫩,红色纱衣搭在手腕处。

楚江离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她的衣袖卷到后面,有些粗糙的指腹触到她的肌肤,手下的肌肤细腻温润,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楚江离稳了心神。

将瓶子中的药涂抹在守宫砂上,不一会儿,那点鲜红便消失了,这倒是神奇,花瑟笙伸手触了触那块肌肤,却只触摸到一片光滑。

以往都是用人皮面具在掩盖,可那东西不透气,久了总是不好的。

“陛下难道不怀疑吗?”她就不信楚江离什么都不怀疑,她可是先帝的嫔妃,却至今还保留着完整的身子,于情于理都是不应该的。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若每一件事朕都要怀疑,岂不太累了?”这话并没有正面的回答花瑟笙的问题,他总不可能直接告诉她,他知道她和先帝的交易吧。

细细的琢磨着这番话,心下也有了深究,花瑟笙面色不变,“哀家以往可是见过陛下?”

不知道为何,明明她与楚江离应该是对立面,心里却分外笃定他不会将守宫砂的事说出去,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不曾。”话语没有丁点儿停顿和犹豫,现在暗地里的危险还没有排除,他不敢冒险。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花花的记忆恢复,可是现在不能……不能。

总归她现在是不排斥他的,楚江离也只能在心里这般安慰自己。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花瑟笙的聪明,也高估了她对他们的信任,或者是,她一直连自己都不相信,又何况别人。

清脆的铃铛声回响在耳边,花瑟笙将清欢换上来的热茶给楚江离添了一杯,“陛下修建引凤台可是打算立后了?”

这凤一字可不是寻常嫔妃能够受得起的。

“既然是引凤台,那自然是给心爱之人住的。”优雅的声音带着磁性,不难听出他话语中的宠溺,楚江离的目光落到花瑟笙的身上。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花瑟笙眯起了眸子,像一只懒庸的猫儿一般,“后宫险恶,陛下还是应当小心些。”

说罢,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手指拨了拨碟子里的点心,“不知陛下看上的是哪位姑娘?”

这朝中大臣家里能够拿得出手的千金也就那几个,说的好听还是官家千金,然而那第一才女却落到了一个皇商千金的头上。

“若朕说是太后呢。”独有的冰冷声音每一个字都敲击在花瑟笙的心上,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第三十七章,西伯洛宓

空气一度安静,静的就连呼吸声都能够听见,楚江离心如擂鼓,他已经许多年都不曾如此紧张了。

好半晌,只听见花瑟笙嗤笑一声,“那恐怕陛下这辈子要孤独终老了。”

压根儿就没有将楚江离的话当真,花瑟笙只以为他是在试探什么。

毕竟她与楚江离也不曾见过几面,她可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那不过叫见色起意。

心下松了口气,也带着失落,楚江离端起茶杯,掩住了唇角的苦涩,“太后所言甚是。”

若是没了她,可不就是孤独终老吗,一个心只有这么大,也只装得下一个人。

两个人都默契的选择遗忘这个话题。

“陛下不是说带哀家去见一见引凤台吗?”又唤了清欢进来将披风备上,花瑟笙道。

楚江离不走,阿执也无法离开,她可是为了阿执牺牲了不少呢,啧啧,找个时间得去他的藏宝库看看了,她用不能白白牺牲吧。

见她心情不错,楚江离眸子闪了闪,扬声道,“林远,去引凤台吩咐宫人候着。”

引凤台修建的很高,上头风大,得用帘子围起来,下面倒是暖和,可是风景最好的地方在顶上。

那里自修好之后便一直封闭着,在等待它的主人的到来,这一路走来,御花园里花也开了不少。

一袭红裙的花瑟笙却硬生生将百花的艳丽给压了下去,这花美却不及人娇,当的起人比花娇四个字。

……

层层宫殿绵延,一眼万里,竟有一种凌然之气,宫廷内墙,一眼去清晰无比,这的确是个好地方。

雕栏玉砌,奢靡的紧,楚江离建了这般一座宫殿,也不怕朝臣弹劾他,当然,他们不敢。

她记得楚江离才登基不久时,太子党一方不满,公然指责他谋害先帝,杀兄弑帝,当天晚上,那大臣一家子都被灭了口。

“是个好地方。”由衷称赞道,花瑟笙站在围栏前,目光落到底下。

这阁楼上是空置的,没有任何摆设,玄色衣衫映入眼中,腰间环佩玲珑,不怒自威的面色凭添了几分威严,“朕听闻母后善舞,曾一舞倾天下,特意在引凤台修建了这阁楼。”

她的一舞倾天下,他可是许久没见了。

“倒是有这说法,不过哀家倒是听闻西伯侯大女儿洛宓的舞姿绝妙。”她的舞自然是最好的,花瑟笙从不谦虚。

洛宓这名字取得好,就是不知人如何,西伯侯一家也安静了许些年,皇子夺嫡时他们没有占任何一方。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真的淡薄名利只想平安,要么,就是在谋求更为强大的利益。

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这一家都不简单,看得清时局,也懂得如何生存与保存家族的荣耀。

而且,她也更倾向于后者的猜测。

“母后想看朕便下旨让西伯侯的女儿明日入宫一趟。”今日里他是肯定不会愿意的,好好的二人时光可不能被破坏了。

宫里无聊的紧,为自己寻乐子花瑟笙如何会不答应,她也想见识见识这位传闻中的洛神转世。

眸子中的冷意一闪而过,花瑟笙心思不明。

第三十八章,洛宓心思

“砰——!!”桌上的东西被全部扫到了地上。

“花瑟笙真是欺人太甚!!”低沉中厚的男声在室内响起,带着愤懑与不满。

“阿爹莫恼,这说不准是一个机会呢?”美人的声音婉约,犹如夜中黄鹂一般,茶盏被轻轻合上,洛宓起身走到男人身边。

洛战冷哼一声,“哼!她花瑟笙算个什么东西,如何配我的女儿去为她献舞!”

不过是一个靠着几分姿色爬上龙床的女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阿姊,明日你真要入宫吗?”洛灵儿抬起头,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看着她这乖巧的模样,洛宓心中有了计划,捏了捏洛灵儿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嗯,灵儿也想去吗?”

洛灵儿的目光落到洛战身上,有些害怕又有些纠结,“可,可以带灵儿吗?”

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洛宓笑道,“当然可以,灵儿先下去让嬷嬷为你准备,阿姊和阿爹还有事要谈。”

“阿姊最好了!”洛灵儿的眼眸泛着光亮,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却不知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洛宓的神色骤然一冷。

洛战皱眉,不解道,“宓儿,你带灵儿去做什么?”

洛灵儿还小,万一在宫里惹出个事如何交代,洛战有些不赞同。

轻轻一笑,洛宓把玩着染上鲜红蔻丹的手指,娇声道,“阿爹,你也知道灵儿还小,最不会说谎,这若是去宫里了,在花瑟笙的宫殿里吃了什么东西吃出了问题,这算谁的?”

洛战似乎是想明白了,却又皱眉道,“只是,那花瑟笙又有什么理由害灵儿?”

言语间并没有关心洛灵儿会不会出事,更关心的反而是会不会真的陷害到花瑟笙。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洛战回头看向他的大女儿,洛宓是最让他放心,也是他寄予希望最大的女儿,为了宓儿,放弃一个洛灵儿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若是那东西是给女儿的,是恰巧被灵儿吃了呢?”这般一想,那可能就有很多了。

人心都是复杂的,稍微一点儿小事便会引得各种猜测,既然花瑟笙是想给她下药,不在乎会猜测到嫉妒。

只是,放洛宓真正见到花瑟笙时便不会如此想了吧。

当年先帝为了保护花瑟笙,无论她是出行还是宫宴都派了大量人保护,又允许她带着面纱,所以,很大一部分朝臣都不曾见过她的面容。

无非也是害怕有些朝臣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够上位而对花瑟笙不利。

上一回花瑟笙回宫洛战也只匆匆瞧了一眼,看的并不仔细。

“流言蜚语是能够毁掉一个人的,阿爹觉得呢?”不过,毁掉花瑟笙并不是她的目的,洛宓想要的,是皇后之位,掌管后宫大权。

花瑟笙年龄不大,能够魅惑的了先帝,那模样定然也是不差的,保不齐她会不会对楚帝有什么想法,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万一楚帝对这位小太后有了念头,那她的计划便全毁了。

所以,必须要先下手为强!洛宓的眼中浮现出狠厉。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洛战的女儿!”洛战朗声一笑,一张忠厚的脸上浮现出冷笑。

第三十九章,各怀心思

洛宓淡然一笑,目光追随着窗外的夕阳而去。

她当然知道花瑟笙那个女人不会简单,可是她也相信,最终的赢家会是她洛宓。

没有人看到,此刻正站在门外的洛灵儿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接着便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欢快的跑了出去。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

“西伯洛家之女,洛宓,洛灵儿参加陛下。”两道不同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冷漠的帝王坐在桌案前,正恼着奏折,听见声音头也没抬,“林远,差人将那件璃裳羽衣为太后送去。”

“喏,陛下。”林远对着身旁的小宫女低语了几句,嘱咐一定要小心,那件璃裳羽衣可金贵着呢,就是把她们全部发卖了也不够赔的。

宫人小心的退下,临走前瞥了一眼洛宓,看着她身着一袭水红色衣裙,带着许些惊讶的目光离开。

空气一阵压抑,洛宓跪在大殿中,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那个威严的帝王,一双美目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狡黠与好奇。

她是见过几次楚江离的,看着眼前俊美威严的帝王,洛宓勾了勾唇角,这个男人足够狠,也足够强大,洛宓觉得也只有自己能够配得上他。

林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简直想下去捂住她的眼睛了,这下子怕是惨了。

他们家陛下可不是一般的男人,若是美人计对陛下有用,也不会落到她洛宓了。

楚江离冷冷的眯着眼,薄唇轻泯,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带郡主去关雎宫。”

言语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厌恶,若不是怕花花怪罪,他真想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兢兢战战的跪下,林远尖利的声音响起,“喏。”

他明显察觉到了楚江离的杀意,略带怜悯的看了一眼洛宓,他待在陛下身边这些年也见过了不少类似的事,这洛家的小郡主以后怕是不好过了。

“郡主,这边走。”林远压了声音,眼神落到她脸上的那一刻也只惊诧了一下。

这洛家小郡主果然是天人之姿,不过,还远远比不上关雎宫那位。

“宓儿告退。”刻意放轻的声音听起来柔情万分,洛宓行了一礼,携着洛灵儿退下。

对于楚江离没有丝毫反应,洛宓并不失望,反而引起了她的挑战欲望,若是楚帝如此轻易便对她上心,那也不是楚帝了。

而且,这样的男人征服起来不是更有意思吗?她洛宓要的,是独一无二,后位她要,楚江离的心,她也要!

洛灵儿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这位阿姊,心中忍不住冷笑,就她这模样还想勾引到楚帝,当真是不自量力。

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乖巧小妹的做派,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洛宓的衣袖,悄声道,“阿姊,我害怕。”

这副模样如同一只小兔子一般,楚楚可怜的紧,洛宓眼中暗芒一闪而过,接着揉了揉洛灵儿的脑袋,柔声道,“灵儿不怕,有阿姊在呢。”

林远在前面也不由得咂舌,洛神一称呼也不是白来的,这洛家小郡主模样漂亮,人也温柔,只可惜,可惜啊……

第四十章,未闻其名

“郡主,到了。”林远道了一声,看着洛宓这一身的红色,神色有些纠结不知当不当说。

罢了,她这也是自己选的,更何况她先前已经惹得陛下不悦了,林远是个聪明人,此刻提醒了洛宓,怕是还会让陛下不满。

洛宓不解他眼中的怜悯,携着洛灵儿走进了前殿。

落英缤纷。

绕过长长的走廊,林远打起了帘子,“郡主,这边。”

后院里已经架起了台子,铺上了公布,宫女太监正在一旁忙活着,见到林远带着两个人前来也猜到了是谁。

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宫人齐齐行了一礼,“奴才见过郡主,林总管。”

翘起兰花指,林远嗯了一声,吩咐道,尖利的声音有些刺耳,“起罢,将这儿收拾干净些,对了,太后娘娘呢?”

“娘娘正在梳洗打扮呢,总管身后这是郡主?”清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只见一女子身着浅绿色衣衫款款而来。

端的是端庄大气,看着模样,竟不似宫里的宫女,反而像是个大家小姐。

看看洛宓后,福了福身,“奴婢见过郡主,见过洛小姐。”

洛灵儿没有册封郡主,叫以前洛小姐也算是给了面子了。

洛宓一双美目流转,连忙道,端的是仪态万千,“姑姑不必多礼。”

在宫里能够做这幅打扮的,多半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她如今还只是是一个郡主,断是不能得罪了她。

清欢的目光落到她的衣衫上,目光微微一顿,“这水红色穿在郡主身上也真真是美。”

洛宓微微愣神,接着一笑道,温婉有礼,“姑姑谬赞了。”

林远咳了两声,道,“那璃裳羽衣太后娘娘可收到了?”

“收到了,娘娘让奴婢替她谢过陛下。”清欢道,对着一旁的宫人吩咐了几句。

这郡主是个聪明人,可惜,高傲了些,清欢点了点头,便退下了,“娘娘那边还在等着奴婢,奴婢便先退下了。”

看着清欢离去的背影,林远啧啧了两声,回过神来道,“郡主先在此歇着,奴才也要回去复命了。”

“公公去罢。”洛宓敛去了眼底的倨傲,她生的漂亮,行为又这般温柔,极其容易赢的人的好感。

当然,这并不包括关雎宫的人。

……

铜镜里倒映着美人的模样,眉眼处的泪痣衬得她容颜越发妩媚,发髻上的流苏摇曳。

一袭大红衣衫披身,娇嫩的唇瓣缓缓印在口脂上,精致的面容上带着笑意,似乎是心情极好的模样,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花瑟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人来了?”娇媚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蛊惑,饶是女人听了也不由得酥了半边身子。

洛宓,洛神,倒是有意思,希望不会让她失望。

清欢立在一旁,听见问话后,连忙答道,“回娘娘,来了,郡主还带了洛家的四小姐洛灵儿。”

陛下召她是来献舞的,她却还把自己的妹妹带上了,这是什么思想,清欢便是这个操作她不懂。

而且,在这宫里只有正宫的皇后与太后才能着一袭红色,现下先帝的丧期也还未满三年,这洛河郡主便一袭红杉,也着实……

第四十一章,好生算计

铜镜里印着清欢的模样,花瑟笙瞧着她神色欲言又止,不由得来了几分兴趣,“这是怎么了?带了个带了便是。”

清欢顿了顿,上前了几步,将其余宫人招呼着退下,“娘娘,洛河郡主着了一身红衣来。”

那些翠翘的手一顿,花瑟笙原本的兴趣全无,脸上的笑容也全部敛去了,“是个聪明人,不过,她也走了一步险路。”

先帝丧期才去了一年,若是仔细论起来,不敬先帝,这罪名可不小,足以让洛宓下去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花瑟笙冷冷挑眉,洛宓这是,在挑衅她吗?

怕是提前打听过了吧,若是她以此为由处罚了洛宓,那她也没理,毕竟,她也穿了红色,可若是不罚,那便是无视西楚的戒律。

“陛下那边可有说什么?”这都是些什么破事,花瑟笙觉得头疼,她连舞都不想看了。

外面的女人太危险,嗯,她怕。

将狐裘抱了过来,清欢细细的整理着,“回娘娘,不曾。”

“清欢,差人去陛下那儿一趟,告诉他,这外面的玫瑰花有毒,哀家很是害怕。”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花瑟笙忽然笑道。

清欢嘴角一抽,还害怕,娘娘怕不是又想搞事情了?她可从不相信娘娘会害怕,想当年她的“丰功伟绩”,清欢瘪了瘪嘴,“娘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放下手上的翠翘,花瑟笙回头瞪了一眼清欢,模样似娇似媚,没有半点多威慑力,反而多了几分骄矜,“不会!”

良心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抱歉她没有。

“奴婢省的,娘娘不必费心,吃食茶饮全是陛下那边准备的,关雎宫里只准备了娘娘的吃食。”这宫里陷害的事,她也见过不少,哪怕那洛河郡主看上去再无害,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一说起吃食,清欢的表情有点儿微妙,怕是让人吃上一口娘娘的东西,绝对会以为她下毒。

而且,待会儿陛下也要来,不怕场子会控制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有宫人来报,“奴婢参见娘娘,见过姑姑,陛下来了。”

这才一说完,便听见珍珠帘子碰撞的声音,那人一袭玄色衣衫,衣衫上用金丝线勾勒着五爪金龙,一双狭长的眸子带着冷冽,薄唇轻泯,见到她的那一刻,原本的怒气也逐渐消散,“见过太后。”

清欢扶着她起身,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又倒了茶水,才走到一旁。

“陛下来的这般快?”光是御书房到她这关雎宫也需得一段时间,他这来的速度,光速怪?

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花瑟笙神情微妙,一双眼中慢慢是嫌弃。

好看的眉蹙了起来,楚江离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将勾起的唇角掩盖住,“有奴才来告诉朕,说太后害怕?朕便来了。”

不,她不怕,花瑟笙冷漠脸,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害怕了,她没说过,一本正经的开始否认,“不,陛下你听错了。”

“是吗?”她这幅模样娇俏的紧,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楚江离大有一副你不承认那我便说给你听的样子。

第四十二章,洛宓的恨

这天气虽好,空气却是冷的,屋子里的熏香袅袅升上,带起一股子香味与暖意,花瑟笙当做没听见一样,直接转移了话题,“外面可是冷的紧,陛下将洛河郡主放在外头?”好歹也是一个郡主。

“哦?是吗?母后不也这样做的?就算是群臣弹劾也有母后的一份不是吗,朕这算是舍名声为母后了。”一语三连击,楚江离也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嘁,说的好像他多无辜似的,他不也这么干了吗?“那陛下很棒棒,哀家是不是还应该夸夸你啊?”

群臣弹劾,他们敢吗?怕是脑子不想要了,花瑟笙相信,如果真的有人敢弹劾楚江离,估计不出第二天,他的脑袋绝对会被挂在家门口,让他的家人瞻仰瞻仰。

听见她的话一噎,很好,她又成功堵住了他想说的话。

楚江离非常佩服她。

他这个陛下当的一点儿都不像,特别是在她面前!整的跟她儿子似的,呸,他是她男人!男人!

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

“陛下,娘娘,外面都准备好了。”一宫人走了进来,浑身都是冷气。

外面也是冷啊,她忽然有点儿不想出去了怎么办?嗯,估计要被洛战那老狐狸骂到祖宗八代。

“陛下,走吧,这今儿个的戏,算是哀家请陛下看的呢。”人也齐了,戏,也快开场了。

从清欢手中将披风拿了过来,楚江离给花瑟笙披在身上,“外头冷。”

仔细琢磨着她的话,楚江离觉得心真特么的累,害怕个屁,不就是找他来背锅的吗?

呵,女人。

然而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女人,跪着也要宠下去。

在他系披风时,顺势往他怀中微靠了些,从洛宓这个角度看去,可不就是花瑟笙正“投怀送抱”吗?

中间隔着各种花树,看不清脸,只能隐约看见两个人的身影,可是,却很清楚的能够看到是花瑟笙主动的,洛宓气的咬紧了牙,面上端的温婉可人,看不到的地方,掌心已经被掐出了血迹,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

花瑟笙那个贱人,还想勾引楚帝,也不看看那她狐媚的样子!楚帝也是她配得上的?!!贱人,贱人!!

听见那边穿来嬉笑的声音,洛宓慌忙的低下了头,也错过了洛灵儿眼中的戏谑与厌恶。

“嗯?母后这是想投怀送抱了?”顺着她依靠的姿势,楚江离手上一用力,直接将花瑟笙带进了怀里,喉咙里闷笑两声,声音种带着蛊惑,宛若引诱人类的海妖一般。

也没有挣脱,花瑟笙抬手,在他的胸膛处画着圈,关雎宫里都是她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看,她也不怕会传出去,再者,不还有楚江离在吗?

“陛下想的可真美,哀家这般漂亮的人,会主动投怀送抱吗?”那都是不存在的,一向只有男人对她投怀送抱。

好好好,他知道她最美,正想说什么,眼眸却瞥见另一边坐着的洛宓姐妹二人,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他现在后悔召洛宓入宫了。

硬生生打扰了他和花花培养感情。

腰肢一扭,在楚江离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转身往台子那边走去了,只留给了他一个妩媚艳绝的背影。

身上似乎还留有她的气息,楚江离勾了勾唇角,这女人简直是个妖精。

第四十三章,洛家四女

眼看着两个人逐渐走近,洛宓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调节好,拉着洛灵儿站了起来。

“宓儿,洛灵儿,见过陛下,见过太后娘娘。”齐齐福身,洛宓用了小字来自称,似乎这样就能拉近一些距离。

与花瑟笙并排走在一起,楚江离面色并不好,甚至隐隐有发火的迹象,“起。”

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清欢立马递上了暖炉,周围用屏风围上了,又烧了银丝碳,倒也不算多冷。

花瑟笙微微抬头,娇媚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起罢。”

听见这一声,洛宓心中暗自嘲讽,果然是狐媚子,连声音都如此让人作呕。

有些倨傲的抬起了头,洛宓却在见到她容颜的那一瞬间几乎窒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将妩媚妖娆融入了骨子里,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轻易的勾去所有人的心魂。

指甲狠狠的陷入掌心,洛宓心中再恨也不能表达出来,面上笑意盈盈道,“谢太后,谢陛下。”

这模样礼仪都挑不出分毫错误,花瑟笙微微往右边一靠,手指敲击着扶手,“许久以前哀家便听闻洛河郡主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美人。”

说的是赞美的话,可在洛宓听来却分明是花瑟笙在嘲讽她,福了福身,洛宓垂眸道,“太后谬赞了,太后才真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也不欲废话,见着一旁的楚江离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遂道,“哀家听闻洛河郡主一曲凤求凰舞的极好,今日,是否能见上一见?”

说罢,也不管洛宓如何反应,便直接吩咐道,“来人,带洛河郡主下去打扮。”

洛宓脸色一变,却也只得忍下,心里咒骂了花瑟笙一遍又一遍,待她登上皇后之位,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花瑟笙这个贱人!!

听见凤求凰这三个字,楚江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中带着些回味。

“洛四小姐,洛灵儿对吗?过来哀家这儿。”说到底她的年纪也不过十七,正是一个女孩最美的年纪,而她却已经身居后宫多年,先帝早逝,饶是花瑟笙再如何尊贵,也不过是一个寡妇。

洛灵儿心底有些怜悯,却也不免幸灾乐祸,美又如何,先帝死了,她孤身一人,说不定那日便死在了这后宫的算计里。

依言上前,走到了花瑟笙的面前,洛灵儿眨巴着一双水润的大眼,透露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这模样,最是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太,太后娘娘……”

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比洛宓有趣多了,花瑟笙能够看出来她的野心,想必洛宓,这个洛灵儿才是藏的最深的。

看了一眼身旁的楚江离,花瑟笙忍不住戏谑道,“陛下的魅力还真真是大。”

话语间虽没有点明,可这儿三个人心里都是明明白白的,洛灵儿心神一紧,赶紧低下了头。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做不到情绪完全的收放自如。

手中把玩着茶杯,楚江离淡漠的扫了一眼洛灵儿,对上花瑟笙眼眸时,神色穆然柔和了些,“哦?那母后可有被迷住?”

第四十四章,心思莫测

“砰——”还未听见花瑟笙回答,那边有东西落地,吸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宫女正笨拙的将掉落的盒子捡了起来,心里舒了口气。

还好东西没坏,快步走到楚江离面上,跪在地上,“奴婢参加陛下,参见太后娘娘,这是十公主让奴婢为洛四小姐送来的,公主说洛四小姐与她年龄相仿,许是会聊得来,希望能够邀约一聚。”

楚烟?花瑟笙收回了目光,她也想知道,这两个人聚在一起能够翻出什么风浪来,反正她是从来不嫌事多的。

“哦?在哀家这儿要人,十公主却派个宫女来?”若是个聪明人,这时候就应该自己来,而不是让一个奴才来试探。

“母后莫恼,烟烟在这儿呢。”一袭粉绿色衣衫的佳人自树丛里钻了出来,她模样小,这样清丽的颜色倒是适合她。

盈盈一拜,楚烟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烟烟见过陛下,母后。”

“洛灵儿见过十公主。”心中暗暗警惕,洛灵儿虽不曾听说过这位十公主有过什么作为,可是在这皇宫里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哪怕对方是一个比她还小的孩子。

亲昵的拉过洛灵儿的手,走到花瑟笙的一旁,楚烟柔声道,“方才走到半路时才发现给母后的东西忘带了,烟烟又回去取了一趟,又想着不耽误时间,便差这宫女先来了,母后可是生烟烟的气了?”

与头一次见面不同,这一次的楚烟似乎是放开了许多,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比先前成熟了许多。

说话间滴水不漏,俨然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

“既然来了,便在这儿陪哀家看完吧。”并没有回答楚烟的问题,花瑟笙懒懒的眯着眼睛,娇媚的声线带了几分朦胧。

这洛宓的动作慢的厉害,她瞌睡都要出来了,想着放飞自我,可这儿又有洛灵儿和楚烟在。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楚江离眸子暗了暗,一股新的风暴正在心中酝酿。

……

另一边。

洛宓看着这一身衣衫皱了皱眉头,让她跳凤求凰,却给了她这一身衣衫,注意到衣袖上的祥云图案,是天青色,这不是洛神那一套云锦吗?

穿洛神的衣服,跳凤求凰,这舞跳出来也是不伦不类,花瑟笙果真是个贱人。

“郡主,该去了。”一旁的宫人提醒道,自从换了这衣衫郡主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看,怕是嫌弃?

这样一想,宫人的面色也不太好,她家主子准备的这衣衫可是顶好的。

她洛河郡主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可这洛神云锦天下只此一套,区区一个郡主也敢嫌弃?她家主子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关雎宫里人都护短的厉害,一路上也没给洛宓好脸色看。

深呼吸了一口气,洛宓的模样本就属于清丽脱俗,红色并不适合她,反而这青色衬得她如同九天仙子一样。

察觉到宫人态度的变化,洛宓心中记下了,一个下贱的宫女也敢对她使脸色?等她当上皇后时,所有对她不敬的人都得死!

迈着小碎步走上舞台,一旁的乐师也准备好了,洛宓福了福身,便转过了身去。

第四十五章,再生事端

丝音在耳边回荡,洛宓轻轻的伸出了手,裙摆在空气中旋转,媚眼如丝,向楚江离的方向看去。

然而那人的眼神却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晃着手上的酒杯,楚江离仰头喝下,目光中只有花瑟笙一个人的身影。

这舞姿,尚且不错,只是比起传闻中里到底是差了几分。

楚烟倒是看到静静有味,一边拉着洛灵儿不时的说着什么,只见洛灵儿的脸色变了又变。

过了好一会儿,洛灵儿面色一变,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有些哆哆嗦嗦的叫出了声,“阿,阿姊——”

听见这微弱的声音,洛宓连忙跑下了台,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将洛灵儿搂在了怀里,拍了拍她苍白的小脸,“灵儿,灵儿你怎么了,你别下姐姐啊……”

花瑟笙饶有趣味的瞧了两眼,又才听见楚江离冷声道,“林远,宣李述过来。”

此时,楚江离是真真动了杀心,他见过不少后宫里腌臜的手段,可没想今日却让花花见到了,简直是找死!

“喏。”林远一甩袖子,连忙往太医院跑去。

看着洛宓的动作,楚烟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眼中是止不住的厌恶,这些手段未免也太低级了一些。

她先前还以为洛宓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简直是愚不可及。

不过,那洛灵儿是个有趣的人。

微微往后靠,花瑟笙掩唇轻笑,对着身后的清欢道,“可瞧见了?”

弯下腰,清欢嘟着嘴,“娘娘可真是料事如神。”

她一早便看出来洛河郡主不怀好意,可没想到,她居然想借此来陷害娘娘。

抱着怀里的洛灵儿,洛宓的手有些颤抖,她为了让事情闹的更大,对洛灵儿下的药有些重了,哪怕是有解药,洛灵儿后半辈子估计也无法生育了。

爹还打算利用洛灵儿的姻亲来拉拢势力,这下子,她怕是闯祸了,可是,一想起洛灵儿那楚楚可怜的勾人模样,洛宓心底的负罪感立刻烟消云散。

现在的她还是扮演的一个好姐姐的形象,抱着洛灵儿开始哭泣,一边装作心疼道,“灵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灵儿,你别吓姐姐啊。”

李述来的也快,他一听是关雎宫出事了,连忙带着药箱来了,却发现出事的是西伯侯洛家四小姐,当下也松了口气。

不过也是,如果是太后娘娘出事了,那也不是林远来传唤他了,看着地上的洛灵儿,也没顾得上礼仪了。

将药箱一放,李述半跪在地上,“麻烦郡主将四小姐给臣。”

洛宓紧紧抓着洛灵儿的衣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只是这众目睽睽下,太医也已经来了,她还这样抱着有些不合理。

思来想去还是松开手,起身站到了一旁。

李述修长的手指探了探洛灵儿的脉搏,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药香一袭惨绿罗衣配上他修长的倒也是说不出的俊美。

眉头皱起,李述将洛灵儿抱起,“娘娘,偏殿在何处?”

花瑟笙摆了摆手,清欢连忙站了出来,引着李述道,“大人这边来。”

“劳烦姑姑将药箱带上。”李述对着楚江离点了点头,他约摸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第四十六章,也是狠心

屋子里的窗户全部被关上,又生了碳火。

李述站在一旁,与楚江离说着什么,床上的洛灵儿情况不太好,洛宓又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惹人闹心的很。

“情况如何。”饶是他不想管,可事情出在关雎宫,楚江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花瑟笙被人诬陷的。

冷漠的声音如同腊月寒冰,言语间满是不愉,一手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桌上的茶水都已经凉了,李述看了一眼在一旁淡然自若的花瑟笙,道,“回陛下,洛四小姐是中了毒。”

一听这话,洛宓更是大声的哭了起来,凄厉的声音让人蹙眉,也着实聒噪了些。

猛的扑到了楚江离面前跪下,洛宓一双眼眸中带着狠意,“求陛下为宓儿和灵儿做主,灵儿,灵儿她是吃了我的食物才出了事,陛下,那人害的是宓儿啊……”

说这话的时候,洛宓的眼神落到花瑟笙身上,就差指着说,是花瑟笙要害她了。

后宫里她们的手段无非就是陷害,只是楚江离想不明白洛宓为什么要陷害花花?

突兀的插了一句,花瑟笙抬起手,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像极了鲜血,“哦?洛河郡主这话可有意思了。”

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怂包子,后宫里她什么女人没见过,就洛宓这段位,还低了些,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扔到地上,碎成了一片。

“砰”的一声,如同惊雷一样,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洛宓浑身一抖,脸色有许些苍白。

他们都知道花太后性子不好相与,可是从来不知道她的脾气如此不好。

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楚江离刻意放柔了声音,“莫气。”

他也着实没想到花花居然会忽然发火,楚江离心底微微有些自责,是他没有处理好。

这模样,就像是情人在相处一般,关雎宫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都装作没有看到。

甚至还觉得陛下这样不够撩。

他们家主子多傲娇的人呐,得不要脸,就像国师那样,蹭吃蹭喝蹭床睡才行。

“我……我……”洛宓苍白着脸色,不知如何回答,她这副模样,全然不似在西伯侯府里那个运筹帷幄的洛宓,心一点一点凉了。

李述这边也已经诊断完了,心底微微有些惊讶,倒不知到底是何人下的手,居然会这样重,“陛下,娘娘,已经诊断出来了,毒是红颜。”

红颜其名,倒也符合这毒,中毒者的容颜会在短时间内妩媚妖艳至极,时间一过,又会迅速如同花一样,凋零枯萎。

这个过程痛苦不堪,而且这药,是禁药。

“清欢,将哀家的那瓶药给李太医。”花瑟笙漫不经心道,人,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她这关雎宫里。

她晚上还要睡觉呢,可不希望自个儿住的地方染上这肮脏的血液。

这出闹剧也快结束了,本来以为是个有意思的人,可是看到洛宓这副模样,花瑟笙心底失望的厉害。

“洛河郡主若是觉得是吃食出了问题,那你该找陛下。”她一早便留了心眼,只是没想到她是给洛灵儿下了毒。

自己的妹妹,倒也是狠心。

第四十七章,真假洛宓

洛宓不再言语,低下了头,浑身都在战栗。

……

宫外。

屋子里,夜明珠灿灿生辉,层层纱帐后,有一个美人儿正躺在床上,轻薄的红纱只盖住了下身,露出了白皙纤瘦的美背。

隔了一道屏风,有侍女跪在地上,正絮絮叨叨的禀报着什么,那侍女浑身都在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听见侍女的话,那美人起了身,将一旁的衣衫取来披上,美艳的面容上带着愤怒,娇嗤的声音也分外勾人,“蠢货!”

而这模样,赫然是洛宓——!!

看着地上跪着的侍女,洛宓冷笑一声,一个杯子砸到了侍女头上,鲜血顿时涌出,“滚出去。”

侍女连滚带爬的磕了个头,根本顾不上额头上淋漓的鲜血便跑出去了,那模样,活像后面有什么穷凶恶极的猛兽一般。

她没想到,宫里那个蠢货居然蠢到如此地步,她爹看来也是老了,一个替身,居然养成了这个样子。

呵,还要她亲自去收拾烂摊子。

迅速将衣衫全部换好,洛宓打开了房门,一双精致的眼中带着毒辣,下人们都连忙低下了头,生怕自己遭殃。

外面都传郡主温和,知书达理,乃洛神转世,可是,只有他们知道,郡主的性子最为阴鸷,这府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蠢货,拿着本郡主的令牌入宫,告诉陛下,西伯侯府里来了贼人,将郡主打晕了,又易容成郡主的模样带着四小姐入宫。”冰冷的眼中满是算计与阴鸷。

“而你们,是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端异,这才将郡主救醒。”洛宓淡然吩咐道,口吻间的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自然,仿佛这一切就是真相一样。

侍女打了个寒战,连忙应下,“是,郡主。”

郡主越来越可怕了,侍女不敢抬头,接了令牌后,连忙往宫里而去。

这边洛宓也在打点,她也需要入宫一趟了。

本来是想让那个替身去走一遭,就算解决不了花瑟笙,也能够给她添点儿麻烦,可谁知道那个蠢货居然弄成了现在这模样。

还需要她亲自去这一趟,洛宓看着这一身的大红色皱了皱眉头,半晌还是回去将衣衫换掉。

花瑟笙那个女人最是喜欢红色,今日里已经有许多麻烦了,洛宓不想再添麻烦。

只是,连洛宓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很多行为,都在有意无意的模仿花瑟笙。

洛战那边自然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听到洛宓亲自入宫后,又松了口气,他的女儿聪明,想也是不会有事的。

只是,一想起花瑟笙与宫里的那个替身,便又是忍不住恼怒,待那个贱人回来以后,他一定要让那个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洛灵儿怕是已经废了,红颜那毒就算是解了,也会落得一些后遗症,那个贱人又将剂量下的重,洛灵儿此生,也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了。

不过,凭借她的模样,为他拉拢一些势力还是能的。

至始至终,洛战都没有想过要关心洛灵儿,他考虑的更多的,还是他的势力。

……

宫里的气势十分诡异,花瑟笙本以为这已经完了,没想到,洛宓还给了她一个惊喜。

第四十八章,做成人彘

慢条斯理的接过令牌,柔若无骨的身子懒懒的靠在软榻上,一举一动间满是风情万种,“哦?你说,这是闯入西伯侯府的贼人?”

的确是个意外之喜,花瑟笙并没有生气,反而心情还比先前好了许多,将令牌递给身旁的楚江离。

娇嫩的手还在他的手心打了个转,惹得楚江离身下一紧,眯了眯眸子,将花瑟笙的手一把抓住,感受到她的手传来的温度,楚江离心情好了不少。

令牌的确是西伯侯府的,没有作假。

只是,这洛宓被打晕了这一事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事情不可能如此凑巧。

楚江离从来不相信巧合,他只相信人为。

令牌被扔到了地上,发出声响,冰冷的声音自喉咙溢出,带着森森寒气,如同一股寒冰,侵蚀着侍女与那位假洛宓的心脏。

“如此,带下去,杀。”他做事,一向不会仁慈,只是,楚江离不确定让她看到自己残忍的一面好不好。

用力抽回了手,花瑟笙皱了皱眉,楚江离那个智障,不知道女孩子的手很娇嫩吗?还用这么大力,果然是个智障。

她还是个宝宝呢,为什么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委屈。

“陛下下回再敢,这只手也别要了。”花瑟笙已经完全忘了,是她先去撩的别人。

唇角微勾,有些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身旁人的反应,用着如同闲聊一般的语气道,“母后觉得这处理方法如何?”

他的一句话,就是一条人命。

花瑟笙捧着自己手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像是恶作剧一般恶劣道,“陛下不觉得自己处罚的轻了吗?不若,做成人彘如何?”

她本来也就是想恶心恶心楚江离,谁知道他居然很认真的考虑了这个办法的可行度,然后煞有其事的点头,“朕也觉得不错,砍了四肢,给西伯侯送去。”

这话,挺在不同的人里是不同的意思,假洛宓浑身瘫软在地上,她的结局,她已经看到了。

只是,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出,便被人锁住了喉咙拖了出去。

现在,还不是挑明所有事的时候。

侍女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心中忍不住害怕的想,莫不是陛下知道那个女人是侯爷的人了?

所以,才会做成人彘,要给侯爷送去?

这想法一出,侍女更加害怕了,这里只有她一个外人,为了此事不会传出去了,她一定会被灭口的。

不等她想完,又听见那娇媚的女声道,“哦?也是,毕竟是伤了洛河郡主,将贼人交给西伯侯处置也是对的。”

听见这话,侍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原来,陛下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交汇的目光中带着旁人都不懂的意味,那意思,只有他们彼此懂。

彼此,嗯,这个认知让楚江离非常高兴,他和花花也有秘密了,这真是让人愉悦的事。

清欢也已经将药取回来交给李述了,不过她刚刚错过了花瑟笙说话,不然,又得私下里念叨她了。

假洛宓已经被拖走了,她要说的,在这里说不得,花瑟笙的目光明灭不定,她很期待,与洛宓的交锋。

人呐,果然是不能闲的太久了,不然,一旦找到了乐子,便停不下来。

第四十九章,红颜无罪

她现在就是那只猫儿,等着洛宓那条鱼上钩了。

那侍女也被带了下去,屋子里的人都是自己人了,花瑟笙抬了抬头,倨傲的神色又带着小女人的娇俏,惹人怜爱的紧,这才道,“要是哀家帮陛下解决了西伯侯,可有什么好处?”

楚江离盯着她的眼睛思索了半晌,黑色的眼眸带着潋滟,声音刻意压低带着致命的蛊惑,缱绻而又温柔,像极了恶魔的诱惑,“一个,吻?”

这摆明了是在撩她。

“呵。”花瑟笙冷冷挑眉,呵,男人。

哀家是那样好色的人吗?

不不不,哀家当然不是,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哀家告诉你,不可能的。

哀家可是仙女,仙女能跟凡人恋爱吗?当然——

不能!

心里疯狂刷屏,花瑟笙冷艳的模样倒是惹笑了楚江离,他许久不见她如此认真的模样了,不过,她的心里肯定没有这般正经吧。

不得不说,楚江离真的很了解她。

倾过身子,楚江离凑近,近到,他都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一只漂亮的手伸向花瑟笙,勾起了她的一把,声音低沉,又带着无比性感的喑哑,“那,两个?”

很好,男人,你成功惹怒本仙女了,老子要剁了你的爪子!!

心里虽然如此想,然而……

事情的发展却是这样的——

温软的唇瓣带着少女独有的香气,一个轻柔的吻落到了楚江离的唇角,如同撒旦的蛊惑,让人忍不住将要堕入地狱。

那一刻,楚江离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眸中涌现出狂热的惊喜,他甚至不敢动,生怕这只是他的一场梦。

美人在前,不亲白不亲。

亲完了花瑟笙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算了,反正都亲了,谁主动都一样,继续保持着自己高贵冷艳,一个打一万的气场,花瑟笙伸出小舌舔了舔嫣红的唇瓣,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现在,陛下还欠了一个。”说罢,花瑟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迅速推开了楚江离,活像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不对,渣女。

嗯……最起码,看着楚江离那有些委屈的神色,花瑟笙是这样想的。

看着她那勾人的小动作,楚江离的手指微动,又将情绪压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声音中带着满足,“好。”

既然欠了,那么这辈子就都要拿来还了。

楚江离现在也不在意被推开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么西伯侯一家,陛下便等着消息了。”通敌叛国,呵,花瑟笙的神色一点点变冷。

让她出手最主要的原因是,与西伯侯洛战交接的人,是花朝的人。

他们想通过洛战的手,来一步步控制西楚,乃至最后吞了西楚。

当然,楚江离也不是蠢人,一直没有对西伯侯一家下手,不过是想钓出更大的鱼。

她最厌恶的,就是花朝皇室里的那群人,看见就犯恶心,所以,无论是洛战一家。还是他们背后的花朝,一个也跑不了!!

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洛灵儿难受的在床上翻滚,这是药效来了,红颜解毒的过程的确是会有些难受,不过,若是不解,会更难受。

第五十章,真正洛宓

她还等着看洛灵儿与洛家开撕呢,所以,她一定要撑过来啊。

红唇勾起一个弧度,花瑟笙并不觉得自己残忍,反而,她已经够善良了。

洛灵儿本就与洛家有积怨,加之那个假的洛宓对她下了红颜,那可是禁药,能够拿到的,也只有洛战吧。

所以,她好了以后会对付洛家也很正常。

至于洛家,通敌叛国,本就是死罪。

“李述。”不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述挑眉,他们家陛下这又是怎么了?

一袭惨绿罗衣,李述笑的温和又疏离,他与楚江离也算是好友了,只是,他这心思,的确是难猜,啧啧了两声,李述以为楚江离是嫌弃洛灵儿发出的声音吵闹。

自药箱里翻出来一根银针,一下扎在了洛灵儿身上,原本哼哼不止的洛灵儿那是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床上。

然而……

这并没有让楚江离心情变好,反正更加不愉了。

因为他家的花花在看到李述露了这一手后,更是来了兴趣,还直接跑到了李述面前,“你扎的……是哪儿?”

李述微愣,约摸也是想明白了楚江离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忍不住戏谑道,“娘娘还是让陛下教吧。”

他可不敢。

迷之微笑,李述看向楚江离,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心道,兄弟,我这算是帮你了吧。

他一早就知道楚江离对他这名义上的小母后有想法,不过也是,这太后娘娘花容月貌,鲜少有男人不动心。

阿离陷下去也不奇怪。

楚江离眯了眯眼睛,算是给了他一个回应。

李述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也算是生死之交,他也是为了楚江离也才进的宫。

吊儿郎当的吹了个口哨,与先前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反正现在也没人了,他不用再端着架子了,累得慌。

找了个地方,李述坐了下去,伸了个懒腰,还是一个人更舒服,要不是怕楚江离在宫里不小心给人毒死了,不对,他把别人给毒死了,他一代神医怎么可能窝在宫里。

就楚江离那谨慎的模样,中毒是不存在的。

“母后想知道,问朕即可。”李述在身边多年,他多多少少也是学了一些医术,这一招,还是李述专门教的。

她可不信楚江离会好心教她,花瑟笙顿住了身子,大红的裙摆拖到了地上,身着红衣,美人容颜倾国,道不尽的皆是风情,“陛下确定。”

睫毛轻颤,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响动。

一股子香风钻进了鼻息,楚江离泯了泯唇,还未开口,又被打断了。

看着款款而来的美人,楚江离并没有半点儿喜悦,反而恼的厉害,又是洛宓!

他了不管这个是真还是假,反正因为洛宓已经打断了他几次了,新仇旧账他都记在了洛宓身上。

忍着想杀人的冲动,楚江离冷漠的目光扫了一眼洛宓,那一眼带着惊人的杀意,让洛宓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那一瞬间的杀气,洛宓心中微惊,却也只以为是先前那个替身惹怒了楚江离,款款一拜,端的是端庄大方,“西伯侯洛氏,洛宓参加陛下,太后娘娘。”

这是真的洛宓了。

第五十一章,试探真假

比那个替身来的稳重多了,花瑟笙衣袖一挥,坐到了软榻上。

看着两人都不出声,洛宓保持着这个动作好半晌,身形却依旧很稳,神色也没有半点儿不愉,真正的洛宓,真是让人惊喜。

指尖敲击着桌案,茶水也被换上了热的,正带起一股子雾气,朦胧了不知道谁的眼睛。

“起罢。”妩媚的声音中带着许些漫不经心,花瑟笙看着茶杯里还在打着转的茶叶,娇媚的面容却并没有看洛宓一眼。

这显然是不将她放在眼中,洛宓看着花瑟笙那一袭红衣,眼底的诡异与热切被掩下,“谢陛下,太后娘娘。”

起身后,洛宓拍了拍手,一旁跟着的侍女连忙起身将手上的一个檀木盒子递上。

洛宓笑道,温润的模样当真是如同街坊所传的洛神,“这是宓儿准备的一些小礼物,还望陛下与娘娘不要嫌弃,也算是代灵儿谢过陛下和太后娘娘了。”

侍女呈上那檀木盒子,放在楚江离与花瑟笙中间。

盒子上镌刻着各种样式的花纹,复杂又漂亮,可,无论是花瑟笙还是楚江离对于这种样式的盒子,那都是熟悉的很呐。

“这花纹……”花瑟笙话只说了一半,便转过头看着洛宓。

微微一笑,洛宓上前,将盒子打开后又退了回去,“这盒子是在市坊中偶然所得,宓儿见着花纹模样不错,便留下来了。”

“是吗。”漠然的声音里带着不信,花瑟笙对这盒子里的东西不感兴趣,奇珍异宝她也见过不少,更何况洛宓拿出来的也并非什么稀世罕见的东西。

晓得她不会相信,洛宓也没有打算再解释。

摩挲着盒子上的纹饰,楚江离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这东西,是花朝的。

上面的纹饰是曼陀罗。

“林远,收起来。”摆在这儿也是碍眼,楚江离冷声吩咐道。

答应了一声,林远连忙将桌上的盒子抱走,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洛宓低头,敛去眼中的笑意,福了福身,向床边走去,“敢问太医,灵儿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一手覆在洛灵儿的额头上,洛宓的眼中浮现出担忧,这副模样,俨然就是一个正担心妹妹的好姐姐。

李述轻咳一声,道,“郡主不必担心,四小姐已经服下解药了,待会儿醒了也便没事了。”

顿时松了口气一般,洛宓盈盈一拜,“多谢太医。”

李述没有再回洛宓的话,提起药箱对着楚江离眨了眨眼睛,“陛下,娘娘,臣先告退了。”

这动作,好不惹人乱想,神色变得很微妙,花瑟笙一双眸子在两个人之间徘徊不定,这两个人……

脸色一黑,楚江离皱眉,“母后!”

“郡主便在这儿守着四小姐罢,哀家乏了。”她可没兴趣在这儿等着洛灵儿醒来,花瑟笙起身,清欢立刻上前将暖炉塞到她手中。

她都已经走了,楚江离自然也不会再留着,追着上前,“母后可喜欢那件璃裳羽衣?”

那人只懒庸的答应了一声,甚至语气都是很敷衍,可是,楚江离在听到她的回答后依旧开心。

这就是,爱吗。

洛宓握紧了手,鲜血流出,与手上的蔻丹一样艳红,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心里,疼的厉害。

花瑟笙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念了这么多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洛灵儿,怨毒一点一点在心里凝聚,灵儿,姐姐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总有一天,她要让花瑟笙不得好死——!!

第五十二章,丢失踪迹

“清欢,将那套璃裳羽衣带上,我们去引凤台。”许久不曾跳过舞了,今儿个她忽然升起了许些兴趣。

清欢连忙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回去将那件璃裳羽衣给带上了,自从先帝去了以后,她再也没见娘娘跳过舞了,如今,也是将那些事放下了吧。

楚江离的步伐慢了一些,幽深的眸子中带着疑虑,他总觉得,当年还发生了一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就像花花的性子一样,变化太大了。

“暗七,查。”或许,他不知道的那些事,也是他和花花的转机呢。

楚江离知道,她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甚至还在调戏他,可是,花花的心里一直都是十分抗拒他的,不……应该是抗拒整个皇室。

半晌,将心底的疑惑略略放下,楚江离跟了上去。

“母后是要跳什么?”

“凤求凰。”

“哦?凤求凰?不用母后求,朕在这儿。”

“……”

这般幼稚没有营养的话持续了一路,林远捧着小心肝跟在后面,陛下,你别这样,奴才害怕!!

林远觉得,自己还是更习惯那个冷漠无情的帝王,现在这模样……咦,他更害怕了。

两个人的身影原来越远,一红一黑看起来分外和谐,倒像是一对璧人。

“诶诶,你觉不觉得,主子和陛下有戏?”应风摸了摸下巴,对着身旁的广衍道。

反正他觉得那两个人有戏。

温柔的笑了笑,广衍看着那两个人离去,那双潋滟的眼眸中带着数不尽的悲天悯人,恍若他是那不染凡尘的仙人,“阿风,不可乱说,小心你的脑袋呢。”

应风瘪了瘪嘴,漫不经心道,“国师不在,担心个什么。”

转头的那一瞬间,应风清晰的看见了他眼底的悲天悯人,着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若不是见到过他杀人的模样,或许他还真会以为这是一朵巨大的白莲花。

抬起袖子,修长的手揉了揉应风的脑袋,“嗯,还有我在。”

广衍拉过应风,随着前面的人而去。

被他这样牵着,应风神色还有些茫然,好半晌也没反应过来,不过一想,以往又不是没牵过,随他去吧。

不过,以他家主子的才貌,陛下沦陷也是正常的,毕竟国师那样神仙般的人物都陷下去了。

“对了,主子让你盯着的人呢?”广衍忽然想起那事,神色凝重了几分。

沉默了一会儿,应风的目光追随着前方那道倾城的背影,目光中满是复杂,踌躇着开口,“人丢了,不过,有八分确定是……他。”

这一次,他看见脸了,虽然只是侧脸,但是也能确定是他了。

神色一顿,好半晌也没说出话,压低了声音,广衍握着应风的手也不禁紧了几分,眼底的悲天悯人散去,却是如同恶魔一般的恐怖,“果然,果然!”

“先别告诉主子,等抓到人以后再说。”低声对着应风道,广衍泯了泯唇,将步伐放慢了些。

这些话还不能让主子听到,否则,他也不敢确定主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点了点头,应风自是知晓如何答话,一张娃娃脸上也徒然生出许些无奈。

第五十三章,他吃味了

“别想了,主子的舞姿天下一绝,可不是平常能见的,我们走吧。”广衍转移了话题,面对有些心神不定的应风,他有些心疼。

早知道他就应该去接这个任务了。

应风随口应了一声,便由着广衍拉着他往前跑了。

一路上撞见了不少宫人,每一个看见他两的姿势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更有甚者直接吓得东西都掉了。

不愉的蹙了蹙眉,应风奇怪的看了她们一眼,他和广衍没干什么啊,怎么都这幅表情?

倒是前方的广衍,在应风看不到地方悄悄勾起了唇角。

花瑟笙走在前方,以她和楚江离的实力自然听的到后面的动静,眼看着就要到引凤台了,回头一看的那瞬间,花瑟笙眼皮子一跳。

这两家伙,怪不得闹出那般大的动静。

两个大男人这样亲昵的拉着手,不吓着人才怪。

楚江离的目光有些复杂,也打定了注意要让花花离这些人远一些,可别带坏了他未来夫人。

清晰的看见了他眼中的复杂,花瑟笙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他们两……”

话还没说完,便被楚江离打断了,神色十分古怪,欲言又止道,“母后不用说了,朕都懂。”

难怪,她先前会好几次的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他,怕不是以为他和李述有什么??!!

花瑟笙眨了眨眼睛,好吧,解释不清楚了,算了,想多就想吧,反正那两家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两家伙又恶趣味的紧,每次都把冥昭给膈应的不想说话。

这时候清欢也拿着衣服追了上来,“陛下,娘娘。”

璃裳羽衣,这可是世间独一份的,不过,以她家娘娘的才貌,饶是再多恩宠清欢觉得那也是该的。

“朕听闻,母后当年一曲凤求凰可是倾尽天下。”楚江离心中颇有吃味,花花是他一个人的,居然让旁人瞧了去。

抚了抚鬓发旁的坠子,花瑟笙微微挑眉,“倒是有这个说法。”

那时候她还年少,正是轻狂的年纪,在城门上跳了那一曲凤求凰,放言说想要娶她,那那必然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儿郎。

因这事,她不知被阿爹和阿娘笑了多回。

至于,楚江离知道她身份这事,花瑟笙并没有多奇怪,若是他不知道那才奇怪了。

“朕还听闻,母后为先帝跳过这凤求凰。”言语间不乏带着些许咬牙切齿,明知道花瑟笙与先帝是什么关系,他还是吃味的紧,这浑身的醋味都快盖不住了。

脚步慢了许些,花瑟笙伸手在楚江离的胸膛打着圈,调笑道,“陛下这是……吃醋了?”

又撩他!

关键是这姑娘只撩,撩了过后她就不管了!!

楚江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张俊美的面上颇有些扭曲,“母后,撩了可是要负责的。”

楚江离知道在她心中,调戏他,不过是一时起了兴趣而已,也就看着他的这张脸能够入眼。

这时候,楚江离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庆幸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听的那句要负责,花瑟笙立马缩回了手,负责?她才不要,她可是要去征服星辰大海的女人。

第五十四章,又被调戏

“陛下,哀家是你的母后。”故意将母后两个字咬的格外重,花瑟笙步履婀娜,笑容娇媚道。

一手扣住了她的小蛮腰,楚江离并不在意其余人的目光,大不了,都杀了便是,“母后这话可说错了,反正又不是亲的,舍了这太后,来做朕的皇后如何?”

身后的宫人一个个全将脑袋埋下,恨不得自己立马失聪,听不见这话的好。

这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林远瞅着这形式不对,连忙上前去将除了心腹以外的宫人都驱逐了,暗地里对着暗卫使了个眼色。

接到消息的暗卫对视一眼,那些个宫人离开后,便永远消失了。

外面人派来的探子太多了,宫中人口又多,在那道圣旨没有找到前绝对不能有任何人将消息传出宫去!

楚江离瞧见了他们的动作,对几个暗卫做事也是放心的,这点儿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花瑟笙。

“陛下的动作当真是快。”估计那些个探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最多才听到了消息,命就已经没了。

看来这皇宫已经是全部都在楚江离的掌握下了,这点儿风吹草动自然也是瞒不过他的。

并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楚江离似是心情好的模样,“母后不防猜猜,刚刚死的那些人都是谁家的。”

还能是谁家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引凤台,花瑟笙别过了眼,将身上的披风笼的更紧了些,“左右不过那几家人,打着陛下后宫里那位置罢了。”

金銮殿上那位置没有人敢肖想,帝后却一直处于空缺,那些人蠢蠢欲动也是正常的。

狭长的眸子中泛着冷意,楚江离冷声道,他对那几个已经不满许久了,一旦有合适的人提拔上来,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废了那几个,“算计朕,他们还嫩了些。”

帝后的位子,他当然是留给花花的,这世间女人,除了花花还有谁能入他的眼。

而且,他对充盈后宫也没有兴趣,整日里就知道陷害过来,算计过去,几个妃子拈酸吃醋,真不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对三妻四妾感兴趣。

就不怕自己哪天也栽在了后院里。

就如先帝妃嫔众多,可到头来他自己死的还早些,子嗣死了估计先帝都不知道多少个了。

“陛下自个儿心中有思量便好。”其余的,她也说不了太多,要是让朝堂上那几个糟老头听见了,估计又得骂她祸国妖妃了。

那就那几个老东西敢弹劾她了,御史是她的人,倒不会如何,那糟老头子,估计巴不得她和楚江离凑在一起。

低笑了两声,浑身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楚江离身上,花瑟笙抬起头,娇声道,“陛下,你这手……”

怕是不想要了吧。

那只修长的手一路往下,正好扣住了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手指尖还有些不安分的在她腰上摸索着。

吃她的豆腐,呵,男人。

若不是瞧着他这张脸好看,她早就给他废了!

被楚江离拥着往引凤台上走,清欢捧着那璃裳羽衣上前,“娘娘,奴婢先伺候你去更衣吧。”

上头冷,林远得先上去讲炉火安好才成。

第五十五章,年芳二八

花瑟笙想了想,也是,楼上冷的厉害,她这身子又娇气的很,到时候若是染了风寒,难受的也还是她。

遂也同意了清欢的话,幽幽慢慢的推开了楚江离的手,花瑟笙毫不留情的转身,用清欢的形容词来说,她就像个拔吊无情的渣女。

娇嫩的手指在楚江离的手心画着圈,娇娇道,眉眼微挑间满是风情,“陛下,还是上去吹吹风吧,不然……憋坏了可不好。”

娇媚的目光大胆的盯着楚江离的下半身,惹得楚江离一阵无奈,这姑娘……

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常男人,此刻被心爱的姑娘如此撩拨,他要是没有反应才有问题了。

看着小姑娘婀娜的身影走远,略带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楚江离叹了口气,神色间带着少有的迷茫。

转瞬之间,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冰冷的帝王,薄凉的目光扫过底下一众宫人,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令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

大楚帝王楚江离,也是三国之间的神话。

以一个废弃皇子的身份,以强势之力,斩杀所有兄弟在白骨森森中,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子。

他的皇位,是用无数人的鲜血与白骨垒起来的,外界传闻中,楚江离冷血残忍,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他爱的姑娘。

看着阶梯上,匍匐的宫人,楚江离冷漠的转身,他的眼中除了花瑟笙容不下任何人。

林远颤颤巍巍的起身,连忙跟上了前方的帝王,“陛下,奴才先去准备了。”

摆了摆手,楚江离示意他自行安排,今天,她的凤求凰是为他跳的。

这一想,楚江离的心情好多了。

甚至,都没有那个闲心去计较那些宫人了。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引凤台上的炉火也已经升起了,周围被挂上了透明的纱帐,隔绝了一些冷风。

只听见铃铛清脆的响声,楚江离回头,见一倾城美人撩起纱帐,妩媚一笑,水袖轻扬,赤着双足踏进了中央。

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绒布,赤脚踩在双面很软,不会伤到她的双足。

柔软的腰肢轻扭,细碎的铃铛声回荡在耳边,楚江离抬眸,只一刹那,整个人的心魂都被中间的少女所吸引住了。

她眉眼下的泪痣如同活了一般,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勾人魂魄。

一曲凤求凰,见此误终生,不见,误终生。

林远看着随行而来的宫人露出一副痴倦的模样,心中一惊,立马招呼着,将那些宫人全部赶下了引凤台。

暗七几个暗卫躲在暗处保护着楚江离。

瞧着中间那个模样倾城的目光,一举一动都如同勾人的妖精一般,莹白的玉足踩在大红的地毯上,鲜明的颜色形成对比,刺激着某个男人的神经。

暗七一双深灰色的眼眸盯着花瑟笙,摸了摸下巴,对着身旁的暗四道,“那就是太后娘娘?”

看着不像嘛,这姑娘最多也就十六七岁,年幼着呢。

他还以为那太后最起码已经二三十了呢,不过这模样是真漂亮,难怪能把他们家陛下迷的神魂颠倒的。

第五十六章,勾人心魂

暗四揉着自己还有些疼的手腕,内心哭唧唧,他家小七为什么越来越暴力了,嘤嘤嘤,这不是他家那个可爱又漂亮的小七七了。

实力作死的暗四听见暗七的话后,立刻又像打了鸡血一般原地复活了,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又不老实的将手搭在了暗七的肩膀上,似乎是完全忘了先前他的手腕是如何脱臼的了。

“我给你说,小七,咋们这位小太后可不简单,虽然年纪是小了点儿……”暗四说的那是一个唾沫横飞,一激动,将最近的事全部给抖了出来。

比如说,整了宋秩,整了楚云,暗四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听着暗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亢奋的声音,暗七神色上隐隐有些挣扎,他有点儿想……

卸了暗四的下巴。

不过,暗四都这般说了,那些事情绝对不是巧合,那么,都是这位小太后故意的吗?真是有意思,和他们家主子那匹腹黑的狼碰到一起,就不知道谁落下谁的陷阱了。

哦,不对,肯定是他家主子要掉进去,毕竟,他们家主子已经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挂在这位小太后的身上了。

迷之微笑的盯着前方,暗七笑盈盈道,“若是我再听见你叫一句小七,暗四,你的下巴,也别要了。”

嘶,有些毛骨悚然,暗四立马闭上了嘴,专心的守在后面。

暗七冷哼一声,目光落到了花瑟笙的身上。

……

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水,那双眼睛却分外明亮,水袖飞舞间带起一股香风,迷人心魄。

柔软的腰肢舞动,大红的裙摆打着转,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动人,她的美,是天生的,那股妩媚,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此刻,他的眼中全部是她。

清欢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她家主子能够想开,她也是开心的。

一曲凤求凰结束,花瑟笙停下了动作,有些微喘,清欢正打算上前扶着她家主子,有人却比她快了一步。

楚江离大步上前,将花瑟笙拦腰抱起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亲自拨了一瓣蜜柚送到她的唇边。

看着那嫣红的唇瓣将那块蜜柚咽下,楚江离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母后的舞,果然如同传言中的一般,倾国倾城。”

“那是自然。”她从来不谦虚。

修长白皙的颈脖扬起,花瑟笙目光一冷,向着一处望去。

暗七心中一紧,她发现他们了?不对啊,他们藏的这般隐蔽,这都能够被发现,那这位小太后的实力,不简单……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楚江离不动声色的将剩下的那块蜜柚吞下,“那是朕的人,母后不必担心。”

是吗?既然这样,花瑟笙收回了目光,端起一杯茶喝下,“陛下的人,不错。”

武功很高,警惕性也不错。

“母后,国师昨日一早已经出发去南淮了。”话题一转,楚江离忽然道,一双眸子紧盯着花瑟笙,不想错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然而,花瑟笙只随意答了一声,似乎是不太感兴趣的模样。

去的只是个替身罢了,正主,还在他的国师府里呢。

第五十七章,南淮灾情

再说风引这边。

身为镇远将军的他是从战场的血雨腥风里活下来的,人死,那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可是,看到这满路流浪的人时,还是不由得心惊了几分。

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妻子拖着儿女,老人跟在身后,可一路走来,却很少见到身强力壮的男人。

风引皱了皱眉,有妻儿,那必定也是有男人才对,可是他们这一路走来,见到的十分之八九却都是女人和老人。

“国师,你……”风引泯了泯唇,又不知如何开口。

来之前,他是如何也没有料到会是如此局面,而且,这时候还没有到淮南。

沿途都是如此,那么,真正到了淮南,又是什么情况呢。

摆了摆手,放下了手上的帘子,君执,不对,应该是君谋才对,君执的暗卫,也是假扮君执的人。

他们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人比他更属于君执的一举一动,所以,由他来假扮,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君谋也看到了外面凄惨的境况,一双眸子中划过寒意,“将军,还请休书与朝廷,本国师,要知道淮南是谁在负责。”

他们来前都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境况。

风引道了声好,便开始翻找他放在马车上的纸笔,将所见到的一切都写在了纸上,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楚江离定是会发火了,毕竟他先前已经派了许多人来治理淮南的水灾了,不想,水灾没有治好,反而将淮南搞的是民不聊生。

他是西楚的人,是西楚的将军,他在战场上不顾生死的杀敌,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可是,那群人又干了什么!!

将好好一处地方,整成了如此模样。

君谋合了合眼眸,好半晌,还是悄悄将消息传给了君执。

无数的难民聚集在街道上,孩提的哭泣母亲的安慰,又加之斥责声充斥着大街小巷,也吵的人头晕眼花。

看见街道上,华丽的马车驶过,却无一人敢上前争抢,反而,他们的眼中充满了——

恐惧。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风引有些不解,在南淮,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是如此恐惧。

一时间,马车上的二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再开口。

朝廷这边收到信已经是几日后了。

楚江离神色不明,坐在龙椅上,俯视着朝堂的中的众位大臣。

空气一阵静谧,带着无尽的压抑,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一道奏章被扔到了大殿上,中间夹杂的信息也飘落了出来,楚江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几乎已经是暴怒了,“朕还想听听冯异你如何说?”

冯异身子一抖,连爬带滚的上前将那道折子捡了起来,快速的看完了信上的内容,猛的睁大了眼睛。

整个人都在发抖,胸口一起一伏的,就像下一刻便要背过气了一样,噗通一声,猛的跪到地上,神色十分慌张道,“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不停的磕着头,额头上已经有血印了,楚江离冷眼看着,将手上另外的折子直接扔到了冯异的脸上,眼眸中充斥着怒火,“冤枉,朕倒是想听听,你如何个冤枉!!”

第五十八章,帝王怒火

因为生气,楚江离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龙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昭示着他的怒火。

“砰——!!”一拍扶手,楚江离站了起来,冷声嘲讽道,“怎么,不是冤枉吗!嗯?!!”

冯异跪在大殿中央,支支吾吾了好半晌,却也没能说出个什么,他的眼神躲闪,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

楚江离的耐心被一点点耗尽,金銮殿的气氛也一度降到零点。

“拖下去,斩。”冰冷无情的话,自薄唇中轻轻吐出,楚江离一挥袖子坐下。

冯异这时候才开始慌了,“不,不要,陛下,陛下……臣,臣是冤枉的,臣真的是冤枉的——!!”

可是,无论再怎么,冯异也始终只坚持自己是冤枉的,却丝毫没有吐露他背后的人是谁。

侍卫架着冯异,将他拖了出去,一手捏住了他的喉咙,防止他再胡乱叫喊。

冯异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双腿止不住的胡乱踢动,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侯爷……别怪我了!

冯异呜呜的叫喊了几声,侍卫对视一眼,连忙将脖子掐的更紧了些,冯异直接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冯异不甘心也只能被拖下去了,错过机会的人,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御史唐陵觉得有些不对劲,弯腰将奏章捡了起来,原本平静的脸上充满了惊愕,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解决了水灾一事,其余的可容后再查。”

手有些颤抖的拿着折子,唐陵也没有想到南淮的水灾居然会如此严重,他以为一个水灾,最多也就是淹了些田地,怎么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看着底下的朝臣,一个个就跟鹌鹑一样缩着,出了唐陵,其余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楚江离心里的火气越发大了,一甩袖子愤然离开了金銮殿。

“陛下,臣有事启奏。”看着楚江离走了,景湛连忙道。

底下的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然后都把目光聚集在景湛身上。

景湛,“……”别这么看着我啊,谁还不是个孩子了,不知道人家会害羞的吗?

赶紧甩开那些奇奇怪怪的目光,景湛跑着跟到了楚江离身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那个冰冷的帝王停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丞相大人。

接着,便一言不发的离去。

这……

朝臣心里都止不住的开始脑补了。

吏部尚书又重新提拔了人起来,是这一届的状元郎,看模样是个老实的,一双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了什么,接着便凑到了唐陵身边,“御史大人。”

唐陵一愣,接着蹙了蹙眉,“尚书可是有事?”

燕飞眸子一闪,接着道,“哦,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南淮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按理来说,他一个吏部尚书关心这些做什么?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道,“这事难说,尚书问这作何?南淮这事可不好沾惹。”

一言一语中都暗藏警告,唐陵一直都是只老狐狸,却是他猜的不错,这位信任尚书应当是陛下的人。

来他这儿,是想打探他的想法,还是……试探太后娘娘。

第五十九章,新任尚书

燕飞手握成拳,抵住唇瓣轻笑了两声,“御史大人不必这般谨慎,燕飞不过随口一问,尚且,燕飞也是来自南淮的,故此才会前来询问。”

一句话就撇清了所有,但是无论是唐陵还是燕飞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打着官腔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尚书不用担心,陛下既然已经派了国师和镇远将军带人前去治水,那一定没问题的。”

国师在整个西楚的名声,不亚于那位少年丞相,都是年少有为,况且国师一词又与神灵沾染了关系,在本就信奉神灵的西楚百姓心中,占据了十分高的地位。

听的国师两个字的时候,燕飞神色一顿,他上任后并没有见过这位国师,只听说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嗤笑一声,不过也是夸大了而已,世界上哪儿有那样完美的人。

唐陵并不清楚他在打什么注意,只要不对付太后娘娘,他也不介意提拔几分,到底是小年轻,沉稳不够,“本官便先走了,尚书也还是赶紧回去吧。”

嗯,他还是等国师回来了再去探查此事吧,能够将南淮祸害成这副模样,也是个狠人了,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

无论是谁,只要对西楚不利,他一律不会放过!

燕飞知晓这老狐狸狡猾的很,想要在他这儿套出话很难,不过,还没有什么是他燕飞搞不定的。

看着百官离开的背影,燕飞往后退了两步,往宫里而去,“麻烦侍卫通报一声,吏部尚书燕飞求见陛下。”

一袭深绿色衣袍自然垂下,燕飞笑着道。

侍卫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属下见过尚书,陛下在与丞相大人商讨要事,大人估计要等上一会儿了。”

“无妨,燕飞等便是。”彬彬有礼道,燕飞并无不耐烦,反而对着一个侍卫也十分有礼。

这一下让侍卫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吏部尚书的职位也不低,新提拔上来的这位大人处事有礼,又平易近人,这样的人,十有八九会平步青云。

……

隔了一道门的屋子里。

景湛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抓着桌上的酒杯,“我说阿离,你也不至于会发这样大的火吧,冯异一死,不是更不容易抓到后面那个人了吗?”

景湛一直叨叨,吵的人耳朵疼,楚江离冷笑一声,神色莫测道,“不过是做出来的看的罢了。”

他在金銮殿上直接杀了冯异,也算是给他背后那人一个警示作用,那些老鼠见他发火,应该也能消停几日。

这样一来,君执与风引那边应该很快能够解决南淮的事。

听楚江离这样一说,略一思索景湛也想通了,啧啧了两声,吐槽道,“不愧是陛下。”

靠在椅子上,景湛向身后看了一眼,门外的人影印在门上,“吏部尚书燕飞,也是你的人?”

看模样,是个很年轻的人,景湛这辈子只见过三个天才,一个楚江离,西楚的帝王,一个君执。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看懂君执这个人,神秘的不像话。

至于另一个,那自然是他自己了,少年丞相景湛,没脸没皮的嬉笑了几声,景湛站起了身子。

第六十章,所谓猜忌

没等到楚江离回话,景湛摸了摸下巴,道,“不若,我帮你叫他进来?”

他也是想见识见识这位吏部尚书有多厉害,一个新任状元,居然就坐上了吏部尚书的位子。

笔下没停,楚江离看着眼前的奏章,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乍一听到景湛的话皱了皱眉,“宣。”

景湛朗声道,“门口小黑啊,让尚书大人进来吧。”

听到小黑这个名字,那侍卫脸色一黑,打开了门,忍不住咬牙切齿道,“丞相大人!奴才不叫小黑!!”

又转过头来,压下了情绪,“尚书大人请,陛下宣您进去。”

燕飞神色古怪的盯了他一眼,然后走进了大殿。

然而……走进大殿后,神色越发古怪了,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景湛一眼,当然,桌案前的陛下他不敢直视。

如果他没有闻错,这宫殿里熏的是女儿香……

他们的陛下,居然好这口?

燕飞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一抖打了个寒战。

“微臣参见陛下。”一撩衣袍跪在地上,燕飞恭敬道,态度一转先前的温和,变得冰冷恭敬。

“平身。”如同寒冰一样的声线落在耳中,楚江离放下了手中的狼毫。

“谢陛下。”站了起来,燕飞自袖子中抽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景湛,再由景湛转交给楚江离。

看着信纸上的内容,楚江离猛的捏紧了信纸,阴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确定吗。”

燕飞颔首,十分肯定道,“确定。”

如果,如果是真的……那她呢,她会怎么选择……

楚江离在这一刻清晰的感觉到了心里的慌张,将信纸烧掉,楚江离垂下眸子,掩盖住了眼中的阴郁与不安。

“若是太后听到消息,你也不用活了。”楚江离起身,一脚踢开大门便离开了,他的情绪十分不好,现在的他,更想杀人——!!

眼下是肯定不能让花花知晓的,楚江离不敢保证她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会不会不顾一切的也要离去,他不能失去她的,不能……

燕飞神色凝重,他当然知道这信上的内容一旦被旁人知晓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可是陛下……为什么会提到太后?

景湛本想追上去,可是他又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追上去也没用,他总不可能直接问楚江离吧,咦,这还是算了,陛下直接杀了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尚书大人回去歇着吧,这几日便告个假。”走到燕飞身旁,景湛忽然提醒了一句,声音很冰冷,其中没有任何关心。

他只是不希望陛下麾下失去一个人才罢了。

燕飞神色不变,对着景湛行了一礼,“微臣省的,多谢丞相大人提醒。”

没有再回答,景湛抬脚离去,走到很远以后,才给身后的暗卫打了个手势,“差人将陛下引到太后娘娘面前。”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出了太后娘娘,估计也没有人能够让陛下情绪稳定了。

至于燕飞,景湛眯了眯眸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人盯着尚书一些。”

他必须保证这位尚书大人是效忠陛下的,而不是某些人派来的探子。

第六十一章,知晓是他

南淮那边的事情很急,流民众多,饶是风引与君谋处理起来也是有许多困难的。

得了令牌后,君谋下令地方开了粮库,暂时解决了温饱,可是……这些流民总不可能安置在街上。

“国师大人,已经查过了,南淮的青壮年几乎没有,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风引紧皱眉头。

摩挲着手中的令牌,君谋沉着声音道,“知府那边如何说。”

听闻这话,风引冷哼一声,显然是气急,“那老东西不曾说实话,只道那些年轻的男人家是逃命去了。”

逃命?这样的借口看起来没问题,可是一个两个撇下家人逃命还能理解,不可能整个南淮的男人都逃命去了吧!

拍了拍手,君谋对着身后一处道,“红袖,跟着将军一同去查探。”

打起了帘子,一绿衣姑娘走了过来,朱唇不点自红,眉眼间坠了一朵小花,盈盈一拜,“奴家见过将军。”

风引看了半晌也不曾看出那是朵什么花,便也作罢了,“红袖姑娘多礼了。”

风引从来不会小瞧任何女人,哪怕此刻的红袖看上去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柔弱姑娘。

“公子,奴家这回完成了任务,可否与添香一同回去了?”红袖抬头问道,虽然出任务的感觉不错,可这南淮气候不好,添香身子又弱,怕是受不得。

“允。”说罢,君谋便不再多言,只将令牌交给了风引。

风引接过令牌,忽然似想到了什么,正打算说,又听见帘账后传来另外一道女声,“西北方有树林,林子很大,那里,最是能藏东西了,将军觉得呢?”

声音很软,是江南的吴侬软语,且听起来还有几分熟悉。

风引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深林里是最好藏东西的,当即抱拳道里声,“多谢姑娘。”

便赶紧带了人前去探查,他一来便觉得这儿不对,可当时心里头却只想到了水灾一事,倒是遗漏了这些事。

红袖一愣,这人怎么这般急切,行了一礼后便连忙追上去了。

纤细的手撩起帘子,白皙的玉足踏在地上,娇软的声音带着别样的柔软,“公子,你将我的人带去了,用的可真真是顺手呢。”

这指挥起来,比她还顺,怕是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才是主子呢。

“姑娘说笑了。”君谋抬起没有任何波澜的眸子,他性子本就冷,与一个姑娘家,也说不上什么话。

更何况,他又不是主子,更谈不上说些别的事了。

那姑娘一袭水墨衣衫,眉目如画一般,清冷的面容上一双水盈的眸子里带了许些懒庸。

可这副模样,总让君谋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她这模样……很像一个人。

脚踝上的铃铛响动,带回了君谋的思绪,他面前的这个人是武林第一女诸葛,不是那个人。

“青时姑娘这次来南淮可是有什么事?”她一向聪明,怕是也早就知道他不是主子了。

轻笑了几声,青时站起了身子,身上的衣衫滑落了几分,露出纤细漂亮的锁骨,“来找一样东西,不打搅公子了,记得将我的人还来就成。”

第六十二章,武林诸葛

身后的添香立马跟上,她身子弱,便一直被青时带在身边,前些日子被君谋借去了,倒是又染上了风寒。

走远了后,添香回头看了一眼,“姑娘,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吗?”

她不懂姑娘为什么要提醒镇远将军,明明她们和镇远将军是对立方啊。

晓得她在想什么,一辆挂着水墨色飘带的马车停在门口,青时回首看了一眼,淡淡道,“添香,跟着谁有利益,我们便是谁一方的人懂吗?”

她从来不会过度偏向任何一方,谁能够为她带来利益,她才会帮谁。

而这次南淮的事情爆发了,就算是她不说,最多不过两日风引的人也会找去那边树林,还不如现在提醒让风引欠下她一个人情。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添香依旧不是很明白,不过姑娘向来不喜欢多嘴的丫鬟,遂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一双杏眸扫过添香,青时幽幽慢慢道,“添香,你觉得君执这人如何?”

思索了一会儿,添香道,“武林中都传言国师是个清风明月,神仙般的人物,这一次遇见,却并不似传言,也只不过是个平凡人,论起谋略来,还是姑娘更胜一筹。”

眸子中一闪而过什么,青时坐上了马车,添香将帘子垂下,才听青时道,“传言吗,君执以一个白身坐上了国师之位,又颇得帝王信任,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江湖里,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包括暗蛛都查不出他的底细,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会简单吗?”

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添香心道,她到底还是不如姑娘,以后,她绝对要记住,对待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有轻视之心。

添香是她亲自教导的,可是很多方面都不及红袖,青时轻磕着眸子,她是不是应当换一个人培养了。

连这点儿浅显的东西都看不出来,也枉费她的教训了。

添香心里有些慌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慢慢的整理着最近的事情,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姑娘的意思是,这个国师是假的?”

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叹了口气,青时睁开了眼睛,“添香,你的心思乱了。”

她说过,判断任何事物必须准确和肯定,最忌讳的便是不确定的消息,看来,她身边的添香也留不住了。

看着眼前的姑娘一举一动都是风情,添香咬了咬唇,心下有些不甘,“姑娘……”

“添香,你知道为什么刚刚君执看我的眼神如此奇怪吗?”换了个姿势,青时的态度很有压迫力,一双眸子紧盯着添香。

她调教人的能力到底是不如她。

这个,她的确是不知晓,添香老实的摇了摇头。

嗤笑一声,青时的目光有些迷离,又似是自嘲,“因为我很像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相像,他们怕是连一个目光都不会给她吧,他们所有人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女人。

所以,她刻意的去模仿她,模仿她的一举一动,神情,做事的方法,甚至,变得不像自己了。

君执也一样,她追逐了他这么多年,可他呢,他的眼里从未有过自己。

第六十三章,这般优秀

两人都不再开口,添香是不敢,她家姑娘如此优秀的人,却是替身,那么,另外那个人,到底有多厉害呢……

……

一只乳白色的鸽子飞过蓝天,扑腾着翅膀停在了树梢上,小声的叫唤着。

这才初春,树上的叶子也没几片,那只乳白色的鸽子此刻看上去格外显眼。

皇宫里眼线众多,这只鸽子怕是也经历了许多才找到了这儿,清欢学着鸽子咕咕叫了几声,那只鸽子才慢腾腾的扑扇着翅膀飞了下来。

将鸽子抓住,清欢将纸条从鸽子的翅膀下取出便放了,“娘娘,有来信。”

此刻,本应该在南淮治理水灾的人,正大爷一样的霸占了她的床,花瑟笙斜了他一眼,将信纸拆开随意扫了一遍。

将信纸扔给了君执,花瑟笙打了个呵欠,随口道,“阿执,你自个儿处理了。”

反正她是已经懒成精了。

粗略的看了几眼,君执皱眉,神色间有些不愉,不免心想道,还好他没有去。

青时居然也去了南淮,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对君执来说,他真的很厌恶青时这个女人。

特别是她总是喜欢端着那副与花花相像的做派,让君执更加厌恶。

“我说花花,你到底留着青时那个女人做什么。”君执有些抓狂,从床上翻了起来。

将君执手上的信纸烧掉,花瑟笙才转身答道,“阿执,不能杀她。”

青时那个人,只不过是爱的有些深了,所以行为才会偏激了些,花瑟笙说不上信任她,却也不会与她太过疏远。

她们之间,也不过是一场交易。

到底君执与她更为亲昵,而且她也不是圣母,不会规劝君执去接受一个他不喜欢的人。

“对了,君谋说了什么?”花瑟笙问道,看起来,南淮的事情还不小啊。

“他们查探了一番,南淮都只是些妇孺与老弱病残的男人,青壮年的,一个也没有。”说到这儿,君执冷笑,不得不说,背后那个人是个傻子吧。

做事也不知道隐蔽一些,还谎称那些男人都是逃命去了,简直是可笑至极。

嘴角一抽,花瑟笙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蠢的对手,忍不住扶额道,“背后那个人到底蠢成了什么样。”

是她输了。

原来以为是神一样的对手,结果对手有一个猪对友。

“这事告诉楚江离了吗?”毕竟是西楚国事,许多方面也得他出面才行。

看了一眼清欢,示意她出去,君执这才开口道,“还不曾,镇远将军那里是打算等有所发现了再递帖子。”

“你说,他们在南淮藏了什么?”武器,亦或者……军队?

南淮灾乱,整出些什么动静,也没有人会发现不对劲,那里又处于边界,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揉了揉她散在身后的发丝,君执神色冰冷,“总归不过是惦记着那个位子。”

可惜,都是一群蠢货,自以为藏的很好,却不知龙椅上那位看的比谁还清。

楚江离的性子他也摸的不是很清,却也知道那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这一次他潜伏不动,为的,就是把背后的那一整个家族全部连根拔起吧。

第六十四章,君执感叹

“你当时还真没有看走眼。”似是感叹一句,君执挑眉道。

当初见到那个少年的第一眼,君执就感觉到了他很强,也很会忍,若不是那个人是他的情敌,君执想他可能真的会很欣赏他。

“我看人,何时看走眼过?”花瑟笙起身,红色的衣衫滑下去了一些,白皙圆润的香肩裸露在空气中。

君执无奈,语重心长道,“花花,你要记得,我是个男人。”

还是个爱慕她的男人。

可是花花似乎从来没有将他当成男人,而是当成了一个家人,这种感觉,着实不太好。

“得了吧,你这家伙我能不了解吗?”若不是熟悉到一定程度,她早就弄死君执了,三番两次挑战她的极限,睡她的床,抢她的人。

揉了揉眉心,花瑟笙忽然想起了与楚江离的初见,那时候他还是一个皇子罢了,手上也没有任何实权,她却感觉到了,这个人才是里面藏的最深的那个。

果不其然,先帝驾崩以后,楚江离以雷霆之力扫清了障碍登上帝位,并且杀掉了当时所有皇子。

够狠心的,不过花瑟笙却十分赞同他的做法。

所谓斩草必除根,当年夺嫡之战十分残酷,皇子中间明争暗斗,各种狠辣的手段,接踵而至,刺杀,下毒,诸类事情数不胜数。

这中间死的皇子也根本找不出真正的凶手,先皇对他们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一直不作理会,反正谁活到最后谁就是西楚的帝王。

花瑟笙也一直是观战的那个,甚至还与先帝玩笑过谁活的最长,那时候她一直很看好楚江离。

当然,楚江离也没让她失望。

君执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说着,又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有人传先帝也是他杀的。”

话一落脚,君执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看着她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才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生气。

先帝楚行去世前曾久卧病榻,那段日子他除了花瑟笙谁也不见,至于他的逝世却也的确与楚江离没有干系。

“阿执,你何时也听那些传言了。”花瑟笙挑眉,她可不希望阿执听信了小人的话。

捡起地上的披锦,幽幽的女儿香萦绕在鼻间,君执摊了摊手,“有人想说给我听,不听也不成啊。”

朝堂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太后党,在他面前说这些,无非就是想通过他让这些话传到花瑟笙耳中罢了。

为的,嗯,大概就是希望太后和陛下反目,两方整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他们好在中间捡便宜。

可偏偏,无论是楚江离还是花瑟笙,两个人心里都跟明镜止水似的,他们两人不仅不会打起来,还会一起把背后操作的人吊起来打。

斜了他一眼,花瑟笙娇嗤道,“你若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想引蛇出洞?”

纠缠的久了,这是不耐烦了?

摸了摸鼻子,他才不会承受自己有私心,君执故意耍无赖,“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太后娘娘你可冤枉人了。”

捏着嗓子叫了一声太后娘娘,惹得花瑟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六十五章,让人害怕

“娘娘。”清欢撩起帘子走了进来。

余光瞥了一眼外面,小声道,“娘娘,林远公公来了。”

靠在桌案上,一手支撑起了头,花瑟笙有些昏昏欲睡,听到消息时强打起几分精神,“他来作甚?”

“哼,多半都是楚江离让他来的。”君执有些吃味,楚江离是唯一一个让他能有危机感的男人,君执自然是不待见他。

“娘娘可要见?”清欢捂着唇吃吃的笑出了声,国师大人这又是吃味了。

不过,她倒是挺乐意见到这一面的,就是不知道他和陛下最后谁能夺得娘娘的芳心了。

优雅的打了个呵欠,花瑟笙懒懒道,“宣。”

说不准是南淮的事。

清欢应了一声,目光落到君执身上,罢了,有屏风挡着,也看不到里面的人。

“奴才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林远跪在地上,低着头恭敬道。

低婉妩媚的声音传了出来,又带着无上的威严,“起罢,公公所来何事?”

抖了抖袖子站了起来,林远苦着一张脸,“可否请娘娘前去劝劝陛下,近日里朝堂事情繁多,陛下已经发了好几次火了,这……这整整一日都未进粒米了。”

他也是没办法了,陛下只听得进去太后娘娘的话,旁人的,他又不肯听。

听到未进粒米君执嘴角一抽,他可不信楚江离是为了朝堂能够苛责自己的人,多半又是苦肉计。

屏风后有铃铛响动,半晌,一股子香气袭来,林远知道,说动太后娘娘了,“还请娘娘劝劝陛下。”

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身后,花瑟笙轻笑,“阿执,走吧。”

林远一愣,阿执?名字里带了执字的似乎只有国师大人,可是这时候国师不是在南淮治水吗??

