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 xp1024.com
《对手》


第2727章尊重前辈

“是的,林慧聪早就对于思丽的资产有觊觎之心,而且跟于思丽的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密,他如果知道了于思丽对财产的安排当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份,他一定不会甘心的。他跟于思丽关系那么亲密,找机会吹吹枕头风,很容易就会让于思丽改变主意的。”

“这个你放心吧,我很了解于思丽这个人的,她很有主见,对钱俊辉又是伉俪情深,这件事情也是钱俊辉当初的意思,她不会因为林慧聪那个玩物而改变心中的执念的。”

傅华想想也是,在订立遗嘱的过程中,于思丽并没有一个字提及到了林慧聪,咨询他的意见的时候,也没有问过与林慧聪有关的事情,想来就像是乔玉甄所说的那样,林慧聪只不过是于思丽花钱包养的玩物,他真的是没必要在意的。

而此刻,在自己的家中,林慧聪正在跟人通电话:“什么,于思丽根本就没离开香港?”

对方说:“对啊,据我的消息渠道告诉我,于思丽是因为病了,入住圣母玛利亚教会医院进行治疗。”

林慧聪脸色就变了,他这几天一直打不通于思丽的电话,去于思丽家中,佣人又告诉他于思丽因为有商业上的事务去了内地,并不在香港,至于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佣人也不知道原因。

林慧聪就跟佣人留了话,让于思丽尽快的给他回话,但是时间过了一天了,于思丽还是音讯皆无,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跟于思丽关系亲密,往常他的电话打过去,于思丽就算是第一时间不方便接,也会事后打电话问他什么事情的。

于是他就找人打听了于思丽的情况,这才知道于思丽居然住院了,看来于思丽的电话打不通,以及佣人跟他说于思丽不在香港,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不想让他见到于思丽。林慧聪隐约猜到了于思丽现在的情形应该不是很妙了,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于思丽在病了的前提下,不应该不见他的。

于思丽是很想要多活几年的,前些日子还让他摆个风水局帮她延寿呢,因此对他是极为信任的,除非有人在强力干预,否则不应该不见他的。同时这也说明于思丽现在的情形很糟糕,可能都在安排后事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也要想办法见她一面的。

林慧聪对于思丽的庞大财产垂涎已久,早就想找机会夺为己有。因此在这于思丽安排后事的时刻,他是不能容忍被排除在外的。如果这个时候他在于思丽的身边,他是有办法影响于思丽的,就算是不能把于思丽全部的资产夺为己有,起码也会也会让于思丽把部分财产遗赠给他的。

林慧聪就赶去了圣母玛莉亚医院,但是在询问于思丽住在什么地方的时候,院方的工作人员却告诉他这涉及到病人的,除非他有病人的邀请,否则他们是无法透露病人的情况的。

林慧聪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于思丽现在的电话打不通,他根本就无从跟她联系上。于思丽现在身边围着的应该都是于思丽的家人,那些人对他和于思丽的关系极为反感,当然不会同意让他去见于思丽的。

不过林慧聪并不认为这一局他就输了,如果这一次于思丽渡过难关,他依然是可以重新见到于思丽的,于思丽那些混蛋家人不可能让于思丽一辈子不见人的。只要他和于思丽见上面了,他就有把握重新操控于思丽,让于思丽做出有利于他的财产安排。

傅华在香港陪了乔玉甄和女儿一天,坐晚班的飞机飞了北京。到这个时候,于思丽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健康。只是病了一场之后,她精神上还是很萎靡,看来想要恢复到以前那个精神劲可能还需要些时日。

第二天上午,傅华还在家睡觉,就接到了胡东强的电话:“傅哥,你在哪里啊?”

“我在家中睡觉呢,有什么事情吗?”

胡东强说:“今天我要去和穹集团见孙朝晖,谈判如何退还他注入和穹集团资金的事情,你要不要陪我去啊?”

“我去干什么啊,”傅华笑着说,“这可是你高光的时刻,正是你在高芸面前展现你的能力的时候,我去岂不是掩盖了你的风采了?”

“可是我心里有些没底气啊,孙朝晖也算是雄霸一方的人物,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人物,担心斗不过他。”

“有什么斗不过的,你就秉持着一个原则,礼数上尽量的周到,尽量的谦卑,多捧捧他,但是实际的讨价还价中寸步不让。我看孙朝晖那人很傲气,应该不会跟你锱铢必较的。”

“你这招可够损的了,行了,我心中有数了。”

有了傅华的指教,胡东强就提前了半个小时去了和穹集团,高穹和正在办公室里办公,高芸则是不知道在做什么,并没有出现在高穹和的办公室里。不过胡东强心中清楚,就算是高芸不在这里,高穹和回头也会跟高芸讲他和孙朝晖谈判的情况的。

因此他必须要表现得好一点才行,高芸自身的能力很强,他如果表现的太糟糕,只会被瞧不起。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同于解除婚约之前了,那个时候,高芸对于胡家还是有所期冀的,因此就算是他表现得不是那么好,她也不得不接受他。现在的高芸已经不需要委屈自己了,他必须表现得好一点才能征服她的心。

高穹和看到胡东强,笑了笑说:“东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孙朝晖总是前辈,我早点来也算是对他表示尊重吧。”

高穹和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胡东强:“东强啊,你真是长大了,懂得谦卑了。你先坐一会儿,喝杯茶,孙朝晖不会这么早来的,他不迟到就不错了。”

“我等他就是了,反正今天我也没安排别的事情。”

两人就边喝茶边等孙朝晖,一直等了四十分钟,孙朝晖才过来了,胡东强迎上去跟孙朝晖握手:“孙董,我们又见面了。”

孙朝晖上下打量了一下胡东强:“是啊,我们又见面了,上次真是失敬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胡瑜非的儿子。也怪那个傅华,他都没跟我介绍你的身份的。”

“这不怪傅哥的,主要是他觉得我是胡瑜非的儿子这一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所以就没专门介绍了。”

“这怎么会是没什么特殊的呢?”孙朝晖冷笑着说,“如果你没这个身份,可能我们今天就不会在这里见面了。”

胡东强听出来孙朝晖是在讽刺他长着是胡瑜非的儿子,逼迫他退出和穹集团,就转头看了看高穹和:“高叔,我们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还以为孙董是心甘情愿的撤资呢?如果不是的话,我可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我们胡家从来就不仗势欺人的。”

“孙董,您这就有些不地道了吧?”高穹和很不高兴的说,“我们事先可是商量好的,您自愿退出我才同意让胡家接手的,现在三方对面了,您怎么又来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呢?”

孙朝晖心中直骂娘,什么狗屁自愿啊,明明就是胡家仗势欺人,现在自己受了欺负了,眼前的这两个混蛋居然连句牢骚话都不让说,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孙朝晖也不愿意再纠缠这些细节的问题。

孙朝晖说:“高董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啊,我也就是初次跟胡先生见面,想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他却当真了。”

“那就是我不好了,”胡东强笑着说,“我爸爸对我管教的很严,出来应酬的机会少,加上第一次跟孙董这样的大人物见面,心里就有些慌张,没听出来您是跟我开玩笑,真是不好意思啊。”

高穹和心中暗自好笑,胡东强是胡瑜非的儿子,他怎么会出来应酬的机会少呢?再是说孙朝晖是什么大人物,孙朝晖虽然也算是这个时代的风云人物了,但是比起胡瑜非来,还差着一个档次呢,这明明是暗讽孙朝晖混充大尾巴狼。

孙朝晖也不是傻瓜,他自然是听出了胡东强话中的讽刺,心中就有点恼火,但随即想到胡东强跟他和高穹和比较起来,毕竟还算是晚辈,他这个时候发火,似乎有以大欺小之嫌。再说了,以他现在在商界的地位,真是没必要跟胡东强这样的二代子弟计较的。

孙朝晖就不再去看胡东强了,而是转头看着高穹和,说:“高董,既然人现在都来了,你可以说说打算怎么归还我的注资了吧?”

高穹和看了一眼胡东强:“东强,钱要由你们公司出,说说你那边什么打算吧?”

胡东强却是看着孙朝晖:“孙董,您是前辈,我来的时候我父亲还特别交代我,要尊重前辈,多听听您的意见,您是不是先说说要我们怎么归还比较合适啊?”

7

1、铁口直断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颗会吃到什么口味的。

这句经典的台词源自《阿甘正传》,傅华第一次看到时刚到北京念大学。那时他才十九岁,青春年少,野心勃勃,整个世界在他眼里是绚丽多彩的,还不能体会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所以当时看过就过了,并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如今斗转星移,十二个寒暑过去,回过头来再想想这句话,心中便多了几分酸涩。

还在大四的下学期,一场大病突如其来击倒了傅华的母亲,往日健壮的她变得日渐嬴弱,最终到了傅华毕业的时候,她只能卧床,彻底失去了劳动能力。傅华的父亲早年因病去世,是母亲支撑起了这个家,辛苦赚钱把他养大,供他读书。现在母亲这个样子了,傅华明白是他应该反哺的时候了,他彻底打消了继续攻读研究生的念头,收拾起行李回了家乡海川市。

即使海川市是地级城市,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京华大学的学生分配到这里工作。当时刚到海川市任副市长的曲炜听说了秘书处刚分来的小秘书是京华大学的,就特别点名将他要了去做秘书。傅华本身就是京华大学的高材生,学生会干部,党员,各方面的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曲炜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因此十分赏识傅华。

一晃八年过去了,曲炜从海川市副市长做到了常务副市长,然后又做了市长,傅华一直是他的秘书。期间曲炜也曾觉得把傅华留在身边做秘书有些屈才,动过把傅华放出去的念头,可是跟傅华交流意见的时候,却被他拒绝了。傅华明白自己目前的生活重心不在什么工作,而是治疗母亲的疾病,而留在一个赏识他的领导身边,是可以获得很多庇佑的,这比被放出去做一个小官对他有利得多。

这八年间,傅华想尽了一切办法为母亲治病,可是仍然没有能够遏制住疾病的恶化,终于母亲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弥留之际,母亲已知大限将至,抓着傅华的手说:“华儿,我要走了,是我拖累了你呀。”

傅华看着母亲,摇了摇头:“妈,你别这么说,能做你的儿子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母亲的另一只手不舍地伸手抚摸着傅华的脸颊:“孩子,我去了你可以好好找一个老婆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虽然他长得一表人才,又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很多人提起他来都啧啧称赞。可是真要一个女人去面对结婚后马上就要伺候一个卧床病人的状况时,很多尤其是条件出众的就自然而然的打了退堂鼓。傅华又自视甚高,不肯屈就一些条件相对差的,所以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仍孑然一身。海川市不同于一些大城市,适婚的年龄在二十五、六岁,过了三十,即使是男人也算大龄青年了。

“妈妈,你不要担心这个,好好将养你的身子,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媳妇的。”傅华的声音已经带出了哭音。

母亲摇了摇头:“孩子,我怕是看不到了。我走也是一种解脱,记住,我走了以后你不要哭,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哭,要笑,像我一样笑。”

母亲摸了一下头发,感觉到头发有点乱了,就笑着对傅华说:“华儿,帮我再梳一次头?”

傅华含泪点了点头,拿起梳子给母亲梳起了头,母亲原本还有些花白的头发在他的梳理下变成了像雪一样的纯白,久病发青的脸此刻也变成了像玉一样的莹白,抬头纹展开了,她慈祥地笑着离开了。

傅华呆坐着看着母亲的笑容慢慢黯淡下去,终于明白这世上那个最疼他、最爱他的人已经永远的去了,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母亲下葬以后,傅华怅然若失,以前照顾母亲是他生活的重心,现在这重心没掉了,他的心一下子空了一大片。房屋中似乎还回响着母亲爽朗的笑声,母亲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可这以前伸手可及的景象却是那么虚幻,虚幻的就像肥皂泡一样一碰就会破灭。空间中少了最熟悉的人,一切仿佛都变得陌生和压抑起来。

当初,傅华之所以选择从政,是因为这份职业有着一份稳定的收入,可以支撑他和母亲两个人的生活。现在这唯一的缘由不在了,傅华觉得是应该重新考虑对自己的定位了。

傅华信步走出了家,这里的压抑氛围不适合他冷静的思考,他需要换个地方。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大庙一带,这里是海川市的旧货市场,时常有人在这里卖一些古旧书刊,傅华很喜欢在这里淘一些古书,是傅华在工作和服侍母亲之余,唯一一个可以透口气的地方。

由于不是周末,大庙里摆摊的很少,也没多少顾客,显得有些冷清。傅华习惯性的在几个有限的摊子面前逛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书摊上的旧书。书摊上的书籍真假混杂,傅华看过几个摊子上的,没什么能引起他注意的,心中郁郁,便想离开,一甩眼,却看见在最后一个书摊上放着一叠巴掌大的线装书,便走了过去,伸手拿过来一本,只见封面上用小篆体写着纲鉴易知录,卷三、卷四第二册的字样,字迹古奥有劲,心里就有七、八分喜欢。

翻开封面、扉页,就看到尺木堂纲鉴易知录卷三的字样,蝇头小字,字画清晰,一看就知道是石印本。心里一喜,这是自己久闻其名的一套书,是清山阴吴承权编撰的通史,初刻于康熙年间,流传很广,很有名气的。

傅华拿起了全部的线装本,细细翻阅,发现这是光绪十二年的刻本,而且不全,缺失了第一本。虽然有所缺憾,傅华还是觉得这套书难得一见,决定把这套书买下来,便问摊主这套书多少钱?

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略显猥琐的男子,见傅华问价,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贰佰。”

傅华笑了笑:“不值,这书品相很差,又缺失了第一本,两百有点贵了,你说个实在价。”

老板看了傅华一眼:“你说多少。”

“五十我拿走,”傅华还价说。

老板说:“你杀的也太狠啦,这样,一百,不能再低了。”

这个价格跟傅华的心理价位基本差不多,他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老板,拿起纲鉴易知录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年轻人,不要急着走,我们谈谈。”

傅华并没回过身来,继续往前走,身后那个声音又叫了起来:“说你那,年轻人。”

傅华这才意识到后面的人可能是叫自己,就回头去看,就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留着几绺长须,瘦瘦的老人正冲着自己笑,便问:“你是在叫我?”

老人锐利的眼神在镜片后扫了傅华一下,点了点头:“就是叫你。”

傅华自嘲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已经好久没被称作年轻人,乍听还真不习惯,我们见过吗,老师傅?”

老人摇了摇头:“我们不认识,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一下。”

傅华这时已经注意到到了老人面前桌子上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了四个字:铁口直断。便知道这老人是做什么的啦,他向来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物不是太相信,就笑了笑说:“老师傅,我不信这个的。”

老人笑了:“年轻人,我不是想骗你的钱,我只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谈谈,没别的意思。反正你目下也没什么事情要去做,何妨陪我聊聊呢?”

傅华想想也是,现在就是回去,也只是回到了那个空洞洞的家,还不如跟着老人聊聊。他向来很尊重老者,就坐在老人对面坐了下来,笑笑:“老师傅,不知道你有什么指教吗?”

老人指了指傅华胳膊上带的孝箍:“不知是哪位尊亲离世?”

“家母。”

老人点了点头:“令堂虽然未享高寿,此时离世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看来她是病故的,而且是久病不治,我说得对吗?”

傅华惊讶地看了老人一眼:“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并未回答傅华,只是自顾地说下去:“你目下是不是有远行之意?”

傅华心里再次感到十分震惊,不错,他是想要离开海川市。傅华自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童年的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备尝艰辛;学成之后,母亲却又病倒了,他不得不留在海川,服侍母亲。因此他对海川更多的是苦难的记忆。现在母亲病逝,他对海川的最后一点留恋也没有了,正打算辞去秘书一职,离开海川呢。

傅华心里奇怪着老人是怎么看出自己的想法的,一边点了点头,确认了老人的猜测。

老人接着问:“能讲一下你准备去哪里吗?”

“北京,”傅华说。

“我们海川市地处东方,五行属木,北京在我们的北方,五行属水,倒是相生之地,此去倒是很有利于你的发展。”老人捻着自己的长须,摇头晃脑地说。

傅华遍览群书,对于五行生克倒是知道一点,水生木,是五行中的相生关系,这一点倒不假。

虽然老人一上来就说中了母亲久病不治和自己将要远行,傅华还是觉得老人的话并没有什么新意,便站了起来说:“老师傅,你这里需要我付多少钱?”

老人笑了:“跟你讲不要钱了,你稍安勿躁好不好,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2、请将不如激将

傅华只好再度坐下,笑笑:“老师傅,有什么话尽管讲。”

老人看了傅华一眼:“年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彻底了断在海川市的一切是?”

傅华苦笑了一下:“老师傅,就算我不想了断,海川也没有了可令我牵挂的东西了。”

老人摇了摇头:“年轻人,不要一时意气,虽然海川能够给你的美好记忆不多,可是这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的血液中流动着海川的气息,你就算走到天边,别人还是可能一眼就看出你是海川人。这又岂是你说断就断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老师傅,你这么说岂不是自相矛盾?你刚刚说过北京很适合我发展,现在又说不能断了跟海川市的联系,真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去做。”

老人笑了:“这并不矛盾啊,你可以去北京发展,但是必须是立足于海川的基础之上。年轻人,你看到了那只风中纸鸢了吗?”

傅华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不远处的广场之上,几个学生正在放风筝,一直很大的蝴蝶风筝在学生的拉拽下正在广场的上空飞舞,十分漂亮,就点了点头:“我看到了。”

“你就是那只纸鸢,必须有一根海川的线牵着你才能飞得更高,否则你只会一败涂地。”老人眼睛幽幽的看着傅华,别有意味地说。

傅华不以为然地笑了:“老师傅,就算我想这么做,可也需要有这样的机会啊。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机会肯定是有的,”老人神秘的说,“只是我也不清楚这个机会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机会之门即将为你打开,你会经历你人生当中从未经历的事物,权力、财富、美这些都会一一呈现在你面前,而且唾手可得。你会为之而兴奋、为之沮丧、为之高兴、为之痛苦,……这一切就要看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啦。”

傅华看了老人一眼,越发感觉这老人是在故意搞得神神秘秘,便笑笑说:“是不是像佛祖所说的,成佛成魔皆在一念之间?”

老人点了点头:“是,皆在你一念之间。你千万别认为这一念的抉择是容易的事情,等到你真正经历到了,恐怕比杀了你都难。”

傅华笑了,心说这老头为了糊弄我几个钱还真卖力,竟然连杀头这样的话都会说出来,玩心上来,就问道:“老师傅,你说了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我下一步可能的发展方向?”

“亦官亦商,”老人说话的语气很坚定。

傅华越发觉得老人说的不靠谱了,这已经不是满清的时代,还可以有什么红顶商人,虽然也还有类似官商的国企,但国企更靠近于商人,其官的属性淡化了很多。再说自己目下根本就没有进入国企的打算,又何从谈起亦官亦商。

傅华心中认定老人是骗钱的了,越发没有了谈下去的兴趣,就说:“老师傅,你也费了半天口舌了,要多少钱可以说说啦,不然的话我真要走了。”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了不要钱的,我只是想跟你谈谈,你如果想走,马上就可以离开。”

傅华笑着站了起来:“我真要走了?”

老人摊开了手:“随便,不过,年轻人,你的天资极高,希望你日后能好好琢磨一下我今天跟你说的话。”

第二天,傅华的丧假结束回市政府上班,虽然昨天那位老者最终也没向他所要一分钱,但傅华还是觉得他的那套说辞是故弄玄虚而已,因此并没有打消要离开海川市的念头,反而这种心情更加强烈了,因此一上班就找到了曲炜市长,想要提出辞职。

曲炜见到了傅华,笑了笑:“回来上班了,嗯,神情还不错。”

傅华说:“我该为母亲做的在她生前都做了,现在她老人家已经去了,我再伤心也没什么用处了。”

曲炜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很有阮籍之风啊。现在既然回来上班,那就好好工作。”

傅华看了看曲炜:“曲市长,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这么多年您一直很照顾我,我在这里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

“等等,傅华,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味道有些不对啊?”曲炜诧异地看着傅华,敏感的意识到傅华话中有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跟我说啊?”

傅华点了点头:“曲市长您也知道我是为什么回海川市的,现在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觉得也是我离开海川市的时候了。”

“你想干什么?傅华,我们相处也有八年了,就一点情谊没有?你怎么说走就要走呢?”曲炜有些急了,这些年他是得了傅华很大助力的,傅华不仅是他的文胆,也是他的智囊,在很多关键时刻,傅华的建议中肯到位,让曲炜得益匪浅。他当然不舍得这个有力的助手离开自己。

傅华苦笑了一下:“曲市长,我知道这些年您一直很赏识、很照顾我,我这个秘书说实在的做的很不到位。”

确实,曲炜考虑到傅华家里有一个病卧在床的老母亲,有时候就会自己担当起一些本来是秘书承担的工作,好让傅华多一点时间照顾母亲。这也是傅华自感到幸运的一点,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领导,心里对曲炜是十分感激的。

曲炜有些不满:“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离开?”

傅华说:“可是做秘书不是我的志向。”

曲炜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你当初为什么选择进政府做秘书,无所谓啊,我早就想把你放到下面锻炼一下啦。现在你母亲去世了,你也没了牵绊,正好放手干一番事业。我可是看好你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曲市长,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海川给了我太多苦涩,在这里我总觉得压抑。”

曲炜挠了挠头,他也知道傅华在海川市过得并不愉快,尤其是婚姻方面。傅华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如果没有病卧在床的老母,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争着要嫁给他。但不幸的是,傅华的老母亲是现实存在的,而他又事母至孝,一直坚持要把母亲留在身边奉养,不肯将她送到敬老院去。这就让很多女人对傅华敬而远之了。曲炜也曾亲自出面为自己这个得力的助手做媒,但最后都因为这一点而没有成功。一晃傅华都成了大龄青年了。

不过,曲炜觉得现在傅华的母亲已经去世,这个对傅华婚姻最大的障碍已经去掉,如果再加上自己市长的威势,解决女人这个问题不会太难,就笑着说:“傅华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女人方面是受了一点挫折,不过现在你母亲已经去世,你再找对象应该不成问题,说,有没有看好的,有的话告诉我一声,我亲自出面给你做媒。”

傅华淡然一笑,原本他肯接受相亲这一类的安排,是想找一个说得过去,同时又能伺候母亲的女人,重要的是他是为了母亲着想才接受相亲的,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他就更没有了接受相亲的理由。

傅华说:“这方面大概需要缘分,我现在一个人习惯了,也不着急。”

曲炜看了看傅华:“看来你去意已决了?”

傅华说:“对不起,曲市长,您是一位很好的市长,按说我应该留在海川,可是这里实在让我感到压抑,我不得不离开。”

曲炜问:“你有去向了吗?”

傅华说:“我想去北京。”

“去北京做什么?”

“我目前还没有想到,我想先去北京,找找我京华大学的老师和同学,然后再定夺。原本教我的张凡老师很欣赏我,当时想要留我读他的研究生的。”

“胡闹,你什么谱都没有,贸贸然去北京干什么?你要不知道北京那是繁华之地,一举一动都是要花钱的,你一旦扑空,在北京要如何生存?傅华啊,你想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虽然曲炜说话的口吻饱含指责,但他知道曲炜这是关心自己才这么说的,确实自己急于逃离这里,行事有些草率了。

傅华说:“这我没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在北京不会吃不上饭的。”

傅华之所以心中有底,是因为他知道他京华大学的几个同学在北京发展得还不错,自己去投奔他们吃口饭应该不成问题。

曲炜还是不舍得放走傅华,他劝说道:“傅华啊,你在海川也是经营了八年,你舍得就这么抛弃吗?而且有我支持你,你尽可以在海川放开手脚大干一番,这里同样可以做出一番事业的。”

傅华说:“曲市长,我知道在你的支持下,我在官场上的发展肯定顺风顺水。但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我喜欢做事胜于做官的。”

见傅华说道喜欢做事胜于做官,曲炜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既能把傅华留在身边,又能让傅华达成心愿的去处,只是这是一个在海川出了名的麻烦所在,而且事务繁杂,几任主官都没有把这个地方给搞好,怕傅华未必肯接受。请将不如激将,自己激一下傅华试试,便笑了笑说:“傅华啊,我这里倒有一个职务很适合你目下的想法,是个做事胜于做官的去处,只是我怕你会挑不起这个担子啊。”

傅华笑了,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不相信还会有他搞不好的地方,就问道:“什么地方啊?”

“海川市驻京办事处。”

傅华还真楞了一下,这个海川市驻京办事处确实是一个比较麻烦的去处。“”,。

3、很好的舞台

海川市官场上的人私下都把海川市驻京办事处称作“百慕大”,因为这里不但不出成绩,反而有官员在这里接二连三的折戟沉沙,不是因为贪污受贿被举报,就是出了跟女同事不清不楚之类的丑事。几番折腾下来,海川市的官员们都视驻京办事处为畏途。所以自上一任驻京办主任郭军因为挪用公款被抓之后,海川驻京办事处主任一职一直空缺,海川办事处一直由副主任林息以副职主持工作,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主任人选还是难产。

傅华知道,海川市驻京办事处肩负着一联、两接、三协助六项职能。一联,是联系当地在京名人,包括从海川市起家的老干部、将军到学者,甚至歌星,这些人对海川市的发展都有用处;两接,一是接待来京的海川市领导,二是接访,接待送返来京上访群众;三协助是协助海川市招商引资、提供信息、服务海川市在京务工人员。这里面的每一个单项职能要做好都是很不容易的,何况六项职能集于一身。尤其是接待送返来京上访的群众,是其中尤为重要,也是最难做的一件事情,往往是出力不讨好。

随着国家发展的中心日益向经济转,招商引资工作已经成为了驻京办的一个重心工作,但是海川市驻京办设立这几年以来,在这方面毫无起,惹得曲炜直骂驻京办只会搞些歪风邪气,一点正事不做。

这个地方倒确实是做事胜于做官的,由于驻京办的重要性和游离于权力中心之外,一个成功的驻京办主任往往会一任多年,很难被取代,自然也很难升迁。只是这样一个地方自己能搞好吗?傅华心中未免有些打鼓。

曲炜看傅华不说话了,知道他有些畏难,笑了笑说:“算了,驻京办这副担子确实不好挑,你暂且不要着急,等我想想再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位置可以让你去做。”

傅华自然不会听不出曲炜激将的意味,不过他细想一想,这倒不失为自己登上京城舞台的一个好的台阶。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不是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子了,让他去屈居于同学之下,向他们要一碗饭吃,这个滋味并不好受。何不选择这个独当一面的职位呢。是啊,这个职位要做好有着一定的困难,但对于一个有能力的人来说,困难更多的是意味着机遇,意味着挑战,而不是退缩。

再说自己的心情很难在海川待下去了,傅华决定接受这个职位:“曲市长,我愿意去海川驻京办。”

现在变成曲炜怅然若失了,虽然是他激将让傅华去接驻京办这个位置,可是想到傅华真要离开自己去北京,他还是有些不舍。同时,他也知道驻京办确实很难搞好,很可能成为傅华的滑铁卢,他心里又有些后悔提出这个建议了。

心中百味杂陈,曲炜叹了口气,拍了拍傅华的肩膀:“傅华啊,记住,我始终拿你当我的子弟看,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我会为你安排的,如果你做不下去了,跟我说一声,我会将你调回来的。”

傅华自信地摇了摇头:“不会有那一天的,您放心,我会做出成绩让您看的。”

在海川市市委书记孙永的办公室,当孙永听到曲炜想要傅华出任海川市驻京办事处主任之时,诧异地看了看曲炜,问道:“老曲啊,让傅华去合适吗?这可是一块好材料,可堪大用,别废在驻京办了。”

虽然孙永和曲炜之间并不是十分和睦,但是孙永还是很赏识傅华的,一来傅华实实在在是个孝子,孙永是一个比较尊重传统的人,对孝子天生就有好感,他认为傅华这个人在德这一方面可堪表率,这在时下的官场已经是很少见的官员了;另一方面傅华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的,孙永甚至有些遗憾他到海川的时候,傅华已经被曲炜所用。基于这两点,孙永是不希望傅华被不恰当的使用的。

曲炜苦笑了一下:“孙书记,你当这一点我不知道吗?我也是没办法。这个傅华因为他母亲去世了,对海川市已经没了牵挂,想要离开市里去北京发展,我自然不舍得放他,就想到了这个驻京办主任的安排,他这才答应留了下来。”

“傅华这样的人才是不能轻易放走,”孙永点了点头说,“细想起来,其实傅华倒也是一个很恰当的驻京办主任人选,他就读过京华大学,而京华大学的弟子遍布京师,人脉估计傅华是不缺的。傅华这个人很有自己的坚持,海川驻京办虽然乱,但也不一定能动得了他的心志,只要他洁身自爱,驻京办对他来说只会是一个很好的舞台。老曲啊,你这一招高啊。既留住了人,又解决了驻京办的问题。”

曲炜看到这很难与孙永取得的一致,摇了摇头说:“我比较担心的是傅华一直跟在我身边当秘书,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我不怕他个人行为上出什么问题,我怕他担不起这个担子。”

孙永说:“你这个顾虑不无道理,不过对这个同志我们要多爱护一点,不行就把他再抽回来。”

曲炜心里暗自摇了一下头,他知道傅华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这一去成功还好,失败了的话他肯定更不想回来了,但这些话他并不想跟孙永说,只是说:“也只好这样了。”

孙永和曲炜取得了一致,不久常委会就通过了对傅华新的任命,他被正式任命为海川市驻京办主任。

任命公布后,曲炜又专门跟傅华谈了一次,其间特别提到了海川驻京办的副主任林息:“曲炜说,傅华,你这一去林息肯定不会高兴,我听别人说私下里林息托了很多人,就想把自己扶正,可是我和孙书记都认为他能力不够,所以一直没让他如愿。再有一方面,据说几任驻京办主任出事,都是林息在背后搞的鬼,你看为了你顺利开展工作,有没有必要将林息调离驻京办?”

傅华想了想,说:“还是把林息留在驻京办,一来他是驻京办的老人,对驻京办的工作比较熟悉,留下他对我还是有帮助的;二来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盯着我,也能让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违背了有关纪律。”

曲炜笑了,傅华,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多了。

傅华早早地就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他发现真正要长时间离开海川,他心中还是有些眷恋的。人都是有感情的,毕竟这里是生他养他和工作过的地方。傅华心头有着莫名的伤感,也有些彷徨,此去北京会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在得到了驻京办主任的任命之后,傅华想起了那天在大庙拦住他非要跟他谈谈的那个所谓的铁口直断的老人,还真叫他说中了,自己确实选择了一个跟海川市有联系,却又在北京的工作,这个工作在某些方面也确实有着亦官亦商的特征。傅华生平第一次对这种被称作迷信的算命有了某种程度上的信服,他很想再找到这个老人,向他询问一下自己去到北京该如何去开展工作,因为虽然他在曲炜面前表现的信心满满,其实内心中一点开展工作的思路都没有。

但是,傅华找遍了大庙,竟然再也找不到这个老人的丝毫踪迹,就连那天卖《尺木堂纲鉴易知录》给他的那个书摊老板也一口否认大庙市场上有过这样一个老人。可傅华明明记得当时那个老人的摊子就摆着紧邻书摊的地方,那个老人就是看他买书才拦住他的。

难道这一切从来没发生过吗?傅华站在大庙里,环顾四周,他又看到了远处广场上又出现了几个孩子在放蝴蝶风筝的画面,蝴蝶华丽的张扬的在高空中飞舞,耳边又回响起那个老人讲的:你就是那只纸鸢,必须有一根海川的线牵着你才能飞得更高,否则你只会一败涂地。

诡异,这一切真实的仿佛就在眼前,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见过那个老人呢?傅华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切暂时要搁置到一边去了,眼下自己要面对的是如何打开驻京办工作局面的问题。曲炜说让他不要急,先熟悉一下情况再说。可是傅华是很了解这些领导干部的想法的,他们嘴上虽然说不急,可是你真的在短时间之内没做出点成绩来,他们的心中就会对你有所失望的。傅华这些年一直在体制内生存,深知在体制内的官员都是很急于出政绩的。而领导对你失望,就意味着你失宠了。傅华虽然不想去争这个宠,可是他也不想让曲炜对自己失望,曲炜这几年对自己是有赏识提拔之恩,就冲这一点,傅华也觉得要做到最好。何况傅华是一个对自我期许很高的人,他的字典里面容不得失败这两个字。

再就是要如何解决林息,傅华不肯同意将林息调离,一方面倒也确实有他跟曲炜说的那个理由,另一方面傅华知道林息已经将家安在了北京,自己如果将他调回海川,林息的处境必然会十分尴尬。

自己会不会有点妇人之仁了?

傅华正在胡思乱想着,头顶忽然有一个很好听女声说:“先生,麻烦你让一下,我的座位在里面。”“”,。

4、国色天香

傅华应声抬起头来,不禁呆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太漂亮了,不是,不应该用漂亮来形容,仅仅用漂亮是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的。漂亮只是说这个女人长得好看,这个女人不仅仅长得好看,举手投足之间还自然带着一种高雅的气质。傅华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词,国天香。想不到海川市竟然有这样的尤物。

女人见傅华在发呆,莞尔一笑,她大概看过太多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这种德行了,就很淡然地又叫了一声:“先生……”

傅华醒过神来,连忙站了起来,让女人走进去,这才坐下。经过这一番的坐下起来,傅华的心神已经镇定了下来,心说难怪古人说美人一笑能摄人魂魄,眼前这个女人惊人的美丽,确实让男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种想拥有她的冲动。傅华暗自好笑,自己毕竟还没有修炼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但傅华很清楚这种艳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并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可以消受的,同时也为了不再被女人的美所动,索性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心说我不看你总行了?

飞机开始起飞,向上爬行,很快就飞到了云层之上开始平稳飞行,傅华松了一口气,他按了一下耳朵,因为飞机起飞气压的变化,耳膜生疼。

身旁的女人松开了安全带,傅华可以感受到女人似乎在打量着他,他不敢回看,只是心虚的摸了摸靠近女人那一侧的脸,他有些怀疑脸上是不是不小心抹了什么脏东西。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不自信。

女人可能很少见到在她面前这么自持的男人,她是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女人,见惯了狂蜂浪蝶,便更觉得这种不为女所动的男人的可贵,好奇心起,就有了跟傅华攀谈的念头。

“先生,你这是去北京旅游呢还是工作?”女人笑着问。

傅华没想到女人会主动跟自己攀谈,看了女人一眼,这一次他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便表现得很平静,笑了笑:“我是被派去北京工作的。”

“你们单位在北京有分支机构?”

“我们在那里有个办事处。对了,你是海川人吗?”傅华这么问,是因为这个女人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丝毫海川口音不带。

“我是地道的海川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因为你说话一点海川腔都没有。”

“哈哈,我在北京呆了有几年了。”

“你在北京做什么?”

“做买儿卖呗。”

傅华笑了,女人的这句做买儿卖呗是地道的海川话,让他不由得感到了一丝亲切,便说道:“我这次去北京,就是要到海川市政府驻京办事处工作的,办事处其中一项职能就是服务海川在京工作的人员,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到驻京办事处找我。”

女人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相对论说得好,有美女在身旁时间会过得特别快,谈笑间飞机就到了北京。走出廊桥,拿了各自托运的行李之后,傅华笑着对身边的女人说:“我有人来接我,要不要送送你?”

女人优雅的摇了摇头:“我也有人来接我。”

“那就再见啦”,傅华说着向女人伸出了手。

女人轻轻地握了一下傅华的手尖:“再见。”

傅华就往外走,很快就见到了来接机的林息,两人握了握手,林息就把傅华的行李接了过去,说:“傅主任,车在外面,我们走。”

两人就走出了国内到达厅,上了外面的奥迪车,在上车的时候,傅华注意到那个女人上了一辆很豪华的宝马750l,心说这个女人果然有些来历,这才想到攀谈了半天,竟然忘记了问女人的姓名,心里未免有些遗憾。

海川驻京办事处座落在北京东城区西北部的菊儿胡同里,租住的是一户小四合院。

菊儿胡同历史悠久,据说始建于明朝,属昭回靖恭坊,称局儿胡同。清朝属镶黄旗,乾隆时称桔儿胡同。宣统时称菊儿胡同。民国后沿称。这里的内3号院,5号院,7号院是清直隶总督大学士荣禄府邸。3号院是祠堂,5号院是住宅,7号院是花园,于1986年定为东城区的文物保护单位。41号院原为寺庙。据传,庙里的开山和尚是皇帝的替僧。

菊儿胡同是北京少有的几个还保留着就有风貌的胡同之一,这里在九十年代初期经过北京清华大学的吴良镛先生以有机更新的方式进行过改造,在保证私密性、保证居民现代生活需要的同时,利用连接体和小跨院,与传统四合院形成群体,保留了中国传统住宅重视邻里情谊的精神内核,保留了中国传统住宅所包含的邻里之情。因为这种改造风格,还获得过联合国的世界人居奖。

傅华以前随曲炜来过这里,他很喜欢这种保留原本的城市肌理的改造方式,尤其是改造过程中保留了原来的老树,四合院依老树而建,平添了一份古雅和生气。

虽然以前来过,但傅华并没有在这里住过,这里虽然经过改造,但总不及宾馆的豪华与方便,所以曲炜带傅华来北京,一般都住在外面的酒店。办事处这里只有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和来京的一般干部会住。

到了办事处,林息将傅华领到了一间卧室说:“原来郭主任就住这个屋,傅主任如果没什么意见还住这个屋。”

傅华看了看房间内部,看得出来这里面经过了小小的装修,他知道很多领导都忌讳用出过事前任用过的东西,包括办公室和住处,但傅华并不相信这些,就说:“挺好的,我就住这里。”

林息脸上闪过一丝诡谲的笑:“傅主任,办事处的工作是不是现在跟你交接一下?”

林息诡谲的笑容并没有逃过傅华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个助手大概期望自己住这间屋子,好早日出事,他好取而代之。傅华心里冷笑了一声,林息啊,你如果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就不为难你。你如果还想把我当成我的几个前任那么对付,那可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过,傅华心里还没考虑好如何来降服林息,就笑了笑说:“我坐飞机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林息笑笑:“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跟你汇报。”

林息出去了,傅华打开了自己的行李,开始将带来的书摆在桌子上。他的行李很简陋,除了书之外,就是一些随身衣物,几分钟就整理好了。

一个小伙子敲门走了进来,笑着跟傅华握手:“欢迎你,傅主任。我刚才有事,没到机场接你。”

傅华认识这个小伙子,他是驻京办的办公室主任罗雨,他拍了一下罗雨的肩膀笑着说:“小罗啊,我们有日子没见了,还在写诗吗?”

罗雨大学时代是校园诗社的诗人,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在市政府的几次活动中朗读过自己的诗歌,所以傅华知道他是个诗人。

罗雨苦笑了一下:“这个时代谁还写诗啊?”

是啊,这个时代人们的目光都盯在了钱上,盯在了利益上,谁还会在意什么诗歌呢?又一个诗人死去了,傅华在心底说。

傅华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情,他内心中还是希望着越来越功利的社会能保留一点诗歌的浪漫和纯真。他笑笑说:“要坚持,不要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理想。”

“不说这个了,”罗雨看了一下房间,“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傅华摇了摇头:“我的东西很简单,都归置好了。”

罗雨看到了傅华带来的书,笑着走了过去翻看着:“纲鉴易知录,还是线装本,哇塞,傅主任,你看这么深奥的书啊?”

傅华笑笑:“不过是一套中国简史而已,算不上深奥了。”

罗雨说:“我大学里的历史老师告诉过我,这个纲鉴易知录,就是写给古代皇帝看的,上面都是一些如何如何治理国家的大学问。”

傅华说:“讲了一些儒家大道理而已,什么忠孝礼义的,对我们不一定有现实意义。”

“是啊,现在的社会很多人都不信这些了,有些人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都是不择手段的。”罗雨摇了摇头说。

傅华看了罗雨一眼,他感觉罗雨话中似有所指,似乎在提醒自己要注意防范某些人,这个诗人也不那么单纯。

目前自己需要防范的只有林息,罗雨大概就是提醒自己这个,看来诗人倒是自己可以信赖的力量。

傅华笑了笑:“其实这世上的人谁也不比谁笨,那些算计别人的也未必能得到便宜,你说是,小罗?”

罗雨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傅主任懂得世情。”

“你们笑什么呢?”一个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刘姐,不应该啊,我都到了办事处好半天了,你才露面。”傅华开玩笑说,这个女人是办事处的接待处长刘芳。刘芳原本也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傅华因为工作关系经常跟她接触,相互之间比较熟悉。

刘芳说:“傅秘啊,这你可埋怨错了,我是被林主任打发出去送文件了。对了,不应该再叫你傅秘了,傅主任,欢迎你来领导我们办事处。”

傅华说:“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工作了,互相之间要多体谅啊。”

当晚,林息带着刘芳和罗雨在附近的五粮酒楼给傅华接风,席间傅华推说自己有些累,酒就没怎么喝,不过桌上的气氛还不错,大家谈了些北京和海川的轶事,尽欢而散。

傅华到驻京办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5、郎才女貌

第二天,傅华和林息办理了简单的交接,傅华并没有按照他原来的想法跟林息深谈一下。经过一夜的思考,傅华觉得对林息还需要观察一下,现在贸贸然跟他谈,不但没什么效果,甚至可能让林息对自己更加戒备。

我就放手让你自由去做,看你能做出什么花样来。傅华心想。

随即,傅华召集了驻京办全体工作人员开了一个小会,在会上,傅华谈到了目前不是两会期间,驻京办接访和接待方面的工作相对较少,因此目前的工作重点应该在招商和跑项目方面。市政府对驻京办最不满意的也就是在招商、跑项目方面。希望大家能够积极收集相关信息,力求在这方面有所突破。

先注重招商、跑项目工作,是傅华经过这一段时间深思熟虑的结果,他知道这是能在最短时间让领导看到实实在在成绩的方面。但跑项目必须在京内有着充足的人脉,这暂时还无法达到。那剩下来只有招商一项工作了,自己只有在招商这一方面获得突破,才能获得领导的信任,才能有机会对驻京办进行进一步的发展。否则,凭原有驻京办留给领导们的印象,你想提出什么对驻京办进一步发展的要求,领导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

菊儿胡同环境虽然优雅,可是如果让傅华老是局限在这里,就在这个封闭的小天地里,那还不如留在海川市给曲炜干秘书呢。他的目标是要做大驻京办,在北京撑开一片自己的天空。而这一切必须先从建立起领导对驻京办的信任开始。

但是要招商,要做的工作很多,傅华认为首先应该从基础做起。

“我看了一下办事处原有的招商资料,我觉得很不满意。一份招商资料最基本上要做到让客商拿到手里,就有去资料介绍的地方看看的**。但我们的资料呢?说实话,太过于简单,我看了都不感兴趣。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重做招商资料,这份资料要抓住客商的心理,找出它们的兴奋点,说着傅华抬起头看了林息一眼,林主任,这份工作就交给你去做,务必作出一份上乘的对我们海川市的介绍资料出来。我们海川市有山有海,有不少优美的旅游资源,新建起的十八洞高尔夫球场,以及我们优良的港口、成片的可开发土地、我们市招商方面的优惠政策,这些都必须在新的招商资料里面体现出来。林主任,你明白了吗?”林息看了傅华一眼,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尽力做好的。”

要想小人不在背后使坏,就要把小人使唤起来,不让他有时间琢磨坏主意,傅华心说林息啊,今后在我手底下,你有的忙了。

傅华又扫视了一下其他工作人员,说:“我知道大家在北京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跟北京的方方面面都有联系,我要求你们调动一切可调动的资源,收集有在大陆投资意向的客商的信息,以便让我们尽快开展工作。”

虽然布置手下去收集信息,可是傅华心里清楚,这些人并不能提供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否则林息那么急着上位,肯定早就利用有用信息在这方面做出成绩来了。

要想找有用的信息还得靠自己,傅华觉得可以去找一下自己以前在京华大学读书是的老师和同学了,他要在北京立足,必须有自己的人脉,而这些人是他建立在京城人脉的骨干部分。

傅华先去拜访了当初最赏识自己,要留自己读他研究生的张凡教授。

张凡是京华大学经济学系几个最著名的教授之一,桃李满天下,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傅华跟张凡一直保持着联系,每次跟曲炜进京,都会专程去看望张凡,两人的师生关系一直很好。

听傅华说他出任了驻京办主任,张凡摇了摇头:“傅华啊,以前因为你母亲的身体不好,百善孝为先,你应该留在他身边尽孝。现在你母亲已经过世,为什么不放下俗务,专下心来跟我做学问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老师,课堂上的东西我已经放下了八年了,再要重新收拾,我也没信心了。”

“怎么不行?你的专业基础很好的。”张凡眼睛瞪了起来,“林毅夫知道吗?他是多大年级才再进教室的?人家现在可是经济学方面的权威。”

傅华说:“我怎么可以跟林毅夫比,人家是从台湾海峡游泳过来的,他的意志力我是没办法比的。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官场风气,我这八年是在酒精考验下度过的,头脑已经没有当初在学校那么敏锐了。再说,我接受这个职务,也有还曲炜市长对我的提携照顾之恩的因素在里面,我不好抛开一切再回到校园了。”

张凡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傅华,我原本以为你会在经济学方面做出很大成绩的。”

傅华笑笑:“做学术已经不行了,我就在经济实践方面做出些成绩来让老师看看。”

张凡不无遗憾的说:“随你了。你乍到北京,开展工作有些困难,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些人认识一下啊?”

傅华笑了笑说:“老师,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不过,我目前的工作还没有什么头绪,也不知道该找那些方面的人。”

张凡想了想说:“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也不好,你想先从哪些方面入手?”

傅华谈了自己的工作思路,张凡点了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可是项目也好、客商也好,都不是一趋而就的。”

傅华说:“我也知道,但我想打开局面,必须在短期内做出点成绩来,因此需要赶紧找到有用的信息。

张凡说,去跟你的那些同学们聊聊,他们都在各部委,虽然目前职务都不是很高,可是都是信息灵通人士,也许他们可以帮到你。”

傅华说:“我跟几个同学之间还有联系,正好借这个机会聚一聚。”

“你丫的,到北京工作了也不事先说一声,哥们好给你准备开个盛大的欢迎party。”江伟接了傅华的电话,听傅华讲完情况,笑骂道。

江伟是傅华京华大学的同学,地道的北京人,在学校的时候跟傅华是铁哥们,这些年傅华到北京也会跟他聚一聚,两人的联系从未中断。

傅华笑笑:“别拿商场那一套来忽悠我,我大小还是个官,要低调。”

江伟现在下海经商,在首都机场哪里搞了一个什么货运公司,据说发展得还不错。

江伟不屑地说:“吓死人啦,你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也算官哪?”

傅华笑了:“好了,我知道北京城是皇城,官员多如牛毛,我这个芝麻官都算不上的自然不会在你眼里。”

江伟说:“那倒是,傅华啊,我们哥俩一起干,一个月给你三万,年底再分红,不比你干什么驻京办好得多吗?再说这位置你不适合的。”

傅华说:“哎哟,你现在是大老板了,连我都想剥削了?好啦,我目前还没到要投奔你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北京这地儿你比我熟,我想请请同学们,不知道该安排在哪?”

江伟说:“你来请,自然是在你们东海食府比较好,那里的海鲜比较新鲜,又符合你来自东海的身份。”

傅华说:“那就定在东海食府,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江伟说:“我铁定到,哎,我问一下,你遍请老同学,有没有请郭静啊?”

傅华愣了一下,一段他很不愿意再提的往事浮现在眼前,郭静和他曾经是京华大学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情侣,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一样。如果当初傅华不因为母亲回到海川市,他们俩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一对恩爱夫妻了。

但遗憾的是傅华离开了北京,虽然当时郭静一再提出要帮他请保姆照顾母亲,要他留在北京继续学业。郭静也不肯为了傅华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到海川去工作。两人自此天各一方,一对情侣就此分手,彼此再没有联系过。

一晃就八年过去了,傅华听说郭静早就已为人妻,据说嫁入了一个很有背景的家庭,有了一个很聪明伶俐的儿子,生活得很美满。

“江伟,你小子要揭我的疮疤是?”傅华苦笑着说,他虽然不后悔当初自己做出的抉择,可是他并没有淡忘郭静,并没有忘记郭静在学校时带给他的快乐,那可能是到目前为止他人生中最亮丽、最快乐的一段美好时光了。可惜的是,爱情的力量并没有书上说的那么强大,傅华和郭静最终都没有选择爱情。

江伟说:“老同学,那一页已经掀过去很久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傅华说:“既然已经掀过去很久了,那就不要再提了,郭静现在过得很好,我们就没必要再去打搅她平静的生活了。”

“何必呢,日后大家都在北京混,总有见面的一天的。你这么遮遮掩掩,反而显得不大气。”

“这一次就算了,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下次,下次我再安排同学聚会,一定邀请郭静。”“”,。

6、美好的夜生活

东海食府,八仙厅,傅华笑容满面跟他京华大学的同学们攀谈着。他邀请的都是留京工作的男同学,有商业部工作的杜鹏,有发改委工作的蒋浚,有民政部工作的矫捷……十几个男人都在回忆他们在学校那段的青葱岁月,不时有人讲到了当初学校的趣事,便会引起满屋人的一阵哄堂大笑。

傅华看看他邀请的人都到了,便对服务小姐说:“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坐在副陪位置上的江伟却对小姐摆了摆手,笑笑说:“服务员,你不听他的,先等等,还有人要来。”

傅华怀疑地看了江伟一眼:“我请的人都到了,你还要等谁啊?”

江伟笑笑:“今天下午陶莎去我那办事,聊起你来,我就告诉她晚上你要请同学聚会,让她一起来。”

陶莎也是傅华他们一班的同学,她跟郭静是好朋友,因此毕业后她和傅华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傅华很怕陶莎会将郭静带来,便有些不满地说:“江伟啊,我们这是男人们聚会,你叫女同学来干什么?”

江伟笑笑:“大家都是同学,她不正好赶上了吗?再说有个女人点缀,我们的聚会才会更啊。怎么这么晚还没来?我给她打个电话,到底来是不来了?”

江伟拨通了电话,门外适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门被推开了,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面的女人笑着说:“江伟啊,你催什么,你不知道女人天生有迟到的权利吗?”

傅华笑了,陶莎到了,他说:“陶莎,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啊。”

陶莎指着傅华说:“傅华,你也是,怎么能一见面就这么说我呢?再说,你搞老同学聚会,怎么不通知我呢?你忘了我们是同学了吗?”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我倒是没忘,只是时间仓促,我只通知了几个我还联系的上的同学,不好意思啊。”

陶莎笑着说:“别说好听的了,我估计你也想不起我来,不过,她你不会也忘了?”

说着,陶莎闪到了一边,傅华看到了她身后一起走进来的女人,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郭静,对,就是郭静,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脑海中曾经很多次设想过再见到郭静的情形,却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跟郭静重逢。

眼前的郭静与他记忆中的郭静有了很大的差别,她褪去了青春少女的青涩,显出几分少妇的成熟和丰腴来了。

傅华一时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郭静打招呼,他平日丰富的词汇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半天才口不择言地说:“郭静,你怎么来了?”

说完这句话,傅华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自己,这说的叫什么屁话啊。

郭静雍容的笑了笑:“你们不是同学聚会吗?傅华,你不欢迎我来吗?”

“不是,不是,”傅华慌忙摇着头,想要解释,却一时不知道如何措辞,脸急得通红。

江伟站了起来,笑着说:“不是啦,郭静,傅华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而已。”

傅华看了江伟一眼,用眼光询问这一切是不是江伟安排的,江伟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这一切他事先并不知情。傅华稳定了一下情绪,笑了笑:“是,郭静,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来。”

郭静看了傅华一眼说:“陶莎说晚上你安排同学聚会,叫我一起来看看,怎么,你来北京工作了?”

傅华点了点头:“我现在是海川市驻京办主任,今后要长期留在北京了。”

江伟说:“傅华这些年因为家里的缘故过的很不容易,现在他来北京发展,大家同学一场,要多帮帮他。尤其是你们这些在部委工作的,有什么项目、信息,要多想着点我们的老同学。”

杜鹏、蒋浚等人纷纷表示一定会留意,傅华做了一个罗圈揖:“我这里先谢谢各位啦。”

做完揖,傅华示意请陶莎和郭静坐,杜鹏就起哄要郭静坐到傅华身边,说你们多年没见,坐近点好叙叙。郭静坚决不肯,坚持和陶莎坐到了靠近江伟的地方。

傅华就让小姐正式开席,席间傅华刻意不去看郭静,有时不小心目光接触到了一起,就慌忙闪开了。

大家都是同学,平常又各忙各的,很难凑这么多人在一起,席间就显得十分热闹,你来我往的敬酒,散席的时候,傅华已经有些微醺了。

傅华和江伟一一送同学离开,临到郭静和陶莎的,郭静伸手跟傅华握手:“老同学,很高兴再次跟你见面,伯母身体还好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前些日子她已经走了。”

郭静心头百味杂陈,没有傅华的母亲,她跟傅华可能是另一个样子,她也苦笑了一下说:“我说那,你怎么会到北京来了。你已经为她作出了很多,节哀。”

傅华说:“谢谢。”

郭静说:“我现在在信产部电子司,有时间过去坐坐。”

傅华心知自己不会去看郭静的,可是他也不想做得太过于绝情,就说:“好的。”

郭静又看了傅华一眼,转身和陶莎离开了。

傅华看着郭静离开,心里怅然若失。一旁的江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惦记了,人家已经是别有怀抱了。”

傅华觉得江伟这么说亵渎了郭静,不高兴地说:“你瞎说什么呢?”

江伟笑了:“好啦,不去说他了,接下来做什么?”

傅华说:“还做什么,各自回家。”

江伟说:“那怎么行,走走,我带你见识一下北京美好的夜生活。”

傅华说:“我不去,去那些地方干什么。”

江伟笑了:“老兄啊,你现在是驻京办主任,不熟悉一下未来你要战斗的阵地怎么行?走,别跟我磨叽了,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北京最顶尖的娱乐场所,政商名流云集的地方。”

傅华说:“什么地方啊?”

江伟说:“仙境夜总会,据说是原来一个台湾大佬开的,后来转入了一个香港老板手里。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傅华说:“既然有这样好的地方,为什么不带刚才那些同学一起去乐乐?”

江伟说:“老兄,你知道什么?那里一个人进去,最少要五千块钱才能出得来,你来买单?”

傅华吐了一下舌头,他知道这笔账在驻京办是报不了的,就说:“那还是算了。”

在仙境夜总会的包间里,江伟点给了服务小姐每人五百块小费,然后又点了一千块小费给了公关经理,笑着说:“我这兄弟第一次来仙境,能不能安排他见见初茜小姐?”

女经理苦笑了一下,有些歉意的说:“江总,你又不是第一次来,应该知道要找我们初茜,可是要事先预约的。”

傅华看了江伟一眼,心说什么人这么难见那?

江伟说:“我知道初茜小姐很难见,可是就不能为我这兄弟破破例?”

女经理说:“真的不行,初茜已经跟客人离开了。不过,孙莹小姐在,是不是可以叫她来?”

江伟说:“也只好这样了,你再帮我把罗音找来。”

女经理赔笑着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女经理出去了,江伟对傅华说:“本来想安排你见见这里的花魁,可是排不上,这个初茜是个人物,以后有机会再安排你见见她,神通广大啊。不过孙莹也不错,是这里四大头牌之一。”

傅华问:“罗音是你的相好吗?”

江伟笑了笑:“是,小姑娘挺乖巧的。对了,这里是正规场合,只能聊天,想要做什么,要看你跟小姐商量了,这个你要清楚。”

傅华笑笑:“我本来就是被你强拖来的,我没想要做什么。”

江伟说:“傅华啊,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经历没经历过女人?”

傅华脸红了一下:“瞎说什么呢?”

江伟说:“我很好奇,当初你跟郭静有没有到那一步?”

傅华急了:“我不准你亵渎郭静。”

江伟邪邪的笑了:“我说那,这些年没女人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却原来你根本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还是童男子一个啊。哈哈,。”

傅华说:“不说这个话题行不行?”

江伟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小姐,给我们开瓶轩尼诗xo。”

小姐就为两人开了酒,江华又点了果盘、瓜子之类的。

包厢门被敲响了,两名美女走了进来。令傅华大感意外的是,这两名美女衣着都很合体,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们曼妙的身材之外,竟一点不显暴露,而且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显高雅。这种高雅的气质可不是一时一刻就可以培训出来的,似乎两人都受过很好的教育。

一名美女认出了江伟,叫了一声江总,就坐到了江伟身边。另一名美女随即就坐到了傅华身边,笑着说:“你好,我是孙莹,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怎么称呼?”

江伟在一旁替傅华回答说:“这位是傅总。”

傅华冲着孙莹笑笑说,说了一句你好,算是示意了。

江伟说:“别干坐着了,来,小姐,把骰子和骰盅拿来,我们摇骰子喝酒。”

小姐给四个人每人一个骰盅一副骰子,傅华还没玩过这种游戏,在江伟示范了几次之后,他才慢慢懂得了怎么玩。“”,。

7、小心机

真正玩起来,傅华才发现原本看上去很简单的游戏其实很复杂,每人六个骰子能摇出来的组合千变万化,加上玩游戏的人虚虚实实,让人很难判断真假,他是新手,不比江伟、罗音、孙莹久经沙场,几番下来,自然都是输家,不得不接连喝酒,原本就有些微醺的他不久就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

醒过来的时候,傅华感觉头就像裂开一样难受,他使劲地睁开眼睛,一个美女偎在他怀里睡的正香,再往下看,两人身上都是光洁溜溜,几乎是没穿什么衣服的。

傅华啊的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美女被他的叫声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他说:“别闹啦,昨晚你已经折腾了大半夜了。”

傅华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想不起这个女人的名字了,就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美女呵呵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还这么幽默,我们一男一女在一个房间里,要做什么也应该是你对我做,还问我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呵呵,你真。”

傅华越发慌乱:“我真的对你做过什么了吗?我怎么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美女看了傅华一眼:“你朋友说你是童男子,看来还是真的。呵呵。”

傅华摸了摸脑袋,他的脑海里开始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了,想起来昨晚和江伟罗音孙莹在仙境夜总会喝酒:“对了,你是孙莹是?”

美女点了点头:“你总算清醒了。”

傅华说:“江伟呢?他去了哪里?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孙莹说:“江伟带罗音走了,他让我照顾你。”

傅华觉得自己这么裸着身子很不好意思,开始找他的衣服:“我的衣服呢?”

孙莹笑了:“怎么,帅哥,不好意思啊?”

傅华脸红了,问道:“我昨晚真的对你做过什么吗?”

孙莹含糊的笑笑:“你做过的事情太多了。”

傅华拍了一下脑袋:“嗨,我怎么这么混帐呢?对不起,对不起,我酒后失去了控制。”

孙莹笑笑说:“你朋友付了钱不就是让我们做点什么吗?我就是做这个的,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傅华说:“江伟这个家伙,他明知道我喝醉了,还让你来照顾我,这不是害我吗?”

孙莹呵呵笑了:“你别急了,我骗你的,你昨晚喝得太多了,不省人事,吐得你和我满身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洗干净。你倒头就睡,根本就没做过什么。话说你好健壮啊,现在你清醒了,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傅华一下子闪开了:“还是不要了,我的衣服呢?”

孙莹笑笑:“你的朋友确实已经付过钱了,你不用担心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不是钱的问题了,快告诉我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都被吐脏了,脱在了洗手间里,不能穿了。”说着话,孙莹从后面抱住了傅华,“帅哥,你不用害怕,我会让你很爽的。”

傅华像触电似地颤抖了一下,赶忙挣脱开来,跑进了洗手间,果然见到自己的衣服堆在角落里,打开一看,一阵刺鼻的酒味让他有想吐的感觉,看看上面黄黄绿绿都是呕吐物,傅华知道这套衣服没办法穿出去了,就在架子上抓了一条浴巾围住了身体,又拿了一条浴巾出来,扔给了孙莹。

孙莹看了傅华一眼:“怎么,看不上我?”

傅华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方式。”

孙莹苦笑了一下:“是不是我很贱啊?”

傅华再度摇了摇头:“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我不想褒贬什么。我看了一下,那些衣服确实被我吐脏了,没办法穿出去了,现在问题是,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

孙莹说:“我可以让我的小姐妹把我的衣服送过来,你呢?”

傅华想了一下,他是不可能让驻京办的人送衣服来的,看来只好麻烦江伟了,就说:“我找江伟。”

拨了江伟的电话,却打不通,看来昨晚江伟肯定睡得很晚。

孙莹却很快拨通了小姐妹的电话,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女子就给孙莹将衣服送了过来。孙莹在洗手间里换好了衣服,将一叠钱递给了傅华:“既然我们没做过什么,这钱我就不能收你的了。”

傅华将钱推了回去:“这个你还是留下,当赔偿你的衣服好了。让你照顾了我一晚,真是不好意思。”

孙莹还想推辞,傅华帮她将钱塞到了她的lv包里:“就当我们交个朋友。”

孙莹看了傅华一眼,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傅华:“希望有时间我们能像朋友一样在一起聊聊。”

傅华这下没有推辞,将名片收下了:“不好意思,我刚到北京,名片还没印好,你可以记一下我的电话。”

孙莹就将傅华的电话拿了过去,拨通了自己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又将电话递还给了傅华:“我会打给你的,只是你可不要拒接啊。”

傅华笑着摇摇头:“不会的。”

孙莹笑笑:“那你在这慢慢等人来救你,我先走了。”

傅华点点头:“那就再见。”

孙莹走后,傅华继续拨打江伟的电话,却一直拨不通,他在北京又没有别的合适人可找,只好过一段时间就拨打一次,直到中午十二点,江伟的电话才打通。

听傅华讲完情况,江伟哈哈大笑:“兄弟啊,你够的。”

傅华笑骂道:“别笑啦,都是你这家伙弄的,赶紧给我送套衣服来。”

江伟说:“好的,我马上给你出去买套衣服送去。”

傅华放下电话,苦笑了一下,心说我这都弄得什么事啊,昨天请了半天客,虽然大家都说会帮忙,可真正有用的信息一点都没有弄到,还搞得自己狼狈地困在酒店里。

过了一个小时,江伟才带着买来的衣服来了,傅华匆匆换好了衣服,就要回办事处,江伟说:“我送你。”

上了车,江伟笑着问:“怎么样,孙莹这小娘们够劲?”

傅华笑了笑:“够劲什么,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没做。”

江伟叫了起来:“靠,我可是付了好几千块的,你可是辜负了良宵美女啦。”

傅华脸板了起来:“日后不准再跟我玩这种把戏,否则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江伟笑笑:“我不是想让你尝尝女人的滋味吗?看你那脸板的。”

傅华捶了江伟一拳:“你这家伙,还是改不了你的邪性。”

回到了办事处,罗雨找了过来,将一份快递交给了傅华:“傅主任,你的快递,下午刚收到的。”

傅华接了过来,信手拆开了,见里面是一份关于台湾融宏集团的研究报告。融宏集团是台湾一家生产电子设备的大型企业,在世界五百强之中排名一百零一位。融宏集团的老总陈彻看到了大陆经济发展迅猛,各方面的法律制度日益完善,加上廉价的劳动力、优惠的土地和税收政策,最近几年开始大规模的进军内地,在广东深圳一带投巨资设厂,意图让企业搭上大陆发展的高速列车。

快递里的研究报告分析了融宏集团近几年的相关数据,就未来几年融宏集团的发展走向进行了预测,得出结论说未来几年,融宏集团一定会加大在大陆的投资,其规模会呈几何级数般增长。

这倒是一个很有用的信息,融宏集团加大投资规模,肯定还是会在大陆设厂,如果能够接触上陈彻,将陈彻请到海川,这对海川市的招商引资工作会是一个莫大的成绩。

但是,目前并没有渠道可以建立跟融宏集团的联系,同时,就算跟融宏集团建立了联系,陈彻也不一定会投资把工厂建在海川市。因为融宏集团已经在深圳广东一带建立了一个产业集群,让他弃广东而选择东海,这里面有很多不利的因素,尤其是产业配套问题,因此可能性并不大。

而且,陈彻在台湾是顶级的富豪,在大陆打交道的都是很高层面的官员,傅华几次在新闻联播中见过他,都是副总理或者国务委员接待他的来访。自己一个小小的副处级驻京办主任想要约见他,会不会人家根本上就不屑一顾呢?

关键问题是,现在就算陈彻愿意见自己,自己也不掌握他的行踪啊,这有点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谁寄了这一份快递给自己啊?傅华拿过快递信封,见上面寄出一栏写着信产部电子司,便知道是郭静寄过来的。

傅华心中暖了一下,还是郭静最关心他,可是单单一份研究报告是没什么用处的,这后面一定还隐藏着什么可用的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傅华笑了,郭静还是喜欢玩这种女人的小心机,这是想要自己打电话给她啊。看看信封上果然留有一个寄出人的手机号码,傅华深吸了一口气,他经不住这份研究报告的吸引,毕竟这可能是一个机会,虽然更可能是一个达不到目的的机会,他拨通了这个号码。

“你好,哪位?”曾经那么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傅华心潮起伏,一时无语。

“哪位?说话啊?”

“是我,傅华,你的快递我收到了。”

“哦,怎么样,对融宏集团感兴趣吗?”

傅华笑了:“当然感兴趣了,只是这么大一块馅饼,我怕吃不下。而且你也没告诉我,这块馅饼在哪里啊。”“”,。

8、你只有一分钟

郭静笑了:“馅饼当然在北京,今天上午我在司里得到的最新消息,陈彻将在三天后造访我们司,要探讨一些电子产业的政策问题。”

傅华说:“这倒是一个时机,你有机会帮我引荐吗?”

郭静说:“没机会,我跟陈彻并不熟,没办法帮你安排什么。傅华,我只能提供这个消息给你,其他要靠你自己啦。说实话,我也觉得你拿下陈彻的机会不大。不过,据我了解,融宏集团董事会最近通过了加大在大陆投资的议案,今年可能要在大陆新增投资32亿美金。”

“32亿美金,这么多?”傅华惊叫了起来,这对一个地级市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能够引资成功,将是傅华主政驻京办放出的一颗大卫星。就算对于曲炜来说,亦将会是一笔浓墨重彩的政绩。

郭静说:“是啊,就是这么多,所以我觉得你不去争取太可惜了。”

傅华决心力争这个融宏集团落户海川市,说:“那你知道陈彻来北京会住在哪里?”

郭静说:“他一向住昆仑饭店的。”

傅华说:“那好,我想办法争取跟陈彻见上一面,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他们新增投资落户海川。谢谢你了,郭静。”

“跟我还需要这么客气吗?”郭靖幽幽地说。

傅华说:“你这个消息可能帮我们驻京办彻底扭转局面,应该谢谢的。”

郭静说:“不要跟我客气啦,但愿你能成功。”

傅华说:“你放心,我能行的。”

郭静呵呵笑了笑,她脑海里浮现出傅华当初在学校神采飞扬的样子,似乎全天下都在他掌握之中,那种近乎狂妄的自信至今仍然令人心动不已,可惜……

郭静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傅华放下电话,就把驻京办的全体人员都召集起来开会,虽然他在郭静面前自信满满,但实际上他心中并不确切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因此他把属下召集来商量对策。在会上傅华先通报了融宏集团老总要来北京的情况,说明了他想争取让融宏集团未来的投资落户海川的打算。

“哈哈,”林息笑了起来,“融宏集团?傅主任,你知道这融宏集团是多大的企业吗?你知道融宏集团老总陈彻有多少身价吗?”

傅华瞅了林息一眼说:“这有谁不知道的吗?五百强企业、华人世界的顶级富豪。”林息不屑地说:“既然知道,那傅主任就更应该知道我们争取融宏集团落户海川的机会微乎其微,我们还做这无用功干什么?”

刘芳接着林息的话说:“是啊,这些台湾富豪出行都是保镖、助理一大堆,我们根本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又从何谈起让融宏集团落户海川?”

傅华冷笑了一声:“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驻京办这几年为什么一直做不出成绩来了,问题就出在同志们的工作态度上。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就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我们驻京办要争取融宏集团确实存在着很大困难,但正是因为有困难,我们才要去努力克服。如果只是消极等待,我们的工作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起?”

林息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低下了头,事实摆在眼前,他无从反驳。

傅华也不管他,接着说道:“我决定要争取这个机会,所以我要求全体工作人员围绕融宏集团都给我动起来。林主任,我要你重新做招商资料,你做好了吗?”

林息说道:“还有些地方待完善。”

傅华说:“加快进度,必须赶在陈彻来北京之前完成。”

林息说:“好的。”

傅华又转向了罗雨:“小罗,这几天你给我全力搜集融宏集团和陈彻的资料,越多越好。”

罗雨点了点头:“好的。”

“越快越好,”傅华又补了一句。

罗雨说:“我明白。”

傅华又看了一眼刘芳:“刘姐,你看看能不能在昆仑饭店找到熟人,我们要第一时间知道陈彻的行踪。”

刘芳说:“可以,我跟他们家前台经理很熟。”

傅华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说:“这几天大家就辛苦一下,要全力以赴,力争把这件事情办好。拜托啦。”

三天后,昆仑饭店的内线传来了消息,陈彻入住了。傅华带着罗雨和司机小王,就赶往昆仑饭店,在大堂,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傅华想在这里等待陈彻外出时伺机跟他交流一下。

可能是陈彻第一天到,需要休息,傅华一直等到了午夜,也没等到陈彻。

第二天,傅华又带着罗雨和司机来到了昆仑饭店,他没有别的办法联系上陈彻,只好采用这种最笨的守株待兔的方法来等陈彻。

不过最笨的办法有时其实也是最好的办法,到了上午十点,电梯门打开,两名精干的保镖走出来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情况,陈彻这才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

傅华这几天一直在看陈彻的资料,陈彻的形象早就印在脑海里,此时一见,立刻站了起来,迎着陈彻走了过去:“陈先生,我是东海省海川市驻京办的傅华,能不能给我一分钟时间谈一谈?”

陈彻根本就不理会傅华,仍旧目不斜视的往外走,他身旁的保镖和助理自动的就在傅华和陈彻之间形成了一道人墙,一名男助理很有礼貌的说:“请不要打搅我们陈董。”

傅华不好跟保镖和助理形成肢体冲突,只好眼看着陈彻走出来饭店的大厅。跟在傅华身边的罗雨,看了看傅华,问:“陈彻根本不理我们,下面怎么办?”

傅华笑了笑:“下面怎么办,当然是跟着陈彻啊,走。”

三人出来上了车,不即不离地跟在了陈彻的车队后面,他想等待陈彻下车的机会。

陈彻是个工作狂,他旋风般拜访了几个部委,傅华虽然跟在陈彻车队的后面,但这几个部委他的车连进门都进不去,更别提要堵截下车的陈彻了。他只能老老实实留在部委大门的外面,等待陈彻的车队出来,再像尾巴一样粘上去。

一晃十几个小时过去了,跟在陈彻车队后面的傅华和罗雨、小王三人是又累又饿又渴,傅华心说下次如果再要这样盯梢,一定要事先把水和食物准备好,否则还没盯完梢,自己就要先牺牲了。

傅华心里也不得不佩服陈彻,这个据说五十九岁的人精力就是充足,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也没见他有要休息的意思,看来资料上说陈彻在融宏公司一工作起来就是十六个小时是准确的。

陈彻的车终于进了昆仑饭店,傅华知道这是今天能跟陈彻交谈的最后机会了,他使劲的搓了几把脸,让自己的精神抖擞起来,然后车一停,他就朝陈彻的车冲了过去,嘴里叫道:“陈先生,我只需要一分钟,我只跟你谈一分钟,绝对不打搅你的休息的。”

陈彻的保镖和助理正开了车门,准备陈彻下车,见傅华这个样子,保镖和助理合上了车门,再次冲过来要阻挡傅华。

傅华不管不顾,边往里冲,边喊道:“陈先生,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只耽搁你一分钟。”

保镖和助理已经冲到了傅华身边,抓住傅华的肩膀就想把他拖开,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等等,放他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傅华心里狂喜,陈彻终于开口了。

保镖和助理见陈彻发话了,松开了傅华的胳膊,傅华连忙快步冲到了陈彻的车前,陈彻已经将车窗摇了下来,傅华问候道:“陈先生您好。”

陈彻笑着把左手腕伸了出来,右手在手腕带的手表上面点了点:“你只有一分钟。”

傅华说:“我知道,我会遵守时间的。陈先生,我知道融宏集团将要在大陆扩大投资规模,我希望您能考虑把新厂建设在我们海川市,理由有两点,一是,您再给一个吃饱了的人山珍海味吃,他也不会感谢您,而你给一个饿极了的人一碗白饭,他会感激一辈子。广东深圳那边已经是吃饱了投资的地方,而我们海川市现在还饿着;二是,从投资家的角度看,不要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去,否则不利于风险控制。因此选择海川市建厂更有利于融宏集团的发展。我的话讲完了,希望陈先生考虑一下。”

陈彻莞尔一笑:“不错啊年轻人,看来你做了功课了,一分钟还没用完。”

傅华笑笑:“我说了,我会遵守时间的,我也知道陈先生的时间宝贵。”

陈彻笑了:“你这两点理由确实很吸引我,不过,你总不会就拿这两点理由就想说服我去你们海川市投资?”

傅华说:“当然不会,我这里有海川市的基本招商资料以及融宏集团在海川市投资建厂的可行性报告,请陈先生让你的手下放我的助手过来,资料在他那里。”

陈彻挥手示意,罗雨这才被放了过来,傅华就把罗雨带的新做的海川市招商资料和他费了几个晚上写出来的可行性报告递给了陈彻。

陈彻将资料递给了助理,然后笑着对傅华说:“年轻人,资料我会认真看的,现在可以放我去休息了?”“”,。

9、做生意不同于交朋友

陈彻回到了房间,让助理将傅华准备的资料留下,他想在睡前看一看。

想到傅华为了跟自己谈上一分钟,竟然尾随了自己十几个小时,陈彻脸上露出了赞赏的微笑,现在的人都很浮躁,很难找到做事肯这么拼的年轻人啦。

现在社会上的大多数年轻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啦,浮躁,急功近利,很多事情喜欢一趋而就,多少受到点挫折就打退堂鼓,已经很难看到像傅华这样做事有准备,不轻言放弃的人了。

陈彻想到,当年自己也是为了得到bm的一笔订单,在bm面前等候一位掌握订单的工作人员,当时人家也是对自己不理不睬,可是自己在bm门前足足等候了那个人十一天,这才打动那个人给了自己第一笔订单。融宏集团就是这样跟国际大厂建立起合作,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也成为跟bm一样的世界五百强企业。今天这个傅华学足了自己当年的作风了,不过他运气比较好,第一天自己就给了他机会,而不用等候十一天。

陈彻轻轻敲了一下傅华的资料,他有些犹豫是否真的要自己亲自看,傅华自称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这在陈彻印象中应该算是一名政府官员,而以他对政府官员的认识来看,这份资料很可能只是一种说空话,说套话的官面文章,他是一个注重实际的人,很讨厌假大空那一套,如果这篇文章是这样,可就大煞风景了。

应该不会,看今天傅华优异的表现,相信这份资料一定不会是走形式的,陈彻笑了笑,翻开了可行性报告的第一页,马上他就被报告的内容吸引住了。

这是一份很有战略眼光,又有实际数据支持的一份报告,陈彻一口气读完,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想不到大陆基层官员中还有这样优秀的人才。

报告也没讲什么漂亮的词藻,也没讲什么大道理,只是实际分析对比了海川市和广东深圳一带的投资环境,指出了有投资拉动的广东沿海一带的经济已出现疲态,投资让广东沿海一带经济飞速发展,也带来了物价的上涨,造成当地生活成本和生产成本高企。造成的后果就是民工的短缺,因为再在广东沿海打工变得收入菲薄,不足以吸引民工千里迢迢赶过来。同时区域内项目投资的饱和,也让当地政府的胃口变得刁钻了起来,土地资源相对的减少,让一些原本的土地和税收优惠减少了或者取消了,有的地方官员甚至提出什么腾笼换鸟的口号来,对一些对当地经济带动程度相对低的企业表示出了不欢迎甚至驱赶的态度。

相对来说海川市优势就比较明显了,这里也是沿海地区,交通四通八达,经济相对比较进步,相比西部地区,经济和法律制度比较完善,同时这里可提供大片可开发的土地,地方官员渴望得到外来的投资,而且东海省及周边的几个省都是人口大省,人力资源丰厚。

关键是傅华的报告针对融宏集团在海川市建厂可能面临的困难提出了三条解决方案:第一条,海川市政府会为融宏集团提供土地优惠和税收优惠,并将在融宏集团选定的厂址附近为融宏集团预留部分土地,为将来融宏集团后续建设留足空间;第二条,海川市政府愿意承揽融宏集团建厂前期的招收工人的工作,确保融宏集团有足够的人力资源建立新厂;第三条,关于新厂的配套问题,傅华认为如果融宏集团落户海川市,原本给融宏集团做配套的企业,也一定会跟随融宏集团北上,海川市一定会为这些企业做好服务工作,确保完善解决融宏集团的配套问题。

这三条,每一条都说到了陈彻心里去了。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新厂的选址问题,傅华说的这三个方面一直困扰着他。融宏集团已经落户的广东深圳一带的基层政府,对他想要在当地扩大规模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热情,甚至有的地基层府委婉的表达出不愿意接受融宏集团新的投资的意思,这让陈彻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融宏集团的战略部署。再是人力资源也是个大问题,广东和深圳一带目前出现了民工荒,虽然不至于影响目前融宏集团的生产,但是要为新厂准备足够的工人,目前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也许傅华提出到海川市去建厂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思路,陈彻暗自决定,要安排时间去海川市看看,同时,陈彻对傅华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年轻人不但做事认真,不屈不挠,而且眼光独到,有大局观,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延揽到身边来该多好。

陈彻抓起来电话,想要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安排明天傅华来见自己。但他刚按了一个数字键,就把电话又放下来了,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急躁。做生意不等于交朋友,朋友如果一见倾心,自然会急于跟对方表达自己对他的好感。但做生意就不同了,做生意有时候越是对对方感兴趣,越是要压抑这种好感,从而避免对方就地起价。

说到底,傅华跟自己谈的是一场生意,生意就要有生意的做法,陈彻决定先冷落傅华一下,不要让傅华看出他内心中实际上已经认定要去海川投资,这样将来融宏集团跟海川市坐到谈判桌上的时候,也可以多一些谈判的筹码。

陈彻狡黠的笑了,他合上了资料,闭上眼睛休息了。

傅华看着陈彻一行人离开,脸上这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身旁的罗雨笑着说:“傅主任,你真行,陈彻你都搞得定。”

傅华说:“小罗啊,搞没搞定还要看后面陈彻是否会约见我,眼下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罗雨说:“我看后面的事情是顺理成章的,我们下了这么大的功夫,陈彻应该看得到。”

傅华心里也觉得陈彻没有理由不再跟自己接洽,就笑笑说:“那就等着他来找我们。”

第二天,傅华打了电话给曲炜,他觉得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应当跟曲炜汇报一下,特别是他给陈彻的可行性报告中提到要为陈彻的融宏集团招募员工的事情,这个在海川市已经制定的招商政策中并没有,是傅华自作主张提出来的,主要是考虑到陈彻在这方面肯定存在一定的困难,加上这一条,更能吸引陈彻。

曲炜听完傅华的汇报,兴奋地问:“你是说台湾的融宏集团?”

傅华说:“是,我刚跟融宏集团的陈彻董事长见过面,他答应会认真考虑我的建议的。我想他很快就应该约我见面,所以有些事情向您请示一下,比如员工的招募事宜,我是否可以做主答复他?”

曲炜说:“当然可以啦,现在好多民工大省都在做这项工作,如果这么做能将融宏集团引进来,何乐而不为那。傅华啊,不错啊,刚到驻京办就有了这么大的进展。”

傅华笑笑:“曲市长,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不能给您丢脸啊。”

曲炜笑了,以一种亲昵的口吻说:“你这小子啊,现在也学会说奉承话了,这可不好,不要跟驻京办那些人学这一套。”

傅华笑了,说:“那里啊,市长,我心里是真这么想的。”

曲炜笑笑说:“好了,别拿这种话来忽悠我了,这种话我听得太多了,我已经免疫了,你把事情给我办漂亮了,比说一万句这种话都要好。”

傅华嘿嘿笑了笑,说:“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事情给您办好就是了。”

曲炜说:“别太大意了,这件事情你要全力以赴,如果需要我出面,跟我说一声,我会去北京跟陈彻谈一谈的。”

傅华也觉得必要时一定要请曲炜出面,一来商场有些地方是跟官场一样的,合作的对方是很讲究身份的对等的,自己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无论如何跟陈彻这五百强的董事长的身份是对等不起来的;二来,真正要谈判,很多事情必须要说的算的人来拍板,这也是必须曲炜这个市长亲自出马的。

傅华说:“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做好这次招商引资工作。”

曲炜说:“有什么最新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傅华说:“好的。”

随后两天,傅华都是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的,他在等待陈彻和融宏集团约他见面的电话,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陈彻和融宏集团一点音讯都无,根本就没跟他联系的意思。

期间曲炜亲自打来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听到融宏集团没有回音之后,曲炜笑着安慰傅华:“你也不要着急,也许陈彻对建厂早就有别的安排了。”

傅华心里明白曲炜对这件事情也是很关注的,不免责怪自己做事不稳重,为什么要急着把这件事情通知曲炜,等事情真正有了眉目再说多好。现在好了,曲炜一定在心中认为自己初次上阵,只有一股冲劲,不够成熟。“”,。

10、老狐狸

第三天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傅华几乎要绝望了,因为他从昆仑饭店了解的信息是陈彻已经订好了隔天上午的机票,这个时候融宏集团还没有电话跟自己联系,说明自己所做的可行性报告并不对陈彻的胃口。

没有道理啊,傅华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什么地方没考虑到吗?他的自信心开始动摇了。这时他才意识到,可以左右陈彻决策的因素很多,自己的几句话和一份薄薄的可行性报告恐怕难以让陈彻决定选择海川市。

陈彻这只老狐狸,在自己面前作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实际上可能连那份可行性报告看都没看,他可能只是为了避免自己继续纠缠下去,才接下的报告,这样自己就再也没有理由去找他了。

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稚嫩的,天真的以为能够轻易打动陈彻,还贸贸然的将这件事情通知了曲炜市长,眼下这个局面要怎么收场啊?虽然曲炜肯定不会说自己什么,但肯定他心目中会对自己的实际工作能力打了一个大折扣。

傅华正在办公室埋怨自己,他的手机响了,接通后对方说:“你好,是海川市驻京办傅主任吗?”

傅华说:“我是,你哪位?”

对方说:“我是陈彻先生的助理,陈先生让我问你一下,下午三点你有没有时间,他想跟你谈一下。”

“下午三点,”傅华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重复了一遍时间。

助理说:“对,陈先生想问一下,你下午三点能不能到昆仑饭店来谈谈。”

傅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等待的电话终于来了,连忙说:“我有时间,你转告陈先生,下午三点我会准时到达。”

助理说:“那就这样。”说完收线了。

放下电话,傅华反而有一些搞不清状况了,陈彻已经订好了明天离开北京去广州的机票,从现在到明天上午只有几个小时,要谈判投资事宜的时间明显不够,显然表示陈彻对自己想邀请融宏集团落户海川的计划不感兴趣。

既然不感兴趣,陈彻为什么还要约见自己?

下午自己见到陈彻是否要再为海川争取一下呢?但自己为了吸引陈彻的注意,已经将能想到的精华部分全部都跟陈彻讲了,再要想出能够吸引住陈彻的主意,一时半会也难以做到了。

傅此时更加意识到了自己的稚嫩,他事先已经将全部筹码摆到了谈判桌上,丧失了进一步出价的能力。本身陈彻就对谈判掌握了主动权,现在又知道了谈判对手的底牌,更是可以对谈判予取予夺了。谈判还没展开,自己已经先输了一阵了。

傅华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现在跟陈彻第一个回合还没打完,陈彻甚至还没有正式出手,他就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不觉汗然。

下午三点,傅华准时来到了昆仑饭店,他觉得不管怎么样,不论陈彻要跟自己谈什么,都还是要来为海川市争取一下的。

助理通报了一下,就将傅华领进了陈彻的房间。陈彻一见傅华,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跟傅华握手,寒暄了几句,就将傅华领到了沙发那里坐下。助理给两人斟好了茶,就退出了房间。

陈彻示意傅华喝茶,傅华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陈彻笑着问:“我想请问一下,傅先生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傅华笑笑:“京华大学,师从张凡先生。”

陈彻哦了一声:“难怪,难怪,我说傅先生的水平怎么这么高呢,原来是张凡先生的弟子。令师可是目前国内著名的经济学家,傅先生师出名门啊。”

傅华说:“我只是师从张老师读了四年本科,是张老师不成器的弟子。”

陈彻说:“有一点我很奇怪,就我认识的京华大学来说,他的毕业生一般都留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很少有去像海川市这样的地方上发展的,更何况傅先生还是张凡先生的弟子,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当初家母身染重病,我作为她唯一的儿子,必须留在她身边伺候她,所以只好选择回乡就业。”

陈彻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傅华,台湾很多地方至今还在奉行儒家的学说,每年都举行专门的祭孔大典,陈彻也很信奉儒家学说。百善孝为先,陈彻一听傅华为了奉养母亲竟然肯舍弃大好的前程,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便笑笑说:“原来傅先生还是个孝子啊,真是难得。”

傅华苦笑着说:“我母亲青年守寡,含辛茹苦将我养大,作为儿子,我这么做也是应当应分的。”

见傅华并不以尽孝自矜,陈彻心中越发欣赏,便问道:“敢问令堂身体如何?”

傅华说:“她老人家已经走了,所以我才会到北京来做这个驻京办的主任。”

陈彻说:“哦,原来令堂已经仙逝了。傅先生,我个人很赏识你的才华,你肯定知道融宏集团是一个什么规模的企业,想不想到我们融宏集团来发展?”

原来陈彻在这两天经过冷静的思考,认为不必急着跟海川市谈什么落户投资的事情,他相信只要他放出风声融宏集团想要选址建立新厂,想要争取他们融宏集团的基层政府肯定很多,傅华的可行性报告倒给了他谈判很好的砝码,他可以跟来争取他们融宏集团的基层政府讲你看海川市政府已经出到了这种价码,你们能给出更优惠的方案吗?相信鹤蚌相争之下,他这个渔翁一定能获得更好更多的优惠。

虽然不想跟海川市谈什么合作,但陈彻对傅华却有些舍不得,这是一个富有大局观,有战略眼光,又肯卖力做事的不可多得的人才,最好是能够将他延揽到旗下。因此陈彻决定要跟傅华好好谈谈,他相信只要提供给傅华一个很好的职位和优厚的薪资,肯定会将他纳入麾下的。

傅华听陈彻邀请自己加盟,就明白了陈彻真正感兴趣的是自己,而不是海川市,他笑笑说:“我对陈先生的赏识十分感谢,但是我不能接受。”

见傅华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就拒绝,陈彻大出意外,他有些不甘心地说:“傅先生,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提供给你的职位?”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相信陈先生提供给我的职位肯定会很诱人,但我还是不能接受。”

陈彻问:“为什么啊,你母亲已经离世,你应该没什么牵挂了。我也会给你提供一个大好的机会,报酬和发挥的空间肯定比你在海川市驻京办要好太多。你怎么就连考虑都不考虑?”

