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嫁到:隐婚老婆,接吻! - xp1024.com
《帝少嫁到:隐婚老婆,接吻!》


第1章 太子偷偷溜出宫

“虎子。”

一个小太监赶紧进来。

“脱衣服。”

“千岁爷要干嘛?”

“脱!”

虎子老老实实把外套脱了。

“嘴巴张开。”

“千岁爷?”

“张开!”

“啊!”他只能照做。

“再大点。”

“啊——”

一块碎布头塞进他的嘴里。

“呜~”他睁大眼睛,露出惊慌。

“不准动,把两只手伸出来。”太子朱琦又命令,脸上露出诡笑。

明文规定,为了太子的安全,没有旨意,不允许太子踏出皇宫半步。

这么多年,他真呆烦了。

他把贴身太监虎子绑起来,关在自己的卧房里,拿了虎子的腰牌,换了虎子的衣服,装扮成太监的模样溜出了皇宫。

哇仔,外面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人们可以坐在马路边的长凳上吃面条,还可以直接对着墙角小便。

没有人是低头顺目的,连丑得不得了的女人看见他都敢咧嘴一笑。

他兴高采烈地东看西看,对街市充满了好奇。

“让开!让开!”远远奔过来一匹快马,坐骑上的官兵一路叫喊着冲过街市,人们纷纷躲闪。

他也赶紧往街边退让,一不小心脚下踩了软软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地摊上的一个布娃娃在脚底下。

“你把我的娃娃踩脏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埋怨。

“对不起。”他赶紧抬起脚,准备走。

“对不起就行了吗?”那声音不高兴地问道。

这让他感觉很不爽。

他本来想发脾气,但是看那摆摊的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满脸的皱纹,于心不忍,便决定收下他踩脏了的布娃娃。

他弯腰把娃娃捡了起来。

这个娃娃手掌大小,十分精致:脸蛋粉嫩粉嫩,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用蓝色丝带扎着麻花辫,穿了一件白色的裙装,脚上蹬一双蓝色的鞋子。

他直接拿着这布娃娃离开,尽管对它并不感兴趣。

“喂,小公公,你忘了付钱。”老奶奶在后面提醒。

哦,对,应该给老奶奶钱。

但是他身上哪有钱?

他出来的时候忘记还要带这种东西。

“我没带钱。”他把布娃娃递向老奶奶。

“算了,这个娃娃反正被你踩脏了,卖不出什么价钱,我就送给你吧。”老奶奶无可奈何地说道。

“我不要。”他准备把布娃娃放下。

“不行,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收回。”老奶奶虎着脸说。

她这怪异的脾气,还真有点强买强送的味道。

既然是个老人,就不跟她计较,换做别人,他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他又拿起布娃娃离开。

他嫌拿着那娃娃不方便,顺手挂在腰间,与玉佩搁一块。

因为长相出众,气质非凡,他身上佩戴着这么一个娃娃在别人眼里飒是好看。

有不少人上前问他这个娃娃是在哪里买的,他指指老奶奶的地摊。

于是老奶奶地摊上的娃娃被抢购一空。

“真没白送。”老奶奶喜滋滋地自言自语。

逛到太阳当午的时候,他感觉肚子饿了,可是没有钱。

他在街边的台阶上坐下来,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叹气:“如果能带点银子出来就好了,接下来难道因为饿肚子就要打道回府吗?”

不仅肚子饿,虎子的衣服因为太小,崩得他难受,他刚出宫时那兴奋劲消失殆尽。

正苦恼地坐着,一些乞丐像苍蝇一样围过来,伸手向他乞讨。

“我没钱。”他捂着鼻子驱赶他们。

把他们赶走之后,他想到了曲崖。

曲崖是他从小的陪读,兵部左侍郎曲大海的儿子。

他俩关系一直很好,问他借点银两是一个绝妙的办法。

他于是起身向别人打听曲大海的府邸,向曲府走去。

第2章 小偷帮与面摊

朱琦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玉佩被人偷了。

是乞丐当中一个小孩偷的。

这小偷飞快地跑回老窝,把玉佩献给他的头领。

“这是我从一个太监身上偷来的,看上去值不少钱。”那小偷得意地说。

“很不错,小妙。我会给你奖赏。你回去继续盯着那个太监。”

头领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

头领来到小偷帮总部,把玉佩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帮主打了一个响指,帐房先生赏了他一锭银子。

“多谢帮主!”头领乐颠颠地接过银子。

“千先生,你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玉佩?”帮主问身边的军师。

这军师是一个中年人,气质跟大家都不一样,像个读书人,留着长须。

他的名字叫做千指。

千指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纸上有图案。

他把它跟这块玉佩进行对比,居然一模一样。

“是雇主要找的人!”千指肯定地说。

“与他同行的有几个人?”帮主问头领。

“就他一个。”

“你马上回去盯牢他。”帮主命令。

等头领走了,帮主问千指:“你看该怎么办?”

千指摸着长须,踱着小步说道:

“这块玉价值连城,可见这个太监的身份非同一般,没弄清楚他是谁之前,不能绑。”

“娘的怕啥,我们又不是没绑过人,从没失过手。有钱不赚白不赚!”帮主不以为然。

“任何人我们都可以绑,唯独不可以惹西厂和东厂的人,否则以后我们就别想在京城混了。我们必须向雇主问清楚。”

“可雇主只管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他会告诉我们吗?”

“我们只向他问一件事,要我们绑的这个太监是不是厂卫。如果他不肯回答,或者回答是,我们就把定金退还,不做这冒险的事。”

“千先生你他娘的就是仔细。”帮主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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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总算到了曲府,守门的护卫说曲公子不在府内。

“曲公子去哪儿了?”

“曲公子很忙,每天各个衙门跑,根本不知道现在他在哪个衙门帮人打官司。”

朱琦只能在曲府附近徘徊,等着曲崖回来。

这时飘来面香,一下子吸引住了朱琦的鼻子。

有一个推着板车的人经过,在他不远处的弄堂口摆起了面摊。

他的肚子很饿,又走了很远的路,必须找个地方歇着,便借面摊的桌凳坐下来休息。

“客官,要吃点啥?”摊主热情地问他。

“不,”他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等人,能否先坐一会儿?”

“好嘞,客官。”摊主随便他去。

过了一阵子,摊主捧了碗下完面的白面汤给他。

“客官,天气挺凉的,您喝口吧。”

朱琦回绝不要。

“这面汤就是白开水,不要钱的,您放心喝吧。”

摊主是个老人模样,非常慈祥的样子,一看就是好心人。

“谢谢。”

朱琦感激地接过汤碗。

真暖和啊,而且闻着有一股碱面的香味。

他喝了一口,爽,比平时喝的任何一种汤都好喝。

他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他把碗放下的时候,也是他眼皮抬不起来的时候。

他感觉特别瞌睡,头趴在桌上渐渐地睡着了。

摊主开始收拾面摊,连这个睡着的朱琦也一同收拾了。

别处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给朱琦披上一件带帽的斗篷,背着他快速地离去。

第3章 我叫星遥

朱琦躺在昏暗的房间里,面色苍白,嘴唇爆皮,全身长满了疹子。

大夫来看过之后,对负责看押他的人说道:“他得的是急性风疹。”

“不会死人吧?”

“难说。看来这位公公娇贵得很,沾不得半点不干净的东西。他的皮肤一旦过敏,不仅只能穿蚕丝内衣,而且必须每天洗一次澡,洗完澡之后得换上太阳晒过的蚕丝衣,否则全身溃烂,危及生命。”

“我靠,蚕丝,那是达官贵人也难得穿到的东西,还得天天给他换洗!这哪是人干的活!”看押者抱怨着领着大夫离开。

朱琦模模糊糊听见外面在小声说:“赶快禀告帮主,必须尽快把这肉票处理掉。”

他叹了口气。

怪不得历代对太子这么严加防护,外面的确危险。

他跑出来还没开始玩,就被绑架了。

他曾经要求跟绑架他的负责人谈话,但是没有人搭理他。

他一时弄不清楚他们最终的目的。

百无聊奈之中,往事一幕幕地在他脑海闪现。

父皇似乎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的生母。

据说父皇甚至不承认宠幸过她。

只是因为她一炮即中,生下了长子,才有了相应的地位。

父皇不喜欢他的生母,附带也不太亲近他,倒是非常疼爱比他小的弟弟妹妹们,尤其喜欢比他小一岁的弟弟朱徊。

他小的时候经常想,如果能换来父皇的疼爱,他宁愿不做太子。

可这事不是他能决定。他不想当也得当,因为皇后没有生育,没有嫡子,就只能由长子继承太子之位。这是祖先定下的规矩。

他与母妃之间也有一种隔阂。

在他很小的时候母妃从不喜欢抱他,也讨厌陪他玩,把他交给下人带。

她只负责监管,非常严厉地监管,动辄打骂。

他觉得自己跟母妃之间只剩一种名分和礼节上的关系。

成为太子之后,他失去得更多,包括兄弟之间的正常亲密,以及自由。

他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呆在皇宫里。

很多人想依附他、掌控他,也有很多人想打击他、毁灭他。

他本来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有任何目的,没想到一脚踏进比皇宫更没底的囚禁之中。

这反倒让他清醒了。

既然是太子,生而拥有非同一般的地位,也意味着要丧失对许多人来说很简单的东西:亲情、自由。

他注定不能想怎样就怎样。

如果真想获得自己想要的,也许只能先把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行,至少要强大到不会轻易被人伤害。

到底是谁要绑架他?他分析过,很多人都有可能。

现在分析这个有意义吗?现在关键是要能够逃出去。

可是有希望吗?谁知道他被绑架了?谁能够来救他?

房间漆黑一片,连个窗户也没有。

他身上好像叮咬着无数只虫子,这些虫子折磨着他日渐耗尽的精力。

他感觉自己躺在这里就是等死。

他去摸身上的玉佩,用这块玉向绑匪证明自己的身份,或许能救自己一命。

但是他只摸到一个布娃娃。

他这才发现玉佩没了。

真是马大哈,身上丢失了东西也不知道!

他拿起布娃娃,捏着她的小辫子自言自语道:“现在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星遥。”那个布娃娃说话了。

他吓了一跳,问道:“是你在说话吗?”

“是的,如果有人把我当唯一的朋友,我就能从娃娃里出来。”

话音未落,一个少女站在了他的床边。

第4章 会飞的仙女

朱琦看呆了,虽然房间很昏暗,但是她的身材隐约可见。

他从没见过这么美妙的身材,带着一股仙气,穿着白色的裙装,腰肢很细,亭亭玉立。

“你看上去不太好。”她在昏暗中视力也很好。

“我被绑架了,而且生病了,动弹不得。”他有气无力地回答。

自己真是害了她,现在不仅自己被关了起来,连她也被关起来,两个人都跑不掉。

她打量这间密封的房子,抬头看看屋顶,趴在门缝往外看,然后一纵身,跳上了屋梁,动作轻盈,就像是会飞的仙女一样。

不一伙儿,她无声无息地掀开了屋顶的瓦片,弄出一个可以一人进出的洞眼,消失在光亮之中。

接着,那个屋顶被她填上,房间又回到昏暗之中,比之前更加地昏暗。

她就这样一个人跑了吗?他呆呆地望着屋顶,真不希望她离开。

忽然出现一个人,又忽然地消失,只会让自己心里头愈发地空落落。

不过,逃掉一个是一个,总比两个都在这里等死强。

他闭上眼睛,继续昏睡。

傍晚有人进来给他送饭,他一口没吃。

浑身瘙痒难受,他压根儿没有胃口。

他迷迷糊糊地躺着,似乎做梦了,脑海升起一轮明月。

有一个水灵灵的小仙女从天而降。

多美的场景啊,这是他死之前最美的一个梦吗?

“喂!”轻轻的,温润的,似乎有点香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

他清醒过来,头上的屋顶洒下银白色的月光。

星遥站在他身边,在跟他说话呢。

他这次不是吃惊,是惊喜:

她居然又回来了。刚才不是梦!

“有力气爬绳吗?”她悄悄地问。

他摇摇头。

她把绳子捆在他身上,然后飞到屋顶上,站在屋顶上运功把他拉了上去。

呼吸了新鲜的空气,内心升起了希望,他感觉自己开始有活力了。

她把他身上的绳子解下来,抓住另外一根绳子,嘴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爬上我的背,抱牢我。”

说完她躬着腰背对着他。

他的心脏莫名其妙就加速起来。

双手架在她肩上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两只手废了,骨头发酥,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被电流击中。

别这么没出息,人家在救你呢!他暗自提醒自己。

她抬了一下他的大腿,就像背一个包袱一样轻松。

他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可是比她高大很多,也重很多,她那么瘦小,怎么就这么大的力气?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两脚紧紧地夹住她的腰,生怕自己掉下去。

他的手臂似乎碰到了她胸前软而高挺的地方,他咽了好几下口水,整个人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满脑子乱糟糟的。

“走了。”她说着一蹬脚,绳子荡下屋顶。

她的长发飘起来,蒙在他的脸上,风在他的耳边呼啸。

他抬头看,发丝之间,满天繁星,自己在夜空中飞翔。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就是自由的快乐吗?这就是幸福的极致吗?

他真希望就这样飞下去,不要停下来,只要能够跟星遥小仙女永远在一起。

绳子吊在一棵比屋顶还高很多的大树上。

星遥借着它的牵引把他从屋顶运到了院落的高墙,然后脚尖一点高墙,轻松地落到墙外的路面上。

“到了。”她提醒他。

他连忙松开手,心扑通扑通狂跳。

刚才那么一阵胡想,心脏注入这么强大的激流,他的病似乎好了一大半,能走能跑了。

她拉起他的手快速地离开那片院落,跑出小巷。

那座院墙内有人发现了状况,高呼有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俩早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5章 躲进破庙

朱琦和星遥不停地跑,直到遇上一座破庙。

破庙里有一个麦草垛,周围杂乱地散着一些干麦草。

“谢谢你。”朱琦瘫倒在麦草上,摊开四肢,气喘吁吁地说。

“不用谢,你也救了我。”

“我救了你?”朱琦不太明白。

“不过我已经还给你了。我们两清。我走了。”星遥转身要走。

“等等。”朱琦留她,话还没说够呢,就要走吗?

星遥忽然抓住他的手,拉起他躲到弥勒佛后面。

庙外有三个锦衣卫力士举着火把走进庙来。

有一个站在弥勒佛面前满眼狐疑地看着。

躲在弥勒佛后的朱琦很紧张。

他的鼻子很痒,想打喷嚏。

他用力地捏住鼻子,张大嘴呼吸。

就在他快忍不住的时候,星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俩人靠得很近,摇曳的火光下,朱琦看清了她的脸,心禁不住不争气地扑腾起来。

她的眼睛大大的、亮晶晶的,皮肤白皙,配上朱唇皓齿,高挺而小巧的鼻子、水嫩嫩的脸,叫她小仙女一点也不为过。

宫中那么多的美人,没一个有她这么水灵、动人!

“你说偷了珠宝的太监怎么可能躲在这里?早跑了。”一个力士说道。

“什么太监!你也太傻了,年年都有偷盗,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太监如此兴师动众?同时派出我们锦衣卫和禁军搜查,可能是普通的太监吗?”另外一个一语道破。

朱琦听在耳里明白了,父皇一定不敢透露太子失踪的消息,借抓捕太监为名在全城寻找他的下落,这样他更不能轻易回去。

如果自己被他们抓住,让他们把自己狼狈地送回皇宫,日子会更不好过。

不仅仅他会因为私自出宫受到惩罚,遭受禁闭,那些想赶他下台、拥戴朱徊的大臣们会趁机弹劾他。

他的太子之位将岌岌可危。

他并非留恋太子之位,只是如果不当太子,不能这个样子被赶下台,才有接下来的尊严可言。

他必须找到绑架自己的真凶,将他们绳之以法,然后回去才有说辞,而且可以戴罪立功。

三个力士看看庙里实在破烂不堪,空无一人,很快离去。

星遥舒了一口气,从弥勒佛后面跳下来。

朱琦却费了老鼻子劲才慢慢爬下来,气喘吁吁的。

“我得走了,你好自为之。”星遥又着急离开。

“不要出去,晚上有夜禁,到处是巡逻的官兵,你会被抓起来的。”朱琦劝道。

“我害怕被抓吗?”星遥反问。

哦,对,她会飞。

“那深夜你要去哪里?”

“进皇宫。”

“你去皇宫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她反问。

“好,我不问你去干什么。但是你就这么闯进去,一定会被抓的,皇宫戒备相当的森严。”他着急地说。

这位少女太神秘了,她是人还是仙?为什么着急进皇宫?

“那怎样可以进皇宫?”她问道。

“进皇宫有很多途径,比如进宫做宫女。”

“那怎样申请?”她又问。

看来她什么都不懂。

“宫女可不好当,皇宫很不好玩。进宫做宫女非常苦。”朱琦并没有吓唬她。

而且,如果做了宫女,所有的宫女就都是他父皇的人,他当然不希望如此。

“我不怕苦,我只要进去就行。”她很固执。

“我才从那里跑出来透气的。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他千方百计地阻止。

“你是宫里的人?你在宫里是做什么的?你可以带我进宫吗?”她露出惊喜的语气。

“我是,我是宫里的太监。我可以想办法带你进宫,但不是现在。我好不容易才出来,得办些事才能回去。”他既然已经扮成太监,只能一扮到底,否则只怕她不信。

再说他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第6章 微服私访(求收藏)

“不行,我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不能再等。既然你是宫里的人,你认识一个叫做梅花娘娘的人吗?”她急切地问。

“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他的父皇女人很多,17年里不知道封了多少个妃子,他真没听说过这个人。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明早再说。我先睡了。”她说着飞上高高的麦草垛。

“星遥?”他喊她,但是她没有理他。

难道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只好伴着麦草垛躺下,等天亮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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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兵部左侍郎曲大海仍在书房夜读。

他的夫人哭哭啼啼跑进来,恳求道:“你救救儿子吧!”

“又怎么了?”他放下书。

“崖儿的朋友生病了。他扶朋友去看病,结果夜禁的巡逻队把他抓走了,说他违反了夜禁条例,要打40大板。他朋友没办法,说崖儿是你的儿子。巡逻队本来准备把他放了,结果碰上京兆尹这个糟老头子突击检查,偏偏要罚他,说什么法不容情。你就去救救他吧。”

“打就打,有什么了不起的。”曲大海继续拿起书本,漠然地说道。

“可他冤枉呀,他只是陪朋友去看病。”

“条例上说得很明白,只有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无阻,崖儿一条也沾不上,自然是违反的。所以该打!”

“你个书呆子!”曲夫人生气地夺了他的书,“你不心疼呀!”

“心疼也没办法,朝廷有朝廷的制度,谁也不能违反。”

曲夫人恨恨地把书摔在桌子上,哭着出去了。

他叹了口气。打几棍子又打不死人,他历来厌恶京兆尹这种小人,让他为了这种小事就去求他,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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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琦醒过来,太阳已经照到破庙的门口。他赶紧起来。

“星遥?”他喊道。

但是麦草垛上哪有她的身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哎,她怎么就不肯多给他一点时间?真是可惜。

他悄悄地离开破庙,恰巧碰到乞丐,便拿自己的衣服跟乞丐交换,乞丐当然愿意,把自己的破衣服脱给他。

他披散自己的头发,装扮成乞丐的模样到曲府门前乞讨。

守门的护卫喝斥他不准靠近。

他实在走不动路了,坐在麒麟石雕边上休息。

“哎呦——哎呦!”家丁抬着曲崖的担架回来了。

曲崖俯身趴在担架上,满屁股血,痛苦地哼唧着。

“曲公子,您忍着点,马上到家了。”家丁安慰他。

乞丐听见了,费劲儿地站起来,蹒跚着走过来拦住担架说道:“曲公子吉祥,我有治疗打屁屁祖方,一贴即灵。”

“去去去!你自己都走不稳路,还能治病?滚一边去!”家丁赶他走。护卫见状拔出刀跑过来帮忙。

“慢!”曲崖扭过脖子上下打量那乞丐,问道,“你说什么?”

“我有打屁屁祖方。”乞丐重复道。

“让他试试吧,带上他,谁也不准碰他。哎呦——疼死我了!”曲崖继续呻吟着。

家丁把曲崖抬到他的卧房俯卧着。

他让家丁都出去、把门关上,并叮嘱他们暂时不要去惊动老爷夫人。

所有的人离开之后,乞丐在八仙桌上坐下来,疲惫不堪的样子。

“打死我都不敢相信是你。微服私访也不至于要装成这个样子吧?挺吓人的。”曲崖冲着乞丐笑起来。

“没办法,否则我走不到你这里就被抓回去了。”朱琦无可奈何地说道,同情地看着他的好友。

这么多年不见,曲崖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曲崖算是他的一个奇葩陪读,从小不爱功名,特好当讼师。

他俩曾经独创一种“打屁屁”游戏,谁辩论失败谁被打屁股。所以乞丐一提这个词,曲崖马上认出了他。

第7章 旧友相逢

“你怎么跑出来了?”曲崖问朱琦。

“宫里太闷了,本来想出宫玩耍,结果被人绑架了几天,昨天半夜才逃出来。”他回答。

“我说城里面怎么怪兮兮的。夜禁、进出城门比任何时候都要严,京兆尹半夜三更搞突击检查。皇上也称病不早朝,宫门紧闭,原来是你惹的祸。谁绑架了你?”曲崖说着咧了一下嘴,屁股实在是疼。

“小偷帮。”朱琦回答。

“小偷帮的确经常干绑人的事,不过都是受雇主委托才绑人,谁指使他们干的?”

“不知道,我要查的就是这个,你必须帮我。我不能在宫外拖太久。”

“偏偏我的屁股——哎呦!”曲崖额头上的冷汗一直在流。

门砰地一下被推开,曲大海大步走进来。

朱琦赶紧低下头,用乱发遮住脸。

曲大海瞪了一眼乞丐,皱着眉头数落道:“曲崖,你教训还不够深吗?净交一些狐朋狗友,连乞丐也叫进府里来,还有没有规矩!”

“见到将军还不跪下!”曲崖对着朱琦使眼色,朱琦跪到地上。

“爹,我就知道您不会救我,只会嘲弄我!”曲崖苦笑着对曲大海说。

“谁叫你读书不求甚解,一本《大明律法》粗粗翻几遍就以为自己成了律法专家,结果以身试法了不是?”

“我不是以身试法,我是以身试权!京兆尹根本讲不过我,最后都哑口无言,但还是打我了,说明什么?说明他公报私仇!他记恨我上次替老刘家打官司赢了他的侄子。”

“放肆!”曲大海骂道,“一个正三品官员岂是你可以直呼其名的?你从小陪太子读书,书没读出来,功名未考取,尽学了些目无尊长的东西!这屁股该打!”

这时曲夫人进来了,她心疼儿子,跟丈夫争执起来,结果夫妻俩一拌嘴,曲大海当着乞丐的面,自尊心受不下,气嘟嘟地走了。

“娘,您真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败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曲崖竖起大拇指夸他娘。

“少贫嘴,多休息。”曲夫人心疼地抚摸着儿子的背,回头对跪在地上的乞丐说,“起来吧,老跪着多累。”

“娘,您心肠真好。我知道您医术高明,堪比扁鹊。您帮我看看这位兄弟,他是不是生病了?”曲崖请求他娘。

他已经看出朱琦生病了,但是自己行动实在不方便。

曲夫人仔细打量朱琦,邹起眉头说道:“你体内有湿毒,病得不轻,必须赶紧医治。”

“那就拜托娘亲了。”曲崖说着对朱琦挤挤眼。朱琦对夫人深深鞠躬。

曲夫人出生于中医世家,极懂医理,她用药材烧水给朱琦泡澡。

泡了两个小时之后,当朱琦从木桶里出来,觉得神清气爽,全身再也不那样奇痒。

等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曲夫人悄悄对曲崖说:“这人气质非凡,非龙即虎,你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是谁?”

“娘,您是不是永远站在您儿子这一边?”曲崖反问。

“你不至于闯什么祸了吧?”曲夫人紧张地问,“我也有原则的,杀头的罪我可不敢帮你。”

“您儿子是这样的人吗?”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太子朱琦。”曲崖如实相告。

第8章 守株待兔失败

一张雕花乌木塌上,摆着一张精致的紫檀矮桌,桌上的茶盘由大玉石磨成,晶莹剔透,摆放着各种极品茶具。

大内总管营声端坐在塌上,盘着腿聚精会神地泡茶。

“报——”,一个手持黄色令牌的西厂役长奔跑着过来。

这种令牌人见人怕,无人敢阻拦。

挡道者,杀无赦。

役长跪倒在塌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太子逃脱了,不知所踪!”

营声把滚烫的茶水直接泼那役长身上,烫得那太监匍匐在地忍着痛不敢吭声。

“没用的东西,一个病恹恹的人都能逃脱。给本官全力搜,别让锦衣卫抢了头功!”他下令。

明啸宗封锁了太子失踪的消息,派出了锦衣卫和禁军全力搜寻。

锦衣卫的指挥使项游根本不听命于他,完全效忠于明啸宗。

如果被项游领先找到太子,那他的计划就实施不下去。

役长退出后,他让人把东厂的厂公羊五叫过来。

没多久,一个矮墩墩的人走了进来。

“羊五,这次交给你一个重任。“营声拿起一杯茶递给羊五,和颜悦色地吩咐道,”你的人化装成小偷帮的人,跟在厂卫后头,只要他们找到太子,立即趁乱杀了太子,嫁祸于小偷帮!”

“好咧。”羊五欣然领命。

他最喜欢干杀人这种事情,越有难度的他越喜欢。

接着营声传呼西厂的厂公豆六前来。

“大佬粪现在怎么样了?”营声倒出第三杯茶水,放鼻子底下打着圈闻着。

“大佬粪闻讯连夜逃离了京城。”豆六紧张地回答。

“嗯?”营声的眼睛斜瞪着他。

他赶紧扇自己耳光,边扇边说,“小人疏忽,小人该死!他本来一直在小人的监视之下,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不小心——”

“行了,留着你这张脸还得出去办事。“营声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杯里寥寥升起的水汽说道,”大佬粪这种又脏又没用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处理掉!”

“不用我们动手,张贤妃已经安排人去做了。”豆六摆出一副精明的模样。

“没听懂本官的意思吗?本官是叫你把张贤妃杀人的证据留下来。滚!”

“是,小的明白。”豆六抹着额头上的汗珠退了出去。

营声没好气地把茶杯放下,骂道:“妈的一群笨蛋,真不让老子省心!”

他本以为这次张贤妃派遣大佬粪买通小偷帮绑架太子,太子落在小偷帮的手里死定了,所以他并没有让自己的人出手,只是密切关注,冷眼旁观。

他想待在一旁守株待兔。

等张贤妃杀掉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当上新的太子,他会用大佬粪这个把柄威胁她,让她乖乖听命于自己。

这样整个明朝就完全控制在他的手里了。

没想到忽然之间朱琦这小子逃跑了,而且大佬粪也害怕事情败露,逃出京城。

整件事情一下子乱了套,他不得不收拾残局,重新布局。

到底是谁帮太子逃跑的?难道太子在皇宫之外还有不为人知的势力?

如果是这样,那太子也太深藏不露了。

早知道他应该派东厂的人早点干掉太子。

下次他再也不能这样掉以轻心,免得到嘴的肥肉化成鸟又飞了!

第9章 调查小偷帮

星遥来到宫门前的广场上,布告栏贴着告示,她也走过去看。

上面写着:“......凡京城有13到16岁闺女的人家,三天内必须将适龄少女送到宫门候选......”

“皇上也太贪了,选了多少次了。人家是三千佳丽,他都九千佳丽了,还要选?”有个人议论。

“我哥说宫女太多,经费不够用,有些宫女吃都吃不饱,生病的不给治。没有老百姓愿意把女儿送进宫,有钱人家都在花钱买人顶替呢!”另外一个小声地说着。

星遥竖起耳朵听。买人顶替?她觉得这是一个进宫的好途径。

她瞅着那人离开,悄悄跟上去,拦住他问:“大叔,您知道有谁家要买人顶替吗?”

“你干嘛关心这个?”那人反问,“哦,不至于你想去吧?”

“是的,我想去。”星遥回答。

“你疯了,最苦的就是宫女,去那里可能连饭都吃不饱,一不小心就会被立马处死,而且进去了一辈子都出不来。”那人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说道,“我不是吓唬你的,这可是我哥亲口说的。”

“没关系,我只要能进去就行。”星遥坚定地说。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进宫去找梅花娘娘。

她认为自己只要进得去,就一定能找到梅花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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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崖卧伤在床,没法走动,朱琦也不能抛头露面,为了铲除小偷帮,他请阿牛出山帮他的忙。

这阿牛是武林高手,但是家境贫寒,曲崖曾经无偿为他打过官司,救了他家里人的命,所以对曲崖心怀感激之心。

曲崖请他帮忙,他自然二话不说就出山了。

曲崖做讼师多年,有一帮很熟的包打听替他跑腿。

很快,阿牛拿着包打听的信息回来,给朱琦和曲崖详细介绍小偷帮的来龙去脉:

“小偷帮,原来只是一个很小的盗窃团伙。

后来有一个叫做千指的读书人加入,成为他们的军师。他制订了一系列规章制度,奖罚分明,小偷帮就成了一个非常严密的组织。

他们有统一的销赃途径,明面上是清白生意,洗白了赃物,获得更多的银两扩建自己的组织,目前已经成为京城第一大帮派。

某些政客或有钱人,利用这个组织,出巨资让他们绑架、暗杀、勒索,这个组织就开始成为势力更为凶悍的黑帮,人见人怕,没人敢得罪他们。”

“好一个严密的黑帮!”朱琦拍着八仙桌,义愤填膺地说,“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狂。官府为何不整治?”

“他们在官府里也安插了人,同时贿赂了大量的官员,只要官府有行动,立即能得到消息,马上化整为零,隐匿躲藏,根本抓不着他们,最多到最后,为了平息事端,弄几个小喽啰出来顶顶罪,没人奈何得了他们。”曲崖说道。

他天天在衙门打官司,这种事情比谁都清楚。

“他们反映的确很快,现在我根本找不着他们。”阿牛有劲没处使。

朱琦心想,必须想办法引蛇出洞,他时间上耗不起。

而且星遥那个小姑娘,真让人担心。

不知道她有没有真的去报名做宫女,如果是那样,他着急回去。

“擒贼先擒王,我们只要抓一个人就行了。”他想到一招妙计。

“你是说小偷帮帮主?”阿牛脱口而出。

曲崖笑笑,看着朱琦说道:“不,是指千指吧!”

“对,千指才是小偷帮的灵魂,去其灵魂,他们就只剩下空壳了。”朱琦赞赏地看着曲崖说道。

“崖儿!”曲夫人忽然慌慌忙忙跑了进来。“快,东厂的人来了。你们快躲起来。”

第10章 营声搜查曲府

“我犯什么事了?再说我怎么躲?”曲崖仍旧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我是说朱公子。”曲夫人紧张地看着朱琦,“东厂硬说有盗贼藏进了我们府上,要搜府,东厂啥时管过盗贼这种事?我觉得应该是冲着朱公子来的。老爷正在那里挡着,很快就会进后院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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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知道他不亲自出马,底下人根本搞不定曲大海。

果然如此,曲大海拔剑守在大门口,申称他们若一定要进去,先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去。

“营总管到——”有人高呼。

东厂番子让开道来。营声走到曲大海面前。

曲大海并不迎接,只是收了剑,插入剑鞘,笔直地站着。

“难道我这二品还得给你这个三品作揖不成?”营声站到他面前,虎着脸。

曲大海只得作揖,申辩道:“营总管,本府并无盗贼。”

“盗贼进去了,会给你打招呼吗?你不准人搜查,难道想窝藏盗贼不成?”营声人虽高大,声音听起来却跟女人似的尖而细。

曲大海越是不让人进,他越是怀疑太子就藏身在其府内。

他想来想去,太子在幽居宫中十几年,从未出过皇宫,宫外并不认识人,除了曲大海的儿子曲崖。

据说曲崖进宫陪太子读书的时候,与太子关系极好,太子很有可能找曲崖帮忙。

他自然不能直接说是找太子,否则就会惊动锦衣卫。

曲大海见营声又要安罪名,心里头越发痛恨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18年了,营声掌管着东厂,又新创了西厂,借着监视、侦查、镇压官吏的不法行为的名义,随意巡查缉捕,打击报复不服从他的官员,导致朝廷只剩下唯唯诺诺的应声虫了,完全架空了明啸宗。

他曲大海不想做这样的应声虫。

但是营声的话这么说,他再挡下去只会以卵击石,便退到一旁。

东厂番子立即一拥而进。

府内除了女眷,所有的男子都必须到前庭大院集合,连卧床的曲崖也被抬了出来,交由营声逐个进行检查。

番子们则在府内各处搜查,任何地方都不放过。

“人没找到。”役长过来通报营声。

营声皱皱眉头,问,“还有什么地方落下的吗?”

“就差曲夫人的床。她躺在床上,关着帘子,我们不好打搅。”

营声看看天上的太阳,差不多正午了吧?这种时候还在睡,太假了吧?

“她那里最可疑!必须搜!”营声下令。

不管曲大海如何抗议,营声非逼着他掀开他夫人床上的帘子。

帘子打开来,营声走过去观察,只见曲夫人面色蜡黄,嘴唇皮焦干,的确是生了病的样子。

“夫人!”曲大海看见夫人这样,悲愤地说,“你生病了,营总管非得关怀你!你就睁开眼谢一声吧!”

曲夫人呻吟了一声,半天才睁开眼睛来,想坐起来却坐不起来。

曲大海赶紧搀扶她,一边怒眼瞪着营声。

营声见状说道:“打搅,曲夫人,不要起来了,你好生养病。对不住了,曲大人,告辞!”说完他悻悻离去,领着人撤离了曲府。

第11章 曲大海诚服

曲大海惊问夫人为何突然生病,夫人说是心病。

“心病?”

“你的心病传给了我。”夫人笑道,“你别着急,我没事。”说着她起来,让丫鬟打水,把脸上黄色的花粉洗去,把嘴上的干皮撕掉,面色又恢复了正常。

“夫人这是为何?”曲大海惊讶地问。

曲夫人掀开床板,朱琦爬了出来。

见有男子从夫人的床下出来,曲大海大怒,立即拔剑对准朱琦。

曲夫人赶紧拦住丈夫,说:“你再仔细看看,他是谁?”

曲大海细看,心里头吃惊,这好像是太子朱琦。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营声会来府上,难道是为了抓太子?

他虽然厌恶营声,但是并不等于支持太子这一派。

他一生光明磊落,讨厌比朋结党,绝不参与皇权之争。

夫人真是糊涂!

不,夫人一个深闺不出的妇人怎会认识太子,肯定是儿子曲崖招惹的。

“我并不认识。”他板着脸对夫人说道,“如果是曲崖的朋友,赶紧走吧,我们家不欢迎闲杂人等。”

“晚生不才,有一问想请教曲大人。朝野内外,众人皆以营大总管马首是瞻,唯独曲大人敢怒目而对,这是为何?”朱琦故意问他。

若是普通人问他这样的问题,他可能会呵斥对方大胆,或者不予理会,但是因为知道对方是太子,他冷冷地回答道:“本人只忠诚于皇上。”

他的回答让朱琦清楚了他其实已经认出自己,但是话外之意是他不想参与朋党之争。

“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即使不想支持哪一方,也会有人把曲大人进行划分。营大总管的性格是,不站在他那一边,便是他的敌人。所以曲大人恐怕很难置身事外。”朱琦提醒他,“请问曲大人是否想过,为何营声没有把盛王爷当敌人,却把太子当做敌人,唯除之而后快?”

这个曲大海并未想过。外面一直传闻太子是个不求上进的花花公子,但他今日听其谈吐却不容小觑。

他倒要看看太子想做什么,反问道:“曲某未曾想过,请问您如何看待此事?”

他实在没法用“你”字,尊卑有别。

朱琦笑了一下,回答:“我想太子也和曲大人一样,并非唯唯诺诺的人,不像盛王爷那样愿意同营声沆瀣一气。”

接着他讲述了太子出宫之后,被小偷手帮所绑架,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的经过。

曲大海听了震惊不已。他看着朱琦坚毅的眼神,没看见半点胆怯,禁不住对他刮目相看。

这哪像一个养在笼子里娇生惯养的花草太子,明明是一位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为何妙手帮这只大老鼠如此猖狂,却无人去管?太子很想将这只大老鼠剿灭掉,并非报一己私仇,而是为京城老百姓作想。请问曲大人是否愿与太子一起捉住这只大老鼠?”朱琦问曲大海。

曲大海佩服太子的勇气,而且太子打着铲除小偷帮的名号,而不是别的,他不予帮助,情理难容。

“微臣愿助殿下一臂之力,铲除小偷帮。”曲大海向朱琦下跪诚服。

第12章 顶替夏蝉入宫

夏记米行老板家有个独生女叫做夏蝉,被登记为参选宫女的名列。

夏老板实在不舍得把自己的宝贝疙瘩送进宫去,愿意出银子找人替代她。

于是星遥被人领到夏老板家。

夏老板把中间人拉到一边,不高兴地说道:“她能行吗?没缠足,脚那么大,我看第一关就过不了,你糊弄我呢。”

“她过不过得了是她的事,不是你的事,反正你已经把家里的女儿送出去参选了不是吗?如果落选,你又不承担任何后果。”中间人解释道,“倒是如果她被选中了,将来细查起来可能会有麻烦。我是替你着想呢。”

夏老板想想有道理,心甘情愿地给了中间人说好的报酬。

既然星遥被选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夏老板只要她记牢他家的族谱,以防参选的时候被问起家人。

为了看上去更像一点,夏老板给她置办了两身新衣服、添了点简单的首饰。

第二天就是宫女参选的日期,天刚亮,夏家人把她送到了宫门前面,放下她就离去,连相送的假戏也懒得做了。

广场上大约有近千名少女参选,来送行的家人很多,哭声震天,跟生离死别似的。

“这么大一双脚,也好意思来?”一根棍子挑起星遥的裙子,负责筛选的审查官厌恶地说。

“夏蝉,淘汰——”副审查官大声宣布。

记录官在夏蝉的名字底下打了一把叉。

星遥感觉很失望,顶替人入宫这条路没戏了。

“没人了?”审查官看了一眼星遥的身后。原来星遥是最后一个参选的。

广场上空旷了许多,没被选中的少女像被放归的泥鳅一样,赶紧溜了。

近些年皇宫中关于宫女的传闻太臭,而且参选太频繁,老百姓已经把此事当做衙门强征苛捐杂税一样深恶痛绝,能躲就躲,巴不得不被选中。

记录官把记录本送到审查官面前,说道:“总共只有63个。”

审查官吃了一惊,这么少?!

他在挑选的过程中就感觉不对劲,很多参选者都是次品,挑无可挑,不过没想到最后离100个宫女的任务还差了37个。

“大人不能用往年的眼光来挑人,”记录官劝道,“这些年瘟疫流行,人口减少——”

“这个大脚,给我留下。”审查官打断他的话说道,“剩下的名额,你随便打钩吧,用不着复查了。不,你得再多勾选几个,总得多出一点人让第二轮的人去筛选。”

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套路一模一样,星遥被淘汰又被临时复选入局。

选宫女只剩下框架,已经毫无实质内容可言。

就这样,星遥进宫了。

刚进宫的50名宫女首先要送到内正司进行封闭式培训,为期三个月,然后再进行选拔分配。

容貌上乘的可能就被朱啸宗纳为己用,看不中的则送到各个宫殿做最底层的宫女。

内正司位于雁湖边上,此时艳阳高照,湖水波光粼粼,远处的雁图山烘托着湖水的秀丽。

培训女官站在湖边,手里拍着戒尺。戒尺每响一下,她面前的那些新宫女们的心就咯噔一下,紧张得不敢出大气。

原来早上厨房发现少了几个馒头。

“找不到小偷,那么所有的人就是小偷!所有的人都要打板子!”培训女官怒视着她们。

这帮新人,手脚这样不干净,连馒头都偷,不好好教训教训她们,将来怎么得了?宫里好东西多着呢!

第13章 被罚投湖喝水

星遥不服气地看着培训女官。

不就是几个馒头嘛,每天给她们供应的粮食那么少,根本吃不饱。

这些少女都不到16岁,正处于发育阶段,吃不饱自然会想办法偷着吃,这培训女官也太大题小做了。

“伸出手来!”培训女官走到第一个宫女面前,扬起戒尺狠狠拍下去,拍得那个宫女哇哇叫。

这还没有结束,她又在戒尺上沾了盐继续拍。那个宫女痛得跪在地上嗷嗷哭。这真吓坏了其他宫女。

“我有情况报告!”宫女甲举起手。

她说昨天半夜上茅房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进了厨房,但是天黑看不清楚是谁。

“看不清楚,那是你不长心眼,错过了抓住小偷的机会。你如果不能明确指出是谁,第二个挨打的就是你!”培训女官厉声说。

宫女甲慌了,眨着眼睛拼命地想,哪想得出。

“打!”培训女官把戒尺交给身边的胖女官。宫女甲尿都吓出来了,随手一指,指着星遥身边的宫女乙说:“就是她!”

“不是我!她血口喷人!”宫女乙当即否认。

“有谁给你作证?”

“谁给我作证?谁?”宫女乙东张西望寻求帮助。但是无人站出来。

“没人作证,那你就是小偷!打!”培训女官命令。胖女官走到宫女乙面前扬起戒尺。

星遥一把抓住女官的手臂说道:“就当是我吃掉的好了。”

培训女官这样伤及无辜,她不制止实在平息不了事态。

“你要替人受过吗?好,我会让你知道你这种愚蠢的冲动的后果!刚进宫,这么不懂规矩,不严惩不足以让你们记住教训,把夏蝉扔湖里!”培训女官怒不可遏,命人将她押到湖边。

培训女官当场书写罪状书,让人大声宣告:“宫女夏蝉,自称盗窃宫中馒头,故罚她入湖喝水,以儆效尤。如若喝水不死,则罚入浣衣局服役三年,任何时候都不得离开。”

四个女官抬起星遥往湖里抛出去,“砰”地一声,水花四溅,其他宫女纷纷捂住眼睛。

此时是三月,南方正是春暖花开之时,京城却时常返寒下暴雪,湖水仍旧很凉,冷得刺骨。

湖水很深,往常被扔进湖里的宫女,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星遥仰躺在软软的水里,一点点地沉下去。

头上的天空被水打湿,荡漾着粉蓝的色彩,飘着半透明的云,真好看。

快到湖底的时候,她一个鲤鱼翻身,游了起来。

很久没有游过泳,她正想游着玩,总比上岸受训好。

师傅当年教她武功,其中一个训练项目就是身上绑着石头沉入水底,这样可以锻炼她的潜水能力。

当她绑着沉重的石头仍旧能够像鱼儿一样地游来游去之后,回到地面,她忽然感觉自己身轻如燕。

只要还活着,去浣衣局也无所谓,反正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关得住她。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仍旧不见星遥出水。宫女哭起来。

她定是被淹死了。

“说句老实话,我挺佩服她的胆量,只是可惜了,哎——”培训女官领着这群哭哭啼啼的宫女们离开湖边。

第14章 偶然救了王爷

星遥在水里潜游了很久。

忽然她的身边有一条鱼被什么东西挂住,越想挣脱,越是被拽得紧。

那条鱼掉头顺着被拖拽的方向游,像是受到了惊吓,突然跃出水面。

一个公子正在湖中的船上钓鱼,用力地拽紧钓鱼竿。

鱼竿的反作用力突然消失,然后水面猛地哗啦一声跃出一条大鱼,他吓了一跳,没掌握好平衡,脚下的小船拼命地摇晃起来。

“王爷,小心!”划船的宦官惊慌地提醒,浆在水里慌乱地划着。

那王爷握着鱼竿企图站稳,但是船越晃越厉害,终于失去平衡,掉入水中。

“快救王爷!王爷不会游泳!”那宦官大喊。

他居然也是一只旱鸭子,趴在船上干着急。

守在岸上的侍从们也在惊呼。

星遥看清楚掉下来一个人,游过去把往下沉的王爷拽出水面,然后托着他送回岸边。

他上岸后,推开那些惊恐万分的侍从们,怒气十足地走向趴在岸边休息的星遥。

他本来是要骂她为何救驾来迟,害他喝了几口凉水,但是当他看清楚星遥的容貌,怒气烟消云散,改成了另外一句话:“挺厉害的,你,救了本王爷,本王爷该怎么谢你?”

“用不着。”星遥抹着睫毛上的水珠回答。

她长发湿漉漉的,裹着细巧而秀丽的脸,皮肤细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眼睛大而明亮,白皙的肤色配着冻得通红的嘴唇,不施粉黛也比任何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女漂亮不知道多少倍。

那王爷看得眼睛发直。

侍从催他赶紧回去换衣服,他丝毫不理会,饶有兴趣地问星遥:“你叫什么名字?”

“夏蝉。”星遥回答。

“看你冻的,随本王爷回宫去换身干的衣服吧?来人,扶夏蝉姑娘回宫。”他等于是强行拉了星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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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妃急冲冲地赶到盛王宫,见儿子朱徊安然无恙,她大惊小怪地拍拍胸脯,心里的石头落下来。

“徊儿,跟你说过多少次,离水远一点,你怎么就是不听?”她不停地埋怨,“王道长给你算过一卦,遇水绕之,遇山傍之。这次又应验了不是?所以你一定要记牢。”

“不是没事嘛。”朱徊不以为然地说。

他小的时候曾经掉入湖中,差点淹死,自此怕水,不敢游泳。

这次偶有兴致钓鱼,又差点出事。

黄王道长难道真那么灵?

如果道长真那么灵,怎么就算不到自己会有牢狱之灾并命丧狱中?所以他压根儿不信这个邪。

“夏蝉姑娘求见。”守卫进来通报。

“夏蝉是谁?”张贤妃奇怪地问。

“就是她救的我。”朱徊面带笑容地说道,“快请她进来。”

门口出现一位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披散着半干的长发,不施粉黛,清秀自然的容貌却胜过天仙。

靠美色争到今天地位的张贤妃本能地紧张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星遥问:“你是何人?”

“新宫女夏蝉。”星遥屈膝回答。

第15章 张贤妃的疑心病

张贤妃压根儿不相信星遥,质疑道:“新进的宫女都在内正司,在京瓷湖的另一头,离这边有好几里路,你如何能过得来?”

“小女因触犯宫规,被罚投入湖中喝水,一时贪玩,自己游过来的。”星遥如实回答。

“太草菅人命了,万一你不会游泳不就淹死了吗?”朱徊气愤地说。

张贤妃哼了一下鼻子,轻蔑地说道:“你从湖西一直游到湖东,足足有两里路程,可能吗?我从来没听说谁能一口气游这么远的,糊弄谁呢?!徊儿,你别上当!”

儿子毕竟年轻,容易受骗。

给母妃这么一说,朱徊心里头也犯嘀咕,是呀,常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星遥见这母子俩疑心这么重,待下去没意思,谢道:“小女子既然逃过一劫,该回去复命了。谢谢王爷招待,打搅娘娘。”说完她转身离去。

星遥如此磊落,朱徊不忍心,想留住她,被张贤妃拦住,说道:“人各有命,让她走吧!”

“母妃,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救了我,我们一点恩赏也没给,还说得这么难听,显得我们薄情寡义,多不好!”朱徊满脸惋惜之色。

“鬼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万一是别人派来的奸细,借机安插在你身边迷惑你,如何得了?小心使得万年船!”张贤妃劝道。

“她所说是真是假,去内正司一打听不就明白了?”朱徊仍旧不舍。

“糊涂!”张贤妃生气地说道,“内正司是李皇贵妃的地盘,她让人演一出周瑜打黄盖的戏,把这个狐狸精派到你身边来害你怎么办?娘不是傻子,这么好糊弄吗?莫要再糊涂,娘是为了你好!”

朱徊虽然心里放不下救自己的那位少女,但是觉得母妃讲的也有道理,也就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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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帮组织非常严密,但是重金之下没有买不到的情报:

军师千指不好色,不贪财,爱读书,总是深居简出,一般人根本见不到他。

但是他极为孝顺,每月必去城外石头村探望他的老母亲。

其老母亲年轻即守寡,有眼疾。

现在因为听闻儿子参加了小偷帮,她忧心忡忡,怕他终有一天被官府抓走,受牢狱之灾,急得眼疾愈发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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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清晨,一辆马车从曲府出发,后面跟着阿牛做护卫。

营声在曲府外安排的密探立即上报此事。

“仔细检查,如果车上藏着男人,立即截下。”营声命令密探。

他始终不相信太子朱琦不在曲府。

如果朱琦在曲府,总得想办法出来。

他让人在曲府外面昼夜不停地轮班盯着,果不其然,朱琦想开溜。

马车要出城门,禁军掀开帘子检查后准备放行。

“慢!”东厂役长带着几个番子来了,说城里进了反贼,每辆车子都必须进行特别检查。

役长掀开马车的帘子,只看到曲夫人和一个丫鬟,并无其他可疑之处,只得放行。

马车在城外一路走走停停,曲夫人不时下车看看风景。

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他们一行来到了石头村。

马车在千指老母家门口停下来,敲门讨水喝。

第16章 瓦解小偷帮

借着杯水之恩回谢千指老母的机会,曲夫人帮她医治眼疾。

曲夫人用针灸打通了她常年郁结的眼部脉络,让她感觉视线好了许多。

“婆婆在治疗期间得心情愉快。如果心里有牵挂,这牵挂淤积成气,传导到眼睛就是毒火,恐怕无法治愈,日后眼疾会更加严重。”曲夫人强调。

“我知道老夫人最牵挂什么,要不要叫老爷回来陪您几天?”伺候老母的女仆脱口而出。

男仆对女仆使个眼色说道:“老爷那么忙,哪有时间。我们会尽量让老夫人开心。”

“你走开,有你在我才不开心。”老母生气地嘟囔,“一个月才能见他一次。我不治了。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以前老治不好。”

“婆婆,千万别生气,切记切记。”曲夫人提醒她。

“让你们老爷给我配药,亲自送来,陪我几天。否则他永远不要回来了!”老母吩咐仆人。

有老母那句狠话,千指不得不急急赶回石头村。

千指到达没多久,阿牛就寻了个机会点了他的穴位,把他悄悄运回城内,带入曲府,押到朱琦他们面前。

“千指,你可知前些日你们小偷帮绑架的是何人?”朱琦严肃地问他。

“我们只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从不问雇主身份也不问肉票身份。”千指回答。

他已经看出面前这人就是他们所绑架的那个太监。

“你作为读书人,本该为朝廷效力,为何要做小偷帮的军师,干着孔孟所不耻的勾当?”朱琦义正言辞地问。

“读书有出路吗?10寒窗之苦,比不过那些只需一刀的阉人。皇上重用太监,如今老百姓只知道九千岁营声,不知道内阁大臣是谁。太监把持朝政,东西厂一手遮天,排除异己,大肆杀害那些正直的文武官员。我读书有前景吗?”千指怨气十足地说。

“你因为厌恶恶人,所以自己要做一个更恶的人吗?”朱琦怒斥。

千指面露羞愧之色。

他其实自知一腔热血无处使,误入了歧途,可是人在江湖,要养家糊口,身不由己。

“你是否愿意脱离小偷帮重返正途?”朱琦感觉他尚有良心,想策反他,而不是用原定计划威逼他。

“一日做贼,终生是贼,小偷帮怎会放过我。”千指无奈地说,“这也是我自己定下的规矩,如今作茧自缚。”

“如果我们将小偷帮连根拔掉的话,还存在这个问题吗?”朱琦反问他。

千指不屑地笑笑,这少年太稚嫩了。

小偷帮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等于是官匪一家。

多少年官府都奈何不了小偷帮,他一个稚嫩的少年能做甚?

朱琦看了曲崖一眼。曲崖会意,警告千指:“千指,你可知罪?你胆大包天,派人绑架了当朝太子。你居然敢谋害太子性命,当斩九族!”

太子?当时他看那玉佩,就觉得非同一般。

他万万没想到是太子。

他毕竟饱读诗书,把尊卑看得很重,跪倒在地忏悔道:“小人该死,既然犯了死罪,请太子处置。只是请太子放过我老母,她对此事一无所知。”

“你完全可以将功赎罪。若你配合,本宫不仅保证官府不再追究你的过去,而且会派人医治好你母亲的眼疾。”曲崖唱的是白脸,朱琦则唱红脸。

千指本无意继续为恶,自然心服投诚。

朱琦他们把千指争取过来之后,小偷帮内部的情况就一清二楚了。

曲大海的人马快速出击,很快清剿了小偷帮的总部,抓到了帮主和各个分头。

这些人被抓之后,剩下的自然就成了游兵散将,小偷帮顷刻之间瓦解。

第17章 找不到星遥

营声在自己的茶室盘着腿摆弄他的宝贝紫砂壶。

一个役长飞奔进屋,跪倒在塌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出大事了。”

“说!”营声把紫砂壶放下,看着他。

“太子回宫了!”

役长话音未落,竹筒砸在了他头上,茶道六君子散落一地。

他不敢去摸被砸疼的地方,赶紧去捡茶则、茶针、茶漏、茶夹、茶匙、茶筒这六君子。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么就不长记心。除了皇帝老子死了,都不叫大事。”营声虽横眉怒目,声音却像个女人一般慢条斯理地说出来。

“小人该死!”役长自己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这是营声定的潜规则。

他不喜欢打人,他喜欢看着别人自己打自己。

“好了,有屁快放。”营声说着伸出手。

役长赶紧挪动着膝盖,双手把六君子递到他手上禀报:“太子得到兵部左侍郎曲大海的帮助,捣毁了小偷帮。曲大海护送太子回宫,受到皇上的嘉奖。皇上因为太子消灭京城黑帮有功,不再追究其私自出宫之罪。宫门已正常开放。”

“不是让你们守在曲府门外的吗?怎么这么大动静你们也阻止不了?”

“太子太狡猾,整个行动都是指使别人在做,他自己没有出过曲府。等曲大海剿灭了小偷帮,他才扮成护卫,混在曲大海的护卫队里,谁辨识得出来?”

“宫门口的人怎么没守住?”

“曲大海进宫之前,联系过锦衣卫的指挥使项游,项游带着锦衣卫将军们亲自出来接太子,谁敢阻拦?”

“不中用的东西!滚!”

营声的脸色阴冷得可怕,役长赶紧退出,如释重负。

营声茶室那沉甸甸的空气能把人给压死。

他没心思泡茶了,下塌背着手烦躁地来回走动,心想,这个朱琦平时看似草包,关键时刻倒是让人出乎意料。

居然让他逃过一劫,本来以为他此次万劫不复呢!

曲大海!妈的如此狡猾,平时不是一直声称不参与皇权之争的吗?真想不到他居然是太子的人,深藏不露嘛,此人必须想办法除掉。

斩掉太子的左膀右臂,太子就始终是一只笼中鸟,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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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回宫之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找星遥。

他认认真真地把星遥画了下来。

他对星遥的印象很深刻,穿着白色的裙子,腰肢很细,从天上飘下来。

她的眼睛像月亮一样明亮,眼睫毛长长的,鼻梁高挺,嘴唇俏皮得让人想亲一下。

他一闭上眼,她的模样就栩栩如生地出现在面前,软软的发丝似乎仍旧在扫着他的脸。

他张开手臂,脸上露出笑容,仿佛他俩在夜空飞翔。

又仿佛在那尊弥勒佛后面,她把柔软的香喷喷的手捂在他的嘴上,离他是那么地近。

虎子在一旁看着他,不知道太子怎么了。

做运动?

朱琦画了两张,一张挂在自己的卧房,一张交给虎子。

“她的名字叫做星遥,才入宫的,快去找。”他吩咐。

可是虎子找遍了内正司,也没有一个叫做星遥的。

他回来报告朱琦:“壹个月以内进宫的总共50名宫女,49名在内正司,没有一位像画上的姑娘。还有一位因为偷吃馒头被遣送浣衣局,她叫夏蝉,是京城夏季米行的独生女,肯定不是殿下要找的。”

“你到底有没有用心找?”朱琦不甘心地问。

“当然用心了,而且是绞尽脑汁。每一个都仔细看了,绝对没有落下,除了那个夏蝉。”

朱琦思忖着,难道星遥没有进宫?

第18章 浣衣局的蛇

星遥所留下的布娃娃,一直挂在朱琦的腰间,从未离身。

他常常把自己关在卧房,看着星遥的画像发呆,把那布娃娃捧在手里,捏着她的小辫子自言自语地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这句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是布娃娃就是不化身成星遥来到他的身边。

难道她清楚现在除了她还有曲崖也是他的朋友?所以就再也不肯出现?

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朋友呢?

她也太会出难题了。

“虎子。”他喊道。

虎子赶紧进来。

“梅花娘娘打听到了没有。”

“打听了,没人听说过有一个叫梅花娘娘的。”虎子回答。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跟迷一样?

难道,她真的只是一个过路的仙女,顺便救了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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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内,是一个完全另类的世界,只有老弱病残、退役或者犯罪的宫女在这里劳作。

这里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物。劳作者却缺衣少食,病了无人医治。

他们不是被累死,就是被饿死,剩下的就是病死或者老死。

没有人能够再从这里走出去,这也是为了保证宫中不好的内情不会被外界知道。

星遥从盛王宫回到内正司之后,立即被发配到这里。

此时星遥正在硕大的木桶里踩着大件床单,两只脚被胰子粉泡得惨白而发皱。

忽然,她感觉腿肚子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进去,一阵刺痛。

同时,某种光滑而冰凉的东西划过她的脚背。

她本能地把脚背上的东西往上踢。一条长达一米的白条锦蛇在空中卷曲着,扭动着。

星遥尖叫一声,她最怕的就是蛇!

星遥从木桶里飞跃而出,因为过分惊慌,摔倒在地,雪上加霜,脚给扭了,动弹不得。

两个宫女得意洋洋地走向她。

其中一个(甲)说道:“在这里,连白条锦蛇都得听我指挥。我让它咬你,她不敢不咬你。现在清楚我是谁了吧?”

另外一个(乙)狠狠地踢了她几下,讽刺道:“现在怎么不威风了?怎么不躲开呢?”

星遥明白过来是因为前两天的事遭到她俩的报复,愤怒地瞪着她俩。

这两个宫女很霸道,自己不够吃,非得逼那些老弱病残把食物分给她俩,不给就打人家。

星遥当时站出来说道,大家都是苦命人,本来就吃不饱,你们还要抢他们的食物,他们怎么活?!

那俩人见她是新人,又苗条瘦弱,走过来抡起巴掌就想扇她。

结果她灵巧得很,躲闪开了,她俩硬是打不着她。

其他人感觉很出气,纷纷叫好。

她俩因此怀恨在心,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来教训她。

她用手捂着被蛇咬伤的脚,愤恨地说道:“你们害了别人,又能得到什么?”

“看见你痛苦,我俩就快乐!笨蛋!”宫女甲蹲下来打量她脚上的伤口说道。

“变态!”星遥骂道。

“对,我俩就变态。告诉你,人不强硬一点,就会被人欺负,与其被人欺负,不如欺负别人。否则活着有什么意思?你若乖乖地跟我俩道个歉,我俩可以放过你,不过以后你所有的东西,都得分一半给我俩。”宫女乙得意地说道。

“现在先给我俩道歉,道歉啊!”宫女甲命令。

见她不做声,宫女甲准备用手上的木棍戳她的伤口,逼她就范。

第19章 遭受毒打

星遥脚不能动,手却能动。

她一只手撑着地,另外一只手忽然抓住宫女甲的手臂一甩,把宫女甲像甩衣服一样地甩进了大木桶。

宫女甲在胰子水里惊恐地挣扎着,嘴里喊着:“蛇!”

宫女乙见状用脚来踢星遥。

星遥抽出绑在腰间的凌带。凌带像猛龙一样迅速缠住宫女乙的小腿。

星遥一拖凌带,宫女乙摔了个仰天跤,后脑勺着地,只差没昏过去,叫唤的力气都没了。

“救命啊!”宫女甲大约已经被蛇咬了,痛苦不堪,好不容易趴着木桶沿站起来,拼命地喊叫。

周围干活的宫女跑过来,却没人去管她,只是围着星遥想把她扶起来。

监工被惊动了,拿着鞭子跑过来,凶狠地骂道:“臭娘们,不好好干活,都在干什么!”

“监工大人,夏蝉打人!”宫女甲反咬一口。

她从桶里爬了出来,瘫在桶外的地上,指着星遥诬陷道:“我让她好好干活,她就打人!”

“去!去!去!”监工扬起鞭子把围着星遥的人赶跑,然后狠狠地往星遥身上抽了一鞭子,骂道:“刚来就打人,还得了,回桶里干活去!”

“桶里有蛇,没法进去!”星遥解释,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白条锦蛇虽然无毒,但是咬过的地方使她剧痛难忍。

“这里不是娇小姐呆的地方,就算桶里有尖刀,就算你的脚烂成窟窿,你都不能找理由偷懒!”鞭子再次抽下来。

星遥的衣服上现出一条条的血印,火辣辣地疼。

宫女甲偷偷地笑起来,虽然她也很痛。

她坚持着自己的理念,只要对方比自己更痛,她就胜利了。

宫女乙开始反过神来,坐起来摸着自己的头放声大哭。

被鞭子抽打在这里司空见惯,其他人有的麻木地看着,有的虽然同情却不敢吱声。

远处葡萄藤下有个老宫女,两手交叉,冷眼看着星遥跟两个宫女相斗。

“有个性,”她自言自语道,“不过在这种地方,再尖的东西也会被磨圆。自不量力!”

星遥咬着牙爬起来,把凌带重新扎在腰上。

她没走两步又摔倒在地,脚实在没法站立。只能爬了。

监工跟在她后面就像抽陀螺一样地用鞭子驱赶着她。

大约打人是他的人生乐趣吧?

“住手!”有人怒吼了一声。

鞭子诧异地停了下来。

一双脚挡在星遥前面。

有个人蹲了下来,把手伸给她。

她抬起头,是盛王爷朱徊。

此时此刻,朱徊的这双手就像寒冬的暖日。

星遥把手伸向阳光。

监工猛地拨开星遥的手说道:“公子,这个地方不是您来的地方!她是罪人,会脏了您的手。”

监工说着对着星遥又是狠狠地一鞭子,似乎要在公子面前展现自己是如何卖力工作的。

这一鞭子正好抽在星遥受伤的地方。

她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痛,凉意袭遍全身,视线越来越模糊,昏迷了过去。

朱徊站起来对准监工的胸脯就是一脚。

监工疼得倒在地上。其他人都停下了原来的动作,恁恁地看着。

“公子,我管的是罪人,你......你凭什么打人?”监工委屈地申诉。

管事太监权公公闻讯奔跑过来,认得是盛王爷,跪倒在他面前:“不知道王爷驾到,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朱徊也不说话,抱起星遥就走。

因为他是王爷,没人敢阻拦。

第20章 抱回星遥

权公公气恼地踢了监工一脚,骂道:“你找死啊!”

他说完赶紧去追朱徊,拼命地向朱徊解释罪女未经皇上特赦,不能离开浣衣局。

“此事本王爷自会处理。滚开!”朱徊压根儿不理会他。

权公公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的马车离去,叫人立即去通知李皇贵妃。

监工捂着胸脯站起来,捡起鞭子,首先就拿地上的宫女甲和宫女乙出气,抽得她俩哇哇求饶。其他人连忙继续干活。

葡萄藤下的老宫女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夏蝉到底是什么人,把盛王爷都惊动了?

她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大概要变天了。”她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转过虚胖的身子,走进竹林。

她在这里就像一个局外人似的,只有她不用干活,而且还住着竹林中单独的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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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宫看上去比东宫还轩昂。门口站着四个护卫。

护卫见王爷的马车来了,其中两个赶紧跑到轿子前面,一个弯下腰,两只手撑在地上,把背挺得平平的,做王爷的“踩凳”;另一个恭恭敬敬地掀开帘子。

朱徊抱着星遥出来,脚踏在“踩凳”的背上。

那做踩凳的人忽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没做心理准备,也没那么大力气,腿脚发软,身体歪斜,使得朱徊差点摔了一跤。

朱徊第一个反应就是抱紧星遥生怕摔了她。

等他落到地上站稳之后,狠狠地踢了“踩凳”几脚,骂道:“没眼力劲的东西!”

他的贴身太监小龟一直为了找他急得团团转,听说他回来了,领着人打着飞脚迎出来,却见他手里捧了个的宫女,很是惊奇。

“王爷,我来吧,您别累着。”他伸手要来接星遥。

“别碰!”朱徊不肯,自己抱着人往门里大步地走,一边吩咐,“快去叫最好的御医过来。”

小龟赶紧换了方向,边跑边想,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王爷什么时候开始对宫女感兴趣了?

在他的印象中,王爷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男什么是女,唯一感兴趣的女人可能就他亲娘张贤妃。

再细想想。那姑娘有点像前些天救她出湖水的夏蝉姑娘。

难道?呵呵,他笑笑,也许王爷对她动心了。

朱徊把星遥摆放在自己的床上,心疼地看着她满身的鞭痕印,心里头不停地埋怨他母妃。

什么奸细?夏蝉压根儿没撒谎,否则她怎么可能又被送到浣衣局受苦?

她若再在浣衣局呆下去,非被他们折磨死不可!

她救了自己,自己怎能见死不救?

当时他一冲动抱着她从浣衣局出来,感觉特别地有男子汉气概。

这次,无论他母妃怎么反对,他绝不放夏蝉走!

他让宫女打来温水,自己亲自给她擦脸。

她的皮肤很有弹性,白嫩而细腻,眼睫毛真长,眉毛一根根那么美地排列成弧形。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看得让心里头发痒痒的的面庞呢?

他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轻轻呻吟了一声,他赶紧缩回手。

这么可人的姑娘,他怎么忍心让她再受苦?

第21章 送走星遥

御医检查完星遥的伤口,说咬她的蛇没有毒性。

但是蛇可能受什么东西刺激了,咬得很深,而胰子水是用动物的内脏制成,有毒性,让她的血液感染了。

所以没些日子她的伤好不了,一定要静养。

另外,她有点营养不良,要多进补些有助于血色的食材。

张贤妃正因为太子回宫而气恼,又因为一直找不着大佬粪而心急,有人来报说盛王爷跑去浣衣局把一个罪女抱回了宫。

那还了得!他怎么这么会添乱?

她飞速从自己的寝宫赶到盛王宫,对着朱徊破口大骂,说你知不知道所有的宫女都是你父皇的人,未经你父皇应允,怎么可以擅自动他的人,更何况是罪人!李皇贵妃正愁找不着我们把柄,她若在你父皇面前告你一状,你就是大逆不道知不知道?!

“她回去会死的!”朱徊倔强地说。

“她死了关你屁事!”

“求你了,”朱徊跪在她面前,“请你去求父皇,让他把夏蝉赐给儿臣吧!”

“啪!”张贤妃用巴掌回应他。

他未来是做太子做皇上的人,身边不能留这种让人诟病的把柄。

儿女情长只会误事,不能惯着他的性子!

打完朱徊,她命令道:“来人,把夏蝉立即送回浣衣局!”

“不!”朱徊拔了剑护在星遥的床前,不准人靠近。

张贤妃还从没见过儿子这么拂逆自己,正想着怎么制服他,皇上身边的太监过来传话,说皇上让他们立即过去。

不至于李皇贵妃已经向皇上告状了?

“完了,完了!”张贤妃哭起来,“还不把这害人精送回去,我们都得死!”

朱徊也乱了分寸,收起手里的剑。

张贤妃趁机命令侍从赶紧过来把仍在昏迷中的星遥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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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就剩一个没有去看,怎么也得去看看,一个也不能落下。”朱琦吩咐虎子。

“好嘞,千岁爷。”虎子遵命。

听说夏蝉因为偷盗在浣衣局服苦役。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会惹事,才进来就送去了那种地方。

虽然她是星遥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不去看他不死心。

浣衣局并不在皇宫内,是皇宫所设机构但是唯一不在皇宫内的机构。

虎子还没出门,皇上派人传话请太子过去。

朱琦只好暂时放下此事,带着虎子去他父皇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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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没想到是明啸宗请他们一起用晚膳。

他很久没有这雅兴把两个皇子同时招过来陪他。

其实这是李皇贵妃撮合的。

她平时非常自觉,很少来打搅朱啸宗。

这次接到浣衣局的禀报,说盛王爷擅自带走了犯罪的宫女,她就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拜见明啸宗,提了一个建议。

按道理后宫不该她管,但是皇后早在17年前就上了雁图山的尼姑庵静修,几乎从不下山。

后宫她最大,又是太子之生母,掌管后宫的大权自然就落在了她的手里。

她以月圆之夜一家团聚为由恳请明啸宗恩赏两位皇子一次小型家宴。明啸宗居然爽快地答应了。

虽然皇子在场,明啸宗的嫔妃不能露面,但是他有个习惯,如果皇子参加家宴,必请皇子的生母一同参加。

李皇贵妃知道他有这习惯。

她想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灭灭张贤妃的嚣张气焰,免得她老跟自己和太子作对。

第22章 小型家宴

明啸宗在勤王殿招待两个儿子。

殿内共摆了五张餐桌。上首坐着明啸宗,左手边依次为李皇贵妃和太子朱琦,右手边依次为张贤妃和盛王爷朱徊。

李皇贵妃通过眼角的余光也能感受到张贤妃谄媚的嘴脸。

张贤妃的注意力集中于明啸宗的酒杯。

只要酒杯空了,她就赶紧起身过去拿了宫女手里的酒壶亲自倒酒。

而朱徊则打着配合,专注地看着他的父皇。

明啸宗的手指靠向酒杯之时,他立马举杯相敬。

朱琦跟朱徊相比,如同木头一样。

他干坐在那里,不发言不喝酒。怪不得父皇不喜欢他。

他太不会见机行事了,没有他弟弟半点擅于讨好人的机灵劲。

张贤妃越是和明啸宗欢颜笑语,李皇贵妃越是觉得恶心。

如果皇上知道了他儿子干的蠢事,他是不是还笑得起来?

“皇上,新选的50名宫女已经培训了一段时间,马上面临分配。您看什么时候到内正司亲临观摩?”李皇贵妃殷勤地问。

为了把话题引到她想提的事情上,她不惜进献美女。

“是吗?朕都差点忘了这茬事。”明啸宗已经有点微醉。

他喜欢年轻的美人。岁月不饶人,与年轻的美人同欢可以让自己体会到青春绽放的活力。

底下人知道他这个癖好,顺着他的心意不停地给他进贡少女,以至于目前宫女的数量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多。

“可是其中一名宫女因为偷盗,犯了宫规,被发配到浣衣局改过——”李皇贵妃转入正题。

她瞟了一下张贤妃,张贤妃的脸上现出紧张的神情。

“皇上,”张贤妃打断李皇贵妃的话,离开席位主动跪倒在地,用凄凉的声音哭着哀求道:“臣妾罪该万死,没有管教好徊儿,让他闯下了大祸。请皇上治臣妾的罪,是臣妾管教不严,徊儿还小不懂事——”

明啸宗二丈摸不着头脑,不高兴地放下酒杯,问道:“怎么啦,到底怎么啦?好端端的哭什么哭!”

“盛王爷他大逆不道!”李皇贵妃看着地上惺惺作态的张贤妃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可恶的张贤妃又在演戏!如果可以,她真想撕碎她。

朱琦看向朱徊,心里想,这个夏蝉怎么这么会惹事,又惹上他弟弟了。

早就听说他弟弟对女人从不感兴趣,属于妈宝男,夏蝉待在皇宫外面的浣衣局都能惹上他,可见能耐有多大。

“没让你说。朱徊,你自己说!”明啸宗怒视着朱徊。

朱徊跪下,害怕劲已经过去了,早就想好了说辞:“父皇,儿臣曾被一名新来的宫女夏蝉所救,若没有夏蝉,儿臣已经命丧湖中。她被送到浣衣局服苦役,差点被人害死,儿臣义愤填膺,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宫中请御医救治,再不救她就死了!”

“混账,自己视宫规如无物还瞎说!我已经调查过了。何人害她?是她自己偷懒不干活才被责打!”李皇贵妃大声呵斥。

朱琦不满地看母妃一眼,他一直不满意自己的母妃如此对待下人。

“父皇,儿臣没有瞎说,有人故意放蛇咬她,有御医的诊断为证!”朱徊据理力争。

第23章 破涕为笑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私自把人抱走,要看病在浣衣局看就行了。所有进入皇宫的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你作为儿臣怎么可以触碰她的身体?难道对她动了私情?!这不是大逆不道是什么,怎么还敢在此狡辩?!”李皇贵妃咬住这点不放。

张贤妃急得额头上全是汗,把胭脂粉都冲了下来,她辩解道:“徊儿已经知错改错,把人立即送回去了,不信姐姐去浣衣局看看。”

朱琦舒了一口气。

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隐隐地担心夏蝉呢?

夏蝉应该跟星遥没有半点关系。

明啸宗僵直的身体放松下来,拿起酒杯夹了一口酒。

李皇贵妃也太小题大做了,还以为多大的事呢,看把张贤妃和徊儿吓得。

不过他不得不做做样子,严肃地盯着朱徊问道:“你何时有了儿女情长,竟然不顾宫中规矩?”

“儿臣知罪,求父皇责罚。但此事与夏蝉毫无关系,看在她救过儿臣的份上,请您饶恕她的一切罪过。”朱徊把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响声。

“别磕了!”明啸宗抬了一下手,板着脸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夏蝉啦?”

他看着儿子发红的额头有些心疼,这小子还很仗义嘛。

他这么说提醒了朱徊。似乎的确是这样,自己对女人从来没有这么上心过,原来这就叫做喜欢!怪不得自己会有之前那些异乎寻常的冲动。

“是的,”他坚定地回答。

张贤妃看他这么不要命,觉得喘不过气来,瘫软在地。

李皇贵妃幸灾乐祸地看着,心里很解恨。

“哈!哈!哈!”皇上仰头大笑,别过头对李皇贵妃说,“规矩是人定的,当然可以变通。既然夏蝉救过徊儿一命,可以功过相抵。徊儿长大了,开始对女人有了怜爱之心。我都忘了儿子会长大,还把他们当小孩呢。是该到给徊儿他们选妃了,不能再耽搁,再耽搁下去那就要跟他们的父皇抢女人了。哈!哈!哈!”

张贤妃一听,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一边哎呦呦让人扶她起来,一边白了李皇贵妃一眼。

李皇贵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心里头怨皇上糊涂,总是偏袒张贤妃和朱徊。

她真想有人帮衬着自己,别过头看朱琦,朱琦却在那里发着呆。

她生气地用脚踢了他一下,没好气地教训道:“你多学着点,看看你皇弟,犯了事也能讨你父皇的喜。”

朱琦正挂念着星遥,在想着用什么办法出宫去浣衣局探看夏蝉,但愿她不是星遥,最好星遥不要进宫来。

“父皇,儿臣就中意夏蝉,能否将其赏赐给儿臣为妃?”朱徊见父皇高兴,趁热打铁恳求。

明啸宗收敛笑容。

此次进选的宫女从名义上来说都是专属于他的女人,分配到盛王宫打杂做丫鬟尚可,若转送给他为妃的话,等于乱了辈分。

张贤妃看出皇上的心思,厉声训斥朱徊:“你父皇没有责罚你,已经是皇恩浩荡,你居然还敢得寸进尺!还不赶紧跪谢你父皇,向你父皇保证下次不再犯这种错误!”

朱徊只得改口道:“谢父皇浓恩。”

酒壶里的琼液哗哗的倒入金色的雕花酒杯之中,张贤妃摇晃着裙摆贴近明啸宗身边,边倒酒边嗲声嗲气地说:“皇上,您莫要再生气,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徊儿。”

母子这么一夹击,明啸宗哪有气,他本来就没气嘛。

只有李皇贵妃气得不行。

第24章 乔装认星遥

星遥第二天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

她睁了一下眼睛,感觉头顶开裂的房梁有点晃动,她又疲惫地闭上眼睛。

窗外传来棒槌敲打衣服的声音,还有哗哗水流的冲洗声。偶尔会有呵斥声、鞭子的脆响以及痛苦的哀叫,参杂在鸟的鸣叫声里。

渐渐地鸟鸣声从其它声音里脱离出来。

她仿佛看见这些看不懂人间疾苦的鸟儿欢快地拍着翅膀,飞进了绿色海洋一样的桔园。

她和母亲在那里躲猫猫。母亲藏在一颗桔子树的后面,圆形的树冠遮住了她的脸。

她总是能很快找到母亲。母亲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她咯咯地笑着,半青半黄的桔子跟着她的笑声在枝头沉甸甸地点着头。

她伸出手,却抓了个空,妈妈的影子像雾气一样散去,她又模模糊糊看见发黑的木头压在头顶上。

口很干,她想喝水。

“公公,这使不得。”她听见有人小声说。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说了。我们看一眼夏蝉就走。”一个少年的声音说道。

接着是吱嘎吱嘎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沉沉地闭上眼睛。

化装成太监的朱琦站在硕大的土炕前。

炕上一字排开叠放着十几床被子。

有个姑娘躺在最边上,显得孤苦伶仃的。

他靠近看她的脸,露出惊喜的神情,但很快又转为担忧。

真的是星遥,他日夜思念的星遥。

“你好吗?”他激动地问。

“水。”她的声音似乎不是自己说的,从很远的地方来,虚弱无力。

虎子赶紧倒了碗水端过来。朱琦用胳膊架起她的脖子,手抖动了一下,惊慌地说:“这么烫!虎子,快传太医!”

虎子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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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居然有御医来到浣衣局。

虎子领着他进入星遥的房间。

监工都忘记了盯梢,拿着鞭子趴在屋外的窗口偷看。

“伤口感染了。千万要让她静养,否则整条腿就废了。”御医检查完,给她敷上药,边开药方边说。

“权公公,”虎子转身对着管事太监,严厉地说道,“夏蝉是太子特别叮嘱的,不能有半点闪失,如果再出事,唯你是问!”

“是!”权公公陪着笑脸回道,“我一定好生伺候着。”

他说完看了虎子身边另外一个太监一眼。那个太监披着黑披风,头上戴着披风连体深帽,遮住了大部分脸,又侧对着他,看不清容貌。

虎子见他在打量朱琦,挡住他的视线吩咐道:“药我会送过来,你每天按时给她服下。”

说完,他与那个太监跟着御医离去。

权公公皱起眉头,这夏蝉不仅盛王爷要管,连太子也管上了,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悄悄走到床头观察星遥,心里头想,的确是一副国色天香的面容,大富大贵之相呀,是得伺候好了,得罪不得。

“权大人。您快去看看,有人快不行了!”那天鞭打星遥的那个监工跑过来报告。

“不行就不行了,这种事在我们浣衣局还用得着大惊小怪吗?去,把京娘叫过来!”

没多久,那个在葡萄藤底下观望的老宫女过来了。权公公把照顾星遥的任务交给了她。

“这么多人住这里我怎么照顾呀?干脆让她搬去跟我同住吧,免得其他人看了眼红。”京娘摆着架子说道。

于是权公公叫人把星遥抬去了京娘的茅草屋屋。

另外一个房间里,大炕上躺着放蛇咬星遥的宫女甲。

她脸色已经发紫,嘴上满是爆皮,睁着眼睛呻吟着,嘴巴里不停地说“救救我,救救我。”

跑去报告权公公的那个监工过来看她,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尽力了,救不了你。”

“我不甘心。”她痛苦地说。

她努力地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找了这个监工做自己的靠山,强势地争抢着食物,可到头来为什么仍旧活不下去?

“进了这里,再怎么努力也是死,别挣扎了!”监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一脸漠然地转身离去。

第25章 京娘

“星遥她现在怎么样了?”朱琦紧张地问虎子。

“烧退了。”虎子回答。

朱琦舒了一口气吩咐道:“你每天都要去看看她,千万不能让她再受苦。”

“放心好了,千岁爷。我每天跑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我这就去看星遥姑娘。”

“多带点好吃的。”朱琦吩咐。

“好咧。”

虎子走了,朱琦亲了一口布娃娃,捏着它的小辫子,嘴角绽开笑容,看着墙上星遥的画说道:“我一定会把你留在身边,再也不让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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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才领着御医来看过星遥,盛王宫的小龟也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来慰问她。

这些东西京娘替星遥悉数收下。

她看着满桌的美食,实在控制不住,贪婪地吃起来,很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

16年了吧?她眼睛忽然一热,涌出泪水来。

桂花娘娘的死,是自己的错。

她不该用那些盐,谁知道盐里会有问题呢?

整整给娘娘吃了一个月有毒的盐,娘娘忽然就倒地不起,全身瘫痪,连呼吸也瘫痪了,无药可治,直至窒息而亡。

她真的没想过害桂花娘娘,可是毒蛇王说,是她从他那里买的毒药,叫做瘫痪药,无色无味,是一种慢性毒药,需得吃一个月才会发作。

她压根儿不认识毒蛇王,怎么可能去害桂花娘娘?

再说她跟桂花娘娘无冤无仇,桂花娘娘对她又那么好,她凭什么要去害她?

但是她就是有口说不清。

明啸宗大怒,要将她处死。

营声给她找了个替身,让京娘替她死了,从此她不再叫卫娘,叫京娘。

营声叮嘱说以后你就呆在浣衣局,我会跟人打招呼,不会让你在那里受苦的,你只要安分守己,将来,我会想办法放你出来,让你跟你的儿子营铁树团聚。

她对营声感激零涕。

她之所以苟活着,没别的想法,只想再见见儿子。

她很后悔当初为了生计进宫做奶娘,抛下只有两岁大的儿子就走了,本是想让他过上更好一点的生活,却从此分隔,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等着的就是那一天,跟儿子营铁树见面的那一天。

“妈妈。”星遥轻轻地喊了一声。

京娘摸摸她的额头,是凉的,没发烧。

星遥忽然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睛,见是京娘,略带忧伤地说道:“我刚才做梦了。”

“是不是梦见你的妈妈了?”

“是的。”

“你妈妈是谁?”

“她吗?她是刘氏。”她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夏蝉,刘氏是夏蝉的生母。

她不能泄露自己是顶替者,否则欺君之罪不仅夏家将满门抄斩,她也是杀头之罪。

“你这么美,关在这个地方都能惹来皇宫最富贵的两个年轻人围着你转,你受苦的日子不会太长。”京娘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安抚她。

“你说什么?”星遥不明白。

“你可能不知道,你生病的这一段时间,太子和盛王爷都争相派人来看你。”京娘指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礼物和食品。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星遥很疑惑。

盛王爷来可以理解,毕竟她救过他的命,但是太子她可从不认识,他为什么也要来看她?

第26章 争着来看星遥

虎子哼着歌,来到浣衣局的门口,与盛王宫的小龟不期而遇。

小龟的手里跟他一样,也拿了不少东西。

他们的主子有矛盾,他俩自然也就像仇人似的,谁也不搭理谁。

小龟走到京娘的茅屋前,见虎子也是来这里的,转过身不高兴地说:“我就奇了怪了,虎公公,怎么你老跟着我?”

“这地方是你一个人的吗?为什么我走路你老用贼眼睛盯我?我妨碍你了吗?”虎子反问他。

他很机灵,忽然抢到小龟前面去。

小龟赶紧拽住他的胳膊,俩人一同卡在了茅屋的门框那里,互相拽着对方的手臂不放,同时用肘子撑在门框上使着劲保持自己的平衡。

京娘正坐桌前吃着东西,见门口卡着两个公公,彼此怒目看着,谁也进不来,东西在手里晃荡,忍不住笑起来。

她走过去接了他俩手里的礼物说道:“谢公公了。今天这么巧,一起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嘴里正嚼着的糕点碎渣子喷了出来,喷到了两位公公的脸上。

“我说京娘,这东西可不是给你吃的。”虎子不满地说。

“你们送这么多,夏蝉姑娘能吃得了吗?不吃就坏了。”京娘不以为然地说。

“瞧你胖的,不怕把自己吃成大肥猪?”小龟也不乐意。

“行了,你们回去吧,夏蝉姑娘不见客。”京娘摆着架子,把扎着的布帘放下来。把他俩挡在帘子外面。

她可是见过世面的,别以为送点吃的就能感动自己。

“夏蝉姑娘,让我们看您一眼吧?”虎子喊道。

“谁呀?”夏蝉在床上问。

“我是太子派来看您的。”虎子说。

“不见。”夏蝉回答,她又不认识太子,见他的人做什么?

小龟对着虎子哧了一下鼻子,也高声说:“夏蝉姑娘,我是盛王爷派来的,王爷让我来看看您。”

“不见。”夏蝉也拒绝。

盛王爷这人沾不得,他和他母妃疑心病那么重,她可不想自惹麻烦。

“回去吧,夏蝉姑娘不见。”京娘把木门强行关上,赶走他们二人。

她喜滋滋地把礼品放桌上,清点着数量,嘴巴里说:“还是盛王爷更大方些,糕点更扎实。”

夏蝉仍旧下不了床,靠在床头吩咐道:“京娘,把这些东西分给大家吃吧。”

京娘有点吃惊地抬起眼睛,这语气,怎么跟桂花娘娘一样。

桂花娘娘也常常这么说。

那个时候,明啸宗总是送不少东西过来,桂花娘娘就会这么吩咐她。

她走过去仔细盯着星遥看。

星遥的容貌分明有五分像桂花娘娘,尤其是眼睛。

桂花娘娘也是这样的凤眼,不笑也像在笑,扑闪着长睫毛,放出能把人牢牢吸住的亮光。

更不可思议的是,星遥身上也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这种香味她说不出名字来,但是她知道桂花娘娘身上是一种桂花香。

正因为她身上有这种天然的桂花香,明啸宗才赐给她桂花娘娘这个称号的。

“你是谁?”她忍不住问星遥。

“夏蝉啊。”星遥警觉地看着她,难道她怀疑自己不是夏蝉?

“你听说过桂花娘娘吗?”她观察星遥的表情。

星遥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漠然地摇摇头。

看来星遥不认识桂花娘娘。

她不要疑神疑鬼了,眼前的少女怎么可能跟桂花娘娘扯上关系呢?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的是。

桂花娘娘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个死胎。

那死胎是她和接生婆一起亲手埋的,不会有假。

第27章 太子的风筝

京娘笑盈盈地看着星遥,有些美丽的姑娘看着看着就平淡了,而她却是越看越迷人。

她真是仙女般的绝色佳人,这样的容貌怎可能被埋没?自己应该好好点化点化她。

皇帝有两个最有权势的儿子都中意她,随便她选哪一个,她将来都是大富大贵。

她若大富大贵了,说不定可以帮助自己早点走出这浣衣局见到儿子。

“太子和盛王爷你喜欢哪个?”京娘问道。

这个星遥从未想过。她只想找梅花娘娘。

一旦找到梅花娘娘,她就会立即离开这里。

她很不喜欢这里,这里有太多的盛世凌人,而且一点也不自由。

“这是浣衣局,进来的人根本没机会出去。你只有抓住他们其中一个,他们才能把你带出这个地狱。”佘娘见她不吭声,以为她害羞不肯回答,警告道,“否则,你就会跟我一样,呆上16年也没任何出去的机会。”

16年?这么长时间?

“那你认识梅花娘娘吗?”星遥问她。

京娘在这里非常地特殊,住着单间,不用干活,以前一定身份不低,知道的事情定然不会少。

“没听说有此娘娘。”京娘回答。

星遥有些失望,怎么谁也不认识梅花娘娘呢?

“你还能跟我多说说宫里的事情吗?”星遥问。

京娘站起来,往后退,不行,她不能再多说了。

言多必失,万一自己的身份暴露就麻烦了。

她得留着自己这条残命去见儿子,任何人都不可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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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今天才知道,除了我,太子也派出了虎公公天天去看夏蝉姑娘。”小龟向朱徊报告。

“什么!他也太霸道了,占着太子的位置也就算了,难道还要跟我抢女人?”朱徊生气地说道。

“王爷,我觉得他肯定抢不过您。”小龟安慰他。

“为什么?”朱徊问。

“太子出不了宫门,而王爷可以随意进出啊。若夏蝉能够经常见到王爷,自然跟王爷感情近。”

朱徊转为笑脸拍拍小龟的肩膀说,好样的,我们这就去看夏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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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少有的多了一种祥和之气,跟过去比,就像快乐工厂似的。

监工不敢动鞭子打人了,怕星遥告状,因为盛王爷朱徊天天来这里溜达。

尽管星遥能够走动了,管事太监权公公不敢给她派活。

她自己不好意思闲着,帮着其他宫女晾晾衣服被子之类。

朱徊总在她身后跟着。她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您就没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我怕你又被蛇咬。”朱徊眯缝着眼睛闻闻她的体香,很陶醉的样子。

“无聊。”星遥闪开,把他挡在被单后面说道,“我可是皇上的人,王爷在这里转悠也没有用。”

这话说中了朱徊的心事,他正发愁怎么可以名正言顺把她接走呢。

“快看,风筝!”有人惊喜地说。

朱徊抬头看,只见天上有五个风筝,每个风筝上分别写了一个字,从右到左念出来就是“太子爱星星。”

“爱星星,恶不恶心。”朱徊嘴里骂了一句。

星遥却看呆了,星星?太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小名?巧合?如果是巧合,为何他会派人来关照自己?

难道在宫外遇见的那个太监回到宫里了?就算他回到宫里了,他又怎么知道夏蝉就是她?

胡思乱想,她笑了一下。

朱徊见她笑,问道:“你这么喜欢看风筝吗?”

“不是。”星遥收回自己的视线冷冷地说道:“王爷快回去吧,你在这里让你父皇知道会降罪的。”

朱徊心想,她讲得有道理,自己光在这里晃悠没有,得回去想办法求父皇把她赏赐给自己。

第28章 宫女变秀女

“不行!”张贤妃丝毫不管朱徊的百般哀求,“这事好不容易才让你父皇消气,你还想去惹他吗?天底下美女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缠住夏蝉不放?”

“那儿臣再也不找女人了!”朱徊赌气说道。

“你敢!这是你说了算的吗?”

“母妃不肯求父皇,我自己去!”朱徊转身就要走。

张贤妃赶紧拦住他,无可奈何地说:“本宫的祖爷爷,本宫求你了,能不能不闹了?要不本宫帮你去试试你父皇的口气吧,这事不能强来,不好弄!”

“求母妃快去吧。”朱徊赶紧推她走。

“你呀!本宫太娇惯你了,真是的!”张贤妃拂袖而去。

她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去明啸宗的寝宫求见,却见李皇贵妃从门里出来。她赶紧施礼。

李皇贵妃斜着眼睛看她一眼,招呼也懒得跟她打。

平时这李皇贵妃几乎不过来,过来皇上也不一定见,今个儿怎么又过来了?她疑惑地看着李皇贵妃离去。

她求见皇上,太监传唤她进去,她看到皇上手里搂着一个新的美人,面色不错。

“恭喜皇上。”她违心地堆着笑脸祝贺,“又得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妹。”

皇上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好美色,身子骨全掏空了吧!

皇上用她们跟用衣服似的。这女人就是个害人精,高兴不了多久的!她心里诅咒着。

“爱妃有何事?”明啸宗有些微醉,摇晃着身体问她。

“徊儿大了,臣妾想皇上什么时候考虑一下给他选秀的事?”

“爱妃也着急了?李皇贵妃刚来过,提的就是这件事情。朕已经应允了,爱妃去找她商量吧。”明啸宗大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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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妃让贴身宫女去找皇帝身边的太监,给他塞了些银两,把李皇贵妃跟明啸宗的谈话内容弄了出来。

李皇贵妃弄了一个美女过来进献给皇上,趁皇上高兴的时候提出来,说太子已经18岁了,该选秀了。

皇上说好啊。

李皇贵妃说如今朝廷用度紧张,再大张旗鼓地选秀恐怕很费钱,不如就直接从先前那一批五十名新宫女里选。

皇帝说不行,这一批宫女是给寡人用的,怎可再转给皇儿用。

李皇贵妃说皇上反正还没去内务府挑选过,外面的老百姓其实分不清选秀和选宫女的区别,到时对外宣称此批宫女乃为选秀之用就行了。

皇上被新美女撩得开心,居然同意了。

李皇贵妃又说这五十名宫女里有一名叫做夏蝉的,虽然触犯了宫规,但是只是多吃了几个馒头,不算严重,其罪远远低于救了盛王爷的功劳,所以应该将功赎过从浣衣局领出,加入选秀行列。

皇上早忘了朱徊也喜欢夏蝉的事情,既然李皇贵妃送了个美女过来,本就该奖赏她,她提的要求又合情合理,就一一应允了。

“她这是故意的!”张贤妃气恼地对贴身宫女说道,“她明明知道我们盛王爷喜欢夏蝉,偏偏要把夏蝉也弄进去选秀,她就是故意。”

李皇贵妃为了一个小宫女为皇上献美女,还让太子跟盛王爷结仇,她这么做值得吗?

太没脑子了,她这是得不偿失啊!

第29章 醉翁之意(求收藏)

这里首先要说明一下明朝的婚姻观。

以前的朝代都喜欢强强联手,后宫的女人家庭背景越强大,越容易爬上最高的地位。

但是明朝,因为开国皇帝朱元璋痛恨以前外戚作乱,所以定下规矩,日后子孙找女人,以平民家的女儿为上选。

既然是平民,就不容易形成强大的外戚势力,自然就不容易祸乱朝廷。

所以也只有明朝,常常是灰姑娘嫁入皇家,慢慢地攀升为皇后,倒是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儿,在后宫不一定有更多的优势。

这就能理解为什么李皇贵妃为太子选妃,直接就从新进的宫女里进行选择了。

李皇贵妃才回到自己的宫殿,太子求见。

“母妃,安好?”朱琦行礼。

“行了,你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母妃果然了解儿臣的心思。”朱琦笑着说。

李皇贵妃虎下脸,厉声说:“你给我跪下!”

朱琦赶紧跪下来。

“你没跟我说实话,你说你是为了气气朱徊才想把夏蝉也拉入选秀行列。我本来也是这样的想法。只要夏蝉参加过你的选秀,就算你没看中她,她也不能够再参加朱徊的选秀。但是我从你父皇那里回来的路上听说,你不仅派了御医去浣衣局给夏蝉治病,而且还天天派虎子去探望,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皇贵妃严厉地问道。

“儿臣只是好奇,看打动朱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结果发现夏蝉长得很可人,心疼她,所以——”朱琦辩解。

李皇贵妃打断他的话,揭穿他:“你还是没说实话。有人告诉我,你一回皇宫就画了一个姑娘的画像,一张挂在自己的卧房,一张让虎子满皇宫找画上的姑娘,可有此事?”

朱琦猛闭一下眼睛,该死,母妃的密探渗入了东宫。

他在东宫内防着营声的密探,每个人都细细审查,却忽略了母妃这边的人。

他只好坦白:“儿臣在宫外的确见过画上的姑娘,但只是一面之缘,印象深刻。看她那年纪也就16岁,儿臣想她应该参选宫女了,所以回宫之后就把她画了出来,让虎子到处寻找,唯独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就是夏蝉。”

“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街上,我连话都没跟她说一句,只是见了一面。您不知道她长得有多美,真像仙女一样。”

“真的?”李皇贵妃盯着他的眼睛。

他目不转睛,举着手说:“儿臣不敢再隐瞒母妃。儿臣真的喜欢这位姑娘。”

“你怎么没有半点心机,这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李皇贵妃生气地数落他。

“母妃这是何意?”

“你想想,如果你只是耍一耍朱徊,让他得不到他喜欢的女人,这很解恨。为了得到那个女人,他可能会犯错,也会分散他的精力。但是如果你把他喜欢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那就是一颗随时会闪爆的雷电,你就成了他攻击的目标。所谓红颜祸水你知不知道。所以这个女人,你绝对不可以选。”

“母妃,我就算不选夏蝉,我也是他攻击的目标,并不会因为没选夏蝉就能好多少。难道您不知道这次我在宫外是谁主使人绑架我的吗?”朱琦反驳。

李皇贵妃沉默。

朱琦讲得并非没有道理,只要他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他就不可能不受到朱徊的攻击。

他在宫外虽然明面上是被小偷帮的人绑架的,但是背后的主使,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张贤妃。

因为在逃的大佬粪是她的人。

一旦大佬粪抓到,张贤妃就隐瞒不住了。

不过可以想象,大佬粪别想活着回来。

第30章 营铁树

朱琦对着李皇贵妃深深磕了三个响头,乞求道:“儿臣的确无法忘记夏蝉姑娘,请母妃成全儿臣的心愿。”

李皇贵妃看着他额头上的红印,心想,有没有夏蝉,琦儿与朱徊之间都会有一场恶战,也罢,就遂了他的心愿,何必为了这种事情让母子之间产生隔阂?

再说,有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守着他,也许他的心就不会那么野,会安心地待在东宫不再到处乱跑。

“你起来吧,既然成年了,又将娶妻生子,你该稳重些,不要再动不动溜出宫去,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没这次这么幸运了。”她语重心长地叮嘱。

“谢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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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到处是营声的耳目,关于两个皇子在浣衣局争风吃醋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营声的耳朵里。

“挺有意思。”营声讥讽地说道。

“盛王爷甚为恼怒,去找太子理论,结果太子就是不见他,他气得把东宫门外的石狮子都削掉了一个耳朵。”密探说道。

“哈哈哈,他们俩兄弟斗得越凶越好。既然这个女人这么有能耐,能不能发展发展她,让她成为我们的人?如果她肯为本官效力,本官保证让她以后在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营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明啸宗、张贤妃、盛王爷身边已经插满了他的人,唯独东宫,他很难插进自己的奸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太子朱琦只信任身边的虎子,除了虎子,他不对任何人泄露自己的心思。

而且他似乎在防着奸细,所有进入东宫做事的人,他都亲自审核。

而这些人居然对他都忠心耿耿,他实在插不进自己的人。

他想让人拉拢虎子,但是虎子油米不进,压根儿不肯为他做事。

他几次想除掉虎子,不知道为何,这虎子年纪虽小,却机灵得很,每次都能逃过他的布局。

虎子一不贪钱,二不好色,三不怕死,四无家人,有了这四点,别人根本攻不破他。

如果那个星遥肯做她的密探,那么太子的行踪和想法,他也将了如指掌。

“夏蝉现在跟京娘住在一起,我看她和京娘处得很好,我可以让京娘去劝说她。”密探自信地说。

营声收敛笑意,京娘平时从不跟任何人亲近,现在破天开荒跟星遥走得这么近,会不会泄露以前的秘密?

不行,他得亲自去见见京娘和星遥。

他正准备出发去浣衣局,迎面走来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他示意密探赶紧离去。

“伯父,”那将军行完礼,兴高采烈地说,“看见我的衣服了吧?”

他换掉了千户装,穿着镶银盔甲。

“你荣升为锦衣卫镇抚使了?”营声故作惊喜地说。

其实他早知道了。皇帝老儿放个屁他都知道,这么大的人事调动他怎会不知?

让营铁树做镇抚使还是他的建议呢,皇帝老子哪敢不听?