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那个清风明月的国师大人,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林远赶紧埋下了头。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娘娘不会灭口吧,林远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心惊胆战的等着太后娘娘发话。

可是,直到走出了大殿,林远也没有听到花瑟笙开口,这算是……没事了吗?

不过太后娘娘也当真是大胆,居然,居然直接将国师带到寝宫去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林远一张老脸羞的通红。

呸呸呸,他在想什么呢,林远抬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条他还舍不得呢,“娘娘,国师大人,陛下在莲池那边。”

脚步一顿,花瑟笙回头看着林远,她还是有些困顿,“怎么不早说。”

林远擦了擦汗,他说的还不早么?这才刚出寝宫啊?算了算了,娘娘是主子,主子永远是对的。

清欢跟在身后,“公公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虽是笑着问的,可林远清楚的感觉到了清欢话中的威胁,似乎他敢说一个不字,今儿个就走不出关雎宫了。

林远低眉打着哈哈,这时候又不敢多说什么,“瞧姑姑这话说的,杂家这心自然也是向着娘娘的。”

他的心是向着陛下的,而陛下的心是向着太后娘娘的,那姑且也算是向着太后娘娘的呗。

第六十六章,制造兵器

“公公省得便好,奴婢先过去了。”说罢,清欢便越过林远追到了花瑟笙身后。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那位美艳无双的太后娘娘抬眸看了他一眼,吓得林远连忙低下了头。

美人是好看,可是这美人有毒。

君执整理了一下衣衫,虽然他很想就那样子去见楚江离,可是看着身旁的美人儿一直盯着自己,君执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花花……”连忙将衣衫整理好,君执站直了身子,一瞬之间,又恢复了他清冷国师的形象。

轻咳了一声,跟在花瑟笙后面走进了莲池。

楚江离自然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回过了头,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太后娘娘,正想起身拉着她坐下,又瞧见了她身后的君执

桌上的酒瓶子已经空了不少,他身上一股子浓重的酒味,显然是喝了不少了。

纤细的手拂过酒瓶,上好的清酿,被他这般喝,真真是糟蹋了好酒。

挥了挥手,将下人全部屏退,花瑟笙坐在了他的对面,君执故意坐在了她的身旁。

挂了帘子,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楚江离抬起眸子,冰冷的目光落在君执身上,没有半点儿醉意,“国师如何回来了?”

应该说,还好楚江离不知道君执是从花瑟笙的寝宫出来的,而且出来时还是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然这时候怕是形象都不要了也要去和君执打一架。

“南淮那边事态严重,陛下可能还要派军队前去了。”君执清冷的眸子中倒映着楚江离的模样,他想知道楚江离到底想做什么。

“哦?国师探查到了什么。”楚江离强迫自己的目光不是看她,南淮这边的事情也能让他转移一段时间的注意力吧。

楚江离怕是早就知道了吧,他可不信楚江离会放心只让他和风引两个人去,他们身后八成还跟着一大批暗卫,早就已经潜入了南淮。

至于南淮交界的树林里藏了什么,楚江离应该比他清楚的多。

深邃的眸子中含着深意,两人之间有火花碰撞,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微微恼怒,“那里有人在制造兵器,很多。”

他收到的消息里,一共有三个据点,其中有两个是制造兵器的据点,有很多兵在守着,应该就是背后那个人。

另外那个点,他还没有探出来是什么。

根据猜测,十有八九应该是火药。

但是有一点君执始终没有想通,如果真的是在那儿制造火药,又怎么会故意让水灾频发,这不是会很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吗?

那些人……应该没有这么蠢吧,君执的目光变的有些微妙。

兵器吗,楚江离起身,背对着两人,深邃的目光盯着远处的地平线,“要记住,不可能有两个国师。”

所以,要么君执去南淮,要么,那边的君执便要消失。

“是,陛下。”话说,君执的心情也很复杂,他这几天干的事,都是在帮情敌解决问题,这酸爽……

“至于南淮,派人盯紧了。”眸子中寒意凝聚,楚江离冷笑,杀意逐渐显露,在他的地方搞事情,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清列的酒香弥漫,两人说话的期间,一瓶酒已经下了肚子,花瑟笙面色如常,倒也没醉。

第六十七章,公主尊严

“火药怕水,南淮那边不是火药据点,阿执,你大意了。”花瑟笙颔首,淡淡道。

听见她如此熟稔的语气,与亲昵的称呼,楚江离眸子暗了暗,君执啊……似乎看起来也不怎么顺眼了。

当然,君执看他也一直不顺眼。

南淮水多,又地处海边,他们不可能选择在树林里制造火药,那东西是丁点儿水都见不得的。

略一思索,她说的也的确是。

“母后认为呢。”微微放柔了语气,楚江离坐到了花瑟笙对面,将她手中的酒杯抢了过来。

天气冷,她身子又娇气,这样喝下去准要嚷嚷不舒服,到时候被折腾的人还是他。

“陛下的人不是已经混进去了吗?”花瑟笙微微一笑,很是笃定道。

整个时局早就已经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看破不说破,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她很聪明,无论是楚江离还是君执都知道,一个聪明又模样倾城的女人,他们如何能不爱。

打起了帘子,清欢进来行了一礼,“娘娘,楚烟公主求见。”

然而,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国师大人还在这儿呢。

蹙了蹙眉,这一天天的,倒是让她有的忙,花瑟笙起身,清欢连忙将狐裘拿了过来给她披上,“娘娘若是不想见便直接推了罢。”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主,不见也没什么。”清欢小声道。

警告似的瞥了一眼清欢,花瑟笙漠然道,“清欢,你逾距了。”

再如何说楚烟也是一国公主,她这话若是被不想干的人听到了,是记在她花瑟笙头上的,那些老东西也只会弹劾她教管下人不利。

退了两步,清欢跪下,“奴婢知错。”

是她大意了,楚烟虽不受宠,好歹却也是西楚的公主,而陛下再如何宠娘娘,可这到底是关乎着脸面问题。

“朕送母后过去。”楚江离眸子中含着锐利,起身道,黑色的衣袍划过空气,带了几分冷意。

……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宫人跪了一地。

楚烟上前了两步,“烟儿见过陛下,见过母后。”

娇嫩的面容低垂,有几分可怜见的模样,只是,稚嫩的眉眼间却显示出了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起罢。”冷淡的话语在大殿里响起,花瑟笙与楚江离从她身旁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原以为楚烟能够沉得住气几日,她的动作有些急切了。

楚江离满心只有她一个人,对楚烟自是不感兴趣的,连答应都懒得答应了。

楚烟咬了咬唇瓣,心有不甘,却还是忍住了,起身道,“谢母后。”

她知道,这位皇兄的眼中从来没有她,不,应该是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人。

对于打扰了她的楚烟,花瑟笙没有任何好感,“有事便说。”

一咬牙,楚烟跪在了大殿中,“母后,烟儿想求个恩典,希望能让洛四小姐来做烟儿的伴读。”

洛灵儿是西伯侯家的嫡女,不是她传个话便能的,这需要懿旨才可,想到洛灵儿说的那些,楚烟下定了决心。

也不管此刻,帝王和太后心中是什么猜忌了。

空气一阵静谧,好半晌都没有人开口,就在楚烟绝望的时候,听见了上面那位美艳无双的太后娘娘开口了。

第六十八章,不能丢弃

“这些小事,以后无需过问哀家,楚烟,你是西楚尊贵的公主,任何时候,也不能丢了公主的尊贵。”楚烟有什么小心思她如何猜不到,不过是不想成为联姻的工具罢了。

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口头约定,她这副模样的确是丢了皇室的脸。

西伯侯一家势力再大也越不过皇家去,更何况那还只是一个小女儿家,她一个公主,居然折了腰。

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番,至于她听不听的进去,那又是一码事了。

楚烟咬了咬唇,也知道她的意思,羞的脸色通红,心里也记上了洛灵儿一笔,“是,母后,烟儿省的。”

“你要记住,皇家的尊贵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没了那份傲气,连个臣子的女儿都可以指使,她,又算什么公主。

楚烟心中一凉,可是上面的帝王也并没有反驳,那说明陛下也是认同这话的,若是,若是有一日她真的丢了那份尊贵,等到那日……

世界上也就没有楚烟这个人了吧。

如坠冰窖一般,楚烟手脚发凉,若是没了公主之尊,她就是个废人,所以,绝对不能!

花瑟笙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地上跪着的楚烟,不怒自威的声音很轻淡,却又带着无尽的压力,“将你家主子扶起来,回去吧。”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是那股压力却一直萦绕在楚烟心上,她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太恐怖了。

楚烟兢兢战战的站了起来,这是她头一次感受到这位太后娘娘的恐怖。

也难怪这个女人,成为了父皇后宫的胜利者,能够把当年荣宠后宫的母妃都给挤下去,心机果然不容小觑。

深呼吸了一口气,楚烟冷静下来,“烟儿告退。”

门口的侍女连忙将帘子拉起来,“恭送公主殿下。”

红枣搀扶着她家公主,看着四处没人这才敢出声道,“公主,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太后娘娘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楚烟松开了手,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冷笑,手指甲已经掐进了娇嫩的手心,“传本宫的话,宣洛灵儿进宫!”

她不会放弃的,也不会再重复母妃的道路,她楚烟生来便是尊贵的公主,永远,也不会认命!!

……

“太后娘娘猜的果然不错,这楚烟没有放弃啊。”暗四摸了摸下巴,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主仆二人并没有察觉到了有人离开,也并不知道她们的谈话早已被人听去。

偏殿里的宫人都被遣了下去,熏香在空气中弥漫,带着许些醉人的味道。

这一瞧去,她的面色都柔和了不少,楚江离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母后为何提点她?”

一个公主,他并不放在眼中,那只不过是用来笼络人心的棋子,他给了她们的锦衣玉食,那那些公主自然是要拿来利用的。

楚烟这点儿微小的反抗,无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说不上提点,只是想着看看她能在这后宫里翻出什么风浪,楚烟很聪明,只是不知道她和她的母妃谁更厉害。”似乎是想起了那个女子的模样,花瑟笙轻笑出声。

第六十九章,太过生猛

当年的西域第一美人,便是楚烟的母妃。

那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她很漂亮,又懂得如何笼络人心。

那些记忆于她而言并不美好,西域那地方最擅长的便是蛊术,而那位来自西域的公主更是擅长,也差点儿害的她死在了大殿里。

鲜红的指甲映衬着雪白的瓷杯,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不过到最后是她赢了。

楚烟的母亲被赐了一条白绫,如今,楚烟心里也是恨她的吧。

她在后宫里的遭遇楚江离都是知道的,可是那些女人太无孔不入了,饶是楚江离在她身边放了不少人,花瑟笙也着了好几次道。

后来,她又长了一岁,在这深宫浸染,慢慢的,也学会了如何去报复那些伤害了她的人。

看着她的模样,楚江离心中一痛,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花花……”微不可闻的声音夹杂着叹息而来,楚江离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带着些微凉的气息。

闭上了双眼,好半晌,才幽幽睁开,她并不是个喜欢悲春感秋的人,“陛下还是先处理了朝堂的事吧。”

后宫里,就这群公主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楚江离随口道了声好,他的眼中全部是她。

拍下了他的手,花瑟笙挑眉,巧笑嫣然,那一瞬间,整个人如同一个妖精一样,惹人心醉,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捧到她的面前,“陛下,这可是在关雎宫里,你也不怕,你父皇被你气的九泉之下都不安生?”

那一瞬间的什么悲伤,心疼,全部都烟消云散了去,楚江离一噎,明知道这是他最过不去的地方,这女人!

楚江离脸色一黑,磨牙道,“母后要不要试试更刺激的,嗯?”

下一刻,花瑟笙目光下移,落在了楚江离身上的某个地方,带着些迟疑的开口,言语间还夹杂着小心翼翼,生怕戳着了他的痛处,哦,不对,她是故意的,“你……行吗?”

都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他身边有个女人,嗯,十有八九都是不行。

猛的倾身,将小女人压在了身下,楚江离一把握住了她不老实的某只小手,反扣在墙上,一手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哦?那母后要不要试试?”

被他这样一闹,花瑟笙所有的瞌睡都没了,清醒的她觉得自己能绕着关雎宫跑三圈!不对,四圈!!

然而,她是不可能示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花瑟笙手上一用力,将没有防备的楚江离直接压在了软榻上。

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清欢与暗四瞧见,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你是这样的太后娘娘。

暗四懵逼,原来……他们家陛下才是被压的那个,太后娘娘这也……太猛了吧。

看着两个人复杂的眼神,花瑟笙心情复杂,不,你们看错了,哀家不想。

“娘……娘??!奴婢赎罪,你们继续,继续。”说罢,清欢连忙行了一礼便拉着还在愣神的暗四跑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谁也没有看到,被压在身下的楚江离缓缓勾起了唇角。

不老实的大手在腰肢上游走,他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第七十章,那些回忆

不动声色的按住了那只手,花瑟笙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的!”

以楚江离的功力自然是知道有人靠近,他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反正他们都已经看到了。

“母后,既然你看了朕的身子,是要负责的。”楚江离一字一顿道,说的无比认真,眼眸中盛满了笑意。

黑了脸,呸,她看了个屁,胸膛都没看到,定多是……就摸了两把。

“花花……”带着磁性的声音落在耳边,楚江离蒋头靠在她的肩上,缓缓道。

他许久就想这么做的,不行……还要再忍忍,等找到那道圣旨,才可以。

神色一阵恍惚,花瑟笙总觉得这个称呼好熟悉……

平日里君执也是这样叫的,可是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很烦躁,先前升起的那股子逗弄心情已经全部没了。

花瑟笙起身,将衣衫整理好,眉目清冷的完全如同一个陌生人一样,纤细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

大红的衣衫垂落,这样热情的颜色,却陡然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这种不可控制的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陛下回去吧。”她现在很乱,需要自己思考。

楚江离沉默了,他起身将花瑟笙搂在了怀里,将下巴格外她的头上,清冷的气息笼罩着花瑟笙。

“花花。”没有你……我会死的。

可惜,这句话他不能告诉她。

楚江离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熬过那些没有她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爱上一个人很痛苦,可是每一个当事人,都是一样的……甘之如饴。

任由他抱着,花瑟笙闭上了双眼,她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更何况她本就和楚行没有什么,只是,现在的她对楚江离不过也是抱着一种撩一撩的心态,根本就没有认真。

或者是,她愿意回到这个皇宫,只不过是想借助楚江离的力量,与报答楚家的恩情。

时光悠长,岁月游走。

不经意间,似乎又想起了那些事。

三年前的关雎宫,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

那天的阳光很好,明媚又温暖。

年幼的花瑟笙沉默的站在关雎宫外,紧抿着双唇,不曾言语。

巍峨的宫殿耸立,鱼贯而出的宫人跪了一排,迎接着这座宫殿的主人。

无数的奇花盛开了满园,奇珍异宝,奢靡至极。

身旁的男人温润如玉,笑起来十分好看,面容与楚江离有三分相似,楚行拉着花瑟笙的手,一袭明黄色的衣袍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威严,“阿笙,从今日起,你就是这儿的主人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楚行拉着花瑟笙走了进去,亲昵的碰了碰她的小脸。

紧绷着小脸,就差在脸上写下我不高兴四个字了,花瑟笙瞪了楚行一眼,迈着小腿坐到了软榻上。

彼时,她才十四岁。

却也知道楚行的意思,这儿主人,是西楚的皇后,今日起,她就是他的皇后了。

那时候,无论是楚行还是花瑟笙都不知道,在黑暗的角落里有着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的花花,他的。

第七十一章,稍加提点

自回忆中反应过来,花瑟笙娇媚的眸光斜了一眼楚江离,“陛下,若是被朝臣看见了,估计要去太庙里参你一本了。”

毕竟,他们两一个是当朝太后,一个是帝王。

楚江离无所谓,那群老东西也并不敢,他们怕死的紧,否则早就在他登基的那天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

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两个人都选择性的遗忘了方才的事情,楚江离微微抬头,她柔软的发丝划过颈脖,有几分痒。

“嗤,朕想做什么,还需得他们同意?”楚江离阴鸷的目光移开。

罢了,不提这事。

“暗四,进来。”薄凉的声音传来,犹如腊月寒冰,冷到了骨子里。

外头的暗四噤声,搓了搓手,心中暗暗想道,莫不是方才看到了主子被压的画面,现下这是要杀他灭口了?

心下已经脑补了不下一百个可能,暗四啧啧的砸了几声嘴,就是不肯推门,万一又被主子整了怎么办?不妥不妥。

翻了个白眼,清欢看着再也眼前不断晃悠的男人,终是忍不住拉开了大门,一脚将暗四给踢了进去。

“进去吧!”真是的,不就叫他去回答一下问题吗?清欢瘪了瘪嘴,并不是很能理解暗四脸上的变化莫测。

猛然被踢进去,暗四心里懵的一批,不过眼下着场景似乎不是懵逼的时候,那美艳无双的太后娘娘正被他们家主子抱着。

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暗四恢复了正色,行了一礼道,“主子可是有事要吩咐。”

花瑟笙斜了一眼暗四,一巴掌拍到了楚江离手上,清脆的一声落在所有人耳边。

心里瑟瑟发抖,暗四想跑,他是真的想跑,他们家主子可真是厉害,能够吃得下这朵霸王花。

楚江离手上发疼,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用力将小姑娘两只手给压住,低头咬耳朵道,“花花,这在外人面前总是得给我留些面子的。”

然而,以暗四的功力如何听不到,心上猛的被插了一刀,快要吐血了……外人……!!

!!!!

他好歹也跟了主子好几年了,如今!现在!这时候!却成了外人,嘤嘤嘤!!

他要找小七,小七!!

对暗四的心理活动没有半点儿关心,楚江离冷淡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言语漠然,“暗四,刚刚听到了什么?”

暗四敛了先前的嬉皮笑脸,一脸正色道,“回主子,楚烟公主差人去西伯侯府传话了。”

看来,还是不放弃啊。

唇角勾了勾,花瑟笙媚眼如丝,千娇百媚的声线勾人,“是吗?还真是……愚不可及。”

她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了还不放弃,罢了,反正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她能够提点这几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不是她也是楚行的女儿,她早就弄死楚烟了。

见不得她不愉,楚江离舒展了眉头,柔声问道,“若是不高兴杀了便是。”

他压根儿就不在乎那群公主的死活,惹了花花不高兴,那便去死吧!

楚江离眸子中寒芒一闪而过。

“不,留着,我也想看看,萧疏的女儿能够翻出什么风浪来。”花瑟笙冷笑。

第七十二章,如何应对

既然她想玩楚江离自然也不会阻拦,将她的发丝别到的耳后,“需要我帮忙吗?”

花瑟笙拒绝了,这一点也是在楚江离的预料之内,“我自己可以。”

她并不喜欢依赖别人,这会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任何事情,都是把握在自己手中更好。

她虽然拒绝了,可是楚江离该帮的,暗地里也还是会出手,“暗四,你去西伯侯府守着,看看那老狐狸到底如何反应。”

眯了眯眸子,楚江离淡淡吩咐道,漠然的语气很是阴冷,像是说死人一般。

不过这西伯侯一家也真是将陛下给得罪的透透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死的很惨。

暗四心里想的再多,面上也是不敢表露出来,他是忠于主子的,无论何时,“是,主子。”

拉拢一个皇室公主可没什么用,特别是,拉拢了一个满心算计的公主。

……

纤细的手扶着扶手,女人站了起来,婀娜的身段摇曳,“你说,那位小公主召灵儿去做伴读?”

红唇勾起一个弧度,洛宓眉眼微挑,看来,是她小看了灵儿这个丫头。

也是,身在西伯侯府,又有谁是单纯的。

她像灵儿一般大时,懂的,可比那丫头多的多。

“罢了,去禀了父亲,告诉他让灵儿去吧。”言罢,洛宓推开了窗子,外面的冷气灌了进来,屋子里的丫鬟打了个寒战。

“是,郡主。”一丫鬟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寒梅点点,嫣红的模样映入眼中,洛宓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大公子可回来了?”

“回郡主,昨儿个夜里回来的。”丫鬟福身,将头埋得很低,不敢抬头直视。

蹙了蹙眉,洛宓身上的气息有些不愉,“差人去唤大公子过来。”

顿了顿,洛宓又道,“罢了,更衣,本郡主自己过去。”

“宓儿这是恼了?”一青年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执了一支还未绽放的雪梅。

冰冷的气息袭来,洛宓冷哼一声,便转身往里走,一旁的侍女丫鬟看这情形,识趣的退下。

男人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将手上的雪梅插在花瓶里,随着走了上去将洛宓的小腰勾住倒在了床榻上。

俊秀的面容上满是轻佻,勾起洛宓的下巴,男人道,“怎的?想不想哥哥?”

拍下了他的手,洛宓的眼中浮现狠意,一手扶上了洛琛的脸,“还晓得你是我哥哥,呵,我还以为你被外面的小妖精给迷的荤素不知了呢。”

洛琛轻笑,“小醋坛子,吃醋了?”

闻着他身上还有少许的脂粉味,洛宓冷笑,“滚下去,先把你身上那恶心的味道给洗了。”

说着,洛宓皱眉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沾了旁的味道,恶心死了。

洛琛摸了摸鼻子,他知道她的性子一向小气,抬手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他最近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等等,灵儿?先前在大厅里时,那个小丫头撞到了她怀里,约摸是她擦了脂粉罢。

看着眼前妖娆婀娜的身子,眼中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热火,洛琛上前,将可人儿拉到了怀里,吻逐渐落下。

第七十三章,兄妹情人

滚烫的吻印上了洛宓的脸颊,洛琛嗤笑一声,“宓儿,你好美。”

对于他的亲吻洛宓没有拒绝,反而伸手勾下了他的脖子,“洛琛,若是再让我发现来我这儿,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气息,可别怪我废了你——!!”

她洛宓不是什么大方的女人,她也知道洛琛的女人很多,只要不闹到她的面前,一切都好说。

揉了揉她的发丝,最起码在这一刻洛琛是认真的,“没有,是灵儿那丫头撞到了我,约摸是她身上的脂粉。”

忍不住讥笑,洛宓扬起高傲的头颅,白皙的颈脖暴露在空气中,“你倒是个好哥哥。”

手下是温香软玉,美人如斯,更何况洛琛本就是个爱美人的,被这一撩拨,早就受不住了。

“灵儿只是妹妹。”那丫头才不过十岁左右,他还不至于禽兽到对洛灵儿下手。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美人不是吗?

洛琛的眼眸逐渐深沉,欲色不断的染上了眼眸,“宓儿……”

床帘落下,两道人影痴痴缠缠,相互交叠的身影倒映在帘账之上。

男人的闷哼,女人细碎的呻吟经久不息。

门口守着的众人垂眸不语,只当做没有听到,谁都知道里面是大公子和郡主,可是,也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乱说过。

……

一场恩爱后,空气中弥漫着麝香的味道。

湿哒哒的发丝缠在雪白的后背,洛宓趴在床上微微喘气,活像一只餍足食的猫儿,越发柔媚。

洛琛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眼底一片深沉,“宓儿,你为什么要让灵儿入宫?”

谁都知道,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更何况灵儿还那般小。

不过,洛琛也只是询问,宓儿一向聪明,她不会因为一时的恼怒而葬送大局。

加之与他来说,洛宓这样聪明又漂亮的美人才更重要,至于妹妹,他并不缺。

眯了眯眸子,洛宓翻了个身,一手在男人的胸膛画着圈,“为什么?洛琛,你还真以为灵儿是个孩子呢?后宫再是凶恶,若是她自个儿聪明找到了庇护,又怕什么?”

后宫里,能有什么庇护,唯一的……便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可是,洛琛也知道,那位帝王性子冷漠暴戾,怕是灵儿那样的小丫头,入不了他的眼。

握住了她胡乱点火的小手,洛琛挑眉,放在唇边吻了吻,“宓儿,你再点火,可不能怪我了。”

冷淡的抽回了手,洛宓并不在乎,“不让灵儿入宫也成,换成我怎么样?”

那帝王年轻又俊美,她也不吃亏,而且,能够睡到万千女人的梦中情人,似乎……也不错。

手上的动作一顿,满身的情欲瞬间退却,如坠冰窖一般,洛琛凌厉的眸光落到洛宓的身上。

伸手强迫她抬起了头,洛琛冰冷的目光盯着她,“宓儿,你再说一次。”

捂着唇娇娇的笑了几声,洛宓可不怕他,“怎么?不高兴?洛琛,你别忘了你有多少女人。”

神色在这一刻松懈,洛琛抚了抚她娇嫩的脸颊,声音温柔,“宓儿,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第七十四章,入宫一事

也只有他,是最终能够得到洛宓的人。

洛宓不再说话,只是眼中的狠意越发浓厚。

外头一阵喧闹,只听见有人敲了敲门,压低了声音道,“郡主,侯爷来了。”

里头发生了什么,她们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故此,侍女也只敢在外面回禀。

活动了一下手臂,洛宓起身,拿过架子上的衣衫披上,淡淡道,“回去吧。”

低笑了两声,洛琛半撑起了身子,“怎么,用了就扔了?好个没心的女人。”

眸子的藏着叫人看不懂的深沉,洛琛约摸猜到了这时候洛战前来是为了何事,“你是决定了让灵儿入宫?”

那不过是个小丫头,怕是宫里那位还看不上。

洛宓入宫倒是还有些可能,不过他还舍不得这个美人,罢了,西伯侯府也不缺女儿,一个洛灵儿,也便舍了。

纤细的手指将衣衫扣起,洛宓精致的眉眼中满是冷艳,“舍不得?”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洛宓冷眼看着床上的人。

……

——吱呀。

洛战眯了眯眸子,推开了大门,一张敦厚的面容上带着与之不付的算计,皱起了眉头,“宓儿?”

转过来的是一张俊秀的脸,洛战心中的火气微微下降,给了些好脸色,“琛儿,你怎么在这儿?”

洛琛不动声色将手上的东西藏进了袖子中,“爹,我来看看宓儿。”

两个人随口聊了几句,洛宓才姗姗从室内走了出来。

趴在房梁上的暗四摸了摸下巴,一颗小心脏是抖了又抖,妈耶,吓死他了。

本想转头与暗七叨叨几句,却在接触到那双眼睛后立刻噤声。

嘤嘤嘤!

他家小七七也好可怕!!

眼神威胁了一番,暗七猫着身子出了寝宫,这接下来谈的也不过是为了洛灵儿入宫的事,也没什么可听的价值。

现在,后宫里那位不表态,这才是最让人猜不透的。

明面上是说让洛灵儿入宫做伴读,可是究竟想做什么,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毕竟,这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后宫里唯一出现的……朝臣的女儿,哪怕现在是伴读,可谁能预料到以后呢。

暗四悄咪咪的跟在后面,等到回了皇宫后才松了口气,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差点儿怀疑人生了,语重心长的看着暗七道,“现在的人……都是这么开放的么?”

暗七冷哼一声,面色也是有些复杂,看起来,受得打击也不小。

一个浑身都被黑色笼罩的人出现在两人身后,嘶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不愉,“前面的智障,我家主子有找。”

暗四差点儿被气晕了过去,呸,什么叫做前面的智障!他不要面子的吗?!!

冥昭的实力很强,暗七心下一惊,却也晓得这时候不适合动手,冥昭比他强……

能够在皇宫里畅通无阻,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关雎宫里那位的人。

警惕的目光移开,暗七冷声道,“暗四,既然是娘娘有找,我们便去一趟。”

一面也是警惕着冥昭,浑身紧绷着。

见此,冥昭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道,“跟着。”

接着便一个纵身消失了。

第七十五章,眼中星辰

珠帘相碰的声音很是清脆,特别是在安静的内室更为清晰。

暗四与暗七单膝跪下行了一礼,“见过娘娘。”

中间隔着屏风,暗七瞧不见里面的情景,只隐约能看见有影子印在屏风上。

很高大……

一看就知道不是太后娘娘,像是个男人的影子。

等等,男人??!

暗七的脑袋差点儿打结,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有风吹来,带起了几分凉意,花瑟笙打了个呵欠,精致的眉眼中带着许些困顿,铃铛声摇曳在空气中,花瑟笙赤着双足踩在地上。

屋子里铺了厚厚的地毯,她不喜欢穿着鞋袜,还是赤脚踩着舒服,耳旁的流苏摇曳,花瑟笙绕过屏风。

“冥昭,退下吧。”女声中带着戏谑,别样的勾人。

点了点头,冥昭的身影消失在寝宫里,一双阴沉的眼眸盯了一眼暗七。

知晓是谁,暗七抬头的那一瞬间,正好对上了她的眼,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的眼中有星辰。

这是暗七那一瞬间唯一的感觉,空气安静的不像话,此刻,他的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她。

那一天,他遇上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生灵……

“暗七!”冰冷的声音传来,唤回了暗七的思绪,猛的惊醒,暗七平静的面色被打破。

他的心,不再平静了。

只见屏风后走出一人,冰冷带着怒火的声音敲打在暗七的心上,楚江离冷着一张脸,将花瑟笙带进了怀中。

一刻不看着,她就能给他招惹一片桃花,楚江离只觉得自己追妻前路一片昏暗。

一个君执就算了,他忍,关键是,暗七还是他的人!!

看着他失神,暗四心中猛的一惊,白了脸色,拉了暗七一把,小七七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那是夫人,可不是他能够肖想的。

压下了心底的悸动,他当然知晓有些人不是他可以肖想的,忍着心口泛出的酸楚,暗七道,“回禀主子,暗七只是偶然想起,遇见过一个与娘娘十分相似的人。”

并不在意暗七如何想,爱慕,惊艳,窥视,这一类的眼神花瑟笙不知道看到过多少,不过是因为她这张脸一时产生的感觉罢了,迟早会消散的。

挣开了楚江离的手,花瑟笙取下了头上的一支流苏,递到了暗七面前,“可是一样的?”

那支流苏发钗是白玉的,顶上被镌刻成了繁杂的花样,底下的流苏也是同色,只最底下一点,是大红色的。

他见过,在另外一个女人头上见过,暗七回神,接下了发钗,“见过,在南淮。”

南淮吗?她想做什么?花瑟笙点了点手指,声音低了几分。

倒是一旁的楚江离,差点儿嫉妒到面目全非,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暗七。

哪怕他知晓,花瑟笙对暗七没有任何意思。

那个女人,和她很像,暗七低头,心思也开始活络,他本来是觉得那个女人挺有意思的,可是在今日遇见她,才知道,那个女人是在模仿她。

一模一样的发钗,那定也是认识的了。

心里急到不行,暗四生怕他就这么栽了下去,连忙转移话题,“主子,属下有要事回禀。”

第七十六章,身份有疑

暗四与暗七一同长大,他是不想看着暗七堕落进去的。

喜欢上那个像妖精一样的女人,是没有结果的。

到底是更关心洛宓的事,花瑟笙瞧着发钗被暗七收了起来倒也没说什么,“西伯侯府,他们那边如何?”

不用说也是会把洛灵儿送进来的,毕竟,他们还惦记着皇后那把凤椅。

即便洛灵儿坐不上皇后的位子,他们也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将洛灵儿送上楚江离的床。

两个人的脸上都有许些尴尬,暗四的耳垂有些红,青咳了一声,暗四摸了摸鼻子,“那什么……西伯侯和洛河郡主都是决定将洛四小姐送入宫的。”

瞧着他这副模样,花瑟笙挑眉,这是有什么她还不知道的?“还有呢?”

屋子里此刻就四个人,暗四抬头看了一眼,一咬牙道,“洛河郡主和洛大公子……那啥……咳,有男女之实了。”

洛河郡主可还未成亲,便与人私通,关键是,那个人还是她的哥哥。

这可是乱\伦啊……!!

心里先是懵逼了半晌,然后花瑟笙才反应过来,揉了揉额头,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太恐怖了,“你们……确定?”

楚江离的脸色也不太好,毕竟他和花瑟笙之间还隔着身份。

“花花。”握住了她的手,楚江离有几分不安,他一直在害怕。

花瑟笙太过于神秘,也太过无情,就像一只风筝,那根线断了,他始终抓不住她。

拍了拍楚江离的手,示意他别瞎逼逼。

至于洛宓,那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花瑟笙可不会相信她会做出对自己名誉有损的事,暗四暗七说的,不可能有假,那就是……身份有问题了。

葱白的手指从腰间扯下一块月牙玉佩,那上面镌刻着的花纹与君执飞镖上的一模一样。

“冥昭,查一查洛宓的身份。”将玉佩扔到了冥昭手中。

洛宓,有意思。

一个聪明的女人,是不会给自己的过去留下污点的,她相信,洛宓不是个愚蠢的人。

很是自然的搂着她的小腰,花瑟笙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间,楚江离幽深的眸子中划过什么,“花花的意思是……洛宓不是西伯侯家的人?”

他叫的倒是顺口,也没有纠正称呼,楚江离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地方应该叫什么称呼。

再说,她可是仙女儿,怎么能被人叫的那样老。

无论她到底是谁,洛宓的身份都不会低,能养出那样的气质,约摸也只有皇室了,只是不知……她是哪家的。

冥昭得令后便离开了,又差广衍来替了他的位置。

“是不是,待冥昭回来后不就知道了吗?”花瑟笙笑容娇媚,一双精致的眸子看向暗七。

“钗子便收着吧,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跟着青时。”她虽然笑着,可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

发钗上似乎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暗七恭敬的道了声是,便被楚江离差遣着离开了。

“吃醋了?”看着两个暗卫离开的身影,花瑟笙推开了楚江离,漫不经心道。

只是对这幅皮囊一瞬间的惊艳而已,花瑟笙向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那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第七十七章,忽然生气

“花花,你知道的。”她明明知道他心悦她,楚江离不太喜欢提起这个话题,因为每一次提起,都会让他再一次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

这个认识让楚江离很挫败。

得了吧,她可没兴趣猜测楚江离如何想,“陛下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西伯侯一家想谋反?”

那他又是如何想的?放任了这些年不管,却又在忽然之间想着收网,而且早不收晚不收,偏偏在她回来的时候。

怎么,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吗,亦或者是让她看到他的一方势力而有所忌惮?

“嗯,一开始就知道。”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身为钢铁直男的楚江离并不知道为何面前的美人儿忽然冷了语气。

只是看她的模样,似乎是生气了。

然而,这时候一向很直的陛下,并不懂如何哄眼前的小姑娘。

明明刚刚都还挺好的。

“广衍,应风,送陛下出去。”冷哼一声,花瑟笙一挥手,帘子被拉下,隔绝了楚江离的视线。

广衍与应风很给面子的出现在了帘子前,伸手拦住了想要继续进去的陛下,“陛下,请。”

当然,这个请可不是请他进去,而是让他……圆润的出去。

怕是再惹得她生气,楚江离不敢硬闯,深深看了一眼眼前朦胧的背影,楚江离转身离开。

黑色的衣袍划过空气,金线勾勒的五爪金龙带着无上的威严,冷冽的气息压人。

一双眸子中,带着让人心惊的冷漠。

殿外的一众宫人皆不敢开口,谁都不知道陛下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一出来便冷着脸,也没人敢去触这个霉头啊。

“林远,宣丞相入宫。”说罢,楚江离冷冷的转身,背影看上去有许些孤寂,像极了孤原上的狼,强大却又孤独。

林远应了一声,等着陛下离去后,一甩袖子,尖细的声音有些刺耳,“蠢货!还不跟上去?没将陛下伺候好,一个个的,就等着掉脑袋吧!!”

跪在地上的宫人一个个都兢兢战战的,生怕不小心就被拉下去杖毙了,只有两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陛下离去的方向,“是,公公,奴才省的。”

林远是楚江离身边的红人儿,即便是朝堂上的大臣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在宫里,更是没人敢得罪他。

那两个小宫女自以为小心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林远的眼睛。

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人,林远冷哼一声,向宫门走去,他能够在陛下身边待这般久,这脑袋肯定是不会蠢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忠心。

一个人,想要被重用,最重要的也就是那颗忠诚的心,这一点,林远做的很好。

这也是身边侍卫宫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而林远却始终能在楚江离身边有一席地位的原因。

这批宫人,怕是又要换了,每次都总有那么一些不长眼的东西,林远的眼中划过狠辣。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居然还想肖想陛下的龙床,林远是个聪明人,他一早就看清了,陛下的那颗心怕是早就已经被关雎宫里那位给牢牢拴住了。

这倒也是,那位的容貌才情都是数一数二的。

第七十八章,武林盟主

“主子怎么知道那洛河郡主身份有问题的?”应风要活泼些,此事关雎宫又没有旁人,便也散漫了下来。

不过,若是真的有问题,那她和洛大公子也便不算……

靠着软榻,花瑟笙拨了拨桌上的茶杯,外头有太阳出来了,这几日也在逐渐回暖,轻笑着打趣道,“问我做什么,你家广衍也知道。”

听见你家两个字,广衍的目光荡漾着柔和,主子果然深得他心,一手撑起脑袋,凑近应风,“想知道?”

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应风离远了些,“你做什么离我这样近。”

这两家伙。

“主子,打个商量可好?”一挑眉,广衍笑道。

他笑起来很好看,只是平日里那样的笑容太过莫测,总是让人不好琢磨,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候。

哪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花瑟笙轻嗤一声,“你们两,自个儿说去。”

广衍虽叫她一声主子,他心里的人始终都只有应风,若不是为了应风,他也不会留下来。

花瑟笙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能够羁绊住广衍的人只有应风,这些小事,让他如愿又有何妨呢。

瞧着她不肯说,应风也懒得再问,反正冥昭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主子为什么要回来?在这宫里还不如行宫安逸。”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这种感觉着实不怎么好,应风随心惯了,虽不至于不习惯,却难免更喜欢以往的日子。

这样平淡又无趣的生活,还不如让他去杀人。

而且,主子这样的人,不应该被羁绊在这深宫里,他是打心底里心疼主子。

他不懂,花瑟笙也不会告诉他,有些事,不需要他们来为她承担,一个人……就够了。

“觉着无趣了?过几日让琥珀进宫,我带你们去一趟武林盟。”花瑟笙眯了眯眸子,那双魅惑人心的双眸中带着星光,深深的印入了所有人心底。

她这样的姑娘,就应当被人捧在手心里宠。

广衍的眸子中闪过一道莫测的光,便垂下了眸子,“是,主子。”

身为手下,他们所应该做的,就是听从,不是吗。

“武林盟最近不大安宁,听说是盟主被极乐宗的一个姑娘给缠上了。”说起这事,广衍泯了泯唇,一手将信纸递给了花瑟笙。

武林盟一向与他家主子不和,借着这次的事,让主子乐呵乐呵倒也不错。

果然,一听说武林盟出事了,花瑟笙那是什么不高兴都没了,“说说,被谁缠上了?阿执那里有迷情散,差人给那姑娘送去,记得,多送一些。”

反正武林盟出事她就开心。

迷情散……

藏在暗处保护她的暗卫嘴角一抽,然后都默默往后退了一些,他们家主子怎么就看上了这一朵霸王花。

真是可怕。

轻咳了一声,广衍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尴尬,迷情散一用,那武林盟主怕是要被榨干……

那东西的药性可不弱,饶是武林盟主武功高强,也绝对要在床上大战个几天。

“据说是极乐宗宗主的妹子,烛伊。”更关键的是,那女人可不是年方二八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已经三十几了老女人。

第七十九章,出宫事宜

嘴角一抽,花瑟笙笑出了声,这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烛伊?等等,那女人怎么会瞧上南宫那家伙,不对啊,莫非那烛伊是个脑残?

“南宫那贱人最近做了什么?”花瑟笙拧着眉头道。

他哪知道那位少爷的事,听见的这些也不过都是江湖上的传闻,是真是假都不确定,“听说是前些日子英雄救美了一遭。”

然后就被缠上了。

话说,南宫盟主模样长得也是不错,真不知道为什么他家主子总觉得南宫盟主丑的一批。

就他那弱鸡样还英雄救美?呵,她才不信。

八成又是定了旁人的功劳。

就烛伊那年纪,也不见得南宫那贱人会去救她。

不行,这样的好戏她怎么能错过呢,花瑟笙激动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让琥珀入宫,走走走,我们去看戏。”

广衍与应风无语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他们家主子真是……说风就是雨。

不过,他们也是想去看戏的,整日蹲在皇宫都快发霉了。

……

约摸两个时辰后。

外面的鸽子咕咕叫了几声,停在了屋檐上。

雪白色的羽毛抖了抖,显得有些蓬松,一双如同绿豆一般的小眼睛四处看了看,然后钻进了屋子里。

“主子,我们走吧。”将手上的信纸烧掉,广衍道,琥珀已经来了。

那家伙整日在皇宫周围乱窜,来的倒是快。

将狐裘披上,任何时候她都是精致优雅的小仙女,“让清欢去接她。”

有清欢在,想来也没什么人会怀疑,位分太低的不敢来见她,位分太高的,好像也只有楚江离了。

不过,他这几日大抵是不会过来了。

“走吧。”将整张脸几乎都拢在了披风里,花瑟笙忽然冷了语气。

暗处的侍卫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拦着,话说……想拦他们也打不过眼前这两位啊。

不曾见过太后娘娘出手,不过手下的人都是这样厉害,她自然也不会太差,拦人会遭黑打,算了,他们还是跟着就行了。

暗卫留了一人前去报信,余下的都跟在后面。

回首看了一眼,花瑟笙唇角嗫着一丝笑意,想跟着她?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侧身走进了暗室,广衍与应风紧跟在后面,这出皇宫自然是不能大摇大摆的走,亏得她以前发现过这里的密道。

暗卫看着三人走了进去,一时间也不知晓应不应该跟上,可还没等他们决定好,暗室的门便开了。

走出来的女人,赫然便是刚刚离开的太后娘娘,连衣着也是一模一样的。

那位太后娘娘出来以后,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过暗卫藏身的地方,却什么也没做,便倒在床上睡去了。

夜明珠将甬道照的如同白昼一样,横七竖八的通道交错,看起来十分复杂。

里头有一股很淡的香味,闻得多了,觉得头晕的厉害,应风脸色有些白,走路的步子也开始不稳。

一把拉住了应风的手,广衍将人带到了怀中,“主子,可有药?”

这香虽不会有损身子,但是他不忍看着应风如此难受。

第八十章,她的身份

衣裙拽在地上,一阵冷风吹来,花瑟笙从袖子中探出来了一个瓷瓶递给了广衍。

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广衍,你姓疏吧。”宽大的衣袖垂下,夜明珠的光晕下,花瑟笙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

白皙的手指握紧了手上的飞镖,她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

一手扶着应风,广衍思考着如何能够一击杀了前方的女人,她很强,这广衍一直都知道,可是……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也只能灭口了。

花瑟笙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前方的路,“这儿的香是独有的,只有对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不会有影响。”

手上一动,飞镖擦着脸颊而过,一缕发丝被削断,悄然落在了地上。

心神一惊,广衍猛的回头,那只飞镖稳稳的插在了墙上,尾上坠着的流苏在空气中轻轻摇晃,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

“主子说什么呢,广衍只是广衍。”在这儿,他杀不掉花瑟笙,这个认识让他很挫败。

不过广衍很识趣,收敛起了身上的杀气,将已经晕过去的应风打横抱起。

脚步慢了一些,指尖划过墙壁,大红的裙摆逶迤,蛊惑又悠远的声音直击心底,恍若是远古传来的一般,“孤的父亲……唤做疏钟。”

听着她的自称转变,广衍正疑惑,眼前的女人可从未自称过孤……

而且这个称呼,可不是一般是用的起的。

而后一句……如同惊雷一般砸在了心上,掀起了滔天巨浪,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再也走不动一步。

她说什么……

疏……钟。

声音有些嘶哑,失声道,那声音中带着惊讶,不可置信……“殿下?!!”

怎么可能,殿下不是在三年前便已经遇难了吗?!!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眉眼微挑,花瑟笙缓缓转身,冰冷的眸子中倒映着广衍惊愕的面容,“孤曾见过你。”

冷漠的声线很平淡,没有丝毫起伏。

出口近在眼前,外头一辆马车已经侯着了,四角上缠着铃铛,窗上刻着精致的雕花,是曼陀罗。

看了一眼怀中的应风,广衍将药放好,并没有喂给他,驾车的人一袭白衣,毡帽笼罩住了整张脸。

“主子,请。”低沉的声音传来,撩开了马车的帘子,铃铛轻想,莫名有几分蛊惑的意味。

……

马车中。

“殿下……”广衍面色复杂,殿下还活在世上,这个消息着实太过于惊愕,平日里也没怎么觉得,如今却是越来越觉得她这张面容熟悉。

“唤主子罢,如今,没有殿下。”从父亲死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是殿下了。

点了点头,一个称呼而已,算不得什么重要的,马车里的熏香袅袅生起,很熟悉的味道。

电光火石间,广衍猛的想起,这里的味道……和暗室里一模一样。

可是,看她的模样并不想谈起那些事,罢了,迟早也会知晓的,不急在这一刻,广衍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见着她不开心,沉默了一会儿,广衍自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放在了桌上,“主子……这是从国师那里拿来的迷情散。”

第八十一章,解决追杀

为了主子一笑,这时候也只能坑一把南宫盟主了。

眼底划过一抹邪气,再者,南宫盟主坑了他家阿风数次,再怎么也要找回场子不是吗?

马车走的很稳,帘子被掀开一角,花瑟笙挥了挥手,桌上的熏香熄灭,“将药给他吃了罢。”

这一路上可不会安生。

“是,主子。”广衍恭敬的道了一声,将应风放在了一旁,白皙的手指将药丸送到了应风的唇边。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驾车的人停下了动作,压低了声音,“主子,可否换路?”

他们家主子一上马车就容易困,此刻,他也不确定主子是否醒着,不过有广衍大人在,主子是否睡着都不重要了。

传出来的的确是广衍的声音,“左边,走最近的路。”

他们这一次出来,是瞒着所有人的,连国师都不知道,这拦路的人……又会是谁呢。

左边是小路,杀人越货也方便一些,既然来了,那便留作花肥吧。

这时候应风也醒了,脑子顿了两秒后便清醒了过来,立马进入了戒备的状态,“有人跟踪?”

执了一本书,坐在了窗边,花瑟笙随意翻开了一页,轻淡的声音敲击在耳畔,“出去解决了。”

随意点了一处,一个暗格出现,里面放着两个精致的面具,广衍拿了出来递给了应风一个。

他们这叫,做好事不留名,啊呸,杀人不留名。

飞身出了马车,二人同样的一袭惨绿罗衣,足尖轻点,落在了地上,拦住了那些人的路。

纸扇轻摇,应风嬉笑一声,“看谁动手快,多的,主子可是有奖呢。”

话刚落脚,便听见一声惨叫,应风手中的扇子已经结果了一人的性命,鲜血流到地上,看起来并不美妙,反而恶心的厉害。

至于是谁的人,他们并没有问,这都是死侍,也问不出什么。

一群死侍对视一眼,集体靠拢,为首的死侍沉声道,“我等与二位并无仇怨,为何拦路。”

他们两人的名声他是听说过的,江湖上的传闻也并不好,每次出现,也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看你们不顺眼,这个借口可以不?不信的话,听我再给你编一个啊。”应风倨傲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一双眸子中却并无笑意。

杀的人太多,身上定是要沾染许些血腥味,待会儿主子又不会让他上马车了,这大春天的可冷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却要冻死在春天。

于是乎,便将这儿的气全部发在了那群死侍身上,若不是他们来拦主子的路,他也不会被扔来杀人。

若是不来杀人,他身上也不可能有血腥味,主子也就不会把他赶出来。

明明事情还没有发生,应风就已经开始脑补出大结局了。

都听得出来应风这是在说假话,为首的死侍握紧了手上的长刀,锋利的刀面反射出了两个人的影子。

他比应风要稳重些,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匕首,一双悲天悯人的眸子中是那样温柔,似乎是有些叹息,“可惜,可惜。”

凤眸微眯,广衍似笑非笑温柔中又带着残忍,唇角微微勾起,宛若九天之上慈悲的神明。

第八十二章,杀人放火

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手上的匕首已经收割了一个人的性命,鲜血染红了匕首,带着许些妖异。

“阿风,你太慢了。”略带慈悲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股莫名的勾人意味,话落,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

手上的匕首毫不留情的结束了一个又一个人的生命,在这场屠杀里,他是主角,也是魔鬼。

皱了皱眉头,应风冷哼一声,加入了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做什么这般快?又想和我抢。”

“你……!!”那死侍首领惊了一瞬间,便举起手中的长刀向应风而去。

他看出来了,这个少年的武功要弱一些,那便,先解决他!

哪知,他的刀连残影都没有碰到,下一秒一把他的脖子处已经架了一把匕首,轻轻一抹……

看着眼前的尸体倒下,应风皱了皱眉头,看着广衍认真的动作,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反正,他是觉得有些奇怪,自从他醒来过后,觉得广衍对主子的态度似乎变了很多,越来越……恭敬了。

是他昏迷的这几个时辰发生了什么?

那一袭惨绿罗衣飞快的结束了这场屠杀,广衍的眉目生的温润,哪怕此刻身在满地的尸首中,看起来也不像个杀手,更像是一个救苦救难慈悲的神。

他的眼中满是悲天悯人。

“铃铃……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自身后传来,回首,但见一人红衣如火,精致的面容被掩盖在毡帽下,看不到表情。

花瑟笙抬手轻轻撩起毡帽的一角,露出了倾城的容颜,蹲下了身子,大红的裙摆散在地上,合着满地的鲜血,竟有一种诡异的美。

“拔了他的衣服。”颔首,轻声道,花瑟笙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瓷瓶。

这种事广衍自然是不会做的,他有洁癖,于是乎,盯着两人的目光压力,应风嘴角抽了抽,却还是蹲下身子将那位死侍首领的衣服拔了。

握着瓷瓶,瓶子中的水一点一点倒在尸体上,那些水也在一瞬间蒸发消失,然后,尸体的胸膛处逐渐浮现出了一抹花纹。

花样繁复,不是很大,却让应风分外熟悉,连广衍的神色也开始凝重。

这花……

曼陀罗。

扔掉了身上的瓶子,花瑟笙没什么表情,漠然的转身,只留下一个清艳卓绝的背影,“将那块皮拔下来,给阿执送去,他会知道如何做。”

若不是背叛,那就是伪装的。

到底是谁呢……就这样想要她的命。

曼陀罗,花朝国。

呵。

眸子中逐渐浮现出了冷意,花瑟笙上了马车,修长的手指握紧了袖子中的一块玉佩,是他,还是……那个老东西?

……

马车外。

广衍与应风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

广衍,“……”

应风,“……”

“不要,我不要。”应风后退了两步,他了不要扒人皮,这样恶心的事,不行了,太恶心了。

狭长的眸子中荡漾着温柔,广衍?他是更不可能动手的,那都是不可能的,扒人皮?下辈子都不可能!!

“阿风,过来。”广衍的手指动了动,抬手温柔道。

第八十三章,什么阿娇

然而,应风可能过去吗?那是不可能的!

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在了广衍的手上,“做梦,我才不会做那样恶心的事。”

两个人都不可能妥协。

于是……

正在马车上的暗卫一个哆嗦,一转头发现对面两双眼睛正灼灼的盯着他。

“……”

他输了。

面对广衍和应风双重淫威……不对,询问,暗卫不得不同意。

于是乎,广衍微笑着驾着马车离去,留下暗卫一个人,挥泪。

……

“主子,你刚刚用的是什么?”应风睁大了眼睛问道。

瞧着他好奇,花瑟笙将手上的书本放下,“普通的显现水罢了,有兴趣?”

那肯定不是普通的显现水,主子又在框他,不过,他对那东西兴趣也不大,让他更有兴趣的现在应该是南宫盟主。

沉默了半晌,再转过头看时。窗前的人已经合上了眸子,识趣的噤声,应风扯过一旁的披风给她披上。

“广衍,慢些,主子睡着了?”轻声道。

没有答复,只是赶车的速度慢了许些,他们家主子也是有趣,武功比谁都高,身子骨比谁都弱,娇气的紧。

徐徐走了一日,抵达时已经夜深了。

这睡了一日,花瑟笙也醒了,晚上的空气要更凉些,拢了拢披风,将帽子带起来扣上,精致的小脸笼罩在了帽子中,只留下一片阴影。

见她醒了,应风撩开帘子看了一眼,“主子,到清欢渡了。”

又随手将自己的披风扔给了广衍,“夜里凉,你披上。”

身后传来一声娇笑,眼前红影掠过,待应风再回头时,马车里已经没有人了。

精致的绣花鞋踏着围墙而过,猩红的披风被风掀起,一脚踩在了男人的肩上,然后才施施然落到地上。

被一脚踩到了地上,男人吃痛,捂着肩膀叫了两声,正打算发火,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心口的火气硬生生咽了下去,南宫舔着一张脸,笑嘻嘻的爬了起来,“阿娇,你怎么来了……”

看着他这一脸狗腿的模样,外面的下人忍不住扶额,主子,拜托,你是武林盟主,武警盟主被!!

能别这样狗腿吗??!!而且对面的那个女人是你的敌人啊!!那是敌人!!

冷哼一声,那骄矜的模样让南宫打了个寒战,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凝了神色,“你怎么来了?”

一撩衣袍坐在了椅子上,带着毡帽,看不出她的神色,婉转妩媚的声音中带着冷意,“呵,你觉得呢。”

深呼吸了一口气,南宫坐在了她的对面,俊美的面容上有些阴沉,言语幽深道,“你莫不是也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果然,连她都坐不住了吗?

并不清楚南宫所说的是什么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装这个逼,腰间的玉佩垂下,流苏在空中轻轻摇曳,“哦?你猜。”

话说的模棱两可,却又最叫人猜测。

挥了挥手,将外面的暗卫全部禀退,南宫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外面的夜色如同墨一样黑,空气静的有些可怕,“我劝你还是别打那些注意,这一次出手的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第八十四章,女王大人

是吗?若是南宫不说她可能还没有什么兴趣,然而,他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明显就是激将法,想让她被激怒而去参与他说的那件事罢了。

不过此刻她的确是来了几分兴趣,这世界上,还没有她花瑟笙惹不起的人。

娇媚的笑声在室内回荡,莫名有几分可怖,惹得南宫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皱着眉头问道,“你笑什么?”

他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每次这女人一笑,总有人要倒霉。

“盟主还真是有意思,不就是想激怒孤参与进去吗?正好,孤也很期待大结局,不过……你也是跑不掉的。”无论死不死,拉一个垫背的总是好的。

南宫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她的自称是孤,加上这一身的气质,也曾猜测过她是哪个皇室的人,不过,却并没有能够对上的人。

这些年,南宫不是没有想过对她下手,只是,这个女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她的身边还有一群人在守着。

冷哼一声,南宫道,“话别说的太满了,阿娇,就算你身边的男人多,也不一定能够对上那里的人。”

是了,南宫将身边保护她人,都归结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不然,又如何会有那样多的人在塔身边保护她,他可不信是因为爱,特别是……一个强大的男人。

一阵旋风直击南宫,一惊,猛的躲了过去,身形一闪越到了花瑟笙的后面。

飞镖擦着脸颊而过,差一点他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就要毁了,南宫身子往后一跃,将飞镖接住,然后……

下一秒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似乎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在身上攀爬,出奇的痒,而且那股子痒意竟然还在往肉里钻!

飞镖掉到地上,发出清越的一声,身子也逐渐僵硬,南宫面色扭曲道,“你做了什么?!!”

妈的!竟然下毒?!!

说好的相亲相爱互相伤害的一家人呢!再见了,没爱了!

一把抓住了南宫的衣领,将他压到了地上,小巧精致的绣鞋踩在南宫的胸膛上,缓缓凑近,“你说,孤在靠男人?”

她是什么人?

她是仙女儿!!需要靠男人吗?!

浑身都在痒,偏偏这时候他还动不了,这种感觉,真的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僵硬着身子,南宫艰难的抬起了头,凉意在心底蔓延,“你要……做什么!”

衣袖一挥,卷起了地上的飞镖,抵在他的脖子上,缱绻的声音蛊惑而又优雅,仿佛是来自恶魔的召唤,让人心生恐惧,却又忍不住靠近。“叫女王大人。”

不是说她靠男人吗?今儿个,她就让他看看!

这份屈辱他今儿个记下了!南宫别过脸,沉默了好半晌,直到身体里的痒意快控制不住了,才不情不愿道,“女王……”

那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恨不得扑上去将眼前的女人一手掐死,面色狰狞,南宫挣扎着起身,内力倾泻而出,将花瑟笙给震开了。

咯咯笑了几声,毡帽下本就倾城的容颜显得越发明艳,花瑟笙收起了飞镖,“盟主真是有意思,这声女王孤便收下了,我们,来日再会……”

第八十五章,要去寻她

“砰——!!”茶杯被掷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帝王头戴冠冕,身着黑色龙袍,上面由金线勾勒着五爪金龙,背对着众人站在桌案前。

大殿内的气压越来越低,无形的压力与恐惧蔓延在每个人的心上,一众宫人兢兢战战的跪着,大声喘气都不敢。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帝王之怒,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起的,特别是……还是眼前这个残暴的帝王。

在他们之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批宫人再也没有走出宫殿。

一人匆匆而来,如玉的面色上升起了一些诧异,推开门后,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宫人,挥了挥手,让所有宫人都退下了。

那些个宫人如蒙大赦一般,赶紧退了下去。

关上了门,景湛长吁了一口气,也来不及休息,急忙道,“阿离,我查到了,娘娘是去了武林盟。”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查到的,昨儿个听说,前几日有个红衣姑娘闯进了清欢渡里,据说还将武林盟主给打了。

他一猜这做风便是关雎宫里那位,一查下去,果然是。

虽然这消息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他的,不过景湛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没用的!

就算不全是他查到的,那他也是查到了一部分,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此话一落,前面的帝王情绪才有了松动,幽深的目光冷不丁的落到景湛身上。

景湛一个哆嗦,这眼神,怪吓人的,不过此刻他也顾不上其他了,比较眼前这位发火才是最可怕的,连忙将手上的信纸递给楚江离。

这位帝王,怕是也只有听到她的消息,才会有多余的反应吧。

冰冷的目光扫过,楚江离撕开了信纸,粗略的扫了几眼,便直接用内力震碎了,大步走出了宫殿,立马有宫人为他披上了披风。

厚厚的貂毛披风拽到地上,帝王的背影是如此冷漠,甚至比冬日里的雪更凉几分,冰冷的声音传进了景湛的耳中,“朕……要出宫。”

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心花花一个人去的,南宫那个人并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如此年轻便坐稳了武林盟主之位。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几日不见,他发疯一样的想她了。

“啥??!!”景湛一个哆嗦,手上的东西都差点儿掉了,连忙追了上去,有些急切道,“你说什么?出去?!!”

他出去了,这宫里谁管啊!

不耐的扫了一眼身边的景湛,楚江离有些烦躁的开口,倨傲的目光始终看着前方,“宫里你管,易容。”

言罢,便直接与他擦肩而过。

他需要出去一趟,宫里肯定是需要人来管的,不过,也只需要这张脸没有消失在大众的眼前,所以,让景湛假扮是最好的选择。

磕磕巴巴的应了一声,接着景湛疯了一把的追上了楚江离,扯住了他的衣袖,疯狂道,“陛下,你确定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他会被朝堂里那群糟老头子逼疯的!!更何况还有两个天天在对面秀恩爱。

关雎宫就更不用说了,那里面不仅是个假的,还特么是一个凶残到面目全非的女人!!

第八十六章,心悦主子

在景湛哭天抢地的不要中。

楚江离连夜离开了皇宫,没有半点儿犹豫。

要问媳妇儿兄弟谁重要,当然是媳妇儿!

灯火彻夜,清冷的街道上,一个男人的身影快速掠过。

黑色衣袍烈烈,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盯着一处,勾起唇角冷笑一声,身影没入了黑夜。

花花,我来了。

……

地平线上的曦光逐渐生起。

照映的远方的云通红一片,巍峨的宫殿耸立。

朝臣鱼贯而入,晨钟敲响,古朴又庄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皇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朝臣跪拜,上方的龙椅上,一览全部景象。

徒然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在心底里升起。

龙椅上的帝王神色冷漠,只是……为何感觉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阴鸷?

景湛冷笑一声,学着平日里楚江离的模样,过了这一场朝会,也算是有惊无险。

“去看看陛下到哪了。”对着身后的暗卫小声吩咐了一句,景湛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这儿他来过无数次,真正坐在这龙椅上,倒还是第一次。

禀退了御书房里的宫人,景湛撩开帘子,后面的房间他还从未进过,一挑眉,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满是画像,各种各样的都有,画像上都是一个人,或笑或怒,爱恨痴嗔,每一个画面都是她。

从小到大都没有缺过,景湛嘴角抽了抽,妈的,这偷窥狂啊?

是他输了,他们家陛下竟然如此骚?这要是被太后娘娘知道了,估计陛下也就要下去了。

凌厉的掌风拍向景湛,暗七的眼中满是血腥,冒充主子……还敢进这儿来。

当真是……想死啊。

被吓得一缩,景湛侧身避开了暗七的偷袭,定睛一看,原是暗七,当下才松了口气,“小七七,是我是我,别激动啊。”

动作一顿,暗七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冷哼一声,收回了手,冷声道,“丞相大人怎么在这儿。”

而且,还戴着人皮面具。

清了清嗓子,景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才无奈道,“你家主子追美人儿去了,皇宫无人守,这不,强行把我给弄来了。”

他是被强迫来的!!

眸子眯了眯,暗七提起景湛的衣领将他扔到了外面的椅子上,“主子去哪了?”

暗卫里,也就暗七一个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景湛也很无奈啊,但是他打不过啊,“武林盟。”

暗卫里暗七的武功最高,惹不起惹不起。

虽然想跟着楚江离一起去武林盟,但是,眼下还是看着皇宫这边的情况更为重要,暗七更在乎的,还是主子。

而且……那边情况虽然凶险,可是主子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瞧着暗七面色不对劲,景湛心里咯噔一下,方才他在后面的屋子里瞧那些画像,暗七的神色明显……

猛的抬头,景湛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不会吧……

小心翼翼的开口,景湛扯了扯暗七的衣袖,神神秘秘道,“暗七……你,你不会是喜欢你家主子吧。”

空气忽然安静。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

然后……紧闭的大门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

第八十七章,噩梦回忆

“咕咕——咕咕——”夜里不知什么鸟儿在树枝上叫了几声。

月色惨白。

余晖撒在地面上,有些凄凉。

窗子从外面被轻轻推开,一抹黑色的影子快速的闪入屋子里。

床帘落下,掩盖住了里面的情形,只隐约可见轮廓。

屋子里的装饰无一不是精致万分,烧了地垅,倒也不觉得冷,桌上燃烧着熏香,楚江离嗅了嗅,是安神用的。

指尖挑开帘子,床上的姑娘正安睡着,额头上有细汗冒出,一双手紧捏着身上的薄被。

看模样睡的并不安稳。

那张倾城的面色有些惨白,按理说他这样大的动静,哪怕是睡着了,她也应当早就注意到了才对,今日里这是怎么了?

握住了她的手,很凉,楚江离皱了皱眉,将那双白皙娇嫩的手执起放在唇边,凉的几乎没有温度。

“花花……”缱绻的声音自口中溢出,带着无尽的爱娇,一挥衣袖将窗户关上,楚江离看了一眼,和衣上了床榻,将花瑟笙抱在了怀中。

身旁的气息很熟悉,花瑟笙有些迷迷糊糊的往身旁靠,头很疼,眼前一片血红,是那样刺眼。

恍惚中,她又瞧见了。

原本安宁美丽的家园被破坏,只留下残垣断壁,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血色模糊了双眼,是血,是泪,还是那天下的雨……

她也不知道。

“阿笙,活下去……”父亲怜爱的目光始终看着她,那双眉眼是那样的温柔,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抱住了她,额头相抵,耳畔,是父亲温柔又悲伤的声音。

活下去……活下去……

年幼被父亲保护的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切的发生,父亲……没了。

那张倾城又出尘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温柔,眉心的朱砂快要活过来一般,鲜红的有些刺眼。

身后的胸膛很温暖,也很有力,可是……再如何也不是父亲。

一袭白衣蹁跹,清瘦的背影转身离去,是那样决绝。

深处的手是那样无力……父亲……父亲——!!

被捂着唇,年幼的小姑娘被男人紧抱着,逃离了那个地方,那个……如同噩梦一样的地方。

“父亲……”低低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无力的像个失去了庇护的小动物,可怜的紧。

紧抓着楚江离的手,花瑟笙的眼角划过一抹清泪,带着灼人的温度滴落到了楚江离的手上。

合了合眼睛,楚江离心疼的快要疯掉,他不知道那段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他的花花变成了如此模样。

低头吻了吻怀里姑娘的额头,楚江离在心底发誓,花花,相信我,我会帮你报仇,会用一切来帮助你,相信我。

手上的动作紧了紧,楚江离长叹了一口气。

想来她是梦到她的父亲了,楚江离想起以前见到过的那个男人,一时间有些失神,疏钟是他见到的唯一一个干净的有些过分的男人。

他的眼中永远都是不喜不悲,仿佛置身在这个世界之外,出尘的如同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他的眼中只有在见到怀里这个姑娘时才会衍生出别的情绪。

第八十八章,被发现了

将被子拉了上来,给她盖上,楚江离拥着她合上了双眼。

这一夜,睡的出奇的安心。

也是,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小姑娘就睡在自己身旁,又如何能不安心。

初日的阳光很是温暖,微微睁开了眼眸,惊觉身旁有人,花瑟笙猛的起身,将一旁的楚江离压在了身下。

瞧见他的面容后松了口气,心里也还是有些后怕,昨日,她又梦到那些东西了。

害得她都没有察觉到屋子里来了人。

瞧着他还在熟睡,花瑟笙挑眉,冷笑一声,衣衫滑落了一些,露出了白皙柔嫩的香肩。

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间,触手间是温润柔软,楚江离悄悄睁眼,眼前却是一片白皙娇软。

瞬间便红了脸,花瑟笙趴在他的身上,逐渐的,发现身下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

两人同时往下看去,然后……

楚江离,“……”

花瑟笙,“……”

这一大早的……也不至于这般饥渴吧。

被她鄙视的眼神看的有些心塞,楚江离无奈的抬手揉了揉额头,心里想着该怎么解释。

小手在他的胸膛画着圈,花瑟笙撑起了头,“陛下……怎么来了?”

她的行踪一向保护的很好,更何况这次还是一时心血来潮忽然来的,他的动作倒是快,不仅发现了,还追来了。

这让花瑟笙不得不怀疑楚江离在她身边放了人。

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早日醒来,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又带着莫名的性感,“花花,你要知道,早上的男人撩不得。”

再不住手,他就不能保证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了。

她身上的红纱滑落,柔软娇嫩的身段贴在自己身上,楚江离只觉得自己都快成神了,这都能继续忍下去。

可是,他也清楚,若是自己敢做什么,下一秒他可能就睡到街上去了。

将衣衫给她拉了上来,楚江离翻身将花瑟笙压在了床上,大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宫里的那个假货是你的人?”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对她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甚至不需要多余的动作就能够察觉到那不是她,哪怕那个人模仿的几乎一模一样。

墨发散落到胸膛前,有些痒,花瑟笙伸手撩起他的头发,“自然是我的人,陛下动不得。”

若不是她的人,怎么可能冒充她。

难怪,是发现了宫里那个不是她,而一路找过来的吗?

“她一点都不像你。”愉悦的勾起唇角,楚江离很是欢喜她的坦白。

香炉里的熏香已经燃尽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很暖。

屋子里的气息别样的和谐。

心中莫名有几分欢愉,他还是除了阿执以外,第一个能够这样快辨认出那不是她的人……

这样的人,若是敌人,那会很危险,所以……

变成自己人似乎不错?

“噔噔。”外面有人在敲门。

楚江离起身,顺便将花瑟笙也带了起来,眼底的情欲十分明显,却什么动作也没做。

她啊,一直都是他的不可控制,只是,她不爱他。

“主子?”外面的人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他刚刚似乎听到了屋子里有男人的声音。

第八十九章,有个男人

是他听错了吗?

应风挠了挠头,不敢下手敲第二次门,头一次主人没有回答,应当是还没醒吧。

不敢再打扰,应风离开了门前。

推开了楚江离的手,花瑟笙白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隔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件衣衫,依旧是红色的。

她似乎格外喜欢红色。

“花花这模样,真真是国色天香,让人一眼倾心。”情话说的一溜一溜的,楚江离脸不红心不跳的夸赞道。

“陛下的模样也不错,倾国倾城呐。”对于他的调戏没什么反应,花瑟笙坐在了镜子前。

镜子中的女人模样有些憔悴,昨儿个夜里梦里了那年,睡的很是不安稳。

看着她眼底的青色,楚江离有些心疼。

一手快过花瑟笙拿起了梳子,为她打理着一头乌黑的发丝,“昨儿个我瞧见了北离那边的人。”

朝廷与江湖交集很少,两方几乎是互不干涉的状态,可是他昨夜里,似乎是瞧见了不少他国皇室的人。

最近武林中并没有什么大事,而且就算是有事,聚集的也不该是皇室的人。

听见楚江离的话,花瑟笙倒也没有隐瞒自己看到的,“的确是,来的是北离三皇子,还有花朝的那位驸马爷,余下的我便不知了。”

她来的时间不长,并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皇室的人,这下子,倒是三个皇室都聚齐了。

晓得她对那两边的态度,楚江离低笑了几声,问道,“不开心?是谁惹到你了?要我为你报仇吗?”

楚江离心里清楚,八成是她看到那两边皇室的人,所以不高兴,只是,花花还不知道他知道这些事,楚江离也只能装模作样的问一问。

他的动作并不熟练,弄了好几次才将头发盘上去,说起来,他们的身份应当是十分尴尬才对,相处起来,却是分外和谐。

而且,对于这种怪异的和谐,她还没有排斥。

花瑟笙清楚自己和楚行的关系,那只不过是一场交易,所以并没有觉得自己撩楚江离有什么不对,“怎么,陛下要为我报仇?”

只是他呢?他是怎么想的。

为了试探还是为了别的她都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明白,在花瑟笙心里,他们都只是玩玩而已。

“皇室的人来,那自然是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陛下不是带着人来了吗?自个儿查。”想通了,花瑟笙心情愉悦的盯着镜子中的两道身影。

若是楚江离知道她心里是这样想的,指不定早就将她按在床上进行生命大和谐了,玩玩?

她想得美!

撩了,那就是他的人了!

还玩玩,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现在的花瑟笙心里装不上什么情情爱爱,她的心早就合上了,这些年除了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君执走了进去,也便没人了。

然而,她对君执的那一份感情并不是君执想要的爱,在一种诡异的扭曲中,变成了亲情。

见她心情忽然变好,楚江离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不过,只要她开心,也便够了。

楚江离放下了手上的梳子,拿起一根发钗,“那自然是,欺负了花花,如何能不报仇呢?”

第九十章,为她报仇

并没有多在乎楚江离说的话,报仇?那可不是容易的。

先不说这其中到底涉及了多少利益,便是朝堂上也不好解决。

三国之间一直有联姻,这一报仇,少不得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样亏本的事,无论是楚江离还是她都不会做,就算是要报仇,那也绝对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陛下来做什么,你还没说呢。”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楚江离的服务,花瑟笙抚了抚眼角下的泪痣。

掏出瓶子,沾了点儿药在眼底一抹,那颗泪痣便消失了。

真是可惜了,她这样漂亮的一张脸,还要被遮着。

看着她的动作,将外衣给她拿来,楚江离温柔的给她披上,“自然是为了花花而来。”

这称呼他是越叫越顺口了,丝毫不觉得不对劲。

起身,大红的衣摆拽地,花瑟笙精致的眉眼扫过楚江离的脸,也没再问,“走吧。”

该出去回回那些人了,这地下,可是有不少她的老熟人呢。

十分自然的搂过了她的小腰,将面纱为她带上,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眸。

少了那颗泪痣,丝毫不减风华。

亲昵的咬着耳朵,楚江离将面具带上,遮住了半张倾城的容颜,“在这儿,我该叫你什么,嗯?”

他不介意直接叫夫人的。

花瑟笙伸手在楚江离的腰上给了他一下,“你自个儿看着叫。”

名字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称号,她并不在意。

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楚江离意味深长的开口,“这是你说的。”

搂着她的小腰,这一路走到前厅,除了丫鬟还没有遇见什么人。

前厅里的人也不多,都坐在大厅里,互相讨论着什么。

见着有人前来,所有的人都转过了头,这一瞧不打紧,再一看,瞥见了她身上的玉佩,全部都站了起来,“娇娘怎么也来了?”

江湖上都知道娇娘这个女人的手段有多狠毒,也是怕了她了。

她一个就已经够了,关键是这次还带了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男人一同前来。

这儿的人在江湖上名声不大,身后的势力也小,不敢招惹花瑟笙也是正常的。

听见娇娘二字,楚江离有些吃味,低头在她的耳边摩挲道,“娇娘,嗯?”

他都还没有如此唤过她。

眼中的冷意泛滥,当然,是对那些人的,“夫人,饿了吗?”

他就是是故意的。

反正现在她也不会反驳,而且刚刚他们过来的姿势是如此亲密,这是所有人都瞧见了的,哪怕此刻花瑟笙反驳,也只会让众人觉得她是在害羞。

等等,害羞?那是个什么鬼。

楚江离摸了摸下巴,他似乎还从来没有看到花花害羞的样子,想着她面颊红润,犹如三月桃花的模样,楚江离心神一阵荡漾,情不自禁的又开始脑补。

那人被楚江离眼中的寒意吓得一抖,这个人……好可怕。

可是,江湖上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众人都不禁猜测。

而且他刚刚是唤的夫人?这个人……到底是勇气可嘉啊,居然拿下了娇娘。

身子一僵,花瑟笙面色复杂的抬头看了一眼楚江离,眼中满是你这个禽兽。

第九十一章,公然调情

假装看不见她的眼神,楚江离淡定的将浑身僵硬的花瑟笙拉到了主位的椅子上坐下。

那边有人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又被楚江离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心里犯着嘀咕道,那可是主位啊……

娇娘和南宫盟主一向不和,这是江湖里都知道的,这一次她还带了个男人一起来,莫不是想找麻烦的?

谁也猜不透花瑟笙究竟为什么前来,然而……她来的目的真的很单纯,只是为了看南宫出丑而已。

晓得他们不服气,花瑟笙与楚江离小声的说着什么,这里几个人地位不高,知晓的也不多,懒得与他们周旋。

过了好半晌,外面传来喧闹声,脚步声很多。

在座的几个全部起身前去迎接。

盟主来了,他们还怕什么娇娘一个二个斜了她一万,便舔着一张脸出去迎接南宫。

“哎呀,原来是盟主来了。”

“盟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在下佩服。”

“……”不同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显得有些聒噪。

身旁的女人紧盯着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着而来的南宫,好半晌都没有说话,然后忽然吐出一句,雷的众人是一惊,“你看,他们像不像一群鸭子,中间那个,是头牌。”

楚江离差点儿笑出了声,以那些人的实力,自然听得见,更何况花瑟笙还没有要掩藏,声音也是比较大。

忍着笑出来的冲动,楚江离逼着自己严肃,然后十分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夫人说的是。”

南宫差点儿被气的升天,花瑟笙说也就算了,他打不过。

她身边的男人还敢说,活的怕是不耐烦了!!阴鸷的目光在楚江离身上停留了两秒,打定主意今儿个晚上去将这个男人给了解了。

一撩衣袍坐在了另一个主位上,南宫邪肆的眸子扫过大厅里的众人,“诸位请坐,来人,上茶。”

说罢,又转过头来问道,“阿娇昨夜睡的可好?”

言语间还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似乎是料定了她昨夜睡的不安生。

楚江离忽然想到那香炉里的安神香,不怪他怀疑,外面有太多的人想对花花不利,窥视着她的实力,同时,又忌惮着她,下黑手也是可能的。

“睡的吗,自然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今儿个晚上,南宫盟主能不能睡好了。”阴森森的威胁道,花瑟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楚江离的手心写下了几个字。

她早就看南宫不顺眼了,居然还先动手算计她?胆子真是大。

她本来还觉得下迷情散有些不道义,现在嘛,是她把药带少了。

勾了勾她的手心,楚江离示意自己记下了,看向南宫的眼神在一瞬间阴沉,里面夹杂着浓浓的杀意。

似乎是才瞧见他一般,南宫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暧昧道,“阿娇,这又是你的……”

余下的话没有说,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什么意思,一个个心照不宣,心里却是在嘲笑花瑟笙。

北离三皇子身边带着的女人娇娇一笑,然后与三皇子公然调情,“殿下,你看那个女人,真是不要脸,不像柔儿,只爱殿下一个人。”

第九十二章,嫉妒原罪

这话中满满都是嫉妒,叫柔儿的女人模样妖媚,也是个美人儿,只是……就这样的女人,身份也不会高到哪儿去。

被这样的女人嘲讽,就是不知道这位一向倨傲的娇娘如何态度了。

南宫肯定没有开口,对他来说,花瑟笙被人欺辱,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忙,他不上去再补两句那是因为他打不赢她。

那位北离三皇子显然也是个蠢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还带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妾来。

北离堂听了这话,神色顿了顿,但是眼看着这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胆子也大了起来,左右那娇娘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他堂堂北离三皇子,怕什么。

勾起怀中美人儿的下巴,邪肆道,“那是自然,本皇子也是最爱柔儿的,至于旁的女人,还戴着面纱,八成是个丑八怪,柔儿不用管。”

深呼吸了一口气,花瑟笙忍着立刻将两个人砍死的冲动,转头冲着楚江离娇媚的眨了眨眼睛,“阿离,你就看着吗?”

心神一阵荡漾,楚江离被她这一声阿离喊的那是整个人都飘了,浑身上下都冒着粉红泡泡。

差点儿脱口而出一句花花,又忍了下去,从荡漾中回过神来,正色道,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气,“夫人莫急,为夫……自然是要为你报仇的。”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除了旁边的花瑟笙与南宫没人听见。

浑身的杀气倾泻而出,楚江离眯了眯眸子,敢如此说他的花花,呵,北离……

北离堂无端打了个寒战,就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般。

南宫摊了摊手,明摆着他是不会管的,正巧,他也想看看娇娘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厉害。

见无人出声,那叫柔儿的女人更是大胆了,捂着唇娇娇笑道,一边还不时拿眼神瞥了几眼花瑟笙,“殿下说的是,柔儿最爱殿下了。”

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狐媚子,看的在场的其余人嫌弃的不行,这是什么地方?!!武林盟!他一个皇子来,还在这儿公然调情,不像话,当真是不像话!!

再如何说,娇娘那也是他们武林中的人,怎么能任由一个朝廷人欺负,可是,盟主没有出声他们也无法先开口。

忽众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不管这事,虽然武林名声重要,可再如何也越不过自己的性命去。

明白她心里不愉,楚江离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等我。”

他会给她报仇的。

捏了捏她柔嫩的手心,楚江离的目光一寸寸阴冷,手上的动作很快,顺走了花瑟笙袖子中的飞镖。

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在谁也没有看清的时候,楚江离已经站在了北离堂的身后,而他怀中的女人眼睛睁得大大的。

脖子上有一道血色痕迹,俨然是已经断气了,他的动作快的,全场没有一个人看清。

北离堂下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将怀里的女人一把推了出去,柔儿的身子重重的摔倒了地上,一双睁大的眼睛紧盯着北离堂。

他的手上染了许些鲜血,北离堂吓得大叫起来,“来人啊——!!护驾,护驾——!!”

第九十三章,杀了他们

然而这里是武林盟,可不是朝廷,有谁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女人而得罪娇娘。

北离堂喊了半天,却一个人都没有,他的侍卫都被拦在了武林盟之外,根本就进不来。

发现自己喊了半天没有用以后,北离堂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到底是一国皇子。

忍着怒气和害怕,北离堂兢兢战战的抬起眸子,一字一顿道,“你……你……”

这时候,坐在一旁一直看戏的花朝驸马走了出来,打着折扇,好不潇洒道,“诶,大家在一起相聚,那就是缘分,别生气嘛,这位……阁下是不是也太冲动了些。”

驸马心下也有自己的思量,毕竟花朝和北离世代联姻,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他还不开口哪也说不过去。

“柔儿姑娘也不过是口头说了几句,那位娇娘小姐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阁下是不是做的也有些过了……再怎么说,眼前这位也是北离三皇子。”驸马的声音逐渐阴沉,不轻不重的想要敲打一番。

不过他算错了一点,这儿不可能朝廷,不是他能够以身份压人的地方,在武林盟,大家可都只信奉绝对的实力。

楚江离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将飞镖上的鲜血慢慢擦掉,被面具遮住了脸,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慢慢走向花瑟笙,不过飞镖他就没还了,一看就知道,飞镖是君执的,楚江离可不会容忍自己女人身上有别的男人的东西。

一手将花瑟笙带了起来,楚江离坐到了椅子上,花瑟笙被他禁锢在了怀中,在她的耳边厮磨,“可消气一些了?若是还生气,为夫便将这两人都给杀了?”

冰冷的眼神扫过北离堂和驸马,反正在他的眼中,那两个人早就是死人了。

伸出白皙柔嫩的食指抵住了楚江离的唇瓣,花瑟笙冷声道,“不,我自己动手。”

虽然楚江离帮她解决了那个女人,可是消气这种事,还是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来的爽快。

好吧,虽然有些失望,楚江离还是理解的,“需要我帮忙吗?”

询问道,虽然很有可能会被直接拒绝。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花瑟笙并没有拒绝,反而欣然应下,“好啊,帮我教训南宫。”

说着,便将一个瓷瓶塞给了楚江离。

两人自顾自的说着悄悄话,将全场人都给无视了,驸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不给他面子的,当真是可恶!!

而且还是一个没什么名声的无名小卒!当真是欺人太甚!!

掰开了楚江离的手,花瑟笙起身,脚踝上的铃铛作响,如同雷鼓,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众人的心上,带着无尽的压抑。

被这一眼看的莫名有些心慌,北离堂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一想到地上柔儿的死,又忍不住怒道,“贱人!等我回到了北离,一定要让你们这两个贱人全部去死!!”

她的声音很好听,妩媚中又带着软糯,每一个字都勾人心弦,却又像恶魔一样,带着深深的恐惧与恶意,仿佛下一刻,就要送人下地狱,“那恐怕,你等不到回北离了。”

第九十四章,杀人灭口

小手一摊,花瑟笙精致的眼眸撇向楚江离,“将我的飞镖还我。”

拿了她的东西,用的还挺顺手,这是还没打算还了。

不情不愿的将飞镖递给了她,楚江离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惹她生气,不然待会儿他也会跟着一起上她的黑名单。

飞镖上的流苏晃动,一步步走向北离堂,娇软妩媚的声音犹如地狱的恶魔,“你说,想怎么死呢?”

她这个人一向很人道,也很尊重,别人的想法。

“娇娘小姐,现下柔儿已经死了,再且你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依在下看,这件事便算了如何。”驸马挡在了北离堂的身前,一张温润的脸上带着笑意。

花瑟笙觉得有些好笑,到也不至于生气,只是看这个人不舒服罢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侮辱了她的人能好好活着的。

倨傲的抬起眼眸,花瑟笙神色懒庸,并不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

上一个教训她的人,早就去天上了。

宽大的斗篷笼罩着她纤细的身子,手臂抬起,那支飞镖被她捏在手中。

南宫一个瑟缩,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是这个女人!

害得他在地板上躺了一夜!!

“处理这两个人,相信诸位没有意见吧。”轻笑着询问,声音中是明显的威胁。

她这哪儿是询问呐,分明就是威胁。

所有人都是闭紧了嘴巴,挨得最近的出云谷弟子站了起来,对着花瑟笙行了一礼,“尉迟恭见过娇娘,北离堂是朝廷中人,在武林盟出了事,这武林盟也不好交代,不知娇娘可否等到了外面再行解决?”

武林人敬她,称一声娇娘,到底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花瑟笙不语,似乎是在思索着要不要答应,半晌,在所有人都提起了心以后,轻笑着道,“好,孤给你们一个面子,不过,这花朝的驸马,也归孤了。”

“好。”南宫一口应下,反正,是娇娘杀了这两个人,就算朝廷要找,也找不到他们。

花瑟笙拍了拍手,从暗处走出来两人,脸上皆带着面具。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是北离,北离的三皇子,你要是伤了我,我父皇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北离堂害怕的双腿都是软的,可是眼前这情形也容不得他害怕了。

一步步的往后退,脚下撞到了椅子,发出“咣当”一声,北离堂如同惊弓之鸟,一下子弹了起来,生怕下一秒就被那两个人给抓住了。

此刻,驸马也是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就不该帮北离堂说话。

他还算是理智,强忍着心底的恐惧,试图与眼前这个如同修罗一样的女人谈条件,“娇娘小姐……”

话还没落脚,只见一道白光划过眼前,他的脑袋在下一刻,已经和身体分家了。

死不瞑目的睁大了眼睛,断气的最后一瞬间,他只瞧见了眼前那一双如同鲜血一样的绣花鞋。

“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训孤。”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还一直不停的逼叨,这不是逼着她下手吗?

第九十五章,死了一个

“带着他,我们走。”平淡的声音响起,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在了北离堂心上。

整个人都瘫软到了地上,北离堂不停的往角落里缩,“不……不要——!!”

都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却还是没有见到他求饶,这骨头,倒是挺硬的。

若不是得罪了她,花瑟笙觉得,她会欣赏他的。

朝身后勾了勾手指,将飞镖扔到了楚江离手上,倨傲的声线中带着懒散,花瑟笙道,“收着,可别给我弄丢了。”

言罢,回首冲着南宫点了点头,“盟主大人,我们的帐,待会儿,等孤回来了一并算。”

她现在心情不好,想去杀人。

门口哄哄闹闹的,闯进来了许多人,这装扮一看就是朝廷的人,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怕是来找麻烦的。

飞身而起,身子一转,大红的裙摆在地上一扫而过,露出的一双眼精致又妩媚,内力倾泻而出,所有身旁的人都被这股子力给掀翻到了地上。

“找麻烦?”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落在了心上,带起一股子心惊,凉意,在每个人心头蔓延。

冷哼一声,花瑟笙抬起手,袖子一扬,无数的银针从袖子中飞出,面前倒下了一片。

身后的许多人都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膛,唏嘘道,还好他们刚刚没有对娇娘下手,不然这倒下的就是他们了。

那细细密密的银针,看着就疼。

这把人给扎的,都成刺猬了。

应风与广衍很默契的为她开路,“主子——请。”

楚江离没有跟着,既然花花都说了,她待会儿要来算账,那他就在这儿守着也无妨。

走上前将她搂进怀中,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在这儿等你,嗯?”