傅华笑了笑说:“这两者是不一样的。我当初选择驻京办主任这个职位,不是这个职位能提供给我多大的机会,而是因为曲炜市长关照了我多年,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他把驻京办做好。”

陈彻疑惑地看了傅华一眼:“就这么简单?”

傅华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

其实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就傅华对陈彻和融宏集团的了解,他知道陈彻是一个领导能力超强的人,对融宏集团奉行的是精密的机械化管理,他一旦成为融宏集团的一员,只能成为这台巨型机器中的一个零件,必须无条件的执行陈彻的一切指令,即使位置再高,也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而且必须是一丝不苟的执行者,因为任何违反陈彻意志的人都会被这台机器搅碎。这是陈彻在十几年时间将一个原本在台湾籍籍无名的融宏有限公司发展成全球五百强的融宏集团的原因之一,也是陈彻饱受同业诟病的一个原因。

这可不是傅华愿意接受的,他自然不想成为一台机器的零件,他更愿意有自己自由发挥的空间。陈彻需要的是奴隶型的人才,这与他的个性不符。

陈彻有些失望,笑了笑说:“傅先生以报恩作为理由拒绝我,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傅华看了陈彻一眼,他心里明知道陈彻对海川市已经兴趣不大了,但还是不能不争取一下:“我还是十分感谢陈先生邀请我加盟的。对了,不知道陈先生看过我送给你的资料没有?”

陈彻说:“看过了,傅先生的报告做得很不错。”

傅华看着陈彻,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陈彻已经决定让各地政府来竞争,因此夸傅华报告做得好只是随口敷衍,说完就完了,没了下文。

过了一会儿,傅华见陈彻没说话,只好问道:“那陈先生对我建议融宏集团落户海川怎么看?”

陈彻笑了笑:“这件事情就有待商榷了,我们融宏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企业,考虑问题就不能从一个小小的局部出发,我们要综合各方面情况,全面权衡才能作出决定。”

傅华看了看陈彻,这只老狐狸,既不拒绝,也不确认,含含糊糊地一说,反倒让自己无所适从了。

傅华还想说什么,可是陈彻已经不想给他说的机会了,他站了起来,说:“傅先生,我一会儿还有一个约会,我们就这样。”“”,。

11、令人无法拒绝

从陈彻房间出来,傅华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处理融宏集团这件事情啦。跟曲炜汇报说融宏集团拒绝了自己的建议,似乎陈彻并没有明确这么表示,虽然他言外之意是有这方面的暗示的,但也没有关上合作的大门;跟曲炜汇报说还可以争取,可陈彻一行明天就要返回广州,他并没有继续争取的时间和空间。

却原来要做好一件事情是这么难啊,傅华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一路上思索着如何跟曲炜汇报,回了驻京办之后,傅华决定如实向曲炜讲述发生的事情,到这个时隐瞒并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还不如把实际情况都端给曲炜,要怎么做就由曲炜决定。

曲炜在电话里听完傅华的汇报,半天没有讲话,傅华不好意思起来,说:“对不起,曲市长,我把事情挑了个头,却不能善始善终。”

曲炜笑了:“傅华啊,你不要自责,试想如果换了是你,要把一笔庞大的投资投放在某地,你能不能只靠一个人的说法或者可行性报告就做决定?”

傅华想了想,也笑了:“是我操之过急了。”

曲炜说:“就是嘛,陈彻说要综合考虑虽然很可能是推辞,但也在情理当中。”

傅华说:“那下面我们怎么办?”

曲炜笑笑:“怎么受了这么点挫折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华说:“我是觉得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不放,可是似乎再由我出面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曲炜说:“臭小子,在打我的主意是?”

傅华嘿嘿笑笑,没说话,他心中确实想请曲炜出马,一来一市之长亲自出马,表示了这个城市对融宏集团欢迎的诚意;二来曲炜的身份可以拍板定夺很多事情,跟陈彻相当,王对王,可以令谈判顺利进行。

曲炜继续说道:“融宏集团这条大鱼放走了是很可惜,其实我早就想飞北京跟陈彻见面好好谈谈,只是家里事情忙走不开。这样,我明天亲自到广州去登门拜访陈彻。你也把手头的工作先放下,跟我跑一趟广州,我看他挺欣赏你的。”

傅华说:“好的,我马上定明天去广州的机票。”

由于时间仓促,傅华并没有定到第二天上午的机票,他搭第二天下午的飞机飞广州。在经过头等舱的时候,傅华意外的看到他在仙境夜总会见过的四大头牌之一的孙莹,便笑着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孙莹却把头靠到了身边男人的肩膀上,装作没看见傅华,闭目小憩起来。傅华的笑僵在了脸上,他看了一眼孙莹身边的男人,男人三十多岁,服饰豪华,一身贵气,便明白这可能是孙莹的一个恩客了。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傅华在看他,他伸手拍了拍孙莹的脸蛋,笑着说:“累了吗?”

孙莹闭着眼睛说:“是有点累。”

傅华把视线移开了,他并没有乘坐头等舱的资格,就到后面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飞机很快就飞到了广州,等到傅华下飞机的时候,孙莹和那个男人已经先行离开了。

走出航站楼,傅华就上了白天鹅宾馆来机场接客人的大巴,曲炜一行已经入住了白天鹅宾馆,他要赶去会合。

在曲炜入住的商务套房里,傅华不但见到了曲炜,还见到了海川市招商局局长王尹,国土局局长周然,劳动局局长李斌,以及接替他做曲炜秘书的余波。傅华心说还是市长权力大,一下子就调动了这么多与招商有关的人马过来。

曲炜见到了傅华,说:“傅华到了,我们就一起商量一下如何去见陈彻。”

傅华说:“看来曲市长是胸有成竹了。”

曲炜笑了:“我把王尹、周然、李斌他们带过来,就是要向陈彻表明,我们海川市可以为他们的投资做好全方位的服务。傅华,你觉得我们这么做诚意够了吗?”

傅华说:“我认为足够了,我马上通报陈彻,就说海川市市长曲炜要登门拜访他。”

曲炜点了点头:“好,你来安排。”

傅华就拨通了陈彻助理的电话,讲了曲炜要亲自拜访陈彻的情况,助理说他马上就会把情况通报给陈彻,让傅华等他的电话。

助理就将傅华说的情况通知了陈彻,陈彻愣了一下,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不屈不挠啊,而且动作极快,竟然带着市长直接追到广州来了。

见不见这个海川市市长呢?陈彻心中思索着,他对这个能收服傅华的市长很感兴趣,这个人能让傅华这样的人才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绝对非泛泛之辈。而且人家自千里之外的北方追到了广州,诚意十足,远来是客,不见似乎很不礼貌。

陈彻让助理通知傅华,明天上午九点他将在融宏集团广州公司恭候曲炜大驾光临。

第二天,曲炜带着傅华等人准时来到了融宏集团广州公司,陈彻已经在办公大楼前面等着他们了。傅华一一将己方的人马介绍给陈彻认识,双方握手寒暄了一番,陈彻就将曲炜一行领进了会议室。

坐定之后,曲炜开门见山就说:“陈先生,我这个人直性子,就有话直说了,我从傅华那里得到讯息,你们融宏集团有意在大陆投资兴建新厂,我想为我们海川市争取一下。我今天带来的这几位局长刚才你也知道他们具体的分管范围,我带他们来,就是想向陈先生做出一个承诺,如果融宏集团在海川市投资建厂,我们海川市愿意对你们的投资全方位服务。国土局周局长,你先跟陈先生汇报一下,如果融宏集团落户海川,你们可以对他们的厂区做的土地安排。”

周然就站了起来,拿着图纸给陈彻讲解海川市可以为融宏集团所做的土地安排。紧接着,其他几个局长分别讲述了他们可以为融宏集团做的工作。

相比于傅华的可行性报告,这几个局长的讲述就注重了实际,让傅华的可行性报告真正落到了实处。

几个局长讲完,曲炜笑了笑说:“当然了,这些是我们海川市政府的初步设想,如果真正要落实起来,肯定会暴露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我在这里郑重向陈先生做出一个承诺:我们海川市政府愿意遇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土地问题你找国土局局长,人力资源问题你找劳动局局长,如此类推。如果这些局长不能解决问题,那陈先生可以直接找我,我这个市长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你开着,你可是随时反映问题,我一定马上解决。不知道我们这样做,能达到陈先生满意吗?”

陈彻笑着点了点头,对曲炜说:“曲市长果然不简单,你开出的条件令人无法拒绝。”

曲炜说:“既然这样,陈先生是否愿意安排一个时间到我们海川市实地考察一下?”

陈彻说:“我愿意接受曲市长的邀请,等这几天我安排一下广州这边的工作我就会北上,具体行程就有我的助理跟你们协调。”

曲炜说:“好,希望陈先生尽快成行。”

此时已近中午,陈彻笑着说:“曲市长,到午餐时间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公司吃顿工作餐。”

曲炜正想进一步跟陈彻熟悉一下,便笑着说:“不胜荣幸。”

一行人就跟着陈彻去了融宏集团广州公司的高阶管理人员食堂。食堂是自助餐的形式,陈彻虽然贵为董事长,可一样拿着餐盘自己去选取食物。曲炜也没说什么,跟着陈彻一样拿起了餐盘,选了几样他喜欢的食物,回来跟陈彻坐到了一起。其他人陆陆续续坐到了两人周围。

陈彻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工作时间不喝酒的,所以酒就欠奉啦。”

曲炜笑笑说:“我们海川市政府也是要求工作人员中午不喝酒的,说实话,我不是太喜欢闹腾酒。”

陈彻笑笑:“曲市长,我发现我们很对脾胃啊。我这个人做工作也是喜欢开门见山,你没看到我跟属下谈工作,从来都是一二三四点,直接讲完了事。”

曲炜哈哈笑了起来,说:“我也是这样,很讨厌那种过去的成绩、现在的不足、未来的前景这样的啰里罗嗦一大堆废话的人。”

这顿饭宾主很投缘,便吃得很融洽。陈彻吃饭也跟他做事一样快捷,很快这段工作餐就结束了。

陈彻亲自将曲炜一行送出了大门,曲炜紧紧握了握陈彻的手:“那我就在海川市恭候了。”

陈彻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尽快成行。”

车子驶出了融宏集团的大门,跟曲炜同坐一车的傅华松了一口气,此行总算是没有落空,陈彻答应去海川市考察,招纳融宏集团的工作就算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驻京办的职责基本可以到此告一段落,下一步如何接待陈彻就是海川市招商部门的工作了。

傅华打开了手机,为了怕影响曲炜和陈彻的谈话,他将手机关机了。手机一开,顿时一连串的来信息的滴滴声响起。身旁的曲炜笑了:“是不是女朋友急着找你啊?”“”,。

12、美女的脾气

“我哪里有什么女朋友啊,”傅华嘴里说着,就开始翻看收件箱里的短信目录,发现竟然都是孙莹发来的短信,他虽然心中好奇,可是曲炜就在身边,不方便细看内容,就信手将手机装进了口袋里。

曲炜笑着问:“怎么不回呢?还是女朋友的?”

傅华笑笑:“一个普通朋友的,他闲着没事就会短信骚扰我,不用回的。”

曲炜看了看傅华的脸,笑着说:“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这个短信是女人发来的。”

傅华不免脸上红了一下,心说这个曲市长真是成精了,竟然会看出是女人发来的短信,便赶紧分辨道:“真的不是女人的,曲市长。”

曲炜笑了:“好啦,就是女人的也无妨,你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早一点娶一个女人也是应该的。”

傅华笑笑,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曲炜说:“傅华啊,你这驻京办的第一板斧可以说砍得很漂亮,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傅华说:“我倒是有一点想法,怕说出来市长您不一定会同意。”

曲炜笑笑:“别藏着掖着了,说出来我听听。”

傅华说:“是这样,我觉得现在的驻京办办公地址有一点衬不上我们海川市政府的身份,像这次陈彻这样的客人我都无法邀请去我们驻京办做客。另外我下一步很想在驻京办定期举行一些海川籍的在京人士的联谊活动,现在的办公地址显然不具备这种功能。我想是不是给驻京办重新置办一处办公所在,也好方便我们开展工作。”

曲炜微笑的看着傅华,说:“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啊。”

傅华说:“今天的融宏集团市长也看到了,说明一点,我们的驻京办如果真要动起来,能发挥的作用是巨大的,我想市长一定会看到这一点,不会吝惜那一点点小钱的。”

曲炜说:“你这家伙这么说,我再拒绝是不是就是目光短浅了?”

傅华笑了:“我可不敢这么说。”

曲炜笑笑:“你这家伙口不应心。好啦,先说说你心目中大体上要多少钱。”

傅华说:“重新选址我不想再在东城区了,这里是北京市的核心地带,寸土寸金。我想选址朝阳区,在四环和五环之间,或买或建,我估计要两到三千万左右。”

曲炜沉吟了一会儿,说:“傅华啊,按说这两三千万我们海川市政府拿出来并不困难,只是目前你在驻京办只是开了一个头,融宏集团究竟能不能落户海川尚且不一定,我在这个时候就给你拨几千万过来,跟方方面面都不好交代,是不是等一等再说?”

傅华笑笑:“我明白的,市长。我只是有这个打算,既然目前时机尚不成熟,那就等等。”

曲炜拍了拍傅华的肩膀:“你能谅解我就好。好好工作,有了成绩我就好跟孙书记谈这件事情啦。”

回到了白天鹅宾馆,傅华这才开始翻看孙莹的短信。

第一封短信是上午九点半发出来的,写着:昨天我装作不认识你是有苦衷的,对不起啊。

第二封短信是九点四十五分发出来的,写着:你生我气了吗?为什么不回短信?

第三封短信是又过了十五分钟发出的,写着:好啦,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了,你就不要生气啦。我这次是陪朋友来广州谈一笔生意的,那个朋友平常有些小心眼,所以我不敢跟你打招呼,别生气了好吗?

第四封短信是十点半发出来的,写着:我原本还把你当做一个可以谈谈的朋友,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不好意思,打搅了。

傅华看着短信,心里揣测着孙莹给自己发这几封短信的心理过程,她肯定是先想为昨天没理自己道歉。没想到过了十五分钟,自己还没有回短信过去,她就以为自己是真的生气啦,就试探性地再发了一封短信。结果自己又没有给她回复,这一次她心里有些慌乱,怕失去自己这个朋友,就又在短信里作了进一步的解释,希望得到自己的原谅。又过了半个小时,自己还是没回短信,孙莹就有些生气了,以为自己根本不屑于搭理她,因此说她短信过来说她自作多情了。

傅华笑了笑,他心目中对这个曾经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但实际并没有发生什么的美女并无恶感,甚至某些时候心中对孙莹还有着一丝牵挂。似乎在那肌肤相亲的时刻,两人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这么零距离、无障碍的接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了女人的全部,因此印象深刻,否则他也不会将孙莹的电话号码保存在电话簿里。实话说傅华的内心中也是渴望得到女人的,尤其还是一个这么美的女人,只是在两人相处的那一刻他受过的传统教育束缚了他的手脚,他想到了君子慎独这句名言。

傅华按了回复键,写到:我是把你当做可以谈谈的朋友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没耐性,这么快就不愿意跟我继续做朋友了,是不是美女的脾气都很大啊?写完就发了出去。

很快滴滴的信息声再度响起,孙莹的短息又发了过来,我给你连发三个短信你都不回,还敢埋怨我没耐性,真是不讲理。

傅华知道轮到自己解释了,就写到:我在开会,九点钟开始手机关机,根本没看到你的信息,怎么给你回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错怪你了。昨天没生我气?

没有了,我当时就知道可能是你朋友的原因了。

没办法了,我需要赚钱养活自己。你来广州做什么?

我是来跟一家企业谈判的。

谈完了吗?

已经告一个段落了。

那能出来见个面聊聊吗?

傅华回复说,你的朋友呢,他允许你出来吗?

孙莹回复说,他下午去东莞了,明天才能回来。

东莞号称是男人的天堂,那个男人看来是去风流快活了,所以没带孙莹去。不过傅华知道自己这次是跟着市长出来的,并没有时间去私下会见孙莹,他只好回复说,我这里走不开,回北京再找时间见面。

孙莹回复说,不是敷衍我?

哪里,我刚到北京工作,对北京并不熟悉,有时也想找个朋友聊聊。

那回北京见了。

北京见。

短信交流结束了,傅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然跟一个从事那种职业的女人瓜葛了起来,是不是真的有些想女人了?这要是母亲还健在会怎么想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人生的际遇无常,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跟自己赤裎相见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自己竟然还对她毫无恶感。不过,孙莹除了是做那方面的之外,其他方面都应该是好女人,自己也没有理由要对她产生恶感。

傅华正要将手机收起来,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看竟然是郭静的号码,赶忙接通了:“你好,郭静。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郭静说:“我刚从司里得到消息,说陈彻已经去广州了,你的事情究竟办得怎么样啊?是不是陈彻不愿意跟你们海川市合作啊?”

傅华笑了笑:“没有了,我们和陈彻谈得不错,他已经答应近期会去海川市考察一下。”

郭静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这件事情黄了呢。”

傅华说:“你忘记了这件事情是我在办了,我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郭静别有意味地说:“是,我了解你,你这个人认定什么就一条道走到底的。”

是啊,当初在大一的时候,傅华还是来自一个小地方的穷小子,带点土气,家在北京的郭静一开始并没有将傅华看在眼里,甚至觉得傅华有些寒酸。不过这个穷小子却一眼就看中了郭静,总是找机会接近郭静。所谓好女怕缠,加上傅华逐渐展现出了他的才华,郭静被傅华的执着所打动,接受了傅华。没想到临近毕业,傅华的母亲病发,傅华再次展现了他的执着,坚持认为他应该回乡伺候母亲,最终选择了跟自己分手。

傅华听出了郭静话中的埋怨意味,内心中他也认为自己当年是辜负了郭静,不过他为了母亲并无别的选择。

傅华说:“对不起,郭静,当年确实是我辜负了你。不过,我听同学们讲你现在生活很幸福,我心里也替你高兴。”

郭静哼了一声:“你这是向我道歉吗?”

傅华说:“是,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们应该往前看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郭静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让他过去就过去的。”

傅华有些尴尬,就想错开话题,便干笑了一下,说:“还没听你说起过你先生呢,他是做什么的?”

郭静说:“他是一个商人,做房地产的。”

傅华正需要了解北京房地产方面的信息,便笑了笑,说:“正好房地产方面我有事想请教,等我回北京,我请请你们夫妻。

郭静问,你不在北京啊?”

傅华说:“我现在追陈彻追到了广州。”

郭静笑了:“这么些年了,你还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13、改良版的守株待兔

第二天,陈彻的助理打了电话给傅华,说陈彻安排将在一周后到海川市考察,预计会在海川市呆两天,希望海川市做好接待的准备。

傅华将这一消息通报给了曲炜,曲炜思考了一下,说:“我们马上就回海川市,安排接待陈彻一行。傅华,你先别回北京了,跟我们一起回海川。”

傅华看了曲炜一眼,问道:“曲市长,我的牵线作用已经尽到了,下面我也做不了什么啦,还有必要跟您回海川吗?”

曲炜说:“问题关键就在于陈彻方面一直通过你跟海川联系,为了避免出现纰漏,你还是跟我回海川,等陈彻考察完,你再回北京。”

傅华明白融宏集团这么大的项目要落户,肯定是目前海川市招商工作的重点,曲炜想要做到尽善尽美也很正常,看来跟他回海川是难免的了,就点了点头:“好,我跟您回海川。”

随即曲炜一行定好了机票,跟陈彻方面打了招呼,相约在海川见面,转天就飞回了海川。

回到了家中,傅华看到变得空旷的房间处处蒙上了一层灰尘,心中不免有些伤感,如果母亲在,他是绝对不允许房间有灰尘存在的,就洗了块抹布,开始擦拭起来。

手机响了起来,傅华看了看号码,是海川市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丁益,便接通了。

丁益开口就责问说:“傅哥,你回海川了也不言语一声。”

傅华笑笑:“这次是跟曲市长回来做点事,临时决定的,所以就没有跟你讲。找我有事啊?”

丁益说:“没事就不能跟你聚一聚了?”

傅华笑了,能,怎么不能。不过,谁告诉你我回来了,你的消息够灵通的。

丁益哈哈笑了起来:“傅哥果然聪明,我的消息是没有这么灵通的。是我家老爷子知道你回来啦,让我约你的。”

丁益的父亲丁江是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天和房地产公司原来是海川市的下属企业,后来改制成民营企业。丁江原来是海川市政府的一名官员,后被下派到了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在天和改制的时候,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天和公司的董事长。丁江因为出身海川市政府,跟海川市官场的很多人都熟悉,跟曲炜关系尤其好,因为曲炜的关系,丁江父子跟傅华相处的也很不错。这对父子做事向来谨慎,虽然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海川市数得上的富豪了,可是向来低调,属于闷声发大财一类的人物。

傅华问道:“丁董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丁益说:“没具体说,只是让我约你。”

傅华对这对父子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跟丁益,两人因为年纪差不多,思想观念相近,凑到一起很谈得来,算是傅华在海川交往的不错的朋友。

傅华说:“什么时间,什么地方?”

丁益说:“就今晚,七点,海川大酒店。”

六点四十五分,傅华赶到了海川大酒店,丁益已经在大堂里等着他啦。傅华跟丁益握手,笑着问:“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吗?

丁益笑了,还没呢,傅哥都没找,我急什么。”

傅华笑着说:“你是钻石王老五,海川多少美女对你都是虎视眈眈的。我跟你可没法比。”

丁益摇了摇头:“这些女人其实没眼光,像傅哥这样才是值得依靠的男人。我不过是有一个好父亲,多了一点家财而已。”

傅华拍了一下丁益的肩膀,他心知这个丁益绝非他嘴上说的仰仗父荫而已,这是一个很有才华的聪明人,天和房地产公司在他和他父亲丁江的打理下发展的有声有,基本上可以说是海川房地产界的领军人物。已经有传言说,丁江想要退下一线,将天和公司完全交给这个还不满三十岁的年轻人打理,可见丁江对这个儿子的认可程度。

傅华笑笑说:“老弟,在我面前就不要谦虚了。”

丁益笑笑:“老爷子已经在雅座里等着了,我们进去。”

傅华就随着丁益一起走进了海川大酒店的鸿鹄厅,丁江已经在座,见到傅华,就笑着站起来跟傅华握手:“傅老弟,多日不见,瘦了不少啊。”

傅华笑笑说:“驻京办百废待兴,我刚去是要辛苦一点。不好意思丁董,我晚来一步,还要让您等我。”

丁江说:“老弟客气啦,是我来早了。坐,快坐。”

傅华就坐到了丁江身边,丁江看了看服务员,说:“服务员,可以上菜啦。”

傅华笑笑:“丁董,就我们三个人?”

丁江点了点头:“就我们三个人,你知道我们父子向来不喜欢凑热闹的,今天把你约来,一来为你接风,二来就是想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聊聊。”

傅华心知丁江约自己来,绝非聊聊那么简单,这对父子一起露面,肯定是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跟自己商量,否则简单的一件事情丁益来跟自己说说就可以啦。

傅华也不挑明,就笑笑说:“那就谢谢丁董的厚爱了。”

丁江笑笑说:“老弟就别这么客气啦,我听曲市长说老弟这个驻京办主任一上任,就把融宏集团的陈彻请来我们海川市考察,可真是不简单啊。”

傅华笑了:“没什么啦,我就是用了一个笨办法而已。”

丁益笑笑:“傅哥,什么笨办法能请得动陈彻,我倒很想听听。”

傅华说:“说穿了很简单,就是守株待兔,我就是农夫,陈彻就是兔子。”

丁益呵呵笑了起来:“陈彻会那么笨,主动撞到你的树上。”

傅华说:“陈彻当然不难么笨,不过我也对农夫的方法进行了改良,我的这棵树是可以移动的,我把它移动到陈彻经常出没的地方,他想不撞上也难。”

丁江哈哈大笑起来:“老弟,你真是可以活学活用啊。”

丁益说:“我明白了,傅哥你使用了陈彻当初在国际大厂门口等人家业务员的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傅华笑着看了丁益一眼:“老弟,看来你是跟我一样,研究过陈彻的发家史了。”

谈笑之间,服务员已经上了几道菜,丁江亲自给傅华斟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笑着说:“来,这第一杯给老弟接风洗尘。”

傅华笑着跟丁江父子各自碰了一下杯,说了声谢谢,三人就一饮而尽了。

三人闲聊了起来,说了一些海川市官场上一些趣闻,聊着聊着,丁江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傅华身上:“老弟,我前几天才听说你是国内著名经济学家张凡的弟子,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张凡在国内经济学界声名鹊起是近几年的事情,傅华前几年也跟他人提起过自己的老师,可并没有人在意或者记住这一点,这几年因为张凡声名大噪,傅华反而很少在他人面前提及了,因为他不想借老师的声名炫耀,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自己是张凡一名不成材的弟子,也羞于提及师门。

傅华笑了笑,问道:“丁董怎么突然对我的老师感兴趣了?”

丁江呵呵笑了起来:“说起来话长了,老弟啊,我想求你一件事情行吗?”

傅华说:“丁董就别客气啦,说,什么事?”

丁江说:“我想求你帮我引见一个人,这个人说起来算是你的大师兄了。”

“你是说贾昊?”傅华看着丁江问道。

丁江笑了:“老弟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贾昊是张凡带的第一批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经张凡推荐,给中央一位经济领域的高层领导做了秘书,1992年,为了加强对中国证券市场的监管,国家的证券委员会简称证券委和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简称中国证监会宣告成立,标志着中国证券市场统一监管体制开始形成。国家的证券委是国家对证券市场进行统一宏观管理的主管机构。中国证监会是国家证券委的监管执行机构,依照法律法规对证券市场进行监管。贾昊因为是经济方面的专业人才,被调入中国证监会,直接参入了证监会的草创工作,算是中国证监会元老级的人物,虽然他还很年轻。目前贾昊职司证监会发行监管部主任,是证监会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

不过,虽然师出同门,傅华并没有跟贾昊打过交道,他跟张凡学习的时候,贾昊已经去做秘书去了。傅华毕业之后又回了远离北京的海川发展,两人之间并无交集,因此只是闻名而已,相互之间并不认识。

傅华说:“丁董这是有意要将公司上市啊,这是一件大好事啊。可惜,我跟贾昊之间并无深交,怕是不能帮到丁董了。”

丁江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老弟,你帮不到,不一定你的老师也帮不到,我听说贾昊一直很感激你们的老师,说当初如果没有张教授的力荐,他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傅华说:“如果需要张老师出面,那我要先跟张老师商量一下,目前我无法答应你。”

丁益在一旁笑了笑,说:“傅哥,也不是想你马上就答应什么,就是希望你为我们天和费费心。”

傅华笑了:“我现在执掌驻京办,为我们海川市的企业服务也是应该的。回头我办完融宏集团的事情,回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找我老师去,这下可以了?”

“有老弟这句话就足够了,我这里先谢谢啦,”丁江笑着说。“”,。

14、不作表态

丁江内心中已经认定傅华跟张凡之间肯定交情匪浅,这主要是因为傅华将融宏集团拉来海川的缘故。他才不相信傅华所说的守株待兔的理由,如果事情那么简单就能办好,融宏集团肯定早就被别的什么地方拉走了。之所以最终傅华能够成功,以丁江揣测,肯定是张凡动用了他在上层的影响力,最终让陈彻选择了海川。这也是为什么丁江父子联袂邀请傅华的主要原因,他们的天和房地产公司的发展遇到了资金瓶颈,迫切需要通过上市融资来打破这个瓶颈。

傅华说:“丁董就不要客气啦,我跟丁益都是好朋友,这点忙是应该帮的。”

丁江说:“我知道你跟丁益是好朋友,这份情谊我们父子会记住的。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到时候如果我们天和能够上市,我会给老弟保留点原始股的。”

丁江在海川商界向来一言九鼎,他说要给自己保留一点原始股,那就肯定会保留,而且以这父子的手笔,这笔原始股的数额肯定不低。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傅华知道丁江这么做对自己是一种贿赂,连忙摇了摇头:“丁董,这个我可不敢收,您是出身于官场的,应该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

丁益在一旁笑笑说:“傅哥你放心,这个我们会处理好的,保证在账目上看不出来。”

傅华笑笑:“丁益啊,我不是要故作清高,该拿的钱我一分不会少拿,但是不该拿的钱,我也是一分都不会拿的。这一点你应该了解我的,这些年来你看我拿过一分这样的钱吗?”

丁江和丁益有些尴尬的相互看了看,丁江说:“既然老弟不喜欢,那就算了。”

傅华看气氛有些僵,便说道“:“你们放心,这个线我牵定了,只是大家都是朋友,相交在心,不要因为这些利益什么的搞得我们的友谊变味了。”

丁江脸上有了笑容:“老弟啊,你这份胸襟和气度真是令人佩服啊,反倒是我把人给做小了。”

傅华笑笑:“丁董,别这么说,您这么做也是因为世情如此,我能理解。”

丁江说:“老弟这话说在了点子上了,现在这个社会,没有这方面的运作简直是寸步难行啊。来,我们不谈这些了,喝酒,今天老弟可要一醉方休啊。”

傅华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北京酒醉后和孙莹闹得洋相,脸上红了一下,心说自己今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喝多了。他心中有鬼,就很不自然的看了看丁江父子,幸好二人并没有在注意他,他就端起了酒杯,说:“来,喝酒。”

三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各自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时候,傅华心中不自觉的想道,这个时候孙莹回北京了吗?她在干什么呢?

在海川机场的贵宾通道里,曲炜和傅华等人正在等待着陈彻,再有十分钟,陈彻所坐的航班就要降落了。

曲炜环视了一下四周,海川机场建于八十年代,虽然当时是最先进的,可到了今天已经有些落伍啦,因此即使这是贵宾通道,可是设施却已陈旧不堪了,他眉头皱了一下说:“这些机场的人怎么回事,贵宾通道都搞得这么差劲,客人来了怎么会对我们海川市有好印象。”

傅华笑了笑没言语,他心知曲炜是一个很有政治野心的人,一心想要把海川搞好,为他未来的仕途发展奠定基础,因此对海川机场的现状很不满意。不过海川机场是一个军民两用的机场,并不属于海川市政府管辖,曲炜也只能在这里发发牢骚而已,并不能具体做点什么。

陈彻走了出来,曲炜和傅华等人连忙迎了上去,曲炜满面笑容的跟陈彻握手,说:“欢迎陈先生莅临我们海川市考察。”

陈彻笑笑说:“曲市长太客气啦,还要劳动您的大驾来接我。”

曲炜说:“应该的,应该的。”

陈彻看到了曲炜身后的傅华,笑着说:“傅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傅华连忙跟陈彻握手,笑了笑说:“欢迎陈先生来我们海川做客。”

两方的随从人员相互握手,一行人就上车出了机场,陈彻和曲炜、傅华在一个车上。陈彻并没有聊及其他,直接问道:“曲市长,我此次来海川行程只有两天,我们是不是明天上午就去你们预定的厂区看看?”

曲炜笑了:“陈先生果然是一个工作狂,傅华,你跟陈先生报告一下行程安排。”

傅华就开始汇报海川市给陈彻做的行程安排,海川市给陈彻安排了一天半的考察行程,这一天半的行程中,陈彻可以考察三个可能未来作为融宏集团设厂的地区。

至于剩余的半天,傅华笑着说:“我们想邀请陈先生参观游览一下我们这里的妈祖庙。”

陈彻眼睛亮了一下,问道:“海川这里也有海神娘娘的庙吗?”

傅华笑着说:“我们海川这里也有着悠久的信奉妈祖娘娘的历史,这里的妈祖庙始建于元朝,据说是当时福建一带的船工运粮到北京,海川是必经之路,他们就在海川为他们信奉的海神娘娘建立了庙宇,几百年来香火不断,香客不绝。”

陈彻点了点头:“海神娘娘是一定要拜的。”

傅华和曲炜对视了一下,笑了,看来这个拜妈祖娘娘的安排是对路的。其实这是傅华详细研究陈彻的资料的结果,陈彻祖上是台湾岛上渔民,傅华就猜测陈彻家中肯定是会供奉妈祖娘娘的,因为这几乎是福建一带沿海渔民共同供奉的神祗,相信陈彻家也不会例外,而恰好海川就有一所号称北方第一的妈祖庙,做这一行程安排,相信陈彻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第二天,曲炜亲自陪同陈彻考察,由于陈彻的融宏集团如果落户海川,带来的不仅仅融宏集团一家企业,还将带来给融宏集团配套的一众企业。这将是一个产业集群,对地方的gdp和税收将起到极大的带动作用,因此曲炜不得不十分重视,容不得丝毫的马虎。

宽阔的六车道马路上冷冷清清,这是一条专为海川市科技工业园所建的道路,因此并没有多少汽车在上面奔跑,两旁都是绿油油看不到边际的庄稼。陈彻看到如此空阔的场地,心中不由暗自感叹,自己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往北方发展呢?这样的马路,这样的场地,如果换在广州和深圳一带,自己将为开发投入多少巨额资金啊?而今自己尚未投入,海川市就将它摆到了面前。

车子开了到了一个坡顶,曲炜笑着对陈彻说:“这里算是一个小制高点,我们下车看看怎么样?”

陈彻点了点头,车子就停下来,一行人纷纷下了车,陈彻在坡顶举目四望,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看不到边际的庄稼,他心情起伏澎湃,差一点就举手示意说能看到的我都要了。当初陈彻初到广州选址建厂,也是为那一片当时尚未开发的土地所激动,相对于台湾,大陆实在是太大太大,陈彻当时竟然有自己草创融宏集团时的那一份创业的激情。当时他就大手一挥,说:“这一片能看到的我都要了。”

不过,今天还是不要急于表态的好,曲炜端给自己的还只是他们准备好的大餐的三分之一,还有两个地方尚未看过。现在的陈彻也已经有所不同了,比起刚到大陆时,他的势力壮大了很多,他比当初刚到大陆也多了几分要价的本钱。

陈彻压抑住了激动的心情,淡然地对曲炜说:“这个地方不错,挺好的。”

曲炜笑着问:“陈先生认为这块可以作为融宏集团的新厂厂址吗?”

陈彻笑笑说:“我们再去看看其他两块地方。”

曲炜心中有些失望,这个海川科技工业园是海川市级的开发区,直接隶属于海川市政府,是目前海川市地理位置和配套最好的开发区,他很希望陈彻会选址在这里。相比这里,其他两块能够容纳融宏集团的开发区都是隶属于海川市下面县级政府的,地理位置和配套条件都比不上海川科技工业园,如果连海川科技工业园都没被看中,其他两块地方更不可能被看中。

曲炜有些后悔,不该让陈彻先看海川市科技工业园,这样他顺序看下去,好感是递减的。这都怪他自己有私心,想让陈彻选中海川市科技工业园这个亲生的孩子。

不过此时后悔也没有用了,曲炜只好带着一行人和陈彻上了车,奔赴下一个开发区考察了。

一天半的时间很快过去,陈彻看遍了三个开发区,索取了三个开发区的资料,却并没有对选定那个开发区作出表态。

海川妈祖庙,整个庙宇在左右两棵百年古树的掩映下,显得庄严肃穆;走进庙门,但见香烟缭绕,妈祖带着金冠披着红袍正面端坐;抬头环视,镶在各殿门楣的诸如“护国庇民”、“佑济昭灵”、“与天同功”、“诚求立应”、“慈光普照”等明清各代皇帝所赐封的古匾金光闪闪。

因为陈彻要来上香,海川市政府事先作了安排,妈祖庙里只有相关的庙里的人员,信众们被事先通知,妈祖庙暂时封闭,不能前来上香了。“”,。

15、大凶

陈彻和曲炜傅华等人在妈祖面前虔诚的上香,上茗,献果、献花、献财帛,这套仪式完全跟台湾妈祖的参拜仪式相同,是海川市招商局事先查询了台办才准备好的。

傅华在一旁看着陈彻这种发自内心的虔诚,心中未免有些疑惑,难道这妈祖娘娘有这么灵验?难道这妈祖娘娘真的能保佑陈彻的融宏集团得到大的发展?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对这一切持一种怀疑的态度。不过,在香港台湾,那些顶尖的富豪确实对一些神祗顶膜礼拜,极为虔诚,似乎真的是这些神祗保佑他们发了大财。就像眼前的妈祖,在台湾是信众最多的神祗,在四百多年前,有一批渡海来台的台湾人祖先背着那尊妈祖神像来到这座美丽的宝岛。在这动荡不安的400年间,只有妈祖是台湾人最大的依靠,永远地守护他们。因此,在台湾,大大小小、奉祀妈祖的庙宇已近千座;对台湾人而言,妈祖不是迷信而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仰,人们也早已习惯生活在她的四周。而台湾的大甲妈祖出巡是每年台湾最隆重影响力最大的宗教活动。每年农历三月,十多万人的进香队伍跟随着出巡的妈祖娘娘浩浩荡荡,由大甲出发步行前往新港朝天宫,进香祭祖活动完后,再徒步回来。

既然信者众,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神祗的存在?

参拜完毕,陈彻拿起了妈祖案前的笅,合在双掌之中,在妈祖面前拜了拜,然后掷在了地上,笅一正一反,正是所谓的“圣笅”。

陈彻笑了:“看来海神娘娘已经许我求一支灵签了。”

圣笅代表着神灵的允诺,是对掷笅者所求之事的允许。通常求签者会先掷笅,看神灵是否允许自己求签,出现了圣笅,就说下面所求的签是神灵的旨意,是灵验的。陈彻就去案前取了签筒,开始摇了起来。

一只竹签很快就从签筒里跳了出来,陈彻就拿着竹签走向了庙祝,将竹签递给了庙祝,笑着说:“麻烦师傅给看一下。”

庙祝拿着竹签,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脸瞬间变白了,脱口说:“怎么竟然是六十六签啊?”

傅华一直在关注着陈彻的一切,现在看到庙祝的举动,心里不由得也是一阵慌乱,看来这一签是大大的坏签,不然庙祝也不会如此举止失措。

傅华心中清楚,像今天这样的场面有关部门肯定事先就会到妈祖庙进行一些布置,在方方面面都会做好安排,力保今天的场面不出纰漏。求签一般都是来妈祖庙的例行程序,肯定庙祝那里已经有人事先打好了招呼,要庙祝多说好话。现在庙祝表现出这种神态,肯定是他感觉陈彻求的这一签,他有点无法往好的地方圆说。

王尹也看到了这一切,就要走上前去说庙祝,傅华赶紧伸手拦住了王尹,他知道陈彻并非泛泛之辈,这个时候你再去跟庙祝说什么,不但无法圆场,甚至会让陈彻反感,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骗他的投资刻意安排的。

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好签坏签任凭庙祝解说,这样起码给陈彻一个真实的感觉。

陈彻看庙祝沉吟不决,笑笑说:“请问可有签诗?”

庙祝无法再遮掩,点点头说:“有,有。”就找到了第六十六首签诗,递给了陈彻。

签诗都是事先印刷好的,陈彻接过来看了看,笑了:“看来两岸真是同根同源,就连远隔千里的妈祖庙的灵签都是相同的。”说完,陈彻将签诗装进了口袋。

庙祝看了看面前神凝重的官员们,知道这支签关系到的事物非同小可,就想凭借自己的三寸不乱之舌把场面扭转过来,便按照例行的程序问道:“不知道贵客心中所求的是什么?”

陈彻笑笑说:“谢谢师傅了,这个签我以前求到过,就无需您解说了。”

傅华和王尹面面相觑,看来陈彻连庙祝圆说的机会都不给,这件事情越发难办了。

傅华看了看曲炜,却见曲炜面如常,神态自然,似乎根本就没把这一签当回事的样子,心里不免暗道了一声惭愧,自己还是缺乏历练,不能像曲炜这样做到每逢大事要有静气的程度。

陈彻的助理上前递了一个红包给庙祝,陈彻说:“一点香油钱,请师傅收下。”

庙祝收了下来,陈彻转身对曲炜说:“曲市长不求一签吗?”

曲炜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对陈彻求到了一个坏签却很别扭,本来礼貌上应该随着陈彻也求一签,可是他怕也像陈彻一样求到一支坏签,坏了意头,就笑笑说:“晚上孙永书记还要设宴为陈先生送行,现在时间差不多了,算了,我就不耽搁这个时间了,下次。”

陈彻笑笑说:“时间是差不多了,让孙永书记等我们就不好了,那我们就回去。”

一行人就随着陈彻和曲炜往外走,傅华有意放慢了脚步,留在了后面,跟庙祝要了一份第六十六签的签诗,一看也有傻眼的感觉,只见上面写着:第六十六首,太公下山到周营,曹操赤壁被火烧。后面是四句签诗,山下生泉决未通,三江流尽总归东,一朝直灌沦浯水,看看晓日映长虹。

太公下山到周营这个典故也许傅华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四句签诗他也不是很明白,可曹操赤壁被火烧他心中是明白的。曹操在赤壁被孙刘联军火烧连营,大败亏输,从字面上看来这支签是一支凶签啊。

从妈祖娘娘庙回到了海川市区,陈彻要回酒店洗漱一番,曲炜就和他分手,相约在晚上的酒宴上见。

傅华跟随着曲炜去了他在海川宾馆,曲炜在这里有一个休息的房间。进了房间,曲炜问道:“陈彻究竟抽了一支什么签啊?”

傅华将签诗递给了曲炜,苦笑了一下说:“凶签,看来这一次很可能功亏一篑了。”

曲炜看了看签诗的内容,面凝重了起来,他心中明白,虽然这种抽签的把戏是一种偶然性很强的东西,并不能真实的预见未来,但港台一带的客商却十分迷信它们,而且把它们奉为行动的圭臬。

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一些传统的东西在港台一带得到了保留,比如风水、算命、卜卦、抽签。一些巨富大贾对这些传统的事物都是很信奉的,甚至有专门的命理师和风水师。香港的小甜甜龚如心据说能够和公公打赢争产官司,就是身后有著名的风水师给她做了风水布阵。

曲炜还知道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据说李嘉诚一次在饭店门口掉了一枚两元港币的硬币,不巧的是这个硬币滚落到路边的井盖下面。于是李嘉诚先生让秘书通知专人前来揭开井盖,小心翼翼在井下寻找该硬币。大约十分钟后,终于找到了硬币,于是李嘉诚先生“奖励”这位服务人员100元港币。有人不解,以为“落井”的这枚硬币有特殊身份,其实就是普通硬币。

有风水先生这样解析:一枚硬币也是财富,如果你忽视它,它“落井”了,你不去救它,那么慢慢地财神就会离你而去,所以李嘉诚找回这枚硬币是对财富的尊重,而在风水角度上,你尊重了财富,财富才会眷顾你;而100元港币则是李嘉诚先生对服务的满意、也是服务人员该得的报酬。

曲炜心中很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既然李嘉诚尊重财富,他就更应该知道100港币的财富价值应该更大于二元港币,他舍大而取小,本身就不符合财富聚集的规律,就是不尊重财富。但这个故事能够流传这么广,说明了风水这一类的传统事物在港台富商心目中的地位。曲炜今天看到陈彻是很郑重的将签诗装进了口袋,一个巨富如此郑重,说明他很看重这个结果,也就是说他很相信这支签了。

傅华看曲炜一直沉吟不语,便问道,曲市长,这也是我们百密一疏,没有事先安排好抽签这一环节。您看我们下面该怎么办呢?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你事先怎么安排?所有的签都换成上上签?好啦,我们所有能做的努力都做了,陈彻如果还不选择我们海川,那就是天意,我们也只有接受了。

傅华看着曲炜,心中一阵落寞,眼见自己绞尽脑汁争取到的这一切,最后还是逃不过一个失败的结局,真是有些不甘心啊。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把签给他换掉吗?

显然是不能了。

晚上,海川市市委书记孙永做东为陈彻送行,市长曲炜出席作陪。海川市的一二把手一起出面,充分显示了对陈彻的重视。这是因为改革开发以来,经济发展已经跟官员们的政绩密切联系了起来。一个官员要想顺利的升迁,一份好的gdp成绩单是必须的。而现在如果陈彻肯投资在海川,那他的投资规模和年产值对海川市的gdp将会带来很大的拉动,这对孙永和曲炜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政绩。“”,。

16、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曲炜和傅华两人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们都知道了陈彻抽签的内容,估计陈彻投资海川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心情都很沮丧。但他们还不能将这份心情表现出来,还不得不在酒宴上强作笑颜。

孙永敬了第一杯酒,说了一些为陈彻送行的客套话,宾主就把杯中酒干掉了。在服务员倒酒的间隙,孙永笑着问道:“陈先生,你在海川看了两天了,印象如何?”

傅华听孙永这么问,知道孙永急于知道陈彻是否要在海川投资,他看了坐在另一边的曲炜一眼,两人都猜测到了陈彻可能的答案,不由得相视苦笑了一下,知道陈彻很可能敷衍几句什么海川很好,他会慎重考虑投资之类的话,算是给他们海川市一个面子,然后就会没下文了。

傅华、曲炜都低下了头,他们为了陈彻的投资都费尽了心思,实在不想听到这种含糊笼统敷衍他们的结果。

果然,陈彻打起了哈哈:“海川很不错,这两天我看到了贵市官员们的高效率以及良好的投资环境。这里我首先要感谢曲炜市长和傅华先生周到的安排和盛情的款待。来我敬曲市长和傅先生一杯。”

听陈彻提到了自己,傅华和曲炜不得不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陈彻,曲炜说:“陈先生客气了,作为地主,我们是应该这么做的。”

陈彻说:“曲市长不要客气了,你们做的确实很好,我很感激。来我们喝酒。”

三人碰了一下酒杯,一起将杯中酒喝完了。傅华和曲炜在喝酒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想到陈彻不愧是老狐狸,场面功力了得,竟然将敷衍的话说得这么好听,下面大概要说至于投资与否,他要回去请示董事会再定夺了。

喝完杯中酒之后,陈彻接着说道:“孙书记,曲市长,在这里我宣布一个决定,我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说服融宏集团董事会,把新厂厂址定在海川科技工业园,首期投资8亿美金。”

陈彻的话把海川市的官员们说愣了,尤其是曲炜和傅华,他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相信陈彻最终会选址在海川。

陈彻没得到预期热烈的响应也愣了一下,他有些困惑的看了看孙永和曲炜,问道:“怎么贵市不赞同我的决定吗?”

孙永马上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好消息搞得有点失态了,连忙笑笑说:“怎么会呢?陈先生,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曲炜也立即反应了过来:“陈先生,谢谢您给我们海川市这个跟融宏集团共同发展的机会,您放心,我们海川市政府一定配合好融宏集团的的工作,不会让您为今天这个决定后悔的。”

陈彻端起了酒杯,笑着说:“那就让我们为合作愉快干杯!”

满桌的人都站了起来,共同举杯碰在了一起,然后一饮而尽。酒喝干了以后,孙永带头鼓掌,随即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宴会气氛达到了顶峰。

气氛变得热烈起来,陈彻酒却依然喝得很克制,他向孙永和曲炜表示,融宏集团随即将派出一个工作团队到海川,跟海川市展开关于落户海川建立新厂的谈判。

融宏的投资终于进入了实质性的谈判阶段。

由于陈彻要坐第二天的飞机离开海川,需要早点休息,酒宴进行的时间并不长就结束了。

融宏集团终于决定选择海川,傅华心头的一块石头,回到了家中躺到了床上就睡着了。

经过一夜好睡,傅华精神饱满的来到了曲炜的办公室,他想融宏集团的事情已经告一个段落了,自己也该回归岗位,就来向曲炜告辞。

曲炜正在看一份文件,见傅华进来,一指沙发:“你先坐一会。”

傅华到沙发那里坐下,曲炜看了一会文件,才从办公桌那里站了起来,拿了一张纸递给了傅华:“你看看这个。”

傅华接了过来,见上面手写着:六甲生女,家事不安,官事不成,风水不吉,本身防危,月令破财,出外犯难,家信迟到,交易口舌,寻人难见,失物不见,功名无望,病人不安,婚姻不成,谋事无望。

傅华看完,抬起头问曲炜:“这是什么?”

曲炜笑笑说:“这是昨天陈彻所求签的解签,我连夜找人去妈祖庙跟庙祝要来的。真是诡异,这上面没一句好话,怎么陈彻反而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呢?”

傅华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半天才说道:“也许是陈彻认为否极则会泰来?”

曲炜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陈彻还不是那么通透的人,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原因。”

傅华笑笑说:“管他什么原因,反正他已经决定在海川投资了,虽然首期只投资八亿美金,比原来听到消息的三十二亿美金少了很多。”

曲炜笑了:“你这家伙,八亿美金还不满足?这可是近五十亿人民币啊,怎么说也是一个大项目了。陈彻这个人是一个很有战略眼光的人,估计下一步他可能要把产业布局到全中国,所以这三十二亿他不肯也不会都投到海川来。”

傅华点了点头:“这个陈彻确实不简单,他身上的很多东西都值得学习。”

曲炜说:“他能有这么大的产业,绝非浪得虚名。哎,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说:“我离开驻京办已经有段时间了,现在融宏集团落户海川基本已成定局,上午送完陈彻,我是否就可以回去了?”

曲炜笑了:“北京那里有什么人在等你吗?”

傅华摇了摇头。

曲炜说:“那你急着回去干吗?先别着急,等陈彻的工作团队过来了再说。”

陈彻离开海川市后不久,他的工作团队就来了。由于曲炜要求尽一切力量要和融宏集团合作成功,傅华也不得不留在海川,参与了合作谈判。

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谈判,陈彻的工作团队专业性很强,方方面面的问题都想到了,他们是为商人服务的,每一步都想把融宏集团的利益最大化。反过来,曲炜的工作团队都是官员,他们也有自己不可逾越的原则底线。

所以两方面必然有冲突的时候。

出价,还价,强硬,妥协。这一场拉锯战足足进行了一个月,终于形成了一份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框架协议。陈彻的工作团队拿着这份框架协议回去跟董事会请示通过去了,傅华也被曲炜赦免,得以返回海川市驻京办。

虽然只是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一次回到驻京办的傅华已经和刚上任是的神态大有不同了。刚上任时的傅华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他当时是抱着一种谦卑和学习的态度到驻京办的。现在他已经做成了一件足以让人称羡的工作,他有了充足的底气和自信。就是驻京办的其他工作人员看傅华的眼神也有所不同了,林息在他面前变得更加谄媚,因为现在他在驻京办如日中天,地位变得不可撼动了。至于诗人罗雨更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傅华,他觉得傅华领导下的驻京办肯定会大有起的。

傅华在驻京办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把电话打给了郭静,郭静应该算是海川市和融宏集团合作成功的第一功臣,他想第一个把好消息通报给她。

电话通了,傅华说:“郭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融宏集团已经决定将一个八亿美金的项目投在海川市。”

郭静淡淡地笑了笑:“那恭喜你们了。”

傅华笑笑:“这个真是要谢谢你了,没有你给我陈彻到北京的消息,这一切都无从谈起了。”

郭静淡然地说:“我那只是顺水人情,关键还是你的努力。”

傅华说:“没有你的消息,我再努力也没有用。是这样,我上次不是说过要请请你们夫妻吗?你看贤伉俪什么时间有空?”

郭静迟疑了一下,似有为难之处,说:“你这份心意我领了,请客算了。”

傅华说:“那怎么能算了,再说我也很想认识一下你先生啊。”

这些天傅华在心里也理顺过他跟郭静的关系,他知道一味的回避其实也不是个办法。既然回避不了,那还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来往,不过来往的前提不再是他和郭静两人之间,而是他要跟郭静的家庭交朋友。

郭静笑笑:“一个商人而已,有什么好认识的,再说他也不一定有时间。”

傅华说:“你就帮我约一下又何妨,时间看他的安排,地点也由他来定。”

郭静说:“那我约约试试,人家可是忙人,我可不一定约得到。”

傅华从郭静的语气中听出了对她丈夫的不满,不过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好置辞,只是笑了笑说:“那我等你电话。”

当晚,傅华来到了张凡家,他没忘记丁江父子想要他找张凡引见贾昊一事。

傅华先跟张凡汇报了融宏集团投资海川的事情,张凡听完,笑着说:“这个陈彻城府极深,神鬼难测,你能搞定他,确实是不容易。”

傅华笑着说:“老师,你对这个陈彻的看法真是太精准了,这人确实有点神鬼难测,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最终为什么选择海川。你说他不信那支凶签?他又很珍重的保存了起来;你说他信这支凶签?他又不应该选择海川。这两者的矛盾之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17、时髦俊俏

张凡笑了:“你是不明白其中的诀窍,明白了其中的诀窍,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了。我想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曾经抽过相同的签,这支签就契合了以前某种情境,让他反而坚定了选择海川的信心。”

对呀,傅华脑海中一下子敞亮了,还是张凡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肯定是这支签契合了某种陈彻获得过成功的情景,这才让他抽到凶签不但不沮丧,甚至还会以为这是神灵对他选择海川的支持。

傅华笑了:“老师,你这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

张凡说:“你只是没想到而已。对了,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傅华说:“我想等融宏集团的事情尘埃落定,就着手重新更换一下驻京办的办公场地。”

张凡说:“可以,融宏集团的事情也让你有了要价的本钱。”

傅华笑笑说:“原本曲市长就支持的,现在只是更好说话了而已。老师,您跟贾昊之间还有联系吗?”

张凡听傅华提起贾昊,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傅华一眼,问道:“你找贾昊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说:“是这样,我们海川市的一家房地产公司想要上市融资,因此想托我找贾昊询问一下相关上市的细节。”

张凡说:“询问细节?不是这么简单?你们的曲市长倒是慧眼识人,现在看来没有比你更适合做这个驻京办主任的了。”

傅华看出了张凡似乎并不愿意引见贾昊给自己认识,就问道:“老师,是不是您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要是为难,我就把这件事情给推掉算了。”

张凡摇了摇头:“我倒没什么为难之处,只是现在的贾昊已经不是当初跟我读书做学问的那个贾昊了。”

傅华问道:“他现在对老师您不尊重吗?”

张凡笑笑说:“尊重,不但尊重,还是特别的尊重。你可别忘了,我张凡也算国内经济学界的一份子,我们现在的中央高层很重视科学治国,常常找我们这些老朽去讲讲课,问问经济发展之道之类的。”

傅华知道,张帆是国内经济学界市场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观点和看法现在很受主流重视,对于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想来贾昊也是不敢不尊重的。

张帆接着说道:“可是那种尊重不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而是一种功利性很强的尊重。傅华啊,你非得找贾昊不可吗?”

傅华笑笑“既然老师不愿意跟贾昊打交道,那就算了。”

张凡看了傅华一眼,问道:“你是不是答应那家企业什么了?”

傅华说:“也没有答应什么了,我只是说会尽力帮忙。”

张凡说:“那你打算怎么跟那家企业交代?”

傅华说:“我看看再找找别的关系,他们总是求到了我,我什么都不做也不好。要是再不行也只好推掉了。”

张凡说:“这样反而不好,如果被贾昊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不出面他反而会生疑,到时候就是这家企业能过会他也会想办法卡住,这样反而会害了那家企业。算了,君子坦荡荡,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我给你出面跟他打个招呼,他如果愿意见你,你自己再来安排。”

傅华感激地说:“老师,谢谢您这么为我着想。”

张凡笑笑:“跟我客气什么。傅华啊,我给你引见可以,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过多的参与进去。京城这湾水很深,我可不希望你呛着。”

傅华点了点头:“我会记住老师的话的。”

过了一天,张凡打来了电话,给了傅华一个电话号码,说已经跟贾昊打过招呼了,贾昊让傅华打电话给他。

傅华不敢怠慢,连忙打了电话给丁江,说了张凡已经联系了贾昊,贾昊让自己跟他联系的情况。

丁江高兴的哈哈大笑:“老弟,你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好!”

傅华说:“你别光顾着高兴,我打电话给贾昊要怎么说?”

丁江笑笑说:“你就跟他说我们想当面请益一下公司上市的事情,我马上买机票,明天就会到北京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他。”

傅华说:“那我明天等你到了再打电话?”

丁江说:“别呀,趁热打铁,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我想这些大人物的时间不好约,今天他一定不会有时间的。”

傅华笑笑:“那好。”

傅华就拨通了张凡给的那个号码,一个男人在电话那一头很冷漠的问道:“哪位?”

傅华连忙通报了自己的情况,说了是张凡老师给自己的这个号码。

男人一下子变得热情了起来:“原来是小师弟啊,我就是贾昊。你的情况老师都跟我说了,现在在海川市驻京办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凡事先给傅华打了预防针的缘故,反正傅华对贾昊骤然从冷漠变得十分热情感到很别扭,心说这个人果然有些虚伪。他笑了笑说:“对啊师兄,我现在来北京发展,还望您多加关照。”

贾昊笑笑:“这个自然,我们都是张老师的弟子,应该互相关照的。说,找我什么事?”

傅华说:“是这样,我们海川市有一家天和房地产公司,他们老总想要股票上市交易,就想跟师兄当面请教一下应该如何操作”。

贾昊说:“哦,是这样啊,那个老总在北京吗?”

傅华说:“他明天就到。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有空能见见他?”

贾昊说:“那就后天晚上七点半。”

傅华问道:“哪去什么地方碰面呢?”

贾昊说:“那就老舍茶馆,那里后天晚上有京剧彩唱,据说有名家表演《四郎探母》。”

放下电话,傅华赶紧让刘芳去老舍茶馆订票,一会儿刘芳就电话预定了老舍茶馆三层西大厅第一排的三号桌,票价三百八十元。

第二天,丁江带着丁益到了北京,傅华派车将他们接到了驻京办事处,傅华看到丁益一起来了,心知丁江急于将儿子推上台面的苦心,他在这样一个结识上层的时候将儿子带来,是想让儿子多见见世面,都认识一下权势人物,为将来接班做准备。

傅华将跟贾昊接触的情况跟丁江作了汇报,听完之后,丁江疑惑地说:“贾昊怎么定下来去看京剧?他喜好京剧吗?按照他的年纪不应该啊。”

丁江明白跟高层人士建立良好的关系是要有一定技巧的,这个时候光靠金钱并不一定能够达到通关的目的,再说这些高层的眼界广阔,所经手的都是巨额的财富,所以你想用钱来满足他们似乎难度很高。要想跟他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关键就不能在于钱,而是在于投其所好,只有投其所好,才能想法打动其心。所以他首先要摸清贾昊的喜好。

傅华笑了:“这是他要去看的,可不是我自作主张。再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与年纪没关系的。”

丁江笑了笑说:“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流行元素瞬息万变,京剧已经逐渐淡出了主流媒体的关注焦点,日渐式微,我以为只有我这个年纪以上的人才会喜欢京剧呢。”

傅华笑着说:“也许现在流行复古风呢。”

丁益笑了:“看来傅哥对流行时的把握度很高啊。”

傅华笑笑:“管他呢,反正这是贾昊自己点的,我们去陪他看戏就是了。对了,两位准备下榻哪里?”

丁江说:“公司已经预定了昆仑饭店。老弟,我不是嫌弃你们驻京办,不过你这里确实太过于简陋了。”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一会我派车送你们过去。”

丁江就和傅华约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然后去了昆仑饭店。

第二天,傅华和丁江父子七点一刻就到了老舍茶馆门前,傅华拨通了贾昊的手机:“师兄,我已经在老舍茶馆门前了。

贾昊笑笑说,哦,你已经到了,我七点半准时到。”

傅华跟贾昊还从未谋面,他怕错过,就问:“那我怎么知道师兄来了?”

贾昊说:“我的车号是京axxxxx。”

三人在汽车里等到了七点半,贾昊的车就到了,看来这是一个很守时的人,傅华心里有了一丝好感。

车停稳后,车门打开,一男一女下了车。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个子,一身休闲打扮,精瘦,戴一副圆框金丝边眼镜,头顶的头发有些秃,发际明显后退,看上去一副典型的官僚样子。

那个女人却是一副黑超罩面,看不清楚黑超下面的面容,不过远远看去身材苗条,衣着时髦,举止之间自只有一段风情在,想来也是一位时髦俊俏的女郎,只是不知道她跟贾昊之间的关系。

傅华和丁江丁益三人连忙迎了过去,傅华先问道,是贾师兄吗?

贾昊微笑着伸出手来跟傅华握手,说,小师弟一表人才啊。

傅华说,师兄夸奖了,这是我们海川市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丁江董事长,这位是他的公子丁益副总经理。

丁江父子分别跟贾昊问好握手。

贾昊指了指身旁的女伴,说:“这是我朋友小文。”贾昊并没有介绍小文的职业和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想傅华三人了解具体的情况。傅华等人的关注中心在贾昊身上,因此对小文也就没十分的留意。

小文微笑着跟三人握了握手,问了好。“”,。

18、大明星

寒暄完毕,傅华说:“师兄,座位都订好了,我们进去。”

贾昊说:“好的。”

五人就走进了老舍茶馆,茶馆的门面很简朴,门厅没有豪华雅座,只在玄关挂一张节目单。沿古旧的木楼梯扶栏而上,楼道上挂满了字画和照片,橱窗里摆着各式工艺茶具,精巧雅致。傅华要领着贾昊等人往里走,就没有时间驻足细看。

上得三楼,眼前便是数十张整齐排列的八仙桌,一的仿红木高背椅;顶棚挂着四行十六盏八角宫灯,很像是一个办喜宴的宴会大厅;八仙桌之外的两厢,一边是出售纪念品的柜台,一边摆设着瓷器、古玩;大厅的廊柱都装饰着雕花窗格,显得古韵十足,颇有传统的意味。

大厅正面有一个不大的舞台,蓝天白云做天幕,衬托着圆门篱墙,简洁明快。台眉镶镂空花格,两边挂一对木刻楹联,上写“振兴古国茶文化,扶植民族艺术花”,金字黑底,格外醒目。

三人到了第一排的第三座坐下,便有堂倌过来,在桌上满满的摆上了豌豆黄、驴打滚、艾窝窝、糖果卷、萨其马等北京著名的小吃。每人面前端上了一碗盖碗茶,堂倌报茶名为“大佛龙井”,产自浙江新昌,是近年来声誉鹊起的名茶。

傅华掀开了盖碗,见茶汤杏绿鲜亮,喝了一口,滋味清醇甘爽,果然是龙井茶中的上品,比起西湖龙井丝毫不差。

演出开始,魁梧的男主持从圆门登台,他像老北京茶馆的跑堂一样,摇着京步,把茶巾往肩上一甩,先来一段开场白,京腔京韵,诙谐幽默,顿时引得满场喝彩。

见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台上,小文这时才将黑超墨镜摘了下来,傅华甩眼一看,不由愣了一下,这副面孔太熟悉了,这个小文竟然是国内有名的电影明星文巧,她近年参演的几部电影都风靡大江南北,很受观众喜欢。难怪她会带着黑超墨镜露面,不然的话整个茶馆中的人就不会看台上,目光只会聚集在她的身上了。

没想到这贾昊居然跟文巧是朋友,而且两人的神态似乎还很亲密,应该不止朋友那么简单。

锣鼓响起,《四郎探母》第一场《坐宫》正式开始,杨延辉和铁镜公主相继登场。傅华看贾昊全神贯注跟随着台上的人物唱的节奏手指点击着桌子,便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京剧。

《坐宫》是讲杨四郎延辉在宋、辽金沙滩一哉中,被辽掳去,改名木易,与铁镜公主结婚。十五年后,四郎听说六郎挂帅,老母佘太君也押粮草随营同来,不觉动了思亲之情。但战情紧张,无计过关见母,愁闷非常。公主问明隐情,盗取令箭,四郎趁夜混过关去,此剧是生、旦唱腔成就较高的传统戏之一。

傅华的母亲喜欢京剧,晚年更是因为疾病,京剧成了她唯一的娱乐,耳濡目染之下,傅华多多少少也懂一点京剧。他虽然不知道台上表演的演员有什么来头,却听得出表演杨延辉演员的唱腔流派,这是一种典型的杨派老生,讲究把声音往前打,不象其他流派声音靠后,很多高腔声音虽然是上去了,但是不打远。余派老生以前戏迷们给起了个外号叫做“余六排”,意思是当时没有话筒的条件下,只有前六排的观众能听清楚。而杨派老生则不同,他们的中、低音是强项,而且浩大,最后一排的观众都能听的很清楚。正所谓“气沉于底,声灌于顶”。

台上杨延辉西皮快板唱到,我和你好夫妻恩德不浅,贤公主又何必过于歉言。杨延辉有一日愁眉得展,也难忘贤公主恩重如山。

铁镜公主西皮快板说什么夫妻情恩德不浅,咱与你隔南北千里姻缘。……最好听的部分到了,台上大锣连打“串锤”,起西皮快板。杨四郎撩袍挑袖,站立于宫门,心神激荡地唱道:公主去盗金鈚箭,好到宋营拜慈颜。扭转头来叫小番!

“小”字一出,声腔急速上翻,其“番”字如离弦之箭,直射清空,在高八度音区上迸发出又亮、又长、又足的激越之声来,充分抒发出了四郎延辉回营探母刻不容缓的情感。

贾昊忍不住一拍桌子大声叫道:“好!”此时全场的气氛被烘热起来,满堂喝彩,掌声不绝。

傅华知道这个叫小番就是京剧中有名的“嘎调”了,很多老听家听坐宫这一段,就专听这一口,这也是是评价一个演员水准高低的重要标志之一。

小番叫完,坐宫一折基本结束,下面的节目就是一些京韵大鼓魔术之类的,贾昊便显得意兴阑珊,看了看傅华和丁江父子,说:“我们去四合茶院坐坐。”

这个表演大厅太过于喧闹,并不适合谈话,丁江巴不得离开,连忙说好。

五人去了四合茶院,这里跟表演大厅又是一种另外局面,古琴声声,显得十分幽静,选了一个包间坐下,贾昊说:“不好意思,这京剧是我个人的一点癖好,没让几位闷着了?”

丁江笑着说:“怎么会,多好听啊。”

贾昊又看了看傅华,笑着问:“小师弟这个年纪应该不喜欢这个调调?”

傅华笑了:“这是我们的国粹,多好啊。今天这个杨延辉很不错,唱出了杨派老生特有的苍劲和雄浑,不过似乎功力稍显不足。”

贾昊眼睛亮了:“小师弟也懂京剧?”

傅华说:“不敢说懂,稍知一二。”

贾昊说:“我听过这个刘越唱过几次了,每次总感觉他唱腔有什么问题,可又总说不出来。小师弟知道问题的所在吗?”

傅华笑笑:“我就是随口一说,师兄别当真。”

贾昊说:“不然,我也总感觉这个刘越有不足之处,小师弟还是说说看。”

傅华说:“那我就班门弄斧了,这个刘越唱的劲道是够了,可有点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的劲头,底下没有气托着,很多音太努,技巧方面稍显不足。”

贾昊叫了一声:“对呀,杨派老生发声深沉浑厚,行腔与吐字力求稳重苍劲,不浮不飘,如写字之笔笔送到。唱腔简洁大方,虽少大幅度的起伏跌宕,却于细微处体现丰富的旋律,细腻而不琐碎。细品起来,这个刘越唱的真像师弟说的,很多地方是硬顶上去的,缺乏细腻。”

傅华笑笑说:“好了,师兄,我们不要再谈京剧了,这样下去会冷落了文小姐的。”

文巧见提到了自己,笑了笑说:“没事,你们谈得挺的。”

傅华笑着说:“师兄你不应该啊,文小姐这样的的大明星你也不好好介绍一下,让我们几乎对面不识,怠慢了文小姐。”

文巧呵呵笑了:“傅先生客气啦,我不过是参演了几部电影而已,也是平常人。昊哥跟我很谈得来,彼此拿对方当做好朋友,因此也不需要着重介绍。”

丁益笑笑说:“文小姐岂止是参演过几部电影,你的那部《天幕》演得相当不错,很感人。”

文巧笑笑:“丁先生看过《天幕》?”

丁益说:“《天幕》轰动一时,我当然看过。”

傅华在一旁却听出了文巧语气中的意味,他称呼自己和丁益都是先生,称呼贾昊却是昊哥,彼此之间的亲密溢于言表,看来绝非谈得来那么简单。

丁江在一旁也看出来了贾昊和文巧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他是老江湖,脑筋马上就转到了文巧身上,便笑着问道:“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不知道文小姐下个月有没有档期?”

文巧看了丁江一眼,问道:“丁董问这个干什么?”

丁江笑笑说:“是这样,下个月我们公司有一个大楼盘要开盘,公司有意做一次盛大的宣传活动,想邀请一位像文小姐这样的大明星出席。今天正好幸运的碰到了文小姐,因此冒昧的问一下。”

文巧心知自己虽然也算是影视圈不小的一个腕儿,但今天这个局面丁江真正的目的是在贾昊身上,没有贾昊她就是再大的大腕,丁江也不一定会搭理她,就看了贾昊一眼,问道:“昊哥,这合适吗?”

贾昊似乎很满意文巧征求自己意见的举动,他温柔地笑了笑,说:“怎么不合适,这是人家丁董的正常商业活动,如果有档期,小文你就去一趟。”

文巧见贾昊答应了,便笑着对丁江说:“那我就谢谢丁董了,档期的问题我给你个电话,回头您跟我的经纪人谈一下。”

丁江就让丁益记下了电话号码,他很高兴贾昊同意文巧去参加天和公司的开盘活动,这说明贾昊对自己有好感,这才让他的红粉知己参与天和的商业活动。

一条良好的沟通渠道就此建立了。

傅华在一旁心里暗自称赞丁江这只老狐狸手腕的高超,什么有意做一场盛大的宣传活动,天和房地产公司算是海川市的名牌企业,声誉卓著,他们的房产向来是海川市的抢手货,不用宣传也很快就会卖光,又怎么会需要做什么宣传活动,要通过文巧讨好贾昊才是真的。贾昊也是,丁江这么明显的贿赂都不拒绝,看来也不是一个洁身自好之辈,张凡对他的看法倒也不无道理。“”,。

19、争竞心

余下的时间,大家都在围着文巧谈论一些娱乐圈的八卦,哪个明星最近参演了什么什么大片,谁跟谁又分手了,谁跟谁又在一起了,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个聚会是以丁江想要请教某些公司股票上市交易的规定做名义才召集起来的。

有美女在场,时间过得很快,贾昊看了看手表,说:“已经十点多了,我明天上午还有个会,是不是就此散了?”

丁江说:“行啊,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天就玩到这里,就不耽搁贾主任休息了。”

丁益就去结帐,丁江和傅华一起送贾昊和文巧离开,上了车,贾昊将车窗摇了下来,对傅华说:“小师弟,你刚到北京来发展,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就是没事,也可以到我那聊聊,相信我们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傅华看得出来,贾昊这几句话说得还是很真诚的,便笑着说:“那我就先谢谢师兄了。”

“跟我客气什么,对了,”贾昊又转头对丁江说,“丁董,我后天上午有时间,你到我办公室来,我们谈谈公司上市需要注意的问题。”

丁江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后天上午一定登门拜访。”

贾昊说:“那回见了。”就发动汽车,离开了。

看贾昊离开,丁江笑着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老弟,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听了这么多年的京剧,也没听出今天这个杨延辉唱得还有问题。看来这个贾昊很欣赏你啊。”

傅华笑笑说:“凑巧而已。”

这时丁益结完了帐走到了两人身边,笑着说:“什么凑巧,我今天是跟傅哥又学了一招啊。”

傅华说:“别笑话我了,我那是虚招,倒是丁董邀请文巧这一手很高,一举两得啊。”

丁江说:“这还是需要感谢老弟你啊,没你从中牵线,贾昊估计连见我都不会见。正好,今天提到了我们公司开盘,丁益啊,回头你选一套好一点的房子,把手续什么都办好,给你傅哥送到北京来。”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丁董,这我可不敢接受,我介绍你认识贾昊,不过是举手之劳,什么时候方便你请我吃顿饭就可以了,房子嘛就免了。”

丁江说:“老弟送我这么大的人情,一顿饭怎么可以呢?”

傅华笑笑说:“你如果真的过意不去,可以请我吃一顿好的嘛。”

丁江说:“房子你不要我也不勉强,这份人情我记下了。至于你想吃顿好的,老弟帮我们天和操了这么多心,请老弟吃顿饭是本来就是应该的,说,你想吃什么?”

傅华知道这顿饭就不好再推辞了,否则丁江会觉得他在推三阻四,不给面子,人情世故上说不过去,就笑笑说:“北京这地方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什么好吃,只是听说北京烤鸭和东来顺涮羊肉不错,丁董觉得哪家不错,就在哪家请。”

丁江笑了:“老弟啊,烤鸭和涮羊肉算什么啊,对北京的美食你还需要多了解一下,这应该也是你驻京办主任的职责之一。

傅华说,那丁董定地方,我跟着您去开开眼界。”

丁江说:“那这样,明天我正好没事,我们去吃谭家菜。”

傅华知道谭家菜,谭家菜又称官府菜,榜眼菜,清末就已声名卓著,留下了“食界无口不夸谭”之誉。这个“谭”,指的便是广东南海人谭家浚。此人在同治十三年考中榜眼入翰林,后督学四川,又充任江南副考官,一生酷爱珍馐美味。清代,官员们经常相互宴请。谭家浚的家宴,皆由他亲自安排,受到赞美。其子谭瑑青对饮食的讲究更胜于父。谭家的女主人都善烹调,并经常不惜重金礼聘京师名厨于家,不断汲取各派烹饪之长,成功地将南北菜系融于一炉,最终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谭家菜。

北京做谭家菜的饭店有几家,据说都是从谭家出来的人开的,傅华也曾经在一家酒楼吃过一次,倒也没觉得特别好,不过既然丁江提出来了,他也没有反对的必要,还是将这顿饭吃了,赶紧把这段事情应付过去好了,否则丁江不知道又要送自己什么东西了。虽然傅华知道丁江这是好意要还自己人情,可是傅华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公务人员,如果收受了丁江送的东西,那就是受贿,是不为组织纪律所允许的。

傅华说:“好哇,那我就跟着丁董去享受享受。”

第二天,丁江带着傅华、丁益来到了北京饭店c座七楼谭家厅,傅华看来到了北京饭店,知道今天这顿饭与他在那一家吃的肯定不同,北京饭店是五星级的,半圆的窗户,豪华典雅的陈设,是一个绝对显摆的地儿。

坐定之后,丁江也没询问傅华,自顾的点了清汤燕菜、黄焖鱼翅、蚝油鲍鱼、罗汉大虾、柴把鸭子、罐焖鹿肉、五彩素烩、草菇蒸鸡、清蒸豉油鱼等菜。

傅华笑笑说:“丁董,太丰盛了。”

丁江说:“这都是招牌菜,来北京饭店是一定要尝尝的。”

傅华心说这些菜本身的材料都不便宜,加上在五星级酒店,做出来肯定价格不菲,也就是你这个大老板财大气粗,换到别人谁会点这么多?

傅华笑笑:“那真是要感谢丁董的盛情款待了。”

丁江笑着说:“老弟啊,比起你帮我的忙,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就不要客气了,待会儿你一定要好好品一下黄焖鱼翅,这里的黄焖鱼翅可是顶尖的,是我吃过做鱼翅做的最好的。”

因为有丁江的特别提醒,傅华便对上来的黄焖鱼翅格外留意,不过这黄焖鱼翅也没让傅华失望。傅华跟随曲炜多年,鱼翅不知道吃过多少,大多数时候的鱼翅做的都是寡而无味,跟高汤吊出来的粉丝无异,可这谭家菜的鱼翅,那金黄透亮的颜,醇厚汁浓的味道,软烂滑糯的质地,确实展现出了鱼翅的美味,令傅华赞叹不已。

丁江笑着说:“我没骗你老弟?”

傅华笑着说:“确实美味。”

丁江说:“跟你说老弟,这里才是最正宗的谭家菜,传承自谭家浚的家厨彭长海。这个黄焖鱼翅,选料一定要选产自菲律宾的吕宋黄,翅中有一层象肥膘一样的肉,翅筋层层排在肉里边,胶质丰富,质量上乘。烹饪鱼翅的汤一定要用料十足,整鸡、整鸭、猪肘、干贝、金华火腿等熬清汤的材料必须都有,这样方能保证汤清而味浓、鲜美至臻。然后还需要在火上烧靠六、七个小时,使鱼翅的质地极其软糯,味道才会异常鲜美。我每次到北京,这个黄焖鱼翅是一定要来吃的。”

傅华心说这样做下来,这碗黄焖鱼翅要多少钱呢?这还真是平常人吃不起的美味。忽然想到这谭家厅环境优美,菜肴高档美味,请郭静夫妻倒是可以安排在这里。

按说没必要安排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可这是要请郭静的丈夫,据说郭静的丈夫家庭背景雄厚,傅华不想在他面前失了面子。

傅华也是一个平常人,他有着平常人一样的争竞心和妒忌心。潜意识当中,他对这个得到了郭静的男人是有着几分敌意的,虽然当初是他自己放弃了郭静。他选择北京饭店,实际上是想告诉那个得到郭静的男人,他傅华混得也不差,可以在北京的一流餐厅请他们吃饭。

虽然事后想起这件事情,傅华也觉得自己肤浅和可笑,但他脑海里浮现出选择北京饭店请客想法的当时,他是认为这想法是很适当的,甚至他还有些感谢丁江,感谢丁江领自己去了这么个高档的地方,让他有了可以请郭静夫妻的地点,否则他可能真要请郭静夫妻去吃烤鸭或者涮羊肉,那可是有些掉份儿。

从打电话发出邀请给郭静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郭静始终没再打来电话,傅华感觉到了郭静似乎不太情愿带丈夫来见自己,这让他处境变得有些尴尬,既然已经发出了邀请,按理说应该追问一下对方的具体安排,可又明知道郭静心里不情愿,这让他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今天这北京饭店一行,倒是给了傅华一个很好的话头,让他觉得可以打电话给郭静了。

转天丁江和丁益父子自行去了贾昊那里,傅华因为贾昊并没有明确邀请自己去,就没有陪同,他怕贾昊要跟丁江父子谈什么比较私密的事情,他去了反而不太方便。

傅华拨通了郭静的电话,笑着说:“你在忙什么呢?”

郭静笑笑:“也没什么,就是瞎忙。”

傅华说:“哦,哎,我昨天在北京饭店跟朋友吃饭,感觉那里的谭家菜很不错,就想起了我邀请你们夫妻吃饭的事情,你是不是把这茬给忘了?”

郭静说:“傅华,真的没必要。再说我家那位真的挺忙的。”

傅华说:“我是诚心诚意想邀请你们夫妻,再忙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是不是你根本没对人家说啊?”

郭静明显有些尴尬的说:“我跟他说了,可那几天他的行程排的很满。”“”,。

20、挺疯的一个丫头

傅华说:“那你再问一下嘛,地点就定在北京饭店谭家厅,那里的黄焖鱼翅真的不错,我是诚心请客,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个面子。”

郭静说:“好啦,我再给你问一下他什么时间有空。”

傅华说:“那你赶紧问,我在这边坐等。”

郭静苦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傅华笑笑:“还是你了解我。”

郭静说:“怕了你了,你别挂电话,我用座机打给他。”

傅华就听到了郭静给他丈夫,过了一会儿,就跟傅华说:“我家那位说了,后天晚上。”

傅华说:“那就后天晚上七点,我在谭家厅恭候了。”

郭静说:“好。就放下了电话。”

下午,丁江打来了电话,说他们父子要赶回海川,傅华听他兴高采烈的语气,知道跟贾昊谈得这一上午,肯定是让丁江受益匪浅,也不具体问贾昊都说了什么,只是说一路平安,如果北京方面有什么事情需要驻京办协助,他一定全力帮忙。

丁江呵呵笑着说:“行啊,老弟,少不得麻烦你。”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傅华跟郭静预定的时候,北京饭店谭家厅,差一刻七点钟傅华就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内心中他还是很渴望了解郭静究竟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跟自己相比是好还是坏。

人们都是生存在一个比较的世界里,人们都会比较自己的同事、朋友、邻居……他们用的车、住的房子、赚的钱等等跟自己相比究竟如何。傅华自然也不能免俗,他其实很在意郭静究竟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七点过五分,郭静一个人来了,傅华笑笑问:“你家那位还要等一会儿吗?”

郭静看了傅华一眼,说:“不好意思,他临时有点事不能来了。”

傅华本来还想问为什么都定好了却又不来了,却注意到了郭静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了解郭静,知道这是一个要强的女人,怕再追问下去郭静会尴尬,就笑笑说:“那就我们两个人吃,这顿饭本来也是为了感谢你的。”

两人就入座,傅华让郭静点菜,郭静点了几个素净的菜,傅华笑了:“你别这样点啊,我还想跟你沾光**一下呢。”

傅华就将菜单拿过去,加了清汤燕菜、黄焖鱼翅两道菜,笑着说:“没来是他没口福,我们可不能怠慢了自己。”

郭静看了傅华一眼,问道:“傅华,你是不是很想见见我家那位?”

傅华笑了:“当然了。”

郭静说:“他也就是一个商人,其实帮不到你什么的。”

“我是那么功利的一个人吗?”傅华觉得郭静误会了自己要见她丈夫的意图,有些不满的说。

郭静看了傅华一眼,说:“那你要见他干什么?”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想要见他,是想真实的了解一下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郭静笑了:“会过得怎么样啊?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现在的夫妻不都是这样的吗?”

傅华笑笑:“倒也是。”

郭静看了傅华一眼:“你还在乎我过得怎么样吗?”

傅华被问住了,郭静今天的一切虽然不能说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也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当初不是他舍弃了郭静,可能就不会有郭静现在的婚姻,他实在没有立场可以说在乎;但是说不在乎也不符合事实,傅华内心中还是很关心郭静的一切的,当初两人心心相印,那段情愫早就深植心底,不是说一句不在乎就可以了断的。

傅华无从置词,两人就沉默了,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幸好郭靖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郭静接了电话:“那位?”

“嫂子,是我,赵婷啊。”

“是赵婷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到你那儿找顿饭吃,你在家吗?”

郭静笑了:“我不在家,跟一个朋友在北京饭店吃谭家菜呢。”

“喂喂,你这样不好嫂子,吃谭家菜也不叫我?”

“呵呵,你想来吗?”

“方便吗?不打搅你会"qing ren"?”

郭静被说的脸红了一下,还真叫这丫头说中了,她和傅华确实曾经是一对"qing ren"。她说:“你这疯丫头,说话没遮没拦的,什么"qing ren"啊,是我一个老同学。”

“老同学更危险,说不定……”

“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来不来?”郭静怕赵婷说出更不堪的话来,赶紧打断了她。

“去,为什么不去,我晚饭还没着落呢,再说谭家菜的口味还不错。”

“那你赶紧的,我们已经开始了。”

“我就在**附近,很快就会到北京饭店的,你们等我啊。”

郭静放下电话,对傅华说:“我家那位的表妹,挺疯的一个丫头,她要过来。”

傅华正觉得跟郭静单独在一起吃饭氛围有些尴尬,也欢迎有人加入饭局,就笑笑说:“好哇,多一个人也热闹些。”

过了二十几分钟,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匆忙走了进来,见到郭静就说:“北京这破路太堵了,明明走路五分钟就到了,可是转了二十多分钟才过来,嫂子,你们没把好吃的都吃了?”

郭静笑了:“我们告诉厨师等一下上菜了,等着你呢。来我给你介绍,傅华,我同学,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这位是赵婷,我妹妹。”

傅华看这个赵婷,姣好的瓜子脸,一双大眼睛灼灼有神,扎一条马尾辫,上身穿一件很随性的细格子t恤,外罩一件小马甲,下身一件七分裤,运动鞋,低腰袜子,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青春真是美好啊,和赵婷相比之下傅华就感觉自己有些暮气沉沉,心中有了苍老感。

傅华站了起来,伸手出来笑着说:“你好。”

赵婷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跟傅华握了握手,也笑笑说:“你好。”

两人坐了下来,赵婷趴在郭静耳边笑着说:“嫂子,你这同学打扮的怎么这么土气啊?”

虽然是咬耳朵的话,可是赵婷说得声音并不太低,傅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个女人倒直来直去,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

郭静见傅华苦笑,知道他已经听到了,就笑了笑说:“别瞎说,人家傅华是公务人员,不能打扮的花里胡哨的。”

赵婷一撇嘴:“那也不用这么土啊。”

傅华笑了笑,他的打扮基本上跟在海川是一样的,可能在北京就显得有些落伍了,便呵呵笑着对郭静说:“跟你妹妹这样的潮流美女比,我似乎真的显得很老土,郭静啊,这时代不属于我们的了。”

郭静呵呵笑了,一旁的赵婷不满意了,叫道:“喂喂,你有多大呀?就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话?你跟我嫂子同学,撑死了也就三十出头而已。”

傅华不好跟赵婷计较什么,就说:“那也是比你大。好了,你看看是否还需要点点什么?”

傅华就将菜单递给了赵婷,赵婷也不客气,接过菜单,问道:“你们都点了什么?”

郭静就说了点的菜,赵婷不满的对傅华说:“怎么点的菜都是这么素净的,喂喂,你不是这么抠门?”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说:“这是你嫂子点的,你不满意,可以再加嘛。”

赵婷也不客气:“是要加点,来个酒烤鳕鱼,我上次吃这个很不错,不要一品鲍鱼,他们做得不太好,再来个清蒸豉油鱼……”

“好了,再多都吃不完了。”郭静看赵婷还要点下去,连忙拦住了她。

赵婷笑了笑:“好,这样也马马虎虎了。”

饭菜陆续的上来,三人开了一瓶红酒,边吃边谈。

赵婷问郭静:“我哥呢?”

郭静说:“你哥原本说也要跟我一起来的,临时有急事赶去处理去了,就没过来。”

赵婷又抬头看了看傅华,说:“喂喂,我嫂子说你是什么地方的主任啊?”

傅华笑笑说:“海川驻京办事处的,有什么指教的吗?”

赵婷说:“听起来也像是个官了,是不是管很多人啊?”

傅华笑了:“办事处是一个派出机构,没几个人的。”

赵婷哦了一声,低下头去对付她的黄焖鱼翅了。吃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对傅华说:“喂喂,你们办事处在什么地方?”

傅华笑了一下:“我有名字的好不好,你别喂来喂去的。”

赵婷也不在意,说:“哦,你叫傅华是?傅华,你们办事处在什么地方?”

傅华对一个比自己少很多的人直呼其名有些别扭,可看赵婷的神情,倒不是故意要这么不礼貌,纯属一种自然天性的显露,他也就不好计较,只好说道:“在菊儿胡同。”

赵婷说:“哦,那改天找你去玩啊。”

傅华心说我那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也不好说别的,只好说欢迎。

三人正吃着,一个三十多岁个子高挑的男人进了包间,傅华心说今天是怎么了,不速之客这么多。

郭静看到男人进来,站了起来,说:“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男人笑笑:“你同学请客,我不过来打个招呼似乎也不好。这位就是你同学是?”

傅华听到这里,知道来的男人是郭静的丈夫了,连忙站了起来,伸手出来笑着说:“你好,我是傅华,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稍稍沾了一下傅华的手,算是跟傅华握手了,笑着说:“我是杨军,早就听郭静说起过你。”“”,。

21、似曾相识

杨军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傅华却感觉他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冷淡,似乎并不屑于跟自己交往。

赵婷这时也站了起来,笑着叫道:“哇塞,哥,你突然跑来了,是不是不放心嫂子来查岗的?”

杨军的脸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不过他也拿自己这个表妹没办法,略显尴尬的说:“赵婷,你就会胡说,你怎么也会跑来的?”