“我刚上任,又立功了,这次是伯父的功劳,若不是您提醒,我哪抓得住大佬粪?!皇上一高兴,赏了我一个玉如意,我应该孝顺给您。”营铁树恭恭敬敬地奉上一个精美的长盒。

“什么?”营声从榻上跪起来,因盘腿时间长了,腿发麻,他摸着脚滋咧着嘴。

营铁树连忙放下盒子帮他揉。他推开营铁树,内心生气营铁树帮倒忙。

第31章 营声到浣衣局

营声本来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大佬粪死在张贤妃手里,趁机抓她的把柄,日后好控制她。

没想到营铁树一插手,打乱了他的计划。

大佬粪是负责搬运皇宫粪便的挑夫的头。

宫门紧锁之时,只有他仍旧可以进出自由,因为粪便不能一日不清理。

太子偷溜出宫之后,明啸宗为了封锁消息,紧锁了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唯独大佬粪可以进出。

他早就被张贤妃买通了,专门替张贤妃跑腿并传递皇宫内外的消息。

他知道的内幕太多,张贤妃自然着急把他灭口,只有死人不会乱说话。

营声真后悔那天多嘴,在明啸宗面前卖弄聪明,说什么一个掏粪的,已经赚足了几辈子花不完的钱,早就心满意足,怎么可能有这心思去绑太子,一定是受人指使。

他当时这么说只是为以后打伏笔,将来他可以把大佬粪轻而易举地跟张贤妃联系上。

没想到护卫在明啸宗身边的营铁树听进去了。

营铁树立即启用了锦衣卫最高级别的信息渠道。

锦衣卫的创建比东厂要早几百年,在信息网络上其实比东厂还细致。

他先于张贤妃和东西厂找到了大佬粪,并活捉了他。

“我娘一定会为我骄傲。伯父,您说我娘什么时候愿意出来见我?”营铁树兴奋地问。

他已经盼了16年,希望尽早见到自己的娘亲。

“你娘不容易,东躲西藏的。我当年保下你娘,也是为了你。我也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这样吧,我想办法尽快找到她,把你的心意传达给她。”营声言不由衷地说道。

“多谢伯父。”营铁树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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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来到浣衣局,浣衣局的人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脸贴着地,没人敢抬头看。

营声径直来到京娘的房间。

京娘正踩着小凳往柜子顶上藏吃的。

星遥太大方,什么东西都分给大家吃,她不藏一些,只怕自己不够吃。

营声掀开帘子,清了一下嗓子。

京娘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她回头看是营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赶紧给他跪下。

营声扶起她,小声地说:“嫂子,你就不用这么跟我客气。”

京娘有点伤感,营声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过这里,再见到他,他也老了不少。

营声打量一下房间,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炕上叠了两床被子,两个枕头。明显是两个人睡在这里。

“还有人与你同住吗?”营声问。

“哦,她刚刚搬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有人把她接走了。”京娘回答。

“她去哪儿了?”

“内务局。皇上下旨,说她虽然犯了宫规,但是念在她舍命搭救了盛王爷的份上,将功赎罪,赦免她的苦役,回内务局继续学习宫中礼仪。”

“她住在这里,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营声问。

京娘抬头看了营声一眼。

他们叔嫂俩这么多年没有见,他还是老习惯,不关心她,关心的仍旧是她身边其他人的信息。

“谈不上,只是她受了伤,需要人照顾,权公公安排我多多照看她。她几乎天天在昏睡,话不多,我们没聊几句。她病刚好,又被接走了。”京娘被关了16年,已经不像当年那么幼稚。

见得多了,她知道,祸从口出。

现在她虽然仍旧寄希望于这个小叔子帮她的忙安排她跟儿子见面。

但是她也寄希望于星遥。

星遥答应她了,会把她的信送给营铁树。营铁树收到信,一定会来这里看她的。

因此,她希望星遥平平安安。

她不希望星遥被营声怀疑。她知道自己的这小叔子是干什么的。

他是密探的头目,任何人,只要让他怀疑上了,他都会置其于死地。

第32章 认清真面目

营声的视线落在桌子的笔墨上。

墨汁还未干,剩下的宣纸上印着隐隐的墨迹。

营声立即想到,京娘和星遥之前刚写过什么东西。

从来没有犯罪的宫女能够活着走出浣衣局的大门。

这个星遥是第一个。

京娘不可能不利用这机会让星遥帮她传达信件给儿子。

如果营铁树知道她娘就藏在浣衣局,他就会明白自己之前对他撒谎了。

16年,阻隔了他母子16年不见面,他定会痛恨自己。

而且营铁树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主,他一定会为她娘伸冤,追究下去,只怕对自己不利。

京娘就算不敢对星遥说明自己就是营铁树的亲娘,但是只要营铁树收到京娘的信,看着她的字迹,他就会明白一切。

不行,必须阻止星遥把这封信带出去。

“来人!”

“在!”门帘掀开,进来一个役长。

“赶快派人去拦截夏蝉的车子,内务府方向!”营声下令。

役长立即带着番子离去。

京娘震惊地问:“你要做什么?”

营声笑笑,把手压在她的肩膀上,轻言细语地说:“不要紧张,嫂子,我只是请夏蝉姑娘回来问问话。”

京娘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抖,但愿夏蝉不会把自己那封书信交出来。

如果交出了那封书信,那她恐怕是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她手指交在一起放在自己胸前暗暗地祈祷着。

“我们是有约定的。我救你的命,把你安排在这里,从来没有让你受过苦。我说到做到了,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到。”营声的语气中含着杀气。

“我做到了,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过去。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只知道我是京娘。夏蝉什么也不知道。”京娘忐忑不安地保证。

“你有没有做到,到时候夏蝉姑娘会给你作证的。只要你信守诺言,我也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我儿子还好吗?”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你儿子当然很好。我非常地照顾他。你知道,我没有自己的儿子,所以我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对待。”

“谢谢,谢谢,营大总管,还能不能多说一点他的情况。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打听过有关他的消息。也没有任何人在这里提起过他。既然你来了,请你告诉我他的情况吧。他在做什么?他成家了没有?”

“你太着急了,嫂子。很快的,我会安排你们见面,只要你听话,我会让他亲自告诉你他的情况。你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去问别人。只要在你面前提起过营铁树的人,都得死你明白吗?”

京娘脸色变色惨白。

本来,很多人都在悄悄地说他很坏,但是她不相信他坏。

相反,她认为他很好,他救了她的命。

可是今天,她忽然觉得这个兄弟很可怕,连夏蝉这么一个无辜的姑娘也不肯放过吗?

不久,番子快马来报:“营大总管,夏蝉姑娘我们拦不住。”

“为什么?”

“太子亲自在宫门口守着迎接她入宫。我们的人刚想靠近她的轿子,就被太子喝退了。现在我们的人与太子的人僵持在那里。”

“走!”营声赶紧出门去。

刚到门口,他回转身对京娘说道:“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对你儿子没好处!”

京娘拼命磕头:“只要他好,只要他好!”

营声白了她一样,快速坐着马车离去。

京娘瘫倒在地,这个营声,她今天才发现,真的坏到了骨头里。

第33章 宫门对峙

星遥掀开帘子的一角,看见了骑在白马上的朱琦的背影。

他的声音分明很像她在宫外救起的那个太监。

虎子站到了帘子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

“夏蝉姑娘,不要害怕,太子会保护你。”虎子悄悄地对她说。

“太子是哪一位?”星遥好奇地问。

“他没来,我们都是太子的代表。”虎子回答。

他随朱琦来接星遥的时候,朱琦提醒他:“不要告诉她本宫是太子,我们就说都是太子的代表,到时本宫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他才这么对星遥说。

“骑在马上的那一位也是一个太监吗?”星遥问。

虎子看了一眼朱琦,点点头。

星遥忽然明白太子为什么要照顾她了,一定是这位太监兄弟请太子出面保护她。真是个讲义气的兄弟。

营声出现在宫门口,太子策马迎了过去。

营声下轿向太子行礼。

“夏蝉乃皇上圣旨招入内务局的秀女,你哪来的胆子随意拦截?”朱琦威严地俯视着他。

“臣发现她可能携带了不该携带的东西。”

“可能?你作为东厂和西厂的统领,居然会用如此模拟两可的词汇来给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那殿下又如何证明她并未携带?有没有携带臣一查便知。”营声骄横了20年,又怎么会在乎一个稚嫩的太子?

“如果本宫不同意呢?”

“难道殿下要阻拦臣执行应行的职责?臣的职责是皇上赋予的,殿下要违抗皇命吗?”营声搬出了明啸宗。

可恶的营声,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他强行阻止,营声撒泼,拉着他上殿去向父皇理论,很有可能会让父皇觉得夏蝉太会惹是生非,到时可能又反悔将她纳入秀女之列,他之前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但是如果夏蝉真携带了营声所怀疑的东西,被营声抓个现行,那她将陷入麻烦之中。

此时若帮她转移她可能携带的东西,已经来不及了,该怎么办?

星遥见轿子停了许久,大家都没有动。问帘外的虎子:“为何不走了?”

“营大总管拦截了我们。”虎子回答,“这家伙,很坏。”

“营大总管?你是指东厂的大总管吗?”星遥问。

东厂西厂的爪牙遍布明朝境内,谁人不知他是一个随意就能给人扣帽子的大奸臣?

他为何要拦截自己的轿子?难道是因为自己携带了京娘的信件出来?

怪不得京娘千叮嘱万叮嘱自己一定要小心,莫让人知晓。没想到还没走出几步就来麻烦了。

她掏出袖口的信件,想着该放到何处是好。

“基本上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当年他连先太子都敢抓。”虎子唠叨了一句。

“既然这样,他想怎样就怎样吧,不要螳臂当车。”她吩咐。

这种人,她倒想见识见识到底有多大能耐。

“好咧。”虎子回答。

他来到太子跟前说道:“夏蝉姑娘要我来说一声营大总管想怎样就怎样。”

“你是不是跟夏蝉近距离接触了?”营声狐疑地看着他问。

“就隔着帘子说了两句话。”

“那你也必须接受检查。来人,先给虎公公做检查。”营声命令。

几个厂卫上前,用帘子将虎子围起来,在里面将他脱得精光,从鞋底查到内裤一直查到发髻,真是动作娴熟、经验十足啊。

帘子撤去之后,虎子披散着头发,松散着衣襟,一副狼狈的模样。

这等于扇了朱琦一记耳光,营声如此对待自己的贴身太监,他却敢怒不敢言。

“还有人近距离接触过夏蝉姑娘吗?”营声大声问一直看守在这里的役长。

“没了。”

“包括太子吗?”

“是的,太子没有下过马。”役长回答。

“既然夏蝉姑娘都同意接受检查了,殿下,你还不同意吗?”营声挑衅地看着朱琦。

第34章 帅锅,你很棒!

星遥用丝绢蒙着自己的脸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在场的人看着她傲人的身材,都痴痴地看着。

“营大总管,您检查吧。”她的声音如同黄莺一般悦耳。

营声脸上露出奸笑,扬了一下手,几个番子用布帘将她围起来,一个女番子进入帘子脱光她的衣服搜身。

营声平时随时带着女番子,就是为了应付对女人的检查。

另外两个番子上轿子搜查,上上下下,凳子、棚顶,能拆开的地方都拆开了。

当帘子撤去,星遥披散着一头长长的乌发站在那里,风扬起她的发丝,她的眼睛在丝绢的上方像月亮一样明亮。

她明亮的目光落在朱琦的脸上,看着他。

朱琦远远地在马上与她对视,心在滴血。

他作为太子,居然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搜身,他的尊严何在?

朱琦啊,朱琦,你何时可以改变这种被动局面?何时可以洗刷这种耻辱!

“报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番子向营声报告检查结果。

营声觉得不可思议。

京娘的桌子上明明有笔墨,怎么可能找不到书信呢?

他走过来,看着星遥的眼睛,忽然有些害怕,这双眼睛似曾相识,那光芒刺得他心里发毛。

“你离开京娘的房间,用笔墨写过什么?”他强装威严,严厉地问道。

“难道京娘没有回答大人吗?”星遥反问他。

“本官是问你!”

“大人似乎在提醒小女,京娘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连她在桌子上放点笔墨都会惊动您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内总管。小女很想知道,京娘到底是谁?”星遥面无惧色地反问。

“大胆,有这么跟本官说话的吗?”营声厉声呵斥。

“京娘用笔墨写或者没有写,如果写,写的是什么,小女怎会知道?大人查过小女了,查到了什么?如果大人要给小女戴高帽子,证据何在?”星遥白了他一眼,“小女大病未愈,大冷天的,大人却无端让小女在皇宫的宫门口脱光了衣服当众体检,大人是想玷污小女的清白、害了小女的性命吗?大人居心何在?!”

她这口若悬河的反问让营声一时哑口无言。

朱琦听她说完,怒不可遏,纵马过来,拔出剑对着营声。

保镖立即围过来护住营声。

星遥对朱琦竖了个大拇指,拍手称赞:“帅锅,你很棒!用不着跟某些没事找事的无赖啰嗦,本姑娘的身体要紧,快送本姑娘去该去的地方。”

其他人听她这么说面面相觑,她居然称呼太子为帅锅,骂营声为无赖。

“你,你大胆!”营声气得面色苍白,说话结结巴巴。

20年了,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打住,营大总管,小女没说你。别把小女的话往自己身上套。拜拜。”她说完把手放嘴唇的位置摁了一下,然后给朱琦一个飞吻,转身上了轿。

朱琦被她这动作弄得心花怒放,忍不住笑,收了剑,一拍马屁股,扭转马头,大声喊:“起轿——”

营声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朱琦他们离去,半晌反过神来。

“混账!”他骂道,“干站着干什么,回府!”

身边的人赶紧扶着他上了马车。

他坐上马车,眉头拧在了一起。

这星遥到底是何种人物,为何如此大胆,她的眼睛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对,桂花娘娘,她的眼睛很像桂花娘娘,难道她跟桂花娘娘有关系?

不,不可能,该杀的他都已经杀了。

那她到底是谁?

他浑身打了个冷颤。

从未有过的恐慌袭上他的心头。

第35章 太子选妃

星遥把丝巾从脸上解下来,一吹气,又变成了一张宣纸,这就是京娘请她捎带的信。

师傅教她的这点小把戏居然起作用了。

师傅说,这种变换物质的功夫不要轻易用,因为变出来的东西真不了,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恢复原形,而且会消耗她的能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师傅还说,不要投机取巧,老老实实做人。

她为了找梅花娘娘,老老实实做人了,没有使用奇门怪道,但是老老实实做人真是苦。

这一阵子,她差点连性命都丢了。

所以师傅的话不能全信,该投机取巧的时候还是得投机取巧,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她答应过京娘不看信的内容。

她信守承诺,把信折起来搁在内衣里。

这信看来很重要,把营大总管都惊动了,看来她猜得没错,京娘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她身上有惊天秘密。

等她安顿下来,把信转交营铁树之后,她得回头再找她谈谈,她一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喂,听见我说话吗?”朱琦下马,靠近星遥的帘子问。

他的心情有些激动,星遥的表现简直帅呆了,居然斗败了连他都不敢轻易斗的营声。

“帅锅,说吧。”她爽快地说道。

“帅锅是什么意思?”他不解地问。

“这都不懂,就是你很帅的意思。”

“哦。”他耳根忽然发热,转过脸去镇定自己。

还没小姑娘当面评价过他的容貌,他觉得不好意思。

“谢谢你救我出浣衣局。我欠你一个人情。”她感激地说。

“不要跟我客气。你在内务府好好呆着,我会打点人好好照顾你,你不要再惹事。三天内,我会接你出去。”他叮嘱。

“去哪儿?”她问。

“东宫。”

“你是指太子呆的地方吗?”

“是的。”

“太子府自由吗?没有人再管我了是不是?”

“我保证你在太子府是绝对自由的,不会有人敢管你。”他承诺。

“包括太子吗?”她问。

“当然。太子人很好,他会像我一样对你很好的。”他忍不住笑起来。

到时等她知道自己是太子,她一定惊喜。

“那好,我等你。”她高兴地说道。

如果她的行动是自由的,没有人管束她,她就可以腾出精力想办法去笃悠悠地打探梅花娘娘的消息,还能帮京娘把信件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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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太子妃是一件非常浓重的事情,要动用很多程序。

朱琦的效率已经够高的,在东宫为准太子妃准备专用的小楼;向父皇母后请旨选秀。

这样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把事情搞定。

第三天,他起了个大早,心情有些小激动,毕竟,星遥很快就可以被他接进东宫。

内务府同样的热闹非凡,气氛从来没有这样欢快过,连培训女官的脾气也突然好转。

因为这批新宫女的命运改变了。

她们不再是明啸宗的宫女,而是太子的秀女。

不知道她们当中哪个幸运儿会成为太子妃。

更让这些秀女兴奋的,是听说太子很帅,大家都想一睹为快。

大早她们就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等着被叫进去面见太子。

她们一个一个地进去,神采奕奕,出来的时候却像打了霜的茄子。

“怎么啦?”还没进去的人问这些出来的人。

“没劲。你自己进去看吧。”出来的人无精打采地说。

朱琦坐在帘子后,进来的秀女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靠在椅子上打盹。

他对那些秀女毫无兴趣,任凭太监叫唤着她们的名字。

她们一个个地来,又一个个地去,他没睁开眼睛看过,似乎跟他毫无关系。

第49个出去之后,虎子喊:“夏蝉。”

朱琦立即来精神了。

母妃真是的,非得把夏蝉安排在最后再出现吗?

连喊三遍,没有人进来。

第36章 入住东宫

“夏蝉人呢?”虎子大声问。

培训女官赶紧进来回话:“夏蝉腿有伤,仍旧得卧床休息,来不了。”

李皇贵妃不高兴地说道:“夏蝉好大的架子,难道还要我们亲自去看她不成?!”

“娘娘别生气,她行动不便,动作慢点,小人这就去叫她来。”培训女官慌忙离开。

星遥呆在特殊照顾她的卧房里躺着休息。

她知道现在大家都在排队候选太子妃,不过她觉得这跟自己无关,所以压根儿没有下过床。

她只静心等着那位帅锅过来把她接进东宫。

这之前有人给培训女官打过招呼,要好好让她静养,不得骚扰她,所以她不去排队候选也没人管。

不过既然李皇贵妃点名一定要见她,培训女官也没法护着。她亲自过来敦促星遥立即去面见太子及贵妃娘娘。

很快,星遥被人搀扶着来到帘子前。

“大胆罪女叫什么名字?什么家世?”李皇贵妃首先给她一个下马威,叫她罪女。

“小女夏蝉的罪过已被皇上恩赦。小女是京城夏记米行家的女儿。”星遥不满意刘皇贵妃这么称呼她,所以在答话里辩解了一下。

朱琦尽量抑制自己的激动,不动声色地透过帘子看着她。

她低头垂目跪在地上,他真想直接扶她起来。不过程序如此,他不能轻举妄动。

“抬起头来!”李皇贵妃命令。

星遥抬起头。

李皇贵妃有些吃惊,果然美艳动人,怪不得儿子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这样的姑娘也不知道放在儿子身边是福是祸,但是既然她已经与儿子达成了默契,她不得不接受她。只是接受她之前得给她立规矩。

“你可知太子妃位置的重要?”李皇贵妃问。

“当然知道。”

“既然如此,你太不合格了,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本宫很不满意于你,但是如果你肯认真学习,本宫还是会给你机会的。”李皇贵妃警告她。

“秉娘娘,夏蝉的确不是做太子妃的料,所以夏蝉无意做太子妃。”星遥顶撞。

李皇贵妃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觉得面子很难看。

朱琦看星遥居然这么说,怕失控,赶紧说道:“太子选了49个都没看中,就剩这一个了,那就这个吧。回东宫之后,太子会命人好好管教于她。夏蝉,你要知道这是皇宫,不可像宫外那样不懂规矩,还不快谢过娘娘浓恩。”

星遥听出是那位帅锅的声音,心想也许这是他把自己弄去东宫的方式,便配合他向李皇贵妃谢恩。

星遥被人奉若贵宾似的接走了,那49名秀女的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参杂着羡慕、嫉妒与疑惑。

她们不明白星遥怎么就那么幸运。

“其实我看她长得算不上顶级漂亮,还有比她更漂亮的呢,不过的确有点妖。她是不是狐狸精变的呀,太子偏偏选了她?”有人不服气地说。

“不是说她是水鬼变的吗,所以淹不死?她到底是水鬼还是狐狸精?天啦,好可怕!”

“你们给我闭嘴!”培训女官呵斥道,“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她幸运吗?”

那些秀女低头不语。

“因为你们废话太多,却什么也不敢做。”培训女官斜睨着她们训道。

星遥虽然已经入住东宫,但朱琦反倒见不到她,因为李皇贵妃把她锁在后花园一幢单独的小楼里,严加看管。

任何人未经李皇贵妃的允许不得进入小楼。

她尤其禁止朱琦跟星遥接触。

“未迎娶之前,不得私相往来!此女不懂宫中礼仪,需好好调教,否则会坏了你太子的名声!”她这样解释。

第37章 夜半约会

一只风筝在小楼的上空飞扬。

“太子妃,快来看,那只漂亮的蝴蝶又出现了。”服侍星遥的宫女晓月在露台上欢快地说着。

风灵没有心思看,她觉得自己被那帅锅忽悠了。

说好进入东宫她就能自由,结果呢?她更不自由,不仅不能出小楼,身边还安插了晓月这盏电灯泡,时时刻刻守着她,害她动弹不得。

而那位帅锅不见了人影。

大家都称呼她为太子妃,难道进东宫真是来做太子妃的吗?

她没见过太子,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嫁给他?

她奶奶的熊,等他抓到那个拐卖她的王八蛋,他非得揍死他不可。

她的脚基本上养好了,等晚上小月睡着了,她准备飞出小楼去透透气,熟悉一下宫中的地形,为寻找梅花娘娘和送信做准备。

她正想着,晓月从露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风筝说:“太子妃,风筝断了,落下来了。”

“不准叫我太子妃!”她生气地说。

“好,太,不,小姐,风筝上面有字。”晓月拎着风筝给她看。

上面写着:“二更初见假山月,星遥展袖真古亭”。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

知道她叫星遥的,除了那个王八蛋,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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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眯着眼向天空看了半天,的确没找到风筝。

“你确定风筝正好落在了小楼的露台上了?”他问虎子。

“当然!”虎子回答,“我在风筝上面做了一个定位器。不用的时候它充满空气,类似于鱼脬,有助于风筝浮在空中。到达指定位置的上方,戳破它,它里面有块很重的石头会带着风筝垂直落下。”

“如果夏蝉没收到风筝,今晚罚你不准睡觉,给我再做两个一模一样的风筝!”????朱琦警告他。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虎子摸着自己的脑袋说。

他进宫之前,虽然未成年,已经是老家的风筝冠军。

出生风筝世家的他几乎可以做出载人滑翔风筝了,做一个遥控定位的小风筝算什么!

二更,绝大部分人都上床进入梦乡。

朱琦避开巡逻禁军,来到了后花园假山上的亭子里。

除了风声,就是蛐蛐的叫声。

朱琦有点兴奋,这种冒险的感觉类似于上次私自出宫。

高大的树杈之上是一轮瘦月。

等了半天,也不见相约的人过来,他开始变得沮丧。

也许风筝没有落在小楼的露台上,或者星遥拿到了风筝,却没看懂他所写的诗句。

一阵凉风袭来,他打了个寒颤。

他站起来原地踏步取暖,忽然闻到一股兰花的幽香。

熟悉的味道!是她!

他抬头,星遥正坐在树杈上,裙摆在风里飘扬。

这让他想起那晚被她带上天空,她的长发抚在他的脸上的那一刻——他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嘴角绽开笑容。

“你不是好人!为什么把我卖了?”星遥不高兴责问。

“我哪有?”朱琦没想到一开场她会这样说。

她说话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说好给我的自由呢?说好没有人管我的,但是你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星遥嘟起嘴。

“你快做太子妃了,不开心吗?”朱琦奇怪地问。

整个明朝,只要有点正常思维的少女,谁不祈盼做上太子妃?

他原本以为这是他送给她的一个超大惊喜呢。

第38章 说好的自由呢?

“我凭什么开心?你知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没见过他,就要跟他成亲,你不觉得很荒唐吗?我要的你却一样也没有给我!”星遥生气地说。

“你知道,皇宫规矩的确很多,等你嫁给太子了,你要的这些就都有了。”朱琦解释。

她突然飞下来,逼近朱琦:“什么!你就是这样拐卖我的吗?原来你可没说自由有前提!”

说着她踩了一下他的脚,疼得他直咧咧,但是不敢叫出声。

“不给你点教训你不长记性。”她不解恨地说。

“太子长得跟我很像,你也不喜欢吗?”朱琦小心翼翼地问。

“无聊!我走了。”

她纵身一飞。

“等等!我还没说完,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朱琦两只手窝在嘴前小声地喊。

但是她没有理会,很快消失在月色中。

朱琦没想到会这样,星遥这么讨厌太子吗?

那怎么办?他心理空落落的。

他无精打采地坐下,手肘撑着膝盖,把头埋在手掌里。

“喂,有话快说!”忽然传来星遥的声音。

他抬头,星遥就站在他面前。月亮顶在她的头上,像明亮的凤冠。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站起来就抱住她不放。

看你怎么跑!

星遥被他这突然的动作给惊住了,僵在那里不动。

他紧紧地抱着她,她的身子骨纤细而柔软,身上香香的。

“我喜欢你。”他情不自禁地说。

星遥一把推开他,骂道:“你疯了,居然敢碰太子妃!”

“你承认你是太子妃了?我就有这样的胆!”他笑着说。

“王八蛋加神经病!”星遥白了他一眼。

这次她是真的飞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云起书院为独家首发正版。)

四月的京城风很大,树左摇右晃。

空中满是杨柳絮,如漫天雪花飘扬。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唯独小楼的窗户大开着。

柳絮被风刮进屋内,到处白花花的,如同落了一层雪。

星遥快天亮才睡着,因为她跑出去飞了一夜,把皇宫转了个遍。

没想到皇宫那么大,累坏她了。

晓月也睡得很死,近中午了,俩人还在呼呼大睡,对此全然不知。

李皇贵妃来了,站在二楼星遥的卧房门口,对这两个懒虫加上满屋的白絮非常生气。

她的随身女官用脚踢醒晓月。

晓月腾地爬起来,跪倒在地,口称:“小人该死,不知娘娘驾到!”

星遥听到了声音也醒了,坐起来揉着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睡懒觉也就算了,这种季节不关窗,屋内这么脏,你这宫女会不会做事情?掌脸!”李皇贵妃命令。

随身女官立即扬起手臂就扇晓月。

“啪!啪!啪……”十几声下来,李皇贵妃没喊停,女官不敢停。

晓月的脸变得又红又肿。

星遥彻底清醒了,她下床拦住女官的手说道:“窗是我打开的,要打打我。”

女官回头看着李皇贵妃,未来的太子妃没人敢打。

李皇贵妃责备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大意,这柳絮如何收拾得干净!”

星遥这才发现满屋子白花花的,柳絮在桌椅和地上翻滚。

“哇,雪花!”她惊喜地说道。

她从小在江南长大,江南一年到头难得遇上一场雪,看见雪花那是很开心的事情。

“你不是京城人?”李皇贵妃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她问。

第39章 起了疑心

只要在京城待过的都知道,四月杨柳絮会成灾。

就算关了门窗,柳絮也会随着风从门缝里卷进来,没法打扫,一扫则满屋飞扬不落地,让人烦不胜烦。

星遥居然把它当做雪花,还如此喜欢,可见不懂柳絮的害处。

“我喜欢像雪一样的东西。”星遥知道自己失态了,解释道。

“我怎么看你都是一个地道的南方人。”李皇贵妃说完详细地询问她家里的情况。

星遥倒是对答如流。

“你娘是南方人,她最喜欢吃什么?”李皇贵妃问。

这难倒了星遥。

夏记米行老板只告诉了她他家的家谱,可没交代得这么细。

她回想起那天去见老板娘,茶几上有桂花糕。

那就桂花糕吧。

“来人!”李皇贵妃吩咐,“去夏记米行,请夏蝉的娘亲亲自送一份她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过来,说夏蝉想她了。”

星遥心里头打鼓。

那夏蝉娘最喜欢吃什么,她真不知道。

而且虽然夏蝉娘也是南方人,但江南十里不同音,俩人碰面一开口,岂不就露馅了?到时该怎么办?

朱琦也来到小楼外,碰到母妃身边跑腿的介太监急冲冲走出来,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娘娘让我去把夏蝉小姐的娘亲叫过来。”

朱琦心里想,太子妃才接进东宫,还没来得及送聘礼给夏家,这个时候是没理由让夏家人入宫的,除非有疑问要问夏家。

在宫外的时候星遥说自己叫星遥,进宫却换了个名字叫夏蝉,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不行,他必须问清楚星遥。

如果她有难处,他不帮她,谁帮她?

“你去禀报娘娘,说本宫有事求见。”朱琦吩咐介太监,“等本宫跟娘娘商量完事情你再去请夏蝉的母亲。”

李皇贵妃听到介太监的禀报,自己下楼来。

“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叫夏蝉的娘亲过来。”朱琦问。

“这个夏蝉我怎么看怎么奇怪,她压根儿不懂京城的生活常识,就像是初来咋到。我怕有假。”李皇贵妃说。

“怎么会呢,选宫女得经过重重审核,怎么假得了?”朱琦表现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现在是鬼迷心窍,很多事情不一定看得清楚了。但是本宫看得很明白。本宫不得不这么做。万一她是假冒的,我们就有失察之责,你就会被人攻击。而且你抢的是盛王爷喜欢的女人,他正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报复你,正愁找不到把柄,我们必须防备。”李皇贵妃严肃地说道。

“谁说她是朱徊的女人?儿臣要见她一面,亲自询问她。”朱琦故作生气地说道。

他时刻在找理由见到星遥。

“不行,当局者迷,你不能见她。这女人会迷惑人,你太没经验,对付不了。”李皇贵妃反对。

“母妃让她娘亲过来干什么?”朱琦关心地问。

“这事你别操心,回去吧。”李皇贵妃似乎看得懂朱琦的心思,冷漠地转身,发现介太监仍旧站在那里,发怒道,“怎么还站在这里,本宫说过的话当耳边风吗?!”

介太监赶紧离去。

朱琦知道母妃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只得也走开。

虎子紧紧地跟在他后头。

他吩咐虎子:“你赶紧去通知曲崖府上的阿牛兄弟,让他跟踪介太监,把介太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部记下来,马上回来告诉本宫。刻不容缓。”

虎子领命。

第40章 准备逃(求收藏)

介太监来到夏老板家里,宣告夏蝉被太子看中,已经入住东宫,不日宫中会送来聘礼和诏书,嘉奖夏家。

夏老板一听两腿立即发软,幸亏夏蝉娘眼快,扶住了他才不至于瘫地上。

“老爷,您别太高兴。”夏蝉娘提醒他不要露馅。

介太监说明此次前来的目的,高高在上地说道:“夏蝉想吃夫人最喜欢吃的,请夫人赶紧去做吧,本公公在这里候着。”

夏老板跟着夏蝉娘来到后院,拉着她的手焦急地问:“怎么办?怎么办?”

“别紧张,你马上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翻出来送给介公公,先把他摆平了再说。”夏蝉娘比他淡定多了。

“能不能从介公公那里问出那个小姑娘说你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夏老板问。

“估计他不敢明说。我们也不能明问。一明问,我们不就彻底露馅了吗?讨好他只是让他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准备。”

“对对,你赶紧去做。”夏老板推着夏蝉娘去厨房。

“什么啦!鬼知道那个小姑娘说我最喜欢吃的是什么,我没法做。我们得准备逃跑,冒名顶替那可是欺君之罪,趁暴露之前我们得跑得远远的。”夏蝉娘贴着他的耳朵说。

“我们开溜!那个小姑娘岂不是死定了?”夏老板的眼睛睁大。

“我们哪管得了她?!我们能自己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不要再啰嗦,赶紧去伺候那个介公公!”

夏老板乖乖地去找值钱物件。

夏蝉娘把管家叫来,吩咐他立刻悄悄地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夏蝉小姐送出府,先住到郊区的别院去,等她这边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去跟她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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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化妆成宦官,随虎子进宫面见太子朱琦。

“夏蝉是冒名顶替的,真正的夏蝉刚刚紧急躲到她家郊区的别院去了。夏蝉父母贿赂了介太监,在争取时间逃跑。”阿牛汇报。

听说星遥假冒了夏蝉,朱琦并不是很意外,他已经料到她有问题。

但是听到夏蝉父母要逃跑,他感觉事态很严重,吩咐阿牛:“你赶紧回去,拦住夏蝉父母,不能让他们跑。只要他们一跑,星遥立马会被证实为名不副实,那就非常危险了!”

“不过很奇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个纸团,正好砸在夏蝉娘的脸上,把她的脸打肿了一块。她捡起纸团一看,改变主意了,不跑了,专心做起桂花糕来。”阿牛继续说。

太子舒了一口气,推了阿牛一下,责怪道:“你以后先说结果,再讲过程,否则真让人心脏受不了!是谁在通风报信?”

“我真没注意到,反正不是介太监,他正在房间里笑眯眯地品玩夏老板送他的宝贝。”

“这个老太监,平时看上去挺老实的,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夏蝉娘桂花糕做好了没有?”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和虎子先她一步回来报告。”

朱琦还是很担心,夏蝉娘和星遥不是真母女,按照他母妃那精明劲,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他必须出面搅浑这团水,让星遥好蒙混过关,再想办法把她送出宫去。

就算再舍不得她离开,也不能让她呆在这个危险重重的地方。

第41章 夏蝉娘进宫

夏蝉娘的轿子拐入长安街,离宫门已经很近了。

介太监骑着马跟在轿子后面,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

他们经过一棵大树的时候,不知哪里来的飓风,只见尘土卷着树叶狂舞,让人睁不开眼睛。

远处的人只见树叶将那里的车辆、马匹和人全都笼罩住,什么也看不清楚,隐约听见悠扬的笛声。

笛声让人一听就忍不住落泪。

笛声消逝之时,风也停了。

介太监放下遮住脸的衣袖,看见轿子停在前面,两个轿夫正一边擦眼泪,一边拍打肩上和头上的尘土和落叶。

“夫人还好吧?”介太监问。

“我挺好,怎么啦?”夏蝉娘掀开帘子的一角问。

“没事就好。”介太监说着催促轿夫抬轿赶路。

轿夫抬轿的时候,感觉有些吃力,轿子似乎比先前重了不少。

“这风能把人的力气吃掉!”其中一个轿夫发牢骚。

轿内,夏蝉娘整理了一下衣冠,把换下的衣服塞到长凳盖布底下。

而长凳下,躺着一个女人。她的外套被扒了,昏睡不醒。

睡着的才是真正的夏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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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遥陪着李皇贵妃坐在厅堂,虽然外表静静的,心却在扑腾扑腾乱跳。

“夏夫人到——”门外有人禀报。

星遥不知觉地站起来。

“我的宝贝疙瘩!”夏蝉娘喊道。

她快步走过来,抱住星遥,嘴在星遥耳边悄悄地说:“放轻松,我是你亲娘。”

“娘——”星遥这才反应过来,热情地抱住夏蝉娘,亲热地喊一声。

李皇贵妃在一旁清了一下嗓门。

介太监提醒:“夏夫人,这是庄严的皇宫,见到娘娘要下跪。”

星遥连忙陪着夏蝉娘一起跪下。

“起来,赐坐。”李皇贵妃高昂着头颅摆出高贵的模样。

星遥扶着夏蝉娘起身,请她坐在自己原来坐的椅子上,自己站立一旁。

李皇贵妃客套一番之后,关心地问了夏蝉娘一些问题,个个问题都很刁钻。

夏蝉娘回答得很顺溜,这让星遥感到很惊讶。

她对星遥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星遥右腿膝盖下方有一道疤,那是星遥10岁爬山的时候被岩石刮的。

而且,她的口音与星遥也完全一样,压根儿不是原来夏蝉娘的搅着京城口音的江南口音。

“刚做出来的,您尝尝。”

夏蝉娘热情地把桂花糕捧到李皇贵妃面前。

那桂花的香味带着甜味,一闻就让人食欲大开。

边上的侍女先代为品尝了一块,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后拿了一块递给李皇贵妃。

李皇贵妃咬了一口,闭上眼睛,满鼻子的香、满嘴的糯、甜而不腻。

宫廷里的糕点哪有这么好吃!

她满意地睁开眼睛说道:“夏夫人若有空,常来宫里看看女儿,本宫非常欢迎。”

“谢娘娘!”

夏蝉娘领着星遥满脸欢喜地跪下谢恩。

“殿下。娘娘吩咐过,在下不敢放行。”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

“让本宫进去!”朱琦生气的声音也传过来。

“让他进来吧。”李皇贵妃吩咐。

第42章 情投意合

朱琦进来,看见星遥与夏蝉娘都跪在母妃面前,以为她俩遇上了麻烦,忽然捂住肚子只喊疼。

这果然吸引了李皇贵妃的注意力,她慌忙过来扶他。

“母妃,疼得厉害,快帮我叫御医。”朱琦做出非常痛苦的样子。

李皇贵妃急吼吼地让介太监去叫太医,同时抱歉地吩咐夏蝉娘先回去。

朱琦这才知道母女俩没事,拍拍肚子:“咦,怎么又不疼了。”

他揉着肚子走到夏蝉娘面前,微微鞠躬,然后看着星遥。

他的视线到了她身上就被吸住,挪不开了。

见她一面太不容易。

她那双大眼睛也发愣地看着他。

她回想起那位帅锅所说的话。他没骗她,太子的确跟他长得非常像,啥地方都像,连声音也像,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

看来那帅锅是太子找的替身,怪不得他们之间关系非同一般。

她的笑更美,朱琦头一次看见她笑。

她笑的时候眼睛波光粼粼,长睫毛扑闪扑闪着,如同轻羽柔拂着他的心,他的脸上跟着绽开笑容。

“刚才没吓着你吧?”他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

在旁人看来,他俩彼此一见面就很开心地笑,明显情投意合。

颜值如此高的一对璧人站在一起,甚是养眼。

他俩的笑带动了周围人的笑,东宫还从未有这样欢快的气氛呢!

唯独李皇贵妃深锁双眉。

虽然她解除了对星遥身份的怀疑,但是心里头不是很不喜欢这个女孩,尤其不喜欢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跟以前那个桂花娘娘一样的狐媚,不知道勾倒了多少男人,把明啸宗勾得神魂颠倒、唯命是从。

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她历来厌恶!

所谓红颜是祸水。

太子找她只会遭遇更多危机,首先是来自朱徊的报复。

他会甘心别人夺走自己喜欢的女人吗?

依照他阴毒善妒的性格,不知道会给太子设下多少障碍。

“好了,琦儿,你身体不舒服,赶紧回去休息吧。”李皇贵妃横在朱琦与星遥之间,挡住他俩眉来眼去的视线。

朱琦歪过头对星遥使个鬼眼。

星遥又忍不住掩嘴笑起来,她觉得这太子很滑稽。

夏蝉娘看出李皇贵妃不满意太子的表现,赶紧向李皇贵妃告辞。

李皇贵妃让星遥代她送一送客人,趁机分开朱琦和星遥这对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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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遥把夏蝉娘送到东宫的大门前,让宫女们离远点,然后压低声音问夏蝉娘:“你到底是谁?”

“心知肚明就行了。”夏蝉娘神秘兮兮地回答道,“难得糊涂。”

“你为什么要帮我?”星遥奇怪地问。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没想到关键时刻会有人雪中送炭。

“也许这是奇迹。”夏蝉娘淡淡地说了一句,回头看着重重宫门,又望向红墙金瓦间露了一点绿的山,思绪似乎已经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什么奇迹?”星遥问。

一只蜜蜂嗡嗡嗡飞过来扯回夏蝉粮飞远的思绪。

“死而复活的奇迹。生命的奇迹。”她回答。

然后她伸手,就像摘一朵花似的捏住了蜜蜂的翅膀,然后用手指轻轻一弹,蜜蜂没了踪影。

星遥很吃惊,此人武功非同一般。

第43章 让人弄不懂的夏蝉娘

“你是不是在找梅花娘娘?”夏蝉娘直接问。

星遥更加吃惊了,此人好像什么都知道,她到底是谁?

“其实你应该找的是桂花娘娘。传闻她早在16年前就死了,但是我相信她还活着。你必须尽快找到她,这就是你现在的任务。”

“你在指挥我吗?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星遥不满地说。

“我并不重要,你用不着知道我是谁。”夏蝉娘不肯说明自己的身份。

“我一头雾水。我本来在江南生活得好好的,忽然全家遭受灭门之灾。我的娘亲死了,临死前告诉我来京城找梅花娘娘。除此之外根本来不及说......“

憋屈了这么久,星遥还没对任何人提过自己的往事。

她觉得自己在夏蝉娘面前忽然感觉很脆弱,想诉说。

可是提到她的娘,她的嗓眼被卡住,说不下去。

悲剧发生的那天,她像往常一样,让丫鬟冒充自己早早睡下,自己则偷遛出去学武功。

等她深夜回来,歹徒放火焚烧了她的家,大火弥漫,她想从火中抢出爹娘的尸首。

她被大火包围之后,惊恐地发现自己像水蒸气一样蒸发,然后就变成了一团蓝色的小颗粒,漂浮在空气之中。

生命原来是如此的渺小,又如此地无常,让她无所适从。

尽管如此,她不忘母亲的遗言,仍旧往京城的方向而来。

半路,她遇见了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把她收进一个布娃娃里面说:“我知道你有怨气,但是我不能让你四处游荡。你必须有归属。”

她求老太太放她出来,说她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老太太说她有收纳她的责任和义务,却没有释放她的权利。

权利在规则里。

规则是如果她有本事让一个年满18岁以上的人把布娃娃当做唯一的朋友,那么她就可以复活。

老太太的话很多,她不停地唠叨:

“不过你最好不要抱希望。

成年人再也没有童心,没人会把布娃娃当做唯一的朋友。

这个布娃娃等于是你的坟墓。

......如果真有救你的人出现,那么你应该感谢我,我的布娃娃赋予了你重生的机会。”

结果她十分,不,是万分地幸运,也许是百万分的幸运,那位太监帅锅真心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所以尽管她表面上对那帅锅很凶,其实内心深处,她是感激他的。

夏蝉娘看着星遥,两眼寒气逼人,几乎是在下命令:“离太子远一点,你和他不是一类人,没有缘分。绝对不准对这里的任何男人动感情。他们都靠不住!”

“您这话太绝对了,我父亲不可靠吗?他也是男人。他对我的娘亲很好。”星遥不服气地说。

“你在偷换概念。记住我的话,万事靠自己,只有自己最值得信任。”夏蝉娘严肃地叮嘱。

“你不说明你是谁,我不会听你的。”星遥不可能轻易被人摆布。

“你必须听!没时间了。我得走了。”夏蝉娘着急离去。

轿子里有个昏迷的人,再晚那人可能会醒来。

她走路很快,却没有一丝声音。

“我怎么再见到你。”星遥追上去问道。

“越想见,越见不到,若哪天你把我彻底忘了,你会发现我无时不在。”夏蝉娘扔下这句话,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对夏蝉娘的话一句也没有听懂。

这家伙的话就跟石头似的压着她的心。

第44章 婚前培训

听说星遥被朱琦选为太子妃,接进了东宫的那天,朱徊勃然大怒,举起身边的瓷器就往地上砸。

他砸烂了屋内所有能砸得动的东西之后,下人们越来越紧张,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该轮到他们挨揍了。

果不其然,他们一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

小龟身上的伤最少,他摸透了朱徊的脾气,所以能够少挨一些打。

他从某处弄到了一个内幕消息,赶紧过来报告朱琦:

“王爷,听说夏蝉是假的,连李皇贵妃都产生了怀疑。”

“哦?”朱徊极为感兴趣。

“小人有一计,保证让朱琦乖乖地把夏蝉吐出来。”小龟凑上前说道。

“别卖关子,快说!”朱徊瞪着他。

“我们密切盯着夏家上下,一定能够找证据。只要确定夏蝉是冒名顶替的,马上检举她,她就犯了欺君之罪。这样朱琦就没法跟她在一起了。”

“不行,不能治她的欺君之罪。本王爷可不想夏蝉出事!本王爷要把她留在身边。如果她是冒名顶替的,我们直接找朱琦谈判,只要他肯退还夏蝉给本王爷,我们绝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朱徊舍不得星遥。

“王爷,您不能感情用事,夏蝉不能留在身边,这会成为您的鸡肋,朱琦可能会反过来用她来对付您。不如等他和夏蝉面见皇上的时候再爆这大丑闻,让他名誉扫地。怎么也是他失察,娶了一个假冒的女人。大喜变成大悲!”

朱徊哈哈大笑说道:“好玩,不过真可惜了这夏蝉!我还真有点喜欢她!要不到时想办法让父皇饶她一命,打发她到静心庵做尼姑,我还能有机会见到她!”

“后面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小龟陪着笑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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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的茶室茶香缭绕。

“朱徊的人也得到了夏蝉为假冒这个消息,已经派人日夜守在夏家附近,等着抓住真正的夏蝉。”密探通报营声。

“好啊,这就省了我们亲自动手。”

营声抿了一口茶,含在嘴里,鼓鼓腮帮子,笃悠悠地喝下去。

他抬起头来,看着墙上的画。

画中是一颗橘树。树上结了三枚橘子,金黄诱人,边上附屈原的《橘颂》中的一句诗:“闭目自慎,终不失过兮。”

他很喜欢这句诗。

他营声在龙朝纵横18年而屹立不倒,正是这首诗在勉励自己:闭门修身,慎独慎微。

很多事情,根本不用自己去动手,远远地看着,那些急躁的人自然会替自己把事情办妥了。

对于星遥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他虽然气恼她的言行,但着实没把她放在心上。

他要做的是大事情。

既然朱徊在积极地处理这件事,他何必浪费自己的精力?

他现在着急处理的是大佬粪这个问题。

张贤妃没能力把大佬粪除掉,他得动手了,免得到时大佬粪那张嘴太臭。

与其让他可能失去密探和同盟,他宁愿把这种没用的垃圾及时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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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上,一字排开摆着:

《列女传》、《女诫》、《女孝经》等等。

星遥顺手翻了一下《列女传》。

她读书一目十行,首先就看见房玄龄那则故事:

房玄龄临死,要他夫人别守寡,他夫人竟大哭挖出一只眼睛以表守节,立誓不嫁......

啧啧,星遥感觉恐怖。

这种时代的女人,还有主动自残求守寡的,真有如此被洗脑成白痴的?

案几前,站着好几个女官,个个庄严肃穆。

她们责任重大。

太子与太子妃的婚期将近,他们得加紧对星遥进行强化训练。

有人负责教她言谈举止、有人负责教她妇德、有人教她女红......

女红的作业可以扔给晓月,书她可喜欢看了。

她看的是《列女传》底下压着的:

《金瓶梅》。

啥书都看过了,包括《三国志演义》、《水浒传》,就这本书没看过。

的确有点太刺激......

第45章 锦衣卫诏狱

阿牛紧急跑来报告朱琦,说夏蝉现在看风头过去了,又悄悄回到夏家,对外称是夏家的侄女。

“如果我们能知晓夏蝉是冒名顶替,其他人必能查到。阿牛兄弟,麻烦你尽快妥善把夏蝉藏起来,只要别人找不到夏蝉,宫中的就是真夏蝉。”朱琦嘱咐阿牛。

他还是不放心,学着江湖的礼仪握拳说道:“这事关系到宫中这位夏蝉姑娘的性命,拜托了!”

见太子对自己如此谦恭,阿牛感动地回礼道:“殿下不要客气,小人当尽力而为!”

打发走阿牛,朱琦决定乔装去诏狱。

刚听到消息,营声奏请明啸宗将大佬粪从刑部大牢转至锦衣卫诏狱,交由锦衣卫亲审。

朱琦觉得奇怪,营声本与此事毫无关系,却突然亲自插手某事,必有目的。

人人皆知诏狱是鬼门关,被抓进去的人十有八九有去无回。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三法司均无权过问诏狱的犯人。

里面的刑法极其残酷,据说有十八种酷刑,但没人能熬过其中五种。

朱琦怕自己还没有把事情问明白,大佬粪就没命了,他的绑架案又将成为悬案。

他和虎子扮成太监,悄悄离开皇宫。

到锦衣卫诏狱前,他俩换了平民的装束。

锦衣卫诏狱在半地下,牢房无窗。

狱卒刚把门打开,潮湿、阴冷的空气夹着臭气扑面而来。

朱琦忍不住捂住鼻子。

虎子往狱卒手里放了一锭银子,说要见大佬粪。

“这可是要犯,上头交代了,任何人不能探监。”狱卒一边掂量着银子的分量,一边虎着脸说。

虎子又拿出两锭银子塞他手里。

他看着朱琦露出谄媚的笑说道:“看在银子的份上,公子快去快回。”

朱琦沿青石台阶而下。

连着台阶的是长长的过道,两旁安着一排排密封的门,厚厚的墙壁看不见里面关着谁。

诏狱外虽然是艳阳,这里却照不到半点阳光,因为一扇窗也没有。

微弱而摇晃的烛光中,时不时传来惨叫声,阵阵穿透人的骨头,让人不寒而栗。

虎子打了一个冷颤,贴紧朱琦着走。

狱卒打开其中一扇门,大佬粪蜷缩在墙角,手脚都带着锁链,囚衣上粘着斑斑血迹。

狱卒踢了他一脚,恶狠狠地凶道:“起来!”

他没有半点动弹。

狱卒弯腰把他扒拉过来,立即惊呼:“完了,死了!大佬粪死了!”

只见这个胖得像蛆虫一样的大佬粪两眼大睁,七窍流血,明显是中毒而亡。

朱琦很失望,怕什么来什么!

杀他的人能把爪子伸进水火不入的诏狱,可见背后的势力有多大!

“公子快离开!我得去通知长官。”狱卒一边催促朱琦他们赶紧走,一边慌里慌张地锁门。

朱琦大步往外走,刚迈上台阶,迎面下来几个人。

领头的一见朱琦,停住了脚步,俩眼瞪着朱琦,充满敌意。

朱琦认识他,他是常在父皇身边守卫的锦衣卫将军营铁树,不,现在他应该是镇抚使了。

朱琦正纳闷这小子为何对自己如此不恭敬,狱卒奔跑过来急报:“大佬粪死了!”

营铁树一听,顾不上朱琦,撒腿就冲了进去,一边冲一边喊:“紧闭大门,任何人不准进出!”

第46章 太子被羁押

营声听说营铁树把太子羁押,哈哈大笑。

羊五双手叠放在腹部,恭恭敬敬地站在营声跟前,陪着他笑。

“怪只怪太子不自量力,他哪是您的对手。”羊五恭维。

营声赏羊五一杯功夫茶,冷静地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营铁树这个人历来公事公办,他不敢把太子怎么样,迟早会把太子放了的。所以我们得自己动手,让太子早点认清楚这个天下是谁的。”

营声心里头明白,营铁树这次故意羁押太子,只不过是看不惯太子,不会把太子置之于死地。

营铁树从小由自己一手带大,自己对太子的言论对他影响很大。

想到自己如此巧妙地制造了营铁树与太子之间的矛盾,并且这么快就发挥了效力,营声露出满意的神情。

前来密告盛王爷行踪的小龟站立一旁,以为是营声对自己这次做得很满意,趁机说:“大人,您看什么时候安排我去西厂?”

“急什么!”营声白了小龟一眼,“这次若不是本官帮你忙,没有让太子见到活着的大佬粪,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本官说话吗?!每次都要本官来帮你擦屁股的话,你的小命还在不在本官都不知道呢!”

小龟感觉自己有些急于求成,转移话题说道:“小人已经暗查过夏季米行一家,夏蝉的确是冒名顶替的,目前又从她家郊区的别院回到了自己家里,谎称自己是夏老板的侄女。”

“那还不赶紧控制起来,万一让她跑了,宫里的假夏蝉与夏老板一家串通一气,不就能蒙混过关了!”营声立马说道。

“是!是!小人这就去办!”小龟感觉浑身冒虚汗。

这个营声是厉害,脑子反应就是快。

“你呀,西厂的厂公不是那么好当的,先别此山看见彼山高,做好手头该做的事情,专心点,该你的还会是你的!去吧!”营声语重心长地说。

小龟赶紧跪地拜谢大人指点,自己一定加倍努力,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哎——笨蛋!”营声不开心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叹口气,看一眼羊五说道,“只有你能真正替本官分忧,三下五除二弄死了大佬粪。”

“谢大总管夸奖!”羊五回谢。

“去吧,本官累了。”他摆摆手。

羊五退出。

他打开榻上小桌的抽屉,取出一枚翡翠,看了一阵子,自言自语道,“没对手,真没劲!”

烦闷的心情让他走出茶室,来到后花园。

繁花盛开的季节,各色月季花肥硕而艳丽。他摘了一些月季,摘最后一朵的时候,手指被刺扎破,一滴血滴入土中。

他用带血的手指摁动某处暗藏的机关。

地面忽然震动了一下,裂开一道闸门,露出长满青苔的石阶。

他沿石阶而下,头顶的闸门又缓缓地关上了,墙壁上的蜡烛自动燃起,烛光把他的身影投在地面,随着他的脚步伸向台阶底下的地牢。

地牢很空旷,冰凉的青石地上盘腿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

她的四肢被四条粗大的铁链锁着,铁链的另一头连在一根石柱上。

第47章 宁肯杀错,不肯错过

营声把月季花摆放在那女人面前问:“你闻闻,香不香?”

那女人闭着眼睛,没有理会他。

营声围着她转了一圈,靠近她深深地闻了一口,然后一副陶醉的样子说道:“说句老实话,月季花不如你身上的桂花香。”

“觉得没劲了才来看我吗?”女人睁开眼睛。

她的眼珠黑白分明,竟是那么清澈,如同夜空中的明星。

营声的手抖了一下,手指尖此时感觉很疼。

他怕看她的眼睛,这双眼睛能看透他的心。

他烦躁地说道:“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瞧瞧你自己的模样,你怎么好意思活下去?”

那女人仰头哈哈大笑,地牢四壁震动起来,烛火左摇右晃,天花板上凝结的水珠纷纷落下。

她底气十足地说道:“有些人虽死犹生,有些人生不如死。我至少曾经有孩子,你早就断子绝孙了!”

营声却丝毫不生气,他拿出翡翠吊坠,放到她眼皮底下说:“看清楚了吗?仔细地看,是不是你孩子身上的那一枚?

你以为用一个死胎就可以骗过我?错!你藏了16年的孩子,还是被我找到了!我已经杀了她,你也断子绝孙了!”

那白发女人不动声色地说:“你错了。我的女儿早死了,你又背负了更多的血债!”

营声有点生气地说:“别装了!”

他翘着小手指掐下一朵月季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闻着,打量她的神情,她仍旧若无其事地样子。

他感觉有点胸闷,花的味道太浓了,他扔掉花朵,用脚尖蹂躏着,继续说,“非要我说出来你才肯死心吗?你让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闵丽把她带出了宫。”

她昂起头,鄙夷地看着他说道:“你是宁肯杀错,不肯错过。”

“还嘴硬,愚蠢的女人!我打开过你女儿的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真的大错特错,营声。难道你忘了我们孔雀岛的风俗?本来接生婆将我的孩子埋入了坟墓,但是我自己把她挖了出来实行天葬。”她眼里突然露出寒光,谴责道,“为了你的恐惧,你滥杀无辜,你会不得好死!”

“那这个翡翠玉坠怎么解释?”

“天葬者的物件可以落入任何一个人的手里,或被捡走或被偷走或被小鸟衔走。你为了16年前死掉的一个婴儿,居然丧尽天良继续杀人,你良心何安?”

“撒谎!你孩子埋下没两天,闵丽突然退役出宫嫁人,她嫁人的时候,手里就有一个未满月的孩子,这个孩子怎么解释?”

“难道孩子不是你亲眼验过才埋下的吗?我怎么作假?”

“那还不容易吗?你不也是死了被人埋入土中,然后被我挖出来,喂了解药之后你又活过来了吗?难道你不会这么做?”

“只有你这种被阉割了的男人才会这么处心积虑地玩弄人的生命!”白发女人气愤地骂道。

“老子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恼羞成怒,举起手要扇她耳光,却下不去手,她眼睛坚毅而明亮的光芒逼停了他。

他收回手,拂袖而去。

每次进入地牢前,他想找到胜利的感觉,可是每次出来,只感觉愈发地失落。

他以为杀了她的孩子,她会绝望,会求饶。

但是,关了16年,她还是这么强硬!

第48章 拶指酷刑

营声认为这女人不肯承认米星遥是她的孩子完全在装。

他自信绝对没有杀错!

闵丽嫁给了千里之外江南的米策,本来天高皇帝远,没人会去管这事。

偏偏她家出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女仆,偷了米府的财务与人私奔,其中就有闵丽的女儿米星遥的随身翡翠玉坠。

女仆的姘夫贪心赏钱,拿着这玉坠去东厂密探处告发闵丽,说闵丽是宫中退役女官,回到江南与米策结婚时孩子就快满月,怀疑那孩子是她从宫里面偷带出来的。

密探将玉坠送至京城,辗转到了营声手里。

营声一看,这玉坠上有桂花雕刻图案,看起来跟死婴身上曾经佩戴的玉坠一模一样。

于是他派人灭了米府全家以除后患,当然重点是杀米星遥。

就算错了又如何,他从不留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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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龟迅速采取行动,带着人到夏家捉拿夏蝉。

结果搜遍了夏家每一个犄角旮旯也没有找到夏蝉的影子。

无论小龟如何威逼,夏家人众口一词说夏蝉就在宫中。

他们知道欺君之罪是株连九族的,此时都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不高度统一没有人能够保住性命。

小龟后悔莫及,恨自己行动慢了一点,让夏家人做好了应对措施。

怎么办?把夏家人抓起来拷问?

万一李皇贵妃出面干涉,按照她泼辣又固执的性格,必将他当做盛王爷的走狗来痛打。

所以除非有充足的证据,暂时不能动夏家人!

妈了巴子,西厂厂公的位置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他急得团团转。

“宫里不还有一个夏蝉嘛。”他底下的小跟班提醒他。

对呀,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盛王宫的后花园是整个皇宫花卉品种最齐全的,每年盛王朱徊都会办游园会。

这次小龟建议朱徊提前举办。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杨柳絮的季节还没有过去,现在就办?”朱徊不同意。

“只有办游园会,才能让夏蝉现身。她是假的,我们在游园会上布局揭穿她,保证让她露出庐山真面目。”

这点醒了朱琦,他对小龟大加赞扬。

他本来就想见到星遥,又能利用她攻击朱琦,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会错过?

游园会就在第二天举行,盛王爷邀请各宫嫔妃、小皇子、公主参加,也给太子、准太子妃发了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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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内,朱琦被单独提出。

虎子着急了,生怕朱琦受到虐待,想亮明他的身份。朱琦制止了他。

朱琦不信自己清清白白狱卒会把他怎么样。

他被押进一个刑房,刚进去,其中一个狱卒就把他的手指套上五根小木棍,另两个狱卒用力扯绳,他立即疼得钻心地疼,怒问:“你们干什么?!”

三个狱卒嘿嘿笑着说:“进来的都是细皮嫩肉的,越嫩的手指,拶指拶得越多汁。”

两个狱卒继续用力扯绳子,不出几分钟,朱琦两手已经鲜血淋漓。

“叫营铁树过来!”朱琦忍着疼痛命令。

他没想到还没有审问他,就直接用这种痛死人的酷刑。

“我们营镇抚使的名字是你直接叫的吗?这么不懂礼貌的家伙是不是得好好教育一下?”领头的狱卒怪声怪气地说着,另俩个更加用力地扯绳子。

朱琦只感觉手指要断了,全身疼得冒冷汗。

狱卒凑近他的脸,替他擦擦汗,故作关怀地劝道:“小公子,我劝你认罪吧,这还只是第一关,后面还有17关等着你,你能挺过几关?还没人能过5关的,快点回答我!”

“我没罪!”他固执地回答。

“妈的,不老实,给老子夹!”狱卒眼露凶光。

在这帮凶神恶煞面前,辩解压根儿没用,除非求饶认罪,但是朱琦哪有罪可认!

他忽然明白18年前身为太子的皇叔为什么会在诏狱认罪并且自杀。

谁承受得了这种罪?

第49章 千钧一发(求收藏)

营声怒气冲冲地从地牢出来,刚回到茶室,役长急吼吼地跑过来报告。

“说!”他背对着役长,那个女人把他惹出来的怒气还没有消下去。

“诏狱的人已经在对太子用刑。太子嘴硬,不肯认罪。他要小人来问大人,太子的命是留还是不留?”

他转过身,扯着自己发尖的嗓音骂道:

“你笨呀,谁说他是太子?!本官只知道那里有一个不知名的公子,贿赂狱卒,擅闯诏狱,并导致重犯死亡!这么简单的话还要本官一句句教你吗?!再敢提太子两字,自己把舌头割了!”

他感觉嗓子涩,对着茶壶喝了几口冷茶,继续骂:

“他自己不会动脑子呀,还要你来问本官!羁押那人的是营铁树,那人死在刑具室,也是营铁树的责任,跟他有什么关系?!谁不知道诏狱的刑具不认人,只认命!一群笨蛋!要气死本官?滚回去跟他讲清楚!”

他用手对着自己的脸扇风,话说得急有些气喘。

“是是是,小人知道了!”役长唯唯诺诺地退出去。

他爬上塌,用手指直接捏了一把茶叶放嘴里嚼,苦涩的味道,带着浓香。

他的心情稍微舒缓一点了,想到狱卒马上就会替他解决掉太子,他不再那么沮丧。

不过那个女人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茶室坐榻的旁边,有一个铜质香炉,他刚刚走神了,袖子掉在香炉里差点起火,冒出的浓烟吓了他一大跳。

他拼命地拍着袖子上的火星,就像扇那个女人的耳光!

妈的,留着她本来是为了慢慢折磨她,结果她反过来成了他内心的一种没完没了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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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内,那三个狱卒对朱琦的严刑逼供仍旧在继续。

朱琦的手指被夹得没有一块完整的肉,痛不欲生。

问话的人回来了,狱卒明白了营声的意思,立马将朱琦带到刷洗间。

密封的刷洗间里摆着一张铁床,铁床上有斑斑红色,不知道是铁锈还是血污。

铁床旁边的大火炉上烧着滚滚开水,热气腾腾。

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狱卒扒光了朱琦的衣服,把他绑在铁床上。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精致的玉坠,为首的狱卒拿起来,仔细瞧着,嘻嘻笑道:

“既然这玩意值俩儿钱,公子,我们在你身上少浇一点开水,等你皮肤被开水泡松软了,我们的铁刷子也尽量刷轻点,尽量不碰着你的骨头好不好?”

另俩个相视诡笑。

朱琦觉得事态严重,不亮明身份不行了,严厉地问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当然知道,”为首的嘿嘿干笑两声说道,“你记得18年前这里关过一个太子吧?进了我们这里,不管是太子还是宰相,刑具不认人!所以不管你是谁,还是聪明点,早点画押,免受皮肉之苦!”

“好,我画押,把招认书拿来!”朱琦怒瞪着狱卒说,“念给我听!”

他双手挣扎着,但手腕被绳子绑得很紧,动弹不得,手指不停地在滴血。

为首的狱卒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招认书从怀里掏出来,无所谓地说道:

“念什么念,无论我们怎么写,无论你活着还是死了,你都得画押!在这里,由不得你!”

“混蛋!”朱琦头一次爆粗口了。

“就知道你小子不服气,兄弟,浇开水!”为首的吩咐另两个狱卒。

那两个狱卒从桶里舀起两勺滚烫的开水,变态地笑着靠近朱琦赤裸的身体。

朱琦绝望地闭上眼睛,没想到自己是这种死法!

门突然被一脚踢开了,营铁树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大声吼道:“住手!”

第50章 游园会

营铁树和朱琦坐在审讯室。

朱琦的手已经被狱医包扎好,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营铁树斜坐着,眼睛看着别处,没好气地问:“你不是已经认罪了吗?现在怎么又翻供了?”

他仍旧只当对面坐着的不是太子,而是一个普通的公子。

“当时那情况,我不认罪行吗?我连招认书上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认!”朱琦抬起头直视着他。

他回头看朱琦一眼,皱皱眉头。

这么一个有爹又有娘的花草太子,不好好呆在宫里,跑出来干什么,不是找死吗?

他不关心皇权争斗,只要不危及皇上的安全,不违反规定,其他的都跟他无关!

他反正已经得罪他了,既然已经得罪,就得罪到底吧,该做的程序都得做一遍,包括审讯。

“说,为什么你一来,大佬粪就死了?”他低沉地问道。

“杀他对我有什么好处?真要杀他用得着我自己出面吗?而且我没有杀大佬粪的任何动机。是他雇佣小偷帮绑架我。如果他死了,我怎么找出他的幕后主使?”朱琦忍着自己的脾气辩解。

营铁树自然明白这一点,太子真要杀人不会这么傻乎乎地杀。

“就算是我违规,罪不至死。如果我死了,你就是替罪羊知不知道吗?”朱琦提醒他。

营铁树一想对啊,太子死在牢里,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羁押了他,皇上震怒,不找他的麻烦找谁?

妈的哪个王八羔子在老子的地盘做手脚,想害死老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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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皇贵妃对这次游园会的邀请很烦恼,因为太子从昨天开始就到处找不到人,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没有太子出席,到时候皇上来了,她如何跟皇上说?

而且没有太子陪同,她敢放准太子妃露面吗?

在游园会上准太子妃能否应付自如,不丢东宫的脸?

但是如果她和准太子妃都不出席,皇上问起,更没法交代。

她已经让人四处找太子。这次她再也不敢像上次太子溜出宫那样慌张。

再让皇上知道太子又偷偷跑了,不知道会怎样的震怒。

“娘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再不出发,可能就落在皇上后面才能到了。”她的贴身女官进屋来提醒。

“太子还是没消息吗?”她着急地问。

“没有。”女官低着头回答,不敢看她白得像鬼一样的脸。

一夜失眠,她的脸憔悴而浮肿。

为了掩饰自己的老态,她把粉涂得太厚,眼睛却是浑浊而发红的,实在惨不忍睹。

她让侍女把星遥叫过来。

她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让星遥参加,所以一直没有通知星遥关于游园会的事情。

星遥在晓月的陪同下,来到东宫的厅堂。

李皇贵妃穿着最艳丽的百鸟朝凤服,端坐在那里,面色却吓人得很。

星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低头跪下请安。

“夏蝉,起来吧,让我看看。”李皇贵妃的语气倒是显得随和,不像在生她的气。

星遥抬起头来,李皇贵妃满意地点点头说:“还是朴素的好,跟我去参加盛王宫的游园会吧。”

星遥很意外,她没有做任何准备,就这个样子露面?

第51章 出场即惊人

“你经常见到太子吗?”李皇贵妃问星遥。

“没有。”她如实回答。

“不,你必须说你天天看见他,因为他每天都会来看你。但是今天他发烧感冒了,不好出来活动,所以只能我们俩去参加游园会。他去不了,明白吗?”刘皇贵妃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地教给她听。

星遥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她抬头看李皇贵妃,李皇贵妃正一眨不眨地紧张地盯着她。

“明白。”她回答。

其实她并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这是李皇贵妃在讲参加游园会的规矩。

“除此之外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要说。不要向任何人提问,也不要回答任何人的问题,包括皇上问你话,也不要回答,只是微笑知道吗?”李皇贵妃继续叮嘱。

“知道。”她回答。

“你错了!”李皇贵妃突然生气,严厉地说,“不是说过不要回答任何问题吗?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就行了!而且要笑不露齿!”

她挤出笑容点点头。

李皇贵妃站起来,走近她,拉起她的手,改用温和地口气说:“这就对了,你还是蛮机灵的。如果今天你在游园会上表现好,以后我不会再关着你,你可以自由地在东宫活动。”

这算是她跟星遥谈的交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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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斜照,游园会下午开始。

盛王宫大门外,轿子一辆接一辆地来了。

下轿的都是花枝招展的人。

那些嫔妃公主们,把平时最好看的衣服穿来了,脸上都经过最精致细心地化妆,一层层的粉底之上抹着或红或淡的胭脂,头上插着珍贵的饰品,华丽动人。

一年一度的游园会,与其说是赏花,不如说是比美。

与会的人们相互敬着礼、闲聊着、议论着、吹捧着。

忽然,喧哗声散去,平时从不露面的皇后居然来了!

她大约四十多岁,穿一身没有任何花纹的酱色素衣,黑色镶边,头上只戴着一只玉簪。

这很符合她潜心信佛的形象,不过也太朴素了,简直就是一个出家之人的打扮。

声音又渐渐嘈杂起来,因为李皇贵妃华丽登场。

大家一致吐槽,她戴着龙凤珠翠冠、穿着百鸟朝凤大袖衣,外加加金丝霞帔,若是外人不知,还以为她是皇后呢!

她的妆画得太浓,白脸红眼,下眼睑浮肿,真不知道怎么会把自己搞这么丑!

接下来的声音变得很复杂,此起彼落,因为李皇贵妃之后,一位身姿妙曼的美女映入眼帘。

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周围就鸦雀无声,只剩下全神贯注的眼神。

而她一离开,议论就哗然而起,纷纷在猜测她的身份。

她既不像嫔妃,也不像公主,那穿着打扮,京城里前所未有。

其他女人的头发都戴了假髻,铁丝卷成圈盘着头发高耸在头顶,再配上各式发饰,显出高贵。

她只是头发中分,松松地用一只绿翡翠夹子夹成宽扁的一把垂在脑后。

乌黑发亮的头发配着她白净细腻又立体感十足的脸,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足以国色天香。

别人都是宽松的长上衣,下面露出一截短短的百褶裙,裙长及地。

她是紧身的粉色短上衣,飘逸的长下裙,腰间系一根蚕丝腰带,越发显得杨柳细腰、体态轻盈。

人家身上的颜色都是鲜艳的红色调黄色调。

她以淡粉、淡蓝为主。

她这样的装束,格外清新醒目,不吸引人才怪呢!

李皇贵妃看见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这个方向,越发挺胸抬头收腹,一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对屈膝打招呼的嫔妃公主皇子们高傲地点点头,算是回礼,也不说话,也不欣赏花,领着星遥径直朝帐篷的方向走去。

第52章 素衣女人

朱徊在高处的帐幕里坐着,老远就看到了星遥。

他举起的酒杯停在嘴边,心扑扑跳起来。

“王爷,”小龟叫了他一声,他没反应,历山又连叫了几声。

朱徊反应过来,一口喝掉杯里的酒问道:“太子怎么没有来?”

小龟说太子正被羁押在诏狱,肯定没法来。

朱徊一听勃然变色,站起来踹了他好几脚,骂他真耽误事!

“如果你早点说,本王爷可以想办法让他进得去出不来!我们随便买通哪个狱卒都可以把他弄死!乌龟王八蛋!”凌利横眉怒目地骂。

“我也是才知道,”小龟撒谎道。

他昨天光顾着忙乎营声交代下来的事情:去抓夏蝉,压根儿没心思跟朱徊通报。

他料到朱徊知道此事后会有这种冲动,而且肯定是叫他出面跑腿。

他很清楚诏狱里有的是营声的心腹,这种事情营声自会安排,他去插一手反倒吃力不讨好,不如专心把夏蝉的问题解决了,所以是故意没有通知朱徊。

他习惯性地把嘴凑近朱徊的耳边,正想说夏蝉的事情,朱徊猛地推开他的胸,不耐烦地说:“别放闷屁,这里没其他人!”

他讨好的笑笑,委婉地说道:“王爷,错过了那个机会,我们有更好的机会。”

“少说废话,讲重点!”朱徊不高兴地瞪着他。

“今晚小人的安排不仅可以让夏蝉现行,还能让太子被皇上嫌弃。”他放开声音说出来,眼睛不自觉地左看右看,似乎生怕边上有人听见。

朱徊的面色舒缓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那就看你的了。赶紧去吧,你怎么做都可以,但是不可以伤了夏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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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遥看似低头垂目,对周边漠不关心,但是她在用耳朵听,在用心感受周围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所有的人当中,唯有一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人身穿酱色素衣,对花草的兴趣很浓,遇着奇花异草,会逗留很久。

人人遇着那人都肃然起敬,那人只是淡淡地回礼,从不与人攀谈,也没人敢冒犯她。

从众人包括张贤妃对那人恭敬的态度来看,她在皇宫有着超乎寻常的地位。

记得母亲说过,地位很高却非常低调的人,说明她经历了很多,内心蓄满了故事,看透了很多东西。

她很想靠近她,和她说说话,向她打听梅花娘娘,听听她会说什么。

“皇贵妃姐姐,给您请安了,”张贤妃嗲嗲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星遥这才把注意力从那个素衣女人身上收回来。

张贤妃把双手放在左腰间做了一个屈膝礼,满面笑容地拿过酒壶,亲手给李皇贵妃倒上,热情地说:“给皇贵妃姐姐请安。”

刘皇贵妃回礼:“谢谢妹妹盛情款待。妹妹既然忙,就不用管本宫,有皇后姐姐在呢,等下皇上也会过来。”

她不太想跟张贤妃多聊。

张贤妃偏不走,干脆坐了下来,举杯向她敬酒,然后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着星遥说:“这不是太子妃吗?真是标志的美人儿!刚才姐姐带她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住了,大家都夸她漂亮呢,都在问我她是谁。”

李皇贵妃的心往下沉,她特意不给星遥打扮的时间,就是为了不让她引人注意。

刚才进来,大家都在看着她这个方向,她以为是在关注她呢,原来是在看身后的星遥!

“咦,太子呢?!他怎么还不来?”张贤妃终于说出了最让李皇贵妃烦心的话题。

第53章 黑色的花

李皇贵妃心烦意乱,当张贤妃问到太子的时候,她手里的酒杯倾斜,酒洒了一些出来。

小龟捧着酒壶站在张贤妃后面,脸上闪过难以察觉的一丝奸笑。

他看向星遥,星遥两只眼睛正打量他,目光很犀利。

他不敢直视,赶紧给两位娘娘加酒。

这是他预先跟张贤妃商量好的暗号。

张贤妃立刻改了话题说:“姐姐,这么好看的花不去看看?等下就天黑了,想看也看不成了。”

听见话题转了,李皇贵妃舒了一口气说道:“谢谢妹妹好意,本宫最近关节一直不舒服,不想走路。”

“那让太子妃代您去看看,如果有喜欢的,摘一些回来给姐姐插花瓶里多好。我亲自领路怎么样?”张贤妃做着讨好的样子。

李皇贵妃巴不得她赶紧走开,同意了,但又担心星遥乱说话,叮嘱道:“夏蝉,初来乍到,要懂规矩。”

星遥按照她事先的要求笑不露齿地点点头。

张贤妃领着星遥在后花园转着,东问西问想从她这里探听点关于东宫的事情,但是她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只是笑笑。

张贤妃从她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见过黑色的花吗?”张贤妃的思维似乎是跳跃性的,瞬间改了一个话题。

星遥摇摇头。

“因为太过名贵,又很难培育,本宫没舍得拿出来。“张贤妃停住脚步,看着星遥说,“不过你救过盛王爷一命,我们从未感谢过。王爷一直为此埋怨本宫,本宫也心中惭愧。今天既然是个报答的机会,带你去看看如何?”

星遥很好奇,点点头。

“好吧,我让龟公公带你去。”王贤妃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龟把星遥带出后花园的后门,进入一片小树林,穿过小树林,就看见了苗圃,苗圃当中有几间茅草屋。

进入其中一间茅草屋,里面的确有风灵从未见过的黑色花朵,花杆不高,每杆3片左右的大叶子,花单生茎顶,形状很大,像直立的酒杯。

星遥正入神地看着,忽然冲进来几个人,都蒙着面,将她团团围住,用剑对着她。

小龟也被五花大绑押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小龟忿然作色地问他们。

“吵死了!”蒙面人说着堵了小龟的嘴。

“你是谁?!说!”为首的蒙面人厉声问星遥,他的剑尖指靠近她的脸。

星遥心想,就算这是人烟稀少的园圃,也是在皇宫内的盛王宫内。

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现大批强盗?除非是内部人员伪装。

“我叫夏蝉。”她平静地回答,面不改色。

蒙面人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丝毫没有害怕。

他提前实施第二步计划。

他扬了一下手臂,外面两个蒙面人又押了一个人进来。

明显是个姑娘,头上蒙着黑布,看来嘴也被堵了,闷闷地“啊”着。

“我们把夏季米行的夏蝉带来了,你是假夏蝉。说!你到底是谁?”蒙面人重新发问。

“笑话!”星遥不屑地说道。

她父亲米策是当地著名的讼师,《大明律法》她从小就当做三字经来背。

若这些蒙面人是民间的强盗,就不会管秀女冒名顶替的事情,而且也没必要冒着风险进入皇宫管闲事。

若他们是官府的,完全可以公开抓捕并公堂审问,又怎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进行逼供?

除非他们是东厂、西厂或者锦衣卫的人。

厂卫的确可以随意抓人,哪怕抓的是皇亲贵胄,但是根本用不着蒙面。

他们蒙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到底什么人要这样伪装?

第54章 蒙混过关

“人证在此,你居然敢狡辩!”为首的蒙面人俩眼冒出凶光。

他收剑一挥,砍断一株黑花,用剑尖挑着花朵举到星遥面前,吼道:“再不交代,有如此花!”

“无话可说,杀吧!”星遥闭上眼睛。

人证若是真的夏蝉,何须遮住容颜?

这群人怎么这么小儿科,使诈诓她也不来点高智商的,没劲。

他们一定是看电视剧看得太少。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电视剧?她活了16年见过电视机吗?

蒙面人面面相觑,回头看小龟。

小龟眼往外撇、头往外甩。

站在门口放哨的蒙面人连忙报警:“有人来了,快撤!”

他们带着人证迅速消失。

历山呜呜叫着,星遥帮他拿掉堵着嘴的布,松了他手上的绳子。

“吓死我了!”小龟拍着胸脯,战战兢兢地瞅着星遥问道,“你不怕吗?”

“我好怕!”星遥不得不做了个样子给他看,紧张兮兮地说,“快送我回去吧。”

回到游园会,却见宾客四散,李皇贵妃已经不在。

正在收拾的宫女告诉他俩:皇上来了,问太子怎么没来,李娘娘解释说太子生病了,盛王爷却说太子根本没生病,而是私自出宫玩去了。皇上很生气,要亲自去东宫看太子在不在,所以人都走了,刚走。

小龟鼻子里哼出一声笑。

星遥很讨厌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声,压着自己对他的厌恶说:“那不用公公陪了,我也要回去了。”

“难道你不知道太子不在宫中?”小龟怀疑地看着她。

“你又如何知道太子不在宫中,比我还清楚?”星遥反问。

小龟发现自己失言,弯腰赔罪。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星遥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看着她的背影,他心有不甘地说:“假的,一定是假的!”

但是就是没有证据。

妈了巴子,这场戏他演得够认真,怎么就没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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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星遥停下来四下望望,见没人,忽地飞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东宫。

若太子真不在宫中,必须找他的替身来帮忙。

替身何时有用,就是这种场合有用。

她刚到达东宫,虎子搀扶着朱琦进来了。

朱琦恰巧换回了太监服,才顺利混进宫中。

“快!”她一把拉住朱琦的手。

朱琦痛得大声叫唤,连虎子也滋咧嘴巴,好像自己也很疼一样。

“你怎么了?”星遥看着他满手的血。

“没什么,怎么了?”朱琦忍着痛问道。

“皇上马上到,看太子是不是真的感冒生病躺床上,但是太子不在,你——”她解释。

她还没说完,朱琦和虎子飞快地跑进太子的卧房。

她在卧房外站了一伙儿问:“换好衣服了没有。”

“进来吧,夏蝉。”朱琦的声音传出来。

她推门进去,虎子退出来,守在门外。

朱琦躺在床上说:“过来坐。”

她不肯靠近,看见男人躺在床上,她感觉别扭。

“太远了,就坐我边上。”朱琦用手肘指指自己的卧榻说,“我很累,靠我近点,说话方便。”

她到床沿边坐下来,注意到他两只手都缠着白色的布,布上印出红色血迹。

“你的手到底怎么了?”她奇怪地问。

“你刚刚抓得我太紧,血都捏出来了。”

他面色很差,嘴唇焦干,说话的声音也没力道。

“对不起,我没注意,你好像真的生病了,要喝水吗?”她想起身给他倒杯水。

“不用,这样若是父皇来了,才像。“他用手肘压住她的裙子说,“我更想跟你说说话。”

“你装得好像,连说话都天衣无缝。”她笑起来。

“你今天真美。”他两眼如痴如醉地看着她,“笑起来更美。”

她收敛笑容,这家伙,嘴巴就是流氓,逮着机会就想过嘴瘾。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她起身说道:“我得回盛王宫,晓月和马车还在盛王宫外等我呢。”

“我不舍得你走。”他眼巴巴地看着她,很可怜的样子。

“废话不少。”她扔下这话赶紧离去。

他看着她柔软细巧的背影,脸上不知觉浮出笑容:“太可爱了。”

第55章 原来她是皇后

明啸宗到来,看到朱琦果然生病躺在床上,憔悴的面容不是装出来的。

他转身十分生气地看着朱徊。

朱徊羞愧地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那人骗儿臣说太子私自出宫,才使儿臣闯下如此大祸。”

他拼命辩解。

李皇贵妃本来吓个半死,都准备随时上吊服罪,见情况反转,立马嚣张起来,绷紧脸指着朱徊骂道:“你在推卸责任吧!你说说,到底谁骗了你,把他揪出来,本宫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人!”

张贤妃急忙跪到地上,替朱徊求情,说是自己在游园会上道听途说的,也忘了到底是谁说的,然后不小心误传给了徊儿,害徊儿误以为真。

“胡闹!”

明啸宗不想再听吵吵闹闹的声音,愤然拂袖离去。

张贤妃和朱徊赶紧开溜。

屋内只剩下李皇贵妃和皇后。

皇后走近朱琦,在床沿坐下来,眼睛里满是慈爱,轻轻地抚摸着朱琦的被子。

“琦儿莫要计较,好好养病,身体最重要。”她安慰道。

朱琦感觉很亲切,笑着说:“谢谢母后。”

皇后眼睛里忽然闪出泪花,朱琦觉得心也被揪了一下。

每当皇后靠近他,他就有一种被某种温暖的气流包裹的感觉。

她很能感染他。

若她开心,他也跟着开心;若她伤心,他也难过。

而在亲生母亲李皇贵妃面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李皇贵妃站在一旁,眼睛斜瞟着皇后,双手用力地揉搓着。

她心里头像趴着几只蚂蚁,这是嫉妒吗?

一个母亲嫉妒同辈女人和儿子亲热?

呵呵,克制克制!

皇后和朱琦有说有笑,谈的无非是关于朱琦小时候调皮的事情。

每一个细节皇后居然观察得那么仔细、记得比谁都清楚!

李皇贵妃觉得时间特别的长,站得特别的累。

她终于忍不住说道:“琦儿,时候不早了,该放你母后回去休息,你也病得不轻,该早点睡!”

“是啊。”

皇后站起来,依依不舍地跟朱徊道别,转向李皇贵妃说:“你早点休息吧,不要送我,我自己走。”

她刚走到大门口,迎面碰上从盛王宫回来的星遥。

星遥一见她眼睛就发亮,随即一个屈膝礼。

皇后双手将她扶起,端详着她美丽可爱的面庞,问道:“我该叫你什么名字?”

星遥犹豫了一下,回答:“夏蝉。”

这次她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的陌生,吐出口有些艰难,差一点就说自己叫星遥了。

皇后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抚摸着她柔嫩的双手说道:“如果我的女儿能够长大,应该跟你差不多大,我很喜欢你。我常住静心庵,你若去拜香,可以到我那里坐一坐。”

“好!”星遥高兴地回答,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游园会上她注意到的就是这位长辈!

星遥站在门口目送着她离去,晓月走过来提醒:“她就是皇后。”

皇后?!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怪不得人人在她面前都要礼让三分。

她猜想她身份不低,但没想到居然这么高!

可是她的穿着打扮哪像皇后啊,待人接物也无比谦和。

若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她。

第56章 自由真难得

朱徊回到恭王宫,见着小龟劈头就揍。

小龟的门牙被打掉了一颗,抱着头跪倒在地不敢吭声。

“你这个混账东西,要害死本王爷是不是?说什么太子被羁押在诏狱,哪有那一回事?说,你是谁派来的奸细!”朱徊双手插着腰喘着粗气痛骂。

“王爷,太子真去过诏狱,这个营铁树最清楚,就是他羁押起来的!”小龟不顾嘴巴流着血、露着风,拼命地解释。

“哟呵——”朱徊弯下腰盯着他问道,“很多本王爷不知道的你都知道嘛,说,你是不是东厂的奸细?”

“小人哪有那本事,只不过小人经常跑腿,认识的朋友多,所以消息也多!”

“去你他妈的朋友多!”朱徊扇了他一把掌。

又一粒牙齿在小龟的嘴里摇摇坠坠。

“小道消息你也来传给本王爷?!怪不得本王爷会被你害成这样!本王爷打不死你这个狗东西!”朱徊抬起脚狠狠地踢他。

小龟毛毛腾腾地一伙儿护头一伙儿护嘴,生怕又被打落几颗牙。

“那假夏蝉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子虚乌有之事?”朱徊又问。

“不似,夏餐绝对似假的。小吟敢保证。”小龟举着手发誓。

“她招了?”朱徊饶有兴趣地问。

历山摇摇头。

朱徊一掌扇在他脸上,终于把他那摇摇欲坠的牙给扇了出来,破口大骂:

“妈的,为了你的狗屁计划,把本王爷的母妃也搭进去了。你屁都做不成,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就是个绣花枕头!”

小龟痛苦地瘫倒在地。

他本来想说,夏蝉作为一个普通小户人家的千金,面对凶神恶煞的刀剑,不可能那样镇定自若。

她压根儿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一定见过很多血腥场面才会那样的临危不惧。

不过没有证据,朱徊怎么会信他?

哎——他怎么那么倒霉,这边把责任都推在他身上,营声那边定也饶不了他!

这些全是不好伺候的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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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起来,星遥站到小楼的露台上,发现平时24小时守卫的禁军不见了。

她便尝试着出去走一走,没有人限制她。

她高兴地在花园里奔跑起来,自由真难得。

忽然有个人挡在她前面,她没收住脚,几乎撞了个满怀。

她抬头一看,太子?

她又低头看,他手上仍旧缠着白布。

不是太子,是那位替身帅锅!

“冒失鬼!”他俩几乎同时说对方。

“都要做太子妃的人了,不能这样疯疯癫癫的。”朱琦提醒。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星遥生气地说。

“你的脸怎么跟天气似的,一伙儿晴一伙儿阴?我又怎么得罪你了?”朱琦莫名其妙地问。

星遥越发气嘟嘟的。

这个木鱼脑袋,难道不知道她最讨厌别人叫她太子妃吗?

懒得理他,她继续跑。

风把她的长发扬起,随着长腰带一同起舞。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朱琦在后面喊。

她心里想,又是这个理由,就不能换个新鲜的吗?她没有停下脚步。

“跟梅花娘娘有关。”朱琦喊。

这个有吸引力,她停下来,转过身,注视着他。

“东西在这里。”

朱琦走过来,弯着手肘按自己的胸脯示意。

星遥见他笑嘻嘻的,以为在逗她玩,又生气了,推了一下他包着纱布的手。

朱琦痛得哎呦哎呦叫。

她哪知道他在诏狱所受的拶指有多残酷,手指骨头都几乎断了,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

第57章 成何体统

看朱琦额头上冷汗都渗出来了,星遥知道自己真闯了祸,心疼地过来搀扶他,轻轻地说对不起,然后用嘴对着他的手吹气,似乎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

看着她的样子,朱琦顾不上疼,又笑起来。

她温柔的时候比凶的时候更可爱。

“你到底疼不疼?”星遥给他弄糊涂了。

“当然疼!疼就不能笑啦?”朱琦说道,“我找到了梅花娘娘的信息,那信就在我的怀里。我怕丢了,贴身放着,但是我自己不好拿,你拿吧。”

星遥把手伸进他的怀里,因为靠得太近,朱琦的呼气喷到她的额头上,痒飕飕的。

她抬眼往上看,朱琦那双眼睛正火辣辣地看着她。

她只感觉心砰砰跳起来,呼吸都有点困难了,手都不知道摸哪里好,半天也没找到信。

“到底在哪里?”她急促地问。

左边,右边,不对,左下方,还是不对,右上方......

朱琦指挥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她的手指碰到了信封。

身后忽然传来干咳声,她回头看,李皇贵妃领着一帮侍从正站在那里恼怒地看着她。

她赶紧松开信封,手从朱琦的怀里缩回来,转过身,下蹲做屈膝礼。

“看来本宫让人撤离是做错了。”李皇贵妃虎着脸说道。

“母妃没有做错。”朱琦连忙陪笑脸讨好他母妃,灵机一动编了一个理由:“是我身上痒,让她帮我挠一挠。”

“荒唐!”李皇贵妃呵斥道,“还没成婚,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成亲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成何体统!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夏蝉不准私自出楼。”

“那请母妃跟父皇说,早点让我们成亲吧!”朱琦作揖乞求李皇贵妃。

星遥听朱琦这么说,着急地说道:“他说了不算!”

她心里责怪这个死太监,怎么能够假冒太子的名义催促成亲之事?

她压根儿没有跟太子成亲的想法,现在只是权宜之计,能拖就拖。

一旦找到梅花娘娘,她肯定逃之夭夭。

“怎么说话的!你现在还不是太子妃,只是一介普通民女,在我们面前不要太嚣张!”李皇贵妃训斥风灵,“在这里,你想或者不想,高兴或者不高兴,都由不得你!还不给本宫回去,多读读《女四书》,再也不许出来,没让人看守你,不等于你可以随意抛头露面,懂吗?!”

星遥听她这么说,心里头堵得慌,撒腿就跑回小楼。

“瞧瞧她那双大脚,跑起来比风还快,像个淑女吗?真不知道那些负责筛选的公公是怎么审查的!”李皇贵妃盯着她的背影不满地说着,转头教训朱琦,“她脾气还不小!现在就管不住她,以后如何管?这样的女人你也敢要?!”

“当然要!”朱琦固执地说,“她挺好的。”

“你呀,鬼迷心窍,冷静冷静,别着急成亲,免得将来后悔!”

李皇贵妃阴沉着脸,她实在不喜欢星遥。

“儿臣很冷静,哦,儿臣说错了,母妃,儿臣会冷静地想一想。”朱琦不想惹怒她,但是神色很不服气。

李皇贵妃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没有真正的威严。

不被他父皇尊重的女人往往也得不到孩子打自内心的尊重。

他总是当着她的面做一套,背后又做一套,说也没用。

想到此她唉声叹气地离去。

第58章 天音阁

星遥刚回到小楼不久,朱琦就跟过来了。

“我讨厌死你了!”

星遥还在生气他替太子做主,说什么早日成亲。

“难道你不想跟太子成亲吗?”朱琦不甘心地问。

“这话要我说第二遍吗?”星遥瞪着他。

朱琦当然记得,那天在假山上的亭子里,她说过她没见过太子,就要跟他成亲,很荒唐。

“你不已经见过他了吗?还不想跟他成亲吗?”他如饥似渴地问。

“死太监!你这人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如果你再提这事,我再也不理你了!”星遥烦他老提这事,威胁他。

“为什么?”朱琦的情商看来很低。

“不为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星遥真被他没完没了的问题烦透了。

很多事情她也没弄明白,怎么跟他说?

她本来活得自由自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突然间遭遇灭门之灾,这个谜题谁能替她解开?

朱琦见星遥面露忧伤,有些心疼,举手发誓:

“请你相信。我对天发誓,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在做什么,我一定与你生死与共!”

这有些突然。

他为什么要发誓?男人都是这么信口开河的吗?

不过,发誓的男人有那么一丢丢可爱,哪怕知道他是骗人。

她粉拳捶他胸上:“说什么呢,帅锅。信呢?”

“喏,在这里。”他把胸脯挺起来,要她来掏。

这小可爱,一伙儿死太监,一伙儿帅锅,她到底是讨厌他还是喜欢她呀?

女人真的是看不懂。不过他怎么都喜欢。

“我才不上你当呢。”她头一扬,嘟起嘴,又想沾姑奶奶的便宜吗?

“小气鬼,在袖子里。”他把左手臂举起来。

她伸手从他的袖子里掏出信,抽出来,是一张绢纸。

天音阁?她认得这是天音阁专用的绢纸。

他父亲米策以前也常常跟天音阁打交道,所以她知道。

天音阁是民间一家存储各类信息的世家。

就算几千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家族都通过某种方式记录并保存着,天底下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只要发生过,他们就有记录;只要花钱,就可以购买。

东厂和锦衣卫作为官方信息收集机构,很眼红天音阁的信息储备量,曾经想收购天音阁为他们服务,但是天音阁阁主拒绝与官方合作。

营声掌管东厂之后,见控制不了天音阁,就找理由迫害天音阁。

天音阁被迫遣散,其成员全部隐姓埋名躲藏了起来,一般人再也找不到天音阁的人。

这位帅锅居然能从他们那里买到信息,太有本事了。

她是在宫外的时候跟他提过一次梅花娘娘,之后再也没有提起,没想到他居然记在了心里,从天音阁去帮她买信息。

这有点令她感动。

“你是怎么弄到这封信的?”她好奇地问。

“我有个朋友曲崖,他是做讼师的。他经常需要调查取证,一直跟天音阁保持着联系。他知道如何找到他们。天音阁并不拒绝向信誉可靠的老主顾贩卖信息。”朱琦如实回答。

只要能够帮上星遥,他觉得很开心。

她打开绢纸。

绢纸上写着:竜本梅花种,狸猫换太子。

星遥看得云里雾里。

她抬头看着朱琦,朱琦也摇摇头。

“至少字面上来看,梅花和太子有关。你说太子会不会知道梅花娘娘?”

“不知道。”朱琦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

“他还没我知道的多呢。”朱琦嘟囔道。

“那你说皇后会不会认识梅花娘娘?”

“也许吧。”朱琦不确定。

皇后娘娘虽然一直待在山上,很少下山,但是宫中的嫔妃都会去静心庵烧香,她认识的人不会少。

这更激起星遥去看望皇后的欲望。

”陪我去拜访皇后好不好?”

她露出难得一见的妩媚的笑,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第59章 一起爬山(求收藏)

星遥向李皇贵妃请求去静心庵拜香祈福,李皇贵妃同意。

静心庵在福图山北面的半山腰上。

入口在福图山的北山脚。

山上本没有尼姑庵。

因皇后生了一个死胎,之后未能再生养,一心向佛,捐出自己全部的嫁妆在此建造了一座简陋的庵堂,常住此处潜心拜佛。

十几年来,有嫔妃们去拜香并捐赠香火钱,庵堂得到扩建,逐渐有了一定的规模。

明啸宗时期,宫内嫔妃的数量创出历史最高。

人多为患,有许多心灰意冷或者被贬的嫔妃来此出家为尼,庵堂就闹忙起来了,几乎天天都有人来此烧香。

来烧香的都是宫内的人,又有禁军巡逻,所以环境相对很安全。

星遥的轿子到达山脚的时候,朱琦已经悄悄赶来在此等候。

他手有伤,不好骑马,也是坐轿子来的。

轿子不方便上山。他俩让侍从等在山脚,俩人一起爬上去。

星遥身轻如燕,朱琦有些跟不上,在后面喊:“如果我的手好了,我一定牵着你的手走。”

星遥停下脚步,回转身等着他。

等他靠近了,她小声说:“帅锅,如果你牵我的手,太子会生气的。”

朱琦哈哈大笑地说道:“他没那么小气。”

“那倒是,没人把你当......”

她没把“男人”两个字说出来,怕伤着他的自尊心。

她也笑起来,因为想起之前他发誓与她生死与共的时候自己差点感动。

现在想,他既然不算男人,就当自己的闺蜜也行,没必要忌讳那么多。

朱琦张开手臂搂住她的脖子问:“那如果我是一个男人呢?”

她准备推开他的手,他立即喊疼,她只好罢手,严肃地说:“没有如果!”

“假如有如果呢?”

他的脸贴着她的发丝,慢慢地磨擦着,感受着那柔软的感觉。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无聊,就是没有如果嘛!”

她别过头看他,又碰上他湖水一样深的眼睛也在望着她,禁不住心跳加速。

他是个太监,怕什么!

想到此,她心安了,搀扶着他继续往上爬。

他们的前方有个驼背老人。

他正驮着山泉水艰难地往上爬,动作非常缓慢。

星遥觉得很可怜,要帮他背水。

他说不需要,往山上送水是他的生存之道,该如此,无需帮忙。

他说完侧身扭头看着朱琦说:“总算来了。”声音略带激动。

朱琦反问,你是说我吗?

他不回答,自顾自背着水继续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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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怎么啦?快过来让我看看。”这是皇后见到朱琦时说的第一句话。

一股暖流淌进朱琦心里头。

他前天傍晚从诏狱出来,一直到今天,双手包着厚厚的绷带,痛得晚上都睡不好觉。

生母李皇贵妃竟从来没有问过一句关怀的话,好像他的手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似的,而这位一年难得见一次面的皇后,第一眼就看见了。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拆着绷带,一边嘟起嘴轻轻地吹着。

这个动作跟星遥有点像,他脸上绽开舒心的笑容。

最后一层很难拆,因为布已经跟皮肉紧紧地粘在一起。

每掀动一点,朱琦就哎呦叫唤一声。

在诏狱的时候,再痛,他都咬着牙忍着,但是在皇后面前,他不想忍。

他每哎呦叫一声,皇后的心就揪一下,疼得慌。

当所有的布拆开,一滴泪落在了他手上,热乎乎有点刺痛,不过痛过之后很舒服。

“你该受了多大的苦?你等着。”

皇后说着起身离开厅堂,眼睛发红。

第60章 驼背老人

朱琦打量皇后居室的厅堂,的确是方丈之地,长一丈,宽一丈,高一丈。

墙是石头砌成,门朝南,东面开了一窗。

室内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长凳和茶几,围着墙壁摆放,可容纳众多人坐。

她的门常开,任何人都可随意进来,但无人来轻易打搅,非常安静。

虽然没有其他摆设,花草却随处都是。

窗框,墙角,门外,都精心布置着花草。

它们或种在老朽的木头里,或养在石槽之中,或吊在竹篮里,连木头和石头都变得生机盎然。

花香伴着鸟语,令人神清气爽。

朱琦从小知道皇后常住庵堂,却是头一次走进来。

李皇贵妃每年来京瓷庵烧一次香,从不肯带他来,说是尼姑庵,男子没必要进。

若不是为了陪星遥,他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要过来。

他进来才发现,这里真是一片净土,实乃修心养性之地。

皇后刚走,默无声息进来一个驼背老人。

他的背太驼,整个人几乎折掉一半,头在膝盖的位置。

比他人还要高的木桶压在他背上,看似要将他压垮。

他却像拿一片叶子一样很轻松地放下来,端起桶把山泉水倒进墙角的大瓷缸。

做完这一切,他侧过身扭转头用一只眼睛看着朱琦。

他另外一只眼瞎了,整张脸被烧过,全是疤痕。

朱琦不忍心看下去。

这人就是他和星遥在山路上遇到的那个驼背老人。

现在又遇上这位老人,朱琦问他:“老人家,你先前是说给我听的吗?”

“骨肉分离心相吸。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时机一到,自然明了。问慧心法师要些积年灶灰,粘上茉莉花茶泡的盐水,可以洗去您右肩膀后的黑痣。”

他头朝地,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就背着空桶离去。

朱琦正诧异这驼背老人怎么知道他那里有颗黑痣,传来星遥一声“天啦!”

她烧完香祈完福过来找他,刚到门口,就看见他摊着的双手血肉模糊,禁不住叫唤了一声,眼里满是怜悯,走过来就用嘴吹。

正巧皇后拿着一个瓷瓶进来,看见俩人亲亲蜜蜜,脸上露出微笑。

星遥赶紧向她施礼。

皇后用棉花粘了一些药轻轻地涂满朱琦的手。

朱琦感觉清凉而温润,手舒服了许多。

“把这瓶带回去,早中晚各一次,涂三天,你的手基本上就不会有事了,也不会留下疤痕。”皇后叮嘱,“用不着缠上布,透着气会好得更快。吃的东西要清淡,尽量是清火的素菜,三天以后再开荤。”

“那儿臣就住母后这里好了,吃三天斋,手好了再走。”

朱琦并非开玩笑,他很想住在这里。

星遥感觉朱琦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笑起来。

皇后说:“这是尼姑庵,怎么可以住男人?夏蝉倒是可以常来。”

星遥对朱琦洋洋得意地眨眨眼睛。

“不公平,”朱琦说,“以后儿臣要在山上造一座跟母后一样的堂屋,天天来看母后。”他的手比划着。

“你的手不要动来动去呀,”星遥说,“药都碰到我肩膀上了。”

一提肩膀,朱琦想起驼背老人的话,问道:“谁是慧心法师?”