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花瑟笙言语也柔和了些,“好啊,你在这儿……等着我。”

正巧,她也不想让旁人看到她杀人的模样。

南宫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神色有些冷,一双阴鸷的眸子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娇娘很厉害,这……并不是头一次见她出手,可是南宫却莫名的觉得她杀人的模样更好看,哪怕他并没有见过娇娘的容颜。

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属于杀戮的,她属于黑暗。

南宫被誉为正道第一人,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有多黑暗。

带着人走的那是一个威风,花瑟笙从来不怕自己太过招摇,她也有解决麻烦的本事,有时候,张扬的过头,旁人反而不敢来惹你。

江湖有一部分人都只是墙头草,哪边有利益,他们便往哪边倒,同时也是软骨头,只敢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一旦对方的气势比他强,他们便虚了。

弱肉强食,在这个世界上,弱小,也是原罪。

树林里的地上铺满了落叶,大片大片的叶子盖住了土地,粗暴的将北离堂扔到了地上,应风往花瑟笙身旁一站。

等待着她处置。

“北离……”她对这个姓氏,可是恨之入骨啊,午夜梦回里,无数次她都梦到亲手将这个氏族的人全部送下地狱。

身子不停的颤抖,北离堂往身后缩去,一边颤抖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九十六章,再来一个

“想做什么?杀你啊。”花瑟笙蹲下身子,缓缓将自己脸上的面纱解开。

她会杀了北离堂,会用花瑟笙这个身份杀了他,让北离的所有人都记住,自己欠下的债,是要还的!!

面前的女人,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妹,心肠,却也比任何女人都要歹毒。

恐惧一点点占据北离堂的心,她……她是魔鬼……魔鬼……

他回来报仇的,报仇——了!

神智有些不清,北离堂胡乱挥舞着双手,“啊——!!别找我,别找我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你要找就找我父皇,不关我的事啊……!!”

广衍皱着眉头,双手缓缓握成拳,北离——!!

眼中的杀气一点点浮现,广衍很想一剑杀了北离堂,可是他也知道,殿下的心中的恨不比他少。

这个时候让殿下亲自动手杀了北离堂,磨一磨心中的恨也好,太多的怨恨长时间压在心底,很容易让人奔溃。

忍不住讥笑一声,花瑟笙的眼角划过一抹清泪,这是将她当做了父亲吗?恐惧成这个样子,现在知道害怕了?

那当年呢,当年怎么就不知道害怕了?真是可笑。

手中的长剑挑起北离堂的下巴,冰冷的剑身贴在他的脸上,那把剑……

瞳孔猛的收缩,北离堂在反复的精神折磨中开始崩溃,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忍不住痛苦的嘶吼着,脸上,身上,全是指甲留下的血印,“杀了我……你杀了我啊——!!疏钟复活了……复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了……”

剑柄上刻着一个笙字,底下坠着红色的流苏。

这把剑,叫折情,是父亲送给她的,上面的笙字,也是父亲亲手刻下的,也难怪,北离堂会疯了,是看见熟悉的剑,被自己逼疯了的吧。

“你们欠我父亲的,孤,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咯咯的笑出了声,眼角的泪痣印入心底,是恐惧,也是恶魔。

广衍忍不住遮住了应风的眼睛,眼下的场景太过残忍了。

花瑟笙用手上的折情一点一点的割下了北离堂身上的肉砍断了他的四肢,这个时候,北离堂还是活着的,浑身的痛楚已经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这大概也是痛到极致了,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引来了不少的山林动物。

他自己亲眼看着自己手脚分离,看着自己的肉被慢慢割下来,鲜血淋漓不止,最后,花瑟笙用剑剜出了他的眼睛。

这还不够,眼泪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滑下,不够,还不够……

当年,父亲被他们抓住,就是北离堂的父亲,用刀杀了父亲,他们那群魔鬼割开了父亲的血管,放干了他浑身的血液……

他们还……他们还……

眼中的血腥逐渐扩大,花瑟笙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广衍暗道一声不好,刚想上前,却被另外一个男人抢先了。

楚江离的衣袍划过空气,他来的很急,也顾不得满地鲜血有多么恶心,将眼前神色癫狂的小姑娘一把搂进了怀里,低声诱哄,“乖,没事了,我来了。”

第九十七章,她的噩梦

怀中的人儿不停的颤抖,楚江离咬了咬牙,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广衍的面上,浑身都充满了杀意,“她……这是怎么了?”

这才多久不见,好好的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浑身杀气毕露,楚江离现在只觉得想要不顾一切的杀了所有伤害她的人,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却被人伤害成了这个模样。

广衍泯了泯唇,有些艰难的开口,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悲戚,“殿下她……是亲眼看着主公被杀的。”

“那时候殿下年幼,又被保护的太好,一时间接受不了,哪怕如今已经强大起来了,那些事情依旧像噩梦一样围绕着她。”广衍说的十分艰难,似乎也是并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可是主子能放他在身边,那自然是相信他的,此刻广衍看着状态有些不对劲的花瑟笙,便一股脑的全说了。

楚江离的消息很灵通,自然也知道疏钟是怎么死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花花居然亲眼看到了,他一直以为那时候的她已经被人带着离开了。

广衍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况且他也一直以为殿下与主公一样,一同死在了那场围剿中,要不是这次出来,他有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主子便是殿下。

应风听的有些糊涂,什么主子殿下的,但是现在他又不敢插嘴,只能任由那个男人带走主子。

如今的花瑟笙很强大,与以往完全就是两个人,她妩媚,冰冷,可是哪怕再冷漠的她,也终究扛不住日复一日的仇恨。

那些仇恨一点一点的侵蚀进了她的梦里,灵魂里,也难怪她的宫殿里随时都点的熏香,那些香是安神的吧。

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彻底陷入梦魇中。

过了好半晌。

花瑟笙被楚江离抱在怀中,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她已经清醒了,方才有些杀红眼了,这才会情绪失控,“放我下来。”

冰冷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花瑟笙说的很是平淡,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的她,就像是一场幻境,都是虚假的。

依言将她放了下来,楚江离了解她,多年的暗杀生活,已经让她很难相信别人,特别是他刚刚还看到了那一幕,现下花瑟笙没有直接杀了他,已经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头了。

“走吧,你不是想算账去吗?”没说问她还好吗,也没有关心,若是其余女人,或许还有用,可是她是花瑟笙,这个时候的她不需要安慰,她更需要支持。

情绪已经调整了过来,将脸上的面纱重新带上,花瑟笙勾起唇角,笑意却不到眼底,这样的动作如同木偶一样僵硬。

“走。”那边广衍会处理,她不需要担心,眼下,她该回去算账了。

广衍拿来的迷情散她还没给南宫用呢,总得让他尝试尝试。

低下了头,将她的面纱整理好,楚江离低声问,“你给我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她只是给她就走了,还没有说是什么呢。

一双眸子中泛着让他痴迷的狡黠,花瑟笙几乎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自然是……迷情散啊。”

那可是好东西,她也算是帮忙了呢,能让南宫大战三天,夜御十八女都没有问题,啧,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第九十八章,武林大会

脚下一个趔趄,楚江离满头黑线,忍不住扶额道,“迷……迷情散??”

果然是他小看了这丫头。

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娇俏,大红的披风拽到地上,乌黑的发丝被风微微吹起几缕,回首间,红唇勾起一个弧度,“自然,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总得送点儿好东西给他。”

至于这好东西是什么,就要看他能不能消受了。

所以……他刚刚是在南宫的茶水里倒了一整瓶迷情散?

嘶……

哪怕他没有尝试过,却也知道这一瓶下去该是什么后果,楚江离嘴角一抽,思量着自己有没有得罪了小姑娘的地方。

敛了笑容,花瑟笙冰冷的眸子中倒映着楚江离的脸,“走吧,该回去了。”

她还等着看戏呢。

那个叫烛伊的女人应该也来了。

楚江离走了,武林盟里那场聚会却并没有散,反而因为他的离开被推向了高潮,毕竟……不害怕了不是吗?

南宫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泯了一口,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嗯?味道怎么有些奇怪?

可是这杯茶一直放在这儿,那就是……端上来前被人动了手脚?

现在大厅里人很多,南宫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被人下药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更何况现在的他还不清楚是被人下的什么药。

忍着怒气,南宫开口道,他在武林盟中地位极高,几乎所有的事都要过他的手,“对于长生不老药一事,各位如何看?”

武林的消息流通很快,长生不老药一有消息,便在武林中流传。

尉迟恭起身拱了拱手,“回盟主的话,此事出云谷不参与。”

这话一出,四面八方都是惊讶的吸气声,不参与?!

那可能长生不老药啊!!这是多大的诱惑,要说出云谷怎么可能没有野心,要么,他们是真的不参与,要么……就是故意这样说,然后在暗处悄悄抢夺!!

相较于前者,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倾向于相信后者,毕竟长生不老药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极乐宗的宗主烛瑜轻笑一声,目光不愉的撇向尉迟恭,声音很是不屑,“你们这出云谷……是真不参与,还是假不参与,可别到时候在后面给我们使绊子。”

极乐宗和出云谷一向不和,烛瑜在这儿和他掐起来也是正常的,烛瑜已经三十多了,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成熟女人的风情。

这大冷天的,也不嫌冻得慌,胸前一片白嫩,恍着人的眼睛。

尉迟恭并没有恼,也并没有机会烛瑜,只是看着南宫道,“盟主,此次出谷,家师还交代了别的事,尉迟恭先行告退。”

挥了挥手,南宫让他离开,无论出云谷到底是什么目的,眼下他们都已经说了不参与,也没有拦着不让人走的说法,“去罢,带本盟主向尊师问好。”

尉迟恭退下了,问好?不可能的,师父压根儿就不会听,一想起他们家师父那神仙似得人物,他就忍不住叹气。

他才不想来参加这劳什子的武林会呢,师父追着小师妹跑了,把出云谷这这一堆子事全扔给他了,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第九十九章,南宫中药

他是走了,后面的大厅里气氛在一瞬间凝固,剩下来的人,都在打着长生不老药的主意,然而僧多粥少,势必是要开始抢夺的。

战争,那也肯定是少不了的。

南宫紧抓着椅子上的扶手,为什么,他觉得空气越来越热?

而且身体也越来越奇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下腹一股暖流而过,几乎在那一瞬间,南宫就猜到了茶杯中是什么药。

药效来的很快,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他便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撑着扶手,南宫有些艰难的起身,表情看上去倒是若无其事,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忍得有多辛苦。

“诸位先回吧,失陪了。”也没有说什么原因,南宫直接走了,再不走怕是明天整个武林都知道他这个武林盟主被下药当众出丑了。

离开的脚步有些虚浮,体内的邪气一股股的往上窜,南宫深呼吸了一口气,运起真气想要将这股子感觉给压下去。

可是,一动用真气,他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紧皱着眉头暗骂了一声,“该死!”

小腹的邪火越来越强烈,南宫满脸通红,深呼吸了一口气,就连空气,他觉得都是灼热的,推开后院的大门,步履踉跄的走了进去。

身后紧跟着两道影子,一红一黑,分外和谐。

“跟上。”轻嗤一声,花瑟笙一撩衣袍,紧追了上去。

后院里是一汪泉水,南宫也是舍得,居然将冰泉引到这儿来了。

三两把扯开衣衫,南宫浑身都已经烧的通红,忍着怒气跳进了泉水中,过了许久,他的思绪才逐渐平静。

可是身下涨得快要炸掉,皮肤外却是冷彻入骨的冰泉,一热一冷两个极端,他都快要疯了。

花瑟笙忍住了想吹流氓哨的冲动,没看出来啊,南宫的身材居然这么好。

她看的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脸黑的都快赶上包公了,浑身都在泛着醋味,楚江离觉得自己都已经掉进醋缸了。

这时候,一股子香风吹来,南宫立刻起身将衣衫裹上,浑身都陷入了戒备状态,冷目一凌,“谁!”

话语中满是杀气,南宫已经握紧了拳头。

之间一个女人娉娉袅袅的走了进来,一袭粉色的衣裙,发髻上还别着一支娇嫩的花儿,“盟主,是妾身。”

南宫这才放松了下来,这个女人是他养的情人,他本就中了迷情散,这时候身边又有一个充满了诱惑的女人,是个男人都忍不住,更何况还因为楚江离不知情,将一瓶迷情散全部倒了下去。

三步做两步上前,将女人抱在了怀中,一个倾身便压到了地上,“慎儿,我要你。”

喑哑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反复,南宫手上也没有闲着,一把扯开了慎儿的衣衫,露出了白皙柔嫩的肌肤。

滚烫的吻逐渐落下,慎儿抱住了南宫的头,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底下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纠缠到了一起,轻薄的衣衫早就不知道如何去处了。

楚江离实在是忍不住了,伸手捂住了花瑟笙的眼睛,“不许看他。”

第一百章,不许看他

南宫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他好看,要看也是看他啊。

卷翘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有些痒,一股灼热在掌心蔓延,同时也在他心里泛起点点涟漪,花花……他的花花就在身边。

这是一种从心底里泛出来的奇异满足。

“我不看他,看你吗?”并没有拿来楚江离的手,花瑟笙只笑着问道。

不过他说的也是,这些画面只会污了她的眼睛。

宽大的衣袍笼罩住了花瑟笙,身后传来一股极其浓郁的龙涎香味,“想看?等回去给你看,嗯?”

任由他抱着自己,花瑟笙没什么表情看着天空,耳边是风的声音,她听见自己用平淡到没有起伏的声音问,“楚江离,你为什么对我好。”

从她回宫以后,楚江离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得利的都是她,可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楚江离要对她好,因为这张脸吗?

她并不相信楚江离会是一个肤浅的看脸的人,而且她还是他父皇的皇后,兵符她也拿了一半,按理来说楚江离应该会很忌惮她,甚至想杀了她才对。

但是,从她回宫以后,每一件事都没有按照预料中的走。

为什么对她好?为什么吗……

因为他爱她,爱到骨子里,爱到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可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和她讲。

对她,楚江离永远舍不得冷脸。

她并不算很高,最起码对于楚江离来说她并不算高,楚江离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没有为什么,世界上总有很多事情没有理由,只因我想。”

是吗?

花瑟笙不信他的话,可是除了他的解释,似乎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底下的声音逐渐小了,花瑟笙站在楼上看了许久,一个人影走了出来,身上只着了一件外衣。

看身影是南宫,那那个女人呢?

运起内力将身上的衣衫烘干,南宫的脸色很难看,一手捏紧了手上的玉佩,顷刻之间便化作了灰烬。

该死!要是让他查出来是谁做的,他一定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贱人!

居然敢算计他!胸膛起伏不定,俨然是气急了。

至于方才的女人,南宫早就已经抛之脑后了,那只不过是他一时情迷罢了,算不得什么。

花瑟笙看着他这模样,似乎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去,心里琢磨着,这心里承受能力似乎是不行啊。

那女人不是他的老情人吗?怎么睡了一觉还气成了这样?

难不成是他不行,花瑟笙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南宫的某个地方,不不不,这个假设不成立,毕竟她可是让楚江离下了一整瓶的药,就算是再不举也该举起来了。

她完全就忽略了南宫是被下药,而且罪魁祸首还是她。

任谁莫名其妙被下药了也是不好受的,尤其是南宫这样自负的人,现在没有原地爆炸已经算是轻的了。

云雾之后,慎儿浑浑噩噩的半躺在水池旁,身上只盖了一件薄薄的外衣,浑身都在酸疼,不过,她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哪怕此刻的她处境并不好。

迷离的视线追随着前方的人,南宫……她终于得到他了。

第一百零一章,夜探香闺

夜色落幕,窗子外已经被黑色笼罩。

只有天空深处稀稀拉拉的有几颗星星,光芒暗淡。

南宫坐在软榻上,桌子上已经放了许多空了的酒瓶子。

他的神色有些阴郁,一双明灭不定的眼中蕴藏着黑雾,周身都笼罩着怖人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花瑟笙,昨天晚上他在她的安神香里动了手脚,今日的事,会是她设计的吗?

可是,娇娘比他先到大厅,也是在他面前离开的,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那杯茶。

所以,应该不是她,那么……又是谁呢。

越想心中越烦躁,他总觉得有一团火在心口处蔓延,他现在,烦躁的只想杀人。

手掌心运起内力,朝着桌子一掌拍了下去,那一瞬间桌子被拍成了几半,明明慎儿是他养的情人,可是南宫这是第一次碰她。

他总觉得有那个地方不对劲,一看到慎儿,他就莫名有一种愧疚感。

那股愧疚感不知从何而来,却又挥之不去。

特别是今日,那种感觉尤为强烈。

“娇娘在什么地方?”南宫低声问,阴郁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黑暗中穿出一阵轻飘飘的声音,“在房间里。”

想了想,南宫又问道,“那个男人也在?”

没有传出娇娘成亲的消息,想来那个男人只是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娇娘带其他的男人,只是这一个……却让他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是。”黑暗中的声音道,说罢,声音便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啪——”猛的发出一声,杯子落到地上,南宫忽然起身,清冷的月光落到他的身上,莫名有几分孤寂。

一个男人和女人住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南宫摸了摸下巴,反正夜里也无事,他去凑凑热闹如何,反正他今日不安生,娇娘……也别想安生。

眸子中的恶意一闪而过,南宫推开门,消失在了黑夜中。

屋子里点了许多烛火,影子印在门上,倒映出花瑟笙的身影。

将头上的发钗取下放在桌上,一头青丝如同瀑布一般散落在身后,大红的披风被取下,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你还赖在我这儿?也不怕晚上被我扔出去?”

动作优雅的如同画中仙一般,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赏心悦目,她儿时虽然顽劣,可该有的礼仪教养一样也没有落下。

翻了个身,楚江离一手撑起头,看着铜镜前那个倾城的姑娘,“你会吗?”

“为什么不会?”她反问道,两双眸子在空中对视上,都带着不同的情绪。

楚江离笑了几声,将床幔放下,只留了一小道缝隙,同时,屋子里的烛火在一瞬间的熄灭。

花瑟笙知道楚江离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借着窗外传进来的月光,一个飞身落到了床前,下一刻便被一只手给拽了进去。

被子蒙住了花瑟笙的脸,一个人压住了她,若不是闻见了他身上的龙涎香,花瑟笙早就一掌过去了。

“你想做什么?”花瑟笙冷声问,显然是有些不愉。

听了半晌,见没有动静,楚江离才缓缓俯身道,“有人。”

第一百零二章,你猜是谁

花瑟笙并不在意,伸手将楚江离推开,“有人来了又如何,那要看他有没有命进来。”

她的屋子周围到处都是毒药,一不小心,可是会穿肠烂肚的,说不定连脑子都会给他烂了。

“你猜,来的是谁?”花瑟笙问道,她约摸已经猜到是谁了,这大半夜的,也只有他有那个闲心了。

他的确是感应到有人来了,不过花花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定是放了毒在门口,“南宫?

今日他被下了药,最近与他有仇的也只有花花,他会怀疑也不足为奇。

“他估摸着以为是我下的药。”怎么可能是她下的药呢?不可能的,她可是仙女儿。

虽不是她亲手下的,可也差不多了,毕竟药是她给楚江离的,晓得她顽劣,楚江离失笑,“小妖精。”

瞧着外面已经黑的人都看不见了,花瑟笙打了个呵欠,困了。

罢了,反正夜色已深她也困了,今日便不和楚江离计较,花瑟笙裹了被子便睡到了里面,并不想理会身旁的人。

她今日累了。

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楚江离瞧着她眼底的青黛也是心疼,起身将熏香点上,香他已经换过了,不会再有问题。

将衣衫褪去,只留下了里衣,楚江离在床前站了许久才上床。

……

夜色很黑,是杀人越货时,也是传达消息最好的时机。

冥昭站在窗口将手上的鸟儿放了出去,那里面,有他这次查到的消息。

饶是消息有多惊骇,冥昭都不曾露出别的表情,他能感到的,只有烦躁,他是第一次离开主子这样久。

这让他很不舒服。

身影逐渐笼罩进了黑夜里。

至于皇宫里有景湛在也没什么大问题,他与楚江离相识多年,虽不至于一模一样,七八分像还是能够模仿出来的。

而且丞相景湛经常扯理由不来上朝,朝中的大臣都已经习惯了,从开始的弹劾到现在都已经懒得开口了,于是乎现在上朝这事也便由着他去了。

所以,没有人会怀疑是他假扮的帝王。

“还真是有意思。”景湛把玩着手上的珠子,正靠在桌案上,眼睛一撇看着桌案上还放着一大堆奏章,顿时就开始头疼。

真不知道他们家陛下以前是怎么批过来的,这都快堆成山了,这些朝臣也是,一天没事找事,屁大点事还要写个奏章呈上来。

那些糟老头子坏的很,就是想累死他吧。

忽然,一阵风吹过,桌上的蜡烛全部灭掉,窗子外有什么声音咕咕叫了几声。

原本平静的神色立刻变了,景湛扔下了手上的东西,也顾不得其他什么了。

他的手都是颤抖的,原本懒散的眸子充斥着血腥,如同地狱来的恶鬼一般,“找——!!”

阴鸷的眸子中满是冰冷,如同腊月刺骨的寒风一般,“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丢下,景湛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院子里,许久以后,院子里传来了微弱的哭泣声,可这时候,没有任何人在意。

因为他们也不敢。

上一次有人私自闯进了院子里,丞相大人可是直接把那人杀了送去喂了狗。

第一百零三章,发生什么

“查的如何了?”男人背对着身后跪着的人,目光看向窗外。

树上的鸟儿正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回主上,在欢都逃走了。”下人将头埋得很低,生怕下一刻便死在了这儿。

主上的脾气不好琢磨,上一秒和你谈笑风生,下一秒,也能亲手杀了你。

冷哼一声,折断了手上的树枝,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楚江离转过了身,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落在下人的身上,“罢了,自己去领罚。”

“是。”恭敬了行了一礼,下人便消失在了屋子里。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踪迹,现在却又被她逃了,楚江离只希望那一天能慢点儿来。

他最害怕的,就是花花被伤害到。

“站在那儿做什么?”花瑟笙只着了里衣,身上围了一条披风,白皙修长的颈脖暴露在空气中。

这一大早的,就在窗子前吹风,也不嫌冷的慌,伸手将窗户关上,花瑟笙从楚江离身旁而过,“下次来人,出去说。”

这一大早的开窗,都把她冻醒了。

外头的确是凉,他方才将窗子开的久了,冷气都蔓进了屋子里,楚江离眉眼间有一瞬间的懊恼闪过,上前握住了花瑟笙的手,“抱歉。”

是他没有考虑周全。

一抬手,避开了他的动作,花瑟笙转身走进了内室,“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楚江离摸了摸鼻子,心想睡都睡过了,还怕看什么,而且他衣服也还没穿呢。

然而,现实阻拦了他的脚步,门口盘正旋着一条纤细翠绿的小蛇,见到楚江离还抬起脑袋冲他吐了吐舌头。

楚江离,“……”

要是他敢上前,楚江离敢肯定这蛇一定会给他一口,他不怕蛇,就是中毒的样子不太好看。

花花喜欢模样好看的,要是见他中毒的样子太丑,说不定抬脚就会走人,根本不会理他。

想了想,他还是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敲门声,“主子,起了吗?”

是应风的声音,楚江离想也没想就道,“她在换衣服。”

果然,话才落脚,外面的应风整个人都僵硬了,换……换衣服???

主子房间里多了个男人已经是比什么都惊悚了,现在那个男人还,该说主子在换衣服……

神色老复杂了,应风心里默默的为国师大人上了一炷香,看来,国师大人危险了啊,这都有陌生男人进主子屋里了。

这时候,花瑟笙也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袭大红色衣衫,发髻上坠着一支白色的流苏发簪,十分简洁,却也美的出奇,“谁在门口?”

骄矜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懒庸,花瑟笙拢了拢袖子。

应风连忙道,生怕又听到什么惊人的消息,这一大早的,可是吓死他了,“主子,是我,南宫盟主派人前来询问了。”

大门从里面被拉开,应风一抬头,对上的却是楚江离那一双冰冷无情的眼。

冷冷的盯了应风两眼,楚江离冷哼一声,微微侧身朝身后伸出了手,“走吧。”

“告诉南宫,孤今日心里不舒坦,不去了。”这长生不老药都现身了,怕是也没什么人坐的住了吧。

第一百零四章,长生不老

一想起长生不老药,花瑟笙的眼中满是恨意,总有一天,她要让那些人全部跪在父亲的坟前赎罪!!

他们做过什么,她也会一点一点的还给他们!

还在妄想长生不老,呵。

花瑟笙抬起了眸子,一双妩媚的眼中有什么不一样了。

楚江离拥着她走远了,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是你放出去的消息?”

知道他在说什么,花瑟笙嗯了一声,反问道,“怎么,你也有兴趣?”

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楚江离道,“没兴趣。”

眼中的冰冷褪去,花瑟笙的脸上这才重新换上了笑容,若是他说有兴趣,下一秒她手中的飞镖大概就擦着他的脖子而过了。

这个回答也算是误打误撞了,楚江离的确是对长生不老药不感兴趣,而且他知道花花到底有多厌恶那些窥视长生不老药的人。

对于花瑟笙来说,楚江离是一个很好的陪伴着,知晓进退,懂她的心思,所以,她也不介意将他留在身边。

“楚江离,别背叛我。”留下这句话,花瑟笙便飞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在他身后的楚江离,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后了,她的意思是……

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吗?纵然她还不爱他,可是,对于他来说,目前已经够了。

应风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盯着楚江离,拉了拉身旁广衍的袖子,“这男人……莫不是个傻子?”

拍了拍应风的脑袋,广衍失笑,哪是傻子,不过是得了心爱姑娘一句话罢了。

“走吧。”主子还在等着他们呢。

广衍想的不多,能让主子开心他们便认谁。

只是,这个时候主子的话有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毕竟……

回想起那些往事,广衍觉得那些心悦主子的人前途都是一片黑暗,他们家主子一向很会撩,而且长得好看的,又没有心上人的,大部分都被辣手摧花了。

有一部分现在对主子恨得那是咬牙切齿,请参考南宫,有一部分是爱的昏天黑地,都不要命了,参考君执。

所以,以上事例,以广衍的猜测,基本上……他家主子只是一时兴起。

花瑟笙一向多疑,广衍和应风跟在她身边好几年了,也不见得她有多信任,相信的确是有的,但是她还保留了很大一部分。

能够让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人,目前只有一个君执。

“吱呀——”一身冷气,应风拍了拍身上的衣衫才走了进去,目光中带着许些好奇,“诶,主子这儿怎么没人啊?”

不是说这儿是武林盟的藏宝阁吗?这冷清的跟什么似的,而且柜子上都积灰了。

嫌弃的摸了一把,结果一支飞箭从墙中飞出,要不是广衍反应快将他拉了过去,那飞箭就从他的胸膛穿过了。

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膛,应风龇牙咧嘴道,“吓死个宝宝了。”

他不就摸了把吗?这还没动东西呢,破受惊吓的应风朝着花瑟笙的方向看去。

然而……同样是动这儿的东西,他差点儿被一箭穿心,他家主子不仅动了,都特么还把东西给拿在手上玩了。

这人和人的差距要不要这样大啊!!

第一百零五章,藏宝之阁

嗤笑一声,花瑟笙将手上的宗卷抛给应风,“看看,里面是什么?”

狐疑的接过宗卷,应风打开扫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

简直可怕了好吗?!!

人间惨案啊!!

一个转身,手上的银针如同天女散花一样,向各个角落分散而去,只听见银针刺入皮肉的声音传来。

花瑟笙妖冶的面容上带着冷笑,区区几个死侍,还想拦她,这里,应该有机关才对。

她可不相信南宫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儿。

就这破地方,跟她回家一样容易,怎么会用来藏东西,这里的,八成是假的。

在这里放的东西,她估摸着只有两成是真的,而且还都是真假夹杂着写的。

那些宗卷上的东西,不可信。

“应风,找机关。”广衍推了应风一把,将他手上的宗卷拿开,随意瞥了一眼便扔开了。

那些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若是真东西,怎么可能会放在这儿,怕武林不够乱啊。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应风猛的转身,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可是那股声音一直没停,再回头,却依旧没有人影,正皱眉,一道红菱将应风拖了起来,身前的红影一闪而过,一把剑插在了地上,而剑下,是一条青花蛇。

猩红的蛇信子都还吐在外面,只是那条蛇被从中间斩断,蛇头还一直在动。

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应风疯狂的叫了一声,然后扒在了广衍身上,死活也不下来,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蛇。

先前主子的那只红豆已经把他吓的快疯了,这儿怎么也有蛇。

叹了口气,广衍温柔又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应风的头,“好了好了,有我在呢。”

正翻窗进来的楚江离看到这一幕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花花身边跟着的这两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可是万一他们把花花带坏了怎么办?

手上寒光一闪,一条蛇被楚江离手中的剑穿透,皱了皱眉头,楚江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儿的蛇……应该都是人饲养的。

对上花瑟笙的目光,两个人都轻轻的点了点头,彼此都看出来了对方的想法。

站在书架上,花瑟笙半蹲着,整个房间她都能一一看清,四周都有几个死尸,是她刚刚杀的,那些都是死侍。

缠在她手腕上的红豆——也便是那天细长的绿色小蛇,吐了吐猩红又十分长的信子,显得有几分兴奋。

它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拍了拍红豆的脑袋,花瑟笙冷冷的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难不成今日要无功而返了?

这儿的死侍被杀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替补上来,而且,一旦替补的来了,他们会更加警惕。

花瑟笙也会被暴露,毕竟……杀北离堂前,对付那群下人,她也是用的银针。

她面临的,将会是北离的追杀与……整个武林的追杀。

无论花瑟笙看没有看这里的东西,他们都会认为她已经看了,为了掩盖各自门派的的秘密,也只能铲除掉她。

哦,不对,面临武林追杀的是娇娘,不是她。

第一百零六章,被发现了

冷光一闪,楚江离收起了剑,一个飞身落到了花瑟笙的身旁。

瞧着他的佩剑,花瑟笙伸手一把抢了过来,“陆离?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若是她没记错,这把陆离是北离的吧。

任由她抢了去,楚江离看了一眼底下,确认没有危险,“抢的。”

他原来那件兵器也不错,就是被他不小心弄断了,后来听说北离有一把名剑陆离,他便去抢了。

反正北离欠西楚的债都已经一箩筐了,他去抢把剑也没什么。

至于北离为什么没有伸张……大概是因为那么多人连一把剑都没有守住觉得丢脸吧。

正好,这陆离中也有一个离字,也算是缘分。

底下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就像是雨滴一样。

好半晌,传来了应风的声音,“主子,这儿,找到机关了。”

将佩剑还给了楚江离,花瑟笙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快步走到应风身旁,他面前的一排书架已经打开了,光秃秃的墙面上,多出了三道印记,都是凹进去的。

这应该是钥匙。

然而……在场的人都没有钥匙,包括今天来,也只是花瑟笙的一时兴起。

“……”

“……”

得了,花瑟笙冷哼一声,正打算直接将这堵墙给毁了,身后传来了一道阴冷戏谑的声音,“我有钥匙,想要?”

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啊。

花瑟笙纤细的指尖已经触到了腰间的飞镖,她在外头一向喜欢用飞镖为君执拉仇恨。

反正那些人找的也不是她。

“盟主好兴致。”楚江离飞身下来,挡住了南宫看向花瑟笙的眼神。

阴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发现死侍都死光了后,脸色更黑了,南宫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好兴致?怕是他们才是好兴致吧。

闯了他的地方,看了他的东西,还杀了他的人,现在还在和他说好兴致?!!

“娇娘,这就是你的心里不舒坦?”都不舒坦到他的藏宝阁来了。

没有半点儿被发现的尴尬,花瑟笙转过身,一双星眸中倒映出了南宫的影子,“怎么,不可以了?”

她的态度,永远都是这样强势。

南宫恨就恨极了她这副模样,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够入她的眼,手指捏的已经泛白了,南宫上前了两步,“呵,娇娘还是请回的好,这儿……你动不得。”

南宫并不像那些传闻中一样喜欢她,更多的应该是被耍了以后的记恨,虽然每次看起来就像是在维护她,实则,因为南宫放纵的态度,也为娇娘这个身份树敌无数。

晓得今日是进不去了,南宫这只死狐狸,他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儿的,现在,武林那群人,八成也就在不远处吧。

花瑟笙轻笑一声,那一笑,宛若百花齐放,动人心魄,“好啊,盟主说的是,对了,昨儿个,过的如何?”

她是把南宫昨天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楚江离失笑,他家花花什么都好,就是耿直的有些过分了,这话不摆明了直接在告诉南宫,昨天你中药了是我下的手吗?

果然,南宫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快炸了,也不管此刻是什么地方,提起腰间的佩剑,朝着花瑟笙刺去。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第一百零七章,让她好过

扬起陆离轻易的阻拦住了南宫,楚江离面色冰冷,一双眼睛中满是杀意,“想死?”

他手中的剑离南宫的胸膛只有一寸长,再往前面一点点,似乎就能够刺到他的胸膛里面。

他手中的陆离,正在渴望鲜血,眼眸中一点点染上喋血的疯狂,他想……杀人了。

一只有些冰凉的小手握住了楚江离的手,他的眼前是一团火红色,花瑟笙站到了前面,她的眼睛很像狐狸,每一个眨眼间都是动人心魄的诱惑,“想杀我?”

红唇轻启,胭脂的颜色将她的唇瓣染成了妩媚的深红,悦耳清婉的声音犹如泉水激荡,又带着凉意,“做梦。”

她可是惜命的很,任何时候,她都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

“阿离,我们走,另外,盟主自个儿还是掂量掂量有些东西也是你不能碰的。”她与南宫除去恩怨,以往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但是南宫要是真的触碰了那些东西,她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罢,花瑟笙拢了拢披风,从南宫的身旁走了过去,连余光都没有留给他。

“哐当”一声,手上的剑落到地上,南宫捏紧拳头猛的砸向一旁的柜子,手上鲜血淋漓,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阴鸷的眼神一路追随着那两个人的离去,总有一天,他会比她更强!!

等到那一天,他会亲手杀了她!

冷哼一声,南宫捡起地上的剑,黑色带着凉意的衣角划破空气,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门口守着的人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出来,心中诧异万分,却什么也不敢表现出来,赶紧埋下了脑袋,假装看不见。

充满了杀气的眼神扫了一圈身旁,见着门口守着的两人,心中的杀意开始膨胀,越来越控制不住,一抬手,冷冽的笑容倒映在剑身。

鲜血四溅,灼热的血液沾到了脸上,南宫伸手抚了抚,红色的。

恶心的血液。

身后的两个下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有一道可见骨头的印记。

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后直接扔到了地上,南宫冷笑一声,走出了院子。

脸上的神情立刻转换,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的人,南宫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藏宝阁里进了贼人,方才与我交手了一番,那人武功不低,本盟主……的两个侍卫也丧命于此。”

烛瑜明显愣了一番,然后上前想要抓住南宫的衣领,却又发现动作好像不合适,只能急切道,“里面的东西怎么样,有没有丢?”

旁人或许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藏宝阁里可不止藏的宝贝,还有上任盟主收藏的许多有关于各个门派的黑料。

那些东西一旦泄露出去那是不堪设想!!

这让烛瑜怎么能够不害怕,虽说他们极乐宗一向自觉是正道人士,可是暗地里却也有许多黑色交易。

那些东西……一定不能被曝光出去!!

南宫自己不好过,他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好过,装出一副悲痛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抱歉宗主,藏宝阁中有一部分宗卷失踪了,至于是哪一些,本盟主也不知道。”

第一百零八章,幽深密室

烛瑜一愣,纤纤素指猛的陷入了掌心,一部分……

他这个范围太过模糊了。

谁也不知道丢掉的宗卷是那些人的。

急切的一把抓住南宫的衣袖,烛瑜也顾不得仪态了,尖利的声线刺耳,看起来有些疯狂了,“盟主,盟主你告诉我,丢掉的是那几个门派的宗卷?”

她的模样几乎是歇斯底里,身旁的几个人都看不下去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讽道,“我说烛宗主啊,这武林盟里丢了几份宗卷与你何干啊,你在这儿激动什么?”

这话一落,立马有人接了下一句,“就是,又不是你极乐宗丢东西,烛宗主,你这模样,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缺男人了呢。”

最后一句话包含的暧昧色彩极多,又是在嘲笑烛瑜的男人多。

烛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可是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去争辩什么了,一双期盼的眼睛紧盯着南宫。

瞥见烛瑜抓着自己的手,南宫的眼眸中的嫌弃一闪而过,不知深呼吸了多少次,才忍住了把那只手给砍了的冲动。

恶心,好恶心……

一把拂下那只手,南宫逃也是的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再被眼前的女人给碰到,简直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般。

“烛宗主,本盟主也不知,好了,本盟主这儿还有些事,失陪了。”脸色很是难看,南宫黑着一张脸快速离开了。

他现在觉得浑身都不对劲,特别是手臂上,简直恶心透了。

众人都是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离开,不过,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阿弥陀佛。”方丈双手合十道了句佛语,一双有些混沌的老眼中满是看尽人生百态的平静。

浮图寺向来不沾世事,这一次,看来长生不老药的诱惑力不小啊,居然还引出了浮图寺的方丈。

方丈并不理会身旁的人的猜测,理了理身上的袈裟便离开了。

“这老秃驴,把自己看的多清高似的。”后面有一人不屑道,都已经出现在这儿了,还装模作样的扮什么清高。

“这话你还是别说了,那老秃驴武功高强,你这话八成已经被他听到了,当心他在背后给你小鞋穿。”身旁的人嗤笑一声,当然,他可不是好心提醒,他只不过是想看着浮图寺和身旁这个贱人对上罢了。

两大势力对上,这倒也是有意思。

浮图寺的势力一直不受武林掌控,这一会要是对上能够试探出浮图寺的势力,盟主一定会感谢他吧。

……

此刻的房间里。

南宫看着铜镜中的人,脸色苍白,他的手都快洗脱皮了,此刻红肿一片。

烛瑜……!!!

她们烛家的女人,果然都是如此恶心,浑身而起的全是恶心,感觉到腹腔中的难受,南宫伸手将身旁的烛台一转。

另一边烛台的蜡烛立马燃烧了起来,南宫起身将蜡烛吹灭,并且将烛台向另外一边转去。

同一时刻,屏风后的书柜向两边移开,露出了一条漆黑的密室。

南宫顺着黑暗走了进去,双手一拍,两边的烛光应声而起,黄色的光晕铺满整个密室,显得有几分诡异。

第一百零九章,密室惊魂

一排石梯下去,是一间空旷的密室,南宫走上前,明明平静的面容在烛光下却显得有些狰狞,伸手触上了一旁的狮子,水流顿止,石门开启,顺着走进去。

“感觉如何。”心中似乎畅快的一些,南宫走到一旁拿起了烧的正滚烫的热铁。

被吊在架子上的女人已经气若游丝,听到有声音响起,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旋即,浑身打了个寒战。

她是怕了,真的怕了。

那个男人,他就是个魔鬼,那就是个魔鬼……

铁链被晃荡作响,南宫一步步逼近,手上的烙铁猛的刺向女人,“刺啦”一声,一股子奇异的肉香弥漫在整个密室。

这股味道并不好闻,又夹杂着焦愁味,刺鼻的厉害。

毫不在意的扔掉了手上的烙铁南宫大笑出了声,声音中隐隐藏着畅快,“怎么,舒服吗?”

女人强撑着抬起了头,她的容颜已经苍老不少,眉目间依稀可见与烛瑜有几分相似。

这女人,便是当时缠着南宫的烛伊。

她已经被关在这儿好几日了,南宫也不曾给她吃食,又疼又疲惫又饿,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逼的她已经快要疯掉了。

眼中满是厌恶,南宫一见她便恶心的厉害,直接杀了她那太便宜她了,所以南宫将她关到了这儿,日复一日的折磨她。

绕着烛伊转了一圈,南宫忽然道,“你一个人,着实无趣,等过几日,我将你的姐姐也带下来如何?”

让她们互相看着自己的姐妹受刑,却又无能为力,这个主意不错。

烛伊睁大了眼睛,又恐惧又气急,“你……你敢——!!”

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姐姐烛瑜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再如何混账,也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姐姐!!

冷笑出了声,南宫拂袖转身,残忍道,“是吗?那你看我敢不敢了,你不是缺男人吗?影子,这个女人送给你们了。”

玩死了也无所谓,他再抓了烛瑜来顶替即可。

烛伊的模样说起来还是很不错,可惜南宫并不是什么看脸的男人,而且烛伊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他可不感兴趣。

烛伊也开始慌了,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祈求道,“我求你,我求求你,别伤害我姐姐……”

南宫并没有听,反而还直接点了烛伊的哑穴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被唤到的影子是南宫手下的暗卫,因为被长期用毒来饲养,如今脾气古怪,只听南宫一个人的,就连模样都因为毒药而变异的奇奇怪怪了,原本的脸上变得有些坑洼,青一块紫一块的。

满脸都是恶心的脓包,似乎他一个动作,便会有恶臭的脓水流出来。

一股子腥臭钻进了烛伊的鼻子中,让她忍不住猛的抬头,却看见眼前一张放大了的奇丑无比的脸。

“啊啊啊——!!!!”密室中传出一声尖叫,烛伊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被叫做影子的人倒也没有客气,将烛伊从架子上解开后便拖着走了,临走前在离南宫很远的地方行了一礼,“多谢主人。”

他知道主人受不得味道,所以特意离得很远。

南宫微微一笑,身影逐渐没入了黑暗。

第一百一十章,宫宴开始

丝乐之声回荡在整个皇宫。

彻夜长灯,宫人一排排穿梭在各个宫殿中。

巍峨的宫殿内,流水宴席,玲珑环佩,雕栏玉砌奢靡至极,恍若人间仙境。

地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从大殿门口开始,九层阶梯,象征着帝王至高无上的威严。

一袭黑色龙袍,五爪金龙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灿灿生辉,衣袖上印着滚烫的鎏金边,衣袍自然垂下,划破冷空气,烈烈而来。

帝王的威严至高无上,楚江离微微抬眸,无形的压力布满了整个大殿,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顿时,原本哄闹的大殿鸦雀无声,一个个全部跪下,迎接他们最尊贵的陛下的到来。

大殿中,只有那一道洪亮又敬畏的迎接声,犹如古朴的洪钟,称呼着他们所效忠的帝王,“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个威严冷漠的身影从众人中间走了过去,登上九层台阶上的龙椅,一拂袖子坐下,楚江离冰冷的双眸扫过众人,“起。”

极为简介的一个字,却又带着无上的威严。

“多谢陛下。”众臣起身,垂首依次走到自己已经安排好了的位置上,一排排粉色宫装的宫人走上前,有次序的为众人倒好了酒。

应邀而来的都是六品以上的大臣,各自带了亲眷,底下也算是热闹,这一场宴会也算是比较迟了的。

太后娘娘已经回宫数日了,这宫宴……说的是接风宴,实际上……这是为什么只有陛下他心里自个儿清楚。

林远跟在旁边替楚江离将酒添上,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一次陛下之所以为太后娘娘办了这样大一个接风宴,只不过是为了让太后娘娘树立威信罢了。

陛下小气着呢,生怕有人欺负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太后。

修长的手端起杯子轻轻摸索,楚江离靠在扶手上,低垂的眸子中看不清他在思索什么,“太后在哪?”

林远身板一抖,差点儿手上的酒都撒了,连忙道,“听说是半路上遇上了几位公主,楚烟公主正缠着太后等她一同前来呢。”

摆了摆手,示意林远退下,楚江离一言不发的盯着大殿门口。

楚烟什么心思他都清楚,不过是想找一个傍身的人能够护着她,可是楚江离是绝对不会将楚烟这个安全隐患放在花瑟笙身边的。

当初楚烟的母亲因为给花花下蛊被先帝处死,她心里指不定还怨着。

这宫宴已经准备好了,陛下也已经来了,可这主角太后娘娘却迟迟不现身……

这让底下的大臣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情况,底下的大臣交头接耳说了半晌。

“宓儿,你怎么看?”洛战坐在比较偏远的地方,他这个西伯侯虽然有一个爵位在,到底也是没有实权。

所以座位被安排到了稍微远一些的地方,这让洛战又如何不心生不满,他堂堂西伯侯,难道还没有这些朝廷官员来的高贵??!

憋着一股子气,洛战偏头看向身边的洛宓。

淡然的抚着桌上的酒杯,洛宓今儿个并没有盛装,毕竟,今儿个的主角,是他们的太后娘娘不是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宴会主角

“父亲莫担心,太后那边的情况灵儿会汇报的。”楚烟那位小公主走哪儿都带着灵儿,现下正传来消息,说起楚烟缠着花瑟笙一同过来。

洛战也稍稍放心了些,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一时喝急了脑袋有几分晕眩。

又过了好一会儿。

随着外面小太监尖利的一声,“太后娘娘到——!!”

众大臣携着家属全部跪下,迎接他们大楚最尊贵的女人。

太后娘娘除了回宫那日出现了一面,这回宫以后从未现身过,朝中的大臣也有许多尚未见过这位年轻的太后。

“臣等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后宫中并没有皇后,甚至连个妃子都没有,如今凤印正掌握在太后娘娘手中,朝中的许多大臣都是绞尽脑汁也想要讨好这位太后。

毕竟,谁都想自己的女儿能够进到后宫有个一席地位,所以,讨好太后娘娘也是关键的。

一股子冷气扑面,随着无尽的压力而来,隐约有铃铛声响动,每一声都颤在人的心口上。

大红的裙摆从眼前划过,往上一点,能看清绣的是凤凰,这宫里穿着能如此大胆的也只有那位太后娘娘了,她身后是一抹青绿色的衣裙,想来那就是最近颇得盛宠的楚烟公主了。

她的步伐很慢,看起来有几分漫不经心,其实说实话她能来参加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若是遇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甩脸子走人她也是做的出来的。

花瑟笙身着大红色凤凰纹衣,头上带着精致的步摇,流苏轻轻晃动,只是瞧着面前似乎没有她的位子呢……

不过还没等她出声,楚江离已经先一步道,“母后,坐到朕这儿来。”

她倒也不会客气,直接走上了九层台阶坐到了楚江离身旁,又不是坐不得,她才不会推脱。

瞧着底下还跪了一片,花瑟笙这才转过了视线,倨傲的目光俯视着众人,如同看蝼蚁一般,“起。”

冰冷的态度与那周身的威压与帝王一无二般,这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

只是陛下的态度也让众位大臣摸不清。

“谢太后娘娘,请娘娘安。”说着,所有大臣都站了起来,目光才触及到那个人的脸庞。

夜明珠的光晕下,她的模样越发朦胧,那一双冷漠的眸子也因为金色的光晕而柔和了几分,那一袭衣衫如血色一般,显得更是端庄威严。

不愧是西楚的太后娘娘,她这模样,也难怪让先帝痴倦不已。

若是他们家中能有此美人,那是星星月亮也要捧到她面前的。

瞧着底下的无数目光,花瑟笙不动声色道,“怎么,哀家脸上有花吗?”

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赶紧低了下去,唯有身旁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依旧灼灼的盯着她。

楚江离从她进入大殿那一刻,目光就没有移开过,这不是他第一次见盛装,可是每一次都会带给他不一样的心动。

“母后本就如花娇,那花,是开在朕心上的。”缱绻的声线被刻意压低,莫名有几分蛊惑,他的声音不大,只有周围几人能够听清。

她是花,开在他的心上,可不就是在直接说她在他心里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忆梅花酥

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花瑟笙故作冷傲,骄矜道,“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此刻缠着她的楚烟也已经被婢女搀扶着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这太后娘娘直接坐到了龙椅上,可底下的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低声对林远吩咐了几句,楚江离端起了酒杯放到了花瑟笙的面前,“梨花颜。”

林远得了命令便退下了,站在宫殿门口喝了一声,一群身着舞衣的姑娘姗姗走上大殿。

丝乐之声回荡在大殿,那一刻戛然而止,复而重新响起。

余下的宫人也接连将菜肴全部端上,对于宴会上的吃食花瑟笙一向不感兴趣,毕竟她中毒中蛊都已经好几次了。

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肴,与往日里别无二般,只是她的面前比别人多了一碟梅花酥。

梅花……酥?

怎么会有这个?宴会里,是不允许梅花酥出现的,那是先帝禁止的,宫里的老人不会不知道,他们如何会犯这样简单的错误。

白瓷盘中,几块小巧精致的梅花酥摆成了好看的形状,这倒是……勾起了她的许多回忆。

楚江离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花瑟笙,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她的神情,见她没有抵触这才松了口气。

花瑟笙最喜欢的糕点就是梅花酥,可偏偏楚行禁止宫中出现梅花酥。

那一次,有人利用她的喜好,在梅花酥中下了毒药,从那以后,楚行便禁止了她的宫殿中,有外来吃食的出现,尤其是梅花酥。

也只有在楚行死了以后,她宫里的人为了讨她喜欢偶尔会做一些,但是宴会上……是绝对不会允许出现的。

楚江离那一次也震怒了,亲手抓了下毒的人,将她千刀万剐,折磨致死。

“母后觉得如何?”见她捻了一块,楚江离出声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紧张。

只咬了一口,这个味道……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味道,心中的某一根弦被轻轻波动。

“你……”妩媚的声线低了很多,花瑟笙一双妖媚的眼眸落在楚江离身上,“这是谁做的?”

大殿上歌舞升平,妖媚的舞姬扭着销魂的腰肢,不及盈盈一握,暧昧的气氛在大殿中不断攀升。

舞榭歌台,风流不羁的才子佳人,盛世王朝的华丽与奢靡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的王朝,是九州大陆上最强大的王朝。

心中的紧张散去,楚江离松了口气,笑着轻声道,“是我做的。”

是他亲手去做的。

一代帝王为她洗手羹汤,这是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足以掀起轩然大波的。

然而……花瑟笙和楚江离想象的反应稍微有些……偏差。

本以为小姑娘会满心感动的扑到他的怀中,然后用那一双灿若星眸的眼睛深情的看着他……

但是,楚江离所想的和实际发生的完全就是两个概念,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花瑟笙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道,“厨艺不错,明儿个再做些送来。”

连忙应下,楚江离失望的同时又有些欣喜,还好还好,最起码她是喜欢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夜色如画

底下的这一曲歌舞已经快结束了,个个舞姬都是美艳动人。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更是妩媚,看的不少人那都是心里痒痒了,奈何这是在大殿中,上头又有陛下和太后娘娘坐着的,饶是心思如何浮动,他们也不敢现在动手。

御史唐陵那个老狐狸一摸已经花白的胡须,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走到大殿跟前,笑眯眯道,“老臣敬陛下,敬太后娘娘一杯,也恭迎娘娘回宫。”

身在这个位子,许多应酬是推不掉的,楚江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从始至终一个字也没说,目光冷漠。

不过朝臣们也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倒是花瑟笙对着唐陵点了点头,轻笑道,“多谢御史。”

这个老狐狸坑人的紧,若不是她机灵,不知道着了多少次道了,也亏得后来她将这老狐狸给收了。

有了唐陵这个开头,后面的敬酒也是少不了的,紧接着第二个人也站了起来。

林远赶紧挥手,让大殿中的舞姬全部退下,这会儿大臣们估计是都要来敬酒的。

赶紧上前将酒杯斟满,林远看了一眼帝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将酒杯推到了帝王面前。

“臣参加陛下,娘娘,今日一见娘娘,果然是倾国倾城貌,臣也恭迎娘娘回宫。”燕飞端着一杯酒上前,一双眸子似笑非笑,态度着实是恭敬的。

这个新任尚书倒是有几分意思,只是,与她不是一路人,花瑟笙颔首示意,并没有出声。

林远在一旁白了脸,这底下敬酒的人太多了,大多也都是夸赞太后娘娘的,可奈何他们家陛下是个醋坛子,这会儿,估计又打翻了醋坛子。

瞧这脸色,黑的跟什么似的了。

看着楚江离一杯杯饮酒,仿佛喝的是水一样,脸色都没变一下的。

见着上头那位脸色不太好,燕飞摸了摸鼻子,识趣的退下,这是吃醋了?心中有些叫苦不迭,他也没说什么啊,就夸了几句而已。

难不成夸几句他女人都不行?陛下这也忒小气了。

花瑟笙今儿个也喝了不少酒,也幸好楚江离给她的梨花颜并不是太醉人,不然,她这会儿已经醉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酒,可不是这样喝的。”余光撇向楚江离,花瑟笙伸手按住了他端着的酒杯。

要是喝醉了,在这大殿里丢了人,可不算她的,丢的那也是楚皇室的脸。

要是楚江离能听到她是这样想的,怕是要在这儿吐血三升,他家花花思考事,从来不会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

以为她是关心自己,楚江离的脸色好了一些,却也是不耐烦那些敬酒的人了。

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楚江离对上她的眼眸,然而……他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关切,什么脉脉含情,反而……她的眼中全部是嫌弃。

莫名心里有些痛。

见帝王的脸色不好,底下的大臣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大臣们也开始躁动起来,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女儿直接送上楚江离的床才好。

夜色如画,外头一阵光点闪过,无数的蝴蝶飞舞进了大殿,一个白衣姑娘蹁跹而来,一双翦水秋瞳注视着当今陛下,含情脉脉。

第一百一十四章,寡人有疾

水袖一扬,犹如蝴蝶般的身子在大殿中开始旋转,一举一动,风华无双。

丝乐之声不绝,大殿中气氛开始攀升,先前的舞姬已经是美艳动人,如今来这一个姑娘更是如九重上的仙子。

觥筹交错,言笑之声不绝于耳,蝴蝶飞舞,更是衬托的那姑娘恍若天上下来的仙子。

这才初春,便能够引来蝴蝶,可不就是仙子吗?

然而……

楚江离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他又不是底下那些色胚!

呸,女人也只有他家花花最好看!

“这是谁家的姑娘?”穿着这样来跳舞,摆明了是想上龙床啊,花瑟笙轻掩着唇向身旁的清欢问道。

模样是不错,身段也不错,心机有,却不够稳重,这样的姑娘不适合皇后的位子。

毕竟自己也是做过皇后的人,花瑟笙了解皇室中有多黑暗,只是,要在宫中有一席地位靠的,可不只有心机。

更多的,是要帝王的恩宠与自身的稳重与能力。

只有你足够优秀,帝王才会欣赏你,在后宫,也才会有你的地位。

清欢仔细瞧了瞧,在众位千金中对应,半晌低头小声道,“和硕侯府家的县主,看这年龄应当是清猗县主。”

要说这和硕侯府也是落魄许久了,先帝有意打压这些宗府,收了势力也是正常的。

这和硕侯府打的什么主意在场的人都清楚,不过是想让府中出一位皇妃,好再次拿回曾经的权利。

想要将女儿孙女送进后宫的人多半也是打着权利的主意,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花瑟笙也是理解的。

沉默了好半晌,花瑟笙一双妖媚的眼睛看了几眼底下的宋清猗,道,“明儿个宣来见我。”

宋清猗,姓宋?花瑟笙皱起了眉头,那欢都被她整了的太守也姓宋,到底是巧合还是……

倒是清欢有些纠结,明眼的人都能够看出来陛下心里的人是她家娘娘,可偏偏……娘娘就是不信,还总觉得陛下是个智障。

心中默哀了两秒,清欢还是听话了,“是,娘娘。”

她们的声音很小,大殿中又吵闹,楚江离倒也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只是莫名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母后瞧着如何?”反正他是没看清,毕竟底下的女人他连模样都没有看清,下意识的以为也是林远安排的舞姬。

鲜红的指甲扣在酒杯上,清冽的酒液在杯中晃荡,花瑟笙仰头一饮而尽,“没看清。”

她是真的没看,这舞还没洛宓跳的好。

“陛下喜欢?”花瑟笙反问道,这时候他也是该纳妃了,都二十二的年纪了,先帝在这样大的时候,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听到这话,眼皮子一跳,楚江离反应的很快,坚决又快速的答道,“不喜欢!!”

要是被花花误会了可不好,本来花花心中就还没有他,要是误会了,这不是把人给推的更远了吗?

花瑟笙没有他想的这么多,还颇为担心的看了他的身下一眼,语重心长道,“陛下该不会是……寡人有疾吧。”

都这把年纪了还在抗拒女人的靠近,多半是废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成功男人

眼皮子一跳,楚江离脸色一黑,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咬牙切齿道,“母后要不要试试?”

他可不介意亲自实验!

缩了两下,没把手缩回来,花瑟笙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陛下还是自个儿试吧。”

她可没兴趣。

正打算说什么,只听见下面一片掌声响起,一个个朝臣喝的那是满面红光,不少都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在鼓掌。

“好,跳的好……”各类声音此起彼伏,不少人都色眯眯的盯着眼前的宋清猗,酒劲上来了,压根儿就没注意眼前跳舞是谁。

宋清猗瞧着底下痴迷的目光,得意的勾了勾唇角,颔首对洛宓一笑,满是挑衅。

她一定会证明的,她宋清猗一点儿也不比洛宓差!京城第一才女也是她宋清猗!!

然而洛宓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像宋清猗这种女人她见的多了去了,一个蝼蚁罢了,不足以让她费心。

就算是进了宫,也不见得能在花瑟笙那个女人手中活下来,那女人可是比她狠的多。

侧目看向花瑟笙,洛宓下意识的端正了姿态,似乎是怕有一点儿比不上那上面的人。

至于宋清猗,呵,一个蠢货罢了。

此刻在她眼中的蠢货宋清猗正一步步向前面走,走到阶梯下,盈盈一拜,那弱柳扶风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一双水润的眼眸抬起,柔媚万分,“臣女清猗参见陛下。”

她的自称是臣女,很是自然的将她和那些舞姬给分开了,她可是县主,未来西楚的女主人,那些贱婢如何能和她相提并论?

大殿上的帝王一言不发,冰冷的气息开始在大殿蔓延,气氛一点点凝固。

楚江离紧皱着眉头,心中很是烦躁,居然又是个朝臣的女儿?这目的不是摆明了的吗?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去查看花瑟笙的脸色,生怕她给误会了。

原本喧闹的大殿在这一刻猛的安静,连呼吸重了都能够听见,眼看着帝王的心情一点点变差,朝臣们心中才开始惶恐,仔细思考着是否是自己得罪了帝王。

“宋清猗。”过了许久,那如同腊月寒冰的声音才从大殿之上传来,楚江离冷笑一声,一眼过去便能够见到宋清猗。

这模样姿态,怕是练了许久的吧,就为了勾引他?愈想愈是气,楚江离都想直接杀了她,若不是他不想破坏这场为花花的宴会,他早就杀了宋清猗了。

要是让花花误会了,他一定会亲手剐了宋清猗!

被他清冷的语气吓了一跳,宋清猗开始有些退缩了,陛下……好可怕,和传闻中一模一样……

咽了口口水,宋清猗哪怕双腿都在抖,也还是站着的,她不能退缩,绝对不能!

只要成功了那她就是皇妃!

深呼吸了一口气,宋清猗大胆的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楚江离,心中猜测着,像陛下那样的人,要什么女人都有,那一定不会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女人。

父亲也说过,一个站在顶端的男人,他身边的女人,一定会是一个能够与他匹敌的女人,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小姐。

第一百一十六章,当众挑衅

然而,事情并不像她想的如此美好。

眼看着帝王没有开口,宋清猗以为是被她给迷住了,毕竟她的这张脸也是不错的,神色有些倨傲道,“陛下,臣女想请教太后,听闻太后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不知是如何做到的,臣女也想讨教一番。”

这话一出,底下的大臣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找死吗?那可是太后娘娘!!就连和硕侯也恨不得上去封了她的嘴。

宋清猗倒是不以为然,甚至还在沾沾自喜,像花瑟笙这样的女人太过狠毒,又是先帝的宠妃,与陛下一定不和。

她未来可是陛下的皇妃,现在替陛下教训教训这个女人,陛下一定更会对她另眼相待的。

当然,她父亲说的是对的,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的确会喜欢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女人,可是楚江离心中已经有了那个人,而且,眼前的宋清猗还是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眼神猛的变得毒辣,那一刻,楚江离直接想杀了眼前这个蠢货!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楚江离的表情也在一瞬间温柔,那变脸的速度,快的让林远都咂舌。

这技术,简直是炉火纯青。

“母后觉得应该如何处置?”楚江离憋着一口气问道,在大殿上公然无礼,挑衅太后,这个罪名她倒是坐实了,也省的他在编造别的理由了。

她对这一切并不关心,哪怕宋清猗针对的人是她,这清猗县主着实不适合入宫,就这脾性,若是拿到她当年还是皇后时候,不出三天,估计就丧命枯井了。

虽然现在她也没打算放过她。

“陛下自个儿处置吧。”这虽然是为她举办的宫宴,可主人还是楚江离。

见她没有意见,楚江离转过头时,冰冷的目光落到宋清猗身上,扬声冷漠道,言语中满是杀意,还想针对他的花花?呵,“既然喜欢跳舞,那朕让你在烧红了的铁板上面跳个够,来人,押下去!”

这场舞跳下来,宋清猗也就废了,那双脚估计也没了。

烧红的铁板上,那可是要人命的。

被这一声吓得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宋清猗噗通一声伏在地上,拼了命的求饶,“陛下开恩,饶命啊,求陛下放过臣女,臣女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陛下,陛下——!!”

她的求饶声并不管用,甚至楚江离还觉得罚的太轻了。

见情形不对,和硕侯赶紧从一旁走到了大殿跪了下去,一双有些昏花的老眼中满是惶恐,“陛下饶命啊,老臣就这一个嫡女,陛下开恩呐……”

宋清猗是他原配夫人留下来的唯一的女儿,他向来都是如珠如宝的疼爱,所以她想要入宫,和硕侯心疼舍不得拒绝,却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和硕侯也算是朝廷中的老人了,他这出面一跪,不少大臣都有些震惊,毕竟宋清猗只是一个女儿,他这一动作,可是会毁了整个侯府的,实在是不划算啊。

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个人,走上大殿的侍卫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想要带走宋清猗,却被和硕侯给扑开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通敌叛国

紧紧抱着宋清猗,和硕侯不让侍卫带走她,一边求饶道,“陛下……陛下……臣好歹也是先帝留下来的人,就算是老臣求陛下了,饶了清猗吧,臣保证,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眼中冷意一闪而过,楚江离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声音冷漠犹如寒月风雪,“好一个和硕侯,你这是在……威胁朕?嗯?”

身为天子,最恨的便是威胁,自他登基以来,敢威胁他的人,可都下了地狱!!

见求楚江离不管用,和硕侯猛的一个磕头,顿时,额头上鲜血直流,“娘娘,求太后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

花瑟笙并没有理会底下的和硕侯,反正今儿个的宴会全是已经砸了,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娇媚的目光看向楚江离,纤细的皓腕端起酒杯,“哀家不想听底下的废话。”

说罢,花瑟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态度很明显,她不想放过宋清猗。

一个敢挑衅她的人,这是第一次,只要放过了那就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次数多了,人也是会累的。

被她的目光看的心底有些柔软,当然这份柔软只是对花瑟笙的,其余人,可不关他的事,楚江离冰冷的言语直至那两个侍卫,“怎么,还不动手,要朕来教你们吗?”

他一刻也不想再看到这个恶心的女人,至于和硕侯,这一个侯府也便就此除名了。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呈着一封信也来了,楚江离伸手将那封信扔下了台阶,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那里面布满了寒霜,平淡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诛,和硕侯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宋氏一族,打入天牢,即刻问斩——!!”

通敌叛国可不是小罪名,帝王能够容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此刻,那些原本与和硕侯府有交情的朝臣都恨不得立刻与他撇清关系,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那可是通敌叛国被!!谁还敢求情。

两个侍卫立马将人拖了下去,和硕侯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心底的凉意一点点蔓延达到四肢百骸,脑袋一片空白,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那个人的眼……是如此冷漠血腥。

他早就该知道的,楚江离有多残忍,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被发现了,宋家……完了。

宋清猗此刻也是吓得快疯了,通敌叛国?!!怎么可能呢!父亲那样忠厚的人!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猛的挣脱了两个侍卫的手,扑到了和硕侯的身上,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宋清猗有些癫狂的摇头,“父亲,不会的,你告诉我,那都是假的,假的——!!”

她可是宋家的千金,是西楚的县主,未来的皇后娘娘……

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看着眼前神色越来越不对劲的女人,和硕侯心中咯噔一下,正察觉了不对劲,却见眼前的宋清猗猛的站了起来,神色痴迷,更是开始胡言乱语,“我是皇后,皇后娘娘,我是皇后……皇后……”

声调婉转,仿佛若闺阁中害羞的二八少女,可模样却已经是实打实的疯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夜宴突袭

宋清猗自出生起便没受过委屈,方才被楚江离吓到已经是害怕到了极致,却又被突如其来的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给打的措手不及,一口气没提上来,硬生生的疯了。

然而下一秒,宋清猗的身子便软软的瘫在了地上,一支飞镖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动。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夜幕中走进了大殿,那张如同神仙一般清冷干净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臣参加陛下,参加太后娘娘。”微微俯身,君执很快又站了起来,腰间的玉佩轻轻晃动,抬起眸子对着花瑟笙一笑。

“臣没有杀她,陛下要如何处置差人拖下去泼点儿冷水便醒了。”君执抖了抖衣袖,一脸无辜道。

地上那女人,装的罢了。

言罢,君执低头将飞镖收了起来,他用的是背面,顶多就痛会儿,装的也忒不像了。

怕是人也没疯吧?

起身,花瑟笙走到大殿中,向身后一伸手,“清欢。”

清欢一向懂她的心思,连忙从一旁的桌案上讨了一壶酒过来,那桌上的人见是清欢姑姑来拿酒,连忙给了。

将那酒直接泼到了宋清猗脸上,人没醒,只是从花瑟笙的角度看去有几分难受的皱了皱眉。

装的?

华丽的宫装裙摆拖在后面,有许些不方便,花瑟笙瞧着她脸上的酒液还是没伸出手,着实狼狈了些。

“带下去吧。”说罢,花瑟笙转身往阶梯上走去,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合,睁开后,一片冰冷。

这时候一道冷箭避开众人朝着花瑟笙射来,速度十分快,锋利的箭端上闪过寒光。

不好,有毒!

楚江离一个旋身向花瑟笙猛的扑去,此刻他宁愿那支箭是射向他的。

不过那支箭并没有伤到花瑟笙,迅速的躲开了,花瑟笙瞧着那支箭稳稳的插在了柱子上,这力道可不小,不知是谁的人?

尖利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带着惊慌与害怕,“来人呐!护驾——!有刺客!!护驾!!”

“保护陛下娘娘撤离!!”林远尖声叫到,一边挡在了楚江离的身前,生怕又有冷箭射出。

楚江离一把推开林远,将花瑟笙护到了怀中,一面焦急道,“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一把拍开楚江离的手,花瑟笙冷静的看着一群黑衣人忽然闯入。

他们背的居然还是弓弩,这是有多想杀了她啊,花瑟笙低头快速对着楚江离道,“你快走,这是冲着我来的。”

那些大臣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只有少数朝臣留了下来。

君执眸子中的寒光一闪而过,手上的飞镖朝着一人射去,一击毙命,他的飞镖上,可也是抹了毒的。

身形一闪,挡在了花瑟笙身前,冷冷道,“花花,今儿个你这一身不方便,先随陛下离开。”

就她这一身宫装,繁琐的跟什么似的,杀人都不好动手。

不过在这儿,无论是花瑟笙还是楚江离都没有打算离开,冷哼一声花瑟笙的眼中满是杀气。

大殿中的人都疏散的差不多了,花瑟笙一行人站在台阶之下,那群黑衣人堵在了门口,御林军又在外面半包围了那群黑衣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谁家刺客

她身上没带什么武器,眼下人多,飞镖不好用。

水袖一扬,手上的红菱飞向对面的一个黑衣人,缠到了那男人的脖子上,夜明珠的光晕下,花瑟笙瞧见了那人脖子后的一抹花纹。

纤细的五指猛的收紧,花瑟笙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厉,迅速将人往前一拉,那个黑衣人生生是被勒死的。

他们的实力是不错,毕竟是暗卫,可单独对上花瑟笙,那是被吊打的存在。

楚江离与君执同时看向她,不明白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忽然杀了那个刺客。

手还放在她的肩上的,楚江离也没打算挪开,皱眉低声道,言语间满是关切,“花花……?”

这一声很小,加之大殿吵闹,除了花瑟笙与离的近的君执也没有旁人听见。

“广衍应风,杀!一个不留!”花瑟笙面无表情的拂下楚江离的手,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平日里发生了再惊天动地的大事她也是一副懒庸又波澜不惊的表情,今日里这是怎么了……

那群刺客互相对视一眼,全部朝着花瑟笙而去,手上的弓弩同时对准了她。

“花花——!!”楚江离与君执同时叫出了声,十分默契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弓弩用的好,也架不住底下有人喜欢用药。

一把药从后面撒下去,刺客便软了手臂,弓弩全部掉到了地上,不过他们前来也是准备充足了的。

察觉中了药,立刻便将口中的解药咬破,不消片刻便恢复了过来。

冰冷的目光落到刺客的身上,花瑟笙一把抢过君执的飞镖,朝着首领射去。

那首领快速的躲过,手上的弓弩也朝花瑟笙射了一箭。

“找死!”冷喝了一声,花瑟笙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两个人,手上的红菱迅速飞出,直击首领,那支箭也是与花瑟笙擦身而过。

一向与她亲近的君执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这儿又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只得忍耐下。

这时候楚江离的人也都赶来了,方才花花也说了一个活口都不留,楚江离泯了泯唇,还是下大了指令,“暗七,一个不留。”

哪怕他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能够将后面的人全部抓出来的机会。

可是花花的神色很不对劲,楚江离最终还是听从了她的话。

人可以在抓,线索可以再找,可是花花只有一个……楚江离不想将她推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方。

有了暗七的加入这场刺杀……嗯,刺客完全被吊打。

擦着匕首的血,广衍抬头冷冷的盯了一眼暗七,拉着应风便消失了。

一边走还一边凶道,平日里温柔的声音,少见的带了几分恼怒,“看什么看?那不就是个男人吗!你要看看我啊!”

广衍凶巴巴又委屈的语气传来,花瑟笙嘴角一抽,原本高度集中的精神立马放松了下来,心中也难免放下了许些。

反正人都死了,到时候用化尸水一撒,连灰都没有。

这大晚上的折腾这么久她也累了,“阿执,收拾了,不留痕迹。”

最后四个字如同提醒一般,花瑟笙头也没回的出了大殿。

君执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为何她的态度忽然转变,又一想起一些东西,想要追上去询问……

第一百二十章,他受伤了

只是这会儿都在大殿里,他这样也不好。

要不然估计明儿个京城里就要传言丞相深夜追随太后娘娘离去,他无所谓,只是忍受不了旁人对他的花花指指点点。

担忧的目光紧随着花瑟笙远去,衣袖下的五指猛的收紧,君执的胸口中一口闷气始终发泄不出来。

“陛下。”君执转身,看向了楚江离。

这场宫宴也算是砸了,又遇上刺杀,楚江离也着实没有什么好脸色,冰冷的声音传来,楚江离人已经出了大殿,“国师处理了便好。”

这接下来的烂摊子,也够君执收拾的了。

……

夜色已深。

李述正拿着纱布往箱子里装,一边打趣的嗤笑着,“陛下啊陛下,人都说这强扭的瓜不甜,那太后娘娘的心就是块冰碴子,你倒好,不仅日日惦念着那冰碴子,这不,还受了伤。”

他是想给陛下出个主意让他去卖卖同情,这伤可是为了太后娘娘才受的。

偏生吧,他家陛下又不去。

看着手臂上已经被包扎好了的伤,楚江离淡然的穿上衣衫,冷声道,“今儿个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就这点儿伤便拿去卖同情,花花铁定不会心疼他,还会觉得他脑子被打坏了。

看着李述将东西收拾好,楚江离将一旁的箭递给了李述,这是他在大殿里捡的。

那箭头上有很复杂的花纹,他也曾见过,就在花瑟笙身上的飞镖上,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强扭的瓜不甜又如何,朕扭了下来沾糖吃一样的甜!”楚江离冷哼一声,他才不会相信什么放手就是成全,花花现在没有意中人,那他便先下手为强!!

事关媳妇儿,谁还管什么君子之礼。

李述翻了个白眼,将药箱合上了,一手拿着那支箭在手中摸索,“得嘞,你这想法不错。”

还沾糖吃,就是沾火药吃那也不关他的事!!

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李述将箭头放在烛火下仔细看了半晌,这花纹……

当机立断的对着楚江离道,“陛下,那群刺客呢?可有活口?”

摆了摆手,楚江离起身从他的手中抢过那支箭,“不曾有。”

人都被花花的人杀完了,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却又不能直接去问她。

想来也是,那些刺客应该都是暗卫,被抓住了也会立刻服毒自尽,李述也没想到人会是花瑟笙杀的,只以为是自杀,紧接着又道,“那尸体呢?”

没有活人可以问话,尸体也是能说的,一般暗卫身上都会有统一的记号,那些记号,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

“也没有。”一瓶化尸水下去,连骨头渣都没了,哪儿还来的尸体,楚江离翻看着手上的箭,半晌似是失去了兴致,将箭往桌上一扣,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李述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人没了也就算了,这尸体都能没有,他们家陛下啥时候变得这么心大啊,不存在啊。

“你……你你……”你了个半晌,李述没好气的冲着楚江离的后背翻了个白眼,反正他也看不到。

他这是宠女人宠到一种极限了吧,连这么好的机会都给放过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他的心思

无论那些暗卫是朝廷大臣养的,还是他国来刺杀的,既然已经被扣住了,那毁尸灭迹做什么啊?

若是朝臣的正好可以接机两人给贬了杀了以绝后患,如果是其他国家的,那就更好了。

把人扣着,拿去要钱啊!

虽然西楚兵强马盛,可是送来的钱谁会不要啊!

“回去吧,明儿个你去找一趟丞相,看看他又怎么了。”楚江离随口道,景湛这几日接连告假,又一直不说怎么了。

李述也已经收拾好了,反正陛下的伤也不重,就是那毒稍微有点儿毒,不过他是谁,他可是神医李述!

有他解不了的毒吗?

当然有。

尉迟夜寒下的毒他解不了,那老东西下手又毒,不过那老东西最近应该会很忙,李述摸了摸下巴嗤笑一声。

“走了。”说罢,李述便背着药箱离开了宫殿。

走到外面,又退了回来,瞅了眼屋子里,李述又道,“过几日我要离开几天去南疆一趟,那边儿出了一个蛊挺有意思的。”

动作一顿,楚江离回头看向李述,“你去你的,同朕说做什么?”

这家伙一向喜欢跑,哪一次同他说过?这一次还特意来说,八成是有事。

果然,李述嘿嘿笑了两声,搓了搓手,那动作,怎么看怎么猥琐,“陛下,借我个人呗。”

南疆一路艰险,他不找个人保护他,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他虽然是神医,可是不会武功啊。

就李述那性子,鸡贼的很,他一个人跑了那么多地方都没出事,而且他还喜欢拿人来试药,把人借给他楚江离估计人回来基本也就废了。

眯了眯眼眸,楚江离冷喝一声,“你是自己走,还是朕请你。”

他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借给李述,简直是浪费。

哼哼了两声,李述圆润的滚了,要是被楚江离请出去,那八成就是断胳膊断腿了。

看着桌上的帕子,那上面沾满了黑色的血液,楚江离手伸手将帕子毁去,便踱步进了内室。

这几日还是把伤先养好,那股子血腥味一直萦绕在鼻间,难闻的很。

好在伤不深,只是那毒有几分烈。

看着空无一人的宫殿,楚江离莫名有几分委屈,花花也不来看他……

罢了,现在还不到时间,很快,他很快就能够将花花光明正大的迎回关雎宫,以楚皇皇后的身份……

而不是如今西楚太后的身份。

……

夜色愈渐愈深。

大红的帘账后,花瑟笙正执了一本书靠在床榻上,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进来吧。”

窗户被从外面推开,君执翻身进来,瞧着神情还不错的她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关了窗子撩开帘子走了进去,“花花,还好吗?”

将书放下,花瑟笙起身,一手拂过君执的脸,那双星眸中满是认真,“阿执,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够有事。”

君执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她不能想象失去君执会是何感受。

享受着被她在乎的满足,君执坐在床边,他的心情没有比这一刻更好了,笑意几乎都已经溢出了眼底,“我知道,只是,今日你为何要杀了那些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很是在乎

说起这个,眼中的温情逐渐变冷,花瑟笙身上的杀意浮现,“上次带给你的人皮收到了吗?”

“收到了,不是我的人。”君执的神色也开始严肃,事关他底下人的忠诚,他特意去查了一番,那身上的记号与他手下之人的不一样。

神色略微迷离,花瑟笙平淡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那是花朝的人,曼陀罗,一直都是皇室用的,今天晚上那些人脖子后面也有,与你所有飞镖上的花纹一样。”

顿了顿,花瑟笙的言语越来越冰冷,杀气也越来越重,“楚江离见过你的飞镖,不过那花纹过于繁复所以认不出那是曼陀罗,如果那些人活着,过不久楚江离就会查到一切。”

到时候君执的身份也会暴露,等待他的,会是整个西楚皇室的追杀。

她不会让君执出事的,就像当年阿执救她一样。

他们都是互相依偎着活下来的,也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虽然那不是爱情,她也给不了阿执想要的。

可是,只要她花瑟笙在一天,就会保护君执一天。

穷尽一切。

君执也想到了为什么花瑟笙会杀了那些人,不是因为心情不好,不是因为不想那些刺客背后的人不好过,那都是为了他……

哪怕这样做会被楚江离怀疑,也很有可能对她想要查的事情不利。

“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个?”花瑟笙问道,拢在衣袖下的手摩挲着一个瓶子,对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了。

摸了摸鼻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起,夜色已经深了,君执想着她也该困了,还是等到明日说吧,“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

说罢,君执便离去了,就连脚步都是飘的,今晚一过,他认识到了自己对花花有多么重要,花花……心里很在乎他。

越想越是兴奋,君执脸上的笑意都快憋不住了。

待他离开后,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冷清,花瑟笙掏出衣袖中的瓶子仔细看了会儿,半晌起身将衣衫披上,“冥昭,随我去趟楚江离的宫殿。”

夜里天凉,又容易生事端。

她今儿个闻到了血腥味,离她很近,在场的人里,她和阿执都没有受伤,那就只有楚江离了。

“是,主子。”冥昭从黑暗中走出,枯朽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听上去有几分诡异。

眼看着身前那抹蹁跹的红色影子,冥昭的眸光深了几分。

现下已经是半夜了,花瑟笙来时宫殿中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了,一挑眉,这是睡了?

罢了,睡了更好。

推开窗子一个闪身落在了寝宫里,床帘后有一抹人影起伏,花瑟笙只将药放在桌案上便离开了,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去一睹楚江离的睡颜。

殊不知床后的人却是醒着的,在花瑟笙踏进来的那一刻就醒了,见她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楚江离也没有出声,待她离开了许久后才猛的起身将那东西拿了过来。

打开瓶子轻轻一嗅,是药?

面色一变,楚江离握紧了手中的瓶子,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暖流经过,原本阴郁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原来,花花也是在乎他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你是我爱

这一夜,睡不着的人很多。

楚江离一个,君执一个,外加各个朝廷大臣。

当然前两个是兴奋的,后面是被吓的。

天色才蒙蒙亮,宫中已是人潮拥挤。

鱼贯而入的大臣们身着官袍,一个个神情肃穆,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昨日里他们大部分人都在掩护下撤退了,却将陛下和太后娘娘留在了宫殿——哪怕是陛下让他们退的。

独留帝王与太后娘娘挡住刺客,无论是有何隐情,那都是重罪,轻则抄家,重责株连九族。

巍峨的宫殿在朝霞的映衬下十分夺目,火红的云朵如同鲜血在天边徘徊。

古朴洪亮的钟声在皇宫中响起。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而响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九层阶梯之上,帝王神色冷冽,一袭玄色龙袍随意搭在龙椅上。

年轻的帝王微微侧身靠在一旁的扶手上,睥睨众生的目光落在朝臣的身上,那是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起。”

轻轻启唇,冰冷威严的声音响起,帝王神色不变,看不出喜怒。

众臣起身,刚刚站稳便又听见陛下身边的管事公公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尖利的嗓音在一旁响起,林远一甩身上的拂尘尖声道。

话音刚落,朝臣们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齐齐跪下。

膝盖猛的磕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听着都疼,偏生没有一个人敢呼痛,这时候都怕掉脑袋,谁敢顾得这点儿疼痛。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这个时候还是自个儿主动请罪的好,若是陛下责罚下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朝臣心里都清楚的很,他们在自个儿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的响,自己主动请罪无非就是罚罚俸禄。

楚江离今日心情极好,也没打算和底下这群蠢货计较,眼尖的看着景湛一脸懵逼的站在一边。

“离开的所有人罚俸一年,官降一级。”这也算是大惩小戒,楚江离没什么感觉,只是这官降一级需要他们爬上许久了。

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陛下圣明。”朝臣齐呼,哪怕被罚了他们也照样要恭敬。

“老臣有事启奏。”御史唐陵站了出来,一拱手道,“回陛下,昨日夜中刺杀的人,臣瞧见了他们的脖子处有一花纹,昨儿个夜里连夜绘了这张图,望陛下查看。”唐陵说的一本正经。

说罢,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卷画纸,林远连忙将画纸取来,走到龙椅的一边,将画纸打开,“陛下。”

那上面的花纹,与楚江离寝宫放着的那支箭上是一模一样的,他这是第三次见过这花纹了。

“收起来。”冰冷的声音让林远打了个机灵,连忙将画纸收了起来,陛下似乎是有些不悦?

在帝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林远也是会察言观色,大部分时候他都能够猜中陛下的喜怒,可是自从太后娘娘回来以后,陛下的心情便一直阴晴不定。

唐陵也摸不清帝王的态度,只是觉得自己献上这张图,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看着底下朝臣跪做了一片,楚江离一甩袖子离去,只留得朝臣们面面相觑,“臣等恭送陛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景湛套话

看着那个人的远去,黑暗中,君执的影子越发诡异。

若他没看错,那张图是花朝皇室的图腾。

曼陀罗。

与他飞镖上的纹路十分相似,仔细看却是不一样的。

衣袖底下的手摩挲着飞镖上的纹路,那纹路下,分明是一个花体的君字。

冷笑一声,君执转身离开了金銮殿。

他是国师,府邸就在皇宫中,只是与后宫离的很远。

看来楚江离也是在怀疑了,君执正打算给花瑟笙传递消息,却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又欠扁的脸,君执没给什么好脸色,毕竟比起阶品他和景湛也差不多,冷着一张脸道,“丞相可是有事?”

景湛啧啧了两声,折扇一扬,“国师大人怎么回来了?”

以他的猜测,君执压根儿就没有去南淮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回来,而且回来的还是那样及时,刚好就在陛下和太后遇刺时回来,这巧合的有些过头了吧。

眯了眯眼睛,这是来试探了,看来这位陛下还当真是多疑,君执冷哼,“本国师回来,关丞相何事。”

“诶,我们二人同朝为官,这也是一大缘分,国师这话可就生疏了。”景湛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温良极了。

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景湛这个人的有段到底有多狠,他就算是杀人也是笑着的。

这君执一向油盐不进,却偏生对太后娘娘言听计从,若不是爱极了,又如何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摇了摇头,景湛的目光有些诡异,“国师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这眼前就是国师的瑶台了,不请他进去坐坐那也说不过去啊,且这瑶台还没有外人进去过,他要是进去了,还能拿去吹几天牛。

冷笑一声,君执放柔了语气,却显得阴森森,“是吗?丞相大人确定要进去?本国师养了些小可爱,丞相可不要害怕,要是不小心被咬了也不要怪本国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的那些“小可爱”十有八九是什么毒物,景湛想了想,要是进去被咬了他还要找人解毒,又疼又花钱,划不来划不来。

“咳,那啥,本相还有些事,不打扰国师了。”景湛说完便打算走,转身却遇上了花瑟笙身边的贴身宫女清欢。

“清欢姑姑来这儿做什么?”景湛打着哈哈问道。

“奴婢见过丞相大人,见过国师,我家太后娘娘请二位前去关雎宫一叙。”清欢福了福身,对着二人笑道。

君执与景湛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花瑟笙的用意,若说她是单独召见君执还想的通,可是为什么还带上了景湛?

见君执没有开口,景湛笑了两声道,“那还请姑姑带路。”

谁也摸不清这位太后是如何想的,不过,既然现在不知道,那去了不就知道了?

君执神色有些不愉,不过这份不愉是对景湛的。

清欢点了点头,走在了前面,一袭墨绿色宫装,仪态端庄,这份姿态看起来竟不像是宫女,更像一个大家闺秀。

景湛的目光闪了闪,一个宫女都能够有这份仪态,看来太后娘娘调教人的本事不错。

第一百二十五章,太后传召

身后的目光一直盯着,清欢自然感觉的到,丞相大人一直多疑她是知晓的,怕是现在正猜测着娘娘为何传唤吧。

关雎宫与瑶台的距离也算是比较远了,走了约摸小半个时辰才到。

“奴婢见过国师,见过丞相大人。”守在关雎宫门口的宫人齐齐福身,个个都是端着笑容的,行为举止那是得体的很。

景湛一挑眉,走进了关雎宫里,他这还是头一次进关雎宫,瞧这院子里的模样却是熟悉的很,不用指路也晓得走哪儿。

侧殿中正烧着银丝碳,窗子只打开了一条缝隙,殿中的花开的正好,花瑟笙一手撑着头靠在软榻上,中间隔着一道屏风。

君执与景湛站在屏风后,行了一礼,“臣见过太后娘娘。”

清欢越过两人走到了屏风里面,小声道,“娘娘,国师与丞相来了。”

花瑟笙本就浅眠,在两人进来时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睁眼罢了,过了好半晌才起身,声音中带着懒庸,似乎是没有睡饱的模样,“来人,赐座。”

一旁守着的宫人连忙搬来了软垫子放在大殿的一旁,又上了茶水与瓜果。

君执神色清冷,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以一个男人对男人的了解,八成是在想女人。

景湛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茶是好茶,却不是他喜欢的,神色严肃了许多。

“不知太后娘娘唤景湛前来是有何事?”景湛直接问道,他们都是聪明人,太极偶尔打打也不错,只是今日里他不想绕弯子。

李述说陛下受伤了,他还等着去看看呢,不过上朝时瞧他精神不错,这伤应当不大。

屏风被撤了下去,花瑟笙一袭常年不变的红衣坐到了主位上,精致的眉眼一扫而过,“急什么?哀家传你前来自是有事。”

她的态度说不上好,最起码景湛感觉到了她言语中的冷漠,比起上一次,她是冷了许多。

“清欢,将哀家的东西拿来。”花瑟笙淡然的转过了头,向清欢使了个眼色。

清欢连忙下去将柜子中的信与画像取了出来,目光掠过那画卷时顿了几秒,便带着东西又回到了侧殿。

“娘娘,您要的东西。”这会儿还有丞相在,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怕让娘娘被人抓住了口舌上的把柄。

花瑟笙看也没看,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杯中的茶水,“清欢,将东西给丞相与国师看看。”

这几年君执是她的人,景湛是楚江离的人,她也不算偏颇,这个消息她一早就收到了,今儿个拿出来也是想还楚江离的这个人情。

昨儿个夜里他没有阻拦她的人杀了那些刺客,也害得楚江离丢失了一条线索还受伤了,于情于理她也是该还这个人情的。

然而,若是楚江离知晓了定会气的七窍生烟,他不需要她还这个人情!更何况她还是为了君执!!