赵婷说:“本来想去你家找顿饭吃的,嫂子说她在北京饭店,我恰巧就在附近,就过来了。”

傅华让服务员加副碗筷,杨军就在郭静身边坐了下来,傅华笑着说:“也不知道你还会来,所以就没等你。”

杨军笑笑:“说来是我不好,原本答应要来吃饭的,谁知却临时有事来不了。不过小静跟我说过几次了,不来照个面不好意思,所以我就赶紧把事情处理完马上就赶来了。你是在海川驻京办是?”

杨军一边说着话,一边亲昵地握着郭静的手,似乎想告诉傅华他们夫妻的感情很好,又似乎想要向傅华宣示他对郭静拥有的主权,这一切做得十分明显,傅华看在眼里很不是个滋味。佳人别有怀抱,真是情何以堪。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对,我前不久才被市里派来北京做这个办事处主任的,就想跟老同学们联络一下,也没别的意思,我初到北京来发展,希望老同学们多关照一下。”

杨军看了傅华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北京这地方形形的人物都有,水深得很,可不是好混的。”

傅华听出了杨军话中的不友善,便知道这家伙心眼有点小,他很有可能知道了自己跟郭静过往的那段恋情,对自己有些敌意,不过自己跟郭静过往那段恋情,发之于情,止乎于礼,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傅华心中坦荡荡,也不觉得对杨军有什么愧疚。他看了郭静一眼,见郭静因为丈夫到场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谈笑自若,心里顿时明白她来时脸上那丝无奈的缘由了,明白为什么她不想安排这个饭局了。

想明白了这些,傅华就不想跟杨军针锋相对,那样会让郭静更难做,他于是笑笑说:“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单位安排,推辞不掉的。”

傅华说是职责所在,这话题就被结死了,无法再深入下去了,杨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没再说什么。

赵婷直率,并不代表她不聪明,她看出了傅华跟杨军之间并不友好,有点像两只雄性动物为了争夺异性而剑拔弩张,她并不想掺和,正好谭家菜美味的菜肴陆续端了上来,就专心对付美食去了。

郭静因为丈夫到场,她知道丈夫的个性,就不好表现出十分热情,也低着头吃着饭菜。

桌上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作为主人的傅华觉得自己有义务找点话题,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就笑笑说:“杨兄过来的正好,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杨军看了傅华一眼,他不好表现的太没有风度,就说:“什么问题啊?”

傅华说:“我们海川驻京办现在是租用别人的地方办公,很不方便,也不适应我们海川市的经济发展需要,所以市里想给我们驻京办弄一处自己的地儿,杨兄是搞房地产的,帮我参谋一下,我们是搞块地自己建呢,还是购买现成的?”

杨军眼睛一亮,这倒可能是一个可以做的生意,他是商人,对可以做的生意自然十分感兴趣,再说就目前傅华的表现来说,人家请郭静吃饭,也是友好的先征询自己的意见,并没有什么冒犯之意。因此杨军虽然心里别扭,却想争取一下傅华这项工程,尤其是这还是一项政府的工程,政府的工程向来是利润丰厚的。

杨军笑了笑:“这倒要看傅兄是怎么想的了,如果选地自建,操的心会多一点,但也更能适合你的需求,成本也相对低一些;反过来说,购买现成的会少很多麻烦,不过别人建好的房子就不一定能完全适合你的要求了,而且相对来说,价格也会高一些,因为建成方也需要从中赚取一部分的。”

傅华笑笑:“这倒也是。”

杨军问道:“傅兄准备选在什么地方?”

傅华说:“准备在朝阳区,四环和五环之间,不能在现在的东城区了,这里太贵了。”

杨军说:“这倒也是,这东、西城区地价飞涨,建设的成本太高了,反而是朝阳区四五环之间还算是城市的边缘地带,地价还没有起来。不知道傅兄准备建成什么样子?”

傅华说:“现在还是初步设想,就是想建一部分做办公用,再有一部分建成酒楼,我想在这里建一座海川风味的饭店,一来方便在京的海川人聚会,二来也可以宣传一下海川的地方风味和特。”

杨军笑笑说:“设想不错,不过是不是格局小了点,我倒觉得你可以索性动作大一点,建一座大酒店,留几层做行政办公用,底下几层做酒店,上面建成旅馆。”

傅华笑了:“杨兄说得容易,我也想把它建成一座大酒店,可那要钱呢,我估计海川市能给我的资金顶多是三千万,其余的我如何筹措啊?”

杨军哈哈大笑:“傅兄,这世界上筹钱的方法很多,你可以找人合作开发,同时你也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可以借给你很多钱的的地方叫做银行。伟人不是说过嘛,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话虽然有些片面,可是也不无道理,你的思想要开阔,心有多大,你的格局才能有多大。”

傅华笑了笑:“我觉得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有多少资金就做多少事情。”

杨军笑着摇了摇头:“傅兄啊,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你的思想怎么还这么保守呢?牟其中知道?他的积压物质换图154飞机的飞天计划多么富有想象力啊。”

傅华笑了:“可是牟其中现在身陷囹圄,这也是他富有想象力的结果。”

杨军说:“那是他后来被神化以及自我神化的结果,他后期几乎狂妄,甚至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这世界上谁能做到无所不能?到最后谁都难逃宿命的摆布。所以他的失败也是很正常的。但你不能因此就否认他的飞天计划确实是商业上的一个经典案例。”

傅华说:“这倒是。”

说到这时,杨军的语气已经客气了很多,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傅华,说:“我在朝阳区还有点影响,你敲定了怎么做之后,可以跟我说一下,无论你是想买还是想建,我都能帮点忙。”

傅华笑着把名片接了过来,心里却十分尴尬,他本来只是想提个话题出来而已,兴建新的办公地点还只是他心中的一个想法,连曲炜都还没正式同意过。杨军现在却就想参入其中,这反而让傅华不好再解释什么,就是为了维护他在郭静面前的面子,他也不能说这还只是一个自己的想法而已。他拿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杨军,有些虚伪的说,到时候少不得麻烦杨兄。

这是正在埋头大吃的赵婷抬起头来,对傅华叫道:“喂,傅华,你发名片怎么也不给我一张?太没礼貌了?”

杨军笑了:“赵婷啊,我们是可能有商业往来才交换名片的,你跟着瞎搅合什么?”

赵婷说:“什么瞎搅合,我是想什么时间有空找傅华玩一下。”

傅华心说你找我玩,我跟你很熟吗?不过他有点怵这个青春洋溢、口无遮拦的女子,反正就是一张名片,便赶紧奉上,还客套说:“不好意思啊,赵小姐,是我疏忽了。”

赵婷拿过去名片看了一下,说:“这才对嘛。傅华啊,你也别赵小姐、赵小姐的叫了,现在这个时代叫小姐不好听,你就叫我赵婷。”

这个女子就是这么率直,反而让傅华有些自惭,这八年多的官场历练下来,他已经褪去了当初那番在校园的纯真,变得世故和圆滑了很多。这世上的人都能像赵婷这么简单多好?可惜,这种人现在很少能见到了。

傅华心中对赵婷有了一丝好感,便对赵婷的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虽然因为有驻京办要置办新办公场所这一项目吸引,杨军的态度好了很多,不过席面上可谈的话题还是不多,这场酒宴还是很快就结束了。

傅华将三位客人送到了酒店门口,便跟杨军握手告别,杨军还没忘承揽项目的事情,叮嘱傅华说:“有什么需要别忘了找我。”

说着话,杨军忽然仔细地打量着傅华,有点困惑问道:“傅兄,我们是不是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傅华有点莫名其妙,说:“我们好像是今天第一次见面?我印象当中以前没接触过,怎么了?”

杨军挠了挠头,说:“我怎么感觉跟傅兄似曾相识。”

傅华笑了,他以为杨军是想以此拉近两人的关系,就说:“那可能是我们一见如故。”

杨军呵呵笑了笑,他只是对傅华有一种见过面的感觉,并没有想起在什么地方和时间见过面,便说:“也许是。”“”,。

22、喝爱尔兰咖啡的心境

杨军就和郭静上了车,杨军的座驾是一辆黑的奔驰,阔大的车身显得沉稳气派,倒是很适合杨军商人的身份。杨军放下车窗,夫妻二人跟傅华挥手告别,开走了。

赵婷开一辆mncooper,时尚小巧,傅华知道这款宝马旗下的小车并不便宜,最低也要三十多万,是城市潮流一族的宠物。看来这赵婷的家世背景也不差啊。

赵婷把车停在了傅华身边,问道:“你怎么走,要不要我送你?”

傅华笑了:“你这小车我要坐进去,大概先要把脑袋砍掉一块才行。”

赵婷呵呵笑了:“你长那么高干嘛。”

傅华笑笑:“这也由不得我,好了,我开车来的,你先走。”

赵婷说:“那我先走了,改天找你玩去哈,拜。”

傅华看着赵婷开走了,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个女子还真是有趣,自己一个破办事处有什么好玩的。

傅华上了车,就开上了王府井大街,他要赶回驻京办。

夜开始静了,在车里悠扬的音乐声中,傅华脑海里浮现出他来北京这段时间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有辛苦,也有收获,时间虽短,却充满了传奇彩,让傅华目眩神迷。北京到底是皇城根儿,它带给傅华的新鲜和刺激,不是枯燥地像一潭死水一样的海川可以相提并论的。

枯燥是傅华选择离开海川的重要原因之一,他给曲炜做秘书的那些日子,基本上算是一个被程序化的机器人,每天都在重复着前一天所做的事情,生命和激情就这样在不断地重复再重复中被消耗。

这让傅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如果不是有母亲的牵绊,他早就会选择逃离了。

人活这一辈子,决不是为了机械的重复和繁衍,而是要在这时代的年轮上刻下自己的印记。傅华自小就认为自己绝不是庸庸之辈,他想要站在北京这更广阔的天地上做出一番自己的作为。

北京这里是全中国的心脏,这里有高不可攀的高官,这里有富可敌国的富豪,这里有倾国倾城的美女,这里有举凡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所渴望的得到的一切。更重要的是,这里充满了可以建功立业的一切质素和机会,是每一个自认不凡的男人都想来发展的地方。

想到了美女,傅华眼前浮现出了仙境的孙莹的倩影,自广州联系过那一次,一晃快两个月过去了,傅华由于忙于跟融宏公司的投资谈判,便把这头给撂下了,也不知道孙莹现在怎么样了。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有时是需要时常往来的,只有时常往来,两人之间有一定的熟悉感,关系才会变得亲密。现在将近两个月都没联系,两人之间的热度已经降了下来,傅华倒不好再重启和孙莹两人之间的往来了。

想想也是好笑,自己为什么会牵挂孙莹呢?难道男女之间有了肌肤之亲,心理上就会建立起一定的联系吗?不知道孙莹对这段关系是怎么定位的,不过似乎孙莹还是很在乎的,不然她也不会为了在飞机上不理自己一再解释。

飞机上!傅华脑海里闪过当时孙莹靠在那个男人肩上的影像,心里不由惊叫了起来,他明白为什么杨军会觉得跟自己似曾相识了,他们确实见过,当时孙莹依靠的那个三十多岁、浑身贵气的男子就是杨军!因为当时杨军和傅华关注的目标都是孙莹,所以对对方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这个发现让傅华心中十分恼火,杨军怎么能这样呢?他已经拥有了郭静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傅华有些冲动地拿出了手机,他想把这个发现告诉郭静,他不想让郭静受到杨军的伤害。

拨了几个号码之后,傅华开始冷静了下来,自己这么做好吗?郭静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反应呢?她肯定不会高兴的。

这世界上大概自己这个旧"qing ren"是最不适合告知郭静这个情况的人?郭静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嘲讽她的错误选择呢?

再说自己脑海里只是有着一幅比较模糊的影像,是不是可以就确定那个男人就是杨军呢?这还真不好说。

还是先向孙莹确认一下再说,如果确实是杨军,那就想办法侧面提醒一下郭静,让她多管束一下杨军的行为。

傅华找出了孙莹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被接通了,孙莹笑着说:“是傅总啊,怎么突然想起小女子我来了呢?”

傅华说:“是这样,孙莹,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孙莹说:“哦,有事就想起我来,没事就把我忘记在脑后了是?”

傅华笑笑,说:“没有了,我怎么会。”

孙莹说:“你不是说从广州回来就跟我联系吗?这多长时间了?快两个月了?你不是有事又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一连串的质问让傅华有些招架不住,便说:“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孙莹淡淡地说:“算了,你不用解释了,说,你要问什么。”

孙莹这样说,反而让傅华觉得不解释不好,再说在电话上问孙莹陪什么男人去广州的事情也不合适,就说:“这个电话上说不太好,你在哪里,方便跟我见个面吗?”

孙莹说:“还挺神秘的,好,你来,我在什刹海的左岸。”

“左岸是什么?”傅华对北京的地皮儿并不熟悉,因此问道。

“左岸都不知道?站在河中,面向下游,你的左边就是左岸。”

“好了,别开玩笑了,我问左岸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怎么走?”

“你真的不知道左岸?”

“好了,我承认我是乡下来的老土,左岸到底是什么?”

“酒啊,就在什刹海,不过你没来过可能还真不好找。”

“是酒就好了,我到了什刹海慢慢找。”

“我跟你说啊,你从银锭桥旁刻着“银锭观山”的大石头向西,沿湖边走下去,直到你认为前面不会再有酒的时候,“左岸”就快到了。”

“好。”

傅华沿路打听着,好不容易才找了了左岸。

“左岸”门前有个院子,正对前海湖心的小岛,小院用铁栅栏围成。院里摆放了露天的座位,周围种着竹子,大理石碎片铺地,收拾得一尘不染,院子里一棵粗大的古树枝叶繁茂,顿时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走进竹林掩映的小院,迎面是一个通透、敞亮的大房间。青花瓷缸里的红金鱼在缓慢地游走,老式英文打字机沉默着,烛影摇曳,白的百合静静地怒放,rche低声地吟唱着“say,sayme”……

傅华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有着静若处子的淡定,跟外面喧嚣的尘世恍若两个空间,透着一种浪漫气息,透着一股怀旧的气氛,这里实在不像酒,更像是一间书房。傅华几乎马上能够就喜欢上了这里,他觉得找寻的辛苦没有白费。

孙莹看到了傅华,招手让他过去,坐到了她对面宽大的竹椅上,笑着说,这里的环境好优雅。

孙莹淡淡地一笑,你喝点什么?

这淡淡一笑中透着一丝慵懒,一丝颓废,一丝美丽的柔弱,在这充满了怀旧气氛的酒里,在摇曳的烛影里,让傅华感到了一种入骨的媚态,禁不住有些心旌神摇,心说这孙莹不愧是仙境夜总会的四大头牌之一,媚惑这个词大概就是形容她的。

傅华镇定了一下心神,指了指孙莹面前的高脚杯:“你喝的是什么?”

孙莹笑笑:“爱尔兰咖啡。”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用高脚杯喝的咖啡,就笑笑说:“那我也来一杯。”

孙莹轻轻摇了摇头:“你应该不适合喝这种咖啡的。”

傅华笑了:“为什么?”

孙莹说:“喝这种咖啡是需要一种心境的,你没有,所以你喝不到这种咖啡的精髓。”

傅华说:“什么心境啊?”

孙莹说:“这里面是有一个很长的故事的,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给你说。”

傅华也看出了孙莹心境不佳,也就不追问下去,说:“那你帮我推荐一款饮料,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该喝什么。”

孙莹说:“算了,我也不知道你该喝什么,随便,你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赶紧问,问完走人。”

“那我就来一杯爱尔兰咖啡,我倒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心境。”傅华说。

孙莹不知可否的笑笑,服务员拿着单子离开了。

傅华说:“因为在海川市有些公事要处理,我就从广州去了海川市,没想到事情很罗嗦,一直忙了一个多月,这几天刚回北京,所以一直也没跟你联系。”

孙莹脸上有了笑容,看着傅华说:“你有必要跟我解释吗?”

傅华说:“有必要的,我们是朋友,我不想你误会我。”

孙莹歪着头打量着傅华,问:“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困惑,你是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想得到我的身体,你对我这么好,究竟想要干吗?”

傅华说:“人与人交往,难道一定要从对方那得到什么吗?”

孙莹笑了笑说:“难道不是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如果是这么定义朋友的,那我们就不要往来了。”

孙莹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稀罕。”“”,。

23、能不能陪我一晚

傅华有点恼火的站了起来,说:“那你就当今天没见到过我。”

傅华说完就往外走,孙莹却伸手拉住了傅华的胳膊,笑着说:“你怎么这么不识逗呢?别走,我跟你开玩笑的。再说你不是有事要问吗?”

傅华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又坐了下来,看着孙莹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古怪,出了什么事情吗?”

孙莹说:“没事,我心情不好而已。说,你要问什么?”

傅华此刻已经感觉到今天这个时机不太恰当,不过已经来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就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你陪去广州的那个男人吗?”

孙莹警惕的看了看傅华:“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傅华挠了挠头,说:“我今天可能碰到他了。”

孙莹问道:“你在哪里碰到的?你不会提到广州这件事情了?”

傅华说:“我是在答谢朋友的聚会上碰到的,是不是他我还不能确定,所以也没提到去广州的事情。”

孙莹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你找我是不是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

傅华说:“对,那个男人是不是叫杨军,做房地产公司的?。”

孙莹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确认是不是他呢?有什么理由吗?”

傅华说:“这个杨军的老婆是我的同学,我怕她被杨军欺骗,受到伤害。”

孙莹说:“我是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的,这你大可以放心。”

傅华见孙莹并没有否认这个人是杨军,就说道:“还真是他啊,这个杨军,怎么能这样呢。”

孙莹说:“我警告你啊,千万不要跟你同学提这件事情,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傅华说:“可是我如果不告诉她,会让她受伤害的。”

孙莹说:“你错了,你告诉她她才会受伤害,你不告诉她,她还会以为自己生活得很幸福呢。再说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不在外面沾花惹草?有一点婚外情的调剂,男人才会对妻子更好。”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这是什么逻辑啊?荒谬。”

孙莹说:“荒谬什么,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关你什么事啊?哦,我知道了,这个女同学是你旧"qing ren"是不是?”

孙莹一语中的,傅华干笑了一下:“是,我和她在学校时曾经处过一段时间。”

孙莹说:“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怎么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啊?”

“这个,”傅华被孙莹咄咄逼人的追问搞得有些词穷,恰巧服务员将爱尔兰咖啡送了过来,他端起高脚杯,掩饰说:“我先尝尝这咖啡到底有什么不同。”

杯中的爱尔兰咖啡分成三个界限清楚的的层次,最上面的一层是鲜奶油,下面咖啡的明显是咖啡,但底下一层透明的部分傅华却有点不知所以然,看上去这咖啡倒很有鸡尾酒的风格。喝了一口,傅华感觉特别的浓香醇烈,他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香的咖啡,香的浓厚特别,从中可以品出洋酒的味道。

傅华明白了,那透明的部分是酒,而且是度数不低的洋酒。

傅华说:“这到底是酒还是咖啡啊?”

孙莹笑了:“你先别管这个是酒还是咖啡,你先告诉我你品到了什么滋味?”

傅华咂了一下嘴,说:“喝到嘴里的滋味层次很丰富,有咖啡的苦香,有洋酒的醇冽,有奶油的鲜甜,怎么我感觉还有一点咸咸的。”

孙莹说:“咸咸的是因为里面加了盐,那它给你的整体意境是什么?”

傅华困惑地说:“什么意境,我感受不出来,一杯浓烈的咖啡而已。”

孙莹失望的说:“我说你喝不出来嘛,浪费了一杯好咖啡。”

傅华说:“好啦,我们男人没你们女人那么感性和小资。”

孙莹说:“那倒也是。好啦,跟我说说你跟那位念念不忘的女同学的故事。”

傅华并不想跟别人分享他和郭静的恋爱心路,就笑了笑,说:“你不是让我问完就走吗,我现在就问完了,可以走了?”

孙莹眼睛瞪了起来:“你敢走试试?”

孙莹雌威大作,杏眼圆睁,似笑非笑,别有一番风情,看在傅华眼中也有些心动,就笑了笑说:“其实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说了怕你也没什么兴趣。”

孙莹笑了:“我现在就有兴趣,你还是老实的交代。”

傅华就讲了自己跟郭静的故事,讲了自己当初怎么被吸引,怎么苦追,怎么放弃,这次又是怎么重逢……

孙莹听得不胜唏嘘,摇着头说:“你真是的,为什么不听从了郭静的意见,请个保姆伺候你母亲呢?那样一样是尽孝了。”

傅华说:“我不放心把重病的母亲留给保姆,那样我就是留在北京心里也会不安的。”

孙莹说:“你不放心就把你母亲带到北京来嘛。”

傅华说:“我母亲故土难离,她不想离开海川。”

孙莹说:“那她就活生生拆散你们啊?”

傅华说:“不是的,我母亲也不想拖累我,她赞同请保姆,是我自己决定回乡的。你不明白,我自幼丧父,是母亲吃了很多苦才将我拉拔大的,这个时候我没有其他选择。”

孙莹冷笑了一声说:“你可真够伟大的。”

傅华知道孙莹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同情郭静,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是我辜负了郭静,我心里也很愧疚。”

孙莹说:“所以你想用维护郭静来寻求心理平衡是?”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孙莹看着傅华的眼睛:“你还忘不了她是?”

傅华说:“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没想到时间还是没能将那段记忆抹去。”

孙莹邪邪的笑了:“这好办,你就将遇到杨军和我的事情告诉她,说不定她会重投你的怀抱。”

傅华苦笑地摇了摇头:“我冷静地想了想,还是算了,也许你说得对,她不知道可能更幸福。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拥有她,为了她好,我还是不打搅她的生活。”

孙莹说:“你总是有借口,又是为了你母亲,又是为了她好,可被你放弃的还是她,我看你还是爱她爱得不够深。”

傅华神黯然了下来,这是他心底永久的痛,当初他对郭静一见倾心,是想跟她厮守终生的,可是现实毕竟不是童话,他也不是王子,时势迫使他不得不忍痛放弃和公主共同生活的美好愿望。

虽然他对当初的决定从来没后悔过,可是这不代表他不心痛。

傅华没有了再坐下去的心绪,他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怎么办?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孙莹看了看傅华的表情,她明白这个男人是在隐忍着自己的痛苦,她没再纠缠郭静的话题,只是站了起来,说:“好,我没开车来,你送我回去。”

两人谁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出了左岸,默默地上了车,孙莹说了自己住的地方之后,两人就各自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一路无语,就来到了孙莹所住的小区。

傅华说了声到了,就停下车,孙莹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惊醒,看了一下四周,茫然的说了一句:“到了吗?”

傅华说:“到了,早点休息。”

孙莹哦了一声,却坐在那里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傅华看了看孙莹,说:“已经不早了,回去休息。”

孙莹倦懒的笑了笑,伸手摇了摇傅华的胳膊,说:“我今晚心里好孤单,不想一个人回家,你能不能陪我一晚?”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孙莹,孙莹一脸的哀求,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这不好?”

孙莹苦笑了一下,央求说:“我今晚心里真的很难过,就想你陪陪我,没别的要求,好吗?”

傅华心里天人交战着,此时的他已经不同于当初跟孙莹赤裎相见的他了,他对孙莹有了更多的认识,也有了更多的渴望,也许自己应该翻过郭静这一篇章,开始新的生活了。

傅华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停好了车,和孙莹一起下了车,孙莹很乖巧的过来挽着傅华的胳膊,两人像情侣一样走进了楼道里。

孙莹的房子并不不大,内部装修很简朴,除了几个维尼熊的大玩偶之外,房间里其他的布置都是生活必需品。这让傅华心里稍稍有些意外,仙境夜总会是北京顶级的夜总会,给服务员的小费都要五百起跳,那里的头牌竟然住这样的房子,未免与孙莹应有的收入不相符。

孙莹将傅华领到了客厅,开了电视,说,你先坐:“我去找点东西。”

傅华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睛似乎在看电视,耳朵却竖着,听孙莹在卧室那边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孙莹拿了一条浴巾出来,说:“你是我带回这里的第一个男人,我这里也没适合你穿的睡衣什么的,你就用这条浴巾先去洗澡。”

傅华脸红了一下,有些扭捏的接了过去,孙莹在一旁笑了:“还害羞吗?呵呵,你身上所有的部位我都看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傅华干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孙莹就指给他了洗澡的地方,傅华就匆忙进了洗澡间开始洗澡。

水流喷涌而下,傅华仰起头迎着水流,想要水流降低他体内的燥热。刚才孙莹的一系列举动透着强烈的暧昧意味,傅华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女人的充满了好奇和渴望,他的身体已经被带动,热血在体内四处乱窜,意欲冲破堤坝,奔流而出。“”,。

24、有够乱套的

冲淋了好一会,傅华的身体才恢复了平静,这才围上了浴巾,走出了洗澡间。

孙莹笑笑说:“你个大男人洗澡怎么这么长时间啊?真够啰嗦的。”

傅华呵呵笑了笑:“出的汗多了一点嘛。”他心里说我不多冲一会,身体的某些部位下不去,那多尴尬啊。

傅华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我睡哪里?”

孙莹说:“先别急着睡,你等一下,我帮你把头吹干,不然头不干就睡觉会头疼的。”

孙莹就拿出了电吹风,傅华想要自己吹,孙莹不让,非要傅华坐着她吹。傅华拗不过她,只好乖乖地坐到了沙发上。

暖暖的风吹拂着头发,孙莹细嫩的小手不时在傅华头发中穿插,傅华惬意享受着这一切,享受着一种家庭的温馨氛围。

时间似乎在瞬间就闪了过去,傅华还意犹未尽,孙莹却关了电吹风,说:“好了,你的头发干了,跟我来。”

傅华跟着孙莹进了卧室,孙莹指了指床,说:“你先睡,我去洗洗澡。”

傅华此时早已经心猿意马,心里痒痒的,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满心期待,脑海中早就没了拒绝的意识,乖乖的上了床。

孙莹关上了卧室的门,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傅华心扑通扑通的猛烈的跳动着,他认为下面孙莹应该是要跟自己做那件事情了。

像大多数成人男子一样,对男女之事傅华也是充满了期待和渴望,但虽然他研读过讲述人体构造的生理卫生,但上面字句极尽含糊之能事,傅华精读过几遍,还是不知所以然。这大概是我们几千年传统文化的虚伪,虽然这世界大多数男男女女都在做这件事情,可那些成年了的教材编写者们还是不肯把具体的操作流程真实的描述出来

因此傅华现在的心情是又激动又惶恐,惶恐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下面他应该对孙莹做什么。

房子的装修虽然简单,隔音的效果却很好,卧室里静悄悄的,傅华竖起了耳朵,却仍然听不到外面的丝毫声音。

时间在傅华的期待中一秒一秒的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孙莹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走了进来,轻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傅华心说有那个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便笑了笑说:“还没呢。”

孙莹上了床,偎依在了傅华怀里,打了一个哈欠,说:“很晚了,睡。”

傅华有些失望,孙莹似乎真的不想做些什么,只好说:“好,睡。”

这一夜对傅华来说是十分的煎熬,这可不比那晚赤裎相见的时候,那时候傅华喝得乱醉,对孙莹也还陌生,关键是他并不想做那种以钱来购买的交易。现在他对孙莹有所了解,甚至有些心动,又经过了一系列的暧昧的过程之后,他实际上是想发生点什么的。偏偏孙莹却变得很乖,偎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很快就气息平稳,睡了过去。这让傅华陷入了两难,软玉温香的美女就抱在怀里,那种甜腻的女人体香直冲鼻孔,让他绮思不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心说这柳下惠还真是不容易做的。

过了好长时间,傅华才迷迷瞪瞪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孙莹还在熟睡。

傅华打量着孙莹怀中的孙莹,现在的孙莹已经洗净铅华,夜晚的艳丽已经敛去,脸可能由于不太见阳光,显得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闭合着,眼角有些泪痕,似乎在晚上曾经偷偷哭过了。

此刻的孙莹更像一个邻家的大女孩,亲切可爱,傅华有些心疼的想到,究竟是什么人惹她伤心了,便伸手去想拭去孙莹眼角的泪痕。

手触到了孙莹的眼角时,孙莹被惊醒了,睁开了眼睛,傅华问道:“你哭过了?”

孙莹倦倦地笑了:“怎么,心疼我吗?”

傅华笑笑:“谁惹你这么伤心,竟然会在晚上偷着为他哭泣?”

孙莹说:“你别管那么多了。谢谢你借胸膛让我靠了一晚上。”

傅华说:“不要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嘛。”

孙莹说:“经过这一晚,我好多了。呵呵,想不到你还真是个君子,就这么乖乖的让我靠了一晚。”

傅华呵呵笑了笑没说话,心说这种情况下其实我倒宁愿做个小人。

孙莹看了看时间,皱了一下眉头,说:“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傅华笑了笑,他是秘书出身,习惯早起,便说道:“我的生物钟就这样,到时间就醒了。”

孙莹说:“那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弄点早餐吃。”

说着孙莹就要起床,傅华知道她是习惯过夜生活的,这么早起床肯定不舒服,拉住了她,说:“我一会儿在外面随便吃点就行了,你不要起来了。”

孙莹也没坚持,打了个哈欠说:“那好。”

傅华说:“那你好好休息,我要走了。”

孙莹抓住了傅华的胳膊说:“等等。”

傅华看着她,问道:“还有事吗?”

孙莹凑了过来,在傅华脸上轻轻的一吻:“昨晚谢谢你肯陪我。”

傅华心神荡漾了一下,笑着说:“不客气了,心情愉快一点,愁眉苦脸的女人很容易老的。”

孙莹呵呵笑了笑,松开了傅华。

回办事处的路上,傅华心里是惆怅的,这一夜没发生点什么,他未免有点小小的失望。可他并不是一个急的人,孙莹不主动,他也只有相敬如宾了。

这人有时候是挺好笑的,明明心里想,却还不得不做出一副君子相,傅华都觉得自己虚伪。

不过孙莹似乎有着很重的心事,傅华不知其所以然,也就无法宽解她,心里也跟着别扭。

回到了办事处,正碰到了刘芳,刘芳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傅华,说:“傅主任,昨晚怎么没回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昨晚跟朋友喝多了,不能开车回来,就在朋友那睡了一宿。”

刘芳笑着说:“你的朋友不会是女的?”

傅华看了刘芳一眼,心说这女人真是八卦,关你什么事啊。不过这个女人虽然是他的手下,可是他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当初之所以会被外派到北京来,是因为她跟海川市副市长秦屯被秦屯的老婆向莲捉奸在床,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刘芳的男人为此跟她离了婚,而组织上出于对同志们的爱护,将刘芳外派出来到了北京办事处。

这个女人身后有着秦屯,傅华不得不投鼠忌器,忍下对她八卦的厌恶,笑笑说:“刘姐,我从哪里弄个女朋友啊,你也知道,我也老大不少了,你也不帮我操操心找个老婆。”

刘芳笑了:“傅主任想老婆了吗,好说,我做接待的,认识不少北京的漂亮姑娘,改天给你介绍一个。”

“刘姐,你做媒可不要忘了我呀。”罗雨这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说。

傅华笑着说:“对呀,小罗也到了婚嫁年龄了,刘姐就一并操操心。”

刘芳说:“好说,好说。”

傅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对跟进来的罗雨说:“小罗,麻烦你跑趟腿,买点早餐回来。”

罗雨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一会早餐买了回来,傅华开始吃早餐,一边问罗雨:“小罗啊,我来办事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也没时间跟你细谈,怎么样,你在北京呆着还习惯吗?”

罗雨说:“习惯,这里跟海川差不多,都是北方气候,只是风沙多了点。”

傅华说:“那就好好干,现在市里面的领导已经意识到了办事处的重要性,这里很快就会有大的发展。”

罗雨笑了:“我知道,打从傅主任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办事处会有大的变化的。”

傅华点了点头:“按照我的设想,办事处要做的事情很多,大家都会有用武之地的。”

罗雨说:“我知道傅主任你是一个实干的人,但也有时候也不能一味的蒙着头做事,也要注意一下身边的人。”

傅华抬起了头,看了罗雨一眼,问道:“是不是某些人做了什么小动作了?”

罗雨笑笑说:“办事处换了几届领导了,那些领导都不是蠢人,有些也想办些实事,可是仍然被挤走,除了自身的问题之外,主要原因还在林息身上。”

傅华说:“经过我这段时间的了解,林息似乎也没这么大的能力啊?”

罗雨笑了,说:“林息一个人当然不行,可是再加上一个刘芳就可以了。”

傅华说:“你是说他们勾结在一起了?”

罗雨说:“是,他们之间很早就有一腿了。你别以为刚才刘芳是关心你,其实她是对你一夜不归产生了怀疑。我们办事处这里做的都是拉关系、走门子迎来送往的事情,接触的是花花世界,可以说是常在河边走,傅主任要小心不要被人抓了小辫子。”

傅华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接连几个主任都斗不过林息这个看上去并没什么后台的副主任,林息勾结上了刘芳,就是勾结上了秦屯,有秦屯在背后支持,加上那些主任们自身并不过硬,自然是斗不过林息。

这关系有够乱套的,傅华厌恶的想到,看来自己还真是小觑了林息今后要小心应对了。“”,。

25、丢我的脸知道吗

傅华说:“我心里有数了,谢谢你了小罗。”

罗雨说:“不客气,我提醒你,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也栽在他们手里,这帮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傅华说:“我明白,以后你也帮我注意他们一点。”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里是海川市驻京办吗?”

傅华笑了,这个赵婷,竟然第二天就追上门来了,这家伙真是闲散啊。

刘芳首先迎了出来,问道:“这里是海川驻京办事处,请问你找谁啊?”

赵婷说:“傅华是在这里吗?”

刘芳笑着问:“你是?”

赵婷说:“我是他朋友,他在吗?”

刘芳说:“在在,我领你去他办公室。”

赵婷却不接刘芳的茬,叫道:“傅华,你这家伙,既然在见我来了,怎么还不露面,给我出来。”

傅华赶紧站了起来,笑着对罗雨说:“我出去见她,晚了这家伙能把房顶掀了。”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赵婷穿着一身俏丽的运动休闲装站在院里,傅华笑着说:“不知道赵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刘芳探寻地看了傅华一眼,傅华笑笑说:“刘姐你去忙,这是我朋友。”

刘芳笑了:“傅主任,你这人不实在了,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还让我给你做媒?”

傅华笑着说:“刘姐别误会,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刘芳暧昧的笑了笑,说:“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傅华有些急了,他怕赵婷生气,连忙解释说:“真的不是,刘姐,我们昨天才认识的。”

一旁的赵婷冷笑了一声:“傅华,你那么急干什么?我做你的女朋友还辱没了你不成?”

傅华心说自己好心转了个驴肝肺,这个大小姐还生气了,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不是怕刘姐胡乱牵扯,你会生气吗?好了,别在这站着了,到我办公室坐。”

傅华就领着赵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罗雨倒了一杯茶过来,傅华介绍说:“这是我们办事处的小罗,这位是赵婷。”

罗雨笑着说:“你好。想不到傅主任的朋友这么漂亮。”

赵婷对罗雨夸奖自己漂亮很高兴,笑着跟罗雨握手,说:“我真的漂亮吗?”

罗雨说:“真的,你真的很漂亮。”

赵婷转头对傅华说:“听见了吗,傅华,你的兵夸奖我漂亮呢。”

幸好傅华对赵婷直爽的性格有所了解,对她的举止就不感到唐突,只是笑着对罗雨说:“小罗你先出去。”

罗雨冲着傅华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走了出去。

赵婷见罗雨出去了,把手中的纸袋递给了傅华,说:“给你的,去换上试试。”

傅华笑问:“什么啊?”便接过来,打开纸袋一看,里面是一套的休闲装。傅华看了赵婷一眼,心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完全活在自我的世界里?昨天说我土气,今天就给我送衣服来了,也不管我是否愿意。

傅华将纸袋递还了过去,说:“我身上的衣服挺好的,这我不能要。”

赵婷有些急了,叫道:“傅华,你怎么能这样呢?哎,我是跑了几个地方才选到这套衣服的。”

傅华笑了,问道:“我没让你去帮我买衣服啊,我也不需要买衣服。”

赵婷振振有辞地说:“你是没让我帮你买衣服,可是你是我的朋友,穿你身上这套衣服出去丢我的脸你知道吗?”

傅华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笑了笑说:“我没觉得这套衣服不好啊?我一个大男人,也不需要打扮的花里胡哨的。”

赵婷说:“什么叫花里胡哨的,气质,气质你知道吗?你穿这套衣服整个精神就垮下去了。”

傅华笑笑说:“我还是不能要,这套衣服你拿回去。”

赵婷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不要是?”

傅华说:“我不能要。”

赵婷脸有点挂不住了,说:“那好,反正这套衣服是专门为你买的,你不要别人也不能穿,那我就扔掉算了。”说着就站了起来,将纸袋扔在了傅华办公室的纸篓里,转身就要离开。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这女人,这脾气,他还真拿她没办法。见赵婷要走,傅华赶紧拉住了她:“好啦,你别急,我留下了还不行吗?”

赵婷这才回嗔为喜,说:“那你还不赶紧换上试试。”

傅华无奈,只好拎起纸袋,去了里间换上了。走出来的时候,赵婷看着他连连点头,说:“我没白跑这几家店,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傅华心说衣服是我穿,你也不管我是否要这种感觉。照了照镜子,傅华也觉得自己帅气了很多,少了几分古板,多了几分随意和潇洒。

傅华拿出了自己的钱包,笑着问:“多少钱?我给你。”

赵婷瞄了一眼傅华钱包的厚度,笑了,问道:“你真的想给?”

傅华说:“当然了,没理由让你花钱给我买衣服的。”

赵婷说:“好,三千八百块,谢谢。”

傅华愣住了:“这么贵啊?”他看了一下钱包,里面只有不到两千块钱的样子,根本不够付给赵婷的。

赵婷说:“这可是意大利国宝级的品牌,三千八还算便宜的。”

傅华笑了笑:“那你等我一下。”就想要出去跟罗雨和刘芳借点钱,好把这姑奶奶打发走。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干吗?要出去借钱是?”

傅华笑笑:“对,我钱包里没那么多现金可以给你。”

赵婷侧头看着傅华,说:“傅华,你可不可以拿出点男人的大气来,你跟我计较这三千八百块钱干什么?我缺这么点钱吗?”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真是的,明明是想对人好,偏偏做事的风格和说话的语气却让人是那么的不舒服。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完全是沉浸在自我意识中,做事任性妄为的人。

傅华说:“我知道你不缺这么点钱,可是我没有理由接受你这么贵的礼物的。”

赵婷说:“那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傅华点了点头。

赵婷说:“朋友送东西给你你都会付钱给对方吗?”

傅华摇了摇头:“这倒不一定,可是……”

傅华想说可是我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啊,但赵婷没让他说完,打断了他的话说:“好了,我本来满心高兴买了这套衣服送你,你看你,又是不要,又是给钱的,什么意思吗?真扫兴,我走了。”

说完,赵婷站起来就往外走,傅华说:“你等一下。”

赵婷瞪了起来,说:“等一下干什么,你再说给钱我跟你翻脸啊。”

傅华笑笑说:“钱可以以后再谈,你坐一下再走嘛。”

赵婷虎着脸说:“我没心情了,走了。”

傅华不好再留她,只好把她送出了门外,赵婷出了门上了mn,傅华一脸尴尬地说:“谢谢你了,有时间过来玩。”

赵婷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说:“你这才像句人话,喂,傅华,别说你还真是个衣裳架子,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还真帅。”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谢谢夸奖了。”

赵婷说:“好啦,别一副苦瓜脸了,我走了。”

mm开走了,傅华转身回到了院里,罗雨迎了出来,笑着问:“傅主任,你的衣服好漂亮啊,老实交代,这位美女是谁?”

傅华笑笑,说:“好了,我告诉过你名字了。”

罗雨说:“我不是问名字,我是问你们的关系。”

傅华说:“都跟你说是朋友了。好了,别这么八卦了,我跟她真的是普通朋友。”

罗雨困惑的说:“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

傅华说:“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罗雨讪讪的离开了,傅华回了办公室,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心说这叫什么事情啊。

傅华拨通了郭静的电话,说:“你知道我今天早上见到谁了?”

郭静笑了笑,说:“赵婷是?”

傅华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郭静说:“她打电话跟我说了,说要给你换换行头去。看样子她还真去了。”

傅华笑了:“这家伙给我买了一套三千八的休闲装,我要给她钱她还不要,郭静,你说怎么办,我不能拿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啊,是不是你帮我把钱转给她?”

郭静笑了,说:“这样挨骂的事情我可不干。”

傅华说:“看来你也是挺怵她的了?”

郭静说:“你也别太当回事情,赵婷就是这么个人,她是比较单纯、直率,并无恶意的。”

傅华说:“我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可是她这种做法让我很不舒服。”

郭静说:“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赵婷眼界很高的,很少对人这么好的。傅华,我看她是喜欢你了。”

傅华说:“千万别,我可受不了这位大小姐的作风,做什么都自以为是,什么都由她掌控,别人还不能拒绝。”

郭静说:“这与她的出身有关,他父亲是通汇集团的董事长赵凯,你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围着她转呢,她能对你稍假颜,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通汇集团是国内著名的民营企业,赵凯家族是赫赫有名的富豪,难怪赵婷会如此,她有这么做的底气。

但傅华并没有因为赵婷的身世背景就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在他心目中,赵婷不过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家里很有钱的一个女人而已,不但不足以吸引他,她的刁蛮和任性反而让他心生看不惯。

傅华说:“这种面子还是留给别人,我是敬谢不敏的。”

郭静说:“傅华,我觉得你们还算般配,赵婷这女孩子本质不错的,何不追求一下?”

傅华笑了:“干吗?帮我做媒啊?千万不要,弄这么个老婆回家,我要拿她当祖宗供着。这我可不干,我还想多活几年那。”

郭静呵呵笑了:“好啦,你对她不感冒无所谓,不过,傅华,她是我妹妹,你可不准惹她生气,知道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郭静啊,你真是高看我了,我敢惹她生气?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郭静说:“那你少招惹她不就是了。”

傅华说:“是我招惹她吗?我可是昨天才跟你认识的她。我觉得还没跟她熟到她要送衣服给我的程度?”

郭静笑着说:“那没办法了,谁叫她看上你了,哈哈。我跟你说,你想不跟她冲突也很简单,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嘛。”

傅华说:“那她指使我上瘾了怎么办?郭静,这位大小姐做什么工作的,我看她很悠闲啊。”

郭静说:“她不需要工作的,原本大学毕业之后,她父亲给她在通汇集团安排了一个职位,可这大小姐做了不到一个月就不肯上班了。她是她家里的宠儿,她父亲也舍不得让这个宝贝受苦,就由着她了。”

傅华苦笑着说:“那我岂不是惨了,早知道不告诉她我在那里办公了。”

郭静笑笑说:“你也别太当回事情,赵婷还有些孩子气,所做的无非是小小不然的胡闹而已,无伤大雅的。再是几千块钱对她来说是毛毛雨啦,她送你礼物,你就该拿拿,反正她家里的钱也花不完。别推来推去,让人觉得你小家子气。”

傅华说:“可能她真的觉得没什么,可对我来说总是一个负担,我为什么要接受她那么贵重的礼物啊?”

郭静说:“她做什么都没长性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她腻了,就会疏远你了。”

第二天,赵婷又来了,看到傅华穿着她买的休闲装,很高兴,笑着说:“这就对了嘛,这么一穿多精神啊。今后你就要照着这样的衣服买。”

傅华穿这套衣服倒不是刻意让赵婷高兴的,他是原来的衣服脏了,正好就换了,此时听赵婷这么说,心里暗道,我每个月拿多少钱啊,够买几套这样的衣服的,你让我照着这样的买,我也得买得起啊。

不过郭静已经交代过了,不许招惹赵婷,傅华就不想跟她斗嘴,笑着说:“这说明你有眼光,谢谢你了,以后我买衣服会参照的。”

赵婷愣了一下,看了傅华一眼,问道:“怪了,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

傅华笑了笑,讥讽地说:“吃一堑长一智,受了昨天的教训,我今天还不得学着点吗?”

赵婷却没听出来傅华话里的讥讽,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哎,傅华,你会打高尔夫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么高档的玩意我可不会。”

傅华虽然跟随曲炜做了八年的秘书,可是曲炜向来律己甚严,很少参加高尔夫等娱乐活动,傅华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熟悉这一类的玩意。

赵婷说:“土包子,我猜你也不会。跟我走。”

傅华看了赵婷一眼,问:“干吗?”

赵婷说:“我领你去学打高尔夫啊。你这个驻京办不是要为地方上引进很多项目吗,我见我爸跟人谈项目都是在高尔夫球场,你肯定也需要跟人谈项目,不会打高尔夫怎么能行?”

傅华心说这小丫头到挺为我着想的,便有些感激的说:“赵婷啊,谢谢你想得这么全面,不过我现在不能去。我们的市政协主席刘康今天的飞机到北京,一会儿我就需要去机场接他。”

赵婷很失望的哦了一声,随即说道:“要不我也跟你去机场。”

傅华呵呵笑了:“我这是去接领导,是工作,你跟我去很不方便。”

赵婷笑着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说我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好了。”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这可不是儿戏,自己周围很多眼睛盯着呢,叫海川市的官员们知道自己带个女伴去接政协主席,他们会怎么说啊。自己对驻京办还有很多的计划要实施,可不想在这些小细节上给人留下话柄。

傅华说:“我这是工作,不是玩,再说我们驻京办哪有像你这样的美女,你去,人家马上就知道你不是了。”

赵婷笑了:“嘿嘿,你们驻京办是没有打扮时尚的。”

傅华心说我们都算是官员,哪里能够打扮得太过亮眼,这赵婷真是没有一点社会经验。不过像这样的女孩子,没功利心,没机心,做什么都直来直去的真的很少了。

傅华笑笑说:“好了,我要出发了,我们改天再约。”

赵婷眼睛亮了:“你会约我?”

傅华本来是随口敷衍,见赵婷这么认真,只好说:“会的,怎么不会,我们是朋友嘛。”“”,。

26、鬼市

在机场的贵宾通道里,傅华见到了刘康健一行,他知道越是刘康健这样淡出权力核心的人物越是不能疏忽,这些人曾经有过辉煌,享受过权势给他们带来荣耀,现在多少一点的疏忽就会让他们心生芥蒂,就连忙迎上前去热情地跟刘康健握手说:“欢迎刘主席到北京。”

刘康健是副市长上了年纪转任政协主席的,原本就跟傅华很熟,此时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着说:“不错嘛,傅华,看来北京这地方确实不同于海川,你这身打扮很气派嘛。”

这都是赵婷惹的祸,看来这一身休闲装的打扮还是让刘康健觉得扎眼,傅华笑了笑,解释说:“什么呢,我这身衣服是朋友送我的,朋友说我驻京办是代表海川,我这个主任的穿着代表着海川的体面,尤其是在招商工作中,需要接触的都是大老板,穿得太过寒酸,丢了海川的脸面不说,人家直接就看不起你。”

刘康健点了点头:“你朋友说得对,这社会还真是先敬衣衫后敬人。你到了北京,是需要换换眼光了。”

傅华笑笑:“看来还是刘主席眼界开阔,我是要换换脑筋了。”

刘康健指着傅华说:“你这家伙,拍我老头子马屁是?你眼界不开阔能上来就把陈彻拉到海川去?”

傅华笑着说:“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了而已。”

刘康健笑着说:“别在我老头子面前谦虚了,实话实说,你这一把火烧得不赖。”

傅华笑着说:“谢谢刘主席夸奖了。您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昆仑饭店,怎么样,还满意?”

刘康健笑着说:“没什么不满意的,我老头子只要是个地方就能住的。”

话虽这么说,傅华还是不敢稍稍放松,一直把刘康健送到了昆仑饭店的豪华套间住下,什么都安排妥当了,这才告辞说:“刘主席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为你接风。”

刘康健笑笑说:“傅华啊,晚上接风就算了,我另有安排,你就不必要过来了。”

傅华说:“好,那刘主席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刘康健说:“明天是周末了,你有没有时间陪老头子我逛逛潘家园啊?”

傅华笑笑:“看刘主席说的,我们驻京办不就是服务领导的吗?明天几点?”

刘康健说:“早一点,四点你就过来,我们去逛一下鬼市。”

潘家园旧货市场位于北京东三环南路潘家桥园西南,是一个规模很大、人气很旺的古旧物品市场。傅华到了北京之后,一直想找时间去看一下,却忙忙碌碌一直没腾出时间。

至于鬼市的由来,一说来自晚清时期,时局动荡,许多清廷遗贵,破落富豪,家道败颓后无以糊口,只能靠变卖祖宗留下来的那点家产苟且维生。但是总归曾经显赫一时,哪里放得下架子丢得起面子?于是趁着天亮前半明半暗的光线,拿了古董偷偷到街边摆摊贩卖,既躲开了熟人还做成了买卖。久而久之,沿袭成市就是“鬼市”了。

又一种说法是鬼市开市时间早,天还没亮,在幽幽晃晃如鬼火一般简陋的照明设备下,人影穿梭停走,飘忽不定。鬼没半只,鬼气先有了。再加上很多梁上君子也到此脱手一些见不得光儿的玩意儿,更有造假者趁乱兜售一些赝品,两者又都是鬼鬼祟祟的。前前后后总之是离不开“鬼”字,鬼市由此得名。

第二天,傅华接了刘康健的时候,天还未大亮,街头有些静谧。早起的刘康健还有些迷迷瞪瞪,傅华也就不去打搅他,一路上沉默着到了潘家园。

黎明微曦的晨光中,恍惚的灯影中,潘家园的鬼市已经是人头攒动。刘康健上来了精神,笑着说:“傅华,这个地方可是很考你眼力的。”

傅华笑了:“那我可要跟刘主席好好学学啊。”

刘康健喜欢收藏,这在海川市已经是出了名的,他每次到北京来,潘家园是他必须去的一个地方。

两人信步往里走,里面的摊贩都是在地上铺一块布,然后将东西摆在上面展示,买家拿着小手电或者放大镜认真的观察着相中的物品。相中了之后就和摊贩窃窃私语,讨价还价。诺大的市场虽然人头挤挤,却丝毫听不见摊贩的叫卖声,在阴暗的光线下,显得鬼气森森。

逛了一会儿,刘康健在一个摊贩那里看中了一个小磁罐,拿在手里用放大镜认真的研究。傅华在一旁暗自好笑,刘康健看来是早有准备,小手电、放大镜倒是装备齐全。

傅华被眼前琳琅满目的物品搞得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该看什么好了,不过他知道自己对瓷器并没有什么研究,而且现如今瓷器造假的水平很高,甚至达到了专家都难以分辨的程度,他也就不装样去拿什么瓷器来看了。

刘康健看的很仔细,迟迟没看完,傅华有些无聊,信手拿起了摊上一个有些古旧的信封,见上面贴着陕甘宁边区的延安宝塔邮票,知道这可能是解放战争时期的一封信,反正闲着无聊,就打开看了看。

信里写道,华:自延安一别,甚念。昨日收到你的来信,很是欣喜。然后是一堆革命形势如何的说辞,最终落款写到想你的徐明。这是似乎是一封情书,虽然并没写什么肉麻的情话,可是字里行间还是透露出写信人徐明对这个华的思念。

傅华对信有了点兴趣,就问老板道:“这封信怎么卖啊?”

老板说:“给三百块钱您拿走。”

傅华笑了:“你这价太高了,一百,一百我就要了。”

老板说:“这位朋友你没看到上面的边区邮吗?”

傅华说:“就是看到了才给你一百,宝塔邮票存世量很高的,这张的品相又不好。”

老板笑了:“好了,给你了。”

傅华付了钱,刘康健此时也看完了,也跟老板讲了价,开价六百的小瓷罐最终两百成交。

磁罐到手之后,刘康健脸上露出了笑容,边往外走边说:“傅华,你知道吗,这个小罐别看它小,可是黑金乌釉的,我仔细的看过了,时代可以推定在明代。”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刘主席是捡到宝贝了。”

刘康健笑着说:“宝贝算不上,算是不虚此行,好了,我也不贪心,找到这一件就可以了。我们找地方吃饭,我有些饿了。”

天已经大亮,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傅华带着刘康健找了一家卖早点饭店,点了油条、豆浆之类早点开始吃了起来。

刘康健吃了一会儿,肚里有食了,这才好整以暇得问道:“傅华,我看你也买了一点东西,拿出来看看。”

傅华就把信递给了刘康健,说:“一个边区邮。”

刘康健看了看邮票,问:“多少钱?”

傅华说:“一百。”

刘康健说:“你买贵了,边区邮虽然有收藏价值,可是这宝塔存世量很大,价值并不高,你这张邮票品相又差。”

傅华笑着说:“我不是喜欢邮票,我更喜欢信里面的内容,也算记录了一段历史。”

刘康健看了看信,笑了:“情书啊,想不到你还挺浪漫的。”

傅华笑了:“我是看中这封信里面蕴含的信息,倒不完全是因为它是情书。”

刘康健对收藏向来有兴趣,闻言眼睛一亮:“什么信息啊,说来听听。”

傅华说:“我也是揣测,这封信是解放战争时期,那时候我们的军队仍然是物质匮乏,能发出这封信的人肯定是相当层级的干部。”

刘康健说:“这是当然,当时不是有二五八团之说吗?即年龄二十五周岁以上;党龄或军龄八年以上;职务团职以上才能结婚。敢这么正大光明书信往来的,一定是团职干部以上的人员。”

傅华点了点头,说:“团职干部以上,文笔又这么好,如果没牺牲,肯定是我党的高级干部了,如果牺牲了,这也是一份很好的烈士遗物,也表现了我们的同志革命浪漫主义情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份很好的文史资料,应该不止值一百块的。”

刘康健笑笑,将信封递还给了傅华,说:“你小子还是有眼光的。对了,前几天听曲炜市长说你有意扩大驻京办的规模?”

傅华说:“我想给驻京办制备一处办公场所。”

刘康健说:“这个想法很好啊,驻京办是我们在北京的前沿,是我们海川市在中央这里的脸面,是需要一点规模,我老头子支持你。你具体怎么打算的?”

傅华说:“我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想法,大体上就是办一间饭店,方便跟在京的海川人士联络,再就是给驻京办弄几间办公室。是买是建还没想好,再说现在想这些有点不切实际,现在市里还没有批准呢。”

刘康健笑着说:“想听听我老头子的意见吗?”

傅华诚恳的看着刘康健,笑着说:“还请刘主席指教。”

刘康健呵呵笑着说:“我看孙书记和曲市长都有扩大这个驻京办规模的意思,批准是早晚的事。至于办公场所是买是建,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往大这个方向去做。”“”,。

27、打上门来

傅华说:“您的意思我把规模尽量往大了去做?”

刘康健笑着说:“对。傅华,我是知道你怎么到驻京办的,看样子你是想在北京长期发展,这一开始是你奠定自己格局的时期,这个时候你奠定的格局有多大,未来一段时间之内,你的发展规模也就有会多达,这个时候你不往大了去做,等着将来再去后悔就晚了。”

傅华想想也是,如果让自己只做一个饭店,这个范围也太窄了点,不够自己施展拳脚的。不在奠基时期往大了建,将来如果感觉规模小了,再想扩大难度就更大了。也就在这一刻,傅华的思路打开了,融宏集团的事情也让他对自我的评价提升了一个档次,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应该能够把驻京办做得更大一点。也许应该像杨军跟他说的那样,建一座大酒店出来。至于资金不足的部分,可以找找合作单位,也可以联系一下银行,如果扩大驻京办规模的想法得到市里的允许,拿自己手头马上就会有两三千万的资金,相比那些空手套白狼的家伙已经多了很多,相信如果运筹得当的话,足可以撑起大酒店的前期建设来的。

刘康健看傅华沉吟不语,笑了:“你这家伙,心动了?”

傅华笑笑:“瞎想而已,还是等市里面批准了再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吃完了饭,傅华就将刘康健送回了昆仑饭店休息。

周一周二周三,刘康健接连开了三天会,会议完了之后,周四上午,刘康健就返回了海川,傅华在机场送别了他,在返回办事处的路上,接到了贾昊的电话。

贾昊笑着问:“小师弟,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啊?怎么一直也没有来看我?”

贾昊这几年虽然在证监会混得风生水起,其根基还是在当初他给高层做秘书积累下的人脉,饮水思源,他心里对当初张凡推荐他去做秘书是十分感激的,总想找机会回报一下老师。可是张凡这几年对贾昊做事的方式方法有所耳闻,观感并不佳,认为贾昊有悖于他的教导,对贾昊就有些敬而远之。这次因为傅华这个心爱的弟子,张凡亲自打电话给了贾昊,想要贾昊帮帮傅华,让贾昊有些受宠若惊,自然是很想帮傅华做点事情,以不负老师的嘱托,好让老师高兴。因此在傅华没什么动作之后,贾昊主动打了电话给他,这要换到是别人,贾昊是断不会这么殷勤的。

傅华笑笑,说:“是这样,师兄,最近我们来了几个领导,一直忙着接待,这不刚将他们送走,所以一直也没腾出时间去看你。”

贾昊说:“是这样啊,你们驻京办也是,老是迎来送往的。”

傅华说:“我正想一会儿打电话给师兄呢,想要看师兄什么时间方便,我好过去拜访。”

傅华被刘康健说动心了,想要把驻京办做大,因此就很想联络一下贾昊,利用他的关系多结交些人脉,而且贾昊身在金融系统,应该熟悉北京的银行系统,也许通过他,可以为自己搞来贷款。

贾昊说:“正好,我周日会去打高尔夫,一起去,到时候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傅华说:“好哇,先谢谢师兄了。”

结束了跟贾昊的通话,傅华就想打电话给赵婷,周末要跟人打高尔夫,但他到现在还对高尔夫一窍不通,需要赶紧找人学习一下。这是傅华才想起自己并没有赵婷的电话号码,赶紧拨给了郭静,向郭静要赵婷的号码。

郭静笑了:“你对赵婷感兴趣啦?”

傅华说:“不是的,我周末有个应酬,要打高尔夫,想要赵婷教我一下。”

郭静没再说什么,就把号码给了傅华。傅华拨通了,问:“赵婷,你明天有时间吗?”

赵婷迟疑了一下,说:“明天啊,你要干什么?”

傅华说:“我周末有个应酬,需要打高尔夫,问题是我现在还不会打高尔夫呢,你明天能教我一下吗?”

赵婷呵呵笑了:“不好意思,我明天有事。”

傅华愣了一下,这大小姐也有忙的时候?不过他急于学习打高尔夫,没功夫细想,就说:“那后天呢?”

赵婷说:“没时间。”

傅华诧异地说:“怪了,你怎么突然忙了起来?”

赵婷冷笑了一声:“就允许你忙?我忙就不行了吗?”

傅华听出了赵婷话里生气的意味,连忙说:“好,好,赵大小姐你也可以忙,那你有没有会打高尔夫的朋友给我介绍一下,我现在急需学会。”

赵婷说:“对不起,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傅华这才意识到赵婷这是故意跟自己捣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招惹了这位大小姐了,就说道:“赵婷啊,如果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总可以了,拜托,我现在真的需要马上学会高尔夫。”

赵婷说:“那你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傅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只好陪着小心说:“我这个人粗枝大叶惯了,有些细节地方可能不注意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好了。”

赵婷说:“那不行,你这么说还是你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傅华有点忍无可忍了,心说就算我错了,我也跟你道过歉了,你还这么纠缠不休干什么,再说满北京城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打高尔夫,大不了我找别人学,便说道:“那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既然你忙,我再找别人了。”

赵婷越发不高兴,叫道:“傅华,你这什么态度啊,有你这么找人办事的吗?”

傅华也火了,这个女人真是被他家人宠坏了,也顾不得郭静对他不要欺负赵婷的嘱托了,也不说别的,直接结束了通话。

那边赵婷见傅华断了通话,越发火大,长这么大,周边的人对她都是宠着敬着,傅华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对待她的男人,就又拨通了傅华的电话。

傅华见是赵婷的号码,开始想不接,可是电话铃声不停地响着,无奈接通了,说:“赵婷,你还要干什么?”

赵婷叫道:“你竟然敢扣我的电话!……”

傅华的耳朵被赵婷的喊声刺得生疼,二话不说,再次扣掉了。

赵婷还不罢休,又拨了过来,傅华索性将手机关掉了,这才耳根清净了很多。

一个多小时后,傅华开着车回到了菊儿胡同,远远就看到赵婷的mn车已经停在驻京办门口,不由得头大了。这姑奶奶大小姐脾气爆发,竟然打上门来了。有心掉头不回去,怕是这大小姐见不到自己不肯走,只好硬着头皮把车开回了驻京办。

罗雨见傅华回来了,连忙从屋里出来,指了指傅华的办公室,说:“有美女在等你,不过满脸杀气,我打过你的手机了,你手机没开。”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了。”就走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前,开了门,见赵婷正怒目圆睁,张口就要指责他,傅华连忙把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赵婷没料到傅华会如此动作,愣了一下,用眼神询问傅华为什么?

傅华用手指指了指身后,赵婷往傅华身后看了看,见罗雨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这边,便哼了一声,不言语了。

傅华关上了门,这才笑笑说:“现在可以啦,我的办公室隔音效果还不错,你是要发火,要骂人尽可以了。”说完,也不看赵婷,自顾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拿出手机开了机,看看这段时间除了赵婷的电话,倒没有别的电话打进来,便将手机放到了茶几上,一副静听教训的样子。

赵婷满肚子要教训傅华的话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呆了半晌,这才指着傅华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个样子是在说我无理取闹了?”

傅华笑了笑,赵婷并没有暴跳如雷,让他已经有信心应对这个场面了,就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我确实做错了还不自知,你该批评批评,我一定知错就改。”

赵婷语气软了下来,说:“明明是你做错了嘛,你还来扣我的电话。”

傅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问道:“你能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吗?别让我闷在葫芦里了好吗?”

赵婷说:“你真的不知道?”

傅华说:“我真的不知道。”

赵婷笑了:“看你的态度还比较诚恳,好了,我就告诉你错在哪里了。你看我约你去打高尔夫那天,你明明告诉我改天你会再约我的,可是你约了吗?我等了你五天你都没约。”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今天不是约你了吗?”

赵婷嘴嘟了起来,说:“你这是因为周末的应酬需要学高尔夫,否则你根本就把我置之脑后了。你这人太差劲,用着人靠前,不用人靠后。”

傅华想想也是,自己当时只是随口敷衍,并没有想真的要约赵婷,不是这一次贾昊约自己打高尔夫,自己大概也是不会主动去约赵婷的,就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说:“你这么说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啊。”

赵婷说:“这还差不多,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28、空心大佬

傅华看赵婷脸上有了笑容了,他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就试探着问:“那你现在可以指点一下我高尔夫了?”

赵婷诡笑了一下:“你真的想跟我学?”

傅华说:“关键是你的高尔夫究竟打得怎么样?如果水准很差,我就不跟你学了。”

赵婷说:“我参加过业余比赛,获得过第三名的好成绩,你说我打得怎么样?”

傅华说:“真的吗?”

赵婷说:“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问郭静。”

傅华笑了:“这倒让我刮目相看了。那就请你指点我一二了。”

赵婷说:“你这样不行,一点礼貌都没有,要跟我学也不叫我老师。”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知这家伙趁机要挟自己,不过求到了人家,也需要礼下于人,便说道:“那就请赵老师多多指点了。”

赵婷哈哈大笑:“乖徒弟,我会好好教你的。哎,你要打高尔夫,你有球具吗?”

傅华笑了:“这不正想请教老师我该买什么吗?”

赵婷看了看傅华:“你要应酬的人层次高不高?”

傅华想了想说:“应该不低?”

赵婷说:“那就不能用档次太低的球具了,现在的人眼睛都刁得很,一眼就知道你用的球具多少钱。你用档次太低的,人家会看不起你的。”

傅华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把打一场高尔夫想得很简单,以为去买根球杆就可以了,此刻他老老实实的问道:“那老师说我该买什么样的球具?”

赵婷说:“你准备买什么价位的?”

傅华心说一根球杆而已,五千顶头了,就大着胆子说:“三、五千的总可以了?”

赵婷看着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停住了笑声,说:“傅华啊,看来你还真是没打过高尔夫,叫你笑死我了。算了,你别买球具了,我爸爸有一套球具一直没用,先借给你用了。你准备个几千块钱,我们现在去买球衣球鞋之类的。”

傅华看赵婷的样子,就知道这球具不会便宜了,先借用倒也未尝不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就说:“那我先谢谢老师了。”

赵婷笑了:“嗯,乖徒弟,不用谢。”

傅华看赵婷得意的样子,也笑了,这家伙还是有点孩子气,得了一点口头便宜,就高兴的这个样子了。

当下,两人就到了阿迪达斯专卖店给傅华买了球衣球鞋,第二天一早,赵婷就来到了驻京办,拉着傅华去了北京红叶高尔夫俱乐部,她是这里的会员。因为傅华是刚学打高尔夫,在练习的时候,赵婷先让他租用了俱乐部的球杆。正当赵婷给傅华讲解握杆的姿势的时候,一个矮胖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笑着对赵婷说:“hello,赵婷啊,你也来打高尔夫?”

赵婷抬头看了看那个男人,有点冷淡地说:“是赵叔叔啊,我一个朋友要学高尔夫,我来教教他。你怎么也跑来了?”

姓赵的男人并不在意赵婷的冷淡,仍然笑着说:“我也是带一个朋友来学高尔夫的,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你爸爸今天也来了吗?”

赵婷说:“我爸爸没来,他在公司。”

赵说:“哦,我还以为他过来了,正想找他商量点事情呢。”

赵婷说:“你要找他,去公司。”

赵说:“也不忙于一时了,哎,你这位朋友是?”

赵婷本来似乎并不想介绍傅华的,见赵这么问,只好介绍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傅华。傅华,这是我爸爸的朋友赵进赵叔叔。”

赵进伸手笑着说:“你好。”

傅华跟赵进握手,也问候说你好。

赵进看了看傅华,问:“在哪里高就?”

傅华笑笑说:“我是海川市驻京办的。”

赵进眼睛亮了一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傅华,笑着说:“海川市是个好地方啊,我是北京京华投资有限公司的,我们公司一直有意在二、三线城市投资,找个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傅华也有了兴趣,他的驻京办招商是很大的一块业务,看了看名片上,写着印度洋大学工商管理学博士、纽西兰大学哲学硕士、北京京华投资有限公司ceo、京华置业有限公司ceo……等等一大堆头衔,看上去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便也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赵进,说:“改日我一定专程登门拜访。”

一旁的赵婷有点不耐烦了:“傅华,你到底打不打球了?”

赵进笑了:“好了,不耽搁你们了,我那边的朋友也在叫我了,see。”

赵婷和傅华说了再见,赵进就走开了,走向了不远处一个身材惹火、衣着暴露的女人,看来两人是一起的。

赵婷说:“别看了,专心打你的球。”

傅华笑了笑,他对能够认识赵进感到很高兴,也许又能为海川引进个项目了,便说:“你说的还真有道理,这高尔夫球场还是真是一个结识人的好地方啊。”

赵婷冷笑了一声:“别说我没警告你啊,这赵进不太可靠,你可不要招惹他?”

傅华看了看赵婷,问道:“为什么啊?这家伙看上去很有来头的。”

赵婷呵呵笑了:“你被他名片上的名头唬住了?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写的,这样你也相信?”

傅华笑了:“这家伙一口一个hello,一口一个see的,我还真以为他留学过呢。”

赵婷说:“这家伙是我跟父亲来打高尔夫是认识的,来跟我父亲说他跟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就是想缠着我父亲跟他做生意。可我父亲私下跟我说,这家伙就是一个空心大佬,做什么都是玩空手道的,其实他的英语也就小学生水平,除了hello、see之类的,不会再说别的了。”

傅华说:“原来是这么个家伙啊。”

赵婷说:“不过,你也别瞧不起他,我父亲说这家伙忽悠的能力超强,前段时间忽悠了北京一个上了福布斯榜的富豪,委托他上了一个项目,折腾了两年,损失了几个亿,才意识到上当受骗了,将他赶了出来。这家伙不但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吹嘘的资本,至今仍打着那位富豪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呢。”

赵婷虽然有点小性儿,可真要做起事来却十分认真,教起傅华来一丝不苟,一天下来,傅华基本上掌握了高尔夫一些门道,开球要用什么杆了,推杆要怎么推了,等等。最后赵婷满意地说:“你的悟性还不错,虽然想要打好还需要练习,可是应付一下场面足可以了。”

傅华笑笑说:“这主要归功于老师教得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傅华已经知道该怎么与赵婷相处了,赵婷喜欢听好话,因此在无关原则的地方,不妨多拍拍马屁。

赵婷高兴的笑了:“你这才知道啊。”

傅华说:“你也受累一天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赵婷说:“好啊,好啊,吃什么?”

傅华说:“北京你比我熟,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赵婷说:“要不去老莫吃西餐?”

傅华说:“好啊,我也常听他们说起这个老莫,正好也去见识一下。”

两人就去了莫斯科餐厅,这算是北京最早的西餐厅了,大厅墨的柱子上雕刻着各动植物花纹、天花板上装饰着雪花图案、前方墙壁的两侧雕塑着持枪的猎人和小鹿,这一切充满着异域风情,四个大柱子撑起了天花板,整个大厅空旷敞亮、金碧辉煌,给人一种很类似人民大会堂的感觉。傅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大雄伟的餐厅。“”,。

29、风云际会

周日,傅华按照贾昊电话的指示,来到了昌平的北京国际高尔夫球场,这是一个十八洞,标杆72的球场。

到了球场,贾昊已经先到了,见到傅华,就笑着跟傅华说:“小师弟先等一下,那几个朋友还没来。”

一会一辆帕萨特开了过来,下来了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笑着跟贾昊握手,贾昊介绍说:“这位是发改委的刘杰司长,这位是商务部的崔波司长,这位是我的小师弟,傅华,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他刚到北京不久,两位还要多关照他。”

叫刘杰的人一脸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北方人,握着傅华的手说:“老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傅华笑着说:“刘司长好。”

刘杰摇了摇头:“不要叫我司长,叫我刘哥好了。”

傅华看出这是一个很豪爽的人,就笑着叫了一声刘哥。

刘杰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这就对了。”

崔波却是文质彬彬,有些拘谨,只是淡淡地跟傅华握了握手,互相问候了一下,显得很冷漠。

寒暄完毕,刘杰看了看贾昊:“老贾,开始,我有段时间没打,手痒得很呢。”

贾昊笑笑说:“别急,顶峰证券的潘涛还没过来呢。”

刘杰笑了:“你约了潘涛?”

贾昊说:“是他约的我,我想大家好长时间也没凑在一起打球了,就约了你们一起过来,顺便介绍一下我的小师弟给你们认识。”

崔波冷笑了一下:“这潘涛架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让老贾你等他。”

刘杰诡笑了一下:“这家伙是不是被小白脸缠了一夜起不了床了?呵呵。”

贾昊也笑了:“这可难说一会儿看看他会不会给我们带个朋友过来。”

傅华不知道刘杰话里所指为何,只能在一旁跟着傻笑。

又过了十五分钟,一辆宝马730来了,从司机位置上下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北方男子,板寸头,个子不高,脸已经有些松垮,显出了一副与年纪不相称的老态来。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潘涛了。

副驾驶位置上下来了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身材高挑匀称,长得很漂亮很秀气,不过举止有些扭捏,看上去有些娘娘腔。

刘杰笑着对贾昊说:“我猜得没错?”

贾昊说:“潘涛这家伙,带这么个人来不是倒我们胃口吗?”

崔波说:“你也知道他好这一口,该事先跟他说一声了。”

说话间,潘涛已经带着那青年走了过来,冲着贾昊笑着叫道:“老贾,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朋友昨天刚从外地来看我,昨晚玩得有点疯,早上就没起得来。”

贾昊笑着说:“潘总啊,你也该节制点了,玩大了可伤身体。”

潘涛笑笑:“没什么啦,谁叫我喜欢呢。刘司、崔司来了一会儿了?”

刘杰讥诮说:“您潘总要来,我还不得早来候着?”

潘涛笑笑说:“刘司说笑了,我哪敢劳您候着。今天是我不对,晚上我请客,到时候自罚三杯。”

贾昊笑笑说:“大家都是朋友,相互之间就别计较这么多了。好了,我还没介绍我的小师弟呢。”

贾昊随即指了指傅华,说:“这位是傅华,我的小师弟,海川驻京办的主任,有机会潘总可要多关照一下啊。”

潘涛这才注意到了傅华,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顿时眼睛亮了,满脸笑容的说:“好说,好说,我是顶峰证券的潘涛,小老弟,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潘涛的眼神充满着迷迷的味道,看得傅华浑身不自在。此刻他已经明白,这个潘涛可能喜欢男风,是一个基佬。

虽然不舒服,但场面还是要圆下去,傅华跟潘涛握了握手,说:“很高兴认识潘总。”

潘涛抓住了傅华的手,笑着说:“我最喜欢跟年轻的朋友交往,有时间去我那玩啊。”

傅华想抽回手却抽不出来,也不好强挣出来,便扫了一眼贾昊。贾昊笑了,给傅华解围说:“好了老潘,还没介绍你的朋友呢。”

潘涛这才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手,笑着说:“我这位小朋友叫孔晓。小孔啊,问大家好。”

孔晓扭捏的说:“大家好。”

贾昊等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刘杰说:“既然都到齐了,大家下场。”

大家都说好,便下了场。贾昊看到傅华的球具,笑了笑,说:“小师弟不简单啊,你喜欢用登禄普?”

似乎贾昊对自己会用登禄普有些惊讶,看来这套球具与自己的身份有些不符,傅华笑了笑,说:“让师兄见笑了,我是新手,刚学不久,这套球具还是朋友借我用的。”

贾昊说:“你的这个朋友很大方啊,十几万的东西竟然借给一个新手用,你们的交情不浅啊。”

傅华愣了一下,原来这套球具值十几万啊,赵婷这家伙也不言语一声就这么随便的借给了自己,随即他就释然了,赵凯所用的东西自然价值不菲,这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开球之后,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高尔夫球上,一个个都很认真的算计着击球的力道和角度,很少交谈。

傅华虽然是新手,却已经突击学习了一天,打得还算中规中矩,大多数时候他都用七号铁杆应付了过去,这是赵婷教给他的一个偷机的技巧,赵婷说如果你不知道该用什么杆,你就用七号铁杆。只有在果林上的推杆,由于确实缺乏练习,他常常推来推去,几杆都不能进洞。

结束的时候,傅华的成绩还算可以,起码不是最后一名。

一行人就去冲淋更衣,傅华简单的冲了一下,就到休息室休息,一会贾昊也出来了,对傅华说:“小师弟,打得不错,新手打你这样算是很好了。”

傅华笑了:“我打得差远了,尤其是七号洞,最后我差一点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贾昊说:“这很正常,七号洞是四杆长405码,是十八洞中最难的,你被难住了很正常,我打那里也很困难。”

傅华笑了:“原来是这样。”

贾昊说:“只是你现在的推杆还差得很远,这是缺乏练习的缘故,找时间多去练习场练练。”

傅华点头笑了一下,说:“师兄是行家,一看就知道问题所在。”

贾昊说:“你今天的亮相还可以,那套球具很给你长脸啊。我跟你说,那个刘杰在发改委是很受重视的角,你需要在发改委跑什么项目可以跟他联系,他为人很四海,朋友私下都叫他刘爷,很好打交道。崔波是刘杰的同学,在商务部的分量也还可以,目前我到看不出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不过认识一个朋友没害处。那个潘涛,是顶峰证券的老总,顶峰证券是国内很有实力的证券公司,我想让顶峰证券帮助安排丁江的公司上市,一些具体的工作交给他们去做,你认识一下也好。虽然这家伙喜欢玩男风,那个孔晓就是他的新宠,是个新出来的演员,他出了钱捧孔晓拍戏,不过为人做事还是比较仗义的,你有什么事情大可以找他去办,我在他那里还有几分薄面。你长得比较英俊,他黏糊你也很正常,你别太在意。北京这地方龙蛇混杂,场面上你什么人都会遇到。这些人喜欢在这里碰面,你以后可以在这里跟他们加强联系的。”

傅华笑着说:“多谢师兄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机会。”

贾昊说:“我们都是张教授的学生,帮点小忙是应该的。哎,最近你见过张教授了吗?”

傅华说:“去过他家里一次。”

贾昊说:“老师身体还好?”

傅华说:“都挺好的。”

贾昊说:“你有时间多去看看他,我看得出来他是比较喜欢你这个弟子的。我这个学生就有点差劲了,成天忙东忙西,也腾不出工夫去看他老人家。你要知道,当初他可是最疼我的。”

傅华笑着说:“我看得出来师兄还是很牵挂老师的。”

说话间,刘杰、崔波、潘涛、孔晓也陆续冲淋完毕。潘涛说要在这里吃饭,其他的人打了一上午球,也有些饿了,便都同意了。

一行人就出了休息室,迎面正碰上了一个四十多岁,戴一副金边眼镜,胖胖乎乎的男人,男人一眼就看到了贾昊,笑着说:“这么巧啊,贾主任也来打高尔夫?”

贾昊笑着跟男人握手,说:“对啊,周末了嘛,跟朋友来运动一下。没想到高总也喜欢打高尔夫。”

高总笑笑:“我也是来凑凑热闹。”说着,高总指了一下潘涛,笑着说,“老潘啊,你这家伙不地道啊,约贾主任来打高尔夫也不叫我。”

看来潘涛跟高总认识,潘涛说:“不好意思,老高,临时凑得局,没来得及找你。”

贾昊又介绍了刘杰和崔波、傅华等人,傅华这才知道眼前这位高总,并非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物,竟然是国内白家电行业中的领军企业百合家电集团的董事长高丰,旗下掌控着几家著名的白家电企业,其中有三家是上市公司,据传最近还要进军汽车业。这家伙算是横跨实业和资本领域的一个大鳄。

北京这地方还真是龙虎风云际会之地。“”,。

30、小动作

客套了一番之后,高丰把贾昊拖到了一边:“贾主任,我们借一步说话。”

贾昊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去餐厅,我跟高总说几句话就去。”说完就和高丰走到了一旁,不知道嘀咕什么去了。

傅华等人去了餐厅,他们实在是很饿了,也就没等贾昊,随便点了几样东西吃了起来。过了半个多小时,贾昊才走进餐厅,刘杰笑着说:“我们没等你啊,老贾,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贾昊笑着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就拿起菜单随便有点了几样。

潘涛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这时有了精神,看着贾昊问道:“老高慌慌张张的找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贾昊冷笑了一声:“怕是他的麻烦大了,这家伙在实业上赚了几个钱,就想玩什么资本运作,资本运作可是摸着人就能玩的?他以为他是谁啊?德隆的唐万新吗?”

潘涛笑了:“老高这两下子差唐万新远了去了。”

贾昊说:“老高这家伙一直在玩什么左手倒右手的把戏,现在有点不灵了。证监会已经注意到了他的问题,这家伙想从我这套点消息呢。”

潘涛愣了一下:“你们证监会真的盯上了他?”

贾昊说:“高层已经注意到了百合集团最近的资本运作有不合规之处,不过目前还没有展开调查。”

潘涛说:“哦,是这样啊。”

贾昊看了潘涛一眼:“反正最近不要跟老高往来,老潘啊,就此我也提醒你几句,当初那个什么规则都没有的草莽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都在走向正规,你那里也要注意,做什么都要符合规则,千万别踩了红线,否则出了事别怪我不帮你。”

潘涛笑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贾昊似乎看出潘涛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看了潘涛一眼,就没再说什么,开始吃饭了。

一旁的傅华觉得这贾昊似乎还是比较有原则的一个人,看来张凡曾经对他的教导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吃完饭,这些人就各奔东西了,傅华回了办事处,连忙打电话给赵婷,赵婷接通了,傅华笑着说:“跟老师汇报一下,我师兄今天说我的高尔夫打得还可以,场面是应付下来了,算是没给老师你丢脸。”

赵婷笑了,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说:“嗯,不错,乖徒弟,今天你表现很好,以后要加强练习,不要退步啊。”

傅华笑着说:“好的,我不会忘记老师的教诲的。对了,你借给我用的那套球具什么时间拿回去。”

赵婷说:“你先留着用,反正我爸有好几套呢。”

傅华说:“这不太好,你还是拿回去,你要是没时间,我可以给你送过去。”

赵婷说:“怎么了?场面应付过去就不想打了吗?这可不好,你要善始善终。”

傅华笑着说:“好啦,别教训我没完了。你这家伙也是,也不跟我说清楚这套球具的价值,我一个新手用这么好的球杆,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赵婷说:“哦,是这样啊,不就十几万吗?看把你吓得。放心,是老师给你用的,用坏了老师负责。”

傅华说:“说得轻松,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十几万,多少人一年都赚不到。你还是拿回去,用坏了我心里会不安的。”

赵婷说:“那你以后不打高尔夫了?”

傅华说:“打是还要打的,不过我可以买一套便宜的嘛,今天我问过球场的人,人家说五六千块钱的就足够我用了。”

赵婷说:“你这家伙就是浪费,五六千块钱不是钱吗?我借给你这一套是我爸爸觉得不合手不用的,借给你就是废物利用,你又何必跟我这么计较呢?”

傅华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赵婷说:“当然是真的了。”

傅华心动了,他也是有虚荣心的,今天贾昊对他使用这套球具的惊讶让他也是很受用的,也有些不舍得将球具还回去,就笑着说:“你这么说那我就先用着了。”

赵婷笑笑:“对嘛,这才是我的乖徒弟。”

跟赵婷聊完,傅华将球具提到了办公室放好,将身上几张今天刚交换来的名片拿了出来,打开桌上的名片盒要放进去。

忽然,傅华发现名片盒里最上面的名片并不是他前天放进去的赵进的名片,不由得愣了一下,谁动自己的东西了吗?他把盒里的名片拿出来点了一遍,发现赵进的名片真的不在里面。

傅华就把罗雨叫了过来,问道:“上午我不在家,谁进我的办公室了吗?”

罗雨说:“我没注意,不过中间有一段时间我并不在办事处,我出去办事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心想反正自己也不想跟赵进有什么联系,名片丢了就丢了,就说:“没事,我就是问问。”

罗雨出去了,傅华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他很确定一定是有人动过自己的东西了,看来某些人的小动作做到了自己身上了。想到这里,傅华暗自觉得好笑,这家伙要做小动作也不长眼,拿走一张空心大佬的名片有什么用?难道说想去跟这个赵进联系?你等着他忽悠你。

傅华决定不去查问谁拿走了名片,他知道查问下去也是枉然,不会有人承认的。不过他也多了一个心眼,将名片中他认为比较重要的捡了出来,锁到了抽屉里。这其中就包括他今天收到的几张名片。

锁好了抽屉,傅华打了电话给丁江,将今天自己跟贾昊的见面情况跟丁江说了一下,尤其是贾昊准备安排顶峰证券作为天和房地产公司上市的券商这一部分,以傅华猜测,贾昊之所以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件事情,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向丁江卖好。

丁江对这一消息还不知道,闻言感激地说:“老弟,谢谢你还帮我牵挂着这件事情。”

傅华笑着说:“丁董你这是客气什么,这不都是驻京办应该做的事情吗?”

丁江说:“今天没什么费用,如果有什么费用老弟尽管言语一声。”

傅华笑着说:“今天是我师兄邀请我去的,用不着我出钱的。”

丁江笑着说:“看来贾主任很重视老弟啊,我们公司上市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傅华说:“不要这么说,为了这个目标大家一起努力。”

傅华发现人真是一种情境动物,容易被周围的氛围所感染。

那一晚在左岸,在左岸那种怀旧、浪漫的气氛中,他真的为忧郁的孙莹所心动,甚至有了不顾虑孙莹的身份一亲芳泽的念头。

但是换了一个环境,在街头这小小的川菜馆里,孙莹就失去了左岸加到她身上的那种魅惑的光环,看在傅华眼里,也就是一个漂亮女人而已,他没有了那种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的冲动。

傅华心中暗自庆幸,幸好那晚孙莹心情不佳,不然两人如果突破了那道防线,自己该如何面对孙莹。娶她,孙莹的身份是一道强大的障碍,他将无法去面对地下的母亲和身边的同事和师长,尤其是自己该如何跟曲炜、张凡这些爱护自己的人说明娶孙莹的理由;不娶她,傅华一向都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男人,他认为男人跟女人如果有了那种关系,就一定要娶她,否则就是负心薄幸。

“喂,你怎么不吃啊,在想什么呢?”孙莹看着发呆的傅华问道。

傅华脸红了一下,他为自己的薄情感到不好意思,如果孙莹不是做那种事情的女人,他也许早就追求她了。这个女人不论是样貌、气质还是脾性,都是一流的,如果职业正当,相信追求她的男子一定会很多。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了单位一件事情没做好,你别管我,你吃你的。”傅华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说。

孙莹说:“很麻烦吗?”

傅华说:“没事的,就一个细节上的问题,晚上回去弥补一下就好了。”

孙莹说:“真对不起啊,你挺忙的我还拖你出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老是心绪不宁的,就是想找你出来说说话。”

傅华笑了:“客气什么,你这样的大美女找我出来吃饭是我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孙莹说:“你真会说话。”

两人低着头吃了一会饭,傅华抬起头来,看着孙莹,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莹笑笑说:“想问就问。”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孙莹脸凝重了起来,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想问我为什么做这一行是?”

这女人真是冰雪聪明,这个问题困惑傅华很久了,孙莹有人身自由,言谈举止上也表明她受过很高的教育,傅华也没感觉出她对钱财有着强烈的追求,无论从哪方面讲,孙莹都是没有理由做这一行的。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被你说中了,我是想这么问你,我想不到你要这么做的理由,方便讲吗?当初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

孙莹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没人逼我这么做,你是不是很失望?”

傅华说:“那你这么做总有一个理由?”

“我当然由我这么做的理由,”说着话,孙莹看了傅华一眼,“你是一个男人,我正好问问你,你在乎你的女人是做这个的吗?”“”,。

31、绷不紧斗争这根弦

傅华呆了一下,孙莹盯着他的表情,说:“你实话实说,没关系的。”

傅华有点尴尬的说:“可能是我这个人不够大度,我是在乎的。我觉得相爱的男女之间是有着独占对方的**的,就像你的另一半拥有你的同时还有"qing ren",你能接受吗?”

孙莹苦笑了一下:“我也接受不了。哎,看来还是那时候初姐跟我说的对,我这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傅华问道:“初姐是谁啊?”

孙莹说:“初茜啊,仙境的花魁,当初你去仙境,不就是想见她吗?”

傅华说:“那是我初到北京,朋友想带我见识一下,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个初茜是怎么回事。她真有那么好吗?”

孙莹笑了,脸上现出了仰慕的神情,说:“你是没见过她,你见了她也会被她迷住的,她算是仙境的传奇人物了。”

看来这个初茜还真是不简单,一个女人能迷住男人不算什么,如果还能迷住女人,那真是不简单了,尤其是能迷住孙莹这样的美女。因为女人通常善妒,能让一个女人服气另外一个女人,真的是很少见。

不过花魁虽然好,对傅华来说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认识过她,他更关心眼前的孙莹,就说道:“你也别太自苦了,就像你当初跟我说杨军的事情一样,不要让你的另一半知道就好了。”

孙莹苦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只好这样了。”

正说着,孙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号码,说:“人真是不经念叨,刚说杨军,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傅华急了,冲着孙莹嚷了起来:“你怎么还在跟这个家伙来往啊?”