“我就是。”皇后说,“这是我的法号。”

“有积年灶灰吗?儿臣肩膀上有颗黑痣,据说用灶灰、茉莉花茶加盐水可以洗去。真可以洗去吗?”

“从未听说过。”皇后回答。

朱琦一定要试试,皇后就让人去厨房弄些积年灶灰来,再现泡了些茉莉花茶,加上盐。

第61章 人造的痣

朱琦不肯让别人伺候,非要星遥帮他解衣。

星遥觉得他是在捉弄自己,嘟起嘴不肯。

皇后笑呵呵地说:“我来吧。”

“怎么可以!”星遥和朱琦几乎同时说出来。

朱琦尤其不好意思,母后毕竟是长辈,而且是皇后!

“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母后,怎么不可以?”

皇后轻轻地扒开朱琦的衣襟,亮出他的右肩膀,那里果然有一颗痣。

皇后的手很温暖,暖到了朱琦的心里头。

从小到大,生母李皇贵妃,从未亲手给他擦洗过身体,都是宫女在伺候。

皇后却那么自然地,没有任何架子地,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他真的很感动。

朱琦肩上的痣大得吓人,足有绿头苍蝇那么大,触之柔软而有弹性。

皇后用驼背老人的方法反复擦了几下,黑痣果然慢慢地软化退去。

原来不是真的痣,而是一颗人为的假痣。

痣去掉之后,下面露出红色的刺青:很清晰的一个“竜”字。

皇后恁在那里,人有些站不稳,手用力地抓住朱琦的肩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星遥赶紧过来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

“母后你没事吧?”朱琦问,“我那颗痣是不是很可怕?”

她摇摇头,声音都是抖的,问道:“谁告诉你这么处理痣的?”

“送水的驼背老人。”朱琦回答。

“让他过来,我有话跟他说。他来了以后,你们到外面等着。”她吩咐。

--------------

李皇贵妃听说皇后驾到,赶紧出来迎接。

皇后走近他,对着她就是狠狠一巴掌。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谁也没想到平时一向柔弱温和的皇后会这样做,连朱琦也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李皇贵妃未作任何心理准备,当即摔倒在地。

她看看朱琦和星遥都站在皇后身后,觉得面子很难看,委屈地问道:“我敬你是姐姐,你怎么能够以大欺小?!亏你还信佛,佛家慈悲为怀,怎么随意动粗?!”

“打你是轻的!你这个偷别人孩子的贼!”皇后愤怒地骂道。

听完这话,李皇贵妃一边脸发红,一边脸发青,愈发变得难看。

她叫人把自己扶起来,色厉内荏地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你也曾经是孩子的母亲,怎么做得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来?难道你不觉得羞愧?!难道你睡得着觉?!”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李皇贵妃结结巴巴地问。

“不要装了,记得李三娘吧?!”

“当然记得,她是琦儿的接生婆,都死了18年了!”

“那你认得他吗?”皇后转身指着一个驼背老人。

李皇贵妃这才注意到朱琦与星遥之间搀扶着矮人一大截的驼子。

这坨子面目恐怖,根本辨认不出他是谁。

“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李皇贵妃不敢细看。

“我是李三娘的丈夫李胜!”老人大声说,“我等这一天等了18年,你太狠了,杀了你表姐不算,还把我害成这样,老天有眼,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冤屈得到伸张,哈!哈!哈!”

第62章 狸猫换太子

李胜的笑声让李皇贵妃毛骨悚然。

她踉踉跄跄退了几步,抱紧自己发冷的身体。

伺候她的宫女光顾着看热闹,忘了过来搀扶她。

“大胆刁民,你凭什么诬陷本宫!”李皇贵妃仍旧不肯承认,“你长成这样,谁能证明你是李胜?你以为仗着皇后给你撑腰就可以胡言乱语吗?这可是死罪!”

“好,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杀人魔,我要当着大家的面讲一讲18年前的事情,让大家来评评理,如果我有一句是假,天打雷劈!”李胜发着毒誓。

“这是东宫,岂容你这种粗人在此撒野,来人,把他赶走!”李皇贵妃大声喊着。

但是没有人听她指挥,大家都看着皇后。

没有人不知道皇后潜心念佛念了17年,为人谦和,常做善事,从不与人发生争执。

若有争执,大家更相信她。

“琦儿,过来,别被他们蒙蔽了!”李皇贵妃看着朱琦,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母妃养了你18年,本宫是你的亲娘呀,你怎么就不帮帮母妃?你忍心让这些人欺负你母妃吗?”

朱琦的喉结在上下动,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星遥别过头看他,知道他内心很纠结,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回答。

“贵妃娘娘,你们长辈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们做晚辈的实在不懂。既然您觉得自己坦坦荡荡,又何必害怕让一个老人把故事讲完?是真是假,大家都不是傻瓜,能分辨出来。就算分辨不出来,再送公堂审理也不迟。”星遥替朱琦回答。

朱琦低头看着星遥,眼睛里含着泪光。

“你还不是太子妃,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本宫滚回去,谁叫你到处乱跑的!”李皇贵妃呵斥她。

皇后站出来说:“夏蝉说得没错,就让我们大家把这个故事听完吧。李胜,你说吧。”

李胜便将事情详详细细地讲了出来。

原来,皇后怀孕的时候,还不是皇后,只是王妃。

她因此不能与当时身为王爷的现今的明啸宗朱石同房。

朱石某夜一时冲动,临幸了正在他书房打扫卫生的丫鬟李大丫。

结果李大丫怀孕了。

这李大丫长相普通,气质粗俗,朱石并不喜欢,不肯承认跟她发生过关系,想把她赶走。

但是底下宦官有他的行房记录,他不认也不行。

8个月之后,王妃足月临产,李大丫主动推荐李三娘来接生。

李三娘是她的远房表姐,接生的手艺在王爷的封地出了名地好。王妃同意请李三娘入府接生。

在等待王妃生产的时候,李大丫不小心摔了一跤,比王妃早一个时辰产下一个女婴。

因为是8个月早产,生下没多久就死了。

她哀求李三娘,说自己的一生就靠她了,求她隐瞒死婴之事,将死婴跟王妃即将生下的孩子交换。

如果她得到荣华富贵,一定千倍报答。

王妃难产,生下一个男婴,耗尽力气,生完就昏睡过去。

李三娘一时糊涂,真将男婴和死婴进行了交换。

她回家将此事跟丈夫李胜说了。

李胜劝她留一个心眼,手头必须留下证据。

李胜是刺青高手,想出来的办法自然也与刺青有关。

于是李三娘利用上门回访的机会,用守宫砂在男婴的右肩膀后刺了一个竜字。

王爷曾经对王妃说,如果生的是男孩,就叫朱竜,立字头的竜。

这是王妃亲口告诉李三娘的。

因为怕人发现,李三娘再用一颗假痣把竜字遮住。

如果到时李大丫不履行诺言,那她就去掉假痣揭发她,让她也没有好日子过。

李大丫“生”下了王爷的长子,因子而贵,成了现在的李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李胜讲的故事太长,嗓子都沙哑了,皇后命人给他递水。

第63章 无可抵赖

“不要说了,一派胡言!”李皇贵妃叫嚣着。

她叫不动别人,自己忍不住冲上来对李胜拳打脚踢,被皇后命人拉住。

“我所说句句是实,天地良心!”

李胜愤怒地用没瞎的那只眼睛瞪着刘皇贵妃,沙哑着嗓子继续说:

“她言而无信,为了防止秘密泄露,居然杀人灭口!她丝毫不念亲情,不仅杀了我的娘子李三娘,连我一家人都不放过,让人半夜放火烧我家的房子。可怜我的一对儿女,还未成年,就被活活烧死!”

说到此,他哽咽起来,老泪纵横,哭了一阵子才继续说:

“我虽然被掉下的房梁砸断了脊梁骨,也烧毁了面容,但是上天可怜,留了我一条残命。我远走他乡躲了很多年,直到这个凶险的女人彻底把我忘记。

我来到京城,无人认识,为了生存,做了大佬粪底下的挑粪工。

我去静心庵挑粪的时候,皇后仁心宅厚,念我年老多病,收留我做了庵堂的挑水工,因此才能再多活几年。

我一直在等待机会,只要能够遇上太子,我一定要向他揭发事情的真相。

这一天终于等到了!哈!哈!哈!呜!呜!呜!”他又笑又哭。

“你们看看,他就是一疯子,疯子的话谁会信!”刘皇贵妃插着腰恼怒地指着李胜骂,“你跟那个死鬼李三娘在陷害本宫,就因为本宫银子给少了,硬把本宫生的孩子说成是皇后生的!好你个李胜,你不得好死!”

“我当然不得好死!是我一时贪恋,不仅害了自己的娘子,还害了可怜的孩子!但是你更不得好死,你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偷别人的孩子,害别人骨肉分离;不惜杀掉这么多无辜的人,你会被天打雷劈五雷轰!”李胜痛心疾首地咒骂着。

此时有禁军拿了一包东西上来交给皇后。

皇后打开木盒,取出一张字据说道:“这是李三娘留在王府庭院石头底下的字据。李胜指明了位置。我让禁军陪同刑部的人一起去取的,所以取来的东西不会有假。同时也说明李胜没有撒谎。”

当年李三娘对李胜说,字据拿在自己手里最不好保管,反正要去王府收钱,放在王府是最安全的。

所以她的字据一直藏在那里。

字据上,是名叫李大丫的人许诺给李三娘500两黄金作为接生报酬的承诺书。

当时接生婆接生一个孩子,最多收5两银子,就算是难产,也最多只收10两。

而李大丫却要给李三娘500两黄金。

皇后生气地问:“李大丫,18年前,就算把王府所有的现银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黄金,你怎可如此信口开河?”

“本宫没有写过!”李皇贵妃狡辩,眼睛不敢看皇后。

见她死不认账,毫无正常人性,皇后愤怒地说:“你当时为了偷我的儿子,不惜重金承诺,然后出尔反尔杀人灭口,你还是人吗?!琦儿,你是否认得李皇贵妃的字迹?如果是她的字迹,请你帮我把这张字条念给大家听。”

李皇贵妃紧张地看着朱琦,哀求道:“琦儿,你莫要害你的母妃。母妃的命在你的手里!叫李大丫的不止我一个,那字条一定是假的。”

星遥拿过字据,展开举到朱琦面前。

朱琦一看那字迹,痛苦万分地闭上眼睛,整条腿异常地沉重。

“是也不是?”李皇贵妃神经兮兮地问。

“是你的字迹!”朱琦吼了一句,转身大步离开厅堂。

李皇贵妃像稀泥一样瘫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抵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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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爱女之墓

换太子一事上报到明啸宗那里。

他半晌没有说话,站起来,亲自接过奏章,反复地看,看完之后如释重负,放下奏章哈哈大笑。

“朕就说嘛,竜儿怎么看都不像那个女人的品性。那个女人多可恶,怎么可能生得出这样英俊可爱的孩子!”他搓着手高兴地说道。

仅仅换了一个生母,朱琦在明啸宗心目中的形象就截然不同了。

他的态度来了个180度转变,不再厌恶他,怎么看他怎么舒服,就连朱琦偶尔顶撞他两句他也乐呵呵地不生气。

他在别人面前提起朱琦,语气都会变得柔和。

他亲自前往静心庵探望皇后,在那里流连忘返,并请皇后搬回夙贤宫居住。

皇后说,臣妾已经习惯了这里,就继续住这里吧,只是请皇上可以允许竜儿及太子妃常常来这里看臣妾。皇上自然同意。

李皇贵妃被抓入刑部大牢之中等候公审。

等这些事情都结束,星遥决定找皇后好好问问有关梅花娘娘的事情。

她知道帅锅替身嫉恶如仇,已经把太子当做了他本人一样,心情很不好,所以她没有让他陪同,自己一个人来到皇后的住处。

“梅花娘娘?”皇后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起梅花娘娘?”

怎么解释呢?难道要跟她说明自己是假冒的夏蝉?

“我娘有个旧友是江南米策的夫人,她曾听米夫人提起梅花娘娘。我一直很想见到梅花娘娘,可是很奇怪,宫中居然无人知道这个娘娘。”星遥灵机一动,编了这个理由。

皇后脸上现出伤感:“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恐怕也只有米夫人一人知道梅花娘娘这个名字。”

“真有梅花娘娘吗?”星遥的眼睛放出光彩。

这么说那个帮她的夏蝉娘扯谎了,她娘怎么会说错呢?

“你说的米夫人是个非常好的人,我至今忘不了她。不知道你娘有没有提起她的女儿?”皇后抬起双眼望向远方问道。

“提起过,她跟我一般年纪。”

皇后转头看着她说:“的确是跟你一般年纪。算起来已经16年了。你随我来。”

皇后把她带到静心庵后面一个小坟堆。

现在那小坟堆已经杂草丛生,几乎把坟前的墓碑全部遮挡。

墓碑上写着:爱女之墓。

星遥看着这墓碑,脑海忽然劈响一道闪电。她的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头,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挤走脑海里让她感到害怕的场景。

但是闭上眼睛之后,那吓人的记忆更加清晰:

倾盆大雨像瀑布一样浇在她的身上。

每次闪电,这块墓碑就会孤零零地变得雪亮,异常地刺眼。

当时的她刚刚被雷电惊醒,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

而这之前,她正在高速上开车。

轮胎飚在路边的积水上,方向盘忽然失控,车子来了个360度掉头,反方向撞上迎面而来的大货车。

她出车祸了,穿越到了这个婴儿身上!

她大喊:“有人吗?”

但是自己耳朵里听见的却是婴儿的啼哭。

她虽然变成了婴儿,但是拥有成年人的视听能力,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

她的啼哭声引来了皇后的贴身女官,名叫闵丽。

“这会是谁的孩子?多可怜。”闵丽惊讶地抱起她。

第65章 惊人的往事

星遥被抱回皇后的居室。

闵丽和皇后给她洗热水澡。

一块绿翡翠吊坠挂在她的脖子上,在水中晶莹剔透,发着微弱的暗光。

皇后拿起来仔细地看,脸上露出骇怪的神情说道:

“上面雕了一枚桂花。难道这是桂花娘娘的孩子?她的孩子没有死?”

“应该是,小人看桂花娘娘拖着虚弱的身子来过。那我们要不要去通知她?”闵丽问道。

“千万不要。难道你不知道没有人希望这个孩子活着吗?”皇后反对。

“为什么?”

“皇上虽然答应让桂花娘娘把这孩子生下来,但是,你想想,谁能够容忍自己的嫔妃生下别人的孩子?所以这个孩子死得蹊跷。你把它送回桂花娘娘身边,她仍旧是死路一条。”皇后哎叹着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尼姑庵也不能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婴儿吧?”

“我挺疼惜这个孩子的。它让我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她既然命大,就让她好好地活下去。小丽,你带着她出宫吧,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养大。”皇后对闵丽双手合十。

“那娘娘您怎么办?您到这静心庵之后,遣散了身边所有的宫女,只留了小人在身边。如果小人走了,谁来照顾您?”闵丽不舍得离开皇后。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还可以再去要一个人来陪我。你不是曾经跟江南的米策有婚约吗?为了我你耽误了自己大好的时光,你带着这孩子去找他吧。”

皇后把自己剩下的首饰和银两全都给了闵丽。

闵丽收拾行李立即上路。

为了不让星遥出宫时被发现,皇后给星遥吃下安睡草,把她藏在包袱里,亲自送闵丽出宫门。

既然是皇后的人,守卫并没有细查闵丽的物件。

就这样,闵丽把她带到了江南,嫁给了米策。

米策是个深明大义之人,知道这孩子来之不易,就瞒着所有的人,说这孩子是自己的,并真的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抚养。

他们给她取名为米星遥。

“天啦,我到底是谁?”

她一阵昏眩。

是一个什么样的她穿越成五百年前明朝的一个婴儿,又重新生长了一遍?

如今,已经过去了16年。

16年间,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她努力想记起,但是除了车祸,以前的事情毫无印象。

她现在明白了,为何脑子偶尔会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和支零破碎的片段。

原本的她的记忆被封存在了潜意识里,已经打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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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她没事吧?”朱琦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星遥正躺在皇后的床榻上,昏睡不醒。

“御医说没事。是本宫不好,不该带她去看坟墓。她很害怕,就昏过去了。”皇后自责地说道。

“母后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她大病初愈就出来活动,精神气还没有完全恢复,才会这样。”朱琦安慰道。

皇后说去给她准备点粥,离去,朱琦单独陪着星遥。

她的睫毛很长,微微地颤动着。

他疼惜地握住她小巧嫩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

一股暖流沿着她的手臂温暖着她的全身,她缓缓地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像湖水一样深的眼神。

“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他笑着轻轻地刮一下她的鼻子。

她看看他的手,上面有疤痕,是那位帅锅。

这位帅锅简直跟太子一模一样,她实在难以分辨。

“你没事吧?”见她傻恁恁的,他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她仍旧难以摆脱之前那记忆所带来的震惊。

我是谁?

这个疑问比任何问题都令她痛苦。

第66章 梅花娘娘是谁?

朱琦的手在星遥的眼前晃了晃。

她刚才在遐想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他有些担心。

星遥眨了一下长睫毛,收回自己的遐想。

“吃点莲子粥压压惊吧。”皇后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进来。

朱琦接过粥,扶着星遥坐起来。

他舀了一勺粥,放嘴下轻轻地吹着,生怕烫着星遥。

皇后看着儿子这么体贴照顾星遥,笑道:“夏蝉,你的福气不浅。”

啥时见过儿子亲自喂别人吃东西的?他不要别人喂就不错了。

“我自己来吧。”星遥心不在焉地说道。

她接过碗,却没心思喝,看着粥里冒出的热气,满脑子想问梅花娘娘和桂花娘娘的事情,但是皇后似乎不愿意提起往事,自己该怎么开口呢。

直接问吧,怕什么。

“皇后娘娘,我仍旧很好奇,梅花娘娘是谁?”她勇敢地看着皇后,就算她生气她也要知道。

皇后笑了一下说道:“你这孩子真较劲,我不说你就不喝粥是不是?告诉你,我就是梅花娘娘。”

星遥和朱琦都惊讶地啊了一声。

“母后,我们怎么从未听人提起?”朱琦问。

“因为这事只有你父皇跟我商量过,并未对外宣布,所以除了我和我的贴身女官知道这个称号,没人知晓。”皇后回答。

星遥释然了。原来她娘要她来找的居然是皇后。

也许她娘是想让皇后照顾她或者帮她找出真凶,报仇雪恨。

可是现在自己的处境很尴尬,她不能挑明她就是闵丽收养的那个孩子。

她只能等自己恢复了原来的身份,再回头来找皇后,说明实情。

看来夏蝉娘并没有撒谎,她是桂花娘娘的孩子,因此有责任找到桂花娘娘。

但是如果桂花娘娘还活着,不可能还留在这森严的皇宫之内,一定已经逃了出去。

所以自己在皇宫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她必须出宫去。

“你多喝点,快把身体养好。父皇决定明天亲自接见你,并为我们确定成亲的良辰吉日。”

朱琦宣布这个对他来说很开心的消息。

星遥没有吭声,如果是这样,她更是刻不容缓必须离宫。

皇后看在眼里,心里产生疑惑,这位星遥姑娘,听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居然无动于衷。

“夏蝉,你一定要休息好,明天很重要。”皇后提醒她。

“谢娘娘。”她心事重重地谢道。

回到东宫,她立即开始收拾东西。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吗?”小月问。

“春游。”她编了一个理由。

“是吗?什么时候?是在皇宫之外还是皇宫之内?”小月好奇地问。

“不知道,晚上我去问问太子。”

她决定走之前,跟那位帅锅道别。

晚上,她找到虎子。

“请你帮我找一下帅锅。我有话要对他说。谢谢。”她站在门口说。

虎子赶紧进去通知太子。

朱琦很快走出来。

星遥习惯性地看看他的手,确定他是帅锅之后,领着他来到假山上的亭子里。

“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朱琦问。

“我决定明天就离开,先来跟你道个别。我想我们是朋友,我不能不辞而别。”星遥如释重负地说道。

“什么?为什么?”朱琦吃惊地问。

他以为他的幸福之旅才开始,她却要离开。

“嘘——”星遥示意他小声一点,“你知道的,我进宫是为了找梅花娘娘,现在梅花娘娘找到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第67章 怎么反倒缠绵上了

朱琦一把抓住星遥的手说:“对不起,这一阵子我情绪不太好,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保证接下来天天陪着你,别走好不好?”

“我哪有功夫生你的气。不跟你开玩笑,你是太子的替身,我是假的夏蝉,我们怎么天天在一起?我再不走,就真的会被迫跟太子结婚的。”星遥解释。

“我发过誓要与你生死与共,你还记得吗?”朱琦郑重其事地问。

她点点头:“但是——”

“你听我说完。我不是在开玩笑。你知道生死与共的含义吗?生死与共意味着无论你是谁,无论我是谁,无论你在做什么,也无论我在做什么,我们都同生共死。”他一脸严肃。

星遥笑起来,这古代的人也太认真了,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要是搬到现代,不把人笑喷才怪。

朱琦被她的笑容陶醉了,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低头就吻她的唇。

麻酥酥的暖流源源不断地通过他霸道的唇导入她柔软的唇里。

她只感觉身体被这股暖流融化掉了,没有力气反抗。

朱琦看见她闭着的长睫毛微微地颤抖着,愈发心动,抱得更紧了,吻得更热烈。

她喘不过气来,挣扎着,用力推开他,有点尴尬地说:“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朱琦笑着问。

“不能这样!”星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脸急得通红。

“你不同意了吗?无论我是谁,无论我在做什么,都生死与共。所以你不能反悔。”

天大的误会,他把她的笑当做了认同。

“不过,不过,”星遥结巴起来,想不到表达的词语,本来是来跟他道别的,怎么反倒缠绵上了呢?

她终于想起来了:“生死与共的意思是患难与共,不是做这种事情!”

“我现在告诉你,”朱琦扶住她的肩膀,坦诚地凝视着她说,“世界上没有太监兄弟,只有一个太子朱琦。或者说,这两个人都是我。”

星遥脑子嗡地一下空白一片,接着反应过来了,不过马上又犯糊涂,最后变清醒了,撒腿就跑。

她无地自容,本来想既然他是个太监,那就相当于自己的闺蜜,所以可以不顾夏蝉娘的警告与他交朋友。

现在怎么办?好丢人。

明明是一个人,她居然把他当成了两个人,还在他面前拼命地说他自己的坏话。

他一定在背后不停地嘲笑她吧?

故意在捉弄她?

坏蛋!臭蛋!

她跑了一阵子,停下来,看着天上的明月,叹着长气道:“哎——想那么多干嘛?!既然他不是太监,而是太子,赶紧离开就是,忘了就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把手放在自己唇上,那里到现在都麻酥酥的。

“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擦着嘴唇,意志坚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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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的心跳也很快,全身燥热。

星遥的唇温仍停留在自己的唇上,怎么也散不去,就像烙上去了一样,怀里满是她的体香。

见她跑了,他耳红面赤,怪自己刚刚实在忍不住,吓着她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得更有控制力才行!

而且,万事必须考虑好后果,怎能让她一天到晚生活在担忧之中?

她是不信任自己才会着急离开吧?

不行,她不能走!

如果她走了,她的身份马上会受到质疑,首先遭殃的就是夏蝉一家人,她本人也会受到通缉。

所以无论如何,她得一直把这场戏演下去,直到哪一天他做了皇帝,才无人敢追究此事,她才能重新做回她自己。

想到此,他追了出去。

一定要把她追回来!

第68章 营声的怀疑

营声的府邸与皇宫仅隔了一道护城河,也像皇宫一样分成两部分。

前面一部分用于办公,后面一部分就是他和家眷居住的地方。

他虽然是太监,但是也有家眷,不仅养了伺候他的美女,也养了干儿子。

他的干儿子是几只藏獒,这藏獒高大威猛,人见人怕。

他之所以喜欢藏獒,是因为这个品种是狗中智商最低的,但是比任何品种的狗都要忠诚,也最凶狠。

他最开心的时候,大概就是跟这几个干儿子戏闹,在后花园领着他们散步。

他很少让人进入他的后花园,接待来客,全在前府的茶室。

不过这一次,因为是晚上,他让人把紧急到访的小龟带到了后花园。

小龟思来想去,觉得攀附营声比攀附盛王爷好,毕竟他跟卫算是同类。

他连夜跑来坦言说自己因为事情没有做好,犹豫着不敢来,现在才来报告,请治罪。

藏獒在他前面咆哮着,虎视眈眈,吐着硕大的舌头,露着尖锐的牙齿。

只要营声一松绳子,他们就会扑上来!

他后悔极了,干嘛要来送死!

早就听说过营声不高兴了,会拿人去喂他的狗!

想到此,小龟把头埋在地上,浑身开始发抖。

“就算你不说,我也全都知道了,我想听你怎么说。”营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吐了一句,“说吧!”

小龟一五一十把这一阵子发生的一切老老实实交代了,没有扯半个谎。

他哪敢扯谎,营声全知道呢。

听完小龟的报告,营声居然没有发脾气,他的嗓音也越来越女人,拿腔捏调地说道:

“这个夏蝉不简单。

小龟,你这种脑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能把王爷和太子都迷得团团转,能面对刀剑面不改色,能以假乱真,是个厉害角色!

明天皇上要召见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目的,有多大本事!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办法弄到真正的夏蝉的画像。

如果这次办好了,过往不究,我会安排你进西厂。”

营声如此心平气和,小龟感激不尽,信誓旦旦地说:“小人一定会做好!一定!”

“还有,再给朱徊添一把火,让他跟朱琦打起来,打得越凶越好,明白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龟拼命地点头。

这是他的拿手好戏,不怕这次不能翻身!

小龟离去之后,营声皱起眉头,看来他小瞧星遥了。

宫门口第一次跟她见面,他就觉得她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很强势,敢与太子朋友一般地相处。

她的眼睛,他忽然想起,怎么那么像桂花娘娘?

她为何要冒名顶替别人,难道她本人不敢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他立即叫来羊五。

“我让你灭掉江南米策一家人,你们到底做干净了没有?”

“的确做干净了。那个米星遥本来在睡觉,被我的人活生生砍死在她自己的床上。”

“她没有反抗吗?”

“她哪有机会反抗,一命呜呼。”

“不对,我怎么听说她拜师学过武功,一个有武功的人怎么可能像寻常人一样一点反抗也没有?”

“或许她睡得太死了吧?”羊五眨着小眼睛猜测。

“你说你就算睡得很死,有人袭击,你不会躲闪?”

“会。”羊五回答。

有武功的人能通过内功提前感受到无形的威胁,所以不可能昏睡不醒。

“所以,可能那个米星遥并没有死!”

营声忽然强烈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怪不得地牢的桂花娘娘一点也不低头,这足以证明她的女儿还活着。

第69章 再次被融化(求收藏)

朱琦来到小楼下敲门,晓月打开一条缝说千岁爷您别敲了,小姐吩咐不让您进。

“本宫有重要的事情说,你转告她。”朱琦命令。

“得罪了千岁爷,不用转告。小姐说您定会这样说,这个理由已经不是理由,是耍无赖。”没想到晓月很强硬。

见讲道理没用,朱琦猛的用力推开门,直接冲进去说:“本宫自己去跟她说!”

晓月哪敢拦,想大声通知星遥,虎子伸手遮住她的嘴劝道:“人家小夫妻俩吵架,你管什么闲事。”

星遥正在露台,倚栏而靠。前方是硕大的圆月。

风有点大,狂撩着她的绢丝睡裙。

她的身材凹凸玲珑,杨柳细腰,散着的长发飘扬起舞。

那情那景,把朱琦的眼睛定住了,他停下脚步。

“晓月?他走了吗?”星遥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问。

他急中生智捏住鼻子嗯了一声。

“有点凉,麻烦帮我拿件披风。”她吩咐。

他进屋找了件披风给她轻轻地披上。

“我是不是对他太凶了,晓月?”

他嗯了一声。

“是啊,他其实也挺苦的。”

她闭上眼睛,想起他被绑架时风疹急发,拽着一个布娃娃说它是他唯一的朋友;

想起他的手不知为何受了伤,那双血肉模糊的痛;

想起他面对养母和生母之间的争执时那抖动的喉结,痛苦的表情......

他心里该有多酸楚,却从来没有对她诉过苦,总是对她笑。

她是怎么对待他的?

大多是一张虎着的脸吧?

现在回想起来就心疼,她喃喃地说道:”真的,好可怜。”

他不知不觉地搂住她的肩膀,抬头与她一起望明月。

她沉浸在回忆之中,不知怎么又想到他吻她的一幕,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羞羞的笑起来。

但是又叹了一口气,因为今晚,等晓月睡着了,她就将离开这里。

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

他会成为一段美好的记忆,曾经,他们差点相爱。

“你为何叹气?”他问。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别过来,看见是朱琦,而且正搂着她,惊了一跳,猛地推开他,生气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不经我允许就——”

话没说完,她的嘴被堵住了,堵住她嘴的是他热烈的唇。

他抱紧她,无论她如何挣扎都不肯放开,直到她不再挣扎,身体松软下来,他才松开自己的嘴。

他一只手把她的头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喘着粗气说:“相信我,别离开我。”

她的耳朵贴着他心脏,听得到那快速的砰砰声。

她没说话,心里正乱如麻。

这样行吗?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以跟他在一起吗?

她还有许多没有做完的事情,就这样沉浸在温柔乡里什么都不去管了吗?

他向她解释了她为什么不能不辞而别的原因。

耐心地解释完,他松开手臂,退后一步,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凝视着她说道:“不要担忧,有我在,我们一起面对,不管有多难,好吗?”

明月之下,他的眼睛像浸在湖里的水晶一样清澈,浓浓的眉毛和棱角分明的脸上,显示着坚定不移的自信。

她的心完全被他融化了。

她根本就拒绝不了,也再也不愿意违心地拒绝。

“明天我们起得早一点,一起去见母后,征询她的意见,然后再一起去拜见父皇,好吗?”他恳求。

她想他讲得有道理,自己一拍屁股走人,夏家人怎么办?

至少要把这事情处理干净再走才对。

于是,她点点头。

第70章 桂花娘娘

这是星遥有生以来觉得最心潮澎湃的一夜,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平复不下来,想起来就忍不住笑,半羞半喜半担忧。

怎能不担忧呢?夏蝉娘的话一直像剑一样悬在她的头顶。

她的确有点不顾后果了,心里各种想法在打架,弄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忽然一阵异香飘来,她警惕地转头看,有个黑影就站在她床前.。

她赶紧坐起来。

“你好像中魔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你是谁?”她紧张地问。

“帮你的人。也是警告过你不要对男人动心的人。”那声音很冷,冷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夏蝉娘?

她说过,越想见她,越见不到。若哪天把她彻底忘了,她无时不在。

“你为何来?还是为了警告我远离太子吗?”星遥摸着自己仍在发烫的脸问。

“如果你不准备离开,明天你会很危险。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离开的原因,你是顾忌夏家,所以我会帮你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她舒了一口气,这样很好。

她问道:“我该叫你什么?”

“岛保。”夏蝉娘回答。

“岛保,谢谢你。”她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但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睡个好觉,明天危险重重。”岛保说完扬了一下手。

一种淡淡的桂花香味将她包裹,星遥感觉眼睛发沉,擦擦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倒下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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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遥先同太子到雁图山拜见皇后,然后到勤王殿谒见明啸宗。

看见星遥的一瞬间,明啸宗手上的筷子掉落到地上也不自知。

他两眼呈惊痴状,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朱琦赶紧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儿臣进来的不是时候,打搅父皇用早膳。”

明啸宗眼睛里已经没有朱琦,只有面前这位身穿蓝绿色裙装的美人。

她那明亮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撩动着他的心。

她一半头发盘起,高耸在左上方,用一只金钗固定住,金叉间镶嵌着红宝石,就像孔雀眼。

另一半头发自然地垂在脑后,肩上胸前各落了一缕,黑亮而柔软的发丝竟胜过任何珠宝项链,衬托着她白皙而细嫩的皮肤,性感的锁骨下挂着一串孔雀冠状绿翡翠。

身材婀娜多姿,人间难觅。

他仿佛看见她的身后有一只绿孔雀,那只绿孔雀张开美丽的羽毛炫耀着,诱惑着。

“桂花——桂花——”他喃喃自语地站起来,向前伸着手,走向星遥。

朱琦抬头见到父皇的痴状,心里暗暗叫苦。

他干脆未经他许可,自己站起来,拉住星遥的手,与她一起跪下,又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大声说:“儿臣携未来的太子妃给父皇请安!”

明啸宗听到声音,甩甩头,揉揉眼睛。

哪有什么绿孔雀,只有两个年轻人跪倒在自己身前。

他扶起朱琦,痴痴地看着星遥说:“你也请起。”

营声此时觐见。

“营爱卿,你来的正好,你看看未来的太子妃像谁?”明啸宗兴致勃勃地问他。

营声打量星遥,本来他基本上肯定她是冒名顶替的夏蝉,还是出乎意料之外地惊讶。

这不是活脱脱一个当年的桂花娘娘吗?!

她居然敢穿戴孔雀装饰品过来,还穿着蓝绿色的裙装。

难道她真是是桂花娘娘的女儿?

否则怎么解释?

第71章 米星遥,你挺能装的

营声的眼睛相当的阴沉,似乎含着乌云一般,瞳孔小而游离不定,看星遥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营爱卿,你说像不像?”明啸宗见营声一直不回答,光顾着看星遥,又提醒一遍。

“像,太像了。”营声挥着兰花指说道。

他嗓眼里发出极其尖锐的女声,一下子就将他男人的外表给破坏掉了。

明啸宗拍了一下手掌,兴高采烈地说:“竜儿你好福气,找的妃子跟朕当年最喜欢的女人长得很像。朕刚才差一点以为是她,你莫要见怪。”

然后他眼睛瞅着星遥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名叫夏蝉。”星遥的声音悦耳动听。

“米星遥!”卫算喊了她一声。

她没有任何反应,仍旧面带微笑地看着明啸宗。

但是朱琦吃惊地转头看他。

星遥这名字对他来说太熟悉了。

营声的鼻子怎么这么灵,居然发现了星遥的真实身份。

这人实在可恶!

营声鼻子哼笑一声,走到星遥面前,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问:“米星遥,你挺能装的,说!你为什么要冒充夏蝉?”

朱琦一把推开营声,挡在星遥面前,发怒地问:“你说啥呢?!”

营声稳住身体,向朱琦微微作揖:“殿下莫要生气,这个夏蝉的确是假的。她真名叫做米星遥,是当年皇后身边的女官闵丽退役出宫之后嫁人所生。”

他暂时不想揭露米星遥就是桂花娘娘的女儿,怕明啸宗一时间接受不了,局面不好控制。

“胡说八道!”朱琦怒气冲冲地说。

“臣不敢!”营声慌忙转身向着明啸宗跪下,做出委屈状说,“皇上明鉴,臣只是说明事实真相,太子他一时难以接受,情有可原。但是太子再生气,臣也必须指出,夏蝉的确是假冒,免得太子被骗,皇室蒙羞!”

明啸宗云里雾里地说:“本来是大好的事情,怎么搞成这样。夏蝉,你自己坦白说吧。营大总管不会乱说话,他一定有证据。如果你现在老实交代,谅你年轻不懂事,朕可以饶你不死。但是如果不说实话,交由营大总管处理,朕也救不了你了。”

星遥跪倒在地,眼泪水掉了出来,委屈地说道:“皇上英明,求皇上救救小女。小女的确有话说,但是只能对皇上一人说。”

她那摸样,明啸宗看着怜惜,便要其他人都出去。

朱琦担忧地看着星遥,不舍得离开。

营声狠狠地盯了星遥一眼,不肯走,劝道:“皇上,千万莫要受她蛊惑,这个米星遥心肠坏透了,会狐媚之术,必须除掉,否则祸患无穷。”

“信口雌黄!”朱琦骂道。

“臣敢用头颅担保!”营声发誓。

“冤枉,皇上。”星遥凄凄惨惨地哭出声来。

朱啸宗的心被她哭得一揪一揪的,对营声他们摆摆手:“你们先出去,朕自有分寸。”

营声阴沉着脸站起来,走到星遥面前,弯腰在她耳边狠狠地说:“不要耍花样!否则你会死得更惨!”然后愤愤地离开。

朱琦本想留下,想想如果星遥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也无可奈何地离开大殿。

第72章 难道在用美女计?

朱徊骑马疾驰赶到勤王殿。

早朝的百官早已散去。

他后悔自己来迟,埋怨小龟办事拖拉,错失了时机。

本来当着文武官员的面,他有话要说。

勤王殿前,他下马奔上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却见朱琦和营声都在殿外等候。

一见朱琦,他心中就升起妒火。

最近朱琦春风得意,换了一个亲娘之后父皇对他另眼相看,冷落得他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似的。

他朱徊一出生就受尽宠爱,父皇和母妃都对他疼爱有加。

但是朱琦就像一块大石头,总是堵着他的光明大道,把他赶入羊肠小道。

他极度渴望回到庄康大道之上,登上父皇的位置。

这个位置应该属于他,因为从小父皇给了他这个自信,母妃也给了他这个野心,他怎会轻易放弃?

这是他的人生追求,最大的梦想!

更可恶的是,朱琦贪得无厌,把他的心上人也给夺走了,把他逼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不斗垮他,他誓不为人!

他的拳头拽起来,瞪着朱琦,感觉自己的眼睛里能喷出火来。

“王爷。”营声笑嘻嘻地迎上来,作揖。

“怎么回事?”他问。

“夏蝉是假冒的,下官揭发她,她狡猾至极,非要单独向皇上禀告事情原委。下官担心这个狐狸精会把皇上给迷惑了。”他叹着气说,“若这假夏蝉是王爷的人,下官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她成了太子的人,那下官绝不能放过她!”

“你做得对!今天她死定了!本王爷已经拿到了夏蝉的画像,有若干人作证夏蝉就长成这样。”朱徊碰了碰他的胳膊说道。

营声脸上堆着笑,附和道:“王爷果然有本事,下官怎么就想不到呢。”

朱琦从远处见这俩人交头接耳的,心里头替星遥着急。

他没想到营声早就盯上了星遥,对她进行了如此细致的调查,当场指证她为假。

若证据确凿,他也很难救她。

他以为把真夏蝉藏起来,星遥就能蒙混过关,等生米煮成熟饭,他再慢慢想办法化解她的困境。

结果营声的动作远比他想象的快很多。

星遥用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开脱呢?

不至于——他担心起来,父皇的确好色,可星遥绝对不是那种不知羞耻的人,然而,生命攸关的时候,她会不会——他不敢想下去,心七上八下的,抬眼看朱徊和营声,他俩正在你欢我笑地交谈着。

他心里越发焦虑。

若星遥真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他立下过与她生死与共的誓言,这么快就要履行吗?

也罢,大不了他太子可以不做,用自己的头颅来担保她的性命,求父皇绕过她的欺君之罪,然后他们俩远走高飞,这也未尝不可。

想到此,他的心情轻松一些了,仰头看天。

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空气非常闷,好难受!

等待的时间真漫长,连营声这种特别能忍的人都不耐烦了。

几句话居然能说那么长?

不好!难道这个女人在用美人计?

明啸宗和米星遥不是在说话,而是在行苟且之事?

狐狸精真能干得出来!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明啸宗是那种在美女面前没有任何免疫力的主。

营声暗暗叫苦。

第73章 这个地方没法休息了

营声心想:明啸宗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连普通货色他都来者不拒,更何况是星遥这种天仙级别的。

一旦她迷惑了皇上,就会像当年她娘一样,成为第二个妲己,而明啸宗将成为第二个商纣王,对她言听计从。

当年他为何一定要除掉桂花娘娘?

一是为了报复,第二个原因是,如果不除掉她,就没有今天他的位置了。

这么一个刚发芽的小丫头,想跟他营声斗,真是自不量力!

他脸上露出冷笑,看一眼朱琦,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朱徊说:“王爷,下官过去刺刺太子如何?”

“去吧!”朱徊怂恿他。

他来到朱琦面前。

朱琦看也不看他,转身背对着他。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殿下真的别生气,下官也是为了殿下好。她非要单独和皇上谈,几句话的事,用得着花那么长的时间吗?下官看她绝对不是品性端正的女子,到处迷惑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若不处置了这种人,恐怕对殿下不利。”

朱琦闭上眼,他不想听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特别刺耳。

他的确有些担忧,但是,回想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的林林总总,他不相信她是那种人。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那也自有她的道理。

他回转身,嘲讽地说:“你很好奇吗?要不要进去看看?”

营声见自己的挑拨没有效果,灰溜溜地回到朱徊身边。

“你们说了什么?”朱徊好奇地问。

“下官把他气了个半死。”营声炫耀,“下官说他的女人为了活命,正在里面做着苟且之事。”

“什么!”

朱徊一听急了,怎么能够让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旦她这么做,让她得以控制父皇,她很可能会成为朱琦的后援,日后他跟朱琦斗将更加的阻力重重。

他撒腿就往殿里冲,被守在殿门口的锦衣卫将军挡住。

“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父皇!父皇!”朱徊大声地嚷嚷。

营声冷眼看着。

他巴不得朱徊这么做,最好坏了明啸宗的好事,让那女人不能得逞,也让他们父子三人因为这个女人打起来。

他最喜欢这样的效果了!

殿门总算打开了,朱徊迫不及待地冲进去。

星遥不见了,只有明啸宗一人斜靠在龙椅之上,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什么事这么着急?”明啸宗不耐烦地问。

朱徊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禀告:“父皇,夏蝉的确是假冒,这是真实夏蝉的画像,有众人可以为证。”

太监把画像拿到明啸宗面前。

他瞟了一眼,就赶紧把视线挪开,脸上现出厌恶状说:“这么丑!朕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朕有点困了。”

说完他边伸懒腰边打哈欠。

没有下文了?

朱徊着急地问:“父皇,那假夏蝉如何处置?”

“急什么,不是说朕困了吗?!退下!”明啸宗发怒地站起来。

这个地方没法休息了,他得另外换一个地方。

太监大声宣告:“起驾——”

明啸宗虎着脸离去。

朱徊与营声面面相觑。

他俩同时回过头看朱琦,只见他面色发白,眼里有怨气。

朱徊站起来,哈哈大笑,对朱琦说:“你白抢了吧?她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是父皇的!”

“你胡说!”朱琦一把揪住朱徊的前襟,对着他吼道。

第74章 怒对诬陷

“摆在眼前的事实,殿下就是要视而不见吗?”营声怪声怪气地刺激朱琦。

“就是。”朱徊添火加柴。

营声继续说:“下官早跟殿下说过,她狡猾得很,把殿下也骗了不是?这样的妖精,千万不能留!下官要上奏,劝皇上退掉这门亲事,重重处罚这等妖女,你们要不要一起签名上奏呀?”

“好,你写,本王爷签字!”朱徊同意,然后看着朱琦问:“皇兄呢?”

朱琦一把推开他,指着营声的鼻子说:“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挑事。这是我们皇家内部的事情,跟你这个太监没有关系!”

“有妖精祸害后宫,作为一品官员,为了龙朝安危,下官有责任和义务规劝!”营声理直气壮地反驳。

“为了龙朝安危?还是为了你个人!你是怕皇上听她的不听你的所以要处之而后快吧?就像当年你对待桂花娘娘一样!”朱琦揭穿他。

营声被说中心事,心虚地狡辩道:“桂花娘娘本是妖精,又想做妲己,下官为民除害!这个女人比桂花娘娘更甚!殿下真是被她下药迷惑住了,都给殿下戴绿帽子了还护着她!”

“肮脏的心,想象出的也是肮脏的事情!营声,如果你再诬陷准太子妃,造谣生事,本宫必撕烂你的嘴巴!”朱琦直眉怒目地警告他。

朱徊幸灾乐祸地看着。

营声真怕朱琦冲动,不敢再吱声。

朱琦转身大步离去。

“耸了?就会欺软怕硬是吧?皇兄自己的女人守不住却敢怒不敢言是吧?连奏章都不敢写是吧?”朱徊在后面冷嘲热讽地喊,“本王爷比皇兄勇敢多了,本王爷要等在父皇的寝宫之外,等父皇睡醒就亲自把奏章交给父皇,本王爷一定要根除这种妖女,不让她再在宫里祸害人!”

朱琦没有理踩他。

从奉天门出来,满胸悲愤,他直奔雁图山而去,见着皇后就抱住她哭起来。

皇后没说话,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哭够了,问他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哭。对不起,让母后担心了。”朱琦摸着眼泪说道。

皇后一直不问世事,他不想这种事情让她操心。

“竜儿,所见未必是真。相信自己的心,只有心不会撒谎。”皇后给他倒了一杯绿茶,语重心长地说道。

等他情绪稳定了,她问道:“饿吗?是不是一直没有吃东西?”

朱琦点点头。

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他和星遥就来拜见皇后,然后算着早朝退朝的时间赶去勤王殿拜见父皇。

如今已过中午,他的确没吃过东西。

皇后端了一碗斋饭上来。

朱琦边吃边问:“母后,早上夏蝉要单独和您谈,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可以告诉儿臣吗?”

皇后笑一笑说:“你一个男儿,对女人之间的闲聊也感兴趣吗?”

“不是,”朱琦不好意思地解释,“儿臣是想问,母后觉得夏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跟她交往不多,不能马上说得很肯定。”皇后沉思着说,“她比同龄的女孩多一些心事,顾忌会多一点。判断一个人,不能靠一时,要花很长的时间,因为人会有伪装,而且还会变化。但是不管怎么变,本性很难变。她关心别人胜于关心自己,所以我认为她很善良。”

第75章 忽然成了一场梦

朱琦认同皇后对星遥的看法。

星遥的确很善良。

她也不是贪图名利的人。

她当初宁愿跟一个太监做生死之交,也不愿意嫁给太子。

因为她是在用自己的心跟他在交往,所以,怎可怀疑她?

“竜儿,对一个人,不要急于下判断,静下心来多观察,时间是最好的判官,把疑惑交给时间吧。”皇后劝道。

朱琦豁然开朗,他已经没有悲愤了,现在,他决定先弄清楚事实真相,再次去面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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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在勤王殿见过明啸宗之后,骑马飞快地赶回东宫,跑向星遥的小楼。

夏蝉站在他面前,完全陌生的一个夏蝉。

她是真正的夏记米行老板的千金,与朱徊拿来的画像一模一样,不是星遥。

朱琦的脑子完全乱了。

父皇说的是真的吗?

父皇说夏蝉的确造假。她当着他的面卸下了自己的伪装。

那伪装其实就是一张美女画皮。

她原本的相貌丑得他不愿意看第二眼,所以他当即让她回东宫等候发落。

她说她不好意思走正门,他就让她从后门回去了。

父皇说,这种造假的夏蝉,当然该退婚,但是不至于死罪,罚没她父母的财产就是了,反正皇宫需要钱。

要她的钱比要她的命合算。

“你真是星遥?”朱琦不敢相信地问夏蝉。

“什么星遥?我是夏蝉,我不认识什么星遥。”夏蝉回答。

“那个冒名顶替你的人叫星遥,你一定见过的,她人呢?”朱琦着急地问。

“没有呀,殿下,我从来没有让人冒名顶替过,我只是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夏蝉坦诚交代。

“那你会飞吗?”朱琦张开双臂,做出展翅高飞的样子。

“我又不是鸟,当然不会飞。殿下没事吧?真对不起,我只是太想做太子妃了,才骗您的。”夏蝉下跪认罪。

真的吗?可能吗?

他卸下身上吊着的布娃娃问:“认识吗?”

“呀,好可爱,小女是头一次见到。”

夏蝉露出新奇的神情。

她明显没见过这个布娃娃。

这布娃娃是他和星遥之间一个小小的秘密,除了他俩,无人知晓。

难道之前是一场梦?

他没有被绑架过?也没有进过诏狱?

他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手,手上的皮肉是新长的,他明明进过诏狱!

他明明跟星遥真真实实地相处过。她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他又狂奔到雁图山,当着皇后的面嚎啕大哭,哭完了问道:“母后,您说有过星遥吗?”

“就算有过,也只是你做了一个梦。”皇后淡淡地回答。

“我怎么觉得跟真的一样?世界上的的确确有一个星遥跟我相处过,还带着我在天上飞过。”他喃喃地说道。

那夜在天空飞翔的情景历历在目、栩栩如生。

“所以那只是一个梦,世界上哪有会飞的人呢。”皇后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说,“不要再对任何人提此事,把梦留在自己心里。也许将来,你会遇上梦中人呢。”

她双手合十,念着佛语:

因果不虚,毫厘不爽。报应昭彰,如影随形。若有缘,终相会。

“是吗?”他心里很痛,真的很痛。

他们真的还能相见吗?

第76章 从来没有存在过

车轱辘碾过石头,车身倾斜了一下,摇醒了星遥,她闻到野草的清香。

她掀开车帘,晓月坐在前面驾车。

晓月平时从不驾车的。

马车夫呢?

她环顾四周,沿路是偏僻的荒野,前方是大海。

“晓月,我们这是去哪儿?”她疑惑地问。

“回我们的孔雀岛。”小月回答,“那里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那你是谁?”她惊讶地问。

“我是岛保。”

岛保?这不是夏蝉娘的名字吗?

她忽然明白夏蝉娘为何会了解她,是晓月把她的信息透露了出去。

“岛保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职称?”

“是的,我们是孔雀岛的保护者,小主。”

“你叫我什么?”星遥更惊讶了。

“您是我们尊贵的小主,我正送您回孔雀岛,那个地方很安全。”晓月耐心地回答。

这是做梦吗?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呀!不是做梦!

那么朱琦呢?她闭上眼睛回想。

在睡着之前,她刚离开雁图山,上了这辆马车。

朱琦骑着马在前面领路,准备带她去勤王殿面见他父皇。

她掀开帘子的一角,一直在瞅朱琦的背影。

他骑在马上真是帅气十足,光看看他背影,心里也是暖融融的。

笑就像蜜蜂采花蜜一样总叮在她的嘴角。

从此就一直要跟他在一起了吗?他会成为自己的老公?

正看着,忽然狂风大作,她不得不盖上帘子,仿佛听见笛声,满鼻子桂花香味,她觉得眼皮发沉,就那么睡着了。

“太子呢?”她问晓月,“他知道我走了吗?”

“您不是走了,在他的世界里,您应该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晓月回答。

“怎么可能!”她震惊地说,“我明明与他——”她说不下去了。

她与他怎么了?昨夜还在海誓山盟,他恳求她再也不要离开。

她答应与他生死与共,明明答应了,怎么可能没存在过呢?

“你们抹除了他的记忆是吗?”她生气地问。

“不,对他来说,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已,现实当中您根本没有存在过。我们用真实的夏蝉替换了您,而您对世人来说,只是一张美丽的画皮。”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她黯然神伤地问。

晓月讲了事情的经过:

去见明啸宗的是一位岛保,也就是那位很会伪装术的夏蝉娘。

她装扮成了星遥,对明啸宗使用了催眠术。

她当着明啸宗的面撕下面皮,露出夏蝉的原本面目,让明啸宗坚信夏蝉使用了画皮。

然后岛保们悄悄把真正的夏蝉送回东宫,再把星遥送离皇宫。

“这件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明白?”

“我们担心您知道计划之后,会事先跟太子道别。到时太子就不能自然地表演,就很难骗过营声。营声太老奸巨猾。”

星遥沉思,的确这种办法可以救夏家人的性命,而且可以把自己宅得干干净净。

但是,朱琦怎么办?他会相信吗?

曾经与他一起海誓山盟的人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该有多痛!

她用手捂着自己沉重的心,里面如同有千万根针在扎一般。

她已经无法忘掉他的容颜,更忘不掉他的吻。

她从此要与他天各一方吗?还能与他再相见吗?

第77章 绿翡翠镯

载着星遥的马车来到大海边。

一艘装饰华丽的大船等在海边。几十个岛保下船来迎接星遥。

她们全是女的,穿着粉蓝的衣裙,腰上系着白绫,个个英姿飒爽。

晓月扶着星遥上了船。

此船不用船桨,仅仅使用风能,行驶的速度风驰电掣一般,而且很平稳。

几个时辰后,绿树郁郁葱葱的群岛出现在大海的地平线上。

那些岛屿远看像一个开屏的孔雀尾。

这就是孔雀岛。

王宫在群岛当中地势最高的岛屿之上,背靠悬崖,宫墙前有宽阔的溪流作为天然屏障。

岛上居民极具智慧,建有众多塔楼,就算京城寺庙里的宝塔也没能造这么高。

星遥住在九层高的塔楼里,作为她的寝宫。

初来乍到,她觉得很新鲜,带着人到王宫前的小溪边玩耍。

本风和日丽,忽然一阵蓝色的飓风袭来,包裹住星遥,将她托起升至半空中。

除了乱舞的蓝色颗粒,她什么也看不见,感觉有无数冰凉的水滴拍打在自己的身体上,渗进了皮肤,然后又顺着她的血液奔向她的心脏。

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凉,心渐渐被冰冻。

她感觉头开始发晕,呼吸变得艰难。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大口地喘气。

有一个声音就贴在耳边轻轻地说:

“我代表女王来到你身边。

女王被营声关押在地牢16年,知道你还活着,她很高兴。

我带来了她的能量,这些能量正进入你的身体。

你即将吞噬我,不要害怕,没有事的,你很快就会好。

你将变得比女王更加强大。

日后你就是孔雀岛的统治者,代表女王完成她的心愿,铲除营声为首的邪恶势力,让四方平安,百姓富足。

如果人类容忍不了我们的存在,不要对过去有任何眷恋,带着我们的人回我们自己的......”

那声音越来越细小,星遥听不清后面的话了,最后只有风在耳边呼呼地吹。

“你是谁?”她大声问,用手拼命抵挡企图钻入她身体的蓝色颗粒。

“说话呀,我听不见,我不明白!”

她的手被什么东西握住,这东西温暖无比,释放出暖流。

她的呼吸顺畅了,头脑也清醒了。

她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溪流边的岩石上,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她本在溪边的石头上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赤着的脚泡在溪水里,有鱼儿围着她的脚趾游来游去,痒飕飕的。

她笑起来,捡起一根树枝想赶走它们,却觉得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只绿翡翠镯子。

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有人趁她睡着了给她戴上的吗?

她起身四处看,没有人。

难道梦是真的?

这绿翡翠上面布满了蓝丝丝,还雕刻着一朵桂花,跟她身上曾经佩戴的绿翡翠吊坠是同一种材质和图案,让她感觉很亲切。

她很欢喜地用手指抚摸着,非常滑润。

“小主,”传过来晓月的声音。

她正和另外一些岛保朝她这个方向走来,手里的篮子里放了很多新摘的水果。

晓月用溪水洗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大水果,递给星遥。

星遥伸手接,亮出了手腕上的绿翡翠镯。

晓月脸色大变,立即扑倒在地,大呼:“恭贺小主荣登大宝!小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的岛保也跟着向她朝拜,然后簇拥着她回王宫。

第78章 宝镯的含义

绿翡翠镯是孔雀岛女王的随身宝物,世代相袭。

只有女王去世,才会传给下一代,里面聚集着女王所有的能量。

但是如果她死了,绿翡翠的图案会消失,转变成与星遥身上的自然体香相符的兰花。

然而图案没有变,说明她还活着,只是无法脱身,才用了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将能量传给星遥,让星遥来领导孔雀岛。

16年来大家一直在寻找女王。

他们知道女王没死,如果死了,孔雀岛会逐渐沉没。

因为这岛屿本是女王的能力凝结而成,失去了能力供给,它将彻底消失。

大家猜测可能是营声囚禁了女王,因为女王生前营声一直在害她。

就算朝廷将毒害女王(桂花娘娘)的凶手定为卫娘,大家也心知肚明真正的幕后主使一定是营声。

毕竟卫娘是营声的亲嫂子。

本来大家并不知道女王的女儿而活着。

是晓月发现了这个秘密。

晓月是孔雀岛培养出来的新一代岛保,顶替了京城一户人家的闺女进宫。

她恰巧分配给星遥做贴身宫女。

在与星遥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了星遥的许多秘密,包括跟太子之间的秘密约会。

星遥在宫里到处转悠的时候,她一直跟在后头。

李皇贵妃对星遥产生怀疑,是晓月用鸟语传递了信息出去,让其他岛保出面扮演了假夏蝉娘。

那“夏蝉娘”不仅伪装术、催眠术一流,而且语言模仿能力超强,顺利帮星遥解围。

晓月发现星遥长得像女王,在偷听了有关梅花娘娘的故事,她开始怀疑星遥就是女王的女儿

当营声揭穿星遥的真面目,他们彻底相信她就是女王的女儿。

女王的能量传到她的身上,更加证实了她的身份。

因为如果她不是女王的女儿,能量将无法融入她的体内,又会回到女王身上。

女王是千年不死之身,只要她活着,她就有办法支撑孔雀岛,凝聚孔雀岛的人心,让这里的人继续等待,直到她解脱自己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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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后勤的岛保命人赶往京城,在京城四周的城墙外焚烧干兰花。

京城内外的空气中飘扬着兰花的香味。

朱琦闻到这味道,以箭一般的速度冲出书房,到处寻找着什么。

虎子跟在他后面跑,气喘吁吁地问:“千岁爷在找什么?”

朱琦停下来,满怀希望地说:“你没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吗?星遥回来了!”

虎子用鼻子嗅了嗅说:“是有兰花的香味,但是很多人都用兰花香水胭脂之类的。”

“不,不一样,这里面有她的味道。”他闭着眼睛闻着,很陶醉。

“千岁爷怎么就这么倔,世界上没有这个人,她只不过是夏蝉脸上的一张画皮。她就是夏蝉。夏蝉就是她!”虎子劝他。

他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睫毛根潮湿了。

星遥,我想你,真的很想。

他伸手捂住腰间的布娃娃。

星遥走了之后,夏蝉被遣送回夏家。

夏家的财产被没收,夏家人连夜悄悄地离开了京城这个伤心地,不知所踪。

东宫曾经住过“夏蝉”的小楼人去楼空。

朱琦不时会走进去呆呆地站一阵子。

他清晰地记得那一夜,那轮明月下,星遥倚栏而靠,是那么地美。

她的唇是那么地香甜。

她到底在哪儿?

她回来了吗?为什么空气中会有她的味道?

第79章 叫我小主的条件(求收藏)

隐藏在京城各处的岛保们知道空气中这种香味意味着什么。

这是他们孔雀岛发布消息的方式:有人接管女王能量,全部回岛听命。

她们纷纷离开京城,赶回孔雀岛,参拜小主。

大家正要下跪,有人高呼:“为女王报仇!”

听到这句话,众人群情激奋,摩拳擦掌。

星遥扫视众人,看见了那个“夏蝉娘”。

“夏蝉娘”明显是领头的。

这些年,一直是她在带着大家寻找女王,与营声斗争。

她见星遥看着她,一招手,大家的声音停下来。

“小主,不知道您打算怎么领着大家为女王报仇。”她借力打力,挑衅地看着星遥。

“我该怎么称呼你?”星遥问。

“昭雪。”她回答。

“昭雪,你是什么职位?”

“岛保教头。”她回答。

“你的功夫的确不错。”星遥称赞。

“我功夫当然好,否则怎么好意思做教头。请问小主,您打算怎么为女王报仇?”她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我问你,你以前的方法对付营声有效吗?”星遥始终不肯被她的问题牵着鼻子走。

“我无效是因为我无能,但是作为小主,您一定有更好的办法。您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您不敢回答是吗?”

昭雪那口气俨然是大人教训小孩的口气。

“既然我是小主,你们都得听我的,不是我听你们的。我提问,你们必须回答。但是你们提问,我可以不回答,明白吗?”星遥大声地说。

“我不服气。您不让我们了解您的想法,我们跟着您做事,心里头打鼓。”昭雪肆无忌惮地瞪着她。

她是女王的贴身护卫,一直跟在女王身边,德高望重。16年来,她几乎成了无冕之王。

她嫌星遥年纪又小又没经验,压根儿不信任她,怎能服气由她来领导自己?

“营声杀了我养母一家20余口,让我一夜之间变成孤儿;他关押我的亲生母亲16年,让我跟我母亲骨肉分离,你以为我不想找营声报仇吗?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是,打蛇要打七寸,这样才能把蛇打死,你们知道营声的七寸在哪里吗?”星遥声音清脆地问道。

没人回答得出来。

“既然连蛇的七寸在哪里都不知道,那打什么打?”星遥反问。

“那您说他的七寸在哪里?”昭雪不服气地问。

“他的七寸就是他的西厂和东厂。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斗了16年始终没有斗败他的原因了吧?”

西厂和东厂这两个词比营声这个名字沉重多了。

谁斗得过西厂和东厂?这是一个网络遍布全明朝的特务机构,信息灵通,毒辣狠毒。

“那按照您的说法,打败营声岂不是遥遥无期?”昭雪睁着愤怒的眼睛瞪着星遥。

“不,我认为很快了,只要我们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地进行。问题是,你们是不是愿意绝对服从我的安排。”星遥自信地回答。

“您是少主,自然得听您的,我只是有异议。”昭雪心有不甘地说道。

星遥一拍扶手,站起来威严地说道:

“我不管你们心里头服不服气,我要你们行动上绝对服从予我。否则就不要叫我少主!”

众人感觉她的目光犀利得刺人,不敢抬头看她。

“少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一起跪下。

“夏蝉娘”不得不跪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星遥小主天生有那种压制别人的霸气,不容别人反抗她。

“好,我许诺给你们三年时间。如果三年内我打不败营声,我让位!你们可以重新选一个新的领导者。但是这三年内,你们必须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好好听我的指挥!违者,杀无赦!”星遥宣告。

她的声音震得幡旗乱晃,人人感觉面前一阵刺骨的冷风刮过。

此时大家明白,她的确拥有了女王的能量,而且甚于女王。

第80章 见识了什么叫做妖精

营声黯然神伤地打开小桌的抽屉,取出绿翡翠吊坠。

他忽然扯着尖嗓门大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说:“寂寞,恐惧,噩梦,这就是你给我的诅咒吗?!”

都说孔雀岛女王是妖精,可是那只是传闻。

人们只见过她们的轻功和武功,这些并不等于她们就是是妖精,然而他亲眼见识了什么叫做妖精。

她真有那种人类所无法做到的法术。

现在他很害怕,虽然关着她,但是再也不敢去见她。

这是前天发生的事情。

他又去了一趟地牢。

他恼怒地对女王说:

你的女儿根本没有死,她冒名顶替别人进宫,企图当上太子妃,还化装成你的模样去迷惑皇上,结果败露潜逃。你到底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听你所说,我女儿好像的确没有死。”女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本来,她以为女儿死了。是她亲手将女儿从坟墓里抱出来实行天葬的。

女儿小得像一只猫,身体冰凉,双眼紧闭,没有呼吸,根本就无力回天。

看来,闵丽当年的确救走了这可怜的孩子。

否则营声不会一反常态短时间内往地牢跑这么多趟,说明他内心非常紧张。

“你真让人讨厌。我再也不想把你养下去。为了你我都用了三代刺猬,天天来给你送吃的。我对你够好了,你却是怎么报答我的?对我冷嘲热讽,撒谎诓骗!”

他伸手撩开遮挡住她脸庞的白发。

除了那一头白发,她的脸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美。

“还真有点舍不得,时间长了,仇人之间也会有感情。”他喃喃地说。

女王忽然对他妩媚一笑,柔声说道:

“你不觉得现在才是我最有用的时候吗?光凭你的人,根本不是我女儿的对手,但是我可以帮你抓住她。”

营声仰头大笑说道:“果然是妖精,很会迷惑人。有你这么自私的母亲吗?一个母亲为我去抓自己的女儿,谁信?”

“不是我抓,是用我手上的镯子去哄骗她。她见到我的镯子,一定知道我在你的手上,肯定会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女王解释。

“恐怕你只是寄希望于我去帮你把这个东西交到她手上吧?”

女王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信不信由你。我发现你胆子很小,居然怕我的女儿,所以才会这样患得患失吧?”

他最讨厌她小瞧他的样子,当即摘下她的镯子。

反正拿了这镯子他没损失,至于到时他怎么做,他自会有安排。

只见忽然刮起一阵飓风。

镯子刚离开女王的手,瞬间化成蓝色颗粒,随着飓风旋转着,升向屋顶,穿透泥石,消失不见。

他目瞪口呆,两腿发软,如软豆腐一样跪下来,手罩住自己的头,嘴里哀求着:

“女王饶命!女王饶命!”

等了许久,地牢再也没有动静。

他偷偷地抬头张望,只见女王正鄙夷地俯视着他说道:“你会从此生活在恐惧和噩梦之中!”

他爬起来撒腿跑出地牢,一路大喊:

“有妖精!有妖精!”

府里的护院立即集中到他身边,刀剑一致对外,将他团团护住。

大内总管府里三层外三层地加强戒备,增加了身边护卫的数量。

但是接下来一直风平浪静的,看不到那些岛保来寻仇。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可怕。

连睡觉都很不踏实,生怕突然就有蓝色颗粒钻进他的房间。

这相当于雷雨前的阴暗。

他知道随时会闪电,可天空只有乌云滚滚,非常寂静,寂静得可怕。

那个米星遥到底想怎么做?

她明显比先前那些零零散散袭击他的岛保要狡猾多了。

他回想这一阵子她把皇城闹得风风雨雨的事件,想起她在明啸宗面前风情万种的样子,感觉背脊凉飕飕的。

他站起来,下榻,往外走。

他得先下手为强,趁早布局,不能等她上门再抵抗!

第81章 一石二鸟

刑部大牢,李皇贵妃蓬头垢面。

她的下眼睑像大鱼脬似的比上面的眼睛还大,头发白了很多,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岁。

当营声站在她面前,她显得很意外,问道:“你是来讽刺我的吧?”

“不,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营声和气地回答。

李皇贵妃白了他一眼,质疑道:“我是贵妃娘娘的时候,我们不是朋友;现在我成了死囚,等候秋后问斩,你要跟我做朋友?哄谁呢!”

营声伸手用兰花指捻掉她肩上粘着的稻草,阴笑道:“我觉得我们挺像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不觉得吗?为什么不可以做朋友?我达到我的目的,你达到你的目的。”

李皇贵妃开始正眼看着他,饥渴地问:“你能为我做什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营声掩着嘴笑着说:“我说我们能成为朋友吧!我要的肯定没你要的多。我只要你告诉我太子的弱点,他跟那个假夏蝉之间所发生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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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徊躺在塌上笑个不停,他仍旧在跟张贤妃聊夏蝉的人皮事件,乐此不疲。

此时有人报营声求见。

营声向他俩谈起夏蝉之事,说画皮是胡扯,其实真有人顶替她,那个人就是桂花娘娘的女儿。

“那她岂不是妖精?怪不得她能够金蝉脱壳逃跑掉!”他俩非常吃惊。

“当年,皇上通过抓住孔雀岛的妖精女王,由一个不受宠的王爷变成了太子。若现在王爷能抓住妖精女王的女儿,王爷是不是也会像当年的皇上一样令世人刮目相看呢?”营声极具诱惑地说道。

朱徊鼓掌,笑道,“说得好!营总管,你太有才了。”

“王爷夸奖。若是王爷能出手,那定是春风风人,夏雨雨人啊。”

朱徊摇摇头:“本王爷惭愧,手下实在没几个人。”

“难道王爷不可以向皇上禀明志向,请锦衣卫相助?”营声点醒他。

朱徊茅塞顿开,拍着桌子笑道:“都说你是诸葛亮,本王爷认为诸葛亮不如你!本王爷这就去向父皇说。”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如果他能指挥锦衣卫,那他等于掌握了明朝另外一半信息系统,再跟营声所掌控的东西厂合作,太子哪是他的对手。

朱佪想到此哈哈大笑。

营声陪着笑,心里头自鸣得意,真是一石二鸟。

他早就眼馋锦衣卫,现在既能通过朱徊把锦衣卫控制在自己手里,还能让朱琦朱徊俩兄弟自相残杀,他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连环套,多聪明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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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来到雁图山,拜见皇后。

“星遥并非子虚乌有。请母后一定帮儿臣,告诉儿臣您跟星遥之间的谈话,她现在很危险。”朱琦恳求。

皇后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看来竜儿始终忘不掉她,耿耿于怀。

她沉默了一阵子,终于吐出真相:“她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了。”

“她是谁?为什么营声想害她?”

“她是桂花娘娘的女儿。”皇后回答。

“那她岂不是儿臣的皇妹?”朱琦震惊不已。

他想起父皇看着星遥拼命叫她“桂花”,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第82章 皇后说明真相

皇后摇摇头。

她告诉朱琦,桂花娘娘是孔雀岛的女王。

女王被营声和皇上抓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怀孕。

她是为了能够保住孩子,才以此为交换条件答应做皇上的妃子。

皇上的确准备放过她的孩子,但是营声劝他不能留后患,那孩子会乱了皇族的血统。

而且,如果不除掉她的孩子,必将分掉她的心,难以让她全心全意伺候皇上。

于是皇上出尔反尔,默许营声给女王吃打胎药,导致孩子早产,生下来就死了。

本来那个孩子已经埋葬,女王挖开坟墓把孩子取了出来,按照孔雀岛的习俗实行天葬。

不知为何,那孩子又活了过来。

之后她的贴身女官闵丽发现了那个孩子并把她带去了江南。

提到闵丽的死,皇后伤心落泪,说是自己害了她。

朱琦紧紧地握住皇后的手,他的内心也很难过。

这些人本很无辜,但是营声就是不给他们平静生活下去的机会。

他此时非常心疼星遥,一位16岁的少女,身怀如此深仇大恨,她的心该有多苦?

不能怪她不辞而别,她不离开,岂不是很危险?

“你跟星遥没有缘分。她是妖精。所以我希望你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梦,把她忘了吧。”皇后不忍心儿子卷进这没完没了的血恨之中。

“母后以为儿臣置身事外就可以平安吗?营声要害的难道仅仅是星遥,他一直在害儿臣。儿臣几次差点死在他的手里。”朱琦两眼放出仇恨的光芒。

“你现在根本斗不过营声,连你父皇都选择隐忍,就是为了保皇族平安。”皇后叹着气说。

“父皇是在隐忍吗?儿臣怎么觉得父皇很糊涂?”朱琦对自己的父皇其实很不满。

他沉迷于美色,不理朝政,任营声胡作非为,才使得现在这局势乌烟瘴气。

“不,皇上不得不这么做,他的身边全是营声的人。他已经完全被架空,没有缚鸡之力,不得不如此。”

“母后太善良了,总是替父皇着想。既然儿臣只能靠自己,请母后一定支持儿臣,儿臣一定要铲除营声这个毒瘤,也一定要救星遥姑娘。”朱琦下跪请求。

“你呀——”皇后心酸地扶起他,“你这么执着,会受很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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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向朱啸宗请求出宫郊游。

朱啸宗二话不说同意了,当即下令詹事府备好马车,禁军、锦衣卫沿路做好安防,太子傅左右陪伴,内阁5位阁老、六部6位尚书后面相随,浩浩荡荡陪他出去玩。

这是前所未有的阵容。比他自己出游的规格不低。

这无形中将提升太子的威信。

他觉得挺亏欠竜儿的,怎么补偿都不为过。

十几年以来,他因为厌恶竜儿所谓的生母李皇贵妃,把不良情绪也发泄到了竜儿的身上,生下来之后就没有正眼看过他。

现在仔细回想,还真是心疼。

其实竜儿比朱徊强多了,无论哪方面,以前他怎么就不愿意承认呢?

假夏蝉事件对竜儿打击的确不小,据监察官说,他现在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很少出来,沉默寡欲,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是该好好去郊外散散心。

这个孩子,还是值得培养成接班人的。

第83章 太子出游

太子出游,全城轰动,个个出来观看。

铜锣开道,声音洪亮。

金黄色的出行招牌高举在后面。

接下来是红衣禁军骑兵,再后面跟着飞牛锦袍的锦衣卫将军,都驾着棕色骏马。

光这些个骑兵,已经让围观的老百姓啧啧称赞,好不英俊威风。

这些人将太子护卫在正当中。

他绣龙宽腰带绑着熊腰,黑色镶边黄金袍裹着虎背,骑在毛发光亮的白马之上,如同初升的太阳一样耀眼夺目。

看见他的姑娘们只感觉心跟猴子一样乱蹦乱跳。

再细看他的脸,双目如深潭之湖水,眉毛如浓密之毛刷,鼻梁高挺,嘴形厚薄适中,脸型棱角分明,更让姑娘们感觉昏眩,几乎要尖叫。

人间何处寻觅这样的美男子,更何况是尊贵的太子!

跟在后面的众官员、随从感觉格外荣耀。

整个京城人兴奋开心,如同在盛大节日当中。

朱琦出游,不小心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小太阳,他毫不知情。

他的心思不在于游玩,而是石头村那偏僻幽静的地方。

上次因为被小偷帮绑架遇见千指,他觉得千指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千指能把一个十几个人的小偷团伙变成一个拥有上万人的严密组织,绝对不简单。

朱琦如果想壮大自己,需要这样的谋士。

他认为自己只有强大了,才谈得上对付营声,从而保护星遥。

他的几位太傅,读书很多,十分文气,但教条太多。

他们纸上谈兵不错,若实战,可能一败涂地。

对付卫算这种无赖加上歪才,他得用非常之人。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亲自来请千指,他是不会出山的。

他让众人在村口等候,自己只带了营铁树和虎子前行。

这次出游的护卫,营铁树是负责人。

朱琦和营铁树是不打不相识。

他觉得营铁树恩怨分明,忠于职守、不分帮结派,愿意用他。

营铁树内心非常紧张,毕竟上次在诏狱,自己把太子折腾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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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朱琦要找千指,千指的老母热情地带路,领着他们到达村后半山腰一座竹林环绕的茅屋前。

这是他儿子静心读书的地方。

“若你只想报一己之仇,你可以杀了营铁树解恨。若你是为天下苍生考虑,杀了他就能解决问题吗?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营声,第三个营声。明朝目前的弊端才是真正的罪魁恶首!”千指慷慨激昂的声音从茅草屋传出来。

听到要杀营声,营铁树欲拔剑。

朱琦制止他,示意大家不要发声。

他想听千指说完。

“请教先生明朝目前的弊端是什么?”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在问。

朱琦的耳朵竖起来,这声音很熟悉。

“皇权旁落,缺乏监管,权利失衡。宦官猖獗,操纵着整个明朝的政局。”千指回答。

朱琦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先生言之有理。”那声音现在听起来更加亲切了。

是她!朱琦激动不已,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推开门。

屋中方桌边的长凳上,背对他端坐着一位姑娘,那苗条婀娜的身材,他看着就心动。

屋内,四壁是书架,上面搁满了书籍,满是墨香。

墨香中,杂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兰花香,他再熟悉不过。

第84章 意外的惊喜

千指吃惊地看着朱琦,他先前说得太投入,而朱琦进来得太突然。

星遥也因为听得太入神,不知有人已经在外偷听。

她把帽子上的纱巾取下,遮挡住自己的脸。

“对不起,先生,打搅,您请继续说。”

朱琦对千指作揖之后,径直在星遥的对面坐下。

白色纱巾隐约显出星遥的脸型。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朱琦直觉就是她。

他的心跳很快,真是意外的惊喜。

千指认得他是太子,但是当着女访客的面不好道明,便问:“公子,请问您的问题又是什么?”

“我想应该与这位姑娘的一样。”朱琦回答。

“你怎知我想问什么?”星遥不高兴地反问,“没见过这么没有礼貌的访客。若你要问问题,可以等我问完再来。先生说是不是?”

千指尴尬地看着他俩说道:“你俩争起来,不好意思的是我。不如我今天谁也不回答,你俩都回去吧。”

“不!”他俩同时说道。

气氛凝结,时间停顿,连呼吸都终止了似的。

他俩彼此看着对方。

朱琦的心跳忽然恢复,剧烈地砰砰砰。

“姑娘请先说。”他对星遥作一个揖。

她就像一轮明月,把自己的心照得清亮,每颗细胞都在跳舞,浑身充满了活力。

透过面纱,望着他的眼睛,星遥感觉自己掉进了湖里。

湖水包裹着自己,她舒展手臂,轻轻地划着,温润浸渍着肌肤,无尽地惬意,让心儿欢快至极。

“那请先生继续说。”星遥把视线从他湖水一样地眼睛里拔出来,看向千指。

千指嘴角露出微笑,这两位少年,都意气风发,求知若渴。

有这样的学生,此生足以。

“恕我直言,若要根除弊端,必须重用文武官员,用文人系统制衡宦官系统。同时加强法规建设,禁止私自刑拘,案件公开审理,开放言论自由......”千指口若悬河。

这些想法他已经酝酿了很久。

自己作为落魄文人,深受目前弊端所害。

10年寒窗之苦,不如一夜阉割之痛。

老百姓为寻出路,竟争当宦官,而不是潜心读书。

没有文化又变态的宦官们一旦得到权势,做出的事情令人毛骨悚然,整个明朝处于白色恐怖之中。

“先生如此才华,怎可埋没,不如请您到我府中常住,伴我读书;您的母亲,我也会安排妥当。”朱琦说出自己此次来的目的。

“公子,先来后到要排队。先生当然是我先请。“星遥说着站起来,对白沙深深鞠躬,真诚地请求道,“请先生出山,做我军师。您的母亲,我会当做自己的亲奶奶一般奉养。”

朱琦没想到星遥的目的跟他一模一样。

他走到星遥面前,挺直胸膛,比她高一个头。她这样瘦小,应该由他来保护才对。

“你一个女孩家,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这等国家大事,你如何挑得起来,当然是男人的责任。先生定不会跟你走,只会跟我走。”他用教训的口气说道。

星遥扬起她的长睫毛,这家伙大男子主义不轻。

她不服气地顶撞道:“国家大事,匹夫有责。你怎么可以胡乱替先生做决定?”

看着她略微生气的样子,他笑起来,真想刮刮她的鼻子,小可爱。

“好,由先生定。”他转过身看着千指。

与星遥说话心里头特别开心,看着她也特别舒坦。

自从与她分开,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兴过。

第85章 你好像瘦了

千指踱来踱去,他有些犹豫不决。

“能否容我考虑考虑?”他问道。

“当然。”星遥和朱琦又异口同声地说。

千指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俩。

他们俩个,一个脸蛋比先前红了许多,一个耳朵像发烧了一样也是红通通。

都像做过剧烈运动似的呼吸有些急促。

按照他们俩的身份,一个是孔雀岛的小主,一个是太子,都是极有教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不同寻常的表情?

先前他俩对话那语气,虽然像是吵架,但是似乎又都是在为对方作想。

如果他俩并不认识,怎么可能如此这般总是心心相通似的异口同声呢?

难道他两原本就认识?

而且相识不浅?

千指是个聪明人,微笑着说道:“二位请去竹林等候,容我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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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竹叶沙沙地响,偶尔撩起星遥的面纱。

她那秀丽的下巴,那白皙的脖子露了出来。

脖子上一条朱红的线隐约可见,那是朱琦曾经送她的玉坠的吊线。

朱琦内心一阵激动。

毋庸置疑,就是她!

他用手撩开她的面纱,她的眼睛如星星一般照亮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如同湖水一样波光粼粼。

俩人就这么看着,心里的话很多,竟忘了说出来,竹林里只有风声,鸟声。

朱琦忍不住先笑着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把你给丢了,这么快又找回来,我太高兴了。”

说着他张开双臂,把她轻轻搂入怀里。

柔软的细巧的腰肢,沁人心脾的兰花香温暖着他的心。

我的宝贝,总算又看见了你。

依偎在他宽阔的臂膀里,听着他的心跳,安全又温馨。

真希望这是永远,而不是暂时。

“你不知道,当梦实现的那一刻是多么地快乐。”他醇厚的声音从她的头顶洒下,灌得她耳朵都想笑。

“你好吗?”她问。

“当然好,父皇现在对我可好了,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好得我都有点不适应。”他笑着说,“最好的是终于找到了你。”

他用力抱紧她,似乎生怕她消失似的。

她抬起头看他,他低头吻她的额。

但是收不住,他把唇挪到了她的唇上。

柔软温暖而带着电流。

她的睫毛扫到他的脸上,痒飕飕的,可爱极了。

“你好像瘦了。”她踮着脚用手抚摸他的脸。

“当然,谁叫你不给我做好吃的。”他撩开她背上的秀发,“我不舍得你受苦,如果你待在孔雀岛很安全,你就在那里等着,我一定会铲除掉营声这个大坏蛋,没有他害你,我就可以去接你了。好吗?”

这提醒了她。她差点忘乎所以。

她还有重任在身。

她明白他的好意,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许多事情他根本做不了。她还必须寻找她的母亲。

而且,她在一旁袖手旁观怎么待得住?

此次来石头村,就是因为听说千指很有经营头脑,对京城的地面十分熟悉,非常符合她的要求。

她急需这样一个人才来帮她出谋划策。

“别开玩笑,你干嘛要跟我抢千指?”星遥岔开话题。

听过千指的言谈,她认为他的想法果然精辟入里,决定请他出山,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个迷死人的程咬金。

第86章 千指的选择

“千指曾经背叛过小偷帮,这样的人你敢用吗?万一将来他也把你卖了怎么办?”朱琦提醒星遥。

“他那不是背叛,是弃暗投明。”星遥自信地说。

“为何你要这么好强?”

朱琦看着她消瘦的肩膀,想起她所受过的磨难,心中升起无限怜爱,真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地呵护,不让她再受半点苦头。

“听说你们一直认为孔雀岛的人是妖精,你会跟妖精做朋友吗?”星遥想起自己的身份,有些担心。

“对我来说,认识你的第一天,你就是一只妖精,否则怎么从我这布娃娃里钻出来?”他笑着拍拍他腰间的布娃娃。

他居然还挂在腰间,这让她一阵感动。

“你就不怕别人笑话,这么大人还挂个布娃娃玩?”她嗔怪地说道。

“还不是你害的,动不动玩消失,我天天盼着你从这里钻出来陪我。”他把双手放在她的肩上。

她感觉那双手力气好大,手指几乎掐进她的肉里去。

俩人再次靠得如此之近,双方的眼睛似乎都能把对方给吞噬,彼此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谁!”传来一声警惕的问声。

接着是刀剑相拼,砰砰乱响。

朱琦牵着星遥的手立即跑出竹林。

只见茅屋门口,营铁树跟一个蒙脸黑衣人正在搏斗。

那黑衣人看见又有人过来,无心恋战,一跃飞上屋顶。

营铁树准备追上去,躲在一旁的虎子喊:“还是保护公子要紧!”

营铁树便作罢。

“你等等。我去抓他。”星遥挣脱朱琦的手,顺着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朱琦怕星遥出事,让营铁树去相助。

以星遥的轻功,她很快追上了这个蒙面人。

她随手摘了一片树叶,用手指弹向他。

那树叶如同锐利的刀片一样瞬间切开那人的腘窝和膝盖,整条小腿掉落在地。

那人重重地摔下来,抱着血流如注的腿哀嚎着。

星遥自己也惊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内功会如此厉害!

以她原来的功力,把树叶抛出去,最多也就让他受点皮肉之伤。

难道这是她母亲把能量传给了她的缘故吗?

她走近他,他忽然横剑自刎,一命呜呼。

营铁树赶了过来。

他拉开那人的面具,认得是营声手下一名高手。

“你的功夫不错,请问是哪位?”星遥问。

营铁树握拳:“姑娘夸赞,敝人营铁树,跟姑娘比,自愧不如。”

自己跟这个东厂高手斗了很多回合都没打赢,而且他轻功也了得,这位姑娘却能追上他并削掉他的腿,可见功夫不一般。

听他说自己是营铁树,星遥觉得太好了。

她上次离开京城太急,没来得及把京娘的信转交于他。

此次回到京城,她特意带来了那封信来。

“浣衣局的京娘让我转一封信给你,说是她朋友请她转交的。”星遥把信交给他。

营铁树谢过她,把信揣入怀里,与她一起回到茅屋。

“没事吧?”朱琦大步上前,关心地扶住星遥上下打量。

千指在远处看着,更加确定这两位关系非同一般。

星遥和朱琦问千指的决定。

千指面向太子,做了一揖:“公子富贵无边,身旁有不少高人。我在公子身边无足轻重,所以,公子抱歉,我选择这位姑娘。”

这有点让朱琦感觉意外,但是细想千指这么选择不无道理。

“先生无需抱歉,您能选择这位姑娘说明您独具慧眼。”他大度地说道。

第87章 终是分离,何必缠绵?

星遥和朱琦就要分离了,朱琦依依不舍。

“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前来,多危险!”他虽是责怪她,其实是担心她。

“我的人在村口。”星遥指着西面,“你带这么少的人,注意安全。”

“我的人也在村口。”他指了一下东面,问,“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

“谁知道。”星遥回答。

“我出宫不容易。你会飞,能不能,飞去看我?”他满怀希望地问。

夜空飞翔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但是想到宫中种种危险,他一把抱住她说,“不,别去,太危险。等着我。等我清除了那些加害你的人,我们再见。”

她的脸贴在他的怀里。

她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全。

但是,能在一起吗?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江南的小女子。

作为孔雀岛的小主,身上有太多的责任,她不可能去做幽闭深宫的依人小鸟。

终是分离,何必缠绵?

有热烘烘的气流钻进他的怀里,顺着他的胸毛滑下去。

“多保重。”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从他怀里挣脱,一转身,纵身飞走,裙摆扫在他的脸上。

他伸手想抓住,抓了一手的竹叶。

狂风扫来,竹林左摇右晃。

风吹得他胸前凉飕飕的。

他低头看,衣服湿了一小片。

他用手捂住她留下的泪,不停地祈祷:“一定会再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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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和营铁树护着朱琦回村口。

营铁树一直拉着脸,心事重重。

“营镇抚使,”朱琦问,“你在想什么?跟本宫直说吧。”

“既然殿下想杀营声,为何要带上下官?”营铁树脱口而出。

朱琦笑道:“本宫把你当自己人。”

“自己人?”营铁树不解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非常坦诚,不像开玩笑。

“营声是下官的伯父,这个殿下知道的。”营铁树嘟囔。

“那有什么关系?他是他,你是你。在诏狱,他想杀本宫,你救了本宫。你对本宫有救命之恩。”

“下官哪敢杀殿下。”他低头说。

“正是你讲原则,不公报私仇,本宫看好你。”朱琦说完扬鞭一甩,马在泥土地上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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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太子回宫之后,营铁树精疲力尽回到家里,已经深夜。

他懒得点煤油灯,直接合衣在床上躺下来,连京娘的信也没力气看。

“你回来了。”窗口有个声音说。

他腾地坐起来。

“今天有收获吗?”那人问。

现在,他听出是伯父营声的声音。

“侄儿会有什么收获?只是尽责而已。”他懒懒地回答。

“太子他今天做了些什么?”

“伯父不是已经派人去看了吗?”他历来讨厌伯父把东厂的人当走狗使唤,还动不动训练他们被捕则自杀。

“他看归他看,你说归你说。”营声的语气变得很生气。

“太子只是郊游。”他不耐烦地说。

“富儿,你不要忘了,本官是你伯父。伯父可以让你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营声提醒他。

“侄儿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他不服气地说。

“愚昧。比你努力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不是伯父,你做十年锦衣卫将军也爬不到镇抚使的位置!”

“那伯父指使人在诏狱杀太子有没有想过会置侄儿于死地?”营声忍无可忍地反问。

他已经查出来那三个给太子动刑的狱卒是营声的人。

这个结果让他感到震惊,等于是营声利用了他,而且根本不顾他的死活。

“你真是妇人之仁!”营声发现他的情绪十分对立,从他这里问不出任何东西了,于是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恼怒地离去。

营声前脚刚走,传令官与10名锦衣卫将军到来,指挥使命他立即带领这10名下属赶往山海关,查明锦衣卫密使失踪案。

于是营声立即出发,赶往山海关,那封信一直揣在他怀里没来得及看。

第88章 玉蕊楼一夜成名

营声的建议让朱徊踌躇满志,他很想得到锦衣卫的指挥权,然后去捉拿孔雀岛的妖精。

太子出游的那天他趁机拜见明孝宗。

他向明啸宗秉明,假夏蝉其实是桂花娘娘的女儿,是个妖精,应该全力抓捕,以除后患。

关于假夏蝉的假,明啸宗已经见怪不怪,反正这个女人已经走了,他懒得再管。

但是提起桂花娘娘,让他叹息一声。

至今,都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像她那样令自己着迷。

他是真舍不得她死。

他也从来没觉得她是个妖精。

当初只是为了立功,必须把她妖魔化,才能显现自己的功绩。

其实最关键的,是他因此被先皇授予支配东厂捉拿妖精的权利。

他利用东厂轻松地除掉了先太子以及那些反对他的人,所以他才能快速替代太子并继任皇位。

“既然她会妖术,你如何抓他?”明啸宗希望朱佪知难而退。

事情已经过去了10几年,孔雀岛的人并没有作乱,明啸宗不想再跟她们纠缠不清。

“恳请父皇将锦衣卫交给我指挥,只要有锦——”朱徊恳请。

明啸宗大怒,打断朱徊的话,吼道:“你给我滚!”

朱徊吓得赶紧磕头,说儿臣该死,儿臣不明白。

“给我滚!”

明啸宗心里头升起恐惧。

这个朱徊的心思,居然跟自己当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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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闹市区,靠近皇宫最繁华的街道上,鞭炮声震天,一家崭新的茶楼成立了。

茶楼的匾额被揭开,上面写着:玉蕊楼。

大门门柱上左右各写吕岩《大云寺茶诗》:右为“玉蕊一枪称绝品”,左为“僧家造法极功夫”。

第一天开张,茶水半折供应,还赠送礼物。另有不少免费茶劵送到了高官名流之家,邀请过来免费品尝。所以客人特别多,当天就人气爆棚。

一楼是大堂。

大堂摆放着稀世珍宝和各种名贵茶叶,明码标价。

客人若想购茶,可在大堂一角的茶吧免费品尝。

二楼是宽敞的茶厅。

茶厅提供免费歌舞。

圆形舞台隆起在大厅最中央,茶座围着舞台摆放。

三楼是雅间,为客人提供私密的饮茶聊天空间。

每张茶桌配有茶师,茶艺精湛。

她们个个貌美如仙,以至于最后宾客不知道是在品茶还是品人了。

第一场舞,只见一位身穿孔雀服饰的绝世美女徐徐走上舞台,整套裙装用真实的孔雀羽毛和半透明的绢丝合绣而成,光彩夺目。

鼓点响起,舞女翩翩起舞,模仿着孔雀的动作,惟妙惟肖。

当最后表演孔雀开屏,个个宾客如痴如醉。

京城人哪见过这样的布置,这样的茶道,这样的舞蹈。

玉蕊楼一夜成名,宾客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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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蕊楼有孔雀舞,让营声警惕起来。

自从女王的手镯从地牢化成蓝色颗粒随飓风消失,他一直紧张地等待着岛保的报复行动。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什么动静也没有,不奇怪吗?

现在她们终于出现了!

孔雀舞,这不就是在思念孔雀岛女王吗?她们在向他炫耀吗?

他后悔自己接到玉蕊楼的免费券时没有去现场看看,细想又觉得很庆幸。

如果那楼里面都是孔雀岛的人,他若去了,又未作防备,肯定被她们暗算。

他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来到玉蕊楼。

第89章 刚开张就被查封

营声站在大街上观察玉蕊楼。

楼前有美女礼貌地屈膝作揖,嘴里说着“欢迎光临玉蕊楼”。

”像什么话!人家茶楼门口站着的是小二,它的门口放美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青楼呢!“他心里讽刺着。

他一挥手,西厂的役长带着番子便先将门口的美女控制起来,其他的人冲了进去,接着有很多宾客纷纷逃出来。

街上的路人躲在远处围观,不敢发出声响。

不久,役长出来报告,说客人都赶走了,楼里的人都控制起来了,没有发现兵器。

营声这才趾高气扬地走了进去。

里面的布置的确新奇,没有哪家茶楼一边卖茶水一边卖珍宝和茶叶的,它等于是多种经营。

楼里内部人员全部被集中到了一起。

男人只有三个,一个是鼓手,一个是干重活的搬运工,还有一个则是男茅房的清洁工。

其他清一色是女人,不管年长年少,个个相貌出众。

“谁是老板?”营声尖声问。

一个中年女子站了出来说道:“小人是老板。长官,小人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忽然之间就赶走这里全部的客人。”

“你哪里人,叫什么,如实交代!”营声命令。

“小人云南来的,叫做白云英,一直是做茶叶和珠宝生意的。”

营声对役长使了个眼色。役长立即用剑对着她,大声问道:“说!你是不是孔雀岛的人!”

那女人两腿一软,跪在地上,颤巍巍地说:“冤枉呀,长官,小人是云南大理的,压根儿没去过孔雀岛。”

“为什么要跳孔雀舞?”

“我小人是傣族,我们那里的人都喜欢这么跳。”

“撒谎!都给本官关起来,严加拷问,看说不说实话!”

玉蕊楼开张才三天,就被查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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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潘福急冲冲地往皇宫里跑,紧急求见明啸宗。

他在明啸宗面前告了营声一状,说他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抓人,求皇上救救他的亲外甥女白云英。

他还说他外甥女带了不少大理的好东西过来,想让他转献给皇上,求得皇上庇佑,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转送给皇上,她就出事了。

他说着把普洱茶、价值连城的翡翠制品等等贵重礼物呈上。

其中一件是翡翠雕成的大白菜,代表百财之意。

白菜叶子为绿色,杆为白色,润泽诱人、如同真的白菜。

明啸宗捧在手里极其喜爱,立即让人把营声叫过来对质。

营声说最近孔雀岛的妖精活动频繁,严重扰民,臣一直在抓捕妖精。

有人举报玉蕊楼是孔雀岛的窝点,里面上上下下清一色都是女人,天天在跳孔雀舞,所以才全部抓了起来,肯定能审出妖精来。

“跳孔雀舞就是孔雀岛的人呀,那营大总管可以把大理的傣族人全都抓起来!”潘福气愤地说。

把户部尚书气成那样,明啸宗觉得营声过分,他从中调停:

“营爱卿,桂花娘娘已经死了十几年,她的人早就遣散,她们也没犯什么大案,安抚为主,不要激化矛盾,伤及无辜。”

营声不能对明啸宗说其实孔雀岛的岛保们一直在跟他暗斗,辩解道:“皇城的治安涉及皇上的安慰,不能让妖精残留。宁可错杀一个,也不可放过一个。”

潘福一听说他要杀,匍匐在地,额头磕得砰砰响,痛哭流涕地说:“皇上,救救微臣的外甥女,她真的只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罪臣宁愿用自己的头颅担保,求皇上开恩。”

第90章 生意更加火爆

户部尚书哭哭啼啼的声音让明啸宗烦躁不已。

“营爱卿,就算这些人是孔雀岛的人,人家没闹事,就别把人家当妖精了。人家开个茶楼做做生意也是为了生存。更何况玉蕊楼的老板娘跟孔雀岛八竿子打不着边,又是潘尚书的亲外甥女,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赶紧把人放了吧!”明啸宗看着营声劝道。

营声狠狠地盯了潘福一眼,极不情愿地说道:“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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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蕊楼重新大张旗鼓地开业。

它因为曾经被营声查封过,知名度更高了。

没有人不知道,被营声盯上的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

而玉蕊楼的老板娘居然能够安然无恙地归来,可见她的背景有多深!

高官名流都以去玉蕊楼品茶为荣,因为在那里可以有机会接触老板娘,而跟老板娘打过交道之后,似乎能显得自己的身份更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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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后,一只信鸽从玉蕊楼悄悄飞出,最后落在孔雀岛的鸽子屋内。

信鸽身上的纸条被送到星遥手中。

星遥脸上露出微笑,对路灵儿说道:“干得好,白云英不愧是天音阁最棒的分阁主。你告诉她,接下来可以在靠近东西南北四个城门的地方各开一家玉蕊楼连锁。”

“遵命!”

“其他的商行现在生意怎么样?”

“都不错,千指先生果然很有经营头脑,做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

“好,你准备一下,我准备去京城。”星遥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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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的南山脚,风景优美。

这里以豪宅区著称。

其中一座最大最贵的院落被不知名人士购买了下来,整修之后,挂了个匾额叫做“玉川山庄”。

守卫在门口的不是男人,而是两名漂亮的女护院。

星遥的马车在玉川山庄门前停下。

她下车,深吸了一口香山与孔雀岛相比截然不同的空气,望着远山。

此时枫叶已经由绿转为红色。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是深秋。

她现在的名字叫做玉川,玉川山庄便是她在京城新置办的家。

她将在这里常住,直到找到母亲,斗败营声为止。

入住玉川山庄之后,她巡视了属于孔雀岛的各大商号。

目前这些商号生意火爆。

她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先进的商业理念和模式被她搬了过去,放在明代,自然是极富特色,格外地赚钱。

有了这些商号,除了积累财富,也能安置隐藏众多的岛保。

更重要的,是方便收集信息。

玉蕊楼,仅仅只是她众多商号中的一个。

茶楼这种专供休闲聊天的地方,信息非常灵通。

不过,营声不傻,他必然会阻拦、破坏。

所以她请天音阁出手相助,所有商号明面上用的全是天音阁所甄选过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做掌柜。

营声就算去细查,也抓不住她的把柄。

没有证据,怀疑有个屁用?

等营声碰了一鼻子灰,嚣张气焰泄了,星遥开始浓重登场。

开局这一段,没有天音阁的帮助她不可能这么顺利。

天音阁千百年来从不参与江湖恩怨,更不参与权势争斗,而且藏匿极深,为何星遥能找到他们并取得他们的帮助?

第91章 撞入怀中的女人

关于天音阁,这当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与孔雀岛女王有关。

当年营声掌控东厂之后,野心膨胀,也想吞并天音阁。

天音阁不愿被收购,营声便疯狂地迫害天音阁。

他以天音阁泄露朝廷机密、非法从事探马活动为名查抄天氏家族家产,将天氏家族的主要成员全部逮捕入狱。

幸亏天音阁阁主去了西域,得以逃脱。

阁主听说明啸宗正宠爱桂花娘娘(孔雀岛女王),对她言听计从,便去求她救天氏家族。

桂花娘娘说天音阁拥有千年信息宝库,是民间的信息中心,不能就此倒下。

她身怀六甲,扔不遗余力地奔波,竭尽所能使明啸宗同意将天氏家族的成员全部特赦。

她暗送阁主一大笔银子,并修书劝其隐匿以避开营声的锋芒。

天音阁阁主思来想去,整个明朝,到处是东厂的耳目,根本无处藏身,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家做和尚,因为明朝上至皇室下至黎民百姓,都虔诚信佛。

佛门之地,东厂和锦衣卫历来不敢骚扰,怕触怒佛祖不得好死。

于是阁主便拿了这些银子,重修香山之巅本已废弃的雷雨寺,化名灵草法师隐居于此。

天音阁的信息宝库逐渐搬至雷雨寺,这十几年以来得以安全保存。

这个秘密女王身边的贴身护卫昭雪一清二楚。她告诉了星遥天音阁阁主的藏身之地。

星遥去找灵草法师,向他说明自己的计划,请他帮忙协助。

他感恩女王大恩,认为如果没有女王,就没有今天的天音阁。

营声也是他天氏家族的仇人,因此他愿意破例与星遥合作,让星遥共享其信息系统,一起对付营声。

女王当年的善举无意中留给了星遥一笔巨大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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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星遥在石头村一别,朱琦一直在闭门读书。

他作为储君,外出受到限制,时时有人监视。

他不能轻举妄动,采取的方式只有修鳞养爪。

他将明朝的整个执政体系、人员配置全都梳理了一遍,发现其实这些官员中,还是有不少可用之才的。

若能够让他们得到发挥,明朝不至于日渐衰落。

此时门卫禀报,说四皇子送来了请柬。

朱琦打开看,是四皇子的生日宴。

他叫虎子准备礼物前往四皇子宫殿祝贺。

晚宴在四皇子宫殿后花园露天举行,相当于自助餐,大家自由行动。

朱琦本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星遥走后,他喜欢独处。

他离开人多的地方,独自一人来到花园深处的小树林。

仰头看着高处的树枝,他仿佛看见星遥正坐在那里,裙子飞扬着,心中无限的思念。

“哎呀。”一个人忽然撞在他怀里。

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姑娘。

那姑娘抱住他不放,一个劲地说:“好可怕。”

“你怕什么?”他试图推开她,但是她越发抱得紧。

“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他不高兴地说,“请你松开。”

那姑娘颤巍巍地松开手,退后了两步,行屈膝礼,带着哭腔娇滴滴地说道:“对不起,公子。那里有蛇。”

朦胧暮色中,他看清楚了那个姑娘的容貌。

星遥?他有些吃惊。

不,再细看,跟星遥在气质上不一样。

星遥文气、稳重,她则显得妖媚轻浮。

尽管如此,她的确长得几乎跟星遥一模一样。

第92章 干嘛总抢老子喜欢的女人?