信封与画卷被放在桌案上,两个人同时拿起信封,君执看着景湛也拿了起来,快速放了手,拿起了另外一封信。

信有一部分是洛宓写的,有一部分是洛琛写的,前面几封也算正常,只是越看到后面……

第一百二十六章,皇宫辛密

“嘶……”这看的,景湛都想自戳双目了。

信上情话绵绵,若是平常男女那自然是没有问题,可这洛琛是洛宓的亲哥哥啊。

更劲爆的还在后面,无论是景湛还是君执都收敛了表情,神色越来越凝重,景湛将信封放在桌子上,冷声道,“太后娘娘,这信上可是真的?光凭这几封信可说明不了什么,而且臣听闻太后模仿的一手好字……”

这话说的也是十分明显了。

字迹造假很简单,景湛怀疑的目光盯着花瑟笙,他怀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毕竟这些东西是太后娘娘拿出来的。

先不说真假,哪怕是真的,她为什么会给他看,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所有人都知道他景湛是陛下的人。

给他看那就等于是给陛下看了,她有什么理由会将这些事告诉他?拿去威胁西伯侯不是更好吗?

“景湛!”冰冷的声音带着许些不愉,君执紧盯着景湛,眼神中暗含着威胁。

他都不曾如此对花花说过话,景湛是个什么东西!

也晓得自己语气有些不好,景湛摊了摊手,怕是待会儿出去会被君执按在墙角打,景湛老老实实看着上座神色不明的太后娘娘,诚恳的道歉,“抱歉太后娘娘,臣……不是这个意思。”

不,他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说啊。

深深的看了一眼景湛,花瑟笙冷哼一声,她是个记仇的人,很小心眼那种。

“丞相既然不信,清欢,送客。”压根儿不听解释,花瑟笙手下清脆的一声,茶杯的盖子落下,与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连忙站了起来,景湛拱了拱手,讨好的笑道,“诶诶诶,别啊太后娘娘,臣怎么会不相信呢?方才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这要是被赶了出去,怕是都不会放过他,谁让上面这女人模样太漂亮了,又被宠成了团宠。

他要是在这半路上挨了打,多半也是因为得罪了这女人。

清欢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娘娘这语气也是开玩笑,并不是真的打算将丞相大人赶出去。

于是,她就假装没听见吧。

花瑟笙没说话,景湛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坐下,将放在桌案上的画像打开,顿时,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画像上的人……

是先帝的一个妃子,不对,应该是洛宓。

连忙打开了另外一副画卷,那上面的人才是先帝的一个嫔妃,那个嫔妃与洛宓至少有八成相似。

只是洛宓的眉目间更多了几分风情与狠厉。

“这……”景湛皱着眉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言语。

那嫔妃与洛宓如此相似,说不是母女都不信,加之年龄也是对的上的,宫里的老人都知道那位嫔妃曾死过一个孩子。

据说是生下来便夭折了,也是个女儿,这种事在后宫是最为忌讳的,又恰逢先帝大寿。

那妃子便被那当时的贵妃一手送进了冷宫,是活活饿死的,这种事不能外传,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的。

那妃子又死的太早,旁人都只知道是个美人儿,却不知道具体模样。

至于景湛又是如何知晓的,这怕是也要问他自己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洛宓身份

放下了手上的画卷。

景湛的脸色不太好,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洛宓就应该是皇室的公主了。

“太后娘娘,这些东西可能让景湛带给陛下?”如果这是真的,那便牵扯到了皇室辛密,无论是他还是花瑟笙,都不能轻易动洛宓了。

特别是,她现在还挂着西伯侯长女洛河郡主的身份。

当然,这就是景湛不懂花瑟笙了,她想杀的人,哪怕那是天王老子她也能眼都不眨的抹脖子。

她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娇娘走过那都是腥风血雨。

指尖轻触着扶手,花瑟笙微微颔首,“可以,只是这些东西掉了的话,丞相可能是要提头来见了。”

冥昭可是找了许久才找来了这些资料,独一份的。

“这是自然。”景湛慎重的答道,连忙将信封收了起来。

这太后娘娘与国师应当还有话要说,景湛识趣的退下了。

眼看着景湛离去,君执也不像先前那种冷漠了,舒了口气走到花瑟笙身旁,“花花,你将那些东西给他做何?”

就这样交出去没要一点儿好处,压根儿就不像花花的风格。

顺势靠在君执的身上,花瑟笙百无聊奈的欣赏着自己的指甲,“还个人情罢了,更何况我也是赚了的。”

这件事的确是真的,洛宓的母亲就是当初被打入冷宫饿死的嫔妃,当然那都是十七年前的事了,与她无关。

毕竟那时候她还没来西楚呢。

不过,有一点就比较难做了,洛宓是楚行的女儿……

那她到底是杀了洛宓还是……废了她呢。

楚行这个名字在她的心尖是滚了一遭,带着几分烫人,花瑟笙叹息一声,那个男人护了她许些年,任由她在这后宫中造作,也是她亏欠楚行的。

修长有力的手搭在了她的太阳穴,轻轻的揉了起来,君执温柔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又疼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君执的声音顿了顿,带着许些悲戚,“花花,你对他不是爱。”

她怎么可能会爱上楚行呢。

按住了君执的手,花瑟笙眸子中清冷,她当然不爱楚行,或者说……她一直恨着楚行。

只是那份恨在不知不觉中被消磨了许多,在他那些夜以继日的守护中化作了依赖。

“阿执,你说他为什么要将西楚交给我。”花瑟笙也不懂,她的瞳孔中满是迷茫。

楚行……那是她一直都看不懂的男人,明明是那样温柔的人,却为了她手染鲜血,差一点就废了整个后宫。

那是爱吗?花瑟笙不觉得,她从未从楚行的眼中看到过爱。

嗤笑一声,她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爱想起他。

君执的眼中满是复杂,楚行明明知道他是花花的人,却依旧将他放在朝廷中,甚至封了国师,不过,楚行已经死了,这些事再思考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也知道,楚行那都是愧疚,或许还有那么几分怜悯……至于爱,他对花花的才是爱!

“别想了花花,那都过去了,头又疼了吗?”尉迟夜寒最近追着他那小徒儿去了,也不在出云谷,可是花花的药快要没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花花怀疑

“无妨,这些疼我还是忍得住的,阿执,那些要杀我的人是花朝的,你猜……是谁派的人。”花瑟笙忍不住讥讽,真是可笑啊。

晓得她的难受,君执的眼中逐渐浮现出阴冷与杀意,让花花难过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不是那老皇帝,应该就是那太子了。”君执对花朝算得上是了如指掌,老皇帝是个聪明人,可惜有个糊涂儿子。

不过,若不是太子的母后有个强大的母族,也不会轮到他来当太子。

老皇帝聪明着呢,他一开始定好的继承人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太子,宠着太子只不过是为了掩盖他真实的态度。

或者换个词,对太子的好也叫作——捧杀。

太子再作上几次,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换太子了,不必被人病垢,也能够打压皇后的母族。

“要我将那些人皮送去吓一吓那老皇帝吗?”君执问道。

换了个姿势,花瑟笙懒懒道,“送呗。”

这么好的恶趣味当然得实施,虽然听起来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但是那老皇帝怕死的紧,说不定这一吓,还能吓出点儿毛病,那是最好不过了。

“成,我差人送去,不过那些东西你就这样给了楚江离?不怕他反水吗?”帝王家最是深不可测,哪怕现在的楚江离看起来对花花还不错,怕就怕他下一秒翻脸不认人。

君执这也是不浪费一分一秒都在黑楚江离,他就是要让花花知道,只有他才是最好的,别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君执,为什么他和楚江离之间意见都这么大?不过阿执说的也不无道理。

现在的楚江离面对她看起来没什么可利用的,日后却不一定,虎符有一半也在她这儿,楚江离不可能对她没有防备。

看着开始沉吟的小女人,君执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就是这样,楚江离不是什么好东西,绝对不能相信他。

要是让楚江离知道了,他估计会疯给君执看。

话说景湛退下后便之间去了御书房。

那时候楚江离正在换药,微微还有些泛着黑色的血液流出,楚江离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接将药粉撒了上去。

看着都疼,景湛翻了个白眼,瞧他这模样伤也不重,“什么毒?”

顺手把门关上,将手上的东西扔到了楚江离身前的桌子上,景湛大爷一样的姿势瘫在了椅子上。

将纱布缠上,楚江离神色清冷,周身的寒意弥漫,“普通的毒罢了,你来做什么?”

这一来就是这么大火气的吗?景湛起身,态度也严肃了些,他约摸也猜到了楚江离为何生气了,“还是因为早朝的事?”

他能理解,眼前些男人护妻心切,不对,那还不是妻呢,不过现在也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景湛将桌上的信封全部打开,“诶,来看看这个,太后娘娘方才让我给你带来的。”

他知道这么说楚江离一定会看,又连忙将那两幅画打开铺在了桌案上。

一听是花瑟笙送来的,楚江离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不过,看完了所有的信,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第一百二十九章,想做女皇

洛宓是不是皇室的人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反而他更担心花瑟笙。

“她可说了什么?”楚江离将手中的信封放下,一双冷眸盯的景湛有些头皮发麻。

听出了他话中藏着的期待,景湛嘴角一抽,话说,这太后娘娘还真没说什么,“咳,这太后娘娘说啊……这东西交给了陛下,若是丢了,陛下可就要提头去见她了。”

将花瑟笙对他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只是将人物换成了楚江离。

他也没说错啊,娘娘就是这样说的。

眼中清晰可见的荡漾着温柔,说出这话的确是她的风格。

楚江离看着桌上两幅画卷,杀意渐显,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派人将洛宓监视起来。”依照现在有的证据,洛宓八成也是知晓自己身份的。

自个儿琢磨了半晌,景湛抬头问道,“陛下,你说那洛河郡主该不会是早就已经知道自己身份了吧?”

可是若是早就知道了,那她大可找到证据来皇宫认亲啊,一个公主再如何也是比郡主的品阶高啊。

更何况她还和洛大公子搞在了一起,这……

“她不过是想做女皇罢了。”声音中冷意逼人,不过楚江离并没有把洛宓放在眼中,当年皇子夺嫡可比外人了解的要残酷的多。

他能够从那一场战争中活下来,又如何会忌惮一个洛宓。

猛然被这个消息给打的一懵,景湛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楚江离,压低了声音道,俨然是被惊到了,“你说什么?”

就她?还想做女皇?若是花太后想做女皇还可能,就洛河郡主,弱爆了。

楚江离一挥衣袖,两幅画卷便合了起来,吩咐道,“暗七,给太后送回去……”

话音刚落,楚江离的脑海中猛的划过那一日暗七的眼神,神色顿时黑了下来,“等等,朕自己去送。”

暗七的动作在空气中猛的挺多,好半晌才从黑暗中传来声音,“是。”

虽然他也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去见她,但是……主子可能会把他皮都给拔了。

“就这样还了?”景湛疑惑道,这才看完啊,留下当做证据不是更好吗?

这若是还了,下一次可就不容易再从太后娘娘那里要出来了。

她的东西,楚江离也想留下,可是现在这些东西不见了,无论是洛宓还是西伯侯那里都会全力寻找,。

若真的一个不小心丢了,楚江离心想着他怕是以后连关雎宫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而且花花那里的人也多,旁人不会想到是她的人偷了那些信。

“你是真想提着头去见她?”将信封全部收拾好,楚江离冷冷的问道。

摸了摸鼻子,嗯,他怂了,景湛打着哈哈道,“那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哈……”

他的脸这么好看,要是没了多可惜。

他这幅没脸没皮的模样成功在在场所有暗卫捂脸,不,那不是他的主子……

“奴才恭送陛下。”外头声音响起,楚江离已经出了宫殿的大门,林远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景湛寻思了半晌,还是跟了上去。

现下君执还在关雎宫呢,这一去若是陛下撞见了,那可是年度大戏啊,有的看了。

第一百三十章,是老样子

竹梢被风吹动。

数个人影在上面掠过,洛琛站在房顶上,神色凝重的四处看了一番。

看着后院里坐着的那抹人影,心下有些不安,还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开始在心口处蔓延。

飞身而下,洛琛坐在了洛宓的对面,“宓儿,外面没有人。”

他已经看过了。

洛宓神色倨傲,端起茶杯泯了一口,甘甜的茶水沾湿了她红润的唇瓣,“确定?”

她的模样永远是这样清冷,除了……在床上。

瞧着她被茶水沾湿了的唇瓣,洛琛的眼中莫名浮现出一股火热,他的宓儿,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真不愧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只一眼便晓得他在想什么,洛宓将手中的茶水猛的泼到洛琛的脸上,“哥哥,春天已经快过了。”

也不生气,洛琛反而愉悦的笑出了声,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宓儿这说的是什么话,哥哥自然是因为爱你才会如此。”

他的话,十句有八句都是假的,洛宓也从来不相信,爱?呵,除了她洛琛也不知还有多少女人。

“我记得前些日子还有个姑娘找上了门,说是……怀了哥哥的孩子?”洛宓挑眉,精致的面容看起来越发美艳。

都找上门了,她洛宓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恰好父亲又不在,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帮哥哥将这些事情处理了。

闻言,洛琛的神色严肃了些,皱着眉头道,“孩子?”

他在外面的女人很多,可是每一个都做好了措施,他是亲眼看着那些女人吃下避子药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怀孕?

一想到这儿,他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洛宓,见她没有什么表情,本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的,洛琛的心中反而更加难受了。

“哥哥要见见吗?”洛宓一口一个哥哥,却是听不出多少恭敬,当然,她所谓的见一见,可不是见一个完整的人。

这已经五天了,那个女人应该也死了吧。

对于这些事洛琛没有多大的兴趣,“不用,宓儿你处理了便是,那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避子药不可能没用,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很少和别的女人有联系了,特别是最近这几日,自从他回来后就一直守着洛宓。

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他的私心里,是不希望洛宓误会的。

也或者说,洛琛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女人虽然多,可是每一个或多或少都会与洛宓有几分相似。

“再有下一次,我处置的可就不只有那个女人了。”威胁道,洛宓的周身满是杀意,她是个顶顶小气的人,不闹到她的面前,那她也就是不知道,所以不会刻意去计较。

可是现在都已经闹出来了,她自然不会再沉默了。

懒庸的靠在椅背上,洛宓眯着眼,雪白的狐裘搭在身上,“宫里最近如何了?”

有意思的事情真是一天比一天多了,花瑟笙那个女人被刺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她这样安静,不像她的为人啊。

“表面上还是老样子。”洛琛答道,他手下的人在宫中都接近不了楚江离与花瑟笙,只能看到表面情况。

第一百三十一章,皇宫探子

这几日,宫里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花瑟笙也一直待在深宫不曾有过任何动作,这倒是让洛宓有些看不透了。

“继续盯着,花瑟笙任何动作都不错错过。”一个寡妇,忽然回到宫里,绝对是有目的的。

更何况楚江离对她的态度……让洛宓感觉到了危机,不可以,她的计划……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人受到阻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执着于花瑟笙,不过洛琛还是很听话的差人守着关雎宫。

说起花瑟笙,洛宓忽然看着洛琛道,“那把号钟呢?”

拍了拍手,便有人抱了上来,琴身蒙着一块帕子,洛宓伸手一拉,那古琴便暴露在空气中。

远看去古琴通体漆黑,有花纹点缀,却又不繁复,凑近了看,才发现那古琴是红的泛黑,黑红色的琴身流畅,没有一点儿瑕疵,琴弦分布,用的顶好的天蚕丝。

洛宓起身,端着笑容,一手从琴身划过,再满意不过了,“很好。”

这把号钟,是她的了。

“宓儿喜欢便好。”为了这把琴,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从皇宫里弄出来,仿制的那把与这把真的也差不了多少,相信楚江离还没有发现那是一把假的。

虽然风险很大,可是看见眼前美人欢喜的模样,洛琛忽然觉得心口淌着一股奇异的满足,只要她一笑,便是再大的风险也都无所谓了。

“将这琴放到我房间里去。”洛宓收回了手吩咐道。

她的琴艺也还不错,更何况号钟可是天下名琴,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是喜欢的。

使了个眼色,示意那人下去,洛琛伸手揽住了洛宓娇柔的身躯往房间里走去,笑声传出了院子。

……

花瑟笙此刻还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号钟是被洛琛给弄走的,不然以她的性格,此刻估计提着刀就往西伯侯府去了。

她才不会给谁的面子,那琴是楚江离答应了要给她的。从他答应的那一刻起,号钟的身上就已经打上了她花瑟笙的名字!

懒懒的靠在椅子,花瑟笙闭着眸子,享受着来自身后的按摩,“阿执,有人来了。”

听这脚步声,还不止一个。

猛的睁开了眼睛,花瑟笙微微侧身,这个姿势懒庸的厉害,由她做出来却是分外的娇媚,一举一动都在撩拨人的心弦。

约摸也能猜到是谁,君执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事实上,他还挺希望楚江离看到的。

就是要让楚江离知道,花花是他的人,趁早歇了他那些小心思。

见人是陛下,守在关雎宫门口的宫女想去禀报,却被楚江离一个眼神给拦住了。

陛下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就像个魔鬼,冷的没有任何温度,那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时,那宫女只觉得自己是被死神给盯上了。

“奴婢,奴婢叩见陛下。”心中还颇有些紧张,她是头一次在关雎宫这样的地方来做事,先前后宫里没有娘娘,活儿也不多,她也清闲的惯了。

这忽然一下被调到了关雎宫,活儿虽然多,可若是……若是能经常看见陛下那也值了,宫女这样想着,双颊不仅有些红了,看向楚江离的目光也开始迷离。

哪怕陛下再可怕,可是他的身份以及容颜……都还是让人不禁心生一些想法……

第一百三十二章,什么原因

楚江离是什么人,自然是一眼便将这小宫女的所有心思给摸清了,有些厌恶的移开了目光,看向林远道,“处置了。”

关雎宫里不需要有二心的宫人。

林远垂下头,陪笑道,“是,老奴明白。”

这些个宫女,整日不想着好好干活,净是想着怎么勾引陛下了,林远一甩拂尘,尖利的声音让在场所有的宫女都不禁打了个寒战,“来人呐,将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给本公公我拉到辛者库去,好生伺候着。”

辛者库里,那可都是犯了大错才会被罚去的,那宫女惊慌失措的上前想要扯住林远的裤脚,“公公不要啊,奴婢,奴婢知错了,公公,奴婢求你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要罚她,可是天子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够质疑,所以她只能求饶。

若是质疑陛下的话,等待她的就不只是辛者库了。

林远冷笑一声,半蹲着身子,一双有些枯朽的大手扯了一把那宫女娇嫩的小脸儿,“你们这些小骚蹄子有什么心思,难道陛下会看不出来?”

一把将那宫女推开,林远看着侍卫已经来了,冷嘲道,“还想爬上龙床?本公公告诉你们,一个二个的想要活下去,就把不该有的心思全部给我放下!再有下次,等着你们的可就是掉脑袋了。”

威胁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关雎宫门口跪着的宫女,就这些个庸脂俗粉还想妄想爬龙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能跟里头那位比吗?

跪着的宫女全部唯唯诺诺的掉头,说着自己不敢,有一部分是真的不敢,可是总有那么几个心里是不服气的。

要是自己真的被陛下看上了,那她还会怕一个公公吗?

林远瞧着这一排排的脑袋,也有些头疼,他来警告这些不安分的小蹄子,为的不也还是陛下?万一哪天有个不安分的使了点儿手段爬了床。

到时候后悔难受的人还是陛下,他可是看的明明白白,陛下这么多年都不曾近过女色,为的,可不就是关雎宫里头那位吗?

现下都还没将人给拐到手,若是中途出了岔子,那怕是他们家陛下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快点儿,将这小蹄子拉下去。”林远有些不耐烦道,说完便示意身旁的人将那宫女的嘴给堵上了。

瞧着前面的人影都没了,林远一拍大腿跟了上去。

他的这些动作楚江离都是知道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了,他并不会阻碍林远的处置,更何况处理这些不安分的女人,也算是林远在帮他了。

对于身边的这个老人儿,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楚江离还是有几分包容了。

“林远,还不跟上。”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林远一个哆嗦,随即便跟了上去。

陛下在这儿?那他方才的处置陛下是都听到了?林远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害怕,既然陛下没处置他……那算是认同了他的处置吧。

心下松了口气,林远赶紧小跑上前,“陛下,老奴来了。”

这眼前就是关雎宫大殿的门口了。

可是这门口怎么没有人守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有个秘密

正打算敲门,门却从里面开了,那宫女探出了一个脑袋,瞧见人后,连忙跪下行了一礼,“奴婢叩见陛下。”

楚江离瞧也没瞧一眼便转身往走廊的方向而去,只是浑身的气息越发冷漠。

林远看着陛下的离开,又看了地上跪着的宫女,“起来吧,娘娘呢?”

那宫女态度恭敬,眼中也并没有别的什么不干净的想法,说话也是利索的,“回公公,娘娘正在偏殿会见国师大人。”

林远这一琢磨着,这国师大人也在……那陛下也去了。

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十分惊恐,连忙追了上去,这要是打起来了怎么办?虽然陛下很厉害,可万一给娘娘留下了个暴力的印象怎么办?

不行不行,他要去拦着陛下。

侧殿的大门虚掩着的,楚江离一推便开了,大步走了进去,屋子里的窗户都是半透明的纸糊的,光线很亮。

屋子里充斥着花香,楚江离瞧去,桌案上放着一瓶樱花,正开的艳丽。

抬起脚往右边走去,撩开了帘子,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正依靠在君执的身上,君执正在帮她按头。

目光猛的阴沉,楚江离伸手将朱玉帘子打开,“太后,国师。”

对于他的到来,没有任何人表示疑惑,君执放开了手,对着楚江离点了点头,“臣参见陛下。”

打了个呵欠,花瑟笙扬起了头,眸子中带着水光,似乎是刚刚睡醒,“陛下来了?”

见她这幅如同猫儿的模样,楚江离的心顿时柔软,一撩衣袍坐到了她的身旁,“太后昨夜睡的可好?”

那瓶药还在他的衣袖里,一想到那是她送来的,楚江离便亢奋的厉害,说到底花花还是在乎他的。

不然也不会半夜送药,还让景湛将消息带给了他。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花瑟笙略有些疑惑,却还是答道,“还不错,怎么,陛下有事?”

她昨儿个去的时候楚江离可是睡着了的,莫不是她走后还发生了什么?

拍了拍手,林远走了进来,将手上的信与画像捧到了大殿中央,“奴才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罢。”林远是楚江离的人,且与她也没什么恩怨,花瑟笙也不会刁难他。

更何况林远是楚江离身边的红人儿,又是大总管,从他这儿行事,有些时候还是会方便许多。

“是。”从地上起来,林远手捧着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便退了下去。

接下来,陛下与太后娘娘大概还要说些话,做奴才的,就不必守着了,识趣的退了下去,林远在临走前还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花瑟笙身后的某个国师大人。

心中有些咂舌,不愧是太后娘娘,居然连国师这样清风明月般的人都为她倾心。

“这是太后让景湛带来的,一样不少。”他也不敢少啊,不然他今儿个绝对走不出这关雎宫,楚江离用一贯冷冰冰的语气道。

君执在这儿,有些话自然是要斟酌着说,不是怕君执会泄密,而是楚江离觉得有些小秘密可是他和花花两个人的,怎么能让君执听见了呢?

若是都知道了,那就不是他们二人的秘密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别人家的

随意瞥了一眼桌案上东西,花瑟笙漫不经心道,“陛下不再留着看看?”

这景湛离开也才一个多时辰,以楚江离这速度,怕是也刚刚看完吧。

就这样囫囵吞枣,能看出个什么来?

楚江离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有用的时候,朕来太后这儿便是了,太后也知道,如今这最安全的地方,是关雎宫。”

这样简直不要太好,他也能随时找理由过来看她了,楚江离觉得非常好。

花瑟笙点头,这倒是,她这关雎宫的确是整个皇宫里戒备最严的地方,不过嘛……

拿了一只橘子剥开,酸涩的味道立马在空气中哦蔓延,花瑟笙道,“陛下处置了哀家的宫女,都不过问哀家的吗?”

那些宫女都是宫里的几个管事为了讨好她送来的,花瑟笙自然是不会信任她们,更不会将人放在关雎宫里头来,不过留着守个大门也不错。

好歹也是她的人,楚江离一声不吭的就处置了,未免也太不把她放在眼中了。

君执依旧站在花瑟笙的身后,对于花花的质问,他非常高兴,对,楚江离就是个贱人!千万不能相信他的话!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楚江离心里头琢磨着应该如何解释,花花小性子来了,那是厉害的很,解释完了她又会直接不听,磨蹭了一会儿,楚江离才开口道。

“母后,那宫女对朕有不轨之心,朕可是守身如玉的人,才不会喜欢那些女人。”强行解释,最为致命,楚江离的声音中,莫名的还带上了几分委屈。

仿佛是花瑟笙把他给冤枉了一般。

呸!君执想翻白眼,这是什么破解释,就楚江离的武功,怕是那宫女连他三米的距离都进不了。

还不轨之心,他一个帝王,哪怕是真的宠幸了那宫女也无人敢说什么,帝王多薄幸,所以君执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让楚江离接近花花。

“陛下严重了。”君执接话,一边笑着道,“这关雎宫都是太后娘娘打理,怎么可能会有宫女对陛下有不轨之心呢?”

一语双关,这简直就是个送命题!!

楚江离在心里将君执吊起来打了一百遍,现在真的想直接掐死他!!

要是他说那宫女对他没有心思,那就是对花花说了谎,以花花的性子,绝对会将他赶出去。

要是他说那宫女不怀好心,那就是在打花瑟笙的脸,因为君执才提了一句,关雎宫一直都是太后娘娘在打理。

贱人!!

面无表情的盯着君执,心里疯狂骂人,楚江离的脸色更冷了,“是吗?可是,那人若是其他人派来的探子呢?”

完美的避开了所以话题,还顺利让在场的人都忘了刚刚的话。

果然,正在剥桔子的手一顿,漂亮的手指一点一点扯下橘子是白丝,细心极了,“探子?谁家的。”

她是着实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人里居然还有叛徒,那楚江离是处理对了的。

“还不曾查到,不过人已经关去了辛者库,母后随时去处置她都可以。”楚江离答道,他的动作一向很快,人是探子,不过他是被那个眼神给恶心到了。

那门口几个守着的,几乎都是别人送的,有一半以上,都是探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不会怀疑

处置,她肯定是会处置的,敢往她的宫里塞人,活得不耐烦了。

“那便谢谢陛下了。”将橘子掰成了小瓣放在了桌子上,花瑟笙并没有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过去了大半。

“太后可要看看这个?”楚江离将羊皮卷展开放在了桌案上,那上面绘着花纹,是花瑟笙再也熟悉不过的了。

君执的目光越来越冷,修长如玉的手指收紧,楚江离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把这张图给花花看。

目光一寸寸冰冷,花瑟笙眼底的温情消失,纤细的手拂过那羊皮纸,“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曼陀罗。

这已经出现了许多次的东西了,冷笑了一声,花瑟笙站起了身,微微侧目看向楚江离,“曼陀罗。”

楚江离知道她来自什么地方,也清楚那里的图腾是曼陀罗,现在都拿到她的面前来了。

只假装不知道她话语中意思,楚江离将羊皮纸合上,“太后多虑了,这东西是御史今儿个在早朝时交给朕的,这事国师也知道。”

将君执也给拉下了水,楚江离什么都算的很准,将机会递到了花瑟笙面上,只是……

他低估了花瑟笙对君执的信任。

“哀家知道了,陛下若是没有别的事便请回吧。”就算阿执没有告诉她,那也一定是有理由的,她会怀疑楚江离,也会怀疑唐陵……唯一,不会怀疑君执。

神色蓦然冷却,楚江离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还是急切了,原以为花花已经足够信任自己,可是现在楚江离才知道,她的这份信任在对上君执的时候,简直不堪一击。

原本还想说的话,全部消失在了喉咙中。

这时候,暗七的身影从窗户外闪了进来,“属下参见主子,娘娘。”

暗七的到来,打破了室内的幽寂。

冷哼一声,花瑟笙坐回了椅子上,只听见楚江离沉声道,“什么事。”

直觉告诉他,暗七要汇报的事情与花瑟笙有关,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楚江离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思维怪圈。

面对花瑟笙时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也让他开始迷茫。

可是……

他放不下的。

那些曾经的温暖与柔情永远都在他的心底徘徊。

花花……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任我。

为什么,你唯独忘记了我。

有一瞬间,楚江离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都给抛弃了。

暗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被一道锐利的视线给盯上了,连忙低下了头,“回禀主子,号钟有下落了,在洛河郡主手上。”

主子派人查探了许久,今儿个他才得到消息,号钟就在西伯侯府。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桌案上,也衬的花瑟笙本就诡秘的神色越发冷漠,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

“你说,在洛宓手上?”平淡的声音中没有任何起伏,不过身旁熟悉她性子的两个人都知道,她生气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偷她的东西,活的不耐烦了。

暗七浑身一个瑟缩,只觉得气氛莫名有些恐怖,“是。”

主子让人去监视洛河郡主,也是偶然发现那把号钟在洛河郡主房间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她的东西

暗七顿了顿,又说道,“据探子回禀,那号钟是洛大公子送给洛河郡主的。”

其实这话是没有必要说的,只是暗七私心里想多与她说几句话,看着眼前垂下的红裙,一时间心头忽有几分惆怅。

“洛琛吗?”她见过那个男人,模样不错,可是心太黑了,都快赶上她了。

得了,既然晓得她的东西在哪儿了,也应该去取回来了,不然总是放在别人那儿也是不好的。

不过今儿个也累了,明日再去吧,挑个好时辰,将东西带回来,顺便警告一下某些人。

她花瑟笙离开一年多,当真是忘了她的脾气了啊。

君执莫名打了个寒战,瞧着花花这模样也知道肯定有人要倒霉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倒霉的不是他。

旁人倒霉,他一般都是幸灾乐祸的那个。

“阿执,明日你将我先前放你那儿的东西一并过来。”既然要去拜访西伯侯,也是应该拿点儿诚意的,就是不知道那些证明他谋反的证据算不算是个好礼物。

花瑟笙冷笑,声音中没有任何温度。

君执掉头,一脸温柔的盯着花瑟笙,“好,明儿个一早就给你带来。”

这一幕看的楚江离是牙痒痒,呸!那是他的花花!他的!!

黑着脸,楚江离一脸冷漠的开口,“国师,这儿是后宫!”

不是他家后院!

若是君执来见别人楚江离眼皮子都不会眨的,可问题是,君执来见的人是花瑟笙,对待情敌,不需要有好脸色。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威胁,君执也只当做了耳旁风,不来?那是不可能的。

“是,陛下,可是太后娘娘传召,君执不敢不从。”君执笑的十分无害,他来可是有太后懿旨的。

原来性子一直很是冷漠的楚江离现在就跟放飞自我一样,那些偏执冷漠一点点被磨去,留下的,只有对待花瑟笙的温柔。

与对君执这个情敌的各种不爽。

“好了。”花瑟笙开口道,她要是在不开口,这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不定会直接打起来,她这关雎宫里头的东西可都是银子换来的,值钱的很。

若是不小心打起来了,给她弄坏了,她是会扒了楚江离与君执的皮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暗七,花瑟笙的眼神越发诡异,好半晌高深莫测道……

……

是夜。

万物都陷入了沉寂,白色的灯笼在窗子边一晃而过,快的像是风一样,没等人看清,又已经消失了。

夜明珠下,光晕莫名有些惨白,楚江离正翻看着手中的密函,神色不明,只是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一双冰冷的眸子中也越来越多的寒气聚集。

林远识趣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了楚江离一个人,陛下的心情显然是不好的紧,这时候凑上去,不就是挨打的吗?

外面不知什么东西咕咕的叫了几声,惹得人有几分心烦。

朝堂上的事已经够烦人了,楚江离看着手上的密函,只觉得越来越烦躁,他想杀人——

手边的茶水已经凉了,漆黑的眸子中带着诡异与杀意,薄唇轻启,冰冷的吐出了一个名字,“花如锦。”

第一百三十七章,诡异妇人

闹市街头,人潮拥挤,大街小巷都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

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了巷子里,帘子被拉来,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女人,看身形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夫人,带着一股子贵妇人的优雅与风情。

一处侧门打开,里面的人匆匆将那贵妇人迎了进去,进门前,那妇人回头看了一下,那双眸子……分外与一个人想象。

“夫人可算是来了,我家老爷可是来了许久了。”那管家的声音听得出的恭敬,似乎是对眼前的女人十分忌惮。

傲慢的神色一晃而过,夫人冷笑一声,随着管家走了进去,身旁的侍从立马跟上。

“走吧。”妩媚的声音出来,妇人的手搭在一旁侍从的手上,姿态端庄,看样子也是大家族里走出来的人。

穿过走廊,前面起伏的假山中,有人一晃而过,妇人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密室内,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妇人倚靠在椅子上,一手将茶杯合上,“请本宫来作甚?”

这段时间许多人都在查探她的消息,特别是当今的帝王,害得她差点儿就暴露了。

“请夫人来,自然是有事的。”浑厚的生物钟响起,黑暗中的男人抬起了头,在见到面前女人容颜的时候,眼中不免一闪而过的惊艳。

哪怕这女人已经三十多了,却依旧美的心惊,“夫人莫恼,上次夫人在在下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妇人猛的抬头,惊的手上的杯子都差点儿掉了,一双眉目紧盯着男人,“你没骗本宫?”

若是敢骗她,她会亲手杀了他的!

男人走到妇人的面前,一张脸暴露在光线下,竟然是西伯侯洛战的脸。

洛战点头,他自然不会骗她,“在下如何会欺骗夫人?如今姓花的也不多,当朝宁安太后……据说小字便叫阿笙。”

外人大多都只知太后封号是宁安,却不知其名,洛战也只知是先帝刻意隐瞒,却不知什么原因。

他也是查了许久,才得知宁安太后的小字为阿笙。

“阿……笙……”妇人的眸子中带着泪光,似乎是再也克制不住什么情绪,即将喷薄而出,她的阿笙……

妇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怀念还是什么,情绪过去,她的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她一定……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洛战,送本宫入宫。”她一定要入宫去看看。

知晓这事风险很大,如今的帝王不是曾经的楚行,现在楚江离继伟后宫中管辖十分严,特别是关雎宫那边。

前几日才安排的人,今儿个又已经全部没了,他还听说,那些人全部是帝王杀的。

帝王身边的人除了林远,其余没有一个能待上一个月的,所以,他的身边并不好安排人,上一批已经去了辛者库。

奇怪的是,这一次帝王杀了关雎宫的人,作为主人的花太后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这……不合理啊。

按照她的脾气,不是应该已经把皇宫都给掀了吗?

斟酌了一番,洛战笑了几声,阴冷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有几分诡异,“夫人的要求,在下自然是会满足,可是……”

第一百三十八章,一眼万年

妇人知晓他话中的意思,眸子中冷意一闪而过。

“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权利,本宫会为你杀了楚江离,这个条件如何?”妇人傲慢的声音传来,言语中夹杂着言语。

洛战笑了几声,一口应下,“那……就多谢夫人了。”

这么好的条件,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妇人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道清绝的背影,外面的侍卫连忙跟上,巷子里的马车离开,一如来时的低调,没有任何人发现。

……

“父亲,那是谁?”洛宓站在黑暗里,目光紧盯着妇人离去的方向,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女人的眼睛像一个人。

可是对比洛战也摇了摇头,那个女人每一次出来都是会易容的,他也查不到那个女人的身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洛战转过身看着洛宓道,“宓儿,明儿个你入宫去看看灵儿,身边……带个人上吧,也好照顾你。”

这带个人……不就是应了那妇人的要求吗?

洛宓很听话的点头,“是,父亲。”

垂下的眼眸中却满是阴鸷,平心而论洛战对她很好,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为洛战带来了利益。

若是她也像灵儿那样,什么都不懂,如今……怕是和灵儿的处境差不到太多了。

先前的事,是他们对不起灵儿,洛宓心中冷意逐渐加深,她会为灵儿安排好以后的路的。

洛琛站在洛宓的身后,欲言又止,好半晌叹了口气,“宓儿,走吧。”

父亲的心思他都知道,不过是想推翻楚氏,让洛家登上帝位罢了,可是……看着身前的人,洛琛心中有些复杂。

宓儿不是洛家的女儿,这件事,只有他和宓儿知道,连父亲都不知道,可是父亲想要的,与宓儿想要的却是两个相反的结局。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唯有洛战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琛儿与宓儿儿时起便走的近,他们两又是亲兄妹,应该是他想多了。

洛琛与洛宓都是他最骄傲的两个孩子,特别是宓儿……聪慧又够狠,不愧是他洛战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儿。

“哥哥可是看够了?”洛宓抚了抚发丝,随口问道。

眼下不是在自己府中,洛琛的动作也不敢太大,若是被人发现了……他和宓儿便都毁了。

眸子中带着笑意,洛琛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小巧又柔软,他似乎都能感受到衣衫底下的热度与温润,“自然是没有看够。”

忽然,洛琛凑近了问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洛宓的脸上,“宓儿今晚去我的宅子可好?”

府中眼线太多了,无论做什么总是不会尽兴,他的宅子离的稍远,清净,而且那里都是他的人。

白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洛宓扭着小腰走到了前面,艳丽的衣裙在太阳下散出光晕,美的夺目,有那么一瞬间,洛琛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

“那就劳烦哥哥晚上来接我了。”她没有理由不同意,洛宓也还想获得洛琛更大的支持。

那么……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也就很有必要了。

一眼望进她的眼睛,那里面一片荒芜,没有任何人的影子,洛琛回过神来,神色也冷了许多,“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洛宓入宫

洛宓入宫去瞧洛灵儿,首先是要去拜见花瑟笙的,这宫里没有皇后,所以,洛宓必须去关雎宫。

这也正好,让洛战答应的事能够顺利进行。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花瑟笙偏生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洛宓忽然入宫,肯定不止是为了看洛灵儿。”花瑟笙冷笑着坐在梳妆镜前,伸手执起桌上的玉梳。

应风摸了摸下巴,他不太懂女人之间的弯弯道道,特别是像主子和洛河郡主那样的女人。

心思简直比海底针还难捞。

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应风笑嘻嘻的一手搭在广衍的肩上,“那主子不见就是了呗。”

广衍拍了陪他的背,示意应风安静一些,柔和的声音在内室响起,铜镜中倒映出广衍的模样,柔和悲悯的神色如同九天上的神仙,“应风说的对,主子不见便是。”

饶是那洛河郡主再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主子不见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成吧,清欢,待会儿洛河郡主过来了,便说哀家身子不适,不必拜见了。”最近这几日她还忙得很,没时间和洛宓周旋,等过段时间,她再去逗逗这条有毒的蛇。

镜子中的美人儿勾起唇角,美艳无双,眼角的泪痣十分惹眼,广衍的目光越来越温柔,“殿下越来越美了。”

女人都爱听赞美的话,花瑟笙也不例外,透过眼前的镜子,看着身后两个男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模样也是不差的。

好心情的整理好妆容,花瑟笙的面前是一排精致的步摇,她却选择了最简单的一只蓝色翠翘,“你倒是嘴甜,需要我给你和应风放几日的假吗?”

他们两个这段时间也忙的厉害,到处在给她查事情,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接下来的事情,她想自己解决不想其余任何人知道。

哪怕是广衍和应风。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约摸也猜到了什么,十分默契道,“成啊,主子允了可不许反悔。”

花瑟笙以前可没有少压榨他们,休息几日,但是也不错,他也可以带着应风好好去看看这京城了。

“这也春日了,外头的樱花都已经开了,听说那郊区十里樱花盛放,我带你去。”广衍侧头问道,已经开始商量去什么地方了。

丝毫没有觉得他们两人的姿势不对,亦或者去的地方也不对,应风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成啊,许久不曾见到那盛况了。”

应风说完,又对着花瑟笙抛了个媚眼,“怎么样,主子想去吗?我和广衍可以去帮你瞧瞧。”

明知道她现下不能出宫,应风还偏要凑上去炫耀,这不就是找死吗?

好笑的将应风拉回了身后,广衍又继续问道,“不知主子给多久的时间?”

明显是在帮应风了。

主子这几日情绪总是不好,夜里也睡的不安生,让她气一气总比没有表情的好,最好是也忘了前几日的不愉快。

更何况他也知道,主子才不会生他和应风的气。

“你们两,倒是想的挺快。”花瑟笙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又道,“今儿个可不就是个好时辰?”

第一百四十章,奇怪妇人

正说着话,洛宓也已经来了,清丽的素衣衬的她恍若真的是那洛河女神。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蒙着脸的妇人。

清欢有些好奇,便多瞧了两眼,福了福身,看着洛宓道,“奴婢见过郡主,一早便听闻郡主入宫了,只是今儿个娘娘身子不爽利,怕是见不得客了,郡主请回吧。”

没有多余的话,简单的两句话也便够了,娘娘不想见洛河郡主,说多了也无益,更何况清欢对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

在清欢的眼中,算计她家娘娘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洛宓神色一顿,她也没料到花瑟笙会如此不给面子,只是……身旁的这个妇人不简单,她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见花瑟笙一面。

那妇人微微点头,在什么地方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她还是省得的,哪怕骨子里的高傲不允许她低头。

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那双白皙的手看起来像是个大家贵妇,倒不像个下人,清欢暗暗记下了。

妇人将锦盒递给了清欢,低哑的声音很小,“这东西,还请姑姑交给娘娘。”

那东西……

洛宓神色一暗,那并不是她给花瑟笙准备的礼物,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这个妇人自己准备的。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父亲对她也算的上的恭敬,虽然利益成分居多,不过眼下这妇人为何会执着于见花瑟笙那个女人?

故交?亦或者仇人?

前面那一个可能对她可不利,不过洛宓还没有蠢到想要直接除掉妇人。

那个女人实力很高,就连父亲也对她赞不绝口,她在此刻对付那个女人并不是有利的选择。

清欢有些警惕的盯着妇人看了一眼,接下了锦盒,微笑道,“奴婢知晓,郡主不是还要看洛四小姐吗?奴婢便不留人了。”

这话……算得上的在赶人了,可偏生洛宓还不能生气。

面上带着微笑,挑不出一丝错的,洛宓的神色看不起来十分友好,“宓儿知晓,既然太后娘娘身子不爽利,便不打扰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关雎宫。

身旁的妇人知晓今儿个是见不到花瑟笙了,虽然不满,却是也只能离开。

没关系,她能够进宫一次,便能够进来两次,迟早有一天……她会见到花瑟笙的。

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那股奇怪的念头再次浮现于清欢的心头,摇了摇脑袋,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奇怪。

进内室时,却一个人也没看到,娘娘这是去哪儿?清欢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奴婢,不该探知太多主子的事。

将那锦盒放在了架子上便退了出去,方才的事,等娘娘回来了再说吧。

……

关雎宫外,洛宓对着身后的妇人点了点头,“夫人可是要一直在宫里?”

她不管这个妇人是什么身份,只要不挡了她的路,她都可以不计较。

看得出洛宓的野心与心机,夫人冷着脸色,她这样出身的人,自然是看不起洛宓的小心机,“自然是。”

她还没有见到花瑟笙,自然是不甘心就此离去。

洛宓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不屑,娇柔的声音带着冷意,“那夫人可以跟着小妹留在宫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一串铃铛

妇人并没有同意,她进来时没有带自己的人,整个皇宫都在楚江离的掌控下,她会很容易暴露的。

她是想见花瑟笙,可前提是她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在洛宓看不到的地方,妇人的眼神猛的阴沉,楚行……

倒是她小看那个男人了,居然将阿笙藏在皇宫里,难怪……她这么多年都找不到阿笙的踪迹。

呵,可是楚行现在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阻止她想要做的。

阿笙,别怨我。

关雎宫这边的动静一直在楚江离的监控范围内,在得知洛宓身边的妇人有些不对劲时,立刻让暗七将那锦盒拿走了。

盒子上镌刻着繁复的花纹,楚江离紧皱着眉头,怎么又是曼陀罗?

最近他的身边似乎是陷入了曼陀罗里,手上一用力,将盒子给打开了。

盒子中放着一串银色的铃铛,那铃铛上还刻着字,楚江离的眸光逐渐深邃,伸出手将铃铛拿了起来,小巧精致的字暴露在眼前——笙。

五指收紧,银质的铃铛铬的手有些疼,楚江离却像是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样,漆黑的眸子中满是空洞的黑暗,怒火逐渐席卷他的理智。

这铃铛,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这个字是疏钟亲手刻的,也是他送给花花的生辰礼物。

那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这是觉得花花还不够难受,想要再给她这一击吗?

冷漠如同腊月冰雪的声音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楚江离转身,衣衫无风自起,紧紧压抑着想要杀人的冲动,一字一顿道,“找——!!一定要……抓住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还不敢与花花相认,这一次,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找进了皇宫,楚江离的心被高高悬起,似乎下一刻就要掉下来,粉身碎骨。

可是,楚江离的人搜查了整个皇宫,也不见那妇人的踪迹,显然是早就已经离开了。

“属下甘愿受罚!”暗四与暗八跪在桌案前,将头埋下,此刻两个人的神色皆有异色。

他们二人的实力也算是不错了,可是居然连一个妇人都没有找到,着实是丢了他们的名声。

楚江离一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如果那个女人那么好抓,他也不至于找了这么多年了。

只是……她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花花的消息……

当初先帝在册封时特意选了宁安做封号,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太后姓花,而不知其名。

又是谁泄露了。

“自行领罚。”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暗四暗八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是,主子。”虽然对手很厉害,可他们没有抓到人也是事实,这罚,他们也该受。

挥了挥手,两人便退下了,手中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像极了年少时的笑颜如花……

那些回忆冲击着楚江离的脑海,同时也让他有了一些猜测,花花的记忆,分明就是人为的造成丢失。

先帝既然想要阻拦花花的消息传出去,肯定是在防人,那么……防的又是谁?

会是那个女人吗?那么……花花的记忆会不会也是她动的手脚。

为了让花花也恨上西楚。

第一百四十二章,引诱猜测

还没等楚江离思考出个所以然,窗户便被从外面打开了,一抹红色的影子飞快的窜了进来。

一脚踏在桌案上,花瑟笙旋身,衣衫蹁跹,落在了椅子上,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画一般美好。

娇媚蛊惑的声音落在楚江离耳边,“陛下拿人的东西,还真是快。”

她就出门了一会儿,东西就没了。

这手,伸的是不是有些长了点儿?

连她的关雎宫都时时刻刻在楚江离的监管范围内了,这种感觉,可是让她很不舒服呢。

楚江离暗叫一声不好,花花这模样明显是生气了,暗七也是个蠢货,偷东西居然还不放个替代的,整的一眼就被认出来了。

赶紧将衣袖下的东西藏了起来,也幸好宽大的袖子挡住了他的手,楚江离将花瑟笙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边哄着,“我的就是花花的,那花花的……不自然也是我的吗?”

嘴上是说着这些,可是楚江离也知道,就这几句话,压根儿就哄不好花花,说不定她待会儿还会直接将他的脑袋给揪下来。

冷笑着伸手,小手顺着胸膛一路往下,花瑟笙坐在他的腿上,明显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冷冷的眯着眼,“陛下的手挺快的,这双手若是不想要了,哀家也不介意帮你剁了。”

知晓她是在撩拨自己,而且还是只负责撩的那种,楚江离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冲动。

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自己心爱多年的女人,差一点儿他就控制不住了,“花花,我不会害你的。”

脑子里天人交战,最终楚江离还是打算将一切和盘托出,毕竟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日后花花自己查出来时,说不定会更加愤怒。

只是楚江离聪明的将那个妇人的身份隐去了。

将那串铃铛拿了出来,目光接触到铃铛时,花瑟笙的瞳孔猛的收缩,还暗含着许些不可置信。

楚江离忍着想要立刻告诉她一切的冲动,将花瑟笙放在椅子上,自个儿蹲下撩起了花瑟笙宽大的裙摆,将铃铛带在了她的脚腕上。

“这东西是有人放在太后你寝宫里的,目的是什么朕并不清楚,只是,那个人行为鬼祟,不像是个好人。”楚江离垂下眸子,起身。

他很像告诉花花,曾经他们认识,可是……现在他还不能说出来。

按耐住波动不止的心绪,花瑟笙看着楚江离将铃铛给她带上,那是父亲为她刻的……

原以为她曾经与楚江离也有些渊源,可是看他的神情,似乎是并不知道这串铃铛代表着什么。

罢了,或许真的是她太多疑了。

有人将这东西送到她的面上,目的肯定不会单纯,行为鬼祟,那楚江离应该是见到过将这东西送来的人。

还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也难怪楚江离会将东西带走。

虽然对楚江离将手伸的太长了不满意,可是这一次楚江离带给了她很多信息,花瑟笙便也没打算计较了。

只不过,在她回去以后,关雎宫暗处的守卫增加了一倍。

“哀家便多谢陛下给的消息了,只是这哀家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动的好,是吧陛下。”最后一句话声音委婉,却是十足十的威胁,这一次她没动楚江离,可不代表下一次她不会动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回忆是毒

楚江离的回答自然是好。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下一次他可就没有这么蠢了。

外头天时还尚早,楚江离看了眼桌上的奏章,“太后可想出宫玩?”

他记得花花以前很爱出宫到处去玩,在这宫里也的确是将她困得太久了,楚江离心疼着呢。

若是平日里楚江离问,她肯定会同意出去,可是今日……察觉到铃铛冰冷的触感,花瑟笙的眸子中黑色越来越浓郁。

她还等着去收拾人呢。

不露痕迹的推开楚江离,花瑟笙起身,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带着熟悉记忆。

“不必了,陛下还是好好处理政务吧,哀家先回了。”说罢,也不等楚江离出声便离去了。

瞧着她心情似是十分不好的模样,冥昭也不敢问原因,“主子,南淮那边还需要安排人吗?”

坐在树底下,樱花幽幽落下,杯中的茶水倒映着树上的花,花瑟笙淡淡道,“不必了,冥昭,下去吧。”

冥昭泯了泯唇,嘶哑着声音道,“是,主子。”

冥昭离去,院子里更加寂静了,没有一点儿声音。

花瑟笙任由自己放空,无数的花儿落到她的身上,杯子中。

父亲,阿笙无用,到现在还没能为你报仇。

记忆中的父亲是那样鲜活,恍惚昨日一般。

眸子慢慢合上,花瑟笙轻轻靠在树干上。

那个晴空的午后。

院子中种植着大片的樱花,红衣小姑娘正躺在树下,她的身后,似乎还有个人,不过这个时候花瑟笙已经记不起来那是谁了。

优雅又干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是推门的声音,一个白衣男人漫步走了进来。

瞧着又睡在地下的小姑娘有几分无奈,眼神中却满是疼惜,“阿笙,来父亲这儿。”

那个时候的花瑟笙约摸五六岁,一张小脸粉嘟嘟的,精致的像个娃娃,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阿爹。”飞快的向男人奔去,花瑟笙笑的十分烂漫。

疏钟将那个小小的身子抱在怀中,一张清冷如玉般的面容上,少有的带了几分笑容,“阿笙想父亲了吗?”

小半个月没有见到阿爹了,她自然是想的,花瑟笙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小声嘟囔着,“自然是想的,难得阿爹回来一次。”

疏钟失笑,摸了摸小女儿柔顺的发丝,“今儿个可是阿笙的生辰,阿爹自然是要赶回来的。”

说着,疏钟将手中的一串铃铛放在了花瑟笙的手中,“去让哥哥给你带上好不好?”

他一早就能看出那孩子对阿笙的小心思,不过这种东西也要看缘分,他们都还小。

……

猛的睁开眼睛,花瑟笙坐直了身子,她又想起了一些事情,父亲口中的哥哥是谁?为什么她没有半点儿印象?

她的记忆,果真是有问题吗?

她记得,七岁以后便随父亲一同离去了,这段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哥哥,而且,阿爹和阿娘也只有她一个女儿。

那么,阿执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花瑟笙拂袖起身,“冥昭,去查一查我以前的事。”

她有直觉,她的记忆被人动过。

那么……有关父亲的记忆,可曾也被人动过手脚?

第一百四十四章,命运掌握

此刻的宫外,洛宓靠在窗边,很是不解,为什么那个妇人会忽然如此急切的要求出宫?

“来人。”扬声叫到,洛宓随意拉扯了一件衣服穿上。

“郡主可是有事吩咐?”侍女站在屋子外,郡主吩咐过,除非她允许,其余是不可以进她的屋子的。

听见了外面的声音,洛宓沉默了几秒,又道,“让哥哥过来一趟。”

她要去查一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或许,那个女人会成为她的助力。

洛宓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她做这些可不是为了她的母亲报仇。

那样没用,死了也便死了,也亏得她死了,才会让她有机会被送到西伯侯府来。

不然留在宫里,像楚烟她们一样,成为联姻的傀儡,这可不是她想要的,不然她早就去皇宫认亲了。

她洛宓的命运,只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是。”门外答应了一声,人影便离开了。

手指敲击着桌子,洛宓目光灼灼。

此刻的花瑟笙,也在想着如何对付她吧。

然而,事实上花瑟笙早就将她不知道遗忘到哪儿去了。

冥昭被派出去查她小时候的事了,她身边的人也不多了。

“琥珀。”看着面前这个什么形象都没有的女人,花瑟笙有些头疼。

她行为也是十分懒散的,可琥珀完全就是一副大爷的姿势,忍不住敲了敲桌子,“琥珀,你若是再不改改,你还想追琉璃?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琉璃那样一个温柔,又斯文的人,喜欢的可不是她这模样的。

听到这话,琥珀立马坐直了身子,伸手将吃食放进了盘子中,“你啊,总拿这事来说我。”

她这习惯都好多年了,一时间那是肯定改不掉的,更何况她又不是宫里的人,何必那样拘束,反而惹得自己不痛快。

花花与她不一样,花花是从小被培养的世家小姐,而她不过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小乞丐。

也亏得花花抬举,否则不会有她的今天。

“前几日在宫里可曾有人来找过你?”花瑟笙问的应该是,在她去武林盟的那几天,可曾有过人来找花瑟笙这个身份。

琥珀眯着眸子想了半晌,“倒是有一个,穿着绿色宫装,名字不记得了。”

这后宫的女人,各个都像个妖精,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她也没有仔细记模样。

当时脑子里都去分析她们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去了,生怕说错了话给花花找事。

绿色宫装她也只记得一个——楚烟。

就是不知道她来做什么,她想要洛灵儿也已经拿去了,现在她还想做甚?

“她说了什么?”花瑟笙道,身子有几分乏力的靠着软榻。

楚烟的心思很简单,只是想摆脱公主去联姻的命运罢了,若不是她又整了那些事端出来,让她十分恼火,她也不介意帮楚烟一把。

琥珀懒懒的打了个呵欠,“也没说什么,大意思就是来感谢你的,花花你做了什么?”

居然还有人来道谢?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在琥珀心里,她花瑟笙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已经算是足够善良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她的计划

“随她的心给了个人罢了。”认真来说,那个人还不是她给的。

楚烟自个儿坚持要的,至于这结果,可就要看她自己是否能够接受的了了。

琥珀猛的起身,砸了咂嘴道,“花花,你可不像这么好心的人。”

就她?还给人?十有八九那小公主又被坑了,估计她还不知道呢。

白了琥珀一眼,花瑟笙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拨了拨茶杯,“她自个儿要的,我能怎么办?”

要是拦了下来,怕是楚烟会更恨她。

再说了,楚烟的母亲曾经差点儿害死她,她就是整整楚烟也不算过分。

这也是,花花不是自个儿找事的女人,八成是把她弄得也烦了。

“话说,你和那陛下相处的如何?”她可是听说那帝王模样又好,对花花也是极好的。

琥珀忍不住戏谑道。

她就不信了,前有清风明月的国师大人,后有威严霸气的陛下,花花还能不动心?

神色微顿,花瑟笙忽然响起武林盟的那一次遇见,“就那样,待到我的事情成功后,我会将虎符给他。”

那虎符也本该是楚江离的,先帝怕她受欺负,才将虎符给了她,可到底楚江离才是楚家的人。

摸了摸下巴,琥珀自然是瞧出了她那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看着花花这表情,对那帝王虽然是有几分不同,却远远达不到喜欢的程度。

相比起来还是国师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君执可是陪了花花十几年,又为了她放弃一切只身来到西楚。

这份恩情,就是花瑟笙再铁石心肠也该感动了吧。

“也是,那毕竟是楚家的东西,你现在有什么安排?”琥珀问道,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她很担心花花。

外界都只知道她手段残忍,冷血无情,可是……她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姑娘,若不是发生了那些事,现在的她也应该是被父母疼宠的小公主。

脚踝上的铃铛晃动,花瑟笙冷冷一笑,似乎又回到了琥珀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也是如此,冷漠却又漫不经心,似乎是这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那个时候她的身边站的人还是楚行,那个温柔如风一样的男人。

回忆起楚行,琥珀也难得沉默了半晌,她是真的觉得挺可惜的,当然,不是可惜楚行死了,而是他死了以后,花花就成了外界人眼中的寡妇。

是个奇怪的称呼,明明花花与楚行什么都没有发生。

打了个呵欠,精致的衣袖滑落了一些,露出了白皙的手腕,原本手腕上应该有的守宫砂却是不见了,“走一步看一步,有些事情,总是不喜欢按照我计划的走,所以,只能拜托那些人去死了。”

琥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神色有些急切,“花花,你的守宫砂呢?”

随意瞥了一眼便收回了手,花瑟笙揉了揉手腕,“用了些药罢了,我总不能让旁人瞧见了。”

这时候琥珀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坐了下来,虽然她觉得像花花这样的女人,有几个男人也没什么,可是……她也怕花花日后会遇到心爱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来看看她

风吹过帘子,叮叮当当的响了几声,花瑟笙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总算是带上了几分笑容,“阿执。”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却显得如同神明一般,干净剔透。

伸手打起了帘子,君执悠悠走了进来。

“不愧是国师大人,果然是武功高强。”琥珀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君执,君执到来她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想来是国师的实力又强大了许多,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毕竟她是见过君执的手段的,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不想个凡人,可内里早就已经黑成碳了。

在见到花瑟笙的那一刻,君执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近几日他都快被南淮的事情忙疯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时间想来看看她,“花花。”

对着琥珀使了个眼色,对方识趣的退下,君执这才觉得舒心了些,果然是,他更喜欢和花花独处。

“南淮那边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林子里也可以收网了,折子我已经交给了陛下,你那边的人也可以撤了。”君执絮絮道,他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段日子了。

那边的收获也不错,楚江离也快收网了,虽然事情是他先发现的,可是卖这个人情给楚江离也未尝不可。

花瑟笙点了点头,她也略有耳闻,已经让冥昭将人都给撤了。

南淮是西伯侯管辖的地方,就算是他能够洗脱通敌叛国的罪名,可是在他管的地方出了这么大事,管辖不利这个罪名扣下去也够他受了。

“接下来,你陪我去一趟出云谷吧。”花瑟笙抬起头认真道,出云谷的人世代为神医,她相信,那里能够解答她的疑惑。

心神一紧,难道她是察觉到了什么?君执的心里莫名有些慌张,严格来说,他是不希望花花恢复记忆的。

那样又会生出许多变数,特别是背后操控的那个人,若是知道花花忽然恢复了记忆,万一被刺激了,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怎么办?

他可不希望花花受到伤害,相信楚江离也是一样的吧。

他们两个努力了这么久,将朝廷控制,为的就是保护花花。

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君执随口便答道,“好啊,等南淮这边的事情处理了便去吧。”

只是,南淮的事情一完,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必须将花花给拖住。

就看楚江离那里给不给力了。

见君执没什么反应,花瑟笙嗯了一声后,便将今儿个的事情告诉了君执,包括她回忆起的事情。

君执了然,果然是记忆上出了问题,只是……那串铃铛又是谁送来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件事交给我来查。”眸子中寒芒一闪而过,君执温声道,显然是不希望花瑟笙参与。

只是一串铃铛,便让花花回忆起了许多事,这并不是个好征兆。

虽然不知道君执为什么要查探这件事,花瑟笙还是同意了,她向来相信君执,“也成,不过人要交给我。”

第一百四十七章,你是什么

找得她的性子,君执好笑的点了点头,“成,自然是你的。”

“整日待在关雎宫里也闷的厉害,不如随我去瑶台看看?”君执提议道。

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就他那瑶台,她都已经去了不知多少次了,还不如待在关雎宫睡觉呢。

“我困了,对了,听冥昭说,清时来京城了。”青时那个女人比她还执着,这些年一心放在君执身上,看的她都累了。

一提到青时,君执整个人的神色蓦然冰冷,对于青时的纠缠,他没有任何感动,反而只觉得不耐烦。

他爱的人是花花,所以,无论青时如何做,他也不可能喜欢她的。

“我会去请示陛下,去一趟南淮。”君执那冰冷的神色让花瑟笙忍不住叹气,伸手附上了君执的手。

“若是不喜欢不见便是,阿执可不是因为不喜欢一个人而委屈了自己的人。”花瑟笙笑着道,眉眼间满是风情万分,像极了神话中那祸世妖妃。

不,她比妲己还要美。

君执的目光有些痴了,他打小就一直守着这姑娘,这么多年了,他的小姑娘也长大了,这幅容颜不知让多少人丢了心神。

心中叹气一声,君执心底隐隐还是有些庆幸的,亏得他和花花青梅竹马,否则他估计连靠近她都难。

现在已经很好了,她的心里始终念着他,哪怕不是因为爱情。

看着她莹白的小手先前心底的不愉在一瞬间一扫而空,“我知晓了,若是累了便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君执说着,便走过去将帘子拉下,又将香炉里的熏香给点上了。

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花瑟笙眼眸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她睡觉的时候一向不喜欢人守着,君执倒也是个例外了。

将外衣脱去,花瑟笙上了床榻,伸手撑着脑袋看向君执,“一起睡?”

她倒是不介意将床榻分给君执一半。

和她一起睡简直就是遭罪,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然而他连进一步的勇气都没有,被撩拨的是他,难受的也是她。

虽然这是个充满了诱惑的邀请,可是君执还是拒绝了,“睡吧,待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他听广衍说,这几日花花一直睡的不安生,连安神香也不起作用了,尉迟夜寒那老东西这几日又不在出云谷。

这些年花花一直被那些梦魇所困,他想了不少办法,最后也都逐一失效,连这特意调制的安神香也要失效了吗?

花瑟笙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一挥手,床帘落下,隔绝了君执的视线。

约摸一刻钟后,听见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君执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哪怕这一眼压根儿看不到人。

就在他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猛的睁开了眼睛,眸子中清醒的厉害,没有半点儿睡意。

窗外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花瑟笙挑眉,仔细听着。

“花花最近的情绪如何?”看着身前被黑色笼罩着的人,君执问道。

站在黑暗中,冥昭不太喜欢他的忽然靠近,“不是很好,主子这几日总是梦魇。”

他也经常看见主子一个人流泪,而且发脾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不能依他

虽然他并不觉得主子发脾气有什么不对的,可是事关她的身子,冥昭也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那,她可有想杀人的时候?”君执的心里有些不安,伸手掏出一瓶药交给了冥昭。

交代道,“最近注意着些,一有不对,将着药磨成粉混在花花的吃食中。”

冥昭谨慎的盯着君执,紧锁着眉头道,“有时候主子会忽然发脾气,不过还不至于杀人,这又是什么?”

干枯腐朽的声音很难听,却很容易听出他话语中的担心,冥昭接过了药放在鼻尖轻嗅,却是什么味道也没有。

见他谨慎,君执心底也放心了些,“安神的东西,记得,若是花花的情绪不对,千万别依了她让她见血。”

冥昭哪儿都好,就是太过听从花花的话,简直已经到了愚忠的地步,花瑟笙想什么,冥昭不仅不会阻拦,还会帮着她。

就拿花瑟笙杀人来说,冥昭肯定不会拦着,绝对还会在一旁给她递刀。

晓得他对花瑟笙的纵容,君执不由得加深了语气,“若想她好,便听我的,除非你想让她出事。”

“知晓了。”冥昭还想知道更多,可君执在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他还要去联系尉迟夜寒,花花的情况他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花花,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逐渐远去,冥昭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些什么,却又说不清那种感觉,再往深了想,又已经没了。

收好了君执给的药,冥昭的沈星移估计融入了黑暗里,花瑟笙在房间里,听的不大仔细,只约摸猜到了与自己有关。

阿执既然瞒着她,那也一定有他的理由,花瑟笙没想自己去查,总有一天阿执会告诉她的。

说到底一些,就是因为她懒得去费这个心思,虽然好奇,可是查这些东西着实是太费钱了,又浪费人。

脑子里有些混乱,花瑟笙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倒也真的睡着了,只不过一个时辰里被惊醒了三次。

每一次都是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冥昭,花瑟笙揉了揉太阳穴,颇有些无奈道,“退下吧,待会儿不用进来了。”

这一来一去折腾的也累,不说她,光是冥昭也得头疼了。

目光中一闪而过什么,冥昭听话的退下,不露痕迹的盯了几眼屋子里的一角。

那里应该是陛下的人,若是前几日冥昭肯定会直接将人给扔出去,可是这时候他倒是希望陛下那里能给点儿主意让主子睡下。

这一惊一乍的,主子也受不了啊,她的身子又一贯娇气。

“那属下便退下了,主子若是缺什么,想要什么,直接传召冥昭便是。”他不会离花瑟笙太远。

一个人自己不习惯,二个是怕花瑟笙有危险,她睡觉都有点安神香的习惯,难保她不会受到伤害。

当然,就花瑟笙那实力,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最起码,冥昭还没有遇见过能够与她匹敌的女人。

摆了摆手,示意冥昭离开便是,花瑟笙这时候也睡不着了,睁着一双妩媚又魅惑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脖子上的项链。

第一百四十九章,瑶台诡秘

这项链还是阿执送的,她一直带在身边。

她知晓阿执的心思,若是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她还没有对谁动心,她会认真考虑阿执的。

他们二人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所以,日后的生活里是他或许也不错。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间,花瑟笙便打住了。

比起这样,她更希望阿执能够找到一个彼此相爱的,而不是和她蹉跎一生。

透过窗户,花瑟笙看向外面,樱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落了大半了,叶子也逐渐从浅绿开始转变为深绿。

春日已经到来许久了,天气却是依旧的冷。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又冻死在了春天。

皇宫里比行宫要冷的多,早知道她就应该在行宫里过完了春天再回来的。

有时候花瑟笙自己忍不住自嘲,自个儿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完,却还有时间去担心别人。

现下南淮的事情也快解决了,到时候能够掰倒西伯侯一家,也算是折了花朝的一股势力。

一想到花朝,花瑟笙的眸子中寒芒一闪而过,夜宴的刺杀已经耗去了她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留一手了。

等待花朝的,将会是……灭国。

……

她这边的情况很快便传到了楚江离那儿,当然这也是冥昭刻意放纵下的结果。

不然,那些人压根儿就连关雎宫的大门都进不来,楚江离身在这个位置自然是也会有许多的暗线。

说不定他那儿真的会有办法解决主子的问题。

冥昭看得出来楚江离对花瑟笙的心思,所以他也相信楚江离绝对不会伤害主子,这才会放心让那些暗线将消息传给楚江离。

“喜怒,杀人……梦魇?”细细的琢磨着,楚江离坐在桌案前,一双眸子中看不出喜怒。

花花梦魇他知道,那些过去太过阴暗,会梦魇也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会想要杀人呢?

君执肯定知道什么。

猛的扬声道,那冰冷的声线令外面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来人,传国师过来。”

他们才来几天,以前便听说过陛下的性情喜怒不定,生怕哪儿惹到了陛下的不喜,兢兢战战的已经过了好几日了。

猛然间听见陛下的吩咐,以往都是林远在搭话,可是今儿个林远总管不在,门口的小太监哆嗦着腿跪下,“诺,奴才这就去。”

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小太监哆哆嗦嗦的退下前去瑶台宣旨,也幸好大门是关着的,没让陛下看到他这幅模样。

连忙带了一帮子的人赶去瑶台,谁人都知道,瑶台是国师大人住的地方,一直不准许外人进去,小太监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里面也没有人应声。

心里猜测着国师会不会不在,面色却是惨白一片,陛下差他来宣国师觐见,可是着国师不在,那他回去不是死定了?

心急如焚的站在瑶台门下,小太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下子该怎么办?可是看着禁闭的大门,他是真的不敢进去。

传闻中,进过瑶台的人可是再也没有出来过……

第一百五十章,狠毒人心

猛的打了个哆嗦,小太监眼珠子一转,将身边的宫女一把推进了瑶台里。

大门被力道给撞开,却又在下一刻猛的合上。

里面只传来了一声微弱的惨叫,为什么是微弱呢,那声音似乎是还没有叫出来就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虽然声音很小,听起来却十分凄惨。

外面的太监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

还好不是他进去的,可是国师不在他找不到人,回御书房也照样是个死。

身边跟着来宣旨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纷纷将自己的距离与那个小太监拉远了。

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他推出去送死的,方才那声音只持续了一秒就消失了,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说不定……那个宫女已经死了呢?

血腥的画面还脑海中一闪而过,众人纷纷打了个寒战,试图忘记刚刚的事情。

可是,如何也是忘不掉的。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清冷如玉的声音有些薄凉,如同珠玉落地一般清脆干净,“来我瑶台作甚。”

他已经回来有片刻了,本是想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可是却没想到会看到那样有趣的一幕。

冰冷漠然的视线落到为首的小太监身上,威压倾斜,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常年身处高位,身上的气场自然不是这帮人能够抵抗的住的。

跪倒了一大片,声音并不整齐,参差不齐的传入了君执的耳中,“奴才见过国师大人。”

眉头不自觉的微蹙,君执后退了两步,面上虽然没有不耐烦,可是心底里却是十分不耐,能够将自己的同伴毫不犹豫的推进去,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身后这群人哪怕看到了也没有阻拦,更是没有指责,更多的是觉得害怕,又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而后退。

不过君执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不过是一个无用的人,死了也便死了罢,他养在瑶台里的那些小可爱也该带走了。

不然下一次死的,又不知道是谁了。

他在意的,始终只有那一个人,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衣袖下,白皙修长的手摩挲着飞镖上的纹路,君执颔首,“起罢。”

为首的小太监连忙起身,压低了帽檐,似乎是很害怕君执看到他的脸,“谢国师大人,国师大人,陛下有请。”

看那模样也不像是个安分的,君执了然,原是楚江离要见他,“那便走吧。”

太监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终于可以交差了,心里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而有一点点愧疚,仿佛那个人不是他推进去的一样。

“诺。”说罢,小太监走到了前面带路,弯着身子,帽檐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他伪装的再严实,只要君执想看,那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而且君执压根儿就不在乎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这做派,不过是多此一举更加惹人注意了。

也是好笑的很,君执收回了目光,一路走到了御书房。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君执只淡淡的行了一礼。

第一百五十一章,她的身体

楚江离倒也不在乎这些虚礼,深邃的眸子看起来有些阴鸷,伸手禀退了其余人,又差了暗卫守着御书房,确保没有外人进来。

慢慢起身,走到君执身前,“花花到底怎么了。”

他没打算和君执打什么太极,事关花花,也由不得他猜测来猜测去。

神色一顿,原是为了花花,他也该猜到的,楚江离可是百八十年不会传召他一次的人。

面上带着笑容,他也不介意告诉楚江离,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帮着花花也是好事,“陛下的小心思在这时候还是要好心收着,不能让旁人敲了出来。”

若是楚江离带给花花是伤害,那也不能怪他杀人了。

没什么心情和君执在这儿废话,楚江离眉头蹙起,冰冷的声音带着压迫,“朕不想废话,告诉朕,她的情况。”

明白现在的局势,不用说楚江离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一说起这事,君执的神色有些低沉,眉宇间也染上了戾气,眯了眯眸子,颇有些深沉的开口道,“你应当也知道花花曾经中了多次的毒。”

这个楚江离是知道的,哪怕他再是小心,也没能抵抗的住那些女人的手段,虽然后来他将那些人全部杀了,也始终抹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那些毒虽然解了,可她的身子一次又一次被毒药侵蚀,本就体弱,前些年练功又走火入魔,导致身子更差了。”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君执没有说。

花花走火入魔是因为疏钟的死,导致她报仇的心思太过急切,加之梦魇让她整日整日的不能入睡。

才造成了如今的后果。

楚江离神色一顿,又抬头道,“可有人瞧过了?”

“自然是看过的,可是那些法子都已经不奏效了。”这一点也是君执苦恼的。

尉迟夜寒又不在,不知何时能够联系上,旁的大多数也只是些庸医。

“暗四,传李述回来。”楚江离吩咐的很是急切,他现在也顾不得李述说的什么蛊虫了,满心都只有花瑟笙。

平时多冷静的一个人,一遇见心爱的女人,所有的理智与冷静都化作了泡影,消失的连痕迹都没有了。

静静的听着楚江离吩咐,君执没有插话,御书房的空气在一瞬间冷却了下来。

君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陛下,南淮的事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便需要陛下来收尾了。”

这个话题转移的很是生硬,他不想再谈花花有什么问题。

眸子愈渐深邃,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楚江离周身的气息低了许多,明白君执的心情,楚江离坐回了位子上,将奏章翻来,“朕已经看到爱卿的折子的。”

接下来的事他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过多的再费心。

西伯侯府。

呵。

他说过伤害了花花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南淮那边有君执与风引的参与,处理起来格外的顺利,更别提楚江离在一开始就已经将自己的人安插了进去。

说起来,洛战也真是胆大,居然将兵器藏在南淮那个地方,明知道水灾严重,还不转移个地方。

第一百五十二章,端了据点

也或许他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陛下,镇远将军也已经回来了,臣可否告假几日。”按理来说,这南淮的事真不归他管。

历代以来,国师都只是祈福卜算的,到了他这儿,这用的比朝臣还要顺手。

对于他的请求,楚江离也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御书房里此刻也就他们两个人。

因为花瑟笙的事,他们彼此也差不多摸清了对方的心思。

“准。”淡漠了一个字,楚江离便不开口了,视线扫过奏章,冷冷的笑出了声。

这些朝臣也是会给他找事,整日不关心别的,就会上奏让他立后。

一挥衣袖,那些奏章直接被扫到了地上,君执眼快,在奏章被扫落前便看到了。

一拱手,恭恭敬敬的立在桌案前,“臣倒是也如此认为,陛下应该立后了。”

他立了皇后,那就肯定没有机会再去纠缠花花了。

君执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的响,天底下像他这样从一而终的男人可不多了,万一楚江离没忍住诱惑,那他就直接出局了,简直完美。

然而……

想象和现实总是不同的。

楚江离哪会不知道君执的打算,邪气森森的勾起唇角,本就俊美的脸上忽然有了笑意,显得越发倾国倾城。

看着他这忽然一笑,君执心底懵了一瞬间。

一改往日的冰冷,楚江离邪肆道,“国师说的不错,不过朕以为,国师身边是否也缺了个可心人?后宫的公主们随意挑,朕一概同意。”

“陛下说笑了,公主们金枝玉叶,君执只是一凡人,还是算了吧。”

“爱卿不必自谦,你的实力朕是知道的,楚烟公主如何?”

“陛下还是先考虑自己吧,依臣看,御史家的孙女儿,丞相家的表妹都是不错的。”

“……”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差点儿没有打起来。

这时候门被忽然推开,景湛站在门口,忽然觉得这气氛有几分不对劲。

他……错过了什么?

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景湛走了进来,狐疑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不断的徘徊。

难不成这一下两个人都移情别恋看对眼不要太后娘娘了?

这个想法刚划过脑海,景湛浑身一抖打了个寒战,咦,他在想什么呢。

轻咳了一声,景湛走到君执的身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见景湛来了,楚江离与君执都收敛起了刚刚的模样。

景湛与君执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楚江离心中没有任何波澜,桌下一片奏章散着他也没管。

景湛眼皮子跳了跳,直觉告诉他,刚刚肯定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看着面前这两个的脸色,他一句话都不敢问,蹲下身子捡起了奏章,“陛下,镇远将军已经带人将两个武器制作点给端了,另外一个点……还没有人去。”

他们都不清楚另外一个据点是做什么的,所以,没有人敢轻易去将那里给端了,那里看上去很正常,可是也有探子回禀说是总能听见什么东西的嘶吼声。

第一百五十三章,前去南淮

不用说也知道那个地方有古怪,景湛是一个谨慎的人,风引也一样,所以此刻他来禀报楚江离了。

风引很惜命,更何况那些将士全部都是他手底下的人才,南淮那处据点没有探测清楚,他自然是不敢去犯险。

手指敲击着桌子,楚江离的面色不是很好,瞧着奏章被捡起来也没说什么,“风引不是回来了?”

方才君执才再说。

“嗯,昨儿个连夜赶回来的,还在等陛下的命令呢。”景湛随口答道。

风引回来的时间晚,现下应当还在府中休息,等着楚江离的传召。

知道南淮的情况,楚江离沉默了半晌,对着君执道,“国师如何看?”

拱了拱手,君执看了身边的景湛两眼,似乎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楚江离不问景湛,反而来问他,毕竟景湛才是他的丞相,“臣之拙见,南淮最后一个据点,既不是藏着武器,也不是火药。”

顿了顿,君执抬头看了一眼楚江离的神色,“又依丞相所言,那里时常传出嘶吼声,莫不是——在试什么药?”

一般来说只有被药物所侵蚀才会发出嘶吼,听景湛这说法,大概还是被毒的神志不清的那种。

山林里传出嘶吼声,多半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大多都会以为是野兽,一般人也还会刻意避开。

所以,被发现的机率也不大。

景湛的神色似乎是有些震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君执,猛然间笑出了声,绕着君执转了两圈道,“国师好生厉害,不愧是国师大人。”

这一轮子的夸赞后,景湛又接着道,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君执,“国师不妨与镇远将军随行?南淮变动太多,谁也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国师通晓天文地理,镇远将军又是个莽夫,没有国师心细,如若国师随行那一定会很快解决这事的。”

听着景湛快速的讲完,君执嘴角抽了抽,不就是为了让他去一趟南淮吗?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多,他一句话都没有听清楚。

对着楚江离眨了眨眼睛,景湛心中颇有些得意,瞧瞧,他几句话就把君执给忽悠走了,这段时间国师不在,陛下不就能够和太后娘娘单独相处了吗?

他真是个小机灵鬼。

冷漠锋利的视线落到景湛的身上,楚江离简直想上去捏爆他的狗头,他可不信君执会如何听话的真去南淮。

上一次他就用的替身,然后自己易容整日都待在花花身边,一说起这事,楚江离心酸的厉害。

楚江离能想到这茬,君执自然也能想到,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打算让君谋代替他了,对于南淮的事,他并没有亲眼看见。

既然如此有意思,那他去看看倒是也不错。

垂下了眸子,君执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他说过,他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花花的人,西伯侯既然有胆子与花朝勾结,那他也应该做好脑袋掉地上的一天。

不过,就算是他不懂手,面前的这位,也是忍不下去的吧。

通敌叛国,洛宓还想着篡位,楚江离又如何会放过西伯侯府,帝王家皆薄情,楚江离也是杀了那么多皇子才坐稳这帝位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他要出宫

“既然如此,丞相说的有理,君执自然会随行。”一口应下,君执勾了勾唇角,笑的很是纯良。

也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内心到底有多黑。

景湛点头,很满意他的态度,只有楚江离神色不明。

他一向看不懂这位帝王的心思,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既然国师也同意,明日便起身吧,朕,也是相信国师的。”楚江离的声音毫无预料的传来。

君执拱了拱手,“是,臣接旨。”

瞧着他的神色不怎么好,景湛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又忽然想起君执还在这儿,便将都已经在喉咙的话给咽了下去。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有宫人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出宫了。”外面响起了林远的声音。

楚江离立刻站了起来,将大门打开,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林远道,“太后去了什么地方?”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花花应当是去了西伯侯府。

她的号钟被洛宓抢了,这会儿应该是去拿琴的。

以她的性子,再加上洛宓与她本就有仇,怕是会打人,不过楚江离并不担心花瑟笙将洛宓给怎么样。

他更担心花花会不会把手给打疼了。

“林远,备马。”他要出宫。

君执与景湛同时追了上来,见他要出宫,这时候也不好阻拦,只能跟着一同去。

“是。”林远吆喝了一声,连忙下去准备马车去了。

君执想了想,还是没有跟上去,他要去将军府一趟,花花这会儿应当也在将军府吧。

唇角的笑意中带着得意,他才是最了解花花的人,楚江离……不算什么。

君执的身影消失并没有惹得什么人注意,只有景湛有些好奇,不过他对待会儿的事更加感兴趣,所以也只当君执是回了瑶台,并不在意。

“陛下相信君执吗?”马车上,景湛忍不住问道。

他可不相信像楚江离这样的老狐狸会相信君执,尤其是朝堂上所有的人心里都知道,国师君执是太后娘娘的人。

眼下一片阴影,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君执,不过他也知道,无论君执做什么,他都不会伤害花花。

所以这一次南淮的事,他一定会解决好,不会给花花留下任何隐患。

不过近日里,西伯侯府也的确是动作有些大了,看来,是留不得了。

“景湛,明儿个带着证据去将洛宓接进宫里。”将洛宓扣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让洛宓与洛战互相猜忌去吧。

洛战是肯定会怀疑的,一手养大的女儿,到了这般大了,才发现不是自己生的,再加上洛宓私下里为了洛战出了好些主意。

以前洛战以为洛宓是他的女儿肯定不会乱想,那么如今发现洛宓其实是皇室公主呢,父女相互厮杀,一定很有趣。

眼皮子一跳,他就知道陛下一开口,必定会坑人,这一招绝啊,颇有些兴奋的开口,“是,陛下。”

他一定会好好办好这件事的,景湛的眸子中闪过不为人知的怒火,杀意……

他也是很恨西伯侯府呢。

不过,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阿离……也算是间接性为他报了仇,虽然现在的他是为了太后娘娘。

第一百五十五章,这个帝王

车轱辘在路上慢慢转着。

楚江离盯着眼前的书本,伸手翻了一页,慢悠悠道,“阿湛,你想做帝王吗?”

被这突然的一句胡吓的手中的茶杯都掉了,景湛神色顿时严肃,十分认真的看着楚江离,“陛下,景湛永远都只是效忠陛下的人。”

合上了书本,楚江离忽然笑出了声,除了在见到太后娘娘时,景湛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笑的如此开怀,一时间,竟不懂他为何会如此。

“这个位子,其实一点儿也不快乐,或许有一天,那些人就会明白了。”看了一眼景湛,楚江离说着些不找边际的话,也不知在说给谁听。

景湛心里琢磨这,莫不是有人在阿离面前说了些什么?带着些试探的意味问道,“陛下说的是……西伯侯?”

景湛也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他对帝位着实不感兴趣,更何况他做丞相可不就是为了帮助阿离吗?

不再言语,楚江离合上了眼眸,冷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当初为了坐稳这帝位他也杀了不少人,其中罪大恶极的有,无辜的也有,他楚江离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却也没有人知道,他从来不想当这西楚的帝王,可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保护花花。

就像君执,只身一人来到西楚,也是为了保护她。

身在帝位,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也是在登基以后,楚江离才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到底有多大,他是西楚的帝王,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能任性。

在面对花瑟笙和西楚的选择上,他也不能犹豫。

或许,阿湛会是那个人吧,能够替他撑下西楚的人。

楚江离知道,当他爱上花瑟笙的那一刻起,西楚,注定不会平静,为了她,他愿意付出一切。

“陛下,到了。”外面的暗四低声道。

西伯侯府守着的两个小厮见有人来,下来了一个对着暗四询问道,“不知是哪位贵人?小的这就去禀报侯爷。”

暗四挥了挥手,示意那小厮退下,“车里的是位爷,速速禀报西伯侯出来迎接。”

他家主子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暗四四处瞧了几眼,发现这边上的守卫还不少,饶有兴趣的对着马车内道,“主子,线都可以扎成一团了。”

景湛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楚江离是听明白了,他在马车里,看不到外面,不用想也知道,西伯侯府如今在风尖浪口上,外头守着的人肯定多。

来自四面八方的都有。

那小厮奇怪的看了一眼马车,招呼着另外一个人一同进了府中,小声嘀咕道,“不知是个什么贵人?居然还要侯爷亲自出去迎接?”

另外一个小厮也同样道,“这谁知道呢?得了,咋们啊快去通报侯爷就成。”

其余的事儿啊,可就不归他们管的,管他外面是个什么贵人,再如何大也越不过侯爷去。

当今这天下,能够比侯爷更大的,也就只有皇宫里那位了,不过帝王怎么可能出现在西伯侯府呢。

洛战在听完两个小厮的回禀后,不紧不慢的换了身衣服才往门口走去。

一双眼眸中满是阴沉,这时候究竟会是谁来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两人相遇

约摸小半个时辰后,洛战才姗姗来迟。

大门被拉来,眼前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马车上镌刻着繁复的纹路,原本漫不经心的洛战抬头一看。

神色十分惊讶,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后背被吓得湿了一片,“臣该死,不知陛下到来,有失远迎。”

暗四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上,没有动,看着洛战在面前跪了许久。

有风掀起帘子,洛战抬头的那一瞬间,瞧见了马车里的人影,只一眼,便低下了头。

“陛下……”

洛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被另外一道清冷的声音给打断了,楚江离坐在马车中淡淡的饮着手中的茶水,“西伯侯好大的架子。”

洛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惶恐的跪着,心中虽然不满,可这时候楚江离依旧是帝王,他不能反抗,也不能说什么,否则下一秒就是被抄家的大罪。

楚江离瞧着洛战的样子,心下大概也猜到了,花花不在这儿,不然西伯侯府早就已经闹起来了。

可是她不在西伯侯府又在哪儿呢?