孙莹笑了:“为什么不呢?这家伙又年轻又有钱,再说我跟他断了,他也不一定就老老实实待在你同学身边。”

傅华还要说什么,孙莹嘘了一下,瞪了他一眼说:“别说话。”便把电话接通了。

杨军的声音从手机话筒里传了出来,他问道:“在哪做什么呢?”

孙莹笑着说:“我在吃饭呢,怎么,想我了?”

杨军暧昧的笑了:“当然了,你是我的心肝,我不想你想谁?”

孙莹笑笑:“就会说好听的,说,找我干吗?”

杨军邪笑着说:“找你当然是干好事了,你在吃什么呢?”

孙莹说:“我在吃川菜。”

杨军说:“别吃什么川菜了,我在凯宾斯基酒店,你过来。”

孙莹说:“好的。”

杨军说:“要不要过去接你啊?”

孙莹抬头看了一眼傅华,说:“不用了,我开的车。”

杨军说:“那等你啊。”

孙莹放下电话,说:“你自己吃,我要走了。”

傅华看了一眼孙莹,想要劝她跟杨军断了,可转念一想,孙莹说的不无道理,就算孙莹跟杨军断了,这世界上不是还有其他做这一行业的女人吗?问题不在孙莹身上,而是杨军。

傅华有些无奈的说:“算了,你走。”

看孙莹飘然而去,傅华暗自摇了摇头,这就是一个现实的纷乱的颠倒的红尘社会,虽然他看不惯,可他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默默的接受。

因为高尔夫的缘故,赵婷和傅华更加熟悉,开始经常会出现在驻京办,傅华没事的时候也会跟她去打打高尔夫或者陪她玩玩别的什么的;傅华有事的时候,赵婷也很知趣,要么坐一会儿等傅华做完事,要么没耐心等,就自动闪人。两人倒也相处愉快,相安无事。

这天傅华正和赵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郭静打来了电话,傅华有些诧异的笑着说:“郭静啊,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郭静笑笑说:“也没什么事,最近好吗?”

傅华说:“还好了。”

郭静说:“最近见过赵婷吗?”

傅华刚要说赵婷就在身边,却见到赵婷冲着自己连连摆手,似乎不想让郭静知道她在这里,就笑了笑说:“没有哇,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郭静沉吟了一会,说:“你也没见过她啊?,以前这家伙隔三差五就会到我那去蹭顿饭什么,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段时间她也没在我这露面了,打她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傅华笑了:“她不去蹭饭,你不就清净了吗?”

郭静说:“我实际上是很喜欢赵婷的,她这么长时间没来,我还挺想她的。你如果什么时间见了她,跟她说一声,就说我问她是不是忘记了我家门了。”

傅华笑着说:“好的,我见了她会告诉她的。”

郭静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赵婷:“你都听见了?说,你为什么跟郭静闹别扭了?”

赵婷摸了摸脑袋,笑了笑说:“呵呵,我才没跟她闹别扭那。”

傅华说:“既然没闹别扭,郭静说想你了,你找个时间去看看她。”

赵婷敷衍的说:“好哇,我会找时间去的。”

傅华看着赵婷的眼睛,说:“不对,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了。你告诉我,郭静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赵婷眼神躲闪开了:“你别管了,不是郭静的问题。”

傅华说:“那是怎么了?”

赵婷说:“原因我不能说,我现在不能去见她。好了,我不跟你闲扯了,我回去了。”

说完,赵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傅华看赵婷离开了,看来她和郭静之间确实是有问题了,就打了电话给郭静,说:“郭静啊,恐怕你真的什么地方得罪了赵婷,刚才她就在我身边,可是看样子并不愿意跟你说话。”

郭静诧异的说:“我没做什么事情啊,上次在我那吃饭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这丫头了?诶,傅华,你最近你跟他关系不错,帮我问问她?”

傅华却有些有些打怵,他感觉自己也无法去应付赵婷的任性,就苦笑着说:“我对她也没辙,你还是自己跟她谈谈。”

郭静说:“好,我回头去问她一下。”

结束了跟郭静的电话,办公室的座机响了,是曲炜的秘书余波,他说曲炜市长要他马上赶回海川市,陈彻的融宏集团董事会已经同意了在海川市投资八亿美金的具体协议,陈彻将会亲自到海川来签约,要傅华赶回去参与接待陈彻。林息前几天有事回了海川,傅华就跟罗雨、刘芳等人交代了一下,要他们看好办事处,当晚就坐飞机飞回了海川。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去了曲炜的办公室,曲炜见到傅华很高兴,笑着说:“什么时间到的?”

傅华说:“昨晚。”

曲炜说:“陈彻明天就会到海川,准备准备接待他。”

傅华说:“好的。”

余波倒了一杯茶送了进来,曲炜说:“我要跟傅华谈谈,不要让别人来打搅我们。”

余波说好,就退了出去。

傅华看了看曲炜,见他神凝重起来,知道他要跟自己谈的事情很严肃,便端坐了起来。

曲炜看了一眼傅华,问道:“你去办事处有三个月了?”

傅华说:“三个月多了,时间过得真快。”

曲炜说:“怎么样,还习惯办事处的工作?”

傅华点了点头:“现在逐步上手了,还可以。”

曲炜说:“以前你是在我身边,有我护着你,现在你自己独当一面了,我没办法时时护着你了,很多事情就要多用用脑筋。”

傅华说:“我会注意的,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

曲炜说:“有人说你在驻京办正事不干,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打高尔夫,而且同时跟几个女人来往,其中还有一些社会上不正当的女人。”

傅华的冷汗下来了,叫道:“这是谁在胡说啊?”

曲炜说:“你觉得还会有谁呢?”

傅华顿时明白了,肯定是林息,这家伙巴不得自己赶紧离开驻京办,这些消息一定是他散播的。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当初你选择要去驻京办,我就建议过你是不是把林息调离,你不同意,现在好了,人家开始对你做小动作了。”

傅华说:“一个林息兴不起大风浪的。”

曲炜说:“傅华,你怎么老是绷不紧斗争这条弦呢。人家都把话传到了孙永书记的耳朵里了,孙永书记跟我提过这件事情,说你是不是有些年少轻狂,不知轻重啊。要不是你立下了把融宏集团引进来这么大的功劳,怕是你这驻京办就没办法呆了。”

傅华说:“不至于。我不就是跟一个女孩子打过几次高尔夫吗?又没犯什么错误?”

曲炜冷笑了一声:“一个女孩子,你也变得不老实了,你跟我说,那个在仙境夜总会工作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傅华震惊了:“什么,他们连孙莹也知道?”

曲炜说:“人家要盯上你,什么查不到?孙莹,仙境夜总会的四大头牌之一,傅华,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风流的。”

傅华急了:“曲市长,你听我说,孙莹是我一个同学拉我去见见世面才认识的,我跟她之间并没有做什么的。”

曲炜瞪了傅华一眼:“这种世面你还是不见为好,你去北京市工作的,不是去**的。”

傅华低下了头,虽然他问心无愧,可是这件事情说起来总是不好听,一个政府官员跟一个从事那种行业的女人来往,是很难说清楚的。“”,。

32、众口铄金

曲炜接着说:“这些还都是你个人生活作风问题,大不了说你生活不够检点,可是你对工作也不认真就说不过去了?”

傅华愣了一下:“我对工作怎么不认真了?我不认真又怎么会将融宏集团拉来海川?”

曲炜说:“你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成绩骄傲了。”

傅华有些委屈的说:“我没有啊,天地良心,对办事处的工作我可是兢兢业业的。”

曲炜说:“那赵进的事情你怎么解释?人家都找上门来要投资,你却不搭理,你不知道现在寻找新的投资有多难吗?”

傅华再次震惊了:“曲市长,你怎么知道赵进的?”

曲炜说:“人家京华投资已经在海川实地考察了,是秦屯在陪同,说要投资兴建一个高科技工业园,内部包括数码港、大卖场、五星级酒店等项目。这虽然比不上融宏集团项目大,可是也是一笔不少的投资,你怎么就能不接洽他呢?你这样做让我很被动。”

傅华听到这里,心中有数了,镇静了下来,问道:“是不是林息把赵进带到海川的?”

曲炜看傅华神态自若了,就知道这里面是有缘故的,问道:“是林息带回来的,林息说是他接了赵进找你的电话,才知道你不愿意接洽这么大一个投资,他这才联系对方的,有什么问题吗?”

傅华笑着说:“曲市长,我跟你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我会放着一大笔投资不要吗?我会那么傻吗?”

曲炜说:“难道这个赵进有问题?”

傅华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有名的空心大佬,北京的商界都知道他的底细,不过忽悠能力超强,曾经忽悠了一个福布斯富豪两年,让那个富豪为此付出了几个亿的代价。这样的人我领回来市里愿意要吗?”

曲炜说:“那当然不要。”

傅华说:“根本这件事情林息是完全瞒着我进行的,他从我那偷走了赵进的名片,偷着联系了赵进,他如果明着来,我是不会同意引进赵进的。”

曲炜说:“你也是的,一点警觉都没有,这么大的事情就被林息私下做了。”

傅华说:“名片丢失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没想到林息会这么傻,把一个空心大佬当成了财神了。”

曲炜松了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别怪刚才我说你,你从来没独当一面,我是怕你有所闪失。”

傅华说:“我知道曲市长你这是爱护我。对了,是不是跟市里负责接待赵进的同志说一下,赵进这家伙空手套白狼惯了,别让他骗了我们。”

曲炜说:“我会交代招商局那帮人的,详细了解一下京华投资的情况,我们给他来个不见兔子不撒鹰。”

傅华笑了,他知道要是没好处可得,赵进很快就会撤走的。

曲炜有些讥诮的笑了笑,说:“秦屯还以为这是一项很大的成绩呢,呵呵。”

傅华笑着说:“如果真要引进来了,怕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曲炜说:“傅华,你先别得意,出了这几件事情,说明你还是没有很好的掌控驻京办的局面。要我说趁这次融宏集团签约,你离开驻京办算了,融宏集团正式签约,你立了头功,我可以跟孙书记建议一下,给你一个好位置,升一下,回海川来工作,你离开这段时间我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傅华心说这可不行,虽然他在驻京办只工作了三个月,可是他的视野却大大的开阔了,他已经被北京这广阔舞台深深地吸引了,正想大展拳脚,此时让他撤离北京,说什么他也是不情愿的。

傅华说:“我还是觉得我在北京比较好,我这个时候离开,像是个逃兵。至于驻京办,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保证不会再有类似赵进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曲炜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留在驻京办了,好,随你了。”

傅华说:“谢谢你能理解我。”

曲炜说:“这次你准备拿林息怎么办?”

傅华说:“我再跟他谈一次,他的家已经安在北京了,我如果将他调离驻京办,他的处境就尴尬了。”

曲炜说:“你这个人就这一点不好,心慈手软,这一次虽然你没事,可是你不能总这么好运的。傅华,你要知道,对你的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酷。”

傅华笑笑:“林息这样的我还能控制了。”

曲炜说:“再是那个什么叫孙莹的,不许你再跟她来往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的。只是吃吃饭聊聊天而已。”

曲炜说:“那也不行,要知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现在是有我在孙书记面前护着你,不然的话你很不好说话的。”

傅华只好说:“好的,我不跟她在来往了。”

曲炜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就对傅华说:“你先回去,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接陈彻。”

傅华知道这个电话曲炜不方便在自己面前接听,就说:“那我先走了。”

曲炜点了点头,傅华就走向了门口,开了门出去了,在关门的时候,傅华回头看了曲炜一眼,见曲炜已经接通了电话,脸上满是笑意,那种神情只有在热恋中的"qing ren"脸上才会看到。

傅华心中十分诧异,曲炜这种神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曲炜跟他妻子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他跟了曲炜八年,几乎就没见到曲炜跟妻子说笑过,两人在一起都是十分严肃,眼前曲炜甜蜜的样子不可能是跟他妻子在通话,可是,是跟谁在通话呢?

曲炜这个人私生活向来是很严谨的,傅华也没见过他招惹过什么女人,虽然有很多女人为了曲炜市长的身份主动投怀送抱,可曲炜都是不加理睬的。可以说曲炜是与桃绝缘的。

眼前的场景似乎表明,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不但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曲炜的生活可能也有了新的元素加入。

希望是好的元素,否则对曲炜的杀伤力将是是很大的。傅华的心里有些忐忑,曲炜已经严于律己这么多年了,一个堤坝堵了多少年,一旦有了缺口,导致决堤,那将是一发不可收拾。千万不要出个什么风流事件毁了他啊。这个余波也是的,也不知道筛选曲炜可以见到的人,自己不做曲炜秘书才三个月,他就让曲炜的生活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傅华虽然心中有所怀疑,可这件事情并不是他可以随便置词的。曲炜是他的领导,又是在他面前很威严的师长,他并没有资格干预曲炜的私生活,只好隐藏在心里,想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提醒一下曲炜。

第二天,傅华跟随着曲炜在机场接了陈彻,下午,融宏集团和海川市正式签订协议,确定新项目落户海川市科技工业园,这件事情总算尘埃落定。

晚上,在海川大酒店举行了盛大的庆祝酒会,傅华再祝贺陈彻之后,问道:“陈先生,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在妈祖庙求的那支签明明很不好,可为什么你却反而最终确定选择海川。”

陈彻笑了:“其实很简单,当初我选择广州,之前在台湾大甲妈祖庙也求过一支相同的签。”

傅华不由得佩服起张凡来,老师不愧是洞明世事,虽然根本没接触过陈彻,却已经将事实猜出了七八分。

傅华说:“可这支签明明是很不好,当初你为什么还会选择迁到广州呢?”

陈彻说:“那是你没有全部了解这支签的含义,这支签你如果求别的都是不好的,唯独有一方面是大吉,那就是迁徙大吉。融宏集团在广州的成绩你看到了,你说我有理由不选择海川市吗?”

傅华说:“那自然是没理由。这世上难道真的有天意?”

陈彻笑了:“天意只是一个参考,天意只是更坚定了我的决心。如果你们海川市条件达不到我的需要,就是有天意我也是不会选择你们的,说不定那是老天爷跟我开玩笑呢。”

傅华笑了,这些大老板予取予夺惯了,看陈彻这意思,即使是天意,如果不利于他,他也会不听从的。

其实也是,古往今来,很多时候天意只是聪明人利用的工具,陈胜吴广起义,不就是借狐鸣喊出大楚兴陈胜王,借天意揭竿而起,如此种种,例子很多。

结束的时候,余波叫傅华上了曲炜的车,曲炜在车上问傅华:“你原来说要为驻京办制备一处新的办公场所,你心中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傅华说:“我全面考虑了一下,准备驻京办自己买地在北京建一座大酒店。”

曲炜笑了:“几天不见,你的胃口可是见长,你知道建一座大酒店要多少钱?”

傅华说:“我估计大概五六千万是要的。”

曲炜说:“那市里解决不了,我不可能给你五六千万,我顶多能给你两千万。”

傅华笑笑说:“那市里给我两千万就好了,剩下来的办事处自己解决。”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北京这地方还真是出息人,你去北京才几天,就有调动几千万资金的能力了?”

傅华笑了:“也没有了,找人合作开发而已。”“”,。

33、摊牌

曲炜还是有些不放心,说:“你能行吗?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很多,你能操作好吗?”

傅华说:“我会谨慎从事的。”

曲炜说:“看来你对建酒店有一个很好的预期啊。”

傅华笑了:“我综合考虑过了,北京是全国的经济文化中心,现在正是一个快速扩展的阶段,就算酒店建好了没什么收益,就土地增值这一部分也将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相信我,这个一定不会亏本的。”

曲炜笑了:“你尽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不拦你了。回头打个请批报告给市政府。招商局那边,我跟王尹局长已经打了招呼,他会详细调查京华投资的背景的,并认真对待赵进的考察,不会上了他的当的。”

傅华说:“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回办事处。”

曲炜说:“急着回去干什么?又要会你的小"qing ren"啊?我再次警告你啊,那个孙莹一定要给我断了。有多少男人都是栽在女人的裤腰带上的。”

傅华笑笑说:“我会注意的,我读过二十四史,知道多少英雄都是栽在女人手里的,我会引以为戒的。”

傅华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曲炜一眼,他想借此也提醒曲炜注意不要在私生活上栽跟头,可是他这份苦心白费了,曲炜并没有往自己身上想,他说:“你知道就好。”

傅华第二天就返回了驻京办,开始着手寻找建酒店的地点。原本他可以找杨军的,杨军似乎对这个项目也很有兴趣,可是因为杨军和孙莹的事情,让傅华觉得很不舒服,而且一个背叛他最亲密人的人是不可信的,所以傅华并没有去找杨军。

寻找土地的过程并不顺利,一些朋友帮傅华推荐了几个地方,可是不是地理位置不佳,就是并不适合建酒店,几天下来,接连失望,傅华都有些丧气了。

林息从海川回来了,他想引进赵进的京华投资并没有成功。招商局经过详尽的背景调查之后,发现京华投资有限公司虽然吹嘘自己实力雄厚,可是并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投资项目,并且查过税务局,京华投资竟然连续几年都没有正常纳税了。到了这一步,招商局就很清楚京华投资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了。

原本赵进在海川的食宿都是由海川市在买单,知道这是一个空壳公司之后,招商局通知了赵进所住的酒店,要客人自行负担食宿费。赵进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见海川市这么做,知道被人家看穿了底牌,他很知机,马上就不顾秦屯和林息的挽留,退房走人了。

林息本来以为自己费尽心思将赵进拉到海川,一定能让赵进在海川投资,而且交谈过程中,赵进也表现出强烈的投资**,所以他满心以为自己可以捞取一笔政治资本了,结果却是狗咬猪尿泡,空欢喜了一场。在被秦屯臭骂了一顿之后,又回了驻京办。

傅华看林息灰溜溜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真是弱智,他也不想想,如果赵进是个香饽饽,自己会不闻不问吗?有些时候这人要是利令智昏起来,脑子就被利益蒙住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好笑之余,傅华又觉得林息可怜,他想要的不过是管理这么几个人的小小的驻京办,房子还是租来的。他已经为此奋斗了几年了,刚刚看到一点希望,又被自己给磨灭了。

仕途上的人就是这么可怜,辛辛苦苦一辈子,渴望得到的也就是一官半职,而且若干年奋斗下来,这些人除了做官,也就不会做别的了,他的人生没有了别的选项,只能为了那渺茫的升迁希望继续挣扎了。

应该跟林息谈谈了,傅华既不想把林息打发走,也不想还要时刻防范林息做自己的小动作,他决定跟林息敞开谈一次,如果林息还是无法说服,那他只能是请他走人。

眼下傅华即将展开大动作,不能放一个时刻要算计自己的人在身边,即使这个人的危害是可控制的。

林息被叫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笑着说:“老林啊,你看我到办事处已经三个多月了,一直想找你谈谈,可是却因为忙融宏集团的事情耽搁下来了。现在融宏集团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们俩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林息看了傅华一眼,心说聊什么聊,你这家伙现在有资本了,可以教训我了是?

不过傅华现在风头正劲,林息还没有挑战他的勇气,就笑了笑说:“愿听傅主任指教。”

傅华笑了:“指教什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这是私下聊天,互相了解一下而已。”

林息笑笑说:“不知道傅主任想了解什么?”

傅华说:“哎啊,老林,你别一口一个傅主任的叫,多生分,我比你小,叫我声小傅。”

林息说:“这我可不敢接受。”

傅华看了看林息,见林息始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就不再坚持:“好了,随便你叫什么了。哎,嫂子在北京做什么工作?”

林息说:“在一家公司给人做会计。”

傅华说:“收入还可以?”

林息说:“勉强,饿不着。”

傅华说:“孩子都在北京上学吗?”

林息说:“对,一个念高中,一个念初中。”

傅华笑了:“老林你这是要扎根北京啊。”

林息看了傅华一眼:“傅主任,你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

傅华笑笑:“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想跟你交个底。我要到驻京办之前,有人就建议过我将老林你调离,说你是这几任驻京办主任干不下去的主要原因。我当时说,老林才不会这么做了,他的家都按在了北京,一定会在驻京办好好干的,绝不会跟我有什么冲突。”

林息的脸抽搐了一下,傅华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他的妻子的收入并不高,他还需要驻京办这个位置的收入来维持生活。傅华如果将他从驻京办调离,那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回海川过两地分居的日子,要么辞职离开海川市政府。

这两个选择都不是林息愿意承受的。

傅华看着林息的表情,给他时间消化自己说的话。

林息很快就想明白了其间的利害关系,干笑了一下,说:“我当然愿意接受傅主任的领导,在驻京办好好干的,你的朋友有点多虑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问道:“是吗?”

林息被傅华笑的心里发毛,他不敢看傅华的眼睛,低着头说:“我说的是真心话。”

傅华决定跟林息摊牌,不把林息逼到墙根,林息不会缴械,就说:“那就奇怪了,我这次回海川见到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有人在孙书记那里反映我跟一些不正当的女人来往,还有人说我对工作敷衍,有投资商已经明确表示要投资我却置之不理,结果让曲市长把我臭批了一顿,说我在驻京办只知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这是谁在盯我的梢吗?为什么我办公室里的名片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呢?老林,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林息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强笑着看着傅华说:“这些你都知道了?”

傅华说:“你都闹到了孙书记那里了,你说我能不知道吗?老林那,你就这么急着撵我走吗?”

林息低下了头。

傅华接着说:“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想不清楚,你如果有能力做这个驻京办的主任,组织上不就早让你做了吗,也不会驻京办空了半年没人做主任了?你要是真有那个能力,也不会主持了半年的驻京办工作,驻京办一点工作业绩都没有了。你成天在想什么?就想怎么搞阴谋诡计把主任挤走吗?你也不想想,每个主任都被你挤走了,组织上就那么傻不怀疑你在其中的作用,任命你做主任?你知道组织上是怎么看你的吗?组织上认为你就是驻京办这几年不稳定的主要原因你知道吗?”

林息的头更低了。

傅华说:“老林啊,我自问来驻京办以后对你还可以,可是你的做法让我很寒心啊。你先回去想想,明天给我个态度。如果你不想再在驻京办呆下去了,我给你安排调动;如果你还想在驻京办待下去,你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林息满面通红的往外走,傅华说:“你顺便把刘芳叫过来。”

林息出去了,一会儿刘芳进来了,傅华看到刘芳神态之间有些不安,便明白林息去叫她的时候肯定把自己跟林息的谈话讲给她听了。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跟刘芳之间他不能像跟林息那样直接摊牌,刘芳背后还有秦屯副市长,而且刘芳一直对他维持着表面上的恭敬,他并没有抓到刘芳什么错。他只能让林息把自己的态度转述给刘芳,间接地让刘芳感受到一点威慑。

刘芳小心的问道:“傅主任,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笑:“刘姐,先坐,先坐。”

刘芳原本以为傅华叫她来,是像批评林息一样批评她,见到傅华和风细雨的样子,坐到了傅华的对面,忐忑的看了傅华一眼,问道:“傅主任,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34、这人就是贱啊

傅华笑了:“刘姐,你怎么这么紧张啊?我记得你没来北京的时候,在市政府我们相处得不错的,现在到一起工作了,应该相处得更好才对啊。”

刘芳干笑了一下,说:“你现在是我的领导,我不能那么随便。”

傅华呵呵笑了:“刘姐你言重了,我这么个小角也算领导?放松,放松,大家都是同事,我们驻京办就这么几个人,我想最好是大家像一家人那么相处。”

刘芳看傅华一直笑着,觉得傅华不是想要找她茬的样子,神情轻松起来,说:“傅主任真随和,不过驻京办再小,你也是我们的领导。”

傅华说:“当这个小官其实挺麻烦的,刘姐,我来办事处已经有三个月了,工作干得怎么样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从朋友的立场上跟我说说,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知道我这还是第一次独挡一面,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与错。”

刘芳笑笑:“傅主任你真谦虚,谁不知道你上来就把融宏集团拉到了海川市,这做的多好啊,你是我接触过的驻京办主任中能力最出,做得也最好的。”

傅华笑了:“融宏集团的事情是我们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你也有功劳的。刘姐你别光说好话,我是想问一下我日常处理事情还好,没什么不应该的地方?”

刘芳说:“傅主任你要求自己太严格了,日常工作你做的井井有条,多好啊。”

傅华说:“我跟你说不要光说好话,我想听听有没有不好的地方。”

刘芳笑笑说:“都很好,真的。”

傅华说:“那我对办事处里的同志们怎么样?有没有该注意的地方没注意,结果让同志们对我有了意见。”

刘芳说:“没有啊,傅主任你对大家伙都很尊重。”

傅华叹了一口气:“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唉!我是第一次领导一个单位,心里想尽量做得完美一点,不让同志们对我有意见,可还是达不到某些人的满意,这些人究竟在想什么呢?怎么样做他们才能满意呢?”

说话间,傅华看了一眼刘芳,见刘芳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知道她心中有鬼,以为这几句话在说她呢。看看敲打她的效果已经起到了,傅华便笑了笑,接着说道:“也不知道这个老林是怎么了,他就那么想当主任吗?这一次竟然从我办公室偷什么名片,他以为那个人是财神爷,其实我早就知道那是个空心大佬,玩空手道的。现在好了,被人忽悠了一场,两手空空的又回来了。”

见傅华不是说自己,刘芳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傅华并不知道她跟林息的勾结,便笑了笑说:“林副主任向来自以为是,老是觉得这个驻京办主任就是他的,前几个主任都是被他私下做小动作赶走的。”

傅华说:“刚才我狠狠的说了说他,让他回去认真考虑一下是不是还要呆在办事处。”

刘芳说:“傅主任你想撵他回海川?”

傅华说:“我并不想这么做,可是他不跟我好好配合工作怎么办?”

刘芳说:“可林副主任的家已经安在了北京了,你这样做他岂不是要两地分居?”

傅华说:“我现在也很为难,这次回海川,孙书记和曲市长都表示对办事处的发展有很大的期望,你可能也知道了,市里基本上已经决定投资两千万发展办事处。下一步办事处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开展,那是我的工作就会更繁重,我不能总把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刘芳说:“我想林副主任会分得清利害关系的,他应该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傅华说:“我想他最好这样。我猜他回去思考之后,会选择留在办事处。不过这个人小动作做惯了,怕还是不会太老实了,刘姐你帮我看着他点,不要让他干扰了办事处的工作。”

刘芳看了傅华一眼,说:“谢谢傅主任你这么信任我,只是我能行吗?”

傅华说:“行的,你知道办事处这里我就跟你刘姐和罗雨比较熟悉,罗雨那家伙就会写诗,别的人我又信不过,只好借重你了。”

刘芳说:“那我试试。”

傅华说:“现在办事处要到了大发展的时候了,以后要做的事情很多,刘姐你已经是办事处的老人了,熟悉情况,可要多帮帮我啊。”

傅华露出了倚重的意思,刘芳笑了:“傅主任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你的工作。”

刘芳出去了,傅华坐在办公室里笑了,这一拉一打一定能在林息和刘芳之间起到分化的作用,虽然不一定让林息和刘芳服服帖帖,起码在一段时间内这两个人不会兴风作浪了。

罗雨敲门进来了,笑着问:“你跟林息和刘芳说了什么了,怎么林息脸黑的像老包,刘芳却乐不自禁。”

傅华笑了,他的心情很愉快,就说:“你别管他们了,哎,最近有什么好诗吗?念给我听听。”

罗雨笑了:“我倒是没写出什么好诗,不过听到了一首别人的挺好的。”

傅华说:“念来听听。”

罗雨说:“生活扑面而来,梦想支离破碎。”

傅华以为罗雨还有下文,等了半天罗雨也没说话,就说:“没了?”

罗雨说:“没了。”

傅华笑了:“就这么两句,也太短了。”

罗雨说:“韵味够了就行,你看当初顾城一句黑夜给了我黑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多脍炙人口啊,一句话就足够了。”

傅华说:“你听来这两句写实多了一点,韵味并不是很足,跟顾城这个还是有点差距的。”

罗雨笑了:“那是,民间诗人写的,是有些差距。哎,你那位美女怎么回事,怎么最近不来了?”

傅华愣了一下,是啊,有些日子没见赵婷了,这有点反常,似乎从那天郭静打来电话赵婷离开之后她就没再露面。

傅华笑着说:“怎么,你看上赵婷了,要不要我帮你牵牵线?”

罗雨笑了:“别开我玩笑了,你没看见赵婷每次来眼神就没离开你吗?人家看好的可是你。”

傅华笑笑:“你别瞎说,赵婷跟我是两路人,我们并不适合的。她那家伙就是好玩,没长性的,她不来了,大概是她厌倦办事处了。”

第二天一早,林息就找到了傅华,说:“傅主任,我想明白了,今后我一定会服从傅主任的领导,干好本职工作。”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不要这么说,我希望是大家共同协作,全力搞好办事处的工作。”

林息说:“我明白,我一定不辜负傅主任你的期望。”

傅华看了看林息,他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心实意投靠自己,就决定在敲打他一下:“老林啊,既然你愿意继续在驻京办工作,有些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我可不希望再受市里面什么我生活作风有问题之类的批评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林息尴尬的笑笑说:“绝对不会了。”

林息出去了,傅华冷笑了一声,心说有时候这人就是贱,原本自己到办事处,是想和林息共同努力,为办事处开创出一个新局面来的,偏偏这个林息钻进了牛角尖,在背后做些小动作想赶自己走,他有两把刷子也行,偏偏这林息又蠢得要命,把自己都放弃了的赵进领到了海川,结果呢,被赵进骗吃骗喝了一顿,虽然海川市没收什么大损失,可更让海川市的领导知道他的能力不行,同时也逼着自己不得不出手教训他。简直是自取其辱。

这人有时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林息这种水平也想跟自己一较长短,简直不知死活。

不过,傅华并没有因为林息表示会听话就完全相信林息,这个人还是要控制使用的。

因为有着融宏集团新厂落户海川的东风,驻京办请批资金的报告一路绿灯,一个月之后傅华就拿到了市政府的批复文件。

傅华正在读这份批复,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赵婷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傅华笑笑:“稀客稀客,赵老师怎么有时间了,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赵婷嘿嘿笑了笑:“你这个徒弟真是不乖,老师这么长时间没露面,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傅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着赵婷,问道:“说真的,最近在玩什么呢?”

赵婷扁了一下嘴:“说起来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在家里躲了一个月,闷死我了。”

傅华笑了:“怎么可能?哦,我明白了,被你父亲关起来了是?”

赵婷说:“才没有呢,我爸爸疼我得很,才不会关我呢。”

傅华说:“那为什么啊?你改性了?”

赵婷说:“好了好了,你不罗嗦。哎,我来的时候你在看什么?怎么一脸喜气的?”

傅华说:“我们办事处的资金请批报告批下来了,我们办事处可以选址建设了。”

赵婷笑着说:“无怪乎你那么高兴,恭喜你了。哎,你要请客啊。”

傅华笑了笑,说:“请客小意思,去哪里?”

赵婷说:“去哪里比较好呢?我有一个月没出来吃饭了,一定要吃顿好的。”

傅华说:“那去燕莎的凯宾斯基,你不是很喜欢那里的西餐吗?”

赵婷的脸变了:“不去凯宾斯基,老去那里都有点腻了。”“”,。

35、如鲠在喉

傅华说:“那你想去哪里?”

赵婷说:“要不去北海吃仿膳。”

傅华说:“随便你了。”

两人就开车去了北海公园,在亭台楼阁、绿荫碧水间的仿膳饭庄颇像寺庙,端庄古朴,背山面水,游廊怀抱,景十分秀美。

仿膳饭庄的经营方式很特别,只有套餐,没有零点,这倒省了点菜的麻烦,赵婷随便点了一个中等价位的套餐,就坐在那里不言语了。

傅华看出了赵婷今天心情并不是很好,笑着说:“好了,你跑到仿膳饭庄这里是过皇帝瘾的,应该高兴的,板着脸多不好。”

赵婷说:“傅华,你不知道我的心情。”

傅华笑笑说:“你说出来我不就知道了吗?”

赵婷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有没有那种左右为难的时候,比方说你看到了一个朋友背叛了另外一个朋友,而这另外的朋友却被蒙在鼓里,你觉得应该告诉这个被蒙在鼓里的朋友吗?”

傅华笑了:“那要看你跟着两个朋友关系的亲密程度了。”

赵婷说:“都是很好的朋友。”

傅华说:“那就看究竟谁对谁错。”

赵婷说:“肯定是那个背叛的朋友做错了。”

傅华说:“那也不一定说,有时候被蒙在鼓里也是一种幸福,你说了就是打破了这种幸福。”

赵婷苦笑了一下:“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有话不说让我如鲠在喉。”

傅华笑了,赵婷说的其实也是实情,对一般人来讲撒个小谎,骗骗别人,都是轻松平常,可对赵婷这样直率性格的人来说却比杀了她都难受,因为他已经率真惯了,不习惯为别人遮掩。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是习惯一下,这就是现实社会。”

赵婷点了一下头,说:“那我听你的,就让这件事烂在肚子了。”

傅华说:“其实也很好办,你就当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赵婷苦笑了一下:“问题是我已经知道啦,偏偏记忆力有那么好,忘都忘不掉。”

傅华呵呵笑了,他知道这就是赵婷的本性,他也并没有好的办法去帮赵婷的,正好菜送了上来,他就说:“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好了,菜上来了,我们开动。”

穿着清宫装的服务员把菜端上了来了,傅华和赵婷就开始吃菜,过了一会儿,赵婷问道:“光顾说我的事情了,你的资金已经批复下来了,地方可选好了?”

傅华说:“还没有,我看过几个地方,都不合适,一时半会看来还真难找到适合我用的地方,真让人头疼。”

赵婷说:“哎,那天我哥不是说会帮忙吗?你找过他吗?”

傅华说:“没有,我没有找过你哥。”

赵婷说:“我哥他们家在朝阳区确实很有影响的,我姨父就是杨军的父亲八十年代初就是朝阳区的一把手,在那里门生故旧很多,根基深厚。我哥后来做生意,就把这些关系都捡了起来,你找他肯定行的。”

傅华说:“我还是不麻烦他了,慢慢找,总有找到的时候。”

赵婷看了看傅华,诡笑着说:“徒弟,你跟老师我说实话,当初你在学校是不是追过我嫂子?”

傅华愣了一下,随即否认:“没有。”

赵婷笑了:“你别骗我了,你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你,我说那次在一起吃饭火药味怎么那么浓呢,你说实话,是不是嫉妒我哥娶了我嫂子?”

傅华说:“去你的,我嫉妒什么,当初我如果留在北京,郭静就嫁给我了,有你哥什么事?”

赵婷说:“这么说你跟我嫂子原来是一对恋人了?”

傅华说:“是,只是因为当初我一定要回海川,郭静又不肯跟我去,我们只好分手了。”

赵婷呆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原来是这样啊,其实郭静跟你去了,也许可以生活得更幸福。”

傅华并没有听出赵婷话中有话,笑了笑说:“一个人一个想法,京师是繁华之地,各方面都得天独厚,我们海川市不过是二三线的小城市,郭静选择留在京师也很正常。”

赵婷说:“繁华只是一种表象,难道这一点郭静就看不透吗?”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赵婷,说:“赵婷啊,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很惊讶,想不到你虽然外表粗线条,看问题竟然能这么透彻。”

赵婷笑了:“今天才知道你老师我有水平了?其实,你是没生在我这样的家庭,当你自小就要什么有什么的时候,你也会觉得繁华只是一种表象,并没有实际意义的。有时候我反而觉得努力去争取才能得到什么甚至还得不到什么的那种生活可能更美好。可是我又没勇气放弃拥有的一切,自己去打拼。”

傅华笑了说:“看来人都在羡慕自己所没有的东西。不过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如果真的踏入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取的生活中,也许你会叫苦不迭的。人生短短几十年,你既然拥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何不好好享受生活呢?”

赵婷笑了:“也许是。哎,你不找我哥帮你,是不是你对郭静还念念不忘,所以你不愿意求助于她的丈夫?”

傅华摇了摇头:“时过境迁,我跟郭静之间现在只有同学的友谊,没有那种情愫了。”

赵婷困惑的问道:“那为什么不找我哥?哦,我明白了,你这家伙虽然是个大男人,可做事都是小了小气的,让你开口去求前恋人的丈夫,你觉得没面子是?”

傅华连忙否认:“我才不小里小气的,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了。”

赵婷笑了:“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主要是因为杨军背叛郭静才不愿意再跟杨军接触,可他并不想把杨军和孙莹的事情说出来,只好说:“嗨,你别管了,反正我不会开口求他就是了。”

傅华的推托在赵婷看来根本不成立,反而更印证了她的想法,傅华一定是怕丢了面子才不找杨军的。傅华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有时候放不开手脚,你管杨军怎么看你干什么,把事办成才是主要的。再说,这件事情本身杨军也很主动,他也想揽到这个项目去做,互利的事情也不存在谁求谁。

干脆,还是我来出马给他们牵线。赵婷暗自决定说,虽然最近杨军让她有点不太高兴,可是这是在帮傅华办事,她相信只要杨军出马,傅华的难题很快就会解决了。

第二天一早,傅华接到了杨军的电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杨军是为了办事处建设这一项目而来的,接通后笑着问:“杨兄一早打电话来有什么指教吗?”

杨军笑了笑:“我哪敢指教傅兄什么啊,我听说你们办事处的资金批下来了,想为傅兄效点绵薄之力。你不知道,小静这些日子一直在我面前念叨,说你这个老同学,在京师并没有什么根基,要发展不容易,要我能帮忙就一定要帮忙。念叨的我耳朵都起了老茧了。”

杨军怎么就知道办事处的资金批下来了?旋即傅华就恍然了,一定是赵婷跟杨军说的,这丫头真是的,明明自己明确表态说不着杨军,她还是通知了杨军。

傅华本来想要拒绝,可是杨军又把郭静抬了出来,自己再拒绝与郭静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想了想,傅华说道:“原本怕给杨兄添麻烦,就没给你打电话,想不到杨兄还是知道了。”

杨军笑笑说道:“麻烦什么,你跟郭静是同学,就是我的同学,帮忙是应该的。怎么样,可有什么看好的地方?有看好的地方跟我说一声,我可以跟有关部门协调。”

傅华说:“我倒是看了几个地方,可是并不中意。杨兄手头有什么好地吗?”

杨军说:“倒有几块地还不错,都是朋友的,什么时间领你去看看?”

傅华说:“好哇,杨兄什么时间方便?”

杨军说:“我一会有个朋友要来,今天没空,明天。”

傅华说:“那就明天,先谢谢了。”

杨军笑笑:“客气什么,挂了啊。”

傅华放下电话,心中暗自生闷气,赵婷这丫头真是多事,便拨了赵婷的电话,赵婷接通了,笑着说:“傅华啊,你是不是要谢谢我啊?”

傅华没好气地说:“我谢你什么?你那么多事干什么?”

赵婷愣了一下,随即叫道:“你什么语气啊,我不过是觉得你不好开口,想帮你,这才跟我哥说了一声。怎么了,我想帮你还错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姑奶奶,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真的不愿意跟你哥合作。”

赵婷语塞了,她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不过她并不愿意认错,强词夺理的说:“你不愿意你可以拒绝啊,不就是说几句话而已,至于弄这个样子吗?”

傅华说:“你以为那么简单,你哥把郭静都抬出来了,我怎么拒绝?”

赵婷冷笑了一声:“你无法拒绝郭静,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找我干什么!”

说完赵婷扣了电话,留着傅华在这一头发愣,想想也是,就是接受杨军的帮忙也没什么啊,自己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

算了,明天跟杨军去看看地的情况再说,不合适自己可以拒绝嘛,人家也没非逼着自己要。

说完赵婷扣了电话,留着傅华在这一头发愣,想想也是,就是接受杨军的帮忙也没什么啊,自己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

算了,明天跟杨军去看看地的情况再说,不合适自己可以拒绝嘛,人家也没非逼着自己要。“”,。

36、思念此生无缘人

杨军接连带着傅华看了几块地,却并没有看到合适的。这不是傅华一个人的感觉,杨军是做这一行,也觉得这几块地不太合适,不过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的地块了。最后,杨军只好说:“这个一时半会也很难碰到合适的,我帮你发动一下我的朋友,再找找看看。”

傅华也知道杨军是尽力了,而且有些时候好的地块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有点感激的说:“这几天让你帮我跑前跑后的,受累了。”

这并不完全是傅华的客套话,杨军做起事来确实还是很认真负责的,一段时间下来,傅华对他的看法正面了很多。

杨军拍了傅华肩膀一下:“客气什么。”

世事就是这样奇怪,往往你急切的想找到某些东西,偏偏众里寻他千,却很难觅其踪影。傅华和杨军决定暂时放一放,也许他们一时没找对方向,可能蓦然回首,要寻找的土地就在眼前呢。

时间在忙碌中又过去了十几天,这天下午傅华正坐在办公室,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赵婷的号码,傅华笑了,这丫头终于沉不住气了。原来自那日傅华向她发火,赵婷生气扣了电话之后,两人一直处于谁也不理谁冷战的状态。

傅华接通了,赵婷说:“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跟我联系了?”

傅华笑笑:“我是怕打了电话给你会惹你生气,怎么,老师不是我的气了?”

赵婷笑笑说:“我才不跟小人一般见识呢。”

傅华笑了:“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赵婷说:“去你的,几天不见,你的嘴倒是油了很多。”

傅华呵呵笑笑:“谁叫我做错了呢。”

赵婷说:“哎呦,今儿是咋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耳朵没听错?傅华,你在跟我认错?”

傅华说:“老师没听错,谢谢你帮我联系你哥,你哥前几天领我跑了不少地方,很帮忙。”

赵婷说:“你才知道我的好啊。”

傅华说:“要不要我再谢谢你?”

赵婷说:“好了,我没心情跟你贫了。傅华,我闯祸了。”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丫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说闯祸了,这祸事一定不少,赶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赵婷吞吞吐吐的说:“郭静没找你?”

傅华问道:“关郭静什么事情?”

赵婷说:“前段时间我不是躲了郭静一段时间吗?那就是因为我不小心看见不好的事情。”

傅华问道:“什么事情啊?”

赵婷说:“我在凯宾斯基看见我哥跟一个叫孙莹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我以前认识,在跟我爸爸打高尔夫时见过。当时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带来的,后来我爸爸说孙莹是仙境夜总会的小姐,不让我去接近她。”

这杨军也太明目张胆了,竟然连赵婷都知道了,傅华说:“你告诉郭静了?”

赵婷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的不想告诉她的,不然我也不会躲着她了。可是不该昨天我碰到了她,最后被她逼问了出来。”

傅华明白让赵婷这样的人为杨军遮掩是多么难受,她是一个直爽的人,高兴就笑,烦恼就生气,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这是赵婷招人喜欢的地方,也是她让人反感的地方。这种人是不需要你去逼问他的,本来她就是是没办法藏住什么秘密的。

赵婷接着说道:“怎么办呢傅华,当时郭静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一样,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我看了都觉得可怜,说要送她回去,她也不肯。”

傅华说:“我能怎么办啊?人家的家务事我不好搅和的。”

赵婷说:“你跟郭静是同学,你能不能去劝一下她,让她别太伤心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郭静这个人很要强的,恐怕她这个时候最不愿意我知道这件事情。”

赵婷顿了一下,说:“也是,她可能不想让你看他的笑话。那怎么办呢?我们就这么看着郭静伤心?”

傅华想了一会儿,说:“冷处理,这件事情我们越参与,可能越会火上浇油,冷一冷,等当事人平静下来,事情可能就平息了。”

赵婷说:“也只好这样了。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家里有那么好的老婆,还要在外面招花惹草的,真不是东西。”

傅华笑了:“赵老师,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事情是你哥做的,你要骂去骂你哥。”

赵婷嘿嘿笑了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敢说你有这样的机会不会这样做?”

傅华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天下的男人都跟你哥一样啊?男人是要有责任感的……”

赵婷打断了傅华的话:“好了,好了,别跟我说教了,你怎么越来越像我父亲了,动不动就是什么责任感之类的大道理。我现在烦死了,不跟你说了。”

赵婷挂了电话,傅华坐在那里,心里牵挂着郭静,郭静现在怎么样了呢?这个好强的女人能够面对丈夫出轨的状况吗?她和杨军下一步会如何发展呢?

傅华正在胡思乱想着,手机再次响起,看看是孙莹的号码,傅华就接通了。

孙莹笑着问:“你在哪里呢?”

傅华说:“我在办公室。”

孙莹说:“有工作吗?”

傅华说:“没,在闲坐。”

孙莹说:“那出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本来这段时间因为曲炜的责备,孙莹几次约傅华出去吃饭,都被傅华借口有事给推掉了。现在因为郭静,傅华认为真是有必要跟孙莹见见,跟她说一说不要再招惹杨军了,就说:“好的,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你在哪里?”

“我在远洋大厦的星巴克,你来。”

傅华赶到了星巴克,孙莹满脸笑容的跟他招手,傅华走了过去,笑着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孙莹一脸小女人的幸福,说:“我要退出江湖了,今天是专门跟你告别的。以后就是见到你,我也会装作不认识你的。你也不要跟我打招呼。”

傅华愣了一下,笑着问道:“怎么,钓到金龟婿了吗?”

孙莹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男朋友马上就要从法国留学回来了,我要跟他结婚,洗手作羹汤了。”

如果说忧郁颓废的孙莹是性感魅惑的,此刻幸福的孙莹就是美丽的,娇柔的。傅华面对她想到以后即使想见,也会陌如路人,竟然有了不舍的感觉。他对孙莹的感觉很不好形容,既迷恋,又因为孙莹的身份不愿深入的接触,实在是错综复杂。

服务员过来问傅华喝什么咖啡,傅华看了一下,点了一杯拿铁。经过这一缓冲,傅华调整好了情绪,笑着说:“那恭喜你了,你总算修成正果了。”

孙莹笑笑说:“我等了他四年,虽然过程很苦涩,结果总算还不错。还记得那爱尔兰咖啡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你说那里面包含着一段很长的故事,只是当时你没心情讲给我听。现在大概有心情了?”

孙莹笑了:“现在有了。故事是这样的。”

据说爱尔兰咖啡的发明人是一位都柏林机场的酒保。这个酒保喜欢上了一位美丽的空姐,他觉得她就像爱尔兰威士忌一样,浓香而醇美。因此他很想让她点上一杯他调制的鸡尾酒。可是这位空姐不喜欢鸡尾酒,她每次来到台,总是随着心情点着不同的咖啡。

后来这位酒保终于想到了办法,把他觉得像女孩的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结合,成为一种新的饮料,取名为爱尔兰咖啡,加入咖啡目录里,希望女孩能够发现。

说到这里,孙莹问傅华:“你知道酒保得花多少心血来创造爱尔兰咖啡吗?”

傅华笑着说:“这有什么复杂的,两者混合在一起就好了。”

孙莹笑笑:“哪会这么简单,基本上要将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完全融合,有很高的难度。女孩从未点鸡尾酒,应该不太喜欢酒味,但威士忌可是刺喉的烈酒,因此他必须想办法让酒味变淡,让她既不会感觉道烈酒的刺喉,却还不能降低酒香与口感。所以在烤杯的过程中,火候是很重要的。酒保不知经过多少次试验才最终调制成功。”

“你知道从酒保发明爱尔兰咖啡,到女孩点爱尔兰咖啡,经过了多久?”孙莹又问道。

“多久?”

“整整一年。”

当酒保第一次替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因为激动而流下眼泪。为了怕被她看到,他用手指将眼泪擦去,然后偷偷用眼泪在爱尔兰咖啡杯口画了一圈。所以第一口爱尔兰咖啡带着思念被压抑许久后所发酵的味道。而这位空姐也成了第一位点爱尔兰咖啡的客人。

傅华问道:“那这酒保和空姐有"qing ren"最终成眷属了吗?”

孙莹摇了摇头:“这就是比较遗憾的地方,那个空姐一直不知道酒保对她的情谊,她对酒保也只是当做旅途中的一位朋友,最终对他说了farewell不再相见的再见。所以爱尔兰咖啡代表的咖啡语言是思念此生无缘人。”

思念此生无缘人,听到这句话傅华心里咯噔一下,这故事虽然浪漫,结局却并不完满,如果真的跟孙莹与她男友有什么牵涉,那是不是也在预示着孙莹和她男友的结局也不会完满了?“”,。

37、深深的孤单

孙莹继续幽幽地说着:“我跟我男朋友对爱尔兰咖啡的故事很熟悉,很喜欢故事中的浪漫,可是那时我们都很穷,买不起爱尔兰咖啡,只有在他去法国之前,我们才在左岸,一起买了一杯爱尔兰咖啡喝,以此来寄托未来岁月对彼此的思念。所以在他离开的岁月里,我思念他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左岸买一杯爱尔兰咖啡喝,这算是我唯一一点小资的爱好。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不是也有事情跟我说吗?说。”

傅华笑了笑,说:“我要跟你说的事情,现在没必要了,原本我想要求你离开杨军身边,我同学已经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孙莹笑了,说:“这倒也是,我退隐江湖,自然不会再跟杨军来往了。”

“跟我说说你男朋友,”傅华看着孙莹说。

“说什么呢?”孙莹有些迷茫的看着前面,“我已经快有四年没见过他了,对他已经有点陌生了,也不知道再见面会是个什么样子。”

傅华惊讶地说:“这么长时间,你们怎么维持这段关系啊?”

孙莹苦笑了一下:“靠什么维持?网络呗,我们都是通过网络视频跟对方联系的。”

傅华说:“那些都是很虚幻的。”

孙莹说:“我知道,可是我们花不起往来的路费。我们相识的时候,都是穷学生,毕业时,我男友被法国一家大学录取了研究生,我们两家父母穷尽一切力量,才凑齐了第一年的路费和学费。当时想的很简单,我男友说他到了法国,靠勤工俭学自己赚取学费。我呢,决定在国内拼命打工赚钱,在经济上支持男友。可是现实总没有你想得那么美好。我男友能力有限,打工赚的那点小钱维持生计都很困难,更别说赚什么学费了。而我在公司赚的钱每个月只有不到两千块,对我男友的学费来说,更是微不足道。第一个年头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们陷入了困境,如果不能凑齐下一年度的学费,我男友只能退学回家。他在法国一次次的央求我,要我想尽办法凑钱,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凑那么大一笔钱给他呢?我只好把心一横,应聘了仙境夜总会的服务员,可是服务员的小费虽然可观,却仍然很难在短期内凑齐那么一大笔钱,无奈之下,我就下海做了小姐。”

傅华呆了一下,这就是孙莹所谓的自愿做小姐的原因了,他想到了罗雨那天跟他说的那句诗,现实扑面而来,梦想支离破碎,残酷的现实击碎了孙莹一切的梦想,让她不得不堕落,他看了孙莹一眼,说:“你为你男友做的牺牲太大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孙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做这个牺牲是我愿意,谁叫我爱上了这个男人呢?我怎么告诉他?我一直很害怕他知道这件事情。那一次在左岸,我就是随着他回来的日子渐近,担心他知道我在国内做的事情,心里越来越慌乱,才会在那里喝爱尔兰咖啡的。”

傅华笑了笑:“你男友就是知道也不怕的,一个女人肯为他做这么大的牺牲,他感激爱护这个女人还来不及,又有什么理由再来责备她呢?他如果真的跟你生气,还叫男人吗?”

孙莹笑笑:“但愿他能像你一样宽容,傅华,有时我在想,如果我在认识男友之前认识你,我的人生是不是会走另外一条路呢?可惜你出现在我面前太晚了。”

傅华笑了一下:“我有那么好吗?”

孙莹说:“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哥哥,宽阔的胸膛随时可以让我依靠。其实我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更愿意找一个能让我依靠的男人,而不是我去撑起男人的生活。”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人生就是这样,不能尽如人愿的,你得到的跟你想要的往往是背道而驰。”

孙莹苦笑了一下:“那时候还是个学生,什么都想得比较简单。只有饱尝了艰辛之后,才体会到当初是多么单纯。”

傅华笑笑:“你已经熬出来了,过往的种种赶紧忘掉,准备迎接你的幸福生活。我祝福你们有一个美满的婚姻。”

孙莹甜甜的笑了,握了握傅华放在桌上的手,说:“谢谢你了,傅华,你总让我感觉到一种支持的力量。”

傅华回握了一下孙莹的手,然后笑着说:“看来我也要跟你说一声farewell了。”

孙莹说:“farewell。”

傅华离开的时候,心里是有着淡淡的忧伤的,虽然他也在为孙莹上岸感到高兴,可是这段时间孙莹也给他留下了很多记忆,即使不尽是美好,却很难让人忘记。想到孙莹即将彻底的跟他的生活告别,未免有那么一丝的惆怅。

人与人的相遇是偶然的,也是奇妙的。有的人可以伴随你终生,而有的人转瞬之间就会从你的生活中消失,再也不出现。想一想,这大千世界有几十亿的芸芸众生,为什么偏偏你和她能相遇?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

希望孙莹此去能够跟过往的痛苦生活彻底的画上句号,这个善良的女人为她男友做了那么多,从公平角度上老天爷也应该回报她一个美满的结局的。

过了两天,傅华还是有些不放心郭静,就打了电话去郭静的办公室,郭静接通了电话,问道:“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傅华忽然有一种被疏离的感觉,是啊,我找郭静有什么事情啊?难道问她对杨军出轨有什么感想吗?她已经不再是你的恋人了,你没有权利去关心她了。而且郭静的冷淡,也表明了她并不需要自己的关心了。

傅华只好淡淡的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只是好长时间没打电话给你,打个电话给你问问情况。”

郭静笑了笑:“我挺好的,谢谢你关心了。”

放下电话的傅华才真正的意识到,虽然郭静帮他提供了融宏集团的资料,虽然郭静也曾在他面前埋怨他当初为了母亲舍弃了她,可这些并不是过往两人情意的延续,他实际上早就被隔离出了郭静生活核心,当初她不愿意安排杨军跟自己见面一样,她那是不愿意自己打搅她平静的生活。她现在的生活核心是杨军和儿子,而自己相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外人,即使自己曾经跟郭静那么相爱过。

这有点像孙莹跟自己说的那句话“如果我早认识你多好”,听上去好像孙莹是在说她喜欢自己,而实际上呢,她是在说很遗憾,你早就已经出局了。

想明白这一点,傅华未免有些丧气,曾经他以为跟他很亲密的两个女人,其实早就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早就跟他有了距离。别人呢?那个照顾自己、提携自己的曲炜,现在也有了他自己的私密,这世界上还有谁跟自己亲密无间呢?

傅华陷入了深深的孤单之中,他发现这世界上只有母亲是真正无私的爱着他的,可是母亲已经离世了,再也不会有人那么关心自己、爱护自己了。傅华眼睛湿润了,他深深的思念起母亲来。

“傅华,你在做什么?”赵婷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

傅华猝不及防,赶紧低下头擦去了眼泪,然后说:“赵婷啊,我这可是一个大男人的办公室,你进来也不敲门,不怕看到不好的东西吗?”

赵婷不接傅华的话茬,打量了一下傅华:“哎,傅华,你怎么了,好像哭过的样子?”

这丫头眼睛真尖,竟然被她发现自己流泪了,不过傅华不想承认,掩饰说:“谁哭了,我只是眼睛进了灰。”

赵婷走到了傅华身边,看着傅华的眼睛:“你别骗我了,哭过我还看不出来。羞不羞,一个大男人自己在这哭鼻子。不是还有老师我吗,说,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老师帮你解决。”

傅华苦笑了一下:“你的话很伤我自尊的,你给我留点面子好,我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赵婷说:“那你是怎么了?”

傅华说:“我想起了我去世的母亲,有点怀念他老人家,不行吗?”

赵婷严肃了起来,说:“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啊,我不该打搅你的。”

傅华说:“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

赵婷说:“你什么感觉,是不是很难受?”

傅华苦笑了一下:“就是感觉自己孤零零的,这世界上最疼你的那个人不在了。”

赵婷说:“是啊,自己孤零零的,感觉就像这世界就剩下你自己了。”

傅华看到赵婷眼里含着泪水,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我思念我母亲,你怎么哭了?”

赵婷眼泪流了下来:“我想我奶奶了,她老人家今年年初去世了,在世的时候她是最疼我的的人。”

傅华递了一张纸巾给赵婷,说:“不好意思,没想到勾起你的伤心了。”

赵婷并没有接纸巾,泪眼汪汪的看着傅华,问:“傅华,你说这世上是否真有我们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吗?”

傅华说:“我不知道,可能有。”

赵婷说:“我希望能有,那样我将来还可能见到我奶奶,我真的很想她。”说完,趴在傅华的肩膀上痛哭了起来。“”,。

38、做事的人和耍手腕的人

赵婷真情流露,露出了虚弱的一面,傅华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好轻拍她的后背,说:“好了,好了,别哭啦。你不是还有爸爸妈妈疼你吗?”

赵婷并没有马上就不哭了,还是抽泣了好长时间才停住,傅华劝了半天搞得汗都来了。

见赵婷不哭了,傅华苦笑着说:“你这当老师的在学生面前这么哭,也不知道害羞。”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谁叫你招惹我了?”

傅华不敢再去跟赵婷斗嘴,怕再惹得她伤心,就说:“好了,你去洗把脸,不然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赵婷破涕为笑:“你也知道害怕啊,你也换换衣服,你的肩膀湿了一大块。”

两人各自收拾了一番,出来再见面的时候,赵婷有点含羞的不敢去看傅华,傅华暗自觉得好笑,原来这丫头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傅华问:“你来光顾着哭鼻子了,还没问你来有什么事情呢?”

赵婷说:“我是来本来是想看看你是否知道郭静现在怎么样了?”

傅华说:“郭静没事,我打过电话,从电话上看一切正常,你别担心她了,郭静很成熟,她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赵婷说:“那最好。我要走了。”

傅华说:“怎么这就要走啊?”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我不走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红肿着眼睛很好看啊?”

傅华笑了:“好啦,走走,回去不准哭啊。”

赵婷说:“要你管。”

傅华笑着看着赵婷离开了,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他心里感觉一下子与赵婷亲近了很多。

罗雨敲门走了进来,怀疑地看着傅华:“赵婷没事?我怎么看着她红着眼圈走了?”

傅华笑笑:“她就那样,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别管她。”

罗雨说:“哦。那个,刚才孙永书记的秘书冯舜打电话过来,说孙书记明天到北京开会,要办事处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

这还是孙永在傅华接任办事处主任之后,第一次到北京来,傅华不敢轻视。他跟曲炜多年,知道孙永跟曲炜之间虽然表面上是和睦的,实际上是面和心不合。曲炜当初对孙永调来做书记是很有意见,原本他以为他能够接任市委书记的。而孙永对已经在海川经营多年的曲炜也很忌惮,曲炜在海川市根深叶茂,孙永骤然来海川,不得不某些方面暂时向曲炜妥协。

傅华敏感的意识到这种局面对曲炜的危险性,虽然曲炜因为根基深厚,暂时在海川市占了上风,可是孙永终究是市委书记,他掌握着干部的使用权,而作为领导,干部的使用权是最核心的权力,因为所有的权利最终还是人在行使。这一点就决定了孙永比曲炜拥有了先天的优势。再一点,省委任命孙永做市委书记这本身就表明孙永比曲炜更得组织上的信任。

因此,傅华在做曲炜秘书的时候,常常从侧面提醒曲炜,要多尊重孙永,先敬人一尺,然后人才会敬你一丈的。同时傅华自己也对孙永的秘书冯舜礼敬有加,私下里他称冯舜为冯哥,有什么好事总是把冯舜推在第一位,两人也常交流一点关于自己服务首长无关紧要的信息。

傅华是想通过秘书之间的交好,尽量维持两个首长之间的友好。

别看秘书的级别不高,可秘书的作用不少,在可能的范围内,秘书是能够左右领导的态度的。在傅华的影响下,曲炜对孙永还能维持表面的尊重,因此海川市一、二把手之间维持了一段和平的局面。

在这种背景下,傅华更不敢不重视孙永的接待工作,他赶紧拨通了冯舜的电话,笑着说:“冯哥,你不够意思啊,孙书记要来北京了,你也不事先通知老弟我一声,让我也好有个准备。”

冯舜很冷淡地说:“孙书记今天才让我通知驻京办一声,我按照他的吩咐打了电话给你们驻京办,这不是通知吗?”

傅华呆了一下,冯舜的口气不对啊,以前两人之间说话都是很亲热的,哪有今天这种公事公办的味道。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冯哥,驻京办现在是兄弟我在管着,我不是想好好准备一下,好好招待,让孙书记对我的驻京办工作有个好印象吗?”

冯舜说:“不用,孙书记交代了,找个能住的地方就行了,不用特别的准备了。”

冯舜有点拒人千里之外了,傅华越发感觉不好,陪笑着说:“冯哥,你怎么这样呢,我们兄弟……”

冯舜却不想跟傅华罗嗦下去了,打断了傅华的话,说:“孙书记马上就要开会了,就这样。”说完,冯舜挂了电话。

傅华收起了手机,心里很别扭,从这个情形来看,冯舜很不友好,似乎孙永对自己有了意见了,这一次的接待看来要小心翼翼了,不能让孙永挑出一丝毛病,否则就等着挨批。

傅华赶紧把刘芳找来,询问以前接待孙永的情形,随即要求刘芳赶紧给孙永订房间,注重接待孙永的每一个环节,确保接待好孙永。

刘芳去订房间去了,坐在办公室的傅华感觉很不好,看来他竭力想要避免的孙永和曲炜的争斗还是发生了,也不知道最近曲炜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孙永。

傅华了解曲炜这个人,这是一个长于做事,不善权谋的人,他可以绞尽脑汁去做好一件事情,可是在政治斗争中,却不喜欢玩弄手腕,就跟他做事的风格一样,直来直去。

而孙永这个人,外面看上去很平和,给人一种老好人的感觉,在一般人看来,算是一个比较阴柔的人。傅华却总觉得他深凹下去的眼窝中那对眼睛看不透,好像后面还藏着一双眼睛一样。

傅华相信能够做到一定层次的官员都非庸庸之辈,一定有其所长,孙永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经过他多年的拼搏,没有一定政治手腕是不太可能的。在这一点上,傅华觉得曲炜很可能不是孙永的对手,所以当初傅华才尽力劝说曲炜跟孙永保持友好。这不仅仅是为了维护曲炜和孙永的关系,更多的是维护曲炜本人。

很多人也许会奇怪,一个能做事的人,头脑一定很聪明,为什么就斗不过耍手腕的家伙呢?这可能是各识一经的缘故,善于做事的人专心琢磨事,爱耍手腕的人则专心琢磨人,他们专心的方向不同,因此最终得到的报偿也不同。这在历史上有很多实例可做验证,比如刘邦和韩信,韩信百战百胜,却最终命丧刘邦之手,其中的缘故是很耐人寻味的。

傍晚,傅华再次一一落实了接待孙永的细节,确保并无差错,这才放下心来。你孙永再对我有意见,我没做错什么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时,傅华的电话响了,看看号码,是冯舜的,心中不免有些诧异,难道孙永又有什么吩咐吗?赶紧接通了,笑着说:“冯哥,有什么指示吗?”

原本傅华想直接称呼冯舜为冯秘的,想了想不对,那样一来显得自己小气,二来明显表示自己对冯舜有了意见,无论从哪个角度上都是不应该的。官场实际上是一个舞台,你要在其中如鱼得水,就要学会演戏,你要扮演的是一个角,而不是自己。这个角要求你喜怒不形于,甚至你越生气,越要表现的高兴。

冯舜笑了笑:“老弟,没生我的气?”

傅华笑笑:“冯哥说笑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当时不方便说话。”此时,傅华已经醒悟到为什么冯舜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了,那是孙永可能在他旁边。

果然,冯舜说:“你说得不错,孙书记当时在旁边,我不方便说话。”

傅华说:“是不是我什么事情做得不好,让孙书记生气了?”

冯舜笑了笑:“老弟说反了,是你这个驻京办主任做的太好了。”

傅华愣了一下,问道:“冯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别跟我打哑谜啊。”

冯舜说:“你引来的融宏集团的项目太过于优质,已经引起了省里的重视,尤其是陈彻说这还是第一期工程,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郭奎省长亲自来海川考察了这个项目,给了很高的评价,表扬了曲炜市长,并要求市里对融宏集团加大配合力度,力争把后续项目也落户在海川。”

傅华困惑地说:“这是好事啊,这不单是海川市政府的荣誉,也是海川市委的荣誉啊,孙书记怎么会不高兴呢?”

冯舜笑了笑:“老弟到底是忠厚人,你这么想可曲市长不这么想啊。”

傅华愣了:“不会的,曲市长一向认为市政府是在市委的领导之下,做什么都与市委的英明领导离不开的。”

冯舜笑笑:“老弟啊,如果你还给曲市长做秘书就好了。你知道曲市长在向郭奎省长汇报时是怎么说的吗?他说那都是在他的领导下,市政府一班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只字未提市委,似乎市委与这件事情无关一样。话说陈彻到访海川,孙书记不也亲自出面接待了吗?孙书记对接待陈彻也做过几次重要的指示,怎么到了评功论赏的时候就没他的份了吗?”“”,。

39、春风得意

傅华心里暗自埋怨余波没经验,如果还是自己做曲炜的秘书,肯定会在汇报稿中着重提一下市委所做的工作,强调成绩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形成的。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主要的工作是谁做的,但这形成了一种尊重,即使形式大于内容,可总是一种对市委的尊重。更何况孙永对融宏集团落户海川的事情也是极为重视的,不但几次出面接待陈彻,更对接待陈彻考察的整体工作极为关心,做过几次很重要的指示。曲炜在报告中对此只字未提,难怪孙永会生气。

傅华笑笑说:“冯哥,这个孙书记可能误会曲市长了,曲市长是不会刻意忽略孙书记的,他是个直率人,考虑问题不会那么周详。你我都是做秘书的,应该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冯舜说:“我明白是在曲市长的秘书那里,可是孙书记明白吗?孙书记对这件事情很不高兴的,你是始作俑者,没你融宏集团也不会在海川出现,对你有所迁怒也很正常。”

傅华苦笑了一下:“看来我是受了池鱼之殃了。”

傅华心中明白,孙永迁怒自己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融宏集团,更重要的是自己曾经是曲炜的秘书,是曲炜一手提拔的亲信。

冯舜说:“老弟啊,那个余波是怎么回事啊?做什么事情都傲了唧的,好像他比曲市长官还大一样,你跟他交接的时候怎么也不交代一下他要注意什么呀。”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有些事情可以交代,有些事情是可做不可说的,要靠个人去领会,我怎么交代?”

傅华心说我总不能交代余波,什么事情都要让着孙永那边?那样的话传到曲炜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啊。

余波是东海大学政治系的硕士研究生,考公务员进到海川市政府不久,是曲炜自己选拔的,与他当初选择傅华的理由一致,都是出于爱才。

现在看来这个余波才华倒不是没有,可是有点恃才傲物,这可是做秘书的大忌。秘书本身就是为首长服务的工作人员,他的工作不仅仅是帮领导处理文字,他实际上是领导面前的一道保护屏障,要有谦卑的态度才能帮领导处理好事务。否则不但会办不好事,还会害人害己。

冯舜笑笑说:“可也是,不过这个余波也太不地道了点。”

傅华说:“有机会我说说他。”

冯舜说:“先不要管他了,我跟你透露一下,这一次孙书记进京,要去拜访一下郑老,你准备准备。”

这个郑老是一位海川籍的老将军,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在党内有着很高的威望。现任东海书记程远曾经做过郑老的秘书,因此对郑老很是尊重。

冯舜说孙永要去见郑老,傅华敏感的意识到问题越来越复杂了,孙永这是想要寻求海川籍的老干部对他的支持啊,是不是因为融宏集团的事情,孙永感受到了曲炜对他地位的强力威胁,进京来寻求奥援来了?

傅华说:“我会做好这次接待的,你放心。”

冯舜说:“老弟啊,我希望你能重视这次接待。我们这些人都是为领导服务的,领导们的想法很多,我们有时候尺寸很难拿捏,但是有一点首先要保证,我们都是些小卒,保全自己很重要,不要为了一时意气,成了别人争斗的炮灰。你这个驻京办的位置又很显眼,怎么做多动动脑筋。”

傅华心沉了下去,从冯舜的言语间可以看来曲炜和孙永之间的斗争已经拉开了序幕,自己在其中如何自处,还真是一个问题。自己倒无所谓,大不了这驻京办的主任不干了,如何能在这场争斗中保全曲炜,还真是要好好想一想。

傅华说:“谢谢冯哥提醒了,我知道怎么做的。”

冯舜说:“那就好,挂了啊。”

放下电话,傅华就开始犯难了,办事处对在京的海川籍有力人士都是了解的,据说这个郑老是一个很正统的老革命,几任驻京办主任都去拜访过他,他都不假辞,带去的海川土产也拒绝收下,这样搞下来,郑老表明了自己不愿参与地方事务的意思,驻京办就不好再去打搅他了。

傅华上任以来,很快就了解了这个郑老的情况,也知道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对海川市的重要性,可他并没有贸贸然的就上门去拜访,他知道要想跟这样一位人物打交道,必须找准切入点,否则他也会跟几位前任一样,铩羽而归的。

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孙永来北京就要去拜访郑老,傅华并不清楚孙永跟郑老以前有什么关系。如果只是泛泛之交,以地方官的身份来拜访,那郑老很可能出于对父母官的尊重,敷衍的接待一下,可能并不能对孙永有什么好的印象,甚至有可能将孙永带来的礼物璧还,那孙永此行就会空手而归,这会越发恶化孙永对驻京办的印象。

同时,傅华还不能为这次见面准备太过贵重的东西,这是因为一来郑老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傅华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会让他感觉珍贵;二来,郑老到时候收下还好,如果他不收,孙永一定会注意到东西的价值,以他目前跟曲炜之间的斗争形势,说不定会成为他找驻京办麻烦的理由之一;三是,目前驻京办的资金只够几个工作人员发工资用,也拿不出一大笔资金来买礼物。

再有一点,傅华也搞不清楚这件事情对曲炜可能造成的影响,孙永和曲炜现在关系微妙,自己在其中稍微不慎,帮助孙永占了上风,就有可能影响曲炜对自己的印象,这才是傅华最担心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曲炜是对他有恩的,他应该算是曲炜嫡系的人马,做什么事情他是首先应该考虑去维护曲炜的利益的,他并不想给曲炜造成他忘恩负义的感觉。

傅华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最后他拨通了曲炜的手机,他觉得还是把孙永来北京的情况跟曲炜说说比较好,这样子也好让曲炜做到心中有数。

曲炜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傅华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是这样,曲市长,孙书记要来北京了,你知道吗?”

曲炜说:“我知道,他明天去北京开会。”

傅华说:“他这次来不仅仅是开会,他要见见郑老。”

曲炜淡淡的说:“他要见就让他见。”

傅华见曲炜气定神闲的语气,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于紧张了,就笑笑说:“那我就陪他去了。”

曲炜笑了:“去,做好你一个驻京办主任的职责就好了。”

傅华笑笑:“那好。我就跟您汇报这么件事情。您和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炜,你在干吗啊?快过来啊”。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女人说话声音甜甜的,绝对不是曲炜的妻子,这是谁啊?跟曲炜说话又这么亲密?

傅华还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曲炜说话了:“好了傅华,我这边有事,挂了啊。”

傅华只好说:“再见,曲市长。”

曲炜挂了电话,留下傅华在那里猜测电话里的女人究竟是谁,按说余波肯定能够会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一个领导的行动是很难瞒过秘书的,可是傅华却并不能打电话询问,他已经不再是曲炜的秘书了,如果贸然询问,会让曲炜误会他打听领导的**,这可是官场上的大忌,即使曲炜曾经那么赏识过他,也是不能允许他这样做的。

看来自己到驻京办,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连带周边的人物的命运也发生了变化。傅华不禁更为曲炜担心起来,听他那个春风得意的语气,根本就没意识到孙永已经对他有了很大的意见。人家已经磨刀霍霍了,可他还在跟女人厮混,沉醉在温柔乡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居安思危的意识。

不过目前傅华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安排好这次孙永到京的行程,他现在更不能给孙永以把柄了,那样他将会成为孙永攻击曲炜的一个着力点的。

第二天,孙永到京,傅华在机场接了他之后,就将他送到了和平饭店入住,以往他到京都是入住和平饭店的。

表面上看孙永并没有显出不高兴的样子,他还笑着问傅华在驻京办习惯与否,傅华回答说:“还习惯。”

孙永接着表扬了傅华一来驻京办就打开了驻京办的工作局面,傅华笑着回答说:“这都是因为有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

孙永似乎对傅华强调了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感到很高兴,不过还是语带机锋地笑着说:“小傅啊,你是曲市长一手栽培出来的干才,不错啊,没丢曲市长的脸。”

傅华笑了笑说:“曲市长是教了我很多东西,这也是为了让我能够更好的完成市委、市政府交给我的每一项任务。”

孙永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你有这种意识是对的,我们大家都是在为党,为组织工作的,而不是为哪个人工作的。”“”,。

40、老兵不死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孙永说:“小傅啊,当初曲市长提议你到驻京办工作,我是十分赞同的,我知道你的各方面能力能胜任,事实证明你把驻京办也搞得很不错。市里面现在投入两千万的资金给驻京办,就是想你能把驻京办更上一层楼。对了,你对如何使用这两千万是怎么打算的?”

傅华笑笑说:“我正想跟孙书记汇报呢。根据北京目前的发展形势,办事处初步设想以这两千万为基础,购地建设一座星级酒店。酒店分三部分,一部分驻京办办公,一部分住宿,一部分做一家海川风味的饭店,方便联系在京的海川籍人士。”

孙永眼睛亮了一下:“要建星级酒店两千万是不够的,其他资金你打算怎么办?”

傅华说:“我想分两步,以购买的土地作抵押贷款,这就可以解决资金的大头部分,资金再不足的部分,我想找合作伙伴。”

孙永赞赏的点了点头:“小傅啊,我果然没看错你。好好干,组织上会看到你作出的成绩的。”

傅华笑笑说:“谢谢孙书记的支持。”

孙永说:“今天就这样,我有点累了。”

傅华说:“那孙书记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走出了孙永的房间,傅华这才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这个孙永真是不好应付,幸好目前自己还算应对得体。

接下来两天,孙永都在开会,傅华并不敢稍稍松懈,他跑前跑后,为孙永安排三餐,随时听候孙永的差遣。

会议结束的晚上,孙永在会议上吃完饭,对送他到饭店的傅华说:“明天你准备一下,跟我去见见郑老。”

傅华说:“好的。”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赶到了和平饭店,接了孙永和冯舜,一起赶到了郑老家,虽然郑老可能不会收受礼物,但傅华还是准备了一些海川的土产带了去。礼多人是可以不怪的,但如果空手去,就会不太好意思了。

郑老的家是一个四合院,小保姆将三人领了进去。郑老已经八十多岁了,头发都白了,不过面堂红润,精神矍铄,十分健康,一副鹤发童颜的样子。

郑老笑着跟三人握手,他以前见过孙永和冯舜,只是没见过傅华,因此握到傅华的时候,问道:“这位是?”

傅华笑着说:“郑老,您好,我是海川市驻京办新任的主任,我叫傅华。上任以后一直也没来看望您,真是抱歉。”

郑老笑笑说:“什么看望不看望的,不用那么麻烦了,你有你的工作要忙,我老头子也喜欢清静,各人忙各人的,多好。”

孙永笑着说:“那怎么能行,郑老是革命前辈,我们这些后辈是应该来请益的。”

郑老笑了,说:“请益什么,我老了,现在就是关上门写写回忆录什么的,其他诸事不理的。大家别站着了,都坐。”

坐定之后,孙永询问了郑老的身体状况,扯了一些闲话之后,双方就都没了话题,气氛就变得沉闷起来。为了打破这个沉闷,傅华笑着问:“郑老,我刚才听郑老您说在写回忆录?”

郑老说:“也不算回忆录了,也就是记忆中的一些碎片了,年纪大了,手头的资料也不全,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傅华说:“说到资料,我手头正有一封信,是解放战争时期,东海根据地和延安之间的通信,今天正好拿出来跟郑老请教一下。”

郑老笑着看了傅华一眼,问道:“拿出来我看看?”

傅华就将那天自己在潘家园一百元钱收来的那封信拿了出来。实际上在收这个信的时候,傅华就留意到了这是延安发往东海根据地的信件,那时候他就想到郑老了。因为他了解过郑老的历史,那个时期郑老已经是东海根据地的高级将领了,傅华认为郑老肯定认识写信的徐明或者那个收信的华,即使他不认识,也会因此唤起对那战火纷飞岁月的回忆。

这封信可能并不是一份贵重的礼物,可是能够作为一个很好的拉近跟郑老关系的敲门砖。

郑老并没有十分当回事地把信接了过去,一边把信放到远处打量,一边笑着说:“我现在身体什么都好,就是眼睛花了,看东西……”

郑老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冲着里屋叫道:“老婆子,快点,把我的花镜拿过来。”

里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走了出来,说道:“老郑啊,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看样子这老太太是郑老的夫人了,孙永等三人站了起来,笑着问候道:“阿姨好。”

老太太很有风度的挥了挥手:“不用这么客气了,你们坐。”

一旁的郑老着急的说:“快把花镜给我。”

老太太把花镜递给了郑老,嘟囔着:“到底看到什么了,这么急?”

郑老戴上了化境,看了看信封,手就开始颤抖,拿出信纸来看了看:“是了,是了。老婆子,你看看这封信。”

说话间,傅华注意到郑老的眼睛湿润了。

老太太也带起了花镜,看了看信,转头看了看郑老,说:“这是当年你写给华姐的?”

郑老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是啊,章华牺牲都五十多年了,我竟然还能再看到这封信。”

老太太看了看孙永他们,问道:“你们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

孙永看了看傅华,傅华赶紧说道:“是这样,前些日子我逛潘家园,看到这封信跟我们东海省有联系,孙书记也经常对我们海川市的干部进行革命传统主义教育,就觉得这是一份革命文物,就收购了下来。”

郑老看了看孙永,说:“小孙不错,现在的同志很少注重革命传统教育了。”

看郑老夸奖自己,孙永高兴的笑了,说道:“没有郑老你们这样的前辈奋起革命,哪有我们美好的今天啊,我们是不能忘记这革命传统的。”

郑老又看看傅华,问道:“小傅啊,你能跟我讲讲你收购这封信的具体情形吗?”

傅华根本没想到郑老会对这封信这么大的反应,愣了一下,说:“是这样,郑老,当时我陪一个朋友在鬼市上逛,他看好了一个摊上紫金黒釉的瓶子,我对瓷器没兴趣,正好看到这个摊子上一个信封,开始我是注意到了信封上的边区邮,后来又看了信的内容,深深地被信中的革命浪漫主义情怀所打动,当即买了下来。”

郑老笑了:“什么革命浪漫主义情怀,一份情书而已。那个摊主长什么样子啊?”

傅华回忆了一下,说:“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相很普通,我当时并没有十分注意。”

郑老说:“看来没线索可以追查下去了。”

傅华看着郑老问道:“我注意到信的落款写的是徐明,没想到这个徐明竟然是郑老您。”

郑老说:“徐明是我的化名,那个时期很多同志怕牵连家人,都是用了化名。当时我被根据地派到延安学习,章华留在根据地继续战斗。这封信寄出去之后不久,章华就在一次跟国民党军队战斗中牺牲了,这封信也就流失了。原本我和章华是准备我学习完返回根据地就结婚的。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呐,我没照顾好章华。”

老太太说:“你别这么说,老郑,是我不好,当时华姐是替我挡了一颗子弹才牺牲的。”

原来,当时老太太跟章华是战友,章华看到一颗子弹射向老太太,一把把她推开了,自己却不幸中弹身亡。后来老太太因为感激,就代替章华照顾郑老的生活,一来二去,两人就产生了感情,最终才走到了一起。

郑老看着老太太,说:“这封信今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章华想要跟我说些什么?”

老太太说:“华姐是不是在埋怨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去看她啊?”

郑老说:“我们多少年没回去了?”

老太太说:“也有快四十年了,华姐的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郑老说:“是啊,我们把她孤零零的留在海川,她一定是在埋怨我们了。”

老太太瞪了郑老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郑老说:“我怎么了?”

老太太说:“不是因为你说回去总有一大堆人跟着,太麻烦,我早就回去看华姐了。”

孙永这时笑着说:“我也觉得郑老这么多年不回去看看不应该啊,地方上的同志都很想你啊。再说,现在的出行很方便,坐飞机不用多少时间就到了。”

郑老笑了笑:“跟我同一时期老同志应该去世的差不多了,谁还会想我啊?”

傅华说:“老兵永不死亡,他只是凋零,他们战斗的精神会流传下来。郑老,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梦到过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吗?没有梦见过那些同生共死的同志们吗?”

麦克阿瑟虽然打仗不咋地,可他这篇演讲说出了老兵的精神,说着郑老眼睛模糊了,他看着空中念道:“自从我在西点的草坪上宣读誓言以来,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多次转变,童年的希望和梦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依然记得当年那首流行的军歌中骄傲的叠句:老兵永不死亡,他只是凋零。”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郑老对麦帅这个演讲很熟悉,我有点班门弄斧了。”

郑老并没有理会傅华,目光转向了老太太,说:“要不我们回去走走?”“”,。

41、错综复杂

老太太说:“那片土地不但养育了我们,也给了我们很多美好和痛苦的记忆,现在趁着我们还能走得动,就回去看看。”

孙永没想到郑老竟然答应去海川,这对他来讲是一个很大意外之喜。本来他最近被曲炜压了一头,心情很沮丧,来郑老府上,不过是礼貌性的拜访,他知道郑老这个人很正派,不是很好打交道。他只是希望有这么一个拜访的过程,到时候好在东海书记程远面前汇报,自己来看望了郑老了。如果机会合适,再能得到郑老的一两句称赞那就更好了。没想到被傅华一封信竟然说动了郑老,这可是一个很好的讨好东海书记程远的机会,孙永已经在政坛上打拼多年了,是政坛老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孙永高兴地站了起来,说:“太好了,我明天就回海川,安排接待郑老您。”

郑老眼睛瞪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小孙,你如果弄得兴师动众的,那我们俩就不回去了。”

老太太也说:“是啊,小孙,我和老郑现在都已经离休,是平头百姓了,不好再惊动地方了。”

孙永说:“那您二位打算怎么做?”

郑老说:“我们老两口就是回去看看,给章华扫扫墓,如果有还健在的老战友就见见,其他就没必要了。”

孙永为难地说:“那程书记是知道了,会怪我的。”

郑老说:“程远那里我知道是瞒不过去的,你可以跟他说一声,让他私下跟我见个面就好了。”

孙永见郑老态度很坚定,他怕再反对这么安排,郑老会不去海川了,就笑笑说:“那一切全听郑老您安排。那郑老什么时间可以启程?”

郑老笑了笑:“这真要回去,我心里还有些胆怯,一晃这么多年,海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

孙永笑着说:“海川现在变化很大,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海川经济有了很大的发展,……”

老太太笑着打断了孙永,说:“都这么多年了,有变化那是自然的,不过我们主要是回去给华姐扫墓,那些就没必要知道了。我跟老郑两个要安排一下行程,也要跟家人商量一下,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动身。”

孙永说:“这倒也是,要不这样,我先回海川,您二老如果安排妥当了,就让傅华陪同一起回海川。”

郑老对傅华印象还不错,点了点头说:“叫小傅给我们领领路也好。”

孙永对傅华说:“小傅,我就把路上照顾二老的任务交给你了。”

傅华笑笑说:“孙书记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孙永觉得应该告辞了,就笑笑说:“那我就在海川恭候二老了,今天就不打搅了,我们要回去了。”

郑老拿起了那封信递给傅华说:“这是你的,你收好。”

傅华笑了:“郑老,这是您当年的亲笔信,应该属于您的。”

郑老说:“不是那么回事,这是你从别人手里收购来的,所有权已经归你了。”

傅华知道这个郑老一向是狷介成性,就笑笑说:“郑老,我觉得这封信对您的纪念意义更大,要不您看这样,我这是一百块钱收来的,就一百块钱转给您如何?”

孙永瞪了傅华一眼,说:“小傅,这一百块钱你还跟郑老计较,你应该送给郑老。”

郑老笑了:“别,我倒觉得小傅这个办法不错,老婆子,去取一百块钱给小傅。”

孙永还要推辞,老太太笑着说:“小孙那,你就按老郑说的办,他这人向来一介不取的。你不让小傅拿这一百块钱,他也不会留下这封信的。”

孙永这才不言语了,老太太去取了一百块钱交给了傅华,傅华也没客套,收了下来。

傅华留下了自己的名片,要郑老安排好行程之后跟自己联系。三人就告辞,郑老和老太太亲自将三人送到了门口。对于傅华带来的土产,郑老也罕见的留了两样,这在孙永看来,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

上了车之后,孙永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赞赏地说:“小傅啊,你果然是个人才。原本融宏集团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是瞎猫胖到了死耗子了,今天郑老这里你可是真让我开了眼界了。今天这件事情干得漂亮。”

冯舜也笑着说:“傅主任,我可是真佩服你,你怎么知道那个徐明就是郑老?真是神了。”

冯舜以为今天在郑老这里的惊喜,完全是傅华导演的一场戏。

傅华笑了笑没说话,心说神什么,我本来就不知道嘛,碰巧了而已。

孙永也笑着说:“小傅啊,别弄得那么神秘,说说,这一点我也很好奇。”

傅华笑笑说:“孙书记别笑话我了,我神秘什么,说穿了也很简单,我只是曾经看过一个文史资料,上面说过郑老在解放前用过徐明这个化名。但我并不敢确定信上的徐明就是郑老,如果真有一个人叫徐明的呢?所以事先也没敢跟您和冯秘说这件事情。这倒不是我有意瞒二位,我是怕弄错了反而尴尬。”

实际上傅华从来都没看到过什么郑老用过徐明这样化名的资料,他没有实话实说,一是给自己在孙永面前树立一个对工作负责的形象,二来也是因为他无法在孙永面前承认,他其实是实在没了招数去讨好郑老才把那封信拿出来的,如果承认了这一点,他今天的行为真成了瞎猫碰死耗子了。

孙永笑了:“小傅,你不但工作做得很扎实,想得还很周密。你在北京这里,不要坐等郑老通知你他什么时间去海川,你要主动上门去看看,不但落实行程,还要看看郑老有什么需要办事处配合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孙书记放心,我会把这项工作当做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去抓。”

孙永说:“有一点你要注意,不要去催促郑老,我回去海川需要做一些重要的布置,尤其是这章华同志的墓还需要找到,不然的话这次郑老会海川会很不高兴的。再是郑老这次回去的安保和医疗保障都是需要做些安排的,虽然郑老交代不要惊动地方,可真要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当晚,傅华将郑老要回海川的事情赶紧向曲炜作了汇报,曲炜听完,沉吟了半晌才说:“傅华啊,你这个驻京办主任也太称职了。”

傅华听出了曲炜话中似有不满,赶忙解释说:“我也没想到一封信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傅华并没有跟曲炜讲清楚他事先并不知道信的主人就是郑老,这其实只是一个巧合,他怕曲炜听到孙永对这件事情的说法之后,会更加误会他。

曲炜说:“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把后续工作做好。”

傅华松了一口气,他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初选择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是有点盲目了。这个位置看似轻松,实际上工作内容错综复杂。尤其是夹在市委书记和市长这一二把手之间,要想左右逢源,还真是要谨慎从事。

第二天傅华送走孙永之后,马上召集了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开会,在会议上,傅华讲述了郑老要回海川看看的事情,布置驻京办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要把这件事情当做工作重点,对郑老方面提出的要求一定要全力解决。市委书记孙永同志十分重视这一次郑老回海川的接待工作,还可能会惊动省委,要求办事处的每一个人都充分重视起来,不能出任何一个纰漏。如果谁出了纰漏,谁自己跟孙书记去解释。

林息表情复杂的看着布置工作的傅华,这一次傅华能够说动郑老去海川,他的驻京办主任的位置坐得更稳了,自己想要撼动他是难上加难了。

会议结束后,傅华坐在办公室,思考着如何安排妥当这一次郑老的海川之行。门被敲响了,傅华说了一声请进,刘芳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说:“傅主任,这位女士说找你。”

傅华站了起来,看了看找上门来的女人,女人一米六几的个头,瓜子脸,大眼睛,剪了一头齐耳短发,穿一套中规中矩的米套装,气质优雅,态度从容,略显几分成熟,看上去应该有二十七八岁到三十岁之间的样子。

傅华并不认识这个女人,笑着问:“请问你是?”