“你是谁?”朱琦好奇地问道,态度不再那么冷漠。

“小女紫云。”那女子羞答答地回答。

“你小心点,不要一个人来到这树林深处。”他提醒。

“多谢公子。”紫云转身离去。

看那背影,也像星遥一样的娇弱,他不放心,一直跟在后头,直到把她送回人多的地方。

自助餐之后,四皇子招呼大家进殿饮酒,顺便欣赏歌舞。

当紫云穿着蓝绿色的裙装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朱琦看得如痴如醉。

看着她的身姿,他又想起了星遥:

她带着他在夜空飞翔、都起小嘴给他受伤的手吹气、在他的唇下颤动着她的长睫毛、靠在他的胸前把他的衣襟哭湿一小片......

盛王爷喝醉了,站起来,摇摇晃晃踏进舞池。

“美人!”他忽然抱住紫云,“你好美。”

紫云很惊慌,企图推开朱佪。

但是朱佪就是不放,嘴巴往她的脸上亲:“你这个小,小妖精,本王爷,呃,总算,总算抓住你了。”

大家都很紧张地看着,不敢说话。

因为宫里,除了太子,就属他盛王爷权势最大。

紫云只不过是一介舞女,被王爷当众调戏算不了什么。

朱琦腾地站起来,走过去推开朱佪。

“皇兄要干什么?老子抱,抱的是美人,又不是皇,兄的太子妃,皇兄急什么?”朱佪醉得很厉害,连基本的尊卑礼仪都忘了,只顾着调戏这个紫云。

朱琦把紫云带到四皇子面前请求道:“皇弟,可否将这紫云姑娘送给本宫。”

四皇子尚小,其母妃代其回答:“若殿下喜欢,领去便是。”

“皇兄不讲道理,干嘛总是抢,抢老子喜欢的女人!”朱佪生气地责问。

朱琦没有理睬他,谢过四皇子极其母妃,致歉自己不胜酒力,要先行回宫,然后领着紫云径直离去。

朱佪在后面骂:“皇兄混账,蛮不讲理!”

骂完之后他的嘴角露出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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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人都说太子带回来的紫云姑娘跟星遥长得很像。

如果不仔细看会把她当做星遥。怪不得太子会那么喜欢她。

她被安排住进了原来星遥住的小楼,由一个叫做阿玲的丫鬟伺候她。

“阿玲,我真的长得很像原来那个太子妃吗?”紫云照着镜子,仔细地打量自己的脸。

“的确是,小姐。”

紫云脸上露出笑容,从首饰盒里拿了一个玉镯子递给阿玲:“这个送给你。”

“谢谢,姑娘真好。”阿玲高兴地接过礼物。

“殿下喜欢那个太子妃哪些方面?”她兴致勃勃地问阿玲。

“好像什么都喜欢,就算她生气也喜欢。”阿玲回答。

“那她有哪些本事?”

“不知道。只是跑起来很快,是一双大脚。李皇贵妃娘娘就很不喜欢她,觉得她不懂规矩。”阿玲受了她的礼物,总得回报她,所以把知道的都跟她说。

“大脚也能进宫?”紫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寸金莲。

这双脚她一直引以为豪,尽管裹的过程很痛苦,但是不是男人都喜欢三寸金莲吗?

“那太子妃会给太子做好吃的吗?”她又问。

“没见过,倒是她娘亲做的桂花糕太子很喜欢吃。”

紫云有了主意。

既然太子从不举办酒宴招待客人,她的舞艺歌喉用不上,那么她就展现她的厨艺吧。

第93章 很闷热(求收藏)

入夜,朱琦在书房看曲崖的回信。

信里曲崖向他汇报去密见他所指定的各官员的情况。

虎子进来通报,说紫云姑娘求见。

他将书信收好,站起来说道:“请她进来。”

紫云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

她特意模仿星遥的装束,上身是紧身衣,白色的绫带把腰肢绑得很细,下面是宽大的摆裙。

她把上衣做了一些改进,领口更低,把乳沟也露了出来。

朱琦看着她,咽了一下口水。

若她是星遥就好了,他心想。

“殿下。”她捧着一盘精致的竹盒行屈膝礼。

“紫云姑娘不要客气,请坐。”朱琦彬彬有礼地说道。

虎子过来接竹盒。

紫云没有给他,自己把竹盒放在高几上,揭开盖子,拿了一碟糕点先给他,微笑着说道:“虎子,你拿出去给外面的护卫一起吃吧,他们一直站岗不容易。你也很辛苦。”

虎子回头看朱琦。

朱琦点点头。

“好咧。”虎子高兴地接过糕点,“谢谢姑娘。”

他乐颠乐颠地出去了。

紫云心里头得意,她这方法很妙,把虎子支走了。

书房只剩她和朱琦两个人。

她拿起另外一个碟子,碟子里摆放着六块小糕点,围成一朵花型,当中的为黄色,周围的为粉红色,非常好看。

她把碟子捧到朱琦面前。

朱琦正要接,她却直接用手捏起最当中的一块送他嘴边,娇滴滴地说:“我喂殿下吃吧。”

她的手指贴到了他的唇上,火辣辣地看着他。

他太帅了,那双眼睛就像雁湖的水一样深,荡漾着屋内的烛光,让人不知觉想跳进去,就算淹死也心甘情愿。

“我自己会吃。”朱琦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接过糕点。

她靠得太近,他闻到了浓浓的月季花香水味,不是星遥那种淡淡的自然的兰花体香,感觉不适应。

他很清醒她不是星遥,只是外貌像星遥而已。

紫云妩媚一笑,调着甜甜的嗓音说:“殿下,尝尝看好不好吃,小女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来的。”

朱琦低头看着糕点,想起那一天夏蝉娘来府上送这桂花糕,他假装喊肚子疼,星遥抬头看她,忍不住笑起来,他也跟着笑的场景,嘴角划开笑意。

这笑意对紫云来说,表示喜爱,等于在鼓励她更大胆地行动。

她把丰满的胸脯贴近他的身体,顺势推动他拿糕点的手。

朱琦一紧张,糕点进了嘴里。

“好吃吗?”她仰着头问。

“嗯。”

“小女一见殿下就倾心,如若能常伴殿下左右,小女甘愿为殿下做牛做马。”她把脸也贴到了他的胸脯上,手抱住他的腰抚摸着,极尽柔情地说道。

他身体发僵,不知所措,胃里升起一团火,这火迅速蔓延,使全身燥热不已。

忽然间就这么热,他抬起手摸额头的汗,但是其实没有汗。

“殿下,您不舒服吗?”紫云的声音传过来,带着喘息,这喘息竟有些撩心。

他低头看,分明是星遥的模样。

星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思念,就像空气一样,无时无刻不存在。

他情不自禁地抱住眼前这位姑娘,就像抱住星遥一样。

“很闷热。”他回答,觉得可能要变天了。

第94章 她会不会误会?

朱琦以为要变天,抬头看窗外,却见一轮清爽的明月挂在碧空,没有半点云彩,十分晴朗。

“要不小女帮殿下脱衣服吧?”紫云娇滴滴地说着,发髻蹭着他的下巴,手越发肆无忌惮地到处摸着,刺激着他本就开始骚动的身体。

我很想,星遥。真的很想。

他闭上眼,脑海出现那一夜,他正搂着星遥的肩膀,一起抬头看明月。

星遥别过头来,是那么的美,世间所有的美都集中到了她迷人的眼睛。

他实在忍不住,压住她的唇,深深地吻,很贪婪地想与她融为一体,想跟她再也不分离。

星遥的身体在他的臂弯里渐渐地变得柔软,也越来越轻,就像正在融化一般,化成浓浓的爱意渗入他的心里。

紫云的娇喘声十分频繁,也愈发地重。

“殿下,小女受不了了。”她迫不及待地解着他的衣服,“殿下不热吗?小女也很热,帮小女脱衣服好不好?”

现在这个臂弯里的女人,身体有些重,散发着浓烈的月季花香。

不,他不是星遥。

他睁开眼睛。

脱衣服?为什么要脱衣服?因为热吗?

恰在此时,屋顶忽然落下一层灰,洒在他的鼻尖上。

他抬头,看见屋顶上露出一条很宽的缝,透着一线星空。

星遥?他立即想到。

但是那条缝正渐渐被填上。

朱琦马上推来紫云,撒腿跑出书房,着急地张望。

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从屋顶飞走,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的确是星遥,但是他不敢喊。

一喊就惊动了守卫皇城的官兵。

哎!怎么这么不巧正好让她看见,她会不会误会?会不会生气?还会不会来?

紫云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追了出来,也跟着他看天空。

碧海青天只有一轮明月。

“殿下没事吧?”她关心地问,身体又贴过来,骚劲还没有停下。

“你回去吧。”他拨开她,闷闷不乐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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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遥气嘟嘟地飞回玉川山庄,直接躺自己卧房的床上,虎着脸看着账顶。

“坏蛋!”她骂了一句,心里头酸溜溜的。

他也会像抱着自己一样抱着别的美女!

他也会向那美女说着对自己说的一样的话吗?

昭雪真没说错,男人不可信!

真不该猴急去见他,满腔的兴奋和激动就这么被泼了一盆冰水,活该!

什么布娃娃,骗人!

“大!坏!蛋!超级大坏蛋!”她气嘟嘟地继续骂。

“小主骂谁呢?”晓月走进来。

她知道星遥偷偷飞出去了。

她想追,没跟上,只远远地看见她越过了皇宫的城墙。

她立即发出鸟鸣,传递消息给其他岛保,做好保护工作,万一她在宫内被人发现,她们会立即进去救人。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很生气。

难道跟太子吵架了?或者,太子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还能骂谁,我骂我自己瞎了眼。”星遥嘟起嘴。

晓月笑。

这样也好,她受了那个花心太子的打击,以后就不会冒险去皇宫了,省了自己不少麻烦,更何况昭雪教头是反对她跟太子在一起的。

星遥一伙儿睁着眼睛发呆,一伙儿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也罢,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从此互不相干!

第95章 赶走紫云

紫云睡到很晚才起床。

外面虎子求见,带着一大盘银两。

“这是何意?”紫云惊喜地问道。

难道这是太子的聘礼?

“殿下说,谢谢紫云姑娘的糕点,也谢谢紫云姑娘这些天的陪伴。”

“都是小女应该做的。”紫云喜滋滋地让丫鬟收下银两。

“殿下还说,紫云姑娘他享受不起,可以给姑娘两条路。一条路是出宫去;另外一条路就是回四皇子宫殿,请姑娘自己选择。”

“殿下真这么说?”紫云有点不敢相信,心往下沉。

太子要赶自己走吗?很可惜,她挺喜欢太子的。

本来一切很顺利,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她到底哪一步做错了?明明自己每一步都很用心也很认真呀。

这位太子爷,她实在看不懂。

他看似好色,又看似冷淡。

她对他使出媚术,他并不拒绝,明显很喜欢她;可是当她扑入他的怀里,他又很排斥。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传言是真的?

传言说他腰间挂着的布娃娃里藏了一个妖精,每夜都会化身成美女出来陪他,所以他才会对别的女人都不感兴趣。

如果是这样,他就没理由把她带回东宫呀?

不至于他是那种——什么词来着?反正有传闻,说他从不让别的宫女进自己的卧房,只让虎子伺候。

他跟虎子的关系非同一般,难道他只好男色?而且只要这种未成年的?

她仔细观察过他的东宫,这里的人都很淳朴,没有勾心斗角,很好骗。

给他们一点好处,向他们打听什么事情,他们都很大方地说,似乎东宫就没什么秘密似的。

但是奇怪的是,她打听不到任何别的有价值的东西。

她就奇了怪了,虎子看上去就是一小毛孩,给他点糕点吃他就欢天喜地的,怎么营大总管会说怎么也摆不平他呢?

何不试一试?

她从首饰盒拿出一件最珍贵的蓝宝石。

“谢谢虎公公对小女的照顾,小女无以回报,愿将宝石献与公公,请公公在殿下面前多美言几句,留下小女吧。“

虎子仔细打量蓝宝石,像是看稀世宝贝似地夸道:“真是好看。”

但是他并不接,把手放在自己的身后。

“虎公公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只求公公帮忙。”她对虎子眨眨媚眼。

“紫云姑娘,殿下说一不二,轿子已经候在楼下,请姑娘决定去哪儿。”虎子的语气不容商量。

紫云很失落,叹了一口气,不假思索地说:“那就送小女回四皇子宫殿吧。”

自己进宫就是为了能够傍上好主,怎么舍得出宫去做普通平民?

再说她是营大总管送进来的,有他做靠山,不怕自己不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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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听说紫云被退回,立即进宫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紫云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定是你没有按照本官的要求做。”营声不高兴地说。

“哪里,大人。小女明明在那块黄色的糕点里放了很多春药,他也吃下去了,只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小女该做的都做了。”紫云委屈地辩解。

“算了。你给本官老老实实待着,没有本官的吩咐,不准招蜂惹蝶。”营声命令。

东宫对他防备得厉害,进入东宫的人太子都会自己亲自审核,他的人根本安插不进去。

他从李皇贵妃处探听到太子对米星遥痴情不已,便想通过美人来攻破太子。

没想到这个紫云长得如此像米星遥都没有打动太子,他只能另想办法了。

第96章 是否挑得起烂摊子?

白云笼罩着香山顶。

星遥站在山顶的白云之中,看见的是无数雾粒在眼前飘。

微小的水珠很快沾满了她的睫毛,在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上方抖动,让那双灵动的眼睛越发显得剔透玲珑。

她刚告辞仙草法师,准备下山。

与仙草法师一席交谈之后,更坚定了她的想法,那就是先休养生息,再找营声的漏洞下手,一击即中,彻底制服他,而不是直接杀杀杀。

仙草法师说,杀死肉体不叫消灭,摧垮精神才叫消灭。

千指的思路是,仅仅杀一个营声,可以解一时之恨,但是生产营声的温床还在,还会有新的营声冒出来。因此,要瓦解制造营声的整个机制。

当然这个很有难度,她不是政治家。

而母亲的愿望是铲除以营声为首的邪恶势力。

这就意味着她的目标不是一个营声,而是很多类似于营声的那些人。

星遥自己的想法是,若自己不够强大,无疑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

所以综合大家的思路,她暂时选择隐忍,以待时机。

现在先集中精力赚钱。

很多伟绩,背后是钱堆出来的,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无论是扩大自己的装备、争取同盟还是化敌为友,都需要钱开路。

世人,大多是墙头草。这些墙头草,他们更喜欢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所以先让自己成为京城的锦,是第一步。

目前来看,这第一步走得还算顺利。

这顺利得归功于仙草法师所领导的天音阁。

没有他的帮助,在营声的地盘,她是寸步难行。

星遥才到山脚,就看见许多逃难的人在树下休息。

有小孩在哭,有病人在呻吟,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她问其中一人出了什么事情。

“黄河又发大水了,把我们的村子全都淹了。”那人回答。

“你们从哪里来?”她问。

“我们是中州的。”

中州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那么远的地方!

她让岛宝把身上的钱散给这些难民,这些难民竟称呼她为观音菩萨,全都跪下磕头拜谢。

她看着这些苦难之人,心里头无限沉重。

连年灾荒,老百姓已经不是难过日子的问题,已经到了生存不下去的地步。

若连京城都进了难民,可见当地的官员已经不再作为,任老百姓远离家乡,流离失所。

这个明朝,已经彻底腐烂。

她遥望着皇宫的方向,心里在想,朱琦呀朱琦,这样的烂摊子,你是否挑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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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越来越多,京城人不堪其扰,联名到官府那里申述,要求进行治理。

京兆尹下令驱赶难民,并暂时关闭城门,不让难民再往城里涌。

难民就聚集在城门外拼命地砸门,嘴巴里嚷着:“让我们进去,救救我们。”

有一处城门差点被他们砸开。

情急之下,守城将领竟下令放箭,瞬间射杀了近百余名难民。

这激起了难民的愤怒,横竖都是死,他们在城外自动组织起来,到处抢劫。

运往京城的货源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物价飞涨。

京城老百姓的生活也越发艰难,经常有饿死人的事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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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爷。”虎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朱琦的书房,“曲左侍郎被营声抓进了诏狱。”

“为什么?”朱琦腾地站起来。

“营声说他参与谋反。”

“谋反?你缓口气,慢慢说。”朱琦一只手摁住他的肩膀。

第97章 曲大海被捕

虎子深吸了一口气,首先向太子简单介绍难民的情况,然后讲了曲大海被捕的经过:

京兆尹派曲大海去镇压那些城外造反的难民。

曲大海出兵,并未绞杀难民,而是劝其归乡,他刚领兵回城,就被营声给抓起来,说他参与了谋反。

“在哪个诏狱?我们走。”朱琦仍下手里的书大步往门外走。

他知道诏狱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如果去晚了,曲大海性命堪忧。

“千岁爷得多带点人。”虎子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生怕太子再次被人羁押。

上次实在可怕了,太子差点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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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光烛影中,美女腰肢柔软如蛇。

她那双媚眼含着笑,在乐鼓声中,把长袖有意抛向明啸宗。

明啸宗的嘴巴已经合不拢了。

这美人好啊,她长得真像桂花娘娘,朕喜欢。

他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头重脚轻地走向舞池,欲与美女一起共舞。

他想象着自己正青春年少,伟岸的身躯刚劲有力地拥美女入怀。

但是他发现自己踉跄了一下,虚胖的身子有点站不稳,伸出的手臂不听自己的使唤,反倒是美女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在他的怀里娇嗔着说:“皇上,还让不让小女跳下去啊。”

他对着美女香喷喷的脸蛋亲了一口,兴趣十足地问道:“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紫云。”美女娇羞地说。

“哈哈,紫云,朕喜欢。”明啸宗把手臂架在她肩膀上,手顺势搁在她胸前隆起而有弹性的地方抚摸着。

紫云抓住明啸宗的手,却不推开,反倒把它按在自己胸脯上,嗔笑着说:“皇上好坏。”

“哈哈,良宵美景,朕会让你做神仙。”明啸宗越发来劲。

“太子求见。”有人禀报。

打搅了自己的雅兴,明啸宗很不高兴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让他明天再来!”

“父皇——”朱琦却挣脱了门口护卫的阻挡,自己跑了进来。

明啸宗只得压下身体里的欲火,虎着脸问:“何事?”

今天真是见鬼了,先前锦衣卫指挥使项游紧急求见,现在太子又硬闯了进来。

若是以前,他早让人把太子架出去杖责了,但是现在他对太子格外地容忍。

“兵部左侍郎曲大海被人诬陷谋反,已被押入东厂诏狱。臣怕他在那里没有辩解的机会,恳请移至刑部大牢重新审理。”朱琦跪拜在地磕着头求道。

“曲大海谁呀?”明啸宗脑子有点糊涂。

很久没管过朝臣的事情,那些大臣又那么多,他鬼知道谁是谁?

“就是帮助儿臣剿灭小偷帮的那位。曲家历代忠臣,曲大海久经战场,难得的良将,臣不忍心他死于非命。”

明啸宗对绑架事件有点印象。

诏狱他也知道,当年前太子不就死在里面的吗?

“准——”他猴急打发走儿子,好跟美人娱乐。

“谢父皇!”

朱琦站起来转身就走。

他已经等不及用书面的诏书,太耽误时间了,先用父皇的口谕把曲大海带离诏狱再说。

明啸宗没想到朱琦走得那么急。

“诶!”他招了一下手。

竜儿你别自己去传达啊,派别人去就是了,宫外多危险!

可朱琦早跑得没了影。

他命令身边的冬公公赶紧跟上太子,多派些护卫,保护好太子。

冬公公追了出去。

第98章 太子长安街遇袭

“皇上——”紫云在明啸宗耳边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刚才朱琦进来她还真有些心慌,不敢面对他。

朱琦一走,她赶紧使出她的十八般武艺。

明啸宗嘴巴亲到她脸上,迫不及待地说:“可人儿,别着急,朕说话算数,今晚一定让你做神仙......”

紫云很得意。

营大总管太有本事了,居然把她送到了皇上身边。

这岂不更好?

做娘娘比做太子妃那可要威风多了。

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岂会错过?

这么说来当初朱琦赶自己走,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只要想着能获得后面的荣华富贵,她顾不得那么多廉耻,极尽所能地讨好着明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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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深夜,营声连夜赶来诏狱,他要亲自提审曲大海。

对于曲大海,他早就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文武大员,个个对他俯首称是,就曲大海,硬骨头一个,没把他放眼里。

曲大海口口声声说只效忠于皇上,绝不参与朋党之争,似乎保持着中立。

但是上次太子私自出宫一事,他看出来了,曲大海根本就是向着太子的。

如果没有曲大海的帮忙,太子早就被他弄死了。

结果他大意失荆州,在曲大海的协助下,太子居然剿灭了别人都奈何不了的小偷帮,并顺利回宫。

为此他一直记恨曲大海,想方设法除掉他。

现在正是一个良机。

他相信,太子在外面的势力,也就曲大海一家。

砍掉太子的这个外援,太子就是笼中的鸟儿,成不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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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府的后院,灯光很暗淡。

不时有风刮进来,企图吹灭煤油灯的火焰。

那火焰顽固得很,似乎灭了,风稍一减弱,又爬了起来,腾地恢复原状。

曲夫人一个人坐在八仙桌前,流泪不止。

曲崖急急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母亲,父亲真的被抓走了吗?”

“是的,说是谋反。进了东厂的诏狱。进了那个地方,哪还有命出来!”曲夫人哭着说。

“不要着急,会有办法的。”曲崖安慰她。

他不停地用随身的扇子怕打自己的大腿,这是他在思考的时候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到底找谁来帮忙?太子?不,他出不了宫,而且自己也进不了宫,远水救不了近火;

只有找项游,对,锦衣卫的项指挥使,他是父亲以前的生死战友,他一定有办法!

“母亲,您早点休息,我去去就回。”他说完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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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亮是粉红色的,像被什么东西烧糊了一样。

街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巡逻的禁军排着队举着灯笼走过。

忽然马蹄声打破了寂静,十几匹骏马从宫门奔跑出来。

朱琦骑着他的白马,快马加鞭,向着东厂的昭狱而去。

他与随从才进长安街,过了玉蕊楼没多远,忽然暗处射来几只箭。

马上的人未作防备,有几个中箭摔下马匹。

冬公公大声喊:“护驾——”话音未落,他也被射中,栽下马头。

朱琦迅速反应过来,趴下身体,贴在马背上,躲过暗箭,用脚狠狠夹了一下马肚子,催促马快点通过箭阵。

他的白马果然是一头千里马,比别的马跑得快,猛然冲出了伏击圈。

是谁要袭击他?似乎早就料到他要经过似的。

箭停了下来,屋顶上的黑衣人迅速沿着屋檐追赶朱琦。

冬公公捂着伤口,痛苦地在地上喊:“快,保护太子!”

跟随太子的人倒在地上或死或伤,只剩一个锦衣卫将军还能行动。

他连忙跃上马背,去追赶太子。

第99章 搭救太子

屋顶上的黑衣人轻功甚是了得,他们很快追上朱琦的马。

其中一个带着绳索飞到街道另外一边的屋顶上,两边的人一起配合,将绳索套向白马的前方。

白马跑着跑着,忽然被绳子一绊,猛然跪倒,把朱琦摔了下来。

朱琦在地上打着滚,努力想站起来,但是街两岸的剑已经齐刷刷向他刺来。

黑衣人的眼睛在蒙布上方露出杀气,一心要把目标刺成筛子。

忽然,一道道白绫挡住了剑尖,并将其卷住,活生生把它们掉了一个方向。

黑衣人的飞行突然受阻,动作慌乱起来,企图把剑从这些白绫里扯出来,却越缠越牢,反倒被夺了去。

“啪!啪!啪......”

那些白绫如同拳头一样击打在他们身上。

他们纷纷跌落在地,抬起头,看见空中有几位白衣女子翩翩飘落。

“岛保?”其中一个人吐了一句。

有位身材苗条娇小的少女落在黑衣人面前,挡住朱琦。

黑衣人不罢休,爬起来一拥而上,欲抢夺她身后的朱琦。

“小心!”朱琦生怕她吃亏,可是自己一时间爬不起来。

他手臂脱臼了,疼得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

这少女静静地站着,轻轻一抬手,街边的树叶飞扬起来,齐刷刷射向黑衣人。

“呲!呲!呲!”树叶划破皮肤,鲜血迸出的声音。

“啊!哎呦!啊......”

黑衣人的身影停顿在原地,踉跄着,扭动着,嗷嗷直叫,接着一瘸一拐落荒而逃。

朱琦半躺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世间竟有如此精妙的武功!

她转过身来,弯下腰,向他伸出手。

月光之下,她的皮肤透着白皙的光芒,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

“星遥?!”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星遥用力一拉,他站了起来,却疼得哎呦一声,用另外一只手来扶这只胳膊。

虽然疼,他不肯松开她的手。

星遥感觉到他的手在抖动,手心里冒着虚汗。

“我看看。”星遥检查他的手臂,捏把捏把一抖,他的脱臼部位复原了。

他转动手臂,好了,只是隐隐有点酸痛。

他一把紧紧地抱住她:“见到你太开心的,但是我有急事,我先走一步,等我办完事就回来找你。”

他着急要救曲大海,狠心放开她,往自己的坐骑跑去。

星遥看着他,不知道为何居然不再生他的气,心里竟然还有些欢快,同时又有些担忧。

她对昭雪打了一下手势。

昭雪会意,知道星遥是要她去保护太子,飞上屋檐,随时准备跟着太子走。

朱琦翻身上马,扬鞭之前回头问道:“我去哪里找你?”

“办你的事去吧。”星遥说道。

朱琦不舍,但是事情总有先后缓急。

他遗憾地驾马疾驰而去。

屋顶上的昭雪也在月色中飞翔起来。

路灵儿靠近星遥,问道:“我们可能已经暴露,怎么办?”

“没事,总不能一直躲着。”星遥无所谓地说。

她没想到会这么巧,自己正在玉蕊楼与老板娘白云英商谈事情,听见了不远处的打斗声,而且也听见了有人在喊“保护太子”,所以才前来搭救。

她起身飞翔起来,其他的岛保纷纷跟上。

夜空中,月亮之下,像有几位仙女在人间漫游。

第100章 先让你尝尝自己的肉

曲大海被绑在木桩上,头发凌乱,闭着眼睛休息。

营声坐在他对面,身前的案几上摆着茶壶和茶杯。

底下人都知道他喜欢喝茶,所以到哪儿,都会有人把茶具给他准备好。

“在这个地方,沉默是没有用的。”营声尖细的声音说道,“你还是趁早好好跟本官配合。只要你指证太子参与了谋反,本官可以放你出去,保证你可以安安心心继续做你的左侍郎。说不定,未来的兵部尚书的位置,是属于你的。”

曲大海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吼道:“来吧,直接杀了我!”

“你想死?那还不容易?但是在本官这里,是另外一种死法。不是一刀下去,是一刀刀地下去。你不尝遍本官这里的好东西,岂不是白来了一趟?显得本官款待不周。还有,就算你死了,你的手指头不会死,它会帮你认罪,手印摁在认罪书上,你的夫人就得送到青楼去充当官妓。你的儿子得送去边关服劳役。你很希望这样的结果是吗?”营声慢条斯理地说完,开始给自己泡茶。

“不男不女的东西,明朝上上下下被你折腾得还不够吗?老子落在你手里,就没想着有好结果,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曲大海痛骂。

营声鼓鼓掌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道:“看着你情绪激动,本官很高兴。最好恨本官恨到骨头里去,然后本官会把你的肉一点点用刀片割下来,看看你那带着恨的骨头是什么颜色的。”

曲大海啪地吐了一口口水,被卫算闪过,没沾上。

营声得意地哈哈大笑着说:“想吐本官口水的人多了去了。如果大家一起吐,可以吐出一个湖。怎么样?现在你平静一点了没有?要不要考虑本官先前跟你说的,指证太子参与谋反?”

“做梦吧!”曲大海闭上了眼睛,懒得跟这种变态的东西费喉舌。

“呲,呲——”

他感觉左臂上一阵钻心的刺痛,睁开眼睛看,只见营声拿了一把尖刀,从他手臂上削了一块肉下来。

营声拿着这块滴着血的肉放在曲大海鼻子底下,阴阳怪气地问:“你闻闻,自己的肉香不香?本官会在你享受18道刑具之前,先让你尝尝自己的肉。你吃饱了才有力气去体会本官的东西有多好是不是?本官很想看看,你到底能挺过几关。”

曲大海咬紧牙关忍着剧痛。

在战场上跟敌人血拼,被敌人的刀剑刺穿了琵琶骨,也没有这么痛。

因为当时的心装着豪情壮志。他在保家卫国,就算死也是痛痛快快的死。

但是在这里,他的心是痛苦和绝望的。

自己戎马一生,最后竟死在这样的小人手里,而且死后可能还背着污名,妻儿也会跟着受辱一生。

这天地怎么如此黑暗!

“怎么样?有没有改变主意?你是想吃自己的肉还是想吃别人的肉?跟着本官的人,个个都过得很好。你看京兆尹大人,他就是最好的榜样。当初他是什么摸样?他跟他的寡母住在寒窑里,衣不遮体,饭都吃不饱。你看他现在是什么模样?风风光光,人人尊之敬之。”营声软硬兼施地问道。

他对付了太多这样的场面,已经轻车熟路,知道人在什么时候会崩溃。

他亲自审理的犯人,没有谁能够赢得过他。

第101章 项游强闯诏狱

听营声提起京兆尹,想起他下令滥杀无辜,曲大海胸中愤懑不已。

那些难民,本就流离失所,朝廷不管就算了,怎么可以视其如草芥,任意杀害?

他被派遣到城外去镇压那些起事抢劫的难民,哪忍心杀戮?

他三令五申严禁主动出击,只可自卫。

这就是谋反吗?天理何在?

不过跟营声这种人能讲天理吗?

真是天降大难于明朝,让明朝遭此大劫!

营声见曲大海不做声,拿着尖刀在他手臂上又慢慢地割下去,一边仔细地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只见曲大海紧闭着嘴,脸上的肌肉在颤动,额头上的汗水冒出来。

营声越发得意了,刀子切得更深,应该是切断了他的血管了。

“哗哗哗......滴答滴答......”

血喷涌出来,撒得一地都是。

真能忍,曲大海,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营声的眼睛里冒出凶光。

“呸!”曲大海终于还是把口水吐到了他的脸上。

他恼怒地拧起他的肉一撕,连皮也撕了下来。

“啊——啊......”

曲大海地忍无可忍大叫几声,撕心裂肺,昏厥过去。

锦衣卫指挥使项游带着人在大门口正跟守卫用刀剑理论,听见了门里面隐隐约约传出吼叫,心里一惊,把剑架在守卫的头目的脖子上,大声喊道:“非逼老子杀人吗?!”

平时这诏狱的大门不过两个守卫,可是这一次居然有百来个。

看来营声特意做了布防,增派了上百个东厂番子过来帮忙。

他防着曲大海宽广的人脉,防着那些人来探看、求情、甚至可能冲动到劫狱。

项游真急红眼了。

他担心曲大海在里面发生不测,手上的剑在那头目的脖子上划了一刀以示警戒。

头目在疼痛之下害怕了,壮着胆子申明:“营大总管有令,任何人不得放行!”

“皇上有口谕!”项游宣告。

皇上哪有口谕给他!

他去求见皇上,皇上正在欣赏紫云跳舞,根本不见他。

他只得带了几个亲信过来准备强行提人,提出来再说,结果在这大门口受阻。

他顾不了那么多,想起在战场上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老友九死一生才活下来,却在这种地域般的诏狱受尽折磨,他义愤填膺!

大不了明天再到皇上面前负荆请罪,就算皇上要杀他,他也无怨无悔。

但是不来救曲大海,他会后悔一辈子!

既然皇上有口谕,被伤了脖子的头目让步,喊道:“放下刀剑!”

其他守卫收起刀剑,把这几个锦衣卫的人放了进去。

看着项游急急跑下台阶的背影,那头目摸着自己流血的脖子,狠狠地说道:“老子让你进得去出不来!来人,把大门封上!”

曲崖躲在远处的墙角看着,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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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见曲大海昏迷了过去,把鲜肉扔在地上,回到自己的座位坐着。

今晚不让曲大海屈服他不会罢休。

狱卒长赶紧给他端了一盆清水过来,他斜着身子洗着手。

一盆水洗不干净,换一盆继续洗,一连洗了三次。

他闻闻自己的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虽然仍有血腥味,但是他喜欢。

“把他弄醒。”营声吩咐。

今天不让他招认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哗!哗!哗......”

冰凉的水反复泼在曲大海的身上。

曲大海在寒冷的刺激之下,哼了一声,睁开沉重的眼皮。

淋了水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血仍旧在滴。

他感觉身体冷得厉害,双脚已经站不住了,整个人的重量只能靠手臂上的绑绳支撑着。

第102章 皇上口谕,快开门!

“项指挥使,您等等——”走廊传来叫喊声。

项游哪肯听。

他出现在审讯室的门口,双目迸着怒火。

看见绑在柱子上浑身湿淋淋的曲大海,他直接走了过去,用剑砍掉他的绑绳。

曲大海努力让自己站直,气息微弱地说:“谢谢你,兄弟。”

项游不说话,用剑削了身上一截袍子,撕成细条,绑住他鲜血淋漓的手臂,背起他就往外走。

营声一直坐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

他身边的人准备冲过去捉拿项游,被他制止。

等项游背着曲大海准备走,他讽刺地说道:“项指挥使,我从来没有听说有人进了这里,不跟本官打声招呼就可以离开的。”

“去你他妈的,老子人带走了!”项游声音如雷地吼道。

“你说你能出得去吗?”营声吹了一声口哨。

只见门外涌过来一堆的番子,把出口堵得死死的。

项游身边的5位锦衣卫将军把项游团团护住。

营声喜滋滋地说道:“没想到今晚收获这么大,抓一个又赚了一个。项游,你还没来过本官的诏狱吧?你早就该过来取经了,看看本官这里的刑具跟你们锦衣卫诏狱的刑具比,哪个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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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的马到达诏狱门口,急刹住脚,扬起阵阵尘土。

他翻身下马。

曲崖看见,立即跑向他。

“项游指挥使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曲崖焦急地说道,“起码有上百个番子进去了,可能他也有危险!”

诏狱大门紧闭,门外剩10个番子守着。

朱琦没时间跟曲崖说话,掏出太子符,大声说:“本太子在此,皇上口谕!快开门!”

番子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营大总管交代过,无论是谁,用何种方法,都不能放人进去。

朱琦又喊了一次。

“吵死了!还不快滚,少在这里叫嚷!”番子不耐烦地呵斥。

“殿下就算进去了,可能也出不来。得多带些人才行。”曲崖在他耳边小声说。

朱琦光顾着自己着急,没注意到身后一直没有人跟上来。

他以为只是自己的马跑得快,不知道那些人基本上已经死的死,伤的伤了。

“来不及了,本宫得先进去见到人,制止他们行刑,你去帮本宫把禁军引过来。拿着本宫的太子符。”朱琦说着把太子符交给曲崖。

曲崖拿了太子符骑上白马跑了出去。

朱琦继续喊:“快开门!皇上口谕!”

“口谕算啥,等皇上手谕来了再说吧。别在这里浪费口水了!”番子讽刺他。

朱琦拔出身上的佩剑喊道:“皇上口谕,挡道者死!”

“那你试试。”番子也拔出剑,对准朱琦。

此时唯一还能行动的那个锦衣卫将军总算跟上来了,见有人用剑对着太子,马还没停下,自己就飞身下马,挡在太子面前,大声喝令:“太子在此,还不下跪!”

番子见他肩上插着箭,还那么威风,很是滑稽,浪笑着,压根儿不当回事,拿着剑逼近他俩。

昭雪受命保护太子,见太子危险,立即使出风术。

瞬间狂风大作,卷着尘土扑面而来,他们纷纷捂住眼睛。

昭雪飞过去点了10个番子的麻穴,他们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

等风过后,他们见剑躺在地上,弯腰想捡起来,手臂却毫无力气,根本拎不起来。

锦衣卫将军举起剑,再次喝令:“太子在此,皇上口谕,赶快开门,违令者斩!”

那些个番子的功夫等于暂时被废,只有待宰的命,哪能不从?只好把门打开。

第103章 一不做二不休

朱琦进入昭狱后,发现走道里黑压压全是番子,寸步难行。

他只带着一个受伤的锦衣卫将军,怎么可能闯得过去?

恰在此时,曲崖领着一队骑兵进来了。

曲崖本来是想找巡逻的禁军,忽然想还不如找父亲所辖骑兵。

那兵营并不远,他拿着太子符大呼:“太子有难,救助太子!”

那些骑兵认得他是曲崖,自然信他,即刻跟了过来。

他们毕竟是久经战场的精兵,行动迅速,很快把太子簇拥起来。

曲崖在在前面开道,举着太子符大声喊:“太子驾到——”

那些番子见此架势,不敢不让。

朱琦来到审讯室。

只见项游被绑到了柱子上,他手下则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曲大海因为流血过多昏迷在地,而营声正拿着尖刀准备削项游的肉。

“住手!皇上口谕,将曲大海移至刑部大牢审理!”朱琦大声宣告。

曲崖立即上前背起曲大海。

骑兵为项游及其下属松绑。

朱琦招呼也懒得跟营声打,直接带着这些人离开。

营声厉声喊:“给我拦住他们!”。

那些个番子不敢不听,但是才拔出剑,骑兵拔出的剑更多。

番子哪敢动手。

营声追上朱琦,张开两手拦住他的去路:“殿下不能把人带走。下官要看皇上的手谕!”

朱琦推开他:“你有什么意见,明天找皇上说去。本宫只是执行皇上口谕!”

营声看着嘴边的肥肉就这么被太子活生生抢走,气得骂娘却毫无办法。

他其实做了周密的安排。

如果太子要来救人,长安街是太子的必经之路,他老早派人在那里埋伏刺杀。

能将太子杀死那是最好不过。

结果太子真他妈命大。

这次他没有弄死曲大海,还跟项游彻底结仇。

既然已经结仇,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把项游这小子弄垮。

万一项游成了太子的心腹,太子等于获得了锦衣卫的支持,以后对付太子就更难了。

他一夜未眠,天刚亮就进宫,来到明啸宗的寝宫前。

明啸宗有睡懒觉的习惯,仍未起床。

营声这么早过来不是为了面见皇上,而是为了找皇上身边的美人紫云。

紫云睡眼惺忪地走出来,脖子上还留着被嘴唇亲出来的淤青。

“你进宫来,是否满意?”营声关心地问。

“谢营大人关爱。”紫云屈膝道谢,对营声感恩戴德。

若没有他的帮忙,她哪能一步登天,被皇上宠幸?

“不不,娘娘,应该受臣一拜。”营声反过来对她跪拜。

紫云捂着嘴笑。

“只要娘娘听臣的,臣保证娘娘的梦想很快能实现。”营声一脸奸笑地说道。

他询问紫云有关情况。

听她说皇上并未接见项游,也并未给项游口谕,他于是有了主意,在她耳边这般这般交代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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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游估摸着皇上快起床了,背着荆条跪在寝宫外。

紫云走出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用娇柔的声音问道:“项指挥使累不累?”

“秉娘娘,不累。”

项游没敢抬头看她,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能穿梭于后宫,自然是人品靠得住的。

“皇上很快就起来了。皇上说大人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就算大人犯了错,也得给大人留点面子,别跪外面了,跪里面吧。”紫云转告。

项游便起身跪到寝宫的厅堂里。

紫云把大门关上,脸上露出诡笑。

第104章 项游遭难

紫云靠近项游的耳朵轻声问道:“项指挥使一表人才,连小女看了也欢喜,不知项指挥使是否已经婚配?”

她刚刚一步登天,连如何称呼自己也不知道。

“回娘娘,臣已有娘子。”

“既然如此你应该对房中之事颇为了解吧?”

听紫云如此问,项游十分尴尬,不再吭声,低着头专心地跪着。

“啪嗒!”他忽然感觉背上的荆条被人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他惊讶的抬头看着紫云问道:“娘娘,这是为何?”

紫云笑而不答,解开反绑着他双臂的绳子。

项游赶紧站起来说,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紫云靠近他风情万种地问。

“把绳子还给臣。”项游本能地往后退,尽量离她远一点。

“不!”她大声拒绝着把绳子藏到身后。

项游想要回绳子,又不能碰她,相当有难度。

只听到她不停地大声说“不,不要!”

项游毕竟有武功,很快绕到她背后把绳子拿到手里。

此时传来脚步声,他猜测是皇上来了,赶紧跪下,满地找荆条,准备给自己重新绑上,却见紫云忽然扑到他怀里,抱住他就是不放,嘴巴里叫着“不,不要。”

项游憋得满脸通红,他哪遇到过这种场景。

明啸宗一路不停地听到紫云在叫“不,不要”,跑到厅堂一看,却见项游和紫云抱在一起,立即大怒,骂道:“项游,好你个逆臣!”

紫云受了惊吓一般爬到明啸宗脚边,抱住他的腿哭诉道:“皇上为妾做主,这畜生羞辱妾!”

项游想解释,哪比得过紫云那张巧嘴,紫云硬说是他调戏于她。

明啸宗怒不可遏,下令将项游押入锦衣卫的诏狱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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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的问题没有解决,城外的抢劫愈演愈烈,城内的物价越长越高,老百姓的生活一个比一个苦逼,只差没有互换儿女当肉吃了。

但是冰火两重天,玉蕊楼照样生意火爆。

绫罗绸缎的达官贵人乐此不疲地来这里享受别具一格的茶道。

舞台上的孔雀舞在象拔鼓的鼓点声里妖娆展屏,手指千变万化,姿势惟妙惟肖,怎么看也看不厌。

舞女柔细的腰肢,丰满的胸脯让人浮想联翩。

靠近舞台的一张茶案,面对面各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美艳的茶师在侧面优雅地倒着茶汁。

“项游被抓了你知道吗?”刑部尚书的公子蓝鸣小声地说。

“为什么?”对面京兆尹家的公子狄凡惊讶地问,“项游三代都是锦衣卫指挥使,皇上很信任他的。”

“再信任也拼不过枕边风呀。”蓝鸣不以为然地说。

“谁?”

“皇上新宠的一个美人。她说项游调戏她了。”

“敢动皇上的女人,他胆子也太大了!”狄凡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一个女人说了不算,几个女人同时告他。马上要秋后处斩的李皇贵妃指证,说项游见皇上冷落他,守活寡,跟她做过苟且之事。就连张贤妃也说项游曾经对她无礼。这一下真把皇上惹怒了。”

“那他彻底完了。”狄凡叹息着说道,“我原本很崇拜他的,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你太幼稚了,”蓝鸣嘲笑道,“这后面还有故事呢。”

“什么故事?”

蓝鸣正要说,透过狄凡的肩膀看见一个妙龄少女翩翩走过,眼睛一下就直了。

狄凡顺着蓝鸣的视线回头看,也被那姑娘吸引住。

那姑娘气场很大,不施粉黛也足以艳压群芳。

那身材,没有一位细腰肢的孔雀舞娘能比,把天上的嫦娥请下来恐怕嫦娥也会自愧不如。

第105章 玉蕊楼新任掌柜:玉川姑娘

只见老板娘笑盈盈的迎过去,把那位姑娘引上三楼的雅间。

“她是谁?”两个痴迷的公子同时问茶师。

茶室回头看了一眼回答:“她是我们老板娘的干女儿。”

“人间仙女呀。”两个公子同时赞叹。

“她叫什么?”狄凡殷切地问。

“玉川。”

“玉川,这名字太好听了。就像......”狄凡费劲地想着用来形容的词汇。

“就像晶莹剔透的美玉。”蓝鸣抢着说,“狄凡,你别跟我抢,她是我先看到的,所以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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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英把星遥引进“不夜侯”的雅间。

“沾牙旧姓余甘氏,破睡当封不夜侯。这名字甚妙。”星遥赞道。

“小主好诗情。没想到小主大白天过来。阳光之下,竟比夜间见到的还要美。小主果然传承了女王最美的容颜。”白云英喜爱地欣赏着她。

白云英与孔雀岛女王有一面之缘。

云南白家一直与东北的朝鲜半岛有生意往来,货船需经过黄海、东海再到南海上岸。

20年前,白云英年少时第一次随船到朝鲜进货,返程时,船只在黄海遭到倭寇袭击。

幸亏孔雀岛女王出手相救才保住了船只和一船人的平安。

自此她与女王结拜为姐妹。

她与女王年龄相当,相约若有儿女,彼此就是对方的干娘。

所以星遥自然就是她的干女儿了。

星遥当初决定开办茶楼,请仙草法师帮她推荐一人做茶楼的掌柜。

仙草法师推荐了云南的白云英。

白云英其实是天音阁在云南的分阁主,公开身份是白氏茶叶掌门人,又是户部尚书的亲侄女,对付营声的检查绰绰有余。

白云英听说是给孔雀岛帮忙,欣然答应。

如今玉蕊楼的生意已经稳固,回头客有不少高官贵胄,营声不敢轻易骚扰。

白玉英云南事务繁忙,玉蕊楼需还给孔雀岛的人接手。

她没想到竟然是星遥自己亲自前来。

“小主公开在这里露面,就不怕营声?”她担心地问。

“我就是要公开自己,所以已经让人有意放出风声。但是我公开的身份不是孔雀岛小主,而是您的干女儿玉川。”星遥微笑着回答。

“能通过营声的审核吗?”

“就怕他不来审核。将来您这干女儿掀起京城风雨,您不要见怪就是。”

白云英心酸地拥抱星遥:“我真的愿意把你当女儿,就怕苦了你。想起你真是可怜......”

“干娘,我苦啥?丰衣足食的,比外面的难民好多了。”星遥拍拍白云英的背,“干娘放心,我不会有事。”

“玉川”姑娘替代白云英管理着京城玉蕊连锁茶楼的经营,成了玉蕊楼的大掌柜。

营声的人获知消息,自然派云南的东厂密探细查。

他们没有查出任何可疑之处,白云英的确收过干女儿,名字就叫“玉川”。

尽管如此,他认为那个玉川就是米星遥,可是现在不能因此就抓她,因为他吃了一个哑巴亏。

他送进宫的紫云难道长得不像米星遥吗?

这口苦水他只能自己往自己肚子里咽。

他还在忙着除去太子的羽翼和可能的羽翼,铲除项游对他目前来说更重要,玉川一事也就暂时搁浅。

不过不等于他放松了警惕。

他让人昼夜不停地盯着这位大掌柜,一旦发现可疑之处,立即汇报。

第106章 是做梦吗?

忙完一天的生意,星遥坐着马车回到玉川山庄。

“小主后面一直有尾巴,现在时时刻刻守在门外,要不要除掉?”昭雪把星遥迎进厅堂,问道。

“用不着,除了一个,营声还会派更多。大家多布点迷雾,进出小心一点就是了。”

“是。”昭雪领命。

路灵儿进来汇报最新收到的信息:

“营声把项游关进诏狱之后,向明啸宗提议由原西厂厂主豆六担任锦衣卫新的指挥使。”

“明啸宗接纳了吗?”星遥问。

“暂时没有,他说要召开朝会,让大臣们一起讨论。”路灵儿回答。

“他这次总算没有糊涂,失去锦衣卫,他就成了瞎子,聋子!”千指摸着山羊须说道。

星遥吩咐路灵儿:“你去天音阁把项游、豆六的所有资料全部提出来,我们看能不能找到豆六的漏洞。”

这提醒了千指,他一拍手说:“我们可以围魏救赵!”

星遥立即会意,不过路灵儿和昭雪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

星遥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她说她要立即进宫跟太子见一面。

虽然天音阁掌握了不少信息,但是朝廷内部的机密还是有所缺漏,她需要知道得更多。

上次在长安街与朱琦偶遇,不知道为何,总是会想起他,很想再见到他,这次恰恰是一个机会。

昭雪立即反对:“小主去皇宫,风险太大。我去。”

千指支持昭雪:“现在小主的身份非同一般,不可轻易进入险境。”

“我在东宫住过,比你们任何人都熟悉。我去。”星遥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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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望着窗外的明月。

在长安街偶遇星遥之后,他内心思念得慌。

等他从诏狱救出曲大海和项游二人,回头再到长安街去找星遥,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相信星遥就在京城。

她不可能不为她母亲报仇。

如果她仍旧在京城,一定危险重重。

他很想对她,这些事情留给我来做,我会替你报仇。

他只希望她平平安安。

只可惜自己无用,出不了宫,

他回到榻上躺着,取下腰间的娃娃,捧着看了半天,拽着她的小辫子说:“你怎么这么让我操心呢?”

“谁让你操心了?”一个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传过来。

他别过头看,星遥居然就站在塌边。

他一骨碌爬起来,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一把抱住她:“是做梦吗?”

她掐一下他的背问道:“疼不疼?”

“不疼,再掐一下。”他使劲地闻了闻,是兰花的香味。

他抬头看看屋顶,那里有一个洞。

不是梦,星遥终于来看他了。

他松开自己的手臂,扶着她的肩膀,仔细地端详她。

快乐的笑在两个人的脸上洋溢开来。

他忍不住亲一下她的额头说:“希望永远是这样,时时刻刻不要分开。”

“这句话你对很多美女都说过吧?”星遥想起上次见到他抱着别的美女,心里还是有疙瘩。

不过人真是奇怪,明明生气,见面了就会忘乎所以,光顾着高兴。

高兴过后又开始吃醋,心里酸溜溜的。

“我发誓,我没有。”朱琦举起手。

“真的?”这话等于白问,是在给自己找原谅他的理由吧?

不原谅怎么办?见一次面实在不容易,而且在一起实在是开心。

“当然是真的。”他来了个公主抱,“你怎么这么轻,一点分量都没有。”

“否则我怎么飞得起来。”星遥格格地笑着把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整个人就像是飘荡在湖水里一样惬意。

跟他在一起怎么就这么舒服呢?

说话心里话,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走了。

第107章 一日为你老公,终生为你老公

朱琦捧着星遥轻轻地放在塌上,然后单腿跪在塌边,跟欣赏洋娃娃一样地看着她。

她撑开手掌挡住他的视线问:“看够了没有。”

“没有。”

“再看我就收费了。”

“没关系,你想要多少给你多少。”朱琦探出身子把唇压在她的唇上。

柔柔的,软软的,热乎乎的电流烘得俩人脸都发烧。

“做我的太子妃吧。”末了,他喘着气说道。

“不曾经是吗?”星遥反问。

“那是。”他开心地撑开自己的手指,让她的手指插进自己的手指当中,紧紧地握着,认真地说:“我朱琦再次发誓,星遥便是我的太子妃,除了星遥,永不再娶,一定与她生死与共。”

“吹牛。”星遥觉得他在说大话。

明朝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怎么可能只娶一个?

更何况他是太子。就算他不想娶,别人也会逼着他娶。

“你怎样才会相信我?”他严肃地问。

“你真想跟我私定终身?”星遥觉得他现在正一根筋,得给他点难度让他知难而退。

“当然。我都发誓了。”

“那好,你想跟我私定终身我是有条件的。”

“爱妃请讲。”

“首选,我不喜欢什么妃,我喜欢你叫我老婆,我叫你老公。”

“没问题。”

朱琦知道这称呼来源于唐朝的名士麦爱新。

所谓“老公十分公道,老婆一片婆心”。

他觉得这个称呼很亲切。

“其次,如果你做了我的老公,是不允许再找别的女人的,否则现在就打住,不要做我老公。”

“好的,老婆。”

“你真做得到?”

“当然,我答应做星遥的老公。一日为你老公,终生为你老公。”他举手发誓。

真的?星遥眨巴着眼睛,这么苛刻的条件他能接受?

这可是明朝,是一夫多妻制的时代。他真能遵守?

“你真做得到。”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当然,你愿意让我做你老公,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朱琦拿起她的手放嘴边喜爱地亲着。

星遥有点感动地看着他,太清纯了,这个小弟弟。

19岁,如果是在她穿越而来的那个时代,19岁刚刚高中毕业,最多是大学一年级的新生。

“小弟弟,你听我说,我其实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在我的那个世界,我比你大很多。你应该叫我大姐姐。”她坦白。

朱琦笑起来,面前明明是一位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她却要故作老成装成自己的大姐姐。

“我知道,妖精老婆,天上一年地上十年。我们的时间不一样。”他用手指刮她的鼻子。

“天上的不是妖精,是仙女。”

“好,仙女老婆。”

“你得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你关不住我,我会到处跑,也会跟很多男人打交道。”她警告他。

明朝可是男人完全主导的朝代,女人的地位很低微,大多是三寸金莲,养在深闺不见人。

像曲夫人拥有那么高明的医术的才女,也不能公开出来帮人看病,最多是私下里在高官女眷之间走动。

而她,作为京城玉蕊楼的大掌柜,以及众多商行的幕后老板,将如同男人一般抛头露面,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

这一点,估计他很难接受。

第108章 刑部大牢

听星说会跟很多男人打交道,朱琦几乎跳起来:“那不行,你只能守着我。”

“所以你做不了我的老公,你达不到我的要求。”

星遥已经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这是合理要求吗?你这是无理取闹。”朱琦生气地说。

在他的理念中,女人一生只爱一个男人,一生只嫁一个男人,为这个男人保持绝对的纯洁,与其他男人都绝缘,甚至要为这个男人守寡,这是天经地义的。

星遥躺不住了,不能跟他纠缠下去。

现在关于老公老婆这个话题,他们不可能谈到一块的,理念完全不一样。

所以也没必要跟他说自己正在外面做生意。

再说下去,俩人不知道会争吵到什么时候。

他一定会说:不要再抛头露面,太危险了。你就安静地给我待着,一切我来做......

“我有正事要跟你谈。”星遥言归正传。

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目的,差点被他绕进去了。

这个大帅锅,每次遇见他就情不自禁掉进蜜水里。

“老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要再去操心,一切交给我来做,我会除掉营声。”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心疼地搂着她柔细的腰肢,“你好像又瘦了。”

他用手指量量她的腰。真的好细。

“我来是为了项游的案子,我需要你介绍一个人给我。”星遥继续转移话题。

朱琦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老婆怎么就这么固执呢?非得这么好强?

不过,不能怪她。

多可怜的小妹妹,现在等于是孤儿,要替家人报仇,心思自然重一些。

“好吧,老婆,你不听我的,那我只好听你的。”朱琦搂着她让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不了最基本的原则。

在一起不容易,不要让她生气。她生气的话他会很难过。

星遥果然露出笑脸。

他也跟着笑起来。

“还记得那轮明月吗?”他带着她来到窗前。

哪能不记得呢?夜以继日的思念中,最亮的就是这轮明月。

她与他一起抬头看天空。

圆圆的月亮就像明镜一样悬挂在蓝玉之中,浮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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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琦去刑部大牢看望李皇贵妃。

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地重,慢慢地走着,一直想见她,却怕见到她。

父皇同意他来看她,说既然你想去,就去吧,只是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同情。

他看见她了,她跟几个月之前比,完全变了一个人,老了十几岁,背靠着墙坐着,弓着背在打盹。

那形象,比普通老太太还寒碜。

他心里发酸,怎么说,这个女人,养了他18年。

“母妃,”他到她面前蹲下来,喊了一声。

刘皇贵妃猛地睁开眼,看见是朱琦,有些不知所措,赶紧用手梳理自己的头发,嘴巴里慌慌张张地说:“瞧我这样子,琦儿,真是不好意思。”

朱琦的嗓眼发热,哽咽着问:“母妃身体可好?”

“不好,这里一点也不舒服。琦儿,你总算来了。”

“对不起,现在才来看您。”他很难过。

“不怪你,我知道你出宫不容易。你父皇一定不愿意你来看我,他恨我。虽然我很想你来,但是我觉得无地自容。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她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第109章 我知道自己错了

“子怎会嫌母丑?您始终是我母妃。”朱琦握住李皇贵妃的手。

李皇贵妃俩眼发红,伸出手抚摸着朱琦的脸说:“你真的太善良了,琦儿,太善良,就会被人暗算。有时候我真后悔,做一些伤害你的事情。”

“过去的事不要去想了,母妃,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儿臣去求求父皇饶了您吧,毕竟,是母妃把儿臣养大。”

“不,别求他。我打死也不想求他!”她立即反对。

李皇贵妃想起明啸宗就恨,自己走上这条路,难道不是因为他吗?

一个男人,拥有那么多的女人,她算什么?

在这多如牛毛的女人当中相貌平平的她如何才能站稳脚?如何才能成为人上之人?

她只有生一个儿子出来才有这可能性,否则他甚至都不肯承认自己宠幸过她。

他因为一时兴致睡了她就想把她当垃圾扔掉吗?

不,她不甘心,所以她才会去偷,把别人的儿子偷过来当成自己的儿子!

“不求他,那我去找营大总管说说吧,除了父皇,也只有他有这能力了。”朱琦叹着气说道。

她一把抓住朱琦的手,紧张地说,“我要告诉你,营声这个人你一定要防着。他太阴毒了。”

“儿臣知道。”朱琦平静地说。

“不,你听我说,他比蛇蝎还毒,他恨不得你死!”

这一阵子,她算是看清楚了,营声就是一只笑面虎,为达目的,他不知道比她要恶毒多少倍。

跟他相比,自己真的只是小儿科。

“母妃,他想害项游,因为他掌握了东厂西厂还不够,他还想掌握锦衣卫。如果锦衣卫也被他控制住,所有的人就真的成了他的囊中物了,明朝也就完全是他一个人的了,您知不知道这个道理?”朱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李皇贵妃低下头。那天营声来找她,说只要她肯指证项游秽乱后宫,在项游下台的那一天,也是她出狱的那一天。

她便毫不犹豫地答应跟他打配合。

现在她觉得自己真糊涂。

“琦儿,我知道自己错了......”刘皇贵妃痛哭流涕。

朱琦抱住她,安慰她。

她真的是又可恨又可怜,但不管怎么样,她仍旧是养了自己18年的母妃,这是不可否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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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指领着一个瘦小的男孩来到星遥面前。

他大约十三四岁,皮包骨头,不过眼睛很明亮,滴溜溜地转着。

“他叫妙豆,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小偷帮里偷东西最厉害的。当初太子身上的玉佩就是他偷走的。”千指介绍。

看着这个小弟弟,星遥觉得可怜,摸着他的头说:“以后不要再偷,但是这一次,我们是为了除掉坏人。等你完成这个任务,姐姐送你去读书好不好?”

“真的吗,姐姐?”妙豆高兴地说。

这次的任务是偷出东厂卷宗室的全部卷宗,由昭雪配合妙豆来完成。

昭雪伪装术一流,她化装成东厂的内部人员驾着马车来到东厂。

她负责吸引卷宗保管人员的注意力,使用催眠术将他们催眠。

妙守迅速解开重重锁具进入到卷宗室。

他俩运出所有卷宗,装入等候在门口的马车内,离开前点了一把火。

火烧到一半,那些保管员清醒过来,看见的只是卷宗室熊熊大火。

“起火了,快灭火!”他们慌作一团。

但是等他们把火灭掉,卷宗室已经全部化为灰烬,连搁架没留下。

第110章 弹劾项游

明啸宗召开朝会。

这十几年,他懒于朝政,全都交给营声去打理,半个月不开朝会很正常。

这一次更久,大约有三个月没开了。

大家都很重视,在京正六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参加,殿堂里站不下的,则站在殿堂之外的广场上。

太子朱琦和盛王爷朱佪也列席。

众大臣一跪三磕头,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天。

坐在龙椅上的明啸宗有点兴奋,心里头某个曾经有的梦想似乎被激活了。

“诸位爱卿,难得一聚,朕高兴,请畅所欲言。”他向众大臣招招手。

营声首先出列,列举项游罪状,尤其说到项游与刘皇贵妃做出苟且之事的时候,咬牙切齿,痛骂不止,说这等禽兽,应满门抄斩!

他的发言,一下子把明啸宗刚被激活的那份雄心壮志给扑灭了。

他忽然感觉挺着的腰很酸,终日与美女为伴,通宵饮酒作乐,身体的确虚。

他开始斜靠在龙椅上,打着哈欠。

朝堂则一片哗然,很多官员事先并不知晓此事。

就像有人状告关羽强奸妇女,谁也难以相信。

兵部尚书华通出列反对:“项游是开国勋臣之后,先祖历任三公之列,祖父三代都担任锦衣卫指挥使,对朝廷忠心耿耿,就算一时糊涂冒犯了娘娘,也是瑕不掩瑜。至于李皇贵妃的证词臣以为值得怀疑。她本是一个满口谎言之人,说出的话可信度有几分?念在项家世代忠良的份上,不能满门抄斩。望陛下三思!”

营声虎着脸斜睨着华通,挖苦道:“华尚书恐怕因为自己是项家的亲家,才这样替他求情吧?”

华通面露愤然,不敢再多言,他的确有瓜李之嫌。

营声对京兆尹使个眼色,京兆尹立即出列进言:“皇上,项游之所以犯错,根源在于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后宫是皇上的私院,怎可以让这样危险的男人随意进出,将来必有隐患,所以,臣以为应该用,用安全的男人来担任这个位置。”

京兆尹不想说太监二字,是怕营声听了忌讳,改用“安全的男人”替代。

其他大臣听了,有的偷偷掩笑、有的耻笑、有的竖个大拇指,不知道是夸他还是讽刺他。

京兆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豆六武功超群,而且非常安全,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臣认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不二之人选。请皇上采纳!”

有几个大臣同声高呼:“请皇上采纳!”

其他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托。营声里里外外全打点好了。

户部尚书潘福出列讥讽京兆尹:“你把锦衣卫全都遣散好了,他们都是危险的男人,全都换成东厂西厂这些安全的男人多好!”

“大胆!朝廷的编制是你一个尚书能做主的吗?!”营声尖声叱喝他,转身面对明啸宗劝谏,”皇上不要心软,项游十恶不赦,请立即革职,满门抄斩!”

朱琦一直在冷眼旁观,等营声表演得差不多了,出列说道:“启禀父皇,昨日儿臣前去面见狱中的李皇贵妃。她对儿臣说,她贵为娘娘,怎会与项游做出苟且之事?她只是受了奸人的诱惑,一时糊涂,才诬陷忠良。这是她的证词和悔过书,请父皇过目。”

营声并不意外地说道:“这种罪妇,无一句实话。皇上莫信。”

朱琦立即抓住了他的漏洞:“既然如此,你为何又信她之前所说?这么说苟且之事并不成立是吗?”

营声一时哑语,对答不上来。

第111章 大理寺少卿梁客

见营声无言以对,盛王爷朱徊站了出来替他解围。

朱徊逼视着朱琦,情绪激动地说道:“就算李皇贵妃不可信,难道本王母妃的证词不可信吗?这种禽兽,侮辱本王母妃,本王必将他碎尸万段!”

“够了!”明啸宗吼了一声,脸色铁青。

好不容易开朝会,一开场说的却是他后宫这些丑事。

其实他根本不信李皇贵妃之前的证词,现在她的悔过书他也懒得看。

若说项游调戏他的女人,有可能。

若说他跟李皇贵妃发生苟且之事,打死他也不信。

那种女人,谁看见谁都讨厌。

项游再花心,也不至于那样饥不择食。

很多事情,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只是营声证据凿凿,他反驳不了,只能任营声牵着鼻子走。

这已经是一种惯性,他越来越懒,跟营声争的话,感觉太累。

营声咳嗽了一声,几个大臣又齐声高呼:“请皇上惩治项游!”

明啸宗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看着刑部尚书蓝舒,问道:“蓝爱卿,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启禀皇上,项游秽乱宫廷,既有众多人证,理应革职查办。念其世代忠良,可只惩治其一人,满门抄斩只怕人心不服,罚没其家产即可。”蓝舒不偏不倚地回答。

明啸宗对这个方案比较满意,宣布:“那就按照蓝爱卿的意思办,革去项游锦衣卫指挥使之职,交由刑部审理定罪。”

营声立即趁热打铁:“皇上,锦衣卫不可一日无人统领。臣提议由豆六接任。豆六担任西厂厂主期间,功绩显赫,对皇上衷心耿耿,堪当此职!请皇上采纳。”

“请皇上采纳!”那几个托就跟应声虫似的。

其他朝臣皱起眉头,听这些人应和得多了令耳朵生厌。

太假的东西,总归难以服人。

“万万不可任用豆六,皇上!”最后一排有人大声高呼,声音如雷。

众大臣纷纷回头看。

一个身材高瘦的官员站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大叠文书。

他其貌不扬,那寒碜的气质更像一个落魄的私塾先生,从官服来看是从五品。

“你是何人?!”营声生气他出来搅局,尖声问。

其他大臣都替他捏把汗。

那人丝毫没有理会营声,口若悬河地禀奏:“臣大理寺少卿梁客要参豆六。他为了冒功升官,制造假案冤案,滥用私刑,其残酷之程度,令人不寒而栗。这是他担任西厂厂主期间制造的1440起冤案假案,每个案件都有人证物证;还有这是1440起冤案假案家属的联名状告书。请皇上过目。”

在场官员听了,一阵唏嘘,1440起,平均一天好几起!多少人得冤死啊!

关于豆六,大家光听见他的名字都后脊骨发凉。

人们对他的害怕甚至超过对营声的害怕。

营声还会做做表面文章,稍稍会顾虑一下大家的颜面问题。

豆六则不是这样,除了营声,他谁都不认。

只要他不高兴,不管面前站着的是高官还是乞丐,是老人还是孕妇甚至小孩,立马抓人,扔进西厂的诏狱18道刑具一件件地上。

这些无辜的人要么死,要么招。

至于罪名,由他随意来定。想大就往大里定;若“罪人”家属有俩钱能孝敬他,可以酌情往小里定,尽量保全“罪人”的尸身。

大家对他恨之入骨,却不敢得罪,因为营声一直护着他。

豆六被人这么一揭发,营声心里发毛。

第112章 太子雄辩

营声知道豆六有些地方的确做假了,但是没想到做了这么多的假!

这个大理寺少卿所说证据是否充足?

诏狱的案件不必公审,三法司均无权过问,他从何处获得这么多详细的内部绝密信息?

而且1440户人家不是小数,他去联系和游说如此多的家属联合签名,这么大动静怎么东西厂的人一点也不知情?

他背后定有人主使,主使他的人是谁?

营声满脑子的疑问,不顾皇上和众大臣在场,怒冲冲走到他面前,小瞳孔露着杀气,逼问道:“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从何处得到这些案宗?一定是为了升官发财恶意冤枉忠臣。说!谁指使你的?”

“难道营大人不知道三日前西厂卷宗房发生了火灾?”梁客倒是镇定自若,反问营声。

营声知道这件事情,豆六告诉他说卷宗房不小心起火了,卷宗全被烧毁。

他当时不以为然,说烧了就烧了,烧了反倒好,你马上要调任,把屁股擦干净再走没什么不好。

“西厂的卷宗不是被烧了,而是被偷了!”梁客讥讽地告诉营声。

他嫌营声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往边上挪了几步,面对着明啸宗请求:“请皇上容臣继续发言。”

“讲!”明啸宗饶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

梁客说三天前的晚上,不知道是谁送了好几十个麻袋的东西到他家里,里面全是西厂的卷宗。

那些卷宗当中,有4岁小孩煽动百姓造反;有70旬老汉强奸少女;还有身怀六甲的孕妇持刀抢劫官粮。

他感觉特别奇怪,立即组织人力逐个调查这些奇怪的案件,三天三夜没有停歇。结果发现全是冤假错案。

那些冤假案的家属个个痛心疾首,说是豆六任性而为,滥用私刑,屈打成招,或者是死后被按上的罪名。

“皇天在上,如此虐待百姓,天理难容!”他跪地疾呼,恳请皇上严惩酷吏豆六。

“西厂的卷宗都被烧了,你却说卷宗在你手里,鬼知是真是假。另外就算是真,凭什么盗窃之人偏偏要送到你那里?”营声质疑他。

“父皇,这位梁少卿,儿臣读过他的《梁氏洗冤录》,里面记载了他所有的探案经历,令人折服。梁少卿出生侦探世家,民间称其为神探梁。我想那送卷宗之人,一定是冲着他的名气而去,希望他能为冤屈者伸冤。”朱琦挺身而出,替梁客撑腰。

“皇上,西厂的卷宗室是朝廷重地,盗窃卷宗是造反。与造反之人勾结,私下调查并且不上报,居心险恶!必须立即擒拿审查!”营声扯着嗓子叫嚷。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众臣唯唯诺诺,包括明啸宗也一直对他睁只眼闭只眼,忽然冒出这样跟他争锋相对的人,他竟有些不适应,情绪有些失控。

“父皇,朝廷重地的卷宗被焚毁,如此重要的事情,西厂是否上报?”朱琦反问。

“朕并不知情。”明啸宗回答。

“那营大总管,此等大事,你为何不上报?”朱琦严厉地责问营声。

“皇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也去搅扰,皇上如何忙得过来。”营声狡辩。

“既然是小事,梁少卿发挥自己的特长、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为皇上调查案件又有何不可?为何他不上报这种小事是居心险恶,而你不上报就是为君分忧?”

第11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朱琦一串的反问,问得营声一时答不上来。

他心里头上火,脸上红一块,白一块,面目十分滑稽可憎。

他书读得并不多,平时口若悬河无人能辩得过他,那是因为人人怕他,有理也不敢跟他争。

现在在朱琦面前,他的很多说辞毫无逻辑可言,漏洞百出,自然理屈词穷。

明啸宗感觉很精彩。

自己似乎休息过来了,他的腰又开始有力了。

他从朱琦和大理寺少卿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清新之气,尽管这股清新之气还很弱小,他喜见这种现象。

平时上朝,他只是一个旁听者,营声才是主角。

今天,营声很像卫冕冠军,正在接受新起之秀的挑战,却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没想到朱琦平时在自己面前木讷寡言,没有朱徊半点机灵劲,关键时刻,居然如此雄辩。

他对朱琦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趁着营声理屈词穷,朱琦要求严惩豆六。

因证据确凿,又有太子领头,众臣大部分同意西厂厂公豆六撤职,交由刑部审查;西厂及其外派机构暂停所有职能,涉案人员交由大理寺继续调查。

明啸宗顺水推舟,少数服从多数。

紧接着,有人陈述城外难民成灾,请求皇上开放粮仓,缓解灾情。

明啸宗对此事毫不知情,他还以为天下歌舞升平呢。

他责问营声为何不上奏此事。

营声辩解说奏折太多,他又忙于项游秽乱宫廷案,一时忘了禀告。

朱琦反驳指出,既然他这么忙,就应该有人帮他分担繁忙的事务,恢复内阁以前的职能,参与奏折审阅,避免漏报事件再次发生。

内阁一听自己职权将扩大,自动站到太子这一边。

那些曲崖暗中联络过的正义大臣,纷纷支持太子的主张。

营声的阵营没有压过太子阵营的声音。

一堂朝会下来,营声不仅仅失掉了一半奏折审阅权,还损失了整个西厂。

偷鸡不成蚀把米,近20年,营声从来没有这样挫败过,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算看明白了。

这个明啸宗平时看着挺糊涂,关键时候挺鬼的。

明啸宗这么做,是在为自己的儿子朱琦将来登上皇位铺路吧?

既然只是收掉一半奏折审阅权,自然是想稳住他,避免过分惹怒他。

哪稳得住?他营声不是傻瓜。

妈的,好你个朱石,营声痛骂着,当年若是没有老子,你哪能坐上皇位?

现在你出尔反尔跟老子玩这一套,别怪老子不义!

老子能让你坐上最高的位置,也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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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豆,不准再偷东西!”星遥严肃地看着妙豆。

“不是你们让我偷的吗?”妙守委屈地往千指身后躲。

“是啊,这次妙守立了大功,居然把西厂最机密的卷宗全弄了出来。”千指护着他。

“我不是指你偷卷宗,还要我说一遍吗?如果你再不交出来,以后不准叫我姐姐。”星遥吓唬妙豆。

妙豆见躲不过去,握着拳头伸出手,不好意思地说:“姐姐,对不起,我没想偷,只想看看,我觉得这块玉的图案看上去特别熟悉。”

“姐姐的东西也敢动,看我怎么揍你。”星遥装模做样要打他。

刚刚她感觉锁骨上忽然空落落的,一摸,吊玉没了,她立即猜到是妙豆干的。

妙豆一闪喊道:“姐姐这块玉,怎么跟那个太监身上的玉佩是一样的图案?”

妙豆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太监就是太子朱琦。

“不准乱说!”

星遥真生气了,这张臭嘴!看打不死你。

第114章 神探梁真是神了

星遥跟妙豆为了那块玉坠在追逐嬉闹。

千指笑一笑,转身对昭雪说:“这块玉一定是太子送她的。既然他都送小主定情物了,你就别阻拦了。”

在他眼里,星遥跟太子很般配,不能理解昭雪为何会反对。

“先生,小主感情上的事你最好不要参乎,否则造成的后果你没法承担。”昭雪很严肃地警告他。

千指是个聪明人,见她这么说,转了一个话题:“西厂的冤假错案,不是一个小数,梁少卿在三天的时间内完成调查取证、家属联合签名,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天要灭了豆六,挡也挡不住!最关键的是,神探梁太神了!”昭雪眼睛里露出欣赏的神情。

这个奇葩人物是朱琦发掘出来的。

当初千指说围魏救赵,意思就是要阻止营声陷害项游,就要攻击营声想举荐的豆六。

而要搞垮这个臭名昭著的酷吏,必须从他制造的冤假错案下手。

因此,得有一个案件真相的揭露者,此人务必具备两个条件:一是破案如神;二是不畏权势。

营声横行近20年,人见人怕,还能找到这样的办案官员吗?

星遥那晚去见朱琦,要他介绍一个人:谁可以治豆六。

朱琦早对各官员的情况了如指掌,推荐梁客,说此人必是豆六的克星。

星遥从皇宫回来,与千指他们一起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大家按照计划分头行动。

昭雪与妙守偷了卷宗,直接运往梁客的府邸。

昭雪见到梁客时心里打鼓,因为他实在太瘦,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不像有胆量的人,就算破得了假案,也未必敢跟营声斗。

不过时间紧迫,她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按照原定计划悄悄把卷宗运进他屋内,然后一直在暗处观望。

他果然酷爱破案,一见卷宗就爱不释手,也不管这些卷宗是谁送来的。

近万个卷宗摆在他面前,他一目十行,很快就分辨出了哪些案件是真,哪些案件为假。

他当时提取了1441份值得怀疑的案宗出来,然后找了5个信得过的下属,一人负责几百份,悄悄分头去核实,最后确定1440份是假案。

还有一份是子虚乌有的,也就是说罪人是虚拟出来的,实际并无其人。

真是神了!

他如此让昭雪看不上眼,没想到正是他,在朝堂之上与太子一起力挽狂澜,斗败了营声。

这点给昭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有的细节她都对千指讲述了一遍,唯独有一点她做了隐瞒;:那些被豆六吓破了胆的家属被她催眠,不知不觉中乖乖地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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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此次栽了个大跟斗,很不甘心。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

他感觉心是空的,空得让自己像气球一样悬浮在半空中落不下来。

上面够不着天,下面踩不到地,随便一阵风就可以吹跑自己,随便哪只小鸟就可以啄破自己。

没安全感,无处依靠。

难受,特别难受!

他必须找东西把这空荡荡的地方填满。

以前,他会去地牢找孔雀岛女王。

她的讽刺和挖苦总是让自己气得想扇她,但是气过之后,他的心能踏实下来。

可是现在,他不敢去。

她不知道她又会使出什么样的妖术吓唬自己。

于是他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他养了四个美女,还有几个干儿子。

他对美女不感兴趣,但必须养着她们,这表示他仍旧是一个男人。

男人就该养女人,养得越美越荣耀。

明啸宗那小子后院那些货色算什么,他这里的才是国色天香。

第115章 营总管好色

曾经,这些美女中,紫云是最讨他欢心的。

她长得有一点点像米星遥。

为了整垮太子,营声让她整容,整得跟米星遥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她迷惑太子失败,但是却把明啸宗迷得神魂颠倒。

干掉项游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可恶的朱琦把他打个措手不及!

梁客肯定是他指使的,没有朱琦撑腰,梁客他敢吗?!

他奶奶的熊!他咒骂着,握着拳头,咬着牙齿,恨不得把朱琦给吃了。

跟老子斗,来吧,老子要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梁客,你这只走狗,老子要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

美女见他来了,自然是极尽所能的笑脸相迎。

他逐一地在她们身上闻,怎么也闻不到让他心仪的桂花香味。

这种香味只有地牢中的女王身上才有。

他烦躁地命令她们把衣服都脱了,好好洗个桂花澡再出来。

女人出来了。

“我是男人,一起来吧。”他躺在床上尖声叫唤着。

四个美女像饿狼一样爬过来,贴近他,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脚上、手上肆无忌惮地添。

他闭着眼睛,有那么一点点刺激的痒。

他的手指,他的脚趾,他的肩膀,他的唇,这些地方都有正常的感觉。

不知道谁不小心碰了一下那里,那个让他感到耻辱的地方。

他突然暴怒,腾的坐起来,狰狞地问妈的笨蛋,谁?!

那个笨蛋女人跪到他面前,头发已经凌乱不堪,汗水把她脸上的白粉冲刷出一道道的汗痕,嘴唇上的唇红也糊开来,粘到了人中上。

花了妆容的女人真他妈的丑!

妈的过来。他命令。

那女人赤裸着身子颤颤巍巍地爬过来。

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拧起来,拖着她就往外走。

女人尖叫着,哀求着,发着可怜的誓言。

他吹了声口哨。

干儿子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了。

对那女人来说,那不是干儿子,是几条凶猛的藏獒。

女人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

这叫声让他有种快感。他松开她的头发,让开几步。

藏獒一扑而上,很快把那个女人撕咬得只剩下骨头。

但是她居然还没有死,还在地上蠕动,鲜红的血被蠕动的骨头抹得地上到处都是。

他狂笑着,这血腥的场面与他所受过的耻辱同时在他的脑海里闪烁,让他的心脏一伙儿紧缩、一伙儿停滞、一伙儿又狂舞。

那种刺激的感觉回到了体内,他浑身燥热起来,最后好像被雷电击中,肌肉有股麻麻的热流通过。

热流带走了他体内的紧张,全身开始松弛下来,他没那么难受了。

他总算找到了新的释放自己的方式,于是不停地要求底下人找美女送进他的府内。

外人都说营总管好色。

他的确好色,不漂亮的不要。

缓过神来之后,他开始想着如何复仇。

整件事情他认为太子朱琦是始作俑者。

没有朱琦,他哪会栽这么一个大跟头?

他迫不及待想除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朱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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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正在书房读书,明啸宗身边的伍公公送了一盒糕点过来,说是倭奴国使臣送来的和果子。

打开包装之后,其实就是桂花糕。

朱琦看了一眼就不想吃,上次紫云做的桂花糕也是这种粉色,让他倒胃口了。

虎子来送午膳,朱琦把这桂花糕送给虎子。

虎子又转手送给膳食房的钟师傅。

傍晚,虎子来膳食房取晚膳。他刚迈进膳食房的门,吓了一跳,只见钟师傅仰躺在地上,七窍流血。

他赶紧跑到他面前,摸摸他身子,已经凉了,探探鼻子,也没了呼吸。

第116章 那是狮子吗?(求收藏)

朱琦前往膳食房查看,只见钟师傅手边有半块桂花糕,嘴边有桂花糕的残渣,未吃完的桂花糕撒了一地。

他立即意识到可能就是桂花糕毒死了钟师傅。

“快去通知梁少卿。”朱琦吩咐。

虎子转身往外跑。

朱琦一边命人守好厨房,不准任何人进出;一边让人赶紧去通知皇上,停止食用一切由倭奴国所送的食物,集中起来以备查案,同时把伍公公抓来问话。

不久,去找伍公公的人回来报告,说伍公公失踪了。

此事非同小可,因为和果子是倭奴国使臣送的,造成了人命案,必将造成倭奴国和明朝之间关系的紧张。

如果是进宫之前就有毒,这案子就上升为国与国之间的矛盾。

如今朝廷银库空虚,难民四处造反,如果此时与倭奴国闹翻,好不容易稍稍平息的倭寇又将泛滥,朝廷哪有精力去平息?

必须尽快查明原因以避免事态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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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客整个人贴在墙上,两只手费力地趴着墙头,一只脚踩在石缝里,另外一只脚到处探,看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是在营声的大内总管府后院的墙外。

墙有他一个半人高,爬上去费了他老鼻子劲。

突然一头棕红色的毛发从墙那边窜上来,又很快落了下去。

他吓了一大跳,重重地摔地上。

墙内传出震耳欲聋的狗叫声,墙在震动,似乎是那个动物在撞墙。

“狮子?”回想刚刚他所见到的动物的头,他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

那个动物足有他洗澡的那个木桶那么大圆径,一圈的浓密毛发,很长,把眼睛都遮住了,只在当中露出锥形的小脸,小脸当中一个黑色的圆形大鼻子和三角形的嘴,张开的大嘴里面那尖锐的牙齿真吓人。

若他动作稍微慢一点,他的整个头就被它咬下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跑,被人围住了,剑抵到他的胸前。

抓住他的是营声的护院兵。

“我只是路过。”他举起双手说。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领头的大喜过望。

“谁送上门?”他奇怪地问。

“大名鼎鼎的神探梁是吧?独有的好吃痣,喜欢单独行动,经常爬别人家的墙偷看。果真是这样,哈哈哈!”领头的戳穿他。

梁客摸摸嘴角下方那颗硕大的肉痣,好奇地问他们:“墙里面那个是什么动物?”

“呵,等我把你的肉一块块的割下来,把那些宝贝喂饱了,会告诉你那是什么动物的。带走!”领头的狞笑着押起梁客回内院去。

他们刚走到后门口,忽然一阵狂风大作,风里夹着黄沙。

护院兵纷纷用袖挡住眼,耳朵里听见笛声。

他们听得如痴如醉,禁不住流下泪来。

等风散去,没了梁客的影子。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护院兵摸干眼泪到处找,哪找得着。

昭雪一只手拿着笛子,一只手牵着梁客的手从这棵树飞跃到那棵树,很快就落到了梁府的后花园内。

她松开梁客的手,回转身看他,却见他两只眼睛睁得很大,饶有兴趣地在打量她。

这让她吃了一惊。因为她已经对他施了催眠术,半个时辰内他应该是闭着眼处于睡眠状态的。

现在才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居然已经清醒过来了。

第117章 赖上了

“你会飞。”梁客兴奋地说。

昭雪只好承认。

“你的笛子吹得真好听。”他又说。

她更惊讶了,因为她若吹笛,必是风起之后,而一旦风起,无人能看得见她。

她的风术、笛术和催眠术对他都不起作用吗?

“你真的很美,手也很漂亮。”他由衷地赞叹。

这人真是的,说啥呢!

“以后你不要到处乱窜,营声恨不得你死你不知道吗?”她板着脸说。

小主真有先见之明,让她过来保护他,以防止营声报复他。

这些天忙得她不得了,她得不停地为他清理跟在他后面的刺客。

结果他居然不怕死,自己往营声那里送!

“没关系,有你保护呢。”他笑着说。

“你是幸运,我正巧经过,如果我不在呢?”她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觉得你无时不在?”他靠近她,她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他继续说:“卷宗是你送来的吧?这些天你一直在跟着我吧?”

“神经病!”她不承认。

“任何人若到过现场,不管躲藏得多隐蔽,必会留下痕迹。你在我家的屋梁上留下过痕迹。刚才你飞的时候我核对过了,指纹与房梁上留下的一致,鞋子的大小也相符。所以卷宗是你送给我的吧?”他自信地说。

“行了,我知道你是神探梁。我警告你,接下来不要到处乱跑,我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你一世。”她面无表情地说。

“冷美人,你不能不管我,我可是你拉下水的,当然得管我一辈子。”他固执地说。

这人居然脸皮这么厚,赖上自己了。

“最近,我总能闻到栀子花香,这香味消失的时候,我会盼着这香味再回来。我很想看看你的真面目。今天我一闻到你的味道,我满脑子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睁大眼睛看见你。我看见你了,哈哈。”他高兴地说道。

她明白了,是他强烈的想见到她的意念使自己的风术、笛术和催眠术对他全都失去了作用。

“别废话了。你不是想知道院子里是什么动物吗?那是藏獒。一种最凶猛又最愚蠢的狗。”昭雪岔开话题。

“怪不得是狗叫声。”梁客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讲了自己为什么要去爬大内总管府的墙。

有个老太太来求他,说她孙女几年前被送进了大总管府,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很想她的孙女,就去大内总管府找,说只见一面就行。

那里的人说这里压根儿没有她的孙女,是她老糊涂记错了。

她怎么会记错呢。

她怀疑自己的孙女再也出不来了,求梁客去调查清楚。

“你既然能飞,带我进去查案如何?”梁客请求。

“不行。”昭雪断然拒绝。

这些年为了找女王,她去大总管府冒过险,差点被抓住。

营声早做了防备,所有的屋顶和树枝都安装了联动的铃铛,一旦有人飞入,铃铛就会发响。

他后院的秘密,太难探知。

“他们说要拿我喂狗,你说,那狗有多可怕。我一定要找到那里的秘密。”他仍旧不想放弃。

“不行!营声比你想像的可怕。你先顾好自己再说。”昭雪警告他。

“你关心我?”他开心地说。

切!这真是一个滑稽的人。

“少爷。外面有人找你。”家丁到后院找他,看见他身边有个女人,有点吃惊。

平时从未见他跟女人交往,现在居然悄无声息弄了一个在后院赏花?

第118章 梁客探案

梁客带着昭雪赶到东宫。

一遇到案子,他就完全沉浸了进去。

他仔细地检查钟师傅的尸体,任何细节都不放过,反复印证。

从尸斑情况来看,钟师傅应该是死于未时,就是虎子把和果子留在膳食房之后的三盏茶功夫。

钟师傅身上没有任何别的伤痕,只有鼻腔口腔和耳朵流出黑红色的脓血,下巴、前胸、内裤都有米汤样残渣。

梁客掰开他的嘴唇闻了闻,有一股金属味。

“砒霜中毒。”他下结论。

钟师傅所吃的桂花糕上面撒着白糖与黄豆磨成的粉末,所以白色的砒霜混杂在里面根本看不出来,而且也闻不出,因为桂花糕的香味很浓,遮盖了砒霜的金属味。

“伍公公还没找到吗?”他问。

“没有。”府兵回答。

此时离天黑只剩一个时辰,他必须抓紧时间。

他沿着伍公公回去的路走了一遍。

伍公公回去的路只有两条路,一条甬道一条小路。

这两条路只在雁湖附近有分叉。

梁客到了岔路口,停下来,仔细盯着地面。

甬道铺着青石,青石与青石紧密地衔接在一起,路面又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很难找到脚印。

但是小路上的青石与青石之间有两尺宽的间距,当中是泥地。

路过的人不是每一个脚步正好踏在青石上,于是泥地上便留下了半个后跟或者半个前掌的鞋印。

梁客把这些鞋印逐一辨析,拼接成一个个完整的脚印出来。

在某一段,有脚印离开青石,向湖边而去。

他用手指在地上测量着,然后站起来,下令:“下水打捞。”

没多久,有人找到了沉入水底的伍公公的尸体。

“你怎么知道他落水了?”昭雪好奇地问。

“他的脚印有去无回。”他回答。

尸体被抬上来以后,他发现他身上虽然没有任何伤痕,但是腹腔也没有积水,明显是死后才被推入水中。

从他杀这种情况来看,就算桂花糕是伍公公下的毒,幕后肯定还有同谋或者主使。

他基本上已经肯定,除了送到东宫的这一份有毒,其他的应该没有问题,否则也用不着杀人灭口了。

他和朱琦到达寝宫时,下属汇报,目前除了东宫那一份,没发现其他食用者发生中毒现象,御医也检查过了所有收集上来的食物,没发现毒物。

看来这个下毒是专门针对太子一人的。

负责分发礼品的李公公把未发完的礼品以及分发账簿送了过来。

未分发的糕点都裹了一层非常漂亮的包装纸,标上日期,写明内装何物,还进行了蜡封。

“李公公,你是何时把这礼物给伍公公的?”

李公公回答是上午巳时,说伍公公领了这份糕点就直接去东宫了。

从东宫收到礼物的时间来看,伍公公在路上没有停留多长时间。

据朱琦讲述,他打开糕点前蜡封是完整的。

如果伍公公要做手脚,他必须破坏蜡封,然后用蜡封工具重新封上。

但是这种蜡是特有的倭奴国的绿色蜡,伍公公要有这种蜡,除非他跟倭奴国串通,事先已经准备了这种绿蜡。

“你们再去仔细查伍公公的房间,是否发现这种蜡?或者这种蜡的痕迹?”

“没有,大人。”下属回来汇报。

这么说来他的确存在同谋的可能。

一种可能是同谋帮助他迅速拆开包装,把砒霜撒进糕点,重新封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同谋事先已经准备好了有毒的糕点,跟他手头的糕点进行交换。

如果是第二种,那个同谋的手头应该多出一份糕点才对。

第119章 锁定嫌疑人

如果这个同谋能事先准备糕点,那么他事先就知道倭奴国会送这样的礼物,而且他能够先于皇宫得到这同样的礼物。这么说来,他跟倭奴国的关系不浅,至少关系好到可以收集到这种绿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手脚。

谁跟倭奴国有这么好的关系?

而且他的身份不能太低,否则就降低了倭奴国礼物的价值。

有这种条件的,宫外只有一家,那就是大内总管府的营声,因为倭奴国的外事归他大内总管府管理。

这么说,同谋很有可能是营声的人。

从灭口这个动作来看,凶手一定是怕伍公公把他供出来。

“与太子一样地桂花糕总共分出了几份?”梁客问李公公。

“总共伍分。名单在这里。”李公公翻开账簿,一一指出来,有三份送给了皇子和公主,一份送给了月季娘娘,还有一份就是太子。

“月季娘娘是谁?”梁客问。

“她就是皇上现在正宠爱的紫云。”

“那么他就住在皇上的寝宫是吗?”

“是的,夜夜专宠,所以就住在这里。”

梁客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从他诬陷项游来看,她是营声的人,又领了与太子同样的桂花糕,这就对上了。

他鞠了一躬,恳请道:“有劳公公,能不能麻烦您把紫云娘娘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都什么时辰了,皇上与娘娘早该就寝。再说娘娘岂是臣子可以随便看的?”

梁客又鞠了一躬,解释道:“公公,伍公公死得冤枉,本官想尽快为其讨回公道。娘娘可以用屏风挡住。臣绝对不敢直视,只要问问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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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个梁少卿太喜欢表现自己了吧?这么晚还耗着不走。”卧房内的休息塌上,紫云给明啸宗倒了一杯酒,数落着梁客。

“朕叫人打发他走。”明啸宗搂住紫云的腰,嘴巴往她面前凑,紫云赶紧把她的红唇递过来接着。

李公公进来说梁少卿想问娘娘话,紫云不乐意:“皇上,臣妾是皇上的人,怎么好随便被人看。不要答应他。”

“梁少卿说不见人,只是隔着屏风问问话。”李公公解释。

紫云恼怒地白他一眼。

明啸宗心想,伍公公是自己做王爷的时候就跟了自己的,老实巴交,怎么可能会谋害太子?

他想尽快知道结果,便同意了。

紫云到了屏幕后,忐忑不安。

“娘娘,请问桂花糕是否好吃?”梁客问道。

“当然!”紫云回答。

“娘娘领了几份?”

“你这什么话,当然只有一份。”紫云对这个问题很敏感,以致于十分生气。

这时昭雪走了进来,把从紫云屋内搜到的两盒桂花糕送了过来。

紫云没想到梁客竟然派人去搜她的房间,立即哭着跑到明啸宗身边,说那个梁客欺负她,擅闯她的香闺,用一盒子虚乌有的多出来的桂花糕诬陷她。

“臣妾只领了一盒,怎么可能会有两盒?宫内所有的人都可以为臣妾作证,臣妾是冤枉的。”她不停地哭诉着。

明啸宗要她先回她自己的卧房去休息,自己则来到厅堂,严厉地要求梁客解释是怎么回事。

梁客下跪说道:“臣如何栽赃?这桂花糕是当着娘娘侍女的面从娘娘的衣柜里找出来的。臣还特意请了李公公去见证,以免造成误会。”

这女人怎会如此信口雌黄?

第120章 紫云死亡

“你案子进展如何?”明啸宗缓和了口气。

他觉得梁客讲得有道理,看来自己太宠着紫云,她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臣查出伍公公是被人杀害的,绝对不是畏罪自杀。臣勘察过现场,现场有两组鞋印。一组是伍公公的,倒退着往湖边走,一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逼近他的脚印,一步步把他逼向湖边。最后只剩下那个男人的了,他的脚印陷得很深,相当于两个人的重量,说明他正抱着伍公公往水里扔。”

“那这个男人是谁?”明啸宗身体前倾,兴致勃勃地盯着梁客。

“那里并不算偏僻,光天化日之下敢出现在那里的,一定也是宫内的人。而且一开始伍公公是一同与他走向湖边的,保持一定的距离,说明伍公公是自愿走向湖边,彼此应该认识,对他没有防备心理。直到靠近水边,情况才发生了变化,伍公公企图回到小道上去,然而被逼迫着后退。”梁客解释。

“为什么他不喊叫?”明啸宗问。

“这一点不清楚,从他身上没有伤痕来看他可能失去了行动能力,然后被捂住口鼻窒息而亡,因为他的口鼻处有淤青。他被投进水里时应该已经昏迷或者死亡,所以腹腔内没有积水。”

梁客解释得很详尽,句句合情合理,不得不让人信服。

“你能判断出杀害他的人是谁吗?”

明啸宗在上次朝会中已经对梁客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次听他讲述,越发觉得他断案如神。

“我只能从他的脚印大小和深度判断他身高大约7尺,微胖,穿着宫内太监的布鞋。”

“也是一个太监?”

“宫内穿布鞋的男人,只能是公公。臣还得花时间才有可能找到这个人。但是今晚可以肯定,娘娘没有说实话。她可能清楚太子糕点里的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客肯定地说道。

“好,去把紫云娘娘叫过来。”明啸宗下令。

去传唤紫云的李公公才去没多久,就慌里慌张跑回来说:“娘娘出事了!”

明啸宗赶紧去看,只见紫云已经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明啸帝见状,用手挡住眼睛不肯再看,命令:“快传太医。快叫梁客。”

梁客快速跑过来,冲到紫云面前,问:“能说话吗?”

紫云用手揪自己的脖子,她喉咙在痉挛,已经很难说出话来。

她因为肌肉扭曲,脸上曾经整过容的皮肤脱落。

她竟然是另外一幅模样,所谓长得像桂花娘娘,原来是易容的。

“别人逼死你的是吗?”梁客问。

紫云点点头,眼睛里流出泪来,泪带血色,双眼开始变浑浊。

“公公是吗?”

紫云又点点头。

从时间来看,给她灌下毒药应该没超过三炷香的时间。

梁客还想再问紫云什么,她腹痛加剧,口鼻流出黑血,人开始处于昏迷状态,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了。

从症状来看她也是砒霜中毒,而且服下的计量相当大。

他站起来打量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分两部分,里间为卧房,外间为小客厅。

里间无窗,外间有一扇窗朝向北面的内花园和朝向南面的正门。

若有人要进入她的房间,要么从南面的正门,要么从北面的窗。

正门口是有丫鬟守候的,凶手进出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只有北窗能悄悄进出。

“皇上,请封锁宫殿,守住围墙和进出口,不准任何人再出去。”梁客请求。

这个凶手相当的凶残,正在一个个地把知情人除掉。

第121章 哪位公公作的案?

这么短时间内,凶手应该还没有来得及逃离,一定还在寝宫内。

凶手对事情的进展了如指掌,如果他真是公公,应该就在他们身边,时刻在关注着这里的情况。

梁客再仔细打量房间。客厅八仙桌上有茶壶和茶杯,但是茶杯是倒放的,没有喝过的痕迹。

那么毒药是怎么进入她体内的呢?

“皇上,恕臣有罪,得直接检查娘娘的身体。”梁客请求。

明啸宗允许。对他来说这个女人已经是垃圾,别人碰不碰已经无所谓。

梁客掰开紫云的嘴,她舌上还沾着没化掉的白粉,看来砒霜是直接倒进她的口腔的。

她脖子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两点淤青。

凶手直接捏住她的脖子迫使她头部后仰,然后把白粉倒进去?

如果是这样,她必然会挣扎,导致药粉撒出来。

他挪开她的身体,地上果然也撒了些粉末,但是她为何没有叫唤?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人叫不出来吗?”他回头问昭雪。

“有。点她的哑门穴。在她脖子后发际正中直上半寸的位置。”昭雪回答。

她说着点了一下紫云的哑门穴。紫云的喉咙立即开始发出齁声。

之前梁客以为是她喉咙在痉挛,没想到是被点了穴,耽误了问话的最佳时机。

此时紫云已经意识模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龙啸帝怒问侍女为何没有看好这个女人。

侍女解释说娘娘让她出去打盆水过来,她便离开了,也就两炷香的功夫,回来就看见她已经出事。当时过来传唤她的李公公也来了,看见了这一幕。

梁客检查客厅的窗户。

那里没有任何进出的痕迹。

这么说凶手是从正门进来的,趁侍女离开的这段时间迅速作案。

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一直守在紫云的门外等候时机。

哪个太监有这样的空闲?

两炷香的时间内他得办完所有的事情然后快速离开又不被人看见,谁能做到这一点?

宫殿里所有的太监都被传唤到梁客面前,包括上次陪太子出宫而遇袭受伤的冬公公。

梁客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身形,只剩俩人的身形与自己预估的凶手外形类似,一个是李公公,还有一位就是冬公公。

凶手是他们俩人当中的一个吗?

大家都知道,冬公公受伤极重,又被摔过,腿脚不便,每天都躺在床上。

冬公公是不可能的,只剩下李公公了。

李公公见梁客盯着自己,紧张地说道:“我绝对没有,我只是找娘娘,跑过来娘娘已经出事了。”

“从厅堂到这里,来回只需两炷香,你为何却花了三炷香,还有一炷香你做什么去了。”梁客的两只眼睛如同透视眼似的。

“我,我——”李公公慌里慌张地跪下,从怀里掏出些碎银子,坦白:“我正走着,看地上散了些碎银子在路上,就捡碎银子去了。”

明啸宗揣了他一脚,骂道:“从来没见过钱是吧?人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李公公被踢翻,爬起来继续跪好,猛磕着头说:“小人该死!”

梁客绕到他身后,看了一下他的布鞋,鞋底是干净的,没有半点泥土。

他转而看着冬公公,冬公公捂着自己的胸脯咳嗽起来,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

“公公,请抬起你的脚。”梁客要求。

他单脚站立比较困难,由人扶着才能费力抬起脚来。

他的鞋底比李公公的还干净。

第122章 成了无头案

梁客拿起冬公公的手掌看了看,又闻了闻,转而拿起李公公的手也闻了闻,又捡起李公公洒落在地上的银子闻了闻。

银子上有砒霜的金属味,所以李公公的手上因此沾着那种味道,但是为什么冬公公的手上也会有那种金属味呢?