正打算让暗四掉头,又听得铃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景湛连忙为他打起了边上了帘子,他可真是陛下的好队友。

一辆马车从远处行驶而来,车上的飘带被风微微掀起,铃铛有些急促的响动。

另一边的花瑟笙也发现了楚江离,眉头微蹙,合上了手中的书本,淡然的神色看不出什么表情,“阿执,你知道他在这儿。”

用的是陈述,不是询问,显然是她很确定的。

君执淡笑出声,温润的面容上带着宠溺,半依靠着身后的垫子,修长素白的手捡起了花瑟笙丢下的书,温润羲和的阳光透过帘子印在他的身上。

当真是如画一般的人物,清越的声音絮絮的说着,“当然知道,我那时候还在御书房便听林远来报说你出宫了,我一猜,便知道你去了将军府。”

他才是最了解花花的人。

也不是生君执的气,花瑟笙只是好奇,为何楚江离会跟着他出宫,眼看着马车离门口越来越近,花瑟笙回头看向君执道,“可要随我一同下去?”

“不了,你自个儿去吧。”他才在皇宫与楚江离分开,这会儿却出现在花花的马车上,饶是楚江离不会做什么,可那里还有西伯侯府的人在,他可不想为花花惹麻烦。

更何况,花花不太喜欢什么事都让人跟着,有紧有驰才是正道。

瞧着他的架势,还打算在马车里看书了,花瑟笙倒也没有再劝,“余下的书在盒子里,你自个儿看。”

“主子,要过去先打个招呼吗?”应风问道。

他身旁的广衍看到暗四的那一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中的暗色一闪而过。

应风回头的时候,错过了广衍的不对劲,也错失了一次可以知道某些事真像的机会。

花瑟笙答应了一声,马车停在西伯侯府门口,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应风正想起身扶着她下马车,然而,人还没有站起来,就被另外一个人给抢先了。

应风一愣,下意识的抬头一看。

第一百五十七章,他是输家

面前的男人衣冠如玉,冷漠的表情让人敬而生畏,黑色的衣衫被风吹动,气息却是冷冽的,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可他的眼底,在触到那个人的时候,却满是柔软。

“陛下?”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应风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膛,真是吓死他了。

居然连他都没有发现,陛下的实力是越来越厉害了,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还好他没有和陛下对上,应风摸了摸鼻子,就是不知道陛下和主子对上,谁会赢呢。

瞧着他的眼神,广衍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声道,“在想什么?”

将刚刚的想法与广衍一说,谁知广衍一笑,十分肯定道,“自然是主子会赢。”

虽然不知道陛下的实力,可是赢的那个人一定是主子,因为……从一开始陛下就已经把心丢到了主子身上,所以他这一辈子都注定是那个输家。

这两个人的声音不大,可是楚江离离的很近,也是听到了,却没有反驳,他们说的也是对的,他已经输了。

花瑟笙的手触到楚江离时就知道是谁了,不动声色的将手放上去,随着他的力道从马车中起身。

华丽的衣衫垂下,大红的颜色在这空气中有几分刺眼,夺目的厉害,衣袖上的狐狸活灵活现,花瑟笙抬眸,懒庸的气息却衬的她越发妩媚动人,“陛下怎么来了。”

婉转娇媚的声音淡淡响起,花瑟笙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楚江离。

“自然是……与太后心有灵犀一点通。”楚江离笑着道,就这样,他的眼中全部都是她,那是……他的整个世界。

洛战跪在门口,心中终究是胆怯的,虽然想谋权篡位,可这时候的他依旧只是一个西伯侯。

楚江离与花瑟笙都是常年身居高位,那气势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侯爷能够比拟的,只一眼,便让洛战开始害怕了。

“臣……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额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滑落,洛战兢兢战战的跪着。

花瑟笙似乎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一般,抚了抚衣袖,淡然道,“西伯侯怎么还跪着呢,起罢,若是旁人瞧见了,明个儿说不定还要参哀家一本,说是哀家责罚朝廷命官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洛战心中一惊,原来她都知道……

欢都宋秩那事的确是他在背后操作的,不然消息也不可能那样快便传到朝廷。

那个时候,他也是看这太后年龄小,又没什么家室,应该是个好掌控的,想着把她拉到洛家的阵营来。

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位小太后却是个如此不好掌控的。

也难怪先帝对她有求必应,手段不厉害一些,又如何能够打败当时那么多的美人儿,成为了后宫独宠。

洛战垂下眸子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容,既然不好掌控,那就……杀了吧。

他是绝对不会让楚江离将花瑟笙给拉到他的阵营的,那对他会非常不利。

饶是花瑟笙手段再厉害,那也只是在后宫。

哪怕花瑟笙让他起来了,可眼下楚江离没有发话,洛战也只能跪着,不能起身。

第一百五十八章,洛战的恨

当有一日他登上了帝位,定要让楚江离不得好死!!

就像他那个贱人母妃一样,他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又过了许久,等到洛战额都差点儿跪不住的时候,楚江离终于出声了,“起罢。”

洛战心里恨得牙痒痒,可表面上还只能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微臣叩谢陛下,太后娘娘。”

又连忙让一旁的小厮将大门打开,一撩衣袍,走到一旁屈身道,“陛下请,娘娘请。”

他摸不清为何今日两个人都撞到他这西伯侯府来了,莫不是楚江离发现了什么?

这个想法刚一闪过脑海便被洛战否决了,不可能,他做事一向隐蔽,除了琛儿与宓儿知晓一些,是断没有旁人知道的。

说不定今日只是巧合。

洛战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牵着她的手走下了马车,楚江离有些不舍的放手,宫外人多眼杂,他还不想花花被人议论,无奈只能放开了手。

阴沉的神色扫过门口的小厮,那两个小厮当时就被吓的跪了下去,陛下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像是被恶魔盯上了一般。

还好,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楚江离便收回了目光,在目光落到花瑟笙身上时,陡然柔和。

层层叠叠的裙摆划过门槛,身后的裙摆有一部分拖到了地上,楚江离蹙了蹙眉,罢了,回去再送一身新的衣裳给她。

“陛下,娘娘,这边请。”洛战笑呵呵道,说起洛战,看他的模样还真不像回篡位的人,长着一张忠厚老实的脸,心底里,却比谁都要恶毒。

要说先帝带他也不薄,侯爵世袭,而他却并没有知恩图报,反而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这侯府,还不错,比得上陛下那御花园了。”轻轻的一句话,惹得洛战出了一身的汗,花瑟笙的态度并不好琢磨。

这夸赞是好事,可是,连上最后一句话那就不对劲了。

比得上御花园,那不是间接在告诉楚江离他越俎代庖了吗?亦或者说他一直都在窥视皇室?

额头上冷汗划过,洛战连忙道,“太后娘娘说笑了,微臣这小小的院子,如何能比的上御花园呢,若是娘娘喜欢,这院子里的东西看上了随便拿便是。”

这院子里的东西也算得上的珍奇异宝了,可花瑟笙并不感兴趣,她关雎宫里的东西可比这儿好的多,说这样一句话不过是想让洛战紧张紧张罢了。

她真是个仙女儿。

俏皮的神色正好印入楚江离的眼中,不由自主的勾起了笑容,他的花花,还是那样的可爱。

“这些东西还是西伯侯自个儿留着吧,太后想要什么朕自然会给。”花花想要什么他都会为她寻来,洛战这儿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不干净的,拿了给花花,他还怕污了花花的手。

眉眼弯弯,似乎是被楚江离的这句话给取悦了,花瑟笙难得对他笑的如此灿烂。

看向楚江离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嗯,送她东西的都是好人。

洛战见两人在聊,随手招了一个小厮过来,“去,请大公子和小姐过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洛战又道,声音还小了许多,“告诉小姐,陛下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景湛离开

他相信宓儿知道应该怎么做。

这边引着二人来到了前厅,大厅里跪了一地的人,“奴才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

一个个都是兢兢战战的,生怕犯了错被拉下去杖毙,她们大多数都是西伯侯府的家生子,从未见过陛下和太后。

不少的侍女都在抬头偷偷的盯着楚江离,心下也同样幻想着会不会被陛下给看上,然后带进皇宫,那可真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外面话本子里被陛下看上然后独宠的故事那样多,她们是西伯侯府千挑万选的侍女,模样也是不差的,万一就被看上了呢?

上面这位美艳无双的太后娘娘不也是草寇出生的吗?照样被先帝独宠。

说起容貌,也有不少人在打量着花瑟笙,谁人都希望有倾城的容貌,她呢,不仅模样倾国倾城,又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底下不少侍女都眼红的盯着上面那位西楚最尊贵的女人,幻想着,如果坐在那里的人是她们可多好啊。

一拂袖子,花瑟笙能感觉到底下有多少目光,看那目光便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倒是天真的小姑娘。

洛战一瞪眼,底下跪着的侍女立刻收回了目光,老老实实的跪着。

“起罢。”花瑟笙开口,免了那些人的跪。

“奴才叩谢陛下,太后娘娘。”一群人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看样子很是局促,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了。

洛战也是个聪明人,他在府中安排的人都是些普通的侍女奴才,就怕被有些探子给察觉到。

他手下真正的人才都是藏起来的,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够将楚江离一击拉下帝位!

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个侍女奴才全部退下,洛战冷声道,“还不下去上茶?”

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洛战衣袖下的手捏的很紧。

那些个侍女听到洛战发话这才一窝蜂似得全部退了下去。

转过身,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洛战笑道,“让陛下和娘娘看笑话了,府中的下人愚钝,未曾见过贵人,还望陛下娘娘见谅。”

表面上是在贬低府中的下人愚钝实际上也是在向楚江离表达,他府中的下人也都像这个样子,愚钝的很,所以他也不可能有什么小心思。

见两人都没有开口,洛战又问道,“不知陛下与娘娘今儿个出宫可是有什么事?微臣可是能帮得上些忙?”

手指敲击着桌子,不轻不重的声音,楚江离冷声道,“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丢了一样东西,不知西伯侯可有耳闻?”

他是着实生气,居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给替换了,连带着也没给洛战好脸色看。

门外叮叮咚咚一阵,林远小跑着进来,在楚江离耳边低语了几句,神色有些纠结。

站直了身子后,林远这才笑呵呵的对着洛战道,“奴才见过西伯侯大人。”

“这是哪里的话,公公起罢。”洛战连忙道,谁人都知道林远是个笑面虎,又是楚江离面前的红人儿,没几个是得罪得起他的。

楚江离面色没什么变化,方才林远进来说景湛驾着马车跑了,他也相信景湛,这时候离开,应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而且……

景湛将他的马车驾走了,他待会儿就能光明正大的蹭花花的马车了。

这样一想,心情反而好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章,狠秀恩爱

……

宁外一边。

景湛将马车驾着跑了,暗四也被赶了下去。

看着驾着马车狂奔的景湛,暗四嘴角一抽,这还是那个一向把形象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丞相大人吗?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君执的注意,掀开帘子一看,景湛已经绝尘而去了,后面的灰尘铺天盖地的卷了起来。

君执,“……”

他就不明白了,赶个马车至于这样吗?又没人追债,君执嫌弃的厉害。

亏得景湛还是与他齐名的人物,简直是在毁形象,君执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端的那是一派清风明月。

正好,转过来时,目光与暗四对上,君执绽放了一个笑容,对着暗四举了举茶杯。

他对暗四的印象可深着呢。

那倾国倾城的模样,看的暗四一个激灵,心里连忙呸了两声,不愧是国师大人,众多闺阁小姐的梦中情人,不过就算他不是国师,就凭这张脸那也是祸水的紧。

暗四对他的印象也深着呢,看到君执笑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可没忘前不久他被国师大人坑成了什么样。

等等,暗四猛的回头,国师大人怎么会在太后娘娘的马车里??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完了完了,他们家陛下头上不止是草原了。

若是被楚江离知道了他这想法,怕是暗四也活不过今晚了。

应风与广衍选择看戏,他们对国师大人可是很抱有希望呢,“广衍,你说咋们主子到底更喜欢谁一些?”

看着眼前的脸,广衍心底柔软一片,应风本就长着一张娃娃脸,金色的阳光落到他的身上,轻轻皱着眉头,像极了某种小动物,可爱的紧。

想了想,广衍柔声道,“我也说不准,主子的事便让主子自己解决罢,我喜欢阿风就够了。”

他的眼里有星辰,或者说他的眼中都是应风,广衍的语调温柔,那样柔和的嗓音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溺。

应风对于情情爱爱的事也不懂,有这么朦胧的点了点头,广衍说的也不错,主子一定会自己解决好的。

至于……广衍最后说的那句话,喜……喜欢他吗?

脸颊带上了许些红润,应风别过脸不肯再看广衍,好半晌才扭扭捏捏道,“嗯……我也喜欢广衍。”

被他这害羞的小模样给逗笑了,广衍从来都是那一副不悲不怒的模样,今儿个听到了应风这一句话眼中头一次带上了别的色彩。

长臂一捞,将应风拉到了自己怀中,坏笑道,“是吗?再说一次,嗯?”

应风狠狠的瞪了一眼广衍,却还是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咬牙切齿的盯着广衍道,“我喜欢你,够了吗??”

他这哪儿是生气,分明就是害羞到了极致,越看越喜欢,广衍恨不得将应风给揣在怀中随时带着。

他当时也是为了应风才跟在主子身边的,不过他也没想到主子便是殿下,说起来阿风真是他的福星。

……

车内的君执与外面的暗四都是一脸的复杂,君执头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待在马车里。

不是他接受不了广衍与应风的感情,而是他一个单身狗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被人强行塞狗粮?

太悲伤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芍药牡丹

暗四嘴角抽了抽,连忙背过身去。

他一个单身狗才不要看,唉,他家小七又不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想起暗七,暗四的心情更加悲伤了,小七怎么就喜欢上太后娘娘了呢?

虽然太后娘娘的确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女人,不过与小七喜欢的类型完全不沾边啊,他以往不是喜欢那种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吗?

瘪了瘪嘴,暗四琢磨着有时间带他家小七出去走走,免得他一天牵挂着,太后娘娘身边有一个邪肆绝美的主子,有一个清风明月的国师大人,这两个人她都没有动心。

他家可怜的小七哦,没希望了。

此刻的君执正翻看着手中的书,花花这里收藏了许多古籍,有些是抢的,有些是换的。

随意翻看了一些,君执便放下了,这里面没有他想看的东西。

外面的气氛十分和谐,各自都是互不干扰的状态。

这西伯侯府中可就没有外面这般和谐了。

洛宓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上妆,刚刚点了眉心的胭脂,那一抹朱砂衬的她本就白皙的容颜越发好看。

铜镜中的美人儿娇艳欲滴,像极了刚刚绽放的绝艳的牡丹,雍容又美艳。

放下手中的笔,洛宓冷眼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手挑选着发簪,“陛下和太后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

父亲还特意让人来通知自己,打的什么心思她如何不知道。

可是她对楚江离没有丝毫兴趣,她的目标……可一直都是花瑟笙啊。

她使了手段将灵儿送进了皇宫,可就是不想自己进去。

“退下吧。”冷声道,洛宓起身换了一身衣衫,花瑟笙那个女人来了,红色是穿不得的。

见郡主罕见的没有发火,侍女连忙退下,生怕迟了一步便被责罚。

伺候郡主的侍女,几乎没有一个好模好样的。

前几日一个侍女便因为打碎了花瓶被大公子直接杀了,也惹得其他人更加兢兢战战了。

洛宓转身,铜镜中的美人同样勾起了唇角,步摇的流苏轻轻摇曳,踏出了房门,洛宓等着洛琛过来。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洛琛便过来了,看见一身素衣的洛宓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见惯了她艳丽的模样,没想到一袭素衣竟然比以前越发好看了。

扬唇一笑,洛琛走到了她的面前,由衷的称赞道,“今天你很美。”

对于他的花言巧语早就已经习惯了,洛宓没有任何反应,只淡淡的看了洛琛一眼便道,“走吧。”

楚江离可不是会等人的人,若是去晚了害得父亲被责罚,最后受罚的还是她和洛琛。

晓得她的心思,洛琛也收起了先前轻浮的态度,跟在洛宓的身旁一同向前厅走去。

这一句过去,院子里是花团锦簇,洛宓的目光落到那丛芍药上,眼中波光流动。

芍药虽然像牡丹,可毕竟不如牡丹美艳。

洛宓知道自己不如花瑟笙,但是,她也绝对不会认输,总有一天,她会成为超越花瑟笙的存在,而不是屈居在一个洛河郡主的位置。

不明白女人的心思,洛琛只当她是喜欢那丛芍药,还一边想着待会儿让人摘了几朵送她房间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最是无情

当很久以后的洛琛明白洛宓此刻的眼神后,已经是后悔莫及了。

前厅里只留下了一个添茶的侍女,其余人都被洛战给遣下去了。

花瑟笙摇晃着手中的茶水,潋滟的眸光直视着身旁的侍女,“西伯侯好福气。”

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问题啊。

洛战也是想了好半晌才想明白,一张老脸憋的通红,看着那侍女的眼神也有些阴狠了。

什么好福气,不就是在暗地里说他都一把年纪了还留着这些美艳的侍女,不怀好心吗?

气的差点儿直接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洛战忍了好半晌才憋住气,不过面色有些阴郁,“太后娘娘总是爱开玩笑。”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花瑟笙招了招手,对着身旁的侍女道,“唤何名?”

那侍女有几分惶恐的福了福身,小心翼翼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唤玉歌。”

瞧着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花瑟笙失笑,“哀家想和西伯侯讨个人如何?”

这话里话外已经说明了,洛战也没法不同意,毕竟花瑟笙只是要一个下人罢了,若是他不给,那可就是藐视皇家。

这份罪名他也承担不起,更何况……

洛战十分爽快道,“太后娘娘都已经说话了,臣如何能不给呢?”

那侍女是他府中的家生子,父母都在府中,又一向都听从他的,这被花瑟笙要去宫中,时刻也能为他汇报花瑟笙的消息。

倒是楚江离看了半晌,有些不愉,这还是他第一次花花向外人讨厌东西,虽说对方是个女人,可楚江离还是不喜欢。

花花是他的,眼睛里……也只能有他。

某种情绪在心中开始蔓延,逐渐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值得她亲自开口讨厌的,长得又不好看,楚江离越是想越是委屈。

心情似乎是极好的模样,连带着看楚江离时也是带着笑脸的,“陛下心情不好?”

出生询问道,花瑟笙一手托起下巴,若这是在关雎宫就好了,她就能窝在软榻上,清欢也会准备她喜欢的吃食。

果然啊,冬天里不适合外出。

看着她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楚江离的面色依旧冰冷,言语却柔和了许多,“没有,太后饿不饿?”

花瑟笙摇了摇头,右手的手指不自觉的勾了勾,“不饿。”

瞧着她的小动作,楚江离眸色一深,抬起手小声的吩咐了林远几句,他知道花花一向不吃外面的东西,让林远去准备也是为了安全。

这时候,外面一阵喧闹,随着侍女的低声言语,洛琛与洛宓一同走进了大厅。

“洛琛,洛宓,参见陛下,参加太后娘娘。”两人一同走进大厅,跪在地上一拜。

“起。”只听上方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响起,楚江离的眼中带着算计。

他和洛宓虽是一父兄妹,可宫里,他的姊妹又何其多,无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先帝又可曾在乎过他的儿女?

先帝性情温柔,可是最多情的人也是最无情的人,后宫里,唯一他真心疼爱的人,只有花瑟笙一个。

第一百六十三章,漂亮的脸

洛宓还不清楚她的身份已经泄露,她的目光与花瑟笙对视上,泯唇一笑。

像极了正待字闺中性子又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看起来单纯的紧。

“谢陛下。”两道不同的声音在大厅中同时响起,洛琛扶着洛宓站了起来,走到洛战的身旁。

洛战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愉,却也没有说什么。

见到洛宓也出来了,花瑟笙的眼眸中逐渐深沉,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洛琛,才转过话语道,“哀家听闻洛河郡主琴艺不错,明儿个入宫一趟吧。”

洛宓福了福身,恭敬道,“是。”

洛琛心头一跳,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向花瑟笙。

那姑娘容颜娇媚,真正就是那祸国妖妃一般,眉眼下的冰冷让洛琛一惊。

不愧是曾经冠宠六宫的太后娘娘,这副容貌,足以让任何男人沉迷,似乎只要她一句话,便有无数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杀人放火。

只是,洛琛转过头,印入眼中的是那一袭素衣的洛宓,神色情不自禁的便柔软了下来,这点儿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只是,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偏偏又踢到了弹琴,莫非……花瑟笙是知道了那把号钟被他替换了?

楚江离挑了几件不轻不重的事情与洛战说了几句,又不着痕迹的提了几句南淮的事,成功让洛战陷入了提心吊胆中。

最后,洛战恭恭敬敬的将二人送了出去。

似乎他们前来只是看看罢了,当然,如果楚江离没有提那些话的话,洛战觉得自己心情应该会更好。

那侍女自然也被花瑟笙给带走了。

洛宓抚了抚头上的步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花瑟笙。”

这三个字在她的口中反复研读,似乎总是有一股不一样的以为,软嫩的声音听起来便让人心生保护。

“怎么了?”洛琛总觉得心中一直不安,似乎是要发生什么,又看见洛宓这模样,心头实在担心的紧。

洛战心里担忧事情败露,已经离开了府中,这眼下大厅中就只有他们两人。

洛宓很少着素衣,比往日越发多了几分惹人呵护的气质,见她这模样,洛琛心头一热,坐在了她的身旁。

扬唇一笑,洛宓很是淡然的挑眉道,“无事,不过,我昨个儿听说哥哥又去找那莺莺去了?”

言语中并没有什么波动,若说洛宓爱洛琛吗?她不爱,或许感情是有的,不过还不到爱的程度,更多的,于她而言只是利用。

不过,洛琛不也一样吗,喜欢的,不过是她这张漂亮的脸,洛宓垂下眸子,将其中的嘲讽掩去。

心里一阵紧张,似乎是怕她误会一样,洛琛赶紧解释道,“没有,昨个儿只不过是去办点儿事。”

其实这些事情他本来不需要解释的,洛宓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挂着个妹妹的身份,是要刺激一些。

只是,洛琛总觉得自从这次回来以后,他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就像刚刚洛宓说他去找莺莺的时候,他总觉得要是不与她解释一番,就好像是对不起她一样。

第一百六十四章,遇见熟人

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洛琛是个随心而欲的人,既然感觉不同,纵容她几次也无事,反正他也不生气就对了。

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愉悦,她应当……也是在乎他的吧。

幽深的目光中,似乎有什么被改变了,洛琛的笑容逐渐扩大。

……

花瑟笙心情很不好。

以至于一回宫便把楚江离给扔掉了,连君执都不见。

两个男人在关雎宫门口面面相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互相安慰一下?不不不,楚江离是绝对不会安慰自己情敌的,更何况他也是被赶出来的人。

本以为景湛将他的马车驾走了,他就有机会和花花单独相处了,结果一上马车便看到了君执,那时候,楚江离的脸都差点儿僵了。

当然,君执和她的心情是一样的。

一挥衣袖,坐在了软榻上,花瑟笙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刚刚带回来的侍女,好半晌才道,声音冷的让那侍女身子一抖,“说,你怎么在这儿?”

那侍女,不对,那小萝莉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的人皮面具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被摘下来了。

“姑姑……”刚叫了一声,便被花瑟笙给打断了。

气息有些不稳,花瑟笙的神色甚至有些可怕,就连冥昭也是头一次见她如此生气,“别叫我姑姑,我不是你姑姑!”

她不是,她不是!!

小萝莉被吓得一抖,一双小手紧紧的搅在一起,似乎是被吓得有些狠了,湿漉漉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花瑟笙,希望她能够心软。

然而,好半晌也不见花瑟笙出生,小萝莉一憋嘴,一屁股坐在地上,“姑姑,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她知道,姑姑一直很恨她,确切的来说,是恨她们一家人。

可是,她是真的很喜欢姑姑。

搅了搅手指,花昔兮叹了口气,一脸沧桑道,“我爹想让我和君……国师成亲。”

想了想,花昔兮还是叫了国师,她也听说了,现在的君叔叔已经是西楚的国师了。

叫国师的原因,一个是自个儿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好,毕竟她与君执并不亲近,或者是说面都没见过几次,再者,她也不想再惹姑姑生气了。

本来姑姑就不喜欢她,若是再惹她生气,把她吊起来打怎么办?

闻言,花瑟笙眉头狠狠蹙起,果然,那个老东西一点儿良心都没有,还想拉阿执下水,他做梦!!

气急,花瑟笙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花昔兮,宛若狂风暴雨一般,心情急促降低,“明儿个一早便给我滚回去!我这儿不欢迎你!”

花昔兮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她这次是一个人偷偷跑的,半路又被人抢劫了,亏得她会易容术混进了西伯侯府当了几日的婢女,今儿个便被姑姑认出来了。

不过她也着实惊讶了一把,姑姑居然成了西楚的太后??

“冥昭,将我的药拿来。”花瑟笙吩咐道,一双漂亮的眸子中蕴藏着无尽的深意。

冥昭的动作很快,几乎是在花瑟笙吩咐的下一刻,药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吃下去。”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花瑟笙冷冷的吩咐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让她忘记

花昔兮猛的向后退了两步,有些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哆哆嗦嗦道,“姑姑……这,这是什么?”

看她不肯吃,冥昭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猛的向前,捏住了花昔兮的脖子,掰开了她的嘴,将那瓶药灌了下去。

一个手刀,花昔兮的身子便软了下去。

“扔出去吧。”吩咐了一声,花瑟笙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糟心,她怎么就碰到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了,吃了药忘了也好,免得给她带来麻烦。

居然还敢只身前来西楚。

不对,她为什么回来西楚找她?莫非……是有人泄露了她的行踪?

冥昭答应了一声后拖起地上的人便出去了,一把将人给扔到了关雎宫外。

若是花瑟笙知道了定会头疼,她让扔也不是这么扔的啊,这等于没扔。

也亏得君执还守在外面,看着被扔出来的一团不明物体的。

君执,“??”

这是一坨什么?

忍不住好奇心伸手扒拉开了一看,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君执顿时知道为什么会是包成一坨扔出来的了。

连忙放手,君执立马退离了三米远。

楚江离本来都已经打算走了的,瞧着这一幕又回过身了,目光明灭不定,“林远,瞧瞧去。”

林远诶了一声,连忙小跑上前,将包裹着花昔兮的衣衫掀开,这一看,是个姑娘,发丝凌乱,看上去约摸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好歹也是在楚江离身边待了好几年的人,林远并没有被吓到,皱着眉头探了探也算是松了口气,是个活的。

伸手将那些发丝拨开,看清面容后,林远似乎是惊了一瞬间,连忙回到了楚江离身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眸子中顿时划过一抹了然,楚江离意味不明的笑了几声,同时,那双眼中也有什么东西变了,多看了几眼楚江离转身便离开了。

“林远,吩咐人注意着些,近些日子,不要让任何……花朝的人有机会接近皇宫。”说罢,楚江离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他就说,为何花花会忽然出声要下一个侍女,而且还破例将人带进了皇宫,连号钟也没有计较,原来是遇上了那家的人。

冷笑一声,楚江离隐忍着那些即将冲破一切的杀意,他有多恨,没有人知道。

御书房中,楚江离一回来便将门锁上了,转身走进了密室中。

除了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暗卫,其余人都在。

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暗七,楚江离也没说什么,空气沉寂了许久,气压也在一点一点的压低,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从今日起,暗七,你跟在太后身边去,剩下的人……”楚江离冷声吩咐着,他的眼中带着某种决绝的疯狂,惹得在场的暗卫心中同时一惊。

他们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主子了,上一次,还是在先帝去世的时候……

暗四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还没有对上楚江离的眼睛,便又止住了话。

他不明白,主子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暗七有几分小心思,为何还要将他放在太后娘娘身边。

这不是再让暗七越陷越深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他的安排

太后娘娘那样美丽的女人,只要与她接近一段时间,很少有人男人不会被她迷惑。

无论是爱她这个人还是痴迷于她的外表。

察觉到暗四的动作,暗七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对着暗四摇了摇头。

他是想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四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心中也同样疑惑,爱上……就真的这样神奇吗?

让暗七都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就像使人上瘾的毒药一样,一旦沾惹,便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对于楚江离心中是如何想的,暗七约摸也猜得到一些,不过,哪怕他的猜测是真的,他也不后悔。

花瑟笙身边的局势十分险恶,就如同她回宫这段路程,几乎是每天都有一波刺杀的,各路人马都有。

现在她身边是危机四伏,特别是今日在看到花昔兮的时候,楚江离心中的危机感更加严重了。

既然花昔兮都能够顺着找到了西楚,那她背后的人迟早也会摸清楚花花如今的身份。

所以,楚江离需要一个虽然能够为她挡刀的人,那个人选——就是暗七。

他知道暗七的心思,所以他去花瑟笙身边,那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保护她,而且……无论何时也会心甘情愿的为她挡刀。

每一个爱上她的男人,大概都是如此想的。

暗七却是笑了,那样的笑容太过灿烂,让一屋子的人皆是一愣,他们似乎……还从未见到过暗七如此开心的时候。

暗一的表情有些不对,待楚江离离开以后,一把将暗四给按在了墙上,神色十分严肃道,“说,小七怎么回事?”

他记忆中的暗七是个十分好战的人,而且对女人一向是敬谢不敏,怎么可能会因为去保护太后而如此开心。

绝对是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暗四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你妹啊,问小七的事为什么打他啊!!

若是暗一听见了此刻暗四的心里话,绝对会冷笑一声,谁让他是战五渣,小七那个暴力狂,他要是敢去问,也不会在这儿欺负暗四了。

暗四闭紧了嘴巴,任凭暗一怎么逼问都不肯说,他才不会出卖小七。

威胁逼问那是都用上了,暗四就是不肯说,这也让暗一更加肯定,一定是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瞧着暗一的逼问,暗七的眸子中带上了深色,到底是看不下去了,伸手将暗四给拯救了出来。

瞧着暗七的动作,暗四那是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啊,他的小七七终于知道在乎他了,真是令人感动啊。

整个人都差点儿挂在了暗七的身上,暗四动作十分夸张,假装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小七七,人家真的是太感动了,嘤嘤嘤,你果然还是在乎人家的……”

这一动作,惹得暗七的脸都僵硬了,他现在后悔了,刚刚就应该让暗一直接弄死他!!

忍着一脚将暗四踹下去的冲动,若不是看他刚刚都被逼成那样了,还是没有将那事说出来,他早就将人一脚踹到门外了。

“下去。”冰冷的声音夹杂着许些恼羞成怒,暗七危险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一切黑暗

身子一僵,暗四连忙放开了手,委屈的表情像个小媳妇似的。

暗七抚了抚衣袖,淡淡道,那样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儿个的天气如何一样,“暗四不告诉你们,是因为这事本就是个错误,我……大概是喜欢上太后娘娘了。”

错误两个字说的很轻很轻,不,才不是错误。

那应该是他生命中绽放的最美的花。

提到她,暗七的眼神变得柔和,唇角也微微勾起。

其余人听到消息皆是一惊,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八一脸复杂的凑了过来,拍了拍暗七的肩膀,“七七,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那可是太后娘娘啊,当年威风八面,可是将朝堂上不少糟老头子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就那战斗力,堪比他们两主子了都。

而且那还是主子的心上人。

暗七这是有多想不开啊,这世界千娇百媚的女娇娥不少,他怎么就缺心眼瞧上太后娘娘了呢。

当然啊,他不是说太后娘娘不好,而是太后娘娘过于强大,气场两米八啊!她的光芒太过耀眼了,所以在面对她时,暗八觉得满心都是钦佩,压根儿就不会产生什么别的心情了。

他们都不懂,或许,连他也不懂,明明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是自从那天一眼望进了她的眼中后,暗七想,他或许就是那一刻,心动了,她的眼中有星辰,那是真的。

这情况暗一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段感情是没有结果的,复杂的眼神看了半晌暗七,也只能道,“暗七,你自个儿好生控制吧。”

对于他们的担忧,暗七心里却没什么感觉,他都知道的,道了声谢后,便愉快的走了。

留的暗四一个人,就差点儿画个圈圈诅咒他了。

……

树叶在空气中打着转儿,悄悄的,悄悄地落在了地上。

将枯旧的其余叶儿掩盖,同时,在它之下,也掩盖了更多阴暗和丑恶。

“驾——!”一匹烈马飞奔在路上,马上的男人神色严肃,摸了摸胸膛的信后,驾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他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将东西带回去,一旦天黑,将有更多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黑夜……是最危险的。

“咻”的一声,男人心中一惊,想要将马停下,却慢了一步,那支箭刚好射在了马腿上,烈马吃痛,一个翻身将男人给摔了下去。

马匹受伤,更何况敌人还在暗处,男人摸着胸口的信封,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提到了最好的状态。

他今日怕是走不出去了,不过这信就算是毁了他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可是,在他刚想动手的时候,空气中飘来一阵毒粉,男人的身子逐渐僵硬,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姑娘走近,将男人怀中的信封取走后慢步离开了,被面纱遮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双漆黑的眼中带着许些嘲弄,蠢货,杀人当然是用毒最好,不过可惜了,这种毒她用完了,以后怕是还会有些不方便了。

在女人走后,树林中的叶子落下了许多,将男人的尸体慢慢掩盖,在僻静的小路上,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只虫子

一只小虫子慢慢的钻进了枯叶中,不一会儿,便变得非常大,钻了出来。

娇娇俏俏的女声响起,“师父,你看,那里死了个人。”

她的小虫虫钻进去就这般一会儿就变大了,定时有尸体。

沉稳的男声带着宠溺,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尉迟夜寒并没有多在乎死没死人,“死了便死了,笑笑,走吧。”

揽过木子笑,尉迟夜寒淡漠的目光连停留都没有便想带着木子笑离开。

挣开了尉迟夜寒的手,木子笑哼哼了两声,一挥衣袖,那片树叶全部被风卷起,露出了底下的尸体,那尸体已经干瘪,约摸是刚刚被她的小虫虫给吸干了。

唔,能够惹得她的小虫虫如此喜欢,定时被毒死的。

木子笑扯了扯尉迟夜寒的衣袖,扬了扬头,“师父,你帮我看看呗,是什么毒。”

等她回去给小虫虫也弄点儿,好让它长得快些。

无奈的摇了摇头,尉迟夜寒走上前,伸出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尸体上的衣服慢慢拉开,顿时神色严肃了几分。

“春风笑?”这东西,不是只有笑笑有吗?尉迟夜寒收回手的那一瞬间又瞥见了尸体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上花枝缠绕,中间还带了几丝红色,“花朝的人?”

他最不想碰见的就是花朝的人,总是容易让他想起君执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听见了春风笑三个字,木子笑上前,与尉迟夜寒一同蹲着,言语间颇有些疑惑,“他是中的春风笑死的?”

眸子中杀意一闪而过,木子笑冷哼一声,那看来,是她的身边出了内鬼了。

春风笑是师父给她的,她一直收的很好,一次也没有用过,现在,却在半路上遇见了死于春风笑的人。

当真是不把她放在眼中啊。

察觉到她的怒气,尉迟夜寒起身,顺便将小姑娘一同带了起来,搂进了怀中温声道,“别担心,有师父在。”

那言语间的宠溺足以让人溺死,尉迟夜寒眯了眯眼睛,威胁到笑笑安全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看来,他是必须的找一次君执了,他也是花朝的人,应当要了解一些。

木子笑被他抱在怀中,忍不住抬头,一双水润的眸子中带着明显的杀意,小姑娘模样精致,看上去是个再单纯不过的人。

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战,“等找到了偷我东西的人,我一定将他丢进蛇窟,咬死了后便练成药人,用最痛苦的那种办法。”

晓得她心情不好,而且尉迟夜寒也没觉得她的手段有多狠毒,他的手段,可是比笑笑还要狠呢。

眼下她生气,尉迟夜寒也只能哄着,唇角始终带着笑意,“好好好,都听笑笑的。”

他追了半年了,才将小姑娘给找到,现在还不顺着她的,万一又跑了怎么办?

半年呐……

差点儿让他疯了。

将一串红豆链子戴在了木子笑的手上,尉迟夜寒笑着道,“我们走吧,去……西楚。”

晃了晃手上的链子,倒是挺好看的,木子笑偏了偏头,“这是什么?”

“相思豆,有毒,解药在我这儿。”尉迟夜寒笑着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下毒有什么不对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又是花朝

木子笑嘴角一抽,嘿,他这下毒好像还有理了一样。

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又不会跑了,上一次……咳,那是个意外。

她能不跑吗?一夜醒来发现自己把自个儿的师父给睡了,心脏病都差点儿给她快吓出来。

她当时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半路上又遇见了一个漂亮的男人,索性就直接去浪了半年。

谁知道刚踏进北离就被师父给逮住了,然后……

就直接把她给绑回了出云谷。

“切,也不知道当时是谁算计的我,禽兽。”木子笑忍不住吐槽,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把持住上了师父。

结果呢……啊,简直是魔鬼。

手上一个用力,将喋喋不休的某个小女人直接给抱了起来,尉迟夜寒微笑,“嗯,待会儿让你看看什么叫禽兽。”

他记得,前面不远就是西楚了,到了京城,他会让她知道的,禽兽两个字是动词。

……

京城是天子脚下,一般闹事的人……都是些脑残。

就比如——眼前这个。

“呦,小妞儿,长得不错嘛,跟爷走,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年轻的公子哥儿打着折扇,向木子笑道,笑的有些猥琐。

一脸懵逼的盯着眼前的人,木子笑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然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这张脸本来就长得嫩,最是容易欺骗人。

那青年被这声哥哥喊的那是心神荡漾,然后听见木子笑的话,又笑出了声,“这是自然……”

尉迟夜寒靠在一旁的墙上,看着她开始表演。

他家笑笑又调皮了。

看着青年伸出手,想摸她的脸,木子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伸手一扬,一把毒粉直接扑向那青年。

不出三秒,那青年便止住了呼吸,七窍流血,面部泛着黑色。

拍了拍手,木子笑冷笑一声,“呵,丑东西。”

也不看看她是谁。

这时候尉迟夜寒才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目光和语气都有些危险,“哥哥?嗯?”

都没有唤过他哥哥。

木子笑一言难尽的盯着眼前乱吃飞醋的男人,忽然,灿烂一笑,这种感觉……让尉迟夜寒心里开始打鼓。

说起来,她师父貌似比刚刚那个男人还虚长几岁,意识到这个问题,木子笑一本正经道,“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你好像……是叔叔。”

尉迟夜寒,“……”

很好,他待会儿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叔叔,什么叫哥哥的。

说起来也是,他今年已经二十七了,而木子笑才堪堪十六,好像,真的是大了些?

尉迟夜寒有些怀疑人生,当然,年龄问题并不代表他会对这个小姑娘放手。

瞧着他那副模样,木子笑痴痴的笑了两声,“师父不是说要去找国师大人吗?”

可问题是国师住在皇宫,那里面守卫森严,她与师父怕是不好踏足。

事关木子笑,尉迟夜寒严肃了许些,想要弄明白为何那具尸体是中了春风笑死的,就必须弄清楚那具尸体是谁。

有玉佩在,相信君执很快就能找到。

第一百七十章,截然不同

“不担心,只要将玉佩递进去,君执自己会出来。”尉迟夜寒高深莫测道。

他很肯定,因为他和君执一样,都有在乎的人。

只是,他这已经修成正果了,就是不知道君执那里的情况如何。

天边的鸟儿划过,万里无云,这几日,天气晴朗的很。

君执拿着玉佩,站在窗台前,玉佩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温润的光,好半晌,那块玉佩从君执的手中滑落,在地上碰成了碎片。

花朝的东西,碎了也便碎了。

薄凉的目光划过,带起许些清冷的气息。

窗子外,树上爬了几只白色胖嘟嘟的小虫正在啃食树叶,那树,是上好的相思树,有毒。

月牙锦衣划过清冷的空气,那抹白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中,他走过的地方,爬满了虫子。

它们在……互相吞噬。

那声音如同珠玉落地,声声入耳,恍若天外来音,让人心生迤逦,又觉得不可亵渎。

雕栏画壁,楚江离站在桥上,底下的鱼儿摆动着尾巴,在清水中自由自在的遨游。

林远站在远处,看着两个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有些担心,他们不会在桥上打起来吧?

“陛下,尉迟夜寒来京城了。”君执站在他的身后,本是清冷的人,这时候声音中却带上了几分不一样。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担心花花的身体,尉迟夜寒的名字他也听说过,出云谷的谷主,传闻中,没有他出手治不好的人。

“他想要什么。”与君执是两种全然不同的声音,威严带着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又无端多了几分冰冷,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楚江离身上的帝王气息,不是一朝一日来的,哪怕对面是君执,他也不曾输一分。

他与君执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一个是威严无双,俊朗邪肆的帝王。

楚江离转过了身,向君执问道。

像尉迟夜寒那样的人,他什么也不缺,不过他那样的人,对权利应该并没有兴趣,如果他想要,怕是三国都是抢着让他去。

君执目光灼灼,两个人在这一瞬间对视上,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在乎,有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开始在心中蔓延。

若不是情敌,他们或许会成为朋友。

“这,要问他自己。”君执心中有把握,他知道尉迟夜寒的要求不会过分,应该是与他让人送来的玉佩有关。

这段日子似乎所有的事都扯上了花朝,就连尉迟夜寒也是,微微蹙眉,君执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他已经太久没有回过花朝了,对于那边的情况到底是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了解的也并不多。

“宣旨吧。”说完这句话,楚江离转身便离开了。

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的很快,方向是向着关雎宫而去的。

他很担心花花,前几日又直接被赶了出来,算起来,约摸有七八天不曾见到她了。

林远看着人走了,一颗心也落回了肚子里,还好没有打起来,又连忙随着陛下而去。

“林远,你觉得君执能不能当一国大任。”楚江离忽然问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只能是他

心中一惊,林远的后背被汗水湿了一片,陛下……

晓得他不敢回答,楚江离也没有再问下去,“罢了。”

也是他太心急了。

关雎宫这三个字就在眼前,楚江离却猛然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这几日的阳光并不刺眼,关雎宫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折射出光晕。

那个午后很晴朗,与今日很像。

那些他不愿回想的事情,今儿个却又忽然冒出来了。

……那天,风很轻,也带着无尽的杀意。

“想做帝王吗?”楚行站在关雎宫门口,看着已经身旁的男人,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性子也越来越冰冷,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楚江离懒庸的抬起眸子,他的态度并不恭敬,甚至还有几分无礼,神色颇有些傲慢,严格来说,他并不将这个父亲放在眼中,而且若是他想要这个帝位,他早就已经坐上去了。

“不想。”他只想保护花花,冰冷的目光在落到远处那个一脸冷漠的正在采花的小姑娘身上,她那表情,哪儿像是在采花啊,那花铁定与她有仇吧。

神色也情不自禁的柔和了几分。

他在想什么,只需一眼就能够看出,亦或者说楚江离觉得这个父亲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所以在他的面前,他连掩饰都已经懒得掩饰了。

楚行的神色很柔和,若不是他们的脸有几分相似,怕是都不觉得他们二人有血缘关系,一个太冷漠,如同腊月寒冰,一个又太温柔。

只是楚行的那份温柔中,也是最无情的。

淡笑着,楚行神色一顿,猛的咳了几声,手帕中沾染了一抹血色。

不动声色的将手帕收了起来,却还是被眼尖的楚江离看到了,不过他也并没有说些什么。

他对楚行的感觉,无非就是陌生人,一个连面都都没见过几次的父亲,他又能有什么感觉。

更何况,他很好的继承了楚行的无情,骨子里便薄凉的很。

楚行见他没有反应,似乎是有些无奈,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看向那个正看着花,摆出一脸生死仇恨的小姑娘,“想要她,你就得成为西楚的主人。”

他不会帮助任何一个儿子,他们想要的,都只能自己来拿到,篡位也好,逼宫也罢,前提是,得有这个能力。

楚江离是他最看好的一个儿子,因为他……心中有阿笙,若是其他人也没关系,他会为阿笙提前安排好保护她的人。

不过,他想要阿笙,就必须有保护阿笙的能力,不然,又如何能让他放心呢?

“阿笙,过来。”楚行招了招手,撇开楚江离向前走去,他的身影越来越清瘦了,楚江离知道,他的时日不错了。

或许,他也该准备准备了,以前他对皇位的确是不感兴趣,不过楚行有一句话点醒了他,想要保护花花,那就必须要有一定的权利。

那边的小姑娘动作一顿,似乎是并没有听见楚行的话,她的脾气一向大,应当是楚行又惹到她了。

深深的往那边望了一眼,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如膺般的锋利。

以后,她的身边不会是楚行,而是……他。

第一百七十二章,出云谷主

“陛下,陛下?”林远叫了两声,神色有些担忧。

回过神来,楚江离的目光带着深意,瞥了一眼关雎宫的匾额,大步走了进去。

他想要的,到最后都会是他的。

“奴才参见陛下。”守在一旁的宫人连忙跪下行礼问安。

楚江离饶过长廊,向后面走去,这个时候,花花一般都在后院。

她在那里种了几株樱花,不过这几日应当也快谢了。

袅袅的琴声传来,很是清越的声音,带着让人沉醉的温柔,让楚江离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是相思愁。

他曾听疏钟弹过一次。

没想到花花也学会了。

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楚江离寻声走了进去,摆了摆手,示意宫人不用通报。

随即从衣袖中将一把笛子拿了出来,那笛子上刻着一个离字,端上追着流苏,放在唇边轻启。

丝音泄出,不绝于耳,两道本不同的声音和在一起却是分外缠绵,相思愁,离人愁更愁。

花瑟笙的手下也没停,听见那笛声她本以为是君执,可仔细听了两句后才发现不是。

阿执的笛声更加偏向清冷,没有这般缠绵悱恻,余下能够自由出入这关雎宫的人,也只有一个了——楚江离。

“陛下既然来了,在门口作甚?”最后一个音符伴随着花瑟笙的声音一同落下,她的眼眸与楚江离对视上。

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揉碎了星光,楚江离的目光有些痴倦了,放下了手中的笛子,“太后。”

收回了眼中的恋慕,楚江离走了进去,一撩衣袍坐在了花瑟笙的对面。

“陛下怎么来了。”花瑟笙收回了手,桌前的古琴暴露在楚江离的眼中,漆黑的琴身,尾上刻着两个形式繁复的字,号钟。

这琴……

她果然厉害,居然拿回来了。

楚江离收回目光,她身后的樱花也快谢了,“过几日也便入夏了,到时候会去秋冥山狩猎,太后也一同去吧。”

往几年先帝也会带着她一起,除了昨年,她一直待在行宫里。

秋冥山啊,她的确是许久不曾去过了,兴趣不大,可到底是回忆很多的地方,楚行在的时候,最是喜欢狩猎了。

花瑟笙想了想,道,“陛下安排吧。”

她没有什么意见。

见她同意了,楚江离其实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是她不同意他也会用上各种手段带上她。

从今以后,那些地方都会留下他和她的记忆,而不是楚行。

哪怕楚江离知道花瑟笙与楚行之间没什么,可有时候想起他们之间的经历,还是会忍不住酸涩,毕竟她的那些过往他都没有参与。

“听说出云谷谷主来西楚了,太后可想要见一面?”楚江离主动提出道。

他提前说出来也好,花花才不会怀疑什么,不然,指不定她又会脑补什么出来。

楚江离太了解她了。

目光中多了些深沉,花瑟笙垂下了眸子,有些不解,尉迟夜寒来西楚做什么?他不是去追他的小徒儿去了吗?

这一追,还追来西楚了,倒是有意思。

“见吧,他人呢?”花瑟笙随口道,不见得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第一百七十三章,太后有请

楚江离这才放心,还好,她没有乱想。

也亏得楚江离不知道花瑟笙与尉迟夜寒算是老相识了,不然绝对会半夜溜进瑶台也要把君执打一顿。

说的那般小心,却不告诉他花花与尉迟夜寒认识,整的他现在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她生气。

“差人将他带来关雎宫吧,哀家不想动,懒。”听着她理直气壮的说着自己懒。

楚江离嘴角一抽,她还真是诚实啊,“太后真是……真性情。”

对比,花瑟笙微微一笑,她是个诚实的人。

而且,从这儿到御书房需要一刻钟,她走过去,待会儿还要回来,还不如直接让人来关雎宫。

“林远,让国师带人直接来关雎宫。”楚江离扬声道,对外面的林远吩咐了一句。

林远连忙应了一声,然后便下去安排了,又正逢清欢端茶进来,两人差点儿就撞在一起了。

清欢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行了一礼道,“公公这是做什么去?”

看他急成这样,清欢问了一句,差点儿把茶水都给她撞掉了,若真的洒了,今儿个怕是她和林远都得跪着过去了。

娘娘待她虽好,可也是赏罚分明的,做错了事受罚也是正常。

林远哎呦了一声,正想发火,又瞧见了面前的人是清欢,心底的火气立马就没了,他可不敢对眼前这位发火,不然太后娘娘得把他的皮都给扒了。

站稳后,林远笑着道,“这不陛下吩咐了去宣旨,姑姑慢去。”

说罢,林远也不欲再多说什么,便直接离开了。

清欢到底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而他是陛下的人,虽然这会儿陛下正喜欢着太后娘娘,可到底说不准以后。

而且,关雎宫里各个都是人精,林远又怕自个儿被清欢无意识的套出什么话来。

看着林远一溜烟的就没了人影,清欢嘴角一抽,她又不吃人,跑这般快作甚?又连忙将手中的茶送了进去。

……

约摸两个时辰后。

君执正打算把人往御书房带,半路上又遇见了林远。

此刻的林远已经是在路上等了许久了,这人都快望眼欲穿了,才将君执给等来。

“奴才参加国师大人。”林远行了一礼,只往后面打量了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

好奇,那也只能好奇在心里,这儿的人没有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

万一他多看了两眼,惹得那位高人不愉了呢?这点儿规矩林远还是懂的,对待什么人,该什么态度,若是不懂,那他啊,估计早就成了乱葬岗的一柸黄土了。

君执看着守在这儿的林远,问道,“公公怎么在这儿?”

他大概也猜到了,多半是楚江离留在了关雎宫,亦或者是因为花花又犯懒不想动了。

林远陪笑,弓着腰道,“国师大人,陛下在关雎宫,太后娘娘有请各位过去。”

他猜的果然不错,不过在关雎宫里更好,也防止了耳目,君执与尉迟夜寒对视了一眼。

“既然宁安太后有请,我们便过去便是。”尉迟夜寒无所谓,反正都是人,见谁都一样。

当然,此刻的尉迟夜寒也不知道当今的宁安太后便是花瑟笙。

第一百七十四章,都喜欢她

君执迟疑了两秒,然后对着尉迟夜寒点了点头,“请。”

尉迟夜寒身后的木子笑打量了几眼君执与林远,果然是朝廷的人,与他们看起来就不一样。

而且这位国师大人还当真是名不虚传,他的眼中满是清冷,真不知道到底要什么样的人才能入了他的眼。

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君执淡漠的回头看了一眼,心下了然,这便是尉迟夜寒的宝贝徒儿了。

看起来与花花的年龄差不到太多,这尉迟夜寒老牛吃嫩草啊。

君执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得去看着楚江离那个贱人,别趁他不在对花花动手动脚的。

微笑脸。

林远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心里琢磨着这国师大人到底是怎么了,走这样快?

当然他并不清楚君执的某些小心思,若是知道了,也只会错愕吧,表面上清风明月的国师,心底却是如此孩子气。

当然,君执的这一面也只对花瑟笙才会展现。

尉迟夜寒倒是没什么,他与笑笑皆是习武之人。

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硬生生半个时辰便到了。

关雎宫外的竹林被风吹动,落了不少的叶子,站在外面也能听到里面有袅袅的琴声传来。

君执扬唇一笑,那样温润的笑容,看呆了不少宫人,国师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

“奴婢参见国师大人。”清关打开门后对着君执行了一礼,便请了众人进去,待看到木子笑的面容时,心中微微诧异,那姑娘的面容有些似曾相识。

晃了晃头,清欢的脸上带着疏离又恰到好处的笑容,应当是她看错了,就年龄来说也是对不上的,这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怎么可能是她。

在他们踏进院子的那一刻,琴声戛然而止,花瑟笙抬头与尉迟夜寒对视上,接着又低下了头,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样,“清欢,上茶。”

“参加陛下。”君执拱了拱手,道。

“免礼。”楚江离的目光不曾移开半分,修长的指尖敲击着桌子,那节奏敲击在人的心上,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君执起身后,很自觉的走到了一旁坐下。

这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可尉迟夜寒并没有注意到,在看到花瑟笙的时候,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了。

神色有些复杂的走到桌子前,尉迟夜寒一手搂着木子笑,如果他收到的消息没有错的话,这个女人……

“坐吧,尉迟神医。”一旁楚江离的声音淡淡响起,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君执。

木子笑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楚江离的脸,眸子一亮,这人长得好生漂亮,她最喜欢收藏漂亮的东西,不过,木子笑有些可惜。

眼前这是个活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心上人的人,做不了她的收藏品。

她看的出来,这里的两个人,喜欢的都是中间的那个女人,不过也不能否认,那个女人绝对是她见过最漂亮的。

那天下第一美人叠锦虽然模样漂亮,身上的气质却是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的。

不过……她是太后?

先帝当真是好福气啊,这样漂亮的美人儿,一天看着那也是赏心悦目。

第一百七十五章,将他留下

知晓这打量的目光没有恶意,花瑟笙一拂衣袖,“应风,将哀家的琴放回去。”

这会儿人多了,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号钟,她可是会疯给她们看的。

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漠然,明明还是稚嫩的年龄,她却比木子笑看起来要成熟的多,“小姑娘,到哀家这儿来。”

众人听见她这句小姑娘皆是嘴角一抽,她明明也还是个小姑娘。

木子笑有几分迟疑,最后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师父,后者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去吧。”

他与阿笙算是打过几次交道,也清楚对方的为人,不过这也着实让他惊讶了一番,她居然是西楚的太后娘娘。

这般君执的追妻之路可就漫长了,而且他看得出来,现在这位帝王也对阿笙有想法,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当你爱上一个人之后,无论怎么掩饰,在你的眼神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会情不自禁的柔软。

木子笑送开了手,乖巧的坐到了花瑟笙的身旁,她不是怕花瑟笙会伤害她,而是头一次遇见这样漂亮的小姐姐,这让她有些兴奋。

“太后娘娘。”她小声道,现在走近一看,更觉得她模样倾城,略施粉黛的面庞白皙,骗她的模样似乎是身子有些不适,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并不同于正常人的红润。

懒懒的应了一声,花瑟笙打量着木子笑,她听阿执说过这小姑娘,能够让尉迟夜寒痴迷的人,她可不信会是这样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八成是觉得宫里繁琐,将真正的性格藏起来了。

这时候,清欢将众人的茶也端上来了,将茶水放下后,站在了花瑟笙的身后。

花瑟笙偏了偏头,衣袖被风吹动,一股子极其浅淡的花香钻进了木子笑的鼻子中,“清欢,将哀家那只白玉盒子拿来。”

清欢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木子笑还在追着那股味道仔细的闻着,就差将花瑟笙的衣袖抱着闻了。

红艳的指甲印在白瓷茶杯上,带着几分不一样的美。

楚江离开口道,带着有些不容拒绝的意味,一双漆黑的眸子中泛着冷意,“谷主可愿在宫中小住几日?”

他忧心花花的身子,若能够留下他们是最好,若是不行……他也不介意采用一些非常手段。

无他而言,只有花花的身子最重要,至于会付出什么代价,这些都不在楚江离的考虑范围内。

其实,就算楚江离不开这个口,尉迟夜寒也会找理由留下了,那块玉佩君执还没有给他解释。

而且他刚刚看了眼阿笙,又听君执说了几句,她的身体似乎是出了些问题,这儿两个男人都满心满眼是她,届时,他的要求,相信无论是楚江离还是君执都会无条件满足。

坑些君执的东西也好。

“如此,便多谢陛下了。”尉迟夜寒答道,并不在意楚江离言语中的威胁。

这位帝王他也曾听过一些传言,杀兄弑父,这帝位底下不干净的很,当然,尉迟夜寒对这些传闻向来嗤之以鼻。

对他的识趣感到很满意,楚江离微微点头,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帝王的威严。

第一百七十六章,送个东西

“在下看太后娘娘气色不太好,可愿意让在下为娘娘看看?”尉迟夜寒微微抬头,目光却是看着木子笑的。

花瑟笙撑着头,目光懒庸,伸出手,将衣袖卷起了一节,露出了白皙如玉的皓腕,“那谷主便看看吧。”

这时候,君执挥手将一旁的下人全部遣了下去。

尉迟夜寒的眼中带着笑意,他是很欣赏阿笙这个人的,应该说是除了笑笑以外,唯一一个他不怎么排斥的女人,当然,太近了也会让他不舒服。

他的手有些凉,触碰在手腕上,让花瑟笙情不自禁的缩了缩。

好半晌,尉迟夜寒才睁开了眼睛,神色也逐渐变得开始凝重,一双眸子中满是思索,不对啊,上一次他给了君执一些药。

阿笙的身子不至于这般弱才对,在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多大的事,在下待会儿为太后娘娘开几副药便好。”尉迟夜寒是这样说的,这儿还有楚江离在,他拿不准这几位的态度。

听到这话,楚江离心中不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越发沉重,他知道尉迟夜寒肯定没有说实话,真实的情况肯定不太好,他没有错过尉迟夜寒眼中的深思。

“好啊。”懒懒妩媚的声线很淡,花瑟笙抬手微微打了个呵欠,明明不雅的动作在她做来也是分外的好看。

木子笑不禁暗想,果然是美人,任何动作都是极美的。

“娘娘。”这时候清欢捧着那锦盒也过来了,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放在了花瑟笙的面前,接着便往后退了几步。

目光却是时不时往木子笑的地方看上几眼,惹得木子笑也有些莫名其妙,往后看时,清欢却也已经移开了目光。

花瑟笙拿起盒子掂了掂,放在了木子笑的身前,“收着吧,算是哀家送的礼物。”

木子笑有些吃惊,没想到她居然会送东西,对面的尉迟夜寒对她点了点头后,木子笑才小心的打开了一条缝隙,然后立马将盒子给合上了。

那模样,像是生怕盒子中的东西跑了一样。

白玉锦盒中躺着一条金色的虫子,浑身金黄,胖嘟嘟的,正一动不动的躺在盒子中,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花瑟笙知道,像木子笑这样的姑娘对金银珠宝这些首饰肯定是不感兴趣的,瞧她的打扮就能看出来了。

再者,珠宝首饰这样不还有尉迟夜寒送吗?这条虫子在她这儿也没什么用,不如做个人情送出去。

这位小姑娘开心了,她相信尉迟夜寒也能够更加认真吧。

花瑟笙她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还有求于尉迟夜寒,两人虽然有些交情,到底不是多深,要想让尉迟夜寒无条件的帮她,只能投其所好。

“喜欢吗?”花瑟笙问道,娇媚的容颜上带着笑意,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木子笑的眼中。

若不是此刻人多,估计她就已经抱着眼前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给亲上几口了。

那可是顶好的蛊虫,她用来炼药可是再好不过的材料了,这种虫子只有南疆才有,而且还并不常见。

一般被发现后,都是自个儿藏着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她的身体

没想到今儿个居然被她碰上了一条,当即木子笑对花瑟笙的好感更大了。

“多谢娘娘。”木子笑抬头对着尉迟夜寒抛了个眼神。

摸了摸鼻尖,尉迟夜寒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他好生医治阿笙。

这阿笙果然也是个人精,居然让笑笑出面。

果然是个狐狸。

瞧着几个人的动作,都是各怀心事又不曾说出来。

君执的目光闪了闪,也没说什么,主要是在这儿也不好说什么。

在这儿,最没有感觉到气氛压抑的,大概也就只有花瑟笙了,雪白的皓腕藏进了衣袖中,衣衫上用金线勾勒着狐狸的模样。

“陛下不打算回去批改奏章了?”懒懒散散道,花瑟笙不动声色的开始赶人。

她困了,谁都不想留了。

眼底有几分青黛,约摸是昨个儿没有睡好,楚江离瞧着也心疼,起身,黑色的衣袍自然垂下,“林远,带两位客人去休息,国师随朕回御书房。”

林远连忙道了声是,可是后宫中出了陛下,便没有别的男眷了,这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排。

那姑娘还好办,安排去公主们的住处亦或者关雎宫都行。

尉迟夜寒也知晓皇宫中的规矩多,对着木子笑招了招手,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被君执抢了先,“陛下,谷主二人,便安排去臣的瑶台罢。”

眼下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

楚江离同意,回过头又看了眼花瑟笙,“太后好生休息,朕明日再来。”

言语间那是一个深情款款,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对自己的皇后说话,可偏偏这儿的人是太后娘娘。

君执也不能久留,随着楚江离走了,他知道楚江离的意思,带他一起走无非就是想问花花的情况,还有就是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

呵,男人。

楚江离这点儿小心思他比谁都清楚。

林远看得出尉迟夜寒还想说什么,时速的随着清欢一同在门外等待。

还十分贴心的关上了门。

瞧着林远的动作,花瑟笙打了个呵欠,整个人都开始懒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身后的树上,眼睛也合上了,“说吧。”

她就知道尉迟夜寒肯定还是有事,早些说完最好,她还等着睡觉。

那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少见的带上了几分人气,尉迟夜寒将自个儿的小姑娘搂在怀中,一边按着不让她动,一边道,“说说吧,最近怎么回事?”

时间就这样开始沉寂。

过了好半晌,才听见花瑟笙开口,娇媚的声音无论在何时都是分外勾人,“你只需要在阿执面前做做样子就成。”

她的身子是怎么回事她比谁都清楚,好,那肯定是好不了了,就算不死,这辈子也都要伴随着疼痛度过此生。

唯一的,她便是不希望阿执担心,还有……楚江离,不希望他知道,不过现在的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既然她都已经这样说了,尉迟夜寒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深深的看了一眼花瑟笙,“阿笙,若你死了,我是不会来送葬的。”

也亏得是尉迟夜寒说的,这话若是旁人说的,指不定他就要被下葬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告诉君执

原本合着的眼眸猛的睁开,花瑟笙与尉迟夜寒对视了半晌后,笑出了声,“也只有你敢这般对我说话,尉迟,你最好闭紧嘴巴。”

否则,她也不介意帮他把嘴巴缝上。

她一向都是这样,随遇而安,尉迟夜寒也一直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他就像是一个谜一般。

“身子是你自个儿,作死了也不关我出云谷医术不精。”说完这句话,尉迟夜寒搂着木子笑转身便离开了。

“师父……”木子笑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尉迟夜寒捂住了嘴。

小声在她耳旁温声道,“待会儿再说,嗯?”

瘪了瘪嘴,木子笑也没再出声了,一直等着林远将他们带到了瑶台。

瑶台为世代国师所居,这儿离后宫远,耳目也不多,特别是君执入住以后,这儿已经全部被他的人把控,不会有一个探子。

说着对花瑟笙的身子不在意。

尉迟夜寒转头便把情况全部兜给了君执。

木子笑,“……”

她师父这波操作很优秀啊。

不过,那样漂亮的美人儿,她也不忍心就让其这样消香玉损了。

叹了口气,君执悠远的目光始终看着远方,他的身上满是孤寂,清冷薄凉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奈,“要什么找我拿便是,她的身子,不能拖的太久。”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要将花花的身子给调理好。

这一点尉迟夜寒如何能不知道,随着君执站在走廊上,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微微的烦躁,“我如何能不知道,君执,你要知道她那不是简单的中毒。”

她那样糟蹋自己个儿的身体,他能怎么办?真当他是神仙啊。

就算他真是神仙,那也经不住阿笙这般乱来啊。

“前儿个她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尉迟夜寒问道,一双眼中满是肯定,他之前专门为阿笙调过药,如果不是中途出了事,她的身体不可能这样快的衰退。

君执前些日子不在,他也不知道花花怎么了,如果要问,只能问冥昭,他几乎时刻都守在花花的身边。

“去,将冥昭寻来。”君执淡淡的吩咐道,身后一道影子掠过,来无影去无踪,只有一道风掀起了几缕发丝。

微微侧身,君执清冷如玉的容颜上也少许松动了些,有尉迟夜寒在花花最起码不用忍受那般痛苦了。

木子笑看着君执有些愣神,被这样一个人喜欢,她应当也是幸福的吧,只是,回想起她的眼神,她似乎……并不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也不知道那样美好的姑娘,最后谁能够走进她的心中。

手心被人捏了一下,木子笑抬头,有些疑惑的盯着自家师父,嗯?

心中赤尾,她一天都在想别人,都不曾想过他,尉迟夜寒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委屈了。

看着他那如同被抛弃的大型犬类一样的可怜兮兮的表情,木子笑忍不住失笑,顺势窝进了他的怀中。

在他们这段感情里,一直都是尉迟夜寒在主动,偶尔得到她的回复,自然是兴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了。

见着那个一向强大残忍的男人,露出了类似于痴汉一样的表情,君执此刻拒绝承认他认识尉迟夜寒。

第一百七十九章,病情严重

“秀恩爱出去秀。”他可是见不得的,到时候整出点儿什么幺蛾子,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尉迟夜寒嗤笑一声,小姑娘在怀里的感觉就是舒服,“你就是嫉妒。”

自个儿没有把阿笙给追到手,就在这儿说他,也是好意思。

“阿笙可不好追,我今儿个可瞧见了,那陛下对阿笙也是喜欢的吧。”不,应该不能说喜欢,那眼神分明就是深爱了。

君执可危险了,不过,尉迟夜寒也不得不承认,楚江离是个很优秀的人,丝毫不逊色于君执,两人可以说的上是并驾齐驱了。

对于这个话题,君执并不想谈的太多,只道,“我自有安排。”

他爱花花,这是无法质疑的,到最后,花花会爱上谁,他都会接受,只要她幸福,只是在她没有爱上一个人之前,他会努力让花花爱上自己。

得了,他们的事他也不想管,他自个儿追妻都追了半年多,这会儿追上了,应该抓紧时间培养感情的。

将小姑娘直接打横抱起,尉迟夜寒对于君执抛了个眼神,便离开了。

君执,“……”

呸,秀吧!

木子笑嘴角抽了抽,师父这就是为老不尊。

不过这话她还不敢说出来,不然明天她铁定下不了床。

“师父,太后娘娘中的什么毒?”木子笑小声问道,看她的样子挺担忧的,毕竟拿了人家的东西。

想起花瑟笙的身子,尉迟夜寒也有些头疼,“中的毒太多了,糅在了一起,前几年她为了武功提升快一些,在我这儿拿了禁药,现下两者又相冲……”

话说到这儿,也不用再说了,木子笑自个儿也能猜的到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那师父有办法吗?”

她很少行医,所以懂的也没师父多,比起行医她更喜欢下毒,简单明了。

将小姑娘放在床榻上,尉迟夜寒很自觉的开始将外衣脱下,又去脱木子笑的,“没办法解,只能压制。”

喂,你说话好好说,怎么开始脱衣服了?木子笑睁大了眼睛,一把拍开了尉迟夜寒的手,一本正经道,“说话就说话,脱我衣服做什么。”

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尉迟夜寒的动作很快,每一个动作却都是斯文优雅,看起来像一幅画样。

他在遇上木子笑前都是不紧不慢的过生活,直到她的出现,让尉迟夜寒的生活有了色彩。

虽然在一起的过程稍微有些坎坷,但大结局总是好的,很快便脱掉了衣裳,尉迟夜寒又开始对木子笑动手动脚。

“笑笑,嗯?”尉迟夜寒笑的十分勾人,一边伸手去拉扯木子笑。

“我都脱了,你还穿着这不公平。”尉迟夜寒胡扯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还十分有理的样子。

呸!

这神特么的公平!

木子笑最终还是没能扯得过尉迟夜寒,那毕竟是只老狐狸。

所有的话语都淹没于唇齿之间,恩恩爱爱,缠缠绵绵溺于床榻之上。

帘账上,倒映着两人恩爱缠绵的影子,羞人的言语皆隐藏在了房间中。

尉迟夜寒非常成功的让木子笑认识到了禽兽的真正意思,木子笑磨牙,禽兽!

第一百八十章,冥昭在乎

另一边,冥昭是来了,可是花瑟笙出去的那段时间只带了应风与广衍。

所以,中间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晓。

冥昭这儿好搞定,应风与广衍那里就不好搞定了,君执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身子有问题。

那两个人对花瑟笙都是死忠,没有她的命令,是半点儿事都不会泄露,就算君执用病情的事,逼着两个人将发生了什么说出来。

那两个也会在回去以后第一时间将事情回禀给花瑟笙。

“罢了,你多注意花花的身体状况,有情况随时告诉我。”君执道,清冷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可是那深处,却满是在乎与担忧。

“好。”枯朽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冥昭伸出了手,将手上的一份信给了君执,露出的一节手腕上布满了伤痕。

那伤似乎是被火烧的,看上去狰狞万分。

君执并没有在意,伸出手接过信封,他知道里面的装的是什么,道,“回去吧。”

点了点头,冥昭转身离开,他的动作并不大,来去都没有一个人发现,作为暗地里的影子,他本不该暴露在人前的,可是为了保护她,他也愿意将自己的伤痕暴露出来。

冥昭也说不清自己对花瑟笙到底是什么感觉,更多的,应该是感激和尊敬吧。

看着冥昭离开的身影,君执的神色越发薄凉,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信封,好半晌后,那信封在他的手中一寸寸化为灰烬。

果然是等不及了吗?一听到风声便迫不及待的派人来试探了,他们应该也是害怕了吧,害怕那个人回来复仇,亦或者……还在惦记着长生不老药。

花朝。

“派人将花昔兮给抓起来。”君执吩咐道,眸子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就是因为她来到西楚,才会让花花差点儿暴露。

他可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伤害到了花花,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花花下不了手的,他来帮她。

身后的人似乎是有些迟疑,“那郡主那里……”

郡主既然决定放了花昔兮,那自然是不想杀她,主子若是贸然动手,只怕会让郡主与主子心生嫌隙。

君执考虑过这一点,不过,他同时也知道,无论他做了什么,花花都不会责怪他,更不会与他生疏,更何况只是将花昔兮抓起来而已。

冰冷的眼神逐渐凌厉,君执猛的转身,“还不去?”

暗卫心中一惊,连忙退下,主子的事不是他们可以左右的,他们的任务只有服从,“是!”

君执的身边一向只留服从他的人,那个暗卫,应该换了。

他怎么忘了,花昔兮是那个狗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那么,用花昔兮来威胁他呢。

就是不知道狗皇帝会不会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的女儿了。

有些嘲讽一笑,那狗皇帝多半都会放弃花昔兮,他这人不在花朝,都三番两次的想要将花昔兮赐婚给他。

为的,不过就是看中了君家的权势。

三国朝会也快到了。

虽然很不情愿,可是在西楚,只有楚江离有绝对的权利,届时,花花还需要他的保护。

花朝的人无孔不入,这让君执很烦躁。

第一百八十一章,自行领罚

这段日子,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上都不平静。

长生不老药像是投入湖水的一块石头,让两方都迅速的泛起了涟漪。

北离,花朝,江湖,也包括西楚,都被搅和了进来。

这一个局,花瑟笙已经布置的太久了,是时候收网了。

蝴蝶飞舞在花丛上,娇嫩的翅膀颤动,御花园的花匠为了讨好她,倒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

花瑟笙伸手,一只蝴蝶停在了她的指尖合起了翅膀,察觉到空气中有动静,原本安静的蝴蝶立马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也不在意,花瑟笙起身,裙摆拖到了地上,衣衫上的狐狸纹路活灵活现,樱花也已经落的差不多了。

树上留下的,只有浓密的叶子。

“回来了?”冥昭离开,她第一时间便察觉了,没有阻止,只是因为她好奇,究竟是谁,居然还能够叫的动冥昭。

从黑暗中走出,半跪在她的身后,冥昭垂下了头,“请主子责罚。”

他擅自离开,的确是该罚。

冥昭知道自己离开肯定会被发现,主子的武功比他高很多,周围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站在树下,花瑟笙闭上了眼睛,这种感觉,真是熟悉,“让我猜猜,是谁叫你过去的,阿执,亦或者是……楚江离?”

身影一顿,冥昭止住了声音,以主子的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好半晌以后,冥昭才开口道,“是国师大人。”

他不能欺骗主子,一旦欺骗一次,便会在主子那里失去信任,他不想离开主子。

对于他的诚实感到很满意,花瑟笙约摸已经猜到君执为什么叫他了,没有细问,阿执是在乎她的,所以,花瑟笙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肯定会询问冥昭。

不过她这身子已经是没救了,就算是尉迟夜寒也没有办法。

“自个儿去领罚,最近几日让应风伺候吧。”她身边除了君执,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们三个,冥昭,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说罢,花瑟笙转身便走进了寝宫,不再理会冥昭,做错了事,那是肯定要罚的,哪怕是她身边信任的人。

看着她的身影逐渐隐匿于黑暗中去,冥昭藏在毡帽底下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不是因为她处罚她,而是因为……她在让他离开。

不少的花瓣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冥昭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房间,身后响起了一道戏谑的声音,“冥昭,这是怎么了?”

这熟悉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应风,不用猜也知道,广衍肯定也跟着,他们两个一向都是形影不离,做个任务都要一起的那种。

没有理会身后的应风,冥昭正打算离开下去领罚,却被广衍的一句话给叫停了,“国师大人是为了主子的身体吧。”

广衍是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主子的身子有问题,只是,他并不会医术,所以,主子的身体还得交给尉迟谷主。

于应风身边擦肩而过,冥昭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她的情绪不太好。”

没有别的话,更没有提及花瑟笙的病情,只是说了她的情绪不好。

应风一向能够让她笑出声,希望这一次也一样。

第一百八十二章,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应风有些莫名其妙,莫不是有人又惹了主子?

不对啊,以主子的性情,能够惹到她的人已经很少了,让她不开心的不都让她给干掉了吗?

应风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瞧着他那一副懵逼的神色,广衍失笑,那一笑当真是绝色,恍若万花齐放。

应风的表情忽然严肃,很是认真的盯着广衍,“不许笑。”

他会忍不住的。

被他这幅认真的神色弄的一愣,广衍的眼眸满是应风的影子,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应风的头,“嗯,只对你笑。”

这莫名被撩了一脸是什么感觉?

花瑟笙嘴角一抽,翻了翻白眼坐在房顶上,手上提着一坛酒,拍开了泥印,清列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

宽大的衣袖垂在房顶上,散开做一片,远远看去,恍若人间仙子,美的不似人间颜色。

精致的眉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懒庸的窝在房顶上,“你们两,出去玩够了?”

自从前几日她给他们两人放了几天的假后,她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今儿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主动回来了。

撇开广衍的手,应风一个飞身落在了花瑟笙的身旁,眉眼弯弯,他的面容看起来本就笑,这样一看去,真真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嗤,广衍你也下得去手。”就这张脸,看上去像个小娃娃,广衍这爱好,啧啧。

真是有意思。

“主子就会欺负我。”应风白了一眼她,站在花瑟笙的身旁对着广衍招了招手,示意他上来。

他又不是真孩子,只不过是容颜小了一些罢了,更何况别的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在拿刀杀人了。

“得了吧,还欺负你?我可消受不起,你看看,广衍半夜都得摸进我房间砍我。”花瑟笙戏谑道,仰头喝了一口酒,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勾的人心里痒痒。

鼻尖动了动,应风眸子一亮,“主子,赏一坛呗?”

他可闻的出来,这酒可是好东西,绝对是有好几个年头了的。

转了个身,花瑟笙选择用背对着应风,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她才不给,呸,大猪蹄子。

整日就会惦记她的酒,她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不关心她的心情,反而先问酒?

摸了摸鼻子,应风有些无奈的看向广衍,“广衍……”

那声音,真真是委屈极了,听的广衍不禁心神一动,然而……那上头的是主子啊,他打不过的。

怕是主子还没动手他就躺尸了。

“主子这几日心情不好?”广衍问道,一双眸子带着笑意,温柔的目光中满是星辰,带着让人心醉的温柔。

温柔的嗓音缓缓响起,宛若深藏了上百年的老酒,带着一股子醉人的醇美。

她心情不好这才看出来?应该是说从武林盟回来以后,她的心情就没好过。

花瑟笙默默的坐着,她心情能好吗?去一趟武林盟,本来是打着欺负南宫去的,结果还被南宫给欺负了。

回来后,这次晚宴没有毒,但是被人刺杀了。

所以,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想杀人的那种不好,花瑟笙微笑脸。

第一百八十三章,剧毒无比

“既然心情不好,那……主子可愿随广衍走一趟?”话语间多了两分迟疑,广衍也不确定带花瑟笙去那儿究竟好不好。

可这也是他唯一想到能够让主子平复心情的办法了。

他曾听国师大人说过,不能让主子生气,尤其不能让她见血。

心中忐忑万分,广衍又怕那个地方让主子的心情更加激动,这一琢磨着心里还有几分后悔说出来。

谁料花瑟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便道,“不去,要去你自个儿去。”

去什么去,一天到处跑,她还不如窝在关雎宫里睡觉。

不行不行,脑袋又疼了,花瑟笙神色恹恹,将坛子中的酒一饮而尽,便扔了坛子。

快的让应风与广衍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的人影便已经躺在了床上。

应风,“……”

广衍,“……”

这……有点儿快啊。

心情有些复杂的盯着地上的碎片,广衍心道,主子的武功又进了一步,若是主公在便好了,他一定会很欢喜。

主子继承了主公的容貌,偏生性情不像,若是她也像主公一样对什么都不在乎,是否能够快乐一些呢?

广衍情不自禁的想到。

听着房间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呻吟,两人的面色一变,应风连忙道,“广衍,你去通知尉迟谷主。”

广衍的轻功比他好些,应风掩下眼中的担忧,一边往房间里走去,他记得国师给过一瓶止疼的药,但是他也不知道主子到底放在什么地方。

点了点头,广衍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院子中,那一地的碎片此刻看上去孤零零的,有些东西就像这个酒坛子一样,在花瑟笙的心里,再也不可能合上了。

此刻陷入了梦魇的花瑟笙并不知道,因为她的昏迷,外界已经闹成了一片……

天色初明。

外面的世界还有几分朦胧,院子里的花沾了露水,显得娇弱万分。

楚江离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眼中布满了血丝,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床上的花瑟笙。

尉迟夜寒坐在床边,一手搭在花瑟笙的手腕上,眉头紧锁,看他的神色,似乎花瑟笙的情况很不好。

“什么情况?”楚江离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浓浓的担心,一双眼眸中满是心疼。

他从未想过会有一日,花花会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明明昨儿个她都还在怼他,今天怎么就这样了呢。

心中抽疼,楚江离合了合眼睛,他感觉胸膛里有些呼吸不过来了,楚江离的手一直在颤抖,他很怕,很怕。

好半晌以后,尉迟夜寒才松开手,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笑笑,过来。”

木子笑听话的上前,用眼神询问道,怎么了?

伸出了手,尉迟夜寒道,面对她时,声音不自觉的柔软了几分,“将你的小虫虫借师父一用。”

反应了过来,木子笑连忙掏出了身上一个小巧的竹筒递给了尉迟夜寒,有些不解道,“师父,娘娘并没有中蛊啊。”

“阿笙的情况不太好,眼下只能以毒攻毒了。”尉迟夜寒道,一边拿出一把小刀,在那小虫子身上划了一刀,一点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以毒攻毒

尉迟夜寒用银针沾了一点血,银针沾到血后立马变黑了,可见毒的猛烈。

“笑笑,倒杯水来。”尉迟夜寒放下手中的那只蛊虫,在花瑟笙的手腕上划下一刀,鲜红的血液涌出。

木子笑连忙去用茶杯倒了杯清水端到了尉迟夜寒的面前,“师父?”

只见尉迟夜寒将银针放在杯子中搅了搅,又放了颗不知名的药进去。

“将阿笙扶起来。”吩咐道,尉迟夜寒端着水杯,一手拿着银针插进了花瑟笙的脖子处。

闻声,楚江离连忙坐到床上将花瑟笙给扶了起来,他怀中的姑娘没有半点儿直觉,身子的重力全部都在楚江离身上。

若是以往他定觉得幸福极了,可是眼下他爱的姑娘身中剧毒昏迷不醒,楚江离的心中越发难受。

尉迟夜寒将茶杯中的水送到了花瑟笙的唇边,又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行灌了进去。

她苍白的面色这才慢慢有了血色,一会儿,脸上浮现出有些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像是发烧了一样。

然而人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如何了?”沉声问道,楚江离的目光逐渐深邃,有些怀疑的目光落到尉迟夜寒身上。

哪怕对方是名誉天下的神医,此刻楚江离也不相信。

这会儿尉迟夜寒也是有些不解了,按理来说,他都已经用了那药了,阿笙应该也醒了,怎么会还昏迷着,而且她这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啊。

除非……

尉迟夜寒猛的抬头,眼中闪过某种想通的光芒。

这毒,是阿笙自己下的吧。

就在他为阿笙解毒的那一瞬间,她醒了,然后下了着毒,她的动作没有人发现,毒应该是藏在她口中的。

那么,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做的。

表面上,尉迟夜寒皱了皱眉,并没有表露什么,既然阿笙要作,那便随她一回吧。

反正,他也不亏什么。

眸子闪了闪,尉迟夜寒开口,表情和语气却是两个态度,言语悲戚又沉重,脸上却是冰冷没有任何表情。

“阿笙的情况很不好,这毒很严重,怕是……”摇了摇头,尉迟夜寒做出一副惋惜无奈的神色。

楚江离听到这句话,心口一疼,一双赤红的眼睛猛的抬起,一字一顿道,每个字咬的格外的重,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尉迟夜寒给斩首示众一般,“你说什么?!!”

君执也是一惊,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尉迟夜寒,一把将人拉开,坐在了床榻上,探上了花瑟笙的脉搏。

瞧着他这副模样,尉迟夜寒心中一惊,连忙对着楚江离使了个颜色。

看到他的眼神,楚江离顿时明白了什么,心中的石头也才松下来,垂下眸子看着怀中的人儿顿时满目柔情。

只要她没问题便好。

君执这也才放心,花花的脉搏平稳,看样子已经没有多大事了,尉迟夜寒这样说……

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窗外,那里……有人吗?花朝的人?亦或者是北离的人?

冷笑一声,君执看了眼床上的花瑟笙,眸子一暗,“等我,待我出去一趟。”

是他太仁慈了吗?居然还混进了关雎宫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君执发怒

不过花花这么做,那也一定有她的理由,或许,她是想让那些人将她的病情传回去,让背后的人放松警惕。

轻声一笑,讽刺在眼中划过,那他助花花一臂之力,只留一个人,是不是会更有说服力呢,正好,他现在心情不好,想杀两个人解解气。

拿出腰间的飞镖,流苏坠子垂下,颜色在温柔的阳光折射出一抹诡异的光,带着让人心惊的血红色。

空旷的院子中只有被花瑟笙摔碎的酒坛子,正孤零零的躺在院子中,其余什么都没有,静的有些不对劲。

气氛莫名开始严肃,杀气在院子中蔓延,无论是地上的君执还是树上的杀手都感觉到了。

树上的黑衣人瞄准了君执,正思考着要不要动手,毕竟这儿是关雎宫,他们贸然动手可能会打草惊蛇。

而且消息他们已经探听到了,现在动手被国师发现了,无异于是死路一条,毕竟国师的实力他们都是见识过的,还不如忍一时,等待时机。

然而,他们没打算动手可不代表君执也忍得下去。

他说过伤害了花花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君执的目光冰冷,一个转身,手上的飞镖猛的射出,在空气中分散成许多个,插进了树上人的心口中,房顶后面藏着的人他也没有放过。

倒下了好几个,君执微笑着上前一个个将飞镖拔下来,刚好,只剩下一个。

身后的黑衣人心中一惊,大概是也没有想到君执的武功会这么高,刚想要逃走,身后的飞镖已经追来了,正中他的胳膊。

黑色的印记还是在胳膊上蔓延,黑衣人口中咳出了一口鲜血,眼中闪过不认与恨意,最后还是决定保命要紧,寒光闪过,那节中了毒的胳膊已经掉到了地上。

看着血迹在地上蔓延,以及那节断掉的手臂,君执冷哼一声,转过了身将地上那些尸体身上的飞镖全部拿了回来,动作优雅又斯文,就像刚刚杀人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飞镖插在这些人的身上简直是恶心,君执有些嫌弃的掏出帕子擦拭着飞镖上的血迹。

有些血液顺着飞镖上的纹路渗了进去,让君执扔掉这些飞镖的心都有了,好半晌才平复了心情,一点一点的将血迹擦拭干净才放进了怀里。

这支可以分散的飞镖是花花专门为他打造的,君执一直宝贝的很,几乎杀人都是用的这支,他可舍不得扔。

脚步跨过尸体,脸上带着厌恶,尸体真是恶心。

至于逃走的那个黑衣人,他是有心放那个人一命,他的毒可都是见血封喉的,哪还等得到他断掉胳膊保命。

眸子中清晰可见的嘲讽,君执手上的化尸水倒下,地上的尸体迅速消失,不一会儿院子里便什么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一般。

外面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屋子里的人,楚江离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是温柔的抱着怀中的花瑟笙。

君执做的事情也是他心里想的,若不是此刻抽不开手,外面的人早就已经被他给解决了。

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君执走进来时将外衣脱掉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花花不会喜欢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很拉仇恨

他的动作很娴熟,早就已经将花瑟笙的喜好了如指掌,君执扬手,将外衣扔到了清欢身上,“拿下去烧了。”

沾了血腥味他会觉得很恶心。

不过,君执还有些意外,外面的那些人,居然不是花朝和北离派来的。

“人不是花朝也不是北离的,余下的,需要陛下去查探了。”君执道,反正这儿是西楚,作为西楚的帝王,楚江离查的确更加容易。

君执势力的据点不在西楚,查探起来并不容易。

楚江离一口应下,花花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自然不会放任不管,而且,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害花花,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楚江离将花瑟笙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问道,“花花什么时候会赢?”