女人并没有回答,自顾的环视了一下傅华的办公室,笑笑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也没什么特别的。”

傅华笑了,他感觉来人并不友善,就坐了下来,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刘芳说:“刘姐你先忙。”

刘芳出去了,傅华打量着女人,脑子飞快转动着,回想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见过的印象,可是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情形似乎对他并不陌生。

傅华看着还在四处打量的女人,笑笑说:“我一个小办事处主任的办公室,值得你这么看吗?”

女人说:“确实没什么值得看的。”

傅华说:“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坐到了傅华对面,眼睛灼灼的上下打量着傅华,说:“连声请坐都没有,一杯茶水也不给倒,这是你们办事处的待客之道吗?”“”,。

42、小伎俩

女人的眼神和语气都带着盛气凌人的味道,让傅华心里有一种受到压迫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冷笑了一声,说:“礼貌是给有礼貌的客人的,你一进门,我就请问了你是谁,你不但不理我,还像个贼一样的四下窥视,是不是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很失望啊?”

女人没想到傅华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压住,反而讥讽她像个贼,愣了一下,说:“你竟然敢说我是贼?”

傅华笑笑,不客气的说:“不速之客,问而不答,我不知道你来此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如果没什么事情就请离开,我还有事要忙。”

这一次女人却并没有被激怒,反而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你们办事处在忙什么,你们在忙着准备我爷爷去海川的接待工作是?”

傅华愣住了:“你爷爷,郑老是你爷爷?”

女人笑得越发大声:“对啊,如假包换。”

傅华有些尴尬了起来,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郑老的孙女。”说着,傅华就要站起来给女人倒茶。

女人冷笑了一声,说:“你不用前倨后恭了,你也不用忙了,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我爷爷不回海川了。”

这下傅华呆住了,孙永已经很高兴的回去准备接待郑老了,郑老这边却说不去了,这自己怎么跟孙永交代?

傅华疑惑的看着这个女人,问道:“这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不去了?为什么啊?”

女人看傅华着急,笑得越发恣肆,说:“呵呵,没为什么,不想去就不去了。”

傅华眼前浮现出了郑老两口当时说到要回去那种激动的样子,心说郑老应该不会反悔的,又看到女人狡黠的笑容,一下子明白了,不是郑老不想回去,是眼前这个女人想拦着郑老不让他回去。

傅华笑了,说:“差一点上了你的当。”

局面瞬间扭转,女人愣了一下,说:“你以为我在骗你?我真的是郑老的孙女。”

傅华心中有数了,好整以暇的看着女人,说:“这我不否认。”

女人说:“那你凭什么不相信我爷爷不回去了?”

傅华笑了:“我就凭你自己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女人困惑的看着傅华,问道:“我专门来告诉你这个消息还错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郑老如果自己真的决定不去了,他一个电话就通知我了。又怎么会派你来呢?您是什么身份啊?郑老的孙女,眼睛都长在了头顶上了,又怎么会大驾光临我们这小小的办事处呢?您之所以来了,是因为郑老并没有反悔说不去,你是想用郑老孙女的身份逼我们相信郑老不去了,从而让我们不再去打搅郑老。”

女人说:“你不用冷嘲热讽的,你猜错了,确实是我爷爷派我来的,他老人家觉得派我来比较正式些,对你们也尊重。”

傅华看了看故作镇静的女人,心里冷笑了一下,你这点小伎俩还想来骗住我,真是小瞧我了。

傅华笑着说:“是真是假很好验证,我马上就可以打电话问问郑老。”说着伸手抓起电话就要拨号。

女人见把戏被拆穿,急了,也不再掩饰了,一把按住了电话的卡簧,叫道:“你真是有够聪明,不过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卑鄙啊,为了你们的升迁,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也不想想一个快九十岁的老人经得起这样的奔波吗?我爷爷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难道仕途对你们就这么重要吗?”

傅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脑袋,说:“郑小姐,你听我说,最初我们去见郑老的时候,并没有起意要邀请他去海川,只是后来我们看到郑老确实很想念海川,才发出的邀请。你爷爷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们清楚,他如果不想去,我们就是说得再好听,他也是不会去的。再说我们海川市委对郑老这次回去十分重视,安全和医疗方面肯定会做十二分完全的准备,你真的不必担心郑老的身体问题。”

女人说:“我爷爷都是被你那封信勾起来的,跟我奶奶一起看着信回忆往事,哭一阵,笑一阵的,简直都有点疯魔了。我就是怕他们回去旧地重游经不起这种刺激,情绪波动太大,对身体不好。”

傅华说:“我这次会陪着郑老一起回去,你放心,我一定会精心照顾你爷爷奶奶的身体的,我可以立下军令状,出了问题唯我是问。”

女人轻蔑的说:“你算什么东西,我爷爷如果出了问题,就是赔上一万个你也没办法挽回。”

傅华看了女人一眼,心说我这么说是尊重你爷爷,你有什么资格来蔑视我?便冷笑了一声说:“我没郑老这样好的爷爷,所以也不算什么东西。既然这样,抱歉我帮不了你什么,请回。”

女人瞪了傅华一眼,说:“你敢赶我走?”

傅华本来想说这是老子的一亩三分地,就赶你走了又如何?想了想这个女人总还是郑老的孙女,就是看在郑老的面子上也不好太无礼,便说道:“郑小姐既然出生在郑老这样的家庭,对官场也应该有所了解,那你就应该知道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只是一个办事的角,不能改变什么的。你如果确实不想让郑老去海川,你让郑老跟我们市委书记说一声。”

女人叫道:“我要是能劝动我爷爷,还用跟你费这么多话?”

傅华说:“那就没办法了,其实让老人家出来走动一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又何必紧张呢?”

女人叫道:“你说得轻巧,反正又不是你爷爷,你当然不紧张了。”说完,站起来,也没跟傅华说声再见,摔门而去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个女人真是的。不过被她这么一搞,傅华心里也紧张了起来,看来这一次陪郑老回海川,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可有一点闪失。

三天之后,傅华登门拜访郑老,询问郑老的行程安排。进屋一看,那天找到驻京办的女人也在座。女人看到傅华,用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傅华暗自好笑,眼神躲开了,不去招惹她。

郑老看到傅华,笑着说:“小傅来了。”

傅华笑着说:“我来看一下,郑老你定下出发的时间没有。”

郑老笑着说:“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定下了,我们决定三天后动身。”

傅华说:“那我马上去订机票。”

郑老说:“我和老婆子商量了一下,我们不坐飞机,我有很多年没出京了,想坐坐火车看看沿途的风景。火车票你不用管了,小莉已经订好了,也给你订了一张。”

傅华说:“这怎么好意思,这个车票钱应该我们来承担的的。”

女人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说:“我爷爷才不占你们的小便宜呢。”

郑老笑着说:“小傅啊,你也应该知道我的个性,我自己回去,不会让海川帮我出旅费的。你是陪我回去做向导的,你的旅费也由我来承担。对了,我还没给你介绍,这是我孙女郑莉,是我家老三的女儿,她不放心我去海川,这次也要跟着我去海川。怎么样,欢迎她吗?”

傅华笑着说:“郑老您的孙女要跟您去海川,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怎么会不欢迎呢。”

郑莉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你们欢迎,我不是因为不放心爷爷,才不会去你们那个破地方呢。”

郑老有些不高兴了:“小莉,你对家乡的人怎么说话的呢?”

郑莉说:“爷爷,他们就是想利用你的声望来达到……”

郑老急了,打断了郑莉的话:“你给我闭嘴,你瞎说八道什么,是爷爷和你奶奶想要回家乡看看,与小傅这些地方上的同志没有什么关系的。”

郑莉叫道:“爷爷,你就听他们蛊惑你。”

傅华在一旁笑着说:“郑老你别动气,您孙女是担心旅途中您的身体健康,她这是好意,你就别责备她了。”

郑莉瞪了傅华一眼,说:“要你装好人。”说完站起来走进里屋了。

郑老笑着说:“这丫头被她奶奶娇纵惯了,没大没小的,你别见怪啊,小傅。”

傅华说:“这是郑莉她对您二老的亲情流露,我怎么会见怪呢。”

傅华又跟郑老敲定了一些出行的细节,这才告辞离开。

在路上,傅华接到了杨军的电话,说他朋友那有一块地很不错,问傅华什么时间可以一起去看一看。

傅华歉意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杨兄,我这几天有一个很重要的接待任务,一时难以抽出时间来,能不能等几天,等我这次接待任务完成了,再联系去看地。”

杨军笑笑:“没问题啊,我等你电话。”

傅华放下手机的时候想到,这个杨军还算不错,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自己把酒店建起来。

三天后,傅华和郑老、郑莉等人一起登上了去海川的列车,郑老这次还乡之旅正式开始了。

在火车上,傅华担心郑老两口子有什么不适,就陪在二人身边陪他们聊天,郑莉还有些恼火傅华,又拿傅华有些没辙,索性躲开了,回到了自己的软卧包厢。

三人就闲聊着,老太太问傅华:“小傅,你今年多大了?”

傅华笑着说:“三十一了。”

老太太说:“哦,也不小了。我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没结婚?”“”,。

43、荒坟

傅华笑着说:“阿姨,没结婚这能看出来吗?”

老太太说:“这当然可以看出来,没结婚的人没牵挂,给人一种很自在的感觉。”

傅华笑笑:“我确实没结婚,阿姨你说对了。”

老太太说:“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没结婚呢?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

傅华不想解释什么,就说:“没遇到合适的。”

老太太笑了:“是你眼光高?”

傅华笑了:“阿姨,不是我去挑别人,是别人挑我。”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小傅啊,你这个人不实在,你看看你一表人才,也看不出有什么坏习惯,姑娘们遇到你抢都抢不到手,还会挑你。”

傅华摇了摇头:“阿姨,你不懂的,我个人条件没问题,可是我家庭条件方面就不那么令人满意了。前几年,我妈妈一直卧病在床,那个姑娘会愿意嫁进来就伺候病人啊?”

老太太说:“那就难怪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小伙子了。现在你妈妈还好吗?”

傅华说:“已经走了。”

老太太说:“哦,那你现在没什么负担了,可以好好找一个女朋友了。”

傅华笑笑:“阿姨,以前我还觉得急着找一个媳妇,好帮我一起照顾我妈妈,也了了我妈妈想抱孙子的心愿。现在我妈妈走了,我的心也淡了,随缘。”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小傅啊,看来你是个孝子啊。不错,不错。告诉我,你想找什么条件的,看看我眼前有没有合适的。”

傅华笑了:“这个真的是要随缘,只要顺眼就好。”

老太太笑笑:“这个要看缘分的。哎,你看我们家小莉怎么样,她也老大不小了,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傅华心说这老太太,你没看到你孙女见了我就走吗?还想把她介绍给我,她不想踹我两脚就不错了。

傅华笑笑:“谢谢阿姨看得起我,不过,我是土包子一个,入不了您孙女的法眼的。”

老太太听傅华婉拒了自己的提议,说:“小傅啊,你别看小莉这几天对你横眉冷对的,那是因为她对我和老郑这次海川之行不满,不是冲着你的。其实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也很能干,自己开了一个很赚钱的服饰公司,这样一个既能干又温柔的女孩子很难找的。”

傅华笑着说:“我知道您孙女为什么对我有意见,这我很理解。但是我跟她真是不合适。”

傅华并不喜欢郑莉这样强势能干个性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强势女人的背后,还有一个背景深厚的家庭。婚姻在他来说,是一个避风港,是男人舔舐伤口的地方,他想要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而不是像郑莉这样强势的女人,即使娶了郑莉会对他的仕途有很大的帮助,他也不会愿意接受的,他并不想把婚姻作为终南捷径。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郑老在一旁说道:“老婆子,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如果看好了对方,自己会有所行动的,你就不要操那么多心啦。”

老太太不高兴地说:“我不是愿意操心,你看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年纪都不少了,可是却一个个都不着急结婚,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郑老笑了:“时代变了,你以为都还跟我们那个时代的人一样?”

傅华看了看郑老,笑着说:“其实,郑老,我感觉生在你跟阿姨那个时代可能更有用武之地。”

郑老说:“我们那个时代有什么好,战火纷飞的。”

傅华说:“可是那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年代,那是个年轻人一腔热血可以挥洒的年代。”

郑老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林帅十几岁就是师长了,小平同志百起义的时候,岁数也不大,那倒真是一个年轻人更有出头机会的年代。”

傅华笑着说:“不知道郑老当初是出于什么想法出来革命的?”

郑老眼睛亮了起来,人上了年纪之后,当年勇是最津津乐道的,他开始回顾起自己投笔从戎的革命经历起来……

这一路上,郑老兴致勃勃地回忆了他的革命经历,这是一个在死人堆爬出来的老人的一生,充满了激情和血泪,傅华听得惊心动魄、津津有味。郑老也乐得有这样一个倾听者跟他分享往日的岁月,两人相谈甚欢,很快就成了忘年交。

临近海川,郑老开始变得伤感起来,他开始回忆跟章华相识、相恋的过程,老太太在一旁也不时地纠正郑老记错的地方,两人的眼睛里常常会模糊起来,只是在傅华这个后辈面前,两人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让眼泪流出来。

在海川火车站,孙永和曲炜各自带着秘书早就等在那里了。由于郑老事先交代过不要惊动地方,因此孙永并没有安排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

郑老被送到了海川大酒店住下了,郑老说:“我已经能够很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小孙、小曲你们都是地方首长,有很多事要忙,回去,把傅华留下来照顾我就好了。”

孙永说:“那郑老你先休息,晚上程书记会赶过来看您。”

郑老说:“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

孙永说:“那好,我们先出去了。小傅,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傅华就跟着孙永、曲炜走出郑父老的房间,孙永说:“小傅啊,你顺利的把郑老接到了海川,很好。”

傅华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孙永又指了指周围的房间说:“这个楼层市委已经包了下来,郑老左边的两个房间,住的是医疗专家小组的人,郑老一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马上找他们。右边第一个房间你住,第二三间是便衣警卫,保护郑老安全的,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们会处理的。你明白吗,小傅?”

傅华点了点头:“我明白。”

曲炜拍了拍傅华的肩膀:“郑老的健康和安全十分重要,你必须全力保证不出一点纰漏。”

傅华说:“我一定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

晚上八点,东海书记程远从省府赶到了海川,孙永和曲炜陪同他们一起到海川大酒店来见郑老。

郑老跟程远握了握手,笑着说:“小程啊,我下来给你添麻烦了。”

程远笑着说:“郑老,我是您带出来的兵,来看望您是应该的,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郑老说:“其实小孙和小曲这些地方上的同志照顾我挺好的,本来不想让他们惊动你的。后来想想,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跟同志们见一面少一面,也有点想你,就没拦他们。”

程远笑着说:“郑老,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啊,我一直想请您回东海来走走,可是您一直怕给地方上添麻烦,不愿成行。这一次来了就好了,回头跟我去省府住几天?”

郑老笑了:“你那里我可不去,我这次回来只是给老战友扫扫墓而已,扫完墓就回去了。”

程远说道:“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到我家里坐坐。”

郑老笑了,说:“我老了,不喜欢热闹了。你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现在你也看过我了,可以回去忙你的工作了。”

程远笑了:“郑老,您这可不对啊,怎么我一来你就赶我走呢,我明天陪你扫完墓再离开行吗?”

郑老想了想说:“也好,我们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叙旧了,你就留下。”

程远高兴的说:“遵命。”

当晚,程远跟郑老聊到了半夜,就留宿在海川大酒店。

第二天一早,郑老夫妇、程远、孙永、曲炜、傅华等人以及两名医疗小组的成员就上了一辆大巴,出发给章华扫墓。随着路变得越来越不好走,道路两旁的建筑也变得低矮简陋,郑老的眉头皱了起来。

章华的坟在一座小山的山坡上,周围荒草凄凄,一座孤零零的坟头堆在那里,一座残碑树立在那里,上面依稀还可以看见章华同志的字样。傅华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得出来这里刚刚经过平整,不然的话这座坟头一定还淹没在荒草中。想来孙永寻找到这里费了不少周折。

下了车的郑老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老太太和郑莉赶紧搀扶着他,三人走到了章华的坟前,郑老伸手抚摸着墓碑,老泪纵横:“章华,我来看你来了。”

老太太也流着泪说:“华姐,我们把你孤零零的留在这里,真是对不起。”

程远带着孙勇等人在郑老身后,向章华的墓鞠躬,以示致哀。

过了一会儿,程远见郑老越哭越伤心,上前劝慰道:“郑老,节哀。”

郑莉也说:“爷爷,你的身体要紧,不要哭了。”

郑老这才慢慢收住了哭泣。

回程的路上,孙永说:“郑老,我要向您检讨,地方上对章华烈士的身后事照顾的不好,这些年这里一直荒废着。”

郑老摇了摇头,说:“这不怪你的,小孙。过去了那么多年,地方上的官员不知道换了多少届了,很多事情和人都被遗忘了。你能找到章华的墓我已经很感激了。”

孙永说:“找到章华烈士的墓是费了点周折,我们打听了周围村子里的很多老人才找到了这个地方。原本想把这里修缮一下,墓碑换一换,可是不知道郑老有没有什么修缮的意见,就暂时没动。现在郑老您来了,您看下一步要怎么整修?民政部门原本研究了一个方案,想要把章华烈士的墓迁到烈士陵园去,不知道郑老您觉得怎么样?”“”,。

44、温水煮青蛙

郑老说:“老话说入土为安,不要动了。”

孙永说:“那整修呢,您有什么指示吗?”

郑老说:“你们不要管了,我知道了这个地方,以后我的儿女会来祭拜章华的,他们会整修的。”

孙永说:“郑老,我知道您不想给地方添麻烦,可是章华同志是烈士,我们基层政府有责任……”

郑老一摆手,说:“小孙那,你不要讲了,就照我的安排做。”

一行人就回了海川大酒店,程远看看郑老有些疲倦,就说:“郑老,您既然不肯跟我去省府,那我要回去了,以后去北京看您。”

郑老说:“你省里还有一大堆事务等你,赶紧走。”

程远跟孙永握手,说:“我把郑老交托给你了,你可要给我照顾好他。”

孙永用力的点了点头,说:“程书记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郑老。”

程远又跟曲炜握了握手,就离开了。孙永和曲炜也看出郑老很疲劳了,随即也说让郑老早点休息,就告辞了。

傅华看看郑老都挺好,也一起离开了郑老的房间,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半夜时分,傅华在朦胧中被很大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一看,是郑莉,她着急地叫道:“我爷爷发高烧,剧烈的咳嗽,这可怎么办呢?”

傅华吓了一跳,赶紧把左边事先已经布置好的专家小组的人叫了起来,专家经过详细的检查,确定郑老只是伤心过度,受了点风寒,感冒了。医生给郑老服用了退烧的药物之后,病情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傅华在一旁尽心服侍,他又照顾母亲多年的经验,因此照顾郑老很到位。

见郑老已经安静的睡着了,傅华对一旁着急的老太太说:“没事了,阿姨,郑老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您跟郑莉先去休息,我会在这里看着的。”

老太太说:“不行,我要在这里守着。”

“不要了,您的年纪也大了,别再累着您,”说着,傅华看了一眼郑莉,“郑莉,你赶紧扶你奶奶去你的房间休息,别让老人家也传染上了感冒。”

郑莉觉得傅华说的很对,就劝走了奶奶。

傅华给郑老掖了掖被角,看看郑老睡得很香,就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一本书,拖了一把椅子,坐在郑老的床边,看了起来。

他不放心郑老的病情,怕有反复,所以要留在旁边看护。

过了一会,郑莉回来了,傅华低声问道:“你奶奶睡了?”

郑莉点了点头,低声说:“睡了,我爷爷还好。”

傅华说:“郑老睡得很香。这里有我看着,你也去休息。”

郑莉说:“还是你去睡,我看着。”

傅华说:“那怎么能行,我可不敢离开,郑老如果有点闪失,一万个我都赔不上的。”

郑莉轻声笑了,说:“不好意思,我那天的话说得过头了点。”

傅华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我还是没照顾好郑老,没尽到责任。”

郑莉说:“好了,我们俩就不要互相检讨了。反正我也因为担心爷爷睡不着,我们就一起看着他。”

傅华就去又拿了一把椅子过来,让郑莉坐下。郑莉拿去傅华放在床边的书看了看,轻声说:“你在看帕斯卡随想录。”

傅华说:“这是我的枕边书,我感觉这帕斯卡不光是一个数学家,还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这本随想录随时都可以看到闪着思想光辉的语言。”

郑莉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

傅华笑了起来,说:“要摧毁他,无须全宇宙都武装起来,一股气,一滴水,都能够致他死命。但是在宇宙摧毁他时,人依然比摧毁者高贵,因为他知道自己死,知道宇宙比他占便宜;而宇宙却毫不知道。”

郑莉接着说:“人应该诗意地活在这片土地上,这是人类的一种追求一种理想。”

傅华笑了,说:“人的灵魂有两个入口:一是理智、一是意志。”

郑莉说:“不管心灵多么广阔,人只能承受一种伟大的激情,所以当爱和野心相遇时,它们的伟大只有它们各自单独出现时的一半。”

郑莉和傅华说的都是随想录上的名言,傅华见郑莉对随想录这么熟悉,不由得技痒,正要继续接着说下去,这时郑老轻轻地咳了一声,傅华赶紧闭上了嘴,和郑莉一起紧张的看着郑老,观察了一会儿,见郑老并没有醒来,仍旧睡得很香,两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傅华低声说:“想不到你对帕斯卡这么熟悉。”

郑莉说:“我以前很喜欢福柯,因为福柯才喜欢上了帕斯卡。”

傅华笑着说:“我知道了,福柯在《疯狂史》得出的结论就是帕斯卡的一句话:人类必然会疯颠到这种地步,即不疯癫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癫。想不到你竟然会喜欢福柯。”

郑莉说:“福柯怎么了?”

傅华笑着说:“福柯自杀、吸毒、同性恋、尝试sm、有许多风流韵事、参加各种抗议活动;他的哲学里充斥着思想史上的边缘问题:监狱、疯癫、刑法、**;他开创了新的研究方法:知识考古学、谱系学、话语—权力;这个人的思想辐射力遍及哲学、文学、社会学、历史、政治、艺术、法律……这是一个在天才与疯子之间的人物,我总觉得他跟尼采很相近。”

郑莉说:“哎,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福柯和尼采都是才华横溢,说不清是疯子还是天才的人物。”

福柯是法国人,欧洲有名的激进人物,郑莉喜欢他,说明她曾经是一个思想很活跃的人。傅华看了看郑莉,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激进。”

郑莉笑了:“曾经了,谁都有青春热血的时候,你可别告诉我你在大学没看过福柯的书。”

傅华笑笑:“我是涉猎过一些,感觉新奇而已。”

两人越谈越投机,窃窃私语,在漫漫长夜里竟然没感到丝毫困意。

早上七点,郑老醒了过来,看看守在床边的郑莉和傅华,问道:“你们都没睡啊?”

郑莉伸手试了一下郑老的额头,经过一夜的休息,郑老已经退烧了,郑莉松了一口气,说:“不烧了。爷爷,昨晚真的叫你吓死了。”

郑老笑了笑,说:“爷爷身体棒着呢,一场小感冒打不倒的。”

傅华站了起来,说:“我去叫大夫过来看一下。”就出去把专家小组的大夫叫来,大夫给郑老检查了一番,认为基本上已经康复,又让郑老服了一点药巩固一下。老太太这时也过来了,看看郑老已无大碍,就对傅华说:“小傅啊,你一夜未睡,去睡一会。”

郑莉也说:“是啊,你看护了我爷爷一晚上,去休息一会。”

傅华笑笑:“那我去休息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郑莉,你也一晚未睡,也休息一会。”

老太太敏感的意识到了两人对彼此的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看了看傅华,看了看郑莉,不知道这一夜两人之间究竟聊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老太太并没有点明这一变化,只是说:“是啊,小莉啊,你也去休息一会,你爷爷这里有我看着呢。”

傅华和郑莉就离开,各自去休息了。

随后,一些尚还健在的老战友或者老战友的后人陆续来看望了郑老,郑老跟他们一起回忆过往的岁月,就在海川又流连了几天。

郑老呆在酒店里,傅华就带着郑莉到海川的海边去玩。海川大海由于保护得很好,并没受什么污染,清澈见底,碧水蓝天,海鸥声声,让郑莉不觉心旷神怡,笑着说:“没想到海川这个地方这么美好。”

傅华又带着她去吃海边的小馆,扇贝、竹节虾、螃蟹、苦螺等海鲜,不用加什么作料,甚至连盐都不用加,轻轻一煮,就被端上了了饭桌,吃到嘴里,一股天然的甜鲜,郑莉大呼好吃,说这比北京那些大饭店煮的菜好吃多了。

傅华笑了:“美味出自天然,厨师就算技巧再好,也是比不过老天爷的。怎么样,这次海川来得值?”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笑笑:“确实不虚此行。”

傅华说:“遗憾的是这一次时间比较匆忙,不能带你去看海川有名的天圣山了。”

郑莉笑笑说:“这里我还会回来,以后有机会我会去看的。”

在返程的车上,傅华跟郑老、老太太以及郑莉坐在一起闲谈。

郑老说:“小傅啊,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

傅华笑笑:“郑老,您想问就问,我保证老老实实回答。”

郑老说:“你当初怎么会来做这个驻京办的主任的?”

傅华说:“我当时是想离开海川市,曲炜市长为了挽留我,就让我来北京做这个主任的。这也是一种变相的离开。”

郑莉说:“我看海川很好啊,你为什么急着离开?”

傅华笑了,说:“这个我想你应该理解,虽然环境很美好,可是你在其中如果每天都在做着同一模式的事情,你会不会厌烦?”

郑莉笑了:“我也会厌烦的,看来你不是一个愿意被拘束的人。”

傅华说:“小城市的氛围,温馨,节奏缓慢。人呆在小城市里,有点像温水煮青蛙,你如果习惯了,你的思想、创造力就会完全被磨灭。海川这个地方,将来我老了会回来的,这里很适合一个人退休之后生活。”“”,。

45、擦肩而过

郑老笑了笑说:“那你也没必要选择驻京办的主任啊,这个位置成天都是在协调关系,都在务虚。”

傅华笑了,看着郑老说:“郑老看来对我们驻京办很有意见啊。”

“我是有些看不上这个职务的,”郑老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说:“不过你也别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老头子,我虽然年纪大了,可并不保守,我也知道这么多驻京办在北京,说明是有其生存的现实土壤。我只是觉得小傅你是有才华的,应该去做一个地方的主官,为百姓做一点实事,而不是专门搞这些拉关系走门子的歪门邪道。”

傅华笑笑,说:“郑老您太高看我了,我跟了曲炜市长做秘书八年,深深知道一个地方主官的艰难。就拿您这次回来海川来说,作为市委书记的孙永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到,一方面考虑不到,您这次回来对他来说就不是成绩,而是败笔了。首先,他请您回来,是冲着程远书记的,所以当初在您那,他就需要事先跟您说一声,要通知程书记。”

郑老点了点头,笑笑说:“他这点小心机我明白,就算我不让他通知程远,他也必然会通知程远的,所以我就没拦他。”

“其次,他肯定也觉得章华烈士的墓有些荒凉,缺乏管理,可是他却并不敢直接修缮,为什么呢,”傅华说,“他怕您认为他没找到章华烈士的墓,随便弄了一个假墓来糊弄您。所以他只是清理出道路,保留了残破的墓碑,就是让您能够确认他找的地方没错。事后,他在跟您说抱歉,让您看看怎么整修。那是他怕您因为墓的残破生他的气,他一道歉,您就是生气也不会说什么了。”

郑老笑了,说:“这些你也想到了,看来你还是很有政治天分的。”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您大概也知道您在海川大酒店住的那个楼层都是安排了工作人员了,虽然您说要不惊动地方,可医生、警卫一个都没少。这是因为孙永他根本不敢少,一旦您有什么闪失,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郑老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也明白的。”

傅华诧异地看了郑老一眼,心说既然能明白,实在没必要再做这种掩耳盗铃的安排。

郑老笑笑说:“你这么看我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在掩耳盗铃是?”

傅华笑了,这老头已经成精了,竟然可以看出自己在想什么。

“其实我很清楚现在官场的风气,一些地方官员脱离群众,事事唯上,这俨然已成了一种痼疾,我老头子也是没办法改变的。”郑老接着说,“我能做到的是尽量降低这种做法在群众中的恶劣影响。如果我不交代,孙永不知道会安排多大的场面呢,所以我事先叮嘱了一下他,让他就是要做,也只能暗地瞒着我做,场面上看不出来,老百姓也不会在背地戳我的脊梁骨。”

傅华心说这老爷子能想到这一层,对世事可是看得够通透的,他笑笑说:“那郑老就更应该理解我选择驻京办的心情,我是愿意谋事的人,不想费那么多心事谋官。”

郑老遗憾地说:“小傅啊,你这可是典型的犬儒主义,你难道就不想想,如果你们这些有能力有远见的小青年都躲在一边洁身自好,那这社会怎么会进步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老爷子,我们这个时代跟您的时代已经不同了,现在天下太平秩序井然,已经不需要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了。我只想做一散仙,虽然也有我的追求,也想有所作为,但并不想为这社会承担太重的责任。力所能及就好了。”

郑莉笑了:“你倒好大的志向。”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说:“你是研究过福柯的人,我始终没想明白福柯跟服饰公司有什么联系,不知道服饰公司算是怎样一个远大的理想啊?”

郑莉诧异的看了看傅华:“你怎么知道我是做服饰公司的?”

旋即,郑莉明白了,她指着老太太说:“奶奶,你又想把我推销出去是不是?”

老太太笑了:“我就是跟小傅聊了聊你的情况,没说别的。”

郑莉脸红了:“你们真是的,怕我嫁不出去还是怎么的?放心,我要嫁,大把的人等着娶我呢。”

老太太笑了:“那你赶紧的,我和你爷爷还想抱重孙子呢。”

郑莉脸越发红了:“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啊,不跟你们说了。”

郑莉离开了包厢,老太太摇了摇头说:“我越发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啦。”

到了北京,傅华将郑老三人送回了家,郑老有些不舍地说:“小傅啊,谢谢你这一路上照顾我和老婆子。有时间多来我这里吃顿饭,聊聊天,我老头子这里不缺你一双筷子。”

傅华笑着说:“那我少不了会叨扰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也有些不舍,不过她不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只是说:“有时间多来玩。”

傅华点了点头,他现在感觉郑莉是一个很谈得来的朋友,说:“那再见啦。”

郑莉伸出手来跟傅华轻轻握了握手,说:“再见。”

两人心中对对方都有一种朦胧的好感,可是两人都没有主动去挑破这层窗户纸。在郑莉来说,这是一种女人的矜持,哪有女孩子先追男孩子的;在傅华来说,这是一种畏缩,他已经不是当年在学校看到心仪的女孩子就展开穷追猛打的热血青年了,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做什么都是要思考一下了。让他退缩的是郑莉的门第太高,他不得不心存顾忌。

回到了办事处,林息过来汇报了一下办事处这几天的工作,不过是些日常事务,但是林息的态度很好,他已经没有傅华刚来时那种明显的敌意了。

听完汇报,傅华表扬了林息,说林息表现得很好。

林息出去后,傅华拨通了冯舜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回北京了,郑老他们一路都很平安,让冯舜跟孙永汇报一下。

冯舜说:“孙书记就在我身边,他要跟你讲话。”

电话就变成了孙永的声音:“小傅啊,郑老这一路上身体没再出问题?”

傅华说:“没有,一切安康,孙书记。”

孙永说:“不错,小傅啊,你这次接待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组织上为你的优良表现的记上一笔的。好好干。”

傅华笑着说:“谢谢孙书记对我的鼓励。”

孙永说:“那这样,我要跟程远书记汇报这一情况,他刚刚还打来电话问我郑老在旅途上的情况呢。”

傅华随即打了电话给曲炜,通报了情况,曲炜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没下文了。

傅华不知道下面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停顿了一下,那边曲炜的电话就挂掉了。

傅华愣住了,他这时意识到,可能这次安排郑老去海川在某些方面伤到了曲炜的利益。

傅华心里有些惆怅,他并不想有这种结果。

在海川,曲炜挂掉电话之后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心情是很沮丧的,他没跟傅华说出来的是,因为这一次郑老的到访,又一次毁掉了他接任市委书记的机会。

东海省对这一次融宏集团落户在东海是很高兴的,融宏集团在广州已经证明了它的实力,这是一个具备造城能力的企业集团。它在广州的工厂雇佣了三十万人,连带一些配套的厂家和为融宏集团提供服务第三产业工作人员,实际上的规模超过五十万。这是一个可以拉动gdp和就业的项目,东海省是很想笼络住它们的,让融宏集团在海川也形成一个类似广州工业园区的“融宏”城。

而把融宏集团拉到海川,曲炜是功不可没的。陈彻拜访东海省政府的时候,也在郭奎省长面前赞扬了曲炜实干家的作风。因此郭奎很想把海川市交由曲炜全面掌管,从而方便跟陈彻的全面配合。所以就在省委的书记会上,提出了为了配合好融宏集团落户海川,调离孙永,让曲炜接任海川市委书记的建议。

程远当时听完这个建议,也有些心动,说要考虑考虑。可是就在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孙永把郑老请到了海川,而且还把郑老接待的很愉快,运气的天平在这个时候就倒向了孙永。

郑老到海川走了这一趟,让程远变了主意,他私下跟郭奎交流了一下意见,说郑老似乎很肯定孙永,此时动孙永不合适。而且曲炜作为市长,也能很好的配合融宏集团的工作。郭奎是知道郑老的威望和影响的,他就没再坚持。

曲炜的市委书记梦再次画上了休止符。

曲炜明白傅华不过是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任务而已,再说没有傅华,他也拉不来融宏集团,他实在不应该怪罪傅华。可是他心中实在是憋闷,毕竟市委书记这一位置他想了很久了。

这可能就是命运,曲炜心中暗自感叹道,机遇一闪即逝,这一次跟市委书记的宝座擦肩而过,他就必须要在市长的位置上再蹉跎几年了,这一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再上一层台阶了。“”,。

46、够老道的

回北京后的第三天,傅华和杨军一起去看了杨军前面说的过的那块地。陪同他们看地的是土地的所有者北京井田公司的老总,老总叫邵彬,一个看上去很憨厚朴实的五十多岁的汉子。

这是一个临近朝阳公园的地方,站在土地的高处,四面望去,周围的视野很开阔,而且临近公路,交通四通八达,大小和位置正适合建一座酒店。傅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邵彬站在两人身边,一直搓着手,有些局促地说:“是我这个人无能,没经营好公司,欠了别人一大笔钱,要不这块地我怎么也舍不得卖的。”

傅华笑了笑,说:“邵总,你别这么说,卖了地你可以盘活一大笔资金,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根据杨军了解到的信息,原本井田公司买这块地是准备建办公大楼的,当时井田公司的经营正是大好,所以准备扩建办公大楼,让公司上一个层次。可惜的是,邵彬当时被大好形势冲昏了头脑,放松了对公司的管理,又盲目的上了几个项目,不长时间下来,公司的资金就被他折腾得差不多了,还欠了外人一大笔债,办公大楼的建设计划不得不搁置,甚至要卖出这块地,以筹资还债。

有时候这企业的经营形势真是瞬息万变啊。

杨军看了看傅华的表情,问:“还满意吗?”

傅华并没有表现出见猎心喜的样子,淡淡地说:“还可以。哎,邵总,你这土地办了土地使用证了吗?”

邵彬苦笑了一下:“我这块地手续是齐全的,买这块地的时候,我们公司正红火,资金充足,所以当下就办理了土地手续。”

杨军笑笑说:“好了邵总,你别一副苦瓜脸了,你应该庆幸当时就办好了土地使用手续,否则这块地的价值会降低不少。钱还在那里,并没有损失,比起你办别的事情瞎折腾了,好过太多了。”

邵彬说:“当年这点办手续的钱根本看不到我眼里的。”

杨军说:“此一时,彼一时。你如果还是当年那么英雄,我们也不可能来看这块地了。”

傅华笑笑说:“邵总,我们还是立足于现实,你可以把手续资料给我一套复印件吗?”

傅华问这个,是想做一些必要的调查,看看这块土地有没有别的权利方面的缺陷

邵彬说:“可以,这是应该的。傅主任你放心,我这块地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缺陷的。”

傅华笑笑说:“我相信邵总不会骗我,我只是要例行一下相关的调查,毕竟我这是为公家单位工作,只有把必要的程序都履行了,才能跟组织上交代。”

邵彬说:“我明白,我明白。给你,这是相关的批件和土地证的复印件,你可以到土地管理部门调查,绝无问题。”

傅华将材料接了过来,然后问道:“邵总准备卖多少钱?”

邵彬说:“这块地现在怎么也值两千二百万?”

杨军笑了,说:“邵总,你开玩笑?去年你是一千两百万拿下这块地的,这一转手就要增加将近一倍的价钱?你这钱也太好赚了。”

邵彬说:“不是,杨总,你应该了解这一带土地的增值幅度,我出这个价格还是比较低的呢。”

杨军说:“土地就是增值,也不会增值到这种地步,你给个实在价。”

邵彬说:“那就两千万,杨总,我这可是冲着你是我铁哥们介绍来的,不然不会这个价格卖的。”

杨军笑笑:“那算了,傅兄,邵总是不太想卖给我们了,你把资料还给他,我们走。”

邵彬有些慌了:“你别这样啊,杨总,价钱还是可以商量的。”

杨军说:“邵总,傅主任不是一定非要买你这块地,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杨军是什么人,相信我在朝阳这边为傅主任找块地还是能办到的。而且你这块地说实在的,虽然地理位置不错,可并不是什么香饽饽儿。建工厂,你这里的面积又不够大,只能建办公楼和酒店之类的。实话说,我们如果不买,你再想找像我们这么合适的主儿,怕是很难。所以我奉劝邵总一句,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再出价。”

邵彬搓了搓手,说:“以前这点钱还真没看到我眼里,不过现在我走窄了,不得不出手。这样,杨总,你是行家,你出个价。”

杨军看了看傅华,说:“傅兄,你觉得多少合适?”

傅华来之前,对这一地段的土地价格大致了解了一下,便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又给自己留了点讨价还价的余地,说道:“一千五百万怎么样?”

邵彬苦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也压得太狠了?一下子砍掉了五百万。”

傅华笑笑说:“我这是根据我了解的这周围的地价算出来的,这个价格相比你去年拿地,已经多了三百万了,一年不到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已经很高了。”

邵彬说:“杨总你帮我说说,这个价格我没办法接受,你让傅主任加一点?”

杨军看了傅华一眼:“傅兄,还有没有余地?”

傅华笑笑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邵彬内心似乎很矛盾,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看来傅华出的价格正在坎上,让他接受不是,放弃也不是。

邵彬看着傅华:“傅主任,要不你看这样,您再加一点。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单位买地,你个人的部分我不会亏待的。”

傅华笑了:“我个人就不需要考虑了,我从来不收这种钱的。”

邵彬又求救的看看杨军,说:“杨总,这个价钱我真的不能卖,你也应该知道拿地的钱可不仅仅是账面那么多,再加上办手续的税费,这块地我如果一千五就出手,可能还要赔钱。帮我跟傅主任再说说。”

杨军笑笑:“要不我看这样,再加一百万,你们双方觉得如何?”

傅华作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嘛,有点高了,我回去跟上面有点不好交代。”

杨军又看看邵彬:“邵总什么意思?”

邵彬苦笑了一下:“好,不过我们不承担过户的相关费用。”

杨军冲着傅华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可以接受了。

傅华会意,说:“好,冲着杨兄,这个价格我接受了,不过你要给我一段时间,我要请示领导。”

邵彬苦笑了一下:“你最好快点,时间太长我可等不起。”

傅华笑笑说:“不会太长的。”

三人就离开了,傅华跟杨军先去了朝阳区土管局,将这宗土地的地籍资料先调了出来,跟土地证上的相关资料是相符的,又落实了一下这块土地并没有受到查封、担保抵押之类的权利限制,傅华这才放心了。

杨军笑着说:“傅兄啊,厉害啊,你没看到你出价一千五百万时候把邵彬难受的,够老道。幸好你没入商界,否则我们这些人就没饭吃了。”

傅华笑了笑:“杨兄客气了,其实没杨兄的支持,今天这场谈判是没办法达成协议的。”

杨军笑笑:“不要客气了,我还希望你买下这块地,把工程项目交给我来做呢。”

傅华了解过杨军公司的资质,他公司的资质完全可以承建一座酒店,就笑笑说:“杨兄不说,我也是要拜托的。只是到时候价钱方面可要给我优惠啊?”

杨军笑了笑说:“你是郭静的同学,我如果赚你的钱,郭静不会放过我的。”

杨军提到了郭静,傅华心里就有些好奇,出了孙莹那件事情之后,郭静和杨军这对夫妻相处的如何?今天这场谈判,让傅华觉得杨军是真心想帮自己,因此对他的芥蒂少了很多,觉得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人,肯真心帮朋友。虽然可能风流了一点。可是这社会已经是一个很开放的社会,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从事商业的男人,有一点风流韵事也是很难免的。

傅华心中谅解了杨军,就希望他们夫妻好好相处,所以试探性的问道:“我最近有一段时间都没见到过郭静了,她还好吗?”

杨军脸上闪过了一丝阴影,不过随即马上就笑着掩饰了过去,说:“她挺好的。”

杨军脸上的那丝阴影并没有逃过傅华的眼睛,看来这对夫妻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杨军并不想把这些曝露出来,傅华就无法再深问下去了。

两人就在土管局分了手,傅华回了驻京办,把资料给了罗雨,同时把土地的情况跟罗雨作了说明,让他跟市政府写报告请示批准购买这块土地。

罗雨领令而去。傅华把头靠到了椅背上,舒适地闭上了眼睛,想想来驻京办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事情一件一件都很顺利的办了下来,他自己都为自己高兴。

傅华脑海里浮现出了大酒店建成的场景,想想他坐在装饰豪华的办公室里办公,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撇忍不住的惬意微笑。

办公室电话尖锐的响了起来,把沉浸在美梦中的傅华惊了一下,他一下子坐正了,心里猛烈地跳动,竟然有了些慌慌的感觉。好一会他才定了一下神,这才伸手抓起响个不停的电话,说:“你好,哪位?”“”,。

47、汗毛直竖

电话里丁益笑着说:“傅哥,你在干吗,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傅华笑笑:“丁益啊,找我有事吗?”

丁益说:“我爸爸让我问你一下,晚上有安排吗?”

傅华说:“目前没安排,怎么丁董到了北京了吗?”

丁益说:“是,我们现在北京,晚上我爸爸要请顶峰证券的老总潘涛,想请傅哥做陪。”

傅华笑了:“你见过潘涛了?”

丁益笑笑说:“见过了,我和我爸爸这次来是跟顶峰证券谈保荐人的合同的,哪能不见面呢。”

傅华诡笑着说:“”那潘涛对你是不是很热情啊?

丁益说:“是啊,很热情,让人挺不舒服的。哎,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不想拆穿潘涛喜欢男风的嗜好,就笑着说:“没什么意思了,热情就好。那晚上贾主任去不去?”

丁益说:“贾主任另有应酬,脱不开身。”

傅华挺不喜欢潘涛的,既然贾昊不去,丁益父子又跟潘涛搭上了弦,他就不想参加这次宴会了:“贾主任不去,我也就不去了。”

丁益说:“别呀,我爸爸还有事想拜托你呢。”

傅华这下倒不好推辞,说:“那去哪?还去北京饭店?”

丁益笑了:“还在北京饭店,不过不去吃谭家菜了。潘涛说在莱佛士的家安餐厅,去吃法国大餐。”

傅华笑了:“还是你们这些做公司的有钱,专拣好地方吃饭。”

丁益说:“已经订好了包间,晚上七点,等你。”

晚上,傅华应约来到了莱佛士的家安餐厅,餐厅内部整体装饰朴素而不失雅致,充满了怀旧气息,独特的窗户和精致的水晶灯相得益彰,随处便可找寻到岁月留下的痕迹。陈列在餐厅主厅的1924年的跳舞地板和一台古香古的黑钢琴要算餐厅最为耀眼之处,让来此就餐仿佛漫步历史长廊之中。餐馆的一切都经过精心设计,让傅华立即就被温馨而典雅的气氛感染了。

傅华想不到潘涛竟然会喜欢这么文艺气息浓厚的地方,这里倒是一个高雅的玩情调的地方,很适合"qing ren"之间喁喁私语。

傅华被领进包厢,看到丁江父子和潘涛已经在座,潘涛见到傅华,笑着跟他握手,说:“小傅来了。”

傅华轻轻握了一下潘涛的指尖,随即夸张地指了指餐桌上摆得琳琅满目的餐具,笑着说:“潘总,这么多餐具要怎么用啊?”借机闪开了潘涛可能的纠缠。

潘涛笑了笑:“简单,由外向里用,一道菜一套餐具,人家早就给你设计好了。”

丁江笑笑说:“这法国佬也不怕费事,像我们中国人一双筷子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潘涛笑着说:“丁董啊,我们中国人吃饭就是吃饭,玩不出法国人这些情调来的。你看这里的气氛都好啊。”

傅华恍然明白潘涛为什么喜欢这里,这里真的很适合他领着那种奶油小生来玩玩气氛,吃吃饭什么的。

开胃酒喝过,就上了冷盘,傅华笑着说:“我还没祝贺丁董正式启动公司上市呢。”

丁江笑着说:“启动是万里长征刚迈出去了第一步,能不能顺利就要看潘总了。”

潘涛笑了:“丁董啊,你放着真佛不求,非要拜我这假和尚干吗?这件事情说到底要看的是贾主任,我和你是同一阵营,我也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丁江笑着说:“贾主任那里很关键我知道,潘总你这里也要帮我们使劲啊。再说,你是贾主任介绍给我们的,你对贾主任比我们熟悉,贾主任那里要做什么工作,你可别忘了提醒我们一下。”

潘涛说:“实话说,贾主任这人挺正派的,不是很好沟通。不过再正派的人他也是有喜好不是,你们想想贾主任喜欢什么,往这个方向去沟通,事情就简单多了。”

丁江笑笑说:“我只知道贾主任比较喜欢京剧,其他的我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潘涛笑了:“你知道这个不就行了吗,投其所好,投其所好。”

丁江笑了:“我怎么投其所好?我请贾主任看京剧?就算我请齐了四大名旦,四大老生,为贾主任唱一次堂会,他估计也不会为我的公司上市大开绿灯的。”

傅华在一旁笑着说:“我师兄那个人看上去很严谨的,只要丁董你公司没问题,上市应该会通过的,没必要搞那么多花样?”

潘涛看了傅华一眼:“小傅啊,你想得太简单了。”

丁江赞同地说:“是啊,我这次上市可是下了大气力的,不能有一点疏忽的。务求把什么都做到尽善尽美。潘总,你好好帮我想想辄,成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潘涛笑笑:“我知道一个信息,想帮贾主任了个心愿,不知道丁董愿意凑个局吗?”

丁江笑了:“我太愿意了,说,要做什么?”

潘涛说:“我知道贾主任是真的喜欢京剧,而且是喜欢到了骨子里,私底下他爱好写写京剧剧本什么的,我想是不是选一个贾主任写的京剧剧本,找个剧团排练一下,正式公演,让贾主任好好过一把玩票的瘾。”

傅华笑了,贾昊京剧的水准有多高他心中是有数的,想要让他拿出一台京剧的剧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里面可是包括了生旦净末丑、武行、龙套七行,需要对文学、表演、唱腔、音乐等诸多方面有很深的造诣才行。贾昊就算玩票,也不会玩这么大的。

傅华说:“潘总,你这个想法太过于荒唐了,我想我师兄根本不会接受的。”

丁江却眼睛亮了,说:“傅老弟,我倒觉得潘总这个想法很有创意,你又不是贾主任,怎么知道他不肯接受呢?”

傅华看了丁江一眼,说:“丁董,你也是听过京剧的,应该知道京剧所包括的内容,知道一个京剧剧本要写出来多难。我师兄就算好事,也没那么多功夫去写啊。”

丁江却摇了摇头:“不然,再难,那些剧本也都是人写出来的。再说,贾主任也许早就有写好的剧本,也许他愿意拿出来跟大众共享呢。”

潘涛笑着说:“试一下也无妨的,这是一件雅事,如果能够促成,将是一段佳话。”

傅华说:“我总觉得师兄是不会接受的,反正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参与的。”

丁江说:“潘总说得对,这是一件雅事,我会尽力促成的。”

傅华见无法阻止丁江,便笑了笑,不言语了,他心中以为贾昊是一个明智的人,肯定不会玩这荒唐的票的。

几个人就搁置了这个话题,丁江和丁益又询问了几个上市的要注意的问题,这场大餐就结束了。几人就出了北京饭店,先送潘涛上了车离开,傅华随即走向自己的车,想要回去。

丁江在身后说道:“傅老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傅华转过身笑着说:“丁董有什么要吩咐的?”

丁江笑了:“我哪里敢吩咐傅老弟,是有件事情要拜托,这段时间丁益要留在北京跑上市这件事情,他对北京并不熟悉,你多关照他一下。”

傅华笑笑:“小事一桩,我能帮丁益的一定会帮,丁董你就放心。”

丁益在一旁笑着说:“既然傅哥答应了,那有件事情就要麻烦了。”

傅华笑着说:“说,什么事啊?”

丁益说:“我不太喜欢住宾馆,能不能搬到傅哥那住?”

傅华说:“这小意思,只是我那里条件简陋,怕是要慢待了。”

丁益笑笑说:“跟你们一起住热闹,我愿意。”

傅华说:“那就搬去,反正办事处有空的房间。”

丁益说:“那我明天可就搬过去了。”

三人就此分手,傅华开着车回了驻京办,停好车之后,傅华往自己的住处走,经过院内的槐树下时,一片树叶飘落在傅华头上,傅华感到一阵秋的萧瑟,心说所谓的一叶知秋就是指的这个。

傅华拂去了头上的树叶,不经意间地看了槐树一眼,忽然觉得槐树底下似乎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形,飘飘忽忽,阴森森的,傅华脑海里瞬间闪过的字眼是,鬼,顿时浑身的汗毛直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傅华惊叫了一声:“谁在那里?”

那个身形似乎苦笑了一下,便像烟雾被风吹一样散开了,傅华吓坏了,浑身颤栗,一步也走不动了。

屋内的罗雨听到傅华的说话声,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傅华问道:“傅主任你在跟谁说话呢?”

傅华见有人出来了,心神稍定,说道:“我看刚才那棵槐树底下似乎有人?”

罗雨开了院子的灯,灯光下槐树底下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便笑着说:“没有人呢,傅主任你看错了。”

傅华确信自己确实看到了一个影子,不过眼前明亮的灯光下,槐树底下却是什么都没有,便干笑了一下,说:“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回了屋,傅华发现全身都汗湿了,他心中很诧异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他是无神论者,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鬼魂的存在,可是自己刚刚见到的是什么,他找不出答案。

这一夜,傅华闭上眼睛就感觉那个身形在自己床边看着自己,睁开眼睛屋内却什么都没有,为了让自己安心,只好把灯开了一宿,直到天亮才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48、死亡的浪漫

早上,傅华被敲门声惊醒,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打开门,罗雨领着丁益站在门外,丁益笑着说:“还是你们办事处自在,可以睡到自然醒。”

傅华打了个哈欠:“你别瞎说,我天亮才睡着。”

丁益笑着说:“傅哥有什么心事吗,怎么那么晚才睡?哦,我知道了,你在偷着想某位女士了,是不是?”

“徒弟,老实交代你想那位漂亮妞了?”赵婷出现在院里,听到了丁益的话,插嘴问道。

丁益回头,看到了赵婷,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这真是一位时髦漂亮的可人,比起海川那些姑娘,多了一些自然而然的的高贵气质。丁益也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凡脂俗粉是不入他的眼帘的,此刻见到赵婷,竟然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赵婷被看得有些不耐烦了,问傅华:“哎,徒弟,这是你新来的兵吗?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没见过美女啊,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人看。”

“我可没有这么厉害的兵,”说着傅华拉了丁益一把,“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海川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的副总丁益丁先生,目前有事需要住到我们驻京办来。这位是我的老师赵婷。”

丁益被傅华一拉,清醒了过来,听傅华说赵婷是他的老师,诧异的问:“这位小姐是你的老师?”

赵婷不高兴地说:“怎么,不像啊?”

傅华笑了:“赵老师教我打高尔夫,别看赵老师这么年轻,高尔夫可是打得很有水准。”

丁益伸出手来:“幸会,我也很喜欢打高尔夫,有时间可以切磋一下。”

赵婷并没有跟丁益握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我不随便跟人打高尔夫的。”

丁益的手僵在那里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在海川算是社交场合的宠儿,女人见了他都围着他转,那里被人这样冷淡过。

傅华心知赵婷就是这种性格,可能她不高兴丁益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因此故意给他难堪,便赶紧对罗雨说:“小罗,你把我们那间空的房间打开,丁总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罗雨说:“好。”

傅华就对丁益说:“丁益,你先跟小罗去看看房间是否满意,有什么需要,我就在办公室。”

丁益借梯下楼,跟着罗雨走了。

傅华笑着对赵婷说:“赵老师,你先到办公室坐一下,我刚被叫醒,要先收拾一下。”

赵婷诡笑了一下:“刚才你还没交代你昨晚想那个漂亮妞了呢?”

傅华笑着说:“丁益那是开玩笑,你怎么当真了,好了,你先去我办公室坐,我简单处理一下就过去。”

赵婷笑笑:“这么着急赶我走干什么,是不是金屋藏娇不想让我发现呢?”

傅华笑了笑:“我屋里乱,怕你见笑。”

赵婷说:“那我就偏要见笑一下。”说完推开门走进了傅华的房间。

房间里自然是没有别人的,只是有些凌乱,傅华赶紧把几件换洗下来的衣服抓了起来,塞到了床下。

赵婷四处打量着,这是一个单身汉的房间,没有一丝女性的痕迹,便笑着说:“徒弟,你过得够清苦的。”

傅华笑着拖了把椅子给赵婷,说:“坐,你以为我这个驻京办花天酒地啊,我是在这里工作的。”

赵婷坐了下来,说:“工作和生活好一点并不矛盾啊。”

傅华笑笑:“我的工作成天都在外面跑,这里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不需要搞得太好。”

说话间,傅华将被子叠了起来,简单的洗了把脸,然后说:“去办公室坐。”

赵婷站了起来,傅华怕她再见到丁益还是让丁益下不来台,就叮嘱说:“那个丁益是我的朋友,你不喜欢他,别招惹他就是了,别再让他下不来台了。”

赵婷说:“你怎么交了这么个朋友啊?”

傅华笑着说:“怎么了,我觉得丁益这个人还可以啊。”

赵婷冷笑了一声:“一看就知道是个纨绔子弟,见了漂亮女人脚都迈不动了。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以为女人都是该围着他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傅华哈哈大笑,说:“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你自己啊?”

赵婷眼睛瞪了起来:“”傅华,你皮紧了是?竟然敢这么说你老师。

傅华说:“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了解的丁益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他各方面条件都可以,还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这么失态,也是第一次见他在女孩子面前吃瘪。哎,赵婷,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赵婷说:“你瞎说什么,没大没小的,有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

傅华说:“其实你们俩挺般配的,家世背景也相似……”

赵婷火了:“傅华,你要做媒婆吗?我赵婷不是嫁不出去,还轮不到你来操这个心。”

傅华见赵婷怒目圆睁,知道她真的生气了,赶紧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赵婷说:“算你聪明。”

两人就出了傅华的房间,去到傅华的办公室,罗雨和丁益已经在办公室了,丁益坐在了办公桌的对面,见到赵婷进来,赶忙站了起来,把他的位置让了出来,说:“赵小姐请坐。”

赵婷因为生气傅华想给她跟丁益牵线,也有点撇清的意思,就说:“别叫我赵小姐,难听死了。”说着并不去丁益让出来的位置去坐,坐到了离丁益较远的沙发那里。

傅华看看丁益并没有露出恼火的样子,反而是用一种欣赏喜欢的眼神在围着赵婷看,心里暗自好笑,这世界上还真是有一物降一物,以丁益的脾性,如果是换到了别人,早就甩手而去了。

傅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着问丁益:“怎么样,房间还满意吗?”

丁益瞄了赵婷一眼,然后才说:“满意,我很满意。”

傅华注意到了丁益偷瞄赵婷的表情,心里明白这家伙还真是喜欢上了赵婷了。

众人在闲谈的时候,罗雨翻看着傅华桌上的北京晨报,忽然停住说:“哎,新闻啊,一对青年男女昨晚在北京郊区卧轨自杀,现在这个物质社会竟然还有这么浪漫的人?”

傅华心里一沉,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跟自己有着某种联系,可是又不知道联系在哪,就说:“这对情侣怎么这么傻?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这一死可就什么都烟消云灭了。”

罗雨说:“傅主任啊,你这个人就是太实际了,一点不够浪漫。”

傅华说:“来来,你这个诗人够浪漫,就这么浪漫的事情做几句诗来听。”

罗雨笑了笑:“你别瞧不起我,我还真有了几句。听着啊:

火车,

呼啸而来,

我和我的爱人等待着,

等待着

等待着躯壳被打破,

好让我们的灵魂,在滚滚的车轮下,

挣脱桎梏,

升腾起来,

比翼成绚烂的蝴蝶。”

赵婷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罗雨,笑了笑说:“哎,不错啊,罗雨,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挺浪漫的。”

傅华眼前忽然又闪过昨晚那个阴森森的身影,不由得心烦意乱起来,便看着罗雨,有点暴躁的说:“行了,行了,什么浪漫啊,我们尊重一下死者好吗?你们这些诗人就是这样,喜欢从残酷的死亡中寻求灵感。”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赵婷瞪了傅华一眼,不满的说:“你怎么了,傅华,明明是你提出让罗雨作诗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有些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心绪不宁的。小罗,是我不好,别生气啊。”

罗雨笑笑说:“没事的,你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赵婷也说:“是啊,傅华,我觉得你今天真的有点萎靡,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瞎说,我就是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丁益看了看表,说:“傅哥,已经快中午了,今后我可能要打搅驻京办一段时间,所以今天我来做东,请请大家。”

傅华说:“丁益啊,你没必要这么客气的。”

丁益笑笑说:“应该的,应该的。”

傅华笑着说:“那我们就打一回土豪?”

丁益笑了:“你也别宰得我太狠。”

傅华笑着说:“你是少财东,不宰你宰谁?”

“好了,随你便了。”说着,丁益转头看了看赵婷,说,“赵老师一起去。”

虽然赵婷对他很冷淡,可是丁益心中却很喜欢跟赵婷相处,自然不肯放弃一起就餐的机会,所以才发出邀请。他不敢再称呼赵婷为赵小姐,可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跟着傅华一起叫赵婷为老师。

赵婷说:“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是驻京办的人。”

傅华心中很有撮合赵婷和丁益的意思,这倒不是他不喜欢赵婷,他喜欢赵婷,可是那是一种哥哥对任性妹妹的喜爱,他有时还故意惹赵婷生气,享受赵婷那种妹妹在哥哥面前撒娇的娇嗔。傅华也明白赵婷喜欢自己,可是他对赵婷就是没有办法产生那种像当初他跟郭静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愫。

傅华说:“赵婷啊,大家都是年轻人,一起去热闹一下。再说,你常来我们驻京办玩,也算是我们驻京办的编外人员了。”“”,。

49、能捉鬼的喇嘛

赵婷很喜欢傅华说她是驻京办的的编外人员,便笑着说:“既然我算是驻京办的,我就跟你们去凑凑热闹。”

于是便在附近选了一间还可以的饭店,席间虽然丁益尽力搞活气氛,想要讨好赵婷,无奈赵婷见傅华始终打不起精神来,有些担心傅华,就并无心绪去应酬丁益,席间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闷,一行人匆匆吃完,回到驻京办之后,傅华实在撑不住了,就说要去休息一会儿。

赵婷也觉得傅华需要休息,就说:“是呀,你去睡一会,你的脸灰蓬蓬的,有点吓人。”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那你们玩,我去睡一会儿。”

赵婷见傅华要离开,就没了留下来的兴致,便说:“我也要回家了,你们玩。”

大家就各自散了。

傅华以为自己休息一下,精神就会好了起来,可是他错了,自这一天起,一连十几天,他始终打不起精神,早上起来就蔫蔫的,到了办公室就坐在那里发呆。

赵婷几次来都看到傅华这个样子,心中十分着急,可是又不知道傅华究竟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天实在忍不住了,就说:“傅华,你是不是病了?别在家里呆坐着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傅华强笑了一下:“没事,我就是心里没劲,我这又不发烧,又不咳嗽的,看什么医生。”

赵婷说:“不是,傅华,你这个样子我看了心里难受。要不我们出去玩一下,一起打打高尔夫?”

傅华说:“我不想去,你跟丁益一起去,他的高尔夫打的肯定比我好。”

赵婷瞅了傅华一眼,不高兴地说:“你不去就算了,我走了,不在这看你这个别扭的样子了。”

赵婷刚走,傅华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是井田公司的邵彬,便接通了。

邵彬笑着说:“傅主任啊,我们的交易你们是政府到底批没批下来啊?”

这期间傅华已经接到过邵彬的几次电话,催问傅华买地是否被上面批准了。傅华已经将这件事情跟市政府汇报了,得到了市政府原则上的同意,本来想自己去跟邵彬敲定合同的细节,可是他始终处于这种萎靡的状态,实在没有精力办理此事,所以就暂时拖延了下来。

傅华说:“已经批下来了,只是最近我没有时间去跟邵总谈。”

邵彬说:“既然批下来了,还是早点办办好了,你也知道我急着等钱用,你再不落实,我可就要把地卖给别人了。”

傅华说:“邵总,你别急嘛,等我忙过了这一两天,就过去找你谈。”

邵彬说:“傅主任,我不知道你在拖延什么,大的框架我们都谈好了,你忙没时间,可以派个属下来吗?也就是一些细节的问题了,你非得亲力亲为吗?”

想想也是,大的价格问题已经谈妥了,剩下来的只不过是些付款和过户的细节问题了,满可以交代给林息和罗雨去办,让两人一起去跟邵彬谈判。反正又有杨军在一旁协助,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傅华说:“那好,我让我们驻京办的林副主任去跟你谈。”

邵彬说:“行啊,叫他们到我公司来。”

傅华就把林息和罗雨叫了过来,把买地的大体情形说明了一下,叮嘱了两人要注意的细节,就让两人去井田公司商谈去了。

两人走后,傅华感觉十分的困倦,很想睡觉,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自己没理由这个样子的,是不是像赵婷所说的病了?想了想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好,就出门打了车要去医院。

在车上,傅华的手机响了,看看是郑老家里的号码,赶紧接通了:“郑老,你找我有事?”

郑莉咯咯笑了:“是我,傅华。”

傅华笑笑说:“是郑莉啊,去看你爷爷?”

郑莉说:“是啊,我来看我爷爷。我爷爷念叨你了,说你这家伙很差劲,骗着他回海川达到目的之后,就再也不见人影了。”

傅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干笑了几下,说:“郑莉啊,郑老真的这么责备我了?你跟郑老说声抱歉,我最近很忙,没抽出时间去看他。”

郑莉嘿嘿笑了起来,说:“没有了,你别紧张,这些话是我说的。实际上我爷爷叫我打电话给你,是想中午你来吃顿饭,再忙,吃饭的时间总有?”

傅华笑了,说:“有,有,郑老召唤我,我马上就到。”

郑莉笑着说:“那我就告诉爷爷你来吃饭了。”

傅华说:“好的,我一会就到。”

傅华放下电话,就让出租车司机不去医院了,他要去见郑老。

到了郑老家,郑老见到傅华很高兴,笑着说:“小傅啊,你的架子好大啊,还需要我请你才来。”

傅华笑笑,说:“郑老言重了,我最近确实比较忙。”

郑莉在一旁扁了一下嘴:“你是把我爷爷忘记了才对。”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郑莉,你可别瞎说,郑老是我很尊重的长辈,我只是没时间过来看他而已。”

傅华本来想瞪郑莉一眼,可是却提不去精神来,急促之间,话也说得有气无力的。

郑莉还想跟傅华争辩,却被郑老阻止了,他说:“小莉,你先别说话了,我怎么看傅华的情形有些不对啊?”

郑莉上下打量了傅华,说:“他这不挺好的吗?”

傅华也困惑地看着郑老,问:“我没什么啊,郑老?”

郑老摇了摇头说:“不对,你印堂那块发黑,面灰蒙蒙的,说话有气无力,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你肯定遇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郑莉紧张地说:“爷爷,你可别吓我,你说的是什么啊?”

郑老说:“这要问小傅,小傅,你最近有没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

傅华说:“没有哇。此刻他还没有把郑老说的跟那晚槐树下见到的身影联系起来。”

郑老说:“不对,一定有,你好好想想。”

傅华这才想到了那晚恐怖的一幕,便说:“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便把那晚经过的情形讲了出来。”

郑老说:“不好了,你可能遇到鬼了。”

郑莉惊叫了一声,说:“什么,鬼?”

傅华虚弱的笑了一笑:“郑老,您不是也信神鬼这一套?”

郑老笑了笑,说:“说实话,我对此是半信半疑的,你知道我出生在解放前,受的是老式教育,在老式教育中,鬼是存在的。《说文》中对鬼的解释是,人所归为鬼。《礼记》中也说众生必死,死必归士,此之谓鬼。《淮南子》中记载,仓颉作书鬼夜哭。这些古籍中的记载如果你简单地把它们归结为古人的愚昧,是有点盲目的。”

郑莉说:“可这总没办法证实。”

郑老说:“你没办法证实的,不一定就一定没有。其实,我是见过道士捉鬼的,那个场面很诡异,我也没办法说明究竟是真有鬼,还是道士耍了一个障眼法。”

郑莉问道:“讲出来听听。”

郑老说:“说来,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刚刚记事,邻居家有一位叔叔突然做女声说话,说他是邻村谁谁家的媳妇,被婆家欺凌,上吊自杀了。自此这个男人就好像是疯了一样,常常半夜起来哭叫,说的事情都是那上吊女人的事情。村里的人就说这个男人被鬼迷了,于是找来了一个道士。道士一进门就对男人说,你不要留恋阳间了,快给我走,否则你就走不掉了。男人又做女声说,他不走,他还要留在这里。道士便做法,念动咒语拿着桃木剑对着男人挥舞了一阵,男人就又做女声尖叫说,你别弄了,我的头疼,我走还不行吗?道士说,晚了。说着就用一条红线缠在那男人的中指上,男人的中指剧烈的抖动,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挣扎,道士挥剑砍了男人中指一下,中指就不动了,男人也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一切正常了。”

郑莉说:“这是真的吗爷爷?”

郑老说:“这是我亲眼所见,最诡异的是,邻村确实有一个女人因不甘婆家欺凌,上吊自杀的。”

傅华笑着说:“会不会是道士和那男人联手做的局啊?”

郑老说:“倒是有可能,不过,那个男人在村里是很老实没用的,那之后一直呆在村里,按说应该不是他们做的局。”

傅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郑莉却紧张了起来,说:“那么说傅华那晚看到的确实是鬼魂了?这可怎么办?没听说现在还有会捉鬼的道士啊?”

郑老笑了笑,说:“你别紧张,下午我领小傅去雍和宫走走。”

傅华笑了:“怎么雍和宫能捉鬼?”

郑老说:“我在政协的时候,认识了雍和宫的嘉图洛桑喇嘛,关系很好,记得嘉图洛桑喇嘛跟我聊过,以前雍和宫是有打鬼的仪式的,我带你去,看他有没有办法给你解了这一劫。”

傅华其实对中国传统文化是很感兴趣的,而传统文化中,鬼魂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看过很多的清人笔记,里面记载着形形的鬼的故事,尤其是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作为一代文宗,纪晓岚毕生只留下这一部著作,里面皆是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由于纪晓岚的身份在,让傅华也很难确认里面的记录究竟是真是假。“”,。

50、全盘否定

如今有机会亲身印证,傅华当然不肯错过,就说道:“那我就跟郑老去见识一下。”

郑莉也很好奇,便说:“我也跟你们去看一看。”

雍和宫原是雍正皇帝的潜邸,按清代的家法,“凡先皇临御兴居之所,多尊为佛地”,于是在乾隆九年,派喇嘛驻守,成为了喇嘛寺,是黄教上院。

因为背景这么深厚,雍和宫中供的佛像和墙壁上画的佛家故事,都是极为华丽的,看在傅华眼里惊叹不已。尤其是万佛阁的弥勒佛,简直可以用极品来形容。这尊巨佛是用一棵白檀树的主干雕成的,高二十六米,地上十八米地下埋有八米,直径八米,全重约一百吨,是中国最大的独木雕像。据说由于雍和宫坐落在柏林寺之右,乾隆帝恐其影响雍和宫的风水,就在雍和宫北部空旷之地建高阁供一大佛,以作靠障,借助佛力保佑平安。雕刻所用的白檀树是七世**喇嘛为报答浩荡皇恩,用大量珠宝从尼泊尔换来的。由西藏经四川,历时三年之久才运至雍和宫。这尊大佛体态雄伟,全身贴金,镶有各种珠宝。光是他身上披的大袍,连里带面就用去了五千四百尺黄缎。

在傅华赞叹雍和宫恢弘的皇家气度的同时,郑老领着郑莉和他,辗转找到了阿嘉佛仓,这里是雍和宫老年僧人的住所。

嘉图洛桑见到郑老十分高兴,笑着询问郑老的身体状况,郑老笑称还好。嘉图诺桑笑了:“人老了,身体好是最重要的。”

奉茶之后,嘉图洛桑问郑老找他有什么事,郑老就指了一下傅华,说:“我这个小朋友遇到点不干净的东西,就跑来向你求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寺里有一种仪式可以打鬼,可不可以为他施行一下?”

嘉图洛桑笑了:“你说的是跳布扎,那是很隆重的仪式,只有专门的日子才能实行。””

郑老说:“那就不能为我这个小朋友破例一次?

嘉图洛桑说:“跳布扎是由众喇嘛戴着藏传佛教具有象征意义的面具,随着鼓、钹、莽号等法器的节拍,抑扬进退疾徐有序的舞蹈,为驱邪逐祟、祈求吉祥的宗教仪式。从佛教上来讲,跳布扎是以圣者及众多护法和他们的眷众之身份翩翩起舞弘法布道,消灭诸如“黑魔如扎”之类恶魔邪障,以求天下太平,跟你理解的打鬼是不一样的。”

郑莉有点着急的说:“那这傅华怎么办?”

嘉图洛桑笑着说:“小姑娘你别急,让我来看看他。”

嘉图洛桑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向他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傅华走到了嘉图洛桑面前,嘉图洛桑伸出双手,手心向上,对傅华说:“把你的双手给我。”

傅华伸出双手,跟嘉图洛桑握在了一起,嘉图洛桑的手暖暖的,很柔和,傅华握起来感到很舒服。

嘉图洛桑嘴唇开始蠕动,眼睛微闭,念起了佛经,过了一会儿,忽然双目圆睁,叫道:“咄,女施主你与傅施主已是阴阳两隔,你虽不舍,可再纠缠下去就会对傅施主有害,现我已念地藏王菩萨本愿经超度于你,你可以走了。”

静默了一会儿,嘉图洛桑松开了傅华的双手,笑着说:“好了,她已经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傅华感觉脑海里一阵清凉,顿时精神了很多,便双手合十,说:“谢谢大师。”

嘉图洛桑笑笑说:“你回去静养几日,应该就会无事啦。”

傅华笑笑说:“我会听从大师的吩咐的。”

郑莉见傅华精神了很多,轻松了下来,便笑着问:“大师,您刚才说是一位女施主,看来纠缠傅华的是一个女鬼啊?”

嘉图洛桑笑着说:“是这样的,这位女施主前不久因为一段孽缘往生,其生前与这位傅施主颇有情义,便流连傅施主身边不去,恰逢傅施主最近时运不济,就受了些魔祟。”

郑莉笑了,对傅华说:“哎,想不到你这家伙还挺风流的。”

傅华却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嘉图洛桑困惑地问:“大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身边好像没这样的人啊?”

嘉图洛桑笑了笑:“是你不知道那女子喜欢你而已。其实傅施主你这个人宅心仁厚,事母至孝,本来是受神灵庇佑,不该受此魔祟的。只是人的运气都是起起伏伏,吕蒙正说过,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此非他,乃时也、运也、命也。你刚过去一个人生的高峰,此时正是你运气的低谷期,才会受此一劫。就此机会,我也提醒你一下,人在低潮期的时候,往往会诸事不顺,那位女施主虽然被我超度走了,却不代表你的低潮期已过,奉劝你近期做事要多加小心。”

这一番话说得傅华心中暗自惊诧不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嘉图洛桑,郑老和郑莉也没讲过他的个人情况,嘉图洛桑竟然一眼就看出他事母至孝,这喇嘛有点神了。

虽然傅华还是没想到这位所谓的女鬼是谁,但他还是真心实意地说:“谢谢大师提点,我会多加小心的。”

离开雍和宫之后,郑莉盯着傅华笑问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位往生的女施主是谁?”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脑子里也在想这人究竟是谁?我身边的朋友都好好的,没有谁出事啊。”

郑莉说:“那你是说刚才嘉图洛桑喇嘛所说的所做的都是假的?”

傅华说:“也不像,大师很诚恳,不像是骗我的,我自己也觉得精神了很多。但这件事情确实有点神神叨叨的,我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

郑老在一旁说:“不管怎么样,小心无大错,嘉图洛桑是出于善意才提醒你的,你要多加注意。”

郑莉说:“是啊,你应该知道那个被称作帕斯卡赌注的论断,根据帕斯卡这个论断来推理,你相信嘉图洛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帕斯卡赌注是指帕斯卡随想录中的一个著名的论断,帕斯卡认为每一个趋善避恶的人都该信上帝,他的想法是这样的:如果上帝存在而我信上帝,那么我会受到奖赏,如果上帝不存在而我信上帝,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如果上帝存在而我不信上帝,那么我受到惩罚,如果上帝不存在而我不信上帝,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由此可知,信上帝的人要么受到奖赏,要么没事,而无神论者要么下地狱,要么没事,怎么看都是信神比较好。所以,如果一个人是趋善避恶的,他就应该信上帝,不然就不理性。”

傅华明白郑莉的意思,笑笑说:“谢谢你们了,我会多加注意的。”

傅华就此跟郑老爷孙二人分手。回到了办事处,林息和罗雨从井田公司已经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了谈好的合同草案,傅华看了看,很正规的一份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就让罗雨将其发回海川市政府,请求市政府批准。

第二天一早,傅华坐在办公室,丁益找了过来,看到傅华,笑着问道:“傅哥,你吃了什么药了吗?怎么一下子变得神采熠熠的、”

傅华也觉得自己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饱满了很多,便笑笑说:“没什么啦,我休息好了而已。找我有事吗?”

丁益笑着说:“你好了就好,你不知道这些我看你的样子,真替你担心。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帮我看件东西。”说着将一沓纸递给了傅华。

“什么啊?”傅华边接过来,边问。

丁益说:“一个京剧剧本,你看看行不行得通。”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说:“贾主任同意了?”

丁益笑笑说:“是的,他兴趣很大,特别是他对京剧的一些唱腔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傅华看了一眼剧本,剧本名字叫刘知远,就问道:“这剧本是贾主任写的?刘知远是谁啊?”

丁益说:“是的,刘知远是五代时期后汉的高祖。”

傅华诧异地说:“贾主任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个人物来写?很冷僻啊。”

丁益说:“贾主任说了,这是他见到一个诸宫调的残本,就根据里面的故事写了这个剧本。”

傅华简单的翻看了几页,然后笑着说:“还真是像模像样的,看来这贾主任确实在这一方面下了些功夫。”

丁益说:“傅哥,我爸爸说你在这方面是行家,让你看了之后给点意见。”

傅华笑了:“你父亲高看我了,京剧我多少能听懂一点而已,要我看这剧本,我可是无能无力的。”

丁益说:“傅哥,你可别谦虚,给点意见。”

傅华将剧本递还了丁益,说:“你让我看剧本有没有缺陷我是不懂,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个剧本不行。”

丁益见傅华竟然全盘否定,愣了一下,问道:“傅哥,你为什么认为这个剧本不行呢?贾主任可是很以这个剧本为傲的。”

傅华笑了笑:“这个剧本换了是别人写的就没问题,是贾主任写的就不太好了。”

丁益越发诧异,看着傅华的脸问道:“这怎么还分谁写的啊?为什么贾主任写的就不行了呢?”“”,。

51、被骗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能光从京剧本身来考虑这个问题,你还要考虑到贾主任的身份。”

丁益说:“这与贾主任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啊?”

傅华说:“你先跟我说一下,这台戏的主题是什么,它歌颂了什么?”

丁益说:“也就是讲了一个后汉建国的故事,要说主题,可能就是弘扬了一种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

傅华说:“那与这时代有什么关系?”

丁益笑了:“就是古代一个故事,为什么还要与这时代有什么关系?”

傅华说:“文以载道,歌以咏志,一台戏总有你要表达的观念,虽然写的是古代,可是里面就没有借古讽今的意思?”

丁益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傅华话中想要表达的东西,他看了看傅华,说:“傅哥是担心有人在这里面挑刺?”

傅华笑笑说:“我看你们这么大的阵仗,大概这台戏编成了就会大范围的公演,到时候会影响很大,虽然我们这个时代开明了很多,可是别有用心的人总是有的,吴晗写海瑞罢官的遭遇你大概也知道,别到时候把好事做成了坏事。”

丁益严肃了起来,说:“看来这题材还不是可以随便选的,幸亏来问了傅哥你。”

傅华说:“其实我真是觉得你们没必要这么搞,你们公司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上市申请过会应该没问题的。”

丁益说:“我爸爸是觉得潘涛既然提出来了,他不参与不太好,而且做了这件事情,能够对我们公司上市起到一个保险的作用。”

傅华内心中是不愿意贾昊这么做的,他觉得这是一个变相的贿赂,又这么高调,接受了会对贾昊的发展很不利的,于是说:“现在看上去这件事情并不好办,你就借我的说辞让你父亲推掉这件事情。”

丁益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哥,这个时候停止为时已晚,你费费心,帮我们想一下,什么题材比较合适?”

傅华看了看丁益,说:“你们非搞不可了?”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贾主任对我们公司上市很重要,我们父子容不得这里面出半点纰漏。我知道傅哥对这种事情有些反感,可是这条路也是你当初帮我们父子铺的,你善始善终,帮我们想想。”

傅华笑了一下,说:“嗨,还被你赖上了,其实问题很简单,你让贾主任改编一个红经典名作不就没问题了吗?”

丁益想了想便笑了:“还是傅哥想得周到,我把这件事情跟我爸爸汇报一下,让他跟贾主任说。”

傅华笑笑说:“这事怪怪的,总是一个别扭。”

丁益笑笑说:“傅哥,你别不高兴了,这些事情虽然你看不惯,可是现在大家都在变着法的去做,我们也不能例外。再说这是很高雅的事情,你就当弘扬了中华的京剧艺术。”

买地的合同得到了市政府的批准,傅华便邀请杨军一起去跟邵彬正式签订合同。杨军很高兴,笑着说:“我等你这份合同好久了。”

傅华以为杨军是想接这份合同的后续工程,便笑着说:“你别担心,我说过只要价钱合适,这个项目一定给你做。”

杨军说:“那我先谢谢了,你后续的资金准备的怎么样了?”

傅华笑笑说:“等土地使用权过户后,我就联系银行,抵押土地贷款,启动项目。”

杨军说:“银行系统我还认识几个人,到时候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的。”

傅华笑笑说:“到时候少不了麻烦你。”

两人高高兴兴的去了井田公司,邵彬早就等在公司了,合同条款都是谈好的,双方简单的看了一下打好的合同文本,就敲上了各自的公章,合同正式签订了。

邵彬站了起来,伸手跟傅华握手,笑着说:“很高兴跟傅主任达成这笔交易。”

傅华笑笑说:“我也是一样。”

邵彬说:“那你们什么时间付钱?”

傅华说:“钱已经在驻京办账上,按照合同约定明天我就给你送支票来。你们什么时间办理过户?”

邵彬笑着说:“只要钱一到帐,我马上配合你们办理过户。”

随后邵彬留二人吃饭庆祝,傅华也没推辞,很高兴的接受了下来。席间,邵彬和杨军都来吹捧傅华能力不俗,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将一个没什么作为的驻京办搞得风生水起。傅华被吹捧的晕乎乎的,加上买下了这块土地他心里确实很高兴,对杨军和邵彬的敬酒也就不加推辞,被二人轮番上阵,几轮下来就灌得乱醉了,连自己怎么会到驻京办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傅华头疼欲裂,强撑着去了办公室,林息敲门进来,看到傅华的样子,笑着问道:“傅主任昨晚喝得不少?”

傅华苦笑了一下:“昨天跟井田公司正式签订了合同,邵总非留我和杨总庆祝,我心里也高兴,就多贪了几杯。”

林息说:“合同已经签订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兴建办事处大楼了。”

傅华笑笑:“是,今天我去把钱付了,就可以办理过户了。我们的大楼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林息看了看傅华,关心的说:“你要去井田公司?你这个样子能行吗?要不我替你送去。”

傅华看了林息一眼,想想就是过去办理一些具体的事务,让林息去也没什么,便说:“这样,你跟罗雨一起去,把公章都带上,陪他们把钱存上,然后让邵彬带你们去办理过户手续。”

林息就把罗雨叫了过来,傅华又交代了几句,要二人多加注意,特别是还让林息和罗雨先去土管局看看这宗土地最近权利方面有没有什么变动。

从开始接触井田公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傅华生怕其中有变,所以觉得还是让林息和罗雨先去落实一下比较好。

林息就和罗雨离开了,过了一段时间,罗雨打来电话,说在朝阳区土管局落实了一下,这种土地并没有什么变动,傅华说:“那你们就去井田公司。”

下午三点多,林息和罗雨回来了,傅华说:“这么快就办好了?”

林息说:“还没办好,井田公司的开户行跟我们的不一样,支票是存上了,可银行说要确定钱到账需要三到五个工作日。邵彬说钱不到账他不能先给我们办过户,所以过户那些手续都还没办。”

傅华心中有些不安,说:“那你们就这么回来了?”

罗雨说:“林主任也有些不放心,不过邵彬把土地使用证先给我们了,说用这个押着。说着罗雨拿出了这宗土地的使用权证,递给了傅华。”

傅华接了过来,看了看,确实是那天他看到的土地使用权证。

林息说:“我觉得有这个定西押着应该不会有问题。”

傅华点了点头,他也认为土地证压在自己手里,邵彬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就算他要去挂失,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办好,三五天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傅华将土地证锁了起来,笑着说:“老林,你和小罗辛苦了,去休息。”

三天很平静的过去了,傅华拨通了邵彬的电话,问道:“邵总,钱到了你的户头了吗?”

邵彬笑了,说:“傅主任,你别担心了,兄弟我不会骗你的。”

傅华笑笑,说:“不是了,我就是想问一下钱到了你的户头上了吗?”

邵彬说:“昨天银行没通知我们到账,今天是周六,银行不上班的。”

傅华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便有了些不好意思,笑笑说:“我真是过糊涂了,都忘记今天是周六了。”

邵彬笑着说:“我能理解傅主任的心情,你放心,只要银行一通知我到账,我马上就通知你,马上就去土管局办理过户手续。”

傅华笑了笑:“那我就等邵总的电话了。”

邵彬说:“放心,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周末两天过去了,星期一,傅华静等邵彬的电话,可是一直等到晚上,邵彬的电话也没打来,傅华也不好意思打过去电话询问,人家已经把土地证押在他这里了,他一而再的打电话,便有些不礼貌了。

第五天早上,傅华早早的就拨了邵彬的号码,虽然只是第五个工作日,可加上周末两天,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七天了。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宽解自己说:“这个电话打得太早了,可能邵彬还没有起床呢。”

耐下心来等了一会儿,再次拨了邵彬的号码,还是关机。一上午,傅华接连拨了几次邵彬的电话,传来的声音总是说关机。

傅华慌了,他意识到某些方面有些不太对劲了,就赶忙让罗雨查询了办事处的账户,银行答复说一千六百万已被转走。傅华就更加坐不住了,开了车就往井田公司奔,到了井田公司,井田公司的办公大楼已经上了锁,人去楼空了。

问了一下看门的老头,老头说井田公司的人周五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看来是跑了,邵彬这个王八蛋还欠他三个月的工资没付呢。

老头还在骂骂咧咧的,傅华却已被这个消息打懵了,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老头还在骂骂咧咧的,傅华却已被这个消息打懵了,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杨军布的局

老头见傅华坐到了地上,连忙来拉他:“你这是怎么了,你也被邵彬这个王八蛋骗了吗?”

傅华强自站了起来,他想对老头说声谢谢,却怎么也张不开嘴,这可是一千六百万呢,就是把自己杀了也赔不起的。

不对啊,井田公司的土地证不还在自己抽屉里锁着吗?傅华心中升腾起一丝希望,转身上了车就往办事处赶。到了办事处,傅华跳下车就往办公室冲,进了办公室,赶紧打开抽屉,那本土地证还乖乖的躺在抽屉里。

罗雨这时进来了,说:“傅主任,是不是出事了?”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邵彬他们都跑了,井田公司那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我现在要去土管局查一下这本土地证是不是真的。”

罗雨说:“我跟你去。”

傅华没说什么,匆匆忙忙的往外就走,罗雨跟着他,两人开车就去了土管局。

到了土管局的查询窗口,工作人员把土地证的证号输入了电脑查了一下,对傅华说:“这宗土地已经被抵押给银行了,上周五办理的抵押登记。”

罗雨急了:“你看错了?既然已经抵押给了银行,为什么我们还会有这宗土地的土地证?”

工作人员认真的看了看土地使用权证,然后说:“你们被骗了,虽然表面上看这本证件跟真的一模一样,可是从防伪标识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是假的。我估计这本证使用真证拷贝出来的。”

傅华的脸已经煞白了,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个时候他已经绝望了,明白井田公司这里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他被邵彬生生骗走了一千六百万。

一旁的罗雨看傅华摇摇欲坠,连忙搀着傅华坐下来,劝说道:“傅主任,你先别急,也许还有什么办法挽救。”

傅华两手在面前颤抖的挥舞着:“一千六百万呢,一千六百万呢,我给驻京办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我拿什么来赔啊?”