他再看冬公公的脸色,分明十分红润,没有伤痛所致的苍白,与他所表现出来的痛苦大相径庭,而且他的虎口布满老茧,应该是一双常用刀剑的手。

“公公是否会刀剑?”梁客问他。

“怎么可能呢,小人跟了皇上那么多年,何时使过刀剑。”冬公公否认,瞳孔似乎无法定位似的在眼眶里游离着。

梁客一听,心里头加深了对冬公公的怀疑,又问:“冬公公,今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小人好几天都躺在床上,伤很重,不方便下地。他们来叫小人的时候小人仍旧躺着呢,不信大人可以问他们。”

冬公公显出一付老实巴交的样子。

但是梁客认为他再次撒谎了。

既然他不能动弹,为何头发能梳理得如此齐整?这像一个卧床了好几天的人吗?

“为何公公手上会有砒霜的味道?”梁客突然问。

冬公公抬起手闻了闻,反问:“凭什么大人说小人手上的味道就是砒霜的味道?”

他闻不出来,只闻到自己手上的汗味,一定是梁客在诈唬自己,他才不会上他的道呢。

“给公公打盆水来。”梁客吩咐。

侍女正巧有,梁客让公公把手浸泡在水内,然后取出银针试毒。

之间银针立即变成了黑色。

冬公公见事情实在隐瞒不住,突然朝窗口跑,一跃身逃到了院子里去,昭雪追了出去。

他哪跑得过昭雪?

昭雪轻轻一飞,就落在他的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企图换个方向跑,昭雪甩出身上的白绫,白绫迅猛如蛇,瞬间绕着他的身体绕了好几圈,把他牢牢地捆绑住。

昭雪拖着他往回拽,才走没几步,拖不动了,回头看,只见他瘫倒在地,嘴巴吐着白沫。

昭雪赶紧跑过去掰开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他把自制的毒药丸全部咽了进去。

昭雪急得跺脚,可是无济于事,等梁客赶来的时候他已经一命呜呼。

梁客在他身上没搜出什么东西,在他房间倒是搜到了一件铁皮贴身软甲。

怪不得他胸口的箭伤并不深,只是伤了点皮毛,原来有这软甲护身。

除了这个,没有任何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这个案子于是成了无头案,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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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客和昭雪无精打采地回到东宫,已经是丑时。

之前朱琦跟他们说过,等他们办完事,一定要来东宫一趟。

朱琦一直在等他们,所以留在书房看书,听说梁客来了,赶紧起身。

听完梁客的讲述,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似地说道:“再往下查,就查到营声身上去了,除了他还有谁?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少说明倭奴国没有参与。”

“不一定,殿下,这一盒是营声事先准备好送给紫云的。其中用到了绿蜡。这绿蜡营声是如何得到的?这当中很多事情也许我们都不知道。”

“没有证据的事情,只能当做不存在,只是我们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先对付主要矛盾。次要矛盾尽量不要去激化。”朱琦叹了一口气。

很多事情就算心知肚明,也无可奈何。他仍旧需要时间积蓄力量。

倭奴国的确很可恶,海边的倭寇就是他们捣的鬼。

可是攘外必先安内。

不除掉营声这个大毒瘤,哪有精力对付外敌?

第123章 第0123:你们是两个平行的人

“咕——噜噜。”梁客的肚子很响地叫了几声。

梁客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也想起一整天把昭雪当做下属来使唤却连饭也没给她吃,他觉得很过意不起。

“对不起,”他抱歉地看着昭雪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没什么,我习惯了。”昭雪面露疲惫地说。

朱琦示意虎子赶紧去准备点吃的。

等虎子把面条送过来,梁客先拿了一碗捧到昭雪面前,昭雪却不接,冷冷地说道:“皇宫这地方,人一般不会被饿死,但很有可能被毒死。”

“深更半夜专门给你们去做面,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说这种风凉话。现在钟师傅没了,就我一个人专做殿下的饭,难道我会下毒不成?”虎子不高兴地说道。

“辛苦公公了。”梁客赶紧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表示很信任他下的面。

“是吗?”昭雪一把夺过梁客手里的筷子说道,“当年,桂花娘娘的饮食也是专人专做,每次进食之前都必须银针试毒。但是有用吗?盐里面的毒你们测得出来吗?那些无色无味的毒,需积累一段时间才发作,所以梁少卿,请你多保重。”

“你是何人?如此无礼?你不吃我吃,我陪殿下等你们等到现在,也饿了。”虎子气鼓鼓地拿起另外一碗面条。

梁客紧张地用肘子碰昭雪,太子却没有生气,笑着说道:“梁少卿,毒死总比饿死强,吃吧,不会有事,虎子事先都尝过的。”

说完他打量梁客身边这位孤傲的跟班。

她明显不是官府里的人,既然她对桂花娘娘遇害的细节如此了解,难道她曾经是桂花娘娘身边的人?那她一定知道星遥。

“请问姑娘尊姓?”他看着昭雪问道。

“我是无名小卒,殿下无需浪费精力记住我的名字。”

“星遥她现在好吗?”他关心地问。

“殿下知道她的情况又如何?殿下能出宫去看她吗?她能够进宫跟殿下在一起吗?你们是两个平行的人,走不到一块的。”昭雪直言不讳。

梁客踢踢昭雪的脚,示意她别用这种口气跟太子说话。

朱琦大度地说道:“姑娘说得有道理。本宫惭愧。只是,本宫很关心她,想知道她的近况,怕她危险。”

“殿下,我们小主自己会保护自己。她倒是为了救殿下暴露了自己。殿下,诉我直言,我们小主她身上的任务很重,是不可能像别的小女子一样可以花前月下的,所以请殿下不要再记挂她。殿下还是多保重您自己吧。梁少卿,你不怕死就快点吃,我好早点送你回去。我在外面等你。”昭雪说完看也不看太子,作揖离去。

梁客弄不懂为什么昭雪会这样对待太子。

他见太子心情不好,解释道:“昭雪就是嘴巴不会说话,其实人很好的,这一阵子若没有她保护,我早被营声做掉了。”

“本宫明白,梁少卿。快点吃。”朱琦把筷子递给他。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难道孔雀岛的人并不希望星遥跟自己在一起?

也不能怪她们,毕竟当年自己的父皇屠杀过孔雀岛的人。

可是,他不代表他的父皇,这些仇恨不可以化解吗?

第124章 欲睹芳容

星遥担任新掌柜之后,玉蕊楼的生意越发红火。

很多人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品茶,也不仅仅是为了看舞娘,更是为了一睹玉川姑娘的风采。

她颜值爆棚,看过她的人据说彻夜思念,上了瘾一样,还想再见到她。

不过她并不容易见到。

也就开头几天她当着众人的面亮相,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戴上了面纱,身前身后有四位白衣女护卫保护着,谁也近不了她的身。

因为她每次出现都会引起顾客蜂拥围观,高呼着着她的名字,要求她摘下面纱让人看一眼。

于是她并不常去玉蕊楼,但每周固定的时间必定去转一圈。

时间长了,大家摸着了这个规律,每当她露面的那一天,玉蕊楼的人是格外地多。

顾客太多,楼内位子不够,玉蕊楼不得不在楼外摆上凳子,让大家在那里排队。

结果光街面上排队的这些人就养活了不少卖零嘴的人。

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看不见她,也就冷静下来,不再蜂拥围观,但还是喜欢坐在那里品着茶,默默地看着她穿过大厅的模样。

追求玉川姑娘的队伍中,最起劲的是蓝鸣和狄凡两位公子。

他俩是最早见到玉川真容的。

所以他俩身边总是围满了听众,听他俩讲述玉川的花容月貌。

“不是花容月貌,你这词用的不恰当,应该是玉容仙貌,神仙姐姐也比不过她。”蓝鸣挑狄凡形容词的毛病。

“有这词吗?”狄凡不满地反驳。

“自从有了她就有了这词,这词是专门为她而生的。”蓝鸣陶醉地说。

“喂,光听你俩这么夸玉川姑娘,真有那么好看吗?”听众中很多并未见过玉川,质疑他俩。

“等你见到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仙女了。”他俩同时白了那问话者一眼。

“来了!”有人兴奋地喊了一句。

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看向楼梯口。

出现的却是盛王爷,后面跟着小龟子。

“瞎叫,我还以为真来了,不就是盛王爷吗?有什么好看的!”蓝鸣失望地说。

“我倒是觉得盛王爷来得好。”狄凡兴致勃勃地说。

“为什么?”

“你想想,我们为什么不敢把玉川怎么样,因为她舅爷爷是一品尚书,官位不比我们老爸低。但是盛王爷不一样,如果他要求玉川摘下面具,那谁敢不从?”狄凡分析道。

“真想再看她一眼。”蓝鸣两只眼睛放出期盼的光芒。

“你笨啊,万一玉川姑娘被王爷看中,我们岂不是再也看不到她了?王妃不可能再来抛头露面。”

“是啊。但愿盛王爷看不中。”蓝鸣患得患失地点点头。

盛王爷坐到舞台前最中央的位置,兴致勃勃地看着撩人的舞女。

他听小龟说,玉蕊楼是公子哥趋之若鹜的地方。

之所以趋之若鹜,除了茶道精妙,舞娘撩人,更重要的是大掌柜迷死人。

至于怎么个迷人法只是一种传说,因为很少人能够见到她的真面目,她总是蒙着面纱,不让人看。

这激起了他的兴趣。

别人看不到,难道他王爷也不让看?

正想着,厅内一阵骚动,有人说:“玉川掌柜来了。”

他回头看,只见四位白衣少女簇拥着一位粉蓝色裙装的姑娘走了过来。

那姑娘蒙着面纱。

看不清楚容貌,但是身材够惊人,让人光看她走路的姿势都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那四位白衣少女的容貌已经人间罕见,那这蒙面姑娘会美成啥样?

第125章 玉蕊楼的规矩

“盛王爷在此,还不过来拜见?”小龟冲着星遥的行进队伍喊道。

“切——”

“强人所难!”

“有啥了不起的!”

厅里出现一阵喝倒彩的声音。

“你们什么意思?不把王爷放眼里是吗?谁,刚才是谁喊的,有种站出来!”小龟生气地说。

他环顾厅内,却没人站出来。

“孬种!”小龟骂了一句,继续对着星遥一行喊道,“快来拜见盛王爷!”

那四位少女却只当没听见,继续簇拥着星遥朝前走。

“玉川!玉川!”有人开始为她的孤傲呐喊。

厅里面群情兴奋起来。

小龟见自己的威严没人当回事,气恼不已,站到星遥的队伍前面堵住去路。

“客官这是为何?”其中一个少女问道。

“我们王爷在此,叫你们大掌柜过去拜见,有这么不懂规矩的吗?”

“客官现在进的是我们玉蕊楼,可否懂玉蕊楼的规矩?”

“你们玉蕊楼什么规矩?”

“在银两面前人人平等,大家要互相尊重。”

“平民跟王爷能一个级别吗?”

“别的地方我们不知道,玉蕊楼是如此,如果客官不服气,可以不来喝茶。若骚扰了其他的客人,激起大家的公愤,加入黑名单,日后不准再踏入玉蕊楼半步。”

“什么破玩意儿,你们有胆子赶我们王爷走吗?”

“公共场所要讲文明,不要老是发出噪音影响别人,希望你能够自觉点、安静点。”少女规劝。

“”就是!”

“没教养!”

“讨厌!”

四周发出抗议之声。

“妈的,老子叫你们当中那位去拜见王爷!”小龟发现自己被少女的话绕进去了,赶紧跳出来,继续命令。

星遥透过面纱看了一眼王爷,他正在幸灾乐祸地看小龟表演。

星遥用手指对准小龟的方向悄悄弹了一下。

小龟只感觉膝盖骨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剧痛难忍,站立不住,单脚跪下。

“客官,你不愿站着,也不至于要下跪。”少女说了一句,然后护着星遥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朱佪见小龟莫名其妙就跪下来,事情没办成,还被人嘲笑,忍无可忍站起来。

“大掌柜,本王爷在此,你不过来招呼一声?”他生气地说道。

“原来是王爷。”星遥停下来,示意四位少女退下。

她单独走到朱佪面前,声音甜美地说:“王爷光临玉蕊楼品茶,无限荣幸。茶水可还可口?”

见她这么说,他没理由再发脾气,直入主题:“听说大掌柜总是以纱掩面,本王爷甚是好奇,可否一睹大掌柜芳容?”

“原来王爷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这有何难?”

星遥摘下帽子,对王爷宛然一笑。

王爷的眼睛直了。

米!星!遥?

厅里鸦雀无声,都顾不上喝茶,能看得见星遥正面的都哦起了嘴巴。

看不见的不敢起身围观,焦急地等待星遥转身。

星遥果然转身,向四周招招手微笑着说道:“感谢大家厚爱,以后常来喝茶。”

她那声音如同天音,就像美妙的歌声,灌得满耳朵舒畅无比。

“玉川!玉川!”他们兴奋地喊起口号。

星遥对大家笑笑,示意大家安静,对朱徊说:“王爷,您请坐,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跟茶师提。”

她说完转身离去,四个少女继续簇拥着她走上了三楼。

第126章 再次设局

厅里的人唧唧喳喳在议论:

“蓝公子他们没说错,的确是玉容仙貌。”

“看一眼大掌柜,再品这茶,更加的有味道了。”

蓝鸣和狄凡得意地笑笑。

小龟一瘸一拐爬起来,走到朱佪面前,叫了一声王爷。

朱佪瞪了小龟一眼,没心思喝茶了,起身离去。

出了玉蕊楼,他一个巴掌扇在小龟的脸上。

“你真他妈丢人!”他骂道。

“小人也不知是怎么了,膝盖骨突然就疼。”

“那有什么奇怪的,你不知道米星遥是个妖精?”

“那王爷你说怎么办?”

“回去再说!”朱佪急匆匆上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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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星遥回到玉川山庄,昭雪也回来了。

她介绍了这些天发生的情况。

“营声还会不会对太子下毒?如果要下毒,那是防不胜防啊。”米星遥担心地说。

“担心也没用。我们自身难保,还能管他?”昭雪顶了一句。

“太子出事,对我们没好处。他是同情孔雀岛的人,在朝中可以替我们说话。”星遥解释。

“小主,我不知道您的心思是在太子身上还是女王身上。”昭雪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满。

半年过去了,没看见星遥在寻找女王这一方面有任何计划和进展,却总是和太子纠缠不清。

“你答应过我的,给我三年的时间。这期间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只有合适的机会我们才能全力出击。你应该看到,我们整掉了他的西厂,还除掉了他在宫里面的几个密探。”星遥严肃地看着昭雪。

“我等着!”昭雪不服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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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佪实在睡不着。

他敢肯定玉川就是米星遥。

相貌可以骗人,眼神骗不了人。

她的眼神含着孤冷,而不像紫云的那种谄媚。

在他王爷面前,敢如此不把他放眼里的,除了他米星遥还有谁?

他就喜欢这种味道。

之前他差一点被紫云迷住了。

不过为了整垮太子,他故意调戏紫云以激起太子的保护欲,使紫云能够留在太子身边。

紫云被太子退回后,他想办法把紫云弄到自己的宫里跳舞。

不过,紫云长得像星遥不等于是星遥,他很快就觉得没劲。

假的真不了。

就像假玉一样,看着像有屁用?

那个紫云跟别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有些令人生厌,因为她太做作。

他讨厌不真实的女人。

所以营声准备把她转送给明啸宗时,他没有任何留念的意思,还主动牵线搭桥配合营声的计划。

可这次看见的玉川,无论如何割舍不下了。

父皇都可以找孔雀岛的女人,他凭什么不可以找?

“小龟,准备彩礼,我准备向玉川掌柜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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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很快到了营声耳朵里。

他认为机会又来了。

这一次,他准备让星遥和太子同时中招。

他坚信玉川就是星遥。

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玉川既长得像星遥,又同是江南口音,年龄还相仿。

她越是让他查不到可疑之处,越是可疑。

上次太子出宫,袭击他东厂刺客的几位女子,那轻功,那白绫,除了孔雀岛的人,还有谁?

而且就在玉蕊楼附近。

只要她是星遥,他就有办法让她露出破绽。

她的破绽便是太子朱琦。

同样,太子朱琦的破绽也是她。

既然盛王爷准备去求婚,他准备把太子弄去玉蕊楼。

他要让两人同时出现在那里,最好为了那个女人掐起来。

他会让刺客刺杀太子,如果玉川是米星遥,看她出不出手相救。

哈哈,这世界上,再难有第二个像他这么会设局的人了!

第127章 只要太子一来,王爷肯定没戏

为了能够让太子出宫,营声向明啸宗奏请,请太子去他的大内总管府视察工作。

他说作为储君,必须慢慢熟悉各个机构的情况。

明啸宗同意。

所以盛王爷到达玉蕊楼的时候。

太子朱琦正在营声的大内总管府。

当密探告诉营声星遥的马车已经进入长安街,营声对朱琦提议:

“殿下辛苦,一里之外有家玉蕊楼,里面的茶道一流,可以边品茶边看孔雀舞,下官也从未去看过,很想陪殿下一起去欣赏。”

这之前他的确没有去过,一是因为在玉蕊楼开张的时候得罪过玉蕊楼的老板娘白云英,去了会自讨没趣;

二是担心那是孔雀岛的地盘,自己去等于是自投罗网,万一他们恨红眼了找他寻仇,他就会倒霉。

但是带着太子去就是两回事了。

太子是他的挡箭牌,有他在,米星遥绝对不敢冒然对他动手。

而且事先,他已经在那里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

这一切足够自己应付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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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遥的马车缓缓驶入长安街。

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路灵儿一听,知道是鸟语传书。

她向星遥禀报:“小主,盛王爷去了玉蕊楼,带了不少礼物。楼内还发现不少不像品茶者的面生顾客。我们怀疑这些人是营声故意安排的,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阴谋。”

“他总算出手了。”星遥镇定地说道。

“要不您今天不要去了。”

“我怎么能够让营声失望呢?不用怕他,我不是通缉犯。”星遥淡淡地说道。

怕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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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爷朱徊到来,周围没把他当回事,唧唧咋咋该怎么议论怎么议论。

蓝鸣和狄凡两位公子也来了。

每周玉川掌柜来玉蕊楼的时候,也是他俩在此相聚的时候。

“我怀疑王爷是来求婚的。”狄凡说道。

他来的时候,看见候在楼下的王爷的府兵身边有不少礼箱。

“你猜玉川姑娘会不会答应求婚?”蓝鸣好奇地问。

“难说。我只能期盼玉川不答应。”

“太子驾到——”底下忽然传来一声。

所有喝茶人的手抖了一下,杯里的茶水晃荡着,有几个还被呛住,剧烈地咳嗽着。

今天是怎么了,盛王爷来了,太子也来了。

太子可是十几年难得一见的稀罕人物,难得出宫,在这里居然看见了。

可见这玉蕊楼是个宝地。

“这下真有好戏。”蓝鸣兴奋地说,“只要太子一来,王爷肯定没戏。”

“为什么?”

“宫里面流传了一句话,王爷说过,太子总是抢他的女人。他俩就是这么不对付。”

“真的吗?有趣。最好两个都不嫁。嫁了会伤我的心。”狄凡笑着说。

朱徊听到这太子驾到很不高兴,朱琦怎么也来了?难道他也获知这里的掌柜长得像星遥?

似乎只要有星遥的地方,就会有他来跟自己抢。

趁着骚乱,蓝鸣翘起身子凑近狄凡小声说:“今天可能还有打戏。”

“嘘——”狄凡紧张地制止他,回头看向楼梯口。

首先出现在楼梯口的不是太子,而是营声。

他脸上蒙着一层阴森森的白雾一般,让人看了就怕怕。

第128章 免费赠送

经过小商品巷弄的时候,星遥忽然想,今天该让玉蕊楼更加热闹一点,发些免费礼品给过往行人,让大家更加乐意去玉蕊楼喝茶购物。

这种营销手段在现代很流行,叫做撒小钱钓大鱼。

商家越大方,顾客也就越大方。

巷弄的小商品聆郎满目,什么都可爱,星遥看得入了迷,东挑西选,啥都喜欢。

又来了鸟鸣声。

路灵儿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汇报道:“营声去了玉蕊楼。”

星遥笑,就知道营声会趁机捣鬼。

路灵儿又补充报道:“太子也到了,是同营声一起去的。”

“啊?”这让星遥有些吃惊。

营声把太子同时弄过去什么意思?

营声是打算要他俩揭穿自己的真面目吗?

揭穿了她的真面目又如何,她米星遥又不是违法犯罪分子,就不能开茶楼了?

或者营声是害怕自己被她们袭击,用太子做挡箭牌?

这个胆小又卑鄙的家伙!

“通知昭雪,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争取能够不动武就不要动武。”星遥吩咐。

她知道昭雪一心想杀了营声。但是在找到母亲之前,最好不要让他死掉,他一旦死了,可能关押母亲的地方就成了谜。而且,她们就真的会成为通缉犯。

这个道理但愿昭雪能够听进去。

她挑选了不少小礼物,大部分是布绒娃娃,装了几大篓子,让卖货的人随着她的马车送到玉蕊楼。

远远的,她看玉蕊楼前平时站着两位迎客的美女不见了,变成了几列府兵、锦衣卫将军和东厂的番子。

这种情况下,想喝茶的顾客不敢进,已经在喝茶购物的不敢出,大家都是紧张得不得了。

连过路的老百姓都特意饶开一点路再经过。

“把姑奶奶的地方弄成这样,还让人怎么做生意?”星遥不高兴地说道。

她跳下马车,让送货的人把箩筐摆在玉蕊楼前。

楼内迎宾、引路的美女赶紧出来帮忙。

星遥和众美女站在箩筐前。路灵儿大声宣布:“各位客官,今天是玉蕊楼百日店庆,为回馈新老顾客,特赠送免费礼品,欢迎过来领取。”

她宣布完,美女们先把毛绒娃娃发放到站岗的官兵手里。

远远看去,那些官兵手里捧着毛绒娃娃,像是官方捧场的,不再那么吓人,过往的行人开始围过来领取礼物。

“以后请多来玉蕊楼喝茶购物。”

“姑娘,太贵了,我们消费不起。”路人想拿礼物,却不敢拿。

他们见着姑娘漂亮,也不好意思多看。

好像漂亮也是奢侈品似的,他们消费不起。

星遥心想,这些老百姓太实诚了,宣布道:

“凭着你们手中的毛绒娃娃,可以免费来喝一次茶,不过因为人多,一天只能预约10个。”

“姑娘说话可算数?”

“当然,这位是我们的大掌柜玉川姑娘。”路灵儿介绍星遥。

“原来是大掌柜,大掌柜真是大方。”过往行人啧啧称赞。

听说不仅可以免费送娃娃,还能免费喝一次茶,过往行人自然全都围了过来,一下子把玉蕊楼围得水泄不通。

接着玉蕊楼内一楼的顾客被吸引了出来,楼内原本严肃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第129章 与构想不一样

等着一睹玉川大掌柜芳容的贵公子全在二楼三楼。

他们听见楼下的嘈杂声,坐在窗边的往下看,惊喜地说道:“下面在免费发放礼品。”

“看看去。”

有人大胆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下楼去,很快一个接着一个地下来了。

不久有人大声喊:“玉川姑娘就在那里!”

二楼的人哄涌跑了出来。

茶厅就剩下盛王爷、太子和营声还有营声事先安排的人端坐在那里。

那几个被安排的人本是浑水里的鱼,忽然水被抽干,裸露着自己感觉有些尴尬,纷纷看向营声。

营声眨了一下眼睛,他们也起身去凑热闹。

管理大堂的领班走向三楼,向昭雪汇报:“看清楚了,营声安排的人总共有6个,其中4个分别坐在营声坐席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另外2个人守着楼梯口和南窗的位置。”

“好,这几个在茶水里给他们添点好东西,让他们喝个尽兴。”昭雪眼睛里露出仇恨的光。

“小主说我们不要行动,不能杀人。”另外一个岛保说道。

“谁说我要杀他们了?”昭雪白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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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盛王爷和太子坐在同一张茶几边。

太子朱琦饶有兴趣地看着孔雀舞,对于厅堂里的变化丝毫不在意。

盛王爷坐不住了,他更想去现场看星遥。

“不下去走走?”他起身,眼睛瞅着朱琦。

“你自己去吧。”朱琦无动于衷。

他压根儿不知道玉川是怎么回事。

星遥没跟他说过自己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在做什么。

营声脸上挤出笑,对朱徊说:“盛王爷想去就去吧,只是注意安全,下面恐怕很乱。”

目前的状况与他事先所构想的不一样。

他原先所设想的场景在二楼茶厅,他与两位皇子坐在这里喝茶,命人把大掌柜叫过来,让星遥站在朱琦朱徊兄弟面前,观察他们两兄弟的表情变化,而后趁机挑拨,让两兄弟掐起来。

然后,他会寻找时机示意那四位名高手动手,假装来刺杀他们三,其中两名是真正刺杀太子的。

不管刺杀成功与否,剩下来守住逃生出口的那两位会协助他们逃跑,楼下也有接应的人,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刺杀太子之时,如果玉蕊楼不是桃花岛的人,她们只会尖叫着逃命,不会管太子的死活。

那么太子死定了,刺杀一定会成功。

如果他们是桃花岛的人,不可能不来救太子。

而只要他们动手,他就有了逮捕她们查封玉蕊楼的理由。

就算太子不死,王爷不伤,他也会弄伤自己,然后说是玉蕊楼的人买通杀手行刺于他。

这足以说明玉蕊楼是孔雀岛的巢穴,不铲除,京城难以安宁。

这种情况明啸宗不可能不支持他的行动。

而且他还会对明啸宗说,玉蕊楼的妖精太厉害,使用妖术把两位皇子都迷住了,这样下去,将激化两皇子之间的矛盾,弄得皇宫不得安宁。

可是现在,其他顾客都跑了,星遥不在现场,几个刺客光秃秃来刺太子太滑稽,因为现场除了玉蕊楼的人,没有其他第三方目击证人。

到时玉蕊楼众口一词说是他害的太子,那就有口难辩了。

他得让在场所有的公子哥看到是怎么回事,刺客不仅刺杀太子,也刺杀了他。

第130章 玉蕊楼的新规矩

楼下围满了仰慕玉川的人,过路行人一个个地加入,越围越多。

“玉川!玉川!”蓝鸣激动地喊。

其他人跟着喊起来。

这情绪会传染,人群真像见到了明星一样地兴奋。

朱徊站在人群外仔细看着星遥,怎么看怎么舒服。

她站在台阶高处,蒙着面纱,风偶尔会聊起面纱的下端,露出她秀丽的下巴。

“嫁给我吧,玉川姑娘。”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

“不行,玉川姑娘应该嫁给我!”蓝鸣立即大声反对。

“玉川姑娘还是嫁给我吧!”狄凡也加入追求者行列。

蓝鸣瞪着狄凡:“你怎么也跟我抢?”

“谁说我不能追求她?”狄凡反问。

“玉川,嫁给我!”蓝鸣扯着嗓门喊。

路灵儿张开手,大家安静下来。她大声宣告:“现在是在发放玉蕊楼的礼物,不是大掌柜在抛绣球找郎君。无论大掌柜嫁给谁,都会得罪其他人是不是?这会影响我们玉蕊楼的生意。谁再喊嫁给我,大家把他赶走好不好?”

“可是玉川姑娘,我很想你嫁给我。”有人还是忍不住地喊。

他话音未落,立即被人哄走了。

接下来没人再敢喊这样的口号。

“这就对了,我宣布一下玉蕊楼的新规矩,不管你是谁,进了玉蕊楼,只准喝茶,不准提亲,明白了吗?如果想提亲,拿着聘礼去大掌柜的玉川山庄正儿八经地提,谁敢在玉蕊楼提,取消去玉川山庄提亲的资格!行了,领完礼物的赶紧离开,该干嘛干嘛去。”路灵儿再次重申。

“这样也好。喝茶归喝茶,提亲归提亲。”蓝鸣赞许地说道。

为了不被取消提亲资格,大家都很自觉,蜂拥而上围观她的现象就这样解决了。

领完礼物的陆陆续续离开,喝茶的回到楼内继续喝茶。

星遥把礼物交给其他美女继续发放,她领着护卫和路灵儿进楼去。

几位护卫簇拥着她,穿过二楼茶厅,向三楼走去。

朱徊回到了座位,面色有些激动。

“王爷这么高兴,是否看见了很感兴趣的东西?”营声故意问。

朱徊不敢说自己看见了星遥,因为他正打着主意想去玉川山庄提亲,怕自己说出来被朱琦抢了去,也怕营声这只老狐狸阻扰自己的好事,便说:“没啥,那些人贪便宜抢礼物,本王爷怎么跟他们一般见识?”

说到底,他也不理解为何营声总是揪住米星遥不放。

连他父皇都不再去追究的事情他来什么劲?

“难道王爷没有看见熟悉的面孔?”营声奇怪地问。

“人山人海,能看见啥?本王爷也就凑凑热闹。”朱徊回答。

营声不信,大家都是去看米星遥的,朱徊肯定也是这个目的,怎么看完之后他表现如此淡然?

得让米星遥自己过来!

“两位如此尊贵的客人来此,你们掌柜的也不出来接待一下吗?”营声责怪在一旁伺候的茶师。

“好的,爷,小女这就去请。”茶师起身。

第131章 请君入瓮

星遥刚到三楼楼梯口,茶师来了,转达了营声的意思。

“你跟他说,我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就过去。”星遥回复。

她来到自己的专用套房。

昭雪等在那里。

昭雪跟她汇报了楼内的情况。

“营声既然带了刺客,目的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刺杀太子,嫁祸于我们;第二个,就是引我们出手,让我们彻底暴露我们是孔雀岛的人,还是为了封杀我们。所以,你们任何时候都不要动手,只管大声尖叫,越害怕越好。我到时候会想办法保护太子。只要保护好了太子,其他的后果都可以后面再去化解。”星遥吩咐。

“我担心,小主,营声这个人不择手段,我怕您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昭雪非常担心。

“你说,他们出手,目标是谁?”星遥问她。

“当然是你或者太子。”

“我,他们是伤不了,太子,只要我一直站在太子身边,我就不会给他们机会。所以放心吧。无论如何必须听我的,你们只管装柔弱。”星遥命令。

昭雪眼睛里还是有忧虑。

“走了,我们能不能生活在阳光下,就看今天。”星遥摘掉自己的帽子,把头发理顺,招了一下手走了出去。

当她从三楼的楼梯走下来,那气场,把大家的视线全从舞台吸了过去。

厅里一下子变得安静,只剩下舞台的鼓点声和舞娘的舞步声。

朱琦也感觉到了这种异常地气氛,四处看了一下,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向楼梯口。

他有些吃惊。星遥就在楼梯那里,正走下来。

她对他来说是万有引力,他怎么也拔不开自己的视线了。

营声脸上露出奸笑,太子中招了,好。

“殿下,殿下?殿下......”营声叫了他好几声。

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挪回自己的视线,脑子有点热,心跳在加速。

星遥这是怎么了,营声就在这里,她敢如此大摇大摆地出现?

“何事?”他努力控制自己,怕营声看出自己的紧张,万一星遥也被营声看见了怎么办?

“你看那姑娘是否很像米星遥?”营声满脸是奸笑,沟沟壑壑,实在是看了让人生厌。

“什么米星遥,长得像她的人多了去了,谁不知道她是这里的大掌柜玉川姑娘?”朱徊非常反感营声还在纠缠此事,反驳道。

朱琦见朱佪这么说,放心了。

那就好,营声曾经往宫里送过一个长得像星遥的紫云,父皇并没有揪住孔雀岛的人不放,星遥出现又如何?

“殿下,你不会把她当做当初的准太子妃了吧?”营声故意问他。

“的确像夏蝉。”朱琦由衷地点头。

“追她的人很多,殿下何不在此求婚?”朱徊想请君入瓮。

一旦他入套,那么他就会被取消去玉川山庄求亲的资格,哈哈。

不过,如果大掌柜真是米星遥,朱琦若在此求婚,她会不会说话算数?

如果说话不算数,只怕整堂的公子哥都不会乐意。

他更不会乐意,他一定会站出来跟朱琦坚决反对,让他俩成不了。

“三位爷,玉川来迟,茶水可合口味?”星遥清脆悦耳的声音传过来。

两位皇子火辣辣的眼睛加上营声一双毒辣辣的眼睛都盯着她,星遥只感觉那一桌全是火炉,照得自己面上发热。

第132章 来点猛料

星遥莞尔一笑:“怠慢诸位了,为表歉意,小女愿亲自为你们沏茶,感谢诸位光临。”

她接过茶师手里的壶,靠近朱琦这一边,跪在垫子上,熟练地表演茶道。

营声一阵狂喜,真是太好了,靶子就在面前,瞄准就可以射击。

朱琦没有闻到自然的兰花味,而是另外一种百合花的香味。

难道身边这位并不是星遥?

也有可能,现在他自己也糊涂了,营声这只老狐狸又弄了一个长得像星遥的美女过来迷惑自己?

只要他在,就会有阴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所谓的玉川姑娘,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两位贵不可言的公子?”营声讥讽地问道。

星遥抬起长睫毛看营声。

营声那眼睛白眼球大,黑眼珠小,阴森森的。

就算脸上堆着笑,眼里也含着杀气。

有句话真没说错: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恶人的眼睛怎么可能透得出善意来?

“爷,所谓的我还不知道您是哪位大人物,不如先介绍您自己吧。”玉川微笑着说。

朱琦听着她的声音明明是星遥的,只是多了一些妖娆。

他的星遥不用他看也能感受得到,闻体香,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来。

从营声敌视的语气来看,似乎他跟这位玉川姑娘不是朋友,但也许他俩是在演戏给他看。

“玉川姑娘,你不知道,如果要数官阶,没有高过你面前这位大爷的了。”朱徊热情地介绍。

“来的都是贵客,我们这里不分官位高低,只管对茶水品味的高低,肯出高价钱的就是最大的爷。”星遥淡淡地说道。

提到品茶,营声自认为是一流的。

他仔细看着星遥泡茶的动作。

她优雅地把茶壶的盖子盖上之后用开水淋盖,然后烫茶杯,用竹夹把茶杯的水倒掉,这才开始倒茶水,先倒一圈,只倒半杯,接下来又倒一圈,直到把茶杯倒满为止。

这过程无可挑剔。

“请。”星遥把茶杯双手端到他们面前。

“玉川姑娘,你可知京城里最富贵的两位公子是谁?”营声盯着星遥问道。

“我一介民女,就算知道了最富贵的是哪两位,又与我何干?”星遥反问。

“姑娘此话差已,听说姑娘被很多公子追求,不知道姑娘可有意中人?”营声问。

“如果爷不是对茶水感兴趣,而是对本姑娘的私事感兴趣,可以到玉川山庄一叙,我好细细向爷请教。”星遥言外之意是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谈这个问题。

“那是,当面问姑娘这个问题,姑娘怎么好意思回答?”朱徊替星遥解围。

朱琦则一直不说话,也不看星遥,只顾自己喝茶。

营声见星遥和朱琦表现都很平淡,心里头犯嘀咕。他俩是真认识还是真不认识?

如果是真认识,两人的克制力真让人吃惊。

如果真不认识,太子怎么会对长得像星遥的姑娘不感兴趣了?难道是紫云恶心着他了?让他对长得像星遥的人都不再信任?

看来得来点猛料。

他端起茶杯喝茶,装出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干咳三声。

只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那四个刺客听到暗号立即行动,飞身起来踩着茶几一跃,拔短剑向朱琦这张茶几刺过来。

星遥的耳朵早就感受到了气流,却只当没有看见,她端起茶壶准备给这三位客人续茶,却不小心把水撒到了朱琦的衣袖上。

第133章 巧救太子

“对不起。”星遥赶紧掏出手绢给朱琦按水渍。

四处传来茶师的惊叫声。

星遥抬头看见了刺来的剑,尖叫一声,只往朱琦身上躲,朱琦没坐稳,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刺向朱徊和营声的都是假刺,剑要到达时剑客有意踉跄了一下,收了剑,等站稳了再缓缓刺过来。

他们这犹豫的动作自然给了朱徊和营声躲避的机会。

但是另外两个刺客那是真刺朱琦。

星遥在倒下去之时,手指沾了两滴水,顺势弹出去,那两滴水分别射向那两个刺客的麻穴。

这两滴水珠没人看得见,那两个刺客忽然感觉拿剑的手一麻,手中的剑掉了下去。

他俩弯腰去捡,怎么也捡不起来。

整个大堂的人惊叫着,纷纷躲避。

楼下的护卫听到叫喊,纷纷冲了进来,可是东厂的番子却抢先一步故意与往下逃跑的茶客堵在一起,卡在楼梯口动弹不得。锦衣卫将军和盛王宫的府兵被挡在后面上不来。

星遥压在朱琦身上,唇就那么不小心地压在了他的唇上。

朱琦睁大眼睛,他看见了星遥亮晶晶的眼睛,还有长长的扑闪着的睫毛。

这唇的味道明明是星遥的。

而且这么亲密的距离,他闻到了百合花香之下暗藏的她的兰花体香。

不是星遥是谁?

他忍不住抱住星遥的腰,细细的软软的完全是她的尺寸和柔度。

那两刺客拿不了剑,着急用脚来踢朱琦。

朱琦抱着星遥就地一滚,星遥的脚尖刮在其中一个刺客的脚踝上,那刺客感觉脚踝一阵剧痛,往前一踉跄,中了另外那刺客一脚,哎呦叫一声摔倒在地。

此时这两名刺客体内的药性开始发作,浑身无力,站都难以站稳。

另两名刺客见状来帮忙,也忽然浑身无力,星遥随便使使内功,他俩就被无形的气流冲倒。

蓝鸣和狄凡都会点武功,又有佩剑,拔剑冲过来迅速控制住这四名刺客。

剩下两名断后的本想帮忙,却在座位上身体瘫软如泥,站不起来,只能继续干坐着。

营声气得两眼冒火。

周围安全了,朱琦并不想起来,他享受抱着星遥躺在地上的感觉。

“你没事吧?”他问星遥。

“公子莫笑。小女刚才太害怕。”星遥想爬起来,却被他继续紧紧抱住。

“你救了我,我如何谢你?”

“好像是公子救了小女吧?”星遥又想爬起来,他仍旧不放。

“既然我救了你,你该如何回报?以身相许如何?”他问道。

“不行,玉蕊楼的规矩,不准在这里提亲!”朱佪立即反对。

他看见朱琦抱着星遥躺在地上,很是不悦,向星遥伸出手,要拉她起来。

“不用,我会扶姑娘起来。”朱琦松开星遥的腰。

星遥从他身上滚下来,俩人一起站起来。

“姑娘真的没事?”朱琦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灰尘,关心地问她,

“当然没事。”

营声在一旁看着,脸上的肌肉恨得在抖动。

他没看见大堂有任何人动手,他底下人却像废物一样该刺的人没刺成,该逃的没逃走,只是按计划把他划伤了,还当场被抓,真是活见鬼!

第134章 那我岂不是疯子?

“哎呦——”营声捂住自己的手臂,用手指沾了沾,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惊呼,“血!”

他的护卫立即围住他,大喊:“有刺客!”

“什么刺客?早跑了!”朱琦讽刺地说。

“把这个女的给我抓起来!”营声指着星遥。

朱琦赶紧护住星遥:“为什么要抓她?”

“这些刺客不是她收买的还有谁?!”营声厉声说道。

他转身怒视着那四名刺客,尖声问:“说,谁指使你们的?”

那些刺客全部指着星遥:“是她,就是她收买了我们。”

大厅一片唏嘘。

星遥微微一笑,问营声:“这位客官,让大家作证好不好,我收买的刺客为什么要刺杀我自己?”

“就是。”

“我明明看见刺客在刺大掌柜和太子。”

大厅的人议论纷纷。

“你让这两名刺客假装刺你,其实是为了刺杀太子!”营声言辞凿凿地说道。

“这么说这位公子是太子咯。”星遥转过身,看着朱琦,屈膝作揖,“殿下,失礼了。”

朱佪压根儿不信星遥会去刺杀太子,他抡起脚就踹那几名刺客:“你们他妈的不要命了,敢诬陷大掌柜。”

那些刺客做出委屈状匍匐在地发誓:“的确是大掌柜指使我们的。”

“玉川姑娘,如果真如这些刺客所说,你等于是既要杀本宫又救了本宫,功过相抵吧。”朱琦无所谓地说道。

“太子公正!”店堂里的人欢呼。

“大掌柜无罪。”

“殿下怎可如此纵容主谋?他不仅派刺客刺杀太子,还刺杀了本官。”营声亮出自己受伤的胳膊。

“你们为何要刺杀营大总管?”朱琦盯着那刺客问。

“大掌柜让我们刺杀营大总管。”那刺客回答。

“那我还让你们刺杀谁了?”星遥面露讽刺地问。

“还有盛王爷。”刺客回答。

“我把京城两位最高贵的少年杀了,岂不是断了自己最美好的姻缘?”星遥遗憾地说道。

店堂的人哈哈笑起来。

“就是,大掌柜怎么可能这么傻?”

“别在这里演戏,你压根儿没把太子和王爷放在眼里!你恨不得把我们都杀死。”营声厉声说。

“那我岂不是疯子?我辛辛苦苦开这家玉蕊楼干什么?不是为了赚钱吗?赚钱是为什么?为了过上好日子。可是如果能够嫁给王爷或者太子,我能不干活也过得风风光光,我却去把他俩给杀了,这不是脑子有毛病吗?大家觉得这位年纪大的爷的说法是不是没道理?”星遥问在场所有的人。

“对,大掌柜怎么可能刺杀太子和王爷!”大堂的人压根儿不信。

朱琦一摊手说道:“营大总管,玉川掌柜认为是诬陷,你说怎么办?”

“殿下是被这个妖精迷惑了,人证物证都在,殿下不可心软。把她抓起来!”营声再次下令。

东厂的番子走向星遥,朱琦一抬手,锦衣卫将军挡住这些东厂番子,不准他们上前。

“营大总管,是不是诬陷,本宫把这几个刺客带回去一审就知道了。把刺客带走!”朱琦命令锦衣卫将军。

“慢,刺客交给我们东厂来处理,不劳烦太子。”营声阻止。

这四人到了太子手里,万一受不住刑讯吐了真话怎么办?

“既然他是要刺杀本宫,难道本宫不能带回去细问吗?”朱琦严厉地问。

“不行,刑讯之事历来是我们东厂来做,殿下无权私自刑讯。”

“如果本宫无权刑讯,锦衣卫的昭狱总可以吧?”朱琦丝毫不让步。

第135章 玉川无罪

如果营声不放过星遥,太子朱琦就不会放过这四名刺客。

而整个大堂其他人的舆论又向星遥一边倒。

这种情况下,营声来硬的根本不行。

他没法当场揭穿星遥是孔雀岛的人,没证据,怎么揭穿?

“殿下,既然这些刺客是诬陷,那本官把他们带回去严加审问,如果事实不符,本官一定还大掌柜一个公道。”营声换了一张柔和的脸色。

“营大总管讲道理,本宫也讲道理。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但是本宫必须跟你申明,玉川掌柜救驾有功,任何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严禁扰民!诬陷玉川大掌柜,必须严惩!”朱琦也让步。

只要他不动星遥,他可以放过他的人。

“营大总管,本王爷可是看得很清楚的,玉川大掌柜的确救了太子。”朱佪此时也站在了朱琦这一边,因为带走星遥不一定整垮朱琦,却可能会让星遥受罪。

“殿下英明。王爷英明。”星遥施礼。

两位皇子都护着星遥,厅里的人自然看得明白。

狄凡率先喊口号:“玉川无罪!玉川无罪!”

星遥握拳:“谢谢诸位支持,这顿茶,全免费,大家可尽情畅饮。”

大厅的人欢呼起来:“支持玉川,玉川无罪!”

营声气得脸发白。

他狠狠地瞪了那四个刺客一眼,命人将他们带走。

自己也悻悻地离去。

“刚刚的茶还没喝完,能否请玉川掌柜重新泡一壶?”朱琦仍旧不舍得走。

“殿下请。”星遥命人理好茶几,请他入座。

朱佪不请自来,坐在朱琦的对面。

“皇弟,你先回去吧。”朱琦不希望朱琦留下。

“皇兄,大掌柜的茶我也没有喝够。”

有朱佪在,朱琦没法跟星遥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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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个刺客被绑在柱子上,营声拿着鞭子把他们抽打得体无完肤。

“号称什么高手,一群不学无术的东西!”他抽一鞭子骂一句。

“大总管饶命,我们被人点了麻穴,还被人下了瘫痪药,实在是有力使不出。”那些刺客辩解。

“米星遥怎么就知道我事先安排了人?会不会是我们这里出了谍子,泄密了?”羊五走到营声面前问道。

营声摸着自己不长胡子的光下巴想了想。

当时星遥在楼下赠送免费礼物的时候,楼里面就他们这6个人还干坐着,看了他的眼色之后才下楼去,难道她们是这个时候判断出来的?

妈的!

妖精就是妖精!

尽管玉蕊楼的人没让他抓住明面上的把柄,但是冲她们专门针对这六个人下毒来看,足以证明她们就是孔雀岛的人,否则不可能这么去做。

“米星遥是孔雀岛的小主,她的妖术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这些凡夫俗子岂是她的对手,大总管责打他们也没用。不如,我们去把灵山那位神仙请来相助如何?”羊五建议。

“我已经让人去请过,她不在那里。”营声收起鞭子。

“她既然知道孔雀岛女王的致命弱点,一定也知道米星遥的致命弱点。只要我们知道了米星遥的致命弱点,不怕对付不了她。”

“自从18年前她帮我设计了地宫和地牢的机关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再见到过她。不知道她去哪里云游去了,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既然她建了那么一大片宅子,她不可能扔下不管。神仙的时间跟我们不一样,对我们来说是18年,对她来说只是18天,她一定会回来的。”羊五安慰。

“等她鬼知道等到猴年马月,我们自己不能干等,时刻盯着她,任何机会都不能放过!”

“是!”羊五摩拳擦掌,他很喜欢干这事。

第136章 大早抢着求亲

朱琦站在窗前,摸着腰间的布娃娃,望着天空,长吁短叹。

这世道,太不公平,他就这么被圈养着,真还不如茶楼里一个普通的公子。

他们简直太让人嫉妒了,居然可以想见星遥就能见到星遥。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星遥会说你关不住我·,我会跟很多男人打交道之类的话。

原来她在做大掌柜。

他又想起营声那句话,说很多公子都在追求玉川姑娘,这让他如坐针毡。

她每天在那里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公子围观,这可如何是好?

他与她难得见一面,如果有哪个癞蛤蟆天天缠着她,日久生情怎么办?

不能让这种状态继续下去。

他得立即采取行动,立即把她娶回来。

只有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他才放心。

------------

第二天宫门刚开,两辆马车同时向香山驶去。

这两辆马车紧紧相随,时前时后,竞相冲在最前面,几乎是同时在玉川山庄前停下来。

玉川山庄的大门在好几阶台阶之上,门口守着两位女门卫,显出富贵巾帼之气。

虎子和小龟从各自的马车上下来,各自瞪了对方一眼,到门口向门卫递上拜帖。

他俩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彼此斗起了嘴皮子。

“有我们千岁爷在,你们盛王爷还是别掺乎的好。”虎子骄傲地说道。

“你怎么能替玉川掌柜做决定?到时候玉川掌柜成了我们王妃的时候,千岁爷最好不要吃醋。”小龟不服气地说。

“我们太子爷比你们王爷帅,也比你们王爷有身份,玉川掌柜凭什么选王爷?”

“你那太子爷就跟笼子里的鸟似的,他哪有我们王爷自由,我们王爷可以带她游山逛水,还能天天去玉蕊楼喝茶,你那太子爷行吗?”

......

书房内,星遥与千指等一干人正在看大内总管府及周边的地图。

门卫拿着太子和盛王爷的名帖过来,说这两家送聘礼的人正等在门外。

“怎么这么会凑热闹?”星遥抬起头。

她没想到最先跑来求亲的居然是太子和盛王爷,而且是同时到来。

“小主是不是改变主意了?”千指问。

“怎么会呢?”星遥回答。

“跟所有送聘礼的人说,玉川姑娘要出趟远门,不收聘礼,等云游归来之后再说。”千指吩咐门卫。

“如果他们问归期,我怎么回答?”门卫问道。

“就说无可奉告。”

门卫领命出去。

“既然小主并不准备嫁人,为何昨日又要放出风允许他们来玉川山庄求亲?”昭雪不解地问。

“求婚的人多了,我就找到了外出的理由。到时我会说求亲者太多,本姑娘无法决定,得回趟云南问问干娘的意思。我的行踪让密探知晓,就有机会把营声引出来。调虎离山之后,你们趁机进大内总管府把他的内院翻个底朝天。”星遥解释。

昭雪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盼了这么久,星遥总算行动了。

“这次你一定要完全按照千指先生的指示行事,万万不可擅自行动。上次你给那些刺客喝下瘫痪药,等于彻底在营声面前暴露了我们,他会采取更阴毒的行动。”

“对不起,小主,我认为这样可以万无一失。”

“如果你不能保证完全执行千指的计划,这次的行动我不会让你参加。”星遥严肃地说。

“小主,昭雪错了,我一定会完全按照千指的指示行动,请一定让我参加。”昭雪赶紧作揖认错。

第137章 青楼从此空回眸

可是计划还没有实施,玉蕊楼出了一些状况。

这源于民间一句戏语:

自从有了玉蕊楼,青楼从此空回眸。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玉蕊楼的茶师、舞女个个貌若天仙,见过了她们,青楼再漂亮的姑娘也是索然无味。

那些达官贵人、富家公子,在玉蕊楼流连忘返,只剩下没那么多钱来不夜侯的,才去光顾青楼。

青楼缺失了最有钱的主,自然钱少赚了许多。

开办青楼的老板不乐意了,想出了一个办法来整玉蕊楼。

哪个地方没有矛盾呢,权力之争,利益之争,无处不在。

他们找了三个人冒充顾客去玉蕊楼喝茶。

第一个才喝了一天茶之后上瘾了,深更半夜冒着夜禁被抓的危险去不夜侯狂敲门,说一定要喝茶,不喝茶就难受;

第二个喝了三天茶之后天天拉肚子;

第三个喝了一周茶之后忽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幸亏救治及时,不至于丧命。

于是谣言四起,说玉蕊楼的茶水有毒。

这种毒能让人上瘾,不喝就难受;喝得多了,导致肠胃生病;再喝得多了,可能丢了性命。

真实的案例在那里,不由人不信。

有钱人不怕花钱,就怕生病和短命。

因此,立竿见影,玉蕊楼的生意清淡下来。

但不出两天,这三个人戴着高帽子敲着锣自己游起街来。

每敲一声锣,嘴里念叨一声:“我诬陷玉蕊楼,我悔过。”

每天游完街,他们就回到玉蕊楼给他们提供的休息室吃饭、安歇。

他们接连游行了三天,谣言不攻自破,玉蕊楼的生意逐渐又恢复了正常。

事后青楼老板找到这三人,怒问是怎么回事。

三人被打得要死不活也只说一句话:“神灵保佑,我不会再做坏事。”

怎么也问不出来迫使他们游街的原因。

青楼老板在回去的路上,没走几步就摔一跤,脚下总能踩着打滑的东西。

他往地上看,什么东西也没有,但只要迈脚走路就摔跤,直摔得鼻青脸肿。

其他跟着他一起走的人都没事。

他让别人扶着他走,结果扶着他的人跟他一起摔。接下来没人敢扶他了。

他觉得奇了,心想,难道是我也触犯了神灵?便跪倒在地,对天而拜,说道:“神灵保佑,我不会再做坏事。”说完这些起身,走路再也不摔跤了。

自此青楼再也不敢惹玉蕊楼。

这事搞定,昭雪回到玉川山庄汇报情况。

“你这催眠大法够灵的。”星遥夸她。

“烦死这种人了,我真想再整整他,但是没时间了。小主,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昭雪着急地问。

“明天。让他们给我准备马车。”星遥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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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总管府内,役长飞奔寻找营声。

营声此时两眼通红,正怒冲冲从卧房出来。

他赤裸着身子,手里拽着一个**的头发,那个女人一边护着自己的发根,一边哀嚎着。

“报——报——”远处传来役长紧急的叫喊声。

“妈的!”他扔下那个女人,指着她的鼻尖,面如虎狼似地凶道:“你给老子等着!”说完他命令屋内其他的女人给他穿衣服。

第138章 风筝的掩护

营声来到役长面前,嚷道:“大清早哭什么丧!如果并不重要,你去跟老子干儿子汇报去!”

他那干儿子的耳朵似乎很灵,在不远处“嗷!嗷!”狂吠几声。

“发现玉川异动!”役长气喘吁吁地说。

“她怎么啦?”他立刻转了态度,迫不及待地问。

“她借口求婚者太多,不堪其扰,放出风来说是要回趟云南散散心,但其实她并没有出南门,而是到了东城门外,往大海的方向去了。”

“我说她就是米星遥,她肯定是回孔雀岛。她带了多少人?”

“只有五名。”

“很好,要拦住她,把她立即抓起来!”他兴奋地搓着双手,大声命令道,“除了护院全体集合——,护院护好院子,别让野鸟飞进来了,来一个打一个!”

“是——”总管府内的府兵磨刀霍霍,进入战备状态。

他的副手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今天是项游一案的公审,皇上让您也去旁听,那——”

他一脚踹他胸膛上,尖着嗓门骂道,“你猪脑子!到底哪个重要你拧不清吗?!你去跟皇上说,老子病了,去不了,你代劳。”

项游这事他已经控制不了局面,诬陷他的女人三个死了两个。

死掉的两个是:紫云以及在刑部大牢上吊自杀的李皇贵妃。

就剩一个张贤妃,当初诬告他的罪名仅仅只是调戏。

这调戏的罪能有多大?

既然这次不足以彻底弄垮项游,他当然愿意去抓可以用来足可以跟太子朱琦谈条件、也足以解心头之恨的米星遥。

等他走了,那副手捂着胸爬起来,忍无可忍地诅咒道:“送死也不要这么着急!”

刚说完,他又害怕地左盼右顾,生怕有人听见了。

营声骑着马领着队伍离开大内总管府之后,一群小孩出现在大内总管府后院的墙外。

他们在比赛放风筝。

有些风筝落在了后院,风铃声连响,叮叮当当的。

院里的护卫立即搜寻。发现是风筝,他们出来驱赶这些孩子。

这些孩子受了惊吓,更多的风筝落在了院内,风铃响个不停。

昭雪趁机带着梁客跟几位岛保飞进院内。

昭雪他们寻找了孔雀岛女王十几年,唯一没来过的地方只有大内总管府的后院。

后院是营声的禁地,除了他几个亲信、护院和养的几个美女,谁也进不来。

那几条藏獒认识人,只要有陌生的气味出现,就会一扑而上,所以就算昭雪伪装成他们的人企图混进来,也会立即被发现。

曾经有岛保以美女的身份被进献给营声,可是营声根本不允许美女在后院活动,只能关在屋子里,什么也探查不到。

昭雪也曾经买通过护院,想从他那里获知后院的情况。

那护院说,营声有好几处地方是无人可涉足的地方,是院中院。

他答应帮昭雪去探探,但是从此就没了消息。

也许那个护院已经遇害。

星遥听了昭雪的讲述,她认为,女王很有可能就关在那所谓的院中院,否则营声没必要搞这么神秘。

而他搞好几处院中院,是为了迷惑探查者,让人摸不着北。

现在第一步,就是摸清楚大内总管府后院的地形和院中院的位置。

有风筝的掩护,又有那群孩子吸引护院,昭雪、梁客他们要把后院探了个遍。

第139章 星遥被捕

星遥的马车的确是往海边去。

营声带着府兵一路追赶。沿途跟踪的探马不停地向他报告方位。

到达一个小渔村,营声命令他的人立即将渔村包围起来,弓箭手也对准了天空,因为他知道孔雀岛的人轻功了得,怕她们从天上飞走了。

海平线上的大太阳已经升上半空,将渔村染得红艳艳。

第一批打渔的渔民已经满载而归,渔村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姑娘,您看我这扇贝怎么样?”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抱着一箩筐的扇贝过来,摆在星遥的面前。

那扇贝层暗红色,条纹清晰。

“行,送到马车上去。”星遥收下了。

那汉子开心得不得了,一路吆喝:“让开,让开,这款卖咯。”

星遥不跟人谈价,只要东西好,这样的主顾自然受人欢迎。

“东西只要好,以后就可以跟我签长期合约,直接往我的酒店里送。”她宣布。

路灵儿飞跑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她脸上现出笑容,吩咐道:“找一户人家落脚,我们在这里吃完中饭再走,拖的时间越久越好。”

营声在村口等了半天,不见星遥出来,很不耐烦地问道:“她们怎么还不出来?”

探马很快回来报道:“她们进了其中一户人家,进去就没出来过。”

“不等了,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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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遥正在吃饭,门外一阵喧闹,接着有番子冲进来,用刀剑围住了她们。

屋内的渔夫吓得跪在地上,拼命喊:“小人没犯事。”

营声这才走进来。

“原来是官阶最大的那位大爷,正好,海鲜刚做好,要不要一起吃?”星遥热情地说道。

桌上蒸好的扇贝、煮好的八爪鱼、炒好的海参正热气腾腾。

“米星遥!不要再装了,抓起来!”营声咬牙切齿地说。

番子立即上前。

“别碰我。我会跟你走。”

星遥并不辩解,站起来。

“不行,这种人的话不可信,绑起来!”营声命令那些番子。

星遥等五人被五花大绑压上了他们的马车。

“我马车上的海鲜麻烦带上,已经付过钱了,新鲜的货。”星遥在马车上面大声地喊。

底下的番子问营声要不要带走。

“带你个头!”营声骂道。

如果带着海鲜走,那米星遥岂不是有辩解的理由了,说什么自己是来买海鲜的。

这存粹就是她的一个幌子。

他营声才不会上她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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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厅堂高挂“明镜高悬”等横匾,正堂位坐主审官刑部尚书,一派威武的样子,两边是森严、寂静、兵卒列队,手持棍棒,面目严肃。

此次是对项游的最后定案,明啸宗派太子、营声监审。

营声没有来,只来了他的副手。

朱琦觉得奇怪,这个案子营声一直很关心,怎么关键时刻却没有出席?

“营大总管为何没来?”朱琦问那副手。

“他生病了。”副手回答。

“严重吗?”

副手支支吾吾,大意是严重到不能出席公审。

“那本宫有时间应该去探望。”朱琦随口说了一句。

副手赶紧说也没严重到需要劳驾殿下去探望。

朱琦越发怀疑,他觉得营声可能在干什么比这公审更重要的事情。

项游的公审没有营声参与,太子又极力护着他,刑部尚书很会看眼色,因为只有口证,无证人出席,证据不足,自然只是简单地判了他行为不端,无罪释放,在家反省思过。

同时审理的还有兵部左侍郎曲大海的谋逆案,同样也是证据不足,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这对朱琦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结果,等于获得了两名心怀感激的铁党。

这么关键的时刻营声居然放弃对这二人的压制,可见他那边的确有更让他看重的事情。

所以,他坚持要去看望营声。

第140章 月季花圃边的裂缝

营声的副手听说太子要去大内总管府探望营声,着急了,解释道:“其实营大总管不在府内。”

“大胆!”朱琦怒斥,“你准备把本宫当傻子吗?还不老实交代,营声到底去了哪儿?他在干什么?”

那副官看实在没法隐瞒,就说营声出城去抓一个在逃犯人去了。

“什么样的在逃犯人?”

“这个小人也不清楚。”副官不肯说。

“那好,本宫就等在大内总管府,等营大总管回来亲自跟本宫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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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星遥太顺利,而且星遥居然不反抗,如此配合,营声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但是想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让人直接把星遥送进东厂的诏狱,马不停蹄地亲审。

星遥狡猾就狡猾在她用一个假身份公开了自己,抓捕这种公众人物,自然不能秘密关押,得给出一个公众认可的理由才行。

而这理由,没有诏狱18般刑具配合,很难达到他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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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雪与梁客在后院的几个院中院反复地探查,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那几个院中院没有房屋,只有荒芜的杂草、荆棘、树木或者花圃。

“要不我们走吧。”昭雪失望地说道。

“等等,让我想想。”梁客坐在石头上,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在回忆每一个看过的细节。

“有一处很奇怪。”他放下手说道。

所有的地方都很荒芜,但是有一处很大的月季花圃很显眼,就像长在沙漠中的一片绿地。

那月季似乎有不少断枝,也就是说有人曾经采摘。

别处的道路都是泥地,那片院中院却有石子路从大门伸向花圃。

更奇怪的是,那花圃附近杂生了不少果树,从树木的生长年龄来看,从几个月到十几年不等。

说明什么?

说明这十几年一直有水果的种子落在了那里。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里有一群没事做专爱偷吃水果的小鸟?

可是,凭什么偏偏只有那里能落下水果的种子?其他院中院却没有?

“带我去月季花圃。”梁客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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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子到达大内总管府的时候,梁客和昭雪一行正在月季花圃探查。

“你们看,所有的地方都有杂草,就这一片地方寸草不生,说明这下面不是土壤,而是石头之类的东西,没法让小草生长。”梁客指着月季花圃前面这一块方形的地面。

他再细看,地上插着一瓣干枯了的月季花瓣。

如此薄软的花瓣能够插进不长草的地面,除非这个地面原本有裂缝。

他顺着这小小的蛛丝马迹,发现了一整条长达2米却细如发丝的裂缝。

难道这是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门?

有暗门就应该有开关。

以他的火眼金睛,很快判断出机关的所在地。

那个机关看上去只是一块普通的大石头,光不溜秋的。

摁也不行,搬也不行,旋转更不行。

他正在研究这机关,一个岛保不小心踩到了暗藏的报警铃铛,一时铃声大作,远处传来狗吠声,还有护院的喊声。

怎么办,赶紧逃吗?

第141章 刺猬洞

护院正疑惑院中院怎么会有报警铃声,聚在院门口却没有钥匙打开门。

这时营声的副手在远处喊他们:“都给本官过来!”

“我们听到院中院有动静。”护院的头领解释。

“能有什么事,野猫经常弄出动静出来。迎接太子要紧。”副手着急伺候好太子。

这些人便全都离去了。

昭雪松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先生,如果研究不出来,我们先回去慢慢想,呆在这个地方很危险。”

“下次再进来不容易,不可能老让小孩来放风筝。”梁客不肯走。

“啊!”有个岛保小声叫了一声。

“不要命了?大惊小怪的!”昭雪责怪她。

“好可怕的动物。”她指着一个圆乎乎的刺球,那刺球上的刺一直在抖动。

梁客笑:“是刺猬。”

那刺猬缩成一个球,慢慢地探出脑袋,模样像只尖嘴大老鼠。

它似乎不怕人,见没有人袭击它,又开始爬行。

“我们找它的窝。快!”梁客吩咐。

大家分头寻找,很快找到了刺猬的洞穴。

那洞穴很深,伸手进去根本掏不到底,只掏出一些撒落的果实,其中有葡萄、糕点类。

“这刺猬不怕人,说明是人工饲养的;它并不喜欢吃糕点,这里也没有葡萄树,说明是有人把葡萄、糕点扎在它的刺上让它运进洞里。”梁客分析。

“它往洞里送东西?”

“对,你帮我探探它的洞通向何处。”

昭雪解下身上的绫带,把绫带甩进洞内,这绫带就如同蛇一样迅速钻了进去。

不久,她把绫带抽出来说道:“刺猬自己钻的洞并不是很深,大约有2米,但是洞下有很大的空间,我的绫带不够长,够不着底下大洞的墙壁。”

“我猜得没错,底下的确有一个地洞,但是我一时间找不出进入的方式。”梁客越发确定。

“算了,趁营声的府兵还没有回来,我直接把这个洞搅大,只是声音会有点大,到时可能会把护院招过来。你先跟岛保离开。”昭雪准备用最直接的方式。

“再给我点时间好好想一想,别这么冒险。”梁客不同意。

“府兵一回来就没机会了。梁先生,你知道我们女王被关押了多久了吗?17年,整整17年,我一刻钟也忍不下去。”昭雪心意已决,命令底下的岛保,“快带梁先生走!”

“要死一起死。”梁客就是不肯走。

昭雪没时间跟他啰嗦,再次把绫带送进洞中,然后开始运功搅动绫带,在巨大的震动中,洞眼开始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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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坐在厅堂,护院老老实实地排队站在院子里。

营声的副手焦急地抖动着大腿。

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地面似乎有些震动,铃声大作,远处还传来狗的狂吠。

“出什么事了?”副手赶紧站起来问。

“好像是后院传来的。大人,我们去看看。”护院的头领一直觉得不安。

今天营声一走,后院就老是有警报声,这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捣鬼?

“你去看看。”副手命令。

“慢,我也想去看看。”朱琦也站起来,他觉得干坐着很没劲,不如去看热闹。

“万万不可,殿下,万一那里有危险怎么办?”

“我有锦衣卫将军保护,怕什么!”朱琦坚持。

这副手只好陪着朱琦循声而去。

第142章 带我游魂去救她!

昭雪用绫带把刺猬的洞搅出能进出一个人的大小来。

此时院子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你们守在洞外,保护梁少卿。我一人进去即可。”

昭雪小声吩咐,然后单独钻进了刺猬洞。

梁客和另外几个岛保紧张地躲到大门边上。

“声音没了。”有人在门口说道。

“进去看看。”朱琦吩咐。

“我们都没有钥匙,这是禁地,平时不准任何人进入。”副手解释。

“大人,要不我找两个轻功好的爬墙进去看看吧,我总觉得今天不对劲。营大总管一离开,就有小孩放风筝,铃声大作。我怕是孔雀岛的人唱的调虎离山之计,引营大总管去捉米星遥那个妖精——”护院头领忍无可忍说出自己的担忧。

“住嘴!”副手见他傻乎乎地说得这么明白,狠狠地瞪着他。

但是来不及了,朱琦已经听见。

“快说,现在营声在什么地方?”朱琦怒问副手。

副手赶紧跪下:“我真不知道。”

“如果他捉住了米星遥会去哪儿?”朱琦又问。

“诏狱。”

朱琦转身就走。他要去诏狱。

那是一个没法活命的地方。他已经在里面受过一次苦,绝对不能让星遥在那里遭受非人的折磨。

副手连忙起身,气急败坏地扇了那个护院头领一记耳光,然后去追太子。

护院头领站在那里有些晕,他认为自己很尽责,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头,要不要进去?”底下的护院小心翼翼地问他。

“进去个屁,那是禁地,谁也不许进去,包括我们!”他恼怒地吼道。

门口的护院离去,梁客舒了一口气,与岛保回到洞口。

“我也进去看看。”梁客爬进洞内。

爬行两米之后,一个很大的地牢出现在面前。

只见昭雪正跪在一个白发人面前哭泣。

那白发人盘腿闭目,半晌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不要哭,昭雪。”

“我这就带您走,女王。”昭雪抹掉眼泪,站起来,准备背着女王离开。

“不,我仅剩的这点能量不足以继续支撑这幅躯体,谢谢你让我自由了。时间不多,告诉我星遥在何处?”

“她为了救您,自己做了营声的诱饵,现在也许已经被营声抓住。不过女王您放心,她能够保护自己。我们的人也随时在她身边准备营救她。”

“母子连心,我心有不安,她很危险。营声知道我们的致命弱点,是冰寒星王妃出卖了我们,所以我们孔雀岛才会在17年前遭受灭顶之灾。马上带着我的游魂去救她。”

女王的身体升腾起一团蓝色的烟雾,她渐渐地消失,全都化成了蓝色的颗粒。

梁客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孔雀岛是妖精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这蓝色颗粒被昭雪装入袖中,一转身,她看见梁客在那里,很生气地掏出剑对着他:“谁叫你进来的?!”

“我一辈子是你的人,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梁客赶紧举起双手。

昭雪怒瞪了他一伙儿,下不了狠心杀他,收起剑,钻进洞内。

梁客还傻站在那里。

“快跟上!”昭雪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

梁客这才反过神来,跟上昭雪,俩人一起从刺猬洞爬出来。

昭雪扬起一阵风,只见狂风大作,满天的灰尘,大内总管府铃声大作。

“这鬼天!”护院们骂着用手挡住眼睛。

昭雪和岛保趁机带着女王和梁客飞离大内总管府。

第143章 熟悉的痛(求收藏)

营声发现跟星遥对话比跟女王对话更有意思。

她把自己讽刺得更加地痛快淋漓。

虽然那些话让自己很不爽,不过他就像生病的人喝了一杯很苦的药一样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浑身做了一场热身运动。

他营声听腻了阿谀奉承的假话。

假话只是让自己得意一时,但是接下来会是更漫长的空虚。

只有真话,使他觉得踏实。

为什么留着孔雀岛女王留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舍得杀掉。

除了因为时间一长,仇人之间也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感情之外,

她就像他的一剂良药。

每当他觉得自己病入膏肓之时,他需要她来提振他的斗志。

没有她,他就觉得自己没有了对手。

那会很无聊的。

这丫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喜欢!

为了能够让她像她娘一样被他独占,他必须让她被判死刑。“死掉”之后,他就可以把她关起来,看着她一头黑发变白发,听她极富智慧的讽刺,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因此他必须让她认罪,承认自己就是米星遥,为了报她母亲的仇,企图潜入宫中兴风作浪。

她必须承认她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妖精,妄想当上太子妃,然后通过太子控制所有的人,最后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

他知道这种妖精的弱点,只要把她的手和脚套上铁链,她什么反抗的力量都没了,只能任他宰割。

她的手指被夹上了木棍。

“不知道太子有没有跟你说过,拶指很痛?你应该不会忘记他鲜血淋淋的手吧?”营声奸笑着问她。

“原来太子的手受伤是你的杰作。”她这才知道他之所受伤是因为受了这种刑罚,他从未跟她提起过,是怕她听了难过吗?

“真是无知者无畏。”营声扬了一下手。

两个狱卒开始用力地拉。

她感到骨头与肉渐渐被挤压,手指无力承受这样的暴力,暴力化成了剧痛,从指尖通过神经逐渐传递到心脏,心脏也被挤压。

这就是朱琦曾经痛过的痛吗?

她闭上眼睛,想起那天她抓住他的手,他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

的确很痛。她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呼吸被刺骨的疼痛控制。

这种痛怎么这么熟悉?脑海里某些记忆被激活了,她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汽车的钢板和安全气囊挤压着,痛到几乎昏厥。

车子在翻滚,她被甩来甩去,安全带勒进了她的肩膀,血渗了出来。

她绝望地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上挂着的水晶照片。

那照片也跟她一样在空中翻滚。

那照片很清晰。

竟然与朱琦长得很像,也是这样毛刷一样的卧蚕眉,湖水一样深的眼睛,只是发型不一样。

她伸出双手想拥抱他,似乎这样,就再也不会跟他分离。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是她在这里生活得太久了,连她记忆中这么重要的人也换成了他了吗?

又或者,在她曾经生存的世界,有一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人?

呵呵,她忍不住笑,怪不得,第一次相见,就没觉得他陌生,就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了值得信任的朋友。

营声见她脸上现出的不是痛苦,而是笑容,忽然很嫉恨。

为什么给她们施加的痛苦丝毫不能击垮她们的精神?

是在蔑视他的能力吗?

他嫌狱卒用力不够,自己冲上来夺了狱卒手中的绳子,使上吃奶的劲拉扯。

痛!生命被挤压出身体的那种痛。

她全身冒出冷汗,人开始变得虚脱,心脏在痉挛,昏厥过去。

第144章 暴力不等于实力

京城的上空传出几声清脆的鸟叫。

这鸟鸣声一路传来,守在诏狱附近的路灵儿脸上现出沉重,消息是:

太子前往诏狱,见机行事,配合营救小主。不能让太子带走小主,女王已逝。

朱琦纵马带着锦衣卫将军到达东厂诏狱。

诏狱门口站着营声的府兵,足有千人以上。

“太子在此,速速开门!”锦衣卫将军拿出尚方宝剑。

门口的府兵和守卫的衙役下跪迎接。

“带我去见营声。任何人不得提前通报!”朱琦命令。

衙役打开门把朱琦引进去。

这个牢房,朱琦是第二次到来。

他快步跑着,墙壁上的烛火在摇曳,他的心情也是如同汹涌的海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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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泼在星遥的脸上。

她的睫毛上挂满了水珠,抖动着,一滴一滴沉沉地落下。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线有点模糊。

营声像个小丑,不停地用嘴往手上吹气。

他的手禁不住绳子的折腾,手指已经淤青。

“看来你真不怕疼,但是我怕疼。所以我会换一种方式。”营声尖细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星遥笑了一下。

这些古人的智商也就这样,想通过对肉体的极端折磨来摧垮人的意志,用恐惧将人制服。

他们自己心里恐惧什么,就会认为别人恐惧什么是吗?

可是,她不怕死。她已经死过不止一回了。

在车祸中,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她能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死有何惧?只有心痛才让人苦不堪言。

“我知道你和你娘这么自以为是的原因是什么!”营声得意地说道。

他从自己的靴子里抽出随身尖刀,靠近星遥。

星遥闭上眼睛。

老一套了,对待稍稍有些姿色的女子,坏人都喜欢用毁容来逼她们就范。

她怕毁容吗?

谁不怕?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长得很漂亮?是不是认为自己靠着这张脸就可以让那些愚蠢的人意乱神迷?如果你不再有花容月貌,你觉得那些人还会围着你转吗?”营声故作惋惜地问道。

“你虽然算不上是一个男人,不照样有女人围着你转?”星遥回了一句。

营声觉得这话够深度,哈哈大笑道:“聪明,真的很聪明。你的意思是说,实力可以战胜外貌是吗?”

“但是你手中拥有的不是实力,是暴力。暴力不等于实力,最后你会自食其果,不得好死。”

“嘿嘿,简直跟你娘一个语气。不得好死!我无所谓。死都死了,还管他妈的什么好死还是坏死。我承认,我的确使用了暴力。那又怎样?还是想想你这张貌若天仙般的脸蛋吧,很快,你会变成人见人怕的丑八怪。”

营声狞笑着把刀尖靠近星遥的脸。

星遥的脸上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暗自开始运内功,但是她发现,她无力发功。身上的能量被捆绑在手脚上的铁链瞬间吸走。

为什么会这样?

她心慌起来。

自己何时失去了自卫能力?

铁链!营声何时给自己戴上了铁链?

“不要!”星遥闭上眼睛。

妈的,营声不想停手,他的刀子已经在星遥的脸上,凭什么停手?

他无所谓女人长得漂不漂亮,他本来就对女人不感兴趣,但是他对她的真话感兴趣。只要她能活着说话就行了。

他拿起刀子狠狠地划向星遥的脸。

那刀尖忽然被一团蓝色的颗粒裹住,同时他的手腕被什么力量猛的扭转,刀尖狠狠地刺向他自己的脸,扎进了寸把深。

他大叫一声,松开刀子,捂住自己冒血的脸,一阵阵的刺痛。

第145章 难道他也是穿越而来?

营声恐惧地看着星遥,有蓝色的颗粒蒙着她的脸,只露出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

“妖精!”他惊恐地喊道。

这像极了女王那种眼神,不仅幸灾乐祸,还含着鄙夷。

蓝色颗粒很快钻进了她的皮肤,消失不见。

“什么妖精!”朱琦此时正好到达,冲了过来,一把将营声推倒在地。

“疼不疼?”朱琦看着星遥鲜血淋漓的手,声音都颤抖了。

“疼。”星遥的眼泪水忽然迸了出来。

你当时一定也很痛吧,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恁着干什么,快打开铁链!”朱琦对着营声怒吼。

营声捂着脸躺在地上,委屈地说:“殿下,她真的是妖精!我的脸被她扎伤了。”

“去你的妖精,死太监!快打开铁链!”朱琦对着他狠狠地踢。

营声抱住自己的头就是不肯起来。

“钥匙!钥匙在哪里!打开铁链!”朱琦大喊。

候在门外的狱卒赶紧拿着钥匙进来,把星遥手上的铁链打开。

“千万别动。”朱琦来了一个公主抱。

“殿下,你会被她害死的,她的确是妖精!”营声不甘心地劝。

朱琦踹了他一脚:“敢动本宫的女人,去死吧!”

营声不敢再吭声。

朱琦把星遥抱出昭狱,让人准备一辆马车,然后陪着她一起坐马车。

他扶着星遥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星儿,我来晚了。”他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一阵揪心地疼。

我当时也很痛,我知道的,你怎么受得了?

星遥闭上眼睛,水晶相框中的人又浮现在脑海,她抬头打量他,的确一模一样,也是这样的眉,这样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有泪花。

在她曾经的世界,他存在过吗?

如果他存在过,是不是因为她走了,他也跟了过来,像她一样重新投胎?

那他还记得以前吗?

不,是她胡思乱想吧?怎么可能?作为太子的他比作为星遥的她早生两年呢。

“没事吧,星儿。”朱琦见她痴痴地看着自己,问道。

“没。”她发现自己走神了,不好意思,挪开自己的视线。

朱琦见她脸上现出红晕,灵动的眼睛就像湖里的鱼儿一样可爱,情不自禁地低头吻她的额头。

“你两岁之后有发生过记忆很深的事情吗?”她开始非常好奇他的过去。

“有的。三岁以后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说说吧,我很想听。”

他说他三岁的时候,他的弟弟朱佪才两岁。两个人一起在雁湖边玩木制刀剑。

朱佪打不过他,很生气,趁他不注意把他推进湖里,但是朱佪自己也没站稳,俩人一起掉进湖中。

他稍稍会点狗刨似的游法,但是朱佪丝毫不会,还那么慌张,呛了水之后只往水下沉。

本来他已经抓住了岸边的石头,但是看见弟弟不见了,又游回去救弟弟。

他在水中找到弟弟,弟弟死命地箍住他的脖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放。

他拼命地扑腾以保证俩人都不会沉下去,但是他弟弟箍得太紧,他根本没法呼吸,最后窒息过去。

终于有人跳下来捞起他俩,但是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你是说你已经淹死了?”星遥惊讶地说。

“是的,他们给我做了人工呼吸也没有缓过气来。”

星遥的呼吸几乎停止,木木地看着他,难道他就是水晶相框中的他?他也穿越了过来救活了这个小孩得以重生?所以才会长得这么像?

(今天是2018年的平安夜,祝亲平安夜平平安安,幸福快乐!)

第146章 你千万节哀

朱琦见星遥这么紧张,笑着说道:“我命大,躺了一天,居然又活过来了。”

“你有没有以前的记忆?”

“这就是我以前的记忆啊。”

“再之前的,比如,你记忆当中有不是这个时代的自己?”

“那不是记忆,是梦。”朱琦觉得星遥的想法很奇怪。

“那你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朱琦眨着眼睛回想。

他的确有一些奇怪地梦。这些梦是遇见星遥之后才有的。

她作为夏蝉的身份突然从宫中消失之后,他常常做噩梦,梦中的场景很恐怖,星遥穿着怪异的服装,躺在一堆变形的铁物当中,血肉模糊。

每次梦见这个,他就觉得自己整个心被掏空了,孤独寂寞,痛不欲生,也想随她一起死去。

他不敢对她说这个梦,怕吓着她。

“记不得了,老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他紧紧地抱住她。

“我是玉川。”她提醒他。

朱琦笑着说道:“我知道,玉川掌柜。”

“你真知道?”

星遥眨巴着眼睛,他是把她当做玉川掌柜还是星遥?所有长得像星遥的人他都会这样喜欢上吗?

“当然知道。”他用下巴蹭她的柔发,轻轻地说道,“我的玉川姑娘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星遥。我是星遥的老公,所以也是玉川的老公。”

哦,她笑起来,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

马车此时停了下来,虎子在帘子外禀报:“太子爷,有位叫路灵儿的姑娘想跟玉川掌柜说话。”

“让她来吧。”星遥说道。

路灵儿来到帘子外:“掌柜,我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说。”

“有什么重要的事,等你们掌柜伤养好再说。”朱琦只希望星遥能够安心养伤,把别的事情都放下。

“对不住,殿下,我不得不禀告掌柜,女王已经找到,她刚去世。她心急救你,可能连话也没来得及跟您说就已经与您融为一体。”

星遥坐不住了,她艰难地站起来。她当时正奇怪那团蓝色的颗粒是从哪里来的,原来是她的母亲。

如果不是母亲及时赶到,她的脸早被营声划伤了。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进宫。”

“可你的手怎么办?”朱琦心疼地问。

“没事。”星遥忍住泪,转身下了马车。

朱琦也下车,叮嘱道:“你千万节哀。你的手万万不能沾水,我会让虎子把药给你送过来。”

星遥的眼泪水涌出来,上了昭雪为她准备的马车。

朱琦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车子离开,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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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遥回到孔雀岛,先在海边为母亲举行天葬仪式。

她跪在大海面前,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岩石,风狂撩起她的长发。

始终未能见您一面,母亲。是女儿无能,不能早一点去救您。

而您,就算自己已经化成了游魂也挂念我的安危。

您的遗愿,我一定会替您完成,不打败营声这个恶贼,我誓不为人!

一滴泪滴下来,正好落在手镯上,她低头看,那手镯的雕花被泪水融化,泪水风干之后,一朵兰花逐渐浮了出来,栩栩如生,散发着兰花的香味。

回到宫殿,众人向她下跪,口呼女王万岁。

新一代孔雀岛女王从此即位。

第147章 挑唆

营声脸上缠着绷带,走进地牢。

四根铁链子还躺在那里。

孔雀岛女王的幻影在铁链之间时隐时现。

17年,这个女人陪了自己17年,讽刺了自己17年,忽然之间就这么走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

你太没良心了,说走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

都说我铁石心肠,你比我更铁石心肠!

我打过你吗?骂过你吗?倒是你见着我就挖苦讽刺。

为了你,我到处挑选最时新的水果让刺猬给你送过来。每天换着花样想让你吃到不一样的味道,我这容易吗?

走吧,走了也好,我们之间也该结束了。

不过,我不会放过你的女儿。她是比你更厉害的妖精。

他抬起手摸摸受伤的脸,这个地方被泪水浸泡,生疼。

哭够了,他离开地牢,回到茶室,命底下人把西厂厂公羊五叫过来。

“你那边布局怎么样了?”他沙哑着嗓子问道。

“放心,大总管,这次一定让她逃无可逃!”羊五恶狠狠地说道。

“好,来,辛苦你了。”他递一杯茶水给羊五。

这是一种殊荣,羊五感激地接过那比酒杯还小巧的杯子,津津有味地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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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蕊楼内,蓝鸣和狄凡与另外一个刚结交的朋友一起在喝茶。

据说这朋友曾经跟玉川掌柜做过生意,对玉川的事情了解比较多,所以他格外受到这两位公子的欢迎。

“不仅仅是你们,连太子和盛王爷的聘礼,玉川掌柜也没有收。”那朋友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狄凡失望地说。

“错了,这恰恰说明你们还有希望。玉川掌柜是何等有钱的女人,你们不知道皇宫现在缺钱吗?两位皇子只有一副空架子,嫁进皇宫还失去了自由,玉川掌柜一点也不傻,当然不会选他俩,只不过碍于他俩的面子,干脆谁的聘礼也不收。”

“这么说我还有戏?”蓝鸣高兴地说道。

“我听说,玉川掌柜择偶的标准很奇特,她喜欢剑术高明的公子,而不是仅仅看他的家世。”那朋友透露。

“那狄凡,你就放弃吧,论剑术,你不是我的对手。”蓝鸣骄傲地说。

“谁说的,凭什么你这么说。”狄凡不服气。

“我爸是武官,教导我的都是有名的大将军,你爸只是文官,哪有我这样的条件?”蓝鸣自信地说道。

“这跟我们老爸有毛关系,关键是我比你有练剑的天赋。平时你也没有赢过我。”狄凡瞪着他。

“不是我赢不过你,而是因为你和我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我只能让着你。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三招之内就可以把你打败。我劝你早早退场,别到时候自讨没趣。”

“我觉得蓝公子说得有道理,既然结局不妙,早点退场还能挽回一些面子。”那朋友趁机挑唆。

“你他妈是朋友吗?怎么这么偏心!”狄凡生气地白了那朋友一眼。

“不是我偏心,蓝公子世代武将,有优良的遗传基因,你爸啥人,是草根,从寒窑里走出来的......”那朋友故意向着蓝鸣说话。

狄凡未等他话说完,一拍桌子,冲着蓝鸣恼怒地说:“蓝鸣,今天我算看透了,亏我把你当朋友,啥都跟你说,你居然跟别人泄露我老爸的底,以后我们不是朋友了!”

“你啥意思,这么不信任我?说翻脸就翻脸!你的破底谁有功夫去说,啥出生你想瞒瞒得住吗?你老爸不舔营声的屁股能爬这么高吗?”蓝鸣也拍着桌子怼怂。

第148章 斗殴事件

狄凡怒气冲天拿起茶杯就扔在蓝鸣的脸上,在蓝鸣的额头上砸出一个血口子。

蓝鸣立即一拳回过来,把狄凡的脸打肿半边。

“诶诶,别在这里打,影响不好。事关声誉和未来婚姻大事,别怄气。”那朋友赶紧架开他俩。

狄凡心想的确不是小事,得挽回自己的声誉,否则老让蓝鸣踩在脚底下,如何抬得起头来做人?

“有本事我们到下面去决斗!”他拍了一下腰间的佩剑,起身往楼下走。

蓝鸣丝毫不示弱,跟着走到街上。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狄凡抹着嘴角的血发狠。

蓝鸣抬起手轻轻摸一下额头上的伤口,立即疼得咧嘴巴。

他指着狄凡叫道:“有种你先动手!”

围观的问出了什么事。那朋友回答说是他俩在争玉蕊楼大掌柜。

“这女人就是个红颜祸水,不知道还会惹出多少事!”人群中的挑唆者故意这么骂。

蓝鸣和狄凡对骂了一阵子,始终没有真正动手。

玉蕊楼的茶师一直在相劝,同时让人去找星遥。

“原来都是脓包,只是空架子,跟娘们没什么区别,大家别看了,他们不会真决斗的。”挑拨者大声地嘲笑。

狄凡听了这话,血往头上涌,挣开众茶师的阻拦,举着剑奔向蓝鸣。

蓝鸣立马也推开其他茶师的拉劝,回挡,把狄凡的剑往上挑,然后一轮手臂,剑尖削掉了狄凡一截衣袖。

狄凡被惹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蓝鸣的胸膛刺。

蓝鸣是刑部尚书的儿子,从小有众武将陪着他练剑,自然剑术高出狄凡好几个档次。

狄凡只是些绣花腿的功夫,所以根本刺不着他,他倒是三下五除二割伤了狄凡不少地方。

他也自知狄凡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并未刺狄凡要命的地方。

一阵轻风过来,狄凡感觉剑被这风相助,忽然有了章法,而且变得灵巧,它轻松挡住蓝鸣的剑,并寻空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过去。

只听一声惨叫,蓝鸣直直地往后倒下,狄凡手里的剑正中他的喉咙,穿过他后颈。

狄凡被自己的剑带着往前踉跄了一下。

他看见这场景,吓了一大跳,松开剑把,摊倒在地。

他本没有杀人的意思的,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就杀了剑术比自己高出很多的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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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斗殴杀人事件很好解决,要么偿命,要么赔钱。

蓝鸣的死却非常不好解决。蓝尚书不要钱,他不缺钱,他只要狄凡的命。

但狄凡的命实在不好给。

出了这件事大家才知道,京兆尹其实是驸马爷,夫人是香华公主。而狄凡是香华公主的独苗。

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儿子去偿命?!

之前香华公主和京兆尹之所以一直低调,原因是香华公主与明啸宗同父异母,却与前太子同母。

18年前亲皇兄因为谋逆罪在诏狱自杀,香华公主受到牵连,不敢抛头露面,也隐姓埋名,从不对外讲自己是公主。

可是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得不亮明身份亲自去求蓝尚书,请求他放过自己的儿子。

没想到蓝尚书避而不见,只传给了香华公主这样一句话:

蓝鸣是我的独苗,要了他的命就是要了我的命。如果无人补偿他的命,就用我的命补偿好了。

那意思是,要么狄凡偿命,要么他陪着儿子进棺材。

香华公主知道事态严重了,唯一能去求的只有明啸宗。

明啸宗与蓝尚书是君臣关系,君不可能治不了臣,臣不可能不给君面子。

虽然她曾发下重誓永不见明啸宗,因为当年她亲皇兄的死,她坚信是明啸宗为了争夺皇位与营声合谋陷害所致。

但是没有什么比她儿子的命更重要的了。

第149章 被卷进去

香华公主违背自己的誓言前去拜见明啸宗。

再次踏入皇宫,看着曾经熟悉的场景,往年的时光一幕幕地出现在脑海,香华公主只觉得内心无限地凄凉。

18年,一晃而过。

当年此时,她尚青春年少,貌美而聪慧,是宫里最受宠的长公主,母亲为皇后,亲皇兄是太子,无限的荣耀。

她很崇拜自己的皇兄,他文武双全,极有抱负。

皇兄主动请缨率兵去攻打入侵山东沿海的倭寇。

可是大胜归来,迎接他的竟然是莫须有的叛逆之罪。

一夜之间,一个极有前途的太子就成了阶下囚,不出三天就在狱中认罪并上吊自杀。

她母后因此羞愤自杀,父皇一病不起,她从此也结束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皇宫是她的伤心地,她不愿意回来。

可是,如今儿子是她的命,她不得不回头再次撕开自己的旧伤疤。

明啸宗见十几年未见面的皇姐来了,让歌舞停下来,隆重地接待她。

听她说清楚来意之后,他的神色冷淡下来,勉为其难地说道:“朕只能劝劝,不好强迫。”

既然只是劝,那边蓝尚书的态度仍旧很坚决:必须一命偿一命。

香华公主因此越发恨明啸宗,恨他毫不讲亲情,再次发毒誓:此生永不再见他。

她没辙了,迁怒于玉蕊楼,怪这个鬼地方的女人害得自己的儿子鬼迷心窍,犯下弥天大错。

她让京兆尹查封玉蕊楼,说凶案现场,结案之前不宜开张。

京兆尹还把引起俩公子纠纷的掌柜星遥也关了起来,说她脚踩两只船,行为放荡,到处招蜂引蝶,有伤风化。

星遥的干舅爷爷吏部尚书一看连明啸宗都不干涉,刑部尚书和驸马爷跟自己级别相当,出面没有用,只能闭门静观其变。

事件发生之后,星遥已经预感到自己可能会被卷进去,所以事先紧急把大家招在一起商量对策。

“我赶过去的时候,蓝鸣和狄凡正在拼剑。围观的人很多,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武功去阻拦,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我看得很清楚,狄凡的剑术明显不如蓝鸣,怎么突然间就精准地刺杀了蓝鸣呢?”昭雪疑惑地说道。

“最好问一问狄凡本人,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刑部死牢我们根本进不去。”星遥说。

“可以请梁少卿出面呀。”昭雪建议。

“大理寺查案只能在定案之后才能出面,定案之前是不能跟当事人接触的。但是如果给他聘请讼师的话,讼师可以接触到他。”星遥的养父是讼师,她了解明朝的审讯程序。

“那么就请曲崖做讼师吧,我跟他打过交道,很不错的人。”千指提议。

“若曲崖能和梁少卿联手一起去调查就好了。梁少卿能发现曲崖发现不了的细节。”昭雪又提到梁客。

她一而再提到梁客,这引起了星遥的注意。

她见星遥看着自己,脸上不知觉出现红晕。

星遥嘴角滑开笑,这位大姐姐,变化很大。

“千指先生,请你去联系曲崖,求他主动出面去做狄凡的辩护讼师,主要目的是了解现场情况。昭雪,你去请梁客加入调查。也许这是案中案。”星遥吩咐。

她强调,如果自己被抓起来了,进的是刑部大牢,不会有大危险,她足以自保,所以大家不要担忧她。

关键是要解开狄凡突然杀死蓝鸣之谜。

她被关进去之后,大家静默,除了调查案情,别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做。

重点保护好千指先生、曲崖和梁客的安全。

还有,关于梁客所提的少女失踪案,有机会也要趁这段时间调查清楚。

第150章 不对,不可能(求收藏)

千指化妆之后来到曲府。

曲府大门紧闭。敲门等待半晌,家丁才来开门。

千指求见曲崖,家丁说少爷谁都不见。

千指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给家丁,做了个揖说,“小哥帮忙,请你再去问一声,一个前所未有的案中案他接不接,若他不接,我不再打搅。”

家丁把银子退给他说,我去问一声就是了。

不久,家丁来开门,请他进去。

他刚把一只脚迈进大门,边上挤进去一个人。

家丁赶紧挡住那人,生气地说:“我们少爷不见客。”

“为何见他却不见我。”那书童打扮的人不服气地问。

千指仔细看,是虎子。

“跟你说不见就是不见。”家丁把虎子往外推。

“这位小哥,要不我来劝他吧。”千指说着把虎子拉到一边问:“是否殿下着急玉川掌柜的事情所以来请曲崖出面辩护?”

虎子这才看出来他是千指,便如实说道:“的确如此,殿下恨不得自己出来救玉川掌柜,这是第三次来请了。”

千指笑笑说:“请你回去转告太子,不要着急,外面有我们,会解决问题的。他如果真想有大作为,一定要搬出宫外住。”

“怎么可能?太子出宫都不容易,怎么可能搬出来住?”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规矩也是人定出来的。”千指摸着自己的胡须说。

“为何曲崖肯见你却不肯见我?”虎子又问。

“你回去的时候,可以顺便看一眼斜对面那个弄堂,那里有个摊位,那位摊主不是做生意的,是专门盯梢的。”千指回答。

“营声?”

千指点点头。

“这个大坏蛋,真是可恶!”

“营声不会罢休,请殿下做任何事情都要多加谨慎。”

“谢谢先生提醒。”虎子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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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还在地上。干成了黑焦色。

一大滩的是蓝鸣的。点点滴滴的,是狄凡和蓝鸣共同的。

梁客摊开四肢躺在地上。

“你干嘛?”昭雪好奇地问。

“嘘——别说话,我在想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搅我。”他挪动着身子,让位置更贴近死者蓝鸣当时所躺的位置。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喉结上,测试着血喷涌的力度,飞溅的范围和距离。

“不对,”他自言自语,腾地爬起来,用大拇指和食指测量地上所溅之血的长度。

“不可能。”他又说。

昭雪很想知道什么不对,什么不可能,但是看梁客那认真的样,不敢打搅。

“走。”梁客忽然爬起来对她说。

“去哪儿?”她问。

他正要回答,昭雪猛然回头,看见有个人影闪到远处的树后,便撒腿追过去。

那人跳到树枝上。

昭雪拔剑跟他在树上斗了几回,削掉他一小块衣料。

那人无心恋战,使了个诈,诱开昭雪的注意力,趁机逃走了。

梁客走到树下,捡起那片衣料,仔细看了看,闻了闻,放入怀里。

“看清楚是谁了吗?”他问昭雪。

“没有,蒙着面。使的是山泉剑。”

“东厂都使这剑。”他说。

“你刚才准备去哪儿?”昭雪接续之前断了的话题。

“去看蓝鸣的尸体。”

“您疯了,怎么可能,那是刑部尚书的家。”她觉得这人为了破案什么都不顾,胆子太大了。

“你不是会飞嘛,发挥你的特长。”他笑着说。

“大白天的,你不怕别人把我们当怪物?”她瞪他,他把飞当玩家家吗?

“别人的想法,跟我没有关系。”他固执地说。

“那好,只能晚上。”昭雪不知为何就就依了他。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也好,我们先去找曲崖。”他改变方向领着昭雪往曲府走。

“不行,曲府被监视了。我们跟他见面只能秘密进行。”

第151章 杀人案公审

曲崖主动向香华公主介绍自己。

香华公主听说他愿意做辩护讼师,很高兴,因为除了他没有讼师愿意来辩护。

铁定的事实,谁也没法靠嘴皮子扭转局面。

再说输了得罪公主,赢了得罪尚书,两个都是凶猛的老虎,这些讼师谁也不敢夹在老虎之间觅食。

“你能救我儿子的命吗?”香华公主满怀希望地问。

“微乎其微,但我尽力而为。”曲崖如实回答。

“微乎其微,那你来做什么?落井下石吗?”京兆尹不满地问。

香华公主对京兆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她热情地对曲崖说:“曲讼师,你在京城算是名讼师,就冲你雪中送炭,输了我不怪你。”

坐在一旁的京兆尹虎着脸。他非常不喜欢曲崖。

上次为了报复曲崖他把曲崖屁股打得稀烂,俩人因此结下仇。

曲崖凭什么来帮自己,他才不信曲崖会那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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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崖带着化过妆的梁客和昭雪来到刑部大牢,见到了狄凡。

狄凡流着泪反复强调自己压根儿没想杀人,是误杀。

“你别着急,”梁客说,“在你最后刺向蓝鸣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想仔细了,再回答我。”

狄凡闭上眼睛,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来转去,越转越快,最后猛地睁开,喘着粗气说道,“太可怕了!是他先倒向我的,是他自己把喉咙送到我的剑尖上。而我的剑,好像被风拉扯着往他的喉咙上刺。我当时应该意识到了,想改变剑的方向,但是它根本不听我使唤。就是这样蓝鸣他,蓝鸣他死了!呜!呜......”

他大哭起来。

“这就对了。”梁客自言自语。

等他情绪平静下来,曲崖问了他一些别的问题,记录下来之后,三人离开。

出了刑部大牢,走了一段路,昭雪悄声对曲崖和梁客说:“那个尾巴真讨厌,一直跟着我们,我得抓住他!你俩装作不知道,继续走,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回头。如果听见笛声,就赶紧捂住耳朵。”

昭雪继续跟着曲崖他们走,忽然转身,那跟踪的人躲闪不及,停住了脚步,蒙面黑布上那双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昭雪。

昭雪使出风术,一阵狂风卷着尘土向他扑去,他一扬衣袖,风瞬间停止。

“他也懂风术?”昭雪心里想着,拔剑奔向他,那人也拔刀来挡。

昭雪却忽然往上一飞,绕开他的刀,在他头顶旋转,同时对着剑柄上的小孔吹起来,是笛声!

此次的笛声很尖锐,那人扔掉刀双手捂住耳朵。昭雪趁机甩出白绫,把那人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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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舒舒服服地躺在茶室的榻上。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感觉最开心的一次。

曲崖虽然出面帮狄凡辩解,但是他杀了人是铁定的事实,嘴巴再会说管屁用?

梁客很讨厌,摆出一副神探的样子到处调查,可是他能调查出什么名堂来?

明明就是狄凡把剑刺向了蓝鸣的喉咙导致蓝鸣死亡的,他难道还能推翻这个事实不成?

蓝尚书不会放过狄凡,狄凡逃不脱砍头的罪,香华公主岂会饶过米星遥?

所有悲剧的根源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招蜂引蝶,导致两个年轻人斗殴嘛。

两个年轻人都为她死了,她名声大臭,还怎么在京城混?

不过他的目标可不是仅仅让她在京城混不下去,他的目的是把她关起来。

他喜欢听她讽刺挖苦自己,她的讽刺挖苦比她娘的更有味道。

看着那些人为了这个案子忙乎、伤心,他很是享受。

这远远不够,他必须把太子牵扯进去。

他要让米星遥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哈哈哈,有趣。”

茶室不时传来他自娱自乐的笑声。

第152章 凶手另有其人

这次玉蕊楼杀人案的刑部公审阵容相当庞大,前所未有。

原告是刑部蓝尚书,被告是香华公主的儿子狄凡。

主审当然不能是刑部,它得避嫌。

主审只能交给大理寺,副审为都察院。

明啸宗派出了太子朱琦来旁听。

六部的其他几位尚书、内阁阁老、还有大内总管营声也被要求出席。

但是营声因病不能出席,由其副手代替。

这次营声再次称病缺席,让朱琦感觉不安。

他不至于又跑到什么地方去做什么坏事了吧?

星遥被关在刑部大牢,曲崖有能力帮她打赢官司让她无罪释放吗?