听着他这亲昵的称呼,尉迟夜寒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看来,这位帝王和花花的关系还不错,都能换叠字了。

只是,何时醒他也不确定,这要看花花下药的剂量了,“应当一天左右便醒了,不急,正好让她好生睡上一觉。”

她每日都在忙碌,夜里又容易梦魇,怕是已经许久没有睡好了,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也未尝不可。

楚江离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一拂衣袖起身,“暗七,国师,照顾好太后娘娘。”

他要亲自去查探那些人的来历了。

敢在皇宫里正大光明的来去,怕是以为他的暗卫都是吃素的。

君执点头,出了这事,他也没有心情再关注别的了。

只是暗七……

君执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了暗七的眼神,心中一跳,这眼神,让他再是熟悉不过了。

他恋慕花花。

扬唇一笑,君执坐在了床榻边上,爱慕花花的人很多,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被花花注意到了。

君执并不担心花瑟笙会喜欢上暗七,纯情的男人,她不会下手撩的,就怕惹上麻烦。

毕竟,南宫就是个例子。

“尉迟,坐下吧。”这站了大半天了,也不觉得累,他可不能出了什么小毛病,还有花花等着他医治呢。

至于暗七,君执才不会管他,情敌什么的,最讨厌了。

尉迟夜寒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开回移动,一手搂着木子笑坐在了软榻上,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居然不是花朝的人?”尉迟夜寒也是疑惑,可是,除了那边的人,还有谁会和阿笙有仇呢?

不对,应该说,和她有仇的挺多的,阿笙这个人一向很能拉仇恨,特别是为君执拉仇恨。

她在外面杀人喜欢用飞镖,江湖上的人又都知道飞镖是西楚那位神秘国师的武器。

于是乎,各种仇恨全部都落在了君执的脑袋上。

眸子中有些担忧,花花的这步棋走的太险了,她有没有想过,若是那些人不顾一切的动手怎么办?

而且,她身上的毒真的发动了,她承受的痛苦到底会有多深。

想着教训她,可是君执知道,一旦对上她的眼睛,他连句中重话都舍不得说,更别提教训了,“嗯,花朝的暗卫身上都有统一的标记。”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第一百八十七章,洛战挨打

皇宫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外面的波涛汹涌都被楚江离给拦了下来,没有丝毫波及到了皇宫。

“啪——!!”十分用力的一巴掌打在了洛战的脸上,立刻通红一片,一张脸肿的老高。

洛战被这不明不白的一巴掌打下去,本想发货,目光在触及到眼前人的时候立马低了下去。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阴鸷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洛战的眼中带着杀意。

他很想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可千万现在还不能,他还没有彻底掌控西楚。

等到他当上帝王的时候,他一定个就是要杀了眼前的这个贱人!!

知晓洛战动了杀意,眼前的夫人没有丝毫畏惧,冷漠的目光落到洛战的身上,冷冷道,“洛战,谁给你的脸了,本宫说过,谁都不许动宁安太后!!你好大的胆子!”

天知道她知道洛战派人去刺杀花瑟笙的时候,心跳都差点儿停了,她一直亏欠着阿笙,虽然她还没有见过皇宫里的宁安太后,可是只要有一点儿可能,她便不会让洛战去动她!!

言语一顿,洛战的神色逐渐阴冷,原来是为了那个女人,他就说,这个贱人怎么会忽然来西伯侯府。

看来,花瑟笙那个女人是她的软肋了,洛战冷笑,看来他这次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至少,他知道了这个贱人的软肋,也知道了花瑟笙命不久矣。

还真是天助我也。

“是吗?夫人这是想做什么,我们的交易里,可没有这条,而且我听说宁安太后中毒了,快要死了。”洛战轻声说道,也不在乎那张丑陋的脸已经肿的老高了。

妇人神色一顿,猛的转过了头,“你说什么??”

阿笙中毒了?

伸手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妇人,洛战拍了拍手,他身后的暗卫全部出现守住了门口。

虽然他知道,这点儿暗卫肯定拦不住眼前的妇人,但是现在她正着急,还不一定能够走的如此快。

脸上火辣辣的疼,洛战的眼中杀意尽显,已经开始显出老态的手抬起,想要抚摸妇人的脸,却被妇人退后了两步给解开了。

若不是为了报仇,杀了楚江离,她才不会和眼前的老鼠结盟,妇人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从前还不觉得,如今却是越看越觉得洛战恶心。

“你敢碰本宫试试。”言语间已经是冷静了下来,她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了。

花瑟笙中毒的确是让她慌乱了一个瞬间,可到底她还不确定那是不是真正的阿笙,而且……越是慌乱就越不能表现出来。

特别是在洛战这种人的面前。

看着她如此冷静,洛战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快就将情绪处理好,他还是小瞧这个女人了,她根本就没有心。

“夫人不必着急,在下自然不敢对夫人动手,只是宁安太后活着必定会阻挡我们的计划,现下她中毒了,还不如一击杀了她!”洛战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妇人的神色。

却见她神色淡淡,似乎是并不感兴趣,完全不似来的时候那般着急,到底现在的她是装的,还是刚刚的她是装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农夫与蛇

妇人知晓洛战打的是什么心思,也不戳穿,这些个把戏她早就已经玩腻了,不过是宫廷里玩剩下的罢了。

一拂衣袖,淡淡道,“洛战,你要的本宫都能给你,楚江离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是本宫说过不可以动宁安太后,懂?”

那是她的底线。

摸不准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在不在乎宁安太后,洛战的眸子闪了闪,笑到,“既然夫人都如此说了,那在下定然是遵从的,只是宁安太后已经病入膏肓,可需要属下找人去为宁安太后医治?”

他那医治,只怕是要了人名的医治。

妇人自然是也是懂的这道理的,“不需要,洛战,别想背着本宫动什么小心思,不然本宫也就不能保证你的儿子还安然无恙了。”

她毫不客气道,显然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洛战只有洛琛这一个儿子,他自然是在乎的。

女儿他很多,所以他可以舍弃洛灵儿,而且一个女儿也不能继承洛家,他才放弃的这样干脆。

儿子不一样,洛琛从小就聪明,又一直被洛战待在身边亲自教养,无论是感情还是其余什么来说,他都不可能不在乎这个儿子。

“是。”洛战归顺道,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一定了,反正宁安太后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哪怕眼前的女人也不会,顶多是会以为宁安太后的病情来的猛烈,就这么去了。

也正好,趁着国丧,他可以发兵,打的楚江离一个措手不及。

届时,待他登位后,第一个处置的,就是眼前这个贱人!

当然,杀了这个女人是不能够解他的心头之恨的,虽然老是老了点儿,这身段还是风韵犹存,便将她囚禁起来,任由他玩乐践踏!!

一想到美好的未来,洛战混沌的眼中迸射出让人恶心的光芒,唇角的笑容也让妇人觉得恶心极了。

心里已经放弃了与洛战的合作,看来,她应该寻找下一个合作人了。

外面一阵喧闹,待洛战转过头去时,他的人已经倒了一片。

一群身着白衣的人正站在密室的门口,带着毡帽,看不见他们的脸。

目光落在那群人的腰上,洛战没什么表情,白衣……毡帽……

本来他以为是那个女人的手下,可是看这情况也不像,因为他身旁的妇人与他是一样的表情。

妇人带着人皮面具,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这群人是朝着洛战来的?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掏出脖子上的骨哨吹了两声,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密室,站在妇人身旁,呈现出保护的姿势。

“我们走。”既然已经决定了换合作对象,那洛战的死活就与她无关了。

“夫人!”洛战的声音有些急切,明显是也发现了不对劲,如果这群人真的是冲着他来的,能够悄无声息的弄死他的暗卫,实力绝对在他之上。

他还不想死,洛战明白现在的时局,对着妇人投去了眼神,眼下能够救他的只有这跟女人了。

“走吧。”妇人没什么反应,农夫与蛇的故事她听过不少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神秘的人

像洛战这样的人她也见过不少,有难的时候,拼命的求你,一旦得到了他想要的,便会反咬一口,因为……死人才不会说话。

有些阴暗的东西只适合永远埋在地下,不适合被人知道。

两个暗卫点了点头,护送着妇人出去,那几个白衣人也并未阻拦。

目送着他们离去以后,纷纷拔出了剑,为首的人开口,“西伯侯,我家主子请你走一趟。”

声音低哑,显然是变过声,应当是怕被认出来。

手上动了动,身后上来了两个人,按住了洛战的手臂,一个人点了他的哑穴,让洛战发不出声音。

对方看样子不是来寻仇的,洛战这才放心了些。

这莫不是也是来找他合作的?洛战心中打着盘算,他手上有武器有兵力,的确是西楚最好的合作人。

发不出声音,洛战只能顺从的跟着一起走。

压住洛战的两个人对视一笑,虽然……他们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手上同时用力,直接将洛战的手臂给扭脱臼了,洛战被点了哑穴,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也是练武之人,手臂脱臼也经历过多次,可是在忽然之间被人把双臂给卸了,疼痛来的突然,让洛战一口气都差点儿没有提上来。

看着他白眼翻了又翻,身后的两个人才松了手,他们心里也有些悬,若是不小心把人给玩死了,主子可是会惩罚他们的。

得了得了,招呼了一声,两个人又把洛战的胳膊给装了回去,带着洛战从另外一条密道离开了。

将洛战的眼睛给蒙上,为首的白衣人毡帽下的表情很是无奈,嘴角一抽,压低了声音道,“别弄死了。”

走的路是洛战完全不熟悉的,心中一惊,他的府中居然还有这样一条密道,而他……完全不知道。

后背的冷汗将衣衫都打湿完了,洛战感觉手脚都灌了铅一样重,脑袋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他的府中有别的密道,那就代表……

他的计划很可惜早就已经被别人知道了。

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洛战并没有见到白衣人所说的主子,只来了一个男人而且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男人逆光而立,洛战又被蒙着眼睛,只能听到男人冰冷的声音,“看好了,死了,或者是跑了,你们便亲自向她去谢罪。”

修长的手指拂过,男人抬起了眸子,冰冷,残忍,没有一点儿正常人的温度。

身后的白衣人正在回禀着什么,男人的神色轻蔑,似乎是并不将他的话放在眼中。

直到那白衣人顿了顿,神色有些不对劲,踌躇道,“禀执事,属下今日见到了一个妇人……”

男人的神色逐渐凝重,过了好半晌,清冷的声音才响起,“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当然,我也不介意杀了你。”

毕竟死人才不会说话。

心中一寒,他从来不会怀疑执事的话,白衣人行了一礼,十分严肃道,“属下明白!”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男人的神色一寸寸冷漠,带着无尽的杀意,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一定要赶在花花知道前解决了……她。

第一百九十章,关着洛战

“下去吧,至于洛战,先关着。”一挥手,男人的背影逐渐没入了黑暗中。

白衣人恭敬的行了一礼,“是,属下恭送执事!”

直到眼底那抹白色看不见以后,那白衣人才敢抬起头,手心湿了一片,执事太强了,每一次面对他都会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害怕。

曲折的走廊,外面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林,那抹月牙白消失在了树林中。

这里是他们审问犯人的地方,又藏在深山里,周围布满了毒瘴,至今为止也没有外面的人能够找到这里。

“嘶嘶~”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男人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盯着一旁的草丛,不一会儿,里面钻出来了一条碧绿的小蛇。

细长的身子在地上扭动,高高的抬起了头,一双如同绿豆般的小眼睛正跃跃欲试的盯着男人,一边吐着修长的蛇信子。

“红豆?”男人的声音有些疑惑,一边将地上的绿色小蛇给提了起来,红豆的身子全部笼罩在阴影下。

面对男人,红豆明显是有些害怕,尾巴不停的甩动,讨好的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脸颊。

“你来做什么?”男人的声音柔和了几分,有些失笑的盯着小蛇的动作,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蛇。

她一犯错也会这样撒娇。

红豆也不知听懂了没有男人的话,冰冷的身子开始扭动,从男人手上落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走廊中。

这里的人都知道它是主人养的宠物,没有人会伤害它,男人也放心了些,这次来,估计是有什么任务。

笑了两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男人快步离开了此地。

洛战被关在了宅子里,没有任何人发现。

再加上平日里他总是会无缘无故的离开,洛琛才没有怀疑他是被人抓走的,他知道爹的计划,估摸着是那边的出事了,爹才这般匆忙的离开。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来的这般突然。

楚江离本来一开始就打算将洛宓的身份公布,可又遇上了花瑟笙的事,此事便一再耽搁,如今,在拖下去也没什么益处,早些解决了的好。

林远带着圣旨来到了西伯侯府,一双清明的眼睛中带着冷冽,“西伯侯接旨——!!”

洛琛听到下人的回禀一时间有些吃惊,连忙带着洛宓从房间里出来,看模样衣冠楚楚,面色如玉。

若不是有个谋反的爹,就洛大公子也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世家公子,啧啧,林远心下感叹却并没有觉得可怜。

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洛大公子一个,而且他有没有参与还不好说呢。

“西伯侯呢?大公子?”林远问道,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看着模样便是来者不善。

洛琛眯了眯眼睛,笑着道,“回公公的话,父亲今儿个有事外出了,公公若是有事可告知洛琛,待父亲回来后,洛琛会代为转告。”

只字不提洛战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就算是林远问,他也只会说一句父亲的事,身为儿子,他也不便过问。

当然,今儿个的事本来就跟洛战没什么关系,林远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反正这圣旨也是给洛河郡主的。”

此话一出,洛琛与洛宓同时一愣。

第一百九十一章,洛河公主

脸色猛的苍白,洛琛眼底的阴鸷开始浮现,袖子中的手猛的握紧。

莫不是楚江离看上了宓儿,想让她入宫为妃?

洛琛的神色越来越阴沉,同时心中也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如果她真的离开了又怎么办?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洛宓会离他而去站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

而且,他是知道那些辛密的,宓儿与帝王之间的关系……

洛宓倒是比他镇定,一双眸子紧盯着林远,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

林远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一甩拂尘,尖声道,“洛河郡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查明,洛河郡主洛宓乃先帝亲女,特接入宫,封洛河公主,钦此——!!”

简单的几句话便定了洛宓的命运与身份。

林远笑眯眯的盯着洛宓道,“郡主,哦不,公主接旨吧。”

底下的两个人面色猛的苍白,尤其是洛宓,手都是颤抖的,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楚江离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明明她已经将当年所有的证据全部都销毁了。

脸上的笑意猛的收敛,林远冷着一张脸道,“洛河公主,接旨吧,圣上已经查明了当年的事,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洛河郡主了,您也应该高兴才是。”

林远的话听起来是没错,可是对于眼下的情况,没有一个人能够开心的起来。

洛琛站了起来,走到洛宓的身旁,冷声道,“宓儿,领旨!”

圣旨已经下了,她就是不领旨也没有办法,反而会被楚江离给抓住把柄,抗旨不尊可是大罪。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洛宓缓缓俯身叩首,“洛宓,领旨!!”

话语中满是夹杂着不曾散去的怒气,洛宓恨不得扑上去杀了林远,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必须按照楚江离的圣旨来做,洛宓接下圣旨后,林远又道,“既然已经接旨了,那洛河郡主,不对,公主,看老奴这嘴,该打,该打,公主便随老奴回去吧,您的宫殿已经备下了。”

洛宓的眸子闪了闪,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态度温和,不愧是京城中名媛的典范,“公公可容宓儿准备一番?且爹爹还不曾回来,这是要离开了,再如何爹爹也养育了宓儿十六年,是要与爹爹通报一声的。”

林远一思考,也是这么回事,而且他已经把圣旨宣了,洛宓回去也不不急在一时。

“奴才遵命。”说罢,林远便招呼着身后的小太监离开了西伯侯府。

他前脚刚走,后面洛宓的神色便沉了下来,将圣旨一把扔到了身旁的火盆中,上好的丝绸在火药中被点燃,不消片刻便成了灰烬。

“楚江离!”洛宓咬牙切齿道,仿佛这三个字与她走多大的深仇大恨一般。

洛琛有些担心,轻轻扶住了洛宓的肩膀,“宓儿……”

话还没说话,洛宓的目光猛的落到院子里的人身上,刚刚的事情他们都听到了,那么,也不能留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培养人手

对洛琛使了个眼色,对方便懂了她的意思,对着身后挥了挥手。

一群黑衣死侍出现在院子中。

下一刻。

院子中传来了几声尖叫,消失的也很快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已经走远了的林远脚步顿了顿,接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快步离开了西伯侯府。

身后的小太监不大懂规矩,他听到这尖叫声后,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便问了一句,“总管,这尖叫声是怎么回事?我们不管吗?”

他们刚刚离开,里面便传来了声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撇了一眼身后的小太监,林远冷笑了一声,他们不懂他还不懂吗?身在皇宫这么多年了,林远看的也多了。

无非就是洛河郡主杀了那些人灭口,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罢了。

宫里头的规矩向来也是这样的,洛河郡主,不对,应该是公主了,她这样的性格很适合在宫里头生活,当然,前提是她没有与太后娘娘有矛盾。

太后娘娘的手段可比洛河公主厉害的多,能够在众多妃嫔当中成为先帝的宠妃,让先帝差点儿一举废了六宫,更是让当今圣上痴心不已。

没点儿手段怎么可能。

“想要活命,就把嘴巴给咱家闭紧了,该问的,不该问的都憋在心里。”林远警告了一声,这算小太监是他亲手带的,若是死了,那就等于他白花心思了。

当然,身后的有几个小太监并没有将林远的话放在心上。

他们跟在林远身边打杂,林远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刚刚入宫的新人没有吃过苦,态度如此也不奇怪。

“是,总管。”表面上答应的很好,可是心底怎么想的,那就不一定了。

林远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群人有什么小心思,目光淡淡的扫过这一群人,稍稍欣慰了些,还好还好,有两个可塑之才。

不算是全部都是蠢货。

方才问话的小太监仿佛也明白了什么,陪了两声笑后立刻噤声,乖乖的跟在了林远身后。

瞧着他的动作,林远心中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晓得自个儿错了,要在宫里头生活,就必须得能屈能伸,只有熬的下去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当然,那个小太监还并不知道,林远已经打算培养他了。

西伯侯府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林远盯着远方的太阳,几秒后眼前一片黑暗,好半晌才缓了过来。

陛下猜测的果然不错,西伯侯不在府中,这时候洛河公主不敢进宫也是正常的。

一旦她的身份暴露,无论是怎样西伯侯都会怀疑她,两个曾经是父母的人斗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林远低下了头,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接下来的事就像这太阳一般,谁去碰,谁便死。

……

林远回到御书房的时候楚江离并不在,他猜测着,陛下估摸着又去了关雎宫,太后娘娘已经昏迷了两日多还没醒了,陛下着急也是正常的。

偏偏尉迟神医那里又给不出什么理由,只道太后娘娘身子安康,没什么问题。

向身后的小太监交代了两句,林远一甩拂尘离开了御书房。

第一百九十三章,她苏醒了

他还得向陛下禀报洛河公主的事情。

林远的步伐慢慢加快。

此刻关雎宫里,楚江离嘴角一抽,坐在了椅子上,身旁的茶正滚烫,向上空冒着袅袅的热气。

至于他心心念念的某个小女人正坐在铜镜前整理着自己的这张脸。

她倒是悠闲,自个儿这几日差点儿担心疯了,楚江离心累的厉害,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

好半天以后,花瑟笙才将自个儿给收拾好,然后一个翻身又回了床上,打着哈欠道,“陛下不累吗?”

他都保持这个姿势快小半个时辰了。

冷哼一声,楚江离撇过了头,“太后也知晓关心朕?”

被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弄的一愣,花瑟笙看着楚江离眼神就如同看智障一样,眼神中满是你没有吃药吗?

“说话便好好说,否则哀家也不介意将陛下扔出去。”她相信一国之君被人扔出去,那场面一定非常棒,正好她这几天没什么乐子。

眸子暗了暗,楚江离言语逐渐认真,听起来还有几分深沉,“太后,以后……能别让我担心了吗……”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花瑟笙都没完全听清。

她不知道,那天她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又听尉迟夜寒开口胡说八道她快不行了的时候,楚江离的整个世界都差点儿塌了,甚至想着要下去陪她。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她那也便没什么意思了。

想要教训她,楚江离又舍不得,与她生闷气不理她,楚江离想着若是他真的这样做了,花花十有八九也就把他拉到小黑屋了。

这样做的后果简直是得不偿失,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花瑟笙难得沉默了,好半晌以后看向楚江离,从那几个隐约的字中她大概也猜到是什么意思了,“陛下,哀家无事。”

神色有些愕然,楚江离错愕的抬头,紧接着便是欣喜若狂,他从来没想过花花会回应他,她的性子一直很冷清,现在能够说出这句话,那是不是……是不是代表花花还是在乎他的。

花瑟笙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开口了,不过这对于楚江离来说已经够了。

看着她在阳光下沉静的面容,这一刻,楚江离忽然有一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感觉,当然,他心里是知道的,这种平静并不会长久。

这几日她在装病,安静了几日,接下来,便是大动作了。

随手拿了本书翻看着,书中一张小纸条落入了花瑟笙的眼中,目光顿了顿,接着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一边道,“你让人去宣旨了?”

知晓她说的是什么事,楚江离挑眉,“嗯,洛琛派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刺杀,楚江离或许还会晚几日动手,可怪就怪在洛琛在沉不住气了,动谁不好,偏偏派人想要刺杀花瑟笙。

早日将西伯侯一家拔了也好,先帝将这样一个人留下来也不知是何用意。

“罢了,清欢,明儿个宣公主来见哀家。”花瑟笙的目光有些悠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半晌又道。

“名字也应该改了,留个宓便成了。”既然是先帝的女儿,自然也该姓楚。

第一百九十四章,不太喜欢

听着她的那语气,楚江离明显是又脑补了什么,言语中泛着酸意,“太后安排便是。”

“人接进来了?”花瑟笙没有听出楚江离言语中的酸意,不过就算听出来了也只会觉得他脑袋被门挤了。

正说着话,门被人敲响了,林远在外头小声道,他也不清楚太后娘娘到底醒了没,若是声音太大了打扰到了娘娘休息,他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陛下,老奴回来了。”林远低声道,身子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楚江离看了一眼床上的花瑟笙,见对方没有动静,随意道了声,“进来。”

林远是他的人,不会背叛他,所以楚江离也放心让他知道。

林远推门走了进去,见床上的人正坐着,明白了娘娘是已经醒了,也难怪陛下没有发脾气,一撩衣袍跪了下去,“老奴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

“起罢。”楚江离淡淡道,身后拿起身旁的茶杯,欣了一口。

动作优雅又矜贵,此刻他沉着脸色,教人看不清他此刻所想。

林远也琢磨不透帝王此刻怎么了,从地上起身,低声道,“陛下,洛河公主未曾进宫,说是要等西伯侯回来。”

这个答案应该是楚江离早就已经猜到了的,洛宓不想放弃西伯侯这颗棋子,所以,她有这样的动作也不奇怪。

“朕知晓了,退下吧。”眯了眯眼睛,楚江离心中思量着什么,摆了摆手,示意林远退下。

待到大门关上以后楚江离才道,“暗四,查查西伯侯在哪儿。”

洛战居然在这个时候玩失踪,他到底在弄什么把戏……

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楚江离起身,衣袍自然垂落,上好的锦缎划破空气,带着几分凉意,“太后好生歇着,朕明日再来。”

“陛下慢走。”花瑟笙幽幽道,还打了个哈欠,她最近睡得不错,怎么又困了?

有些提不起精神,花瑟笙在随意搭过了手,手指却是放在手腕上,跳动的脉搏让花瑟笙的眉心微蹙。

原来如此,她就说怎么会睡这样久,看来尉迟也有动静了。

唇角不自觉扬起了笑意,她本就生的美,又画着精致的妆容,这模样拿出去,那也是一代妖妃,怕是不少人为了这幅容貌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暗处保护着花瑟笙的暗七神色不自觉的柔软,她还是这般好看。

暗七自认不是一个看脸的人,可是自从见到她以后,每次看见她都觉得比以前漂亮上几分。

察觉到暗处有人在盯着她,花瑟笙有些不适应,她讨厌在睡觉的时候,有人在房间里守着。

蹙了蹙眉,花瑟笙淡淡道,“出去守着,哀家困了。”

而且,对方还是楚江离的人,更加不方便她做事了。

见花瑟笙察觉到了,暗七只好出去守着,虽然时刻看见她的感觉很好,可是把人给惹生气了,那才是最惨的。

视线消失以后,花瑟笙觉得舒服多了,以前她睡觉必须有人守着,后来被身边的人背叛了那么一次,她便讨厌身旁有人守着了。

安安心心的看着手中的书,翻上几页便有几张纸条,记录着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五章,蛇养不家

阿执的动作挺快的,居然将人囚禁在了西苑,轻笑一声,花瑟笙的目光悠远,透过窗户看向了外面。

院子中的樱花已经全部谢了,昨儿个夜里的一场雨,让原本就零落的花朵儿全部谢了。

这样的场景,与她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花瑟笙不由自主的有些怀念。

还真是……让人惆怅呢。

至于洛宓花瑟笙没打算怎么对付她,毕竟是楚行的女儿,想起那个面容温润的男人,花瑟笙便止不住的摇头。

真不知道那个温润如玉男人怎么生的儿子和女儿,一个个的性子都不像他。

“广衍,红豆呢?”那个小家伙一向喜欢缠在她的手腕上睡觉,这一觉醒来,蛇怎么就不见了?

这会儿天气还不算暖和,它应当不会出去觅食才对。

花瑟笙有些担心,若是被人抓了取了蛇胆怎么办?真是个……调皮的东西。

神色淡淡,纤细的手指摸索着手腕,那上面没了个东西,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广衍出现在房间中,一袭锦色衣袍还有几分凌乱,瞧着他那带着许些嫣红的唇瓣,花瑟笙嘴角一抽,她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

毫不在意的抹了抹唇角,广衍的眸子中带着笑意,“回主子,红豆去西苑了。”

西苑?花瑟笙蹙了蹙眉,美人娇柔万分,哪怕蹙眉也是美若天仙,“它去哪儿做什么?西苑可没有吃的。”

莫不是谁再召唤它?可是能够指使的动红豆的人可没几个,冷意再眼中一闪而过。

“这个属下便不知道了,若是主子没有别的事,广衍便退下了。”想起某个小人儿,广衍的言语中带着几分不舍与某种暧昧的气息。

最是见不得他这幅样子,秀秀秀!

花瑟笙摆了摆手,“滚滚滚。”

她不想看到这两个秀恩爱的家伙,天天秀,也不怕闪了腰。

广衍一笑,行了一礼,“好嘞主子。”

说完便圆润的滚了,反正刺激了主子一把,他也开心了。

“等等。”广衍刚出大门又被花瑟笙叫停了。

停了下来等着她的吩咐,广衍瞧着她神色严肃,心中有些打鼓,每次主子露出这样的表情,都没什么好事。

“红豆带回来以后,便让阿执带着它罢,养不家的蛇,留在孤这儿也无用。”她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而不是有自己心思的人,哪怕红豆只是一条蛇。

神色有些惊愕,广衍愣了好半晌,心里才想明白为什么,当即有些沉默,主子的性格一直是这样,他还惊讶什么呢。

只是眸色不自觉的深了几分。

“是,主子。”说完,广衍便没了身影。

瞧着她的离去,花瑟笙忽然觉得有些累,可是这个时候的她是没有资格喊累的,合上了眸子,眼底带着几分青色,显然是没有睡好。

父亲,阿笙是不是很失败。

呵。

一声冷呵从唇角溢出,花瑟笙再次睁眼时,眼底一片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红纱下,婀娜的身躯诱人万分,纤纤玉手抬起抚了抚眉眼下的泪痣,一颦一簇间满是风情动人。

朱唇微张,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漠然,果然是……她沉寂了太久了吗。

广衍。

第一百九十六章,为了她好

有风吹过,透过窗户,掀起了几缕发丝,花瑟笙靠在床榻上,面无表情的翻看着手中的书本。

人呐,总是要靠自己的。

……

广衍回味着方才花瑟笙的话与眼神,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火光电石间,猛然回想起前几日的事,依主子的聪明,当然会想到她为何会睡了这么久。

他们都以为是尉迟夜寒下的手,可是没有人知道,那药是他下的。

主子应当是察觉到了什么。

抓洛战的人也是他派去的。

广衍也有自己的心思,洛战与花朝有联系,那定然也知晓什么,主子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他不想让殿下成为第二个主上……

可是,他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就被主子察觉了,罢了,自个儿以后多注意一些便是了。

广衍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成,又折了回去,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暗七的眼。

暗七,“……”

广衍,“……”

卧槽,这人怎么还没走??!!

他自然是认得暗七的,只是陛下都已经走了,他怎么还在这儿?

两人对视了几秒,又飞快的移开了目光。

广衍不再想外面的暗七,反正那是陛下的人,他也管不到,轻轻敲了敲房门。

里面没有动静,莫不是睡着了?可是他才离开这一会儿,应当不会这么快吧,广衍皱了皱眉,心下无奈的叹息。

是他自作主张了,也难怪主子会说这话。

过了许久,屋子里才传出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似乎是几日不曾睡觉了,可是主子明明睡了好几日这才苏醒。

“进来。”妩媚的声线带着几分惫懒,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呵护。

广衍听话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属下错了,请主子责罚。”

花瑟笙躺在床上,安静的翻着手中的书本,眸子中带着微冷的气息,“哦?错了?”

也难为他居然还想起了。

从广衍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说过,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也不喜欢算计她的人,偏偏广衍都犯了。

若不是他是从那个地方来的人,花瑟笙早就已经将他废了武功逐出去了。

一咬牙,广衍知道,若是今儿个不好好解释,只怕以后主子便直接会将他逐离,“殿下,广衍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广衍,你知道孤的脾气,这一次,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解释,你便自行离开罢。”她看在广衍跟了她多年的份上,不要他的性命。

五指收紧,关节处因为用力已经开始发白,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回殿下,广衍只是想为殿下分担,您知道的,您的身子已经经不起了……”

听着他换了称呼,花瑟笙叹息一声,幽深的目光终于从书本上移开了,落到广衍身上,带着让人心惊的冷意,“自个儿去领罚,若有下一次,你知道后果。”

听着她终于松口,广衍才放下心来,惩罚算什么,若是被调离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罢了,她倒是没想到,广衍会如此细心,花瑟笙轻轻摩挲着手上的书本,“孤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懂?”

第一百九十七章,若我死了

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广衍泯了泯唇,神色有些复杂,他自然是知道主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再这样下去,她如何撑得住。

想要颠覆两个王朝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若是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那计划又如何进行。

主子一生的执念都在报仇上,若是完不成,她会疯的。

花瑟笙摩挲着尾指上的戒指,幽深又带着杀意的眸子看着广衍,“广衍,你和孤来自同一个地方,计划你也知道大半,若有一天,孤不在了,你需要将所有的计划进行完,知道吗。”

听到这话,广衍猛的握紧了拳头,一脸凝重的抬起头看向花瑟笙,“不,主子,您的计划需要您自己来完成。”

所以啊,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千万……不能!!

轻笑一声,她自个儿的身体她清楚,撑过去大概会很难,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个计划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花朝,北离,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可若是有一天,她真的没有坚持住呢……

那么,广衍必须帮着她完成所有的计划。

“得了吧,我的身子不至于差的那样重。”她虽然中了毒,可是也不至于像他们那样草木皆兵,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广衍望着花瑟笙,神色有些凝重,他低声问道,“主子,既然您知道长生不老药……为何,为何不……”不自己吃了呢。

他不确定长生不老药是不是在主子的手上,可是,既然主子是主上的女儿,那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表情猛的沉了下去,花瑟笙的眼中满是杀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滔天的愤怒与杀意直逼广衍,就连外面的暗七都察觉到了。

过了许久,花瑟笙才合上眼眸,冷声道,“你与孤出自同一个地方,又如何会不知道长生不老药到底是什么?”

若是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现在又如何可能变成这样。

传闻中,北之最,有一蓬莱仙岛,上居蓬莱仙人,世代守护着长生不老药,食着,解万毒,治顽疾,且容貌便一生停留,不老不死。

世人趋之若鹜,都想要得到这枚长生不老药,可是,奈何蓬莱仙岛本就是传闻中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蓬莱的具体位置。

可是花瑟笙知道,那些不过都是幌子罢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生不老药,不过是……一个骗人的幌子。

不愿再回想起那些让人悲伤的记忆,花瑟笙有些疲惫,纤细手抬起,微微用力,窗子被合上,“下去吧,今儿个你从未来过关雎宫。”

她也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皇宫中待的时间越长,她越是容易回想起那些东西。

广衍默默退下,临走前看了一眼树上的暗七,对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被关上的窗子,看那神色似乎是有些担心。

想到了什么,广衍嘴角一抽,那是陛下的暗卫吧,陛下他知道吗,他为自己送了一个情敌过来。

果然啊,能够逃脱主子魅力的太少了,啧啧,他可真是优秀,居然这么久了,依旧没有拜倒在主子的魅力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原来如此

笑着离开了关雎宫,他也得回去了,应风还在等着他呢。

就像主子说的一样,他今天从来没有来过关雎宫。

无论以后怎么样,他只需要在自己还有命的时候保护好主子便够了。

风过。

一片平静。

某些黑暗的东西已经开始行动,而明处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了,无论是朝廷还是武林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贸然行动。

南宫盯着眼前的死人,神色没有半分动容。

地上已经死去的女人赫然便是曾经与他有过一夜恩情的慎儿,看着眼前尸体已经凉透了的女人,南宫心里没什么感觉。

风吹过,掀起慎儿脸上蒙着的面纱,露出了半张脸,左边眼角下的泪痣分外明显。

“盟主,如何处理?”身后的人问,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场景。

南宫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慢慢蹲下身子将面纱为慎儿盖上,遮住了她眼角的泪痣。

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今儿个才察觉到,慎儿是他杀的,没动怒,只是因为想杀人,便杀了。

从前不觉得,现在才察觉到,他将慎儿留下,许是因为她眼角那与娇娘相似的泪痣罢了。

爱娇娘吗?不,他不爱。

只是执念入了魔,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衣袖一扬,南宫从怀中掏出一瓶化尸水倒在了慎儿的身上,不消片刻,那尸体便化作灰烟消失在了地上。

“去吧。”道了一声,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厌恶,南宫的表情始终很平静。

娇娘,无论你在哪儿,我都能够将你找出来,然后,亲手杀了你的。

“收拾收拾,去一趟北离。”南宫吩咐道,说罢便离开了房间,一个人往密室走去。

最近他又新得了一个宠物,虽然没有叫娇娘有意思,不过没事的时候逗弄一番,也是有意思的。

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发现地底下的黑暗,也没有人想到,他们眼中那个正直不阿,以正直出名的武林盟主大人,私下里,却是一个杀人狂魔。

他喜欢鲜血,也喜欢将人当成宠物一样折磨他们的感觉,喜欢听他们求饶,尖叫……

唇角阴冷的笑意还不曾散去,南宫神色一凝,猛的躲开,下一刻一支金色的小箭插在了南宫方才的位置。

若果他没有躲开,下一刻那支小箭便是插在他心口的。

南宫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将小箭取了下来,箭头没有重量,空的?

将箭折断,那箭头中果然是空的,里面藏着一张纸条。

南宫取出来一看,神色逐渐凝重,唇角的笑意却逐渐扩大,果真是天助我也。

看了一眼远处,知道对方可能已经离开了,南宫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一个房间中,不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张普通人的脸了,就算放在人群里,都是那种惹不起任何人注意的。

那人一袭如同的青色衣衫,动作显得很是拘谨,若是不知道的人,定然认不住那就是方才的南宫盟主。

南宫看着这身打扮很是满意,朝身后道了声,“走。”

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很普通,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第一百九十九章,叠家有女

一辆普通的马车载着南宫离开,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武林盟里也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树上的鸟儿喳喳的叫着,丝毫不知危险已来临……

“咻——!!”一支锋利的箭插在了鸟儿身上。

底下响起了一片贺彩声。

“好,大小姐就是厉害。”在众人的贺彩中,女子扔掉了手中的弓箭,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倒。

“累死我了。”女子倒在椅子上,动作优雅,并不粗俗。

其余的下人连忙将弓箭捡了起来,将那只已经死去的鸟儿捡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女子正安静的饮茶,忽然有人推开了大门走了进来,跪在女子身边行了一礼道,“大小姐,奴才打听到了,老爷是打算将小姐送进皇宫当皇妃。”

闻言,叠锦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扔掉了杯子,轻笑一声,尽显不屑,“送进宫?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身份。”

商贾之家,哪怕再是有钱,朝廷那帮人也是看不起商人的,叠锦的眼神暗了暗。

抚了抚衣袖,叠锦眉眼微挑,她的模样是极美的,不然也不会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

一举一动都如同画一般,一双漂亮的眼睛顾盼生辉,小巧嫣红的唇瓣轻启,“下去吧。”

她那个爹啊,还当真是不死心。

罢了,她也无所谓,进宫便进,以她的模样与才情,再如何也不会混的太差。

也正好,她想去见一见那位以才情倾天下的洛河公主。

这事一早便传遍了整个西楚,叠锦知道也不奇怪。

看着空荡的院子,叠锦拍了拍手,起身,一举一动都端着名门淑女的范儿,“走吧,去看看爹爹。”

她那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挂着这个身份好行事,她早就走了。

叠锦很聪明,她不想入宫,但若是入宫能够为她带来好处,她也不会拒绝。

到了大厅时,叠父正看着手中的画像,见叠锦来了,招呼了一声,没显得多亲热,“过来。”

叠锦一眼过去,正好看见叠父手中的画像,有些迟疑,“这是……”

见她神色中没什么排斥,叠父也放心了些,他这个女儿很聪明,可是这家产却不是她一个女儿家能够继承了,她的作用,只是为家族拿到更高的荣誉与利益。

“这是当今圣上,叠锦,你的任务,就是成为圣上的皇后。”叠父丝毫不避讳的说道。

一个后妃的能力有限,连出个宫都不容易,他家的女儿容颜倾城,才情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他就不信楚江离会不动心。

就算是没有得到楚江离的心,那也一定要得到权势!!

目光中满是楚江离的影子,叠锦没有说话,她……见过他。

只是不曾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是当今圣上。

那么,入宫似乎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不舒服了。

“是,女儿一切都听爹爹的。”见她顺从,叠父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大手一挥,当即道,“好,既然阿锦同意了,那过几日便是花朝节,让你姑姑带你入宫去见见太后。”

皇宫每年都会举办花朝节,今年又有几位公主到了待嫁的年纪,太后一定会乘着这个机会赐婚。

第两百章,召见洛宓

若是乘着这个机会能够让阿锦入了太后的眼也是好的。

有那个女人在,就算叠锦以一个商贾之女入宫,也不会被人排挤。

再加上后宫空旷,没有妃嫔,叠锦入宫想要争宠是非常容易的。

叠父眼中的算计自然没有逃过叠锦的眼睛。

垂下眸子,冷笑一声,叠锦没有答话,她想要的是整个叠家,只不过她这个父亲,有些老糊涂了,宁愿把叠家留给她那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弟弟,也不愿意给她。

“父亲,女儿告退。”叠锦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待她当上楚江离的后妃,第一个对付的,就是叠家。

叠家可是商家,有钱的紧,这样肥的一块肉,叠锦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呢。

朝廷那边以楚江离后宫空置为由,已经不知道上了多少奏章了,每一次都被他给挡了回来。

导致朝臣直接将奏章上到了花瑟笙那里。

无非也就是陛下年龄也差不多了,应该生个孩子培养了,先帝在这个时候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云云。

看到这些的时候,花瑟笙也是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她已经醒了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些大臣……还真是会给她找事啊。

揉了揉眉心,花瑟笙懒懒的靠在软榻上,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手边放着一碟梅花酥,这个时候也失了胃口。

花瑟笙用了小半块便放下了,撑起头,她听见外面的动静了。

清欢将人引了进来,盈盈一拜后便退下了。

洛宓跪在地上,与她第一次前来关雎宫的心态完全不一样,那时候的她运筹帷幄,将一切都算计在心里。

可是,花瑟笙打破了她的平衡。

“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洛宓只道太后娘娘,反正母后她是喊不出口的。

而且面对的人还是花瑟笙。

也没有计较她的称呼,花瑟笙淡淡道,“起罢,坐下。”

洛宓走到一旁坐下,垂下眸子不再开口,空气中静的厉害,花瑟笙磕着眸子,似乎是睡着了。

中间隔着一道屏风,洛宓只能隐约看见影子,只是对面没有出声,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过了半晌,花瑟笙伸出了一只手,听她的声音懒庸,像是才睡醒了一般,带着几分低哑,勾人的厉害,“清欢。”

门外守着的清欢听见声音连忙走了进来,直接越过洛宓走到了里面,“娘娘。”

过了好一会儿,洛宓才听见里面的声音,宛若一般黄鹂悦耳,又带着小女人独有的妩媚,“扶哀家起来梳妆。”

她就是故意晾着洛宓的,敢对她的东西下手,真是有勇气,要不了她的命,搓搓锐气也是好的。

清欢连忙应了一声,将软榻上柔若无骨的娇人儿扶了下榻,将妆匣子打开,为花瑟笙上妆。

瞧着妆匣子里又多了几支新的发钗,花瑟笙挑起看了几眼,“哪儿来的?”

上面没有烙印,不是宫里的。

清欢侧头看了看,然后低声道,“白色那支是国师大人送来的,其余的几支是陛下差人送来的。”

生怕花瑟笙误会什么,清欢又解释道,“前几日娘娘不是中毒了吗?就是那几日送来的。”

第二百零一章,猜测心思

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好半晌,花瑟笙挑起盒子里那支白色的玉钗,“戴这支罢。”

清欢接过簪子,一时间愣了几许,然后立即给花瑟笙带上了,娘娘的心,似乎更偏向国师呢。

关雎宫里明眼的人都能够看出陛下对娘娘的心思,偏偏娘娘自己看不见,还总是以为陛下想要谋害她。

这真是让人头秃。

“娘娘的模样又好看了。”清欢的嘴巴如同抹了蜜一般,夸赞道,一边快速的将头发为她挽好。

女人都爱听赞美的话,花瑟笙也不例外,更何况她本就十分注意自个儿这张脸,镜子中的美人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巴掌大的小脸十分精致。

“想要什么自个儿下去领去。”清欢是跟在她身边最长的一个侍女,也忠心与她,花瑟笙很放心。

好半晌才梳完妆,清欢扶着花瑟笙起身,坐到了侧厅的椅子上,又将屏风给撤了。

洛宓这才瞧见了花瑟笙的面容,真真是面若春晓之花,哪怕身为一个女人,她也不能否认,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真的很美。

也难怪,先帝会为了她差点儿废除六宫,果然是个妖精。

端起身旁的茶盏小欣了一口,花瑟笙才转过目光看向洛宓,“既然回来了,宫里的规矩相信公主也是懂的,哀家便不派人来教导了。”

她这张脸看起来和先帝一点儿也不像,想必,应该是更像她的母妃。

洛宓顺从道,“是。”

洛战直到今日还没回来,洛宓也没有理由再拖下去了,因为洛琛为洛战告了病假,她总不可能留着侍疾。

若是以往还没什么,可是楚江离给了她封号,她现在是公主,是先帝的长女,也不能再唤洛战父亲了。

哪怕,那个人将她养大。

因为她的父亲是帝王,若是再如此唤洛战,那就是大逆不道。

明明眼前的花瑟笙只比她大上一岁,可是对方的心机与算计,却都比她更为厉害。

见洛宓又沉默了,花瑟笙拿起桌上的奏章,让清欢给洛宓递了过去。

神色有些诧异,洛宓抬手接过,身上的白衫让她看起来如同不染凡尘的仙子一般,遗世独立又孤芳自赏,惹人疼惜,“这是……”

翻开一看,里面是朝臣的上奏,希望太后娘娘能够主持为陛下选妃。

“先前你在西伯侯府时,与各家千金关系也不错,说说看,哪家千金何时?”楚江离的确是差一个皇后,虽然朝廷的权利几乎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可到底需要一个强大的氏族作为他手下的一把剑。

为他做事。

洛宓的神色有些怪异,她是见过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明明陛下就心悦她,现在太后居然还提起要给陛下选妃?

绕是洛宓也不懂这操作了。

她是想夺权当女皇,按道理来说楚江离越不好她应该越开心才对,这时候却莫名有几分同情楚江离了。

喜欢上这样一个没有心的人,怕是……

勾起了唇角,洛宓觉得,若是能够拆散他们,让楚江离绝望,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花瑟笙的心冷的紧,压根儿就没有过楚江离。

第二百零二章,选秀这事

摩挲着手中的帖子,洛宓缓缓道,“有几个是不错的,丞相的表妹便不错,御史大人的长孙女也不错,只是,这也要看陛下喜欢。”

那两个姑娘的才貌的确不错,就是性子不大好,若是进了宫,怕是会搅和的天翻地覆。

顿了顿,洛宓又想起了一个人,“我听闻,叠家的小女儿也及笄了,太后娘娘觉得如何?”

那叠家叠锦是天下第一美人,若是因此让楚江离移情别恋也不错,虽然这种机会很少。

不过,若是楚江离真的有了别的女人,那花瑟笙与他基本上就是没有可能了。

她与花瑟笙都一样,是一个要强的人,像她们这类人很爱干净,不会去惦记一个有妇之夫。

洛琛是个例外,想起他,洛宓的神色若有所思,自从洛琛这次回来,她便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态度了。

她和洛琛是互相利用,她不爱洛琛,自然也就不会计较对方有多少女人。

花瑟笙在脑海中将这三个名字过滤了一遍,然后淡淡道,“过几日便是花朝节了,今年你便代哀家主持罢,哀家身子不大爽利,帖子记得送到各位姑娘的手上。”

和一群小姑娘,花瑟笙着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到时候去走个过场就行了。

说不定还有戏看,虽然那些个姑娘年龄不大,心眼却是不小的,争风吃醋,又是一场大戏。

至于洛宓说的那几个人,花瑟笙有些印象,景湛的表妹是个厉害的人物,在入了后宫,也绝对不会弱。

至于唐陵的长孙女儿,花瑟笙倒是不太了解,不过唐陵是她的人,就算那姑娘入选了,楚江离也不会多重视。

想起洛宓提到的最后一个人叠锦她还有所耳闻,那个传闻中的第一美人,可惜母家不太好,是商家,罢了,到时候一同看看再说。

洛宓只能应下,花瑟笙都已经说了自个儿不舒服了,这时候她拒绝,那就是不给面子了。

瞧着花瑟笙那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洛宓嘴角一抽,她倒是起劲,可楚江离并没有下旨选秀。

若是这事黄了,到时候请帖都递了,那些官家千金记恨的还是她。

不过也还好,以她现在的身份,也没几个人敢对她出言不逊。

先帝的女儿不少,若是想好好活下去,心机是不能少的,洛宓回想起先前见过的那位楚烟公主。

明明比灵儿还小一岁,心思却不少。

说起来她也入宫了,是时候去看看灵儿了,那小丫头再如何说也为她牺牲挺大,又是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的。

洛宓还是有几分心疼她。

洛宓的心不在焉花瑟笙看的出来,她还没有经历过选秀,这会儿兴趣大一些也是正常的。

衣袖滑落了几寸,露出了雪白的皓腕,花瑟笙挑起身旁的糕点,并没有吃,弄碎了后又扔回了盘子,像是扔垃圾一般,“洛河,你既然已经入宫了,从前的事便要放下了,你需记得,你是楚行的女儿。”

若不是她身上流着楚行的血液,她早就已经将洛宓弄死了。

“是,洛河知晓。”她的封号是洛河公主,也是后宫里唯一一个拥有封号的公主。

那自然也是后宫里那群公主的——眼中钉。

第二百零三章,一起出去

想要给她使绊子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若真的惹到了她身上,她也不介意送那些人下地狱去玩玩。

眸子中的冷意一闪而过,洛宓下意识握紧了手。

花瑟笙放下了手,几日不曾出宫门,也该出去走走了,省的都要发霉了,起身,“走吧,陪哀家走走。”

鲜红的蔻丹在阳光下折射出光晕,这几日也不冷了,花瑟笙出门只着了一件外衫,院子里的樱花已经落完了。

只留下一片嫩绿的树叶。

几只飞燕掠过天空,划下一道优美的弧度。

花瑟笙带着洛宓从关雎宫走了出去,她已经许久不曾出门了,轻笑一声,花瑟笙抬头看了看澄澈的天空,很是清爽,地上还有许些水迹。

昨儿个夜里大概是下过雨了。

这一场雨后,约摸也就要晴了。

洛宓一直乖巧的跟在花瑟笙身后,走了许久以后才发现,这条路是通往楚烟宫殿的。

似乎是瞧出了洛宓的心思,花瑟笙走在前面,那一袭大红色的衣衫分外惹眼。

宫里的大部分老人都知道,太后娘娘酷爱一袭红衣,更是一舞倾天下,却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喜爱红衣,她以前爱的,是与父亲一样的白衣倾城。

直到后来啊,她发现血迹染在白色衣衫上的模样分外的美,逐渐的爱上了大红色,连血迹沾染上去都不容易发现。

“洛灵儿曾经也是你的小妹,这一入宫,你也便未曾再见过了,这如今都在宫里,去瞧瞧罢。”花瑟笙淡淡道,清冷的声线在空气中很快的消散。

洛宓的回来,她的容貌,才情,人脉,都是宫里最多的,比任何一个公主都更加具有优势。

更何况她曾经还身为西伯侯的养女,有这一层身份在,西伯侯肯定还是会偏向这个女儿。

无论是考虑那一方面,宫里的这些个女人,要么,想方设法的陷害洛宓,让她失势,这样,自己在宫中才有出彩的机会。

要么,就是拼命的想要巴结洛宓,毕竟,她还有一个义兄洛琛。

若是能够通过她的关系嫁到西伯侯府去,摆脱可能被和亲的命运,这也是一件好事。

那些公主,楚江离养着都是为了巩固政权的,花瑟笙并不心疼她们,因为,就算给她们自由,她们也不会走。

在宫中被娇养了十几年,没有人会舍得放弃荣华富贵。

看着越来越近的宫殿,洛宓微微一笑,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

她可是,安排了一场好戏呢。

就是为了给花瑟笙看的。

楚烟不是很亲近她吗?这一回,让花瑟笙亲自废了楚烟如何?

呐,花瑟笙可还要感谢她呢,毕竟,她可是给了她知道废了楚烟的理由,早知道楚烟的母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还在花瑟笙身上下过蛊呢。

越是走的近,声音便越清晰,甚至站在门外都能够听见里面传来的呼救声。

花瑟笙的眸子在洛宓身上停顿了一秒,她的眼中一片清明,似乎是早就已经看透了。

里面的呼救声越来越微弱,花瑟笙朝着身后招了招手,身旁的清欢立刻一脚踹开了大门。

第二百零四章,是洛灵儿

清欢的动作很粗糙,大门被踢开,发出很大的声响。

里面的人都在这一瞬间停下了动作,神色紧张,似乎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清欢的神色没有多惊讶,往后退了两步道,“娘娘。”

听见她的话,里面的人跪成了一片,一个个都兢兢战战的将头埋下。

花瑟笙在踏进门的第一刻就闻到了血腥味,稍稍用帕子堵住了鼻子,她不喜欢血腥味,恶心的厉害。

慢步走了进去,清冷妩媚的眸子扫过众人,动作斯文又优雅,看着地上还有几分血迹,花瑟笙偏过头道,“去看看。”

清欢越过那群人,走到后面,目光中带着几许惊讶,快步走到花瑟笙身旁,在她耳边道了几句。

动作一顿,花瑟笙的眼中涌现出杀意,眉头微蹙,“宣太医。”

说罢,便撇开清欢向里面走去,大红的裙摆拖在地上,只留下清冷的气息,“你们主子呢?”

花瑟笙问了一句,所有的人都跪着,没有一个人敢答话,太后娘娘居然来了,今儿个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浑身都在发抖,那些个宫人缩成一团,只知道求饶,“太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洛宓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上前,却看到了躺在地上血泊中的人儿,那身碧色的衣衫被鲜血浸染成了大红色。

那身影,赫然是洛灵儿。

一向平静的眸子中掀起了波澜,洛宓也顾不得地下的血迹,蹲下了身子将地上的人儿抱在了怀里,脸色苍白的探了探洛灵儿的鼻息。

发现洛灵儿还有呼吸后才松了口气,她的手都是抖得,洛宓深呼吸了一口,抬头看向花瑟笙,“太后娘娘,洛河求您放灵儿出宫……”

她的小灵儿在后宫中成了这个样子,洛宓再也不放心将洛灵儿留在后宫了。

她对洛灵儿是利用居多,可是,当她真的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妹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躺在这儿时,洛宓的心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花瑟笙没有回答,目光盯着地上的宫人,“你,去唤你们的主子出来,哀家免你死罪。”

刚说完这句话,那宫人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宫殿,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几声怒骂,接着又猛的消失。

过了不久,楚烟苍白着一张脸色从里面走了出来,这后宫平日没什么人来,陛下又是从来不会来她们宫殿的,楚烟这才大胆了些。

可是哪曾想到,今儿个却被花瑟笙给发现了,扑通一声,楚烟跪在了地上,声音中带着颤抖,“烟,烟儿见过母后。”

花瑟笙走到一旁坐下,目光冷漠,一言一语仿佛是敲打在楚烟心上一样,带着让人心惊的冷意,“胆子挺大,不错。”

她的话很随意,就如同在讨论今儿个天气如何,偏偏话中的冷意让人心惊。

楚烟快速的侧头看了一眼洛宓,又被那眼中的恨意给吓了回来,她再如何狠心也只不过还是一个孩子。

平时也就仗着后宫没有人来,才敢如此大胆,洛宓到底心机与年龄都长于她,她打伤的又是洛宓的妹妹,这会儿心虚的厉害。

第二百零五章,她后悔了

双手猛的抓紧衣袖,楚烟心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完了,她这次真的完了……

“母后饶命,烟儿……烟儿不是故意的,烟儿不是故意的。”楚烟拼命的磕头,生怕花瑟笙就这样杀了她。

早知道,陛下不管后宫,凤印又掌握在花瑟笙手中,整个后宫的生死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不能,不能的,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绝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楚烟的心思几转,可是她面前的人是花瑟笙,早就已经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尤其是现在洛灵儿还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无论是什么理由,楚烟都逃不过。

先不说洛灵儿还是洛宓的妹妹,纵然不是亲的,可到底在身边养了这些年,洛宓是不会放过楚烟的,再者,洛灵儿好歹也是西伯侯的小女儿,朝廷命官之女。

哪怕是身份没有楚烟高,她也不能随意乘除。

过了一会儿,清欢领着御医来了,两个人的气息不稳,显然是跑的很急,花瑟笙淡淡的转过了头,没有理会楚烟,对着太医道,“瞧瞧去。”

那太医行了一礼后连忙蹲到了洛灵儿的身旁,“公主,可否将小姐的手给微臣。”

听到这话,洛宓连忙将洛灵儿的手拿了出来,中途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昏迷着的洛灵儿无意识的哼哼了几声。

瞧着模样,当真是疼极了,洛宓的眼眶有些红,说起是利用,今儿个这场戏也是她安排的,故意让洛灵儿惹的楚烟生气。

可是真的看到灵儿躺在血泊里,那一刻,洛宓后悔了。

她的小妹居然成了如此模样,她一定不会放过楚烟,一定不会!!

恶狠狠的眼神盯了一眼楚烟,对方一个哆嗦,连忙移开了目光。

那太医的神色有些凝重,好半晌才送来了手,走到一旁,对着花瑟笙汇报情况,“禀太后娘娘,洛小姐年幼身子本就脆弱,这又伤到了筋骨,怕是要养个一年半载的才能恢复,其余的还要等微臣详细检查后才能决断。”

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花瑟笙有些头疼,戏是好看,可也麻烦,摆了摆手,“要什么尽管提,带下去检查罢,至于楚烟公主,先扣下,等陛下决定罢。”

他的妹妹,应该他来做决定,花瑟笙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楚行儿女的血。

她总觉得会愧对楚行。

太医鞠了一躬,便招呼着旁边的人将洛灵儿从洛宓的怀中接了过来,“洛河公主,微臣要带洛小姐下去检查了,失礼了。”

洛宓也知道此刻的情况,连忙送开了手,一边目送着太医一行人远去,她待会儿再去看灵儿,现在,她想要直接解决了楚烟!!

拦住了洛宓的动作,花瑟笙薄凉的目光看的洛宓一阵心慌,更是让楚烟心如死灰。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太后娘娘是个冷血的人,洛宓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了血肉之中,一字一顿道,“太后娘娘。”

花瑟笙抚了抚衣袖,起身,那双眸子宛若狐狸一般,蛊惑人心,“洛河,人,不是这么杀的。”

第二百零六章,陛下处置

“来人,带下去交给陛下处理。”花瑟笙扬声道,外面立刻进来了两个人楚烟带了下去。

洛宓心中一惊,也明白了花瑟笙的意思,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花瑟笙会提醒她。

在这儿杀了楚烟,无疑,她也会受到处罚,无论那位陛下有没有发现是她动的手,她们只需要一个罪人。

忍住了心中的杀意,洛宓抬头看了一眼楚烟,做出口型恐吓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在她预料之中,楚烟顶多会责罚灵儿,却不想她是这么狠心,直接讲灵儿打成了这样。

至于底下这群动手的人,洛宓的目光逐渐阴狠,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楚烟一个哆嗦,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自己被拉了出去,哪怕陛下责罚,也比洛宓好。

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楚烟不敢轻易去招惹她,可是洛灵儿凭什么,不过是一个下臣的女儿,她就是责罚了也没什么,更何况,她可是听说了,陛下想要除掉西伯侯一家。

那个时候,洛灵儿就是个废人了,她就是弄死了她也没什么。

楚烟心中有些不贫,可是,花瑟笙的威压太大了,连一点儿反抗的情绪她都生不出来。

“清欢,将这些人先关押起来,等着陛下的旨意。”说罢花瑟笙便离开了这儿,她还要去御书房看着楚江离如何处理呢。

如果是她,她会放弃楚烟,毕竟洛宓才是现在最有价值的那个。

比起楚烟一个不知名的小公主来说,洛宓的才情,模样,都是拔尖的,且当年洛河郡主的名声远扬,现在她是公主了,身份又高了一阶,追求的人,自然也会越来越多。

“洛河,走罢。”花瑟笙道,若不是洛宓的目的与她相背,或许她会很喜欢洛宓,对方的性格很对她的胃口。

回过神来的洛宓连忙跟上,看向花瑟笙的目光也复杂了几分。

她们两个人都在互相算计,就是要看看,谁能够活到最后了。

洛宓的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如果她赢了,那么第一时间就会杀了花瑟笙,对方太聪明了,留着她,只会是威胁。

很巧的是,花瑟笙与她的心思一模一样,只是她不会动手杀洛宓,但是花瑟笙也相信,楚江离是不会放过洛宓的。

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御书房,花瑟笙身子有些累,她武功是极好的,就是身子太差了,这才走了这一会儿,便觉得不舒服了。

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花瑟笙没有让下人通报,直接带着洛宓走了进去。

此刻,楚江离正在批改奏章,面色清冷,看不出什么表情,身上的霸气浑然天成,看起来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楚烟被人按着跪在了地上,也不敢出声,眼前的人是西楚最尊贵的人,那个传闻中弑父杀兄,手段残忍至极的人。

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被拖下去杀了。

楚江离一早便听到了动静,在花瑟笙进来的那一刻正好抬头,对上她有些苍白的面容,顿时拧起了眉头,连忙起身。

“太后怎么来了,可是不舒服?林远,宣太医。”楚江离一连串的问道,言语中满是担忧。

第二百零七章,都是一家

连忙扶着花瑟笙在一旁坐下,楚江离蹙了蹙眉,又冲着正打算出门的林远道,“去瑶台,将尉迟夜寒召来。”

林远行了一礼后连忙退下。

娘娘这脸色苍白的厉害,林远心里正琢磨着怕是叫太医容易泄露娘娘的身子情况,又听陛下差他去传唤尉迟神医,连忙退下了。

“洛河参见陛下。”洛宓跟在后面一同走了进来,不过她的存在并没有引起楚江离的半点儿目光。

花瑟笙摆了摆手,却也没有阻止楚江离的动作,只道,“哀家无事,只是累了些许,陛下继续处理公务罢。”

她身子看起来不好,楚江离怎么可能有心思处理公务,跟着在一旁坐下,冰冷的目光中带着对她独有的柔情,“太后前来可是来瞧朕的?”

若真的是来看他的,楚江离的尾巴怕是都要翘到天上去。

嘴角一抽,花瑟笙理了理衣衫,娇媚的声音带着几分喘息,更是让人酥到了心底里,“哀家不过是来看看,陛下如何处理这事的。”

目光落到地上的楚烟身上,她一向挺聪明的,这一次怕是被人拿来当了枪使了,不过,既然是自己掉进去这个坑的,那也是她没有本事。

“楚烟将洛四小姐打成重伤,陛下觉得如何处置好?”花瑟笙问道,言语中带着看戏的愉悦。

她这几日身子也好了许些,在宫里也快待的发霉,这忽然弄了一场好戏出来,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呐。

听到花瑟笙说话,楚江离才了解发生了什么,先前那宫人汇报的,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打入天牢,废除封号,择日处置罢。”楚江离淡淡的三句话便决定了楚烟的命运。

一个公主而已,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公主。

而且,一个楚烟管来的洛宓,比她更加优秀。

他对这件事情并不上心,楚江离更关心他面前的花瑟笙,听到她询问,下意识便道。

楚烟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抬起了头,下意识的往楚江离的方向爬去,却被身后的人给压住了。

“陛下,陛下……烟儿不是故意的,母后,母后你相信烟儿啊,烟儿不是故意唔唔……”还没有说完,楚烟便被身后的人给捂住了嘴。

生怕她说出一句让面前这几位不高兴的话来。

“洛河觉得呢?”花瑟笙问道,并没有理会楚烟的求饶。

看着地上不断挣扎的楚烟,洛宓心里并没有觉得报了仇的感觉,又不是她亲自动手,不过,花瑟笙能够询问她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洛宓道,“太后娘娘,她欠的是灵儿,所以,可否等灵儿醒来再做安排?”

不轻不重的将问题拨开,洛宓没有直接回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看向楚烟的眼神却是分外狠辣。

楚江离似乎是才注意到洛宓在这儿一般,目光中多了几分冷冽,他不知道花花为什么会开口询问她,她不应该是不喜欢洛宓吗?

只是,到底没有询问,这儿还有外人,那些事,他们应该私下说。

楚江离很自觉的将自己归结为了花瑟笙的人。

反正花花迟早都是他的,不是吗?

第二百零八章,短暂温情

花瑟笙没有意见,她也想看看洛灵儿的反应,那个小丫头,藏的比任何人都深呢。

楚江离有些不耐烦,幽深的眼眸中带着冷意,若不是花花想要看戏,他早就已经将这些人全部杀了。

“压下去。”不再看一眼,似乎是多看一眼都是要污染他的眼睛。

宫人捂住了楚烟的嘴,她的目光一点点绝望,最终被人拖了下去……

看着楚烟被拖走,洛宓也知道,自个儿怕是待不下去了,也跟着退下了。

御书房中这一走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花瑟笙回忆起刚刚进来的场景,问道,“御书房怎么又换人了?”

似乎她每一次来人都不一样。

对于这个问题,楚江离并不想问答,可是问的人是她,“犯了错,林远便换了。”

他身边的人,都待不长。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楚江离心疼的紧,又问道,“可有不舒服的?”

花瑟笙按了按太阳穴,她只是累了,并无大碍,“不碍事,只是累了些。”

累,楚江离皱了皱眉头,“走过来的?”

“嗯。”往后面靠了靠,花瑟笙觉得这样舒服多了,连带着语气也柔软了许些。

想说什么,楚江离又觉得不好,花花一向吃软不吃硬,若是现在说她几句,怕是再也不会来御书房了,只得道,“下次做轿辇罢,你身子不好,路又长,总得不能把自己折腾病了。”

她身子又惯来娇气,一生病便是全身都不好。

楚江离的话她多多少少能听进去一些,毕竟身子是自个儿的,折腾病了不好受的是她。

“我累了。”花瑟笙合了合眸子,语气显得有些疲惫,有气无力的。

楚江离闻言,一把抱起了花瑟笙,对方也没有反抗,反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中。

若不是考虑到她可能会睡的不舒服,楚江离真想一直这样将她抱着,肖想了十几年的人儿,如今就在他的怀中安静的睡着,这份美好,没有任何人能够感受到。

将花瑟笙放在侧殿后的床榻上,楚江离细心的将杯子拉了过来,盯着看了半晌后,还是不想离开,干脆一同睡了上去。

反正奏章还有景湛处理,他也不急。

身旁是她馨香无骨的身子,又是恋慕多年的人,楚江离觉得自己认了这么久,真是厉害了。

忍不住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细腻的感觉在唇齿间回荡,见人没醒才放心下来,看来,她也是真的累了。

……

林远敲了几声门,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好半晌后,直接推开了门,御书房里没人,空气中还留着淡淡的花香。

那是太后娘娘身上的花香,林远看着被撩起了几根的帘子,心下了然,转身后对着尉迟夜寒行了一礼道,“神医里面请,奴才便不进去了。”

尉迟夜寒透过精致华美的帘子看向里面,一片漆黑,和他的脸色也快差不多了,他这次一个人来的,笑笑被君执养的那些小玩意儿给吸引了,都不肯陪他一起了。

越想尉迟夜寒心中越委屈,脸色也沉的可以,若不是接到阿笙不舒服的消息,他现在绝对已经一把烧点了君执所有的东西了!

第二百零九章,神医问诊

打起帘子走了进去,外面看起来黑漆漆的,里面倒是不黑。

几颗夜明珠将寝宫里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尉迟夜寒将药箱放在了桌案上,楚江离正坐在床边看着奏章,听见尉迟夜寒的动静,才勉强抬头看了一眼。

自觉的拿出了东西坐在床边,尉迟夜寒修长的手搭在了花瑟笙的手腕上,白皙的皓腕下是艳红的衣袖,更是衬的她肌肤如玉一般。

好半晌以后,嘴角一抽,尉迟夜寒放开了手,有些无语道,“没什么,就是累着了。”

楚江离没什么反应,他知道尉迟夜寒还在骗他。

见楚江离没有什么反应,尉迟夜寒蹙起了眉头,果然是那位帝王,如同传闻中的一样高深莫测与不好相处。

他眼中对阿笙的恋慕不似作假,可是……

尉迟夜寒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楚江离,毕竟他和君执才是一方的。

似乎是看出了尉迟夜寒的纠结,楚江离将奏章随手放在一旁,转过了头一双如同黑曜石般冰冷的眸子中带着对花瑟笙独有的宠溺与深情。

“告诉朕,一切。”只有知道了真相,他才能更好的为她寻找药物,而且楚江离十分讨厌这种感觉,明明知道她身子出了问题,却不知道详细的,让他连药物都为她找不到。

就如同当年一模一样,他不顾一切,却依旧救不了她,害得他们错过了这么多年。

摩挲着手下温润的小手,楚江离的目光有些阴沉,所以,他也是自己找的,难怪花花会忘记他。

尉迟夜寒迟疑了半晌,似乎也是想到了对方毕竟是帝王,有些事情他手上的权势也比他们要方便一些。

四出看了看,又向楚江离确认过没有探子以后才开口道,“你大概也猜到了,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你认识阿笙。”

顿了顿,尉迟夜寒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问题,补充道,“我是指她小时候。”

一个人的眼神做不了假,楚江离是真心爱慕阿笙,而且绝对不会是在短时间内爱上她的,那么……就只有小时候了。

见楚江离点了点头,尉迟夜寒又才继续道,“那么,你也应该知道,阿笙的小时候是不会武功的,她并不是什么练武奇才,不可能一朝一夕便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功,她的力量,来自于禁药。”

那禁药是出云谷传下来的,本来他也是没打算用那个药的,可是花瑟笙威胁他,如果不交出药方便毁了出云谷。

尉迟夜寒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一张药方罢了,再重也比不得他出云谷,更何况那药方他早就已经背下来了。

便十分愉快的交给了花瑟笙,但是他没有想到,花瑟笙居然会在自己身上用那药。

楚江离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花花身体不好,是因为前些年中毒太多了,导致余毒没有清理干净导致的。

“有什么副作用?”楚江离沉声道,都说了那是禁药了,那么一定会副作用,而且肯定还不小。

怕花瑟笙是醒着的偷听,尉迟夜寒来时便一把沉睡粉下去了,他这一招谁都没想到,花瑟笙也不可能提前防备。

第二百一十章,无药可解

“那药性子十分烈,后作用十分大,又加上阿笙中过几次毒,现在……甚至可能会影响到阿笙的命……”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尉迟夜寒看着楚江离那恐怖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沉默。

不是怕,而是那样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与杀意。

那一刻,尉迟夜寒甚至觉得,如果阿笙真的……死了,或许楚江离真的会让这个天下为她培葬。

“可有解法?”出云谷世代行医,一定会有解法的,楚江离不懂药理,此刻他是真的后悔了当初没有学。

尉迟夜寒沉默了摇了摇头,解法没有,最起码现在的出云谷是没有的,他只能压制阿笙的反噬。

看着楚江离模样,尉迟夜寒觉得他不会有什么情绪,可是忽然想起了笑笑离开的那一天,他大概和楚江离一样绝望吧。

不,楚江离应该比他更加难受才对。

笑笑只是离开,并没有受伤,而阿笙……

尉迟夜寒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忍,他是很欣赏阿笙这个女人的,如果有可能他会尽量的医治她的身体。

可是出云谷里,的确是没有那禁药的解法。

穆然,楚江离想起了什么,微眯的眸子中藏着某些深意,“那么……长生不老药呢,可否解花花的毒。”

他听问过,长生不老药不紧能够让人长生不老,还能够解天下万毒。

只是,这一直是花花心里的痛处,楚江离不敢询问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又被那些噩梦给困住。

嗤笑一声,尉迟夜寒微冷的眸子中带着嘲讽,“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长生不老药。”

那只不过是人类为了满足某些精神上的需要所虚构出来的,传闻中的蓬莱仙岛的确是存在,只是那上面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

武林中的那群人还在为了一颗不存在的药而挣的你死我活,他前几日还听说花朝的驸马爷和西楚的一个皇子被娇娘杀了。

他没见过那位传闻中的娇娘,只是听说过几分名声,就是不知道与阿笙比起来,谁更胜一筹呢。

“陛下,长生不老药,那种逆天的东西若是存在,你觉得这个世界还可能如此平稳吗?”如果真的有,三国鼎立的局面早就已经被打破了。

楚江离如何不知晓这一点,他只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如果有呢……

不信鬼神,不信命的楚江离在遇上花瑟笙以后,他总是希望有那么几分真的。

“罢了,朕知晓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林远,尉迟神医请回罢,太后……就要请神医多费心了。”若是以前,依照楚江离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先不说这语气,他一句话压根儿就不会说这么多。

希望都是几个嗯,好便完了。

尉迟夜寒起身,向楚江离微微点头,便带着药箱离开了。

看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皇宫了,尉迟夜寒心里没觉得有什么,而且他在这里来找君执还是为了那块玉佩的事。

不,应该是查清楚那春风笑到底是出自谁的手……

他必须将笑笑身边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都除掉!若是实在没有查出来,尉迟夜寒的眼中满是杀意……

那他就只能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前去西苑

皇宫中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花瑟笙醒来后边直接回去了,仿佛只是睡了一觉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越来越多的事情开始杂糅在一起,理不清也剪不断。

换了一袭衣衫后,花瑟笙推开了窗户,“应风,带我去西苑。”

已经有许多天了,她也该去看看洛战死了没有,如果没有死,也该将他放回去了。

当然,如果是死了也不会难做,找个会易容的人送进去也成,就说是洛战吩咐的,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去一趟西苑很简单,更何况她才刚刚从御书房出来,短时间里楚江离不会找她。

便放心的离开了关雎宫,为了以防万一,花瑟笙将琥珀留在了关雎宫里。

惹得琥珀嘟囔着骂了花瑟笙无数次,每次都将她一个人留下,不知道她会害怕的吗?

这都是什么主子,她要罢工!!罢工!!

没有什么友情了!

可是,琥珀内心如何绝望,也只能乖乖的守在关雎宫里,不然主子回来发现她不在,皮都会给她拔了。

逶迤的裙摆自走廊上划过,守着各个门口的白衣见眼前一抹红色,心底震惊后,猛然跪下,“属下参见主子。”

那抹身影并没有停留,跨过身旁的人直接走走了进去,连余光都没有施舍半分。

“人在哪?”问了一句,花瑟笙面具下的脸上带着极其嘲讽的笑意,修长白皙的手摩挲着尾指上的一枚戒指。

应风召来旁边的人问了几句后,道,“主子,这边。”

这还是他和广衍第一次分开这样久,可是他犯了错,接受惩罚也是正常的。

应风从来没有觉得花瑟笙对广衍的惩罚有多重,反而觉得她们的手段太轻了。

随着应风,花瑟笙慢慢走进了一间密室中。

那里面躺着一个人,蒙上了双眼,似乎还被人点了哑穴,那道人影枯瘦如骨,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一般。

看着对方那模样,花瑟笙没有半点儿心疼,只蹙了蹙眉头,“带下去好生收拾,别弄死了。”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违背她的话。

应风行了一礼后连忙将身旁的人赶下去。

洛战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大部分只是因为这几日太过邋遢看起来有些恶心。

好半晌以后,花瑟笙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神色懒庸,“死了?”

看着对方没有人说话,花瑟笙不免以为那人已经死了,正打算差人拖下去埋了呢,洛战忽然爬了起来。

半支撑着身子,眼睛照例是被蒙上了的,洛战的眼中一片混沌,动作也十分缓慢,“敢问阁下是谁?”

花瑟笙自然是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谁,原本妩媚的声线清冷了几分,“问孤?”

这声线与她原来的完全不一样,洛战根本不可能认出才眼前的人是花瑟笙。

洛战在猛然间听到对方问话后,有几分迷蒙,他是真的想不到对方带他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前面几日的时间,他过的并不好,可是,他不仅不能说些什么,还必须按照对方主人的想法继续做事。

他不想死,便只有这一条路。

第二百一十二章,如此甚好

一拂衣袖坐下,花瑟笙手撑在扶手上,面上没什么表情,一时间应风也有些忐忑,站在花瑟笙的身后。

看着底下的洛战,花瑟笙轻笑了两声,轻佻的声音中又带着几分狠厉,“孤是谁,怕是西伯侯也已经猜到了罢。”

在江湖上除了他们,还有谁敢明目张胆的一袭白衣行走。

洛战沉默了两秒后,抬起头,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阁下这是想做什么?”

为了权利?不,洛战并不这么觉得,如果对方想要权利,不可能来找上他,这一点,洛战还是很清楚的。

对方应当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空气慢慢沉寂,花瑟笙没有开口,气氛逐渐开始压抑,让人有人喘不过气来。

应风见花瑟笙没有开口,神色一顿,“西伯侯觉得自己能做什么呢?”

主子这模样,明显是不想再开口了,她本就不喜欢西伯侯,更何况他上次还派人追杀了主子,主子没有现在就杀了他算是不错了。

洛战手上有权利,兵力,背后还有人支持,找他合作的确是对的。

不过花瑟笙并不这么想,她可不打算和洛战合作,她玩这一出只不过是想要洛战手上的兵力罢了。

他既然私底下打造了那般多的兵器,手上的兵肯定是不少的,楚江离的动作也快,这会儿应该已经将洛战手下的几个据点给端了吧。

花瑟笙垂眸,说到底也是她欠了楚家的,楚行为她做了太多了,楚江离也从不曾阻拦她做事,甚至还在明里暗里的帮助她。

这一份恩情,花瑟笙是记在心里的,所以,她藏着楚江离端了洛战手上的权利,也算是将这份恩情给还上了了。

应风跟在她身边多年,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出一些花瑟笙的心思。

这时候也不由得为陛下心疼了几分,爱上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主人,啧啧,真是悲伤。

不过主子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吧,她对陛下的耐心,总是要好上许多,哪怕这中间没有爱情的存在,陛下也终究是被主子所在意的人。

洛战有些迟疑,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彻底暴露自己,对方已经找上了他,说明是知道他的底细的。

若是他有所隐瞒,对方发现了,一怒之下杀了他怎么办?

可是同时,洛战又不甘心,自己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于他而言并不安全。

沉默了许久,在应风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洛战才开口道,“阁下想要的,洛战自然是会鼎力相助,我的手上……有兵。”

洛战是个聪明人,只说了句自己手上有兵力,却不曾说明有多少,绕了个弯子,也让应风挑不出什么错。

他模样虽然看着凄惨,心里的算计却是一分不少,果然是只——老狐狸。

“如此,甚好。”忽然插了一句,花瑟笙起身,华丽的裙摆落到地上,一双明亮的眸子中带着某种算计。

有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掀起了几缕发丝,花瑟笙转身时面纱掀开了一角,那倾国倾城的模样,让不少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是不可能相信洛战的,只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了,安排另外一出好戏。

叫做——

狗咬狗。

第二百一十三章,更大惊喜

“既然如此,便放了西伯侯罢。”花瑟笙轻笑一语,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心。

大门被人推开,那人慢步走了进来,月牙锦衣,清冷如玉,恍若天上谪仙,干净的有些过分。

“放了做甚?找个会易容的不是更好?”那人面色如玉,像极了天上不染凡尘的神仙,偏偏说出的话却是一点儿也不像。

“君小三,你这话如何说呢?既然是合作,自然要有诚意才对。”花瑟笙笑语连连,虽说这话听起来是在反驳。

可是这语气中满是戏谑,分明就是在开玩笑,也让洛战一阵心惊,不可否认,如果是他站在这个女人角度,将人杀了,再派一个人去冒充是个十分好的提议。

可是,偏偏他现在是可能被杀的那个。

君执无奈一笑,揉了揉额头,一阵头疼,“我说,你能不能别叫这个名字?娇娇,嗯?”

斜了一眼地上的洛战,对着应风使了个眼色,将手上的药水抛给了应风。

对方立刻反应了过来,将那药给洛战喝下。

走到花瑟笙身旁,为她将面纱给理好,君执神色温柔,如同是对待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花瑟笙对于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娇娇这个名字是君小三给她取的,她小时候的确是娇气了一些。

反正,这个称呼又没有别的人知道。

不以为然的拨了拨发丝,花瑟笙抬手间,一片清冷,红色的衣摆在空气中划出唯美的弧度,像极了下凡的仙子,“带下去罢,相信西伯侯知晓如何做。”

下了毒,是方便一些,最起码,在京城里洛战找不到解毒的办法。

闻言,在外面守着的两个白衣人立刻进来将洛战给拖下了去。

同时,松了口气的还有洛战,在那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杀气,面前的的这个女人,虽然他不知道身份,不知道容貌,可是……他能够感觉到那个女人很危险。

她身上的气息,绝对是身居高位的人才会拥有的。

不再乱想,等到停了后,洛战才发现受热绳子已经松了,而他也回到了密室中。

看着自己满身狼藉,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满是阴鸷与杀意,他回来了。

等他坐上帝位,一定要查出那个女人的身份,这些天的折辱洛战都记在了心里,他绝对要——杀了她!!

可是不管他现在如何想,也对付不了花瑟笙,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隐约猜到了身份。

对方很聪明,只留下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过……他听到了一句娇娇,莫不是她?

江湖上传闻的那个女人,娇娘?

可是对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势力,据他所知,那位娇娘虽然手段狠辣,可是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势力,且身边每一次都只会跟着一个仆人。

这也是江湖人如此放纵她的原因,没有后台,没有势力,就算她武功再高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顶多就是杀几个人。

而在江湖里,杀人是最常见的了,那些人虽然自意正道,心里比谁都黑。

不管以后,洛战理了理衣衫,才走出了密室,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更多的惊喜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被发现了

洛战在屋子里收拾好了以后才出去,正好遇上了洛琛。

洛琛这几日已经快急疯了,四川在寻找洛战,却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连忙道,“父亲,您这几日可是出了什么事?”

洛战沉着一张脸道,“无事,最近府中如何,可有什么情况?”

他自然不可能说这几日发生了什么,那些丢脸的事情,便一起被掩埋吧!

洛琛神色不太好,一双深邃的眸子中带着某种恶意,自从洛宓走了以后,他很是不习惯。

也是这时候洛琛才恍然大悟,他可能是……爱上她了。

不可否认,洛宓是个很优秀的女人,爱上她也无可厚非,最起码洛琛自己并不排斥这件事情,而且他一早就知道洛宓不是他的亲妹妹。

只是这件事情……又如何与父亲说,父亲多疑,他一定会以为宓儿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而联合楚江离来对付他。

看出了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洛战眯了眯眼睛,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发生了什么?”

声音有些急切,洛战的声音猛的提高。

环顾了半晌,又道,“宓儿呢?”

罢了,反正父亲迟早会知道的,洛琛一咬牙道,“父亲,宓儿被接进宫了,楚江离下了圣旨,说宓儿是先帝的女儿,已经……封了公主。”

他知道,洛宓的身份一旦被父亲知晓,那他们二人便再无可能,父亲是绝对不会让他和宓儿在一起的。

先不说他们曾经是兄妹,再者……她是楚行的女儿。

消息如同惊雷一般炸在了洛战的心头,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的盯着洛琛,眼神中带着滔天的杀意,“你说什么?”

听他的语气,洛琛便知道父亲他误会了,可是这个时候无论怎么解释洛战都不会相信,他也只能沉默。

看着洛战的眼神,洛琛一阵心惊,同时捏紧了拳头,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宓儿,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漠然退下,洛琛一边吩咐人往宫中递帖子,他必须去见宓儿一面,父亲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保不齐会对宓儿下手。

无外乎,现在洛宓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洛宓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如今却是给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他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居然是楚行的女儿,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被欺骗,还有对楚行的恨意在一起爆发,加上洛宓知道了太多他的秘密,不杀……恐怕是不行了。

毕竟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女儿,洛战虽然心里虽然有几分不舍,可是一想起那些欺骗,那点儿不舍便全部烟消云散了。

看着洛琛匆匆而去的背影,洛战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冷笑一声,对着身后的暗卫挥了挥手,“跟着大公子,杀了……大小姐。”

那些暗卫是洛战一手培养起来的,对他的话从来都只有遵从,他们的眼中也只有洛战一个主人,听见他的吩咐后,立刻跟在了洛琛的身后,随着他一同进宫。

只是皇宫里戒备森严,想要杀一个人并不简单,尤其是,洛宓刚刚被接近皇宫里,若是忽然死了,楚江离肯定会彻查,不为别的,就为了皇家的颜面。

第二百一十五章,自觉的人

洛琛忽然递帖子,洛宓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差人请了进来。

他们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花瑟笙,此刻她还在西苑的阁楼上晒太阳,那副表情,懒庸的如同猫儿一般。

“想知道他们谈什么吗?”君执站在她的身旁,阳光落到他的身上,一片金色,让他看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一般,美到极致。

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花瑟笙翻了个身,大红的衣摆垂落到地上,远远看去,一片红色夺目,恍若人间仙子。

阁楼之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花瑟笙此刻摘了面纱,一张绝美的脸暴露在空气中,睫毛在空中轻颤,幽幽的睁开后叹了口气,“听这些作甚?不过是无聊的东西罢了。”

她可没有听别人墙角的兴趣爱好,她都是光明正大听的。

“对了,别让洛宓死了。”若是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洛战在知道她的身份以后,为了秘密不被泄露肯定会第一时间对洛宓下手。

而洛宓也是个狠心的女人,能跟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在一起,还瞒着洛战,拍是心里对洛战这个父亲也是不满意的很呐。

如今,洛战对她动手被洛宓察觉到了以后,绝对不会放过洛战的。

感受着微风从耳旁吹过,君执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身旁的姑娘,她的要求,他何时没有听过?

“知晓了,最近感觉如何?”轻声问道,君执问道,颇有些担心。

最近看她的模样还算平静,君执却不怎么放心,这丫头精的很,总是让他防不胜防。

伸了个懒腰,花瑟笙起身拿过一旁的面纱带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如同带上了星辰,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沉溺进去,“还行,前些日子去武林盟杀了,嗯,两个人。”

花瑟笙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似乎……她杀的不止两个人?

管她呢,反正她就记住了两个。

两个吗?不算多,多半也是惹到她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武林盟杀人呢,君执点了点头,“好,最近不要见血,药我已经放在了你的匣子里,记得按时吃,尉迟会定时来为你诊脉,另外,一有不舒服立刻派人告诉我。”

对于她吃药君执还是放心的,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想自己好起来。

“你要离开?”花瑟笙起身,交代了这般多,看来还是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啊,不过,她最近没有听到什么风声,阿执离开做什么?

君执点了点头,将花瑟笙飞舞的发丝为她别到耳后,“嗯,约摸要小半个月,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有事记得给我传信。”

不过以花花这懒散的性子,除非事情重大,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写信的,懒癌已经入骨,没得救了。

成吧成吧,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花瑟笙打了个呵欠,靠在一旁的栏杆上,“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南淮,顺便回一趟花朝。”他要去为尉迟查件事情,南淮那边他只是打算去看看情况。

反正那儿都已经有楚江离把控了,有他没有他也差不多,回花朝倒是成了必然,回去一趟也好,将尉迟夜寒的人情换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你来陪我

“你回花朝作甚?”花瑟笙皱着眉头,有些不愉。

当然,这不愉不是对君执,而是对花朝。

冷哼一声,花如锦坐在椅子上,转过了头。

君执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又有些搞笑,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生气了?”

他知道花花不喜欢花朝,可是这一次他必须回去一趟,君家出了点儿事,他要回去解决了。

“君家出事了?”花瑟笙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在君执面前多了几分小女儿的骄矜。

她信任君执,就像她信自己一样。

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夕阳落幕,君执的面色染上了几分莫测,“花花,你放心,你想要的……都会成功的。”

不仅是花花,他也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那些年的记忆太过悲伤,漫天的血腥味,充斥着人的鼻腔,恶心的厉害。

君执回忆起那些事情,握着花瑟笙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呼吸也有些急促。

“阿执,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要帮我完成我想做的,然后就来陪我罢,一个人,太孤单了。”花瑟笙缓缓道,她能够感觉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她从不觉得自己这样自私,她和阿执本就是一起的,无论任何事,都是一起的。

君执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柔和,对她的这个决定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开心极了,“好,我陪你。”

他很开心,花花没有选择别人,而且他。

君执心里有些雀跃,又带着几分忐忑,他轻声问道,“花花,你爱我吗?”