罗雨说:“傅主任,你别急,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事情我们驻京办的人都参与过,要说有责任大家都该有责任。我知道你每一步都很仔细的考察过,并无疏忽,人家是有心算计无心,你防不胜防的。”

傅华叹了一口气:“不关你们的事的,还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到位。”

罗雨说:“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介绍了这么个骗子给你,这不是害你吗?”

傅华说:“这你不要瞎说,当初是杨军介绍这个井田公司过来的的,他是出于帮忙的好意,不是故意要害我的。”

罗雨说:“哎,既然是杨军介绍井田公司过来的,也许杨军能知道一些井田公司和邵彬的情况,我们是不是找他问一下,也许他能找到邵彬呢?”

傅华此时头脑清醒了一些,说:“你看我都有点糊涂了,是应该去问问杨军的。”

两人就匆忙赶到了杨军那里,杨军正在办公室,看到了傅华和罗雨,笑着说:“傅兄,你怎么脸这么差啊?”

傅华急促的说:“你先别管我,杨兄,你是怎么跟那个井田公司的邵彬认识的?”

杨军笑笑说:“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罗雨说:“那个井田公司的邵彬是个骗子,他骗了我们一千六百万跑了。”

杨军还是笑眯眯的,说:“哦,是这样啊。”

傅华说:“杨兄你到底是怎么跟邵彬认识的,你现在能不能找到他?”

杨军笑笑说:“我跟邵彬不是很熟悉的,他跑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傅兄啊,当初一见面我就跟你说过,北京这个地方水很深,不是那么好混得。我那么苦口婆心的提醒你,你做事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

罗雨火了,说:“你怎么幸灾乐祸啊,不是你介绍这么个骗子,我们能上这么大的当吗?”

杨军笑笑:“你们招子不亮,被骗了也是活该。”

此刻的杨军和主动要求帮忙的时候已经是判若两人,傅华一下子明白了,一开始可能就是杨军布的局,自己还傻乎乎以为他是善意帮忙呢。

傅华看着杨军,说:“杨军,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杨军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总算想到了这一点。”

罗雨指着杨军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这么卑鄙啊,你不怕我们报警抓你吗?”

杨军笑得越发嚣张了起来,说:“你报啊,我可没拦着你。可是你以什么理由报警啊,难道我好心好意介绍邵彬给你们就犯罪了吗?”

罗雨指着杨军的鼻子说:“你是跟邵彬勾结起来的,你们是共同犯罪。”

杨军笑着说:“对,对,我们是勾结起来的,我们是共同犯罪,可是证据呢?你们有证据吗?法律是讲求证据的,警察可不会光听你们说几句,就把我一个良好市民给抓起来。你要知道,我的身价虽然不高,可几千万还是有的,我在朝阳区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想凭几句话就怎么地我,怕是不行啊。”

“你……”罗雨指着杨军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到了这一刻,傅华的心神已经定了下来,他知道此刻慌张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了,他看着杨军,问道:“这么说你已经肯定我们找不到邵彬了?”

杨军笑了:“不错啊,傅华,你这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我不敢肯定你找不找得到邵彬,不过北京市有上千万的人口,你要想找一个故意藏起来不露面的人,怕是有点像大海捞针。”

傅华说:“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算计好要对付我了?”

杨军笑了:“你别那么抬举自己了,实际上一开始我还真没拿你当回事,我只是想从你那把这个工程揽下来而已。”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有点搞不明白,我跟你一起找地这个过程中,我一直很尊重你啊,我也是打算买下地之后把这个工程交给你去做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到这个时候你就别装糊涂了,”杨军冷笑了一声说,“你说你在海川市长秘书做得好好的,怎么非要来北京做这个驻京办主任?说到底你还不是冲着郭静来的?”

傅华愣住了,问道:“这关郭静什么事?我跟她只是同学关系,并没有什么的。”

“你还在我面前装蒜?”杨军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京华大学时跟郭静的关系吗?”

傅华说:“是,我们那个时候确实是恋人,可是毕业之后就分手了,我和她之间当时也没做什么越轨的事情,我想我没有对不起你。”

杨军说:“这点我承认,可是你这次回北京呢?你让郭静又是参加你安排的同学聚会,又是给你搜集材料的,怎么,想要重温旧梦啊?”

傅华说:“我没有要重温旧梦,同学聚会我也没有邀请郭静,那一次我们能碰到一起,完全那是一种巧合。再说,你就是信不过我,你也信不过郭静吗?她跟你结婚已经有几年了,给你生了儿子,你如果还不相信她,你这个人也太多疑了。”

杨军说:“我并没有不相信郭静,其实我也想给你们一点空间,也想试着跟你做朋友,可是你是怎么做的?”

傅华说:“我做什么了?”

杨军说:“大概是郭静并没有上你的当,跟你重温旧梦,所以你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你竟然到郭静面前去告我的状,说我跟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闹得郭静非要跟我离婚,带着儿子离开我。搞到最后,我父母亲自出面去求郭静,郭静才答应在给我一次机会。他们母子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你挑唆他们离开我,真是卑鄙透顶了。”

傅华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在郭静面前说过一句你的坏话。”

杨军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真够虚伪的,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给我装。不是你跟郭静说我跟孙莹有暧昧关系又是谁?你别以为我没想起来那次在去广州的飞机上见到你的情形,你当时明明是想跟孙莹打招呼的,可是孙莹不想应酬你,所以你当时愣了一下。”

傅华一下子明白了,郭静并没有说出揭露孙莹跟杨军暧昧关系的人是赵婷,让杨军把这笔账误会到了自己头上。这真是阴差阳错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件事情不是我揭露的。再说你既然那么重视郭静母子,就不应该去拈花惹草。”

杨军说:“你懂什么,男人在外面为了应酬,难免要逢场作戏,难不成你跟朋友一起玩,别人都依红偎翠,你却故作清高?这样下去,没几天人家就不带你玩了。你说不是你揭露的,那又会是谁?我想来想去,郭静的朋友中只有你认识孙莹,也只有你可能做这件事情。说起来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去玩,又怎么认识孙莹?还有脸来教训我。”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我。杨军,你真的误会我了。”

杨军冷笑了一声,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劝你早点回去收拾收拾,洗干净屁股,等着去坐牢。”“”,。

血的教训

傅华火了,说:“杨军,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没挑拨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你也别得意,我就不信找不出来那个邵彬,你等着,看我们俩谁会去坐牢。罗雨,走,我们去报案。”

两人气冲冲的离开了杨军的办公室,就去了朝阳区京南派出所这里说明一点,京南派出所是作者虚拟的地方,下面发生的情节均属虚拟,是情节发展需要,非是真实事件说要报案,一名警官接待了他们。

警官拿出了记录本,问道:“你们要报什么案?”

傅华说:“我们是海川市驻京办事处的,我们被井田公司诈骗了一千六百万。”

警官说:“谈谈具体情况。”

傅华就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警官听完,沉吟了半晌,然后说:“这个案子比较复杂,既然这里面你们跟井田公司签订了合同,这似乎还够不成犯罪,应该算是经济纠纷。我们公安部是有明确规定的,公安部门是不可以插手经济纠纷的。”

傅华急了,叫道:“我们被骗了一千六百万那,这一千六百万是我们是政府的,是国家财产,国家财产被诈骗了,怎么还够不成犯罪?”

警察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好整以暇的笑笑,说:“这位先生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你这件事情确实牵涉到的法律规定比较模糊。我们派出所办案子是要守规矩,要依法办事的,所以你这个案子嘛要经过所里的领导研究,要不这样,你们先回去,领导研究出结果来了,我再通知你们。”

罗雨说:“警察同志,这件事情很急,不能慢慢研究的,你慢慢研究,犯人不知道早就跑哪里去了。”

警察笑笑:“小同志,你稍安勿躁,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办实事要按照程序来的。你们放心,只要是构成犯罪,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将犯人绳之以法的。”

傅华有些无奈的说:“警察同志,能不能麻烦你马上给我们汇报一下?这件事情对我们很重要,迟了可能罪犯就逃跑了。”

警察摇了摇头说:“所里的领导出去了,要汇报现在也不行,还是那句话,他们逃不掉的,你们放心回去等消息。”

傅华和罗雨面面相觑,都苦笑了一下,他们满心希望来到公安局报上案,就可以把邵彬和杨军绳之以法,现在看来他们想得太天真了,根本能不能立上案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谈将邵彬和杨军绳之以法了。

看来杨军早就了解了这一点,这才嚣张的听任傅华和罗雨报案。

傅华和罗雨满心沮丧的走出了朝阳区京南派出所,傅华明白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损失已经是无法避免了,看来他需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来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世界真是变幻无常,前几天自己还是为海川市拉来融宏集团的功臣,风云一时的红人,转瞬间就变成了给驻京办造成一千六百万巨额损失的罪人,甚至可能会因此承担失职责任,锒铛入狱。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是要勇于承担起责任的,当初母亲离世的时候交代过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笑着去面对,这件事情是自己做事疏忽造成的了,对责任就必须勇敢的承担。

傅华开始琢磨该如何跟曲炜汇报这件事情了,当初曲炜那么提醒自己,要谨慎,可自己被融宏集团的成功冲昏了头脑,自我膨胀,根本就没听进曲炜的警告。看来古人说的满招损,谦受益真是很有道理。

这一次对自己真的是血的教训,够自己汲取一辈子的了。

一路上罗雨也是沉着脸不说话,回到了驻京办,赵婷和丁益都在傅华的办公室坐着。

赵婷是来找傅华玩,听刘芳说驻京办出了大事,就留在办公室,相等傅华回来问问情况。

赵婷和丁益看到傅华进来,都站了起来,赵婷急声问道:“傅华,听说你被骗了,到底怎么回事?”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是,我们被骗了一千六百万。”

赵婷急了,说:“傅华,这么大的损失,那你可怎么办?”

罗雨在一旁叫道:“赵婷,你别假惺惺的了,都是你那个什么表哥设的圈套,骗得傅主任好惨,你还来装作关心傅主任干什么?”

赵婷惊叫了一声:“是我表哥?不会的,我表哥不会这么做的。”

罗雨叫道:“什么不会,他刚刚在我们面前亲口承认的,你们这家人就是会装,你表哥装作好心人帮傅主任找地,实际上就是为了要骗他,你又来装无辜,你们真是……”

“罗雨,你给我闭嘴,”傅华打断了罗雨的指责,说,“赵婷和杨军不一样,她与这件事情无关的。”

赵婷看着傅华,说道:“傅华,真是我哥做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了,赵婷,你别管了。今天这个情形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气氛不适合你留下来了,你先回去。”

赵婷说:“不是,究竟我哥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啊,你不让我弄明白原因,我是不会走的。”

罗雨说:“为什么?还不是你哥心眼小,硬是诬赖傅主任揭露他跟什么孙莹之间的不正当关系,要破坏他们夫妻关系。”

赵婷惊叫了一声:“什么,我哥把这笔账算到了你头上,傅华,你为什么不跟他实话实说,告诉他事情是我告诉郭静的?”

罗雨叫道:“原来事情是你做的,你们家自己的事情还要无赖别人,真是不可理喻。你还不赶紧去找你哥,让他把钱退还给我们?”

傅华叫道:“罗雨,你瞎说什么。”

赵婷拉了一下傅华的胳膊,说:“傅华,你别着急,既然事情是这样,罗雨说得也有道理,我马上去找我哥,让他把钱退给你。”

傅华苦笑了一下:“赵婷,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个只是一个借口,杨军是不会把钱退出来的。”

赵婷说:“我哥还不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我相信能够劝服他的,你等着,我这就去。”

傅华没再说什么,虽然他心中几乎认为赵婷不可能劝服杨军的,可是他心中也抱有一丝希望,也许杨军真的良心发现了呢?

赵婷走了,丁益看着傅华问道:“傅哥,究竟怎么回事啊?”

这是林息和刘芳也来了,大家都看着傅华,想要了解具体情况。

傅华疲惫的笑了一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听完,丁益面沉重,说:“傅哥,如果仅是个几百万,我们公司勉强还能帮你垫上这笔钱,一千六百万,我们也无能为力。”

傅华苦笑了一下:“丁益,不关你们的事的,你有这个心我就很谢谢了。”

林息说:“傅主任,你这件事情真是做得太莽撞了,我说那个邵彬不可靠,你却不信,非要跟他做这笔交易。”

罗雨急了,叫道:“林主任,你什么时间说过那个邵彬不可靠来?你在井田公司跟邵彬和酒的时候可是称兄道弟的,这个时候出事了你又变成说他不可靠了。我告诉你啊,这件事情你也是有份参与的,别要承担责任了,你就想逃避。”

林息叫道:“本来这件事情就是傅主任一手操作的,关我什么事?”

罗雨说:“你别把责任都往傅主任身上推,合同是你领着我一起去谈的,你……”

傅华叫道:“你们别吵了,这件事情是我要做的,你们去做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现在出了事责任就应该我自己一个人承担。老林、罗雨、刘姐,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给我点时间我考虑一下下一步怎么做。”

罗雨说:“傅主任,你不能……”

傅华此刻真是心乱如麻,也没有心情跟罗雨去啰嗦什么,就冲着罗雨挥了挥手说:“你先出去,罗雨。”

罗雨和林息、刘芳出去了,丁益看了看傅华,说:“这个老林真是不地道。”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这么做也很正常。”

丁益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傅华说:“还能怎么办,把事情汇报给市政府,请求市政府给我处分。”

丁益说:“一千六百万,这个损失不是个小数目,怕是处分不会轻了。”

傅华点了点头:“再重,也是要有人承担的。估计驻京办这里我是干不下去了。人其实挺好笑的,前几天我还雄心勃勃要大干一场,现在却要灰溜溜的离开,哼哼,真。”

丁益说:“傅哥,你别担心,我想曲炜市长对这件事情不会坐视不管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不了解曲炜市长,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他是不会让步的。唉,我现在都不知道该跟他怎么汇报这件事情。”

丁益安慰傅华说道:“你也别太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的。”

傅华笑了笑,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是赵婷的电话,便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傅华就听到赵婷带着哭腔说道:“傅华,我哥他就是不肯把这笔钱退出来,虽然我向他承认了是我跟郭静说的那件事情,可是他说他与骗你的那个邵彬没有关系的,他也没见到过什么钱,凭什么退钱给你?你说我哥怎么变得这么无赖啊?”“”,。

无法兼顾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掉了,傅华心里反而淡定了下来,他笑了笑说:“赵婷,我说事情没这么简单的。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你回家去。”

赵婷说:“我怎么能不管呢?当初是我把你钱批下来的事情透露给我哥的,孙莹的事情也是我说出去的,你被我哥骗完全是因我而起,我怎么能不管呢?”

傅华笑笑说:“赵婷啊,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事情你不透露给你哥,说不定我也会找他的,再说,整个过程都是我跟你哥在打交道,是我在下判断,出了问题也是应该由我来负责的,不关你的事情,你别自责。”

赵婷说:“不行,这件事情都是我害你的,我一定要解决,否则的话我会自责一辈子的。你等着,我会找出解决办法来了。”

傅华笑笑说:“好了,赵老师,这是学生自己的问题,让我自己解决好不好?”

赵婷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傅华说:“我妈说过了,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哭,要笑着面对一切。”

赵婷也笑了,说:“好,你有这个心态是好的,你等着,我已经想到办法帮你解决了。”

傅华说:“什么办法?”

赵婷说:“你等着,肯定能帮你解决问题。”

傅华说:“你可别胡来啊?”

赵婷说:“你放心。”

放下电话,丁益看着傅华,说:“赵婷这女孩子还挺仗义的。”

傅华笑笑说:“她是一个有些直率的好女孩,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以后我不在驻京办了,你多找她一起去玩。其实原本我是想撮合你们的,现在看时间来不及了。”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傅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不知道赵婷喜欢的是你吗?你看这件事情出来,赵婷多为你着急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多少可以感觉的出来,可是总觉得我们不太适合。”

丁益说:“你讨厌她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怎么会,赵婷这女孩子直率了一点,可是还是很可爱的。”

丁益说:“那你怎么会觉得你们不适合?如果有一个女孩子处处为我着想,我不知道要多高兴啊。哦,我明白了,你是在拿她跟你的旧"qing ren"比较是?那个郭静大概跟她是两路人对?”

傅华笑了笑,说:“她们确实是两种性格的人,不过你说我在拿她们比较,这个我好像没感觉到。”

丁益说:“这个是不自觉的。”

傅华说:“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现在我让驻京办损失了一千六百万,下一步可能不但要离开驻京办,甚至可能承担刑事责任,我的前途渺茫,跟赵婷更没有机会发展了。现在机会给了你,希望你好好把握。”

丁益说:“这个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看赵婷似乎对我一点都不感冒。而且,傅哥,你也别急,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许还有转机呢?”

傅华笑了:“你还真以为赵婷能把问题解决了?别妄想了,杨军那家伙是一个生性凉薄的人,不会顾念亲戚关系把钱还出来的。”

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傅华奔波了一下午,此刻已经十分的饿了,就笑笑说:“丁益啊,你来办事处住我还没请你吃过饭呢?今晚我请你吃饭。”

丁益苦笑了一下:“傅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请我吃饭?”

傅华笑着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饭还是要吃的,这可能是我在办事处最后的晚餐了,走,叫上林息、罗雨他们,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丁益说:“行,傅哥你有这个气度,我也就不扫你的兴,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傅华笑了:“这就对了嘛,不醉不归。”

两人就站了起来,要外出喝酒。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看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便很诧异,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打来电话啊?

傅华接通了,说:“哪位?”

对方说:“我是赵凯,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赵凯,傅华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忽然想起赵婷的父亲就叫赵凯,就笑了笑,说:“您是赵婷的父亲?”

赵凯说:“对,是我。”

傅华笑着说:“叔叔您好。”

赵凯说:“我那套邓禄普球杆是在你那?”

傅华笑了起来:“对啊,是在我这里,赵婷说是借我用的,叔叔你要是要用,什么时间我给您送回去。”

赵凯笑笑:“不用了,就放你那,我如果拿回来,赵婷那丫头又要跟我闹了。”

傅华说:“我可能在北京呆的时间不会太长了,这套球具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还是什么时间给您送回去。”

赵凯说:“球杆的事先放放,你现在有时间吗?”

傅华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刚想请朋友一起吃饭去。”

赵凯笑了,说:“你这家伙倒挺能抗事的,这时候还有心情请客吃饭,哈哈,。好了,跟你的朋友说改天,我现在想要见见你。”

傅华猜测到可能是赵婷跟他父亲说了自己被骗的事情,求他父亲帮忙,就说道:“您是不是想跟我谈杨军的事情啊?”

赵凯笑了:“对啊,怎么不想来吗?”

傅华说:“这件事情是我搞砸了的,我自己会把责任承担起来,就不麻烦您了。您替我谢谢赵婷,我知道她是一番好心想帮我。”

赵凯愣了一下,说:“嘿嘿,你知道多少人想见我赵凯都不能,现在我请你你都不来,你这个家伙够傲气的。好了,现在问题是这样的,杨军这件事情赵婷认为她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事情得不到解决,她不会安心的。所以为了赵婷,能不能就请傅主任赏脸来跟我见一下面,我们商量一下,也许问题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傅华笑了,不好意思的说:“叔叔您别这么说,您在哪里?我去见您。”

赵凯说:“我在一家私人会所里,你找不到的。你现在在驻京办吗?”

傅华说:“我在。”

赵凯说:“那你等着,我让司机去接你。”

放下电话,傅华对丁益说:“不好意思了,这可要改天请了,赵婷的父亲要见我。”

丁益说:“没事的,你去看看,也许赵婷的父亲能救你呢。”

赵凯的座驾是一辆黑的奔驰,稳重而不张扬。司机开着车将傅华带到了一个并没有什么明显标志的房子前面,门口甚至连门卫都没有。司机领着傅华进了进了一间包厢,里面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那里,看到傅华进来,站了起来,伸出手来,说:“你好,傅华。”

傅华打量了一下男人,依稀可以看得出跟赵婷相似的轮廓,虽然远看上去很年轻,近看就可以看出岁月给他留下的鱼尾纹,知道这就是赵凯了,笑着跟他握手,说:“你好,赵叔叔,想不到你看上去这么年轻。”

赵凯笑了,说:“男人只要注意一点,是比女人抗老的。坐。”

傅华就到赵凯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着说:“不好意思赵叔叔,我做事不周到,还要牵连您担心。其实这件事情都是杨军在搞鬼,赵婷并没有做错什么,要说有过失也是无心之失,您可以帮我跟她解释一下,让她不要自责了。”

赵凯说:“这件事情呢我已经听赵婷跟我说了,傅华啊,你到这个时候还能把责任一肩扛起,不诿过他人,是条汉子。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跟赵婷说过了,可这丫头不听我说的,非要我出手帮你把问题解决了,甚至说什么要把她在通汇集团的股份作价一千六百万卖给我,她好拿着钱去救你。”

傅华有些感激地说:“赵婷对我太好了,其实这个问题我真的可以自己解决的。”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怎么解决?自己把责任扛起来?你知道让市政府损失一千六百万,这可是你的失职,怕到时候就是撤掉你,也不能抵消你的错误。”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可能为此坐牢,我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赵凯愣了一下,看了傅华一眼说:“难道说你不怕吗?”

傅华说:“老实说,我怕,可是自己做的事情,责任应该有自己承担。”

赵凯说:“你要知道,如果你去坐牢,可能你这辈子就完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些我都想过了,但有时候男人应该有肩膀,扛起自己应该扛起的责任。”

赵凯喊了一声:“好!赵婷还是有眼光的,没看错人。可是傅华,你想过赵婷没有?你想过她的感受没有?我这个女儿是我们一家的宝贝,她奶奶在的时候,她就是她奶奶的开心果,我是决不能让这丫头有一点不开心的。从赵婷央求我的情形来看,她是很喜欢你的,,你进了监狱,这丫头一定不会开心,尤其是某些方面她多多少少对你的被骗也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你让她在外面怎么过?天天内疚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个我倒没想过,回头我再好好跟赵婷说一下,我想把事情跟她说开了,应该就没事了?”

赵凯说:“那如果不行呢?”

傅华说:“那我也没办法了,我现在的处境相信您也可以理解,我没办法兼顾的。”“”,。

我不要任何条件

赵凯笑了笑,说:“我知道这不能怪你的,我也能谅解你,可是这无助于问题的解决,赵婷那丫头还是不会开心。我想了一下,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做到皆大欢喜。”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说:“什么办法?”

赵凯拿出了一张支票放到了傅华的面前,说:“这件事情明显是杨军不对,但杨军的父亲当年在我起步的时候给了我不少的帮助,我不能出手对付他的儿子。那剩下来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钱了,这是一千六百万,你可以拿去把办事处的帐平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您要出钱帮我平帐?”

赵凯说:“对,对于我来说,女儿远比这一千六百万重要。”

傅华说:“我对您这种爱护女儿的舔犊之情,十分钦佩。可是我没有理由接受你这笔钱的,所以我不能要。”

赵凯笑了笑:“我不是白给你的,我有条件的。”

傅华笑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为您做什么?”

赵凯说:“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做,我想你把帐平了之后,离开驻京办,你要是想工作,就到通汇集团来,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不低的职位,如果你不想再工作了,你就陪在赵婷身边好了。”

傅华笑了:“叔叔您是想用这一千六百万买我陪着赵婷?”

赵凯说:“我是想买我女儿的开心。我看得出来,虽然赵婷很喜欢你,可是你对她却不如她对你那么在乎,这一千六百万我给你,是希望你对我女儿好一点,让她开心一点。”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将支票推回了赵凯面前,说:“叔叔,您这种做父亲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更不能接受你这笔钱了,你想过没有,我如果失去了自己的意志,赵婷还会喜欢我吗?到时候你还不是白花了钱?”

赵凯说:“赵婷到是不会喜欢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的,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如果有一天赵婷不喜欢你了,你就可以离开了。眼下,她还喜欢你,你的责任就是让她开心。”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不管多少钱,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这张支票我不能收,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可以离开了吗?”

赵凯失望的看了傅华一眼:“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倔呢,我就不明白了,你就这么讨厌赵婷吗?”

傅华摇了摇头:“我并不讨厌赵婷,甚至还有些喜欢她,可是如果我要得到她,我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去把她追到手,而不是被您收买假心假意的陪伴她。”

赵凯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啊,你拿了钱,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我女儿见你没事也会很高兴,皆大欢喜,多好哇。”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如果我拿了这笔钱,我就无法再去面对赵婷了。既然您没有别的事情,我走了。”傅华说完,站了起来,走出了包厢。

在会所外面,秋风吹过,傅华浑身一阵凉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从所未有的困难局面,心中竟然有了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觉。

这一夜,傅华既然已经决定承担一切,也就安安心心的睡了一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洗了一把脸之后,他就要去办公室准备打电话给曲炜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傅华打开门,见赵婷站在门外,就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赵婷看着傅华,急匆匆的说道:“我听我爸爸说你拒绝了他的帮助,傅华,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也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为什么这么傻,就是不肯接受我爸爸的帮助呢?”

傅华笑了笑,说:“一千六百万,我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些钱,我没有理由去接受的。”

赵婷看着傅华说:“你是不是因为我爸爸提出的条件才不接受的?”

傅华说:“你爸爸都跟你说了?”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是啊,他跟我说当时他提出要你离开驻京办,陪着我。他自小宠我宠惯了,什么事情都愿意替我打算,其实他是想多了,我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没人要呢,何必非要拿钱买你跟我在一起呢?那,支票我又拿来了,我不要任何条件,只是想你能把问题解决了,行吗?”

说着,赵婷拿出支票递到了傅华的面前,傅华被深深地感动了,这个女孩子是在全心全意的为自己打算啊,这世上的女人除了自己的母亲,就连郭静也不曾对自己这么好过。

傅华并没有去接支票,苦笑了一下,说:“赵婷,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

赵婷说:“都跟你说了,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如果还不行,就当我借给你的,你可以以后慢慢还。傅华,我求求你,你接下这张支票,我真的不想你出什么事情。”

“你别说了,”傅华一把把赵婷拥入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说,“赵婷,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赵婷愣了一下,旋即也抱紧了傅华,说:“你这个坏蛋,谁叫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呢。”

傅华低下头,吻住了赵婷的樱唇,赵婷嘤咛了一声,似拒还迎,嘴唇就被傅华侵略的舌头挑开,一阵窒息般的眩晕,身子顿时瘫软了,香舌就和傅华的舌头交缠在了一起……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傅华和赵婷仍然吻在了一起,两人都有点不舍的分开的感觉。

傅华的手机响了,一下子惊醒了沉浸在美好之中的两人,赵婷轻轻捶了傅华一下,满面通红的从傅华怀里挣脱了。

傅华幸福的笑了,拿出手机看看是贾昊的号码,接通了:“师兄,你好。”

贾昊笑笑说:“师弟啊,丁江把你对剧本的意见跟我说了,把我惊了一身冷汗出来,幸好他拿去问了问你,否则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好了。谢谢了。”

傅华说:“师兄太客气了,我只不过谈了一点个人意见而已。”

贾昊说:“要谢的,你提醒的很对。哎,最近有没有时间,出来打打高尔夫,我们碰碰头商量一下究竟选什么题材比较好?”

傅华有些为难了,眼下他的状况是朝不保夕,实在是顾不过来贾昊这段事情,便说:“是这样,师兄,办事处现在出了点事,我需要点时间处理这件事情。”

贾昊说:“什么事情啊,需要我帮忙吗?”

傅华说:“一点急事,我自己能处理,就不麻烦师兄了。已有时间我就会打电话给你,好吗?”

贾昊说:“行啊,我不着急,你的工作要紧,那我挂了。”

傅华挂了电话,微笑着看着赵婷,赵婷一脸娇羞,便去捶傅华,说:“你这家伙,装可怜来趁机欺负我。”

傅华一把抓住了赵婷的手,看着赵婷的眼睛,笑着问道:“赵婷啊,你说我这个人玩不会玩,衣着又老土,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赵婷趁势偎依进了傅华怀里,娇羞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见到你就很开心,你高兴我也高兴,你不开心了,我也不开心。有人说爱本身就是没有理由的,也许这就是了。”

傅华轻轻揉搓着赵婷的小手,问道:“那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坐牢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喜欢,不论你成什么样子了,我都会喜欢的。”赵婷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傅华,警惕地问道,“你怎么又说这种话,难道你还是不肯接受支票?”

傅华说:“我如果拿了你这张支票,我在你和你的家人面前永远都会抬不起头来,你希望我这个样子吗?”

赵婷说:“我们既然相爱,应该不分彼此的,你如果觉得这钱是我爸爸的,我可以将我在通汇集团的股份让给他抵这一千六百万,我的钱你总可以用了?”

傅华说:“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我如果拿了这笔钱,我会感觉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的。”

赵婷说:“看来我爸爸对你分析的真对,都是你那所谓的自尊心在作祟。”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所谓的自尊心,是必须有的自尊。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了自尊,就等于他没有了脊梁。你还没回答我,如果我真的需要去坐牢,你还会喜欢我吗?”

赵婷笑了:“你以为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你,还会再放你离开我吗?”

傅华感激的搂紧了赵婷,说:“”谢谢你,赵婷,你让我感觉我在这世界上不再是孤单的了。

赵婷说:“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父亲问过律师了,你虽然被骗了,可是整件事情中你并没有什么过失,应该不需要承担什么刑事责任,就是要承担,顶多也只是一个缓刑,不会太过严重的。只是,你的驻京办主任怕是再也干不成了。你如果觉得没了官做不开心,你可以到通汇集团去,我爸爸至少也会给你个公司管管,比作你的驻京办主任强多了。”

傅华笑了:“驻京办主任对我来说无所谓的,如果做不成,我可以下来做一点自己的事情。”

赵婷笑了:“怎么,不愿意到我父亲那里去?”

傅华摇了摇头:“我不想依靠这种关系,我想发展自己的事业。”“”,。

不能立案

傅华看着赵婷,说:“我要打电话跟我们的市长汇报这件事情了。”

赵婷握紧了傅华的手,她知道这一汇报上去,傅华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处分很难预料,便笑了笑:“我会跟你一起面对的。”

傅华也握了一下赵婷的手,虽然事情的最终结果还是需要自己承担,但这个最困难的时刻,有人站起来说要跟自己共同面对,你会感觉到一种精神力量的支持,似乎要面对的困难也没那么强大了。

傅华拨通了曲炜的手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曲炜惊叫了起来:“什么,你被骗了一千六百万?你怎么这么不谨慎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曲市长,我被人算计了。”

曲炜着急地说:“傅华,我当初是怎么叮嘱你的?你怎么就不听呢?”

傅华说:“我已经十分注意了,可是……”

曲炜打断了傅华的话,叫道:“你注意了还会被人骗去一千六百万?不要狡辩了。”

傅华说:“对不起,曲市长,我不想推脱,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曲炜叹了一口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傅华说:“我请求组织上给我处分。”

曲炜想了一会儿:“处分是一定要给的,可是这个不是眼下首先要考虑的,眼下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来挽回损失。你们报案了吗?”

傅华说:“是,不过警方似乎并不积极,他们说这个案子可能算是经济纠纷,公安部不允许警察参与经济纠纷的。”

曲炜说:“他们是怕影响破案率,所以不想立案。傅华啊,你要知道这件事情立不立案可关系到你的切身利益,立案了,你就是诈骗案件的受害人,只要你在其中没有什么受贿的、或者严重失职的行为,你就可以不受刑事追究。如果不立案,你就是造成这一千六百万损失的直接责任人,恐怕你就必须要承担一定的刑责了。”

傅华说:“我明白。”

曲炜说:“既然你明白,那赶紧发动你在北京的一切关系,先把案子立上去,你知道吗?”

傅华说:“好的,我马上去做。”

曲炜说:“至于市里面,你先不要担心,孙书记那里我私下会跟他说一声,你那里有他的耳目,这个不说不行。我认为你目前这个状态,职务暂不宜做变动,你必须把这一千六百万的问题解决了才行。我想孙书记也会赞同我这个看法的。所以你就赶紧想办法把那个井田公司的老总找出来,如果能将这一千六百万追回来,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傅华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曲炜说:“傅华啊,我当初派你到驻京办,最怕的就是你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会吃亏上当,想不到你还真的是出了问题,越害怕什么偏偏越来什么。”

傅华低声说:“对不起,曲市长,我辜负你的信任了。”

曲炜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也好,这件事情让你可以充分了解这世界上的人心险恶,吃一堑长一智,你好好汲取这个教训。”

曲炜挂了电话,傅华看看赵婷,在通话的期间,赵婷一直紧握着他的手,傅华知道她紧张自己可能遭遇的处分,便笑了笑说:“好了,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我暂时还不用受处分。”

赵婷担心地说:“可是如果你找不到这个井田公司的老总呢?”

傅华说:“这不是还有警察在吗?我就不相信会找不到。”

赵婷说:“警察这边你需要找找关系的,可惜我爸爸不愿意跟我哥为敌,不然找他就可以了,他跟朝阳区这边的还是比较熟悉的。”

傅华笑笑说:“赵叔叔那天跟我交代了他的立场,我理解他,你们毕竟是亲戚,他参与以后就不好相处了。你别为我担心了,我自己会想到办法的。”

赵婷看着傅华:“你行吗?你到北京来的时间并不长,能够找到人吗?”

傅华说:“我试试看。我要出去找找朋友,你先回去。”

赵婷说:“我跟着你一起跑,也许我能帮上你点忙。”

傅华笑笑说:“不要了,你回家,我不想让你跟着我担心。”

赵婷说:“”我就是回家了,也会牵挂你这边得情形的。

傅华说:“我会随时跟你汇报情况的,你先回去。”

赵婷看了傅华一眼:“好,我等你电话。”

赵婷走后,傅华捋顺了一下自己所认识的北京地面上的人,实在找不出一个跟公安系统有交集的人,想了想,觉得还是找江伟,江伟在北京经商多年,应该跟公安之间打过交道。

傅华拨通了江伟的电话:“哥们儿,我这里有难,你认不认识朝阳区公安的人?”

江伟笑了:“怎么了,干什么坏事被抓了?要哥们我捞你啊?”

傅华说:“不是,我被人骗了,需要跟朝阳区京南派出所做一下沟通。”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讲给了江伟听。

江伟听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郭静的丈夫这么狠辣啊,这一千六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不是要置你于死地吗?你把这件事情跟郭静说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到那个杨军气量这么窄。郭静那边我没跟她讲,讲了也于事无补,何必再去干扰她的生活呢?还是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哎,你朝阳区这边到底有没有认识的人哪?”

江伟说:“我这些年一直在机场这边打转,朝阳那边我根本不熟。你先等一下,我问问机场分局这边有没有跟朝阳分局熟悉的。”

傅华说:“那你给我抓紧,如果立不上案,我只有等死了。”

江伟说:“好了,我马上给你找。”

傅华在办公室坐立不安的等了一会儿,江伟的电话打了回来,傅华赶紧接通了:“怎么样?”

江伟说:“我跟机场分局分管刑侦的田副局长联系上了,他说他跟京南派出所管刑侦的张副所长还不错,他已经帮我们打了电话,让我们直接去找张副所长谈谈。我们在京南派出所碰头。”

傅华松了口气,心说找到人就好办多了,便说:“谢谢了,哥们。

江伟笑笑,说谢谢就见外了。”

张副所长是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白白的中年男人,很热情的接待了傅华和江伟,寒暄之后,笑着说:“田副局长把情况简单的跟我说了,怎么你们海川驻京办被人给骗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们被骗了一千六百万。”

张副所长说:“哦,数额还不少呢。说说具体情况。”

傅华就讲了来龙去脉,张副所长听完,咂巴了一下嘴:“这个问题不是太好办,你们对这个邵彬的具体情况都了解多少?”

傅华说:“我们并不是十分了解,这人是杨军介绍来的。”

张副所长说:“哎,你说了半天这个杨军杨军的,可是福天置业的杨军?”

傅华点了点头:“对啊,杨军的公司好像就是叫福天置业。张副所长认识他?”

张副所长点了点头:“知道这一号人物。”

江伟说:“这个杨军实际上就是幕后主使,张副所长,能不能对他采取点措施什么的。我相信只要对他采取点措施,那个邵彬很快就会被抓住的。”

张副所长笑了笑:“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你要让我们采取措施,有杨军犯罪的证据吗?没有,我们总不能就因为杨军做中间人,就说他犯罪了?钱进了他的账户了吗?”

江伟被问住了,半天才说:“这个杨军就是知道公安局会这么想,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张副所长笑笑:“我不管他怎么想,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对他怎么样。我们公安是纪律部队,做什么都要依法行事。”

傅华看了一眼张副所长,从张副所长说到他知道有杨军这一号人物开始,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杨军父子在朝阳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肯定这个张副所长跟杨军之间绝非知道这么简单。怕是今天这一趟是要白跑了。

傅华不甘心空手而回,便问道:“张副所长,那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实邵彬骗了我们的钱,能对他立案侦查吗?”

张副所长笑了:“傅主任,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你们双方就土地买卖是订立了合同的,这就是一种经济行为,所以你们这个纠纷就应该定性为经济纠纷,我们不能就此立案。”

江伟急了:“张副所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来之前,田副局长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吗?你不立案,叫我们怎么办?”

张副所长看了江伟一眼:“其实我跟你说句实在话,立不立案,结果是一样的。立案了,我们也只能做一些走访工作,我们警力有限,诺大的北京城,一千多万人口,你让我们去找一个邵彬,无异于大海捞针。”

傅华说:“且不管结果怎么样,能不能先给我们立上案?”

张副所长说:“那不行,立上案,你们的问题也得不到解决,却给我们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不能做。”

傅华心知这又是那个什么破案率在作怪,不过这个破案率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不履行法定职责的地步?他困惑地问道:“你们不就是做刑事侦查的吗?立案不是你们应该履行的法定义务吗?怎么会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呢?”“”,。

花魁

张副所长笑了起来:“傅主任,你误会了,我们是因为你这个不属于我们的受案范围才不立案的,这一点你首先要清楚。”

江伟见张副所长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赶紧笑着说:“张副所长,你看我们是通过田副局长来的,就没办法变通一下?”

张副所长笑笑:“你回去把我的话跟老田讲一下,我想他应该理解我的立场。抱歉了,真的不能帮你们什么。”

傅华和江伟无奈只好离开,出了门,傅华看了看江伟,苦笑了一下:“这叫什么事啊,明明是被骗了,可是报案都报不上。”

江伟说:“我再打电话问一下田副局长,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傅华点了点头,江伟就拨通了田副局长的电话,跟田副局长讲了一下情况,田副局长听完,笑笑说:“这个还请你们理解,我们公安内部的考核都是建立在破案率的基础之上的,破案率低了,很多事情都会受影响的。”

江伟说:“可是我们这件事情确实是被骗啦。”

田副局长说:“这个情形看起来不太妙,按说他起码应该给我个面子做以下案前调查,可是他直接拒绝了你们,这说明他并不想办这个案子的。”

江伟说:“这么说可能是他跟杨军确实是有一定关系的了?”

田副局长说:“小江啊,这个案子你们报案时有欠考虑啊,明知道对方在朝阳根基深厚,却还选择在京南派出所报案,失误啊。”

江伟说:“那时候不是没想这么多吗?田局长,这件案子对我哥们很关键,能不能想办法将它调出京南派出所啊?”

田副局长笑了:“小江,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没这么大的权力。”

江伟问:“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田副局长说:“除非你们能将井田公司那个老总扭送到局里来,并且他承认自己诈骗了海川市驻京办。”

江伟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能抓到那小子,我自己就逼他把钱吐出来了,又何必找你们公安局呢?”

田副局长说:“说实话,你们自己想办法找那家伙,可能比我们公安效率更高一些,我们也是需要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去寻找的。”

江伟有点哭笑不得,只好说:“那我们自己再想想办法。”

放下电话,江伟看了傅华一眼:“你都听到了?”

傅华叹了一口气:“这公安都不管,我又怎么去追回那一千六百万呢?看来那个嘉图洛桑喇嘛说得真是不错,我真是时运不济啊!”

江伟说:“你别沮丧,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回去再找找别人,看看有没有别的渠道可以找到这个邵彬。”

两人就在派出所门口分了手,傅华刚上了自己的车,就接到了赵婷的电话,赵婷着急地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傅华不想赵婷为自己担心,便笑了笑说:“你别急,我刚通过关系跟京南派出所的领导同志作了沟通,他们说会重点关注这个案子的。”

赵婷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对了,我爸爸那张支票我还没还回去,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傅华说:“不用考虑了,不论如何,那张支票我是不会拿的。”

赵婷说:“傅华啊,你真的没必要跟我分的那么清楚,我的就是你的。你听我的,还是用这个钱把帐平了。”

傅华说:“谢谢你了赵婷,关键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好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把问题解决掉的。”

赵婷心中有点为傅华骄傲,这个男人就是到了这么困难的时刻,也没有丧失他的自信,便说:“那好,我就把这张支票还给我爸爸,跟他说你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傅华说:“这就对了。行了,你好好休息,不要为我担心了。我要挂电话了。”

赵婷撒娇说:“不行,先亲我一下再挂。”

傅华笑了,说:“别闹啦,我在开车呢”。

赵婷说:“我不嘛,一定要亲。”

傅华无奈,只好亲了电话一下,说:“这下行了?”

赵婷也在电话那边亲了一下,说:“行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通报。”

傅华说了声好的,就挂了电话。

傅华脸上浮现了一丝甜蜜,心说老天也总算待我还不薄,让我承受这么大打击的同时,收获了赵婷的爱情。有了赵婷的陪伴,傅华感觉有勇气面对一切的困难。

回了办事处,傅华又打了电话给贾昊,他觉得贾昊在北京发展这么多年,应该可能会认识一下公安的人,而且贾昊的层级那么高,他认识的人级别肯定也会很高,相信能帮到自己的可能性更大。

贾昊听完傅华的情况:“不好意思,小师弟,我跟公安这边没什么交集,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你了。”

傅华知道贾昊这不是推搪,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什么啦,师兄,我再想别的办法。”

贾昊知道目前傅华也没有别的心思,也就没提他的剧本的问题,便挂了电话。

又过去了几天,傅华打电话给了江伟,江伟让他别着急,他还在想办法托人跟京南派出所的人沟通。

傅华心知江伟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苦笑了一下,挂了电话。

看来是已经山穷水尽了,也到了应该承担责任的时候,傅华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在这里他做出了驻京办令人骄傲的成绩,也是在这里,他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祸,现在一切都应该画上句号了,是到了要跟这里告别的时候了。

傅华拿出了信笺,在抬头那里写了请求处分和辞职报告的字样,这以前令他骄傲的漂亮字迹,此刻看上去竟然十分刺眼,不由得百感交集,虽然仅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可是他对驻京办已然有了很深的感情。是啊,在这里他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比起他前面几年枯燥的生活来,实在是绚烂多彩。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怎么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恋栈起来,不由得摇了摇头,便不再想其他的,静下心来,完成了这份报告,并在最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傅华拿出信封,将报告装了进去,就要去叫罗雨将报告发出去,这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傅华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电话里一个好听的女声说道:“请问你是傅华傅先生吗?”

傅华说:“是我,你好,请问你是?”

女人说:“我是孙莹的朋友,我叫初茜。”

“初茜,仙境夜总会的花魁?”傅华惊讶地说。

初茜苦笑了一下:“看来傅先生也知道我。”

傅华说:“我听孙莹说起过你。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初茜声音哽咽了:“是孙莹让我找你的,孙莹已经走了,她有一封信是给你的,在我这里,请问你什么时间方便我们见见面。”

傅华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去哪里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啊?”

初茜低声说:“她已经离开人世了。”

“什么!”傅华震惊了,“你说她离开人世了?开什么玩笑,明明她告诉我她男朋友回来了她要退出去结婚的。”

初茜说:“我没骗你,她和她男朋友一起自杀了。”

傅华呆住了,半天才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事情就会变成这样了呢?”

初茜说:“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聊。”

傅华说:“好的,你现在在哪里?”

初茜说:“我刚知道孙莹葬在了香山的万安公墓,我想去送她一程,我们可以在那里见面吗?”

傅华说:“也好,我也去送她一程。”

初茜挂了电话,傅华愣怔了好半天才收起了手机,这个消息突如其来,让傅华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一个鲜活美丽的女人就这么没了?傅华眼前隐约还可以看到那天在星巴克,孙莹那一脸的小女人的幸福,耳边还可以听到孙莹那天笑意盈盈说的话,我男朋友马上就要从法国留学回来了,我要跟他结婚,洗手作羹汤了。

怎么这人说没就没了呢?

傅华有点恍惚地将辞职信锁进了抽屉里,辞职的事情暂时先放一下,自己先去了解了孙莹出了什么事情再说。

傅华在路上买了一束菊花,就来到了香山南路万安里,进了公墓之后,他打了电话给初茜,初茜告知了孙莹墓的位置,傅华找了过去。

远远看去,一位背影很漂亮的女人站在一座晚霞红石料的墓碑前,傅华心中猜度这个女人可能就是初茜了,就走了过去。

女人闻声回过头来,虽然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可是面部其余的部分仍然显出她惊人的美丽,傅华轻声问道:“请问是初茜小姐吗?”

女人在墨镜背后上下打量着傅华,半天才说:“你就是傅华?怎么竟然会是你?”

傅华有些诧异:“怎么,我们曾经见过吗?”

女人摘下了墨镜,一副曾经让傅华惊为天人的面孔出现了,这个初茜原来是他那次从海川来北京的飞机上的邻座,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见面。”

初茜也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是不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很失望啊?”“”,。

毁灭全部

傅华说:“谈不上失望,我原本就没希望做什么,也就不会失望。”

初茜说:“你这个人是很特别,我跟你第一次见面,就感觉你跟别的男人有些不同。只是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跟孙莹认识,而且看上去似乎关系也不浅,你不会也曾经是她的恩客?”

傅华摇了摇头:“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交易的关系,我们是朋友。说着就把她跟孙莹交往的过程说给了初茜听。”

初茜听完:“你很尊重她,把她当朋友,难怪自杀前她还会留封信给你。”

傅华看了看眼前的晚霞红墓碑,上面写着刘燕之墓,便愣了一下:“这不是孙莹的墓啊?”

初茜苦笑了一下:“你以为做我们这一行会用真实的姓名吗?”

傅华明白了,孙莹是个假名字,刘燕才是她真实的姓名。看来眼前这个初茜怕也不是真实姓名,也只是这个女子的花名而已。

傅华默默地把菊花放到了墓碑前面,双手合十,默默地为孙莹祝福。

这一切做完,傅华转身看着初茜:“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初茜苦笑了一下:“唉,这也是我们做这一行的宿命啊,我说过孙莹,没必要为了一个臭男人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可她浪漫故事听多了,自以为这世界上的男男女女都是朱丽叶和罗密欧,竟然心甘情愿为了男友卖身,唉,到了今天,后悔都已经晚了。你看看,她在信里说得很清楚。”

傅华接过了初茜递过来的信,打开了,见上面写着:傅华,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多希望还能靠在你的怀抱里寻找一点支持啊?可惜已经不能够了。

再一次见到男友,才知道我当初是多么傻,我以为为他付出了全部,就会得到他的爱,可是我大错特错了。他一回来,就开始质疑我这些年是凭什么赚了那么多钱,却原来他心里已经怀疑很久了,他说一个女孩子又没有什么社会资源,除了做那个之外,根本赚不到那么多钱。我当时就傻眼了,他变得陌生了起来,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他也板下脸来丝毫不肯听我解释。他回国之前,跟我要钱的时候可都是很温柔的,我以为他相信我说的一切,却原来他心里早就明白我在做什么了。这个男人的心机好重啊,他一直隐忍着不跟我翻脸,其实是想我供他读完书而已。

我这时才发现,当初初茜姐说的话是多么正确,一个自己没有担当的男人是不值得为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的。这个男人现在口口声声说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友为了赚钱竟然去干那种行当,他竟然忘记了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他赚取学费,忘记了当初他是怎么苦苦的哀求我的。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是我自甘下贱、贪图虚荣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最后他总结这一切,结论是我与他已经不相配了,他是留过洋的硕士,有着大好的前途,可不想带一个曾经做过失足妇女的老婆出去,说不定会在交际场合碰到我的恩客,到那时他将会无地自容。他跟我提出了分手,说我给他的学费他会慢慢还给我。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男人,原来李甲和杜十娘的故事是在社会中真实存在的,我是那么傻,以为找到了真命天子,却原来找到的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的心在滴血,寄托在他身上的所有希望全部破灭了。

但是他可以做李甲,我却不能做杜十娘,我虽然傻,可是还没有傻到杜十娘的份上。我要报复,但不要像杜十娘那么毁灭自己去报复别人,我要毁灭,也是要毁灭全部,绝不能让这个负心的男人留在世上耻笑我。

我没有哀求他,这个时候估计哀求他也是没用的,我跟那个王八蛋说:“既然要分手,可以,不过要陪我吃最后一顿分手饭。”

这个王八蛋竟然在我面前笑着说:“你这么想就对了,反正你还很年轻,也认识一些有钱的男人,找一个不错的跟了他算了。”

他似乎以为我生来就是这么下贱的。

现在我已经打扮好了,就要准备去赴宴了,我想用最美丽的一面去给我做过的梦画上句号,我要灌醉那个王八蛋,然后带着他去卧轨。我要让他永远跟我纠缠在一起,即使成了鬼魂也一样。

傅华,我估计你看到这个时候会说我很傻,为了这么一个人不值得。可是你明白我的心情吗?我的青春,我的梦想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失去了他,我这前半生没有了丝毫意义,我必须毁掉这个男人,才能对自己有一个交代。

呵呵,傅华,说到这里,我可要提醒你啊,女人心狠起来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的女人缘很不错,小心将来在这方面吃亏啊。

傅华,遇到你,是我这一生中的幸运,也是我这一生的不幸。你让我明白人生其实是可以有另外一种活法的,你为了母亲而放弃了名利,甚至放弃了爱人;你为了所谓的原则,两次放过了跟我亲密的机会,难道你真的不想女人吗?我知道你不是,第二次你清醒的时候实际上你是有些动心的,可是我当时想的是那个王八蛋,并没有给你能进一步的暗示。你这个人是君子,也就理所当然止之于礼了。说实话当时我私底下还偷着嘲笑你的虚伪,可是到这一刻我认真地想了想,还是觉得人应该像你这样有点原则才行。假使我当初不是那么好名利,支持他去留学,假使当初我有着不可逾越的底线,不下海做这一行,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了。

傅华,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假使我先遇到了你,我的人生也许是另外一个样子。这大概就是宿命,为什么让我遇到你偏偏是在沦陷之后呢?我真的很想以一个平常女孩的身份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

呵呵,我的浪漫主义病又发作了,时间差不多了,要跟你说再见了,假使真的能转世投胎,希望还有相遇的机会。

我又说了一个假使,这世界上如果假使能成真该有多好,可惜那是不能够的。

再见了。

刘燕绝笔刘燕是我的真名,是不是很俗气啊?

傅华看完,眼睛已经湿润了,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可惜遇人不淑,竟然走上了绝路。

傅华叹了一口气:“她为什么不找我聊聊呢?找我当面聊聊,也许就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初茜苦笑了一下:“她虽然是一个女人,做起事来却比男人决绝。当初那那么劝她不要下海,可她决定了就义无反顾的去做,从来没抱怨过什么。所以她是一个比较容易走极端的人,她这么做我一点也不意外。换到是我,我也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她真是太容易转进牛角尖里了,世界大得很,退一步就可以海阔天空了。”

初茜冷笑了一声:“她最好的青春已经为这个男人牺牲了,你让她怎么退,退到自己的家里以泪洗面吗?我只是觉得她比较傻的是,报复男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搭上自己呢?”

傅华看了初茜一眼,心说这个女人是个更狠的角,他不想再深入探讨这个话题,就问道:“你了解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初茜说:“我了解,就像她信里跟你说的一样,她灌醉了男朋友,带他到了郊区的铁轨上卧轨自杀了。这件事情北京晨报报道过。”

傅华一下子想到了那天罗雨念的北京晨报上的那段消息,想起了那夜槐树下的身影,想起了嘉图格桑那个关于纠缠自己的是一个女鬼而这个女鬼死于孽缘的说法,这一切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傅华看向了空中,心中明白这孙莹是不舍得离开尘世的,可是这功利的尘俗却逼着她不得不离开。希望你在天国里一切都好。

半天,傅华低下了头,问道:“这好像是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初茜说:“是,我这段时间去海川了,刚刚回来,回来后才看到孙莹留给我和你的信,才知道我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这才通知了你。”

傅华说:“原来如此。”便没再说什么,他心想死者已矣,再留在这里伤心也是没用的,于是就默默地往外走。

初茜也没说什么,跟在傅华背后走出了墓园。傅华走到了自己车子旁边,回头看了看初茜:“你怎么过来的?”

他并没有看到那天在机场接初茜的宝马车,因此有此一问。

初茜说:“我的车送去保养了,我是打的过来的。”

傅华开了车门:“上车,我送你回去。”

初茜点了点头,就上了车,在车上两人都没有心绪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些肃穆。

过了一会儿,初茜转头看了看傅华,打破了沉默:“傅华,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是海川驻京办的主任?”

傅华笑了笑:“你还记得?不过似乎你并不想跟我打交道,你回海川办事也没来找我。”“”,。

不仗义啊

初茜说:“我们原本只是萍水相逢,只有机场上的短短几十分钟,我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你。”

傅华看了一眼初茜:“别找理由了,就我个人看,你这个人把握机会的能力是很强的,可能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才是真的,否则就是不认识你也会找机会认识的。”

初茜淡然一笑,她回海川之前不是没想过找傅华帮忙,而且她觉得这个忙傅华也一定会帮得上,可是她最终否定了这个想法,眼前这个男人是与其他男人并不相同的,她勾勾手指可能别的男人就会俯首帖耳,可是这个男人却并不为她的美所迷惑。

再有一点,她并不想把自己身份曝露,尤其是不想让海川人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因此并不希望跟一些来往于北京和海川之间的人士多打交道。

现在的形势已经有所不同,孙莹的事情虽然让初茜暴露了身份,却也让她对傅华多了几分信任,加上这一次回海川她茜发现想要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创一番局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这个所谓的新地方是她的老家,她高中毕业前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

这一次初茜回海川,是因为她得到了一笔不少的投资,加上她这几年的积蓄,想要回老家做一番事业出来,由于是在家乡,所以想规规矩矩做点事情,并不想动用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法。不过却发现事情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容易,她走捷径走惯了,现在要一步一步地走程序,心理上一时就很难适应,就有点举步维艰的味道。这个时候她很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帮助,不过这个帮助最好是来之正道上的,她是想衣锦还乡,并不是想在家乡父老面前丢脸。

傅华的适时出现,让初茜看到了一条很好的机会,从了解到的孙莹跟傅华之间的交往来看,这个男人算是一个正人君子,如果他能施之援手,相信他在海川的路会好走的很多。

初茜说:“傅华,你倒是很了解我的个性。是啊,如今是经济社会,机会是要自己寻找的。跟你说实话,我这次回海川,是去考察投资环境的,我有意回家乡投资,这一点上我倒希望你能给我一点帮助。”

傅华笑了笑:“对不起,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你了。”

初茜诧异地看了傅华一眼,她很意外傅华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热情,按说驻京办是很欢迎有客商去地方上投资的,难道傅华觉得她的实力不够雄厚?

初茜冷笑了一声:“傅华,你不要瞧不起我,你以为我回去是小打小闹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实在是我自身难保,这个时候我把你介绍回海川,怕是不但帮不了什么,反而会给你惹麻烦。”

初茜看了傅华一眼:“出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说:“我刚刚被人家设计陷害,骗走了一千六百万,如果不是你打电话过来让我来看孙莹,我的辞职信可能都已经寄走了。”

初茜瞟了傅华一眼,冷笑着说:“不用说你是拿对方的回扣了,你们这些官员那,被骗了也是活该。”

傅华不高兴地说:“你不用动不动就冷笑,我不知道你对这社会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许你受过某些人对你的伤害?可是我要告诉你,这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好人,大多数的干部也是好干部,你不要因为一小部分人的坏,就把气撒到了全体人身上。”

初茜看了看傅华:“你敢说你没拿一分钱?”

傅华说:“我敢说,这件事情我问心无愧,我是被人设计的。”

初茜说:“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华说:“跟你说了也没用,现在连公安都不管,你能管得了?”

初茜说:“那不一定。你就说来听听,权当聊天了。”

傅华看了初茜一眼,他心里知道这个女人能够在北京闯荡出那么大的名头,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这个过人之处应该不仅仅是她的美貌,美貌只是她的敲门砖,奠定她的地位的肯定还有别的因素。

傅华就讲述了自己被骗的经过,也讲了找人报案却不得的窘境。

初茜听完,笑了笑说:“你真是糊涂了,旧"qing ren"的老公你也敢招惹。”

傅华苦笑了一下:“谁会知道他的心眼那么小呢?”

初茜说:“人都是有嫉妒心的,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

傅华说:“我现在是知道了,可是已经晚了。”

初茜笑笑说:“也许不晚,你的辞职报告先锁好了,不要着急拿出来。”

傅华惊讶地看着初茜,这女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难道她真的有办法?

初茜笑了:“我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可是你也不用目不转睛的这么看我啊?”

傅华笑笑:“你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初茜说:“我不能给你打包票,你给我一个周的时间,如果这一个周我能解决也就解决了,如果不能,你再想别的办法好吗?”

傅华说:“你跟朝阳区京南派出所的人熟悉?不过我可提醒你,那个张副所长可不好说话。”

初茜说:“我跟他们不熟悉,不过我的办法比他们更有效。”

傅华问道:“什么办法?需要我做什么吗?”

初茜说:“不需要你做什么,至于具体我怎么去做,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你等我一个周的时间就好了。”

傅华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别的办法可想,姑且相信初茜一次好了,便说:“一个周的时间我还有,不过,如果做不到也别强作。”

傅华怕初茜采用一些出格的手段去对付杨军,因此事先给初茜打预防针。

初茜笑了笑:“我有分寸的。好了,我就住在前面的小区,你可以在这里把我放下来了。”

傅华停下车,初茜下了车,回头冲着傅华笑着说:“你等我电话。”便飘然离去了。

傅华调转车头回了驻京办,他又能苟延残喘一个周,他想把一些未处理的事情先处理一下。

傅华先拨了贾昊的电话,不管张凡对他这个师兄如何评价,这个师兄在他相识的这段时间内,还是真心实意的帮助了他,他想为贾昊做好这最后一件事情。

贾昊接了电话,对傅华提议周末去打高尔夫顺便谈谈剧本的事情有点意外:“小师弟,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傅华笑笑说:“差不多了,所以才会有心情跟师兄谈谈啊。”

贾昊惊讶地说道:“真的吗?不简单呢,小师弟,这么大的麻烦你能这么短时间解决掉。”

傅华笑笑:“没有什么啦,你周末有没有时间?”

贾昊笑了:“小师弟你是为我办事,我没时间也得挤时间出来,那周末见了。”

傅华说:“好的。”

傅华又拨了赵婷的电话,说要周末一起打高尔夫,赵婷说:“你那件事情办好了?”

傅华说:“已经有眉目了,你别担心了。”

赵婷松了一口气:“能听到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这些天我的心一直悬着呢。”

傅华笑了:“傻瓜,对我没信心那?”

赵婷说:“不是了,可是事情没最终落实,我始终怕出意外。”

傅华心里很感动,这个生性直爽的女孩子向来是无忧无虑的,大概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担心过。

傅华说:“赵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

赵婷打断了傅华的话:“你知道我对你的好就行了,我不要求你什么的。好了,我们周末见。”

放下电话,傅华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被赵婷用浓密的情丝缠绕住了,今生今世都不能辜负她了。

有时候想想,人生的际遇真是神奇,曾几何时还感觉赵婷像个孩子,虽然也很讨人喜欢,可是很难让他产生对女人的那种爱情的感觉。当时世事就是这么奇妙,老天爷偏偏就安排出这么多事情来,让他感受到赵婷的好。

人这一生,能够得到一个全身全意为自己着想,为自己好的女孩子也是一种幸运,傅华希望自己能把握好这种幸运,不要辜负了赵婷。

周末,在高尔夫球场,傅华带着丁益、赵婷一起见到了贾昊和文巧。贾昊指着赵婷笑着问道:“小师弟,这位漂亮的女士是谁啊?”

傅华伸手拖过来赵婷,笑着说:“来,我跟你介绍,这位是赵婷,我的女朋友。”

赵婷幸福的看了傅华一眼,往傅华怀里偎了一下,她很高兴傅华正式向他的朋友们介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贾昊微笑着说:“你好,我是贾昊,很高兴认识你。”

赵婷落落大方的跟贾昊握了握手。贾昊又介绍了文巧,赵婷跟赵凯见惯了这种场面,对文巧这种大明星的出现丝毫没表现出惊讶的神态,只是微笑着跟文巧握了握手。

这一切都看在贾昊眼中,他笑着对傅华说:“小师弟,你好眼光,找到了这么个又漂亮又大方的女朋友。”

傅华笑笑:“那当然,你没看是谁的女朋友。”

丁益轻轻捶了傅华肩膀一下:“傅哥,你不仗义啊,赵婷成了你女朋友也不跟这些人说一声。”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他知道原本丁益对赵婷是有好感的,便歉意地笑笑说:“不好意思,实在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回头再详细跟你说。”“”,。

无计可施

丁益笑了:“别不好意思了,你跟赵婷确实很般配,恭喜你们了。”

傅华拍了拍丁益的肩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开始打高尔夫,赵婷的身手便显露了出来,在果岭上轻松地一推就进洞,抓了一只小鸟球。贾昊看到这个情形,笑着对傅华说:“赵婷高尔夫打得这么好,豪门子弟?”

傅华笑了:“师兄眼光真是锐利,她是通汇集团赵凯的女儿。我的高尔夫就是跟她学的。”

贾昊眼睛眨了一下,暧昧地呵呵笑着说:“要想会,跟师傅睡,你的高尔夫打得还不够好,可要加把劲啊。”

傅华说:“师兄玩笑了,这女孩子对我很好。”

贾昊说:“小师弟,谈恋爱是很简单,豪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傅华笑了,他知道贾昊并不清楚自己跟赵婷之间的来龙去脉,也不解释,只是说:“我不强求什么,一切顺其自然。”

贾昊笑了笑:“你有这种心态是最好的。哎,关于我的剧本的事情,你心中可有什么方案?”

傅华看了贾昊一眼:“师兄你这一票玩得可有点大。”

贾昊说:“我个人比较好这个东西,这算是我的一个心愿。你不知道,家母就是京剧演员,原本我是很想去学京剧的,可是家父说京剧没前途,非逼我学了经济。我玩这一票,也是圆了我小时候的京剧梦。”

傅华笑笑说:“票可以玩大,也可以玩小,这里我可要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了,师兄你可别有意见。”

贾昊说:“我们认识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我认为你这个人看事情还是比较中肯的,说,我不会对你有意见的。”

傅华说:“我们都算是官场中人,应该明白越是高层次的人越是低调,师兄你现在的位置可以说是万众瞩目,风光的同时也很招嫉,我觉得这一票最好是不玩,实在要玩,也就小范围内玩玩算了。”

贾昊愣了一下:“小师弟,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我好,我谢谢你。不过,对这件事情我有另外一种看法,我这么做实际上也是对民族艺术的一种弘扬,是对京剧的发展有好处的,我想不会有人加以反对的,所以你是多虑了。相反,我认为要做就要做到最大最好,这是理直气壮的事情,何必躲躲藏藏呢?”

傅华看了贾昊一眼,这个师兄太自以为是了,他自以为聪明地想法是骗不过明眼人的。眼下京剧市场萎缩的厉害,就是一些著名的剧团尚且生存困难,贾昊这一个不见经传的人写的剧本怎么会做到最大做到最好呢?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别人出钱捧起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能想明白,为什么贾昊就是不明白呢?

贾昊能有今天的地位,应该是有所历练的,为什么还要这么高调,这不是把自己竖起来给别人当靶子吗?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不过傅华也明白不能继续阻止下去了,再阻止就会让贾昊对他心生厌烦,便笑笑说:“看来师兄是已经有充分的认识了。”

贾昊笑笑说:“我是真的很想做成这件事情。”

傅华说:“那剧本方面师兄可有什么想法?”

贾昊说:“原本我那个剧本是想发掘一下诸宫调的艺术,被你一说,我也觉得题材方面不是很稳妥。按照你的说法我也思考了一些红的经典名作,不过红经典被改编的已经很多了,很难找到一部适合京剧而又没被改编的题材。”

傅华笑了:“师兄听过评剧《秋声》吗?”

贾昊说:“没听过,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傅华就讲了《秋声》的故事梗概,《秋声》是一部描写抗日战争时期,革命根据地跟国民党建立联合阵线,联合抗日的故事。创作于建国之初,是一部不太出名的红经典,傅华给曲炜做秘书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跟曲炜到评剧团检查工作,评剧团做汇报演出时上演的就是《秋声》,因此对这个故事比较熟悉,而且印象中似乎也没见过《秋声》被改编成京剧。

贾昊听完,想了想,说:“这个题材倒是可以,属于红经典,又被改编成评剧过,比较成熟,我回头找来看看。”

有了一定的方向,两人就不再谈论剧本的事情了,开始专心打球了。

赵婷经过傅华身边,笑着说:“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啦,闲话而已。”

赵婷说:“我看刚才你师兄跟你看着我挤眉弄眼的,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啊?”

傅华笑了:“我师兄夸奖我有眼光,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怎么他说错了吗?”

赵婷高兴的笑了:“当然没说错啦。好啦,专心打球,你已经落后我很多了。”

傅华笑着说:“遵命,赵老师。”

赵婷笑笑:“哎,乖徒弟。”

打完球,一行人就在俱乐部吃了饭,贾昊再没提起剧本的事情,傅华就明白大概他是要选定《秋声》作为他改编的母本了。

打完高尔夫回来,傅华就开始等待着初茜的消息。可是自那天见面过后,接连过去了六天,初茜一点讯息都没有。

等待是一件令人煎熬的事情,傅华从一开始的心平气和,慢慢变得焦躁起来,他开始觉得初茜能帮助解救自己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了。

这期间,曲炜打来过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傅华强作镇静,说事情还在沟通。曲炜说这件事情他跟孙永说过了,孙永的意见也是让傅华不要急着请求处分,目前当务之急先追回钱来再说。

傅华心说,我倒是真的不想着急,可是一条条路都被堵死了,我没有一点办法去解决问题,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初茜这个女人身上,如果她再不行,我就无计可施了。这种状况下,就是大罗神仙也不能不着急。

第七天早上,傅华心知这是决定自己去留的最后一天了,他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人可能就是这样,最难受的就是这种状态,似乎还有希望,可是结果尚未明朗,这个时候是最心神不定的。

好不容易熬过去一个小时,初茜还是毫无消息,傅华实在有点在办公室呆不住了,也没跟其他人说什么,自己出门,开了车在街头转。

转来转去,转到了雍和宫门前,傅华想起那天嘉图洛桑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感觉这喇嘛似乎真的有点神通,也许他能指示自己一些什么,病急乱求医,就停下了车,进了雍和宫。在阿嘉佛仓,傅华找到了嘉图洛桑。

傅华笑着问道:“师傅,您还记得我吗?”

嘉图洛桑慈祥的笑了:“记得,那天你跟郑老来过。”

傅华说:“您那天跟我说的那番话,您还记的吗?关于那个女鬼的。”

嘉图洛桑点了点头,说:“记得,看来你已经得到印证了。”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嘉图洛桑:“不知您是怎么知道我已经得到了印证。”

嘉图洛桑笑了,说:“你如果没得到印证,心里一定会暗骂我这个老喇嘛胡说八道,也不会再上雍和宫找我了。”

傅华也笑了,这喇嘛真是人老成精了,便说道:“您说对了,我已经知道是哪位女性朋友过世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下场。”

傅华就讲述了孙莹的故事,嘉图洛桑听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念了几句经,念毕,睁开眼睛说道:“我已经为这位女施主念了阿弥陀经,希望佛祖保佑她往生。”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真是世事无常,这才几天,她还好好的,跟我在星巴克喝咖啡呢。”

嘉图洛桑笑着说:“生老病死,本是人生的不同阶段,死者已逝,你就把她放下。”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岂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

嘉图洛桑看了傅华一眼,说:“看你心神不定的样子,怕是你心里有自己放不下的事情?”

傅华笑了:“又被您看穿了。我现在是遇到了莫大的困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您能不能为我指点一下迷津。”

嘉图洛桑笑了:“呵呵,我讲个故事你听。话说很久以前有一个老和尚叫做丹霞天然,一次住宿于惠林寺,天气实在很冷,丹霞天然受不住了,就劈了庙里供奉的木雕佛像烧火来取暖,寺里的主持不干了,质问丹霞天然,你在干什么?丹霞天然说,我想烧烧看能否烧出舍利来。主持说木佛怎么能烧出舍利来?丹霞天然就笑着说既然烧不出,那就把另外两尊也拿来烧了。这是佛门的一段丹霞烧佛的公案,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嘉图洛桑看傅华不说话,笑了,接着说道:“其实你的问题只有你自己能解决,佛其实在你的心中,而不是在那些木雕泥塑之中,所以不必外求。”

傅华想了想,苦笑了一下说:“弟子愚钝,还请师傅明示。”

嘉图洛桑说:“其实丹霞之所以敢于烧佛,是因为木佛并非真佛,烧不出舍利子。你的问题向我求解,无异于烧木佛求舍利子一样,我本来无解,你从何而得解?”

傅华心说这老喇嘛够啰嗦的,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还要转一圈说什么丹霞烧佛的公案,你也不觉得费劲。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应该自己解决,可是眼下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你还没被抓起来呢

嘉图洛桑说:“我再讲个故事给你听。有和尚问他师傅,丹霞烧佛究竟是对是错,里面包含了什么意旨?师傅笑着说,冷了就到炉边烤火,热了就去竹荫乘凉。这就是对的。其实人还是同样的人,可是因为环境的改变却产生不同的感受。要想改变这种不好的感觉,就是顺应时势去做就好了。这就像你目前的困境是一样的,你之所以感觉很差,实在是因为境况变得很差,心随境移,境由心生,你的感觉就也差了起来,并不是你这个人的本质发生了变化。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好办,饥来吃饭,困来合眼,带着平常心去顺其自然的应对,我就不相信还有解决不掉的问题。”

傅华笑了,他感觉好了很多,确实,当你无力去改变什么的时候,逆来顺受也是一种方法,虽然他明白这不过是一种精神胜利法而已,问题实际上并没有得到解决,只不过是让自己精神愉快地去面对最终的结果罢了。

从雍和宫出来,傅华心定了许多,他不再在街头瞎晃了,回去驻京办,静静等着命运对他的判决。

吃过了晚饭,初茜还没有消息,傅华把以前那份写好的请求处分和辞职的报告拿了出来,重新看了一遍,斟酌修改了一些不太熨帖的用词,他准备好了,明天就将它寄出去。

晚上十点,初茜仍然毫无消息,傅华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死心了,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去休息了。

清晨,手机响了,傅华被惊醒,看看号码是初茜的,连忙接通了。

初茜张口就说:“傅华,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这种状况下你也睡得着?”

傅华愣了一下,笑着问道:“怎么了?”

初茜说:“我昨晚十二点前后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你就是不接。”

傅华笑笑说:“那可能是我睡熟了。”

初茜说:“你行,好像被骗钱的不是你似的。”

傅华说:“我就算睡不着也解决不了问题。怎么,你找到帮我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

初茜笑了:“我轻易不答应别人事情的,答应了就会做到。”

傅华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初茜笑笑:“我骗你干什么。这个时候我想有一个人你是很想见到他的,你出来,我让你见见他。”

傅华问道:“谁啊?”

初茜笑笑:“邵彬先生啊。”

傅华惊讶地叫了起来:“你找到了邵彬?你在哪里?你怎么找到他的?”

初茜笑笑说:“别问那么多问题,你到安海小区三号楼2单元1601来,邵彬先生正被邀请在这里做客呢。”

傅华说:“那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说完傅华挂上电话,穿好衣服,连脸都没洗,就冲出了屋子,上了车就直奔安海小区。

到了三号楼2单元1601,敲了敲门,初茜笑眯眯地打开门:“你的车开得够快的啊。”

傅华往里看了一下:“邵彬这个王八蛋在哪里?”

初茜说:“进来,他在卧室呢。”

傅华跟着初茜进了房间,打开卧室门,邵彬正坐在床上,身旁有两名男青年守着。

傅华见到邵彬,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挥拳就要打。

邵彬急叫道:“傅主任,你饶了我,我也不想害你的。”

傅华迟疑了一下,初茜过来抓住了傅华的胳膊,笑着说:“邵先生一直很配合的,你就别打他了。”

傅华一把将邵彬搡开了,说道,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邵彬被搡倒在床上,苦笑爬了起来:“是这么回事,我跟杨军一直有生意上的来往,我欠杨军公司二千三百万,前段时间我见公司经营不下去了,就有意把给你们看的那块地抵给杨军,我跟他说反正我现在只有这块地了,他要,双方的账目就互相冲抵,谁也不欠谁的了。杨军不干,说那块地只值一千五六百万,离两千三百万还差将近一半呢。我当时说,你不干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就这么多了。杨军说他倒有一个办法,不但能还掉他的帐,我还能剩下几百万。就讲了傅主任你想买地的事情,按照杨军的设计,我可以一方面跟银行沟通抵押,一方面将地卖给你,两面拿钱,加起来就要三千多万。我一想我目前把这块地给了杨军之后,就一无所有了,按照杨军教给我的去做,我还能剩下几百万,就一时贪心,答应了下来。”

傅华说:“你不知道这是诈骗吗?你难道就不怕被抓吗?”

邵彬苦笑了一下:“杨军跟我说你是外地来北京的,被骗了之后,肯定会被调回去追究责任的,没你在这里,我只要躲几年没人追究就可以没事了。而且朝阳的局面他还可以掌控,相信不会追到我的。”

这个杨军还真是恶毒,每一步都算计的很到位,傅华心里暗骂,这个王八蛋,这是非要置我于死地啊。

邵彬看着不说话的傅华,央求道:“傅主任,我求求你,我可以把拿到的钱都退给你,你放过我?”

傅华看了邵彬一眼,说道:“我倒是很想放过你,可是放过你了,我没办法交代。而且你的钱也不够还骗我的一千六百万呢。”

邵彬说:“你可以找杨军要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杨军是傻瓜,光凭你几句话就可以让他退钱出来?相信如果我跟他说找到你了,他肯定把事情都推到了你身上,自己一概不认帐的。”

邵彬笑了:“这一点我早就有所准备了。我知道杨军能想出这么毒辣的招数,肯定不是善类。为了防止将来出事他把责任都推给我,我将我们几次见面商量骗你的情形都录了下来,我相信杨军见了这些录像,一定无法抵赖的。再说,我将资金转入他的账户也是有据可查的,这些我都可以提供给你,只要你能放了我。”

傅华说:“这些都在哪里?”

邵彬说:“都在我的住处放着,我可以带你们去拿。”

这是在场的一名男青年说:“你别想离开这里了,你把放东西的地址和钥匙给我,我去拿。”

邵彬看了看傅华:“傅主任,你帮我跟他们说说,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带你们去拿,不会逃跑的。”

傅华想了想,还是觉得邵彬留在这里比较保险,就说:“邵彬,你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你放心,我只是想要会被骗的钱,只要我拿回钱来,一定放了你。”

初茜笑笑说:“邵彬先生,你别抱幻想了,我们既然能在北京这茫茫人海中把你捞出来,相信你是逃不掉的。你还是把光盘交出来比较好。”

邵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放在我家里,你去跟我老婆说,就说我要拿书柜里夹在淮南子那本书中的光盘有用,她就会给你的。”

刚才说话的男青年说:“你可别跟我耍花样啊。”

邵彬说:“我现在人都在你手里,还敢耍什么花样,你放心,我藏得地方只有我和我老婆知道,你这么一说,她就知道是我要的了。”

男青年看了看初茜:“茜姐,我去一趟?”

初茜点了点头,说:“你去,机灵点。”

男青年就对另一个男子说:“你好好看着他。”

那个男子点了点头,男青年就离开去跟邵彬的老婆那光盘去了。

初茜对傅华说:“我们出去坐。”

二人就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坐下,傅华轻声问道:“这两个男的是什么人呢?他们怎么找到邵彬的?”

初茜笑了笑:“这是我干爹的手下,他们有他们的渠道,你就只管要回你的钱,其他的不要问了?”

傅华还是有些担心:“他们没做什么过火的行为?”

初茜笑笑说:“他们有分寸的,再说,邵彬就是一个骗子,就算过火点,也没什么的,公民见义勇为抓住骗子,这是好事啊。”

傅华笑了,心说,真是荒唐,自己明明是被骗,可警察偏偏不管,逼得自己需要向这些所谓的公民见义勇为的行为来求助。先不要管这些了,还是解决了目前的难题再说。

希望拿到邵彬的光碟之后,杨军能见机将钱退还出来,否则也只好将他们一伙交给警方处理了。可是现在这个状况,显然不适合将邵彬送到京南派出所去,也不适合在北京这个地方来处理。北京太大,变数太多,不可控制。到那个时候,怕是要将他带回海川,让海川公安局来处理。

傅华看着初茜:“一会你的朋友将光盘拿回来,我就去找杨军谈判,谈成了最好,谈不成我就要将邵彬交给海川警方来处理,你的朋友能看着邵彬,直到交给海川警方吗?”

初茜笑笑说:“行,没问题。”

两个多小时后,男青年带着一份光盘和一份银行转账记录回来了,傅华和初茜在电脑里看了看光盘的内容,确认就是邵彬和杨军私下商量怎么骗傅华的情景,便又刻录了一份。

傅华拿着复制出来的光盘和转账记录,找到了杨军。

杨军一看傅华来了,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傅华,你还没被抓起来呢?”

傅华笑了:“我又没犯什么法,怎么会被抓呢?”“”,。

虚虚实实

杨军笑着说:“你疏忽大意,被骗了一千六百万,给你们海川市政府照成了巨额损失,这已经是构成了犯罪了。罪名叫什么来着,疏忽大意签订合同造成国家损失罪,好像叫这个名字,挺拗口的。”

傅华哈哈大笑,说:“杨军啊,看来你为了骗我真是处心积虑啊,连罪名都问好了。”

杨军看了傅华一眼,警惕地说:“事先声明,这件事情是你们驻京办和井田公司之间的纠纷,与我无关,你可别来套我了。哦,我明白了,你身上带了录音机了是,想把我的话录下来还告我是?呵呵,我可没那么傻。”

傅华说:“你以为我就那么点水准吗?告诉你,我找到了邵彬了。

杨军惊讶地叫道,你说什么?你找到邵彬了?”

傅华点了点头:“对,我找到邵彬了,他把跟你之间的勾当都交代了。”

“不可能,你能找到邵彬?”杨军叫道,旋即笑了起来,用手指着傅华笑着说,“你这家伙哈,学会使诈了,不错嘛,你比刚到北京的时候很有进步。”

傅华冷笑了一声,将拿来的光盘和转账资料扔到了桌子上:“杨军啊,你别以为自己聪明,其实你蠢得要命,不是你父亲有那么点余荫给你,怕是你早就完蛋了。你看看,这里面都是你的罪证。”

杨军抓起桌面上的光盘和转账资料,他看到转账资料的时候,冷汗就已经下来了,这东西只有邵彬和他二人清楚,傅华拿出来,说明他最少也是找到了邵彬,事情有点不妙啊。

杨军手有点哆嗦着打开电脑,开始看光盘,里面的画面一出来,他的脸就变得煞白了,转头问傅华:“邵彬现在在哪里?”

傅华笑了:“你是不是开始觉得这个游戏不好玩了?”

杨军急叫道:“我问你,邵彬在哪里?”

傅华冷笑了一声:“他还会在哪里?当然是在我控制之下了。”

杨军看了傅华一眼:“既然你掌握了主动,说,你现在想怎么办?”

傅华说:“现在有两条路可以由你选择,一条比较简单,你把骗我的钱还回来,事情就到此为止。”

杨军说:“如果我不呢?”

傅华笑了:“那就是你选择了一条复杂的路走。跟你说实话,邵彬现在在我们海川市警方的控制之下,这些东西都是他向警方交代出来的。你如果不把钱退还出来,海川警方会将你带回海川去处理,你应该清楚,你骗得钱究竟是谁的,你觉得去了海川你会有好果子吃吗?再说,就算你顽抗到底,海川警方也可以把你账上的资金和资产作为赃物收缴,我觉得可能不止值一千六百万?”

杨军冷笑了一声:“你别瞎咋呼,这里是北京,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海川市警方来办案了?”

傅华笑了:“看来你咨询律师咨询的还不够透彻,如果你咨询透彻了,就应该明白,关于侵权犯罪,有管辖权的包括被侵害人所在地、侵害人所在地、行为地和结果地,你说这么多地方,我们海川警方能找不到有管辖权的依据吗?说实话,原本我们海川警方是要直接把你带走的,可是我想到你总是郭静的丈夫,你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为了郭静日后不至于抬不起头来做人,是我向海川警方请求给你一次机会。他们同意由我来劝说你把钱还回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杨军,你也是个聪明人,不是非要拼个鱼死网破?”

杨军看了看傅华:“你别吓唬我,既然海川警方来人了,为什么他们没跟你一起过来?”

傅华笑笑:“他们不过来是因为我请求他们现在先让私下处理。你想他们过来是?好哇,我马上打电话叫他们来。”

说完傅华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杨军伸手一把按住了傅华:“你够狠,我把钱还给你。”

傅华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玩这虚虚实实的一套,实在是因为他并不想将杨军送进去,如果他真将杨军送进去了,他不知道将以何种面目去面对郭静,杨军再不堪,对于郭静来说也是她的丈夫,是她儿子的父亲,她和杨军才是一家人。自己当初不顾郭静,离开北京而去已是不该,这一次再将她的丈夫送进监狱,郭静那时不知道该怎么恨他了。

傅华叹了一口气:“杨军,你别不知足,我就是不够狠,才会放你一马的,说,你什么时间把钱给我打回去?”

杨军说:“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你给我一个周的时间。”

“一个周的时间太长了,傅”华想了一下说,“你现在就马上开支票给我,今天你就必须将钱打到我的账上。”

傅华不敢拖延,怕中了杨军的缓兵之计,他认为必须快刀斩乱麻,缓则生变。

杨军急了:“傅华,你讲不讲理?一千多万呢,你以为是几万块吗?”

傅华冷笑了一声:“杨军,你别当我是傻瓜,恐怕我这一千六百万你拿得并不安心,估计你动都没动过?”

杨军说:“可是你这一千六百万中被邵彬拿走了几百万,不全都在我这。”

傅华说:“邵彬已经答应将他拿的那部分钱吐出来,这笔账到时候你们关起门来自己算,我不想还要分几批才能拿到钱,反正你一下子拿了二千多万,退出来一千六百万应该没问题。”

杨军说:“那到时候你可要让你们海川警方将邵彬交给我来处理,别让他再躲了。”

傅华笑笑说:“只要我的钱到账了,就没问题。”

杨军无奈地瞪了傅华一眼,拨了会计室的电话把会计叫了过来,让他开一千六百万转账支票给傅华,会计出去,一会拿了一张支票给傅华,傅华也不离开,就在杨军的办公室打了电话把罗雨和林息叫了过来,让二人去把支票存上,自己在杨军办公室等消息。

杨军看着傅华,苦笑着说:“你还怕我跑了?”

傅华说:“不好意思,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得不小心应对。我只是想利索的把问题解决掉,不想再打什么麻烦了。”

等了一会儿,罗雨打来电话,说钱存上了,傅华松了一口气,对杨军说:“好啦,杨军,我们的事情到此就画上句号了,我要走了。”

杨军说:“那邵彬呢,你不是还要把他交给我吗?”

傅华笑了,说:“我光顾着高兴了,忘记这茬了,你等着。”

说完他打了电话给初茜,说他这里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好了,让那两个男青年将邵彬送到杨军公司来。初茜笑着答应了。

过了一段时间,一辆轿车进了杨军公司院子,傅华接到了电话,说人已经送到,让他们下去接。傅华就站了起来,对杨军说:“走,去接邵彬。”

两人一起下了楼,杨军看了看车牌,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你们海川警方用我们北京的车?”

傅华笑了:“这是我北京的朋友,什么海川警方,我那是逗你的。”

杨军气得脸涨成了猪肝,指着傅华叫道:“你这家伙,竟然敢来骗我。”

傅华冷笑了一声:“你别那么凶,相不相信我能将邵彬再带走啊?”

杨军恶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点点头说:“你够牛,老子今天阴沟里翻船了,认了。”

傅华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将邵彬拉了出来,笑着说:“邵总,杨军说要跟你谈谈,你们可不要伤了和气啊。”

杨军上前一把抓住了邵彬,叫道:“走,到我们办公室去,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邵彬可怜巴巴地看着傅华:“傅主任,你不能这样啊?”

傅华摊开双手,笑笑说:“邵总,我的帐已经结清了,你们的帐我可管不着,再见了。”

说完,傅华上了自己的车,示意那两个青年的车跟在后面,两辆车就出了杨军的公司。

在车上,傅华长出了一口气,事情总算解决了。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他心里也很感激初茜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这个人情非同小可,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还。

傅华拨通了初茜的手机:“初小姐,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初茜淡淡一笑:“说什么感谢啊,事情能解决了就好。”

傅华说:“应该谢谢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我请你们吃饭,那两位先生跑前跑后的也很辛苦。”

初茜笑笑说:“你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老是把感谢挂在嘴上,朋友应该互相帮助的。至于吃饭吗,改天,我一会儿还有个应酬。”

傅华说:“既然你不能去,那两位先生可以去?”

初茜说:“他们去不合适,如果被人知道了你跟这些人在一起吃饭,影响不好,你等一下扔点钱给他们吃饭就好了。”

傅华说:“这样好吗?”

初茜笑笑说:“没事的,回头我会跟我干爹说的。”

傅华说:“哦,是这样啊。那就算了,你替我谢谢他。对了,你上次说回去投资需要我帮忙,需要什么你跟我说一声,我去帮你沟通。或者,下次你回去,我跟你一起回去,到时候我可以介绍一些朋友给你。”

傅华笑了:“我也不清楚你干爹是做什么的,什么时间让我见见他,这次的事情也应该谢谢他的。”

初茜说:“这你别管了,我干爹这个人很低调,不喜欢出头露面的。”“”,。

这么乖

初茜笑笑说:“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你还是先把你这边的善后事宜处理好。”

傅华说:“好。”

初茜挂了电话,傅华便示意跟在后面的车跟他一起停下来,两辆车停住之后,傅华来到了后面的车边,掏出钱包,将里面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大约三千多,递给了那为主的男青年,说:“哥们儿,今天谢谢了,我还有事没办法陪两位,两位自己找地方吃点饭。”

为主的男青年将钱接了过去,笑着说:“你客气了,有事你就去忙,我们哥俩怎么都好说。”

傅华说:“那我走了。”

两车就分开,各自奔自己的方向而去。

傅华回了驻京办,连忙拨通了曲炜的手机,说:“曲市长,我已经把一千六百万追了回来。”

曲炜松了一口气,说:“追回来就好,追回来就好。”

曲炜这几天心也一直悬着,他也为傅华在担心。

傅华说:“让您为我担心了。”

曲炜笑笑:“别说那些了,你是怎么把钱追回来的?”