如果曲崖做不到,他一定要去求父皇放过星遥。

蓝鸣的尸首蒙着白布被抬了进来,大堂之类立即有了异味,幸亏天气转凉,尸臭尚能忍受。

蓝尚书头上戴着白帽,身上穿着白衣,见着自己儿子,立刻老泪纵横。

被告狄凡被押上来了,形容憔悴,胡子拉碴,手脚都带着铁链,跪倒在主审官面前。

蓝尚书身为二品,比主审的大理寺卿还大一品,完全可以不跪,但仍旧跪倒在地,手举状纸,痛诉凶手,当街杀人,毫无人性,强烈要求杀之偿命。

在场除了被告及其家属,无不为之动容。

一个年轻英俊的后生拿着一只毛笔进入大堂,跪地而拜,申称自己是被告狄凡的辩护讼师曲崖。

大理寺卿让他起来说话。

曲崖对众人说道:“我的代理人狄凡并非凶手,杀死蓝鸣的另有其人。”

蓝尚书一听,暴怒,立刻站起来冲到曲崖面前,怒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朱琦劝道:“农尚书,先不要生气。既然是公审,允许辩护,请让讼师说完,说完再论理不迟。”

蓝尚书压下怒火。

曲崖陈述:

“狄凡剑术并不如蓝鸣,所以很难伤到蓝鸣,他倒是很容易被蓝鸣所伤。不过蓝鸣有分寸,并未伤及狄凡要害。也就是说他俩并未有仇恨,只是意气用事,彼此并不想杀死对方。

但是有人希望蓝鸣死,所以凶手做了两个动作。

他首先用毒针从蓝鸣的后颈射入,导致蓝鸣当场死亡;然后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使用风术,引狄凡手上的剑刺向蓝鸣喉咙,使人看上去是狄凡刺杀了蓝鸣。”

他这言论,让在场所有人吃惊。

香华公主站了起来,眼里满是感激之情;狄凡惊奇地看着他。

而蓝尚书则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再次冲上前揪住曲崖,声嘶力竭地问:“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为了替狄凡那厮开脱死罪,你竟然编出如此荒唐的言论!”

“蓝尚书,可否请验尸官上来,当场验尸。若贵公子颈内并没有毒针,我甘愿受罚,任您处置!”曲崖平静地说道。

这里需解释一下明代的验尸官,他们往往地位卑微,素质低下,并不像现在的法医这么专业,所以常常是宋慈、狄仁杰这种高官本人会亲自验尸,以保证探案的准确性。

之前验尸官没发现这枚细如发丝的毒针很正常。

但是梁客夜探蓝府,按照他的推测,找到了那枚毒针。

他并未当场取出,而是让验尸官重新验看一遍,以使大家信服。

第153章 真相大白

主审官令验尸官上场。他果然从农权颈内找到一枚毒针,刺入方向与曲崖所述一致。

蓝尚书傻了,他两腿发软,被曲崖扶住。

大理寺少卿梁客也在场旁听,他在那里张着嘴呼呼大睡。

这些天忙着夜里加班加点地工作,他太瞌睡了。

“凶手到底是谁?!”蓝尚书有气无力地问曲崖。

经过悲伤、愤怒,他已经把自己的体力完全耗尽了。

曲崖高声说:“带人犯——”

人犯五花大绑,被昭雪推了进来。

营声的副手吃惊地挪了一下屁股,这人他认识,是东厂里一个高手。

“你自己说吧!”昭雪命令人犯。

这个人犯正是在刑部大牢外跟踪他们的人。

人犯一五一十把杀害蓝鸣、嫁祸狄凡的事情说了一遍。

毒针是东厂一个叫做“毒针王”的高手射出的。他运用了风术使狄凡的剑刺向蓝鸣。

“把你说的风术表演给大家看一看!”曲崖要求他。

只见他一运功,凭空来风,毛笔从案几的笔筒升起,竖着飞向半空,然后一横,迅速插进了大堂的立柱之中,只露了毛尖在外。仿佛那不是笔,而是一根锋利的铁钉。

这一幕把在场的人看呆了,不由不彻底相信了曲崖所言。

蓝尚书反过神来,摇摇晃晃走向人犯,问:“谁指使你的?他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营大总管的命令。原因小人不知道,我们只执行命令,不问原因。”人犯回答。

原本他被捕是想自杀的,但是昭雪吸取了上次那个冬公公的教训,及时地制止了他。

昭雪劝道,反正你横竖一死,不如将功赎过,莫要让无辜的人替你偿命,为你的家人积积阴德。

此人算是有点良心,居然同意坦白。

“好你个营声,老夫跟你拼了!”蓝尚书悲愤欲绝。

亏他与营声同官近二十年,营声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不惜杀死他的独苗。

这个恨,他如何能放得下?

主审官命判官前去传唤营声。

判官才打开刑部公堂的大门,只见门外睹满了老百姓。他们手持血书,一见门开,立即呼声大起:“还我女儿!惩治狗太监!还我女儿......”其中夹杂着凄厉的哭声。

判官问是怎么回事,他们痛诉营声用他们的女儿喂他家藏獒的恶行。

抗议的老百姓太多,判官走不出去,只好折回来向主审官汇报此事。

梁客此时醒了。他看看昭雪,对着她抿嘴一笑。

昭雪配合得非常及时,她已经按照计划成功地将大内总管府后院内那几个美女悉数救了出来。

在场官员不可置信,问人犯是否知晓此事。

人犯回答说曾听说营声不高兴了会让他的干儿子,不,他养的几条藏獒咬人,但真不知道他用美女喂狗之事,只是常常听到女人的惨叫声,从未亲眼见到。

主审官盯着营声的副官:“此事你是否知晓?”

“下官的确不知。”副手战战兢兢地回答。

“你作为营声的副手,营声如果犯事,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知情不报,那是罪上加罪!”主审官严厉地警告他。

他见事情瞒不住,交代说营声其实没有生病,而是领着府兵倾巢出动,到刑部大牢提审玉蕊楼的掌柜玉川姑娘去了。

朱琦拍案而起,惊问:“玉川并没有犯事,他凭什么跨过刑部的手续直接提审玉川?”

第154章 太子冒死请命

营声的副手吓得跪倒在地磕着头说:

“下官该死,下官也是受他蛊惑,所以一直不敢说。营声想借殿下的名义把玉川姑娘提出来,送出城外进行关押。到时营声会说自己是出城追捕玉川姑娘,如果殿下找不到玉川姑娘,则是有口难辩,责任全得殿下承担。”

“公审你们继续,本宫有急事先走。”朱琦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他驾马疾驰回皇宫,面见明啸宗。

他陈述营声罪行,请求父皇下旨撤除营声一切职务,命东厂番子停止继续听从其指挥,将其捉拿归案;同时派出禁军包围大内总管府,对里面进行彻底搜查。

明啸宗见证据确凿,同意以上所述。

“父皇,请让儿臣亲自领兵出城捉拿营声。”朱琦继续请求。

“不可!”明啸宗立即拒绝。

太子连皇宫都不能轻易进出,又怎么能够出了京城的范围。

“儿臣宁愿不做这太子,也要去捉了那个害人的营声!”朱琦非常固执。

“你敢!”明啸宗坚决反对。

朱琦扯下身上的太子符,慷慨陈词:

“父皇,请恕儿臣直言。营声作乱这么多年,灾荒不断,国库空虚,酷吏横行,官员腐烂不作为,老百姓怨声载道,明朝早就如同空壳,摇摇欲坠!这样的烂摊子,儿臣若继续养在深宫,得不到锻炼,根本就挑不起来!既然如此,儿臣宁愿做壮士战死疆场,也不愿做这个无用的太子!”

“逆子!你是说朕无能吗?!”明啸宗听不得这刺耳的言论。

他终日所听到的都是明朝是天底下上最好的,最大的,最富有的疆土。

现在被朱琦说成了空壳,摇摇欲坠,他当然生气。

“就算父皇今天杀了儿臣,儿臣也要说。父皇终日饮酒作乐,根本不愿意承认外面已经是水深火热。生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变成难民四处流浪,走投无路则拿起刀棍造反;北边蒙古骑兵正在虎视眈眈,随时就会行动。东北女真部落也野心勃勃。父皇若自己不想去承认,你不能遮住儿臣的眼睛让儿臣也看不到!若父皇两耳不闻窗外事,江山落入他人之手是迟早的事情!儿臣与其将来屈辱死在别人手里,不如今日死在父皇之手!父皇,你杀了儿臣吧!”

“你!你!逆子!”明啸宗只感觉胸很闷。

这温馨的宫殿,漂亮的美人,无尽的美酒陪了他18年,他不愿意听这些可怕的东西。

他斜瘫在龙椅上大口地喘气。

他虽然不知道天地已经变得如此可怕,但是他知道营声的权势已经过大,不除去他很难让太子的位置稳固。

所以他已经在采取行动。

上次香华公主来求他,为了替太子争取支持者,他不肯得罪刑部,宁愿得罪自己的妹妹,牺牲自己的侄子。

儿子根本就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朱琦没时间在这里耽搁,站起来说道:“若父皇现在不杀儿臣,儿臣就去了,等儿臣杀了营声那狗太监,再回来受死!”

说完,他大步离开。

明啸宗伸着手抓了一下,想抓住他。

他想大喊:“来人!把太子关起来,不准出东宫!”

但是朱琦坚毅的背影堵住了他的嗓子。

他的心七上八下的。

他是无能,是懒惰,是贪图享受,但是他不糊涂!

沉默半晌,他大声喊道:“来人!命锦衣卫派出2000名将军跟随太子,严加保护!”

第155章 鱼死网破

营声的人马总计有六千人。五千番子,一千府兵。

他押着星遥朝京城的西北方向奔去。

他计划将星遥直接送到他在西北建立的秘密地宫去,把她关押好之后他再回城跟太子朱琦辩论。

刑部大牢里的人可以作证,有人拿着太子的玉佩作为太子的口谕将星遥提走。

这个玉佩就是当初朱琦被小偷帮偷走的那块玉佩,后来落入了张贤妃手里,被小龟要了出来,现在发挥了奇效。

太子可以解释这块玉佩自己早已丢失,但是他无法说清楚不是自己的人所为。

因为他的确与星遥的关系非同一般,劫狱救星遥,他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是有可能的。

找不到星遥,太子就无法为自己开脱。

而他营声是发现了这个阴谋的人,带着人马追到了城外但是一无所获。

总之他这么做既可以放心大胆地秘密关押星遥,而且可以让太子承担罪名。

如此妙的计谋可能也就他营声想得出来,可偏偏这世间还出了一个满脑子谋略的千指。

千指的计划与他的计划都是一环扣一环。

他自信刑部公审狄凡案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翻不了案。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倾巢出动之后,昭雪趁机带着岛保进入大内总管府,使用风术搅乱铃声,用计诱开护院,将后院的姑娘救出。

那些美女的家属事先已经被通知聚集在大内总管府外,见到被救的美女之后,营声的恶行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义愤百姓加入队伍,聚集到刑部公审大堂外喊冤。

千指让营声彻底暴露罪行,而营声掳走了星遥。

两人打成了平局。

城里所发生的变化营声暂时还不知道。

他十分得意,因为终于如愿以偿将米星遥控制在了自己的囚车里面。

想到地牢的铁链在等着风灵,她将跟她母亲一样,满头黑发变白发,他就只想笑。

哈!哈!哈!

快行至秘密地宫的入口,他命人前去通报,人马在杨柳树林暂时休整。

有探马来报,说太子朱琦带着两万禁军和两千锦衣卫将军正向这边追来。

“找死!”营声骂了一句。

太子能这么快追出来,难道自己的大内总管府出了叛徒?

如果是这样,城内大概率发生了巨变。

既然如此,只有鱼死网破了。

他仰着头尖声地笑着叫道:“好玩!”

他派出探马回城确定情况。

“各位英雄,“营声站在石头上,大声发布宣言,“风云将变,暴雨将提前到来。若想跟着本主的,本主会带领你们走向更高的巅峰;若怕死的,现在就可以回去继续当阉割的宦官,任人嘲笑!你们自己定吧,本主绝不强留!”

那些跟随他的番子和府兵齐刷刷跪下,用剑划伤手指,往地上滴三滴血,对天发誓:“誓死跟随我主!”连呼三声。

“好!”他扯着嗓门大喊,“你们跟对人了,遵守本主铁令,违令者死!”

做完思想动员工作,他命人做好战斗准备,一定要趁机将太子一网打尽。

第156章 活捉朱琦

昭雪风尘仆仆地回到玉川山庄。

“千指先生,”昭雪激动地说道,“我们在京城打了个大胜仗。营声彻底垮了!”

她一直怀疑星遥太过软弱,不肯直接跟营声斗争,没想到在星遥的领导下,不仅找到了她找了17年也没有找到的女王,还这么快让营声倒台。

她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女王的能力。

听完昭雪的详细介绍,千指忧心忡忡地说:“禁军出城去捉拿营声,可能会打乱我们的计划。我们必须马上重新布局。”

“有他们帮忙不是能够更快地抓到营声吗?”昭雪疑惑地问。

“这次星遥故意落入营声之手,是想趁机找到营声的秘密营地。”千指解释。

天音阁给出信息说自营声上台以来,明朝各地共计有十几万人被征入宫当宦官,但是皇宫只增加1万人。其他人神秘失踪。

天音阁怀疑是被营声隐瞒未报,全部送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这个秘密基地的方位大概在京城西北。

奇怪的是,西北部只有丘陵和几个稀稀落落的村庄,没有任何别的庄园府邸。

十几万人进入了那片地区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村庄的人口并未增减。

常有大量的粮食物资往那个方向送,也是神秘消失。

“如果营声与秘密基地会合,那就有十几万之众,那太子带队的那点人马岂不是鸡蛋碰石头?”昭雪着急地说。

“什么?!太子带队?”千指大惊,急得跺脚,喊道:“乱了,乱了,全乱了!这样女王就不得不去救太子,秘密基地可能就找不到了!快,快带我去找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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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纵马疾驰,不要命地冲在队伍的第一个,眼看就要追上营声。

忽然射来一箭,他赶紧俯身躲避,箭擦着他的发髻飞过去。

他后面跟着的锦衣卫将军躲闪不及,被箭射中心脏,血喷涌而出,一头栽下马。

朱琦刚抬起身子,另外一根箭已经出现在鼻尖。这次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却有一只手突然活生生拽住了这根箭,剑尖划开那人的手掌,皮肉绽开,血流如柱。

这位锦衣卫将军用脚钩着马的身体,斜着身子挡在朱琦的面前。

更多的箭射了过来,穿透将军的肉体。血溅到朱琦的脸上、睫毛上,模糊了他前方的视线。

将军实在支撑不住,最后一口气尚存之前推了一下朱琦坐骑的头,那白马立即调转身子往回跑。

朱琦抹掉满脸的血,这才看见来路已经没有活着的锦衣卫将军了,对方万箭齐发之下,两千名将军全部牺牲。

“不要射人,射马!”营声在后面尖着嗓子喊,“活捉朱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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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朱琦”二字,密封得像个棺材的囚车中的星遥紧张起来。

她老早就听见了战斗的声音,但是她的计划是随着营声的队伍进入他的秘密基地,找到这个基地之后再想办法逃走。

但是星遥没想到是朱琦来营救她了。

听那些箭声,起码上万只;听营声得意的喊声,他占了上风,朱琦会不会有危险?

不行,她必须救朱琦,否则朱琦也被他们活捉怎么办?

她开始运功,虽然身上绑着铁链,但是铁链是连在木车的四角,并没有接触到大地,所以能量没法被大地吸收。

她一运功,铁链断裂,封闭的囚车炸裂开,把守着囚车的人纷纷砸倒。

她如同仙人一般飞腾而出。

第157章 全军覆没

朱琦继续往回跑,后面营声的人继续追着他的白马狂射,沿路也有不少伏兵准备包抄他。

路上全是尸体,是那些禁军的,血流成河。

朱琦的白马已经身中好几箭,一直在流血,蹄子有点乱。

前方的路被营声的人挡住。马匹收起蹄子,终于支持不住,往路边轰然倒下。

朱琦随着马身的突然倾斜被甩了出去,甩向路边的悬崖。

悬崖深不见底。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任凭自己往下坠。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着。

很多事情,根本来不及细想。很多事情,瞬间就改变。他也来不及后悔。

对不起,星遥,我没法救你了。

他闭上眼睛。

这种下坠有点熟悉,失重的那种感觉又回到他的脑海。

是曾经做过的梦?

他也曾经这样坠落过,从9层塔楼的顶上,地震了,塔楼倾斜,上面有一个孩子在哭喊。

他不顾一切进了楼,爬上9层,抱住那个孩子。

“别怕,有叔叔。”他说。

塔楼继续在倾斜,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孩子的身体层层包裹住,抱在自己的怀里。

塔楼倒了,他听到惊叫声,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他们俩人同时掉下去,他来垫底。

掉下去的瞬间就是这种失重的感觉。

他没想别的,就是抱紧孩子,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他甚至露出了微笑,脑海浮现一个人的影子,星遥?是星遥的脸?

星遥,我来找你了,他心里说道,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不知何处飘来一阵兰花香。他紧绷的脸舒展开来。

死之前,有这样的感受,算没有白活。

他的身体被风托起,紧接着一只温暖而柔嫩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不再往下坠,而是在飞。

他睁开眼睛。蓝绿色的裙子在风里飘扬,长发偶尔扫到他的脸上。

他日思夜想的星遥,就在他的身边!

她再次救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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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的客栈,是星遥设在城外的落脚点。

天上瘦月斜挂。

群山的黑色轮廓之外,京城灯火依稀。

朱琦靠着二楼的栏杆,浓眉紧缩,眼睛如风雨之下的湖水,暗涛汹涌。

他无脸面对任何人。自己带了两万多人马出来,全军覆没,都是他的错!

他狠狠地捶打着栏杆,拳头骨冒出火热的血液。

客栈前的院子里,岛宝们围着路灵儿,个个神情凝重。

“前方突然冒出黑压压的大部队,对着太子他们乱射。太子他们哪来得及反应。两千锦衣卫将军一个不留!与此同时,两万禁军也全部被包了饺子!”路灵儿在滔滔不绝地解说现场,“若不是我们女王冲破了囚车及时赶到,太子早没命了。”

客栈的大堂,千指背着手跺了几步,面向星遥说道:“太子他若不肯回去,皇宫必乱!女王需好好劝劝他!”

星遥坐在椅上,长叹了一口气说:“依照他的性格,不抓住营声,他是不会回去的。谁劝也没用。让他自己好好静一静吧。来人,去请路灵儿。”

路灵儿走了进来。星遥要她把探马跟踪到的信息再详述一遍。

路灵儿介绍:

“营声打了大胜仗,带着人马继续朝西北方向走。

天逐渐黑了,他们在百花村驻扎下来,生火做饭。

我们每个村口都布置了探马,一直在观察。等炊烟散去,村子特别安静。

我们的探马悄悄进去看,村里除了当地村民,压根儿不见了营声的人马。村民一无所知。

他们凭空在村子里消失了!”

第158章 百花村

“世界上真有神灵吗?”听完汇报,千指这么聪明的人也犯嘀咕了。

“就算是神灵,也是来有踪去有影,只是会变化成其他形态,而且运动速度极快,一般人不一定看得到而已。营声他们若没有出百花村,必在百花村!”星遥胸有成竹地说。

就以她母亲为例,母亲在人的眼中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其实她没有消失,只是转化成了能量进入了她的身体。

世上的确没有凭空消失的东西。不管是神灵还是人!

“那我们明天就去察看!”朱琦的声音传过来。

星遥抬头看,他靠在楼梯口,仍旧没有洗脸,也没有换衣服,脏兮兮的。

因为脸黑了,他那双眼睛更加的明亮,透着寒气。

“好,我陪你去。”星遥站起来。

路灵儿反对:“女王和殿下去,太危险!我会安排人在那里仔细查看。”

“尊贵的女王陛下,你不要去,我自己去,你们借我一匹马就行了!”太子转身上楼去,声音洪亮地说,“放心,借你们一匹,我会还十匹。”

“太子像个长不大的小孩。”路灵儿没好气地说。

星遥用眼睛瞪了一下路灵儿,路灵儿赶紧用手挡住自己的嘴。

“昭雪,你去把梁少卿请来。”星遥吩咐昭雪。

“是!不过,我觉得路灵儿说得对,您和殿下都不能亲自去。”昭雪也反对。

“既然村民能在那里安然无恙地生活,我们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营声在仓促之间才被迫举事,暂时不会与村民为敌。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让岛保做好接应工作。”

千指点点头说:“可以尝试。”

天未亮,星遥一行人就出发了。

路上,梁客的马受惊了,不顾一切地跑起来,根本不听使唤。其他人也快马加鞭,赶紧去追。

等梁客的马停下来时,已经塌坏了一小片月季花圃。

原来路到了这里,突然出现急拐弯,马收不住脚,脱离了道路,直接冲入月季花圃之中,但是月季花梗上有刺,马自己提起前蹄刹住,然后往后退。

大家赶过来,纷纷勒住马。

他们被这几千亩汪洋不见边的月季花海给迷住了。

花有各种颜色,红黄白都有,硕大无比,大似牡丹,主杆比人还高,起码已经养了十几年。

“一不小心,都穿过百花村了。”路灵儿指着身后一片密集的村舍说。

“怪不得叫百花村。”

梁客看了一下天空刚刚升起的太阳说:“我们在村子的西北面。”

守候在百花村的探马全部赶了过来。

探马介绍:“这条路是村子通往西北口唯一的一条路,穿过这片月季花海。道路呈蛇形,有三处急弯。到了西北口,路被一条河流挡住,河对面是馒头山。所以这条路等于是死路,到西北口就断了。”

大家看过去,西北面的馒头山真像一个个的胖馒头,不高,绵绵延延有几十座。

“山上没有高大的树,只有荆棘丛,因为满是刺,连做柴火都没人要,太扎手了。那座山从来没有人去,这条路也很少有人来。因为听村里人说,这里不吉利。”探马继续说道。

第159章 小河边

大家正准备回村庄去,却不见了梁客。

大家赶紧找,原来他一个人正沿着路往西北村口走,月季花有人那么高,路又是弯的,所以一时间没看见他。

他一直低头盯着道路,不时的蹲下来摸摸,捡起什么放鼻子底下闻闻,闻过之后又收入怀中。

到了河边,他忽然说:“我们扎鱼烤着吃怎么样?”

“你神经呀,都什么时辰了,不去村里打探情况,在这里烤什么鱼吃,你以为是来郊游啊!”昭雪骂他。

“答案都在我这里,你把我伺候好了就行了。”梁客旁若无人地躺倒在河滩的鹅卵石上,闭上眼睛。

“起来,女王和殿下都在。”昭雪踢他的脚。

“昨晚你折腾了我一宿,累死我了,让我休息一下,等我醒来要吃鱼,你快点去抓。”梁客哈欠连天地说。

大家都扑哧笑出来,昭雪满脸通红地解释:“你会不会说话,什么折腾你一宿!我到你那里就马上带你过来了。”

“最好的睡觉时间都在赶路,不是折腾我一宿是什么?”

大家笑起来,连一直闷闷不乐的朱琦也笑了一下。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开始不时地看一眼星遥。

河边,燃着篝火,袅袅轻烟,烤着架子上的几条大鱼。风里飘着熏香。

朱琦和星遥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河水。

“对不起,好不容易见到你,我却是这个样子。”朱琦惭愧地说。

星遥安慰道:“你已经表现得很不错,很勇敢。”

朱琦看着她,她的话好暖心。

“今天不管能不能查到结果,你会先回去是吗?”星遥问。

“是的,我会先回去。”朱琦痛苦地说。

他不想回去。死伤了这么多人,他该如何向那些死去的将士家属交代?

“你接下来会很艰难。”她别过头望着他。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吸铁石似的,牢牢地吸住了他的眼睛。

若周边没有其他人,他早俯身拥她入怀,咬住她的唇不放,就像那夜。

他永远难忘月亮圆圆的那一夜。

人世间,有很多事情,并不能为所欲为。

梁客睡饱了吃足了,从怀里掏出许多东西摊在地上,用手指拨来拨去,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昭雪捡起一块衣袖说:“这不是那个跟踪我们的人的吗?”

那天在玉蕊楼前勘察现场的时候,她削掉了跟踪者半截衣袖,他居然还揣在怀里。

“对,”他拿起一块带血的破布条说道,“这是我刚才在月季花海的路上捡到的,跟你手上的同样属于黑色锦缎蟒袍的一部分。只有东厂最高级别的人可以穿这样的衣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东厂的人到了这里。我们的方位是对的。”

他又用手指拨来拨去,总算找到了一颗细小的石子,宝贝一样地捏在手里,放嘴边哈着气,再把它放衣袖上擦拭干净,举到大家面前问:“你们看,这是什么?”

“水晶?”路灵儿脱口而出。

千指摇摇头说:“水晶比它更透明,应该是石灰石。”

昭雪不耐烦地说:“地上石头到处都是,管它是什么,别卖关子了,你什么意思?快点,没时间跟你耗。”

第160章 他们钻进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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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皇上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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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地下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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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玉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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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太子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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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暗箭

朱琦趴在地上,抬头眼巴巴看着城门完全合上了。

他气恼地用拳头捶地,爬起来,去牵马,这才发现马嘴口吐白沫,鼻孔流血,脖子上插着一根箭,已经没了气息。

他正疑惑间,嗖地又飞来一箭,幸亏昭雪赶到及时,把他往后一拉,避开了那根箭。

昭雪按住他躲在马的身后,刚要抬头张望,更多的箭射了过来。

星遥也已赶到。

她解开腰间的绫带甩出去。

那绫带兜住射来的箭,先是一收,然后迅速一甩,箭以更快的速度向射来的方向射回去。

只听不远处有一声惨叫。

一个车夫驾着一辆很大的马车调转马头准备逃窜,马车的窗口,趴着一个黑衣人,头上中箭,已经毙命。

昭雪飞了过去,一脚踢飞马车夫。

马车夫刚摔在地上,头就被昭雪踩住了。

马车上又跳下来一个人,扔了手中的弓箭,拔剑来杀昭雪。

马车夫趁机爬起来。

昭雪来个360度后翻身,闪到了一旁,那人剑收不住,车夫被当场刺死。

他杀红了眼,想抽回剑再砍秀芝,腘窝却被重重一踢,双膝跪倒在地上起不来。

“你是谁!”昭雪用剑抵住他的喉咙问。

那人正欲交代,城墙上远远传来叫喊声:“放下刀剑,束手就擒,可饶你们不死!”

昭雪回头看,城墙上布满了禁军,拉满了弓对着太子和星遥,当然,也对准了她。

朱琦站起来,挡在星遥的前面,掏出怀里的太子符举起来,大声说:“太子朱琦在此,不得放肆!”

“要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废太子!”小龟出现在城墙之上。

他举起圣旨叫嚣:“圣旨在此,还不给本公公跪下!”

朱琦只得跪下。星遥和昭雪跟着跪下来。

小龟展开圣旨,轻轻嗓子,大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太子朱琦,好大喜功,擅自出城,胡乱指挥,致使两万多名禁军战士、锦衣卫将军全军覆没,损失惨重。如此胡作非为,天人共愤,故废除其太子位,押入诏狱审查。钦此——”

“好!我接旨!”朱琦喊道,“但是请你放了这两位姑娘。她们本与我无关,只是看有歹人放箭射我,才出手相助。”

小龟认识星遥,不就是那个假夏蝉嘛。

既然营声不在了,他抓星遥也没地方邀功。

现在要紧的是巴结好张贤妃,抓住太子足够了。

于是他说道:“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公公放了她俩。”

“好!”朱琦同意,“你们打开城门,我自己会走进去。”

星遥担心地劝道:“你傻呀。别进去,我可以带你走。你父皇中风,皇宫已经被张贤妃控制,她一定会害了你。”

“既然这样,我更不能走,我的母后还在那里。若我走了,她会遭殃。”朱琦扶住她的肩膀,说道,“你赶紧走吧,不要再管我。”

“一旦进了诏狱,就是有去无回。你不能进去,得先保住自己,才有机会救皇后。否则你没了,皇后也难保。真正的敌人是营声,若没有你,京城人没有一个人能保得住!”

“已经来不及了,城上那么多箭对着你,我必须先看见你安全离开。”

星遥的眼泪水涌出来,她明白朱琦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她在场。他怕她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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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生离死别

朱琦眼里闪出泪光,他用手擦去星遥脸上的泪,哽咽着说:“老婆,很多话根本来不及跟你说。如果按照我内心所想,我分分秒秒也不想你离开我。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再去想我。如果对付营声很难,你就先回孔雀岛去,好好地活着,我不想你再受到伤害。”

“好。”星遥说着泪流得更多了。

若营声不死,根本就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地,哪怕是孔雀岛。

可是这种时候,不能对他说太让他难过的话。

很多话来不及说;很多事情,也根本来不及做!朱琦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星遥。也许这是最后一次。

他猛地将她抱进怀里,低头深深地吻她。

两人的脸颊贴在一起,泪也掺到了一起。

城上禁军的箭不知觉地收起来,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对难分难舍的年轻人。

昭雪望着,心里头也难过。

朱琦和星遥被强行分开。

朱琦被押走,他三步一回头地看星遥。

星遥一直站在那里望着,直到城门被关上。

“女王,怎么办?”昭雪走过来问。

“跟我来,当然先要救他!”

星遥领着她到了另外一段城墙无人把守处,俩人一飞,很快进了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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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铁骑在官道上拼命地跑,一匹冲向京城,一匹往京城西南方向而去。

“报!紧急军情,蒙古骑兵侵犯北部边境。”尤三通报营声。

“好!”营声放下茶杯喜不自禁地鼓掌。

“更好的消息,明啸宗中风之后,张贤妃控制了后宫,弄了一纸假圣旨,守在城门口废掉了朱琦的太子之位,现在太子已经被小龟羁押,准备送往昭狱。”

“太好了!”营声再次鼓掌。

“他们是外忧内斗,必死无疑。父主,我们趁机进攻吧!”营卫季在一旁摩拳擦掌。

他在这地宫待的时间太长了,很想出去一试身手。

“不,季儿,不能操之过急。任何一个计划,不能只有一种方案。现在就进攻,那叫硬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明朝是一条大龙,死而不僵。我们需要它变得更弱,我们变得更强的时候再攻击。”

“如何让它更弱?”营卫季问。

“让朱佪和朱琦继续斗,最好是朱佪能上位,这个朱佪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让他来掌权,会帮我们把那些讨厌的所谓效忠皇上的臣子一个个地除掉;让难民问题继续发酵;让北部边疆拖住明朝的主力军。”

“那如何让我们更强?”营卫季又问。

“你坐。”营声让营卫季先坐下,耐心地说道,“首先我们这地下魔宫还要继续挖,一直挖进京城,这样我们就不用攻城墙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皇宫,活捉明啸宗;其次,我们应该去联络东北的女真部落,他们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军,还可以成为明朝的威胁。如果明朝同时受到北部和东北部骑兵的侵扰,还被河套和山东地区的难民纠缠住,他们哪里还有精力来对付我们?京城就成了一座孤城,此时我们地面与地下同时进攻,你说,是不是十分保险?”

营卫季赶紧起身,对着营声跪拜,敬仰地说道:“父主,孩儿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嘿嘿嘿,”营声捂着嘴笑了一伙儿说道,“季儿,起来吧,你多学着点,以后天下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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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夜半折腾

众禁军押着朱琦经过长安街。

玉蕊楼就在路的前方。

朱琦忍不住看着玉蕊楼,往日的时光一幕幕又回到他的脑海。

那天在这里再次遇见星遥。她为了救他,故意往他怀里躲,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她的唇碰着了他的唇。

就这么一吻,他认出了她。

还有谁的吻有她那样香甜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仿佛闭上了,就可以永远留住她。

风起了,很大,有树叶和尘沙拍打在他的脸上。

又有笛声幽幽地从远处飘来,如同细丝一般钻进他的双耳,缠绕着他的心,让心悲痛不堪言。

母后说,若有缘,终相会。可为何相会总是如此匆匆?

愿望那么美好,若用心祈祷,用心去做,就能成真吗?

他身上的镣铐哗哗哗掉落,一双柔嫩的手牵住他的手,再次在夜空中飞了起来。

他知道是星遥,星遥又来了。

-----------

小龟像疯了似的,一路没了命地跑,谁挡他他推谁,跑到张贤妃面前,扑通跪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小人,抓,抓住他,了!”

“抓住谁了?”张贤妃着急地问。

“太,太子。”他说。

“人呢?”张贤妃露出惊喜的表情,眼睛往外张望问,“送诏狱啦?”

“又,又让,他跑了!”

他自己扇着自己的脸,明显懊恼到了极点。

张贤妃嫌恶地斜睨着他,任他自己扇耳光,吐了一句:“你是该死!”

“那你还不去抓,跑回来报什么丧!”朱徊气恼地走过去用脚踹他,怎么踹都不解恨。

小龟爬着躲他的脚,总算爬到了门外去。

“天怎么还不亮!”朱徊急躁地埋怨。

“天才黑呢,我的儿,别着急。”王贤妃叹着气,其实她心里也着急。

圣旨拟好了,天也快黑了,根本来不及向众人宣告,只能等到明日天亮。

“玉玺怎么就失踪了呢?不至于父皇他早防着我们吧?他能把它藏什么地方?”朱徊着急地问。

“他中风后还在的。只有别人能藏,难道烟公公骗了我们?走,找他去!”她猛地站起来。

-----------

烟公公被绑在了木架上,一直嚷嚷小人冤枉,小人没撒谎。

朱徊架着二郎腿坐在他面前,喝着热乎乎的茶水说道:“今晚本王爷不想睡觉,有的是时间陪你聊。你不会说人话是吧?那本王爷看你变成鬼是怎么说话的。”

鞭子开始在烟公公身上狂抽。

他嗷嗷惨叫,嚎哭着说:“小人真的冤枉,真的不知道。”

“那你从头到尾把玉玺失踪前所有进出过皇上寝宫的人全都说一遍,有半点遗漏,你死定了!”

半夜,所有烟公公所提到过的人,全都抓了起来,总共20多个,其中包括秦娘。

张贤妃逐个审查,剔除了明显没什么用的小宦官、小宫女、小跟班之类,只剩下一个太医和秦娘。

这两个人都被打得死去活来,最后秦娘受不了酷刑,招了,说玉玺在皇后那里。

王贤妃大笑,押着秦娘上福图山。

“我说皇后姐姐,你够阴险的,以为你出家做了尼姑,心里装着佛,却怎么改不了贼性呢。秦娘都招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王贤妃嘲讽地揭露皇后,让人把血肉模糊的秦娘推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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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天上有仙女飞过

秦娘又痛苦又害怕又惭愧,趴在地上哭个不停。

皇后蹲下来,理好秦娘脸上的乱发,心平气和地说道:“不怪你,这般折磨,谁也受不了。”

秦娘心里越发难受,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秦娘。”皇后安慰着她,站起来,对王贤妃说,“妹妹,瞧你,你一宿不睡,老了很多,明日如何面对众大臣?”

“去你妈的假慈悲,还不是你害的。你偷了皇上的玉玺,这是杀头之罪,来人,把她给本宫绑起来!”张贤妃反倒被皇后的平静激怒了,叫嚣道。

禁军走近皇后。

“你们敢!”皇后严厉地说,“若张贤妃要抓人,要有真凭实据!”

禁军真不敢,皇后虽从不管事,其威严还是在的。

从身份上来说,抓她,除非皇上下旨才行。

“哼!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巴掌大的地方,你能藏住什么?!”张贤妃狞笑着下令,“给我搜!”

禁军几乎把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拆开来、地板都掀起来,墙上的砖都卸下来,也没找着玉玺。

张贤妃真气坏了,再次命令禁军把皇后绑起来,想对她用刑。

皇后义正言辞地说道:“各位将士,我虽在这里修心养性,但是并未出家,皇后的名分还在!后宫之中我为大!你们若要抓我,先问问皇上的意思,只有他有权利抓我。若这位张娘娘以为皇上生病了,可以自行指挥诸位,也要等到圣旨下来,诸位才可遵旨行事。”

皇后所说句句在理。禁军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好,你等着瞧,天一亮,本宫让你心服口服跪在本宫面前磕三个头!”

张贤妃气急败坏,让人封锁静心庵,任何人不准出入,然后扬长而去。

皇后请人把秦娘扶走治伤,然后回到屋内。

星遥从屋顶落下来。

皇后一把握住她的手,小声地说:“谢谢你,星儿。”

星遥听着皇后这么叫,就像朱琦这么叫自己一样,面露羞涩。

她从怀里掏出玉玺,还给娘娘:“您放心,太子他很安全。明天您会很辛苦,请休息好,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回到屋顶,盖好瓦片,披星戴月地飞走了。

皇后望着屋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

“妈的,老子本来想明天就要废旧立新,抓太子立功,只有今晚最后一个机会,所以特意守到西城门,说不定能够亲眼看着太子是怎么被射死的。如果他死了,是老子的功劳!如果他不死被老子抓住,更是老子的功劳。没想到莫名其妙就让他跑了!老子怎么就这么倒霉,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小龟一直对着身边最亲近的跟从在唠叨这个话题。

他领着人大街小巷地搜寻,最后精疲力尽地躺倒在路边石凳上休息。

他不敢回宫去,怕再被打骂。

忽然,他看见天上有个身影飞过去,长裙飘飘。

“仙女!”他大叫,指着天上,“我看见仙女了!”

其他人都往天上看,但是除了星星,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摇摇头,觉得这个小龟可能脑子急出毛病了,为了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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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紧急朝会

此时才五更,天微亮。

一大批官员沿着各个街道慢慢地聚拢在宫门之外,签字报到并等候宫门开启。

“紧急召开朝会,连我们六品都要参加,肯定有大事。”大理寺丞兴高采烈地说道。

“我们进去了,也只能站在广场上挨冻挨饿,一站起码两个时辰,皇上的面都见不着,有什么高兴的。”大理寺正打着哈欠,有点瞧不起这个大理寺丞没见过世面。

“会不会跟营声有关?听说上次朝会他很嚣张,怎么忽然就垮了?”大理寺丞说着,看了大内总管府一眼。

他正巧看见梁客在那里撕封条,赶紧碰碰大理寺正的手臂说,“看到神探梁了没有?”

大理寺正看过去说:“他又想开溜。”

“你说这种游手好闲的人,白天经常睡懒觉,从来不好好坐班,怎么就做了少卿?像我们这种兢兢业业老老实实的,反倒一辈子升不了官!”大理寺丞心有不服地说。

“他会抓机会,狗屎运又好!你看他趁营声倒了,还想再从他这里挖出点什么东西捞业绩。”大理寺正不屑地说。

梁客并不知道同僚正在背后醋意十足地议论他。

他说过,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一心想着的,就是找到打开营声地宫之门的方法。

-------------------

朝会盛况空前,连勤王殿前的广场都快站不下了,因为这次张贤妃突发奇想,让正七品以上的在京官员也参加。

民间有句话,说京城的官员多,多得随便一块石头往人群中砸下去,就能砸死一个六品大员,更何况七品了。

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贤妃仿佛看见自己的儿子已经坐在龙椅之上,威风凛凛,她激动异常。

“众爱卿平身——”她大声说。

她的声音让众大臣吃惊不少,纷纷抬头偷看,却见龙椅之上坐着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大家都倒吸凉气。

大臣是见不到皇帝的内眷的,哪怕是皇后娘娘,所以谁也不认识龙椅上这个女人。

明朝的开国皇帝因为接受了先朝外戚作乱的教训,禁止女人干政,并为此特意鼓励后代娶平民家的女儿为正妻,也推崇女子无才便是德,以免女方的背景太大而势力膨胀。

绝对男权的朝代里,突然之间一个女人就座上了龙椅,这谁接受得了?!

大臣们只感觉刚刚的朝拜是一种奇耻大辱。

“众爱卿,因为皇上中风,暂时不能言语,本宫作为皇上的爱妃,在此代言。”张贤妃向诸位解释并介绍自己。

自从营声专权,宫廷内一直是太监一手遮天,没有外臣的地位。

而这些太监往往读书甚少,没有礼义廉耻、传统文化这种概念,只知道如何讨主子开心。

能够帮张贤妃出谋划策的,自然是这些没读过书的人,才会给她弄了这个馊主意,让她未等皇上出现就直接坐上龙椅代言。

这张贤妃出生普通平民之家,也没读过什么书,在这方面更是懵里懵懂。

若她先让明啸宗出来,自己再出场,可能效果会好很多。

这等于触犯了众怒。

要知道,底下的大臣,全是饱读诗书之人,大多靠几十年寒窗之苦才登上了今天的位置,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礼义廉耻看得比命还重要,怎能容忍她如此任性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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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皇帝的新装(求收藏推荐)

“朝会商议的是天下大事,皇上怎么能够不出席?若实在身体有恙,臣等理解,等皇上身体好了再开不迟。”礼部尚书首先愤而发言,不过他说得很克制。

张贤妃在后宫几十年,朝堂之事不懂,察言观色还是很精的。

她明显看出大臣眼里的敌意和排斥。

“皇上自然要来,本宫只是先来了一步而已。”她说完让太监赶紧去抬皇上来。

皇上被人搬到龙椅之上,只能半躺着,口眼歪斜,流着口水,实在惨不忍睹。

众大臣见着他,立即跪拜,口呼愿吾皇龙体安康。

很多人痛哭起来,以此宣泄自己先前莫名其妙所遭受的委屈。

“你们都见到了皇上,那就言归正传。皇上今天要公布两道圣旨。来人,宣圣旨!”张贤妃感觉局面没那么好控制,必须尽快结束这过程,着急宣布结果。

宣旨太监刚打开圣旨,外面禁军大声通报:“皇后驾到——太子驾到——”

宣旨太监吓得圣旨拿不稳,掉落在地。

张贤妃很是惶恐。

皇后娘娘明明被自己软禁起来了,如何出得来?

太子明明被自己的人在追捕,如何能在皇宫畅行无阻?

她忍不住往皇上这边靠,握住他的手,似乎这样就有了依靠。

她忽略了皇宫中除了禁军,还有一只队伍,那就是锦衣卫。

上次为了配合营声弄垮锦衣卫最高统领项游,她诬陷他对自己无礼。

后来太子和梁客进行反击,李皇贵妃又在悔过书上翻供,项游被释放回家反省。

等营声丑行暴露,太子出征的那天,项游自然而然又回到指挥使之位。

此事等于是张贤妃与锦衣卫结下了仇。而锦衣卫不仅仅是守护在皇上身边的仪仗队、贴身护卫,更是高资历的特务组织。皇宫内的动向他们一清二楚。得罪他们的后果可想而知。

太子朱琦被星遥救出之后,他首先跟能治秘密见面,谈了自己的遭遇,说卫算有更大的阴谋,埋藏了数量庞大的秘密部队,随时可能造反,京城面临巨大的危机;王贤妃正在截杀自己,阻止自己归位,想另立太子,若是如此,人心必将涣散,以盛王爷的能力,根本没法对抗营声。所以无论如何,为京城老百姓作想,项游都必须支持他。

“殿下,就算没有这些理由,臣也会帮助殿下归位,在所不辞。”项游跪拜。

之前太子三番五次救了自己,他怎能不对太子感恩戴德?

更何况现在的事情涉及朝廷安危,他自然申明大义。

他让太子化妆成锦衣卫将军混进皇宫之中,又在明啸宗移驾离开寝宫的时候,从雁图山强行救出皇后。

圣旨的内容不是皇上的意思,字不是皇上写的,玉玺也是伪造的。

在这么明显的事实面前,造假之人有时候却表现出比任何人都理直气壮的自负——张贤妃完全相信了自己所编织的谎言,脑子里已经装不下真相。

她坚持自己是皇上的代言人,可以代说代写,所盖之章是真玉玺,但被皇后居心险恶地偷走,勒令禁军立即把朱琦母子都绑了送到诏狱去,要求众大臣赶紧迎立新太子朱徊入朝。

没人来配合她,就看她一人在台上表演独角戏——皇帝的新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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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君子有三畏

“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朱琦劝道,“张娘娘,莫要胡闹了。”

张贤妃没读过书,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她噗咚跪倒在明啸宗面前,扶着他的膝盖干嚎道:“皇上呀,太子说他是君子,为了这个为了那个;说臣妾是小人,不为这个不为那个。臣妾全是为了皇上呀!皇上,太子从不为皇上考虑,还以下犯上侮辱臣妾,这样的人是天理难容啊,皇上,说句话呀,皇上——呜,呜,呜......”

众人听了,哭笑不得。

明啸宗只是中风,中风之人脑子并不糊涂。

他的眼睛瞅着朱琦,张大嘴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急得脸憋成紫红色。

“你看你把你父皇气的。”张贤妃回头瞪了朱琦一眼,又摇晃着明啸宗诉说朱琦的不是,总归该废该杀。

死搅蛮缠之人,没法讲道理了。

朱琦命锦衣卫把身体有恙的父皇抬回寝宫歇息。

张贤妃怕明啸宗走了,大臣也要走掉。她得逼着大臣们承认了圣旨再走,便拖拽着皇上不肯放手。

那些太监也是站在她这一边帮着她,结果明啸宗从轿子上倒栽下来。

木地板上咚的一声,明啸宗头着地摔了下来。

在场人都吓呆了。

朱琦、皇后冲过去看,只见明啸宗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张贤妃反过神来,扒拉开朱琦和皇后,扑倒在明啸宗的身上,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骂朱琦又惹了祸,先前害两万多将士全军覆没,现在又谋害了皇上的性命。

她干嚎到现在,嗓子都哑了,就是没有眼泪水。

广场上的人老是听见朝堂发出女人的哭声,疑惑不解,叽叽喳喳在议论。

“今天特别妖,雾气这么大,什么也看不清,就听见女人哭,我耳朵出问题了吗?”大理寺丞问。

“鬼知道,还不如睡一觉。”大理寺正嘟囔。

明啸宗在张贤妃的摇晃下,突然叹息一声,睁开眼睛。

他见众人围着自己,口齿不清地问道:“怎么了?”

众人很惊喜,唯独张贤妃吓坏了。

她爬起来偷偷地后退,趁众人没注意,从后门遛走。

她跑回盛王宫。朱徊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等着众臣恭请他这位新太子上朝堂呢。

“徊儿,”她抱住朱徊惊恐地哭,嗓子已经嘶哑,说不出话来。

“说呀,到底是什么情况!”朱徊推开她,盯着她,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我们完了。”她沙哑着嗓门说道。

朱徊大惊,忽然发了疯地砸东西:“母妃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儿臣早知道这样行不通的!”

她脸上满是恐惧。

这个时候,她知道害怕了。

她仿佛看见那个吊死鬼李皇贵妃在向她招手。

“啊——”她捂着头绝望地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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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啸宗被那么一摔,反倒嘴巴没那么歪,也能勉强说出话。

先前张贤妃那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明白张贤妃猴急,彻底毁了朱徊的前途。自己现在只能全力扶持这个儿子了。

他当即证实圣旨为假,自己身体有恙,需修养,命太子监国。

“起驾——”

在众臣的跪拜中,皇后护着他默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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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太子监国

《帝少嫁到:隐婚老婆,接吻!》第172章 太子监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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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京城第一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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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0174:肯定是三滴

星遥一觉醒来,发现下雪了,开心得不得了。

还没换衣服就直接跑到院子里,光着脚在雪地里跑。

晓月赶紧追出来给她披上貂毛外氅。

这个动作让她忽然想起那夜,朱琦冒充晓月把披风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

等她发现是他,正要生气,他一低头,直接吻。

她不知觉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暖暖的,柔软的......

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他现在怎么样?监国是不是很忙?

为什么总是这样无意中就会想起他?

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老公?

她又想起那夜他说一日为你老公,终生为你老公的话,忍不住露出笑容。

昭雪在回廊看见星遥时而发呆时而自顾自地笑,心情有点沉重。

虎子来找星遥,全被她拦下来了,命令任何人不得禀告女王。

为了女王的未来,她不希望女王跟朱琦继续纠缠下去。

---------------

梁客已经在大内总管府待了好几天了。

因为对地牢的开关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所以他干脆住在营声的茶室不归家,日日想夜夜想。

墙上有一幅字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屈原的橘颂,画了一颗橘树,结着三个巨大的橘子,并书写‘秉德无私,参天地兮’。

橘子是三个,楚辞中也有三的含义。

他再低头看茶几上的茶杯,不是放两个,而是三个,仍旧是三。

看来营声对三情有独钟。

他的月季花圃种的月季是三种颜色,红黄白,三这么重要,他的密码说不定跟三有关。

他又回到月季花圃前,盯着花发呆。

曲崖来找他,关于蓝鸣的案子他写了个结案总结,验尸细节的阐述需要梁客帮忙签个字以确认真实性。

曲崖去大理寺找了他好几次,最后来大内总管府找他。

他正要说明来意,梁客举起手制止他,因为他正想到关键的地方。

他盯着月季花圃土壤里的干血冥思苦想。为什么会有大量的干血?月季花海也有这种现象。摘月季每次都会刺伤手吗?

他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枝,手指并没有被刺伤。

难道这些血不是因为不小心被刺伤,而是故意而为?

如果要刺伤手指把血滴入土壤之中,肯定是三滴。

他毅然刺伤手指,滴了三滴。

不过周边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这只是一个引子?虽然他有限的科技知识里无法理解这种引子与那块圆石的关联,但他坚信这圆石肯定是开关。

问题是这圆石该摁三下还是转三下还是别的?

唯一的蠢办法就是一个一个地试。

曲崖见他摸着那块小圆石又是摁又是转,好奇地走过来打量那石头,嘟囔道:“营声这个老头子看来真爱茶如命,随便弄块石头也要搞成茶杯样。”

“我怎么没看出来是茶杯样?”梁客怀疑地观察那石头。

“以前我在东宫陪太子读书,曾经见过这种形状的石杯,是先皇所赐,雨花石雕出来的,样子的确很怪异,市面上是见不到的。”曲崖解释。

对呀,梁客一拍石头。原来不是摁,而是提。

喝茶怎么喝,这石头就该怎么摆弄:转两圈拿起来喝。

他便逆时针转两圈,把石头往上一提。

地面有些细微的震动,他们的脚下缓缓裂开一道缝,布满青苔的石阶露出来。

朱琦兴奋地抱了一下曲崖,激动地吩咐身边的护卫:“快,快通知昭雪,请她们一起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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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指纹门

星遥赶了过来。

曲崖看见星遥出现,只感觉眼前一亮,这是天仙级别的美女。

他是头一次见到她。

平时醉心于诉讼的他很少出来参加社会活动,上次本来准备给玉川掌柜打官司,也因为玉川掌柜被营声提走而错过见面机会。

打了那么多年的官司,他历来以冷血著称,所以讼师才会做得好。

今天他觉得格外的心猿意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星遥一靠近那月季花圃,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浓浓的悲伤,禁不住去摸手上的镯子,仿佛在抚摸她的母亲。

曲崖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梁客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听见。

梁客用手挡住他的眼睛,他如梦初醒地问:“什么事?”

“昭雪呢?”梁客问。

“不知道。”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睛仍旧往星遥那边瞟。

“我在这里,真后悔当初没有早点发现这里。”昭雪在半空痛苦地说道。

曲崖抬着头看着,嘴张开来,很惊诧,昭雪居然能飞那么高,就像风筝一样!

他们一起沿着石阶走进地牢。

星遥望着地牢里散落的四条铁链,只感觉手腕和脚踝隐隐地疼。

母亲被它禁锢了17年,那是一种怎样的悲痛和寂寞?她每天是如何期盼和煎熬的?

星遥潸然泪下。

“女王,莫悲伤,她永远跟您在一起。”昭雪安慰她。

“我没事。”星遥转过身去,不想让昭雪看见自己的脆弱。

“你们过来看看这里。”梁客的声音从连接着地牢的一个长廊深处闷闷地传过来。

星遥他们循着声音找过去。

长廊不宽也不高,仅够俩人并排前行。

长廊的尽头被一扇铸铁大门封住,四处找不到任何开关,只有门上留着一个很深的手掌印。

“这个营声,总是弄这么玄乎,设计了门,却不留开关,真伤我的脑筋。”梁客烦恼地说。

星遥觉得这很像现代的指纹门。

不过,如果真是指纹门,那营声的机关设计水平也太高了,远远超越了目前这个朝代的人的科技水平。

她伸出手掌按到那个手掌印上,只感觉手掌发烫,接着红光四射,让人睁不开眼睛。

等大家睁开眼,门已融化成青烟,不复存在。

前方出现一个与长廊同宽的白玉石台阶。星遥带头拾级而上。

梁客和曲崖都看得目瞪口呆。

“你走不走?”昭雪提醒他俩。

他俩反过神来,转着圈,在原地找着那曾经的门。

“本来我以为你们女王只是因为血缘关系继承衣钵,才做了你们的女王。现在我发现,她远比她的外表厉害多了。”梁客佩服地说。

昭雪笑了笑说:“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谁都可以造反做皇帝,而我们的女王只有唯一的一个吗?”

梁客摇摇头。

“能量。只有她有这个能量,野心、阴谋是造不出能量的。她的能量在她的体内,而且她会聚集越来越多的能量。”

“既然孔雀岛女王有如此大的能量,为何却挣不开铁链?”梁客疑惑地问。

秀芝虎起脸说:“梁客,有时候你不要聪明过头了,不是所有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的。”

她总不能跟他明说,孔雀岛女王也有弱点,如果将孔雀岛女王的肉体用铁链连在大地上,她的能量会被大地牢牢地吸住,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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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书库相遇

台阶之上,又是一道门。这个门的旁边,倒是有个开关。

这个开关很简单,摁下去就行了。

门打开之后,大家一阵啧啧,从未见过如此大的书库!

里面有上千排书架,摆满了竹简,布满灰尘,书架间结满蜘蛛网,看来这个书库很久没有人来过。

墙壁上有明子,昭雪点燃那些明子。

这个书库应该就是尽头了,因为除了摆放明子的灯台,四壁空空,再也找不到门。

“没想到营声还有雅兴在这里造一间书库。我真怀疑这不是他的书库。”梁客不可置信地说。

“我翻翻这里的书,如果你们想回去就先回去吧,”星遥吩咐。

“我也想看看书。”曲崖很想多陪陪这位小仙女。

“你知道这位女王是谁的人吗?”梁客悄悄地提醒曲崖。

曲崖摇摇头。

“殿下。”

曲崖内心有点失落,既然如此他不便留守,于是与梁客他们一起离去。

---------------

朱琦睡得晚,太阳已经高照,他仍旧在呼呼大睡。

负责他起居的宦官宫女在门外等候,等着他的传唤。

屋内飘来一阵松香,他渐渐地醒了,嗅着鼻子,光着脚下床。

这味道很怪,他四处找了找,靠近西面那堵墙的书架时,松香的味道最浓。

这个书架,每层都放着纸书,唯有最当中那层书的中间,摆了一捆竹简。

纸书散发的应该是墨香,难道是竹简散发出来的松香?

他拿起竹简闻了闻,并没有松香。

他打开竹简,是战国策的手抄。

对这手抄,他很感兴趣,便看起来,读到大半,话题突然转了,冒然插着一句:“墙上有灯台,此卷插入灯台中,读书破万卷。”接下来仍旧是战国策的原文。

他觉得奇怪,抬头张望,书架边的墙上,的确有一个空的灯台。

他便把这竹简重新卷好,插入灯台中,只见书架悄无声息地转动起来,露出一个向下的台阶。

松香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来的,还有亮光把书架的影子投在石阶上。

他下了台阶一看,原来是一间巨大的书库。皇宫有不少书库,但他是头一次看见如此大的书库。

他有点兴奋,这里翻翻,那里看看。

几百年下来,这皇宫不知道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存在呢。

或许是因为他的父皇不爱读书而忽略了这块宝地。

他一路走一路停,感觉有些累了,想盘腿坐下来看。

书库最当众有块大空地,那里放着一些芦苇垫。他拿着书走过去,蓦地看见芦苇垫上,盘腿坐着一位少女。

她看书入了迷,穿着白色的裙装,两屡黑亮而柔软的长发垂在胸前,一双白净细嫩的手,捧着竹简。

她的脸在这个角度看更加地美丽,长睫毛在秀丽的眉毛下扑闪着,鼻子俏皮地高挺着,嘴唇润红。

不知道书中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她嘴角露出笑意,他也不知觉跟着她露出笑容,心跳开始加速了,两只手握得紧紧的,不敢粗声地呼吸,怕打搅了她,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自己呼吸的声音太重。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见前方,站着朱琦。

这个自己所日夜思念的人穿着一身宽松的乳黄色蚕丝睡衣,光着脚,两只眼睛像湖水一样地深,痴痴地在笑着看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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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突然冒出来的美人

能再次见到星遥真是开心至极,朱琦一把抱起星遥捧在手里打着转。

星遥白色的长裙和朱琦乳黄的睡衣绞缠在一起飘扬着。

星遥抱着他的脖子,咯咯咯地笑。

她忘记了昭雪的警告,只记得现在很快乐。

被他捧在手臂弯里,就像躺在空中的云朵之上。

他的脸就像温暖的阳光,照得她心里暖融融的。

他停下来,看着她,忍不住又亲一口她的脸。

“你累不累,放我下来吧。”星遥问。

“就不,我怕你又跑了。太神奇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朱琦高兴地问。

他也忘了之前一肚子的闷气和猜疑。

星遥讲述了到这里的过程,说她没想到这书库的一墙之隔就是他的卧房。

“这是勤王殿的书房,我把它当做了卧房。既然上天又把你送到我身边,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骄傲地说,“我现在监国,一切我说了算。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送了一个美人过来,差点......”他说着忽然想起那个美人袒露的酥胸,忍不住视线下移,看了一眼星遥的胸部,脸一下子发热,说不下去了。

星遥收敛笑。

“我们啥也没做,我的意思是,你若在我身边,别人就不能钻空子了。”他慌忙解释。

她拨开他的手,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生气的看着他。

“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人。”他举起手,“求你了,老婆,别生气。”

“你们明朝的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别人我不知道,我可以!”他举手发誓。

她仍旧不信。

“跟我来。”他牵住她的手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朱琦带着星遥回到卧房,然后把墙上灯台里插着的竹简取出,书架又合上了,书库的明火自动熄灭。

“现在,你一切听我的,好吗?”朱琦说。

“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星遥回答,她感觉不安。

他们能在一起吗?昭雪为何要反对他俩在一起?为什么自己要拥有这么沉重的身份?

“我们就住在一起。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这不就解决了?”朱琦说,“反正只要不分开,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皇宫,不能随意进出的。”

“我不可以,但是我可以给你特别通行腰牌,你可以呀。反正我再也不放你走。”他霸道地说道。

她笑着说:“如果是在孔雀岛,我要求你这么做,你做得到吗?”

“当然做得到。问题是现在你是在我的地盘,所以,你得听我的。求你。”朱琦紧紧地把她抱住说,“让我们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好不好。”

“殿下,紧急军情。”门口有人通报。

“进来吧。”朱琦说道。

星遥没想到他直接就放人进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门被推开,一堆宦官、宫女、锦衣卫将军就站在门口。

他们惊讶地看着太子怀里的她。

昨晚明明把介公公送来的美人当垃圾一样清理走了,太子是一个人睡的,怎么今天早上起来,他身边又多了一个美人?

“还不拜见你们的太子妃。”朱琦命令。

众人赶紧跪下,齐呼:“太子妃早安——”

此章结束。2018年最后一天,祝亲们收获满满,来年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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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雪地中的追吻

朱琦调派一只几万人的军队入驻百花村,然后护送梁客到达月季花海。

梁客在那里琢磨了好几天,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里虽然有带刺的玫瑰,却没有启动暗门的开关?

地宫内的气氛很紧张,月季花海入口处石门上的一个大圆球总是不停地闪烁着红光。

“教主,他们可能想尝试开启这道门,万一门真被他们打开了怎么办?”羊五问营声。

“他们不可能打开,这道门只能从地宫中打开,外面没有开关,是打不开的。不用管他们,等他们撤走了,把那道门彻底封掉,放弃不再使用。从现在开始,启用第二扇门。”营声吩咐。

“这个梁客实在是可恶。”羊五恨恨地说。

“是你无用,这么久了,这个人怎么还活着?”营声瞪着他。

“都是那个叫做昭雪的在坏我们的事,她是孔雀岛岛保的教头,功夫甚是了得,她在全力保护梁客,我们无从得手。”

“是当初桂花娘娘身边的那个贴身岛保吗?”

“就是她,正是她假扮了米星遥迷惑明啸宗,使米星遥得以从皇宫中脱身。”

“不管她多厉害,把她和梁客一起除掉!”

“小人遵命!”

“朱琦现在怎么样了?”营声问掌管密探的令主。

“难成大气候,他仍旧痴迷于米星遥。介公公送去的美女他不感兴趣,但是米星遥一出现,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俩人每天腻在一起,醉生梦死。”密探令主回答。

“继续观望,我们根据他们的行动随时调整方案,一定要取得先机。”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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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某个角落围了一堆宫女。

“听说没有,那张画皮又回来了。”

“什么画皮,这回是妖精。”

“说不定又是哪个长得像那张画皮的女人,就跟紫云那女人似的。”

“晚上的时候没人看见她进去,早上却出现在太子房间里,不是妖精是什么?”

“你是说太子腰间那布娃娃里真藏了一个妖精?”

“那当然,否则那女人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出现?”

“她的确有迷惑太子的妖术,弄得太子对别的女人都不感兴趣,见着谁都冷冰着脸,只要跟这个妖精在一起,就满脸都是笑。”

话里满是妒意,也有中伤。

宫里哪个女人不盼着被太子相中?

有了那个“妖精”,等于挡住了她们一辈子的攀升之路,如何不嫉恨?

“嘘——快走,他们来了。”

大家立即作鸟散状。

星遥在前面跑,朱琦在后面追。

“把画还给我。”朱琦喊道。

“只要你追得上。”星遥偏要逗他。

朱琦哪跑得过星遥。

星遥就像雪地里一个小白兔似的,而朱琦像一头老是把蹄子陷进雪堆里的大笨牛。

他气喘吁吁地说:“好了,我不追了,你停下来,我用东西跟你换。”

星遥停下来了,转身等着他问:“用什么?”

“你等着。”朱琦赶上来,一把搂住星遥,把唇贴到她嘴上。

雪花飘落,像是祝福的小花,围着他俩欢舞,在他俩的脸上融化成热腾腾的蒸汽。

雪地里,他俩是最亮的一道风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很多角落,躲着一双双偷看的眼睛。

有些眼睛含着祝福,有些含着诅咒,有些含着嫉妒,还有一些,含满嘲讽和耻笑。

这个勤王殿,真是啥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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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结束。今天是元旦,祝亲们新年快乐,让雪花代我把真心送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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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形式严峻

“你看我表演得怎么样?”朱琦悄悄问星遥。

“太过火了,不能换一种方式吗?要吸引营声的耳目,非得如此?”星遥红着脸说道。

“没有办法,我得像我父皇一样沉迷于美色,才能放松营声的警惕。这皇宫之中,他安插的人太多,一时清理不干净。”

星遥嗔笑着推开他说:“你老骗我。”

“我没骗你,我用吻跟它换还不行吗?”朱琦大声说。

“切,狡猾的东西。不换!你把我画得那么丑,没收了!”

“那我再加一个吻怎么样?”

星遥赶紧逃,朱琦又在后面追。

太监打扮的千指在远处看一眼他俩,叹了一口气,吟道:“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你为何要如此说?难道不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身穿太监服的梁客走在千指旁边反驳。他很乐观。

跟在他俩后面、穿着宫女服的昭雪神情很凝重,闷闷地说道:“梁少卿,你很聪明,但未必懂人情世故,千指先生并非说得没有道理。”

“我是祝福,你们却在诅咒,还是不是他们的朋友?”梁客不服气。

“不是诅咒,而是为他们担心。他们不是同一类人,太难了。”昭雪话里的含义很深。

“那我们俩个呢?是不是同一类人?”梁客趁机问昭雪。

“你这人能不能不转移话题?”昭雪白了他一眼。

“天已经够冷的了,你再这么冷,我会冻成冰的。”梁客打了个冷颤开玩笑。

“愿望只是黄粱一梦,愿望离现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千指说着迈进勤王殿的书房。

已经有好几位其他的重要人物在屋内等候,他们都化妆成了太监或者锦衣卫将军的模样偷偷来此相聚。

梁客走到通往地牢走廊的那扇门。

“这道门怎么又封上了?”梁客奇怪地问。

他摸着冰凉的铸铁大门,明明记得那一天星遥已经把它化成了青烟。

“这扇门是用能量凝聚而成的,女王能够用自己的内功驱散它,但没法吸收它,等我们通过之后,它很快又恢复。”昭雪解释。

“营声既然设计了这么一道门,他必能打开,难道他身边有你们女王这样的高人?怪不得我怎么也打不开地牢和地宫的门,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智力范围。”梁客烦恼地说。

“总会有办法。”昭雪鼓励他。

他俩回到书库正当中的空地。

朱琦和密约的人都到齐了,盘腿坐在芦苇垫上。

“人都到齐了,华尚书,你先讲。”朱琦抬了一下手。

兵部华尚书汇报紧急军情:

蒙古骑兵这次在北部边境不是临时抢劫财物,而是想扩张地盘,所以是倾尽全力在打。

难民问题越发严重,河套地区、山东地区已经完全被难民割据势力控制。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营声对京城发起进攻,外围根本没有更多的兵力可以来支援京城。

“还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东北部的女真骑兵。”星遥提醒道。

据天音阁提供的信息,女真骑兵其实早有入侵中原的意图。

营声在当权期间,跟女真统领来往很密切。她担心女真人会趁火打劫与营声里应外合。

“这个消息可靠。我们驻扎在山海关的锦衣卫特使失踪就是女真人搞的鬼。营铁树在查案过程中也差点被害,现在正在回程路上。他已经提前送出快报说发现营声的人正在跟女真统领谈判。”锦衣卫指挥使项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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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你好厉害

“这个可恶的卫算,他这是引狼入室!”朱琦愤怒地说。

“若要粉碎营声的阴谋,关键是要知道他的进攻方案。”千指说着看向梁客。

梁客把勘察到的情况总结如下:

营声隐藏秘密部队的地宫入口,目前发现是在百花村,但是那个入口外部无法打开。

地宫入口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如果他永久关闭百花村入科,可能已经开启了其他地方的出入口。

大内总管府内有一个单独的地道,已经连通到勤王殿的书库。

这说明营声可能想从地下进入皇宫,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我们现在就把大内总管府这个密道填死堵上不就行了?”华尚书拍着地板说道。

“没用,他可以挖很多出口。他只要把地道挖进京城,就可以避开攻城这一关。”千指说道。

“那就重兵把守皇宫。”华尚书说。

“也没用,重兵把守皇宫,他围而不攻,照样可以困死我们。占领了京城,封锁我们与外界的联系,他仍旧可以假借皇上之名号令天下。”千指说。

“那我们根本没法打!这只老狐狸,太阴毒了!”华尚书焦虑地说道。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如果京城防守过于严密,他就放弃京城,与东北女真骑兵里应外合,直接攻城略地。”千指提出假设。

“营声不是正在跟女真接洽吗?我们也可以和女真联络。如果能够瓦解他和女真的关系,让女真跟我们达成同盟,请女真去对付蒙古骑兵,这样我们边防的问题就全都解决了。只剩下难民问题,不就好办多了吗?”星遥建议。

“妙是妙,不过也是一把双刃剑,把握不好,照样是引狼入室。”千指说道。

“见招拆招,见机行事,谁去说服女真?”朱琦扫视大家。

“我吧。”一直在一旁傻乎乎听着的曲崖举起手说,“我没别的本事,嘴皮子还有点用。”

朱琦掏出太子符交给曲崖,委托他全权代表明朝与女真商谈。

曲崖表示会尽力而为。

秘密会议开完之后,朱琦站起来,拉住星遥的手说道:“好了,本宫要领着爱妃去游山逛水了,先行一步。”

他俩得先出去把宫内密探的视线引开,好让大家悄悄撤离。

他俩刚进入书房,就听见了皇后的声音:“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太子呢?”

朱琦赶紧把书架门封上。

“启禀皇后,太子和太子妃在睡觉,说不要打搅。”虎子高声回答。

他这是在给太子报信。

“什么太子妃?不得胡说!”皇后听了不高兴。

她呆在雁图山,不知道太子啥时开始睡起女人来了。

睡女人很正常,但是太子妃不可随意叫,太子并未举行过任何婚礼。

情急之下,朱琦和星遥赶紧脱衣服。

朱琦动作很笨,半天解不开衣带。

星遥干脆嚓嚓嚓把他衣服撕烂了扯下来。

她有内功,能量之大可想而知,朱琦瞬间只剩下裤衩,光着上身。

她已经迅速躺到床榻上,他仍旧呆站在那里。

她伸手拉他,他倒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佩服地说:“你好厉害。”

星遥见他压着自己,本能地推开他,他一下子被掀到墙上,撞痛了腰,“啊——”地叫唤了一声,又说:“你怎么这么厉害!”

星遥抱歉地过来扶他。

她是太紧张了。

朱琦趁机掐星遥胳膊上的肉。

星遥又痒又疼,“哎呦,哎呦”叫起来。

此章结束,亲们元旦快乐,我正在火车上,坚持更新,这是送给亲们的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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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功夫茶道

守在门口的锦衣卫将军威严地站着,听到屋内阵阵叫唤,面色变得滑稽。

那群一直等候着传唤的太监宫女,司空见惯了皇上的荒唐,听见太子和“太子妃”的“浪声”,彼此对视偷笑。

皇后感觉尴尬,生气地吩咐:“等太子起来,让他去雁图山,本宫有话跟他说。”

她说完转身离去。

闹得差不多了,朱琦在屋内传唤人进来。

太监宫女们进去一看,地上太子妃的衣服是完整的,太子却是一地的碎衣裳。

再看床榻上坐着的两位:太子妃穿着内衣,腰板挺得很直,没事人似的,而太子则用被单遮掩光着的上半身,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疲惫不堪的摸样。

他们心想,这女人果然是个妖精,太子迟早会被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大家竟有些同情起太子来。

他们伺候他俩穿上衣服,然后陪着他俩往雁图山的方向游山玩水去。

他俩嬉闹着,你情我爱的,又成了皇宫中最吸引眼球、最让人议论纷纷的一对活宝。

书库内参加绝密会议的人听到声音远去,估摸他们走远了,推开暗门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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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魔宫内,营声在笃悠悠地泡着他的功夫茶。

他获知太子无心朝政,只顾着跟米星遥浓情密爱、吃喝玩乐,甚感舒心。

“为何还不行动?难道要等到朱琦做好一切准备吗?”营卫季着急地问。

“时机尚未成熟。”营声盖好壶盖,用开水在茶壶外浇了一圈,成竹在胸地说。

营卫季伸手过来想帮他倒茶,他一把推开他的手,继续用开水烫茶杯。

“你知道我为何要推开你的手吗?”营声一边把茶杯里的水倒掉,一边问营卫季。

“儿臣不懂功夫茶。”

“既然不懂,就不要冒然动手!必须等我把所有的茶杯烫完之后,茶水才泡得刚刚好。这是功夫茶最关键的一步。早了或者晚了,我之前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茶叶也浪费了。”

营声边说边倒掉茶杯内的水,这时才用食指轻压壶顶盖珠,中指和拇指夹紧壶把手,低贴着茶杯快速地将每个茶杯倒上一半,又重复轮了几圈,直到每个茶杯倒满,壶里的茶汁也滴尽。

“你品尝一口试试。”

营卫季哪有心情品茶,对于父亲这种每天不厌其烦的动作,他很是看不惯。

“你连品茶的耐心都没有,又如何有耐心打好一场仗!给我喝!”营声忽然发脾气。

营卫季只好端起茶杯,忍着心里的不满,气嘟嘟地放鼻子底下闻一闻,再小口地喝着。

营声一直盯着儿子把这过程做完,才开始说:“喝茶不仅锻炼耐心,也是一种人生智慧。需不急不慢,才能泡出最好喝的茶。打仗也是如此。我们的目标不是一个京城,而是整个天下。既然如此,万万不可着急。”

营卫季心有不服地说道:“儿臣谨记父主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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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匹马日夜兼程地在官道上奔跑。营铁树正带着属下赶回京城。

才到某处山林,忽然乱箭齐发,跟在他身后的锦衣卫将军纷纷中箭落马。

同时鸟鸣声四起,一阵传一阵,传向远方。

营铁树弯腰贴在马背上,加鞭策马,想快速脱离伏击圈。

结果前方道路拉起一根绳子,绊住马蹄,马往前栽,他被甩下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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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终于可以搬出皇宫

营铁树顺势在地上一滚,抽出剑,身边已经围上十几个来自地宫的银色令。

“营镇抚使,我们是奉营声教主之命来请您的,对您没有恶意。”其中一个银色令说。

“教主?”营镇抚使鼻子不耻地哼了一声,愤怒地斥责,“既然没有恶意,为何要杀我锦衣卫将军!”

“对不起,我们只请您一人。”

“若你们没有杀我兄弟,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你们用这种卑鄙手段杀人,我们无话可说,看剑!”

营铁树挥剑跟他们斗得天昏地暗,但毕竟他是只身一人,终难敌众。

银色令越围越紧,逼掉了他手中的剑,十几把剑团团对准他。

一阵风袭来,若干彩色丝带像蛇一样游进包围圈,狠狠地拍打在银色令的身上,银色令纷纷往后倒退,给营铁树让出空间,营铁树趁机拾起手中的剑跃身向上,跳出包围圈。

银色令站稳脚,这才看见十个妙龄少女,手无寸铁,仅是用腰间系着的丝带在解救营铁树。

他们立马挥剑来砍。

眨眼间那丝带又如毒蛇一样凶猛灵活,击在他们身上像重拳狠腿,直打得他们哎呦叫唤,接着手上的剑又被那丝带若摘花一样卷走。

银色令没了武器,自然慌忙逃窜。

营铁树收剑作揖:“谢谢诸位姑娘,请问能否告知是谁要出手相救。”

“我们是孔雀岛的岛保,奉女王之命特来相助。”姑娘们回答,“你赶快走吧。”

营铁树上马奔驰而去,此地离京城已经不远。

他才走,鸟鸣声又一阵传一阵,传向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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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刚刚开完朝会,与大臣们吵了一架。

他坚持要把香山顶上他父皇的别宫作为自己的太子府,搬出皇宫居住。

大臣认为明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此种先例,太子搬出皇宫,极度危险,也分散了人员配置,增加朝廷负担。

朱琦说他只需带走东宫原有的人马,不需要带走其他太监宫女,不会增加负担。

唯一只需分配一半锦衣卫和禁军部署。

这样也是为了防止到时候营声攻城的时候,在皇宫把他和他父皇一锅端。

一提到营声,大家不吭声了。

太子这么做也许有道理,虽然不排除他是贪图自由,但更重要的是非常时期,不得不防营声的威胁。

就这样朱琦终于可以搬出皇宫居住了。

他就像放飞的笼中鸟一样,兴高采烈地跑回东宫想把这消息告诉星遥。

但是星遥不在,她去哪儿了?这个鬼丫头,就是闲不住。

---------------

营铁树交接完公务,好好洗了个澡,接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浣衣局找他的娘。

他到了山海关才看到京娘请星遥转交的信。

信虽然是京娘所转交,内容只是几句简单的问候,但是他非常确定,京娘就是他的娘亲,他认得自己娘亲的字迹。家里一直留着娘亲进宫前留给他的信,他从小看到大,字迹最熟悉不过。

17年,盼了整整17年,娘亲长成啥样?

浣衣局的墙内传来棒槌击打衣服的声音,营铁树整整衣服,稍微有点紧张。

又传来鞭子和呻吟声,营铁树加快了脚步,他一刻也不想让他的娘受苦下去。

他向守卫展示自己的腰牌。

沉重的铁门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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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只恨天不眷顾他

“请问京娘在何处?”营铁树问其中一个监工。

监工立即狐疑的盯着他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找她?”

营铁树说不出理由,但是银子就是理由,这个规矩他懂。

监工却不肯收他的银子,冷漠地说道:“你晚了一步,京娘昨晚被盗贼杀了。”

“什么?!”营铁树一把揪住监工,“我说的是京娘,京城的京!”

“毛病,这里只有一个京娘,没有第二个叫这个名字的。”监工一把推开他。

“圣旨到——”门口传来一声。

大家都忙不迭慌地跪下,营铁树也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娘在浣衣局服苦役17年,念其恪守本分,真心悔过,特赦其罪过,准予释放。钦此——”宣旨太监大声地念道。

“营铁树,走啊,看京娘去。”传来悦耳的女声。

营铁树抬头,原来是星遥。

他忽然觉得很委屈,那种悔恨,恨自己来晚一步的伤心随着热烘烘的眼泪奔涌而出:“京娘死了!”

星遥听他这么说赶紧往竹林的茅草屋跑。

她好不容易为京娘争取到了自由,想送他们母子团圆一个大惊喜,怎么会晚了?

茅草屋的地上有干透的血迹,从床的位置一直滴答到大门口。

屋内被翻过。

关于京娘的痕迹已经消失,她所有的用品已经不见,包括柜子顶上她收藏的食物,甚至枕头也被拆开来检查过了。

营铁树也追了过来,双手支撑着门,腿跟灌了铅似的迈不动。

星遥在炕沿坐下。

她记得,她躺在炕上的时候,曾经看见过京娘拿了什么东西在门后面蹲了半天,起身后手头的东西不见了。

她来到门后,感觉脚底的砖块有些松,她把砖块打开来。

里面是个小洞,放了一个小包袱。

她把包袱拿到桌子上,打开来,里面只是一些普通的东西。

营铁树走过来拿起其中一个香袋,手有些发抖。

那个香袋上绣着一个“卫”字,与他娘走之前留给他的香袋一模一样。“卫”就是卫娘的意思。

包袱里还有一封信。

信上这样写道:

我已经做了17年的京娘,但我其实是卫娘。

我别无牵挂,只想见一眼自己的儿子营铁树。

可是我发现,也许,会很难,曾经以为是救自己的人,终了却发现恶毒无比。

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与儿子生死两相隔,所以留下这封信。

我真的没有毒害桂花娘娘,连为她寻仇的人最后都饶我不死,所以我是无辜的。

我一直不知道为何营声留着我的命,却不让我跟儿子见面。

现在我知道了,她希望我成为他的挡箭牌。只要我还活着,孔雀岛的人就会一直寻找我,分散她们复仇的注意力。

但是终了,他害怕我跟儿子见面,一旦我跟儿子见面,就拆穿了他对我儿子所撒的谎。

请铁树原谅娘的愚昧,不要像娘一样分不清好人和坏人。

铁树不要伤心,忘掉娘,就当娘17年前就死了,请一定好好地活下去。

菩萨会保佑你。

卫娘。

营铁树把信捂在自己的胸口,张着嘴喘着粗气,他的心被悲愤堵得满满的,只恨天不眷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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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臣想投奔营声

营铁树跪在朱琦面前,摘下自己的帽子:“请殿下撤我的职吧!”

“你这是为何?本宫从未把你和营声联系在一起。本宫说过,你是你,他是他。”朱琦不同意。

“臣想为娘亲报仇,所以,臣想投奔营声。”营铁树坚毅地说。

“不行,你这么做会很危险。一旦营声发现你是假投降,他不会放过你。”

“我听说大家一直找不到进入地宫的办法。只有我投奔了他才进得去。这是捷径,殿下,请成全臣的心愿。”营铁树磕头。

“如果你真想这么做,能否答应本宫一件事情?”

“请讲。”

“不要直接跟他们拼命,他的仇不是你一个人的。保住你自己的命,活着回来见我!这也是卫娘的意思,她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

营铁树想了想,眼里冒出泪光,回答:“好!”

------------

玉蕊楼三楼星遥的专用休息室内,烛火通明。

“女王,有几个黑衣人朝营铁树的房子去了。”路灵儿进来报告。

“如果他们想下毒手,立即救出营铁树;如果他们把他带走,就一路跟着。告诉昭雪,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星遥吩咐。

夜空传出几声鸟叫,细如游丝。

昭雪躲在营铁树家的房梁上,听见这鸟鸣声,嘴角露出笑容。

营铁树身子朝下趴在床上,不时地哎呦一声。微弱的烛光照出他被血染红的屁股。

有薄如纸的剑尖悄悄地插入门缝,缓缓地把木门栓往一边拔。外面的风雪为这细微的摩擦声打着掩护。

营铁树越发大声地叫唤起来,同时骂道:“妈的好你个狗太子,老子为你鞍前马后,你却不把老子当人看!”

门忽然大开,几个黑衣人迅速跑进来用剑对准了营铁树。

“杀吧,反正你们都不让我活!”营铁树头都懒得别过来看他们。

这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

其中一人说:“早叫你跟了我们教主,你不听,那是你自找的!”

“老子一腔热血想为朝廷出力,结果被人骂作是狗太监的奸细。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老子待的地方。少啰唆,杀吧!”他心灰意冷地说。

那些人真举刀了。

屋梁上的昭雪做好了准备,只要刀子敢落下,她立马救出营铁树。

“慢!”门口传来半男半女声。

那几个人同时收剑。

进来的人掀掉自己的帽子,露出脸,抖掉肩上的雪花,走到营铁树身边,关心地问:“营镇抚使,还是很疼吗?”

营铁树别过头看他,问道:“介公公,怎么是你?”

“我爱惜你是个人才,想来劝劝你。”

“别浪费口水了。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到时你们又像太子一样把我当奸细怀疑,我就彻底废了。还不如现在你们就杀了我,免得我日后受侮辱。”

“怎么会怀疑你呢,教主请我亲自来接你。请跟我走吧?”

卫富叹了口气说道:“我这副样子,能自己做主吗?”

介太监使了个眼色,有个银色令立即上前,背了营铁树出门去,其他人一起离开。

介太监倒是细心,上下打量房间,关上门才离去。

昭雪跳下房梁,推开门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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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进入地宫

那行人背着营铁树往南走,在南城门附近无人处用铁钩悄无声息爬墙而出,转向西北方向,进入一个石林阵。

一进石林阵,悄悄跟在后面的昭雪傻眼了。

面前有3个岔道,每个岔道都有脚印。他们到底走的是哪个岔道?

她飞起来,从天空往底下看,灰茫茫的乱雪花笼罩着下方,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什么情况。

她又落下来,逐条岔道地寻找,结果迷失在石林阵里,这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等她飞出石林阵,天已微亮,而所有岔道的脚印,已经被雪花填满了。

她疲惫不堪,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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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太监还是头一次来到魔宫,看着这里仙境一般的景色,以及川流不息的他的同类,只感觉前程似锦。

他被人带到茶室,营声一边弄着他的功夫茶,一边问他:“你知道你这次惹了多大的祸吗?”

介公公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冒然把营铁树带过来,知不知道这样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小人很仔细,一路都做了防备,没人能跟上我们。”

“就算跟不上,至少知道了你们进入地宫的大概位置。”

“是小人太大意。”介公公本来以为自己立了一功,却没想到犯下粗心的错,他辩解道,“小人想营镇抚使是教主唯一的后人,而且教主一直希望他能回到您的身边。所以——”

营声打断他的话,恼怒地说:“正因为你们这种人总是小人想,小人以为,从来看不清事实,才会这么愚蠢!”

介公公头上开始渗出汗,委屈地说道,“小人几次想对太子下手,可他身边总是有锦衣卫的人护着。小人想如果营铁树能帮助我们除掉锦衣卫,也许——”

“本主说过同意你把他带来,但是没说让你这么猴急。既然有人跟踪你们,就说明营铁树只是诱饵,他们玩的是周瑜打黄盖的游戏,明白吗?!”

介公公面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下来,惶恐地说道:“小人是真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这次你愚蠢的冒然行动,既暴露了我们第二个秘密入口,还引狼入室。你说,本主是杀营铁树还是不杀?”

“小人......小人......”介公公扑通跪倒在地,结结巴巴的答不上来。

“父主,既然人已经来了,总不能让他白来,总得从他嘴里套点东西再杀不迟。”一直坐在一旁的营卫季发言了。

介公公看了这年轻人一眼,忽然惊奇地发现他居然跟营声长得很像。

他刚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角落里坐了一个年轻人,没把他当回事,故而没有细看。

他叫营声父主,难道他是营声的儿子?介公公疑惑着。

“好。”营声满意地点点头,对介公公说:“你的少主已经替你回答了。”

“少主千岁,少主英明。”介公公赶紧对营卫季磕头,心想,怪不得营声无所谓营铁树的命,原来他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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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铁树趴在床上,屁股仍旧高高地肿起,包裹的纱布渗出血液。

“教主到——”门口有人通报。

营声走了进来,同情地看着营铁树,关心地问道:“铁树,你身体怎么样?”

营铁树头朝向里面,不肯看他。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亲疏不分呢!”营声埋怨道,“你看你,为太子出生入死,他却差点把你打死!疼吗?”

营声故意用力按了一下他的屁股。

营铁树疼痛不已,皱了一下眉头,强忍着没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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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石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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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我们现在是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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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我会偷偷去看你

“他是他,他父皇是他父皇,不能相提并论!“星遥相信朱琦不是那种人。

”如果不是为了您,先王会受这么多的苦吗?如果她不把能量全部传给您,她根本不会早逝。您为何如此自私,仅仅为了自己个人的情感就不顾一切?”昭雪的眼睛里迸出泪光。

见昭雪流泪,星遥的心软下来,母亲总像是针一样刺着她的心。

“好吧,”星遥压着嗓眼的火说道,“我不会搬去太子府,但是也请你尊重我心里头的喜爱。这种喜爱不是讲道理就可以灭掉的,你这个冷血的家伙。”

“是!”昭雪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星遥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如果您不方便去跟太子说,我去回绝他便是。”

“不,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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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遥来到门外,朱琦仍旧站在那里,伞上的雪被虎子清理过,又覆盖了薄薄的一层。

“冷不冷?”她跑过去握住他的手。

“你来了就暖和了。”他抱住她,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赶紧回去吧,这样会感冒的。”星遥催促他。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他有点失望的神色。

“不行。”星遥不忍心看他的眼睛,垂下长睫毛。

“没事,你别难过,我还会来看你。”他反过来安慰她。

“快走吧,你的手真冷。”她用嘴里的热气哈他的手。

这让他想起在雁图山的时候,她都起嘴吹他受伤的手的样子。

“你的手好了吗?”他仔细打量她的小手,上面是一层新皮。他体会过的,很疼,他揪心地再次抱紧她说道,“老婆,我一定会想办法娶了你。”

“没那么容易。”星遥难过地说。

“我知道,但是,我不管你们的规矩是怎样的,我一定要娶你,这是我最大的心愿,我要天天跟你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倔!”星遥笑起来,摸他的脸,眼睛里涌出泪花。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记住我的话。一日为你老公,终生做你老公。”

“那好,老公,听话,你先回去吧,如果你出来不方便,我会偷偷去看你。”她忍不住说道。

他恁了一下,这是她头一次主动叫他老公,这么说,她已经接受他了?

“好,你随时可以来。”他激动地再次抱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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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衙门口,一个锦衣卫将军下马后飞快地跑进衙内,一路在喊:“梁少卿在哪里?”

一路有人给他指点,他总算找到了衙内最里面最小的一间平房。

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梁少卿!”他失望地喊了一声,转身要离去。

办公桌子底下传来一声:“谁呀?”

将军跑过去弯腰往下看,他正躺在搁脚架上蜷缩着睡觉。

“出大事了,快跟小人走。”将军拖出他就跑。

梁客闭着眼睛跟他跑,直到被那将军搬上了马,还睁不开眼睛。

将军把他带到市中心一处闹中取静的院落。

院落门口站了几个锦衣卫将军。

他闻到血腥味,立即没睡意了。

院子里有对中年夫妇倒在血泊中,是被割喉而亡。

厅堂,死了个丫鬟,也是被割喉,血喷了一地。

卧房内,一个男人正伏在八仙桌上小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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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营铁树所言属实

“指挥使,梁少卿来了。”锦衣卫将军禀报桌前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抬起头来,梁客看见是项游,有些吃惊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项游说这是他的别院,他的二夫人与三个家丁住在这里。

二夫人已经怀孕六个月,却被人绑架了,请梁少卿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找到她。

正说着,外面的锦衣卫将军拿了一张纸一把匕首进来,说刚刚有人投射过来的,没看见是什么人。

纸并非普通的纸,而是皇家专用纸张,上面写着:“若要保全你夫人,拿太子的人头来换!”

“营声?”梁客看完那张纸条之后脱口而出。

“你怎知是营声的人干的?”项游悲愤地问。

“割喉的伤口与山泉剑吻合,只有东厂和营声现在的银色令用山泉剑;能用皇家纸张的,除了皇宫中的人就是营声,既然是要太子的命,自然就是营声了。”

“他们能耐也太大了,我这处别院连我府中的家人都不知道,他竟然知道了。”

“营铁树跑到他那边去了你可知?”梁客提醒。

“你是说他背叛了我?”项游睁大眼睛。

“恐怕如此。”

“哎!”项游痛苦地击打自己的胸脯,“我怎么就轻信了他!把他当兄弟!他毕竟是营声的亲侄子,血浓于水啊!”

“那你要用太子的命去换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求你了,梁少卿,一定要救救我二夫人和孩子的命!他俩就是我的命啊!”项游倒地就跪拜。

有灰尘落下,洒在梁客的头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知道有人在偷看,大声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一定会抓住那狗太监!”

屋顶那人迅速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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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顶逃掉的那个人跑到地宫汇报:

“小人一直留在原地观察。营铁树所言属实,项游的确伤心欲绝。梁客被叫去查案,他一眼就看出是我们所为。小人呆在屋顶,稍稍掉点灰下去,他都能猜测到屋顶有人。这人果然厉害。”

营声生气地说:“梁客这名字听起来真令人讨厌,怎么你们还没把他除掉?”

负责此事的令头被叫了过来,他向营声解释不是自己不除,是梁客身边有个太厉害的女保镖,他们多次下手都没能成功。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是不能除掉梁客,你就别当什么令头了!“

“小人该死,小人遵命!”那令头赶紧离去。

营声用食指剐蹭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头说道:”听起来那么不可信,项游真会为这么一个女人伤心?”

介公公解释,营铁树说了项游这个二夫人之后,他仔细去调查过,的确属实。

项游因为这二夫人与家里的矛盾由来已久。他为此跟家里闹了很久,甚至赌气跑到山东沿海去打倭寇。

这二夫人是项游少年不懂事的时候就喜欢上的,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叫做莲花。

他那样的家庭不可能允许他娶青楼女子回家。

等他打了几年仗回来后,发现找不着莲花了。

家里人说莲花已经远嫁他人,离开了京城。

他伤心了整整两年,才跟家里指定的女人结婚。婚后他俩没有孩子。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莲花。

原来她被他家里人软硬兼施逼着离开京城。

她不肯离开,悄悄进了尼姑庵做了尼姑。

项游与她时隔几年再次相遇,死灰复燃,难分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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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慈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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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晚上带你看好戏

梁客难得上香山,他是来找项游的。

山道上的人特别多,他忽然回头看,跟在他后面的人眼睛本来盯着他,赶紧往别的地方张望。

他看了一眼他们的鞋子,清一色的布底黑鞋。

这两天不知道昭雪跑哪里去了,若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该怎么办?

他加快步伐往山上爬。那些人也加快了脚步紧跟不放。

到某个拐弯处,跟踪梁客的人被某人拦下来。

“教主有令,今天这里有事,不能在这里下手!”

“他边上没那个女的保护,多好的刺杀机会!”跟踪者说。

“先前为何不动手?”拦他们的人问。

“我们一路出手了好几次,但是每次都有怪异的事情发生,没能靠近他,真是见鬼了!”跟踪者回答。

“这里不行,另找机会,滚!”拦他们的人命令。

有两个女香客经过他们身边,两人相视一笑。

见不再有人跟踪梁客,其中一个女香客悄悄地说:“昭教头真有先见之明,营声果然仍不死心,还想刺杀梁客。”

“挺好玩的。”另外一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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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寺前的广场人山人海,很多难民在那里排队分粥。

“太子真是大好人。”他们纷纷赞叹。

梁客在寺门前停下脚步,爬上台阶,转身坐下来休息,这样可以俯视整个广场。

他发现跟踪者不见了,但仍旧有不少与他们一样穿着布底黑鞋的人。

他清点了一下周边这种鞋子,足有上千双。

这么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他很是疑惑。

“当——当——当......”铜锣在远处鸣道,禁军先行过来清道了。

“太子要进庙烧香,行人避让!”

不好,难道他们要行刺太子?!梁客警惕地站起来。

等太子到来,广场上的人主动下跪,虔诚迎接他。

那些穿布底黑鞋的人迟疑了一下,因为站着太显眼,也不得不跪下来。

梁客见他们没有用手去摸身上的武器,放下心来。

朱琦看着黑压压下跪的身影,心里感触很大。

上次他出游,老百姓在看热闹;而这次,他们是诚心跪谢。

稍稍施粥,就如此千恩万谢,老百姓真是太善良了。

星遥说得对,若能善待百姓,百姓就会拥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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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屋内,灵草法师正在画一幅山水画:

初冬,树叶凋零。

山道蜿蜒,山顶有寺庙,香客众多。

山谷隐约有人影,鸟做惊散状。

“这副画好重的杀气。”朱琦皱起眉头说道。

“殿下果然颖悟绝伦。”灵草法师停下笔。

住持甘露进来汇报,说目前上山的香客已经超出平时的七八倍之多。

“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朱琦问。

“非也。”灵草法师回答。

“那是为何?”朱琦警觉起来。

“关键看这里。”梁客指着画中山旮旯隐藏的人影。

“你是说有埋伏?”朱琦眼睛里的光芒凝聚起来。

“我想是的。今天这些暴增的人都是不速之客,清一色的布底黑鞋,走路没有脚步声,功夫不浅。”梁客摸着自己的山羊须,分析道。

“他们是谁?”

“他们有股娘们味。”梁客模仿他们翘起小手指,放到嘴边说,“应该是银色令,营声派来的。如果在外晃悠的就有上千的话,那么埋藏在犄角旮旯的至少有几千人。”

灵草法师点点头说:“到目前为止上山的人流比平时多出了一万之众。”

“一万?那本宫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突袭,为何?”朱琦诧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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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剧透就没意思了

“如若他们袭击殿下,他们损失会很大,也未必能杀得了殿下。他们有另外的计划。”灵草法师转动手里的佛珠说道。

朱琦打量着灵草法师,他似有先见之明,便问:“法师并非普通的法师,能否请法师道明真身?”

仙草法师双手合十说道:“殿下住在隔壁,老衲怎敢不多一个心眼。阿弥陀佛。”

星遥见仙草法师不愿暴露身份,岔开话题,对着朱琦妩媚一笑说:“难得你出来,我们游山玩水去,晚上带你看好戏。”

“什么戏?”朱琦好奇地问。

“剧透就没意思了。”

“剧透是何意?”

“你个呆子,跟不跟我去玩?”星遥不耐烦了。

她跟其他人招招手拜拜,直接走了出去。

“好,去。”朱琦赶紧跟出去。

其他人相视一笑。

这架势,太子恐怕遇上的是妻管严。

梁客惋惜地叹了口气说:“本来是想过来告诉项游我的新发现,看来用不着了。”

-----------

夜禁之后,香山的山道空无一人。偶有禁军巡逻经过。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四处漆黑一遍。唯独剩下寺庙和太子府透着灯光。

暮钟鸣响三声之时,一群群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悄悄地往太子府聚拢,其中还有一辆轿子。

他们对禁军的巡逻路线和换班时间了如指掌,一路畅通无阻。

太子府围墙高深,此时大门紧闭,门前有四名禁军身穿蓑笠通宵站立值夜。墙内外都有禁军来回巡逻。

府内东西南北四个角落是锦衣卫的营房,驻扎了三千人马。

山上的禁军营地在太子府与雨田寺之间。若太子府受到攻击,这些禁军能够迅速赶来支援。

山脚还有两个禁军营地,驻扎了上万人马,赶过来需多花些时间。

营声的目标很明确,只想歼灭太子府的锦衣卫,杀死太子,时间上的把控最关键。

他们得速战速决,打完就跑,以避免与赶来增援的禁军发生遭遇战。

首次主动出击,营卫季极力请战,营声拧不过他,让他担任副指挥,总指挥为令主介公公。

“人马全部到位!”介公公悄悄地对营卫季说,“就等项游了。”

“何必等他,太子府的人都睡着了,我们悄悄把门口的禁军干掉,爬墙进去打开大门不就行了?”营卫季等了一整个白天,早就不耐烦了。

“一旦失手,就前功尽弃。按照原定计划做吧。等项游来了再说。”介公公坚决反对。

“迂腐!”营卫季骂了一句。

三更子时,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出现在约定地点,咳嗽了三声。

介公公听到暗号,带着人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站到他对面。

“项指挥使,很准时。”介公公说。

“我的夫人呢?”项游急切地问。

介公公拔出荧光剑扬了一下,那辆轿子被抬了出来。

项游立即走到轿子边上,掀开帘子。

里面是黑的,看不清楚人的面容,只听到模糊的啊啊声。

“让我看清楚!”项游焦急地催促。

介公公把荧光剑伸进轿内,里面莲花的模样看清楚了,嘴是堵上的,痛苦万分地看着蓑衣人,满眼是泪。

“不要害怕,也不要发声,我来接你了。”项游心疼地伸手拿掉她嘴里的布,解开捆住她的绳索,眼里憋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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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死太监,你还命来!

莲花啪地扇了项游一巴掌,骂道:“你有没有半点脑子,就算救了我们娘俩,你如此背叛朝廷,我们照样活不成!”

“别吵,再吵杀了你!”介公公把荧光剑顶到二夫人肚子上,厉声警告,然后命令项游,“去,叫开门,她才属于你。”

有20个伪装成锦衣卫将军的银色令走到项游身后。

他们之前约定的交换条件是让项游领着这20人进入太子府,好让他们做内应。

“夫人,你稍安勿燥,我很快回来接你,到时我带你远走高飞。”项游转身要走。

“你敢!”莲花制止。

“夫人,你听我说,不这么做,我救不了你。”项游解释。

“如此苟活有何意思?算我瞎了眼,看错你了!”莲花骂道。

她性子非常烈,双手抓住荧光剑,把肚子用力往剑上一顶,那剑尖深深插了进去,以至于介公公想拔也拔不出来。

“你杀死我吧!啊!啊——”她撕心裂肺地叫唤,像一阵阵惊雷震响夜空。

项游见此场景,发疯似的嚎叫起来:“阿莲!阿莲!死太监,你还命来!”

他拔剑就削了介公公的头,热乎乎的血溅得到处都是,头颅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营卫季正在等待,刚听见一阵叫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撞进他的怀里。

他拿出荧光剑一照,是介公公双眼圆瞪的头。

“不好!”他大叫一句,剑往上举,“攻!”

银色令的信号箭带着哨声直直射入夜空。

杀声大作,银色令们冲出树林。

与此同时,太子府警笛鸣响,火光四起。

守在大门口的禁军拼死抵抗,聚集过来的锦衣卫将军趴在墙头对着靠近大门的银色令和树林一阵乱射。

营卫季还没出树林,一只箭射进他的手臂,他的荧光剑掉落在地。

“少主受伤,保护少主!”

他的护卫立即将他团团围住。

这一声却引来了更多的箭,他身边的银色令纷纷被射杀。

银色令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一靠近大门就被乱箭射死。

营卫季着急,自己要冲出去,被他的贴身护卫抱住不放。

他们拼命相劝:“撤吧!少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死掉的银色令越来越多,根本就攻不开太子府的大门。

营卫季没辙了,极不甘心地下令:“撤!”

贴身护卫护着他坐上预先准备的滑翔风筝,飞下山去,仓皇逃离。

-----------

天微亮,雨停了。

锦衣卫将军仍旧在树林清理战场。

到处是银色令的尸体,他们脚上的布底黑鞋沾满泥污。

有一处地方,银色令的尸体呈圆形散布,足有百来个,还有一具没有了头颅。

尸体当中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这人仰躺着,身上的蓑衣泡在血水里。

锦衣卫将军掀开盖在他脸上的树叶,惊呼:“项指挥使!”