明知道答案,可是君执还是忍不住问。

“阿执,你知道的,我不爱任何人。”所以,也包括你,花瑟笙的话有些残忍,却也让君执有几分安慰。

不爱便不爱罢,反正她也不爱楚江离,那他就没什么意见了。

夕阳逐渐落幕,花瑟笙睁大了眼睛,天边一片红色,夕阳的余晖漂亮极了,让人不禁沉醉。

她的心,是冷的,不爱任何人,也不爱……自己。

阿执于她而言,是亲人,是最信任的人,是最离不开的人,唯独……不是爱人。

父亲的离开,带走了一切,在没有报仇以前,她谁都不爱。

修长温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君执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你要快乐。”

他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花花能够快乐,她的仇恨,她的委屈,都有他来承担。

君执的目光温柔,两人在一起恍若神仙眷侣,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是君执刻意营造出来的,这样,便不会有人再打花花的主意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在远处,一个人正站在山顶上看着两个人的动作。

楚江离面色一片漆黑,好几次他都想直接杀了君执,可是他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杀了君执,花花会恨他一辈子,楚江离虽然不知道她和君执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知道另外一点……花花不会爱上君执。

她谁都不爱。

方才那模样虽然亲密,可是她的眼中没有一点儿缱绻与爱恋。

楚江离低下了头,幽深的眸子中带着深意,君执能做到的,他也一样能!!

第二百一十七章,绝色倾城

暗四小心的跟在身后,他原来还不知道为什么主子忽然发疯要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直到他看见阁楼上那一幕才知道,原来是来抓奸的啊……

呸,抓什么奸。

暗四直接想抽自己一巴掌,还好他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否则今儿个就要葬身这儿了。

主子不弄死他才怪。

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神色不定的主人,暗四心中也有些打鼓,主子这表情不怎么对劲儿啊,莫不是真想杀人??

怕了怕了,他还是离远一些的好。

余光瞥见那阁楼上的一幕,暗四有些心疼自家主子,也开始心疼暗七。

栽在太后娘娘的手上,的确不丢脸,可是丢了心,更加难受。

他从未见过暗七那般模样,会因为一个女人茶饭不思,会喜怒不定,虽然比起以前的暗七,现在的他有了人情味。

可是,他丢了灵魂。

暗七的心思太明显了,太后娘娘那样聪明的人肯定看的出来。

不过,这一点暗四便想错了。

花瑟笙的确是看的出来,可是她并不会说什么拒绝的话,因为她觉得,任何喜欢和爱都是有条件的。

一旦对方达不到她心中的要求,那自然就不会喜欢了。

所以,她知道暗七喜欢她,却也觉得不会长久,便没有理会。

当然,此刻的楚江离还是花瑟笙都不知道暗四的脑补,否则,今儿个非把他种在这儿不可。

“主子,我们可要回去了?”看着那边国师与太后娘娘都打算离开了,暗四小声问道。

主子的眼神太可怕了,他要回去找小七七!!暗四心里傲娇的哼哼。

楚江离移开了目光,缓缓转身,黑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威严的目光看的暗四有些喘不过气来。

常年处在上位者的人,气息都是十分威严的若不是暗四经常跟在楚江离身边,一定会不适应。

“走。”说罢,楚江离率先走在了前面,神色不明,可是暗四看出来了,主子在不高兴,每次他不高兴都是这个表情。

而且,这回去以后肯定有人要遭殃,他还是早些遁了吧,免得殃及池鱼。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是,主子。”暗四恭恭敬敬的答了一声,跟在楚江离的身后。

这儿离皇宫并不远,而且建筑很新,应该是最近建立的。

太后娘娘也是厉害啊,居然能够在悄无声息间建造了这般大一个别苑,还没有被人发现,若不是今儿个主子来,他还不知道这儿藏着一座别苑。

暗四心里佩服的紧,也难怪主子和暗七都会把心给赔进去了。

这样一个女人,容颜倾城绝色,又聪明还懂得人心,很少有人在面对她时不动心吧。

楚江离平视着前方,一片葱绿,再往前面就是冷宫了,她将别苑建在这后面,的确是聪敏,冷宫人又少。

宫里大多数人都觉得冷宫晦气不吉利,很少有人会过来这儿,少数几个发现别苑的,也被看守的人给送下去了。

看别苑的模样,应当是先帝在的时候修建的,也是了,就先帝宠她的模样,哪怕她想拆了皇宫都不会说什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他的楚楚

楚行。

这个名字在楚江离的心中过滤,淡淡一笑,那不过是一个失败者。

楚行啊……

楚江离抬头,有些回忆在脑海中一遍遍划过。

他和楚行并没有什么亲情,从小他就被送去花朝做质子,回来后便开始夺权,亲情无他而言,比纸张还要脆弱。

眼前的路越来越熟悉,楚江离慢慢的走在路上,前面长满了杂草,一抬头,两个鎏金大字——冷宫。

目光有些冰冷,楚江离推开了门,里面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无数的尘埃,地上杂乱一片。

暗四悄悄的跟着,一句话也不好说,主子心情不好,若是说错了什么,他可能会死的很惨。

黑色的衣袍猎猎,划破空气,楚江离站立在井口边上,修长的手划过井口,那里面,是无数的枯骨,也有无尽的冤魂。

他的母妃,也是死在这儿的。

楚行是个温柔的男人,却也是最无情的男人,他后宫的女人很多,儿子,女儿,多的估计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无论是朝臣,还是其他国家塞来的女人他从来不会拒绝,不是因为好色,而是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唯一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只有一个花瑟笙。

九子夺嫡,胜者为王。

后来,他赢了。

所有人都以为楚行是他杀的,然而……在楚行最后的那段时日,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楚行。

幽深的眼中满是冰冷,楚江离推开了大门,里面一片荒芜,显然是许久已经没有人住了,可是床上却没有半点儿灰尘,显然是有人专门打扫过,“暗四,请丞相过来一趟。”

暗四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话说,他也是许久不曾见丞相进宫了,不知他这段日子在忙什么。

以往他可是三天两头的往皇宫里跑。

此刻。

……

丞相府中,景湛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满脸的复杂,“大夫,可有什么办法?”

床上的女人模样精致,唯独脸上有些苍白,眉心一点朱砂,此刻正闭着眼睛,显然是正处在昏迷之中。

景湛坐在床边,十分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姑娘,双手紧紧的握着那个姑娘的手。

大夫站在一旁整理着药箱,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回丞相大人,姑娘这身子虚的厉害,草民也只能用些好的药材吊着姑娘的气息。”

说实话,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漂亮的美人儿,却是个短命的,果然是天妒红颜啊。

大夫开了幅药便离开了寝宫,他是丞相府养的药师,这姑娘也是丞相大人忽然抱回来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他还是去研究研究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保住那位姑娘的性命吧。

看丞相大人那模样,定然是十分喜欢那姑娘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去了,丞相大人应该怎么活啊。

大门被关上以后,景湛的神色立刻阴沉,眼中满是杀意,狠厉的声音在寝宫中响起,“滚出来,我让你们怎么照顾楚楚的!”

他放了那么多人在楚楚身边,就是为了保证楚楚的安全,可是这群人呢?反而让他的楚楚成了这个样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杀了他们

半晌后,几个人出现在房间里,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们也不知道楚楚小姐是如何跑出去的。

景湛起身,浑身杀气毕露,手上的动作快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剑已经划破了那些人的脖子。

鲜血一瞬间涌出,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便倒在了地上,景湛拿过一旁的帕子将剑上的鲜血擦干净。

“处理了。”景湛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方才那些人的死活他压根儿就没有放在眼中,既然连自己的任务都完成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将手中的剑放下,景湛坐在床边将楚楚头上的帕子取了下来,目光幽深又带着心疼。

楚楚,你一定要……好起来!

后面被人收拾干净了,景湛又吩咐道,“去抓几个医术好的大夫回来,别弄伤了。”

“是,主子。”身后的人应了一声便飞速的离开了。

自从楚楚小姐出事以后,主子便一直不对劲,方才已经是死的第三波人了,为了避免被殃及,那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知道尉迟夜寒在京城,可是……那个人脾气古怪,不一定会来,李述又没有回来,眼看着楚楚一天比一天虚弱,景湛的耐心已经快被耗光了……

感受到心底想要杀人的欲\望,景湛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将被子提上来盖住了楚楚的手。

“噔噔……”外面穿来敲门的声音。

景湛猛的转头,皱了皱眉,“说。”

门口的下人恭恭敬敬的禀报道,“大人,陛下身边的暗四大人来了。”

他来做什么?莫不是阿离找他?景湛沉默了半晌后,道,“让他等着。”

转过头,景湛起身换了件衣服后,幽深的目光带着深意。

“楚楚,你放心,哥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治好你的。”景湛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楚楚,转身离开了房间。

下人在外面等着,也不敢进去。

都知道丞相大人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姑娘,只是,他们从未见过,只每日看见无数的大夫进去。

怕是那姑娘生病的严重。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才被打开,景湛关上了门吩咐道,“仔细守着,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若是有人硬闯,杀!”

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楚楚!

这一次楚楚出事,让景湛感到了恐慌,他不能失去楚楚,一定不能!!

垂下眸子,要盖住了里面的疯狂,景湛慢慢走到了前厅,看着等了有一会儿的暗四道,“暗四?你怎么来了?可是陛下有事传唤景湛?”

暗四一回头便看见了景湛,他总觉得对方的神色不大好,可是仔细看来,又与往日别无两样,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暗四也没有细想,连忙道,“是,陛下正找丞相大人。”

“那便走吧。”景湛想着先去皇宫里走一趟,回来后便陪着楚楚,正好,他们那时候也应该将几个医术还不错的大夫也带回来了。

他现在不放心离开,可是陛下那里应当是有事才会传唤他,景湛率先走在了前面。

“陛下如今在冷宫等着大人,直接入宫怕是人多眼杂,大人请跟暗四走这边。”暗四道。

第二百二十章,你做什么

他在冷宫做什么?景湛心下好奇,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府中的楚楚。

哪怕周围全部是他的人,但是楚楚离开他视线一刻,他都觉得心里不安。

罢了,也只有早些解决了宫里的事情,他才能够回去,楚楚,等我。

随着暗四一起进入密道,景湛不动声色的记下路线,他还从不知道皇宫有这条路,看来,阿离也瞒了他不少。

过了好半晌,才走出了密道,外面一片葱绿,显然是自己出了京城进了大山里。

景湛,“……”

这特么……

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景湛一时间心里复杂。

楚江离一天没事跑这深山老林里干什么?不是说他在冷宫吗?

不对啊,他跑去冷宫干嘛,景湛的脑子都快打结了,愣是想不到楚江离去冷宫做什么,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可是,他怎么会跑去冷宫的?

暗四拨开了眼前的树丛,露出了一条路,是方才他与楚江离走过的路,不过暗四下意识的带着景湛避开了那坐宅子。

那是太后娘娘的秘密,却是她知道了,自己将这秘密透露给了别人,估计明年的今天,小七就要给他烧纸了。

心里悲伤的很,暗四一把心酸一把泪,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就要搬家去另外一颗白菜的身边了,连土都一起带走了。

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暗七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那就是飞蛾扑火,宁愿死也要在她身边。

主子为什么将暗七调去太后娘娘身边他们都知道原因,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劝暗七,因为那是他想要的。

过了许久,才到达冷宫,大门上开着的,暗四在外面守着,景湛一个人走了进去。

门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上去脏的厉害,景湛下意识的避开了,里面更是荒凉。

四处环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楚江离,又看另外一边的大门是开着的,景湛的目光沉了沉,走了过去。

楚江离果然在里面,他站在床边,目光冰冷的犹如腊月寒冰,见景湛来了以后才动了动。

“过来。”薄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杀意。

景湛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不对劲,乍一听这话语间满是杀气,还有些毛骨悚然,心想着他家陛下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今儿个怎么就暴躁了。

知道楚江离不会伤害自己,景湛放心的走了过去,目光四处看了看,好奇道,“怎么了?”

他没打算有哪儿不对啊,不过他家陛下都已经叫他来了还避开了那些人,估计是有事,还是大事。

似乎是看出了景湛的心不在焉,楚江离眯了眯眼睛,“最近,你都在做什么?”

若是以往,他怕是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了,而今天他一直在走神,最近他也很少入宫,绝对是有事。

景湛神色有些迟疑,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楚江离这事,毕竟少一个人知晓,楚楚就多一分安全。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楚江离待他一直是不错的。

沉默了半晌,景湛抬头,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的眼睛里,带着沉痛与悲伤,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尽头,“阿离,我的楚楚回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她生病了

与景湛认识多年,楚江离对他口中的楚楚也有所耳闻,他也是听旁人说起的。

景湛在他的面前这还是头一次提到那个叫做楚楚的人,以往他连名字都没有提到过。

楚江离并不了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听人提起过,那个叫做楚楚的女孩是景湛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可是,他后来听说的是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大概也有四年的时间了。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回来呢?

除非当年的事情有猫腻,看景湛如此神色,定然是十分在乎那个姑娘,不可能没有查探过,如今人又忽然出现了,他却一点儿也没有怀疑。

他明白现在景湛的心情,就如同他当年一样,在见到花花的时候,那是欣喜万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庆幸她还活着,哪怕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将他忘的那样彻底。

可是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想着,她活着就好,忘了并不重要,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但是景湛的语气并不好,最起码他没有感受到他身上有半点儿爱人回来的喜悦。

景湛往前走了两步,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阴沉,满是悲凉和无边无际的绝望,“阿离,她病了。”

他的楚楚生病了,一个不小心就可以离开他。

那种绝望没有人能够感受到,景湛的身上充斥着无尽的绝望,他已经踏进可踏进了深渊之中。

楚楚如果离开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了景湛的话楚江离了然,原是如此,他总算是懂了,就像他刚刚听到花花生病的时候。

闭上了眼睛,感受到眼泪流下来,这还是景湛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如此弱势。

“宫里的御医,许你随意差使,朕已经传旨让李述回来了。”这是楚江离能够给予的,宫里的御医的医术都是千挑万选的,不可能差。

而且李述的医术更是其中最好的。

至于尉迟夜寒……

他的性格一向肆意,不一定会同意去救治那个女孩儿。

深渊之中,满是恶鬼在召唤,景湛睁开了眼睛,努力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眼底的阴郁全部被藏了起来,若不是他的眼眶还有些微红,怕是没有人能够想到,方才他的情绪有多崩溃。

往后退了两步,他知道,楚江离能够说出这些话,已经是将他当成自己人在对待了,如果是旁人,他直接不会理。

景湛心里很清楚,楚江离夺权,争位,手段残忍,冷血无情,那是因为他所有的温柔与善良都给了一个人。

楚江离的冷血他是看到过的,他的冷漠刻在了骨子里,当年他的母妃就死在他的眼前,景湛也在他的身边,但楚江离当时没有半点儿表情。

冷漠的不像一个正常人,那个时候,景湛一直觉得,像他这样冷血的男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弱点,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不是楚江离冷血,而是他们逼的。

从小便被送去花朝做质子,能指望他对先帝有几分亲情。

“臣,多谢陛下。”景湛低头道,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楚江离却清楚的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死气。

第二百二十二章,什么密道

“阿湛,只有你自己坚持下来,她才能活着。”如果连他都没有勇气去面对了放弃了,那她,又如何活着呢。

楚江离只说了这句话便从景湛的身旁走过,只有他自己相信并且努力,她才有活下去的勇气不是吗?

就像花花一样,他们都还没有放弃,只要有一天,他就会寻找救她的办法一天。

最坏的结果楚江离已经想过了,无非就是一死,大不了就陪着她去了又如何。

院子里一片荒凉,杂草丛生,这时候已经入夏了,院子里的草也开始长出来了,晓得越发杂乱。

景湛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什么,神色一顿,转过头看却只看见楚江离离去的背影。

这时候的他与阿离何其相似,他们都是为了爱而执着的人,可同样的,也是为了爱情而满身伤痕的人。

“我明白了,阿离,我明白了……”景湛缓缓抬头,他的眼中越来越坚定,带着某种不一样的色彩。

景湛勾起了唇角,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纠结了。

“陛下召臣前来可是有事?”方才的话题景湛不再谈论,接着问道。

楚江离目及之处,皆是荒芜,冷宫的人在先帝离世时便全部被处理了,先帝后宫的女人一个都没有留下。

而且这些人,是先帝亲自下旨杀的。

转过身,楚江离站立在台阶之上,微风吹过衣袍,在空气中摆动出微小的弧度,倨傲的目光直视前方,带着无上的威严与帝王独有的上位者气息。

举手投足间满是无上的威严,楚江离目光清浅,“这里,有人住过。”

景湛的目光猛然一变,审视的眼神四处看了看,接着定格买那张床上,上面很整洁,一眼过去并不容易看出来。

可是偏偏整洁的有些过分了,半点儿灰尘都没有沾染,这对于一个已经废弃的冷宫来说根本不可能。

“陛下的意思是……有人潜入皇宫了?”景湛的语气很危险,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只是一个小宫女或者太监偶尔在这儿歇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如若对方是敌人呢,那么便很危险了,能够在悄无声息间潜入皇宫,而且看这儿的模样,睡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其余地方都是灰尘,唯独床上没有,那也说明人不多,应当是一个人或者两个。

这个时候景湛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无奈,也多亏了陛下今儿个闲的无聊在这儿来走了一趟。

如今他们身边都是四面楚歌,不安全的很,每一处都是小心了再小心,不能够有一点儿意外。

“查一查罢,景湛,这儿的密道是通向你家的。”楚江离并没有怀疑是景湛做了什么,只是让他自己去查。

景湛的人他还是了解的,他不会做这般事情,楚江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神色越来越严肃,景湛紧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这儿的密道,是通向我家的?”

他本来下意识的就想说不可能,但是楚江离没有理由骗他,冷宫,丞相府……

景湛面色一变,十分恐怖,恍若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第二百二十三章,胆子挺大

“陛下,臣先告辞了!”楚楚还在府中,他如何也放心不下来。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景湛的眼神猛的阴沉,那些人想要做什么与他无关,可若是伤到了他的楚楚,那就不要怪他了……

景湛从来都是一个狠心的人,只是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他跟着楚江离这么多年了,杀的人也不在少数,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善良的人。

丞相府中的下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之所以将楚楚暴露在楚江离面前,一个是为了保护楚楚,一个是为了让楚江离放心。

帝王多疑,楚江离也不会例外。

只有你在适当的时候露出一些弱点在他面前,他才不会怀疑,楚江离对他已经是好的了,从头到尾也没有怀疑过他。

哪怕是这次发现了密室,也是让他自己去探查。

他帮了楚江离这些年,感情不可能作假,所以,任何时候他都不会伤害楚江离,看着前面的路,景湛的目光有些阴沉。

这一切,都恍若风雨欲来。

……

天气很明朗,温暖的阳光撒在大地上。

相比那两人的压抑,花瑟笙轻松的多了。

帖子被放在一旁,花瑟笙正坐在镜子前面,由清欢为她上妆,“贵女们都来了?”

身旁的帖子上一一记录着这次前来的几位贵女的情况,花瑟笙只看了几眼便放下了。

来的里面,除了有几个稍微出彩一些,其余都是很平凡。

若是平常人家的妻子平凡一些或许是好事,可在皇宫里,是最要不得的。

清欢利索的将发髻挽好,看着铜镜中的美人儿一时间有些感慨,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回娘娘,时辰还未到,目前只来了几位贵女,洛河公主正在招待,其余的还在路上。”

“洛河到了?她可不是这样的人。”花瑟笙眯了眯眸子,她可不觉得洛宓会这么好心去招待那几位贵女。

况且,她性格孤傲,可不像是会主动与那些名门千金结交的人。

“洛河公主的确是去了,不过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露面,招待几位贵女的是公主的大丫鬟。”清欢放下了手中的梳子,拿起一旁的花钿,却被花瑟笙给阻止了。

“花钿不用了,将那支步摇别上。”说罢,花瑟笙拔下了头上那支白玉发簪。

今儿个楚江离也会来,他送的步摇,便给几分面子罢。

清欢有些诧异,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快速的接过了那步摇,镂空的凤凰如同下一秒便要展翅飞翔,形式繁复的紧,眼睛上坠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尾巴上流苏垂下,看起来精致而又奢靡。

九尾凤凰,宫里只有皇后有资格戴。

将想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清欢知晓,她家娘娘明白这凤钗是什么含义,却没有点破。

花瑟笙从小生活在宫廷之中,若是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怕是早就已经连骨头都不剩了。

之所以没有换是她觉得麻烦,前些年的忍让让她明白了,人,还是要过的恣意一些的好,太过拘谨了,反而会让自己受累。

而且一支步摇罢了,她就是戴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第二百二十四章,送东西去

看着铜镜的中的自己,花瑟笙满意的点了点头,任由清欢扶着站了起来,衣衫挂在身后的嫁架子上,裙摆坠的有些长。

花瑟笙蹙了蹙眉,“清欢,将那件短的拿出来。”

这不是宫宴,不必盛装,且她很喜欢这件衣服,今儿个花朝宴在御花园里,行事不方便,若是弄坏了,她估计要疯给她们看。

清欢连忙将衣服收了起来,

柜子中的衣服一字排开全部是大红色的,唯有里面压了一件白色的,看模样还是新的,想来是一次也不曾穿过。

“差人请陛下去吧,顺便将这些花儿分给那些姑娘。”花瑟笙换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正喝着茶,看着桌案上托盘中的那些绢花,一边吩咐道。

今儿的主角可是陛下,花朝宴说白了就是相亲宴,一个个姑娘全部都是奔着陛下来的。

站在一旁泡着茶,袅袅的水汽中,花瑟笙的神色有些朦胧,清欢放下手中的茶壶,“已经差人去请了,不过陛下才下朝不久,应当还要过些时候才能到,娘娘这会儿可是要去了?”

放下杯子,几滴茶水洒在了桌子上,“等陛下一起罢。”

去这么早可没有事情做,花瑟笙的目光看向窗外,十分深沉。

清欢见她如此说,福了福身后便退下了。

娘娘的性子不好琢磨,清欢也是个聪明人,她从来不会多问一句。

只是外面的花已经谢完了。娘娘这会儿出神,怕是想到了栽下这棵树的人吧。

“去,上御书房告诉陛下,娘娘正等着陛下一同去花朝宴。”清欢对身旁的太监打了声招呼。

她知道陛下的心思,不过娘娘的心思可不好猜测,清欢的目光有些幽深。

而且娘娘现在很不开心,清欢能够感觉到,今儿个是花朝宴,专门邀请名门小姐的,国师定是不会去,这会儿也只能通知陛下了。

只希望陛下能够让娘娘的心情好上一些,她能感觉到,娘娘对陛下是不一样的。

有些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清欢的目光中满是深沉,她家娘娘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在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罢了,她也应该去宴会那边看上一看了。

若是真的弄砸了,娘娘会不高兴的。

澄澈的蓝天,万里无云,树上,地上,都摆满了鲜花,牡丹层层环绕,来的那是一个漂亮,不同品种的花儿堆满了御花园。

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此刻那些小姐已经来了大半,正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讲着些闺中密语。

清欢一袭淡绿色衣衫,目光平稳,面对着一众小姐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各位小姐。”

这些个小姐有几个是入过宫的,自然也识得清欢,御史唐陵的长孙女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姑姑客气了。”

清欢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又是陛下亲封的女官,她们哪怕占着一个官家小姐的称呼,连个品阶都没有,是断受不的清欢这一礼的。

见面前的人落落大方,清欢神色也缓和了一些,拍了拍手,身后的太监端上来了一个托盘。

第二百二十五章,女人心思

托盘中放着各色的绢花,用的绢是上好的,清欢站在一旁道,“这是太后娘娘为各位小姐准备的礼物。”

绢花为礼,算不得多贵重,不过既然是皇宫出绢花,那肯定不会差,金丝勾勒,上好的绢铺面,一朵朵花儿犹如真的一般,光是这样看着就觉得漂亮。

而且今儿个正是花朝节,送这东西也算是合适。

看着在场的几位小姐欢喜的神情,清欢心中叹了口气,她家娘娘其实就是扣……

唐玥福了福身,“麻烦姑姑替我们几个谢谢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进宫前爷爷便一直耳提面命,千万不能得罪了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唐玥很聪明,知道爷爷是太后娘娘的人,也一直很守礼数。

且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更聪明,唐玥的动作中规中矩,叫人挑不出一丝错误来。

而且她也不想入宫,深宫中虽荣华富贵不愁,可是与那么多人整顿一个男人,这不是唐玥想要的。

她不像太后娘娘一般容颜倾城,才情也好,宫中的女人大多都不平凡,像她这样的,通常都只有被拿来做垫脚石的。

至于她身后的几个姑娘有什么想法,那便与她无关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唐玥不会去干扰一分。

清欢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奴婢便退下了,有事可差侍女来寻奴婢。”

吃食不归关雎宫管,清欢只需要看看场地如何,至于座位也有洛宓安排好了。

按照每个姑娘的出生,容貌才情来排列。

万花丛中,娇嫩叶儿夹杂在花丛中点缀着一抹绿,蝴蝶飞舞,这一幅场景好不漂亮。

那中间正在坐着一个姑娘淡淡的饮茶,这般过去只能看到侧脸,不过那侧脸已经是惊艳了芳华,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

白瓷茶杯与她娇嫩的唇瓣映衬,显得更加诱人。

清欢蹙了蹙眉,低声问道,“那是谁家姑娘?”

为何她没有收到帖子,来的几位小姐都是清欢知晓的,可那里坐的那人,她却从未见过。

而且这般容貌出众的人在这群官家小姐中肯定是瞒不了的,脑海中电光火石间清欢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是叠家的女儿?”

唐玥点了点头,看向那边的姑娘,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羡慕。

女儿家谁不希望自己有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容,可偏偏她的一张脸却极其如同。

花丛中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边的目光,轻轻回眸,对着这边一笑,当真是一笑倾国城。

几个小姐都情不自禁的扯住了衣袖,一双眼睛中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清欢点了点头,也没有计较对方的无理,只看了两眼便转过了目光,美是美,只是她觉得还是她家娘娘更美。

叠家小女以容貌闻名天下,更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如今却出现在这儿……

几位贵女的眼神立刻变了,这样一个美人儿,女人看了都嫉妒,更别提男人看到会是什么反应了。

若是叠锦入宫,以她的容貌,还能有她们的一袭活路吗?

第二百二十六章,第一美人

几位贵女暗中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算计。

叠锦就算模样再漂亮,也只是一个商人的女儿,就算她们做了什么,量叠锦也不敢说出来。

这边的动静并没有人看到,不过若是清欢看到了也不会理,小女儿家的斗争也是正常的,只要不死人,一切与她都没有关系。

眼看着太阳已经快大了,洛宓才姗姗出现,一袭梨花锦衣,上面用金线勾勒出边际,笑容款款,叫人挑不出分毫错误。

云袖轻拂,恍若九天之上的仙子,她模样本就好看,平日里端的都是一副清冷模样,偶尔这一笑,晃花了不少人的眼睛。

如果是以前,这些个贵女少不得要将洛宓当成竞争对手较量一番,如今却只剩下羡慕与嫉妒。

谁让对方这么命好,哪怕是出生时被偷出了皇宫,她也有一个侯爷父亲,还有一个俊美体贴的哥哥。

想那洛家大公子也是风靡京城的人物,却独宠这一个妹妹。

如今,又被开身份接回了皇宫,成了现在的洛河公主,这命运,可不就是让人给羡慕的吗?

一大群贵女守在御花园中,无数的蝴蝶飞舞,树上的百灵鸟正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臣女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整齐的声音在御花园里响起,贵女们再是嫉妒也没有办法。

对方的品阶可比她们高多了。

“起罢。”洛宓淡淡的道了一声,笑容收敛,坐到了主位的一旁,身后的侍女立刻为她上了一杯花茶。

看着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姑娘,洛宓蹙了蹙眉,眼眸中闪过一抹不耐,就这些庸脂俗粉,怎么可能会入楚江离的眼。

连花瑟笙的一半都比不过,其中还有两个穿着水红色的衣衫,真是,愚蠢至极!

重重的将茶盏搁下,发出了“砰”的一声,洛宓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身旁的花花草草,她本来想让红杏带那两个小姐下去换一身衣裳。

可是转过来又一想,她为什么要维护花瑟笙?让她和这些贵女杠上不是更好吗?

这样一想,洛宓觉得这才对,她应该是很看不惯花瑟笙的,方才的想法肯定不是为了维护她,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这一声,让那些个贵女心中咯噔一下,仔细想着是否是方才有地方得罪洛宓了。

半晌后,洛宓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发火,只淡淡道,“坐下吧,太后娘娘要和陛下一同过来。”

宫人鱼贯而出,将各类点心花茶放好。

今儿个是花朝节,并不是宫宴,因此也没有那么拘谨,贵女们也是放开了说,现在这儿多了个洛宓,她们倒是有一些害怕。

只是,在洛宓说起陛下的那一瞬间,每个人的眼眸都不自觉的亮了几分,她们的心思,昭然若揭。

洛宓的眼中划过一抹厌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想肖想楚江离,呸,洛宓总觉得自己最近想法有些问题。

她不是应该尽量把这些女人送上楚江离的床榻吗?

对,这才应该是她的想法。

轻启眼眸,洛宓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最后面的叠锦。

第二百二十七章,风景不一

衣裙并不多华丽,却分外合适她,而且她的位置很好,几乎是上位者一眼过去就能看到。

百花丛中,女子又倾国倾城,笑容娇媚,可当真是美景。

可惜了,洛宓是个女的。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楚江离真的瞧上了叠锦,那她不用动手楚江离和花瑟笙就要散了。

那个眼睛的揉不得一点儿沙子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男人的,若是花瑟笙一气之下和楚江离决裂,那便更好了。

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洛宓淡淡的靠在扶手上,薄凉的目光随处看了看,最后落在了唐玥身上。

“唐家的大女儿?”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洛宓拨弄着指甲,漫不经意道。

唐玥连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公主。”

洛宓听见声音,淡淡颔首,“坐,本宫又不吃人,怕甚?”

但见面前的唐玥,模样虽只是清秀,看起来却是十分舒服,声音温柔,这打扮的也是清丽可人,倒是不错。

洛宓心里有了几分算计,这样的人好拿捏,适合留在宫中。

唐玥心里多了几分忐忑,她一直知道洛河公主的传闻,这虽不是头一次见,却是头一次说话。

以往她一直端着架子,看起来清高的紧,又有洛大公子一直在身旁守着她,没什么人敢接近,这回说上话了,倒是觉得不像传闻中那般高傲。

世家小姐里,最有名气的也就是洛宓了,先帝亲封的郡主,又有哥哥护着,现在又成了公主,这样好运气的人,也没有多少。

想起好像运气,唐玥又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位太后娘娘,她的年龄也不过十七。

当年她的风光可是京城里无一人能及。

整个大楚最尊贵的女人。

唐玥见过她的容貌,比那传闻中的第一美人叠锦要美的更甚,也难怪,得了先帝的独宠。

说起来,她也有几分羡慕,一个女人,最好的,就是要得到自己夫君的爱,那比什么都重要。

只可惜,她没有太后娘娘那般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有眼前洛河公主的身世。

看着她出神,洛宓蹙了蹙眉,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到底有几分不愉,她性子本就孤傲,喜欢将自己放在中心。

“唐小姐觉得皇宫里如何。”洛宓摘了一朵牡丹放在桌上,娇艳的花儿上还沾了几滴露水,更是显得娇艳欲滴。

美不胜收。

唐玥心中思量了一番,她不是蠢人,自然懂的她这番话的意思,只是她对后宫的确没有兴趣,便道,“自是喜欢,不过,臣女还是更喜欢家中的风景,看了十几年,已经习惯了。”

洛宓眸子一暗,她当然听出来了唐玥在拒绝,但是这儿都是朝堂上几位朝臣女儿,她并不好说什么。

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她了。

洛宓抬手,将桌子上牡丹的花瓣一把扯下,“既然如此,唐小姐便先好好看看御花园吧,家里的风景,总是会看腻的,你说是吗?”

她的话已经是带着威胁了,唐玥也只能应下。

对方可是公主,就算要对她做什么,她没有反抗的权利。

第二百二十八章,杀人如麻

好半晌以后,洛宓收回了目光,她想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要看唐玥是否识趣了。

看着御花园中的各色牡丹,洛宓的神色微顿,她的院子里种了几株芍药,全部是洛琛送的。

他是个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可惜,送的都是她不喜欢的,她喜欢的人这牡丹,而不是芍药。

鲜红的蔻丹映衬着娇艳的牡丹,洛宓手上一个用力,那朵牡丹整个都被扯了下来。

“差人去请陛下和太后娘娘。”这贵女们都已经到齐了,宴会也应该开始了。

洛宓一眼看去,满是千娇百媚的姑娘,一时之间她却忽然生出一种已经老了的心态,明明她还不过十六……

经历的,却是比任何人还要多。

有时候洛宓也在想,自己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有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一个温柔的哥哥该有多好。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她是楚行的女儿,这便决定了一切,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改变。

而且,现在的生活不就是她想要的吗?荣华富贵,无上的权利,她不会后悔,永远都不会!!

声音隔了很远,却还是被洛宓听到了。

另外一边,安然公主的女儿,蓝泞坐在位置上,对着身旁的一个小姐道,“你看看,不过是才被接回来了几日,便是这架势了,这日后,后宫里怕是不得安生呢。”

安然公主是先帝的长女,已经嫁人多年了,这会儿,她的女儿都已经十来岁了。

蓝泞年龄还小,这回花朝宴也只是来凑个热闹的,她就是看不惯洛宓这番做派。

她最是讨厌这种自视清高的女人,尤其是洛宓!

旁边那小姐是蓝泞的闺中密友,又是古老将军的小女儿,地位也是不低,连忙捂住了蓝泞的嘴,“说这些作甚?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她可是洛河公主,与你母亲一个品阶的,怕是被听到了,得给你小鞋穿。”

洛宓的名声她们也是听说过的,豪门贵女中最孤傲的就是她。

这会儿才被接回了皇宫,气焰最盛,陛下虽然冷漠,可是洛宓却依旧是楚家的血脉,是断不能够让她委屈的。

蓝泞被着一打岔,也是一惊,连忙道,“也是也是,多亏你提醒了我,不过那小贱人就好好享受这最后几天的好日子吧。”

她可是知道的,洛宓被接回来,只不过是需要联姻的人,皇宫里的几位公主大多都胆子小,拿不出色,只有洛宓名声是最大的。

她从小在母亲的教导下,皇宫里的算计也是了解几分的。

见她明白,古韵才娇嗔的瞪了她一眼,“你知晓就好。”

蓝泞嫉妒洛宓,她又何尝不是呢?那样一个优秀的女人,有几个人不会嫉妒?

狡黠一笑,蓝泞凑近了脸,小声问道,“阿韵,你是不是喜欢陛下?”

陛下虽然是她的舅舅,可是一直不太亲昵,加上外界的那些传闻,什么弑父杀兄,让蓝泞骨子里对楚江离一直充满了惧怕。

而且楚江离行事冷漠,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些亲族,哪怕是他的亲兄弟,死在他手上的也不少,蓝泞见过他杀人,那以后更是敬而远之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索取奖励

古韵脸色猛的羞红,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手指缴着帕子,支支吾吾的不肯开口。

她都这般表情了,蓝泞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虽然她很怕陛下,不过她家阿韵这么漂亮,万一陛下就爱上阿韵了呢?

这样一想,蓝泞带着几分怂恿道,“既然喜欢陛下,那就去呗……”

一边对着古韵眨了眨眼睛,蓝泞悄悄将一包药粉给了古韵。

心下一惊,古韵心里慌得不得了,连忙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好,又是惊又是喜的盯着蓝泞,“真的可以吗?”

她也是有些迟疑,像陛下这样的人,最恨的应该就是算计,她若是没有做好被陛下察觉了可如何是好。

努了努嘴,蓝泞看向洛宓,“诺,被发现了就推给她呗。”

她很讨厌洛宓,恨不得对方去死!

她们这边离洛宓很远,御花园里人又多,声音嘈杂,她也是仗着洛宓听不见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却没有人知道,洛宓的武功并不低,这点儿声音她还是能听到的。

目光一寸寸冰冷,逐渐带上了杀意,洛宓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小声道,“找个机会将那两个带去本宫的宫殿。”

真当她是个傻子,什么事情都想算计她?活腻了是吧,她也不介意帮她们两个长长记性!

一个蓝泞和古韵她还没有放在眼中,古老将军当年再如何厉害,如今还不是已经老了,就算是收拾了古韵,也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

身后的宫人立刻低下了头,道了声是。

她是洛琛送进来的人,也是忠于洛宓的,对她的话自然不会有异议。

满意的点了点头,洛宓的目光中带着嘲讽与轻蔑,她的孤傲,都是因为她看不起眼前这群人,不过那又如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一向都是强者为尊。

……

另外一边,花瑟笙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眼角泛着一点泪花,这模样,勾人的厉害,活像个夺人心魄的女妖,一举一动,都紧紧的牵着男人的心。

“陛下这动作着实慢了些。”她等的瞌睡都差点儿来了。

起身理了理衣衫,花瑟笙看着面前绝美非常的男人,眼波流转,“陛下,走吧。”

楚江离揉了揉太阳穴,他对那什么花朝宴的确是不感兴趣,若不是这小女人差人来请,他理都不会理。

上前揽住了花如锦的肩膀,楚江离的模样有些疲惫,似乎是许久都没有休息好了,声音莫名懒庸又带着几分嘶哑的性感,“朕来了,太后没有什么奖励吗?”

若是没有,他可不介意自己索取了。

看向花瑟笙的目光越发热切,楚江离目光灼灼。

嗤笑一声,花瑟笙拍了拍他已经落到了她腰间的手,言语威胁道,“奖励?哀家帮忙把这陛下不需要的手给剁了如何!”

连忙收回了手,这会儿还没有出关雎宫,里面都是花花的人,楚江离并不担心会有人泄露出去什么,一把将花瑟笙抵在了墙上。

带着几分霸道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空气中暧昧的气氛不断攀升,一触即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邪肆的声音在她耳边摩挲回荡,“奖励。”

第二百三十章,冰冷的她

花瑟笙的目光十分危险,她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可不代表她喜欢被人轻薄,“陛下这算什么。”

她不介意直接杀了他。

见她似乎是动怒了,楚江离心中叹息一声,他家花花什么都好,就是容易炸毛。

不过他并不后悔方才的动作。

“太后不也轻薄了朕?”楚江离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委屈,似乎真的是花瑟笙欺负了他一样。

戏精十足。

花瑟笙,“……”

如果不是刚刚看到他先动的嘴,她都差点儿信了。

生气倒是还不至于,一个吻而已,算不得什么,花瑟笙并不在乎,更何况楚江离本来就好看,她也不亏,只是她不喜欢被动。

就算是轻薄,也应该她动手才对,花瑟笙轻眯着眸子,一手挑起楚江离的下巴,“哦?照这么说,还是哀家的错了?”

她的语气危险,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不高兴的气息。

楚江离知晓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招惹她,却还是忍不住逗弄她,这个模样的花花他还不曾见过,平日里她比谁都能撩,一到关键时刻,却比谁都怂。

叹息一声,爽朗的笑声自喉咙中溢出,楚江离的眼中满是笑意,他已经许久不曾如此开怀了,“是朕的错,太后怎么可能错呢。”

她觉得,还是杀了他比较方便,最起码这张嘴不会叨叨了。

冷哼一声,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花朝宴开始了,陛下还不走吗?”花瑟笙松开了手,一甩衣袖走在了前面,裙摆在空气中荡漾出漂亮的弧度,犹如百花层叠。

她的背影带着不可一世的气息,又带着莫名的孤寂。

楚江离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半晌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连忙跟上了她的脚步,沉下来的眸子中满是沉郁。

方才,她是真的动了杀意,只是楚江离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直接动手。

……

小太监看着慢慢走近的銮驾连忙跪下,“奴才参见陛下,参加太后娘娘。”

看着两人的轿辇过去,连忙起身跟上。

“陛下到——太后娘娘到——”太监嘶哑的声音响起,让御花园中的一众贵女连忙整理衣衫,然后跪做了一片。

“臣女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娇娇柔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一同响起,一眼看去,皆是倾城国色。

世家贵女再如何容貌也是不差的,又会打扮,这一看去,竟是比百花更要娇艳许多。

花瑟笙坐在凤撵中,纱帐被风轻轻吹起,让她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冷漠的眸子中没有半点儿温度,看着眼前的人,如同在看死人一般,没有丝毫波澜,与平日里的她完全不一样,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呢……

众位贵女中有人悄悄抬头,却什么也看不见,又连忙将头低下,私自窥视龙颜可是大罪。

“清欢,哀家让你送的东西送了吗?”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让清欢一惊,连忙抬头看向凤撵中的花瑟笙。

“回娘娘,已经送到了。”娘娘送的东西,那些贵女自然是不敢推辞,全部都已经收好了。

清欢不懂她想要做什么,只是娘娘的命令她不需要知道理由,只需要照做就是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绝色无双

如同冰霜一般的眼神落在前方,花瑟笙的手指敲击着身旁的扶手,不轻不重,似乎是在敲打着某种节奏。

凤撵停下,清欢连忙上前挑起了帘子,将花瑟笙给扶了出来。

大红的衣袍在阳光下越发耀眼,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摇晃,在空气中碰撞,发出清越的声音。

楚江离目光深沉,幽深的瞳眸中藏着叫人看不懂的冷漠,并没有直接上前,反而往后折返了几步。

“起。”只一个人,楚江离携着花瑟笙从众位贵女中间穿梭而过,一个眼神都没有停留,他的眼中,全部是她。

那冰冷的声音犹如冬日寒冰,让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又怕殿前失仪,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空气中的气氛压抑,只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以往的花朝宴陛下从不参与,今年可是头一回,又有楚江离残暴的流言传出,胆子小的几乎是浑身都在发抖。

“臣女叩谢陛下。”连忙站了起来,都埋着头,就连方才嚣张的说着要算计洛宓的蓝泞也死死的低着头。

更不要说旁的人了。

在场的淡定的人也只有花瑟笙和洛宓了。

一个是压根儿就不怕,一个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洛宓看着底下一群害怕的头都快埋到地上的人,忍不住讥笑,真是没用。

不对,还有一个……叠锦。

她淡然的站在最后,平淡的目光中带着清冷,就连一向见惯了美人儿的林远心中也不由称赞一声,好一个遗世独立的美人儿。

叠锦生的的确美,不然也不会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一颦一簇都是风景,这幅容貌足以让在场的男人倾倒。

当然,这并不包括楚江离。

花瑟笙淡淡回眸,正好与叠锦的目光对上,只见叠锦眼中的诧异都快溢出来了。

心中如同惊雷一般猛的炸开,平静的心也开始掀起滔天的波澜,怎么可能……是她?

她是太后?

叠锦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却一个字都不能问出口,进宫这个机会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她可不能搞砸了。

这一回,她的目标只是楚江离。

“赐座。”花如锦吩咐道,一边坐下,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身后的清欢将东西摆放好。

那些个贵女这才敢抬头,看到楚江离容颜的那一刻惊艳万分,这还是第一次离陛下这样近,没想到他的容颜竟然是这般俊美。

一时间所有人竟然都看痴了,可是在对上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时,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太恐怖了,那一刻,就像是身处地狱一般,让人不自觉的生出想要逃离的心思。

花瑟笙拿着扇子遮住了面容,故此,没有人窥见她的容颜。

花朝宴说的好听是聚集众贵女玩乐,说的不好听,就是相亲宴。

名门公子也邀请了几个,不过人没有安排在御花园,要请示了楚江离才能将人传唤过来。

这里是后宫,哪怕楚江离没有立妃,寻常男子也不可随意走动,更别提这儿还全部是姑娘了。

就怕出了什么乱子。

洛宓走上前福了福身,端的是一副清冷美人,“洛河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诸位公子都已经到了凉亭,可否将人唤过来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花朝宴会

她是女眷,又未出阁,所以另外一边不是她在照看。

也好在明白这是皇宫,那边几个公子哥也不敢闹什么乱子。

空气沉寂了好半晌,压抑的气息开始蔓延,待到许多人都受不了时,楚江离才淡淡开口,“宣。”

洛宓起身后便差人去宣旨了。

花瑟笙放下团扇,端起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她从不吃别人准备的东西,这茶还是清欢带来的。

前些年中的毒太多了,无论是无意的还是她有意为之的,都不在少数,如今她势力强大了,自然不需要依靠他人解决事情了。

那一刹那,花瑟笙放下了扇子。

惊艳的目光从四面八方传来,她们本以为叠锦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已经是绝色了,却不曾想到太后娘娘的容颜是如此倾城。

以往参加的宫宴隔得很远,基本看不清,这一近距离看过去,只觉得犹如九重天上的仙人一般。

眼中带着冷意,倾城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动作也是淡淡的,似乎是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她就算是什么也不做,单坐在这儿,那就已经是一道风景了。

她们似乎也理解了,先帝为什么会想要放弃整个后宫了独宠太后娘娘一人了……

察觉到底下的目光,花瑟笙并没有什么表情,这样的目光她见过的太多了,这幅容颜的确是好的,可是偏偏灾祸也不少。

花瑟笙对自己的很是在乎,这是父亲留给她的,她自然要好生保护着,且女为悦己者容,她也不例外。

倒是楚江离察觉到底下的目光后有几分不愉,花花是他的人!

“陛下觉得如何?”花瑟笙顺着视线看去,这一排过去,全部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楚江离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随口道,“不如何,太后的容颜,谁能比的上?”

他说的也是实话,情人眼中出西施,花瑟笙在他眼中,永远都是最美的那一个。

茶盏被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让身旁的人不紧心中一紧。

花瑟笙的神色叫人看不透,楚江离也猜到了几分今天为何叫他过来,神色越来越难看。

怒气被他死死的压着,楚江离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他了解花瑟笙的性子,可是……

可是他却没想到,今儿个会成了他的相亲宴,多么可笑?他爱的人明明就在身旁,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给他找别的女人,偏偏这一切他都不能说出来。

楚江离知道,只要现在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花花一定不会对他再如此冷漠,可是他不敢,他不敢拿花瑟笙的安全来赌。

现在无论明里暗里都是敌人,他还不能够表现出一点儿支持花花的心思,否则,她的处境将会更加难。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旁压抑的气氛,花瑟笙侧头一看,楚江离神色正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今儿个这花朝宴实则就是相亲宴,这是朝臣希望的,花瑟笙只负责安排,至于楚江离会不会看的上,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他明里暗里都已经帮过她好几次了,花瑟笙不是没有心。

第二百三十三章,愚蠢的人

而且,既然是留在身边的人,花瑟笙也希望楚江离身边能够留下一个他爱的,也爱他的人。

“陛下看看罢,朝臣的帖子递到哀家这儿来了,哀家自然得做给他们看看。”花瑟笙淡淡道,今儿个她的情绪似乎一直不高。

楚江离自见到她起,便一直没有看到她笑过,冷意在眸子中一闪而过,他就说,原来是他们!

在花瑟笙这儿不能发脾气,可不代表他在朝堂上不能,那群老东西,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宽大的衣袖垂下,楚江离抬眸看去,神色间带着许些不耐,若不是花瑟笙还在这儿,他早就拂袖离开了。

“臣等\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几个男人跪在前面,神色恭敬道。

里面有几个是朝廷中的臣子,有几个是朝臣的儿子,楚江离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颔首,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起。”

“谢陛下。”恭恭敬敬的起身,几个人一直没有抬头,尤其是已经有官职的那几个。

谁都知道当今陛下铁血的性格,没有人知道他下一刻的心情如何,他们是亲眼见过的,上一秒陛下还在漠然的询问着,下一秒,剑已经插进了那人的心口。

“赐座。”衣袖的遮蔽下,楚江离勾着花瑟笙的小手,柔若无骨,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狠狠的掐了一把楚江离,花瑟笙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收回了手,神色淡然,似乎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嘴角一抽,看着手背上红彤彤的一片,楚江离有些无奈,他们的动作小,并没有人看见。

花朝宴也没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将众位贵女公子哥儿聚在一起谈谈人生诗词歌赋。

古韵抱着琵琶上来,粉妆半掩,真真是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我见犹怜,“臣女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面对底下的美人儿,楚江离没有半分感觉,他唯一只觉得烦人,像鸭子一样聒噪,还不如他和花花单独在一起。

没有人答应,周围传来阵阵嘲笑,古韵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极度难堪,瞧那表情,似乎是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一样。

洛宓瞧在眼中,忍不住嗤笑一声,楚江离肯定不会理睬的,而花瑟笙也不可能,她最讨厌旁人与她着同色衣衫,偏偏这古韵就犯了。

过了好半晌,洛宓就坐在花瑟笙的下手,对着地上的古韵开口道,“如此美人儿,怎可这样唐突了?太后娘娘觉得呢?”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花瑟笙,似乎是在说她欺负了古韵一样。

然而事实上,就算是她欺负了古韵,也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

“是吗?那便起来罢。”花瑟笙顺着洛宓的话说下去,似笑非笑的看了洛宓一眼。

她打的什么心思,花瑟笙都知道,只是这古韵太过出风头了,而且,看着她那袭红色的衣衫,花瑟笙的目光越来越冰冷。

似乎是并没有瞧见花瑟笙的神色,洛宓掩唇一笑,“瞧这模样,古小姐是有才艺要为陛下与太后娘娘展示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羞愤难忍

古韵这会儿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硬着头皮开口,“是……臣女一直很是仰慕太后娘娘,这才斗胆开口,请娘娘赐教。”

“哦?是吗?”花瑟笙自然不可能相信这般拙劣的谎言,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

兢兢战战的跪着,古韵只觉得这样会更容易引起帝王的注意,却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枪打出头鸟。

此刻她抱着的琵琶犹如烫手的山芋一般,放与不放都不能。

欣赏够了古韵的害怕,花瑟笙这才仁慈了一些,收回了目光,“那便来一段给哀家看看。”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心眼和手段,古韵这点儿小心思花瑟笙还不放在眼中。

花瑟笙这话说的随意,仿佛是将古韵当成了舞女一般,随意使唤。

可是这时候,她不仅不能反驳,还必须照做,因为这件事是她先提出来的,为了给陛下就一个深刻的印象,古韵已经是豁出去了。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她也不能退缩!!

抱着怀中的琵琶,十指拨弄着琴弦,悦耳的声音回荡,配上她如同黄莺一般柔婉的声音,当真是动听。

她的容颜说不上是这儿最美的,声音倒是不错。

然而,她再如何认真,楚江离却一眼未瞧,反而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头。

“陛下觉得如何?”花瑟笙侧头问道,神色倨傲,这几日的她,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楚江离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淡淡道,“不如何,嘲哳难听。”

就这技术还好意思上前,楚江离十分嫌弃,还不如他的花花十分之一。

一曲完毕,洛宓抬头鼓起了掌,十分不走心的称赞道,“果然是仙乐,古小姐厉害。”

古韵的头埋得更低了,握紧了衣袖中蓝泞给她的药,心中满是恨意,总有一天,她要洛宓生不如死!当然,太后她也不会放过!!!

她如何听不出洛宓是在嘲笑她?世人都知道,洛河郡主洛宓一手琵琶如同仙乐,她如今说这话,可不就是在嘲讽她吗?

这一场宴会并不热闹,洛琛坐在另外一边,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洛宓,偶尔侧头,却看见了古韵那阴毒的眼神。

心下一惊,开始担心起洛宓来,同时对古韵也生了杀意,他的宓儿,他都未曾说过一句重话,怎能容古韵对她起了杀心。

甩了甩手上的折扇,燕飞朗声一笑,“依臣来看,这古小姐的琵琶是不错,不过,臣可是听闻洛河公主的琵琶才是一个妙啊。”

燕飞本来不在邀请的名单中,他不是世家公子,最后是他自个儿跑来的,又有陛下的口谕,没人敢拦他。

这几日景湛不在,楚江离需要一个能够帮他处理事情的人,便允了燕飞前来。

他也就来看个热闹罢了,不过,看着底下这出闹剧,他实在没有忍住开口了。

这话一出,已经不是羞辱那样简单了,古韵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恨不得下一刻就晕过去。

对于燕飞的话,楚江离并没有阻拦,想必也是同意的,这时候燕飞偏过头看向洛琛道,“是吧洛公子,嗯?”

第二百三十五章,不过脑子

洛琛冷哼一声,他本就看古韵不顺眼,更何况以他的家室,压根儿就不怕那劳什子的古老将军,顺着燕飞的话便道,“自然是,宓儿一曲可谓是绕梁三日,自然不是旁人比的上的。”

这一番维护的话一出,倒是让不少贵女都心生羡慕,有这样一个哥哥,她们还求别的什么啊。

更何况洛河公主现在已经不是洛大公子的妹妹了,他居然还这样维护,想必是真的疼爱洛河公主吧。

燕飞爽朗的笑出了声,这洛大公子也忒有意思了,如果他不是西伯侯的儿子,燕飞想,他和洛琛的性格一定合得来。

毫不掩饰的话如同耳光一样,直接打在了古韵的脸上,眼泪一直在眼眶中徘徊,这副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可怜的紧。

若是一般男人,估计早就已经安慰上了,偏偏这儿几个男人都是不解风情的,要么就是心有所属的。

蓝泞看着身边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多了,狠狠的瞪了那几个贵女一眼,但是她还是没有胆子下去为古韵求情。

那可是杀人如麻的陛下,她和古韵的姐妹情再深,也抵不过自己重要,蓝泞心中思量了一番平衡利弊,便放下了心思。

那几位被瞪的贵女闭了嘴,她们可没有蓝泞的品阶高,虽然对方没有脑子,可是她有一个出身皇族的亲娘。

安然公主能够平安的生活到现在,驸马也对她百依百顺,那自然是有一定手段的。

她不敢上去为古韵求情,但是蓝泞被几个人的言语给激了一番,说话也没有过脑子,“洛大公子这话了不对了,阿韵琵琶如何比不得洛河,依我看来,可就是比洛河好上许多,洛大公子该不会是因为洛河是你的小妹便偏袒她吧。”

这话一出,四面八方响起的全部是嘲笑之声。

这蓝泞郡主还真是说话不过脑子,有些事情心里不平就算了,居然还拿出来说,这可不就是拿了个笑话专门出来给别人笑的吗?

古韵是个什么东西,她的才气若是能够比的过洛河公主,她还至于跪在这儿?

也不想想自己算什么东西。

也亏得这蓝泞郡主是个蠢货,一直被古韵玩在手心,还一直以为古韵都是在为了她好。

当然,这些话并没有人会告诉蓝泞,大多数贵女都十分讨厌蓝泞,她那已经不叫心直口快了,那叫没脑子!

都还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燕飞嘴角一抽,他今儿个还真是来对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多笑话,轻咳了两声,纠正道,“诶,蓝泞郡主这话就不对了,按理来说洛河公主已经被接回了皇宫,那自然不是洛公子的小妹了,而且论品阶,你也应该唤一声姑姑才对。”

这小丫头,蠢得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啊。

此刻跪在地上的古韵恨不得直接起来堵住蓝泞的嘴,平日里嘴上说说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宴会里说,更何况她说了这么多,也没见得她来为她求情。

心里的怨恨越来越大,古韵的神色也越来越狰狞。

深呼吸了一口气,古韵附身行了一礼,颤颤巍巍道,“是古韵技艺不如人,叫陛下娘娘看笑话了,洛河公主的琵琶自是天下一绝,古韵是远远比不上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爱已深藏

她这话说出来,的确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不过却在无形之中得罪了蓝泞。

蓝泞那边都快气炸了,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古韵。

她好心好意帮着古韵说话,结果呢?她下一秒都否认了,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阴狠的眼神落在古韵身上,蓝泞是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姐妹,方才她们还互相夸赞。

古韵知道这话会打蓝泞的脸,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她总不可能为了蓝泞自己遭罪吧?

更何况她方才那个情况,蓝泞也没见得出来帮帮她?

古韵这样一想,心里的愧疚全部消散了,更多的还是理直气壮。

是啊,她蓝泞都能这样做,那她为什么不能?

看着几个小姑娘的心思,花瑟笙嘴角一抽,实在是……太弱智了。

一个个的说话都是不过脑子的,就这样的智商,如果拿到先帝的后宫里,怕是骨头都不会剩下一块。

“起罢,今儿个是花朝宴,别弄的不开心,败了兴致。”花瑟笙淡淡道,言语间却满是威胁。

她的话也是在警告众人,耍心思可以,但是不能太过了,若是今儿个这宴会砸了,毁了她花瑟笙的脸面,那她便恨谁过不去。

古韵连忙起身,一边叩谢一边抱着琵琶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臣女谢太后娘娘仁慈。”

她是真的怕了这位年轻的太后了,也是,对方能够在这样的年龄就当上太后,又怎么可能是善良之辈。

不过,就算她如何嚣张,那也只是个太后,而现在权利最大的,是她们的帝王。

只要能够爬上空床,她就不怕收拾不了花瑟笙与洛宓,她总会等到那一天的!!!

握紧了手心的药,古韵的眼睛四下里看了一圈,接着对身后的侍女交代了几句。

不过这个时候的她并没有看到身旁蓝泞那阴毒的目光。

“太后累不累?”楚江离问道,言语间满是关切,就这群蠢货,不值得他的花花如此费心。

另外一方面楚江离还在胡乱吃着飞醋,哪怕这些人都是花花不喜欢的,可是她的注意力却是大部分都放在了这群人的身上,他已经被忽视许久了。

偶然间听见楚江离的声音,花瑟笙随意道,“不累。”

面对楚江离的关心,花瑟笙并不怎么上心,态度甚至还有些敷衍,可是他的眼中依旧只有她。

这让洛宓有许些嫉妒,凭什么这全部让花瑟笙一个人占了!

男人,身份,权利。

她什么都不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有无数的人愿意前仆后继的为她做事,她凭什么呢。

一股不甘从洛宓的心中冒了出来,半晌后她压下了心中的不情愿,只不过,这也让她错过了洛琛的目光……

在她没有看到的时候,洛琛的目光永远都是追随者她的。

当洛宓进宫以后,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心早就已经落到了她的身上,只是先前人一直在身边他不曾发现罢了。

洛琛断了身边所有的女人,为了保护洛宓还不惜与自己的父亲作对。

他的爱,来的有些迟,这个时候的洛宓已经听不进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过河拆桥

见气氛冷了下来,燕飞的眼睛四下里看了一圈,大部分贵女的注意力都是在当今陛下的身上。

啧啧,那可真是难过了。

她们陛下的眼神呐,可从来都只会在那一个人的身上停留,旁的,哪怕你是天仙楚江离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也绝不会看一眼。

“臣听闻洛河公主的舞姿是一绝,不知……”燕飞的目光停留在洛宓身上,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看着洛琛想要发火,忽然画风一转。

“不知哪位小姐愿意上来跳上一段,今儿个陛下也在,娘娘也在,还有洛河公主,怕是跳的不好,还能向公主请教一番,这跳的好呢,还能问陛下和娘娘讨个赏不是?”

燕飞的话并不得罪人,反而让底下的大部分贵女都跃跃欲试,想要表现自己。

那位新晋尚书最近颇得盛宠,更何况他刚刚说的话陛下也没有反驳,那就是认了?

而且他说的话很巧妙,都知道洛宓的舞姿漂亮,这上去哪怕是不好,也能讨两句赐教,也不丢脸。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有许些贵女打定了心思,唯独唐玥一个人没有动静。

眼看着最上面的那两位,明显他们中间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又何必去触那个霉头呢?

陛下的心里,眼里,可没有她们,唐玥全是瞧明白了,也难怪爷爷在她出门的时候说了那些话,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陛下,臣女愿意献舞一支,为今儿个花朝添个彩头。”那贵女起身,容颜不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小姑娘身上独有的朝气与活力,单这样看去,是个讨喜的姑娘。

她的眼神坚定,十分从容的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手上拈着一朵牡丹。

这拈花一笑,倒是不错。

花瑟笙静静的坐在自己位置上,脸上满是,我就看你表演的表情。

别以为她带了个人皮面具她就不知道她是谁了,哼。

眼中多了几分冷冽,花瑟笙不知道她入宫来作甚,还冒充别人家的姑娘,不过这个时候并不好拆穿,否则,今儿个这事情怕是完不了了。

她神色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楚江离都能够察觉到,这一回,她的不愉,似乎是因为下面跳舞的那个女人?

楚江离抬头看了一眼后飞快的移开了视线,仿佛他多看一秒花瑟笙就会误会一样。

当然,这种情况是不会存在的,最起码现在是不会存在的。

“太后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睡觉?”楚江离三连问,开始疯狂关心。

花瑟笙,“……”

神经病啊!

最后还是不得不耐下心,毕竟楚江离帮了她很多次了,虽然吧她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过河拆桥,过山放火。

但是现下她还需要楚江离的帮忙,所以,这座桥她只拆了一半,还留了一半。

“哀家不饿,不渴也不累,若是陛下想要休息了,哀家陪你过去就是了。”说完,那双妖媚的眸子对着楚江离眨了眨,一眼风情,胜却半世荣华。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开始在心口蔓,那一瞬间,楚江离只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心在疯狂跳动,血液也滚烫了厉害。

第二百三十八章,把她要了

伸手捂住了唇,楚江离轻咳了两声,忍不住换了个姿势,遮住了蠢蠢欲动的某个地方。

并没有察觉到上面帝王的不对劲,下面的那位贵女正跳的起劲,一双眼眸所有含水秋波,不过这目光并不在陛下的身上,而是……老向了花瑟笙。

丝乐之声回荡,地下的人衣衫摆动,犹如在百花丛中飞舞的蝴蝶,蹁跹而来。

花瑟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底下,唇角的笑容中带着冷意。

还真是……有意思。

底下的众人也是不解,明明这上去献舞,不是应该对着陛下么?这小姐怎么一个劲的盯着太后娘娘看?

许久之后,一曲终完。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楚江离的身上。

这上来献舞的贵女模样漂亮可人,舞姿也是一绝,就这姿色,就是不知陛下……

现在后宫里空无一人,前朝的大臣都热等着将自己的女儿孙女儿给送进去,哪怕捞个妃子也是好的。

毕竟六宫无后,说不定哪天就当上皇后了。

楚江离压根儿就没有看一眼,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花瑟笙的身上,到最后也只是淡淡道,“赏。”

虽然他不喜欢,可是让他的花花高兴了,也是好的。

他对底下跳舞的女人半分印象都没有。

那贵女忽然跪下,磕了个头,道,“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女想用这个赏赐讨一个请求可好?臣女想,留在宫中。”

底下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找死吗?还敢问陛下讨要赏赐。

而且,这讨要的,还是是想要留在陛下身边,在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预料到了她的结局。

果不其然,楚江离的面色猛的冰冷了下来,他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旁人反驳,除了花花,还没有人敢如此大胆。

他心悦花花,那自然不一样。

一拂衣袖,桌上的茶杯被扫到了地上,楚江离起身,冰冷犹如腊月寒冰的目光落到众人的身上,“拉下去,杀。”

面对楚江离的怒火,那贵女并没有慌张,反而笑出了声。

正当有侍卫上来时,花瑟笙却忽然开口了,“慢着。”

慢慢起身,花瑟笙走到那贵女身前蹲了下去,伸出手指抬起了那贵女的下巴,“唤何名。”

那贵女慢慢抬起了头,一双深褐色的眼眸盯着花瑟笙倾城的容颜,眼中划过一抹艳羡与微不可闻的嫉妒。

“臣女名唤……诗清,是安然公主驸马的小妹。”诗清手心猛的一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下一秒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

花瑟笙紧紧的盯着她的眼中,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半晌以后松开了手,“是个妙人儿,留下,今日以后,便来关雎宫侍奉哀家罢。”

说罢又看向楚江离,头歪了歪,倨傲的目光正好望进楚江离的眼中,“哀家这个面子,陛下还是要给罢。”

否则,她也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她都已经开口了,楚江离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更何况还只是要个人,就是花瑟笙要他,他也不会拒绝的,“既然太后想要,林远,将人送去关雎宫。”

第二百三十九章,商贾之家

对着身后的林远使了个眼色。

林远低头,便知道如何做了,陛下的意思肯定不只是让他单纯的将这位小姐送去关雎宫,更重要的是,让他查清楚她的来历。

太后娘娘绝对不可能会这样随便的要一个无用的臣女过去。

花瑟笙看出了他的意思,并没有阻止,查便查,反正他什么也查不到,而且楚江离不会对她不利,花瑟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一点却是格外的肯定。

这花朝宴并没有什么意思,洛宓有些不甘心,理了理衣袖道,“洛河可是听闻今儿个天下第一美人叠锦小姐也在这儿,不知可否有这个眼福见一见叠小姐的才艺?”

这是硬逼着叠锦出来了。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以后那一个衣着淡雅的姑娘身上。

她衣衫着的清淡,可是那容颜却并没有被衬下去,反而越发出尘,在这众花之间,犹如花仙子一样,惹得不少男人心中都是倾慕万分。

这第一美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太后娘娘虽然美艳,不过那朵娇花有毒,还是这第一美人温柔一些。

这样的对比之下,叠锦的容貌也更加让人追逐。

面对洛宓的忽然出声,叠锦并没有慌张,反而是十分淡定的起身,走到最中央行了一礼,“草民叩见陛下,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举一动都十分规矩,叫人挑不出一分错误,这样一看,并不像是商贾之家的女儿,礼仪竟是比官家小姐还要好上几分。

本来已经冰冷的气氛,在叠锦出来以后再一次被推向了热潮。

“诶,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一公子哥儿用手碰了碰身旁的人,小声道。

他是兵部尚书的儿子许逸,游手好闲惯了,反正他是最小的那个,上面有长兄,家族也不需要他出什么力,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美人儿,各种各样的美人儿。

今儿个这御花园里,可谓是让人一饱眼福了,所有的贵女都是各有千秋,美的有,可爱的有,端庄,俏皮的。

不过他最中意的还是这位第一美人叠锦。

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儿,就这样的身份,哪怕是进宫了位分也不会太高。

他旁边的人正是燕飞,听见许逸的话,低声一笑,然后戏谑道,“这也算第一美人?太后娘娘可谓才是第一美人。”

虽说叠锦的脸的确是比花瑟笙更美,不过这气质一比起来,输的不是一点半点儿。

两个人站在一起,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只会在花瑟笙的身上,她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许逸瘪了瘪嘴,他当然知道太后娘娘的模样倾国倾城,不过那是他敢看的人吗?怕是多看了一眼下一刻他的脑袋就掉到地上了,“得了吧,太后娘娘是什么身份?也是我们可以多瞧的?”

而且他更加中意叠锦这样的温柔贤淑的美人儿,太后娘娘美是美,就是看起来太强势了,让人一眼生畏。

燕飞打着折扇,这倒也是,他可不敢看,陛下会把他眼珠子都给挖出来的。

第二百四十章,给他赐婚

叠锦,是她?

花瑟笙曾经见过叠锦,她对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的兴趣并不大,不过是个淡定的人儿,气性也不错,容貌也是极好的。

转过头看向楚江离,等着看他如何决定。

楚江离心情本就不好,被她这一眼看的更加烦躁了。

他如何不知道洛宓的意思,他最厌恶的就是往他身边塞女人的人,洛宓……看来留不得她了。

本来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过现在看来,蠢得厉害。

叠锦没有说话,她知道那个女人在他身边,他的眼中是容不下任何人的。

只是,那个女人是当今的太后娘娘,就算是有什么心思,他也无法作为,毕竟,那可是他的继母,若是被旁人知晓他对自己名义上的母后动了心思,那可是天下之大不违。

或许没有人敢说他什么,毕竟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对女人动心思很正常,而且那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但是流言蜚语绝对不会放过她,他们所有人都只会觉得是花瑟笙勾引了楚江离,才会让他生出这样的心思。

美丽,在这个时候,就成了原罪。

“陛下?”花瑟笙问道,一双漂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楚江离,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突生了几分不愉。

不过这股情绪十分浅淡,花瑟笙并没有放在心上。

心里的不愉并没有对花瑟笙显现出来,楚江离眯了眯冷冽的眼眸,“朕记得,兵部尚书之子还不曾娶妻。”

众人心中咯噔一声,陛下这意思……

是要赐婚啊?

众位贵女都在心中祈求,可千万不要是自己,那兵部尚书的幺子不学无术,除了一张皮囊其余什么也没有。

嫁给这样一个人,那简直是受罪!

她们的出生都不低,再如何也是要嫁给人家长子最大夫人的。

许家的大儿子成婚已经好多年了,那肯定只剩下幺子了,她们方才也看到了,那许逸的眼睛一直黏在叠锦的身上,这样一个花心滥情的人,是断断嫁不得的。

听到陛下点名许逸也是心中咯噔一下,许家还不曾娶妻的人也只有他了,只是,他生性喜欢自由自在,并不想这么早成婚。

而且,这里的贵女,表面上都是贤淑温良,背地里,却比谁都心都要黑。

他可不喜欢被女人一天到晚的给管着,他会疯的。

见无人答应,楚江离心里明白,都是怕火烧到自己的身上,不过,既然今儿个敢来,就应该知道后果,“古家小女也不曾婚配,朕便为你们赐婚罢。”

言下之意是将古韵赐给许逸了。

脸色猛的煞白,古韵整个人都愣在了座位上,可是,可是她并没有那个勇气去拒绝。

刚刚那个贵女有太后娘娘开口,而她……没有任何人能为她说话,可是真的要嫁给许逸吗?

京城里那些传闻她都是听说过的,嫁给这样一个浪荡的人,她的后半辈子就毁了。

她不想嫁给许逸,许逸也并不想娶她,任谁都看得出来古韵心里的人是陛下,而且那样一个母老虎,许逸是最为不喜欢的。

本来想拒绝,但是一触及到陛下的眼神,许逸便将所有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求娶洛宓

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敢肯定,如果他敢拒绝,下一刻,他的人头就要挂到他家门口了。

但是……一看到古韵他就浑身都不舒服。

他喜欢的是像叠锦那样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冷女神,而不是古韵那样的女疯子。

“怎么,不满意?”威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楚江离一个眼神扫了过来,让在座的几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浑身一抖。

许逸被吓的一个激灵,连忙跪到了前面,“臣,谢主隆恩。”

他不是个蠢货,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最不应该的就是惹怒陛下,那样很有可能会直接牵连他们家,还不如这时候顺从陛下。

而古韵……

沉郁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看着她那一脸的悲戚和绝望,许逸心中更是不满,贱人!

都已经这时候了,居然还做出这幅表情。

后退了两步,将古韵整个人都给扯了下来,许逸按着她的脑袋道,“臣等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古韵本来想反抗,奈何许逸在她耳旁小声威胁道,“闭嘴,想活着就听我的!”

他还不想死!如果古韵敢连累他,他第一个弄死她!

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古韵浑浑噩噩的被许逸按着头谢了恩。

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楚江离不在意他们的心思,他只不过是想杀鸡儆猴,让朝廷上的那群东西安分一些,否则,他也不介意再多收拾几家。

这一出过后,另外一个人走了出来,是洛琛,他跪在中央磕了个头,然后道,“陛下,请求陛下为臣与洛河公主赐婚。”

他刚刚看到了,楚江离的眼神,宓儿今日有些冲动了,事情做的太明显了,楚江离是不会放过她的。

只有这样,才能保下她。

洛琛心里明白,这或许也有一些他的私心,这个决定,他不是这一时冲动来的,他已经想了很久了。

神色一顿,洛宓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将怒气忍耐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洛琛。

他到底想做什么!都知道他们曾经是兄妹,现在弄这一出,让她之后的计划又如何进行?

洛琛!!

哪怕知道洛琛此举是为了保护她,可洛宓依旧不甘心。

不只是洛宓,在场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燕飞睁大了眼睛,心中啧啧了半天,这场戏,可真是精彩,要知道,虽然现在洛宓已经贵为公主了,可曾经和洛琛那可是兄妹。

这关系,可不亚于乱\伦啊,如果西伯侯知道了,肯定要被洛琛给气死。

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和女儿成了一对,怕是要打死洛琛。

“哦?洛大公子确定?”楚江离并没有打算为洛宓赐婚,洛宓的身价,有更好的作用。

西伯侯府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之下,就算将洛宓给嫁过去,也只会成为一颗废弃的棋子。

他的目的,是将洛宓留到三国朝会时用来联姻用。

“确定,臣恋慕洛河公主多时,求陛下成全。”俯身磕了个头,洛琛说的坚定,他心里约摸已经猜到了,陛下不会同意这事,不然也不会多问后面的这一句。

第二百四十二章,不愿嫁他

“哦?洛河如何看?”楚江离转身问道,冰冷的眼神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洛宓,那阴冷的眼神如同毒蛇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置她于死地。

洛宓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楚江离福了福身道,“回陛下,洛河不愿。”

她不想嫁给洛琛。

其实就现在来说,嫁给洛琛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洛宓并不愿意。

她的身份被曝光,现在洛战肯定十分想要杀了她,这个时候洛琛还来求娶她,肯定是瞒着洛战的。

这件事如若被洛战知道,怕是洛琛不死也要脱层皮,她是见识过洛战有多狠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忤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她不爱洛琛。

冷呵了一声,听不出楚江离有什么情绪,移开了目光,“洛公子听到了?”

他满意洛宓的识趣。

缓缓俯身,洛琛的手指尖都在颤抖,明明知道结局,可真的被拒绝的那一刻,他的心,如坠冰窖。

冷的厉害。

不过没关系,他会永远保护宓儿的。

“臣,明白。”废了不知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洛琛感觉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甚至不知如何思考了。

“朕还有公务,太后既然无事,随朕一同去,有些事要与太后商量。”楚江离说着,口气完全不容人拒绝。

花瑟笙也没有拒绝,反正,这儿也没什么可以看的了,她来本来就是为了找乐子,结果乐子没找到,反而自己气到了。

而且,这儿的贵女要什么模样的都有,楚江离居然一个都没有看上,怕不是……

花瑟笙的眼神从楚江离身下划过,目光中带了几分同情,这怕是寡人有疾吧。

平日里撩她撩的起劲,却也只是口上说说,难不成,就是为了掩饰?

越想越偏,花瑟笙心里啧啧不停,随即起身,“也是,哀家与陛下在这儿众位贵女反而放不开,洛河,下面你便带各位贵女好生聊聊。”

该做的该说的,还是得做,花瑟笙淡淡吩咐着,又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众人一番,这才随着楚江离一同离开。

可是,她们今儿个打扮成这样,不就是为了给陛下看的吗?这人都走了,她们还给谁看?

这会儿最尴尬的,应该是叠锦,不过她看起来并没有觉得难堪,反而比谁都平静。

叠锦知道,自己今儿个是不会离开皇宫了,从洛宓点出她名字的那一刻起。

她最大的武器,便是这张脸,洛宓方才提到了她,那肯定是想将她送到空床上去,叠锦并不反感,相反,她对楚江离是有几分情愫的。

应该说,那已经是两年前了,她第一次见到楚江离的时候,他还不是帝王,只是一个皇子。

而花瑟笙也还不是太后,那个时候的她,还是权倾朝野的宁安皇后,那个让满朝文武百官恨不得杀之解恨的祸国妖女。

可偏偏,谁也动不了她,她的身前站的是一国帝王,每个人都只能在心里愤恨。

不,还差了一个。

那个时候,楚江离就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了。

叠锦的目光有几分迷离。

第二百四十三章,不堪过去

“叠小姐,公主请您过去一叙。”身旁的宫女唤道,让叠锦的思绪慢慢回笼。

叠锦连忙站起来,福了福身道,“是,叠锦谢过姑姑。”

洛宓神色有几分阴沉,一手敲击着桌面,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叠锦认出来了,那就是方才想要求娶洛宓的洛琛。

他们这两兄妹还真是有意思,一个想娶,一个不愿意嫁。

“叠锦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福了福身,叠锦恭恭敬敬的站在前面。

她一早就知道洛宓不简单,今儿个一见,对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藏的深。

把玩着指甲,洛宓并没有立即出声,洛琛的目光看了几眼叠锦,不过似乎并不太感兴趣。

若是以前他对美人儿的确是有兴趣,甚至可能会想方设法将对方拿下,但是自从前几日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后,洛琛对待除了洛宓以外的女人都没有了兴趣。

“宓儿,累不累?”他唤的亲昵,洛琛心里对她也有愧疚。

他们小时候是真正的兄妹情,那个时候,洛宓很乖巧,人也漂亮,洛琛是打心底里疼爱这个小妹。

那个时候洛战将两个人都养在自己身边,他们相伴的时间是最长的,至于什么时候对她有了龌龊的心思,洛琛也不太记得了。

那个时候身边的一群狐朋狗友,一个个整日都念叨着他的宓儿,说着些下流的话,洛琛表面上看起来风流倜傥,是个翩翩公子。

私下里的心思,比谁都要黑。

平日里听的多了,心思也就慢慢变了,尤其是,知道洛宓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以后,心里的那股邪气便越来越压制不住了。

终有一日,他在父亲离家的时候,以身子不好为由,将洛宓骗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宓儿给强迫了。

从那以后,原本乖巧的洛宓就变了,越来越喜怒无常,也越来越妩媚,让每个男人都为她疯狂。

事情过后,洛琛心里也后悔,可是即便他死,事情也不会恢复到没有发生的时候,为了逃避心里的愧疚与黑暗滋生,洛琛越来越放肆,他的女人也越来越多。

可是,终有一日,他才明白,自己早就已经逃不了了。

看着眼前美艳万分的女人,洛琛用尽了力气,才将心底滋生的占有欲给压了下去,没听见她的回应,让洛琛有几分失落。

果然,欠下的债,都是要自己偿还的。

换了个姿势,洛宓才冷冷的看了一眼叠锦,“叠锦,名字不错,模样也不错。”

不冷不热的夸了一句,洛宓起身,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叠锦,“这御花园,好看吗?”

她问了一个与先前问唐玥的一模一样的问题。

只不过,二人的回答,却是完全不一样,叠锦微微一笑,“自然是御花园的美,家中景色再好,终是不及皇宫。”

听到她的回答,洛宓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原以为第一美人是个怎样的清高人物,如今来看,也就这般样子。

不过也好,剩的她威逼利诱了,是个有野心的,至于听不听话,洛宓心中自有办法,“这说的倒是,今儿个起,便留在本宫身边罢。”

第二百四十四章,让她安排

她是想留着叠锦,毕竟这样漂亮的美人儿,无论是对谁,都是一大杀伤力,哪怕最后楚江离没有收了叠锦,那其他地方,或许也用的上。

洛宓向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从一开始她就将叠锦的后路给算好了的。

抚了抚衣袖,洛宓起身,这儿她也是待不下去了,花瑟笙都已经走了,留着还有什么用。

前些年的花朝宴都是先帝的后妃们在操办,后宫的女人们平日里也没什么乐子,对于宴会大多都比较积极,所以也算是不错。

今儿个这花朝宴大概是历代以来最是无聊的一次。

冷哼一声,洛宓与那些个贵女也没什么话说,回头看了一眼便带着洛琛离开了。

叠锦有人安排,她不需要操心。

……

两个人并排走在小路上,一旁的紫竹郁郁葱葱,生长的极为茂盛。

裙摆折叠,犹如百花烂漫的盛放,花瑟笙淡然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不时有许多的竹叶被风吹落下,“陛下唤哀家来作甚?”

她可不记得最近有什么事,还要和她商量。

若是朝廷的事,她也不想说什么,免得朝廷上那群人,尤其是那几个老东西,又要背地里她骂红颜祸水,说她干政。

也亏得她脾气好,不然早就让那几个老东西直接躺在金銮殿了。

原本冰冷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是楚江离最喜欢的,看着身旁那艳丽夺目的人儿,楚江离淡笑一声,“朝会也快到了,太后如何安排?”

三年一度的朝会,今年在西楚,然是要好生准备,否则花朝与北离定会在背后嘲笑西楚。

“如何准备?这不是陛下应该考虑的事情吗?”她可是一开始就说过,自己不会管的。

至于那群女人,只要不来招惹她,她也不会主动动手,毕竟西楚帮了她这么多年,花瑟笙还是明白轻重的。

至于北离七七,呵,年龄不大,心眼却是挺大的,若不是她那个哥哥在,指不定早就已经被她得罪过得人弄死了。

有些头疼,楚江离晓得她不爱搭理这些事情,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想让花花看着,他是怎样为她报仇的,也想让她亲自参与进来,这样才会磨一磨她心底里的怨恨。

一个人的压力抗的太久了,精神上是绷不住的,哪怕强大如她。

眼前离御书房越来越近了,楚江离摆了摆手,屏退了身旁的宫人,“花花难道不想亲自报复那些人吗?朕也是记得的,头一年朝会时,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得罪过你。”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这北离七七。

那一年朝会花瑟笙并没有出席,楚行为了保护她,让另外一个后妃代替她出席的,却因此被北离嘲讽西楚无人,让一个后妃代替皇后。

北离七七也是认定西楚的皇后不得宠,仗着自己年幼,硬是闯进了关雎宫,毒死了花瑟笙养的一只八哥。

而且北离七七还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趁着花瑟笙不在,将她的东西毁去了大半。

若不是北离溟拦着,又要为了两国关系考虑,北离七七早就已经死在了西楚。

第二百四十五章,她的仇人

花瑟笙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人,那一次虽然没有杀了北离七七,不过就算是她回了北离,怕是也是躺上许久了,那一身的伤,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养好了没有。

从那以后,两人便结了梁子。

花瑟笙下手狠,哪怕有北离溟护着,北离七七也是受了不少的伤。

这一次,她来了,怕是也就回不了北离了。

对他的亲昵称呼花瑟笙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对于他的话更感兴趣,“陛下知道的挺多。”

三年前,楚江离还只是一个皇子,居然连后宫的事都知道的差不多,怕是那个时候已经将手伸到了皇宫吧。

前面就是御书房了,这里都是楚江离的人,守卫森严,十二个时辰随时都有暗卫守着,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很是自然的将手搭在了花瑟笙的腰上,指腹摩挲着她的腰肢,楚江离身上的气息笼罩着花瑟笙,“事关花花,我又怎能不知道呢?”

他的话语间满是撩人的意味,对于情话楚江离可谓是信口拈来,只是不知,花花要何时才能明白他的心意。

楚江离知道,她现在满心都只是报仇,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情情爱爱,可是当她报仇以后,他又是否能够有一个求得他的机会呢。

君执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楚江离自然也担心,他害怕花花习惯了君执的存在,而且,他们二人之间一定经历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些事,让花花彻底信任了君执。

楚江离清楚,花瑟笙是一个多么无情的人,她连自己都不相信,可偏偏将所有的信任都给了君执,这一份信任,比什么都来的珍贵。

刺杀,羊皮纸卷,她回宫以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可是没有一件事让她怀疑过君执。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嫉妒君执,嫉妒他能够得到花花的信任,嫉妒他能够如此毫无顾忌的帮助她,陪在他的身边。

“陛下这张嘴,但是比我养的那只八哥会说些,三国朝会,出席的人都是三国的帝王,西楚作为最强大的国家,自然是要给他们看看的。”花瑟笙絮絮道。

说完以后停顿了半晌,又接着道,“陛下方才说的,对哀家的确有吸引力,不过,若是搞砸了朝会,陛下可不要怪我。”

她把丑话说在前头,让她帮忙可以,但是遇上那么几个不喜欢的人,也不要怪她了。

“自然不会,这个花花放心便是。”楚江离巴不得她杀几个人磨一磨心里的怨气,更何况那些个得罪了花花的人,不说是她,就是他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办法有很多,但是楚江离更希望她来动手。

因为她曾经说过,杀一个人,不一定一刀毙命,如若那是仇人,就需要自个儿亲自去动手,才会解恨。

这是宠女人到了一定境界了,如果景湛知道,肯定又要吐槽他了。

不过,自个儿的心上人,当然是要宠着的,最好是宠的无法无天,让她离不开你的那种。

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花瑟笙,楚江离的眼中全部是她,其余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发生什么

一旁的宫人连忙打起了帘子,楚江离带着花瑟笙走了进去。

林远早就已经在御书房里候着了,见到两人来了,连忙上前行了一礼,“奴才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

送开了手,楚江离点了点头,“成了,起来罢。”

“娘娘,那位贵女已经安排在关雎宫休息下了。”林远道,说起来,那算的上什么贵女。

不过是安然公主驸马的妹妹,也就稍微带了点儿关系,驸马爷在朝廷里又没有实权,这身份啊,还不是靠安然公主提起来的。

只不过,这公主在宫里也没什么地位,陛下性子冷漠,又不在皇宫里长大,对那些个公主没什么感情也是正常的。

“哀家知晓了。”花瑟笙淡淡道,看起来有几分漫不经心,似乎是并不在意那贵女。

只是,这不在乎,又为何要要下她呢?

林远心里琢磨着,却又不敢深思,太后娘娘的事情,也不是他可以胡乱猜测的。

挥了挥手,将林远差遣了下去。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很是安静祥和,楚江离十分享受这样的气氛,这让他觉得他们像是老夫老妻一般,闲下来正在唠家常。

过了好半晌,应风闯了进来,他身后依旧跟着广衍,广衍的身上似乎还带着伤。

外面的侍卫知道这两个人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而且对方武功高强,他们也打不过,还不如就放进去。

反正两个人只是去找太后娘娘。

“参加主子。”两人看见楚江离也在,不过并没有避讳,反正陛下早就已经知晓他们二人的存在了。

花瑟笙挑了挑眉,似乎很是诧异两个人的情况,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蹙着眉道,“这是怎么了?还受伤了?”

看广衍的神色不太好,花瑟笙多问了一句,她可是很少能够看见广衍受伤呢。

他的武功不低,能伤了他的人也不多,这又是在皇城里。

应风神色十分阴沉,眼中满是欲言又止,他思考过了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还是决定全部告诉主子。

如果瞒着她,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

应风起身在花瑟笙的耳旁小声道了一句,接着,花瑟笙的神色越来越冷,眼中的怒火也越来越清晰,猛的起身,一甩衣袖将桌案上的茶杯全部扫在了地上。

碎了一大片。

手指的骨节捏的作响,花瑟笙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杀气,浑身都开始在颤抖,看样子,也是气的不轻,楚行——!!

那周身的杀气,让应风都忍不住瑟缩了一瞬间,太恐怖了……这样的主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楚江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应风的声音极小,他并没有听到,可是一看她的反应这样大,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看她的样子,楚江离心里担心的厉害。

“花花……”正打算问一句,却见花瑟笙一甩袖子离开,走的是那样快,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速度很快,哪怕楚江离用了轻功都没有追上,眉头紧锁,“花花——!!”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忽然成了这样?难不成是花朝又有了动作?