傅华笑笑说:“说来事情也巧,那个骗我的井田公司老总恰巧被我朋友遇到,就通知了我,我们抓到了他,要把他扭送公安局,他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将钱退了回来。”

傅华没办法讲明初茜帮自己抓住了邵彬,他觉得邵彬被找到绝非易事,初茜的干爹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神通人物,这一切还是遮掩过去比较好。

曲炜听完,说:“这一次是你的运气好,能够把钱拿回来。以后工作要谨慎了,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了。”

傅华说:“我知道。”

曲炜说:“钱虽然收回来了,可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你打个请求处分的报告回来,我跟孙书记研究一下,多多少少的处分你还是应该承担的。”

傅华说:“这里面我是有疏失的,受点处分也是应该的。”

曲炜笑笑,说:“你有这个认识就好。相信不会对你处分很重的。好了,好好gan你的工作。”

傅华说:“好的。”

曲炜挂了电话,傅华又拨通了赵婷的电话,笑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哥把钱退还给我了。”

赵婷又惊又喜:“是真的吗?他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原来我去求他的时候他是说什么都不退的。”

傅华笑笑:“当然是真的,钱已经到了驻京办的账上。我跟你说一声,是想让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赵婷笑着说:“这下我彻底放心了,回头可以把支票还给我爸爸了。”

傅华笑了:“你还没还掉啊,对我没信心啊?”

赵婷说:“不是了,我是怕万一,万一你解决不了,我还可以替你还上。傅华,我真的不想你出什么事情的。”

傅华笑笑:“我明白你的心,好了,早点把支票还给你父亲。”

赵婷说:“我知道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逼我哥还钱的?”

傅华不好讲出他是在仙境夜总会的花魁的帮助下,抓住了邵彬,逼迫杨军不得不交出诈骗所得,赵婷如果知道这件事情,说不定会怀疑自己跟初茜的关系,这反倒会旁生枝节。

傅华笑笑:“我也有我的一些渠道,他们帮我找到了井田公司的老总邵彬,你哥不想去坐牢,无奈之下,只好把钱退了出来。”

赵婷好奇地问:“你的什么渠道啊?”

傅华说:“我的一些同学之类的社会关系。”

赵婷说:“那真要好好谢谢他们了。”

傅华笑笑说:“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得。”

赵婷笑着说:“好啦,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是不是该出来庆祝一下啊?晚上出来去酒喝酒?”

傅华笑笑说:“你这丫头,就是好玩。”

赵婷说:“出来,我估计这几天你压力肯定很大,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傅华说:“好哇,晚上我去接你。”

晚上,傅华接了赵婷,问道:“你想去哪里的酒?”

赵婷笑笑说:“傅华,你到北京这么长时间,都去过什么酒玩过?”

傅华心里黯然了一下,他到北京来之后,只有跟孙莹在左岸坐过。孙莹已经不在了,他就不想提及,便说:“别说:,我来北京还真没去过酒。”

赵婷笑了:“你个老土,酒是现代城市生活的调剂,你怎么能不去见识一下呢?”

傅华笑笑:“那我今晚就跟你去见识一下好了。”

赵婷说:“那你喜欢热闹一点的,还是静一点的?”

傅华笑笑说:“去静一点的,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儿。”

赵婷想了想,说:“那去左岸。”

“左岸,”傅华惊叫了一声,心说真是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此刻的他是很不想去左岸回顾他跟孙莹的过往的。

赵婷听傅华惊叫,有些诧异:“你去过左岸吗?”

傅华刚刚说自己没去过酒,自然不好在自打嘴巴:“没有了,我只是很惊诧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叫左岸?”

赵婷笑了:“土包子,少见多怪,左岸是代表着一种风格,源自巴黎塞纳河的左岸,据说塞纳河左岸是巴黎的文化中心,是一个以知识分子中产阶级为核心的社区,相对于塞纳河右岸的权利和经济中心,左岸代表着一种随性、浪漫、人文的气质。”

傅华笑了:“这么浪漫的地方,我这个土包子还是不去了。”

赵婷说:“不行,我就要你陪我去,你去见识一下,真的很不错的。”

傅华笑笑,他不想跟赵婷去争:“好,我们就去那里。”

到了左岸,音乐还是那么悠扬,烛光还在摇曳,景物依旧,而人事全非,傅华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喝点什么?”赵婷并没有察觉傅华的心情变化,问道。

傅华笑笑说:“啤酒。”

他不敢再点爱尔兰咖啡了,虽然咖啡的口味还是不错的。

赵婷也点了啤酒,要了一些开心果之类的佐酒。

烛光中,傅华觉得在座的人都有些飘忽,有那么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想一想这一段时间经历过的大喜大悲,就好像上演了一场剧情复杂的舞台剧,真是人生如戏啊。

赵婷看傅华半天不说话,关心地看着他:“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里?”

因为孙莹的缘故,傅华更感觉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是应该珍惜对自己好的女孩子的,便笑了笑,伸手去握住了赵婷的手,轻声说:“没有了,只要你喜欢的地方,我都会喜欢。”

赵婷呵呵笑了:“别说得那么肉麻了,我看你的神,好像你并没有说实话啊。”

傅华说:“我只是这些天为了解决这件事情,跑前跑后,有点累了,坐一会儿就好了。”

赵婷说:“是啊,我想这段时间你受的压力肯定是挺大的。”

“幸好我还有你肯跟我分担。”傅华充满爱意的伸出另一只手去轻轻抚摸着赵婷的脸颊,“老天爷待我真是不薄啊。”

赵婷的脸贴紧了傅华的手,轻声说:“今后我不要你再跟我分的那么清楚,我的就是你的,我愿意帮你分担一切。”

傅华心底一阵感动,这个女孩子就是这么死心塌地的对自己好,自己是一辈子都不能辜负她了。

傅华轻轻吻住了赵婷的小嘴,有时候心动就是刹那间的事情,这一刹那间,他感受到了赵婷对他的特别,她就是自己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的另一半,他此刻吻住的不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他选定的未来共同生活的伴侣。

身边有人经过,赵婷急忙将傅华推开,别看她性格直率,大大咧咧,可是并不习惯在这样一个场合跟傅华表现得过分的亲密。

烛影中的赵婷满面红晕,一副娇羞的样子,傅华看在眼中,心里十分甜蜜。

赵婷笑笑,推了傅华一把:“好啦,你别直直的看着我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傅华笑了:“呵呵,真是想不到,你原来还会这么害羞。”

赵婷扭了傅华胳膊一下:“你就会来欺负我。”

傅华抓住了赵婷的手,轻轻的握住,赵婷并没有挣扎,听凭傅华握住,两人静静地坐着,谁都不说话,幸福流淌在空间里。

过了好一会儿,赵婷打破了沉默,说:“我爸爸想要你去我家里吃顿饭。”

傅华还沉浸在幸福里,有点恍惚,问道:“你说什么?”

赵婷说:“我爸爸想请你去家里吃饭。”

傅华笑了:“叔叔是不是想嘲笑我?当初他花一千六百万卖我陪在你身边我不干,现在你一分钱没花,就把我抓住了。”

赵婷哈哈大笑,别说:“你这家伙是有够贱的,难道说一千六百万都不能吸引你吗?”

傅华轻轻笑笑:“说实话,我当时心里也痒痒的,一千六百万那,好大一笔钱,这要是我自己的该多好。”

赵婷说:“那你还不要?”

傅华说:“我是要了,你是不是可以拽着我耳朵说,这家伙是我花一千六百万买来的,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赵婷笑了:“我现在也想拽你的耳朵,想说你是我的,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不行啊?”

说着,赵婷伸手去拽傅华的耳朵,傅华并没有躲,听凭赵婷拽住了他的耳朵,赵婷愣了一下,笑了:“你怎么也不躲,这么乖?”

傅华看着赵婷的眼睛:“我现在就是你的,当然是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了。不过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赵婷充满爱意地轻揉了一下傅华的耳垂,笑着说:“算你乖,会说话。”“”,。

问题的关键

傅华看了赵婷一眼:“我上次并没有接受叔叔的好意,这一次他请我去吃饭,是不是想借机凶我啊?”

赵婷笑了:“不会的,我爸爸挺欣赏你的,这一次我把支票退给他,告诉他你把问题解决了,他很惊讶,说你不但有骨气,而且有能力,还夸我有眼光。”

傅华笑笑:“这么说叔叔这一关我是可以过了,不知道你妈妈那一边怎么样?她会不会看不上我这个穷小子呢?”

赵婷说:“我妈妈挺开通的,不会为难你的?”

傅华促狭地笑笑,说:“难道你妈妈那里就没想把你嫁给什么名门公子、豪门少爷的?”

赵婷说:“没有啦,你肥皂剧看得太多了,我妈妈才没这么八卦呢。”

傅华说:“那我就放心了,看来我去会很受欢迎的,你妈妈肯定高兴你总算找到了要你的人家了。”

赵婷笑骂道:“去你的,你以为我嫁不出去呢?不信你放我自由,我明天就可以嫁出去。”

傅华笑了:“想得美,你已经是我的了,逃不出我的掌心了。”

两天后的晚上,赵婷带着傅华去了她家。赵婷的家位于北京核心地带,是一栋高层住宅的顶层。,赵婷打开家门,拖着傅华走了进去,叫道:“爸妈,傅华来了。”

赵凯从客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美妇人和一位男青年,傅华看那位美妇人几乎是赵婷的翻版,只是多了几分丰腴,多了几分雍容,便知道这是赵婷的妈妈了。至于那位男青年,神态跟赵婷有几分相似,比赵婷还有些稚气,应该是赵婷的弟弟赵淼了。赵婷闲聊时说过她有个弟弟,因为算命的说他命中缺水,就以三个水的淼字做了名字。

赵婷指着美妇人介绍说:“我爸爸你已经见过了,这位是我妈妈。”

赵凯点了点头,伸手说:“你好。”

傅华跟赵凯握了握手,说:“叔叔好。”

赵婷的妈妈也伸手出来说:“你好。”

傅华笑着跟赵婷的妈妈握手:“阿姨好。”

赵婷的妈妈并没有马上松开手,上下打量着傅华:“不错,不错,难怪能让婷儿为你着迷。”

傅华心说这位阿姨大概跟赵婷都是一个直爽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

赵婷有些尴尬地说:“妈妈,你在说什么呢?”

赵婷的妈妈松开了手:“好了,我不说了。”

赵婷拖过那位男青年:“这是我弟弟,赵淼,怎么样,是帅哥?”

傅华笑了:“当然是帅哥了。”

赵淼笑着跟傅华握手:“你好,老听我姐念叨你,可算见到真人了。”

赵凯说:“好了,都别站在这里了,去客厅坐。”

一行人就去客厅坐下,傅华趁机看了一下周围,可以看得出赵婷的家面积很大,但装饰并不奢华,似乎主人喜欢简单朴素的风格,房间装修整体看上去显得雅致,并没有新富阶层那种张扬。

傅华很喜欢这种风格,这有一种家的氛围,丝毫没让他感觉压抑。

坐定之后,赵凯说:“傅华,我听小婷说,杨军把钱都退给你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钱已经打到我们办事处账上了。说来还没跟叔叔说声抱歉呢,上次您主动伸出援手,我不但没谢谢您,反而对您有些不礼貌。”

赵凯笑了笑:“别客气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再说你也没拿我的钱呢,谢什么呢?”

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时候脾气会倔一点。”

“年轻人有自己的原则是好事,这一点我和婷儿的爸爸都很欣赏。”赵婷的妈妈转向赵凯说:“哎,老赵,我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你当初的影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情形吗?”

赵凯笑了:“当这些年轻人的面说那些干什么。”

赵婷在一旁笑着说:“别呀,爸爸,我和赵淼从来还没听你们痛说过革命家史了,说来给我们听听,也好让我们学习学习。”

赵凯瞪了赵婷一眼,笑着说:“什么痛说革命家史,傅华在这里,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赵婷拽着妈妈的胳膊撒娇说:“妈妈,说给我们听听,到底当初爸爸是怎么追到你的?”

赵婷的妈妈瞟了赵凯一眼:“什么你爸爸怎么追我,你爸爸当初可拽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赵凯笑着说:“什么我给你下马威,是你在我面前摆大小姐架子才对。”

原来,赵凯那是还是朝阳区一个机关的小干事,赵婷的妈妈去找这个机关办事。赵婷的外祖父当时是朝阳区区里的一个干部,加上赵婷妈妈的姐夫即杨军的父亲已经是朝阳区的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人们都知道赵婷妈妈的背景,人又长得漂亮,所以机关里的人都让着她三分,宠着她三分。

那次赵婷的妈妈少带了一份资料,赵凯审查完之后,就要她补全资料才能帮她办理。她觉得这是件小事,说让赵凯先办,回头她把那份资料让人带过来给他。

但是赵凯的原则性上来了,非要补齐了资料不可,就连科长说情都不肯通融,最后逼着赵婷的妈妈到底回去把资料拿来了。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她会讨厌赵凯,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她却因此喜欢上了赵凯,事后就常来找赵凯办事,一来二去,赵凯对她也有了好感,这段婚姻就这么成了。

傅华心里暗暗感到好笑,这赵婷母女还真是一个性子,都喜欢跟自己对着干的男人。想想也是,她们都处于一个相对优渥的环境中,那些过于顺服她们的男人,可能是图的她们身后的背景,而不是爱她们本人,从这一点上看,这对母女不光漂亮,还很有头脑。

家里的保姆来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赵凯就招呼大家入席。饭菜以清淡为主,做得很精致,调和到位,吃起来滋味很好。席间,开了一瓶红酒,大家随便到了一些喝着。赵凯夫妻显得很随和,跟傅华聊了些家长里短。这顿饭基本的格调就是家常便饭,让傅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家庭的温馨滋味。

吃完饭,赵凯对赵婷说:“小婷啊,你和你弟弟陪你妈妈去聊会儿。我带傅华去书房坐坐。”

赵婷看了看赵凯,她担心赵凯对傅华会很严厉:“爸,你有什么要跟傅华说的,就在这里说嘛,去书房干什么?”

赵凯笑了:“我们男人和男人之间交流一下不行吗?怎么了,你害怕爸爸会吃了傅华?”

赵婷说:“可是……”

“你不用替我担心了,”傅华打断了赵婷,“你先陪阿姨过去坐会儿,我跟叔叔聊聊。”

赵婷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傅华一眼,傅华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去,我没事的。”

赵婷这才跟她妈妈和弟弟去了客厅,傅华就随着赵凯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赵凯笑着说:“人说女心外向,这还真是不假,看小婷对你那么好,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有点心生妒忌了。”

傅华笑了笑,他知道这种父亲对女儿独占的情结,父亲看到女儿喜欢了其他男人,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傅华环视了一下四周,笑着错开话题说:“叔叔,您这里的书倒不是很多啊。”

赵凯笑笑说:“天下的书大多是垃圾,有用的就那么几本,我又不需要用书来装门面,没必要搞得汗牛充栋的。”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心说这是一个看事情很透彻的人,今天这一场谈话怕是不会轻松了。

傅华笑笑:“叔叔说的是,古人早就讲过了,尽信书,不如无书。”

赵凯看了看傅华:“好了,我们不扯这些闲篇了。傅华,你老实跟我说,你这次是靠什么手段逼着杨军把钱退给你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知道眼前这家伙是在商场久经历练的,眼睛里是不掺沙子的,看来他对自己说给赵婷听的说辞不相信,因此才有这么一问。可是也不能完全把底兜给他,那样好多事情不太好解释,便笑了笑说:“是这样,我找到了骗我的那个井田公司的老总,那老总手里留有他跟杨军合谋骗我的录像证据,我说要拿着证据让我们海川警方抓人,杨军受不住,就把钱退给我了。”

赵凯笑了:“傅华,你不要在我面前回避问题的核心了。”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没跟您说谎。”

赵凯冷笑了一声:“你是没说谎,可是你故意回避了问题的关键,说,你是怎么找到那个邵彬的?你可别告诉我是你一个朋友正好遇到了邵彬。”

傅华心说这赵凯果然不简单,他一眼就看透了问题真正的关键所在,便笑了笑:“叔叔您果然厉害,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您,实在是邵彬是我一个朋友帮我找到的,至于她使用了什么方法,走了什么渠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那个朋友也不想让我知道太多,因此就没跟我详细交代。她通知我的时候,邵彬已经在她的控制之下了。”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这个她是女子旁的?”

傅华惊讶地看了看赵凯:“叔叔您怎么知道?您调查过这件事情?”“”,。

有所助益

赵凯点了点头:“不错,我是调查过这件事情。原因吗,相信你也能理解,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想看她所托非人。你处理杨军这件事情确实也令人心生疑窦,你一个外地来京不久的人,凭什么就能在茫茫人海中把一个刻意躲藏的骗子找出来?据我所知,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公安机关发出了a级通缉令,全面通缉邵彬;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通过了地下渠道。而你没在公安那里立上案我是知道的,那剩下来的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你走了地下渠道。所以赵婷一跟我说问题被你自己解决了,我就对你产生了怀疑,就想办法做了一些调查。”

傅华笑了笑:“您果然老道。我不是不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诉您,只是我怕讲了您不一定会相信。”

赵凯笑了:“你没讲过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相信?”

傅华说:“那我就跟您实话实说了,不过我希望能能帮我保密,不要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尤其是赵婷。我倒不是做过什么错事,我只是不希望她误会。”

接着,傅华就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从他认识孙莹开始,知道他因此结识初茜,初茜又是如何想到要帮他解决被骗这个问题的。最后傅华专门强调了自己跟孙莹和初茜之间只是朋友关系,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当然,他在讲述的过程中回避了跟孙莹赤裎相见的细节。

赵凯听傅华讲完了,问道:“你说你跟孙莹和初茜之间是清白的,这可能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从常情来看,似乎不太可能,所以我并没有在赵婷面前全盘端出,我怕她会误会我跟这两人有过什么私情。反正现在我是实话实说了,信不信由您。”

赵凯盯着傅华的眼睛看,过了一会儿,他笑了:“你能为小婷着想我很高兴,这件事情是不适合告诉她真相的。这件事情如果换在别人身上,我一定不会相信你跟那两个女人是清白的,不过发生在你身上,就另当别论,你这家伙能对着一千六百万不动心,敢面对牢狱之灾不屈服,算是有骨头的汉子。我相信你。”

傅华松了口气,他还是很担心赵凯会因此阻止他跟赵婷的交往的:“谢谢您的理解。”

赵凯说:“不过我希望这件事情你能到此为止,你跟那个初茜不要再接触下去了。”

傅华挠了挠头:“这个似乎不太好,初茜那里我欠了莫大的人情,这是需要还得。而且她背后那个所谓的干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想也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

赵凯说:“你是不是为她的美迷住了?”

傅华笑了:“这倒不是。这样,初茜原来说她要回海川投资,要我帮忙,我会把她介绍给我在海川朋友,尽量避免跟她的接触,好吗?”

赵凯点了点头:“也好。不过,有些事情我事先警告你,北京这个地方藏龙卧虎,你千万不要好奇去深究那个所谓的干爹,这等人物不是你可以招惹的,明白吗?”

傅华点了点头:“初茜也有这个意思,其实我事先也不知道她会这么做,这方面我向来小心的。”

赵凯说:“你明白就好。现在你的危险已经顺利得到了解决,下一步可有什么打算吗?”

傅华笑笑说:“我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做我的驻京办主任。”

赵凯笑了:“现在看来,小婷是认定你这个家伙了,怎么样,想没想过过来帮我?我这么问你是因为你在驻京办本身发展的空间就不大,加上你又出了这么码子事,前景更加暗淡。”

傅华摇了摇头,他可没有想过到通汇集团做什么驸马爷,他不是讨厌从商,他只是不喜欢以裙带关系作为他从商的。

赵凯笑笑说:“你不要顾虑什么,我和你阿姨对女儿和儿子是一视同仁的,将来通汇集团必定有一半是小婷的,小婷向来不愿意理公司的事务,将来这一块还得你来管理,你来帮我也是为了未来接手做准备,很应该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在顾虑什么,我只是暂时还没有这个人生规划。”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你不是暂时没这个人生规划,你只是不想通过裙带关系进通汇集团,对?”

傅华笑了:“还真瞒不住您,多多少少是有这方面因素的。”

赵凯笑了笑,说:“别说,你某些方面跟我还真像。其实你所介意的东西真的没什么的。我当初跟你一样,觉得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成功,不想要你阿姨家的帮忙,说白了,也就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不想靠关系上位。可实际上呢,我走到哪里都是带着你阿姨家的背景的,很多时候别人介绍我,都是是某某人的女婿,某某人的连襟。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很别扭,似乎我作出的每一步成绩都离不开你阿姨家这个背景,所以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岳父跟我深谈了一次,他跟我说,你要在这个社会上成功,是不可能离开你的人际关系的,这点你承认?我说这一点我也承认。我岳父说既然这样,你的朋友,你的同学,这些关系你去依靠他们,你感觉很应该,为什么你妻子这边的亲属关系你去依靠了就不舒服呢?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都是社会关系,没区别嘛。你之所以为此感到别扭,是你觉得有人会说你闲话,你是被别人的意见左右了你的感觉。”

说到这里,赵凯停顿了下来,看了看傅华,接着说道:“今天你跟小婷走到了一起,相信日后别人评价你,必然离不开我赵凯,肯定也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你做出的成绩是沾了小婷的光。你如果真的介意这个,我劝你还是早一点离开小婷算了,因为你想别人不指指点点近乎是不可能,就算你没沾小婷任何光,有些人也会嫉妒的说,你是靠了我赵凯才会发达的。所以你选择了小婷,实际上就是选择了她的背景。”

傅华笑了笑说:“这一点我考虑过,我既然要跟赵婷在一起,我就要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因此带来的闲言碎语。”

赵凯笑了:“你比我聪明一点,我是被我岳父点了一下才醒悟了这个道理,才坦然接受了这一切。实话说,没有你阿姨家族的帮助,通汇集团不会有今天的成绩。有些时候,亲人给你的帮助才是最坚定、最可靠的。”

傅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确实,他推辞不去通汇集团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跟赵婷的关系。

不过傅华并不想就范,他不肯离开驻京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答应过曲炜要把驻京办搞好,他不能虎头蛇尾。他笑了笑说:“我说过这些不算主要的因素,我看目前通汇集团在叔叔的管理之下蒸蒸日上,并不是真的需要我去做什么,我去了也不能帮你什么。而我如果离开驻京办,驻京办这里就又变成了一湾死水,我当初对我们市长有过承诺的,我不想言而无信。再说,我在北京的社会历练尚少,我也想借驻京办这个舞台,丰富一下我的社会阅历。”

赵凯笑笑:“好了,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了,看来目前通汇集团还不足以吸引到你,你就当我这个提议没说过好了。”

傅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赵凯打开了桌上的雪茄盒,问道:“你要不要来一支?”

傅华摇了摇头:“我不吸烟的。”

赵凯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就自己抽出了一支,也不点燃,只是拿在手上把玩。

谈话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傅华看了看赵凯,说:“叔叔,您要吸就吸,我不介意的。”

赵凯笑笑说:“我不是要吸,我只是喜欢拿着它想事情。”

傅华以为赵凯还在想自己拒绝了他的邀请的事情,便笑笑说:“我看赵淼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也可以帮上叔叔的忙了。”

赵凯摇了摇头:“我这两个孩子跟你不同,他们从小成长的环境太过优渥,没吃过什么苦。他们遇到什么问题,先想到是不是可以用钱去解决。这次你出事,小婷跟我要一千六百万给你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不过,很多时候钱是能够解决很多问题,可是钱不是万能的,真正关键的时候,光有钱也是不行的。”

傅华笑笑说:“能力可以慢慢培养,有叔叔这么好的老师,赵淼一定能有所作为的。”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傅华,你不明白的。小婷和小淼欠缺的不是头脑,他们欠缺的是责任感和踏踏实实做事的作风。这一点主要责任在我,我小时候家里比较困难,吃尽了苦,所以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样受罪。就养成了孩子们养尊处优,什么都不积极争取的个性。”

这是为什么赵凯要积极招揽傅华进通汇集团的原因之一,他已经看到自己两个孩子身上的弱点,因此对于赵婷跟傅华交往还是很高兴的。傅华是一个有能力、有责任感,在某些方面还能做一些变通的人,跟赵婷结合以后,一定会对他这个家族有所助益。“”,。

投资代表

这样的人才即使不是赵婷的交往对象,他也是想要招揽的。同时,傅华的能力也让他不无担心。赵婷是一个毫无机心的女孩子,对什么都不防备,对傅华更是死心塌地,她是没有能力控制像傅华这样的人的,赵凯担心赵婷会受傅华欺负,因此也有将其招致麾下加以节制的意思。

可是傅华拒绝了赵凯的提议,如何能对傅华加以控制,让他顺利的纳入自己家族的轨道,就成了赵凯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这也是他把玩雪茄时脑子思索的问题。

傅华笑笑说:“您既然想到了这一点,何不把赵淼放到基层,让他从最基本的做起,相信经过一番历练,他一定会知道赚钱的艰辛的。”

赵凯笑了:“这一招行不通的,小婷就是个例子,我让她去基层,她干了不到一个月就不肯干了。我可不想再把赵淼也弄烦了,等他明年大学毕业,我可能会给他一个高层一点的职位,慢慢带他。不说他了,还是说说你。你把钱拿回来了,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傅华笑了笑:“这一次可能是因为我过于贪大,所以才会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我认为还是脚踏实地一点的好,所以我打算就用现有的两千万资金买一所办公场所好了。”

赵凯说:“不建大酒店了?”

傅华笑了:“不建了,当初是我有些头脑发热了。其实我也不懂酒店方面的经营,真要建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管理。”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管理者难道一定要什么都懂吗?要你这么说我岂不是经营不好通汇集团?通汇集团涉及到很多领域,我并不是每个领域都懂得的。”

傅华笑了:“我只是在说自己有些贪大了。坦白讲,我现在想想被骗的过程还是有些后怕的。”

赵凯说:“你不是就这么容易认输?遇到点挫折就退缩,这应该不是你的风格。”

傅华说:“我不是退缩,我只是认为自己在这里面可能有些事情做错了。”

赵凯笑笑,说:“傅华,你这么想就错了。你从头到尾想一想,这件事情中做错过什么吗?没有。但这世界并不是公平的,并不会因为你做对了事情,做一个好人,就会给你你所想要的。你知道你为什么被骗吗?”

傅华笑了:“为什么?”

赵凯指了指窗外:“你看看外面。”

傅华往窗外看去,赵婷的家是在一个高层建筑的顶层,书房的落地窗外是北京高楼林立的夜景,霓虹灯闪烁,一片繁华景象。

赵凯笑着说:“你看到那些高楼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看到了,在您这里看北京的夜景还真漂亮。”

赵凯笑着说:“是啊,北京越来越繁华了,越来越漂亮了。可是你知道这漂亮的高楼大厦背后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充满了尔虞我诈,都有着见不得阳光的一面吗?这是因为现在是经济时代,人们很大一部分的目光都放到了他们能够赚取的经济利益上面,为了利益最大化,他们必然会挖空心思、不择手段的去攫取。你被骗不是因为你错了,这才是你被骗的真实原因。”

傅华有些不服的说:“可是商业也应该有其伦理道德的。”

赵凯笑了:“你说的不错,商业社会确实应该有其必须的伦理,可是我们国家现在正处于旧的伦理被打破,新的伦理尚未完全建立的时期。我们整个社会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还处于探索阶段,有些伦理节点上的空白是很正常的。”

傅华说:“看来这还是一个危机四伏的社会。”

赵凯说:“是,这个社会确实危机四伏,你如果看不到这一点,就不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我在通汇集团每天都接触很多人,形形的人物都有,形形的手法都有。有的巴结我,有的威胁我,有人跟我合作,有人跟我敌对,归根结底,他们都是想从我这里攫取他们最大的利益。我需要时时刻刻提防,才能避免被别人吞噬。”

傅华笑了,说:“您也在从别人那里获取您的利益?”

赵凯哈哈大笑:“不错,我也是在别人那里攫取我最大的利益。交易都是在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达成的。其实你所在的官场和我所在的商场本质是一样的,甚至某种程度上,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东西,之间并不是那么界限分明的。所以你被打击、被欺骗在我看来其实再正常不过了,这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过程,因为你那里有别人想攫取的利益,又或者你妨碍了别人获得他们的利益。你真的没必要为此自责,没有必要为此放弃原来的想法。一个人要想获得成功,有一个素质是必须具备的,那就是坚持自己,甚至需要坚持自己到一个偏执的程度。乔布斯你知道?你觉得没有他那种对追求完美的偏执,苹果能有今天的成功吗?”

傅华笑笑:“叔叔,听您这一席话,胜过我读十年书。您说得对,我还是应该坚持我原来的想法。”

赵凯说:“我这也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经验。”

这是书房的门被敲响了,赵凯笑了:“肯定是小婷不放心,怕你被我教训。”

果然,门打开了,赵婷走了进来,笑着对赵凯说:“爸,你跟傅华谈什么谈这么长时间?”

赵凯笑着说:“我们说些商场上的闲话,怎么了,怕我欺负傅华?”

赵婷说:“没有了,就是来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傅华笑笑说:“没事,我跟叔叔在学东西呢。”

赵婷笑了:“我爸在教训你?他呀,就是这个样子,老喜欢教育人。”

傅华说:“不是了,叔叔人生阅历丰富,真的有很多东西让我学的。”

赵婷笑笑:“看来你们还很投缘,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出去了。”

赵凯原来将傅华带到书房,是因为他调查到傅华跟初茜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又牵涉,他想问明白其中的情形,怕傅华沾花惹草,所以不想让赵婷知道,现在那个话题已经解释过去了,后面的谈话也不必避讳赵婷了,便笑笑说:“你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聊聊。”

赵婷笑了:“我可以留下来吗?不妨碍你们说悄悄话?”

赵凯笑笑:“留下来,省着你出去了心还牵挂着这里。”

“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牵挂这里。”赵婷一边红着脸嗔怪说,一边却已经坐到了傅华身边的座位上去了。

赵凯看着女儿含笑摇了摇头:“你来了也好,我正好有事想跟你说。我问你,你愿意去帮傅华做点事情吗?”

赵婷笑笑:“你想让我做什么?”

赵凯说:“这次因为你的缘故,集团凑集出了一千六百万资金,傅华没用这笔钱,这笔钱暂时就闲置在那里,现在我想给这笔钱派个用场,就用在和傅华合作建酒店上。”

赵婷高兴的说:“好哇,爸爸你这个决定真是英明。”

赵凯笑笑:“帮你男朋友就是决定英明?”

赵婷脸红了,傅华在一旁说:“叔叔,您对我这个项目并没有深入的了解,您可不要只是为了赵婷,就盲目的跟我合作。您是不是综合评估一下,再来看是否要跟我合作?”

赵凯笑了:“你这家伙,不要总是这个样子了,你以为我会没原则的去投资吗?实际上,我通盘考虑了一下你的酒店计划,我觉得这计划还是可行的。这主要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据我观察,中国经济已经走入了上行通道,未来一段时间内,我们全社会的经济会有一个很大的发展,北京作为首都,经济文化中心,又有着丰富的旅游资源,酒店业应该是有着很好的前景的,同时我们通汇集团也有一定的客源,很需要一座自己的酒店;二是,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这个人不会一时冲动就做决定的。反正我估算了一下,你的二千万是不足以把酒店建起来的,一定需要跟人合作才行,既然如此,我们合作一下又何妨呢?”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赵凯没说,那就是这次合作能够强化赵婷和傅华的联系,更有利于他们感情的发展。如果花掉这一千六百万能够给女儿笼络住一个优秀的男人,就是全损失了也是值得的。

赵婷说:“傅华,我觉得爸爸说得有道理,你还是接受了。”

傅华想了想,说:“谢谢叔叔了,我接受。”

赵婷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赵凯对赵婷说:“你先别急着说好,既然我拿出了这么大一笔钱,你也的帮我出点力,我要你出任通汇集团一方的投资代表,你要负责监督傅华把这个酒店建好。”

赵婷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还要我做事啊?你都交给傅华去做不就好了吗?”

赵凯瞪了赵婷一眼:“小婷啊,你也是通汇集团的一份子,也要知道为通汇集团出点力的。再说傅华只是代表着海川市驻京办,他那方的投资并不是他个人的。”

赵婷苦笑了一下:“我又没做过什么投资代表,我能行吗?”

赵凯笑笑:“你不做也行,那我就收回这个建议,不跟傅华合作了。”

赵婷叫了起来:“爸爸,你这是非逼我去做就是了,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

保密

赵凯笑笑:“你答应就好,傅华,你也知道赵婷对这些生意上的事情都不懂,所以有些事情你要多照顾她,不要让我们通汇集团吃了亏啊。”

傅华笑了,说:“叔叔放心,我会一碗水端平的。”

赵凯笑笑说:“回头我们双方商量一下,拟定一个合作协议,这个项目就可以启动了。”

傅华说:“应该的。不过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块来建这个酒店,怕要启动这个项目需要点时间。”

赵凯笑笑:“我心目中已经有合适的地块了。”

傅华说:“在哪里?”

赵凯说:“你知道在哪里的,我说的就是井田公司的那块地啊。”

傅华看了看赵凯:“这么说叔叔有办法将那块地拿到手了?”

赵凯笑了笑:“通汇集团跟井田公司抵押地的那个都市银行有很好的合作关系,眼下井田公司肯定是不会积极还款的,那块地最终是要归都市银行来处理。相信我如果说要那块地,都市银行的刘行长一定会帮我留心的。”

傅华说:“叔叔这调查工作做得还真是到位。”

赵凯笑了笑说:“我能把通汇集团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靠的不是侥幸,是谨慎和仔细。你在规划战略的时候尽可以大胆,但你要去实施战略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和仔细。”

傅华脸红了一下,他觉得赵凯似乎在讥讽他这一次解决被骗事件完全是靠的侥幸,不过也确实是因为自己侥幸认识初茜,才有机会抓到邵彬,才解决了难题。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我以后跟叔叔要学的东西很多。”

赵凯对傅华的反应很满意,一个人越是有能力,越是应该能够接受别人的意见,傅华这方面还是表现的不错的,便笑笑说:“等过几天,我介绍你跟都市银行的刘行长认识一下,探讨一下这块地的处置方案。”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听叔叔的。”

几天之后,赵凯约了都市银行的刘行长跟傅华一起打了一次高尔夫,刘行长是一个五十左右,个子高高的北方汉子,说起话来很爽朗,听赵凯说想要拿井田公司那块地开发酒店,就爽快地答应说,只要井田公司一出现不能还款的苗头,他们就会尽快安排处置这块抵押的地块,到时候他会首先通知赵凯的。

看来事情不是可以一趋而就的,虽然井田公司摆明了不会还款的,可是要启动处理抵押物的程序还需要一段时间,傅华只好等待进一步的消息了。

关于傅华被骗的行政处分下来了,他受到了行政警告处分,傅华感觉这是很应该的,就默默的接受了下来。由于傅华并没有造成实际性的损失,各方对这一处分都还能接受。

在处分下来的第三天,傅华正和赵婷在外面吃晚饭,接到了曲炜秘书余波的电话,余波说让傅华准备准备,曲炜市长后天要到北京参加在梅地亚中心举行的中国首届沿海城市市长论坛。

自处分下来,曲炜还没有跟傅华通过话,傅华也有些事情觉得应该跟曲炜谈谈,这次曲炜来,倒是正好,便笑笑说:“余秘书你放心,我会准备好迎接曲市长的。”

余波笑笑说:“我当然放心了,傅主任你跟了曲市长多年,他的一切你都很熟悉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安排好的。”

傅华放下了电话,赵婷笑着说:“你们市长来你就高兴的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又有了巴结的机会?”

傅华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曲炜市长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领导,他对我来说更像一个父亲。从我踏上工作岗位,我在他身边工作了八年,他一直很关照我,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

确实,傅华在曲炜那里感受到的是一种父爱的关怀,他父亲去世得早,对此自然是越发感到珍惜。

不过,自从傅华离开海川到北京来,尤其是他带郑老回乡之后,他渐渐感觉到有些被曲炜疏离,他隐约觉得曲炜似乎对他带郑老还乡这件事情很不高兴,确实这件事情客观上帮了孙永很大一个忙,对曲炜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不过他又觉得曲炜似乎不会那么小气,他从头到尾只是善尽职责而已,而且也跟曲炜做了必要的汇报,曲炜实在没有理由再来怪他。

也许曲炜对他的疏离只是因为两人不再是朝夕相处的缘故。人可能就是这个样子,朝夕相伴自然会有一种亲情,如果仅仅是偶尔的电话联系,再深的感情可能也会逐渐淡漠的。

这一次可以跟曲炜好好相处几天,傅华自然是很高兴,他很想好好招待一下曲炜,借此修复两人渐行渐远的关系。

在机场接到曲炜和他的秘书余波的时候,傅华就感受到曲炜神之间充满着疲惫,便明白他的心情不是太好,简单寒暄之后,傅华就将曲炜的行李接了过去,将他送到了梅地亚中心住下。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傅华对曲炜说:“曲市长,我看您很累了,您先休息一下,晚上我过来给您接风。”

曲炜疲惫的笑了笑,说:“晚上你不用过来了,我真的是很累了,想多睡一会儿。”

傅华笑笑说:“那我明早再过来。”

曲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傅华转身就要离开房间,这时曲炜在背后说:“哎,傅华,你先等一下。”

傅华转过身来:“曲市长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曲炜说:“小余啊,你把那个地址给傅华,让他查一下这个地址究竟在哪里。”

余波就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傅华,傅华看了看上面写着翠海小区,傅华脑海里对这个小区并没有什么印象,他对北京的地皮还不是那么熟悉,便笑笑说:“这个我需要找朋友去查一下。”

曲炜说:“那你就找朋友去查一下,不过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要跟驻京办的其他人说。”

傅华看了曲炜一眼,看来这件事情曲炜并不想海川的人知道,便笑笑说:“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曲炜挥了挥手:“你去,我要休息了。”

傅华转身离开了房间,曲炜疲惫的神态让他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看来自己离开海川之后,曲炜的日子并不好过。

还要赶紧去查这个所谓的翠海小区究竟在哪里,傅华想了想自己的朋友当中,只有江伟是北京人,地皮熟,便打了电话过去。

江伟听傅华说明了意图,咂巴了一下嘴:“我可没听过什么翠海小区,北京这些年建了很多小区,谁知道这个翠海小区在哪里?”

傅华说:“这是我们市长要我找的,你费费心,帮我找一下。找出来回头我好好请请你。”

江伟笑笑:“你们市长找这个小区干吗?不是要找什么"qing ren"?”

傅华笑了:“别满嘴跑舌头了,我们市长是一个很正派的人,没那些花花事。”

江伟笑了:“别扯淡了,现在这些官老爷们没被抓之前,坐在台上都是道貌岸然,哪一个不是正派君子,抓了之后,哪一个不是男盗女娼?”

傅华说:“别瞎说,我们市长真的不是那种人,你别跟我扯了,赶紧帮我找。”

江伟笑笑:“好啦,我找找我在公安的朋友给你问问就是了。”

江伟挂了电话,傅华心中也犯起了嘀咕,曲炜大老远的跑到北京来找这个小区干什么?找小区肯定不是最终目的,找小区的最终目的一定是找人,那曲炜想要找的是什么人呢?不会真是他的"qing ren"?

第二天一早,傅华早早跑去了梅地亚中心陪着曲炜吃早餐。经过一夜的休息,曲炜的神好了很多。傅华讲了自己已经找朋友去寻找这个翠海小区,只是这个小区不是太有名气,因此不太好找,需要点时间。

曲炜说:“我今天都会在会议上,你不用陪我了,去跟你的朋友一起找翠海小区。”

傅华说:“好的。”

傅华离开了梅地亚中心,开车去了江伟那里,江伟见到傅华就笑了,说:“你怎么这么急啊,还用亲自跑这么远来找我?”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急的不是我,是我们市长。”

江伟说:“你敢不敢跟我打赌,你们市长找的一定是一个女人?”

傅华心里也没底,这次曲炜的行径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笑笑问道:“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江伟说:“要一个做官的男人这么急去寻找的,一定是对他很关键的人,那就只有三种情况,一是与他仕途有关的人,但北京市与你们市长仕途有关的人,应该都是很高级别的干部,他们的住处都在城市的中心,应该不难找;二是他的亲人,但他的亲人的住处他应该知道,所以不会让你去寻找的;剩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的"qing ren",肯定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女方一气之下躲了他,他又不舍得这个女人,因此就找到到北京来了。”

傅华笑笑:“江伟啊,我还真没发现,你挺能编故事的。”

江伟说:“你别以为我所说的没有根据,你告诉我,他要你找这个小区,有没有要求你保密?”

傅华愣住了,曲炜确实提出要对驻京办那帮人保密,难道曲炜要找的真是他的"qing ren"?

江伟指着傅华笑着说:“你发什么呆啊,叫我说中了?”“”,。

幽怨

傅华笑笑说:“被你蒙对了,我们市长是要求我对驻京办其他工作人员保密。”

江伟说:“他如果不是见不得人,又怎么需要保密?”

傅华不说话了,他想到了前段时间他跟曲炜通话时那个甜甜的女声,想起了那次曲炜在自己面前接电话那个甜蜜的表情,他心中基本确定曲炜一定是有了一个"qing ren",看来这一次曲炜神态上的疲惫不仅仅是由于工作,而更多的可能是与这个"qing ren"有关。

傅华在江伟那里磨蹭了一天,傍晚时分,江伟接到了公安局朋友的电话,那朋友说他找到了一个叫翠海的小区,很偏僻,在昌平的沙河,都快到十三陵了。江伟记录下了详细的地址,给了傅华。

傅华说:“先谢谢了,我要赶回去复命,改天约你吃饭。”

江伟笑着说:“你快走,别跟我罗嗦了。”

傅华就赶回了梅地亚中心,找到了曲炜,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曲炜作了汇报。

曲炜听完,说:“不错,可能就是这个地方,她跟家里人打电话是说过这翠海小区比较偏僻。”

傅华松了口气:“对了就好,我跟朋友足足找了一天才找到。”

曲炜说:“辛苦了傅华,不过,事情还不算完,你还要继续辛苦一下,去这个小区帮我找一个人。”

傅华看了一眼曲炜:“您要我找什么人哪?”

曲炜眼神躲闪开了,笑了笑说:“是我的一个表妹了,她跟家里人闹别扭,就跑到了北京来,我想找到她让她赶紧回家。”

傅华心知不是这么简单,他跟了曲炜八年,对曲炜的家庭状况十分了解,他可以肯定曲炜根本没什么表妹。

傅华只能装糊涂:“您这个表妹她叫什么名字?”

曲炜说:“她叫王妍,小余那里有她的照片,小余,你把王妍的照片给傅华一张。”

余波就拿出了一张照片给傅华,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说不上漂亮,可是有一种少妇的风韵在,看上去很令人舒服。

曲炜说:“这是王妍近期的照片,你根据这个找。我和余波明天都在会上走不开,就不陪你去了。”

傅华点了点头:“好的,我明天就去昌平那边看看。”

曲炜说:“你如果找到了她的住处,不要先去惊动她,回头等我跟你一起去,我怕她知道我来了,就又躲了。”

第二天,傅华赶去了昌平,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翠海小区,在物业那里找到了业主的名单,确实有一个叫王妍的女业主,不过并不能确认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傅华又找到了在小区门口值班的保安,拿着照片询问他们,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女人出入,经过仔细辨认,其中一名保安确认确实有这样一个女子出入这个小区。

傅华并不敢就此回去复命,当过多年的秘书的他养成了谨慎的工作作风,他如果不能亲眼确认王妍确实在这个小区,是不敢向曲炜汇报的。于是他买了几盒烟给保安,然后便坐在保安室跟保安们闲聊,一边等待着王妍出现。

临近中午,一辆飞度汽车开到了小区门口,那名确认王妍就在这个小区的保安推了一下傅华,说:“开车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

飞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保安上前检查出入证,傅华趁机走出保安室,走过去看了看车里面的女人,看上去确实跟照片里的女人很像,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就是王妍了。

晚上,开完会的曲炜听傅华汇报找到了王妍,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傅华说:“我特意找机会看了一下那个女人,跟照片上的很像,应该就是了。”

曲炜紧张的看了傅华一眼:“你见过她?没惊动她?”

傅华心里别扭了一下,心说你至于这么紧张吗?心里越发确定这个女人跟曲炜的关系不简单。

傅华说:“没有了,我只是走近她看了看,没说过话的。”

曲炜说:“傅华,你开车,我们一起去看看是不是她。”

傅华说:“好的。”

傅华就开着车,带着曲炜和余波去了昌平,在翠海小区,找到了王妍登记在物业那里的住址,傅华对曲炜说:“王妍就住在这里。”

曲炜说:“你去敲门。”

傅华就上前去敲门,里面一个女声问道:“谁啊?”

曲炜听出就是王妍的声音:“开门,王妍,我是曲炜。”

里面没有了声音,半天也没开门,曲炜急了:“王妍,你别闹了好不好,我都跑北京来找你了,你还要干什么?”

门被打开了,一个少妇站在门里,粗看上去,这个女人身条还算不错,圆脸,长得还过得去,并不是那种狐媚型或者一看就令男人心动的类型,也不知道曲炜看上了她哪一点。

王妍幽怨地看了曲炜一眼:“谁叫你来的?”

语调中已经有了几分柔和,显示出这女人的立场并不是十分的坚定。

曲炜转身对傅华和余波说:“你们俩先下去在车里等我。”

傅华和余波应了声好,便赶紧往外走。

曲炜看傅华和余波二人离开,这才进了王妍的家,王妍关上门,说:“你来找我干什么?你守着你老婆过就好了,又何必来找我呢?”

曲炜苦笑了一下,:“王妍,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初我们好的时候,你是知道我不能离婚的。”

王妍说:“我那时候以为我能接受这一点,可是每当夜晚你从我身边爬起来回家的时候,我心里就十分别扭,我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守着的这个男人并不完全属于我,他还有一半的心思放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我甚至不能公开的宣称,我拥有你这个男人。”

曲炜说:“王妍,你是知道我跟我老婆的婚姻实际上是名存实亡的,我早就不想跟她继续生活下去了,我喜欢的只有你。只是我现在这个身份限制了我离婚的自由,我要维持一个好市长的形象。”

王妍说:“你要顾你的好市长形象,可是你体谅过我这一个女人的感受吗?”

曲炜说:“我知道你过得也很苦,我以后会多抽时间出来陪你的。可是你也要体谅我,我现在正处在一个事业的关键期,我需要在这段时间冲刺一下,因此不能出丝毫的问题。等我的事业突破了眼前这个瓶颈,稳定了下来,我会离婚娶你的。”

王妍眼睛亮了一下,说:“你真的会离婚娶我?”

曲炜笑笑说:“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我不会骗你的。”

“可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王妍神情黯然的问道。

曲炜笑笑说:“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只要有合适的时机,我马上就会离婚的。你这次离开我让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本来这次北京开会我可以不来的,可是为了找你,我还是来了。”

王妍软化了下来,不自觉地就靠进了曲炜的怀里,说:“我希望你离婚越快越好。”

曲炜抱紧了王妍,说:“我会为此而努力的。”

与此同时,在楼下的车里面,傅华和余波静悄悄的坐着,傅华时不时抬头看看王妍住的单元,观察这上面的情况。

上面的灯光一直亮着,傅华见没什么变化,转头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余波:“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余波笑笑:“是曲市长的表妹啊。”

傅华见余波装糊涂,瞪了他一眼,说:“你别装蒜了,曲市长有没有表妹我还不清楚。”

余波笑了:“傅主任,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我想你也心知肚明,何必一定要我说呢?”

傅华厌恶地看了余波一眼,看来这家伙早就知道曲炜跟这个王妍有一腿,却不但不加阻拦,甚至有可能故意纵容他们之间发展。

不过,傅华也明白问题的根源不在余波,问题的根源在曲炜自身,曲炜如果不愿意,余波是没有能力让王妍搭上曲炜的。而且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曲炜似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余波恐怕也不敢干预什么。

傅华问道:“这个王妍是做什么的?”

余波说:“在海川市区开了一家海益酒店。”

傅华问:“她跟曲市长是怎么认识的?”

余波说:“曲市长一次去海益酒店喝酒,王妍作为老板去敬酒,双方就这么认识了。后来曲市长的一些应酬活动就安排在了海益酒店,一来二去他们之间就熟悉了。”

傅华说:“这个王妍婚姻状况如何?”

余波说:“王妍离过婚,没有孩子,她的前夫很有钱,离婚时候给了她一笔钱,她就拿着这钱开了海益酒店。”

傅华问:“那这王妍跑到北京来是怎么回事?”

余波说:“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太清楚,可能是王妍跟曲市长有了一些争执,双方互不相让,王妍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海川。”

傅华问:“那你怎么知道她在北京呢?”

余波说:“是这样,王妍本来是海川人,考大学考在了北京,后来就在北京嫁了人,离了婚才又回到了海川。因此她离开海川的去向最大的可能是在北京。至于为什么我知道是在翠海小区,是我跟海益酒店的会计打听到的,王妍一次打电话回来安排酒店的工作,无意中说到了自己住的翠海小区太偏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遮遮掩掩

傅华笑笑,说:“你这个秘书做得倒称职,连这样的消息也打听得到。”

余波看了傅华一眼,讪笑道:“傅主任你不用说这样的风凉话,说来你是我的前任,应该比我更明白这秘书的难做,难道你对领导的指示敢顶着不办吗?就说这次要你找翠海小区,我估计你心里肯定也猜到了是要找什么,可是你还不是跑前跑后的把事情办了?”

傅华笑了,心说自己还真是有点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

从谈话中,傅华心里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余波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便笑笑说:“小余啊,是,我们这些做秘书的都是为领导服务的,有时候确实不能忤逆了领导的指示。但是,有时候为了领导好,也是要对其某些行为加以劝止的。比方说这个表妹的事情,你应当适度的提醒一下曲市长,让他明白他这种行为并不合适,很可能危及他的领导威信。”

余波笑了:“傅主任,你认为我可以劝说曲市长吗?”

傅华笑笑说:“怎么不行?我跟了曲市长八年,了解曲市长并不是一个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

余波摇了摇头:“傅主任啊,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你首先要搞清楚,你是从什么时间开始跟曲市长的,我是从什么时间跟曲市长的。”

傅华奇怪地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余波笑笑说:“这区别大了,你跟曲市长的时候,曲市长还是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市长,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得志,做什么事情都很谦卑,对群众的意见自然能从善如流。而我呢,我跟曲市长的时候,他已经是海川市的二把手,在海川市,除了孙书记,在没有第二个人的职务比他高。此时他踌躇满志,做什么事情都有了他自己的定见,这个时候你一个下属想要去进谏言,你首先就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分量是否足够,否则除了让他讨厌之外,没有别的下场。”

这一点傅华还从来没想过,此时想了一想,余波说得倒也不无道理。自己刚跟曲炜做秘书的时候,曲炜刚调到海川市不久,确实做事很谦卑,见到市政府的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他都是含笑回应,也问他们好,甚至对有些年纪较大的同志,他还主动跟人家握手,寒暄几句,表现得十分亲民。等曲炜做到了常务副市长的时候,他就很少主动跟下面的同志握手了,人家跟他打招呼,他一边就是点点头,示意一下就过去了。等到了曲炜做了市长,他对于下属跟他打招呼,已经是视而不见了,他就是抬头挺胸从你面前走过,虽然面带微笑,可这微笑并不是给哪个具体的人的,而是一种泛泛的微笑,似乎对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都笑了,其实可能他根本就没看跟他打招呼的人。

这些微的变化,原本傅华并没有留意,现在被余波提醒,这才意识到随着岁月的变迁和职务的升迁,曲炜实际上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是因为自己跟他朝夕相处,对这种潜移默化没有察觉而已。

但傅华还是不相信曲炜听不进别人意见这一点,就他的感觉,只要自己说的对,曲炜向来都是接受的。

傅华说:“我觉得曲市长不是一个不听忠告的人,小余,你没考虑一下,是不是你的方式方法有什么问题?再是你不要因为受了批评就退缩,你要知道,一个秘书的荣辱是跟他服务的领导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余波笑了:“我就知道傅主任要这么说,可是你要清楚一点,我和你不一样,你为曲市长服务了八年,你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很深厚很牢固的信任关系,而我新来乍到,曲市长对我还处于一个考察的阶段,他对我还没有建立完全的信任。你相信不相信,同样一件事情,你和我分别跟曲市长说,可能得到的结果会截然相反?”

这余波能想到这一层,确实够精明,不过这个人太过精明了对曲炜并不是好事,因为他会揣度曲炜的想法,事事都逢迎曲炜,即使是对曲炜本身不利的事情。

不过傅华并没有办法去指责余波什么,处于余波的立场,他大概感觉只有逢迎曲炜才能立住脚跟。

傅华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处境了,你有你的立场。不过,再有类似王妍这样的事情,你跟我说一声,你不方便劝阻,我来。”

余波迟疑了一下:“这个不好,我怕曲市长会怀疑我跟你通风报信。”

傅华冷笑了一声:“你别老是瞻前顾后的了,我劝你你想想最根本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跟曲市长密切相关的,如果曲市长出事,我相信你是第一个跟着倒霉的。大家都是聪明人,更深入的话我就不说了。”

余波点了点头:“傅主任不愧是老秘书,你说得对,今后再有类似情况我会跟你通报一声的。”

傅华笑笑说:“你我目的其实是一致的,大家都希望曲市长发展顺利,所以应该同心合力。”

余波笑笑说:“我知道。”

楼上,王妍的房间里,温存之后,王妍看着曲炜说:“炜,我们要个孩子,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曲炜听王妍说她想要孩子,心情就有点烦躁:“好了,你别逼我了,我跟你说要等一等了。”

王妍看了曲炜一眼:“我不逼你离婚,你就让我生个孩子,有你的孩子在我身边守着,我的心也就有了着落了。”

曲炜愣了一下,心说,眼下没有孩子你都逼着我离婚,如果有了孩子,你还不母凭子贵,更加来逼我离婚吗?再说,孩子是一个把柄,如果让对手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做多少文章出来呢。

曲炜板下了脸,严肃地说道:“不行,坚决不行,我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不能让孩子过没有父亲的生活。妍,你就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你放心,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王妍不好再逼下去了,强笑了一下:“好,炜,我听你的。”便不再说话了。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曲炜看了一下王妍,说:“傅华和余波还在下面等着,我再呆下去他们会怀疑的,我要走了。”

王妍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帮曲炜穿好了衣服,曲炜在王妍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了,我走了,后天我让傅华来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海川。”

走出楼道口的曲炜虽然极力掩饰,可是傅华还是看出他跟王妍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免为曲炜感到惋惜。这是一个管理几百万人城市的市长,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遮遮掩掩的,真是够可怜的。

曲炜上了车,说了一句:“回去。”

傅华发动了车子,往回开,一路上曲炜靠在后座上假寐,傅华和余波都不说话,车内一片静默,只听到外面的风声和车旁呼啸而过的车声。

到了梅地亚中心,曲炜和余波下了车,傅华对曲炜说:“曲市长,已经很晚了,我就不上去了,您早点休息。”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急着回去有事吗?”

傅华愣了一下,赶紧笑着解释说:“那倒没有,我是觉得您已经很累了,我就不打搅您的休息了。”

曲炜说:“没事就跟我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傅华赶紧下了车,跟着曲炜进了梅地亚中心。曲炜一直板着个脸,没说话,余波和傅华也不敢问,只是在曲炜身后跟着。

进了曲炜的房间,曲炜吩咐余波说:“你帮我和傅华泡两杯茶。”

余波泡了茶,端给了两人,曲炜笑笑说:“小余,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

余波离开了,曲炜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傅华,我们多久没这样在一起深谈了?”

傅华笑了笑:“有很久了,自从您做了常务副市长,就成天忙工作,抽不出时间来跟我喝茶聊天了。”

曲炜想了想:“有那么长时间了吗?我怎么不觉得?”

傅华笑笑说:“人忙碌起来时间会过得很快的。”

曲炜点了点头:“是啊,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啊。哎,跟我说说你们办事处的工作,这一次你还没跟我汇报过呢。”

傅华说:“办事处目前工作都还好,一切正常。”

曲炜靠上了沙发背,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微闭上了眼睛,说道:“那你的酒店计划呢?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傅华说:“我正要跟您汇报呢,我找到了一家合作伙伴,他们愿意出资跟我们共同合建酒店。”

曲炜睁开了眼睛,看着傅华问道:“这家可靠吗?别又像那家井田公司那样,表面上要跟你合作,私下却算计你。”

傅华笑了:“这家不会,这家合作方是通汇集团,实力很大,他们老板赵凯跟我有些私谊。”

曲炜说:“通汇集团啊,国内有名的民营企业,不错啊,既然他们老板跟你这么好,什么时间拖他去海川看看,看能不能在我们海川投点资。”

傅华笑了:“这个要看机会,我跟赵凯之间的关系比较偏私人,我不是那么合适劝他去海川投资,除非他本人有那种意愿。”

曲炜上来了兴趣:“怎么个偏私人法?说说我听听。”

傅华笑笑说:“我也正想跟您说,我跟赵凯的女儿正在交往,还想哪天领给您看看呢。”“”,。

不寒而栗

曲炜笑了:“哦,有女朋友了,这我可真要见见,看我们的大才子究竟选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傅华笑笑说:“挺直爽的一个女孩,您见了一定会喜欢她的。”

曲炜笑笑,说:“我喜不喜欢无关紧要,选老婆关键是要你自己喜欢。傅华,我跟你说,千万不要贪图女方能给你带来什么,重要的是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能做你人生伴侣的。不要像我,找了那么一个老婆,别扭了半辈子。”

傅华笑笑说:“我看林阿姨挺好的。”曲炜的老婆叫林丽,傅华一般都称呼她林阿姨。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鞋的人知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跟你林阿姨就是不对付,凑到一起三句话不到头就吵架。”

傅华看了一眼曲炜,他有点被曲炜东拉西扯的话弄糊涂了,他不明白曲炜将自己留在这里究竟想要说些什么,难道他铺垫了这么多是想说他要离婚吗?

傅华心知曲炜的夫妻关系并不和睦,俩人在人前虽然尚能保持一定的风度,并没有吵架过,但彼此之间的态度却是冷得不能再冷了。

其实林丽这个人心水并不坏,对傅华很好,在她工作的单位人们对她的评价也很高,可是她跟曲炜之间就是无法融洽起来。

老人常说现世的夫妻不是前世的恩人,就是前世的冤家。傅华常想也许林丽是曲炜前世的冤家转世投胎来报怨的。

傅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置辞了,他笑笑,没说什么。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你大概猜到了我今天找的这个王妍不是我的表妹了?”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猜到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能猜到,好了,既然猜到了,说说,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傅华笑了笑,他明白自己对这件事情无论持什么态度都是不对的,赞成,对林丽是不公平的;反对,就目前的发展态势,王妍能逼着曲炜追到北京来,说明她对付曲炜还是有一套的,也许将来有一天这个王妍会成为曲夫人也说不定。

想了想,傅华说:“我对婚姻还算是门外汉,就不好参加意见了?”

曲炜笑了:“傅华,什么时间你也开始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的了?现在就你我两个人在这里,难道你也不能敞开心扉跟我说说实话?”

傅华也笑了:“我不知道您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也就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您。”

曲炜问道:“怎么这么说?”

傅华说:“我认为您如果想要在仕途上继续求取进步,就应该断了跟王妍之间的往来;如果想要家庭生活幸福,那就跟林阿姨离婚,娶了王妍。”

曲炜迟疑了,这两个选项在他来说是很难抉择的,他还不到五十岁,已经是一个地级市的市长,作出的成绩和自身的能力有目共睹,前面正有着大好的前途等着他,此时让他为了女人而放弃,自然不肯;反过来,他和林丽之间早就没有了什么夫妻感情,已经分房睡多年,他的婚姻名存实亡,再维持下去,只能是更加痛苦。

曲炜说:“林丽是不肯同我离婚的,我如果坚持要离婚,事情肯定会闹得很大。”

曲炜并没有明说他想选择哪条路走,他表达出来的意思是他并不想选择这两条路中的任何一条,他想维持现状。

傅华看曲炜在犹豫,知道他很难抉择,就想既然曲炜把话题挑开了,索性就把事情给他谈透:“孟子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也。既然您今天晚上要跟我敞开心扉,那我就索性斗胆奉劝您一句,希望您能弄清楚什么是您的鱼,什么是您的熊掌,慎加取舍。”

曲炜尴尬地笑了笑:“傅华,你是不是在心里偷笑我这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轻重大小?你不明白我的心境,林丽跟我冷战了半辈子,家对我来说就像一座冰窖,忽然身边出现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体贴你,关怀你,难道你碰到这样的会不心动?”

其实曲炜跟王妍的开始很简单,就是那天在海益酒店喝完酒,王妍出来送他们,看到了曲炜的衣衫有些单薄,就体贴地说了句,曲市长,你不要光忙于工作,也要小心自己的身体,穿这么少很容易着凉的。

当时曲炜心里就感觉一阵暖意,他是市长,围着他转的女人不在少数,但那些女人所关注的都是曲炜的权势,只有王妍是第一个真正关心他冷暖的女人,他的心自然而然的泛起了涟漪。所以第二天当王妍买了一套厚实点的衣服让快递送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并没有一如往常的加以拒绝,而是接受了下来,虽然他让余波送去了买衣服的钱。自此,他心里就有了这个女人的位置,余波也见风使舵,把他的一些应酬经常会安排在海益酒店。一来二去,两人就逐渐熟悉,终于在一次酒后曲炜没有把持住,跟王妍发生了关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曲炜在这段关系开始之初,已经明确说明自己身在仕途,是不太可能离婚娶王妍的,王妍当时也情意绵绵地说她要的只是曲炜这个人,婚姻对她来说并不是十分重要。但是女人的**是无止境的,随着两人关系的日渐升温,王妍开始有些得陇望蜀,时不时旁敲侧击,目的就是让曲炜离婚娶她。

曲炜也明白女人没有名分的日子不好过,他又比较讲究原则,没有办法在其他方面给王妍予补偿,王妍跟了他得到的只有感情,并没有任何实惠,难免愧疚,因此每每在这个时候都是跟王妍好言温存,遮掩了过去。

但是曲炜的忍让给王妍造成了一种错觉,她觉得曲炜不是不想要她,只是还有些犹豫不决,于是她跟曲炜摊牌,逼曲炜娶她。

曲炜原本就不是一个浪漫型的人,他的温柔全部是因为觉得对王妍有愧,此时王妍变了面目,逼他就范,他自然不肯低头,两人就大吵了一架,王妍一气之下就躲来了北京。

原本两人的关系可以就此画上句号,可是曲炜再回到他冷若冰窟的家之后,王妍对他的好就越发显现出来了,他开始觉得不舍得,便又转过头来去找王妍。

说来可笑的是,曲炜调回头再来找王妍还主要是因为他在感情方面比较专一和保守,如果他生性风流一点,也许他就会放弃王妍,转攻其他女人了。

傅华看着曲炜:“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您是否心动,也不是说您一定要放弃哪一边,我只是认为您应该弄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曲炜苦笑了一下:“跟你说实话,傅华,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说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原本她答应我不要我离婚的。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的老夫子当年说得真对,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傅华说:“曲市长,我劝您别可别犹豫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曲炜苦笑了一下:“这个道理我比你清楚,可是真要做起来,难啊。”

傅华说:“曲市长……”

曲炜一摆手:“好啦,这件事情你别劝我了,我会考虑清楚的。后天晚上,把你女朋友叫过来,我请她吃饭。”

傅华点了点头:“好的。”

曲炜说:“你回去,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傅华退出了曲炜的房间,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原本他是以曲炜作为自己仕途上的一个标杆的,他是以曲炜作为做人做事的楷模,现在看来曲炜并没有坚守住自己,他在女人面前忘记了一个领导干部应该有的高度,他匍匐在了石榴裙下,这个标杆轰然倒地了。

傅华也在为曲炜担心,曲炜在感情方面并不是行家里手,在王妍面前他已经失去了那种做市长的杀伐决断的气势,他显得犹豫不决,这很容易授人以柄,被竞争对手攻击,尤其是在目前他跟孙永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的时候,很难讲孙永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会拿它大做文章。

傅华暗自希望曲炜做事机密一点,不要让孙永一方的人马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傅华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的耳报神厉害,就连驻京办这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海川市官场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发生在孙永身边的事情。

就傅华的揣度来看,孙永一定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会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等待合适的时机好给曲炜致命的一击。

傅华面前浮现出了孙永那招牌式的笑容,这笑容很灿烂,但他心里却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希望曲炜别一味的沉湎在温柔乡里,最好也要跟自己一样对孙永有所警觉。

傅华揣度的不错,孙永确实很快就知道了曲炜和王妍之间的暧昧关系。

在曲炜跟傅华深谈的第二天上午,秦屯走进了孙永的办公室。“”,。

白谈了

秦屯因为跟刘芳的偷情事件,在海川市政府那边一直抬不起头来,曲炜不屑于他的为人,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因此秦屯很自然地倒向了孙永这一边。孙永因为比曲炜晚到海川市几年,没有曲炜根基扎得深,因此很注重对自己人马的培养,对于秦屯的投靠自然是很欢迎,也想借秦屯在市政府方面多了一个耳目。

孙永问秦屯:“这一次曲炜怎么了,这么重视沿海城市市长论坛,我看别的城市都是去了副市长参加。”

秦屯笑了笑:“我们的曲市长是有别的意图的。”

孙永看出了秦屯笑容里的暧昧:“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屯说:“据我得到的消息,昨晚我们的曲市长带着傅华去了北京的昌平区,到了一个什么翠海小区,在那里度过了很风流的几个小时。”

孙永笑了:“曲炜并不是一个风流人,怎么也玩起女人来了?”

秦屯笑着说:“我也觉得邪门,前段时间有人就跟我说曲炜跟我们市里的海益酒店的老板娘打得火热,我还不相信,可现在据说海益酒店的老板娘去了北京,曲炜马上就去参加了这个什么市长论坛,现在又追到了什么翠海小区去,不由得我不相信曲炜确实跟海益的老板娘有一腿。”

孙永笑笑说:“你说的是海益酒店的叫王妍的老板娘?”

秦屯点了点头:“对,就是她。”

孙永摇了摇头说:“我去海益吃过饭,那个老板娘我认识,人长得也不出众啊,怎么就让我们的曲市长这么神魂颠倒了?”

秦屯说:“我也觉得那个女人很平常,可就是邪门,如花似玉的曲炜看不上,偏偏看中了这么一个很平常的离婚女子。”

孙永笑笑说:“可能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了。”

秦屯哈哈大笑:“是,他们真是对了眼了。”

孙永虽然因为郑老还乡一事在海川站稳了脚跟,但曲炜因为业绩和能力太突出,还是时常会传出取孙永而代之的风声,因此孙永时时不得安心,常想如果能将曲炜赶出海川该多好。

此时曲炜自己为了一个女人方寸大乱,孙永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便说:“这件事情你给我多关注一下,有什么进展随时跟我汇报。”

秦屯点了点头:“好的。”

傅华去接赵婷去参加曲炜的晚宴,赵婷见了傅华,略显紧张地看着他,问道:“你看我这身打扮合不合适?”

傅华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得出来今晚赵婷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很漂亮的米套装,衬托出她窈窕的身材之外,也显出一份高雅郑重的气息,不像她以往那么随意。

傅华笑笑说:“挺好的,挺漂亮的。”

赵婷看了一眼傅华:“是吗?你们市长也会觉得好吗?”

傅华笑笑:“赵婷啊,你不用这么紧张,曲市长挺随和的。再说他是我的领导,又不是你的领导,你紧张什么?”

赵婷说:“你说过这个市长对你很重要的,你知道我这个人随便惯了,怕他到时候看不上我。对了,回头到桌上,你看我说错话的时候可要提醒我一下。”

傅华笑了:“好了,我们市长没那么可怕了。”

两人就来到了梅地亚中心食尚轩中餐厅的食轩贵宾包房,曲炜、余波和王妍已经等在那里了。

傅华看到王妍也来出席了,心中一沉,便明白自己跟曲炜谈了半天是白谈了,曲炜还是无法摆脱这个女人的纠缠。

曲炜似乎看出了傅华神间的不豫,便解释说:“傅华,明天王妍要跟我一起回海川,她住的地方太偏了,来往不方便,所以我让她今晚就住在梅地亚中心。我看她晚上也没事,就把她拖来了。”

王妍有些拘谨地笑着跟大家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傅华暗自好笑,心说你这个大市长做的也够可怜,还需要跟我一个小主任解释把这个女人弄到这里的原因。哎,反正我该跟你说的都说了,你不听我也没办法,各人造业个人担,结果只有你自己承受了。

傅华笑了笑:“这倒也是,昌平那边确实也有点偏。来,曲市长,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赵婷,我的女朋友。”

赵婷首先问好:“您好曲市长,常听傅华说起您,说您对他是多么好,今天见到您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曲炜笑了,伸手跟赵婷握手,说:“你好,傅华真是有眼光,找到了你这么一位又漂亮又会说话的女孩子。”

傅华又介绍了其他人,彼此寒暄了一番,就落座了。赵婷守着傅华坐,王妍守着曲炜坐,余波坐到了靠近门的位置。

曲炜把菜单递给了赵婷,说:“小赵,今天你是主客,你来点菜。”

赵婷将菜单推了回去,笑笑说:“曲市长您是傅华的领导,对我们来说又是长辈,您做主就好。”

曲炜满意的看了傅华一眼,心说这赵婷应对得体,场面上落落大方,将来肯定是傅华的好帮手。

曲炜没再退让,笑笑说:“那好,就由我来做主。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

赵婷笑笑说:“这里的清汤竹荪、鱼香法国鹅肝、浓汤鱼翅是很不错的。”

傅华笑了,对赵婷说:“喂,小馋猫,三句话不到就露出你的馋相来了,你都点了让曲市长点什么?”

赵婷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不好意思,曲市长,还是您点。”

曲炜呵呵笑了起来:“小赵啊,别听傅华瞎咋呼,你点的就很好。”

曲炜就让服务员把赵婷点的几个菜写上,然后又点了几个千岛湖鱼头之类的特菜,开了一瓶干白,酒宴就开始了。

曲炜本身就是个直爽人,因此看赵婷十分顺眼,加上酒桌上有两位女士在,也没人闹酒,酒桌上的气氛就十分的融洽。

当然,曲炜并没有忘记他做市长的职责,在酒桌上盛情邀请赵婷去海川做客,说海川有山有水,风景优美,而且有丰富的物产,那里的海鲜才叫真的海鲜,那里的水果才真叫甜美,既然赵婷找了一个海川人做男朋友,就一定要去领略一下海川的美好。

赵婷被曲炜说得心动,看着傅华笑着说:“你什么时间领我去你们那里啊?”

傅华说:“等我有时间。”

曲炜笑笑说:“傅华,既然小赵这么热心,你就早点安排。”

傅华说:“我知道了曲市长。”

席间,王妍倒是很守本分,她并没有拿出酒店老板娘的作风来闹酒,而是有些沉闷地跟着酒桌的进度,大家喝酒她也跟着喝,似乎她真是临时被拖来的局外人。

宾主尽欢而散,曲炜让傅华送赵婷,就回房休息了。

赵婷跟着傅华上了车,笑着说:“你们这个市长还挺热情的,还要请我去海川做客。”

傅华笑笑说:“我都说过了,我们市长很好相处的。”

赵婷说:“曲市长倒是不错,不过那个他的什么表妹有点怪怪的,也不怎么说话。我总感觉她跟你们市长之间有些不对劲,你没看她看曲市长的眼神,那那像看一个表哥,生生像在看一个"qing ren"。”

傅华愣了一下,看来赵婷也有心细的时候,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第六感。不过他不想让赵婷知道曲炜跟王妍之间真正的关系,那样说不定会让赵婷对曲炜心生恶感。

傅华说:“我怎么没感觉到啊?你可别瞎猜,他们确实是表兄妹。”

赵婷笑了:“反正我感觉怪怪的。”

傅华笑笑说:“你别去管它了。”

虽然傅华表面上很不在乎,心里却越发为曲炜担心,曲炜跟王妍之间的暧昧连赵婷这样大咧咧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说明两人也太着痕迹了,这样又怎么能掩得住别人的耳目呢?尤其是曲炜本身就是重点关注的对象,别人对他没事还要找出事来,更何况对他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傅华只能在心中希望曲炜尽快想清楚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早日作出决断。

第二天,傅华将曲炜、王妍以及余波送上了回海川的飞机,这一次接待活动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回办事处的路上,傅华接到了初茜的电话,初茜笑着说:“傅主任,你那件事情善后事宜办完了吗?”

傅华笑笑说:“已经办完了,我受了点处分,有惊无险,这多亏了你的帮忙。还没跟你好好说声谢谢呢。”

初茜笑了,说:“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傅华笑着说:“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我是真的十分感谢。”

初茜笑着说:“好了,不要客气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正式认识一下。”

傅华笑笑说:“你约我肯定有时间,说,在那里见面?”

初茜说:“一起吃顿午饭。在东海食府怎么样?”

傅华说:“好哇,不过说好了,这顿饭我请。”

初茜并没小家子气的跟傅华争执,笑笑说:“随你。十一点在那见面好吗?”

傅华说:“好的。”

提前了十分钟,傅华就到了东海食府,这里以经营东海省风味的菜肴为主,很适合傅华和初茜这些来自东海的人。

十一点过五分,初茜的宝马到了东海食府,傅华迎了出来。初茜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门清

十一点过五分,初茜的宝马到了东海食府,傅华迎了出来。初茜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傅华笑笑,说:“是我来早了。”

两人进了酒店,在雅间坐下,初茜笑着说:“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的本名叫吴雯,至于初茜是怎么回事,相信你明白的。”

傅华早就觉得初茜只是一个化名,现在她当面告知了她的本名,说明这是初茜要正式拉开回归的大幕了,她要回到海川做生意,必须以本名示人,因为在海川认识她的人很多,知道她本名叫什么。

傅华笑笑说:“看来吴小姐以后要常驻海川了?”

吴雯以下初茜就改称吴雯了笑笑说:“青春饭吃的时间本来就不能长了,趁着我还年轻,有些人脉资源还能利用,我还是及早金盆洗手算了。”

傅华看了吴雯一眼,心说这个女人难怪会成为京城艳压群芳的花魁,单凭这急流勇退,就说明她确实有够聪明,非孙莹之流可比。

傅华笑笑说:“不知道你回海川打算做什么?”

吴雯说:“我回海川考察了一下,感觉海川靠山临海,很适合开发一些别墅,现在房地产的利润很可观,因此就想在这一点上下下功夫,打算在海川注册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

这个女人的胃口不小啊,开发房地产是需要雄厚的资金和人脉关系的,傅华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吴雯,这个看上去美丽的惊人的柔弱女子能扛得起来吗?

吴雯看到了傅华眼中的疑问,笑笑说:“傅主任是在怀疑我的实力?跟你说实话,单凭我自己是没有这个资金实力,不过我有些朋友信任我,愿意把资金交给我去投资,所以我手头可以调动的资金大约在六七千万左右,相信在海川启动启动一个别墅项目足够了。我现在缺的只是在在海川的人脉关系,我很早就离开了海川,对当地的政商两界并不熟悉。”

傅华笑笑说:“这些我倒是可以帮忙的。”

吴雯笑笑:“那就麻烦傅主任了。”

傅华笑笑:“你跟我就不用客气了,适当的时机我会帮你介绍一些海川政商界的朋友的。”

吴雯嫣然一笑,说:“那我眼下就要回去了,不知道傅主任可否有时间陪我回海川一趟?”

傅华迟疑了,赵凯已经警告过他不要跟这个吴雯继续打交道了,自己在陪着她回海川就有点不太合适了。这倒不是傅华怕赵凯,他只是怕赵婷说不定会知道这件事情,那样会让赵婷受到伤害的。

傅华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点我走不开,我这几天要跟银行谈井田公司那块地的事情。要不这样,我把你介绍给接任我给市长做秘书的余波,他跟我关系还不错,相信一定会很关照你的。”

经过那夜在翠海小区楼下的谈话,傅华对余波有了一些进一步的了解,他知道这是一个比较精明的人,加上自己尚能掌控住他,把吴雯启动阶段的一些程序工作托付给他,相信他一定是能帮上忙的。

吴雯高兴的说:“那样也不错。”

在吴雯心中以为市长秘书在海川市的影响力应该大于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能够有机会结识这个叫余波的秘书确实很令她高兴。

傅华见吴雯认可了,便笑笑说:“我现在实在分不开身,你先让余波帮你,如果有什么确实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回海川帮你的。”

吴雯笑着点了点头:“行啊,你这样安排就挺好的。”

傅华就当着吴雯的面打了电话给余波,跟余波说吴雯是自己在北京结识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现在想要回海川投资开发房地产,因为自己远在北京没办法帮她,所以麻烦余波对吴雯多加关照。

余波答应得挺爽快,说让吴雯到了海川直接找他就可以了。

傅华又让吴雯直接跟余波讲了话,吴雯在电话里奉承了余波几句,说一定要余波多关照她这个小妹。吴雯本来就是风月场所打过滚的,自然了解男人的心理,说话声娇滴滴,让一旁的傅华听了心里都痒酥酥的,余波自然招架不住,一连声的说好。

吴雯跟余波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就挂了电话。

两人点的菜陆续上来了,开了一瓶干白,傅华端起酒杯说:“来,我敬你,祝你回海川发展顺利。”

吴雯说了声谢谢,跟傅华碰了一下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杯,开始吃菜。

吃了一会儿,吴雯笑笑说:“我这个人可能有点犯贱,北京那些精工细作的精美菜肴我什么没吃过,却还是觉得这里的口味是最好吃的,虽然他们的菜比起家乡的口味来,已经差了好多。”

傅华笑了,说:“这里的海鲜虽然已经不错了,可是比起海川海边的小馆,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新鲜度差很多,海鲜,重点就在新鲜。你等着,回头我会办一间海川风味的饭店,专门从海川快运海鲜过来,那时候保证和家乡的口味一致。不过,那时候你可能在海川,而不在北京了。”

吴雯笑了:“这倒也是。”

傅华说:“说到这里,我还要问你,我感觉在北京的发展机会比海川大的多,为什么你要回海川去呢?”

吴雯笑笑说:“北京虽好,总是异乡,我始终感觉自己在这里像一只无根的浮萍,不踏实。你也来北京一段时间了,难道就没感觉到吗?

傅华摇了摇头,我倒没什么。”

吴雯笑笑:“可能你是来北京时间还短,你不知道,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孤单的感觉和对亲人的思念真是让我无法承受。”

傅华看了吴雯一眼,他大概明白了她的心境,在海川她是被父母呵护的宠儿,心中有依靠,所以倍感温馨,而在北京,她所处的环境需要她处处小心,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真是很难令人承受的。

吴雯牵挂的、思念的不是家乡,是她的亲人,亲人在的地方才是家,才有家的感觉,才会踏实。

傅华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在海川的公司弄好了给我个电话,等回海川我去看你。”

吴雯笑笑说:“好的。”

傅华的手机响了,看看是赵婷的号码,赶紧接通了,赵婷在电话了告诉傅华,都市银行的刘行长说让他跟井田公司的邵彬联系一下,谈谈那块地的处理方案。傅华明白肯定是都市银行跟邵彬谈过了,傅华被骗的钱退了回来,邵彬就没有了躲藏的必要,自然可以重新回头跟自己谈这块地的出让问题。

傅华笑着说:“好的,我会跟邵彬联系的。”

赵婷说:“你在外面做什么呢?”

傅华笑笑说:“我在吃饭,一点公事上的应酬。”

赵婷说:“我告诉你,不准喝太多酒啊。”

傅华笑笑说:“好的,我会注意的。”

傅华收起了手机,吴雯笑着说:“看你脸上的甜蜜,女朋友的电话?”

傅华点了点头:“是啊,我女朋友。”

吴雯笑着说:“她也在北京?”

傅华说:“是,她是北京人,我来这里之后才认识的。”

吴雯笑笑说:“那你有福了,北京女孩虽然有些大大咧咧,可她如果认准了你,她会全心全意对你好的。”

傅华笑了:“刚才还在叮嘱我不要喝太多酒呢。”

吴雯说:“有人管是一种幸福。”

谈笑间酒宴很快就结束了,傅华结了帐,就跟吴雯分了手。回到了办事处,傅华打了电话给邵彬,邵彬接通了。

傅华笑笑说:“邵总,想不到我们还会打交道?”

邵彬苦笑了一下:“你傅主任厉害,都市银行的人都找到了。”

傅华笑笑说:“我也没要求银行他们做什么啊?”

邵彬说:“都市银行跟我说井田公司眼下这种情况明显不能还本付息,劝我为了大家好,早一点把抵押的那块地处理了,否则等他们来拍卖,价钱怕就不会那么合适了。”

傅华问:“你在都市银行贷了多少钱?”

邵彬说:“一千四百万。”

傅华笑笑说:“看来银行给你评估的价值不低啊。”

一般银行贷款的额度只能在抵押物评估价值的百分之八十以下,要贷出一千四百万,这块土地的评估价值应该在一千八百万左右。

邵彬说:“评估价一千八百万,傅主任应该知道我当初卖给你们办事处的价格低很多?”

傅华笑了:“邵总,你别逗我了,你敢说这个评估价没有水分?”

在被邵彬骗了之后,傅华曾经通盘考虑过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当时他就觉得邵彬在银行中肯定有内线配合,否则他不能精准的就在自己付款之后,过户之前把地块抵押给银行,因为要操作一笔抵押贷款绝非一天两天的事情,需要事先做很多工作,过很多审批程序,才能成立。

这一次赵凯通过刘行长想要拿这块地,肯定又是邵彬的内线把情况跟他通报了,邵彬才出面,希望能将这块地卖个好价钱。

邵彬尴尬地笑了笑:“傅主任,还是你门清,是,我是找人做高了评估价,这也是一个贷款的潜规则,大家都这么做的。”“”,。

硬币的两面

傅华笑笑说:“这些我都不管,你就说说,现在这块地你想卖多少钱?”

邵彬说:“傅主任痛快,我也不想打麻烦了,我们还按照原合同执行好不好?到时候你付给银行一千四百万及利息,剩下的付给井田公司。”

傅华说:“邵总想的是不是太简单了,当初你是和杨军联合起来做局给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抬高了价格?”

邵彬僵了一下:“傅主任,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傅华笑笑说:“有没邵总心中比我明白。”

邵彬说:“那傅主任出个价,我看看是否能接受。”

傅华说:“那就一千五百万如何?”

邵彬苦笑着说:“那我去掉还银行的一千四百万本金和利息,我就不剩什么了,傅主任,你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留给我?”

傅华想想也是,如果一点好处不给邵彬,那他就没有出来处理这块土地的积极性了,就笑笑说:“那我们折中一下,一千五百五十万,多了再没有了。”

邵彬说:“傅主任,这是驻京办的,又不是你个人的,你有必要非省这五十万吗?”

傅华笑笑说:“驻京办是我负责的,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邵彬说:“怕了你了,就按照你说的办。什么时候可以付款给我?”

傅华想了想,现在买地已经不是单纯驻京办一家的事情了,这个项目目前是跟通汇集团合作,还需要跟赵凯说一声,便说:“这件事情我要跟别人通报一下,你等我消息。”

邵彬迟疑了一下,说:“别拖延的太久啊。”

傅华说:“好的。”

晚上,傅华去赵婷家吃饭,赵凯也回来吃饭,傅华就跟他谈了跟邵彬交涉的结果,问赵凯的意见。

赵凯听完,笑了:“减了五十万,你开始学着心狠了,不过还不到位,其实你尽可以砍到一千四百万再给他加点利息的。”

傅华笑笑说:“我是想不给邵彬点好处,他不会积极配合我们的。”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不太需要他配合什么,到期不还钱,银行自有一套处理抵押物的程序。如果他不配合,说不定这块地可能银行会低价卖给我们,到时候我们可能一千四百万都不用花,吃亏的还是他。”

傅华说:“要银行处理不是还需要时间嘛,我是想快刀斩乱麻,早一点把土地拿下来,别再生什么枝节了。”

赵凯笑笑:“你终究还是想给邵彬留一条路走,呵呵,你要知道,慈不领兵,义不掌财,在商场上要做大,就需要心狠一点。好啦,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就照着办,下一次可不能这么心软了。”

傅华说:“好的,我明天就跟他去把事情办了。”

赵凯说:“明天你不要去找邵彬了,我约了一个朋友打高尔夫,你跟小婷一起来。至于地块的事情,你也不要亲自去办了,回头我让集团的杨律师跟你联系,由他出面,这种事情我们既然已经敲定了框架,细节方面就交给律师去落实,他们是专业人员,办这些比我们有经验。”

傅华也觉得由律师出面比较合适,上一次交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聘请专业人士,才会上了杨军的恶当,便说:“好的。”

赵婷笑着问:“爸,你约了谁打高尔夫啊?”

赵凯说:“百合集团的高丰。”

傅华愣了一下,说:“百合集团的高丰?白家电的大亨?”

赵凯笑了:“你也听说过高丰?”

傅华笑笑,说:“我跟朋友打高尔夫时见过他,叔叔要跟他合作吗?”

赵凯说:“我们有意想合作一个项目。”

傅华说:“我劝您还是慎重考虑这件事情,这个高丰并不是十分牢靠。”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是不是你知道了高丰的一些消息?”

傅华点了点头,就把那天贾昊说的关于高丰的一番话告诉了赵凯。

赵婷说:“爸爸,既然傅华这么说,我看你还是不要跟这个高丰合作了?小心他骗了你。”

赵凯呵呵笑了:“小婷啊,商场运作岂是这么简单?实话跟你们说,傅华说的情况我早就掌握了,你以为爸爸不事先做好调查就敢贸然启动跟高丰的合作?”

傅华愣了一下:“叔叔既然知道这人做事手法有问题,怎么还要跟他合作?”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傅华啊,你还没真正踏足商场,对商界中的运行规则还不是很清楚。高丰是有问题,可试问做生意的哪一个一点问题没有?你如果想找一个十全十美,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跟你做合作,怕是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跟人合作了。远的不说,就说你买这块地,邵彬还骗过你呢,为什么你反过头来还要跟他合作?你想想其中的道理。”

傅华被说愣了,他沉吟了半晌,说:“我明白了,叔叔说的意思是在利益可期,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对合作伙伴倒没必要十分的苛刻。”

赵凯赞许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小婷啊,你选人的眼光还真是不赖。”

赵婷笑了:“那是,你没看是谁的女儿。”

赵凯笑了,又转头对傅华说:“傅华啊,其实每个人都是有缺点的,甚至优点越大的人,缺点也越大,这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是不可分的。商场中人,官场中人都是这样。你如果能认识到这一点,对很多事情就能更多的理解。”

傅华笑笑说:“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真的很多。”

赵凯拍了一下傅华的肩膀,笑着说:“好好学,我每天也都在学习。”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同期的很多公司都倒下了,单单通汇集团能够始终屹立不倒,那些倒下的公司也有比通汇集团资金实力雄厚的,也有后台背景比通汇集团深的,可是他们没有像赵凯这样头脑睿智的领导者,因此也就没有了一个很好的引领方向者。

有时候企业的兴衰往往系于一人身上,有一个好的领导者对一个企业来说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他能给企业带来繁荣兴盛。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因得一人而兴,因失一人而衰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一点在中国企业身上表现得尤其突出,由于沿袭了几千年的封建传统,很多中国企业家实际上都偏重于把自己创办的企业视为禁脔,希望能够子子孙孙的传承下去,因此往往着重培养自家子弟。这与西方成熟的企业经营方式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第二天,握住了高丰柔软的手,傅华笑笑说:“高董,我们又见面了。”

高丰却有些记不得傅华了,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傅华笑了,说:“高董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在昌平的北京国际高尔夫俱乐部碰到过一次。我跟我师兄贾昊一起打高尔夫,遇到了您。”

高丰还是没想起,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是想不起你的名字来。”

赵凯在一旁笑了:“我来介绍,他叫傅华,海川驻京办的主任。”

高丰的手又紧握了两下,笑着说:“傅主任别见怪,我每天要见的人很多,实在没有那个脑筋记住每一个人。”

赵凯笑笑说:“傅华啊,高董说得是,我也记不住每个人的名字,除非他能留给我很深的印象。”

傅华笑笑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赵凯又介绍了赵婷,赵婷笑着跟高丰握了握手,问了高叔叔好。

四人就下了场,赵凯和高丰因为有事要谈,两人就凑的比较近,傅华并没有什么要跟高丰谈得,就和赵婷凑在了一起,赵婷不时还指点一下傅华的高尔夫打法。

一场球下来,已经临近中午,各自去冲淋了一下,就留在俱乐部吃午餐。高丰和赵凯基本上已经谈妥了他们合作的框架,具体细化就需要他们各自的部下去解决,因此吃午餐的时候只是扯一些闲话,没在谈合作的问题。

高丰大体也猜到了傅华跟赵婷的关系,因为赵凯的关系,对傅华也有了些兴趣,便问道:“对了小傅,刚才赵董介绍说你是驻京办的主任,是什么地方的?”