他还有口气,被人唤醒之后,嘴里念叨:“阿莲,阿莲......”然后翻过身子拖着几乎被砍断的腿,到处爬动,寻找着什么,终于体力不支,又昏迷了过去。

---------------

“昭雪!”

梁客再见到昭雪,开心地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说道:“想死我了,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我后面有人。”昭雪小声提醒他。

他越过昭雪的肩膀,看见后面站着一个中年孕妇,容貌秀美。应该就是项游的二夫人莲花吧?

“对不起,夫人。”梁客放开昭雪的手,抱歉地对莲花说着。

“她便是——”昭雪正要介绍莲花,梁客示意她不要说话。

莲花已经越过梁客和昭雪的遮挡,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项游,眼里开始闪出泪花,慢慢地向他走去。

梁客不想打搅项游夫妇的团聚,拉着昭雪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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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掉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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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忠爱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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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逆子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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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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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女人会做梦吗?

朱琦做了一个梦,醒来的时候仍旧心跳不已。

他有些担心,觉得自己生病了。

太医被紧急传唤了过来,给他诊过脉之后,说道:“殿下脉搏铿锵有力,毫无病症。”

“不,本宫一定哪里出问题了,夜不能寐,常做莫名其妙的梦,醒来之后很不舒服,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现象。”朱琦神情凝重地说。

“臣已经检查过殿下的衣物,殿下的确未生病,只是——”太医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站立在周围的侍从,神秘兮兮地说道,“臣能否私下跟殿下说?”

朱琦让虎子他们都出去。

御医跪下陈言:“请殿下立即举行大婚吧。”

“无礼!本宫要你来看病,你却管起本宫的私事来,是何用意!”朱琦很生气。

“殿下息怒,请允许臣直言。殿下已经成年,精力旺盛,若阴阳不交,就有龙液走失之患,并非疾病,成年之人皆如此。所以,殿下莫要心慌,大婚之后即可自愈。”

朱琦面红耳赤,闷闷地说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御医刚要起身,朱琦又说:“慢,此事既然不是病,你就没必要记录在案了。”

御医抬头看了一眼朱琦尴尬的神态,一板正经地说道:“臣明白。臣一定守口如瓶。”

等御医走了,朱琦瘫倒在床上,双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连连说:“丢人!丢人!”

结婚吗?星遥会答应吗?他腾地坐起来,本宫得问问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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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红艳艳地照着山顶平台上的御膳房。他知道星遥此时一定又在熬粥。

他走到门口,放轻脚步,趴在门口悄悄往里张望。

若是以前,无论是拥抱星遥也好还是吻她也罢,他没觉得怎么难为情。

可是自从御医跟他说明情况,他心里有了明确的想法,连过来看她一眼都感觉忸怩紧张起来。

“殿下找我们女王吗?”晓月对他行礼。

“嘘——”他赶紧示意她小声。

“殿下又来晚了,女王已经亲自去施粥了。”

他反倒舒了一口气。

也好,若她真在这里,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等忙完所有的事情,再悄悄地找她谈吧。

“殿下,您没发烧吧?”晓月看着他的脸色担心地问。

“当然没有。”

“我以为殿下发烧了。”

“是吗?”他摸摸自己发烫的脸,有点紧张地说,“的确发烧了,可能昨夜感冒了,你千万别跟你们女王说,听见没有!”

“哦,知道了。”

---------------

暮色降临,朱琦坐在书房内批阅奏折,不过心神不宁。

“你说女人会不会做梦?”他抬头问虎子。

御医说,梦是释放阳气过剩的一种方式,故而会有遗失龙精现象。

那么女人呢?女人有没有类似的问题?他很想知道。

“应该会吧。小人的奶奶反正会说梦话。”虎子回答。

“本宫是说年轻的女人,比如你姐姐之类的。”

“小人没姐姐。”

“你没听年轻的女人说过她们会做梦吗?”朱琦烦躁地拿起奏章,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又扔到一边。

“千岁爷身边有的是年轻女人,去问她们不就行了?”虎子走到他身边,帮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奏章。

“本宫能问她们还用得着问你吗?”朱琦生气了,把虎子捡起的奏章扫到地上说,“你就一小孩,什么都不懂!本宫怎么不找一个有经验的来伺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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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你想不想飞?

”太子妃求见。”门口的锦衣卫将军大声禀报。

尽管星遥和太子并未婚配,但是大家已经习惯于叫她太子妃。

朱琦一听,赶紧拿起一个奏章展开来说道:“请进。”

星遥拎了一个竹篮进来,里面放着燕窝雪梨汤,见朱琦正聚精会神地在批阅奏章,便放轻脚步,远远地坐下,怕打搅了他。

他笔挺地坐在那里,英气逼人,太帅气了。她痴痴地看着。

朱琦哪看得进奏章,只是已经在装,总得装下去。他感觉心跳得喘气都有些困难。

星遥发现他脸色开始发红,看来晓月没说错,他伤风感冒了,不会发烧吧?

于是她走过去,拿掉他的奏章,劝道:“既然生病了,就休息。”说着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温度。

朱琦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老婆,我没病,我们结婚吧。”

他原本想过很多说辞,可是一紧张,一张嘴,就变成了简短的这么一句。

星遥恁了一下。

虎子见情形不对,赶紧退了出去。

“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星遥笑道。

有时候真觉得他还没有长大。

营声在短期内就可能发起进攻。她的仇还没有报,哪有心思哪有时间结婚?

朱琦站起来,把她楼在怀里,急切地说道:“我等不及了,受不了了。”

他开始不管不顾地抱起她就往卧房走,把她扔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亲她的脸,咬她的唇。

闻着她醉人的体香,抚摸着她滑嫩的肌肤,亲吻着她柔软的嘴唇,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烈火在燃烧。

星遥闭上眼睛。

凡他嘴唇所碰之处,都一阵阵酥麻;他的手所摸之处,都有源源不断的热流导进她的肌肤。

她睁开眼睛,看见他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英俊而年轻的面庞。

他现在很像一个饥渴的婴儿,不讲道理,又那么可爱。

她禁不住用手抚摸他乌黑的头发。

有股清流从她的手指沿着他的发梢缓缓地流进他的心里,洗涤着他的焦躁不安。

他的心渐渐地变得透亮、清新。

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如星星一样明亮,长长的睫毛如玉帘,遮掩着里面的泪光。

“没吓着你吧?”他心疼起来,停下自己的冲动。

“小坏蛋。果子还没有熟,非要尝尝,涩不涩?”她嘴角露出娇羞的笑容。

他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嘴角说道:“我会等到果子熟了再吃。”

“你想不想飞?”她张开手臂。

“好啊。”他爬起来,很开心。

俩人手牵手跑出卧房。

月正圆,夜空繁星闪烁。

一对佳人,飞舞在风中,惟愿此生不离不弃。

--------------

此时的曲崖正在东北女真部落的都城哈阳。

若说营声的地下魔宫是透明的水晶世界,哈阳则像白色的水晶世界。

白雪如同棉被一样覆盖着整个都城,屋檐前、树木上悬挂着长串冰帘,到处矗立着天然冰雕。

都城的北面排布着白雪皑皑的群山,南面横摆着辽阔的平原,大河逶迤流过其中。

河水已经结成冰,平原也被白雪收藏了起来。

这种季节,不再有狩猎、也不再有放牧,部落的人们大都守在屋里烤火聊天。

曲崖已经干等了一个月,但是首领哈赤达始终不肯见他。

他心急如焚。

看来哈赤达跟营声合作的意愿很强,有意冷落他,想让他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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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部落联盟大会

首领哈赤达召开部落联盟大会,商讨迁都盛阳一事。

他心血来潮,把曲崖和营声的谈判官尤三都请了去旁听。

这对曲崖来说是一个难得的与哈赤达套近乎的好机会。

关于迁都,99%的联盟首领反对,都说我们现在的哈阳挺好,何必迁都,迁都劳民伤财。

“我们这里有两位位尊贵的客人,他们都来自冬天也能打猎放牧的南方,让我们听听他们的想法吧!”哈赤达手按住胸膛,对着曲崖和尤三低了一下头,请他俩发表意见。

曲崖站起来,双手作揖回礼说道:

“谢谢统领抬爱,恕我直言,盛阳虽然目前没有这里发达,但是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交通便利,往西可直达蒙古草原,往南越过山海关便可驰骋中原疆土,往北顺着哈赤河可回到故土,前景远大。

哈阳,固然很好,但是它就像胡同的尽头,若敌人来犯,再也没有退路。

从长远来看,盛阳必将胜过哈阳。”

哈赤达脸上露出笑容说:“曲公子果然远见卓识。”

尤三敌意地看着曲崖,对身边的部落副统领巴图说道:“此人从未听说过,没有半点官职名分。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劳他的命,伤他的财,他只是为了讨统领的欢喜才这么说。”

巴图听了,愤而发言道:“你们明朝也太不把我们女真部落放在眼里,派你一介平民过来,敢在此大放厥词!”

在场的部落小首领一听说曲崖是平民,立即不满。

他们还是奴隶制度,等级划分严明,平民和贵族有天壤之别,平民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这等于是在侮辱他们。

他们本就不同意迁都,曲崖却在说盛阳如何如何地好,怒气全都往他身上集中,便集体攻击他,甚至要求把这人拉出去斩了。

哈赤达冷冷地看着,这样的结果他乐于见到。

因为迁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底下的部落小首领本来会集体反对他,现在转移了矛盾,他的压力小了很多。

曲崖并非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

他来哈阳之前,已经通过天音阁查阅了哈赤达的所有资料。

哈赤达是个多疑、偏执、暴躁的感性男人,绝对的男尊,喜欢一言堂。

他下定的决心,谁都很难反对。谁挡他的道,他杀谁,哪怕是自己的老婆、儿子,也毫不留情。

涉及到利益的时候,他只是一头野兽。

若要说服这样的男人,只能顺着他,让他有利可图才有可能与他达成同盟。

曲崖不慌不忙地拿出太子符,高高地举起,大声说:“见太子符,如见太子!”

“太子算什么,他又不是明啸宗。要派也不能派个平民!统领,杀了这人,免得玷污了这个宝殿!”哈图恳请哈赤达。

“杀了我,就等于杀了太子,现在明朝太子监国,你们现在就要与明朝为敌吗?!”曲崖大声说。

“我们还怕了明朝不成!”哈图无所谓地说。

“我知道你们不怕。但是不怕不等于现在就要为敌,若羽翼并未丰满,就想去跟龙斗,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老子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哈图从靴子里抽出利刃就往千靖身上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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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长白郡主

哈图的短刃气势汹汹朝曲崖刺来。

只见丝带忽然飞出,卷住了哈图的手腕,一勒紧,他疼得嗷嗷叫,手指张开,刀掉落在地上。

这是护卫在曲崖身后的岛保出手了。

她制服哈图,收回丝带,仍旧若无其事地站在曲崖的身后,那丝带软软地飘荡在她的腰间。

大家被这场景镇住了,没想到曲崖身后这位美女,手无寸铁,却有如此本事,看来曲崖并非一般人物。

“啪!啪!啪!”有人鼓着掌从哈赤达身后的屏风里走出来,是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女孩。

“好身手!”那女孩走到岛保前面,围着她转了一圈说道:“好标志的美人,我欣赏。曲公子,她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护卫。”曲崖回答。

“是你的奴隶吗?”她问。

“我们明朝没有奴隶,每个人原则上都是自由的。”

“女子可以像她这样到处自由地走动吗?”她又问。

“一般来说是可以的。”曲崖回答。

“太好了。”她又拍了几下手掌,面向哈赤达请求,“父亲,我要去明朝。”

“长白,快回去,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哈赤达对着女孩说话的时候,连语气都变得柔和了,可见他有多喜爱这个女孩。

“那你答应我,别让那些莽夫把曲公子杀了,我得留着他带我去明朝。”长白说完又回到屏风后面去。

“大家听见了吗?”哈赤达问,“长白郡主不让你们杀他,你们还要杀吗?”

“不敢!”一堂齐齐地回答。

“那好,我们就回到正题。大家对迁都的意见如何?”

尤三见哈赤达对曲崖变得热情,怕哈赤达可能改变跟营声联手的主意。

他想扭转局面。

既然所有的部落小首领都反对迁都,若他帮着这些小首领说话,到时他们肯定也会帮他说话。

于是他站起来作揖表达自己的观点,历数了迁都的弊端,在场的部落首领纷纷点头称是。

他十分得意,特意提到蒙古骑兵,以提醒哈赤达,不要忘了他之前跟营声的约定:他帮营声拿下明朝的皇位之后,营声帮他夺取蒙古骑兵的地盘。

哈赤达的脸刷下来。

哈图站起来说道:“统领,我们哈阳才建好,您看我们这宝殿,多漂亮,还没用上一年,就搬去盛阳,又得造,多浪费。”

“钱算个屁!“哈赤达发怒地拍案几,厉声说道,“你喜欢钱是吧?那好,这个宝殿我送给你了,以后你就一辈子呆在这个房子里,哪儿也不许去!只要脚迈出大门一步,杀无赦!”

“奴才不敢!奴才要永远跟着统领!”哈图赶紧跪下来。

“还有谁喜欢钱的吗?”哈赤达扫视每一个人,大声问。

“奴才不爱钱,奴才要永远跟着统领!”宝殿内那些小首领都跪了下来。

迁都的事情就这样通过了。

尤三没想到哈赤达这么武断,简直是一言堂,赶紧起身恭贺哈赤达心愿达成,大赞他英明有远见。

哈赤达哈哈大笑着说:“今天我高兴。拿酒来,给尤公公蘸满酒,也给曲公子蘸满,今天大家不醉不休!”

看着大碗的高浓度烈酒,尤三面露难色。

他算是能喝酒的,可是跟东北这些把酒当水喝的莽汉比,他哪拼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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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感情深,一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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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我到底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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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世界上最好的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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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有你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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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营声的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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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天公有眼

那些受骗的女孩把营声告到了星遥的母亲孔雀岛的先王那里。

先王责问他为何如此胡作非为。

他说你们这里的姑娘都没有固定伴侣,跟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我最多只算上门之客,没有错。

先王怒斥他道:“男女真心相爱才在一起,就算没有一纸媒书约束,也应该是心心相惜,彼此忠贞不渝。我们这里人的爱情是最纯真的,从不看重对方的财富和地位,只用真心对待。你却玩弄感情,利用我们这里人的纯真满足自己的私欲,跟禽兽有何区别?”

营声狡辩不认错,申称男人同时拥有几个女人天经地义,而女人却不可以如此。

先王大怒说:“女娲造人本就没有男尊女卑之分,我们从未歧视男人,男人怎可歧视女人。来人,此人交由受害者处置之后赶出孔雀岛,永不得再进入。”

那些被他骗的女孩对他恨之入骨,竟把他踢成废人。

营声狼狈地逃回京城之后,没有别的生财之路,又欠债累累,干脆阉割了自己进宫做了最卑微的宦官。

那两个被营声骗了的姑娘分别生下孩子,其中一个难产,与孩子同时死亡,另外一个生了一对龙凤胎。

当时孔雀岛的人在民间有两种看法,沿海的老百姓称他们为仙女。因为她们常常在海上救人于危难,与海盗为敌,保护着海上的安全。

但是远在内陆的人们称她们为妖精,因为她们的生活方式离经叛道。

千百年来一直传闻统治孔雀岛的是女王,代代世袭。她的王国里,女人是主人,男人的地位极其低微。那里的女人没有婚姻制度,看中哪个男人,那个男人夜间就可以悄悄爬窗进入她的房间,但是第二天天亮前必须离开,彼此没有任何固定的夫妻关系。

这种现象被历代视为妖精行径,号召大家见孔雀岛的女人必捉必杀,重重有赏。

曾经有不少好事者组织人马想攻克孔雀岛,但是孔雀岛的人制造的海船无人能敌,行驶速度之快,岛保武功之高强,叹为观止,去打她们,如同以卵击石。

营声做了宦官之后,本默默无闻,但是他声称能够捉住孔雀岛女王,这简直是小丑跳梁一般,因此一夜成名。

他提出自己只需一只队伍就可以捉住孔雀岛女王,这只队伍便是东厂。

然而东厂掌握着全国最机密的信息,只有皇帝可以动用他们。皇帝连身边的大臣都不信任,怎么可能把东厂的人交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宦官指挥?

当时有个不得宠的皇子朱石很想做一件吸引眼球的事情,主动请缨前往剿除孔雀岛的妖精。皇帝便把东厂暂时交给了他打理。朱石与营声密切合作。

营声居然真的通过东厂探知到了孔雀岛女王回到岸上之后的行踪,用铁链捉住了她。

他以女王的生命为威胁,逼迫孔雀岛岛宝放下武器。

孔雀岛很快被攻陷。

营声攻占孔雀岛之后,疯狂地报复那些曾经跟他有过瓜葛的女子,将她们全部杀掉,包括生下龙凤胎的那名女子。

没有人再见过那对龙凤胎。

“没想到营声把小孩藏了起来。营声是为此才这么疯狂地报复我母亲的吧?””星遥沉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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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殿下必须会撩

营声自己有错,死不认错,却把自己所受的惩罚当做报复别人的理由,真是世间最卑鄙的小人。

同时他又野心勃勃,不甘寂寞,才会不惜手段残害别人的生命,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

但是这个卑鄙之人最后不仅一无所有,还会遗臭万年,也算是天公有眼。

表面上,营声抓住孔雀岛先王是通过东厂的侦查系统,但是星遥想起母亲临走前对昭雪说过的一句话,她说营声知道我们的致命弱点,是冰寒星王妃出卖了我们,所以我们孔雀岛才会遭受灭顶之灾。

如果他们孔雀岛的先祖都来自寒冰星,为何寒冰星的王妃会跑到这个星球来祸害与自己同一个星球的人?

为把这个谜解开,她想回京城去见一次营声。

----------------

“不同意,本宫拒绝!”朱琦恼怒地说道。

站在他面前的岛宝低下头说道:“我只是传达消息。”

她按照星遥的指示,在星遥离开香山之后才把长白郡主要来择夫的事情汇报给太子。

“本宫是让曲崖去跟女真人谈联盟的事情,不是谈和亲的事,他怎么可以私自替本宫做主!”朱琦怒气消不下来。

“曲公子也是迫不得已,目前局势如此,不得不顺从哈赤达的意思。”岛宝替曲崖辩解。

“他胡闹!”

朱琦拳头捶在案几上,案几上的东西弹跳起来。

千指示意岛宝离开。

星遥走之前让千指留下来辅佐朱琦。

千指佩服星遥声明大义,觉得她天生就是做君王的料,可以为了大局不纠缠于私情,年龄虽小,却比朱琦要成熟理智许多。

“曲公子其实已经为殿下搬回机会,至少现在哈赤达还没有下决心到底做谁的同盟。”千指委婉地说道。

“哈赤达真是可恶,把他自己当成了救世主,似乎他帮谁,谁就能赢似的。”朱琦厌恶地说。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他站在了营声那一边,营声就有机会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而殿下您则不得不疲于应付,整个天下将战火不息,受苦最深的就是老百姓。”

“除了争取哈赤达,没有别的办法解决目前的危局了吗?”

“除非北部边境平安,难民不再造反,我们才有余力对付东北边境和营声的叛乱。”

“你是说本宫必须给自己时间先解决这些问题,才有自主权是吗?”

朱琦心里头明白千指所说的道理,可是他真的一万个不乐意。

“是的,必须奉承长白郡主,才有可能扭转局势。”

“星遥是否知道此事?”朱琦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转身看着千指。

千指点点头。

朱琦一阵心痛。

星遥离开之时所说的话原来是在给他打预防针。

“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本宫,你必须帮本宫想主意,本宫绝对不会娶这个女人。”朱琦固执地说道。

“那就只有拖。”千指折中地说,“但是要拖的话,殿下必须会撩。”

“会聊?聊什么?”

“撩女人。就是哄女人开心。”千指摸着自己长须说道。

“你会?”

“小人不会。”

“谁会?”

“殿下有机会可以多去去风月场所。”

“切。星儿一定会生气。”

“殿下,记住,为达目的要不择手段。如果你想拖,只能学会撩,撩得那个长白郡主神魂颠倒才可能不娶她而争取到她的同盟。”

“这不是骗吗?”

“所谓兵不厌诈。”

朱琦沉重地叹口气,嘟囔道:“我讨厌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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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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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太子有你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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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受到惊吓的白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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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她就是一头母老虎

“好,你输了,就必须向这孩子道歉。”星遥两眼放出凌厉地光芒,她也很较真。

“我可以证明,你肯定很厉害,你初来乍到,这位姑娘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曲崖自然不希望她俩相斗,劝长白郡主罢手。

“你知道我很厉害没用,我得让她知道。”长白郡主只想打,切磋武艺对她来说是很有乐趣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

“打不等于厉害,不打不等于不厉害,你吓着了小孩,道个歉那么难吗?”星遥听曲崖说她初来乍到,又穿着皮毛,已经猜出她就是长白郡主,自然不想跟她开打,但是也必须让她学会基本的做人道理。

“要道歉没有,要拳头有!”

长白郡主挥拳就要打星遥。

曲崖知道长白郡主武功了得。在东北的时候,他去习武场见过她的表演,众多彪形大汉都不是她的对手,而星遥这么瘦弱,他怕星遥吃亏,挺身挡住这一拳,立马就喷出一口血。

这把长白郡主吓住了。

星遥忍无可忍要还手,被曲崖死死拖住她的衣袖说:“求你们了,别打了。要打打我。”

星遥只好罢手,担心地问道:“曲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曲崖说着皱了一下眉毛,胸口如同火烧。

这长白郡主的拳头比几个莽汉加起来还重啊。

星遥掏出手绢要帮曲崖擦血。长白郡主一把把曲崖拉回自己身边说:“用不着你,这是我的人。今天放你一马,以后再跟你较量!”

曲崖可怜巴巴地望着星遥解释:“我只是接待。不,就是陪同。以后跟你说吧。”

他不能当众暴露长白郡主的身份,又怕星遥误解,但越解释越乱。

长白郡主扯着他走了。

星遥低头看着手里的手绢,上面粘着曲崖的血。

她拽紧它,自言自语道:“这蛮横的郡主真做了太子妃的话,太子你如何应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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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夫人眼泪水流个不停,嘴巴里骂道:“她就是一头母老虎,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一拳就打断你三根肋骨。”

“母亲,别哭,我躺几天就好了。”曲崖面色苍白,虚弱地说道。

“太子驾到。”外面传来呼声。

朱琦走了进来,曲大海夫妇赶紧跪拜,朱琦双手扶起他们,说免礼。

他站到曲崖的床前,示意他不要起来,感谢道:“辛苦你了。好好养伤。”

“殿下,这个女人脾气如此暴躁,千万不能娶。”曲夫人着急地说。

曲大海赶紧瞪她一眼,不许她乱说话。

朱琦笑笑说:“曲夫人是为了本宫好,本宫谢谢夫人。”

“殿下去见她要小心点,身边多带几个武功高强点的。”曲夫人提醒。

“好。”朱琦点点头。

“殿下,她看似直言直语,其实心眼很多。性格非常多疑,好胜心很强,喜欢被吹捧,顺着她点,她容易暴躁,以免吃亏。”曲崖皱着眉头说道,“是我惹的祸,招了这么一个厉害女人过来。”

朱琦学星遥的样子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放心,你千里之外不辱使命,本宫不能让你功亏一篑。好好休息。本宫走了。”

曲崖没看懂他那三个手指头竖着是什么意思。

他才走,后面太监送来圣旨,封曲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以表彰其贤惠明达,教子有方。

曲崖心想,原来这三个手指头代表一日三迁,他是提前告诉我娘亲会升官升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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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糖人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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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我怀疑你是女人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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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扔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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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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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我们的帐以后算

“长白郡主,你打不赢了,找了一个帮手是吗?”星遥不高兴地问长白郡主。

“你滚开,别管闲事!”长白郡主并不领营卫季的情。

营卫季见她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知道她再打下去,必输无疑,只是面子撑在那里,不打不行。

她这种重力出击的方式,在奔驰的马背上有用,一锤就可以把人家打得人仰马翻。

但是若遇上灵巧的人,只会白费了力气却击不中对手。

“姑娘,你那一拳分明是要打断我朋友的肋骨,你一定要这样狠吗?”营卫季把扇子张开来,放在胸前,问星遥。

“你问问她,昨天她一拳打断我一个朋友三根肋骨的时候是不是觉得狠?”星遥气愤地问。

“什么?”长白郡主吃惊地说,“曲公子他肋骨断了?哎呀!告诉我,他家在哪里?”

“你别假慈悲了。他不会欢迎你!”星遥自然不肯说。

“我们的帐以后算!”长白郡主撒腿就跑,边跑边说,“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他那么帅,肯定很多人都认识。”

营卫季心想,长白郡主在京城来了没两天,应该不认识什么人,所谓的曲公子,就是那位接她过来的曲崖吧?

她会这么在意一个小小的谈判官?

--------------

的确很多人认识曲崖,倒不是因为他帅,而是因为他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讼师。

经常有人指着曲大海说,他是曲大讼师他爹,而很少有人知道曲崖是曲左侍郎的宝贝儿子。

兵部左侍郎可是三品大员,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参谋长,算是高官了,所以府邸也不小。

长白郡主站在曲府前,看着高墙大院以及门前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又啧啧啧地赞,心想一个平民之家居然也这么气派豪华。

她走到大门口,门卫拦住她。

她没说自己是长白郡主,只说自己是曲公子的一个朋友,听说曲公子受伤,过来看看。

门卫不让她进。她拎起门卫的前襟就把他扔一边去了,好大的力气。

其他门卫见她是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后面又跟着几个侍从,心想她身份不低,如此霸道,反倒不敢继续阻拦。

她一路向府里的家丁打听曲公子在何处,很快到了后院曲崖的卧房前面。

她让侍从等在门外,自己踏进门去。曲夫人正好也在。

她看也不看曲夫人,径直走到曲崖的床边。

曲崖已经睡着了。

“喂,”长白郡主伸手摇醒他。

曲崖哎呦一声痛醒过来,看见是长白郡主,感觉很吃惊,也有些难为情。

“你也太不经打了!那还逞什么英雄去挡我的拳头,你知道我这拳头有多重吗?”她在曲崖面前握起拳头说,“我能一拳打死一只大黑熊懂不懂?!”

曲崖透过她的肩膀看见了母亲恼怒的眼睛。

他知道母亲一是气她出手伤了自己,二是气她毫不知廉耻,直接进入男人的卧房;三是不懂礼仪,见到屋内有长辈也不知道施礼致敬。

可这位郡主如今决定着明朝的局势,也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太子妃,他能敢把她怎样?

“无需劳驾郡主亲自前来。”曲崖忍着痛坐起来虚弱地说道。

“都是我害的,我当然应该跟你道歉。”长白郡主心疼地说着,喊了一声,“拿进来!”

外面的侍从把礼物送进来,摆在八仙桌上,都是鹿茸、人参、貂毛这种东北最珍贵的特产。

都道歉了,人家又是来相亲的和平使者,曲夫人不好说什么,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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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消息像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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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男人成了皇帝,身边都会有许多的女人,若我人老花黄,你还会爱我吗?”长白郡主长而媚的眼睛调皮地盯着营卫季问。

“不,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唯一。”营卫季信誓旦旦地回答。

营卫季说的应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女人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长白郡主仔细地盯着他的眼睛,虽然他在看着自己说话,但她总觉得他俩的视线没有交集,他眼睛的焦点不知道去了哪里。

因此这句话虽然很美,她丝毫没有被打动的感觉,似乎他俩更适合做普通的朋友,做普通的朋友反倒有共鸣点。

营卫季已经来过了,但是太子一直不露面。

他啥意思?真被那个玉蕊楼的大掌柜绊住了?

这个大掌柜真有如此可恶?

看来她俩天生就势不两立,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就彼此不对付。

她决定再次去玉蕊楼找她挑战。

上次两人的决斗还没有结束呢!

-----------------

朱琦根本没心思去拜见长白郡主,边疆和难民的问题弄得他焦头烂额。

边关目前缺少马匹,可是根本没有钱去添置。

不仅军备紧缺,连难民的救济款也凑不齐。

为了保密,朱琦在太子府召开内部小型会议,只请了几位尚书参加。

他提出把皇宫和太子府的私银拿出来应付银两短缺问题。

“这样万万不可,殿下。”礼部尚书立即反对,“殿下把最后的一点银两拿出来,那哪有钱买彩礼送长白郡主?”

他认为营卫季送了好几箱价值连城的礼物给长白郡主,皇室在这方面不能比他寒碜,否则让女真部落的人嘲笑。

吏部潘尚书立即反对礼部尚书的奢侈行径,说营声把这20年贪污的银两,全都搬到他的地宫里去了,他当然有钱!而朝廷库银虚空,搞什么攀比,嘲笑就嘲笑。

礼部尚书坚持就算穷也不能输了面子。

朱琦说彩礼没钱买就不要置办,优先考虑救济款、军饷和军备所需银两。

兵部华尚书担忧地说:“那这样,殿下如何与营卫季竞争?听说营卫季跟长白郡主很是投缘,两人住在同一个驿馆,经常双进双出。如果殿下还不出面,只怕东北的边境也会成为我们的麻烦。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再去应付新的问题。”

朱琦沉默半晌,问潘尚书,解决难民和军备还差多少银两?

潘尚书回答差200万两。

朱琦长心往下沉。

朝廷目前每年的财政收入,除去实物与粮食所抵充的税赋,只不过300万两现银,他到哪里去筹这么一大笔钱,就算能筹到,那也不是短时间内能筹齐。

难道他非得巴结长白郡主,以免局势一发不可控制吗?

他回到书房,长吁短叹。

他不想利用联姻解决危局,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很多事情真的不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愿来。

虎子带着宫女把午膳端了进来。

但是朱琦压根儿吃不下。

“万岁爷瘦了,这样怎么得了?别到时候跟营卫季打起来,万岁爷打不过他。”虎子担心地说。

“本宫为何要跟他打架,本宫只会跟他打仗。端走。”朱琦把面前的碟子推开。

他闻着味就没胃口。他想念星遥做的小混沌。

哪怕是她熬的白粥,也比御膳房做的山珍海味香。

为何想与她在一起是如此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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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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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大冷门中的超级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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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你耍奸,不算赢(求收藏)

朱琦没看懂刚才是怎么回事,这两个女人矛盾怎么会这么大?

他起身下楼去。

如果事态严重,他不得不出面阻止。

长白郡主是有备而来,她让侍从带了一对铁锤。

她拿起铁锤大叫一声直接冲向星遥。

星遥没有武器。她解下身上的白绫。

对面这个蛮横的郡主,此次她绝不手软,以暴制暴,得让长白郡主学会安静点。

她将白绫甩出,直接挡回重锤,然后白绫如同蛇一般绕住了铁锤,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铁锤被她夺走。

所有的人根本还没看清楚,长白郡主已经被白绫捆绑住,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耍奸,不算赢!”长白郡主不服气地大喊。

她压根儿还没有开打,就直接被捆了,当然不服气。

“你说了不算,大家说了算。你们说,刚才我耍奸了没有?”星遥扫视围观者大声地问。

“没有!玉川赢,玉川赢!”围观人大声地回应。他们真是大开眼界,还从未见过如此麻利的功夫。

朱琦也是头一次看见星遥亮武功,他也佩服不已。

“你认为自己的功夫跟星遥比怎么样?”他悄悄地问阿牛。

阿牛拼命地摇头说:“她在天上,我在地上。”

“相差有这么大吗?”朱琦觉得阿牛太夸张了。

“长白郡主的功夫绝对不差,我跟她斗也不一定马上能赢。”阿牛实诚地解释。

见围观的人一致向着星遥,长白郡主气恼地说:“你们一起欺负我!”

星遥一拎绫带,长白郡主站起来,旋转着,手脚被解开。

星遥收回绫带,讽刺地说道:“告诉你,我刚才并没有打断你三根肋骨,已经够让着你。那你说说,什么叫做不欺负你?”

“不准用你的腰带,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得用正儿八经的武器。”长白郡主扭动手腕,心有不甘地说道。

“好,我的武器你来定。”星遥把腰带扎回腰上。围观者哇了一下,好细巧的腰,太美了。

长白郡主恼怒地看了一眼周围群众,看见他们不少人配着剑,便问:“谁肯借一把剑?”

“我!我......”一大堆人纷纷把剑抽出来喊。

“不用,我用树枝吧。免得伤了你。到时你会怪罪我们太子,说我们太子没有管理好我们这些臣民。我可不想我们太子娶不到像你这样有暴力倾向的太子妃。”星遥摆摆手说道。

围观者哈哈大笑。

站在人群里的朱琦和曲崖都舒了口气,星遥并没有斗气,她很理智。

“关太子屁事,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你拿剑吧!”长白郡主觉得星遥瞧不起自己,越发气恼。

星遥飞身上了街边的树。

“哇仔!”围观者一阵惊叹,好棒的轻功!

星遥摘了一根树枝下来说道:“你一定要打,那就来吧!”

“不自量力!”长白郡主重新拿起铁锤。

尽管有阿牛夸星遥的功夫,朱琦仍旧很担心。

星遥与长白郡主相比,从外形上来看,就像一只小鸟站在鹰的面前。

她俩手上的武器更不是一个级别的,重铁锤对树枝!

朱琦转头对阿牛小声说道:“如果玉川姑娘不行,你赶紧出手相救。”

“殿下放心。”阿牛做好了救护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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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枯藤花镯

星遥与长白郡主开打之后,星遥小巧灵活,总是避开重锤,不直接跟重锤斗,而是瞅着空挡用树枝抽打长白郡主的手和脚。

她每抽一下就说一句:

“你还随意打人吗?”

“打人还不简单吗?”

“我们明朝人讲究文明和礼仪,就算有功夫也不欺负人!”

“如果你再敢随意动手打人,本姑娘必折断你的手筋,看你还打不打!”

长白郡主早就大汗淋漓,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她抽得很疼。

她真恨不得杀了对面这个可恨的星遥,可是,她就像她身边的风。

只感觉到她刮过,就是抓不着她。

星遥耍得差不多了,拿树枝一点她的麻穴,她的双锤掉落在地。

星遥又解掉她的麻穴,收了手中的树枝,看着狼狈不堪大汗淋漓的她问道:“还想打吗?”

长白郡主恼恨地斜眼盯着她,半晌说道:“我输了!”

-----------------------

长白郡主躺在床上,不时地踢自己的脚,她生气。

这气怎么也散不去。

她腾地又爬起来,全身酸痛。

她一瘸一拐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

里面放着一个枯藤织成的镯子,镯子上的花已经干枯。

她拿起来闻了闻,仍有花的余香。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这样受辱!坏蛋!负心汉!”她骂道。

她的思绪又回到来京城的路上。

那天,他们一行人在路边休息。

她闻到幽香彻骨,心旷神怡,回头看,远处有颗开着花的小树。

她不认识那花。

曲崖告诉她那叫腊梅,并随口吟道:“隆冬到来百花绝,唯有腊梅独自开。”

“我好喜欢,可惜不方便带走。”她爱怜地闻着花香,惋惜地说。

当大家再次启程的时候,曲崖把这个手链戴在了她的手腕上说:“它的花香一路会陪伴着你。”

当时她内心一阵感动,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他却用心把它编制成了手链。

曲崖因此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若说喜欢上曲崖,应该是在哈阳。

她平时接触的都是莽汉,见着这个文质彬彬却同样能豪爽地大口喝酒的男人,她一见钟情。

“傻瓜!笨蛋!”她恨恨地骂。

进京第一天,碰上了该死的星遥,她一拳下去,他却突然冒出来挡住。

她来不及收住拳头,击到他的胸膛。

他一口血喷了出来,她感到揪心地疼。

当星遥要用手绢擦他嘴角的血,她充满妒意,立即将他扯到自己身边。

去曲府探看他,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心是那样的欢快。在他面前,滔滔不绝地说话是那样地畅快。

可是,他却赶她走,他不知道她对他依依不舍吗?她当然生气。

没想到他居然喜欢自己的仇人,还给她送同样的腊梅花,怎不让她妒火中烧?

如果不是因为这该死的腊梅,她会落到如此田地?

想到此,她拿起枯藤手链就要扔掉,手举到半空中的时候有人报:“太子求见。”

“总算来了!”她嘴巴说了一句,把手链放嘴巴上吻了一口说,“你就是我的幸运手链,怎么可能扔了你呢?”

她把手链放回化妆盒,命伺候自己的丫鬟赶紧进来给自己整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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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简直是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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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连老婆都娶不起

“殿下忙些什么?”长白郡主问朱琦,心里想,他长得这么帅,风流债应该不少。

“就忙男人那些事。”

呵呵,她觉得自己没猜错。男人的事还有啥事?除了国事就是女人事。

“我才来,就听了不少传闻,说殿下跟玉川掌柜的关系不错。”长白郡主仔细地盯着朱琦的眼睛,想看他的反应。

“她号称我们京城首富,生意场上的人,自然免不了要跟很多人搞好关系。”他平静地说道,心中稍许有些失落。

长白郡主笑:“也包括曲崖曲公子吗?”

她心里头也酸溜溜的,男人都是多情种,一枝腊梅到处送!

“我很少出来走动,此事并不知晓。”

“据说你们明朝的女人都是要养在深闺的。像玉川掌柜这种抛头露面的女子你能接受吗?”

“难道长白郡主甘心养在深闺?”

长白郡主笑,这个太子思维快捷而且缜密,无缝可击。

“若我父亲助你铲除了叛逆,你会怎样报答我?”她问朱琦与营卫季同样的问题。

“自然按照你们所要求的做,我们各得其所。”朱琦平淡地回答。

这家伙,就不会甜言蜜语吗?

人家营卫季是怎么回答的:“我定让你母仪天下,享尽世间荣华富贵。我的就是你的。”

这回答才叫激情四射。

“男人成了皇帝,身边都会有许多的女人,若我人老花黄,你还会爱我吗?”长白郡主长而媚的眼睛调皮地盯着他问。

“不知道,我预测不了自己的未来。”他诚实地看着长白郡主。

他的眼睛就像,怎么形容呢,很像长白山上那最纯净的湖水。

虽然他的回答不讨人喜欢,但是真实。

是啊,连现在都不能肯定他爱不爱自己,怎么肯定以后会爱自己呢?

岁月是把杀猪刀,女人一旦人老珠黄,就失去了被爱的资本,她凭什么例外。

不,他们之间只有交易,目前根本谈不上爱。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营卫季那句“不,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唯一。”感动不了自己了。

因为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心话。

尽管朱琦的回答很冷淡,长白郡主居然不讨厌他。

这是一个不会说假话的男人,给人以安全感。

或者说,她有点像喜欢曲崖一样地喜欢他。

如果把曲崖换成他,她也会同样地对他一见钟情。

曲崖与他属于一类,温文尔雅,外表文弱,内心却很坦诚,有男子汉的担当。

“郡主到来,我姗姗来迟,为表歉意,五日后想请郡主逛夜市如何?”朱琦提议。

“这里夜晚不是有夜禁吗?”

“你很幸运,五日后的夜晚将灯火通明。如果郡主乐意一同逛街,到时我来接你。”

“好啊。”长白郡主高兴地答应。

“那不见不散,告辞。”朱琦起身。

就要走了吗?好像还没有说够呢。长白郡主有点不舍。

这种对自己不冷不淡的男人怎么反倒能调动自己的心呢?

搞不明白!

-------------

营卫季和长白郡主住在同一个驿馆里。

太子来访的情况他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明白为何太子来访一点东西也不带。

“这说明太子他没钱。”尤三分析。

“这怎么可能?堂堂一国太子会没钱?”营卫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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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哇——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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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有什么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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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寒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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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朋友和仇敌,只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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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大碗喝酒

“恐怕我在场不合适,会打搅你们的雅兴。”星遥看了一眼朱琦。

“怎么会,朱公子你说是吧?”长白郡主也看着朱琦。

“你,你们看我干什么,我觉得姑娘家还是不喝酒的好。”朱琦怕这两位放一起自己尴尬,虽然看见星遥很高兴,可是现在他正逢场作戏。

曾经对她信誓旦旦要与她生死与共,却当着她的面追求另外一个女人,他哪能正常发挥自己的演技?

“难得如此,朱公子不会扫我们的兴致吧?”长白郡主坚持要拉星遥一起去喝酒。

朱琦无可奈何地同意。

虎子这个时候才赶过来,看见长白郡主与星遥有说有笑,紧张地看着朱琦。

“你去把曲崖找过来,让他带点醒酒丸过来。”朱琦悄悄吩咐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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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刺客趴在屋顶上,盯着下方街道上的三个人,他们是星遥、长白郡主和朱琦。

这三人正背对着他俩站着,准备走进酒肆。

营卫季吩咐他俩,只要射死那个身形最瘦小的就行,另外两个绝对不准伤害。

营声传话过来,说玉蕊楼玉川掌柜是新任的孔雀岛女王,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她害的,必须把她除去。

否则她不知道还会制造多少幺蛾子出来,她比她娘更可恶。

另外,一旦有机会也要除掉朱琦。

只要朱琦死了,京城等于不攻自破,省了他们很多麻烦。

营卫季接到命令后,一直密切盯着米星遥和朱琦。

米星遥并不好跟踪,就算跟踪到了,也刺杀不成功,她总是能够逃过。

没想到这次通过跟踪朱琦,意外发现了米星遥。

营卫季下令,杀米星遥。

他暂时还不想杀死朱琦,自己还没跟朱琦正式交往过,哪舍得他那么快死去?

刺客拿起弓瞄准星遥,每次准备放,长白郡主就凑过来搭着星遥的肩膀。

这女人就不能歇会儿?!

刺客烦躁地放下弓,调整好情绪,再次拿弓瞄准星遥。

终于,毒针发射了出去,对准的是星遥的后颈。

六根毒针迅速穿越空气,发出微不足道的摩擦声。

长白郡主又把手臂搭过来,勾住星遥的后颈,眼见着那毒针就要射进她的手臂,星遥故意把身子往前倾,银针从长白郡主的手臂上方飞了过去,插入前方酒肆的门柱上,几乎听不到声音。

“怎么啦?”长白郡主见星遥突然弯腰,问道。

“我鞋子上落了树叶。”星遥捡起两片树叶,随手往后扔了出去。

紧接着“啪!啪!”两声,屋顶上掉下来两个人。

那俩人正痛苦不堪地呻吟着,俩人脸上都深深地嵌了一片树叶,鲜血直流。

便衣锦衣卫将军一部分赶紧护住朱琦和长白郡主,一部分冲过去用剑抵住那俩人。

没多久,锦衣卫将军过来报告朱琦:“那俩人是银色令,手上有弓,携带着毒针。他俩被树叶所伤,摔了下来。看见我们上前,立即服毒自尽了。”

“他俩很会自残嘛。”长白郡主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回来一边嘲笑着,一边狐疑地看着星遥问,“不至于你刚才扔出去的两片树叶正好扔他们脸上了吧?”

“说什么呢,进去喝酒吧。”星遥领头走进酒肆,经过门柱的时候,她注意到上面插着六根银针。

营卫季从远处的树后现身,极不甘心地骂了一句:“父主没说错,米星遥果然是只厉害的妖精!”

第231章 你俩是男人就必须喝!

小二拿了三个小杯子和一壶酒上来。

长白郡主一袖把三个小杯扫到一边说道:“你这是喝功夫茶呢。拿大碗来!酒要没开封的整坛子的,不准掺水!”

小二满脸惊奇地跑开重新去拿。

酒刚倒上,门外走进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他看见了长白郡主,似乎很高兴,走过来作揖。

“这么巧,营公子,太好了,一起喝吧。”长白郡主热情相邀。

“美酒佳人,盛情难却。”营卫季毫不客气地坐下来,眼睛打量着朱琦。

因为是夜晚,他没有戴帽子和面纱。

朱琦看了一眼他白如雪的皮肤,红如血的唇,再看他的一对小瞳孔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总感觉别扭。

“这位玉川掌柜鼎鼎有名,我想两位公子都应该认识她。两位公子彼此应该没见过,要不要我互相介绍?”长白郡主问朱琦和营卫季。

“不用。”朱琦说。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营卫季为此感到高兴,对面的太子他怎么看怎么舒服。

天底下应该找不到第二个像太子这么完美的男人了,无论是气质还是相貌,还有地位,他与自己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如果他俩联合,这天下就定下来了,根本用不着打仗,他有钱,朱琦有权,他俩联合起来可以反过来把北方和东北都统一起来。

这样的话,就没长白郡主的事了。

小二把四个大碗倒满后,长白郡主先端起一碗站起来说:“来到京城,受你们两位公子厚爱,我感激不尽,又认了玉川大掌柜这位朋友,我很高兴,在此,我敬你们。”说完她抱起碗大口大口地喝。

朱琦和星遥互相看一眼,几乎同时问:“你行吗?”

说完,他俩又同时笑起来。

营卫季在一旁看了,心生妒意,对朱琦说:“玉川掌柜不行没关系,你必须行,不行也得行。”

他说着端起酒对着朱琦。

朱琦也端起酒。

“啪!”长白郡主把空碗用力地摆在桌上说:“看你们的了。”

星遥勉为其难地端起碗说:“我喝酒真不行,可不可以表示一下就行了?”

“好,你随意。”长白郡主说着指着朱琦和营卫季,大声说,“你俩是男人就必须喝!”

朱琦一边慢慢地抿一边往门外看,心想那曲崖怎么还不来救驾!

营卫季几口就全灌了下去。

长白郡主鼓掌说道:“好,营公子是男儿。”

她走到朱琦面前,踮起脚看看他的碗,里面还有大半碗呢,不满地说道:“你,不像男人!”

有人给尤三报信,说营卫季在酒肆陪长白郡主喝酒。

尤三大喊糟糕,十万火急往酒肆赶。

他曾被营声反复嘱托一定要寸步不离营卫季,尤其不能让营卫季沾酒。

本来他与营卫季合计刺杀星遥和朱琦,自己留守驿馆以防事情败露好为营卫季做不在场证明,压根儿没有料到营卫季居然跟朱琦喝起了酒。

他怕营卫季喝酒误事,十万火急地赶到酒肆,刚到门口,就撞上同样紧急赶来的曲崖。

“尤公公,这么巧?”曲崖说。

“巧。”尤三没心思跟他耍嘴皮子,抢先曲崖一步进了酒肆,却见朱琦仍旧站在那里慢慢喝,而营卫季的碗已经空了。

他急得直跺脚,径直走到营卫季身边,在他耳边说:“少主,别忘了,您不能多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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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都醉了

尤三的到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朱琦乘机把酒倒进自己的脖子里。

冬天衣服厚,厚袄子很快把酒吸收。

朱琦亮起空碗。

“好样的,再来。”长白郡主再命小二把酒倒满。

“我们先喝三碗再说话。还是我先来!”她端起酒又往肚里倒。

大家都看着她。曲崖趁机走到朱琦身边把醒酒丸塞他手里。

朱琦吃下醒酒丸,自然不怕了,端起酒就喝下去。

营卫季也要如此,被尤三摁住。

营卫季不肯认输,硬要喝下去。

接连几大碗下来,长白郡主有点晃悠的感觉,但脑子很清醒。

她打量朱琦,朱琦坐得很端正,脸也没变色,手捂在肚子上。看来他虽然没醉,胃却受不了。

她打量营卫季,营卫季已经满脸通红,眼睛也红了,一个劲在那里瞅着朱琦傻笑。

再看星遥,她没喝多少,不过脸颊上升起了红晕,越发显得美丽动人。

她最后看曲崖,曲崖站在太子身后,恭恭敬敬地站着。

“这里不分高低,只分会喝酒的和不会喝酒的,坐,曲崖。”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

曲崖怎敢跟郡主同坐?他灵机一动,瞅着星遥问:“玉川,长白姑娘要我喝酒,你让我喝吗?”

星遥明白他的意思,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对长白郡主说:“你就饶过曲公子吧,我已经头晕,到时他醉了,谁送我回家?”

听星遥和曲崖这么甜蜜的对话,朱琦心里一阵发酸,难道她真跟曲崖发展到了如此亲密的地步?

“不行,”长白郡主霸道地说,“你不能喝,就让曲公子替你喝,大不了到时我送你回家。”

星遥无可奈何地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说道:“既然如此,那曲公子,你坐下吧。”

长白郡主立即站起来,她不乐意曲崖跟星遥坐在一起。

现在他们坐的是方桌长凳,她与星遥对坐,朱琦与营卫季对坐。

她走到星遥边上与星遥并排坐一根长凳上,自己的那一方让给曲崖单坐。

三圈酒之后,长白郡主真醉了,她睁着迷蒙的眼睛打量左方的朱琦,前方的曲崖,右方的营卫季。

朱琦和营卫季是她必须二选一的。这二位说句老实话,自从第一眼见到朱琦,她就已经倾向于他。

然而曲崖一出现,就莫名其妙吸引了她更多的注意力。

他虽然也长得帅,但是帅不过朱琦;他虽然家底不算薄,但是富不过营卫季,可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他更接地气,看着更亲切,这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吗?他是枯藤手镯上那干枯了也让她念念不舍的腊梅花吗?

她把手臂搭在星遥的肩上说道:“你真是福气,找了曲公子这样一位好郎君。”

星遥看了朱琦一眼,朱琦的目光含着醋意,装作满不在乎地避开她的眼神,自顾自继续喝酒。

现在,他是自己想把自己灌醉。

“你说的哪里话,”星遥笑道,“姐姐才好福气,天底下最好的男子随便你选。”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长白郡主羡慕地看着她,“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来。我却只能按照父亲给我的任务来。瞧瞧妹妹,长得仙女一般。”

她忍不住用手指去摸摸星遥细嫩的脸蛋,由衷地说:“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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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汪!汪!

长白郡主对星遥那亲昵的动作刺激了营卫季,酒精已经泡透了他的细胞,他的眼睛已经蒙着骚动。

他情不自禁地痴看着正对面的朱琦。

朱琦那刚毅的高鼻梁,那英武的浓眉,那恰到好处的唇形,真像酒一样泡着自己的心,无法自拔。

“朱公子,能否与你单独一叙?”他问道。

“都是朋友,不要搞小动作,有话当着大家的面说!”长白郡主当即反对。

忤了自己的心意,营卫季心里头很不爽,但是就算醉酒之人,头脑还是清醒的,他知道长白郡主得罪不起,但是酒精很任性,让人口无遮拦,心里头想说的话控制不住:“你这姑娘,谁娶了你,都只能做哈巴狗,全都得听你的。朱公子,你可乐意?”

“你不是说如果你娶了我,我就是你的唯一吗?你不听我的听谁的?”长白郡主驳斥他。

尤三感觉少主再喝下去一定会误事,赶紧打诨:“公子,您真醉了,别喝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滚!”他怒瞪了尤三一眼。

他在地宫是老大,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围着他转,骄横惯了,最不喜欢别人打搅自己的雅兴,一旦被打搅就会发脾气,这习惯哪那么容易改,即使是这么敏感的场合。

但是他看到大家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觉得自己失态,转了笑脸看着朱琦说道:“这厮不懂事,很搅大家的酒兴。”

朱琦端起碗,嘴角露出不屑之意,自顾自喝起来。

他有点后悔吃了醒酒丸,这酒喝下去就像喝白开水似的,只觉得肚子胀得厉害,却丝毫没有醉意。

营卫季又看长白郡主,长白郡主哈哈大笑说:“营公子很像我们东北的男人,有血性。”

她嘴巴那样恭维,心里却在嘲讽营卫季,这家伙一醉酒就不能自制,算不上是真男人,不值得自己托付终身。

她为此有点得意,请他们喝酒喝对了。所谓酒后见真性,没有酒哪能看见真相?

营卫季以为长白郡主是在夸赞自己,拍着胸脯夸下海口:“别看我血性,长白姑娘,只要你嫁......嫁给我,我一定对你言听计从。”

“汪!汪!”长白郡主学狗叫。

星遥噗嗤笑起来。

朱琦看见她笑,也忍不住跟着笑。

这一切曲崖看得很清楚。

他觉得很奇怪,如果真如营卫季所说要把长白郡主当做自己的唯一的话,营卫季的注意力应该在长白郡主身上才对,可是他的注意力为何始终放在太子身上?

难道他是怕太子抢走长白郡主,才紧张成这样?

曲崖端起酒杯对着营卫季说:“公子,敬你一杯。长白姑娘可是这里最抢手的,谁娶了她谁就最有福气。”

这话营卫季不爱听,懒得理睬曲崖。对他来说,在这里,除了朱琦有资格跟他对酒,谁都得靠边站。

他先前问朱琦的话被长白郡主岔开了,朱琦还没有回答他。

他继续盯着朱琦问:“娶长白这样的姑娘,朱公子可乐意?”

“当然乐意。”朱琦回答。

这句话营卫季也不乐意听,立即看着星遥问:“朱公子娶长白郡主,你可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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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妹妹,祝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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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婚姻大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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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你让本宫再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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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反正谁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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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心急如焚

“谁说我要杀朱琦!”营卫季反对尤三在大门口刺杀太子的计划。

“少主不是天天喊着要杀了他吗?”尤三想起他用刀砍草人那仇恨的劲,以为他真恨不得朱琦马上死。

“活捉不是更有意思吗?”

“若要活捉他,风险就大多了。首先他肯不肯一人下山来是个问题;其次,山脚总共驻扎了一万名禁军,如果动静大了惊动了他们,我们很难走掉。我们应该选择风险最小的方案。进府杀他不容易,但是星遥的玉坠足以让他只带着几个人走出大门。半路截杀最方便,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杀了就跑,我们不会有任何损失。”

“那多没意思。你见过猫抓老鼠吗?它要把老鼠放爪子底下玩一阵子再吃才觉得津津有味。”

“少主,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别以为抓米星遥容易,抓朱琦就容易!我们再也不能有任何闪失了!”尤三非常着急。

活捉太子的话不可控因素太多,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别在这里说废话耽误时间。”营卫季很固执,他命令自己的一个贴身护卫,“你,去,直接找到朱琦,跟他说米星遥在本少主手上,他必须三刻钟之内一人单独前来,不准通知任何别的人,否则米星遥没命!”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米星遥不顾自己的安危!他肯定会通知禁军和锦衣卫的人,那时我们就被包饺子了!”尤三跪倒地上,带着哭腔劝道,“少主就听老人一句,小人不怕死,小人怕少主再出事。如果少主一定要这样,先杀了小人吧!”

营卫季没办法了,折中地说道:“义父,这样吧,综合我们俩人的意见。我们埋伏弓箭手在半路,如果他带着人马出来,直接放箭射杀他;如果他是一人单独出来,你就放他一马,让本少主活捉他如何?”

“好吧。”尤三抹抹泪站起来,赶紧安排人行动。

星遥听完他们的对话,心急如焚。

冷静!冷静!她深呼吸,劝着自己。

不能让朱琦受伤!我必须尽快逃脱!难道我就没有自救的办法了吗?

风呼呼地刮来,有大片的树叶扫到她的身上,应该是香山红叶吧?

树叶碰着她肌肤的地方,有温暖的感觉。

它们还残存着能量,所以才有热量。

我是否能利用它的能量?

她收拢双手,尝试着用仅剩的力气把树叶吸过来,然后慢慢地把树叶挪到被铁链绑着的手腕处,手腕处不再那么刺骨地冷。

她闭上眼睛,集中意志力,用耳朵聆听,辨别风向,测算落叶所在的位置,然后用内力一吸,落叶纷纷飘向她。

落叶填满她的捆绑处之后,隔绝了铁链对她能量的传导,她的体力逐渐在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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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三更了。

太子府书房外面的风很大,门缝里发出呼啸声,窗哐当哐当地震响着。

朱琦仍在读书,虎子已经伏在案几上睡着,打着轻微的呼噜。

“殿下,有膳食房送夜宵过来。”门口的锦衣卫将军禀报。

“进来吧。”朱琦说。

一阵湿冷的风随着膳食房的侍女的脚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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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任何人不得跟着

侍女低头垂目,盘子举在脸部的位置,在案几上放下盘子便离去。

案几轻微的震动让虎子忽然惊醒,他大约做了一个噩梦,睁开眼睛惶恐地四处张望,正巧看见送夜宵的人走开。

“站住!”他爬起来喊了一声。那人停下脚。

“转过来。”他命令她。府内身材这么糟糕的侍女他还没见到过呢。

那人感觉自己马上会露馅,撒腿往前冲出门外。

“抓刺客!”虎子大喊。

门外一阵骚乱。

虎子很机警,赶紧护住朱琦说道:“千岁爷千万别动碗,小人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碗上的盖子。里面没有吃的,只有一块玉坠和一封信。

“快,叫他们抓活的!”朱琦拿起玉坠,吩咐虎子。

虎子跑了出去,拼命喊:“抓活的!”

朱琦仔细地翻看着玉坠,放鼻子底下闻着。没错,是星遥的体香。

他的眉头皱起来,拽紧玉坠用力地按着自己的胸,稳住里面的心慌,然后打开信。

上面写道:

米星遥在我们手里,此物为证,立即到西山脚日落亭,给你三刻钟的时间,只身前来,不得通知任何人!否则米星遥没命!

朱琦撒腿冲出屋外,大声喊道:“备马!”

锦衣卫将军把宝马牵过来,他纵身上马,命令道:“任何人不得跟着,违令者斩!”然后策马加鞭冲向大门。

虎子发现,在后面追着喊:“千岁爷要去哪里?”

“任何人不得跟着,违令者斩!”朱琦又喊了一句。

大门打开,守在暗处的银色令全部拉满弓对准了大门。

只有朱琦一个人骑马快速跑了出来,没有任何其他人跟着。

他们放下弓箭,转身撤离。

朱琦一路往西山脚跑,风在耳边呼呼地响,有树叶拍打在他的脸上。

他心急如焚,继续策马加鞭。

沿路树丛里不停地有黑衣人撤离观望的据点,跟着他往山下跑。

谁也跑不过他,他风驰电掣一般。

----------------

星遥拽紧拳头,挺直了身体,把能量聚集到手腕和脚踝,默默运功。

铁链突然炸裂开来,碎铁环像箭一样射向四周,射进围守着她的银色令体内,鲜血崩出,他们纷纷倒下。

星遥抓起其中一个银色令的衣襟问:“告诉我你们少主见太子的地点!”

“不知道!啊——”那人凄惨地大叫,用手捂住自己的左眼。

星遥手里捏着他一个眼球,眼球上有浓浆滴答着。

“另外一只眼睛还要吗?”星遥厉声问。

“西山脚日落亭。”那人坦白。

星遥扔下他如雄鹰一般冲向夜空。

-----------------------

西山日落亭里有两个黑影,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星遥,是你吗?”朱琦勒住马,急切地问。

“下来说话!”站着的人喝令。

“星遥在哪里?!”朱琦焦急地问。

那人一扬手,很多荧光剑对准了朱琦。

他们逼着朱琦下马,把他双手反在身后捆绑起来,押到亭子当中。

“你们都退下。”坐着的人说着站起来,来到朱琦面前。

其他人都退出亭子。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营卫季的脸被照亮,白得像鬼一样,两只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朱琦。

天地很快又恢复了黑暗,愈发伸手不见五指。

紧着着雷轰隆隆地在头顶一轮轮地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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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殊死搏斗

“我要见到星遥!”朱琦强烈要求营卫季。

一只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朱琦感觉恶心,后退了几步。

营卫季紧跟了上来,始终靠他靠得很近,嘴巴贴着他的耳朵说:“知道吗?是我救了你。没有我,你早就死在山顶上了。”

“我问你星遥在哪儿!”朱琦怒吼。

“吓死我了。就不能不提那贱人吗?多影响我们两个人的情绪。”营卫季的声音有点生气。

“你再不告诉我星遥的情况,我一句话也不会跟你说了。”朱琦愤怒地警告。

“哎呦,我好怕怕。”营卫季嘻嘻地笑,“她没死,在北山脚绑着呢,你若乖乖跟我走,我的人会放过她。”

“我怎知你会不会说话算数。除非我亲眼见到。”朱琦当然不信他。

“其实我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你是明朝的太子,我是地宫的少主。若我俩结合在一起,仗也不用打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我不会去抢,我必助你成为天下第一,连东北那个女真部落也给他吞了,你说多好!”营卫季豪情万丈地说,“若你能理解我的心意,那个星遥算什么,一文不值,你想她活着,我放了她就是。”

朱琦听了胸闷,他本想开骂,但想到嘴皮子舒服了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收住。

关键是要保证星遥的安全。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他强忍住憎恶,问道。

“你跟我回魔宫去,我们先在那里一起共商天下大事。”营卫季的语气显得很温柔。

“那你跟我回太子府去不是一样的吗?”

“小样,”营卫季一点也不糊涂,手抚摸着他的身子说道,“在你的地盘,只有你屈尊,才能证明你的真心。”

“好!你如果让我看见星遥,亲眼看见你放了她,我一定跟你走!”朱琦许诺。

尤三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他终于明白为何营卫季不想直接杀了太子,原来是“为情所困”!

明显太子一心想的就是救星遥,哪会对少主有什么感情?必须制止少主这种愚蠢的做法。

“少主,”他催促道,“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

“你瞧,他们等不及了。”营卫季遗憾地说道。

“我不会跟你走,除非你放了星遥。”朱琦坚定不移。

“少主,别跟他啰嗦,他有资格提要求吗?!”尤三说完命令银色令赶紧把朱琦押走。

一个银色令拿着荧光剑,另一个拿着布条狰狞地走向朱琦。

忽然两片叶子刷刷飞过来,插进他们的喉咙,他俩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瞬间倒下。

朱琦手上的绳子也被树叶割开来。

星遥从天而降,挡在朱琦身前。

“星儿!”朱琦闻到她的香味,激动地喊了一声。

营卫季上前来抢朱琦,被星遥一掌打飞。

“杀了他们!”尤三高声命令。

那些银色令拿着刀剑围上来,星遥一拂袖,他们被强大的气流冲击,一个劲只往后退。

“弓箭手!”尤三大喊。

“不要放箭,活捉朱琦!”营卫季却不肯,他叫喊着自己拿了剑冲上来,拼命往星遥的身上刺。

朱琦用剑挡住他的剑,俩人斗起来。

其他银色令上前将星遥团团围住。

这样就形成了两个打斗圈:一个是营卫季和朱琦的单挑,一个是星遥一人独战上百个银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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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虎口脱险

荧光剑的微光中能看出朱琦与营卫季剑术相当,上百个色令却不是星遥的对手。

她的白绫使得出神入化,一根绫似乎能化成千百把剑,无人能近她的身,她却能把上百人纷纷打倒。

又一道闪电下来,雨倾盆而下。

尤三实在不耐烦了,拼命喊:“少主,少主,让开,弓箭!”

他命弓箭手时刻对准朱琦,只要营卫季让开,他们就可以同时放出上百只毒箭,不怕射不死朱琦!

营卫季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让出空档。

“放!”百箭立即齐发。

“嗖——嗖......”

星遥立即飞出银色令的包围圈,冲向朱琦。

她飞出的同时,白绫已经先行到达朱琦身前形成了一道防护圈,阻挡着射向朱琦的箭。

她落到了朱琦身前,箭也纷纷在白绫前掉落。

箭又一阵阵地射了过来,源源不断。

星遥飞起来,让白绫如同龙一样围着朱琦飞舞,箭根本近不了朱琦和她的身体。

在弓箭手换箭的空挡,白绫圈起地上的箭甩了回去。

弓箭手纷纷被那些卷起的箭射倒。

趁他们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星遥拉起朱琦的手飞向夜空。

“快,对准天上射!”尤三命令,弓箭手又对着他们飞走的方向一阵乱射。

营卫季忍无可忍,拿出身上一个小巧的毒针发射器。

这个发射器能同时发出几百只致命的毒针。

毒针在雨中穿行着,一根根凶猛地向星遥他们追去。

本来是星遥在前面飞,拉着朱琦在后面跟着,听到呼啸声,她猛然调转头,将朱琦挡到身后,用衣袖卷住那些银针。

她的身体因此晃动了一下,失去平衡差点掉下去。

“我的手没劲了,搂住我的腰。”星遥喊。

朱琦用一直胳膊搂住她的腰,松开星遥拉着他的手,再双手把她紧紧地抱住。

星遥重新调整好飞行姿势,顺手将袖里卷住的银针还了回去。

营卫季正气急败坏地望着天空,忽然上百根银针射回,齐刷刷地插了他一脸。

他立即翻着白眼,直挺挺倒在了雨中。

“少主!”尤三惊恐地扑上去,一摸,他早毒性发作没有气了。

“我的天啦!我的命啊——”尤三悲痛欲绝地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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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和星遥浑身湿透。

雨水太大,啪啪地拍打着他们的脸。

朱琦明显感觉星遥的飞行速度降了下来,身子也冰凉冰凉。

“你冷吗?”朱琦用力抱紧她纤细而柔软的腰,似乎这样她能暖和一点。

“不,你抱着我好温暖。”

星遥握紧拳头,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了,浑身针刺一样地疼。

“在雨中飞翔别有一番滋味。”朱琦高兴地说。

星遥高兴不起来,她觉得心里很悲哀,这也许是他俩最后一次在一起。

“留下来吧,老婆,请别再走了。”他挽留。

星遥没说话,她没有力气说话。

“我们明朝的习俗,虽然跟孔雀岛不一样,但是,你知道,我跟长白郡主没有感情,只是形式上的婚姻,所以,请你留下来好吗?”他再次请求。

“对不起。”星遥艰难地说。

她无法接受两女伺候一夫这种婚姻形式。

如果不能够拥有,她宁愿放弃。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朱琦抱星遥抱得更紧了,他舍不得。

他想一直这样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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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老婆,我帮你去找神仙

星遥感觉自己有些透不过去气来。

她奋力地飞,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朱琦安全地送回去。

太子府的大门口,守卫的禁军穿着蓑衣笔直的站着。

他们看见天上降下来一对仙人,其中一个是太子,甚为惊奇。

俩人落到地上后,星遥催促道:“你快进去吧。我得走了。”

她转过身,一直忍着的那口血实在忍不下去,喷了出来。

她想迈腿快点离开,却一阵昏眩,倒在了雨中,再也没有知觉。

“星儿!星儿?”朱琦赶紧扶起她,但是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抱起她狂奔,一路大喊:“快叫御医,快——”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他的眼泪水崩了出来,不停地说:“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我们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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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从星遥的身上找出了5根毒针,每根都细如发丝,手指长短,不细看看不出来。

她在阻挡营卫季射出的几百根毒针的时候,还是漏掉了几根。

御医检验过针体含有的毒素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恐怕微臣无能为力了。”

“你就告诉本宫,除了你,还有没有人能救她?”朱琦焦心如焚地问。

御医摇摇头。

“不可能!”朱琦不信。他根本不愿意相信。

“殿下,这种毒来自于江南靠近大海的一种河鱼,一般人中毒之后,最快弹指之间就会死亡,她能支撑到把殿下送回来,已是奇迹。”

“世上就没有解不了的毒!”朱琦坚信。

“很多毒只是伤害体内某一个器官,所以还有救,但是这种毒麻痹了她的十二经络,经络彻底封闭,她的气血无法运行,没有呼吸,没有脉象,已经没得救了。殿下请准备后事吧。”

“你胡说!”朱琦神思恍惚地抓起御医的衣襟,“你告诉本宫,她还有救,一定有救!”

“殿下,您杀了微臣,微臣也只会这么说,除非世界上有神仙。”

“对,神仙!”朱琦松开他的衣襟,满怀希望地说道,“一定会有神仙的。”

“若世上没有神仙就麻烦了。”虎子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

朱琦命众人离开,把自己关在星遥的房间里。

星遥的皮肤冰凉冰凉,紧闭着双眼,长睫毛没有颤动,鼻子也没有呼吸,但是她的肤色仍旧正常,压根儿不像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只是睡着了。

你是那么的美,闻着还是那么的香。朱琦抚摸着星遥嫩滑而有弹性的脸,凑上去亲了亲。

你是那么的年轻,刚到京城也就16岁吧。泪水忽地从他眼里涌出来。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从布娃娃里钻了出来,站在他的床前的样子,仍旧栩栩如生。

你怎么可能会离开呢,不,你只是睡着了。他又含着泪笑起来,捋着她还没有干透的头发。

他起身拿了一块干毛巾和梳子过来,把她扶起来,让她背靠在自己怀里,把她的长发一缕缕的放到毛巾里轻轻地揉搓着,干透了之后再将它仔细地梳整齐。

你的头发真柔软啊。他捧起她的头发摩搓着自己的脸,闭上眼睛。

我看见我们在飞翔,我被小偷帮绑架的那一次,我摔下悬崖的那一次,还有你劝我果子要熟了才吃的那一次,每次你的长发都会这样扫在我的脸上,带着芬香。

他让她躺好了,把她的头发捋整齐,给她整好被角,俯身吻了一下她冰冷的唇。

老婆,我帮你去找神仙。我一定能够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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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见过类似于神仙的

朱琦轻轻地关上门。

门外守着一堆的人。

看见太子出来他们一拥而上,个个有话想跟他说。

“嘘——”他把手指放在嘴边,提醒大家不要吵,太子妃正在休息,小声点。

千指先生你们都在啊。晓月,好好照顾本宫的太子妃,她在睡觉,千万不要打搅了她。

本宫有事要外出,若她醒了,告诉她本宫很快就会回来。

虎子,跟本宫走,我们去找神仙。

他虽然在张嘴说话,但是他听这声音不像是自己的;走起路来脚步似乎没有踏在地上,而是飘着的;眼中所见之人好像都蒙着一层薄膜,有点糊,不是很清晰。

小强跟着他走了。

“先生,殿下他不会疯了吧?”路灵儿担心地问。

“他是不肯承认现实,他仍旧抱着希望,就让他去找吧,总有一天他会清醒过来。”千指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沉重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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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跟在朱琦后头,一路都不敢说话。

据说脑子出了毛病的人千万不能去打搅,否则神经就真的会错乱下去。

朱琦领着虎子进了雷雨寺,他要找仙草法师。

他认为庙里的高僧是离神仙最近的人。

仙草法师,我求您一件事,您告诉我神仙在哪里?

“施主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仙草法师看着朱琦一副憔悴的模样,心生疑惑。

虎子走到仙草法师的身边,悄悄告诉他星遥姑娘去世了,殿下可能神经受到了刺激,认为神仙能够救活星遥姑娘。

仙草法师很震惊,孔雀岛女王活灵活现的,怎么突然就去世了呢?

虎子你别打搅仙草法师,让我好好跟仙草法师说话。您是修道高人,见过神仙是吗?

仙草法师想了想,他唯一见过类似于神仙的,大概就是以前早旦顶遇到的那个乞丐。

虽然那人并不是神仙,但是他不想伤了朱琦的心,双手合十说道:“老衲的确见过,只是他已经走了。”

他去了哪里,我怎么能够找到他?

仙草法师犹豫,这个不能说啊,他答应过那个人帮他保守秘密。

此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始终难以忘怀当初所发生的一切。

有个乞丐身上绑着铁链,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向他请求道:“法师,我有罪,要忏悔,可否为我超度法事?”

“你活得好好的,为何要超度?只有死去的灵魂才需要超度法事。”他回绝。

“我的躯壳虽然活着,却不是我的,我的灵魂很痛苦。”乞丐解释。

“若是如此,你只需把想说的话说给我听就行了,倾吐也是一种超度。”

“我内心的苦太多,恐怕一天也说不完。我的话只说给你一个人听,请你不要再告诉其他人。我觉得我是自作自受,让人知道很羞耻。你是否可以答应?”

他点点头。

乞丐说了三天三夜,然后如释重负,走到悬崖边,高举起铁链,对着天大喊:“我罪该万死!请你,永远不要原谅我,让我的灵魂,永远痛苦下去吧!”

天上轰隆隆几声雷的巨响,一道刺眼的闪电劈下来,只见铁链瞬间变得艳红,冒着烟雾,化成了铁水,而那个乞丐则化成了蓝色的颗粒,被风卷着,消散在香山的红叶间。

他答应乞丐绝不说出他的秘密,可是现在生死攸关,生命重于一切,不得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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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只要有毒药,就有解药

“这个神仙,他来无踪去无影,不过每月初一,他会到香山的早旦顶上坐着看日出。你看不见他,他能看见你。你去求他,也许他能帮上你的忙。”仙草法师一只手转动着佛珠,一只手放在胸前,如同念经一样地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愿那位乞丐不会责怪自己泄露了他的秘密。

真的吗?初一是什么时候?后天?太好了!

朱琦站起来,对着仙草法师双手合十,深深地鞠躬。

大恩不言谢,我先告辞了。我老婆可能醒来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法师,我就不陪您了。

小强帮朱琦打开门,却见住持甘露守在门口。

甘露向朱琦施礼,朱琦脑子正一根筋,哪看得见他,径直走过。

甘露走进方丈屋。

“甘露,你来得正好,孔雀岛女王突然去世,你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仙草法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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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看见营卫季的尸体,看着他满脸的银针,第一个反应就是问他中的什么毒?他压根儿不认为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

地宫中的大夫是营声收集来的顶级御医级别的人物,检查过营卫季的情况之后告诉他这是河豚之毒,无药可治。

大夫明知营卫季已经死亡,但是看着营声那阴冷的目光满含着希望,不敢这么说。

“放屁,世上就没有解不了的毒。”营声不信,他记得毒王说过一句话,只要有毒药,就有解药。

“这种毒不一样,是损毁经络,经络是人的生命之源,断了源,如何生?”大夫解释。

“把尤三叫过来!”营声吩咐,他想问清楚关于营卫季的一些事情。

“报,尤公公畏罪自杀了。”底下人回复。

“这个经不住事的家伙!还真以为我的宝贝儿子死了呢。有人知道他这银针哪里来的吗?”

“报,是少主自己买来的,只有尤公公和他的贴身侍从知道他从谁那里买的。可他们都畏罪自杀了。”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猴急弄死自己干什么!找到了制毒之人,就能解毒这个道理都不懂!去,让你们少主好好泡泡温泉,然后扶进干花冢照顾好了,我想办法找解药去。”

营声的头脑很冷静。比任何人都冷静。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过地宫,为了儿子,他化了妆出来了。

这事他得亲自去办,那些人脑子都不行,交代给他们的事总是做得半残不残,世界上蠢人太多!

泉山堂是他在京城的老据点,这是一家赫赫有名的中药店。

药和毒是不分家的,所谓是药三分毒,所以泉山堂的配药师往往很清楚民间哪些人是制毒高手。

但是追查了一圈,结果令人失望。

营卫季是在京城地摊上买的那把毒针发射器。

摊主是个云游四方的江湖毒客,到哪儿都不留名不留姓,根本找不到他的下落。

营声发出密帖,重金寻觅能解河豚之毒的人,但无人前来。

他干脆登门去找最厉害的那几个制毒高手。

那些高手都说,也许只有当年的毒王能解。

他气得说了一句,是我没给季儿积阴德。

他后悔当初自己为了嫁祸卫娘,把毒王给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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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人算不如天算

当年营声从毒王那里购买瘫痪药的时候,毒王说“有毒药就有解药”。

正是有解药,他才能完美地实施自己关押桂花娘娘的计划。

可是要给桂花娘娘下毒并不容易。

她身边那些岛保对她保护得非常严密,包括饮食。

她的菜蔬肉食海鲜供应全是从孔雀岛运过来,是岛上的居民自己种的菜、养的家禽、捕的鱼,做饭的也是岛保,其他人只是帮厨。

食物都经过岛保试毒之后才交由卫娘伺候产后的桂花娘娘,根本没有机会对她下毒。

她们唯独只有食盐是从光禄寺购买的,因为盐是朝廷专卖,谁也无法私制。

光禄寺,是专门供皇宫膳馐的一个机构,上至玉食、庆典、祀典,下至各官供具,四夷赏宴,小至禁卫监局廪饩,皆出于此,也包括食盐。

营声的瘫痪药就下在食盐里。发送食盐的太监自然是营声的人。

食盐中的瘫痪药计量并不大,用银针根本试不出来,吃下去也没有明显的反应,但是长期吃,日积月累,就导致了桂花娘娘的“瘫痪”,致命的是她的呼吸系统衰竭。

她假死之后,营声规劝明啸宗坚持按照明朝的规矩将其土葬,并把所有的岛保遣散回孔雀岛。

然后营声将她从陵墓偷偷运出,关入地牢,给她服了解药,成功地关押并折磨她长达17年。

为防止岛保去窃取她的尸体,他派重兵把手她的皇陵,无人能靠近,以防止她假死之事败露。

事发之后,他买通毒王,让毒王指证是卫娘从他那里买的毒药,用这毒药毒死了桂花娘娘。

然后他将毒王灭口,因为只有死人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卫娘有口难辩,成了毒害桂花娘娘的替罪羊。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年这不留后患的举动却绝了今天他儿子的生路。

他回到泉山堂,垂头丧气。难道儿子真的没得救了吗?

他正懊悔不已之时,羊五兴冲冲地跑进来报告:“抓到了!”

“抓到谁了?一次性说清楚!”营声不耐烦地说。

“天音阁的雷甘露。他一直藏在香山的雷雨寺做住持。妈的,他藏得也够狡猾的,居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当和尚。”羊五喜滋滋地说着,“不过,他非得见了您才肯交代。”

“不见!”营声现在哪有心思见和尚,死了人才求和尚超度法事,这人的出现真不吉利!

“他说他可以帮我们抓住太子。”

这个诱惑的确不小。

“让他进来吧。”营声当即吩咐。

甘露首先谈条件,说如果他把最机密的事情说出来,请教主一定不再追查他们天音阁的下落。

营声现在焦头烂额的,为儿子而伤心,没精力去管这个民间组织,他同意。

甘露便把太子准备去早旦顶求神仙救孔雀岛女王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米星遥死了?!”卫算腾地站起来,饶有兴趣地盯着甘露,“她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一种毒针。身上中了五根,毒发身亡。”甘露回答。

营声大喜,星遥中的毒跟她儿子的一模一样,这样他儿子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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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诡异的浓雾

《帝少嫁到:隐婚老婆,接吻!》第246章 诡异的浓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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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他自己跳了下去

营声叽叽喳喳就像一个多嘴的婆娘,声音又阴阳怪调的,朱琦听着实在是难受,厌恶地说道:“滚远些!”

“老子偏就不走。”营声死皮赖脸地说。

“你们俩真烦人,唠唠叨叨,不想看日出,就别呆在这里!”有个声音在他们头顶上抱怨。

“神仙!”朱琦全身一震,惊喜地对着上方做了一个揖,“您终于来了,我有事相求。”

“我不是神仙,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求我何用?”那声音回绝。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朱琦满怀希望地说。

“你们人间的生老病死,与我无关!”他冷冷地回绝。

营声深深鞠躬,虔诚地说道:“尊敬的神灵,小人很想知道您的愿望,愿小人能为实现您的愿望尽绵薄之力。”

“还是你会说话。我只愿安安静静一个人呆在这里看日出。离开吧!”那声音稍稍变柔和了些。

“若小人离开,您能否帮小人一个忙?”营声问。

“原来你的虔诚有目的,也是要我救人的命吗?”他的声音又变冷了。

“是的,”营声赶紧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求道,“请神仙救我的儿子。”

朱琦听营声这么说,有些吃惊,营卫季怎么了?

现在他明白为何营声会出现在这里了,他可能也知道了神仙可以救人的事情。

“这里有两个人求我,我却只能帮其中一个,如何是好?”那声音问。

“我可以杀了他!”营声立即说。

“他不一定杀得了我。”朱琦马上反驳。

“羊五,放箭!”营声大喊。

“不要喊了。我在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偷听,所以他们听不见。真是可怜又可憎的两个人!时间不多了。这样吧,谁先从这个悬崖上跳下去,我就把这个救人的机会给谁。”那声音居高临下地说道。

话音刚落,雾散去。

朱琦二话不说,起身,跑到悬崖边,毫不犹豫地往下跳,边跳边说:“神灵一定要信守承诺!”

营声慢了一步,站在悬崖边,膝盖骨升起凉意,脚有些发软,他往后退了两步,趴下来,看着朱琦往下坠落的身影。

“神灵,您在开玩笑吗?”营声疑神疑鬼地问。

没有声音回答他。

“请您救我儿?!”营声转过身又磕三个大响头。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神仙是唬人的?”他站起来四处张望,什么人也没有,除了远处岩石后羊五在那里晃动着的头。

“你们恁着干什么,还不过来!”他生气地喊道。

听到营声的命令,他们纷纷冲出来,站到悬崖边往下看,山谷深不见底,已经看不见朱琦的影子。

羊五在岩石后看得真真切切:朱琦自己跳下了悬崖。

“教主,朱琦真的摔下去了!”羊五开心地说。

营声却虎下脸说道:“那米星遥是不是就会活过来?”

“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看到教主和朱琦在说话,说什么听不见。然后他就自己跳了下去。”

“有看见别的什么东西吗?”

羊五摇头。

营声想了想,虽然没有争取到神仙救自己的儿子,至少已经弄死了朱琦!朱琦一死,攻下京城指日可待。下个月初一,他仍旧可以来求神灵救他儿。想到此,他满意一些了。

“走!我们回去做准备,朱琦死了,京城必会乱套,我们随时可以趁乱进攻!”说完他领着人离开早旦顶。

不过他心细,留了一个人藏在那里继续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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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自己跳下悬崖

《帝少嫁到:隐婚老婆,接吻!》第248章 自己跳下悬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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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女人的直觉很厉害

“太子不死也差不多了!”银色令回到地宫报告营声,“太子被抬回太子府之后,太子府紧闭大门,对此事密而不报,目前情况不明。”

“他们当然不敢报,一报整个京城就乱套了。”营声眉开眼笑地说。

“教主,绝佳良机啊!”羊五喜洋洋地摸着自己的佩刀说,“我们连地道都不用挖了,马上可以攻城!”

营声没有理会羊五,他很冷静地坐下来开始泡茶,问伺候在边上的探马令:“明啸宗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手脚还是不灵活,现在常住雁图山顶,天天跟着皇后在那里吃斋养花,不问世事。”探马令回答。

“哼,”营声鼻子里喷了一声,很瞧不起的样子说道,“老爷子废了、大儿子摔死了、小儿子娇生惯养一无是处,其他的皇子都没长大,这支朱姓皇族,算是完蛋了。”

“那您赶紧下令攻城吧,我们早就等不及了!”羊五急不可耐地说。

“不着急这一两天。他们不是怕乱吗?我们偏偏要让它乱成一锅粥。”营声不急不躁地说道,“去,把这消息透露给长白郡主,她会替我们添柴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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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您真英明,幸亏选了太子,否则就做寡妇了。”贴身丫鬟眉开眼笑地对长白郡主说。

当初自己差一点误导了郡主,想要她找有钱的营卫季,没想到营卫季如此短命。

营卫季身亡之事是营声自己泄露出来的。

他并没有对任何人说他的儿子死了,但是他亲自出来找解毒之药,四处寻找卖毒针枪的摊主,他儿子中毒而亡的事情早在民间传开。

女真部落在京城也有自己的探马系统,有关消息都能很快送到长白郡主这里。

“营卫季一看就没福相。帮我扔了吧,不吉利。”长白郡主从首饰盒里拿出水晶手链,丢到一边。

枯藤手链仍旧在那里,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曲崖的模样又在她脑海里浮出来。

“今天太子会亲自来接您进府吗?”丫鬟着悄悄把水晶手链藏进自己的袖子里,这玩意儿值不少钱呢,她哪舍得扔。

“他本人来不来无所谓,反正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长白郡主不以为然地说道。

女人的直觉很厉害,那夜在酒肆她看得很清楚。

朱琦总是时不时看一眼星遥,就算脸别开来,视线还留在星遥那里,眼睛就像被她吸住了似的拔不开。他肯定喜欢星遥。

关于他俩曾经相好的传言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事后她让人再去核实过。

宫里有人透露,说太子曾经选过太子妃。那个太子妃本来叫做夏蝉,但是准备定婚期的时候,营声指出夏蝉其实是米星遥冒名顶替的。

米星遥失踪之后,没多久,城里出现了一个玉川掌柜,这玉川掌柜据说跟米星遥长得一模一样,太子不久又跟这玉川掌柜好上了。

玉川掌柜曾经在宫里与太子同居了几天,俩人浓情蜜意的,所有的人都看见他俩接吻拥抱,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太子搬到香山之后,玉川掌柜常去太子府,还以太子的名义在雷雨寺前施粥。

很显然,从夏蝉到现在的玉川,不管她换了怎样的名字,其实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米星遥。

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太子用看星遥的眼神来看过自己。

所以她相信,如果太子与她联姻,只有一个目的,为了江山,而不是真的喜欢她。

但是又如何?她要的也是江山。感情对他们这种地位的人来说,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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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要我守一辈子活寡吗?(求收藏)

爱情在利益面前,有时候真的很脆弱,也很渺小。

因此长白郡主瞧不起爱情。

它就像她首饰盒里的枯藤项链,只能自娱自乐,不能当真。

男人,比如她的父皇,会把女人当一回事吗?

她很崇拜自己的父亲,她希望自己像他父亲一样,心怀天下,而不是所谓的爱情。

如果拥有了天下,也就拥有了天下的女人。

同样,如果她拥有了天下,也可以拥有天下的男人。

“噼里啪啦!砰......”

驿馆外响起了鞭炮声。鞭炮之后锣鼓声随之热烈地吹奏起来。

“郡主,一定是太子他们来接您了。”丫鬟赶紧过来收拾首饰盒,把代表不值一提的爱情的枯藤手链盖在了里面。

接她的排场不小,看热闹的人很多。

长白郡主刚要上花轿,人群里有人喊:“千万别上轿,上去就做活寡妇啊。”

“你怎么说话的!”长白郡主感觉不吉利,让侍从把那个人揪出来。

那人说他是樵夫,亲眼看见太子跳下悬崖被摔得粉身碎骨。

“胡说!”长白郡主不信,如果太子摔成了这样,怎么城里一点消息也没有?而且他还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接自己进太子府?难道是想骗婚不成?

“小人所说句句是实,小人以人头担保!不信郡主可以亲自去太子府看看!”樵夫信誓旦旦说道。

长白郡主见此人如此发誓,当然不肯上轿。

她让人把自己的白云王牵过来,骑上马扬鞭而去。

樵夫用手扫扫鼻子前马蹄所扬起的尘土,忍不住现出得意的神色。

这个消息和郡主的举动引起了轩然大波,大街小巷都在传太子摔落悬崖,命不久矣。

长白郡主赶到太子府大门前,宣称自己是与太子定了亲的太子妃,勒令门卫开门,谁不肯开,她就有权先斩后奏砍了谁的头。门卫哪敢不进去禀报?

千指以太子府总管的身份接待了她,请她在大堂入座,并亲自为她端上茶水。

“没有端茶递水的奴才吗?”长白郡主居高临下地问。

她所在的部落还是奴隶社会,所以伺候她的都叫做奴才。

她哪里知道,太子为了节省开支,府里除了膳食房留了几个宫女,自己留了虎子一个太监,其他的事情包括打扫庭院,全是禁军和锦衣卫将军自己打理。

平时招待来访客人,也是膳食房的宫女兼任。

但是这几天,后院很忙,所以大堂就没有伺候茶水的人了。

“您知道,最近有很多事情,人手不够——”千指解释。

“我要见太子!”她打断千指的话。

“太子现在真的不方便见人。”千指为难地说道,“本来他应该亲自去接郡主,可是——”

“你们也太毒了,明明太子出了大事,还想瞒着我!”长白郡主终于忍无可忍地揭穿他。

千指赶紧跪下说:“实不相瞒,太子的确出事了,今天早上从悬崖上摔了下去,但是尚存一口气。我们请了最好的大夫,一定——”

“带我去看看!”长白郡主不耐烦地站起来。

千指领着长白郡主到了太子的寝宫。

太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的面容已毁,惨不忍睹。

“有救吗?”长白郡主问全天候伺候在一旁的御医。

“难说。就算活过来,骨头全断,恐怕一辈子只能躺着了。”御医如实地回答。

长白郡主离开太子的卧房,生气地对千指说:“这么重大的事,不该瞒我!你们把我抬进府里,要我守一辈子活寡吗?!”

第251章 郡主退婚(求收藏推荐)

千指再次跪地谢罪,惭愧地说道:“实在是事出突然,所以——”

“此事怎瞒得住?朱琦变成这样,太子之位难保,难道你准备让本郡主仅仅嫁给你们明朝一个废太子吗?”长白郡主怒不可遏地问道。

“我们还在想办法,说不定能治好,太子之位也许——”千指慌里慌张地解释。

“本郡主跟他的婚约取消了。”长白郡主斩钉截铁地打断千指的话宣布,如同那天宣布要嫁给太子一样的坚决。

朱琦摔成了这样,就算救活了,也是活死人一个,她长白郡主不可能守着这样一个活死人,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

“这可如何是好?我.....我们太子真的诚心诚意想......想和郡主您百年好合。请郡主还......还是仔细考虑考虑,我们好好——”千指显得惊慌失措,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不用考虑了,就这么定了。”长白郡主坚定地说。

“那会不会影响哈赤达统领的决定?会不会让他觉得我们明朝对郡主无礼?”千指诚惶诚恐地问。

“若是本郡主悔婚,就跟你们没关系了。本郡主要嫁的是太子,如果朱琦保不住太子之位,本郡主自然不能嫁。本郡主若谁都不嫁,那么统领帮谁,决定因素是你们自己,而不是本郡主。”长白郡主反过来安慰这个胆小如鼠的管家。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本来嫁人只是她自己个人的想法,他父亲顺便把她的婚姻和帮谁的决定捆绑在了一起。

但是现在太子和少主一个残一个死,她没必要继续留恋。

对于少主的死和太子的伤,她没有半点同情,因为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

她的目标很明确,所嫁的这个人必须有利于自己的地位,也必须有利于将来他们女真部落的扩张。

“既然郡主决定退婚,我们不好强求。万望郡主您在统领那里替太子美言几句,千万莫要说他为情所困跳崖自杀之事。”千指竭力乞求讨好道,“太子早就备好了不少奇珍异宝准备成亲之日相送,这些东西会送到驿馆,算是太子对郡主的敬意和歉意。另外为了避免京城人心惶惶,请郡主对于太子之事不要对外泄露半个字。”

“这些是你们自己的事,关我屁事?”长白郡主鄙夷地说道。

她有点瞧不起中原人的这种死要面子。

失了里子,哪还有面子可言?

长白郡主离去后,千指来到后院星遥居住的小楼前,正巧晓月出来。

“女王醒了吗?”千指关心地问。

晓月忧虑地摇摇头。

千指迈进小楼的门槛。

书房的案几边,有个人正在打盹,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

此人正是太子朱琦。

他虽然疲惫不堪,但是安然无恙。

“殿下,长白郡主看过假太子之后果然提出退婚了。恕小人先斩后奏,许诺送一些奇珍异宝去她那里以表达敬意和歉意。”千指禀告。

朱琦长半喜半忧地说道:“她不肯嫁,本宫很高兴。不过,我哪有什么奇珍异宝,先生如何准备得出来?”

“殿下不要担心礼物的问题,这个本就是女王准备送给殿下做结婚贺礼用的。”千指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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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星儿,我的心儿

朱琦内心一阵感动,世上哪有像星遥这样的奇女子,送如此重的礼物给自己所爱之人与他人结婚的祝福。

“女王出事之前,让小人将各个商行的银两归集起来。一直到今天,小人才归集完毕,总计300万两现银。小主说这些银两可以借给殿下以备急需。各大钱庄已经准备好兑付,随时可以去提取。”千指说着从袖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朱琦震惊,这么多银子!

富过了朝廷。

他的缺口是200万两,有了这银子,他很快就可以平息难民问题,为北部边疆添置战马、发放军饷......

哪来这么好得老婆,不,叫老婆不过瘾,他想叫她心儿,她就是他的心肝宝贝,星儿,我的心儿,他的眼睛里闪出泪花。

千指见朱琦流泪,赶紧说:“殿下,女王说这钱来自老百姓,还给老百姓不为过,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她乐于此。”

星遥果然有先见之明,怕朱琦拿这钱有心理负担,才要他如此说的吧?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姑娘。

如此心心相印的一对,怎可被别人活生生地拆散?

所以当朱琦跳下悬崖,又被灵魂从山谷忽地带到住着星遥的小楼前,正巧遇上他的时候,他灵机一动,有了这个将计就计的主意:

假装朱琦被摔伤,让长白郡主主动退婚,另外也以此试一试京城内部的水有多浑。

搅浑了水,那些蠢蠢欲动的鱼就会冒出来。哪些是忠心于朝廷的,哪些是营声的同谋,自然可一目了然。

他的计谋产生了效果,长白郡主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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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蓝色的颗粒包裹着星遥的身体,慢慢地往她的皮肤里渗透。

星遥的长睫毛稍微抖动了一下。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有个村子。

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女人牵着她的手走向村口,田埂两旁全是稻田,稻谷沉甸甸的在阳光底下闪着金黄色的光芒。

一个小男孩在窄窄的田埂上跑,追上她们。

他喘着粗气,手里拿了一块光秃秃的小鹅暖石递给她。

“这是我在河边找到的最漂亮的石头。”他说道。

“你怎么不穿鞋呀。”她盯着他的脚问。

只见他的脚面上全是荆棘的划痕,划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子。

“忘了。”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她把手臂弯里紧紧抱着的长辫子布娃娃拿出来,递给他:“这个送给你,凌峰哥哥,你一定要来看我。”

“风灵妹妹,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去看你。”小男孩拿了布娃娃,用他挡住自己的眼睛。

他是怕她看见自己的眼泪。

“凌峰哥哥。”她轻轻地说了一句,睁开眼睛。

----------------

朱琦在星遥的卧房门外焦急地徘徊。

灵魂说了,他进去以后不准任何人打搅。

已经一整天了,真不知道星遥到底怎么样。

灵魂在山谷里说的话让他心有余悸。他说:

“我将以能量的形式进入她的体内。

如果我的能量超出了她的承载能力,她控制不了我,我会控制她,她不再是她,她是我。

她或许会癫狂,或许会性情大变。

而且她拥有我的优点的同时也会拥有我的弱点。那弱点是致命的。

这就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代价很沉重,你是否能接受?”

朱琦想了想,就算她癫狂,就算她性情大变,也比她一直昏睡不醒的好。

“神灵,恳请您救他。”他双膝跪下恳求。

“到时你不要后悔。很多事情,我自己也无法控制。”灵魂叹了口气,就同意来救星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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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她现在算不算癫狂?

朱琦焦急地趴着门缝想看屋内的情况。

“殿下,吃午膳了。”晓月过来叫他。

“哦。”

他随晓月来到厅堂的八仙桌边坐下,几位平时常伴在他身边的人都坐在那里:千指、虎子、路灵儿。

为了节省开支,他没有弄单独的膳食,让这几位与他同吃,包括专门过来照顾星遥的晓月。

他坐下来,没有胃口,心里头一直担心得不得了。

“殿下,不要急,女王会好的,到时候女王醒过来,会怪我没有照顾好殿下。”晓月劝朱琦吃一点。

他现在的模样太憔悴,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看着实在让人心怜。

“如果她醒过来,大家不要奇怪,她可能有点癫狂,也可能性情大变。”朱琦提醒大家。

“若女王癫狂了,殿下还会娶她吗?”晓月好奇地问道。

“当然。”朱琦不假思索地回答。

“此话当真?”星遥清脆的声音传过来。

“那是自然。”朱琦回答,忽然觉得不对,这不是晓月的声音。

坐在对面的人都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在变化。

朱琦回过头,星遥就站在他身后。

他赶紧站了起来,惊喜异常。

“不用大惊小怪。”星遥张开双臂抱了一下朱琦的腰,头靠在他胸脯上眯了一会儿眼睛,又踮起脚尖亲一下他的脸,然后松开手臂说道,“你们继续吃吧,我躺太久了,身子骨酸,想去外面走走。”

她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朱琦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她的唇还贴在自己的脸上,他抬起手摸了摸,热乎乎的。

他恁恁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外,才恍然大悟似的问大家:“她现在算不算癫狂?”

“好像开心了很多。”晓月回答。

“开放了一些。”路灵儿笑。

“好像变小了。”虎子眨巴着眼睛评价。他感觉星遥更像一个小孩,很调皮。

“与平时的她有点不一样。”千指若有所思地回答。在他的印象中,星遥从来都是稳重的比同龄人成熟不少的大家闺秀形象,现在她居然敢当众主动拥吻太子,前所未有!

“本宫去看看。”朱琦想追出去。

千指赶紧拦住他说道:“殿下,别忘了,您不能轻易抛头露面。”

对,他现在应该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因为已经被摔得粉身碎骨。在圆了这个慌之前,自己得一直藏在这栋小楼里不让外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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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方传来短而急促的鸟鸣声,路灵儿听到,眉头紧锁,飞快地去找星遥,却见她在树间追着麻雀玩,跟小孩子一样格格地笑个不停。

她犹豫着要不要跟女王说,担心女王现在还没有能力来处理这些事情。

“路灵儿,你好像有心事。”星遥停下来,倒挂在树枝上说道。

“女王。银色令袭击梁少卿,昭雪发出急救,情况危急,附近的岛保已经赶了过去援助。”路灵儿禀报。

“这些黑头苍蝇怎么没完没了,带我去。”星遥360度前翻滚,轻飘飘地落到路灵儿面前。

“您刚醒来,没事吧?”路灵儿有些担心。

“别耽误,快!他们在何处?”

“城南松树林西北。”

“走!”话音刚落,星遥已经飞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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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黑头苍蝇叮的!

梁客命人沿着松树林周围一带埋了不少长长的空竹筒深入地下,只露出听筒在外,每日轮班测听来自地底下的声音。

某一日有人终于听到了细微的咚咚声。

“真来了!”梁客很兴奋。他用这种方式顺着声音居然准确地标出了营声的挖掘路线。

营声大为恼火,勒令羊五马上除掉梁客。

羊五几乎派出了所有的精兵强将,布下天罗地网,袭击梁客。

跟着梁客一起勘察现场的10名官兵已经被银色令杀净。

随身保护梁客的昭雪,武功轻功都很厉害,她将梁客带上天空企图飞出包围圈,但是银色令事先就有准备,编制了一张很大的带着剧毒的铁丝网将他俩罩住。

昭雪拼命护住梁客,防止铁网上的毒刃伤着他,自己则被扎伤多处。

她实在坚持不住,带着梁客落在地上,将梁客压在自己身体底下,撑着最后一口气用白绫顶住铁网。

银色令围了过来,准备用剑刺杀铁网下裹着的梁客和昭雪。

忽然这网被一阵风卷起,腾空而飞,反过来罩在了银色令的身上。

他们惊恐地叫着,趴到在地上不能动弹。

剩下的银色令惶恐地看着。

“妈的,给老子上!”站在后面指挥的羊五大声命令。

那些银色令又向躺在那里的昭雪围过去。

星遥从天而降,甩出白绫,那些银色令只感觉那白绫裹带着一股刺骨的寒风,冻得手里的剑几乎拿不住,他们拼死反抗。

星遥的白绫如同重拳抵挡着他们,所击之处,肋骨断裂,痛不欲生,他们哪有还击之力?

羊五也感受到了一股寒冷的气流扑面而来,见眼前的银色令纷纷扔掉剑倒在地哀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撒腿跑了。

星遥收起白绫,只见昭雪已经昏迷不醒,脸色发黑,奄奄一息。

梁客从昭雪身体下爬出来,看到昭雪伤成这养,痛哭流涕,一个劲说怎么办?大夫什么时候到?

星遥给昭雪把脉,拿起她的手闻闻她皮肤散发的味道,抬头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梁客说道:“大男人,哭什么哭,死不了。接下来你老老实实呆在城里,别外出惹祸。”

“可是——”梁客最恨事情做到一半就停下来,自己不可能不外出。

“按照我说的做!路灵儿!”星遥盯了路灵儿一眼,抱起受伤的昭雪飞上天空。

此时其他岛保赶了过来,他们和路灵儿一起护着梁客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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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正在小楼内跟千指说话,星遥抱着昭雪进来了,径直进了自己的卧房,把昭雪放在床上。

朱琦跟进去,站在床边看着,奇怪地问:“她怎么了?”