第二百四十七章,生而为王

并没有理会楚江离,花瑟笙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在刹那间便甩开了楚江离。

内力在猛的那一瞬间爆发,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而来,周围的许多大树应声而断,无数的树叶落下,纷纷扬扬的一大片。

然而,花瑟笙赤红着双眸,手也在不停的颤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端的边缘,似乎下一刻,就要面临崩溃。

低低的哭声响起,犹如小兽的哀嚎,可怜极了,“你……出来。”

她知道的,他在这儿,他肯定在这儿。

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叹息,似无奈似悲戚,那人一袭白色衣衫,看模样已经四十多岁了,两鬓已经生出了白发,走两步咳了两声。

男人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嘴,那咳嗽声撕心裂肺,就像把肾脏都要咳出来一般,缓缓走到花瑟笙的身边,伸出枯瘦的手抚了抚她的发丝,“阿笙,你不该来的。”

他本来也不该出现,可是她的哭声让他忍不住。

抬起头,那双眼中清明的厉害,哪儿有半分泪痕,方才不过是装的罢了。

花瑟笙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分明不过一年不见,他怎么就苍老了这么多,心中的怒气也越来越大,在他面前,她就在在父亲面前一样,像个孩子。

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领,花瑟笙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处都已经开始泛白,嘶吼着质问道,“你不是死了吗?!!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楚行——!!”

那一声怒吼成功让所有人都止住了脚步,也让男人神色一愣。

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一年,还是多久,他有些记不清楚了。

人老了,总是爱回忆以前的事情,如今见到阿笙,他的心又开始不平静了,楚行还是如同她记忆中的那样温柔,似乎他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别的情绪,“我的阿笙长大了。”

如同感叹的一声,楚行丝毫不介意她的无礼,甚至还有几分宠溺。

像是看着一个调皮的孩子,怜悯而又温和。

正说着,楚行又猛的咳了几声,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像极了濒临死亡的人,脸上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

花瑟笙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送开了手,“你……”

她想问的太多了,为什么他还活着,又或者为什么他的身体会差成这个样子,这一年他又去了什么地方……

可是,这个时候,却是一句也问不出来。

看出了她的疑惑,楚行拿着帕子擦了擦唇角,一抹鲜红,无比的刺眼。

“阿笙,一个强大的国家,西楚,不需要一个常年表面病榻的统治者。”百姓需要的是一个健康,骁勇善战的君主,而不是一个表面病榻,似乎下一刻就要死去的君主。

楚行的目光悠远而深邃,就这样看着花瑟笙,似乎是要把她的面容刻在脑海中一样。

“那是我的大楚,我生而眷恋的地方,为了它,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不过阿笙现在你应该为我开心才对,我不再是它的主人,也可以不用再为了它而殊死拼搏,阿笙,我自由了。”楚行的话中满是眷恋,可以听的出他对西楚的情感,可更多的,也是解放。

第二百四十八章,楚行已死

她可以为他开心了,西楚在他身上压了那么多年,现在,他解脱了。

当初炸死,也是为了更好的将权利给她,西楚于他而言,是责任,也是全部。

他坐在那个龙椅上,就必须要将西楚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楚江离不一样,他的满心都是阿笙,所以,他会倾尽一切去帮助她。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像是下一刻就要倒下,花瑟笙开始沉默,也或许,他是对的。

在那个冰冷的位子上待了那么多年,他的儿子,女儿,每一个人都在算计着他的权利,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

皇位,有什么好呢,不过是孤家寡人一生罢了。

好半晌以后,花瑟笙才道,“你……还要离开吗?”

点了点头,楚江离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带着几分柔情笑道,“会的,阿笙,你要好好的,阿离……他会照顾好你的,我也便放心了。”

他看的出来,阿离那小子对阿笙可谓是尽心尽力,怕是爱到了骨子里,这样也好,他也才能放心离开。

猛的扑进了楚行的怀中,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花瑟笙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别……”

伸手拉开了她的手,却在不经意间扔到了花瑟笙手腕,楚行的面色猛的大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探了上去。

“阿笙?”言语间满是诧异,楚行的神色逐渐阴冷,他不过离开一年,阿笙的身子居然差到了如此地步,这一年里,她究竟做了什么!!

莫不在乎的抽回了手,花瑟笙神色冷淡,似乎方才那个歇斯底里的人并不是她一样,“没什么,总是撑得过去的。”

她的身体有多糟糕她自己知道,就连尉迟夜寒都没有办法,这世界上,又有谁能够救她呢。

不过花瑟笙并不后悔,死便死了,只要能为父亲和阿娘报仇,她什么都不在乎!

至于眼前这个男人,这一年他老了,对他的感情很复杂,说不清楚究竟是感激还是怨恨。

当年,是他将她带出来的……

“我便留在这儿,阿笙,你一月过来一次。”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楚行也不放心就这么离开,他本来想见一见她便离开的,却不想,自己一见到她便会心软。

“我还想,为什么红豆会忽然来这儿,原是你在这儿。”花瑟笙冷哼一声,看着他手腕上的绿色小蛇,有些不愉。

果真是养不家的东西,主人一回来便跑了,亏得她养了它好些年。

知道她的倔强,楚行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外面围了很多人,都在等着她,将一瓶药递到了她的手中,楚行道,“去吧,他还在等着你。”

至于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便不好再出现了。

一年之前,世界上便再也没有楚行这个人了,目光温柔,楚行有些无奈,始终是个孩子,哪怕平日里再坚强,骨子里也是个孩子的模样。

不过,看阿笙现在的模样,怕是还不知道那小子喜欢她吧,眸子中划过一抹戏谑,楚行当然不会告诉花瑟笙,有些事情,是需要等自己去发现的。

而且阿笙的身边还始终跟着君执那个神秘莫测男人,当然,他家阿离也不错。

第二百四十九章,她的计谋

好不容易见了面,他居然还成了这样,还真是……让人无奈啊。

花瑟笙忽然觉得很累,这种每天都被压迫着的日子,让她难受极了,眼前有些泛黑,方才太过激动了。

看着她身形不稳,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而且脸色越来越苍白,楚行连忙将人抱了起来,神色急切,“阿笙,怎么了?不舒服吗?”

“来人!”楚行冷声道,一边将花瑟笙往宅子里抱。

身后几抹黑色的影子闪过,下一刻便全部站在了楚行的面前。

“将陈太医带过来。”楚行吩咐道,步子匆匆,一袭白衫被风吹起,步子有些不稳。

外面正等着的楚江离自然也听到了,心中一惊,花花出事了?!!

“暗四,将尉迟夜寒带过来!”楚江离吩咐一声,连忙往宅子中赶去,此刻他也顾不得再思考楚行的事了。

被楚行抱着的花瑟笙眼眸微合,看起来虚弱极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将楚行留下来。

事情还没有结束,一个人……都别想离开!

对于楚行,她既感激,也恨他。

如果不是他闯进了那里,父亲不会死,所以,这笔账花瑟笙一直算在楚行的头上。

一年之前,他忽然暴毙,花瑟笙便知道事情不对劲,像他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死了,这一炸,果然是炸死。

哪怕她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就算那一日楚行没有闯进去,那些人也不会放过疏钟,他知道的太多了,而且手上掌握的东西,也太过让人渴望了。

长生不老药,那是每个人都渴望得到的东西,多么大的诱惑啊,长生不老。

当时,楚行也是抱着想要得到的心思来的吧,虽然他没有伤害任何人,可是开端是由他而起的。

所以,花瑟笙恨他,一直在恨他。

同时,楚行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放纵她独揽大权,权倾朝野,没有丝毫干涉,甚至故意将权利推给她。

也是他,将她从那个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地方给带出来的。

楚行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后悔将权利全部给她。

那是他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这份愧疚一直压在楚行的心里,所以他对她越来越好,哪怕她在他的后宫里杀了那么多人,楚行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甚至,还在暗地里帮她。

“阿笙,是不是很难受?没事,陈太医马上就过来了,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楚行不断的安慰着花瑟笙,一边伸手将内力往她身体中输送。

大门被推开,楚江离周身带着冷气,连忙走了进来,他的眼中并没有楚行,只看到了似乎是已经昏迷了的花瑟笙。

上前将楚行一掌挥开,楚江离坐在床榻前,修长的食指探上了她的脉搏,过了好半晌才放心了下来。

她身体无事,那么为什么会忽然昏倒?楚江离是多么聪明的人,几乎在一瞬间便想清楚了为什么。

眸子中的冷意越来越盛,“楚行。”

冷淡的声音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楚江离就这样淡淡的盯着他,似乎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第二百五十章,并不欢迎

他神色淡然,对楚行还活着这件事并不惊讶,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一般,“你不该活着。”

他对楚行可没有什么父子情,他冷漠的神色让楚行有些无可奈何,不过他也并不在意。

这话,可不像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话,开口便是你不该活着,不过这也是楚江离唯一想对他说的。

他不该活着的。

清瘦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伛偻,他已经瘦的快不成人形了,这一年来,他过的也并不好,楚行合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气息。

他的儿女很多,楚江离也只是其中一个,当初送他去花朝做质子也只不过是随意点的一个人。

“你来了。”他的声音很虚弱,楚行被他这一掌也伤的不轻,他身子本就虚弱,是扛不住楚江离这一击的。

并不在意楚江离的话,楚行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咳了两声,唇角一抹血色,楚行并不怎么在乎,随意便抹去了,“这一年,你没有照顾好她。”

他走的时候便说过,要照顾好阿笙,可是楚江离并没有做到,楚行的目光凌厉了几分。

楚江离神色冰冷,似乎是很厌恶眼前这个人,他的确讨厌楚行,不过并不是因为对方送他去花朝做质子,弱肉强食这点儿道理他是知晓的。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西楚的帝王了,对付楚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应该说,他是嫉妒楚行,能够在她的身边陪伴她那么多年,能够光明正大的拥着她入怀。

哪怕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爱情,楚江离颔首,“花花无事,你可以走了。”

他并不欢迎楚行的回来,至于照顾花花,他自然会尽心尽力,那是他的花花,无需楚行来关心!!

楚行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听到她无事以后心也才放了下来,轻笑着摇头,“你倒是一点儿也没变,我曾经说过,照顾好她是你唯一的责任,而你,让她受伤了。”

他不介意带走阿笙,虽然这件事情并不现实,阿笙是绝对不可能跟着他离开的,她身上还背负着那些血海深仇。

楚行也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去帮助她,毕竟,那都是他欠下的债。

楚江离的确是逼宫才登上皇位的,不过那个时候楚江离只打算软禁他,并没有想过要杀了他,是楚行自己炸死的。

所以,在外界看来,都以为是楚江离杀了他。

楚江离清楚,一旦杀了楚行,他和花瑟笙便再无可能,所以,他也不可能下手。

眯了眯眸子,冷气都快要溢出来了,楚江离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冷意,神色有几分不愉,“所以,我会将她想要的,都亲手奉上。”

他让花花受伤了,这一点他不会逃避,所以,他要加倍的补偿她,楚行后宫的女人几乎全部被他解决,当然,有一部分是楚行下的旨。

那些女人让花花也受了伤,所以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噔噔……”外面传来声音。

屋子里的两个人立刻进入了戒备的状态,虽然,这里很安全,也很少有人能够闯进来。

“主子,尉迟神医来了。”是暗四。

第二百五十一章,她是装的

“进来。”楚江离道,一边让开了位置。

听到这话,尉迟夜寒推开门,见到房间里两个人,神色有些诧异,而且,那个男人看上去年龄已经很大了,不过这面容吗?

只不过这周身的气场没有楚江离那么大,要温和的多,面容和楚江离还有几分相似,一瞬间,尉迟夜寒大概也猜到了他是谁。

先帝,楚行。

至于对方为什么还活着,而且还出现在了这儿,尉迟夜寒没有半分兴趣,他之前听说阿笙又出事了。

他这才来皇宫几日啊,阿笙都已经快病成筛子了,哪儿来的这么多事情?

心中忍不住无奈了几分,她那就是铜皮铁骨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

尉迟夜寒虽然心中无奈,面上却依旧沉重,就是不知道阿笙今儿个又怎么了,居然连先帝都出来了,莫不是很严重?

这样一想,尉迟夜寒的神色越发凝重了,连忙放下药箱坐到了床榻边上。

伸出手搭上了她的脉搏,然而,她的脉搏平和,并没有中毒,也没有受伤,而且身体还比前几日好多了。

这才松了口气,他看着这两个人神色紧张,还以为阿笙怎么了呢。

正当尉迟夜寒想开口的时候,花瑟笙的手指一动,勾了勾尉迟夜寒的手心。

她的动作很小,除了尉迟夜寒没有任何人能看到。

一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丫头,多半是装的,真是难为他跑这一趟了。

他还不如回去陪着笑笑。

他的小姑娘这几日一门心思的扑在君执养的蛊虫身上,都没有什么时间陪他了,尉迟夜寒吃味的厉害。

好半晌以后,送开了手,尉迟夜寒的眉头依旧紧锁,既然阿笙想要演戏,那便陪她吧。

不过这理由……

视线在楚行的身上看了几眼,他约摸已经想到用什么理由了。

起身,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尉迟夜寒道,“问题不大,就是激动了些,她的身子骨不好,不能太激动,应当过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他这话也没有错,阿笙的确不能太激动。

只不过,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

对她的想法并不感兴趣,尉迟夜寒知晓她无事以后,便想着离开了,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和笑笑好好待在一起了,并不在在这儿浪费时间。

“既然阿笙无事,我便先走了。”说罢,尉迟夜寒留了一瓶药后便离开了。

身影匆匆没入小路,暗四明白这儿不能让外人知晓,因此来的时候是让尉迟夜寒蒙着眼睛,又故意带着他绕了一小段路的。

他来的快,走的也快,甚至话都没有多说几句。

也亏得尉迟夜寒和花瑟笙是旧识,不然依照她这样糟蹋自己,尉迟夜寒早就一把毒药下去了。

既然想死,那他就帮忙一把。

“还是因为你。”楚江离手中的剑指向楚行,剑身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他们或许也从来都没有过想过,他们两父子也会有这样一天,兵戎相见。

他很想直接杀了楚行。

楚江离对于诊脉会几分,但还是尉迟夜寒的医术更加高明,所以,对于尉迟夜寒的话,他信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已经决定

脸色越来越苍白,楚行捂着胸口咳了两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了几颗药服下,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你照看好阿笙,我去去就来。”楚行知道自己的情况,这儿不能久留,他不能让阿笙看到他这个样子。

楚行猜的到她的一些小心思,花瑟笙恨他,他也是知道的。

他还不能死,哪怕要死,也要等着阿笙来动手,来为疏钟报仇。

楚江离没有开口,只是用冰冷的目光一直盯着楚行,他更希望楚行直接离开,而不是在这儿吸引花花的注意力。

抬起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花瑟笙,楚行转身离开。

外面守着的暗卫也在同一时间离开。

这儿的行宫是他命人建造的,为的就是给阿笙一个安全,行事方便的地方。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还回到这儿了。

楚行失笑,神色有些无奈,这一回怕是走不了了,“罢了,将陈太医带到我这儿来。”

阿笙那里,如果他没有瞧错,方才那个年轻人应当是出云谷的谷主,尉迟夜寒。

既然已经有他了,那他也不需要担心了,再让陈太医去,就叫班门弄斧了。

“是,主人。”暗黑中的影子答道。

那是楚行养的暗卫,从小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他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危险,所以在炸死之前,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的。

他还给阿笙留了一封圣旨,当有一天,她的仇恨报了,厌倦了现在的日子和身份,那她可以随时离开。

那封废后的圣旨被他藏了起来,还没有给阿笙,等到何时的时候,也应该给她了。

那是楚行最后能为她做的,给她一个选择的权利,与自由。

两个人的谈话花瑟笙自然听到了,她压根儿就没有事,只是,她不懂楚江离的意思。

这是……喜欢她?

花瑟笙并不这样觉得。

她和楚江离在以前并没有太多的交往,只是从这一次回来以后,交集多了一些。

要知道,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的,撒谎不过开口的事。

他的目的,花瑟笙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她能够确定,楚江离不会是敌人,因为她的目的是摧毁北离与花朝,而楚江离是西楚的帝王,这无他而言可以算得上是天大的诱惑。

花瑟笙不相信他会拒绝。

将思绪全部抛开,花瑟笙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三国朝会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还需要准备一份大礼,送给花朝和北离呢,花昔兮那小丫头被她扔出了皇宫,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那这一次,便拿北离七七来开刀吧,反正她们两的仇都已经有一箩筐了,是时候算账了。

真是希望这份大礼,北离会喜欢。

他们所欠下的,都是需要还的,父亲,你要看着阿笙,是怎样,亲手杀了他们的!!为您报仇!

至于楚行,花瑟笙还没有想过这么早动他,就他那身子,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如他所说,西楚不需要一个缠绵病榻的帝王。

所以,楚江离会是一个好的帝王,她手中的虎符,到时候交给楚江离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密道的事

夜色如水。

尚未到夏日,还有几分凉意。

景湛坐在床边,一手探着楚楚的脉搏,直到对方的脉象稳定下来了后,才松了口气,神色有些抑郁。

楚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都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了,绝对不会放弃的!

景湛抬手招了两个人,低声吩咐了几声,便将人给赶了出去。

他的楚楚,一定会好起来的!

空气中一阵阵沉默,压抑的厉害,让人不禁觉得心神沉闷。

景湛又想着前些日子的事,事情很不对劲,密道是通向丞相府的,但是以往他从未发现过丞相府有这样一条密道。

若不是楚江离告诉他,估计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未知的事情,都等于危险。

现在楚楚还在丞相府中,景湛没有办法放心,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那便无所谓,说不定还能以此设计将人给引出来。

可是,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儿,景湛的眼中划过一抹担忧,修长的手贴着楚楚的脸颊。

楚楚,你再睁眼看看哥哥好不好……

知晓床上的人儿不会回应他,景湛也没有失望,过了许久才起身,挥了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人照顾好楚楚,景湛的身影没入了黑夜中。

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以后,床上的姑娘,微微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十分漂亮,犹如上好的琉璃珠。

可是,那双眼睛中,却没有任何神采,就像是木偶人一般,看上去还有几分渗人。

屋子里的人都是景湛放下的暗卫,他们只负责床上人的安全,其余的事便不归他们管了,而且景湛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将帘子给拉了下来,导致所有的人都错过了这一幕。

不一会儿,楚楚的眼睛又合上了,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屋子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密道已经被景湛的人与楚江离的人给全面监控起来了,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并且还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这件事想想便觉得恐怖。

“如何了?”景湛冷声问道。

密道中传来声音,里面被放上了夜明珠,也不觉得有多暗,反而比外面还要亮堂许多。

“回主子,不曾有。”那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冷冷答道。

里面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整个密道中,就如同从来都没有人有过一般,脚印都没有一个。

景湛思索了半晌,他们发现了这个密道,那么,修建这个密道的人肯定也知道了。

“将里面的地板上撒下一些不容易发现的粉末,最好是黑色的加上夜光粉,夜明珠撤掉几颗,在最暗的一段路墙壁上,弄点儿追魂香抹上。”

景湛吩咐道,他这也是下了血本了,追魂香可不常有,基本上属于有价无市,还贵的紧,他这儿的追魂香也不多。

但是一想到楚楚的安全,那点儿追魂香也算不得什么了。

地板上的粉末是为了找到那个人的踪迹,他这儿有一种夜光粉,要遇到另外一种药才会显现出来,用来追踪是最好不过的了。

除非那个使用密道的人会飞,不然是绝对会踩着夜光粉过去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使用追魂

至于追魂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在最黑暗中的一段使用追魂香,如果不经意间碰到了墙壁,就算是他被埋在了土里,他都能将人给找出来!!

“那主子,我们的人需要全部撤了吗?”暗卫道。

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密道,景湛道,“全部撤了,一个不留。”

能够在他家和皇宫中来去自如,警惕性肯定不会差,若是有人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察觉,所以,最好是一个人都不留。

毕竟还有一句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那个人也是这样想,那么他的行踪就会暴露出来。

将所有的事情都吩咐了下去以后,景湛一个人走进密室中看了一圈,确认过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才退了出去。

不过,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太冷了些,莫不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可是他的人已经将密室全部走了一遍,没有任何别的东西,那种感觉一直在心头徘徊,怎么也散不去。

景湛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稍微有一点儿不对劲都不会就此放下,但是今天已经太晚了,他也怕出什么事情。

还是等下一次阿离也在的时候再去查探的好。

那家伙的武功比他高许多,就算是真有什么,他们二人联手应该不成问题。

看了看夜色,已经快天亮了,一夜未睡,景湛也感觉到有些乏累了,他这几日连着都没有休息好,眼看着又要早朝了。

想着屋子里的楚楚,还有自己的身体,景湛很干脆的便决定今天不去了,反正他不去朝会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楚江离知道他最近的情况,也不会传召他。

不过景湛没有想到的是,今儿个不仅他没有去朝会,就叫陛下楚江离也没有到。

林远只宣布了说是陛下这会儿正忙着,还有事情,便将朝会给散了。

景湛心里好奇的紧,又不放心家里,便只能按捺住好奇心,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多,他慢慢问。

景湛也能猜到,能够让他们家陛下罢朝的人还有谁,多半就是太后娘娘了。

话说起来,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听到过那位太后娘娘的消息了,昨儿个的花朝宴并没有邀请他,景湛对于花朝宴事情,也只是听问过。

传出来的也不多,哪些世贵女们将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哪怕是在花朝宴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外传。

这是哪个圈子里默认的事情。

景湛所听到的,也只有林远宣旨时,说到是为兵部尚书之子许逸与古老将军的女儿古韵赐婚。

这两个人可谓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楚江离偏生给这两个人赐婚了,多半是花朝宴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女人家的事情并不好奇,景湛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一如他离开的时候那样,连个动作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丁点儿变化。

靠在床榻的一旁,景湛合上了眸子,他是真的很累了。

几日都不曾合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颓废了许多,眼底的青黛已经十分明显了。

其余的事,便明日再说罢。

第二百五十五章,抄家洛府

第二日一大早,景湛便被消息给炸醒了。

有些怒气冲冲的皱着眉头,也有些不可置信。

门外面很热闹,许多人都围着在看热闹。

丞相府与西伯侯很近,那边的动静太大了,便是在丞相府景湛都能听到声音。

“外面怎么回事?”景湛冷着一张脸问道,他今日并没有去朝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边的方向住着的是西伯侯,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江离也没有告诉他,景湛这几日都一直待在府中守着楚楚,外界的事情知晓的也不多。

下人神色有些不对劲,兢兢战战的跪着,这几日大人的心情一直不好,这是整个府中都知道的事情,为此已经有许多的人都被发卖了,“回大人,是,是西伯侯府那边出了事情。”

看着景湛的神色越来越阴沉,下人心中咯噔一声,猜测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神色越发惶恐不安,伏在地上,又不敢求饶。

若是打扰了里面的姑娘便不止发卖那般简单了,丞相大人很有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什么事?”好在景湛面色沉着,却并没有发火,只是问道。

心中松了口气,那下人神色顿时放松了下来,“据说是陛下下旨……抄,抄了西伯侯府……”

景湛的神色一瞬间阴沉,什么!西伯侯府被抄家了!!

他并不是为西伯侯府被抄而生气,只是这件事楚江离居然没有告诉他!这是多大的事,居然事先都没有和他打个招呼!

气急,景湛转身回房间披了一件外衫便往外走,一出门正好遇见了来宣旨的林远。

林远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丞相大人,心里约摸也猜到了几分,行了一礼道,“奴才参见丞相大人。”

这多半是生气陛下没有告诉他了,林远跟在楚江离身边多年,知道陛下其实挺在乎丞相大人的,不然也不会私下里帮了他那么多。

丞相大人做的许多事情陛下其实都知道,有些没有处理好的,还是陛下帮他在善后。

这丞相大人也是真的将陛下当做了好友,不然也不会如此生气了,他们都知道西伯侯的背后站的是谁,这贸然动了,怕是会后患无穷。

万一惹得他背后的人发疯,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景湛心里气的狠了,见到林远也没什么好脸色,“陛下呢?”

眼看着身旁没有几个人,林远弯腰行了一礼,“回大人,陛下今儿个并没有上朝,这圣旨也是送过来的,老奴这也不知道啊。”

昨天陛下追着太后娘娘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也不知道陛下究竟在什么地方。

景湛心中思索了一番,又道,“陛下和太后娘娘是不是在一起?”

能够让楚江离不顾一切,也只有那个女人了。

罢了,既然他都已经决定好了,那景湛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他们都一样,明白爱情的苦。

为了她,是真的能够放弃一切,他现在,只需要在背后支持他就够了,这样一想,怒气也消散了许多,但是他还是生气,楚江离居然都不告诉他!

这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好去看戏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楚行下旨

林远神色顿了顿,又笑道,“丞相大人心里明白着。”

他们家陛下的心思,丞相大人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像太后娘娘那样的人,陛下栽了也正常,那其中还牵扯着陛下儿时的时候,里面的辛密还多着。

不过这些就不是他能够去窥探的了。

景湛嘴角抽了抽,难怪了。

不过,没有人想到的是,那道圣旨并不是楚江离下的。

而是——楚行。

他是在为花瑟笙扫清一切,楚行的心有多冷,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哪怕楚江离还杀了他其余的几个儿子,他也没有恨楚江离,皇家本来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他也是在众多兄弟中活下来的,知道皇家的亲情有多淡薄,所以,他并不会责怪楚江离心狠。

楚行也很庆幸自己的薄情,所以他没有在乎的人,也才能在后来不顾一切的为阿笙铺路。

至于那道圣旨已经在楚江离的手中压了许久了,只是他一直不曾下。

楚行没有顾虑他有!

花花信任楚行,却一直不信任他,直接将西伯侯府赶尽杀绝于他而言是好事,他便能够将朝廷的权利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是那样,花花会更加忌惮他。

西伯侯也曾经的罪过花花,楚江离是打算让她亲自出手的。

不过,还好的就是楚行的动作并没有造成什么麻烦,所有的证据楚江离都已经收集完了。

花瑟笙坐在窗前,神色有些悠远。

她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目光中带着无奈,另外一个则满是柔情。

“阿笙……”楚行无奈,她从醒了以后便一直是这个状态,不说话也不理他。

冷冷的瞥了一眼楚行,楚江离直接上前搂住了花如锦的小腰,“花花……不理我吗?”

缱绻的声音带着性感,格外的诱人,花花两个字在他的口中说出也格外的缠绵,让人不禁有些痴迷。

花瑟笙撇开了他的手,独自下了床榻,一袭大红的衣衫垂地,清冷孤傲的背影看上去莫名有几分倔强的意味。

“谁给你的权利,让你下手的。”冰冷的声音中虽然没有怒气,却也能够听出她的不愉。

任谁的猎物被人抢了都不会高兴,更别提花瑟笙了,她的占有欲本来就强,楚行还瞒着她私自下旨。

轻咳了一声,楚行也没有想到她会不高兴,只是下意识想要帮她清理掉那些挡了她路的人。

这一激动,楚行捂着胸口咳了好半晌,唇角的鲜血有些刺眼,随意擦去,楚行的脸上没有丁点儿血色,就连唇上也是苍白一片,看起来就像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一样。

“阿笙……”话还没说出来,便被花瑟笙打断了。

皱了皱眉头,花瑟笙快速走到楚行的面前,“不是中毒,也不是蛊。”

“无事。”楚行淡淡道,并不想谈论自己的身体情况。

“放心,祸害遗千年。”楚江离冷声嘲讽,一袭黑衣,站在花瑟笙的身后,对着楚行没有任何好脸色。

搂着花瑟笙的肩,楚江离道,“花花,我们应该回去了。”

从昨日里出来到现在,肯定有不少的人在找他们。

第二百五十七章,楚行回忆

花瑟笙自然能够猜到现在朝廷中成了什么模样,也正好,她想去看戏。

西伯侯被抄家一事她并没有责怪楚行,只是觉得心中有几分不愉,毕竟自己的猎物被人抢了。

虽然,那份猎物是要送给她的。

冷哼一声,花瑟笙转身离开了屋子。

只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楚江离冷冷的瞥了一眼楚行,追着花瑟笙而去。

楚行还没有那样大的胆子直接回宫,宫中人多眼睛也多,如若一不小心暴露了,无论是对花瑟笙还是楚江离,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更何况,他在西楚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已经死去了的。

看着两个人相互交错离去的背影,楚行的眼中微不可闻的划过一抹落寞,却在转瞬间便散去。

他选择了自由,如今,也是应该开心的才对,就是心里头有些不舒服,阿笙被他捧在手心里这么多年,身边这般多的狼崽子都在盯着他的小阿笙。

若是被疏钟知晓了,定会直接打断他们的腿,一想起那个如同仙人一般的男人,楚行的神色有些迷离。

疏钟是他见过唯一一个干净的过分的男人,世间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执念,再干净的人都会有阴暗的一面。

可疏钟是个例外……

阿笙,大概是他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眷恋了,所以才会在最后的时刻,不顾一切的挡在了前面,就为了让他和阿笙安全的离开。

那一天,血染红了整个天地,那个男人依旧是一袭如雪的白衣,哪怕身后是千军万马也不曾见他慌张分毫。

仿佛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

楚行眼看着一切的发生,却任何事情都做不了,他唯一能够做的事便是带着阿笙逃离,远远的逃离那些人。

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她,保护好她。

这是他答应疏钟的,也是他亏欠阿笙的。

若不是他一时兴起前去寻找长生不老药,也不会惹得那些人跟在他的身后,最后毁去了那里的一切。

疏钟死了,只留下了阿笙,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保护好阿笙。

那是他欠下的债。

“楚行,你需得护好我的阿笙。”疏钟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他的耳旁,是那样的清冷,却怀着无尽的无奈。

他如何不想一直守着阿笙长大,可是那些人要的是他的命,纵然他能够逃走,面临的也会是无穷无尽的追杀,他无所谓,但是疏钟不想花瑟笙也过上那样的生活。

何不若如他们的愿死了罢,阿笙有楚行照顾他也放心了。

疏钟知道西楚有楚江离在,还有君执也会守着她。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阿笙啊……

眼角一抹清泪划过,楚行从回忆中走出,他答应疏钟的事情还没有做到,如何能死呢。

撑着身子从屋子里走出,外面的陈太医正候着,昨儿个他便来了,只是陛下一直没有召见他。

陈太医是楚行的人,在他心里,楚行也一直是陛下,见到人出来以后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去,“哎呦我说陛下诶,您这身子啊,真的不能再这样糟蹋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回去看戏

楚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一边任由陈太医扶着往宅子后面走,“你啊,这叨叨的毛病还是没改。”

一年多不见,他还是这么爱叨叨。

陈太医哼了一声,他和楚行认识也是许多年了,知道他的性格,现在也没什么觉得他的身份尴尬,还是与以前一样,“陛下就是这样,既然知道老臣要叨叨你,就该把自己的身子给养好。”

就一年不见,陛下的身体居然衰败成了这个样子,这让陈太医都有些不敢确认了。

若不是这张脸还是他熟悉的,他都以为是旁人假扮的。

楚行炸死这件事陈太医也是知道的,那假死药也是他给的。

无奈的笑了笑,楚行打心底里高兴,最后还有这么一个人一直都在关心着他,这种感觉很不错。

“行了行了,让你来就是让你给我看病的,叨叨什么,我迟早得缝住你的嘴。”楚行瞪了一眼陈太医,声音却是笑着的。

知道他现在也就是说说,陈太医压根儿就不怕,忧心忡忡的扶着楚行,“您啊,就是太爱操心了,太后娘娘如今过的还不错,您应该操心的是自个儿。”

如果一个不小心真的……

唉。

楚行只笑着,不再说话,他在这儿也能知道皇宫中发生了什么,只期盼这回阿笙能够好一些。

三国朝会也快了,不知道今年她会不会出面,一方面楚行还在担心她被人认出来。

花瑟笙和疏钟的模样很像,几乎是一眼便能够看出两个人的关系,就怕那些人发疯,万一伤了阿笙又怎么办?

他养了阿笙这么多年,可不是拿去给那些人伤害的。

知晓他在担心,就这表情都能够看得出来,陈太医无奈,“太后娘娘这还有陛下在呢,您担心个什么?再者太后娘娘心里头都明白,不会那么轻易受伤的……”

安慰了楚行半晌,陈太医一琢磨着,最后也懒得回去了,还不如在这儿陪着陛下,他们在这儿还能说说话,太医院那群人,除了李述那小子,他和其余人都合不起来。

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千翠绿的叶子被风带起,在空气中打着转儿。

洛战被人压着跪在大殿上,身后的侍卫死死的压着他的双臂,强迫洛战伏在地上。

古朴洪亮的钟声响起,一声又一声敲击在人的心上,也让洛战的心底越来越不安。

他做事都是十分隐蔽,楚江离怎么可能会发现,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害怕,冷汗也冒了出来,洛战的手心里全部是汗水。

一边又在心里安慰自己,所有的通信和证据他都已经毁了,就算楚江离将西伯侯府抄了也找不到什么。

被这样的姿势压着十分难受,洛战只觉得整个脑子都快无法思考了,无论是心里的压力还是身后那粗鲁的侍卫将他压在地上的不适。

偏偏楚江离还一直没有现身,他在这儿已经跪了小半个时辰了。

“奴才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远远的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声音,刺耳的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影才一前一后的踏入大殿。

第二百五十九章,谁陷害你

花瑟笙走在后面,步履优雅,慢慢踱步走进了大殿中。

神色清冷,恍若这儿所有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冷漠的让人心生敬畏。

“奴才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所有的宫人同时跪地。

洛战微微抬头,却只能看见两个人在他眼前划过的衣角,洛战心有不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身后的两个侍卫以为洛战想要做什么,手上更加用力了。

“老实点儿!陛下面前也容你放肆?”一个侍卫低声威胁道,不过是一个阶下囚,居然还敢如此嚣张,那侍卫的眼中浮现出嘲讽。

洛战对于那侍卫的不屑充耳不闻,他现在没有心情和这些低贱的草民计较,他只想知道楚江离那里究竟有没有证据。

“陛下——!!陛下——!!”洛战不死心的喊到,整个人被压在大殿中,他这个姿势看起来的确不怎么美好。

楚江离并没有回头,携着花瑟笙一同坐在九层阶梯之上,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杀意。

“洛战,西楚待你不薄。”冷冷道,楚江离知道他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想要求饶,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死心,看来,是他太温柔了。

一扬手,桌案上的信纸翻飞,犹如枯蝶一般落到地上,洛战疯了一样的挣开了两个侍卫的钳制,往前面扑去。

雪白的信纸落到地上,上面白纸黑字,一字一句全部是他洛战的笔记,不可能,不可能的!!

脸色猛的苍白,洛战的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可置信,原本的淡定全部被恐惧所取代,他的手在颤抖,或者说整个人都在颤抖。

楚江离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信件,他明明都已经烧了啊!!是他亲手烧的,他没有记错,这些明明都是他亲手烧毁了的。

跪在地上朝着楚江离磕了几个响头,洛战额头上鲜血直流,“陛下,陛下!!老臣冤枉啊!!这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一定是的!陛下明查,陛下——!!”

他还不想死,他还不想死啊!

先前他如此淡定,只不过是因为确定楚江离不可能找到证据,所以有恃无恐。

那些信件明明都是他亲手烧了的,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洛战想不明白,这会儿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去思考这些了,他满脑子都只想着自己一定不能死!

楚江离心里比谁都明白洛战在想什么,那些信件,的确是被洛战烧了,可是,他的手下刚好有会模仿人字迹的。

那些信件上的字全部是模仿下来的,楚江离并不在意这个过程如何,洛战谋反的确是真的,这一点,就已经够他西伯侯府死上千百次了。

“哦?陷害?那不知,西伯侯认为是谁在陷害你的?”话语中是明显的嘲讽,花瑟笙懒懒的靠在扶手上,整个人格外的懒庸,这个时候,她的一举一动也缺让洛战感觉到了无数的压力。

上面的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随意,仿佛只是无意之举,可是在现在这个样紧张的氛围中,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只会让人感觉到更大的压迫。

洛战额头上的冷汗不止,一时间他也答不出这个问题。

第二百六十章,给我处置

朝廷中,他以前为了让楚江离相信他,从来不和任何人闹矛盾也不和任何人结盟走近。

就是为了让人不会怀疑他想要篡位,可是这个时候,他什么也答不出来了。

“看来,西伯侯是想不出来了。”楚江离眯了眯眸子,桌案下,大手握住了花瑟笙的小手,一边勾了勾她的手心。

冷冷的抽回了手,花瑟笙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她现在心情不好的很,没有时间和他调情。

他们都知道洛战是什么底细,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楚江离看着花瑟笙心情不好,知道她是因为洛战的事。

拍了拍手,身后的林远连忙从后面站了出来,手上还捧着一把剑,在楚江离的示意下将那把剑递到了洛战的身前。

林远脸色也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尖利的声音被压低了几分,林远语气恶劣,“怎么,西伯侯不认识了?”

洛战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只是因为太过恐惧所以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求饶?楚江离连这个都知道了他还怎么求饶?

他们明显就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在那一瞬间,洛战整个人都衰败了下去,乍一眼看去只感觉苍老了十多岁,浑浊的老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心。

“看来是认识了,西伯侯,不,现在已经不是西伯侯了,你只是一个罪人罢了。”林远嘲讽道,将那把剑拿着又回到了楚江离身后。

楚江离手下的人早就已经占据了南淮的那三个据点,只是一直没有让洛战发现。

“还有话说吗?”楚江离冰冷的声音如同腊月寒冰,让洛战凉到了心底里。

依照楚江离的性格压根儿不会问这么多,他会直接将人给杀了,今儿个是个例外,花花没有出声,他还不敢直接处置了洛战。

都是她的丑,理应她亲自出手才对。

对付洛战这个决定一开始就是花瑟笙提出的,楚江离为她善后,不阻拦她杀了西伯侯一家。

她为楚江离扳倒西伯侯一族,让他掌控朝廷的权利。

这个交易他们谁都不亏。

花瑟笙要的,是洛战背后的权利,而楚江离拿到的是他在朝廷里的权利,各不冲突。

说实话,她现在对杀了洛战都已经没有兴趣了,一刀毙命似乎有些便宜了他,手指点了点扶手,好半晌以后,花瑟笙开口看向楚江离,慢吞吞道,“陛下答应了我的,人,归我处理。”

对于她的要求,楚江离欣然答应,大手一挥便让那两个侍卫重新将洛战给绑了起来,“朕说的话自然算数,现在人是太后的了。”

至于花瑟笙想要怎么处理洛战,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只要能够让她消气,便是将洛战千刀万剐了也没什么。

他的目光很温柔,里面只容得下花瑟笙一个人,无论她手段如何残忍,在楚江离的心中,她永远是那个她。

更何况,他的手段可是比花花还要狠的多。

见楚江离答应的爽快,花瑟笙心里不由得对他少了几分意见,神色也才缓和了下来,“今晚来关雎宫。”

说完这句话花瑟笙便离开了,只留下楚江离一个人忍不住心神荡漾。

第二百六十一章,只是看戏

花花让他去关雎宫……

还是晚上。

楚江离心里忍不住脑补了一串,心里想着,莫不是花花认清楚自己的感情了?喜欢上他了?

这一天楚江离都是在忐忑与激动中度过,就连景湛都开始嘲讽他,又不是什么毛头小伙子了,至于吗?

直到晚上……

楚江离面无表情站在院子里,看着洛战被扔进了蛇堆,他的花花正坐在躺椅上,饶有兴趣的看着。

说是蛇,楚江离随意瞥了一眼,不过是些无毒的,顶多用来吓吓人,不会死人。

很自然的走到了她的身后,楚江离的手放在她的肩上,问道,“怎么不用毒蛇?我记得你的红豆是毒蛇。”

用她的那条红豆直接将人给咬死不就行了吗?

瘪了瘪嘴,花瑟笙一脸的嫌弃,月光下她的面容也格外的柔和,让楚江离不由得心神荡漾。

“恶心。”让红豆去咬死洛战,她可能会直接将蛇扔掉,花瑟笙淡淡的盯着眼前的一幕,洛战在蛇群中挣扎,那惊恐的模样格外好笑。

了解她的性格,楚江离失笑,倒也是了。

陪着她一起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那些蛇一点儿毒也没有,不过蛇就是蛇,全部的蛇都在试图将洛战整个人给吞进肚子里。

“杀了吧。”楚江离道。

他的神色有几分阴郁,伸手蒙住了花瑟笙的眼睛,对着一旁的广衍道。

他能够感觉到花花并不快乐,折磨洛战于她而言,并不能够让心中畅快,反而她心里会更加难受。

广衍的目光看向花瑟笙,并没有听从楚江离的话,毕竟花瑟笙才是他的主子,哪怕此刻楚江离人为了她好,广衍也只会听取她的命令。

花瑟笙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划过楚江离的手心,带着几分痒意,好半晌以后,才漫不经心道,“杀了吧,找个机会,将他的头,给洛琛送去。”

洛琛逃了,但是他也只能够逃得过这一时。

她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想要找一个洛琛还不简单,更何况洛宓还在皇宫中,他就是藏起来了,也迟早会有现身的一天。

花瑟笙轻轻转过头,将楚江离的收给拉了下来,她不喜欢眼睛看不见东西的感觉,太黑了,总让她想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是,主子!”广衍应了一声,手中闪着寒光的剑猛的一挥,坑中的蛇死了不少。

提着已经半死不活的洛战起来,广衍对着身旁的应风小声道了一句,两人同时离去。

“主子这是没有生气?”应风小声道,这……

一般来说,干预主子决定的人,通常都是不得好死的,就连国师大人有时候都要斟酌着来,陛下这还真是胆子大。

居然敢如此与主子说话。

他也发现,主子对陛下有几分不一样,怕不是春心动了?

一想起这个可能,应风打了个寒战,绝对不可能,像主子那样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心动,大概是陛下那里还有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吧。。

“这些事情主子心里明白。”揉了揉应风的头,广衍笑着道,一手将已经昏迷的洛战给扔到了地上。

第二百六十二章,态度不明

地上还有不少的枯骨,这儿显然是自己死了不少人了,而两人的表情没有丝毫诧异,似乎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杀还是我杀?”广衍问道,他知道应风喜欢什么,当然,广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的宝贝儿,自然是要宠着的。

唇角荡漾着笑意,广衍很是温柔。

瘪了瘪嘴,应风背过了身,“得了吧,主子说让你解决,你动手吧。”

他才不会和广衍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应风的脸有些红,背着广衍道。

轻笑一声,他的宝贝还真是可爱,广衍很干脆的一剑解决了洛战。

夕日那个在朝廷中威风一时的洛战,便将命给留在了这儿。

没有人会知道他是如何死的,尸骨在何处,作为一个叛国者,这也是他应该得到的下场。

将剑上的血迹擦去,广衍回身将应风抱在了怀中,下巴放在应风的肩上,在他耳畔低语,“喜欢我吗?”

丽靡广衍,应风披靡。

他们天生就是一对,连名字都是这样般配。

应风冷哼一声,挣脱了广衍的束缚,这小动作看在广衍的眼中却是怎么样都可爱。

看着心上人儿已经离去了,地上洛战的尸体也引来了不少动物,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的尸体。

那绿油油的眼睛满是血腥,广衍的目光冷冽了几分,便追着应风而去,恶心。

“阿风,等等为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儿让前面的应风直接摔下去,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广衍。

谁让他乱叫的?

什么鬼的夫君??!!

他还没有承认呢!!

见他似乎是恼羞成怒了,广衍摸了摸鼻子,不过,他倒是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叫了,迟早都是他的人。

待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他便去向主子禀明婚礼的事,也正好带阿风回去认个亲。

两人一前一后的落到院子里,广衍神色无奈中又带着甜蜜,那一副表情看的花瑟笙牙疼,“谁杀的?”

果不其然,她问了一句。

努了努嘴,应风傲娇的哼哼了两声,“他。”

主子都说了让广衍动手,他自然不可能插手。

应风一早就一个他家主子有强迫症,吩咐下去的事情,吩咐了谁便是谁,若是中途发生的不一样,她会浑身不舒服。

楚江离陪在她的身后,血腥味从谁的身上蔓延他们都能够闻到,广衍也觉得味儿有些大,哪怕他身上没有沾染到血迹。

可是到底是杀了人,身上总会有那样一股味道,对着花瑟笙行了一礼,“主子,树下先下去换件衣裳。”

他也受不住这股血腥味。

花瑟笙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

天是星辰密布,没有半点儿阴云,楚江离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搭在了花瑟笙的身上,“夜里凉,小心些。”

她身子本来就弱,能不染上风寒便尽量别染上。

这一刻的温情似乎是让花瑟笙有些动容,也没有阻止楚江离的动作,就这样靠在他的怀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天空。。

“楚江离,你真是一个很惹人讨厌的人。”她是这样的说的,花瑟笙是真的很讨厌他。

第二百六十三章,不平静的

将她揽在怀中,楚江离嗤笑一声,“是吗?”

他也这么觉得。

若不是当初那样决然的回了西楚,他也不至于和花花分开这么多年。

一切,都是他的错。

拢了拢衣衫,花瑟笙在他的怀中合上了眸子,轻声的叹息传来,半晌以后,花瑟笙道,“我不值得的。”

她不值得楚江离对她这样好,若说以前不信,现在她也应该信了,也或者说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将楚江离看的太黑,导致一直都不想承认。

“各取所需罢了。”楚江离矢口否认,他很希望花花知道他的心意,却也害怕她知道。

在没有确定她身边绝对安全以后,他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份心思。

在没有解决完敌人以前,任何事情都会成为敌人手上的武器,尤其是他们现在的身份。

听见他的否认,花瑟笙自然不会信,“没有结果的。”

她道。

前言不搭后语,可是他们两人心中都清楚,楚江离手臂上的力道重了几分,现在是没有结果,可是这不代表也以后没有。

只要她没有承认喜欢别人,他便永远不会放弃。

有一句话说的好,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挖不动的墙角。

更何况他不比君执差,若是花花对君执有那个意思,早几年前就在一起了,到现在还没有在一起,那说明花花不喜欢君执那个类型的。

楚江离放心了许多,低沉性感的声音恍若停留在心上,“有没有结果不是你说了算的,等一切事情解决了以后,你的心,去留便由你决定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承认自己的感情,那一瞬间楚江离觉得整个心都快停止跳动了,他害怕,害怕听到她的拒绝。

却又清楚的知道,她一定会拒绝。

“不值得。”花瑟笙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他。

她早就已经不会爱人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哪怕她对楚江离人有所不同的,但是爱情,她不想去触碰。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复仇上,对他的好,也只是在利用他,从回宫到现在,她利用楚江离的绝对不在少数。

所以,喜欢上她这样一个人不值得。

花瑟笙不会认为自己不够优秀,只是觉得他的喜欢注定没有结果,大概也是这会儿心情好,才说了这般多。

但是对于楚江离来说,他都已经喜欢她这么多年了,早就已经深入了骨子里,如何也放不下的。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花花,你没有权利阻止我爱你,我和君执都一样,我们是失败的人,就像你不能阻止他,也一样不能阻止我。”楚江离的手拂过她的脸颊,很凉。

他和君执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一个失败的人,但是谁会放弃呢?谁都不会。

吻落在他她的额头上,楚江离忽然笑了,“你没有拒绝不是吗?证明你心里并不反感我。”

不会爱一个人没关系,他来教她。。

额头上的感觉一直没有散去,花瑟笙有些愣,半晌以后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又在半路上放下了手,罢了,半晌以后,媚人的笑声忽然想起,“楚江离,我们来赌一场怎么样?”

第二百六十四章,技术很好

她忽然来了兴致,想要赌这一局。

“你说。”楚江离似乎猜到了什么,心跳的有些快,他觉得,这个赌局很有可能是个转机,一个,无他而言很有理的转机。

“我们来赌一局大的,就赌……你和我的心。”花瑟笙笑的如同妖精一般,美艳无双,她现在这模样任何男人都会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心甘情愿的奉献给她。

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楚江离想也没想便答应了,这个条件他不可能拒绝,赌心是吗?

以往和她的赌局楚江离从来都没有过赢过,无论是他在放水还是她的实力,但是这一次,他赌自己会赢。

冷笑着撇了他一眼,花瑟笙继续道,“我还没说完,若是你输了西楚归我,若是我输了,我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这个条件,她觉得楚江离不可能答应,毕竟一个不小心,这赔上的可是整个西楚。

无论怎么看,楚江离都是吃亏的那一方。

因为他已经输了,哪怕最后花瑟笙真的输掉了这个赌约,可是楚江离爱她,那他依然也是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没有丝毫迟疑,仿佛赌上的并不是西楚,而是随意的一样东西,楚江离没有半点儿犹豫与迟疑,就那样坚定的道,“我赌,赌你输。”

这一夜,注定了不一样。

而这个赌约究竟谁会赢呢……

脱掉了外衣,楚江离非常自觉的爬上了她的床榻,第一个目标,先爬上床再说。

后面的……

楚江离心底蠢蠢欲动,但是不敢动,说不定他还没动,花花就已经将他给扔出去了。

坐在床上,花瑟笙抱着双臂,冷冷的盯着楚江离,“滚出去。”

她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旁,武林盟那次只是意外,现在,她非常不喜欢有人侵占她的领地!!

就连君执她都会赶,别提楚江离了。

摸了摸鼻尖,楚江离心里并不在意,直接起身将花瑟笙压在了墙上,邪肆的声音诱惑者她,“少了什么吗?比如,一个吻?”

他这动作却是对寻常女儿家做,怕是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儿,然而,他现在面前的人是花瑟笙,一个……

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冷笑一声,花瑟笙揪住了楚江离的衣襟,倨傲的眸子中满是冷漠,“想陪着我?成啊,你这一身皮囊不错,做成美人鼓正好。”

就这点儿还想诱惑她?平日里君执可没有少献身,依旧被她赶了出去,至于楚江离,她现在还有喜欢上他呢,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听见她的话,楚江离深呼吸了一口气,半晌后无奈的笑了笑,十分之宠溺道,“花花,这种事情不需要你动手。”

美人鼓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他没有兴趣成为魔教的吉祥物。

也是他太操之过急了,不过有了这个赌约在,他也放心了,到底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麻溜的穿好了衣衫,临走前在她的唇边印下一吻,楚江离笑着离开的关雎宫。

至于洛战的死早就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有什么事情是能比花花重要的??

妩媚的眸子中眼波流转,花瑟笙坐在床上,又道了一句,“放心,我技术很好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西楚帝王

她做的美人鼓可是魔教里最好的。

尤其是楚江离的这张脸好看,放在魔教里当个吉祥物一定很好。

被她那危险的眼神看的嘴角一抽,楚江离扶额,他对什么美人鼓并不感兴趣,这姑娘……

摇了摇头,楚江离纵身离开了屋子,至于他为什么要翻窗?这……

走正门容易被发现,若是被宫女知晓了,怕是第二天便都知道当今圣上半夜献身太后娘娘不成被赶出来了。

一想到那场景,楚江离心情很是复杂,他倒是想献身,奈何……

看了眼身后,楚江离深深的叹了口气,前路太坎坷,他还需要努力。

“陛下?”林远站在寝宫外,见到楚江离回来唤了一声。

陛下这不是去关雎宫了吗?怎么这会儿便回来了,以他对陛下的了解,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关雎宫里赖着不走了吗?

摆了摆手,示意林远不要说话,楚江离目光冰凉,将外衣褪下扔到了地上,只一身白色里衣走到了寝宫后。

他所经过,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寝宫之后有一出温泉眼。

温泉中的水正温热着,楚江离解开了衣衫慢慢走了下去,精壮有力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好不诱人犯罪。

深邃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微合,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都在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楚江离靠在池子边上,神色深沉,能够看出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好。

水纹波动,楚江离微微侧身,有力的后背上有好几道伤痕,新旧都有。

然而,他似乎根本便不在意这些。

肩膀上的伤痕是他为花花挡剑而留下的,这道伤疤与楚江离而言并不是耻辱,而是荣耀,他为了心爱之人而留下的。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身上留下受伤的疤痕,代表不敌对方,这并不是什么可以炫耀的东西,但是这次不一样,他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

所以,于他而言,有关花花的一切,都是荣耀。

林远挑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不少的药瓶放在了池子边上,“陛下,这是李述大人留下的,您身上的伤,不能再放置了,无论是朝廷还是那些人此刻都在盯着您……”

其余的话不说楚江离心里也明白,林远闭了嘴后便退下了,虽然从太后娘娘回来以后陛下的性子便温和了许多,可这份温和也并不是对他的。

他的举动,已经算是逾距了。

陛下并不喜欢身边的人掺和他的事,除了太后娘娘……

看都没看池子边上的药,楚江离动身往更深的地方走去,那些药并没有什么用,放在林远那里也只是烟雾弹。

避免他身上的伤被人知道罢了,任何人都能够受伤,唯独他楚江离不能,因为他是西楚的主人,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者。

就如同楚行说过,西楚不需要知道表面病榻的帝王。

林远手上的药只是些简单的金疮药,哪怕被人发现他受伤了,查着林远也查不出什么,毕竟金疮药顶多也就用来治疗普通的伤疤。。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铃铛声响起,楚江离立刻屏息,仔细听着,是花花?

第二百六十六章,李述的药

不,不对,不是她。

合上了眸子,楚江离重新回了温泉中,“李述,滚出来。”

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让藏在后面的李述不禁浑身一抖,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

明明铃声一样,他究竟是怎么听出来的?李述有些好奇。

十分懒散的靠在了一边的柱子上,李述看着他后背上的伤疤神色沉了几分,他身上的这些伤疤,每一道,都带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说你一天就是作死,为了个女人你至于吗?”李述将身上的药掏出来扔给了楚江离。

为了个女人受伤没什么,可是到了楚江离这个地步,他是真的禁不住了,冷哼了两声,李述接着道,“怕是你还等不到她爱上你的那天,你就已经下去了!”

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还真和花瑟笙有的一拼,两个人都没把自己当人看。

“再说一句,你的舌头也就别要了。”楚江离威胁的声音响起,他没有开玩笑,语气十分认真。

说他,可以。

说花花,他把他头给拧下来!

李述立马闭嘴了,楚江离这个混蛋!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他委屈,嘤嘤嘤。

空气中越来越平静,楚江离的思绪也逐渐放空,他的花花,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姑娘,任何人……都不可以说她。

“铃铃……铃铃……”他仿佛又听见那铃声了。

他离开的时候,花花方才七岁,正是最烂漫的年龄,又有谁知,那一别以后,再次见面便物是人非……

见他的神色有些迷离,李述摸了摸下巴,干脆一把药粉撒了下去,这是他最近弄出来的新玩意儿,看他似乎挺怀念以前的事,他便帮他一把。

当然,李述也是确定这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而且一碰则醒,不会出现沉溺现象也才敢用,不然待会儿楚江离醒来了,等着他的估计就是阎王爷了。

铃声在耳边回荡,是那样清晰,也那样悠远,恍若……恍若已经隔了好几个世纪……

“阿离,你要离开吗?”那个小姑娘才及她的腰,软软的一团,声音有些虚无,在楚江离耳中却又是那样的真切,小姑娘可爱的紧,让楚江离真真是心疼到了心坎里。

那个时候的楚江离也不似现在的冰冷无情,那时候的他还温柔的紧,将小姑娘一把抱进了怀中,楚江离蹭了蹭她娇嫩的小脸,手指点着她小巧的鼻尖,“嗯,花花要乖乖的,阿离会来接你的。”

他必须要回去,西楚那边已经来人了,而且,也只有回去了他才能越来越强大,他啊,要给花花这世间最好的。

抱着最美好的幻想,楚江离离开了花朝,跟着前来的朝臣回了西楚,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离开以后,花瑟笙便也被疏钟给带走了。

这一走,便是七年。

……

“今日起,阿笙便是西楚的主人,朕的皇后……”那个男人的声音让楚江离十分厌恶,不是因为楚行对他的不管不顾,也不是因为楚行狠心将他送去花朝做质子,让他任人欺负。

而是,他娶了他最爱的那个女人,他日日夜夜想了整整七年的人。。

那个时候,他嫉妒的快要疯掉,花花眼中的陌生与疏离也让楚江离如坠冰窖。

第二百六十七章,我命为她

他的花花,不记得他了……

温泉池中水波滑动,楚江离猛的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将衣衫披上。

以前,是他太没用了。

现在他是西楚的帝王,他有能力保护他的花花了,所以,现在的一切由他说了算!!

楚行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可怜虫,他一辈子,也得不到花花的原谅。

李述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莫不是他的药出了问题?

经过他的身旁,楚江离薄凉的眼神让李述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果然,那个女人是他唯一的软肋。

有时候李述都想问问他,为什么一定是她?这世间的女子千娇百媚多了去了,为什么一定是她?

那个女人还不爱他,她留在西楚都是为了利用他,为什么楚江离就不能够清醒一些?

“江离,她有那么重要吗?让你不顾一切……”甚至,为了她可以杀掉自己的亲兄弟。

李述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抬眸,深深的看着楚江离的背影,李述听见自己这样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和那个女人非让你选一个,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楚江离打断,他的声音迅速且坚定,“我选她!”

无论任何人,他都会选择花花!!

转过了头,楚江离清楚的看见了李述的神色,一字一顿道,“任何人里,我都会选择她。”

说他无情也好,冷血也好,他就是这样自私,“李述你不懂,与我而言,她便是一切。”

说完这句话,楚江离转身便离开了,空荡荡的寝宫里有些清冷,让人不禁觉得冷的厉害,那一刻,李述的心,更冷。

是啊,无论是谁他都只会选择花瑟笙!

他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若不是花花,早就已经没有楚江离这个人就,一个送到他国的质子,又怎么可能安稳的活着?

尤其是花朝一直存着吞并西楚的心,他们怎么可能待他这个质子好,无数次的夜里,他都险些死在了那里。

他的这条命,是花瑟笙给他的!

若有一天,李述和他自己之间,他会选择李述,但是花花,他只会选择她!

夜色越来越深了。

天边的星辰也逐渐淡了下去,一抹暗淡的光亮出现在天边,慢慢的,周围越来越明亮。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洪亮的声音在威严的金銮殿中回荡,朝臣排成两列恭恭敬敬的跪着。

上面是他们的帝王,也是整个西楚传言中的暴君。

“平身。”与朝臣不同的是,楚江离清冷的紧,神色淡淡,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他们曾经亲眼见过,一个朝臣想要威胁他,却被陛下直接杀了,威胁,无他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臣谢主隆恩……”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连忙走到一旁。

林远看着底下,尖着嗓子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底下的朝臣面面相觑,今儿个丞相大人又没有来上朝,这要是发生了点儿什么,怕是会直接控制不住,唐陵紧皱着眉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第二百六十八章,朝堂争端

像是会发生什么一样。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唐陵抬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帝王,又猛的收回了视线。

“臣有事启奏。”兵部尚书从一旁站了出来,看他那神色多半是为了他的小儿子。

许逸和古韵这一婚事兵部尚书许文自然不满意,不过是一个过气将军家的女儿,还敢与他们家甩脸摆架子!!

楚江离侧身靠在扶手上,冰冷的目光直视许文,那目光中带着无上的威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浑身的气势让人情不自禁的在他面前低头,“哦?”

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余温心底莫名打起了鼓,心里怕的紧,可是他都已经站出来了,不说个所以然出来,今儿个也是别想好过了。

“启禀陛下,老臣苦啊……这婚是您赐的,老臣一家人自然是万分看中,可,可奈何那古家的小女儿……唉……”许文一边说着一边掩泪,似乎是极其悲戚。

那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古韵,而且还说的是自家十分看中,只是古韵不愿意。

不愿意?那就是想要抗旨了。

楚江离抬了抬眸子,漫不经心道,“是吗?怎么个不乐意法?”

许文一噎,连忙跪下道,“陛下啊,臣的儿子可被那女人害惨了……逸儿,逸儿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大夫说,怕是……怕是……”

接下来的话许文超停住了,只一个劲的在地上抹眼泪,不过他这动作也比说出来效果要好的多,最起码,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是古韵害了他的儿子。

古老将军早就已经站不住了,要不是身旁有人拦着他早就跳出来骂人了。

气的胡子都在颤抖,古老将军一只手指着许文,颤颤巍巍的,那气急了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楚江离才将视线移到古老将军的身上,慢悠悠道,“哦?古老将军如何说?”

听到这话,古老将军再也忍不住了,三步做两步,走到了许文身旁跪了下去,花白的胡须颤抖的厉害,“老臣的女儿冤枉啊陛下!!”

十分气愤的指着许文,古老将军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家那个小兔崽子,明明与韵儿有了婚约,却还整日流浪在烟花之地,更是在外面与那些女人公然调情,还,还带到韵儿的面前,陛下——!!你要为韵儿做主啊!!”

两人的说辞明显不同,许文的神色停顿了几秒,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哭丧着连磕了几个响头,“陛下!他颠倒黑白!分明就是他女儿跑到我儿面前说她已经有心上人了,是断不可能嫁给逸儿的,这才让逸儿伤了心啊。”

这戏啊越来越大,旁边的人都乐的看个稀奇,这两个也是老大不小了,尤其是古老将军,多大一个人,还跪在地上像个泼皮无赖一样哭丧。

不过,这说出的戏可真是多,古韵心里恋慕的谁不少人心里都明白,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

这小姑娘倒是没有脑子,居然敢跑去自家未婚夫面前说这样,还将人给打了,这样泼辣无赖的姑娘,怕是也没有人敢要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全部悲伤

这倒是一场好戏,楚江离一手撑在扶手上,“哦?倒是有几分意思。”

冷笑一声,猛的站了起来,楚江离冰冷的声音传到了整个大殿,“既然如此,将古韵打入天牢。”

这话一出,古老将军两眼一瞪便昏了过去,这结局已定,楚江离的话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许文自然是开心了,古韵这回是活着出不来了,逸儿的仇,他终于报了!!

想起自己心爱的小儿子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许文便觉得心中一股气始终发不出来,今日,他总算是弄死那个贱人了!!

许文刚刚退下,便见楚江离手上拿了一道折子,神色不明,不过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高兴。

将折子猛的往地上一扔,楚江离冷笑一声,威严的声音叫人不禁打了个寒战,众位大臣连忙兢兢战战的跪下,“陛下恕罪!!”

那折子便是他们前些日子联名给太后娘娘上的,只是,如今陛下二十有三了,后宫却始终空无一人。

这……

先帝在这个时候,孩子都已经有好几个了。

就算是陛下不立后,这后妃总是要留几个吧,可偏偏从陛下登基以后,身边连个雌性生物都没有,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担心?

君执轻笑一声,往黑暗中又移了几分,朝会他可从来没有跪过。

这些人,还真是喜欢在楚江离头上拔毛,这不,上头那发火了。

今儿个这事怕是不会简单。

“看来,各位大臣很是关心朕啊,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此刻楚江离已经要发火了,又怎么敢再去触怒他。

这会儿也只能兢兢战战的跪着,生怕被陛下的怒火所牵连。

“怎么,是想朕多生几个儿子,然后早点儿弄死朕吗?”楚江离冷笑,这是巴不得他早些死吗?

就算是孩子,他也只会和花花有孩子!!

当年九子夺嫡有多惨烈这些朝臣不是不知道,有许多的朝臣都还是因为站错了队而死的,他们怎么可能不记得。

先帝的儿女众多,最后死的死,疯的疯,如今,也只剩下陛下和后宫那群养着准备联姻的公主了。

楚江离的手段有多残忍他们都是见识过的,这话的意思,已经不亚于要谋权篡位的,朝臣们惊呼一声,连忙求饶,“陛下恕罪!!臣万万不敢如此想……”

就是心里再有这个想法,也没有人敢说出来,燕飞跪着,一双眼睛四处观察者每个人的神色。

这其中也不乏有一些装模作样的人,口上说着不敢,可那神色,却是很想如此啊。

燕飞一面记下了那些人的名字,一面往黑暗中去,渐渐的,身子便隐藏进了黑暗中。

陛下那样聪明的人,他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就这次的事情,怕是又有一大批的朝臣被清理走了。h古老将军也算是一个。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后,相信也没有人敢给他上折子催他立妃了,按照楚江离这么说,儿子会谋权篡位,这还有人敢劝他立妃??

“滚下去,林远,传朕的圣旨,参与了上折子给太后的人,通通罚俸半年,杖责二十!”

第二百七十章,早就知道

说罢,楚江离一拂衣袖便离去了,对于这些一直是以文人自标的朝臣来说,杖责二十,几乎会要了人的半条命。

这责罚算不得重,也算不得轻,楚江离一是想震慑住他们。

二是想绝了那些朝臣给他纳妃的事情,他的后宫不可能有任何女人的出现,否则以花花的性格,那与他便是绝对不可能了。

这边楚江离的愤然里离朝,自然是很快便传到了后宫,花瑟笙正坐在软榻上,逗着笼子里的八哥,笑着道,“这陛下真真是个聪明人。”

知道应该用什么话去堵住那些人的嘴,这下子,估计没有人敢再将奏折送到他这儿来了。

八哥在笼子里扑腾着,一副想要抢夺花瑟笙手上吃食的模样,惹得花瑟笙笑了许久。

清欢自然答是,只要娘娘开心,一切都是好的。

余光瞥见了那个站在一旁的女人,清欢想要说什么,又闭嘴了,毕竟是娘娘的事情,她不好掺和。

身旁的女人站着,一直没有说话,就看着花瑟笙逗弄那只八哥,这种气氛十分压抑,总让女人觉得其实花瑟笙是在逗弄她。

摆了摆手,花瑟笙将笼子往前面推了一点,唤道,“清欢。”

连忙走了过来,清欢有些疑惑,“娘娘?”

“将这八哥带出去,有些吵闹了。”花瑟笙是这样说的。

明白人都知道接下来她想要做什么,清欢福了福身后,提走了那八哥。

摆上了棋盘,花瑟笙率先用了黑色的棋子。

那女人神色有些僵硬,半晌以后才出声道,“你早就认出了我了?”

话语间带着几分熟稔,动作却不敢太过放肆,花瑟笙有多冷血她都知道,除了她所信任的,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装神弄鬼。

而她恰好——不是花瑟笙信任的人。

这一次她已经是十分冒险了,本以为她不会认出来的,但是在花朝宴上花瑟笙只说了一句,她便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

冷笑了一声,花瑟笙将手上的棋子一扔,嘲弄道,“你来皇宫作甚?”

“若是为了阿执你还不如直接去睡觉,青时,别挑战我的底线。”眉眼中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让人无端感到后背一阵阴冷。

她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说出的话,都是真的。

什么武林女诸葛,不过是她所设下的幌子,不过青时这个女人也很聪明,懂的利用她给的人脉将自己提了起来。

否则,也不会有武林女诸葛的名声传出来了。

低下了头,青时沉默了一阵,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开,一张漂亮倾城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中,只是神色并不似平日里那般漫不经心,严肃了不少。

在花瑟笙这儿,只有她允许的人,能够随意,其余人,都没有那个资格。

可笑她跟了花如锦许久,却还不如一个半路而来的琥珀,想起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青时的眼中划过一抹恨意。

只是这恨意十分快速,并没有让人察觉到。。

花瑟笙也没有那个功夫理会她,将棋盘上的棋子打乱,又一颗颗的放上去,清脆的声音一直在寝宫中回荡。

第二百七十一章,掌握之中

“来皇宫作甚?”她是如此问道,她不会让青时久留,阿执不喜欢她,那花瑟笙自然不会让两个人见到。

论私心里,阿执才是她的亲人,一个青时,于她而言只等于棋子。

她都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君执了。

嗤笑一声,花瑟笙将手中的棋子一把扔到了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如同擂鼓,打在了青时的心上,“你还有一次机会。”

她最讨厌在她面前撒谎的人,机会,她不会给第三次。

而且她自认对对这颗棋子已经够好了,人脉给她,势力给她,也没有要求过别的。

所以,态度上,花瑟笙觉得自己没什么错。

青时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斟酌了半晌道,“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且公子将我的人借走了,这是来要人的。”

先前南淮出事的时候,君谋将她身边的红袖和添香给要走了,这会儿,她不仅是来要人的,更重要的是,她想来见君执一面。

心中一紧,青时知道,这样拙劣的谎言是欺骗不了她的,脑海中将最近的事情过滤了一遍,最重要选择了一个最为可靠的说法。

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的机会,“我听说,花昔兮来西楚了。”

她的消息和人脉都是最广的,花昔兮来西楚哪怕再隐秘也逃不过她的消息。

而且这个说法能够让花瑟笙相信。

青时喜欢君执,这件事情是他们都知道的,不过君执一心都是花瑟笙,自然不可能回应他。

再者,君执一直很厌烦青时,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画本子里的感动,那些都是假的罢了,不是一个人长时间陪着你就能感动甚至爱上的。

真正爱一个人,是如何也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变心的,所以,对于青时的喜欢,君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十分厌恶。

花瑟笙知道君执的心思,自然也不会让青时与他见面,阿执不喜欢,她不可能逼着阿执。

“哦?是吗?”她的语气中虽然带着嘲弄,却也明显是信了这个理由。

她跟在花瑟笙身边这么多年了,知道君执被人定下一个婚约,虽然他并不承认这门亲事。

但是花朝人人都知道花昔兮是君执的未婚妻,哪怕她只是占着这一个头衔,也已经让青时嫉妒的想要杀了花昔兮了。

“主子……”青时泯了泯唇,想要说什么,又被花瑟笙给打断了。

“罢了,你下去罢,阿执不会见你。”花瑟笙起身,一双清冷的眸子扫过青时,里面暗含着某些警告。

阿执是自由的,他喜欢谁,讨厌谁,都由他自个儿来决定。

而青时,也远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乖巧听话。

她的话已经说了,青时便是不离开也没有理由,只得退下,在花瑟笙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阴沉的可怕。

看着身上的青衫明显带着嫌弃,若不是要进宫,她才不会碰这样素的衣裳。

“主子,要不要派人跟着她?”广衍问到,他总觉得青时有些问题了。。

重新执起桌上的棋子,花瑟笙淡笑,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必。”

第二百七十二章,青时叛变

青时,不过是她手上的一颗棋子,就像这棋盘上的任何一颗一样,逃不过的。

暂时留着她还有用。

广衍眯了眯眸子,既然主子有把握,那他也不便管的太多。

只是青时这个女人,一旦有了异心便会控制不住,广衍和青时接触的不多,却也知道那个女人的心有多黑。

先前她一心向着主子,广衍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只是,这会儿明显能够感觉到青时有了异心,人,是留不得了。

晓得广衍是担心她,花瑟笙并不着急,一个青时罢了,暂时还脱离不了她的掌控,这一点,相信青时自己也知道。

轻笑了几声,花瑟笙将棋子放下,摇了摇头道,“这今儿个怎么不见应风了?”

他们两不是一向隐形不离吗?

广衍别过眼,轻咳了两声,语气颇有些迟疑,“这个……”

听的来了兴趣,花瑟笙转过身来,一脸的戏谑道,“怎么?总不可能是找姑娘去了?”

这话也就是开玩笑了,就应风的小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他心里也是恋慕广衍的,不然以应风的性子,怕是靠近都不会让他靠近。

只是他孩子心性,一时间害羞不肯承认罢了。

应风跟着她多年,花瑟笙还是了解他的性子的,把玩着一旁的黑色棋子,花瑟笙见广衍没有说话,又道,“难不成我猜对了?”

连忙回头广衍语气有些急切的解释道,“自然没有,就是阿风害羞罢了。”

应风可是他的,若是敢去找别的姑娘,他便将他的腿给打断!

广衍看上去温和,实则骨子里是一个再冷漠不过的人,他待应风好,是真心喜欢应风,这一点花瑟笙倒是放心。

越是冷情的人,动了心以后便越是认真,最起码她不会怕最后应风被伤害。

“得了得了,你们的事自个儿解决,我要的东西呢?”花瑟笙将手中的棋子嗑在桌子上,下一刻本来好好的棋子便成了一堆粉末,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力。

那件事她已经吩咐下去许久了,一直是冥昭在查,前几日冥昭被她责罚了,接着去查的人,可是广衍。

她的神色似笑非笑,广衍心中打了个寒战,对于以前的事情他查探到的也不多,主子儿时候的事情就像是被谁封锁了一般,任他找了多少人,查到的也不过是零星半点,基本上没有可用信息。

摸了摸鼻子,广衍道,“事情查到的不多,主子,属下猜测可能是花朝那边的人故意封锁了您的消息。”

若说是花朝,也想的通,那些人为了掩盖当初的真相,故意隐瞒了主子的存在,然后等待时机,将主子给除掉,便不会有人再知道他们所做的恶心事了。

只不过,现在可不是花朝的天下,花瑟笙是不会放过他们的,那些仇怨,迟早有一天,她会亲手送那些人下去为父亲赎罪!!

“说说看,查到了什么?”花瑟笙问道,花朝动的手脚这个原因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与其说是花朝,还不如说是这些年一直在背后和她作对的人。。

那些藏头露尾的老鼠,迟早会被她找出来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该离开了

“回禀主子,属下查探到……当年如今的陛下在花朝做过质子,正是主上将人给带回去的……”广衍口中的主上便是疏钟,花瑟笙的亲生父亲。

蹙起了眉头,她的记忆中压根儿就没有楚江离这个人,如果是父亲带回去的,她不可能没有见过他。

或者说,果真如同她猜测的那样,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那么楚江离在这中间又扮演者什么角色?为什么要瞒着她?

自从回了西楚以后,他明里暗里的帮助,不像是敌人,亦或者他是在报父亲的恩?

她知道作为一个质子会过什么样的人生活,所以,如果楚江离对她好是因为父亲救过他,也说的过去。

只是,花瑟笙不会这样轻易便相信这些猜测,她性子一直多疑,更何况这件事情无论哪儿都透露着诡异,先不说她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失去记忆。

楚江离明明认识她,又为何不告诉她,还一直在隐瞒。

手指敲击着桌案,花瑟笙的目光越来越冷,许久以后,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人也不必留着了,这一次朝会,花朝那老不死的也会来吧?”

若是来了,那也就不用再回去了,西楚,会成为他的埋骨地。

广衍点了点头,三国朝会,花朝那老不死的肯定会来,到时候还有北离那边的人。

“唤冥昭回来,这几日,你和应风去查一查楚江离。”她要知道一切。

离三国朝会还有小半个月,够她准备的了,刺杀,毒药,一样都不会少的。

广衍道了声是,这么多年了,他明白主子有多苦,快了,再坚持一下,等到报了仇,主子便能够解脱了……

“下去罢,将尉迟夜寒唤来,就说,我身子不适。”花瑟笙摆了摆手,示意广衍退下。

尉迟夜寒别的地方没什么用,唯独医术不错,就是不知他能不能诊断出来,她的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

广衍知晓她这是在为记忆这事恼怒,拱手行了一礼,“是,广衍知晓。”

尉迟夜寒和木子笑在皇宫中也住了许久了。

他来人为了找君执帮忙查一查那春风笑的事,现在,君执将答案已经给他了,正打算带着自家小娇妻离开,又接到了花瑟笙的消息。

不过也好,去见阿笙一面他也该离开了。

揉了揉木子笑柔软的发丝,尉迟夜寒神色温柔,小声道,“我们先回一趟出云谷?”

木子笑胡乱的答应了几声,其实她对君执养的蛊虫更加感兴趣,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否则,这瑶台八成会被师父一把火给烧了。

至于后果……

那她和师父可能都踏不出皇宫半步了,君执那个小心眼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算了。

一路往关雎宫也没什么人,尉迟夜寒神色淡淡,多半是阿笙将人给清理了,她一向谨慎,这也是正常的。

木子笑一袭淡绿色衣裙,她模样生的可人,又爱笑,十分惹人疼爱,清欢在开门的时候,一时间更加晃神了。

太像了……。

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清欢低下了头,不再去看木子笑,恭敬道,“公子夫人里面请,娘娘正在等着二位。”

第二百七十四章,真正的她

花如锦正坐在桌子旁,桌上放了三杯茶,正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清幽茶香。

也没跟她客气,尉迟夜寒拉着木子笑便坐在了她的对面。

目光深幽,尉迟夜寒能够感觉到她这次寻他的目的不简单,说的是她身子不舒服,眼下这看来分明没有事。

端着茶杯,神色不明,好半晌以后尉迟夜寒才道,“你想做什么?”

没有回答尉迟夜寒的问题,花瑟笙继续摆弄着手上的茶具,屋子的大门被关上,里面只有三个人。

外面有她的暗卫守着,不会有半点儿风声传出去。

只有茶水流动的声音,屋子里静的有些可怕,花瑟笙眼神平静,看不出半点儿波动,一个人的眼神怎么可能这么平静没有波澜。

宽大的衣袖自然垂下,每一个动作都行如流水,漂亮的紧,“不作甚,只是问些问题罢了。”

平日里的她懒庸,浅笑宴宴,偶尔也有些小女儿的娇媚,那些,都不是真正的她。

今日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目空一切,像个没有感情和情绪的木偶人。

尉迟夜寒端着茶杯泯了一口,挑了挑眉,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怎的?”

茶水倒进被子里的声音很是好听,花瑟笙放下手中小巧的茶壶,“我的记忆,你是知道的吧。”

尉迟夜寒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查不出来,若是他都看不出来,这出云谷谷主的位子也保不住了。

摸了摸鼻子,尉迟夜寒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问题,但是这儿就她们三个人,花瑟笙的实力他摸不清楚,却也知道肯定只高不低,他自己无所谓,但是……

看了一眼身旁的木子笑,尉迟夜寒倒也释然了,反正迟早会知道,告诉她也无妨,说了,他和笑笑也好早日离去。

他和阿笙不是一路人,她有她的恩怨情仇,而他,只有笑笑。

“你的记忆的确有问题。”尉迟夜寒说完,又连忙补了一句。

“当然,不是我做的手脚。”他也没有那个心思。

这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君执告诉他的,本来君执交代他说是这事不能让阿笙知晓。

不过尉迟夜寒觉得,这事她的事,她自然有这个权利知道,至于怎么做,那也是她的事了。

晓得她不会责怪君执的隐瞒,尉迟夜寒也才敢说的,如若这是影响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情分,尉迟夜寒便是万死也难辞了。

桌上的茶杯落到地上,滚了两圈,花瑟笙轻轻伸手,动作优雅,一举一动都带着矜贵,“能恢复吗?”

眨了眨眼睛,花瑟笙这才抬头,她眼角的泪痣风情万种,她的眼神平淡的像是谈论的并不是她的事。

木子笑这一回看见她,只觉得她浑身都冷的厉害,像是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无欲无求,偏偏这点儿冷漠里头又带着说不清的执念。

师父与她讲过一些关于这位太后娘娘的故事,木子笑很佩服她。。

她也的确是极美的,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也难怪惹得那般多的男人为她倾心了,当然,她也值得。

第二百七十五章,让他离开

“目前,不能。”尉迟夜寒道,他看了看身旁的木子笑,报以宽慰一笑。

他待人一向冷漠,除了他的笑笑,能够让他这样特别对待的人也只有阿笙了。

她是个很有意思的。

当然,这份特别并不是爱情,他只是欣赏阿笙,能够将自己的人生活的这么精彩。

她很冷血,尉迟夜寒最欣赏的也就是她这一点,一个人只有足够的冷静,并且冷血,才能够成就自己想要的。

“为什么?”那双漂亮的眸子中带着威胁,仿佛他说不出来为什么便要将命留在这儿一样。

当然,尉迟夜寒知道花瑟笙不会杀了他,毕竟,她该需要他。

她身体中的毒已经入骨了,她还需要尉迟夜寒来为她调理身体。

放下手中的被子,尉迟夜寒看了一眼身旁的木子笑,“你身子中的毒,还不适合。”

这句话她听懂了,她身体里的毒太霸道了,如果强行恢复记忆,可能对身体会造成损害,花瑟笙沉默了,比起记忆,她更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那段记忆虽然很重要,可是还是父亲的仇更重要一些,许久之后,才冷然一笑,她的神色中满是悲悯,像个救世的神明,“如此,走罢。”

知道尉迟夜寒也想离开了,花瑟笙也没有阻拦,一个皇宫是困不住他的,他想要离开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

况且,现在她也不需要他了,离开了也好,免得被波及到。

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木子笑,花瑟笙对这个小姑娘还是挺有好感的,拍了拍手,清欢拿着一个锦盒走了上来,放在了木子笑的身前。

先前她已经送了一只极其珍贵的蛊虫了,这一回木子笑说什么也不要了,毕竟她又没有帮什么忙,都是师父在帮她。

这东西她着实是受之有愧。

瞧出了小姑娘的不好意思,花瑟笙一手撑着头靠在桌上,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木子笑,她的眼睛很漂亮,不经意便便让人沉溺。

“收着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淡淡道了一句,花瑟笙便起身了,裙摆拖在地上,带起唯美的弧度,花瑟笙赤着双足踩在地上,隐约有铃铛的声音传来。

背影摇曳生姿,当真是……倾国倾城。

她眼中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间,木子笑一时间有些迟疑。

倒是尉迟夜寒拿起了盒子,“收着罢,她给的东西都收着。”

能够从阿笙的手里拿东西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上一个抢她东西的人,腿都被打断了,不对,人都已经没有,如今她主动给笑笑送东西也是有目的的。

花瑟笙明白,有尉迟夜寒在她便能一日无忧,所以,待木子笑好,也等于是给自己多留了一条命。

看着花瑟笙已经离开,尉迟夜寒起身,亲昵的搂着木子笑,道,“我们也该离开了。”

还要回出云谷处理些事情,早些回去他也早些安心。

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木子笑总觉得她还会见到她,而且,不会太久。。

雕花的窗子外,那个红衣姑娘采了一朵鲜艳的牡丹,淡淡的看着两个人离去,幽深的眸子中,带着许些不一样的情绪。

第二百七十六章,回了君家

“主子为何要放他们离开?”应风不解的问道,将尉迟夜寒扣着不是更好吗?

将手中的牡丹拔下,花瑟笙看着满地的花瓣,神色冷然,像是什么也不在乎,“应风,有些时候呢,无论是待人还是待事,都需要有松有驰。”

不能逼的太紧了,否则……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她手下的人一向都很衷心,因为她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去把握一个人的衷心。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应风的神色有些迷糊,他不是很懂这些。

“最近阿执那边如何了?”他说要回一趟花朝,也不知人到哪了。

花瑟笙对君执永远不会怀疑,哪怕君执隐瞒了她失忆这回事,花瑟笙也会觉得这是君执为了她好。

既然记忆已经失去了,她也便不在纠结了,红色的纱衣划过那些花儿旁,花瑟笙轻轻立在那花丛中,美不胜收,像极了天上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

“回主子,国师大人在君家。”身后传来冥昭嘶哑的声音,像朽木一般枯老,叫人听了情不自禁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君家?也是,阿执毕竟还是君家的家主,回去一趟也正常,花瑟笙眯了眯眼睛盯着远方。

君执这一次回去是解除那莫须有的婚约的,他爱花瑟笙,自然不可能允许自己身上有着什么婚约。

尤其是,这婚约还是与花朝现在皇室的人。

花花不喜欢的人,也就是他不喜欢的人。

偌大的君家,没有一个人敢挑衅君执的威严,一众子弟兢兢战战的跪着,生怕哪一点惹了君执的怒。

坐在首位上,君执垂着眸子,看不清他的神色,茶碗碰撞的声音让人压抑万分,一袭流云衣袖垂下,雪白的衣袍让君执看起来越发冷情。

“家……家主……”开口的是旁支的人,这事本不关他们的事,是主家那边想利用这事将家主传召回来。

“嗯?”侧目看去,那样淡然的神色却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他们都是见识过君执有多狠的。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看上去那样神仙,他就是个恶魔,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家主,此事不管我们旁支一脉的事,求家主开恩呐……”旁支的人痛哭流涕,伏在地上不停的求饶,可是没有一个人嘲笑他,毕竟在这个时候能够逃脱,就是最幸运的事,不在乎什么办法。

本家的人兢兢战战,生怕下一刻灾难便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这次回来并不是一时兴起,花昔兮在他的手上,本来是打算直接杀了的,但是他忽然觉得,用来威胁现在的那个老皇帝更好。

也便将她的性命留了下来。

至于君家的这群人,呵,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看了一眼,君执撑着头,漫不经心道,“几位长老呢?”

他这回来了,那几个老东西却一直没有现身,八成是又在计划着什么。

这……

地下的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他们只是君家子弟,那几位长老的事他们如何能干涉??

要是现在说了,指不定只后会被穿小鞋,毕竟家主不是长期待在君家。

第二百七十七章,,清洗君家

于是面对这个问题,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君执也没有想象中的生气,他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嗤笑一声,修长的手轻轻一动,那茶杯便摔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茶杯落到地上,碎成了一片,这一声,同时也炸在了众人的心上,底下跪着的人皆是一惊。

“去,请几位长老过来。”君执说的风轻云淡,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情如何。

身后的影子一闪而过,君执手上的人从来没有在君家暴露过底,这一回,他怕是真的生气了。

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君执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唤众人起来,大厅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几个年龄看起来已经挺大了的人阴沉着脸正往大厅而来。

看见君执后也没有行礼,反而冷哼一声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脸色不愉的紧,这动作显然是没有将君执放在眼中。

看着几个人的到来,君执点了点头,神色没有变化,若是花瑟笙在这儿定会知道,现在的君执,才是最恐怖的时候。

他生气了不会表露出来,只会在暗地里,弄死那些让他心情不好的人。

显然这些和君执并没有怎么接触,不了解他的性格。

大长老坐在君执的一旁,臭着一张脸,见没有人开口,率先开了口道,“怎么,一回来便这般大的阵势,君执,别忘了你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这话已经是在威胁了,大长老明里暗里威胁着君执,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如果他不听话,随时都能将他给换了。

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扶手,君执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将大长老给列在了要杀的名单中。

在场的人里,只有三长老看的清局势,哪怕君执人不在花朝,但是无论是皇室那边,还是君家的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看了一眼大长老,三长老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有一句话叫枪打出头鸟。

做人呐,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大长老说的对。”君执附和了一声,身后的影子悄然融入了黑暗中。

只说完这一句话,君执便不再开口了,气氛再一次沉寂了下去,大长老有些心慌,仿佛即将要发生什么一样。

果然,过了一会儿,便有下人神色紧张的来了,顾不得行礼便在大长老耳旁低语了几句。

大长老的眼睛猛的睁大,神色狰狞的紧,一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那眼神,似乎下一刻就要上去杀了君执一般。

胸膛一起一伏,总感觉下一刻他就要背过气了,大长老一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怒发冲冠,一只手指着君执,“君执——!!好好好,你狠——!!”

那个野种!居然将他的两个哥哥给藏起来了,明显就是想要杀了他们!

大长老气急,却又不敢拿君执如何,他也怕,怕君执直接杀了他的两个哥哥。

君执嗤笑一声,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大长老,这就激动了?他还没有动手杀人了。。

这一次回来也是为了彻底的清洗君家,他放任的久了,这些人胆子也就大了。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