“黑头苍蝇叮的!”星遥一只手摸着秀芝的脉,一只手摊向他:“银针,窗边桌上当中的木盒里。”

他赶紧去拿。

“你记下来:大黄、全蝎、栀子各一钱,与一斤绿豆同时煎煮一个时辰,熬成一碗水送来。”星遥一边解开昭雪的衣裳,一边叮嘱。

朱琦连忙传唤虎子,吩咐他熬药。

星遥给昭雪各个穴位插满银针,只见那些银白的针瞬间就变成了黑色。拔出银针之后,她让昭雪坐起来,自己坐她身后,运功帮她排除体内污血。

昭雪吐完血,脸上的黑色逐渐退去。

此时汤药已经熬好。梁客他们也回到了太子府。

“去把药给你的昭雪服下吧。”星遥如释重负地对梁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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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神灵太不公平!

星遥疲惫不堪地走到八仙桌边上,把头搁在上面,闭着眼睛休息。

朱琦看着她,心疼地用手绢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水。

她睁开亮晶晶的眼睛,扑闪着长睫毛,看着朱琦打量了半天,坐直身子,嘟起嘴。

“怎么啦?为何生气?”朱琦莫名其妙地问。

“呆子,让你亲一口都不懂。”这下星遥真生气了。

“哦。”朱琦赶紧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是指这里。”她站起来,踮起脚,把唇贴在朱琦的唇上。

等她松开唇,朱琦慌忙回头看,只见虎子他们都在捂着嘴笑。

朱琦虎起脸对星遥说:“要注意场合。”

尽管虎着脸,他不怪星遥,因为他认为这就是她的后遗症——有点癫狂。

“什么呀,是他们进了我的房间,这是我的地盘好哇啦?”她说完,放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出了这门,我会注意的。”

朱琦无可奈何地刮刮她的鼻子说道:“小淘气。”

虎子眨巴着眼睛,用胳膊碰碰千指,小声问:“先生,太子妃肯定换了一个人。你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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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花冢,是地上的一个坑,坑里铺满了晒干的月季花瓣,散发着浓香。

营卫季就躺在那里,他的脸无论生或死,都是雪白雪白。

这孩子,就没怎么见过阳光!营声趴在坑岸,摸摸他的脸,眼泪水吧嗒。为父后悔以前没有多多地陪伴你,让你一直孤独地生活在这里。

生存的机会只能二选一吗?神灵太不公平,既然要救,两个人都应该救,要么都别救!

只救一个,让我愤愤不已。凭什么米星遥能活过来,你却只能在这里躺着!

就算为此摔死了一个朱琦,我还是不甘心,我恨死了夺走你苏醒机会的米星遥。

等我攻下京城,回头,我一定把米星遥的孔雀岛夷为平地!我要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教主,节哀。”羊五的声音传过来。若没有紧急事情,他不敢来到这里找营声。

营声爬起来,走出花冢房,轻轻地关上门,生怕吵着自己的儿子,轻声呵斥道:“你怎么说话的,什么节哀,少主只是睡着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羊五赶紧抽几下自己的嘴巴。

“行了!有屁快放!”营声斜睨着他。

“海兰郡主退婚之后并没有离开京城,她跟她老子一样滑头,我怀疑她在看谁能当上新的太子——”

“京兆尹怎么说?”营声打断羊五的话。他对这个女人不再感兴趣,她父亲那里就算肯与自己联手,在时间上已经来不及,这些墙头草以后再说!

他关心的是现在:若要攻城,必须找内应。

能做内应的最佳人选,只有京兆尹。

“京兆尹说必须跟教主面谈,提出申时在南城门口的玉蕊楼见面。”羊五禀报。

听到玉蕊楼,营声皱了一下眉头,他一直认为那是孔雀岛的人开的茶楼,去那个地方根本无机密可守。

“你跟他说,申时可以,但是地方得换一个,本主跟他在泉山堂见面。茶楼人多眼杂,不如中药堂清净。”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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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小道消息

盛王宫的花园,曾经是皇宫中最艳丽的地方,以前每年都会在这里举行游园会,如今,却是杂草丛生。

越名贵的花朵越脆弱,没人打理就连小草都不如。

朱佪瘦得皮包骨,不停地咳嗽。

自从母妃一时兴起想趁父皇中风造假圣旨立他做太子失败,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母妃,也没有出过盛王宫的大门。

他被软禁了。

没有亲情,没有朋友,没有未来的日子,生不如死!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所以渐渐染上了烟瘾。

但是抽着烟草叶,也驱不散内心的愤懑,倒是把这种愤懑熏得更加的顽固,浓烈。

“王爷,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呀!”小龟几乎是癫狂地跑过来,一路大声喊着,牙齿漏着风。

他漠然地看着小龟。能有什么好事!

母妃在冷宫畏罪上吊自杀,除非能让她起死回生才叫好消息!

“朱琦死了!”历山手舞足蹈地说道,“跳悬崖自杀的。”

这真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不,是十针!连咳嗽都停止了。

他死死盯着历山问:“消息无误?”

“大街小巷传遍了——”

朱佪的目光冷漠下来,他才不相信小道消息呢,以前吃的亏还少吗?

除非太子府来报丧,父皇亲自宣布圣旨让他做太子,他才信了。

小龟讲了樵夫的证词、长白郡主的退婚、太子府大门的非正常紧闭,总总迹象表明,太子绝对摔死了,只是太子府的人拖着没有上报。

“他也可能还有一口气。”朱佪仍旧不敢相信,训道,“少夸大其词,小心你剩下的牙齿!”

小龟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说:“很简单,把这件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让皇上下旨派人去看。他就算不死,哪怕是重伤,皇上也会想起您来。您说是不是?”

“好,你去办吧。”朱佪心里头升起一丝希望。

----------------

申时,京兆尹按照约定时间便装来到泉山堂。

以前见到营声,他两腿会发软,现在见到营声,他觉得营声有点可怜:头发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密布,苍老了许多。

“几月不见,怎么有一种如隔三秋的感觉。我不知道现在该如何称呼您,是营大总管还是他们所说的教主?”京兆尹的语气里露出明显的优越感和讥讽之意。

“狄大人,记得您娶香华公主之前,还只是我门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若没有我的引见,您现在还在寒窑里守着您的寡妇老母吧?”营声走到屋内的八仙桌边,提起壶拔开盖子,倒了杯茶,捧到京兆尹面前说,“请驸马爷喝茶。”

他这动作代表“提拔”之意,暗示京兆尹不能忘恩负义。

京兆尹面色显得尴尬,推开茶杯说道:“拜您所赐,我儿子差一点走上断头台,我们两不相欠!”

他对此事仍旧耿耿于怀。

营声不仅杀了刑部尚书的儿子蓝鸣,还嫁祸自己的儿子狄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此阴险之人,他有何感恩之心可言!

“我当初可以扶明啸宗登上皇位,同样也可以让你的儿子登上皇位!”营声极具诱惑地说道。他很了解,这些人,呵呵,在利益面前,会贪得无厌,忘乎所以。

京兆尹心里头震颤了一下,他努力镇定住自己。

营声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儿子可以做皇帝?

不,别上当!

狼递过来的兔子,可能只是一个诱饵。

恐怕最后自己没吃着兔子,反倒成了他的第二只兔子。

第257章 药堂的疯姑娘

京兆尹呵呵一笑说:“我的夫人,至今为她的皇兄也就是前太子伤心。为了争夺皇位亲兄弟彼此相残之事她深恶痛绝,又如何会让爱子重蹈覆辙?”

“太子已经摔死,只剩下盛王爷。这件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吧?”营声见京兆尹不为所动,转了一个话题。

“小道消息你也信?”

“如果你不相信,为何又会三番五次亲自去香山求见太子?还买通里面的锦衣卫将军打听虚实?你是否得到了确切的情况?”营声狡诈地盯着他问。

“你跟踪我?”京兆尹面露羞愤之色。

-------------

朱琦住在星遥小楼的书房里,以塌为床。

他历来喜欢这样。把书房当做卧房。

他正躺在塌上睡午觉,一觉醒来,感觉鼻子满是兰花香,被子有点重。

他睁开眼睛,却见星遥躺在他边上,朝向他侧卧着,头枕着他的胳膊,脚架在他的腰上,鼻子里的气流喷到他的脖子里。

他抬起头四处看看,还好,房间里没有别的人。

星遥被他晃醒过来,把他的头摁下说:“别动,你这个枕头好舒服。”

“星儿,你睡错地方了。”朱琦在她耳边悄悄说。

“没错,这是我的塌好哇啦。”

“那就是我睡错地方了。”他说着准备起来,却被她压下去,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腰。

“你也没睡错,我允许了,以后你就做我的枕头好了。”她调整了一下头的位置,闭上眼睛,露出惬意的神情。

他掀开她的腿,怕有人进来看见不好。

偏偏路灵儿就冒冒失失直接进来了,看见他俩这个样子,有点尴尬,转身想退出去敲门再进来。

“路灵儿,什么事?”星遥闭着眼睛问。

朱琦感觉奇怪,用手在她后脑勺扫一扫,难道这里长了一双眼睛?

她闭着眼背对着大门,却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殿下,小主。”路灵儿握拳作揖禀告道,“雷氏阁来消息,他们查到殿下去早旦顶找神仙的秘密是甘露透露出去的。甘露怕受惩罚,出逃后先去了泉山堂,然后才不见了踪影。雷氏阁调查了泉山堂的底细,发现泉山堂是营声在京城的据点。”

星遥一骨碌从榻上飞起来,落在路灵儿面前,挽住她的手说道:“走,去看看。”

“你要做什么?”朱琦赶紧爬起来,拦住她。

“去买药啊。”星遥对他婉然一笑说道,“给你补补肾。”

路灵儿忍着没敢笑。

朱琦满脸通红地说道:“小淘气,你不要乱说话,更不要到处乱跑,会闯祸的。”

“知道,”星遥对他眨眨一只眼说道,“太子压根儿不在我这里,他躺在自己的寝宫里,你只是我的枕头。”说完她绕过他,带着路灵儿飞走了。

朱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她到底是变傻了还是变聪明了?”说着他摸摸自己的腰,似乎她的腿还压在那里似的,忍不住又笑起来,真是个小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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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山堂的后堂密室内,营声和京兆尹仍在密谈。

“我本人虽然不在京城,但是京城仍旧是我的地盘。我一直叮嘱我的银色令,一定要保护好京兆尹狄大人的安全,因为狄大人是我们自己人,他以后贵不可言啊。”营声笑嘻嘻地说道。

他脸上堆上笑,皱纹更深了,像是七横八竖的沟壑,显得有些可怕。

第258章 不冒险哪有机会?

《帝少嫁到:隐婚老婆,接吻!》第258章 不冒险哪有机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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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药堂的疯姑娘

京兆尹呵呵一笑说:“我的夫人,至今为她的皇兄也就是前太子伤心。为了争夺皇位亲兄弟彼此相残之事她深恶痛绝,又如何会让爱子重蹈覆辙?”

“太子已经摔死,只剩下盛王爷。这件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吧?”营声见京兆尹不为所动,转了一个话题。

“小道消息你也信?”

“如果你不相信,为何又会三番五次亲自去香山求见太子?还买通里面的锦衣卫将军打听虚实?你是否得到了确切的情况?”营声狡诈地盯着他问。

“你跟踪我?”京兆尹面露羞愤之色。

-------------

朱琦住在星遥小楼的书房里,以塌为床。

他历来喜欢这样。把书房当做卧房。

他正躺在塌上睡午觉,一觉醒来,感觉鼻子满是兰花香,被子有点重。

他睁开眼睛,却见星遥躺在他边上,朝向他侧卧着,头枕着他的胳膊,脚架在他的腰上,鼻子里的气流喷到他的脖子里。

他抬起头四处看看,还好,房间里没有别的人。

星遥被他晃醒过来,把他的头摁下说:“别动,你这个枕头好舒服。”

“星儿,你睡错地方了。”朱琦在她耳边悄悄说。

“没错,这是我的塌好哇啦。”

“那就是我睡错地方了。”他说着准备起来,却被她压下去,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腰。

“你也没睡错,我允许了,以后你就做我的枕头好了。”她调整了一下头的位置,闭上眼睛,露出惬意的神情。

他掀开她的腿,怕有人进来看见不好。

偏偏路灵儿就冒冒失失直接进来了,看见他俩这个样子,有点尴尬,转身想退出去敲门再进来。

“路灵儿,什么事?”星遥闭着眼睛问。

朱琦感觉奇怪,用手在她后脑勺扫一扫,难道这里长了一双眼睛?

她闭着眼背对着大门,却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殿下,小主。”路灵儿握拳作揖禀告道,“雷氏阁来消息,他们查到殿下去早旦顶找神仙的秘密是甘露透露出去的。甘露怕受惩罚,出逃后先去了泉山堂,然后才不见了踪影。雷氏阁调查了泉山堂的底细,发现泉山堂是营声在京城的据点。”

星遥一骨碌从榻上飞起来,落在路灵儿面前,挽住她的手说道:“走,去看看。”

“你要做什么?”朱琦赶紧爬起来,拦住她。

“去买药啊。”星遥对他婉然一笑说道,“给你补补肾。”

路灵儿忍着没敢笑。

朱琦满脸通红地说道:“小淘气,你不要乱说话,更不要到处乱跑,会闯祸的。”

“知道,”星遥对他眨眨一只眼说道,“太子压根儿不在我这里,他躺在自己的寝宫里,你只是我的枕头。”说完她绕过他,带着路灵儿飞走了。

朱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她到底是变傻了还是变聪明了?”说着他摸摸自己的腰,似乎她的腿还压在那里似的,忍不住又笑起来,真是个小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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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山堂的后堂密室内,营声和京兆尹仍在密谈。

“我本人虽然不在京城,但是京城仍旧是我的地盘。我一直叮嘱我的银色令,一定要保护好京兆尹狄大人的安全,因为狄大人是我们自己人,他以后贵不可言啊。”营声笑嘻嘻地说道。

他脸上堆上笑,皱纹更深了,像是七横八竖的沟壑,显得有些可怕。

第260章 京兆尹的钥匙

《帝少嫁到:隐婚老婆,接吻!》第260章 京兆尹的钥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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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天啦,钥匙呢?

朱琦想想星遥前前后后所说,忽然意识到她做了一件防范于未然的大事,却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处理,心里升起敬意。

她绝对没有癫狂,她的头脑比他还清晰!想到此,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忍不住又把她楼入怀中,抱着自己的心肝宝贝,浑身是温暖。

“怎么了?批评我感觉于心不忍了?”风灵俏皮地笑着说,“那么,给奖赏吧。”

她仰起头,嘴巴嘟着。

朱琦看着她眨巴眨巴着的大眼睛,内心涌出暖流,俯身朝下,对准她的唇。

她用手挡住他的嘴说道:“谁说要这个啦,刚才被你批评了那么久,饿死我了。我要吃大鱼大肉!”

朱琦哪管那么多,深深地吻下去,星遥的长睫毛扑打在他的脸上,他感受到她的身体变得酥软起来。

吻完了,她又指着自己的嘴。

朱琦笑道:“我知道你饿了,这就去给你弄吃的去,小馋猫。”

“我还要。”她指指他的唇,闭上眼睛,嘟起嘴,脸蛋上泛出红晕。

呵呵,小坏蛋,挺贪的。他再次把唇压上去。

不仅仅是她贪,他也贪,真的很享受......

-----------------

在京兆尹的书房,有一张格外厚重的红木书桌。

京兆尹一回家,就蹲下来,推开桌子下方侧面一个暗板。内面露出一个钥匙孔。

他到腰间摸钥匙,却没摸到。

天啦,钥匙呢?

他慌张的站起来全身摸,仍旧没找到。

糟糕!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赶紧跑卧房去找,翻遍了角角落落还是没找到。

“找什么?很重要吗?”香华公主正巧进来,关心地问。

“没,没什么。”他遮遮掩掩地说道,“时间不早了,夫人先休息吧。”

他没有心思跟她闲聊。

下午见过营声之后他就觉得心神不宁,整个人像是泡在暴风雨来之前的低气压里,胸闷、气短。

他仔细想了想,在泉山堂喝茶的时候他还玩过钥匙上挂着的小玉球。不至于有人偷他钥匙吧?他忽然感觉恐怖。

谁会偷?

偷总要靠近他才行。

靠他靠得很近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营声,营声可能吗?还有一个是那个小公子。

难道是那个小公子?

他记得自己在泉山堂后门等轿子的时候,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公子走过来。

他怕别人看见自己的脸,转过身背对着小公子。

小公子经过自己的时候掉落了一把扇子,他弯腰捡起扇子,但是并没有碰自己啊。

别自己吓自己!狄宣扇自己的脸,吩咐家丁打着灯笼到处找钥匙,包括轿子里。

实在找不到,他让人连夜把锁匠找来撬锁换了新锁。

整个过程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香华公主知道。

当一切搞定,他拿出暗格里的小木箱,宝贝似地亲几口,打开看过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此时已是深夜了。

---------------

第二天天刚亮,星遥抱了一个小木箱爬上朱琦睡觉的塌,躺在他身边,把箱子举在自己手里。

“这是什么?”朱琦被她吵醒,睡眼惺忪地问。

“狄宣的宝贝。”星遥得意地说。

“你去他家偷东西了?”朱琦坐起来,不高兴地看着她。

她啥时候学会这种深更半夜乱闯人家府邸拿人家东西的毛病?这样多危险?

不至于这是那个灵魂传给她的所谓的致命的弱点吧?他真担心。

“不是我,是妙豆送来的。我晚上要睡美容觉的,不会到处乱跑。”她对他笑笑,一只手勾着他的胳膊也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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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夫人,家里进小偷了!

星遥打开小木箱盖子,拿出一大叠银票,哇哇地数着。

银票的金额太惊人了,足够普通人家几辈子的开支!

“狄宣的私房钱居然有这么多!那得榨多少人的血汗银啊!”星遥不停地惊叹。

朱琦拿起银票下的一枚羊脂玉私印,仔细研究所刻之字,眉头紧凑,疑惑地说:“这是我皇叔的印章,怎么会在他这里?!”

“哪位皇叔?”

“也就是20年前上吊自杀的先太子。”朱琦沉重地说。

---------------

木盒的丢失简直要了狄宣的命,他趴在桌子底下哭天喊地。

整个狄府都能听见他的声音,把香华公主给惊动了。她走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大清早,待在桌子底下鬼哭狼嚎的,怎么啦?”香华公主踢踢宣科露在外面的腿。

狄宣倒退出来,抱住香华公主的裙子,哭着说:“夫人,家里进小偷了。”

“少什么了?”香华公主紧张地问。

“我一个小木箱没了。”

“还有呢?”

“就我小木箱没了。”

香华公主舒了一口气,安慰道:“不就一个小木箱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夫人您不知道,里面放了我很多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香华公主又紧张起来。

“这个,没,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小收藏。”狄宣忽然不哭了,他意识到自己漏嘴了,那些东西能说吗?打碎牙也只能往自己肚里咽。

狄宣吞吞吐吐的,让香华公主生疑,心想,从未见相公伤心成这个样子,哪怕他老母去世,也没哭这么久,看来箱子里的东西非同一般。

她弯下腰往桌子底下看,看见暗板和暗格,问道:“什么东西非得藏得我都不知道?家里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不拿,小偷为何只拿这里的?而且既然你藏得连我都不知道,贼又是怎么知道的?这里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说吧,相公,我们夫妻这么多年,连我都信不过吗?”

狄宣见瞒不住了,只好说:“夫人,莫要怪我,我藏了些私房钱。”

想起自己攒了那么久的银两,瞬间没有,他又流起眼泪来。

男人藏钱除了这个目的还能有什么目的?!华阴公主自然往这方面想,虎着脸说道:“家里的钱虽然是我管,但是我从不干涉你的开支,为何还要藏私房钱?是在外面养了小妾不敢跟我说吗?看来我真是人老珠黄了!”

见香华公主生气,狄宣拼命解释,指天发誓说自己对夫人绝对是一心一意,并说那小木箱你知道的,就是我母亲留下的旧箱子,里面有几件她的遗物,比我命.......不......比我别的东西都重要。

香华公主高昂着头斜睨着她,他不发誓还好,他发誓自己反倒更生气。

这个相公,当初也是这样海誓山盟把自己骗到手的。

当初他说他对营声也恨之入骨,一定帮她报仇雪恨。

但是这20年来,他是怎么做的!

他阴一套阳一套,跟营声沆瀣一气,做了多少令她不耻的事情!还美其名曰这样忍辱负重是为了保护她不再受到营声的迫害,想让她和凡儿母子俩平平安安!

她真怀疑他其实本就跟营声是一伙的!

“夫人,”一个丫鬟拿了个粗布包袱进来,禀告,“刚才在门口捡到这个,不知道为何物。”

“打开。”

粗布一层层地掀开来,小木箱露出一角。

狄宣看见心里大惊,冲过去双手抱住,里面的东西万万不能让自己的夫人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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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见不得人的东西

“为何如此紧张?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吗?”香华公主见狄宣生怕她看箱子,越发怀疑他的动机。

“真没啥,夫人别看了。”狄宣产生一种抱了小木箱就跑的冲动,逃离香华公主的纠缠。

“我偏要看,把木箱放下!”香华公主跟他较劲。

狄宣犹豫着,低头看了一眼箱子,是锁着的,他舒了一口气,把小木箱放到桌上说:“夫人,我真是很久没看过里面的东西了,连钥匙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他话音刚落,无缘无故刮起一阵寒风,不知从何处卷来的树叶,飘到木盒上,接着啪嗒一声,锁连同固定锁的铁环都掉了,是其中一片树叶撞落的。

星遥趴在屋顶,透过瓦缝瞧着,收回内功。风瞬间停下,她捂起嘴笑。

“现在可否看了?”香华公主嘲讽地问。

狄宣立即抱住木箱,就是不肯。

香华公主忍无可忍,伸手来抢。

她功夫不错,三下五除二就把木箱抢到了手。

在场的家丁丫鬟们都看呆了,没想到香华公主的功夫那么好!

她们怎知她的往事。

当初她的皇兄还没有出事的时候,她受尽了父皇和母后的宠爱。

皇兄是她最崇拜的人。

她总是学着他那样骑马射箭舞枪棍,拳脚功夫一点儿也不弱于男儿。

只是经历了皇兄冤死,母后自尽,父皇暴亡的变故之后,她心灰意冷,闭门不出,早荒废了这些武艺,但是毕竟功底仍在。

香华公主把木箱放桌上,正要开盖,狄宣狗急跳墙,不顾一切抱了木箱就跑。结果香华公主一个二郎腿把他扫倒。

木箱掉落地上,盖子震开,里面的东西全撒了出来。

又刮风了,把银票卷起来,满屋子飞,有的还往门外飘。

狄宣赶紧去追银票。他一直在追,好不容易把银票收集好了,一抬头,撞上一双仇恨的目光。

香华公主握着一枚羊脂玉印章,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满脸愤愠地盯着他。

“夫人,”他慌了,“这是我捡到的,搁这里就忘了,夫人,你听我解释,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夫人,夫人!”

香华公主懒得再听下去。

谎言!说得再动听还是谎言!

她甩袖离去,无论他如何跪地相求,无论他如何扯住她的裙子不放,她宁愿扯掉裙子,也坚决地走了,再也不肯见他一面,也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狄宣没辙了,去找儿子狄凡,说他母亲生他气了,求他去劝劝她,让她看在他俩20年夫妻的份上,和好吧,别闹了。

“母亲为何要生爹的气?”狄凡不解地问。

“这个嘛,你知道,为父藏了些私房钱,还有一些成年往事,早就过去了,她就是揪住不放。你知道,为父很爱你母亲,对她绝对是一心一意的。请她不要误解为父。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知道吗?也许有一天,你贵不可言,为父拼了老命也要替你去争取这个机会。”狄宣激动异常,又闪烁其词不肯讲透彻。

“什么叫贵不可言?”狄凡云里雾里地问。

“不要细问,有一天你会明白,为父藏私房钱就是为了这一天。这些钱可以让很多人愿意替你卖命,完成为父对你的期望。不说这个,快去劝劝你的母亲。快!”狄宣很着急,他了解香华公主的脾气。

她说一不二,不动用儿子去规劝只怕她真会跟自己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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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幸运章还是灾难章?

狄凡来找香华公主。香华公主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在写休书。

“母亲这是为何?孩儿怎么办?”狄凡感觉事态很严重,心慌地问。

“此事跟你没有关系,华儿,你若不跟为娘走,你要留下陪你爹,为娘也不怪你。但是为娘跟他绝对不可能再在一起生活了。他是为娘的仇人,为娘跟他势不两立!”香华公主满怀悲愤地说。

母亲是天,父亲是地。母亲说她跟父亲是仇人,让狄凡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他震惊地问:“你们会有什么样的仇恨?”

“很多事情为娘一直不明白。”香华公主放下毛笔,痛苦地说,“为娘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营声会那样地毕恭毕敬,会那样地甘心做他的走狗。他一直跟为娘说是形势所迫,为了保全为娘和你的安全。但现在为娘明白了,他原本就是营声的走狗,是他亲手谋害了为娘的皇兄!”

当初先太子之所以被打入诏狱,是因为被人从家里搜出一份诅咒书,诅咒先皇早死,自己好早日登上皇位,那诅咒书上盖着他的私章。

香华公主重金进入诏狱去探看他。他对香华公主说,他绝对没有写那份东西,笔迹是被模仿的,他的私章被人偷了,偷他私章的人便是害他之人!

他要香华公主帮他找到那个人,只要找到那个人,就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香华公主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就在狱中自杀。

香华公主相信他绝对不是自杀的,是被人活活杀害的!

没想到今日,香华公主从狄宣的木箱里找到了这枚失踪了20年的私章,怪不得他吧木箱藏得那样严实,那样紧张自己看箱子里的东西。

所以就是他,害了先太子。

那个时候狄宣在先太子身边担任执笔文官,帮先太子处理公文。

他最有机会做这件事情,只是伪装得太好,谁也没有发现。

先太子遇害之后,他表现得对香华公主百般同情和呵护,致使香华公主误把恶狗当成了好人。

“为娘很痛心!他害死了你的舅舅,为娘恨不得杀了他!不过,华儿,你还年轻,为娘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让你同时失去父亲和母亲。总有一天,他会遭到报应!”香华公主说这些话的时候,毛笔尖不知觉地用力地压在纸上,笔毛张开来,糊了被泪水滴湿的纸。

狄凡听完母亲的讲述,当即站到了母亲这一边。

他始终记得营声的人是如何杀害他的好友蓝鸣的,又是如何嫁祸于他的,他自然也无法原谅父亲。

香华公主带着儿子毅然回自己的封地。

这块封地,是当初先皇赏赐给她的,明啸宗即位后并没将它剥夺,但香华公主没有搬过去住,因为她一直想隐姓埋名地活着,再也不想记得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儿子误杀蓝鸣一案,她永远都不会对世人公布自己的身份。

狄凡拦不住香华公主的决绝,悲天怆地,他后悔留着那枚印章没扔掉。

他之所以留着它,是因为这是他的幸运章,让他从此一步登天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还娶了他以前虽然心仪已久但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尊贵的公主。

现在看来,这是灾难章啊!自己怎么那么蠢,还留着它干什么!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

走了,他们都走了!狄凡失魂落魄,哪有心思再去构思被卫算勾起的野心?

就算他帮助营声攻下了皇城又如何?儿子狄凡会跟他一条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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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他不好应付

星遥从狄府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朱琦。

朱琦叹了口气说道:“狄宣不仅仅害死了皇叔,还害得明朝倒退了20年。我听说,皇叔文武双全,志向远大。若他在位,明朝将更加强大,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应该把狄宣抓起来,为你皇叔平反!”星遥气愤地说。

“不行啊,父皇不会允许这样。只要他在位,当年很多事情都不可能翻案,因为希望先太子倒台,我想,也是他的意思。”

星遥伸手抹他的浓眉,想把那皱着的地方抹平。

人世间很多事情,对于个人来说,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能为力。

“时间,我相信时间可以为我们解决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星遥安慰道。

“但愿如此。”朱琦看向窗外,阳光普照着大地,鸟儿在树间鸣唱。

未来应该会越来越美好。

他抓住她的手,放嘴边亲了一口,嘴角露出笑意,说道:“等我摔伤的这件事情结束,我就娶你过门,我夜夜给你做枕头如何?”

“千指先生来了。”星遥抽回手。

朱琦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

不久,千指果然来了,气喘吁吁的,他先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迈进来。

“何事?”朱琦问他。

“盛王爷请旨过来探视殿下。人马这会儿已经在半路上。”他禀告。

“那他一定能看出躺着的太子一定是假的,他对我太熟悉了,毕竟我俩一起长大。”朱琦着急地说。

“他来了,让他看到完好无损的你不就得了?”星遥一时间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长白郡主退婚一事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她以为太子这样表演只是为了浑水摸鱼抓奸细呢。

“此事传出去,长白郡主立即会认为我们耍了阴谋,骗她退婚。”千指解释。

“你的意思是得圆了这个慌?”星遥脑子转得很快。

“问题是我没想到朱佪会这么快蹦出来探望我,我以为他被软禁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别的人都好应付,就是他不好应付。”朱琦忧心忡忡。

“这好办,你躺到床上去。就由你自己来扮演你自己。”

“那一位躺着的本就是个死人,所以才把他扔下山扮成假太子。骨头断了,面容也毁了,我如何扮得出来?”朱琦烦恼地说。

“有我在就没问题。”星遥拍拍他的胳膊,轻松地对他笑着。

她叫来晓月,吩咐她让御厨马上杀三只活鸡,把所有的鸡血拿到太子的寝宫。

“最好能拖几天再让殿下活过来,突然活过来只怕难以让人信服。”千指提醒道。

“先生,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真有难度。不过我尽力而为吧。”星遥面露难色。

--------------------

一个时辰后,朱佪到了太子府前。

小龟耀武扬威地举着尚方宝剑,大声喊道:“盛王爷驾到,尚方宝剑在此,立即开门!”

这样的架势,守门的禁军自然不敢不开门。

朱佪走在道上,环顾太子府,没想到这里比他的盛王宫简朴多了,一路看不见宫女和太监,能够看得见的卫皇队将军和禁军一个个痨搭搭的,面黄肌瘦。

虎子慌里慌张跑过来,跪在朱佪面前:“盛王爷,现在玉川姑娘正在请神仙。若王爷进去惊跑了神仙,恐怕再也没机会救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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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让人流鼻血的疯女人

“一派胡言!”朱佪根本不信虎子所说,再说他巴不得救不了太子。

“小人句句是实啊,求求王爷,为了太子殿下的性命求王爷行行好。”虎子磕着头哀求。

朱佪哪会理睬虎子的哀求,他恨不得朱琦死呢!

母妃为何会死,自己为何会被囚禁,并受父皇冷落,难道不是因为他吗?!

在这个世界上,就不该让他俩同时存在!

这口气他憋了很长时间了,现在居然有人敢阻拦,他自然恼怒,命小龟拔出尚方宝剑,挡道者必死无疑。

府内的锦衣卫将军见状赶紧上前将他架走。

朱佪带的人马并不多,他着急看朱琦,懒得继续计较,命令小龟拿着尚方宝剑在前面开道。

小龟得意洋洋地举着剑,一路喊:“尚方宝剑在手,挡路者死!”

太子寝宫掩映在绿树丛中,大门紧闭,显得冷冷清清。

守在门口的锦衣卫将军皮包骨头,甚是可怜的样子。

朱琦命他俩打开门。

他俩老老实实把门推开。

“辛苦了!”朱佪走过去拍了其中一个将军的肩膀,虚情假意地表扬一番。

那位将军居然整个人往下软了一截,看来他实在是虚弱,经不住朱琦那一拍。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太子伤心的吗?”朱佪奇怪地问。

“禀王爷,府里现在没钱。前一阵子为了赈灾,钱都花掉了,现在府里吃饭都是问题。太子一出事,没人帮我们去争取官粮,这两天喝的都是粥。”那位锦衣卫将军哭丧着脸回答。

朱佪心里窃喜,这样子下去,恐怕太子府的守卫都要被饿得造反了。

他感觉大快人心,加快步伐赶到太子卧房的门口。

卧房的门同样紧闭,小龟一脚踹开门。

里面黢黑黢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小龟让人进去打开窗帘。

“刷——”窗帘打开后,隐约能看见床上的纱帐里躺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似乎受了惊吓,腾地坐起来,掀开纱帐下床。

当时所有的人只有两种反应,要么赶紧转头闭眼,要么张大嘴巴两眼发痴。

下床的那位姑娘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贴身绢裙,无袖低胸,皮肤白嫩润滑,丰胸细腰肥臀,那魔鬼般的身材立马就能让人流鼻血。

朱佪侧着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龟反应过来,盯着星遥骂道:“你这疯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星遥压根儿不理睬他,披上貂毛外氅后,到八仙桌边倒了一杯酒,对着窗外的天跪拜:“神仙,惊扰了您,不是我不诚心,实在是有几只苍蝇太讨厌。等我赶走这几只苍蝇再来跟您赔礼道歉。”

拜完,她把酒倾倒在地上。

朱佪听出她的声音是米星遥,尽管他知道她现在叫做玉川掌柜。

在玉蕊楼见过她之后他一直念念不忘。

这次以这种方式相见,他竟觉得心里有些乱。

“都给我出去!”朱佪止住了咳嗽之后,命令小龟他们。

卧房只剩下三个人了。不,在他看来只有两个人:他和星遥两个。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朱琦,忍不住捂住鼻子,血腥味太冲!

她怎么就受得了,还跟这种死人躺一起!

他回头看了一眼星遥。

她披散着长发,头上没饰品,脸上没妆容,十分虔诚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这模样竟比任何浓妆艳抹之美人都动人,他内心怜惜不已,若是朱琦死了,他一定要把这女人弄到手。

他转头继续打量床上那个自己嫉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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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赌三天

躺着的那个人实在惨不忍睹,他脸上的血和肉搅在一起翻炒过一般,风干成酱牛肉一样的颜色。

尽管如此,脸型在那里,没错,应该是朱琦。

朱琦右手臂上应该有个刀疤,是自己小时候同他抢玩具的时候砍的,很深也很长。

他撸开朱琦的衣袖摸了摸,对,在那儿。

他也摸得出来朱琦骨头都断了,断成了碎块。

他感觉有些冷,这个死人把凉意传给了他。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用手指放他鼻子底下探了一段时间,居然没气了!

他又把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也没心跳。

的确是死了!哈!哈!

他想笑,呼吸加快,竟有点昏眩。

“看够了没有!”星遥不耐烦地走过来推开他,把被褥给朱琦盖好,然后把纱帐放下,转身怒视着他。

她这生气的样子更令他心动!

几月不见,她长得更迷人了。那身材......他咽了一下口水。

“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星遥驱赶他。

“尸体我必须带走。”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么关键的时刻,不能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等他得到了一切,这个女人该听他的指挥才对。

“就为了早点当上你的太子,一点生的机会也不给你兄长吗?”星遥鄙夷地问。

她这种神色刺伤了他的自尊,他愤慨地反问:“同是一个父皇的皇子,凭什么他要占尽便宜?!难道本王爷不该做太子吗?!”

“你们兄弟之争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他能不能活。”

“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死人怎么可以活过来?!”

“那你敢不敢跟我赌,如果他活不过来,我陪他一起死!”星遥赌气地发誓。

这句话让朱佪妒火中烧。

“好!”他说,“本王爷跟你赌,如果他活不过来,你从此老老实实跟着本王爷!那么,本王爷可以给他一天的时间。”

“一天时间哪够?神仙有那么好请吗?本来只要你不硬闯进来,我今天就可以救活他。可是神仙被你们惊跑了,接下来我又得等三天才能再见到他。所以,要赌就赌三天。”星遥固执地说道。

“你那么希望他活着吗?”朱佪嫉恨地反问,“你知不知道,他若活着,就等于剥夺了本王爷所有的一切?本王爷凭什么让他活过来?!”

“你们是亲兄弟!非要你死我活的吗?”

“亲兄弟?他的母后活得好好的,本王爷的母妃死了!他做着万人敬仰的太子,本王爷被软禁!”朱琦咬牙切齿地说,“皇室有亲兄弟吗?本王爷对他恨之入骨!”

“他从未想过害你,是你们先害的他!绑架他是你们指使的吧?城门口放毒箭袭击他的也是你们吧?不作死不会死,怪不得别人!”

“你是被他迷惑了,当然替他说话!”朱徊越发嫉恨了,忍无可忍地说,“难道他就没害过本王爷吗?连本王爷唯一喜欢的女人都抢,他有兄弟之情吗?”

星遥忽然上前,冷不防拔了朱佪的剑,把剑搁在脖子上,视死如归地说道:“这么说来都是我惹的祸?好,告诉你盛王爷,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已经请项指挥使去奏请皇上,再给太子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内,如果太子不能好转,一定主动退位。还有,如果三天时间之内他活不过来,我陪他死。反正我的命是他跳崖换回来的,我到时还给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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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你吓死我了

“慢!”朱佪紧张地看着星遥脖子上的剑。

他脑子有点乱,传言朱琦是为情所困而跳崖难道是真?

世上哪有什么神仙,无非是大夫的医术高明能将临死之人救活而已。

“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什么条件?”

“如果三天内他活不过来,你不能陪他死,你跟我。”

星遥故意犹豫地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犯糊涂,他已经是死人了。而本王爷,必然是太子。你跟着本王爷会吃亏吗?更何况,你知道,”他站起来,走近她,手放在剑把上,拿开她的手,取回剑,插入剑鞘,然后他伸手去拂她的长发,却跟触电一样,他赶紧缩回手。

自己实在是喜欢这个女人,喜欢真是没办法控制的事情。他继续说:“你知道,本王爷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那好,”她抬起头,两只眼睛坚定地看着他,“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他竟有些高兴起来。这是意外的收获。

那朱琦,摔得骨头粉碎,又已经没了呼吸,他不信他能活过来!

朱佪终于像打了个大胜仗似的离去。

星遥舒了一口气。她命人守住大门,任何人不准再进来,然后掀开床上的纱帘,把插在朱琦海底穴上的银针取出。

她先前推开朱佪给他整盖被是有意而为,必须这么做,她才能趁机偷偷拔出他头顶百会穴和脚底涌泉穴上的几根银针。

如果这两个穴位不在约定时间内解开,他可能会大脑痴呆、全身瘫痪。

但是海底穴位置太深,当着朱佪的面实在不好解,所以拖到现在。

此穴号称一穴开而百穴开。

只有此处解开,他体内的血液才会重新正常循环供应。

若他心脏长时间得不到血液供应,可能会造成血液凝固,血管堵塞,就很难再活过来了。

再之前,她故意装扮得那样大尺度下床,也是有目的的,那种模样会让那些闯入的人的情绪发生急剧的波动。

人只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才能快速地产生催眠效果。

朱佪看见血肉模糊、摸到骨头粉碎,就是因为他被催眠了。

其实,朱琦的脸上身上,只是糊满了鸡血。

但是朱佪拖的时间还是有点久,她解开了朱琦的海底穴之后,他的心脏仍旧没有恢复跳动。

星遥急了,赶紧骑到他身上做人工呼吸,按压他的胸膛,一边交替着往他的嘴里吹气。

如此反复做了很久,朱琦还是没有反应!

她精疲力尽,后悔莫及地想,自己怎么这么麻痹大意,拖的时间这么久!自己只是脑子里有这些方法,其实没有真正用过,怎么可以如此轻率地使在他身上?!

她扶着朱琦的肩膀哭起来,眼泪水啪嗒啪嗒掉他脸上,把他脸上的鸡血都冲开了。

朱琦感觉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在流动,身上压着重物,浑身无力,渐渐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星遥满嘴是血坐自己身上,吓了一跳,问道:“你没事吧?”

星遥看见他活过来了,破涕为笑,嗔道:“你吓死我了!”

朱琦拿起星遥的手,让她躺下来,头枕着自己的胸脯。

“他答应给我们时间了吗?”他问。

“三天。”星遥伸出三个手指头。

他舒了一口气,虽然今天这一关又过去了,但是三天后,若朱佪发现他活了过来,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想到此,他问星遥:“你知道郑伯刻段于鄢这段历史吗?”

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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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向郡主求亲

“郑伯是不是太阴毒了?如果他不纵容段,不给段机会,是不是段就不会犯那么大的错?”他语气沉重地问。

“不,只有这样才能让段彻底认识自己的错误。否则他会一直心怀恶念。就好像身上长了一个小包,只能让它继续化脓,挤出脓水,才能彻底好一样。“星遥安慰道。

她满意地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他紧紧地抱住星遥,心里说道,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上你。

--------------

朱佪回到宫里,特别的有成就感。

先前他之所以答应星遥给他三天的时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答应不行。

现在父皇天天跟皇后泡在一起,项游向他父皇申请给予三天的时间救太子,父皇不可能不答应。

自己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这样星遥反倒感激他,父皇也会觉得他通情达理。

不过,三天有点漫长,他不能这么干等,他还得再做点什么,要确保自己能够东山再起。

星遥只是自己在情感上的一种不服输,对于自己实力的增长并无太多用处。

真正有用的是像长白郡主那种有背景的女人。

她退婚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京城,难道不就是在等待新太子向她求婚吗?

自己这时不去求亲,还待何时?

---------------------

长白郡主继续留在京城并没有闲着,她整编了京城女真部落的探马系统,让它们变得更加高效。

她认为,他的父亲将来占领京城、统一中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现在必须积极地准备,弄清楚整个京城官兵的部署情况十分必要。

办好了这件事情,她来京城找不着夫君也不枉此行。

正闲来无事准备去撩一撩曲崖,下人向她报告盛王爷带着聘礼来了。

“呵呵,这人挺能见缝穿针。”长白郡主高兴地说道。

她巴不得这个未来的太子过来求亲。

朱佪见到长白郡主有些吃惊,她应该跟自己差不多高,非常丰满。

按体重来比较的话,可能自己还没有她重。

这无疑给他一种压抑感。

不过,也让他更加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实力所在。

从外形上就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长白郡主却很失望,同是皇子,相貌气质上差距怎么那么大?

不过,只要他能做太子,管不了那么多。

长白郡主笑盈盈地说道:“王爷到来,我非常荣幸。”

“对于郡主,我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如沐春风。”朱佪恭维。

“王爷可知,我只嫁太子?”郡主直言。如果真要嫁给这个人,自己就会比以前更加地实际。

“当然,我是想请郡主做好准备,到时不要过于惊讶。”朱佪自然明白郡主的心思,她在等待自己的结果,如果自己成了太子,她必会嫁他。

他成为太子,还用质疑吗?

那个朱琦怎么可能活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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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本来想勾搭京兆尹做内应,结果京兆尹被他夫人香华公主给“休”了,失魂落魄的,压根儿没心思跟他继续合作下去。

他剩下的第二套方案只能立即实施:游说朱佪。

朱佪的一举一动他非常清楚,因为小龟是他的人。

朱佪是何品性他也了如指掌。此人一旦得势,十分地自负,一般人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所以他派出自己最器重的羊五亲自去跟他谈判。

若羊五能劝说朱佪成功,那么这座京城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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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不想合作

羊五乔装打扮、穿上宫内太监的衣服被小龟领入盛王府。

朱佪正半躺在榻上抽着烟草,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羊五说明来意,说他们营教主占领京城后,想扶持他坐上皇位。

“太子死之前,你说这话,本王爷认为你仗义。现在你说这话有意义吗?你们教主不帮本王爷,本王爷照样是太子,只是时间问题,用得着他多此一举?”朱佪不屑一顾地回绝。

“王爷可能没见过神仙的法力有多厉害,它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所以朱琦就算死了,照样也可以活过来。”羊五满脸堆着笑解释。

这件事情他在早旦顶上是亲身经历过了,不仅亲眼见到朱琦跳下悬崖,也亲眼见到了重新活过来的米星遥,所以他相信神仙。

“真有这回事吗?”朱佪还是不信,“若世上有神仙,本王爷的母妃岂不是也可以救活?可能吗?既然不能,本王爷凭什么信你?”朱佪呛了一口烟,拼命地咳起来。

小龟赶紧爬上塌给他捶背。

“滚开!拿水给本王爷!”他推开小龟,坐起来。

他喝过水把咳嗽压下去之后,盯着小龟沙哑着嗓门问:“让你去给粮草官打招呼,去过了没有?”

“小人已经办妥,保证让太子府的人继续挨饿。”小龟回答。

羊五见朱佪不再搭理自己,便起身告辞:“小人三天后还会来拜见王爷,请王爷保重。”

“送客。”

朱佪并不想跟营声合作,他很清楚营声这个人,这个人很会诱惑人。

但是不管营声做什么,他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压根儿不管其他人死活。

换句话说,营声只会赤裸裸地利用别人,而毫无诚信可言,所以这样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惹,惹了也沾不到便宜。

他太精明,精明到最后,一个真心的朋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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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听说朱佪拒绝合作,很生气。

他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那种失落感。

想当初,除了个别的人对他不敬之外,个个对他敬若寒蝉,可是现在,不要说盛王爷,连小小的京兆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时局如此,没有办法。

除了他已经活动的这两个人物,其他的都只能小打小闹。

所以内应的最优人选仍旧是朱佪。

他必须给朱佪时间。

只不过三天。

三天后,等朱佪知道自己当不上太子,他就会反过来求自己了。

既然暂时空闲下来,他准备集中精力救自己的儿子。

----------------

营卫季躺在干花冢里已经开始散发熏鼻的臭味。

但是没人敢说,生怕营声生气。他坚持认为自己的儿子没有死。

大夫来看过之后,直言道:“教主,少主身上已经出现尸斑了。如果人没有死,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营声不得不正视大夫的话。

难道我的儿子真的死了?不!他不能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众多人马也是为他准备的。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他救活。

他中的毒跟星遥一样,星遥能醒,他一定也能醒。

他命人把甘露叫过来。

“那个神仙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他毕恭毕敬地把茶水递给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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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他其实一文不值

甘露忐忑不安地双手接过营声递过来的茶,回答:“这事只有我师兄知道。”

“那如何能找到到他?”营声迫切地问道。

甘露装模作样地品茶,心里想,自己虽然是主动到这里避难,那也是他们害的,不能因此就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关于天音阁的消息。

天音阁千百年的规矩是,消息是值钱的。

他师兄是何等重要的人物,关于他的消息自然是价值连城了。更何况这关系到营声儿子的性命。

营声见他在拖延,转了个话题:“听说你对天英一往情深。”

甘露紧张地看着他:“我已经为你们做了很多事情,还不够吗?”

营声鼻子里哼出一声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他,大方地说:“你看这个作为你给她的见面礼,是否拿得出手?”

甘露打开来,里面是一枚亮闪闪的钻石金戒指和天然水晶项链。“这个——,贱内如何承受得起。”甘露脸上绽开笑容,嘴巴里客套道。

“不止这些。”营声拍了一下手掌,底下人送来一大盘金子过来,足够他买下良田豪宅安度晚年。

“教主实在太客气了,小人如何承受得起。”甘露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跟着我干的人都可以过上人上人的日子。”营声诱惑道。

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他出卖了自己的师兄,有了这笔钱他也不怕。

他早就厌倦了当和尚的清苦以及夫妻两地分居的寂寞。

拿着这笔钱带着天英远走高飞,随便在哪个犄角旮旯安家,都可以做个世外神仙,他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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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令深夜急报营声:“教主,香山雷雨寺的仙草法师不知踪影;各处找不到甘露所提到的人员。甘露提供的联系方式全部失效。”

“这甘露是不是在扯谎?”羊五提出怀疑,眼露凶光。

“他应该没这个胆。出了叛徒,天音阁早提防了。”营声泡着功夫茶,似乎早料到了这个结果。

“那这种人没用了,是不是杀掉?”羊五每次提到杀人他就手痒痒。

”不,放他出去,把应允的那些财宝给他。”营声阴沉地说。

“您不怕他把我们地宫的秘密泄露出去?”

“你派人一步不离的跟着甘露,跟着他就能找到天英,找到天英就能找到仙草法师,毕竟天英是仙草法师唯一的亲妹妹。只要找到了天英,他就真的没用处了,明白我的意思吗?”营声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教主英明。”羊五折服。

“记得回来的时候把送给他的那些宝贝全带回来。他其实一文不值。”营声补充了一句。

他之所以能够如此淡定,是因为他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只有一种方案。

他现在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去找灵山的仙女。

这灵山的仙女他在发家之前跟她打过交道。

如果没有她,他压根儿抓不住孔雀岛的先王,更不可能知道只要用铁链锁住那妖精,那妖精就等于废人一个。

他不明白那个仙女为什么会帮他。也许真如她所说,他长得很帅。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在开玩笑,因为她边说边摸了一下他的脸。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来自灵山。

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愿她还在灵山。

只要她在,他相信她一定能够救活自己的儿子。

他老早就让人在灵山的每一个出口没日没夜地守候,等着仙女下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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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灵山上的少年

灵山当中,有一座孤峰拔地而起,高耸入云,谁也没有能力爬上这座孤峰。

孤峰顶上有一片建造得相当华丽的院落。

亭台楼阁掩印在郁郁葱葱的绿树之间,白云将其遮掩,如同仙境。

其中有一眼天然温泉,被帷帐遮挡,热气从帷帐中弥漫出来。

只见那温泉里,泡着一名少年,身材伟岸,容貌极其英俊,闭目养神。

许久,他从温泉里走出来,穿戴好衣服,走进温泉边一个蝶形的飞船内,拿上宝剑,飞身下山。

才到山脚,一个满脸胡子的樵夫从草丛里冒出来,对着他就拜:“神仙!小人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你是何人?”他冷冷地问道。

“我家教主与这山顶的仙女曾是故交,特令小人专门在此恭候仙女再次出现。”

“既然找的是仙女,找我何用?”少年迈步要走,这人不至于雌雄不分吧?

那樵夫立即挪动着膝盖企图拦住那少年,但是当他靠近那少年,只感觉寒气逼人,浑身冻得发抖,不敢再往前,于是继续磕头求道:“既然神仙也是从山上下来,那一定也是法力无边。小人请神仙救救我家少主。”

“你家少主怎么啦?”

“我家少主中了剧毒,至今昏睡不醒,小人请神仙救活我家少主。”

“我不会救人性命。”

“看在小人苦守在此十分虔诚的份上,请指点迷经。”那人继续磕头,额头上都磕出血印了。

“这事你可以去找收魂师。”

“那收魂师在何处?”

“我怎么知道。”

“小人斗胆问神仙,那收魂师有何特征?”

“那个白发老太婆应该喜欢摆地摊卖洋娃娃。”少年说完就不再理会那人,径直离开。

离开之后,那人忽然觉得不冷了。

他抬头看看天上的艳阳,自言自语道:“果然是神仙,常人靠近不得。”

他飞奔回去告诉营声这大好的消息。

营声欣喜异常,命所有银色令探马全力寻找摆地摊卖布娃娃的老太婆,先找到者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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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很快过去。

朱佪风风光光到达香山顶。他还带了一个棺材过来,后面跟了长长一队人马。

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些人的宫服底下,已经穿好孝服,到时外套一脱就行。

纸钱、铜锣也带上了。

抬着朱琦的灵柩回去,他要惊天动地地走过街道,让京城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太子已薨。

同时意味着他就是新太子!那将有多荣耀!

来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街两岸那仰视着他的目不转睛的目光。

人生要追求的,不就是这种东西吗?万人之上——他闭着眼睛又回味了一会儿,爽啊!

睁开眼,马已经把他送到太子府的大门前。

门口几个站岗的东倒西歪,一点站相也没有。

“尚方宝剑在此,开门!”小龟大声吆喝。

门打开来。府里没什么人,几个锦衣卫将军在无精打采地扫地。

“他们连宫女宦官都舍不得用,小气!”小龟嘲讽。

到太子寝宫,门大开着,门口没有守卫。

小龟赶紧下马去看。卧房空无一人。

这时后花园传来笑语声。

朱佪感觉情况不妙,循声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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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皇弟,好久不见

两颗高大粗壮的扬树之间,粗绳吊了一个长椭圆形的布床。

布床里有人躺着,深陷在里面,看不清是谁。

吊床两旁,站立着四个宫女。这四个宫女一个负责摇晃吊床,一个负责递送水果,另两个负责端水果盘。

其中有人认得盛王爷,带头向他施礼。

星遥听到动静,趴着布床的边缘探出头来,看见是朱佪,笑着说道:“王爷,对不起哈,我们太子已经醒了。”

朱佪早有不祥的预感,听她这么说,只感觉脑子嗡嗡直响。

朱琦也探出头来,手搂着星遥的肩膀,向他招招手说:“皇弟,好久不见。”

的确是朱琦!

朱佪快步跑过去,趴在床边缘看,没错,是朱琦!

他伸手摸摸他的脸,有弹性、暖手的;他掀开他的衣袖,刀疤在手臂上;他再摸摸他的骨头,坚硬而完整。

是假冒的吧!他伸手扯扯朱琦的面皮,扯不下来。

朱琦哎呦叫一声,生气地说了一句:“无礼!”

朱佪清醒过来,再一看,朱琦正搂着星遥躺在眼前。

他的脑子更不好使了,两腿一软,瘫软在地,痛哭流涕。

小龟临时向太子府借了一个轿子,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皇宫。

到了盛王府,侍从把他背到榻上。

他第一句话就是:“拿我的烟枪来!”

接着,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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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声坐在茶室,一队银色令押着一个戴着黑罩子的胖老太婆到他面前,然后取下她的黑罩子。

那老太婆大约70岁的样子,半百的头发,满脸沟壑般的皱纹,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一个常年奔走在户外的人,日晒风吹才变成这般模样。

银色令把她的大包袱扔在地上,用刀挑开绑带,里面一堆的布娃娃散开来。

“这是什么?”营声翘起兰花指问道。

“你眼睛瞎了吗?看不清楚这是什么?”老太婆没好气地反问。

底下人欲斥责她,被营声制止。

“请坐。”营声站起来客气地说道。

“你找我做什么?”老太婆不肯坐。

“你就是收魂师?”

“不是我是谁?”

“你收了很多人的灵魂?”

“那当然。”

“扑通!”营声双膝跪下,对着她长磕头:“请神仙救我儿!”

“救人可是要花钱的。另外也要看你的儿子有没有资格救。”老太婆看见人家抓她是为了求她,吊着的心落下来,用高傲的语气说道。

营声赶紧领她去看自己的儿子。

老太婆看过营卫季的尸体,摇摇头:“你的儿子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三天内是最佳时间。过了这个时间点,就算我是神仙,也难。”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营声立即说。

“看你如此爱子心切,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你儿子算幸运,有资格吸收游魂的能量复活,但是他体内原有的灵魂就像他的肉体一样已经开始腐烂消散,任何进入他体内的游魂都能够迅速控制他这副躯壳,他将不再是原来的他。”

“没关系,只要他能够活下来。求求您救我儿。”营声迫不及待地求道,对老太婆磕了三个响头。

他想起星遥活灵活现,就嫉妒不已,渴望自己的儿子变得比星遥还要生龙活虎。

“任何获取都将付出沉重地代价。”老太婆摆出高深莫测的模样。

“没关系,您开价吧。”营声爽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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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你要不要多买一个?

老太婆打量营声的宫殿,全是水晶做的,看来真是个有钱的主。

这笔生意不狠赚一笔她真是白活了。

“用来救人的游魂,价格从100两黄金到1000两黄金不等。价格越高的,这个游魂的本事越大。”她开出了自己所能想象的最高的价格。

“没问题,那我就要1000两黄金的。”营声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不缺钱。这二十年朝廷的收入基本上都被他挪进了自己的腰包,只要能救活自己的儿子,他在所不惜。

老太婆眉开眼笑,她活了七百年,一下子发财了。

平时只有人把这些装着游魂的布娃娃买回去作为玩具或者挂件,一个布娃娃也就1两白银,已经算价值不菲了,勉强让她糊口。

这样有钱又有需求的主在这个星球上实在难找,因为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吸收游魂的,除非这人不是这个星球的或者有异星人的血缘。

恐怕再也难以找到这样的机会。

“游魂吸收得越多,你儿子的能量就越大,你要不要多买一个?”老太婆蛊惑道。

虽然他儿子体内的游魂装多了可能会让那些游魂各不服管而打架,造成他多重人格,前后表现不一,甚至疯癫,不过,机会太难得,她还想再多卖出一个。

该拿一笔钱收手了,她实在厌倦了四处飘荡,想买个好宅子添两个仆人安心养老。

这份职业她后悔了一辈子,现在忽然不后悔了,她一笔生意就可以赚人家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呵呵。

“好,我再要一个最贵的。”营声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越有本事越好。

“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问题。”营声立即吩咐账房去准备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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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申明,用灵魂救人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搅,否则他儿子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营声自然毕恭毕敬地遵守。

她拿了两个布娃娃走进干花冢,把门关上。

营声焦急地等在外面。整整一夜,门总算开了,老太破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吾儿如何?”营声焦急地问。

“放心好了。睡一个时辰,他消化消化就会醒过来。”老太太打着哈欠释然地说道。

营声赶紧趴到坑沿去看,只见营卫季脸上的尸斑已经消失殆尽,肤色恢复正常,鼻翼在煽动,眼皮底下也有眼珠在转动。

他大喜,赶紧爬起来去找老太婆。

老太婆正在收拾她的包袱,把黄金藏进布娃娃堆里,扎好大包袱,准备扛着它离开。

“您先别着急走,我的儿子毕竟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我已经给您备好了房间,您先去歇息吧,饭菜我会让人送去。”营声挽留她。

老太婆心想也好,一夜没睡,肚子也饿了,就随着银色令去休息吃饭。

她没想到的是,营声给她准备的竟然是没有窗户的小黑屋,把她锁在了里面,并夺走了她的包袱。

“为何要这样待我?!”老太婆愤怒地问。

“教主说了,你年纪这么大,还在外面漂泊多不好,你住在我们这里不用风吹雨淋,我们好菜好饭供应着,保证比您在外面舒服。”一个守卫在铁门外说着,从铁门底端的小洞把一碗浇盖着菜的米饭递了进去。

“出尔反尔的东西,他儿子就算活了也不得好死!”老太婆骂道。

“他一定得好好活着,如果他不得好死,你会比他死得更惨!”外面的守卫警告她。

她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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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上当受骗的感觉

金锣开道,朱琦“复活”之后,去皇宫向明啸宗和皇后请安。

队伍经过长安街,两岸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都在议论太子被神仙救活的传奇故事。

其实昨天盛王爷的队伍灰溜溜地打道回府时,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开,现在等于是得到了证实。

使国驿馆就在长安街边上,长白郡主站在窗口看着太子骑着白马在锦衣卫将军的护卫下威风凛凛地经过,心里翻江倒海。

她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骗子,就是骗子!”贴身丫鬟在她身边愤愤不平地骂。

“闭嘴!”长白郡主听着烦。

现在骂有什么用。太子的死伤是得到自己也得到盛王爷的亲眼验证的,就算怀疑所谓的神仙使之死而复活,也没有任何证据。

退婚也是她亲口提出的,当时太子府的总管还挽留过她,可她坚决退,还申明不会因此找他们的麻烦,这个哑巴亏她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现在想来自己的确很任性,脑门一热就立马做决定,不给自己留后路。

如果当时自己委婉一点,说既然太子受伤,本郡主就先不搬来府上,等太子身体好转再来接本郡主不迟就好了。

就算他们耍了阴谋手段,她这么处理,他们也无计可施,总不能一直装死下去吧?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失误。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世界上真会有神仙能让人起死回生。

哎——她长叹一口气。

等着太子再来向自己求亲估计是不可能了,只能自己想办法再去跟他套近乎。

怎么就这么想做太子妃?人真是奇了怪了,拥有的时候不珍惜,一旦失去就这么觉得惋惜。

她又探出身子仔细打量朱琦的背影,他骑在白马之上多英俊啊。

街边的女人们在激动人心地尖叫,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来京城的路上问曲崖,太子是不是有他帅,曲崖挺直腰板,大拇指和食指呈八字型放在下巴下,学着太子酷酷的样子说:“据说,他出游的时候,看见他的姑娘昏倒了几十个,成千上万的姑娘为他惊呼。他的帅令人窒息......”

他没撒谎。

她的双手抓紧窗框,自己劝自己,失误了没关系,及时去弥补可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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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从皇宫回到香山,已经很晚。经过星遥住的小楼,他很想进去看她一眼,但是猜想她已经睡着,没忍心进去打搅。

他迈入自己的寝宫,先去了书房。却看见星遥躺在案几前的羊毛毯上,蜷缩在火炉边,睡着了。

他赶紧脱下自己的外氅,给她盖上,生怕她着凉。

烛光照着她的脸庞,玉黄的光洒在她的睫毛上,那秀巧的鼻子,那可爱的嘴唇,让他忍不住凑上去想亲一口。靠近她的唇边,他又停下来,担心惊醒了她。

她却警醒得很,睁开眼睛看见是他,开心地说道:“你总算回来了。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陪我逛街,买了好多东西给我。”说完,又美美地闭上眼睛。

他笑笑,问:“你喜欢逛街吗?”

她没有回答,鼻子发出轻微而柔缓的呼噜声,比之前睡得还要香。

“刚刚是在说梦话吧?”他自言自语,把她抱起来送进自己的卧房,让她躺到床上去睡,帮她脱外套她也没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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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逛街

给星遥盖好被子,朱琦回到案几前批阅奏章。

虎子弄了夜宵进来送到他面前。他端起来就狼吞虎咽。

“千岁爷,您也真是的,在皇宫那么多好吃的不吃,回来却说饿死了,害我们忙乎半天。”

他放下碗问:“女人都喜欢逛街是吗?”

“那肯定,那些宫女,一听说可以出宫去逛街,那可比被皇上看中了还高兴。”

“逛街真的很好玩吗?”朱琦想象着。

说句老实话,他只逛过两次,第一次是偷偷溜出宫的那次,那次还没逛过瘾就被绑架了。第二次是夜晚陪长白郡主那次,实际上是去看河灯。之后最多骑着马或者坐在轿子里从街上经过,还真没下过地慢慢逛过呢。

既然星遥喜欢,那就陪她逛吧。

“我觉得逛街很无聊,还不如放风筝好玩。”虎子说。

“你小孩子懂个屁。明天逛街去,别大张旗鼓啊,都给本宫穿便装,离本宫远点,听见没有?”朱琦叮嘱。

-----------------

逛街对星遥来说真是百逛不厌。

所有的东西她都好奇,无论是价格、款式还是品种。

“哇——”她高兴地赞叹着,跑到摊子前面拿起一个绣花小背包,手抚摸着说道,“真好看。”

听到别处在鼓掌吆喝“快来看啦,最好的围巾!”她又扔下这个背包,跑去看围巾去了。

朱琦跟在后头,一招手,虎子小跑过来。他把绣花小背包扔给虎子。

虎子付过钱之后,回到跟随的队伍里,把绣花小背包交给便装的锦衣卫将军。

这些锦衣卫将军,手里已经捧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小商品。

只要星遥看过的,“哇”过的,摸过的,朱琦都一一买下来。

对他来说,这些东西真是索然无味,如果不是因为星遥喜欢,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街道的另外一头出现灵山来的那个少年,他抱着一把剑悠然地走着。

经过他的人似乎怕他,都抱住自己打个冷颤,然后避开他远一点。

他不关心任何人,也不看任何街景,眼睛冷冷地看着前方。

星遥咯咯地笑着经过那位少年,几乎与他擦肩而过,风吹起的裙摆扫到他的身上。

他停住脚,回头打量这个姑娘。她居然对他身上散发的寒气没有任何感觉,难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朱琦从他身边走过,像其他人一样也打了个寒颤,抱紧自己的手臂去追星遥,追上星遥之后,有点生气地说:“你别光顾着逛街,把我给丢了怎么办?”

“太好玩了,你觉得呢?”星遥停下来挽住他的胳膊。

“一点也不好玩,不停地要掏钱。”朱琦刚说完,觉得这话不聪明,好像舍不得掏钱似的。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奇怪这些小商品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让她兴高采烈看了这么久还乐此不疲,简直跟没长大的虎子似的。

“我又没说要买。”星遥果然生气了,嘟起嘴。

“我以为你喜欢,就都买了。”朱琦对她笑笑,很怕她生气。

星遥看看后面跟着的虎子和警衣卫将军,见他们手里捧满了东西,哎呀说道:“我真没准备买,只是喜欢看,多浪费钱!”

“没多少钱。”

“你这样我都不敢再看了,到时你又买。”

“你说得我好像很穷似的,不至于买这点东西都舍不得吧?”

星遥咯咯笑着开玩笑:“你就是我见过的最小气的男人。”

“他这么小气,你为何还这么高兴?”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插进来奇怪地问星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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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不速之客

星遥回过头看,一双像夜空一样深灰蓝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她。

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高大魁梧的少年,站在她和朱琦身后。

“我高不高兴,关你什么事?”星遥觉得这人神经。

“我对你很感兴趣。你好像跟别的人不一样,我觉得你跟我应该是同一类人。”那个少年脸皮似乎很厚,直接把她当作早就相识的老乡一般说话。

“什么同一类?不要打搅我们!”朱琦很排斥这个不速之客。

“我不会跟你说话,我只跟她说话,不要打断我跟她的对话!”少年根本没把朱琦放在眼里。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朱琦生气了,走向前想将他推开,却感觉前方有一道无形的冰墙,一靠近就浑身刺骨地冷,没法继续靠近他,便说,“这里不欢迎你!星儿,我们走!”

星遥自然跟着朱琦走。

那少年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想单独跟你谈谈,可以吗?”他认真地看着星遥问。

星遥仔细打量他。他穿着深灰蓝的袍子,衣服上嵌着硕大的蓝色宝石,手上的剑柄嵌着更大的蓝宝石,手上也戴着蓝宝石,这身装束不是一般人物。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太像夜空了,勾起人思乡的感觉。

“要谈就当着他的面,我不会单独跟你谈。”星遥回复。

“你一定会飞是不是?”他问星遥。

星遥点点头。

“那我们去灵山谈谈吧。”他建议。

“跑那么远?”朱琦吃惊地说。

“对我们来说很近。你嫌远可以不去。”他冷漠地看了朱琦一眼。

“到香山吧,我们可以在早旦顶谈,那里风景不错。”星遥必须照顾朱琦的情绪。

“好,我等你。”少年说完,腾空而起,径直往香山飞去。

街上的人看见了,目瞪口呆,纷纷说:“神仙,真有神仙。”

朱琦有点醋意地说:“看来他真是你的同类。以后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小心上当受骗。才被骗过你怎么就忘了?”

他是指上次星遥被营卫季骗去北山脚被抓之事,所以他一直很担心星遥再出事。

------------------

朱琦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寝宫。他记得自己明明在早旦顶,怎么会在这里?

“虎子!”

虎子赶紧进来。

“太子妃呢?”

“她在早旦顶跟那个人说话,说一伙儿就回来。”

“为什么本宫回来了她没回来?”他着急地问。

“千岁爷睡着了,太子妃怕千岁爷着凉,让我们先带千岁爷回来。”

他回忆了一下。

那个人坐在悬崖边的岩石上,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放在腿上,坐得笔直。那姿势,明明是故意在摆酷嘛。

星遥傻乎乎地应邀过去坐在那个人边上。他当然不乐意了,硬是插在他们俩当中坐着。

靠近那人就像靠着一座冰山似的,他很快冻得坐不住,站起来对星遥说:“我们走吧,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星遥发现他浑身在发抖,赶紧起身把他拉到一边问:“我跟他说说话你这么生气吗?”

“我没那么小气!”他生气了,“我是觉得有些冷。”

“没生病吧?”星遥用手探他的额头。

“放心好了,他没生病。”那个少年走过来,打了一个响指。

他恼怒地盯了少年一眼,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弄得自己很狼狈,太子的尊严何在?

可是他忽然感觉特别瞌睡,开始打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直接站着就睡着了。

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居然动用法术来抢他的女人!

他怒气冲冲要找到早旦顶去,却见星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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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我心脏受不了

“你没事吧?”他拉住星遥仔细观察。

“当然没事。”她虽然这么说,眼睛却没有直视他。

“他没伤害你?”他明显感觉到她没有以前那么活泼,心里沉甸甸的。

“怎么会呢。”她笑着说,但是他觉得她的这个笑没之前那么欢快。

“以后你不要再理睬这种人,我怕你出事。”他忍着强烈的不满,自己这么在意她,把她当做自己的生命一样看待,她怎么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感受?如果她关心自己的感受,根本就不会理睬那个人。

为何要跟那人去说话?难道他比自己长得帅?

是有那么点帅,她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吧?

“好,听你的。”星遥踮起脚吻一下他的脸,微笑着说,“我答应你,再也不搭理他。”

他七上八下的心立即安稳了下来,搂住她说道:“你吓死我了,我心脏受不了,小淘气。”

“他的确是我的家乡人,所以才想跟我说话,没有别的意思。”她安慰道。

真的没有别的吗?可是她怎么可以告诉朱琦?如果朱琦知道真相,他的心脏更会受不了。

“我昨天去见父皇母后,跟他们说起你,他们不反对我娶你。尤其是我的母亲,她很喜欢你。等京城彻底安全之后,我们就举行大婚。”他宣布。

他要把她定下来,让她吃下定心丸,尽管他昨天提出的婚事遭到了父皇母后的强烈反对。但是他相信,等他打败了营声,平定了境内的危局,父皇母后看到了他的能力,一定不会继续反对。

就算反对,他也要娶星遥,否则他宁愿不做这个太子。

什么孔雀岛的妖精,父皇母后也太霸道了,当年父皇不也娶了孔雀岛的女王吗?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什么抛头露面的生意场上的女子,没有星遥做生意赚了钱借给他300万两白银,他能平定境内的危局吗?

母后代表他父皇跟他讲道理,说星遥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姑娘,但是,她不能做太子妃,如果你一定要娶也只能让她做侧妃。太子妃的人选,应该留给能帮你稳定天下的人。比如长白郡主,她决定了东北边境的稳定,也决定了你可以争取到休养生息的机会。明朝再也经不起战争的折腾。

母后讲得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他绝对不会娶长白郡主,娶了她也不一定能挽救明朝的未来。

她并不能代表她父亲的意志,仅仅只是她父亲的一颗棋子而已。

只要哈赤达足够强大,他随时会侵略,占有天下的野心哪怕是他自己的女婿和女儿也无法阻挡。

同样的道理,只要自己做好足够的防备,靠谋略和大家的齐心协力来强大明朝,哈赤达就不敢侵扰明朝的土地。

更何况,星遥是绝对不会做侧妃的。

她是个很好强的姑娘,绝不会同意两女伺候一夫,否则宁愿不嫁,这点他很明白。

这句话他还不敢对父皇母后说。现在说,无疑会加大父皇母后的阻扰力度。

“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太子妃。”他重复了一句。

“嗯。”她无法拒绝,尽管她知道希望很渺茫,抬起头说道,“我回一趟玉川山庄好吗?很久没去看过昭雪了,不知道她的情况怎样。”

“好,一定要早去早回。”他吻一下她的额头,抱紧她。

他明显感觉到了危机感,星遥一定有心事,让她回去散散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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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回家?回哪里?

星遥回到玉川山庄,感觉很疲惫,合衣躺在自己的卧房,陷入回忆之中。

她警告那个少年:“他是我爱的人,请你对他尊重点,否则不管我们是不是同类,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呵,”他嘴角首次见到笑容,但却是讽刺地说道,“你这么小,懂爱情吗?”

“难道你大吗?你又懂多少?”

“我至少很理性。那个你所谓爱着的人最多只能活一百年,现在只剩下几十年了,我们却可以活上千年。”他露出骄傲的神色。

上千年,星遥很震惊。自己真是妖精?穿越到了一个妖精的后代身上?

“一定是上千年吗?我母亲就连50年都没活到。”她说到这里,心像刺痛一般。哪怕是妖精,也可能斗不过恶毒的人,照样会短命。

“你母亲一定是被人害死的。这个地方的人,尽管只能活100年,却在这100年里坏事做尽。”

“大部分人都是好人。”星遥辩解。

她无法把自己当做妖精来看待,她前世是人,今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何时脱离过普通人的圈子?

她所遇见的,绝大部分都是好人,像营声这种坏蛋,只是极少数。

“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吧,你母亲是谁,你是谁?”少年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在跟她说话。

这她哪受得了,凭什么回答他?

“你是何人?”她反问。

“我是你的家乡人。”

“我的家乡?我的家乡在哪里?”

他抬起手臂,指着天空说:“比太阳要远多了,是一颗很小的星星。太阳升起的时候,它会在天边闪烁。很小很小。平时看不见,只有每个月初一的时候能看得见它的身影。”

星遥睁大眼睛,天空除了太阳,就是白云,压根儿看不见星星。

比太阳还远,那岂不是银河系之外?怎么可能?

她的前世,她更愿意把自己穿越之前的时代看做是自己的前世,不对吧,是后世,因为那是五百年之后的时代。

那现在自己是在前世里?脑子真糊涂了。

后世的自己都没人能够到达银河系之外,飞到月亮上就很了不起了,这人来自银河系之外,而且是明朝的时候就来了,岂不是天方夜谭?

“你就瞎编吧。”星遥耻笑道。

“我没瞎编,我叫云中天。请告诉我你的身份和名字。”他严肃地要求。

“既然你连我的身份和名字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家乡人?”

“无人能够靠近我,靠近我会冻成冰,只有你可以。”

星遥忽然明白为何朱琦会发抖,原来是冻的呀,看来这个云中天没撒谎。

“我母亲是孔雀岛的女王,我继承了她身份。我叫星遥。”星遥回答。

云中天的嘴角又露出一丝笑意,他的直觉没错,她果然是自己的家乡人。

“你说这里的人大多是好人,如果是好人,为何孔雀岛的人生存会那么地艰难?她们没有伤害任何人,别人却把她们当做妖精,仅仅因为理念不一样。”他的脸转向她,眼睛像夜空一样深沉,坚毅地说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接你回家。”

他居然如此了解孔雀岛的历史,他真的是自己的家乡人?

“回家?回哪里?孔雀岛吗?”星遥心慌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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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为何不告诉我?

“孔雀岛是你们的家吗?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基地。”少年望向远方。

“实验基地?”星遥越发云里雾里,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昭雪他们从来没跟自己说过?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是一个外星人!

“是的,你们只是我们的先祖派到这个星球来的开拓者,孔雀岛是实验基地。虽然已经上千年,经历了四代人,但是你们并不成功。你必须跟我回去。”

“回哪里?”

“我们自己的星球。”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她站起来就走。

她的心有些慌,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去银河之外?怎么可能?地球才是她的家。

“你会想明白的。”他在后面平静地说。

“希望不要再见。”星遥头也不回地跑起来。

她的心很乱,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朱琦怎么办?

她收起回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爬起来,去看昭雪。

昭雪躺在床上,仍旧下不了床。

“好些了吗?”星遥关心地问。

“不知道营声使的是什么毒,这毒性很难排出体外,恐怕我得躺一辈子。”昭雪悲观地说道。

星遥用手去摸她的筋脉,的确全是堵塞的。

“会有办法的,我再去找找更好的大夫。”星遥安慰道。

昭雪端详星遥,脸色变得凝重:“当您触摸我,我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寒气。您尚未启用内功就能如此,说明进入您体内的游魂能量非同一般,远远超过您和先王的能量。它又如何肯听命于您,没有反过来控制您?”

“也许它很善良。”

“也许。”昭雪皱起眉头。

游魂是无所谓善良或者不善良的。只分有记忆和没记忆。

有记忆的游魂是因为心有不甘,想复活,那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重生的机会。

这种游魂,一旦得到新的躯壳,它会迅速掌控这个躯壳占为己有。

另外一种游魂是本身想寻死,不想再重生,它宁愿清除掉以前所有的记忆,让自己变得快乐轻松。

它如果得到躯壳,只要这个躯壳足以让自己觉得温馨,它会很安静,不会夺取躯壳的控制权。

进入星遥体内的游魂一定是这一种。它是谁?能量那么出众,为何会不想继续活?

“昭雪,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你知道我们祖先的历史吗?”星遥的脸沉下来,严肃地问道。

昭雪点点头。

“为何不告诉我?”星遥有些生气,让自己一直蒙在鼓里吗?

“不告诉您,是因为我们都不愿意提起,提起只会徒增思乡之情。我们根本回不去。”昭雪眼睛里露出悲哀。

“为什么回不去?”

“因为我们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

“什么使命?”

“融入这个星球,让他们把我们当做朋友,尊重我们。”

“但是他们一直把我们当做妖精是吗?”星遥问道。

昭雪难过地点点头:“我们一直被他们排斥,无法接受我们的习俗,甚至攻打我们。包括现在,也许只是暂时的和平。其实这个星球的人不仅仅是排斥外星球的人,哪怕是本星球的,他们也打来打去,相互争夺,很少有和平。”

星遥低头不语,云中天大部分说的是真实的,但是关于她们不能回去这个问题,他明显扯谎了。

难道他仅仅只是接她一个人回去?那怎么行,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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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你们一定能赢吗?

“可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是谁?“星遥埋怨昭雪总是搞这么神秘,什么也不跟自己说,非得自己一点点去发现,然后对真相如此震惊吗?

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才会与朱琦越走越近。到分不开的时候才让她知道他们根本没法在一起,这不残酷吗?

“对不起。”昭雪转过头去。

不是她不说,是她不想让她知道她们都是外星人。

如果忘记自己的身份,也许能够更好地融入这个星球。

“不要说对不起,现在我觉得自己对不起朱琦,他为了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但是我却无法继续跟他在一起。”星遥感觉针在扎自己的心,眼睛里闪出泪光。

昭雪看着星遥的眼睛也想哭,她遇上了梁客,知道爱情是怎么一回事。

在爱情面前,一切理智都变得不讲道理,越是阻扰,越是强烈。

“他对你有恩,但是你也救过他多次,你不存在欠他的恩情。”她委婉地劝道,尽管知道这毫无用处。

“可是......”星遥说不下去了。

朱琦与她之间不仅仅是一种恩情,而是一种思念。

这种思念已经深入骨髓,一旦分开就会变成一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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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五乔装打扮再次来到盛王府,刚进屋子,就被熏得咳嗽起来。

这咳嗽似乎会传染,朱佪也跟着剧烈地咳嗽。

他心灰意冷,唯有烟草能安抚他痛苦的心。

“王爷,您还记得我吗?”羊五弯着他的小眼睛,笑容满面地对着他恭恭敬敬地作揖。

他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记得,怎么不记得?当时自己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现在他是来嘲笑自己的吧?

“王爷不要忘了,只要有我们,您贵不可言啊。”羊五信心十足地说道。

“你们一定能赢吗?”他仍旧萎靡不振,失败得多了,人会格外地不自信。

他抽这烟草,何尝不是自暴自弃!

“王爷不记得皇上的故事了吗?他从一个不受宠的王爷一跃登上皇位,为什么您不能做到?”羊五提醒他。

“你到底是谁?”他这才想起问面前这人的名字,嘴里吐出一圈圈烟雾。

“他就是当年攻下孔雀岛的第一大功臣,原东厂厂主羊五。”小龟介绍。

朱佪稍微来精神一点了。

这个人他听说过,残暴狠毒,杀人如麻,不过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怕嘛。

此人脸上堆着笑的时候,配上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的小眼睛以及矮胖的身材,有那么一点滑稽相。

他让小龟给羊五递茶,问,“你们怎么帮本王爷?”

“应该说我们是互相帮助。如果成功了,不超出一个月王爷就能登上皇位。”羊五笑眯眯地说。

“不超出一个月?”这个时间极大地吸引了他的兴趣,他坐起来,问道:“怎么做?”

“你帮我们打开城门和宫门,我们帮你攻下皇城,逼皇上退位,让位于王爷。”羊五回答。

“那朱琦呢?”

“他活不到一个月之后!香山是我们重点进攻的地方。”

“好!好主意。你们不知道他那里有多恶心。别人吃不饱饭,他却和美女花天酒地!谁愿意替他卖命!一打肯定趴下!”朱佪只要想到能让朱琦死去,他就觉得特别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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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怎么跟老子一个口味?

朱佪补充道,“你们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爷请吩咐。”羊五心里高兴不已,他上道了。

“留下米星遥那个女人的性命。”朱佪郑重其事地提出来。

“一个女人,算不了什么,只要王爷喜欢,一定留下。”羊五笑着回答。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到这种时候,想的不是如何保证他父皇和他自己的安全,却挂念女色,真没脑子!

“本王爷只要两样东西,皇位和这个女人!”朱佪再次强调他的条件。

羊五脸上的横肉里挤进笑容。呵呵,只要你做内应,啥都答应你,但是到时,可不是你说了算。

教主果然神机妙算,能猜到朱佪的心思。

羊五爽快地承诺:“没问题!”

这一点,他是学营声的。营声在诱惑猎物之时,总是对猎物提出的所有条件都答应得很爽快。

羊五在盛王府谈判的时候,营卫季悄无声息地走进使国驿馆。

他对驿馆的地形很熟,也知道长白郡主住在哪个套房。

他仍旧是带着帽子蒙着纱巾,但是款式变了,没人认出他来。

他沿着走廊走着,脑海忽然想起当初看见朱琦的情景。

“妈的营卫季,你怎么跟老子一个口味。”他嘴里骂道。

脑海中那位美男子玉树临风,器宇非凡。

“他到底是谁?太子?那你他妈来绑长白郡主做什么?直接绑了太子多好?这个主意怎么样?我当然比你聪明!”他自言自语着,转身离开长廊。

“客官,这里的房间您看得怎么样?想订什么样的房间?”大堂的小二见他这么快下来了,热情地问。

“环境不怎么样,我再看看。”他挑剔地说道,出了大堂,上了门口的马车,奔香山而去。

---------------------

郡主思来想去,她不能自己这么疑神疑鬼干耗时间,直接去问朱琦好了,再问他最后一遍,想不想娶自己?如果想,那好,她愿意嫁,如果不愿意,俩人好合好散。

他俩绝对不存在个人恩怨,只是各自的抱负不一样,他为了他的明朝,她为了她父亲的女真部落,就算结合,以后迟早还是会因为各自的利益分崩离析。

所以她把自己打扮一番,命侍从准备马车,也出了驿馆,向香山而去。

--------------------

营卫季在太子府附近观察了半天,找了一个没有巡逻兵的地方飞身进入府内。

“不错,你的轻功比我好多了。废话,我不比你强,你能听我的吗?闭上你的臭嘴!”他用手挡住自己的嘴。

他体内有两个鲜活的灵魂和营卫季残留的魂魄,天天在那里斗嘴,弄得自己嘴巴唧唧咋咋说个不停。

他沿着屋顶寻找着太子的房间,却见太子从一栋小楼里走了出来。

“虎子,备马。”他对身后的小太监说道。

“太子爷真要亲自去接太子妃?”

“她太贪玩了,我怕她不记得回来。”他忧心忡忡地说。

星遥已经回去好几个时辰了,他放心不下。

“报——长白郡主求见。”一个锦衣卫将军过来禀报。

“不见。就说我身体不适。”朱琦不想见这个女人。

这女人已经退婚了,还守在京城,明显有野心,难道还想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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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会杀人的火龙

朱佪补充道,“你们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爷请吩咐。”羊五心里高兴不已,他上道了。

“留下米星遥那个女人的性命。”朱佪郑重其事地提出来。

“一个女人,算不了什么,只要王爷喜欢,一定留下。”羊五笑着回答。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到这种时候,想的不是如何保证他父皇和他自己的安全,却挂念女色,真没脑子!

“本王爷只要两样东西,皇位和这个女人!”朱佪再次强调他的条件。

羊五脸上的横肉里挤进笑容。呵呵,只要你做内应,啥都答应你,但是到时,可不是你说了算。

教主果然神机妙算,能猜到朱佪的心思。

羊五爽快地承诺:“没问题!”

这一点,他是学营声的。营声在诱惑猎物之时,总是对猎物提出的所有条件都答应得很爽快。

羊五在盛王府谈判的时候,营卫季悄无声息地走进使国驿馆。

他对驿馆的地形很熟,也知道长白郡主住在哪个套房。

他仍旧是带着帽子蒙着纱巾,但是款式变了,没人认出他来。

他沿着走廊走着,脑海忽然想起当初看见朱琦的情景。

“妈的营卫季,你怎么跟老子一个口味。”他嘴里骂道。

脑海中那位美男子玉树临风,器宇非凡。

“他到底是谁?太子?那你他妈来绑长白郡主做什么?直接绑了太子多好?这个主意怎么样?我当然比你聪明!”他自言自语着,转身离开长廊。

“客官,这里的房间您看得怎么样?想订什么样的房间?”大堂的小二见他这么快下来了,热情地问。

“环境不怎么样,我再看看。”他挑剔地说道,出了大堂,上了门口的马车,奔香山而去。

---------------------

郡主思来想去,她不能自己这么疑神疑鬼干耗时间,直接去问朱琦好了,再问他最后一遍,想不想娶自己?如果想,那好,她愿意嫁,如果不愿意,俩人好合好散。

他俩绝对不存在个人恩怨,只是各自的抱负不一样,他为了他的明朝,她为了她父亲的女真部落,就算结合,以后迟早还是会因为各自的利益分崩离析。

所以她把自己打扮一番,命侍从准备马车,也出了驿馆,向香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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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卫季在太子府附近观察了半天,找了一个没有巡逻兵的地方飞身进入府内。

“不错,你的轻功比我好多了。废话,我不比你强,你能听我的吗?闭上你的臭嘴!”他用手挡住自己的嘴。

他体内有两个鲜活的灵魂和营卫季残留的魂魄,天天在那里斗嘴,弄得自己嘴巴唧唧咋咋说个不停。

他沿着屋顶寻找着太子的房间,却见太子从一栋小楼里走了出来。

“虎子,备马。”他对身后的小太监说道。

“太子爷真要亲自去接太子妃?”

“她太贪玩了,我怕她不记得回来。”他忧心忡忡地说。

星遥已经回去好几个时辰了,他放心不下。

“报——长白郡主求见。”一个锦衣卫将军过来禀报。

“不见。就说我身体不适。”朱琦不想见这个女人。

这女人已经退婚了,还守在京城,明显有野心,难道还想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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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难道有人趁她昏迷......

《帝少嫁到:隐婚老婆,接吻!》第284章 难道有人趁她昏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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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你是这地宫唯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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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不是毒蜂

“我没看到鬼,但是马蜂窝到处都是,连大雪天也有。一不小心就能招来一群,那马蜂跟乌云似的把人一下子包住,人立马就没命了。”第二个充满恐惧地说。

“好怕怕,哈哈哈,好怕怕......”第三个只会傻笑,他已经被吓傻了。

活着出来的也就这仨。

进去死在里面的已经有上千个,其中包括想进去收尸的、代表官府去查案的,都是有去无回,于是没人再去管那片鬼林了。

“这种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就这四五年才有的,以前没有。”

离开居民区,梁客气愤地对星遥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上报到大理寺?”

“营声能让这事上报吗?”星遥摇摇头,这位梁少卿,果然是个权斗盲,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石林阵北面的“鬼林”,种的全是雾松,树干粗壮、冠盖茂密、大冬天也常青,远远望去,林子里如同绿海中飘着一层白白的浓雾。

“我和路灵儿去就行了,你别去了,太危险。”星遥拦住梁客。

梁客有点生气地看着星遥,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不能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之后就想甩掉我。我是不会武功,但是我这里胜过武功,鬼会怕我!”

他最恨的就是做事半途而废,他正来劲呢。

星遥看着这个既认真又固执的神探笑起来,昭雪喜欢他是有道理的,他很有韧劲。

她吩咐路灵儿负责带着他飞行,时刻保护他的安全。

“我不认为林子里的是鬼,而是营声藏在地道里的人。”星遥分析。

梁客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他的地盘,他能让鬼在这里待着吗?若真是鬼,他自己也被鬼杀掉了。不被鬼杀掉,他也早换地方了是不是?我猜测,他们皮肤那么白,是因为长期呆在地道里没有阳光照射的缘故。刺眼的衣服可能只是他们某种伪装。至于马蜂窝,跟月季花海的毒蜂一样,是他们的一种武器。”

树林的地面铺满了厚厚的松针,上面散落着干枯的松果,偶尔有几处小积雪。

雪都被挡在树冠之上,形成一种无形的棉被,使这里的温度比林外高出很多,地上的积雪比林子外面浅不少。

梁客示意不要再走,原地四处观望后说道:“天变冷以后,受精雌蜂纷纷离巢寻觅墙缝、草垛等避风场所,抱团越冬。到第二年春季,存活的雌蜂才散团外出分别活动,自行寻找适宜场所建巢产卵。蜂窝里不可能有像乌云一样多的马蜂来群起攻击人。唯一的解释就是有类似于马蜂的暗器大量射出。所以这个林子,除了有营声的人马,还埋藏了不少机关,专门对付闯入者。这么厚的松针,可以很好的埋藏机关。”

“很好办。”星遥命路灵儿拉住梁客的手飞上树枝,自己也飞上树枝。

她使出内功,手中刮出一阵狂风,只见方圆几百米的地方,松针纷纷被卷起,露出了泥土地。

梁客觉得这风寒冷刺骨,把自己冻得浑身发抖。

昭雪也能使风术,可是没这么冷。

等风散去,地上的确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着捕兽器。

星遥对着其中一个捕兽器扔了个松果过去,那捕兽器被触动,周围的几颗树上同时对着捕兽器的位置射出很多松针,松针之多,真如乌云一般。

她对着梁客竖了一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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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土坡

“那我们别走地面,从树上走。”梁客建议。

到树林深处,忽然有沙沙的脚步声传来,星遥他们赶紧躲藏在枝叶茂密的树杈上。

大约有10个人列队走了过来,他们穿着白色的铠甲,铠甲上镶满镜片,在阳光洒落的地方,反射着阳光,非常刺眼。他们都戴着白色宽檐盔甲,蒙着白色面纱,戴着白色手套,腰间别着大刀。

梁客的脚不小心打滑,树枝上的雪纷纷掉落。

“谁!”那些人立即警觉地拔刀往树这边围过来。

路灵儿学了几声麻雀叫,又往远处扔出几个松果,就像有麻雀飞到了别的树上去了一样。

那些人抬头看了看,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是鸟。”便没有再过来。

“我们跟着他们吗?”星遥悄悄地问梁客。

“不要跟着他们,他们的鞋面是干净的,应该刚从地道出来没多久。地道肯定在他们来的方向。顺着他们留下的足迹找就能到达地宫出口。”梁客分析道。

星遥觉得梁客那脑袋的确能顶十级武功。

他们回到地面,梁客仔细地观察着脚印,小心地踩着他们的脚印寻去。

没有多久,他们到了一个土坡前。

土坡的左边没有大树,只有荆棘丛。

梁客总觉得这个土坡与大内总管府地牢那个机关有某种相似之处。

都有植物,带刺的植物。

但是开启的机关呢?地牢那里是一个酒杯似的石头,这里的呢?他到处找,可是什么也没找到。

他蹲下来摸摸荆棘丛下的泥土,泥上有大量的血迹,有旧有新。闻着有血腥味。

如果这里的机关开启方式与地牢类似的话,应该也是用刺扎手指,滴三滴血才对。

忽然星遥对路灵儿示意,路灵儿赶紧拎起梁客飞离这里,藏到土坡右边最近的一颗大树之上。

梁客往下看,只见土坡像个蚌壳一样掀开来一半,有个穿着黑色太监服的人牵着一匹马从里面走了出来。

里面台阶两旁,有穿着白色盔甲的人在站岗。

他出来以后,骑上马离去。土坡很快闭合。

星遥看了一下四周,他们所在的树是洞口西面第一棵树,很好辨识。

她吩咐路灵儿:“我一人进去,你送梁少卿回去。然后派人留在此处观望,随时接应我。我所救出来的人,会跑到这颗树下,拍树杆三声,那么不管他是谁,立即救走。”

梁少卿急了:“不行,要进去一起进去。”

怎能让星遥一人进去冒险,如果她出了事情,自己怎么向朱琦交代。

大家都看得出来,星遥就是朱琦的命。

星遥如果出事,估计朱琦也不想活。

“我一人反倒方便随机应对。”星遥严肃地看着他俩,“我进入地宫之事,绝对不可以向太子透露,免得他瞎操心。”

路灵儿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她相信女王一定能够自我保全,因此不管梁客乐不乐意,直接带着他飞离。

星遥在林间飞翔,找到那队巡逻队员,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然后寻找机会干掉其中一个跑到一旁小便的队员,换上这个人的衣服,伪装成他的样子混进巡逻队伍来到土坡前。

只见巡逻队的领队用荆棘刺扎伤手指,往荆棘丛的土壤里滴了三滴血,然后等着门开启。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土坡才往上掀开一道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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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小派

“怎么让我们等这么久?”领队一进去就埋怨。

“开启装置坏了,自从改造过,老是卡住。我们几个人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把它硬撬开。”开门的守卫回答。

星遥心想,怪不得外面到处找不到开关,原来门只能从里面开启,外面只有摁门铃的方式。

领队把头盔摘下来,交给门口的守卫保管。

每个人都要这样。

星遥的动作有些犹豫,她不清楚自己伪装得到底像不像。

这种功夫是临时跟昭雪学的,毕竟没有她的精深,只怕容易让人找到破绽。

“你,快点!”收头盔的守卫不耐烦了,直接把星遥的头盔掀掉。

她视死如归地瞪着守卫。

“你是怎么了?小派,这些天一直觉得你情绪不对,是不是少主的缘故啊?”守卫说完笑起来。

其他人看着她虎着脸的神态也跟着笑。

她尽量地压低嗓门嘟囔:“没什么。”

她没听过小派的声音,所以没法模仿。

“还没什么,连声音都变了,一定是背后哭的吧?”其他人又笑,还学着小派的样子哭唧唧地说,“少主,您为什么不理我了,是不是变心了,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既然大家一个劲地把她和少主扯在一起,说明小派和少主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便学太监的模样往上翻了一下白眼,捏腔拿调地说:“切!”

大家又是一阵狂笑。

门上一个白色的球忽然一闪一闪地发出红色亮光。

负责瞭望的守卫看了一下瞭望镜说:“是羊令主。”

负责开门的两个守卫同时抽掉门两边的卡条,门开始沿着滑槽往上滑动。

羊五走了进来,他边走边捏捏被荆棘扎痛的手指。

经过星遥的身边,他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了几眼,虎着脸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以为少主护着你就可以嚣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去找少主,小心你的狗命!”

他说完气势汹汹地离去。

别的人都幸灾乐祸地瞅着星遥做怪脸。

一个巡逻队员拉拉星遥的手说:“别跟他们计较。”

这动作被人看见了,又嘲笑她:“”小派,这么快就跟小陆好上了,不怕少主吃醋吗?”

星遥白了那人一眼,甩了一下兰花指说:“他们好讨厌!”

小陆打抱不平地瞪着他们,示意星遥别理睬他们。

她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翩翩替换了一个这么引人注目的奇葩人物!

她跟着那些巡逻队员走下台阶,进入魔宫的长廊。

地宫纵深无边无际,也非常开阔,亭台屋舍错落有致,真是一个奇幻的世界。

回到营房,趁大家都睡觉了,她假装上茅房,偷偷到地宫四处转。

营声的宫殿很显眼,是水晶制成,老远就能看见它荧光四射,在明子的火光里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沿路都有守卫,树木又少,星遥只能顺着壁顶飞翔,靠石缝隐藏自己。

趁着水晶宫殿门口岗哨换班的机会,她飞上宫殿的屋顶。

偌大的宫殿,要找到营铁树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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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铁树胸闷得厉害,烦躁地用剪刀销着木剑。

营卫季活过来就是一种灾难。

他安静地躺在干花冢的时候,营声对自己很友好,随便自己四处活动。他一复活,去京城转了一圈,抓了个郡主回来之后,又开始质疑自己是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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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营铁树不想走

营卫季说在太子府看见项游了,项游安然无恙,根本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他怀疑当初项游是在演戏,才导致了他们那次突袭的失败。既然项游是演戏,营铁树一定是假降。

营声本就疑神疑鬼的,心向着儿子,就把营铁树软禁起来,禁足这栋小楼,哪儿也不能去。

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营铁树捏着剪刀用力地削着,心想自己进来之后一事无成,总不能这样干耗下去,他得再想想办法如何再次取得营声的信任,否则真是白折腾一趟。

剑磨好之后,他拿着剑一阵狂舞,很解气。

忽然,他感觉头顶有风,立即警惕地后翻滚离开原来的位置,手中的剑对准落下来的人。

“是我。”星遥落到地上站稳之后小声地说。

“谁?”他并不认识对面这个巡逻兵模样的人。

“星遥。”星遥回答。

谁信?不至于营声派人来试探自己吧?

他二话不说,拿起剑就来刺星遥,星遥躲闪,那剑刺翻了桌椅上的东西,哐啷直响。

门外的守卫问道:“少爷,有何事?”

“没,没什么。”营铁树赶紧收剑,盯着米星遥狐疑地看着。

星遥见他不信任自己,便说道:“你娘写给你的信藏在茅草屋门后的地砖下,最后一句话写道:铁树不要伤心,忘掉娘,就当娘17年前就死了,请一定好好地活下去。菩萨会保佑你。卫娘。”

此事应该只有他和星遥知道。

营铁树自然信了,他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放下手中的剑,握住星遥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长白郡主失踪,我来看看是不是被营卫季绑架的。”

营铁树点点头问:“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你在这里受了不少苦吧?”星遥见营铁树面色发白,明显瘦了不少,有些同情他。

“这不是人待的地方。”他皱起眉头,自己每天心都是沉甸甸的,不知道何时就可能被人戳穿,尽管一事无成。

“跟我一起想办法逃出去吧。”星遥建议。

不,他不想走,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达到想达到的目标,不能白来。

他解释道:“没那么容易,我连这栋小楼都出不去,有人时时刻刻盯着我。你赶紧走吧,这里太危险。我暂时留在这里,毕竟营声是我的伯父,我能够自保,总有一天能想办法自己逃出去,现在我留下来说不定还能发挥一些作用。”

“地宫的地形以及出口位置你已经了解清楚了吗?”

营铁树点点头,他拿出一张纸,把各个出口的位置标注了出来:“地宫总共有9个出口,西北百花村的门被你们发现后就封死掉了。现在只开放了城南松树林这个出口,其他的出口在馒头山一带,从未开启过。我研究过,绝大部分门只能从里面打来,外面没有开启机关。”

“营声在大内总管府也挖了一个地道直通勤王殿的书库,那里有一扇很奇怪的门,我觉得明朝的人根本没有能力设计出这样的开门方式,你知道是谁设计的吗?”

“我听说是他们请灵山的一个仙女设计的。这次营卫季能够活过来,也是灵山的一个神仙告诉他们去找收魂师。”

提到灵山,星遥想起那个云中天,他为何要帮这个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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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我并无善心救你

“营卫季的武功现在好像很厉害。你见过他的功夫吗?”星遥问营铁树。

“的确如此。营声抓的那个老太婆卖给了他的两个游魂,开的都是天价,据说能量很大。”营铁树回答。

营卫季复活之后内力大涨,所以才敢主动请缨只身前往京城绑架长白郡主。

营声想拦拦不住,营卫季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根本不听营声的。

营声只好派人悄悄跟在他后面。

那些人回来后把营卫季说成了神一般的人物。地宫的人现在都很服他。

可是他还是不满足。逼老太婆继续给他输入能量。但是老太婆不肯,说如果那样做,他会更加癫狂。

他认为是老太婆吓唬他,决定饿那老太婆几天不给她饭吃。

“老太婆被他们囚禁了?”星遥惊讶地问。这婆婆太可怜了,分不清好人和坏人,救人一命却落入狼口。

“是的。营卫季根本没有正常人的理智,把长白郡主抓来之后,直接就强暴了她,天不怕地不怕。”营铁树告知。

这可不是好消息。

“那么长白郡主会不会留下来嫁给营卫季?”星遥问。

“这个不是很清楚。”

“长白郡主和老太婆分别在何处?”星遥决定先把这两位救出去再说。

“你找到她们不难,不过你要把长白郡主带出去,并不容易。”营铁树她俩所在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出来。

“办法总会有,关键是她要肯跟我走,就怕她糊里糊涂想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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