傅华笑笑说:“海川市。”

高丰看了傅华一眼,问:“是东海省的那个海川市吗?”

傅华心里对高丰感到很不满,明显刚才赵凯介绍自己的时候他没仔细听,说明这家伙虽然是第二次见到自己,还是不把自己当回事,便说:“对呀,好像没有第二个海川市了。”

高丰说:“哎,海川市是不是有一家生产客车的企业?叫什么海通客车是?”

海川是有一家生产客车的企业,确实叫海通客车。不过这家客车公司在国内的知名度并不高,这是因为虽然说是生产客车,其实基本上就算是组装客车,海通汽车自己只生产客车的底盘和外壳,发动机和传动系统都是购买别的公司的,然后在底盘上安装一下,就算是一辆海通客车。

这些都是傅华曾经跟着曲炜视察的时候看到过。正因为海通客车没有成熟的技术,产品一直没打开销路,只是在海川市内由政府强制性的规定为公交车的专用车辆。“”,。

一线希望

虽然这有点行政干预市场逾规的味道,可曲炜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看着投资那么大的海通客车倒闭?虽然这个海通客车并不是曲炜上的项目,可这也是他一个比较头痛的事情,他是市长,必须管理好市内的企业,并且他不想看到海通客车只能在海川市内跑,他希望看到海通客车行销全国。

知名度这么低的客车公司高丰也知道,说明这里面可能有高丰感兴趣的部分,傅华看了他一眼,笑笑说,有哇,不知道高董是怎么知道这家公司的?

高丰笑了,说,其实我一直很关注国内的客车行业,目前国内国产的客车,只有大、小金龙尚可以说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其他客车尚未形成气候。中国这么大的市场,绝对不是一两家公司就可以让市场饱和的,所以国内客车的生产大有可为啊。

傅华笑笑说,高董很有战略眼光啊。

高丰说,什么战略眼光啊,我只是气不过偌大的中国,竟然没有一家完全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客车公司。我和赵董算是长在新中国的一代,都有些忧患意识,我当初进入白家电行业,也是气不过小日本的白家电在中国横行,就放下书本,潜心投入到了这个行业中来。幸好老天爷不负我的苦心,让我奋斗十年总算小有所成。目前的客车行业再次让我有这种使命感,所以我想用这些年赚来的一点钱投身到客车行业中去。

赵凯笑了,高董啊,我不是想拦你什么,只是我感觉做生意不要把战线铺得太长,你刚跟我谈好了合作,转眼就想去做什么客车行业,不是太妥当?

高丰笑笑,赵董放心,我答应你投入合作企业中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的。对于客车行业,我目前还在一个考察阶段,暂时还没有进入实质操作。

傅华看了一眼高丰,他在高丰身上考到了一些很熟悉的东西,自信、使命感和天生的精明,这些他在陈彻身上都已经看到过,在很多发达起来的企业家身上也看到过。

傅华一直很关注在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新型企业家,他们是一批新兴力量,他们是在罅隙中成长起来的,他们都有足够的聪明,他们在创业之初都对自己有着一种使命感,似乎他们可以拯救这世界。当然,他们在成功之后,更是大谈特谈什么使命感,大谈特谈为国为民,不过这已经是为了掩饰他们对利益的热衷,让他们贪婪的攫取显得更道貌岸然些。

亚当斯密说过,任何一个想同他人做交易的人,都是这样提议的。给我那个我想要的东西,你就能得到这个你想要的东西,这就是每一项交易的含义,正是用这种方式,我们彼此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绝大部分的东西。我们期望的晚餐并非来自屠夫、酿酒师和面包师的恩惠,而是来自他们对自身利益的关切。我们不是向他们乞求仁慈,而是诉诸他们的自利心;我们从来不向他们谈论自己的需要,而只是谈论对他们的好处。

拍摄于1987年的电影《华尔街》中戈登说过,重点就在于——贪婪,抱歉我找不到更好的字眼,贪婪是好的,贪婪是对的,贪婪是有用的,贪婪可以理清一切、披荆斩棘直捣演化的精髓,贪婪就是一切形式之所在。

对于生活要贪婪,对于爱情,对于知识,贪婪激发了人类向上的动力。

在这日益金钱本位的社会,贪婪作为人性的一部分已经被人类所接受,也正是贪婪让这社会的经济得到了繁荣。

眼前这个高丰大谈他的忧患意识,是不是也在想从自己这里攫取到什么?不过管他呢,昨晚赵凯说得对,关键是只要是利益可期,风险可控,跟他合作又何妨呢?

傅华心想既然高丰那里有海川市需要的东西,又何妨跟他合作一把呢?曲炜不是早就四处寻找机会拯救海通客车吗,眼前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便笑笑说,高董,您既然关注海通客车,不如什么时间去海川实地看一看。

赵婷笑了,傅华,你可真是会找机会,你要搞清楚高叔叔是来跟我爸谈合作的。

小婷啊,你别说得我好像是很小气似地。这一点你要跟傅华学习,傅华很会找机会,你比起他来总是少了一点进取的精神。赵凯说着,转头看着高丰说,高董如果对海通客车感兴趣,不妨去看一看。

高丰笑了,叫赵董这么一说,我不去倒不好意思了。

傅华明白这正中高丰下怀,便笑着说,那我先谢谢高董给我们海川市这次机会,您什么时间可以安排?回头我跟市里面说说,给您发邀请函。

高丰笑笑说,傅主任这是步步紧逼啊,好,我下个周就可以去你们海川市看看。

回到了办事处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曲炜,想要汇报一下高丰要去海川的事情,接电话的是余波,余波说曲炜正在会议上讲话,不方便接听,问傅华有什么事?

傅华说,百合集团的董事长高丰下周想要来海川看看海通客车,你跟曲市长说一声,看他如何安排。

余波说,这是好事情啊,我会跟曲市长汇报的。

傅华说,那个吴雯去了海川了?

余波笑了,来了,来了,想不到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傅华笑笑说,怎么,心动了?

余波说,这样的女人谁不心动?不过我已经有家室了,心动了也是白动。

傅华呵呵笑了,你知道这一点就好。太过漂亮的女人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招惹起的。诶,我让你帮她的事情你都帮她跑了吗?

余波说,傅主任交代我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办呢?我特意给有关单位的领导都打了招呼,让他们给关照一下。

傅华笑笑说,那谢谢了,你知道在这社会上一个女人要做点事情不容易,我们能帮她就帮帮她。

余波说,我明白的。

傍晚,曲炜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傅华高丰的情况,傅华讲了高丰有意进军客车行业,想要找一家客车公司合作,因此想去看看海通客车。

高丰和他的百合集团曲炜是知道的,高丰原本是一个白家电方面的一个科学家,他利用自有的专利技术开创了百合公司,然后逐渐壮大,兼并了几家白家电企业,形成了白家电行业旗舰的百合集团。这样一个人对海通客车感兴趣,一定会给海通客车带来一笔丰厚的资金,有了资金,海通客车的发展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曲炜为海通客车已经头痛了很久了,虽然海川市已经通过政策方面的扶持,让海通客车独占了本地的客运市场,可是本地市场的规模实在太小,海通客车只能勉强维持经营,还谈不上什么盈利,更不用说什么发展壮大了。特别是海通客车的筹建过程中,资金大多是向银行贷款的,现在连利息都无法偿付,不得不由政府出面要求几大银行止息挂账,几大银行的行长也有业绩考核方面的压力,常来找曲炜要求解决海通客车的问题,甚至有要求将海通客车破产还债的。

曲炜却舍不得将海通客车破产,他知道汽车行业如果发展得好的话,将会带动一个产业集群,这对地方的国民生产总值有很大的帮助。当初海川市组建海通客车,是想以此为基础,将海川市建成一个汽车强市的。再是海通客车的汽车生产目录来之不易,是当初海川市政府花了大气力才弄到的,曲炜不舍得就这么放弃。

海川市政府也尝试过联系有实力的企业,想要采用合作的方式拯救海通客车,可是几经核算之后,来探讨的合作方明白想要拯救海通客车,需要不低于十亿以上的资金投入,他们没有这个实力,或者就算有这个实力,他们也不明确海通客车的前景值不值得投入这么大,便纷纷打了退堂鼓。

高丰的出现,让曲炜看到了一线希望,也许海川市可以借助高丰的资金和资本运作能力,盘活这块汽车资产。曲炜已经听闻百合集团兼并那几家白家电都是地方上债台高筑,风雨飘摇的企业,而高丰将它们重新带进了最具活力的企业行列,这样一个具有点石成金能力的人物要来考察,曲炜当然十分欢迎。

曲炜说,你安排高丰来,我会让海通客车做好相关准备的。

傅华说,曲市长,有件事情我事先跟您说一下,这个高丰虽然不是以前赵进那种空心大佬,可是他是资本大玩家,我怕他跟我们玩空手道,希望市里面小心应对,不要被他钻了我们的空子。

曲炜笑了,说,高丰当然不同于赵进,高丰背后有百合集团雄厚的实力撑着呢。再是,你也不要把我们政府看得太傻,你应该知道,政府里面的人也都是经过很多磨练才有今天的地位的。高丰如果想跟政府玩把戏,那他真是阎王爷上吊,嫌命长了。“”,。

大玩家

傅华心说这倒也是,企业家掌握的资源毕竟有限,是斗不过一级政府的,自己倒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傅华笑笑说,那好,我下周陪他去海川。

赵凯派了通汇集团的法律顾问杨律师过来,傅华跟他交代了买井田公司地块的事情,让杨律师代表他出面跟都市银行和邵彬交涉,将那块土地买下来。

杨律师领命而去,很快就敲定了交易的细节。他是专业人士,懂得相关的程序,这一次很顺利就达成了交易的协议,并在土管局开始办理土地的过户手续。

傅华看看这一次不会再发生上次被欺骗的情形,就把后续事宜交代给了林息和杨律师去办,自己陪着高丰去了海川。

曲炜并没有亲自到机场接机,他派了常务副市长李涛来接高丰,李涛接近五十岁,个子不高,不过长得很壮实,一副典型的北方汉子模样。

傅华从接机的架势,就明白在海川这些地方官员眼中,高丰相对于陈彻来说,还是低了一个档次,因此海川市对高丰的接待自然而然也就低了一个档次。

官场上就是这样,虽然没有人刻意去划分三六九等,可是心目中很自然的就将人等而分之了。这倒不是势利,而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做法。虽然人人都在喊什么生而平等,却没有一个人不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去看待别人的。人生下来就是有区别的,性别是男是女,家庭是富是穷,是权贵还是百姓,这些都是差别,是必须承认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忽略这些。

李涛笑着跟高丰握手,说,曲炜市长在主持会议,派我来接高董。

高丰也是场面上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价尚不足以惊动市长亲自到机场来迎接,就笑笑说,曲市长真是太客气了,还劳烦李副市长来接我。

李涛笑笑说,应该的,应该的。曲市长说了让高董先去宾馆稍事休息,晚上他设宴为你接风。

高丰说,好的。

一行人就去了海川大酒店,傅华把高丰和其助理安顿好,就和李涛一起离开了高丰的房间,傅华开了房间,百无聊赖的倚在床上休息,手机响了,是冯舜的号码,傅华接通了,冯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冯舜笑笑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孙书记知道你回了海川,叫我跟你了解一下这次带来的客商的情况。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孙永真是耳聪目明啊,自己刚带着高丰到了海川,他就知道了。

傅华笑笑说,我刚到海川,还没来得及跟市里面的领导汇报。孙书记既然这么关心,我需不需要跟他当面汇报一下?

冯舜笑笑说,孙书记也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你就没必要当面汇报了。

傅华说,哦,是这样,我这次带回来的客商是百合集团的董事长高丰,他看好目前国内的客车市场,想要看看海通客车,看是否可以有机会跟市里面合作发展。

傅华简单讲了自己跟高丰的接触情况,冯舜听完,笑笑说,海通客车啊,这可解了曲市长的燃眉之急了,前几天曲市长还跟几大银行行长开过协调会,商量海通客车贷款事项呢。

傅华说,目前高丰只是来看看,并没有具体的合作意向。

冯舜笑笑说,你老弟既然出马了,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两人又扯了一些闲话,冯舜才挂掉了电话。

冯舜的这次电话,让傅华心生警惕,他感觉孙永似乎在有意加强了对海川市局面的控制。孙永一开始并不是一个很强势的市委书记,前段时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事务都要抓在自己手里的态势,他对曲炜还有一定的尊重,还能守住党委和政府两者之间的权利分野。招商事物向来是政府的权限范围之内的,上一次陈彻来的时候,孙永就没让冯舜来电话询问自己关于陈彻的具体情况。

现在,孙永开始插手招商事务,甚至对于自己这个一个处于招商第一线的小人物倍加关注,这说明孙永已经不甘心固守他原来的权力范围,他要扩张自己的势力。

这一边已经磨刀霍霍,曲炜那边却还沉湎在危险的情网之中不能自拔,这一场权力博弈一开始曲炜就已经处于下风了。

晚宴上,曲炜和李涛一起出席了,曲炜首先对高丰的到来表示了欢迎,高丰对曲炜的盛情款待表示了感谢,他在曲炜面前谈起了他对国内客车行业的看法以及他对投身客车行业的规划,他说,国内的客车企业大多是单兵作战,各自为营,并没有打通产行业的上下游。他的设想中就是想要建立包括客车车型设计、配件、生产、销售在内的一条产业链,整合产业链的全部产能,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效应。

曲炜和李涛听得兴致勃勃,高丰描绘的战略前景,很符合海川市要把海通客车做大做强的愿景,因此他们和高丰谈得十分投机。

一旁的傅华心中却大大的不以为然,他感觉高丰过于理想化了,有点脱离实际。可能整合一条产业链会让其中的企业发挥最大的效能,可是要整合一条这样的生产线需要多少资金啊!国内曾经有一家著名的民营企业想要进军汽车业,董事长粗略的匡算了一下,大概需要投入一百个亿,他掂量再三,只要把进军汽车业留在他远景规划中,搁置了起来。这还是只要建立一家像模像样的汽车企业,并没有说要整合一条汽车产业链。

而百合集团虽然也算是国内有名的企业,但是集团旗下的企业的总产值全部加在一起,连五十亿都不够,究竟有多少实力已经摆在那里了,傅华看不出高丰从哪里拿出那么多资金来做这件事情。所以要么是高丰为了骗取合作在这里瞎吹嘘,要么是高丰被自己已经有过的业绩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高丰这种随着改革开放发达起来的企业家是有着其本身的缺陷的,他们大多没有学过必要的企业经营管理,高丰就是技术出身。他们只是凭着敏锐的头脑,抓住了市场的商机,在中国市场经济不规范的原初阶段获取了他们的第一桶金。既有的成功往往让他们以为自己十全十美、无所不能,就有些开始脱离实际。

而且贾昊曾经在自己面前提到过,这个高丰喜欢玩左手倒右手的游戏,他会不会是又想从他旗下上市公司挪借资金过来,在控制了海通客车之后,再将资金还回去呢?这些问题困扰着傅华,他可不希望自己引回来的是一大堆的麻烦。

没有人察觉傅华的心境,曲炜、李涛和高丰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第二天,在李涛和傅华的陪同下,高丰参观了海通客车。高丰不时询问跟随在左右的海通汽车的技术人员和厂长辛杰,问一些生产方面的细节问题。其实说是生产汽车,实际上只是一条装配生产线,核心部件完全都是引进国外的,发动机是德国一家著名汽车厂商的,装配到海通客车自己生产的底盘上,再加上座椅外壳,就是一辆新鲜亮丽的海通客车。

中午,海通客车的厂长辛杰宴请了高丰,席间高丰表示说他看到的海通客车比原来预想的要好很多,他愿意跟海通客车展开合作谈判,等他回去就会派来相关的专家小组来进行实质性的接触。

李涛和海通客车的高层十分高兴,便分外多劝了高丰几杯,高丰虽然没十分过量,可也有些微醺,宴席过后,便回房间休息了。

李涛带着傅华、辛杰回了市政府,他们还要就高丰的考察状况跟曲炜汇报。曲炜听取完三人的回报,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他们愿意展开合作谈判就好。

曲炜实在是感觉海通客车的问题应该解决了,如果百合集团能接下这个担子,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李涛说,我看高丰的态度对达成合作还是很期待的,相信只要我们稍稍做些适当的让步,合作是很有可能的。

傅华说,小的让步是可以的,不过关键部分我们必须坚持。

曲炜看了看傅华,他一向很注重傅华的意见的,便问道,你对这个高丰有什么看法?

傅华说,如果能达成合作,这个合作量级应该在十亿以上,这可是一笔巨额的数字,我们不能有半点疏忽。我的感觉似乎百合集团实力尚不足以达到这个量级,要知道这个高丰是一个资本的大玩家,要小心不要被他用空头数字骗了。

曲炜想了一想,点了点头说,傅华说的有道理,我们既要想办法拯救海通客车,也要防范某些不良居心的人想要趁机捞取好处。李副市长、辛厂长,在下面的合作谈判中你们一定要注意这一点,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李涛和辛杰答应了一声,曲炜又说,行了,你们先出去,傅华留下。

李涛和辛杰就离开了,曲炜看着傅华笑着说,怎么这次回来也没带小赵来啊?“”,。

够诡异的

傅华笑笑说,,她倒想来,还让我问您好呢,不过我这次是回来工作,带着她不好。

曲炜笑笑说,小赵真是有心了,其实你蛮可以带她回来的。

傅华笑笑说,下次,这一次实在没时间,我还急着回去买那块地呢。

曲炜笑笑问,买地的事情这一次没问题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一次赵婷的父亲让通汇集团的律师出面了,应该没问题了。

曲炜说,那就好。

傅华抬头看了看曲炜,说,昨天我刚到海川大酒店住下,孙书记就打发冯舜来问了高丰的情况。

曲炜说,某些人有了根基,开始不甘心只掌控党委方面的事务,要插手市里面的经济了。不过没那么容易,前段时间他想让我把一项市政工程安排给一家建筑公司,被我直接顶了回去,他很不高兴。傅华啊,现在海川市这边氛围很微妙。

傅华见曲炜也感受到了危机,便想再趁机劝他跟王妍断了,于是说,我也有这种感觉,曲市长,您可要提高警惕啊,尤其是王妍那件事情,那可是受人于柄的,我劝您还是了结了这段关系。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这种关系很危险,可是我跟王妍之间是有真感情的,放弃了她我的生活将会更加没有趣味了,我做不到。

傅华看了曲炜一眼,曲炜的态度也很坚决,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傅华就告辞离开了。回了海川大酒店,傅华看看已近傍晚,便打了电话给高丰的助理,问高丰晚餐怎么安排。高丰的助理说高丰还在休息,最好不要打搅他,晚餐他们会自己解决的。

傅华也乐得不陪高丰吃饭,就对高丰的助理说,那好,你知道我手机号码,高董醒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联系。

助理答应了一声,就收线了。

傅华就有点没事可干了,忽然想起来丁益前段时间已经离开北京回了海川,也不知道他们公司上市的事情进展如何了,便打了电话过去。丁益接通了,笑着问,傅哥,找我有什么事?

傅华说,我现在回海川了,你晚上有安排吗?

丁益说,公司倒是有一个应酬,傅哥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说,你有安排那就算了,我就是没事,想找人一起吃饭。

丁益笑笑说,那好办,公司的应酬我让我爸安排别人去,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傅华说,这好吗?

丁益说,没事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应酬,推了也就推了。

傅华说,好,你说去哪里?

丁益想了想说,去海益酒店。

傅华愣了一下,海益酒店的老板娘是王妍,他心里有些别扭。

丁益见傅华没反应,笑着说,傅哥不知道海益酒店?这是最近才开不久的一个酒店,很不错的,市里面很多领导都喜欢这里的。

听丁益这么说,傅华也想去看看海益酒店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便笑着说,好,我们就去海益酒店。

丁益说,那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接你。

过了十几分钟,丁益的车到了,接了傅华去海益酒店。海益酒店是一家中型规模的酒店,装修华丽,由于是开业不久的,看上去到处都很新。前台服务员认识丁益,笑着说,丁总带客人来吃饭?要不要跟我们老板娘说一声?

丁益笑笑说,不用了,我和朋友就两个人,你给我一个小点的雅间,你让厨师给我们做点精致好吃的送进来。

服务员说,好的。

就安排一个服务员过来领两人去了一个小雅间,坐定之后,傅华笑着说,丁益啊,你在这里还很受欢迎,是不是经常来啊?

丁益笑笑说,来过几次,服务员认识我是因为这里的老板娘很会做生意,她让服务员记住来酒店的客人的身份,所以每次来他们都知道如何称呼我。

傅华心说这个王妍还很会做生意,记住客人的姓名喜好,这是一些星级酒店招揽客人的手法。傅华说,那这里的老板娘你也认识?

丁益说,最初是我爸带我来这里吃饭的,她来敬过酒,因此就认识了。这个老板娘是个人物,离婚了,就自己撑着场面,把饭店打理的很不错,可以说客如云集。

傅华暗道你还不知道这个老板娘跟曲炜的关系,如果你知道了。大概更会说她是个人物了。

这时服务员开始布菜,两人就开了一瓶干白,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傅华问道,你们公司上市的事情跑的怎么样了?

丁益说,一切顺利,傅哥,说实在的,你是不是拿点钱来买点原始股,你应该清楚,这要是一上市,股票肯定暴涨。

傅华笑笑说,我就算了,我对这种财富的兴趣不大。

丁益摇了摇头说,这又不是送你的,你拿钱出来买,赚钱也是应该的。你不知道,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的,市里面不少领导都买了。难道你跟钱有仇吗?

傅华说,不说这个了,我那个师兄的京剧搞得怎么样了?

丁益笑笑说,那个也很顺利,已经把《秋声》的京剧改编权买了过来,贾主任正在家里用功的写剧本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这师兄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了,非要弄什么京剧。

丁益说,其实就是一个喜好,说不出什么道理的,就像你喜欢收集古旧书籍一样,难道那故纸堆里真有什么大学问吗?

傅华笑了,你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呵呵,也是,其实那些故纸堆也不一定就有什么学问,可我看见了就走不动,生像里面有什么宝贝似地。大概我那师兄跟我一样,都被迷了。

丁益笑笑,我觉得是一样的。

两人吃喝闲谈了一会,傅华起身去洗手间,一进去,就看到冯舜正在方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冯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冯舜笑了,呵呵,倒也是,你是陪高丰来的吗?

傅华说,不是了,高丰中午有点喝多了,晚上就没出来。我跟丁江的儿子丁益在这里小聚一下。冯哥在这里请客?

冯舜摇了摇头,说,省委宣传部来了一位副部长,孙书记在这里请客,我跟着来的。

孙永竟然把招待省委宣传部领导的宴会安排在曲炜"qing ren"的酒店里,这可够诡异的,傅华惊讶地问道,孙书记在这里?

冯舜笑了,说,怎么了,孙书记不能来这里?

傅华笑着掩饰说,没有啦,我只是没想到而已。那我过一会可要过去敬一杯酒了。

冯舜点了点头,说,这是应该的,你知道孙书记一直很赏识你的,上次那件你被骗的事情,曲市长跟孙书记汇报的时候,孙书记对你也表示了支持。

确实,从郑老回乡这件事情中孙永得到了莫大的好处,他已经意识到有傅华这样一个有能力的驻京办主任,不仅对曲炜有利,对他也是有十分的好处的,因此也注重维护傅华的地位稳固。

傅华笑笑说,那我一会就过去敬酒,没什么不方便的?

冯舜说,就是一场例行的应酬,没什么不方便的。

傅华心中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如果涉及到秘密,孙永又如何会将宴会安排在曲炜"qing ren"的酒店里呢,那岂不是等着暴露吗?

傅华已经认定孙永肯定知道了王妍跟曲炜之间的关系,不然他不会将宴会安排在这个位置不算显眼,档次不算最高的海益酒店里。孙永将宴会安排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在知道了曲炜跟王妍之间的暧昧关系之后,想伺机找到曲炜什么把柄。

傅华脊梁上感到一阵凉意,孙永这是别有用心啊,真够阴险的。

冯舜不知道傅华的心中所想,他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孙书记会以为我在躲酒呢。等一会儿你就过去,我们在聚贤厅。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你赶紧回去。

冯舜匆匆离开了,傅华方便了一下,回了雅间,丁益笑着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傅华说,遇到了孙书记的秘书冯舜了,聊了几句。

丁益说,冯舜在这里?难道孙书记也在?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是,孙书记在这里宴请省委宣传部的一位副部长。

丁益说,那你碰到了冯舜,一会要去敬酒?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马上就去,你要不要一起?

丁益笑笑说,我就不必了。

傅华就去了聚贤厅,一进门就笑着说,孙书记,我看到冯秘才知道您晚上在这里宴客,所以过来敬杯酒。

孙永站了起来,笑着说,是小傅啊,快进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省委宣传部的战副部长。战副部长,这位是傅华,海川驻京办的主任,我们的青年才俊,融宏集团知道,就是这位傅华同志给我们海川引进来的,这一次又把百合集团的高丰请了回来,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干部。

孙永右手边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笑着说,我听说过傅华同志的事迹,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年轻,你好啊。“”,。

悠着点

傅华握住了战副部长伸出来的手,笑着说,您好,战副部长,你别听孙书记说的,他对我们这些手下的干部向来是以鼓励为主,所以有些过誉了。

战副部长笑笑说,想不到傅华同志还很谦虚啊。

握手完毕,傅华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见在座的基本都是海川市委办的,以前都很熟悉,便点点头示意了一下。

孙永笑着说,小傅啊,还有一位同志你大概也不认识,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海益酒店的老板娘王妍,她知道我在这里宴客,非要过来敬酒。

傅华这才注意到王妍坐在副陪的左手边,他事先没想到,不由得愣怔了一下,旋即笑笑说,孙书记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位王老板我以前就认识,是,王老板?

傅华明白,孙永既然在北京驻京办里有眼线,说不定他早知道自己跟王妍见过,所以也就没必要装作不认识,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见过,反而显得心底无私。

王妍笑着站了起来,说,是啊,我跟傅主任才不久在北京见过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应对合体,不愧是场面上的人物。另外,王妍一方面傍上了曲炜,另一方面却积极地应酬孙永,她这是想要左右逢源那,真是不简单啊。傅华很讨厌王妍这有些交际花似的作为,曲炜也不知道中了这个女人什么邪啦,竟然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傅华很是别扭,他虽然不高兴曲炜跟王妍在一起,可是对于王妍又来巴结孙永还是很不舒服,这就好像见到一个亲人的妻子又在勾搭别的男人似的。

不过傅华表面上笑笑说,是啊,有时候这世界还真是小啊。孙书记,你们喝的什么酒,我给你们斟上。

孙永笑笑说,酒叫服务员来斟,你坐下,跟我说说高丰考察的情况。

傅华就坐下来了,笑着说,高丰去海通客车转了一下,说比他预期的要好很多,所以愿意跟我们展开合作谈判。

孙永笑笑说,那不错啊,曲市长这下子可以松一口气了,海通客车的问题总算找到解决办法了。小傅啊,你又立功了。

虽然孙永不吝表扬之词,傅华却觉得很不舒服,他看不透孙永笑容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便有些急于离开,于是笑笑说,孙书记说立功有点早了,成与不成还很难说呢。

这是服务员已经把酒斟满了,傅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笑着说,战副部长、孙书记,来我敬你们一杯,一来欢迎战副部长来我们海川指导工作,二来祝在座的各位领导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战副部长首先跟傅华碰了碰杯,笑着说,谢谢,谢谢。

傅华又跟孙永和其他人一一碰杯,碰到王妍的时候,傅华看了王妍一眼,王妍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谢谢傅主任了。

碰完杯,傅华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我的酒敬完了,就不打搅各位。战副部长,孙书记,你们慢用。

孙永笑笑说,留下来一起?

傅华笑着说,我那边还有朋友在等着我呢。

孙永说,好了,你去。

傅华就此离开了聚贤厅,回到了原来的雅座,丁益看他神有点严肃,笑着问,怎么了,被孙书记批评了?

傅华是在为要不要告诉曲炜孙永出现在王妍的海益酒店里,并且王妍积极应酬孙永这件事情犯难,他心里觉得应该让曲炜知道这个情况,可是他又担心曲炜怀疑他挑唆曲炜跟王妍的关系,这种事牵涉到男女之情,是很缠夹不清的。

没有啦,孙书记还一再的表扬我呢。傅华故作轻松的说,他已经决定不把今晚的事情告知曲炜,他不愿意再纠缠在曲炜和王妍之间了,反正曲炜说过他自有分寸的,相信以曲炜的智慧,足以解决可能发生的问题的。

因为孙永这个市委书记出现在这个酒店,傅华和丁益都不敢太过放肆,酒就喝得很谨慎,两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结束了。

丁益看了看时间,傅哥,还不到九点,我们找个地方玩玩?

傅华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好玩的,送我回去。

回到了酒店,傅华跟赵婷煲了一阵电话粥,便收拾收拾准备睡觉,这时手机响了,傅华看看是吴雯的电话号码,接通了,笑着问道,吴总,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何贵干呢?

吴雯笑笑说,傅主任,你不够意思?怎么回了海川连声招呼也不打,你可是说过要来看看我们公司的。

傅华笑了,说,这一次回来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没腾出时间来,所以就没跟你联系。你的公司搞好了吗?

吴雯说,全靠余秘帮忙,已经弄好了,叫海雯置业,海是大海的海,雯就是我名字的雯,你觉得怎么样?

傅华说,很好啊,听起来很好听。公司开始运作了吗?

吴雯说,算是开始运作了,我看好了了一个地块,就在海滨大道的中段,背山望水,我找人看过,说那里是一块风水宝地。我想把它拿下来,开发成一个高档的别墅区。

傅华知道吴雯说的地方,海滨大道一边靠海,另外一边在中段的部分是一座不高的小山,确实像吴雯所说的背山望水,景十分优美,有无敌海景可看,很适合开发成别墅区。

这块风水宝地很多人都觊觎过,不过曲炜却认为虽然拿出来开发能换得一点经济利益,可是如果这里开发成住宅,就会打破海滨大道山水自然的和谐,破坏海滨大道的优美环境,所以一直不肯同意把这个地段拿出来开发。

这一点上傅华是很赞同曲炜的看法的,应该多保护这种优美的环境,不要让那些铜臭污染,留几分美好给后代子孙。

傅华说,吴总啊,这块地怕你是很难拿到,你还是另选别的地段。

吴雯问道,为什么啊?我目前就看好这个地块了。

傅华说,关键是我们的市长认为这里最好不要去搞房地产开发,所以这块地不会放出来竞拍的。

吴雯笑了,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你原来不是做过他的秘书吗?你帮我运作一下,也许你们市长就改了主意呢?

傅华笑了,不行,你不了解我们曲炜市长,他坚持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

吴雯说,不会轻易改变,那说明他还是有可能改变的。

傅华说,我劝你还是放弃,海川没开发的地段还有很多,你先找别的地方开发不行吗?

吴雯笑了,说,我就看好这块地段了,好了,我自己争取一下总可以?实在不行我就放弃。

傅华叹了口气,你不要太急进了,很多开发商都在看着这块地段,如果真要拿出来开发,怕是也轮不到你了。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谁都想赚钱,可是有些钱不是你着急就能赚到手的。你还是悠着点,毕竟这是做生意,不是赚快钱。

吴雯有些不高兴了,傅主任,你说什么啊,我只不过是想争取一下而已,用得着有的没的说这么多吗?

傅华知道自己说赚快钱说中了吴雯的痛处,苦笑了一下,可能我有点口不择言了,不过我说的这些还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吴雯说,好了,我知道了。那就这样。说完扣了电话。

傅华尴尬的收起了手机,吴雯毕竟帮过他很大的忙,他并不想闹得这么不愉快的。

同一时间,在海川另外一个地方,也有人感到十分的别扭。

曲炜在忙碌了一天之后,让司机把司机送到了王妍住的小区,他有王妍家的钥匙,打开门,里面却是冷冷清清,王妍还没有回来。

曲炜开了电视,斜倚在沙发上等着王妍回来,在将要睡过去的的时候,听到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王妍回来了。

王妍将钥匙扔在了茶几上,呵呵笑着坐到了曲炜身边,问道,你来很久了?

一阵酒臭传来,曲炜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也会经常喝酒,可是对自己的女人浑身酒气还是十分反感,便说道,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还像不像个女人样?

王妍陪笑着说,晚上孙永书记在酒店宴请省委宣传部的战副部长,我去敬酒,他非要留我在那里,就多喝了几杯。我这也是为了生意,你别生气了。

曲炜愣了一下,问道,孙永去你那里请客?

通常市委书记和市长都不喜欢出现在对方常出没的酒店里,这就是所谓的王不见王,也是为了避免相互之间见面的尴尬。因此曲炜听到孙永出现在海益酒店便有些诧异。

王妍说,对呀,怎么了?

曲炜说,他没说什么?

王妍看了曲炜一眼,说什么?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会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你别多心,我认识孙永,是因为前段时间有人在我酒店请孙永,当时因为是市委书记来了,我过去表示一下欢迎,就敬了几杯酒,孙永对我印象很好,就陆续有他的应酬安排在我酒店。

曲炜怀疑地说道,就这么简单?“”,。

强国情结

王妍瞪了曲炜一下,你想要多复杂?难道你怀疑我跟孙永之间有什么吗?

曲炜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只是怀疑孙永去你那里别有用心。你能肯定他真的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王妍急了,你在怕什么啊?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去告你不成?

曲炜干笑了一下,他这段时间已经领教到孙永的阴险,对孙永已经开始心存忌惮,他掩饰地说道,让他知道了总是不好,那个人并非善类,知道了一定会在背后兴风作浪的。

王妍说,你要是怕他做你的文章,那就赶快跟你老婆离婚,跟我结婚,那他就不是说不出什么来了吗?

曲炜苦笑着说,你又来了,我告诉过你现在这个时机不合适。

王妍说,我就不明白了,现在又不是以前那种离婚是件天大的事的时期,你就是跟你老婆离婚组织上又不能拿你怎样。

曲炜说,你懂什么,现在考核提拔干部,婚姻仍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我如果不想再求发展,那离婚就离婚无所谓。我现在这个年纪还可以往上走的,你这个时候让我放弃,等于让我前半生的努力都付诸流水了,我怎么会甘心。

王妍说,那你让我等你到什么时候?我可告诉你,我姐姐今天跟我聊天的时候说过,说我离婚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早点再找个人的。她说女人的青春是很容易流逝的,等到人老珠黄就没人肯要我了。

曲炜陪笑着说,不是还有我吗?

王妍说,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曲炜说,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保证一定给你个交代。

王妍叹了一口气,点了曲炜脑门一下,冤家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曲炜笑了,说,你就是上辈子欠了我的,好了,已经很晚了,我们休息。

曲炜就拥着王妍进了卧室,不免又是一番颠鸳倒凤……

酣战过后,曲炜很快就沉沉的睡去,王妍却在酒精的刺激下一时难以入眠,她注视着睡梦中曲炜的面庞,睡着了的曲炜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了起来,没有了白天那种挥斥方遒的霸气。她当初就是被曲炜身上那种霸气吸引住的。男人嘛,还是需要有一点霸气的,霸气让女人感到安全,感到被呵护。

王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曲炜的鬓角,她是深爱着这个男人的,可惜的是这个男人还有一个一时难以摆脱的家室,还不能完全属于自己。

不过,这个男人属于自己的日子应该不远了,王妍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说一旦他知道我有了他的骨血,那是他肯定会离开老婆,跟自己结婚的。

王妍笑了,抚摸着小腹,甜蜜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傅华敲了高丰的房门,高丰给傅华开了门,笑着说,你们海川这真能劝酒,他们事先跟我说过东海省这边酒风很盛,心里已经有所准备的,没想到还是被灌多了。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高董昨天没多。

高丰笑笑说,多了,睡了一下午连一晚上。

傅华笑笑说,我们这里是这样的,上了酒桌除非你不抬杯,否则就非要你喝好不可,可能有点过于热情了。

高丰说,没什么啦,我喜欢这种直爽的性格。

助理这时敲门进来,问高丰早餐怎么安排?

高丰看了一眼傅华,笑着问,陪我吃顿早餐如何?

傅华点了点头,好的。

高丰就让助理安排房间服务,他要和傅华在房间里吃早餐。助理出去安排了,高丰把傅华让到沙发那坐下,笑着说,我跟老潘聊过你,原来你是京华大学张凡教授的弟子啊。

看来不但自己在摸高丰的底,高丰也在背后查了自己的底,真是。

傅华笑笑说,我这个弟子有点不成器,有点对不起张教授的教诲。

高丰笑笑说,谦虚了,我对张教授是很敬仰的,他的弟子不会差的,你的师兄贾昊主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傅华笑笑,说,我跟贾师兄可是没办法相比。哎,高董既然提起了我师兄,我倒想起来了,您上次的难题解决了吗?

高丰看了傅华一眼,问道,什么难题啊?上次你师兄跟你说过什么来吗?

傅华笑笑说,师兄没有详细说,只是说高董遇到了一些困难,不太好解决。

高丰笑笑说,没那么严重了,只是程序上有点小麻烦,已经解决掉了。诶,既然你是张帆教授的弟子,应该学有所专,跟我谈谈你对我这个打通上下游构建一条产业链设想的看法。

傅华笑笑说,高董您的设想不会差的,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高丰说,先别谦虚,说来我是学技术出身的,对经济是门外汉,你学的就是经济,应该比我专业。

傅华笑了,说,我那是书本上的知识,哪有高董您实践得来的经验实用。您虽说对经济是外行,可您掌管着百合集团这么大的企业,我虽然是学经济的,可是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跟您没什么可比性的。

高丰笑笑说,这是人的际遇不同,与专业无关。好了,说说看嘛,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傅华说,我个人觉得高董您的设想是很好的,似乎可以通吃整个产业链的利润。

高丰笑了,说,通常你这种说话方式都是整体很好,后面就跟着一个不过,赶紧说说,这个设想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傅华笑了,说,我只是觉得高董的设想过于激进了一点,一下子就把战线拉得很长,要做好整条产业链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投入啊,这个高董考虑过吗?我倒是觉得高董应该尽全力做好产业链上的一个节点,做好了一个节点,再旁及其他。

高丰摇了摇头,说,年轻人,你不懂的,我之所以要进军客车行业,是因为看不惯西方经济强国在技术上的垄断。说来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们能做到,我们就做不到,我就是想要他们看看我们中国人也能造出优质客车来。你要知道,这是一个信念的问题。

傅华看了高丰一眼,他明白像高丰这样出生于国家困难时期的人的心境,这些人自小就被以民族存亡来教育,每个人似乎都有想拯救国家的强国情结。傅华也不反对这个情结,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信念,可是要达成信念是要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去做的,要量力而行,而不是盲目求成。

傅华说,高董,有句话可能说出来你不愿意听。

高丰笑了,我们就是随便聊聊,说,我还有听不同意见的器量。

傅华笑笑说,您有您的强国情结,想要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民族做点事情,这个没有错,我很赞赏。但是您别忘了您是一个企业家,您在这社会上的立足根本是您的企业的生存,这一点是应该首先予以保证的。

高丰笑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觉得做企业不能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利益,要看大局,要有全局观。

傅华笑了,他并无意跟高丰再争执下去,看来高丰已经形成了他的一套固定的思维模式,他虽然并不反感你提出反对意见,可是他并不能接受你的反对意见。正好服务员送来了早餐,傅华笑笑说,可能是我眼光过于短浅了,好了高董,我们吃饭。

高丰说,吃饭,吃饭。

两人就不再谈论,开始吃早餐。早餐后,海通客车的辛厂长带着相关的资料来到了酒店,高丰收下了相关资料,说要回去交给公司的相关人员详细研究。

由于下午高丰预定行程是要飞江苏无锡,中午李涛来陪同他吃了午饭,给他饯行,席间,李涛说高董这次的行程安排的实在太紧凑了,曲炜市长由于日程安排方面分不开身,就无法亲自来给高董送行了,让自己代为表达歉意,并希望尽快看到高董派来的工作小组莅临海川,展开合作谈判。

高丰笑着说,曲炜市长真是太客气了,我这次也是事情都赶到了一起,没时间跟曲市长多聚聚,实在抱歉。李副市长也替我带句话,让曲炜市长放心,不但我的工作小组很快会来,我也很快就会重返海川的。

李涛笑着说,那我们就恭候了。

宾主尽欢而散,下午两点,在李涛和傅华的欢送下,高丰登上了去无锡的飞机,傅华这次陪同任务算是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飞回了北京,和林息简单的碰了一下驻京办这几天的工作情况,土地使用证还在办理过程中,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两人正在谈着话,赵婷来了,她是算计着傅华飞机的时间赶到驻京办的。林息笑着跟赵婷打了招呼,他已经知道赵婷跟傅华之间的关系,自然不想再呆下去做电灯泡,便知趣的出去了。

见林息离开,赵婷便不再矜持,走到傅华身边,轻轻地扭了傅华胳膊一下,说,下次再要去海川,不准不带着我去了。“”,。

各自的心机

两人正在热恋当中,小别这三四天,在赵婷的感受上竟然十分的漫长,思念之余,不免心中埋怨傅华不肯让自己跟他去海川。

傅华这几日也很想赵婷,对她的心情感同身受,便陪笑着说,好了,赵老师,学生知错了。

赵婷手上加了一把劲,又扭了傅华一下,你还来打趣我。

虽然胳膊小疼了一下,可这种小儿女之情的曼妙让傅华心里甜蜜不已,也顾不得还在办公室了,忍不住就把赵婷揽进怀里,吻住了她的樱唇……

两人腻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响起了敲门声,傅华和赵婷赶紧分开坐好,傅华说,进来。

门被推开了,刘芳探头进来,傅主任,我想问一下,你中午要不要在办事处吃饭。

傅华看了一眼赵婷,赵婷说,我来是给你接风的,出去吃。

傅华便对刘芳说,刘姐,我要出去吃,你要不要一起?

刘芳笑了,我就不打搅你们小两口了。

赵婷脸红了,说,刘姐瞎说什么呢,谁跟他是小两口。

刘芳笑得越发开心,谁跟你是小两口谁知道。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傅华看着脸红的赵婷,笑着说,你不跟我是小两口,那你跟谁是小两口?

赵婷捶着傅华说,去你的,又拿我来寻开心。

傅华捉住了赵婷的拳头,笑着说,好啦,好啦,别闹啦。说,去哪里吃饭?

赵婷说,你喜欢吃什么?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随便吃点就好。

赵婷说,那你找地方。对了,你下午有时间吗?

傅华说,办事处里倒没什么事情要办。你有什么事情吗?

赵婷拉着傅华的胳膊,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说,陪我去逛街好不好,我想买几件衣服。

傅华并不十分愿意陪女人逛街,可是看到赵婷眼中央求的表情,便不忍心拒绝,笑着说,好,我陪你去就是了。

两人就离开了驻京办,找了一家牛排馆每人叫了一客肋眼牛排吃,牛排香气馥郁嫩滑无筋,入口酥软,鲜嫩多汁,很适合在这初冬的季节食用。

吃过之后,赵婷就拖着傅华开始逛街,逛了一会儿,傅华就开始佩服起这女人的逛街能力来了,似乎女人逛起街来就不知道累似的。

踩着高跟鞋的赵婷一家家的服装店走下来,走到每一家都是兴致勃勃,对每一家的衣服都很感兴趣,从头到尾看了一个遍,可是很少有真正入眼的。

又走到了一家叫做“莉”的女装店,拎着几袋衣服的傅华的脚已经很酸了,他笑着对赵婷说,逛了这么多家了,你多多少少也买了一些了,还要进去吗?

赵婷笑了,当然要进去了,这一家的衣服很有特,我常在这里看到适合我穿的。

傅华笑笑说,前面哪一家你不觉得有特了?你就是找理由进去对?

赵婷呵呵笑了,你答应陪我的,不准半路停下来。

傅华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现在怎么有上了贼船的感觉。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说着,赵婷拖着傅华进了店里。

店里的售货小姐笑着说,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傅华笑笑,他看到了店门旁边有两张沙发围着一个小茶几,便指着赵婷说,你们服务好这位美女就好了,我先休息一下。

赵婷笑了,你累了休息一会也好。

傅华就去沙发那里坐下,赵婷自己往里面走看衣服去了。

傅华坐在那里有些无聊,边翻看茶几上的服装杂志起来。

过了一会儿,店门再次打开,门口的售货小姐说,郑总来了。傅华低着头看杂志,并没有十分注意,只是感觉有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往店里走,经过傅华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诶,傅华,你怎么来了?

傅华闻声抬起头来,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是郑莉啊,这么巧,你也来买衣服啊?

郑莉笑了,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什么这么巧,这个店是我开的服饰公司的旗舰店,“莉”这个品牌是我创立的。我今天就是来看看销售情况的。

听说这店是郑莉开的,傅华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一下店内的布置,这间店的装修风格十分简约,凸显出模特身上的衣服秀丽和高雅,便笑着说,是你开的店啊,果然很有特。

郑莉笑了,别装了,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根本不在意这些。你进来大概连看都没看里面就坐在这里了?

傅华笑笑说,被你说中了,这是女装店,我也没什么好看的。

郑莉笑了,对了,你到女装店来干什么?陪你女朋友来买衣服?

傅华正要说是,赵婷在里面选好了一件衣服,穿着走过来,在傅华面前转了一个圈,笑着问道,傅华,你看我穿这件衣服怎么样?

郑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心中是很喜欢傅华的,虽然她可以开玩笑说傅华陪女朋友来买衣服,当这个女朋友真的出现在面前,她心里便有些酸楚,一时无法接受。

傅华站了起来,笑着说,赵婷啊,你先别管衣服了,我介绍你认识我一个朋友。这位是郑莉,是这家店的老板。

郑莉也站了起来,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很快就调适好了自己的心理状态,笑着说,你好。

赵婷警觉地看了一眼郑莉,转头问傅华,你的朋友是这家店的老板?好像进来之前你并不知道这家店?你们什么时间认识的?

傅华笑着说,你那里来的这么多问题啊先别说这些了,人家郑莉跟你打招呼呢。

郑莉笑笑说,我没跟傅华说过这家店,他不知道的。诶,你穿的这套衣服很衬你啊,挺漂亮的。

赵婷又看了傅华一眼,她从傅华的表情上没看出什么来,这才对郑莉说,哦,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赵婷,是傅华的女朋友。我穿着真的漂亮吗?

赵婷故意强调了一下自己是傅华的女朋友,郑莉的脸又僵了一下,不过旋即笑着跟赵婷握了握手,确实很漂亮。傅华这家伙真是很不够意思,认识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领出来让我们见见。

郑莉语气中透露出她跟傅华很亲密,有了女朋友似乎还需要她过目,这让赵婷不由得心里别扭了一下,瞪了傅华一眼,随即对郑莉笑着说,我不知道傅华还有郑姐这样能干漂亮的朋友,要不然早叫他领我来认识一下了。

傅华目光都在郑莉身上,并没有注意赵婷的表情,因此就没有感受出两个女人各自的心机,笑着对郑莉说,我没跟赵婷提过你,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有开店。

郑莉笑着说,现在知道也不晚,你们俩随便选,选好了我给你们优惠。

傅华说,你太客气了,谢谢。

赵婷看傅华注意力都在郑莉身上,不免有些气急,说,不用了,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觉得这里的衣服也不是很适合我。

傅华愣了一下,笑着对赵婷说,怎么突然变了,你刚才不是还说常在这里看到适合你穿的衣服吗?

赵婷被傅华揭穿了底牌,感觉傅华似乎在说她小心眼一样,越发火大,我现在又觉得不合适了,不行吗?

傅华没想到赵婷会突然发火,不由得愣住了,他觉得赵婷有点莫名其妙,同时又觉得赵婷在对郑莉面前这么闹有些不好意思,一时无法措辞,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赵婷没理会傅华的尴尬,她想马上离开这里,便转身换衣服去了。

傅华苦笑着对看着他的郑莉说,你别介意,我这女朋友有点情绪化。

郑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婷已经风风火火地换完了衣服,过来二话没说,拖着傅华就往外走。

傅华此时感觉在郑莉面前失了面子,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拖着走像什么样子,便一把拽住了赵婷,赵婷,你别闹了好吗?

赵婷瞪着眼睛看着傅华,你不想走是吗?

傅华不忍心让赵婷下不来台,便缓和说,我走也要跟人家郑莉打声招呼啊。

见傅华这个时候还要顾着郑莉,赵婷一把甩掉了傅华的手,好!傅华,那你慢慢打。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傅华苦笑着摊了摊手,对站在那里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的郑莉说,不好意思,赵婷就是这么个急脾气。

郑莉别有意味的看了傅华一眼,你什么时间交了这么个女朋友?

傅华说,说起来话长了,我要赶紧去追她,以后再跟你细谈。

郑莉说,赶紧去,去晚了她可能真的生气了。

傅华赶紧拎起衣服追了出去,留下身后的郑莉有些发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出了店门,见赵婷却已经打的离开了,傅华赶紧去拿了车,直奔赵婷家。

到了赵婷家,傅华按动门铃,让赵婷给自己开门,保姆出来应门,对傅华说赵婷不让开门,说让傅华回去跟那个郑莉继续卿卿我我去。

傅华一路上压抑着火气实在压不住了,赵婷,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赵婷在里面听到了,也叫道,谁无理取闹了,看你对郑莉那个情意绵绵的样子,哇塞,好像她才是你女朋友似的。“”,。

装糊涂

傅华说,赵婷,你误会了,郑莉跟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好了,别生气了,你开门我跟你解释。

赵婷叫道,我就不开,我才不听你的胡说呢。

傅华见央求了半天,赵婷还是在无理取闹,他哪里受过这个,便说,好,你不开是,我还不进去了,衣服我给你放门口了,我走了。

赵婷急了,喂,傅华,你敢走试试。

傅华冷笑了一声,我不跟你胡闹了,等你冷静下来再说。说完,傅华放下衣服,转身就离开了。

赵婷急叫了几声傅华,却无人在应声,不由得气急败坏的将身边的东西摔到了地上,转身回房间去了。

晚上,赵凯回家吃饭,见桌上没有赵婷,笑着问,赵婷是不是去找傅华没回来?

赵婷的妈妈说,不是了,小婷下午跟傅华闹翻了,大吵了一架,躲在房间里哭呢,叫她出来吃饭也不出来。

赵凯心疼女儿,为什么吵架啊?她跟傅华不是很好吗?

赵婷的妈妈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小婷不肯说,只是看傅华追来送了些买的衣服,似乎两人逛街当中因为什么郑莉吵翻了。女儿向来跟你亲,你去她房里看看她,问问情况。

赵凯就去到了赵婷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说,小婷,是爸爸,我要进来看你了。

门内并没有什么声音,赵凯就推开了门,赵婷擦着眼睛坐了起来。赵凯看到赵婷眼睛已经哭肿了,心疼的坐到了她身边,小婷啊,你这是为什么呀?

赵婷委屈的带着哭腔说,爸,傅华他欺负我。

赵凯十分诧异,从他了解的傅华的情况来看,傅华是不会在个人问题上做什么出格事情的人,傅华究竟做什么了才会惹得赵婷如此伤心。

赵凯轻拍了一下赵婷的后背,笑着问,跟爸爸说说,傅华怎么欺负你了。

赵婷就抽泣着讲了下午发生的事情,最后说,爸,我要你想个办法教训一下傅华,他凭什么这么来欺负我。

赵凯松了一口气,从头到尾他并没有听出傅华做错了什么,他有些放心了,看来赵婷和傅华不过是闹了一点小儿女的意气而已,便笑着说,好,爸爸帮你教训他,回头就去找人揍他一顿。

赵婷愣了一下,她虽然气傅华,可是她还是爱傅华的,并不想傅华受什么伤害,你打他干什么,打坏了他怎么办?

赵凯笑了,不能打他是,好,回头我告诉他,我们通汇集团不准备和他合作了,我要将一千六百万抽回来。

赵婷急了,爸,你这样怎么行,都说好的事情,你抽回来岂不是言而无信吗?

赵凯说,你不是要我帮你教训他吗?我把资金抽回来不就是给他个教训吗?

赵婷看了赵凯一眼,她看到了赵凯脸上的笑意,便明白了赵凯是在跟她开玩笑,有些恼怒地说,爸,你女儿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你还有心情来开我的玩笑。

赵凯笑了,那你说,要我怎么办?

赵婷说,我看傅华还是很尊重你的,你把他找来说说他呀,让他对我好一点嘛。

赵凯看了赵婷一眼,别的都行,就这个爸爸不能答应你。

赵婷诧异地看着赵凯,为什么啊?说说他又不费什么事,怎么就不行呢?

赵凯说,傅华尊重我,是因为我很讲道理。

赵婷急了,爸,你这么说就是在说我不讲道理了?

赵凯点了点头,是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傅华接触一下别的女人你就会急成这个样子,我女儿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你要知道,如果你想找一个不跟别的女人接触的男人怕是不可能的。

赵婷说,爸,你不明白的,傅华接触别的女人我都不急,唯独这个郑莉不行。你知道傅华轻易不会对女人假以颜的,可他对这个郑莉不同,在那个店里面,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郑莉,在他们面前,我反而成了陪衬的了。

赵凯愣了一下,你是说他们两个互相欣赏?

赵婷说,是的,他们确实是互相欣赏,尤其是那个郑莉又比你女儿能干,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赵凯笑了,互相欣赏不一定会成为一对的。

赵婷说,反正我受不了他们在我面前那个样子。

赵凯摇了摇头,其实你是白担心了,而且你今天这么做可能反而把傅华推到了郑莉那一边。

赵婷看着赵凯,疑惑地问道,爸爸,你怎么这么说?

赵凯说,你应该比我更知道傅华的个性。

赵婷说,他那个臭脾气我还不知道,宁折不弯的。

赵凯说,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傅华身上很有旧读书人那种讲道义、中然诺的气质。你要知道他喜欢你,是因为在杨军骗他那件事情中你豁出一切要去帮他,他接受你的感情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感恩,他感觉在道义上需要对你承担一份责任。我相信只要你不做太令他反感的事情,这份责任他会一直承担下去的,不会因为他欣赏那个郑莉而有所改变。

赵婷看着赵凯,爸,我并不想傅华因为感恩而接受我的,我是希望他爱上我。

赵凯笑了,要爱上一个人因素有很多,感恩是打动人心扉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多少人都是因为其中一方感恩走在一起的。而且,我看傅华已经真正接受你了,你又何必在意当初是什么让你们走到一起的呢?

赵婷看了看赵凯,爸,你觉得傅华已经爱上我了吗?那他怎么还这么对我?

赵凯说,今天这种状况完全是你在无理取闹,如果换在我当年的脾气,可能根本都不会追过来。傅华还肯追上门来跟你解释,说明他还是在乎你的。

赵婷低下了头,这么说我确实做得过火了一点。说着便摸出了手机按了几个号码,随即又气恼地将手机丢在了床上。

赵凯笑了,你想打电话给傅华?

赵婷低声说,我想跟他认个错,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知道傅华那个臭脾气,如果真要跟我认起真来,怕是他好多天都不会理我的。

赵凯说,想认错又抹不下面子来是?呵呵,好啦,你出去好好吃饭,这件事情爸爸给你来处理,保准回头傅华会打电话给你的。

赵婷紧张的看了一下赵凯,你可不要说他啊,这件事情终究是我不对,你说他他说不定会恨我的。

赵凯笑笑,这个时候你又来疼他了,好啦,爸爸有分寸的。出去吃饭。

赵婷这才跟着赵凯走出了房间,洗了几把脸之后,坐到饭桌上跟家人一起吃饭了。

傅华在办事处已经吃完了晚饭,罗雨、刘芳等人看他的脸不好,不敢来搭讪他,他就闷闷的回到了小屋仰躺在床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让傅华郁闷,不但在郑莉面前没了面子,还跟赵婷闹得不欢而散。这个赵婷也真是任性,不知道郑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竟然搞这么一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家里生气呢?傅华虽然气赵婷不讲道理,可是还是心疼她,不想她为此气坏了身体,估计她现在应该冷静了一点了,便拿出了手机,想要拨通赵婷的电话。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傅华看看是郑莉的号码,便接通了,不好意思,今天赵婷在你面前闹那么一出。

郑莉笑了笑,别说,你的女朋友醋劲确实挺大的,好啦,你也不用跟我说不好意思了,我没那么小心眼。

傅华笑笑说,赵婷以前从来没这个样子过,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她是一个大喇喇的北京女孩,很好相处的。

郑莉心中暗自一凛,暗道这个赵婷是不是真的感觉到了什么?难道自己太着痕迹,让她看出自己喜欢傅华了?这个女人的第六感是不是太敏锐了?

郑莉装糊涂,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她。诶,你们和好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还没有,我追到她家,她不肯见我了。

郑莉说,你是怎么认识赵婷的,记得你跟我爷爷回海川的时候,还说自己没女朋友呢,怎么突然杀出这么一个赵婷来?

傅华笑笑说,其实那之前我就认识赵婷了,可是我们当时并没有往这方面发展。

傅华就讲了自己跟赵婷之间的来龙去脉,郑莉听完,哦了一声便不言语了,心中半是懊悔,半是酸楚。懊悔的是明明自己和傅华在回北京的当时互相之间是心存好感的,可是因为一时矜持,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把机会让给了赵婷。酸楚的是,从赵婷为傅华所做的事情来看,赵婷是深爱傅华的,而且因为赵婷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拯救傅华,两人之间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自己更是没有了机会跟傅华发展什么了。

傅华见郑莉半天没言语,就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郑莉心中苦涩,干笑了一下说,没想到你这家伙是这么被动的人,喜欢被女人追。

傅华笑笑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其实一开始我只当赵婷是一个爱闹、爱玩的小妹妹,没想当她做恋人的。可是她为我做了那么多,让我很感动,不由得重新开始审视我们这段关系,这才发现赵婷身上也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

圆场

郑莉说,既然赵婷有这么多好处,那你还不赶紧哄她回来?

傅华说,还是等一下,等那丫头冷静一点再说。

傅华不想给郑莉留下一个在赵婷面前低三下四的印象,本来他已经要拨电话给赵婷了,现在变成要等赵婷冷静一下再说了。

傅华称呼赵婷那丫头,透出了一份亲密,让郑莉越发感觉无味,便想中断这次谈话,你还是早点哄她回来,好啦,我要挂了。

傅华说,别急着挂啊,我还没问你郑老现在身体怎么样呢,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一直没去看他老人家。

郑莉不满地说,你还记得我爷爷啊,我以为你把我们都给忘记了呢?

傅华笑笑说,郑老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忘记呢?我只是没时间去看他老人家。

郑莉心说你就会说好听的,你如果有时间多往我爷爷那跑跑,说不定现在你的女朋友是我呢。

郑莉心中怨愤,便冷笑了一声,你成天忙着跟女朋友逛街,当然没时间了。好啦,我挂了。说完没等傅华有所反应,就扣了电话。

郑莉突然扣了电话,搞得傅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女人变脸真是快,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突然就扣了电话,真是让人无法捉摸。

手机再次响起,看看是赵凯的电话,心说赵凯不是为了赵婷兴师问罪来了?赶忙接通了,叔叔,你好。

赵凯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怎么说了这么长时间?

傅华心说可不能告诉你我在跟郑莉讲话,否则怕是要火上添油了,便说道,我跟市里面的领导汇报工作呢。

赵凯心说你刚从海川市回来,有什么工作要汇报这么长时间的?他很怀疑傅华刚才的电话是打给那个什么郑莉的,可是他也知道傅华的个性,如果自己追问他,一定会引起他的反感,那样对赵婷和他之间的感情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便装糊涂地笑笑,说,你们领导还挺关心你的,跟你聊这么久。

傅华笑笑说,在聊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所以时间长了一点。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赵凯说,你明天有时间吗?

傅华说,有时间,您有事吗?

赵凯说,那你到我办公室来,那块地已经买下来了,我们俩家也应该谈一下合作协议的事情了。

傅华说,好,我明天上午就去。对了,叔叔,小婷现在还在生气吗?

赵凯心说你还算不错,还知道关心我女儿,便说道,小婷哭了一下午,晚上好了一点。对了,你们在闹什么啊?

傅华说,没什么啦,闹了点小矛盾。

赵凯说,哦,是不是赵婷跟你发脾气了?傅华啊,小婷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脾气可能有点坏,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担待些。

傅华见赵凯上来就把身架放这么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叔叔您客气了,说起来我也有不好的地方。

赵凯笑了,说,你别这么说,我是了解小婷的,多半是她乱发脾气,你年龄比小婷大,让着她一点,好不好?

傅华说,我明白了。

赵凯说,那其他的事情明天见面说,我挂了。

傅华说,再见,叔叔。

赵凯就挂了电话,傅华拿着手机犹豫着是否要拨给赵婷,想了一会儿,傅华笑着拍了一下脑袋,我这不是笨吗。

原来他一下子想明白赵凯为什么这么晚要打电话来说什么要商量协议,协议原本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就签订,突然被拿出来,只有一种可能,赵凯只是拿它作为话题的引子。肯定赵凯已经了解了自己跟赵婷吵架的原因,这才打电话过来。他之所以把姿态放那么低,是因为这个电话本来就是为了帮赵婷圆场来了。

傅华赶紧拨通了赵婷的电话,赵凯偌大的通汇集团总裁为了女儿竟然低声下气要自己多担待,这个面子他已经做给自己了,不接过来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另一方面赵婷为他做的实在很多,这一点小小的脾气应该忍受下来。

电话接通了,傅华说,小婷,是我,对不起,今天你本来是过来给我接风的,我实在不应该惹你生气的。

赵婷听傅华上来就道歉,愣了一下,实际上她跟赵凯谈了之后,也有心要跟傅华道歉的,只是她刁蛮惯了,道歉的话难以说出口,这下傅华先道歉让她道歉的话更好说出口了。

赵婷说,傅华,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朋友面前发脾气的,是不是让你很没面子啊?

傅华笑笑说,我朋友没什么的,你不生我的气了?

赵婷哼哼了几声,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

傅华心说你不小心眼还哭了一下午,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刚缓和下来,他也不敢乱开玩笑再惹恼了赵婷,便笑笑说,你不生气了就好。

赵婷说,你朋友那里没事?

傅华不敢说郑莉已经打过电话过来,笑笑说,只要你没事就好,郑莉那边不用去管她了。

听到傅华一味地维护自己,赵婷心里甜滋滋的,她经过赵凯的分析,心中已经有了底,知道自己可以做的大方一点,这样不好,郑莉总是你的朋友,你替我向她道个歉。

赵婷突然表现的这么理智,把傅华到搞糊涂了,这有点不像赵婷的作风了,可是也不像赵婷在套自己,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撇清一下好,便说,其实我跟郑莉也就见过几次面,不是很熟悉的,道不道歉的无所谓了。

赵婷笑了,说,傅华,你不用那么紧张啦,我真的不生气了。

傅华笑笑说,好,有机会碰到的话我会跟她说一声的。

赵婷对傅华的态度很满意,看来他也并不是十分在意那个郑莉,便甜甜地笑着说,随你。

第二天上午,傅华去了通汇集团赵凯的办公室,赵凯笑着问,你跟小婷和好了?

傅华说,昨晚我跟她通过电话了,她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赵凯说,那就好,我这个女儿脾气太直了,她跟你发火也是因为她在乎你,你多哄哄她。女人嘛,多哄哄她就没事了。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了叔叔。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那个郑莉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不敢隐瞒,就讲了自己跟郑莉认识的过程。

赵凯听完,他听说过郑老,原来是郑老的孙女啊,名门子弟啊。

傅华笑笑说,我跟郑莉平常是没什么交往的,只是因为郑老是我们那里的人,有时去看望他会碰到郑莉。那家叫做莉的服装店我还是第一次去。

赵凯笑了,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明白这件事情是小婷多心啦。好啦,我们来谈谈合建酒店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傅华说,酒店经营这一块我是不懂的,所以我想是不是建好大厦之后我们的合作中引入一家酒店管理公司?

赵凯说,不要等建好了,要引入就从建设阶段就引入,我跟顺达酒店管理有限公司的章旻董事长比较熟悉,前些天跟他谈过我们俩家要合建酒店的事情,他有意参入,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傅华说,这个我同意,在建筑阶段就引入酒店管理有限公司,可以让大厦更适合酒店经营,毕竟我们两家都没做过酒店,对这一行业不专业。

赵凯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的关键就在于出资比例的问题了,我们如何来确定各自拥有的权限?我们两家的立场需要一致,才好跟顺达谈判

傅华笑了,这确实是很关键的问题。我想顺达方面肯定要拥有酒店的经营权。

赵凯说,这是当然。

傅华说,我们驻京办有三个方面是需要确定的,第一建起来的大厦要命名为海川大厦。

赵凯说,这个顺达不一定会同意,他们旗下都是打得顺达酒店的招牌。

傅华说,酒店的名字可以由他们决定,但大厦本身必须要叫海川大厦。

赵凯说,这样也行,一个大厦可以挂两个名字。

傅华说,再是酒店中必须给我们驻京办一层办公用,而且要有一间经营海川风味的餐馆,厨师可以由我们海川来选派。

赵凯说,这个是你当初要建这个酒店的本意,应该的。

傅华说,最后,也是最主要的,我们驻京办必须是大股东,否则我跟市里面不好交代。

赵凯说,我明白官场上的作风,如果你们驻京办不能成为大股东,很多人会说闲话的,这个我也可以支持你。

傅华笑了,其他我们就好商量了。不知道通汇集团想要什么?

赵凯说,我们倒没什么,当初我投资就是为了支持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们通汇集团接待业务方面方便,给我们几个应该的董事会董事份额,安排几个适当的管理职位就好了。

傅华笑笑说,这是应该的。

从通汇集团回来,傅华就拨通了曲炜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余波,说曲炜在会上,不方便接电话,问傅华有什么事情,一会儿等有机会他汇报给曲市长。傅华就讲了驻京办想要三方合作建酒店的事情,想问一下曲市长的意见。余波说等曲市长有指示了,他会给傅华回复的。“”,。

验证

加上余波这个介绍人本身就是曲炜的秘书,这让吴雯开始相信眼前这个女人跟曲炜之间的关系一定很铁,相信她肯定能帮自己了。

吴雯笑笑说,王姐,我跟余秘是很好的朋友,大家都不是外人。

王妍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曲市长真的不是很熟。

王妍就是不接这个话题,吴雯那些想拉拢和收买她的招数就使不出来,她苦笑地看了余波一眼,示意他赶紧想办法。

余波站了起来,对王妍说,王老板,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

王妍犹豫地看了看余波,余波笑笑说,就几句话而已。

王妍站了起来,那我们进里屋说。

王妍办公和休息是在一体的,里屋是她小憩的地方,两人进了里屋,关上了门,王妍不满地说道,余秘,你领这么个女人来算是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我跟曲市长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余波陪笑着说,你别误会我,我主要是为你着想。

王妍说,为我着想,为我着想你就不应该领这么个女人来,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曲炜市长吗?

余波说,你听我说完好吗?

王妍指了指余波,好,我听你说。

余波说,我冒昧的叫你一声王姐,王姐,你觉得你跟曲市长的关系靠得住吗?

王妍迟疑了一下,当然靠得住了,曲炜对我很好的。

余波笑了笑,说,那一旦有一天这层关系断了呢?

王妍赶紧摇了摇头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余波冷笑了一声,什么叫不会的,这世界上还有不会发生的事情吗?

王妍不说话了,曲炜一再推诿不肯离婚娶她,让她也没有了底气。

余波说看王妍的神态,知道他对自己的话开始相信了,便说道,我是觉得与其把着一份虚无飘渺的感情不放,什么也得不到,还不如利用你现在跟曲炜市长这层关系谋取些实实在在的利益。

王妍动摇了,这个,你应该了解曲市长的,他不会帮我谋取私利的。

余波笑了,别人也许他不会帮忙,王姐你就不同了,要知道枕头风是最厉害的。

王妍说,这个不好?

余波看王妍还在犹豫,便笑了笑说,外面这个吴总,可是一个大老板,搞房地产开发的,现在她有一个难题,她愿意出一大笔钱来解决这个问题,我相信以王姐的魅力肯定能够说服曲市长帮这个忙的。

王妍坐在那里不说话,她还是不肯答应,可是她也没有表态说不行。

余波见事情僵在这里了,王妍这种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的态度表明她在犹豫,索性自己以退为进推她一把,你如果实在为难,那就算了,就当我和吴总没来过。

说完,余波就去开门要走出里屋,王妍这时发话了,你说这个吴总能出一大笔钱,这一大笔钱会是多少?

王妍这一刻有点想明白了,男人和感情是了靠不住的,她跟前夫也是自由恋爱,当初爱得死去活来,可是一转眼,前夫就钻到了别的女人的怀抱里了,最后受伤害的还是她这个苦命的女人。

倒是从前夫那里拿到的这笔钱支撑了她今后的生活。真正靠得住的还是实实在在的钱。所以与其相信曲炜不着边际的承诺,倒还不如趁两人关系甜蜜的时候捞取一点实际的利益。

王妍相信曲炜一定会帮自己的忙的,他在感情上亏欠了自己,应该会在经济利益上有所回报的。

余波笑了,说,这笔钱不会是个小数目,吴总想要的那块地很多开发商都想拿,吴总如果拿到这块地,最少也要拿出几百万感谢你。

王妍说,那好,我帮她这个忙了。

余波说,这就对了嘛,我去跟她说。

王妍说,不用了,我来跟她谈。

两人就一起出了里屋,王妍坐到了吴雯身边,妹妹,你说说是什么事情,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了。

吴雯就讲了她要征购地块的情况,王妍听完,说,我可以帮你协调这件事情,不过……

吴雯笑着接话说,王姐你放心,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的。

王妍说,话我还是要跟你说明白的,这里面牵涉到的不止曲市长一个人,需要些费用。你如果真想要我办,先拿一百万出来。

吴雯愣了一下,虽然她已经开始相信王妍有能力办成这件事情,但是一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她不想什么都没见到就贸贸然地给出这笔钱。

吴雯看了余波一眼,余波看出了她还有些犹豫,便笑笑说,吴总,你放心,王姐只要答应给你办这件事情,她就肯定能办好。

吴雯笑笑说,我是相信王姐的,可这一下子就要拿出一百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是不是先办办看看,需要的费用我都会支付的。

王妍笑笑说,我知道一百万不是一笔小钱,我们萍水相逢,一下子让妹妹就这么相信我也不太可能。这样,我让你跟曲炜市长讲几句话,让你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不是假的,可以?

一旁的余波说,曲市长今天忙了一天,回家休息了,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搅他。

王妍笑笑说,余秘别担心,我不会说你在这里的。

说着,王妍把座机按在了免提状态,拨通了电话,一会对方接通了,王妍急忙说道,哥,是我,王妍啊。

听王妍叫自己哥,曲炜顿了一下,随即就明白王妍身旁有别人,哦,是王妍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王妍笑着说,是这样,我酒店今晚来了一位客人,是一位准备在海川投资发展房地产的商人。

曲炜笑着说,哦,他要在海川投资,我们市政府大力欢迎啊。你跟他说,我们海川市有山有水,是个发展房地产的好地方。同时我们政府一定会全面保障他的合法权益,让他的投资在海川顺利增值。

王妍笑了,这个你跟她说岂不是更好,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渠道知道我是你的表妹,非要让我打电话给你,说要跟你说几句话。我知道你一向很关心海川市的招商事务,对来海川投资的客人十分热情,相信你一定不会嫌这个客人唐突的,所以才敢这么晚打电话给你。

曲炜说,这位先生担心什么啊?其实我们政府是有很好的投资保护和优惠政策,相关部门的同志一定会为他服好务的。

王妍笑着说,哥,你弄错了,不是先生,是位女士。我们一见投缘,现在姐妹相称呢。

曲炜笑了,我说怎么找到你了,好,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几句。

吴雯就凑了上来,笑着说,您好,曲市长,我叫吴雯,就是我们海川本地人,这些年我在外面赚了一点钱,就和几个朋友打算回乡发展,刚在海川投资组建了海雯置业公司,想要在海川发展一下地产。

曲炜笑着说,你好,吴总,我是曲炜,你选择投资海川还是很有眼光的,海川是一个新兴城市,房地产业充满了发展的机遇,你就放心大胆的投资,我们政府保证会维护来海川投资商人的合法权益的。

吴雯笑着说,那谢谢曲市长了。

曲炜说,不用客气,这也是我这个城市管理者应该做到的。你如果在海川遇到什么困难和阻挠,可以通过相关部门向政府反映,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的。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是不是就聊到这里?

吴雯笑笑说,好的,打搅曲市长您休息了,再见。

曲炜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王妍按掉了免提键,笑看着吴雯,怎么样,这下相信我了?

余波也说,刚才说话的确实是曲炜市长。

吴雯知道自己是临时来找王妍的,她不可能马上就安排一个人来装曲炜,而且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一口官腔,肯定是曲炜无疑,又见余波都不敢打搅的时候,王妍可以随便打电话给曲炜,可见两人的关系很亲近,就对王妍又多信了几分。

吴雯笑笑说,我本来对王姐就没什么怀疑,好,既然王姐非要坚持先要拿一百万去运作,我可以给你。不过就这么给你可不行。

王妍眉头皱了一下,不高兴地说,怎么,你还验证得不够吗?

吴雯笑笑说,王姐你别急啊,是这样,海雯置业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一下子付出去一百万我需要跟别的股东交代,我们最好定一个协议什么的。

余波笑笑说,王姐,吴总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觉得订立一个协议对你们双方都是一个保障。

王妍说,好,我们就订立个协议。我可跟你说,事情办成了这一百万可是不够的。

吴雯笑着点点头,说,我明白的,王姐。

于是吴雯和王妍经过探讨,决定由王妍出面协调,帮海雯置业拿下海滨大道中段的地块,总运作资金六百万,前期定金一百万,拿到地块后,海雯置业再付五百万给王妍。王妍保证拿到地块的价格不会高于海川市的平均地价,如果事情办不成,愿意将前期定金全部退还。“”,。

记忆犹新

商谈完,吴雯笑着伸出手来,对王妍说,王姐,合作愉快。

王妍见这么轻易就有可能将六百万装入腰包,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笑着握住了吴雯的手,说,合作愉快。

吴雯说,回头我跟公司其他人说一下,等他们同意签了协议,就将一百万定金送过来。

王妍说,行啊,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这件事情办好。

第二天晚上,曲炜去了王妍住的小区,一见到王妍,曲炜不高兴地说,你昨晚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把电话打到我家里去了。

王妍嘴硬地说,我打的是你手机,我怎么知道你在家里?再说你不是跟你老婆在分房睡吗?你怕什么?

曲炜说,这个先不说啦,你拿是我表妹这个关系来炫耀什么?你也知道这是用来掩饰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并不是真的。

王妍说,我怎么知道她从哪里得知我是你的表妹的?你有时候不是也在别人面前这么介绍我吗?再说我不也是因为她是来海川投资的大客商,想为你笼络住她吗?

曲炜说不过王妍,只好说,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下不为例。诶,她找你干什么,是不是想跟你拉关系找我做什么事情?

王妍还没拿到吴雯的一百万,也就还不想将吴雯要拿地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吴雯后来又反悔了,便说道,没有啦,也就是酒桌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我感觉跟她十分投缘。我们都是女人,都在社会上靠自己打拼,都知道女人的不容易,心有同感,也就觉得对方很亲切。

曲炜看了看王妍,就这么简单?

王妍心虚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的?好像谁跟我接触都有阴谋似的。就是这么简单了。

曲炜说,最好是就这么简单,我跟你说,这些商人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十分精明,她围着你转说不定是打什么鬼主意。我可警告你,不准打我的旗号去跟底下的同志打什么招呼,我曲炜谨慎了半辈子了,可不想因为你坏了清名。

王妍看了看曲炜的脸,曲炜一脸严肃,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曲炜向来说一不二,他这么警告自己,说不定吴雯要办的那件事情他也不肯帮自己去办。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该昨晚听余波撺弄,贸贸然答应了吴雯要跟曲炜沟通这件事情。

但王妍并不甘心放弃,办好了那可是一大笔收入,自己经营酒店要多少年才能赚得到啊,于是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地说,那我如果是这么做了呢?

曲炜看着王妍的眼睛,严肃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王妍在曲炜眼中分明看到一股杀气,心中一凛,不由得心虚地笑笑说,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曲炜冷笑了一声,说,你最好是开玩笑,否则……

王妍不高兴了,她觉得曲炜不应该这么对待她,她不求回报的跟着他,他理应对自己好一点才对,便沉着脸问道,否则什么?

曲炜说,否则我们的关系就该结束了,我可是最讨厌我的女人搞这一套。

听曲炜说到结束,王妍恼了,心说难怪你一直不肯离婚,原来你心里已经有跟我结束的念头了,于是叫道,我就知道你已经厌弃我了,想找个理由抛开我是?别说我没跟你要求过什么,就是要求了也是应该的。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给过我什么没有?你对得起我吗?

曲炜没想到王妍的反映会这么激烈,苦笑了一下,我不过是个假设,你不用这么生气?

王妍说,我当然要生气了,我跟了你之后,不但没得到什么好处,还要处处小心,又要遮掩这个,又要隐瞒那个,这些辛苦我都能接受,谁叫我喜欢你呢?不该我这么辛苦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来怀疑我。

说着王妍委屈地哭了起来,曲炜也知道他亏欠了这个女人很多,不由得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陪笑着说,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了,我不该怀疑你的,对不起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容易吗我?说着,王妍越想越委屈,索性在曲炜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曲炜只好不停地说小话儿,好半天王妍才被哄着慢慢抽泣着停住了。

曲炜此时已经是满肚子火了,却还不得不强压着,心境就变得很坏了。他来王妍这里,原本是想来找避风休憩的港湾的,没想到这王妍不讲理起来更麻烦,便开始心生厌倦之意。

曲炜很想马上就抽身回去,可是又怕王妍更恼他,便强压住火气留了下来。这一夜,两人都没有了鱼水之欢的心情,虽然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却是背靠着背在赌气。曲炜也曾经想将王妍拥入怀里,却被王妍把手给推开了,他也就气恼的转过身去,不再理会王妍了。

两人辗转反侧,很长时间都没睡过去。曲炜明白眼前的王妍已经不是当初认识他,说什么都不要求时期的王妍了,她有了很大的变化,越来越不满意现状,让他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曲炜想到了那夜在北京梅地亚中心,傅华跟他的谈话,当时傅华问他究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当时他正陷入王妍的温柔里不能自拔,所以不能清醒的思考。现在是不是真的到了该要思考他想要的是什么的时候了?

看来想要找一个无所要求,而且能给自己温馨感觉的女人是不可能了,起码眼前这个王妍不是,而且选择这个女人肯定会危及自己的仕途,是不是需要跟这个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了?

曲炜是一个对自己有很高期许的男人,少年时便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愿望,他目前的发展势头也还可以,很想在海川有所作为。这个时候让他放弃仕途上的发展,算是很难的,更何况他并不是一个温柔浪漫性格的男人,并不会把女人当做生活中的一切。

曲炜暗自决定,听从傅华的建议,开始跟王妍保持一段距离,逐渐冷淡她,直到彻底断了这段关系。

早上,王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不知道曲炜是什么时间离开的。曲炜为了掩人耳目向来是很早就离开的。

起床后的王妍心里不无后悔,昨晚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啦,本来想好好哄哄曲炜,为开口求他帮吴雯做铺垫,结果却跟他闹了一夜的别扭。老天爷就这么邪性,什么安排都愿意跟人本来的想法扭着来。

倦懒地洗了把脸,王妍草草打扮了一下,便去了酒店,到了办公室刚坐下,便有人敲门,王妍喊了一声进来。

吴雯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说,王姐,我们公司的股东都同意了。说着将随身带来的密码箱放到了王妍的办公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叠叠百元大钞,上面放着两张纸。

吴雯将那两张白纸拿出来放到了王妍面前,又把密码箱开着推过来,说,王姐,这协议签了,这一百万就交给你了。

吴雯的动作一气呵成,王妍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半天才醒过神来,讪笑着说,妹妹办事还真是麻利啊,这么快就把钱送过来了。

王妍昨晚被曲炜警告过,早上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参与这码事,她毕竟是喜欢曲炜这个人,因此是很在意他的感受的,可是此刻一百万鲜红的人民币摆在了面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不免就有些动摇了。

王妍伸手去触摸箱子里的人民币,崭新的人民币啊,摸起来有一种顺滑的舒服,这舒服渗到了她的心底,脑海里不由得响起一个声音,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吴雯在一旁冷眼看着王妍,她看到王妍脸上神变幻不定,心里很明白王妍此时的心境。很少有人能拒绝这么一大笔钱的诱惑的。当初她也经受过跟今天这一场一样的考验的,那时她也是像孙莹一样先到仙境夜总会做服务小姐的,一位常去仙境夜总会的富商着迷于她的美,千方百计追求她,可是她那时想守身如玉,就是对那富商不假辞。那富商穷追了半年也没得手,最终使出了杀手锏,也是拿了一个这样的密码箱,也是在她面前打开,对她说,一百万,就买你陪我一夜,你干不干?当时自己看到这情形,一下子就目眩神迷,也是手摸着百元大钞,目光不肯稍离,心里有一个声音说,一百万呢,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啊,这会是我的吗?自己做服务员要做多长时间才能赚到?可能这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于是就在这一百万的诱惑下,她放弃了所有的防线,听凭那个富商为她宽衣解带……

现在虽然吴雯拥有的财富早就不止一百万了,可当时鲜红的一百万现金拍在面前的那种诱惑还可是记忆犹新。一百万放在银行里只是一个数字,没什么感觉,真要一叠一叠放在眼前,就是活生生的诱惑了。“”,。

偷瞄

见王妍摸着钱半天不说话,吴雯笑笑说,王姐,钱已经是你的了,你可以把它收起来了。

王妍闻言干笑了一下,合上了密码箱,吴雯点了点桌上的协议,说,王姐可以签字了?

王妍拿起桌上的签字笔,看了看协议的内容,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写下了签字的日期。

吴雯将协议收了起来,笑着说,那我就等着王姐的好消息了。

王妍干咽了一下唾沫,她对曲炜究竟会不会答应自己已经没有了底,可是她不愿意放弃这到手的财富,于是强作轻松的说,妹妹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这件事情办好。

二十一章、最在乎的是权力

北京,红叶高尔夫球场,当傅华看到章旻的时候,心中也不禁为他的年轻感到惊讶,这是一个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章旻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头发微卷,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明显与傅华和赵凯这些北方人有明显的区别。

傅华事先做过功课,知道顺达酒店管理有限公司的规模,这是一家起步于南方的酒店管理公司,在广东福建浙江一带已经有十几家规模不小的酒店,旗下资产几十亿,这样大的公司管理者竟然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看来改革开放给中国人带来了极大地财富增长机会,像章旻这样的年轻也可以成为亿万富翁。

傅华笑着跟章旻握手,看到章董事长,让我想起了一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章旻呵呵笑了起来,我觉得应该跟傅主任算是同龄人。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年龄是相仿,可章董事长已是亿万富翁,我还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不可比,不可比啊。

赵凯笑着说,我刚看到章董的当时,也很感叹,有要被这时代淘汰的感觉,这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啊。

章旻笑了,两位就别来寒碜我了,我比两位好的一点,就是我投生了一个富贵人家,我们公司起步的资本都是我们家族出的,不像你们要自己努力。尤其是赵董,白手起家把通汇集团搞得这么大,这才是真正令人佩服的。

赵凯笑笑,好啦,章董,你就别谦虚了,我是知道你的能力的,不错你起步的阶段是受了家族的支持,可顺达做这么大也是与你的能力分不开的。

三人就下了球场,赵凯先击球,他拿着球杆比量了一下球的位置,然后轻挪脚步,猛地一挥球杆,白的高尔夫球腾空跃起,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了三十米外的标杆附近。

章旻准备击球的时候,神态就开始变得凝重起来,那份认真和淡定,让人丝毫看不到眼下年轻人的浮躁感,颇有大家风范。傅华心中暗自称许,这果然是一个不凡的人物。

章旻的球也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傅华笑着说,看来章董也是个中高手,我可比你弱很多。

虽然这么说,傅华击出的球也算中规中矩,说得过去。

三人就往前走,赵凯走得快一点,傅华和章旻略微落后一点,章旻笑着对傅华说,傅主任,赵董把你的意思都跟我讲了,我能理解你的立场。

傅华笑笑说,那章董是同意我的要求了?

章旻笑着点了点头,原则上同意,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附带条件。

傅华看了章旻一眼,什么条件?

章旻说,我知道傅主任原来是海川市市长曲炜的秘书,你看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曲市长?

看傅华笑笑,怎么,顺达对我们海川市感兴趣。

章旻笑笑说,眼下中国经济发展的这么好,很多人看好中国的酒店业,于是加入这一行的资本越来越多,一线的大城市已经有很多经营很好的酒店,我们顺达酒店管理公司根基在南方,初到北方发展,我们不想马上就加入到大城市的竞争红海中去。反倒是国内的二三线城市,酒店的竞争也还处于蓝海阶段,我们就很想选择几个风景优美、有旅游资源、经济发展较好的二线城市进行布局。海川正是这样一个城市,所以我们很想在那建立我们在东海省的第一家酒店。

傅华笑了,章董很有战略眼光啊,看来顺达和我们驻京办的合作也是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

章旻笑笑说,各取所需,这不好吗?

傅华说,好,确实很好,你放心,我会尽快做安排的。

说话间就到了球的落点,赵凯再次摆好了姿势,开始击球了。

几天后,三方正式敲定了合同的细节,傅华将情况专门汇报给了曲炜,曲炜对达成的协议十分满意,高兴的称赞了傅华,傅华趁机讲了顺达酒店管理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章旻想要见他,曲炜笑笑说,好啊,我们海川市欢迎他来。

于是驻京办的海川大厦项目正式启动,傅华开始办理一系列的设计、报批、申建工作,忙得是不亦乐乎。

曲炜见到章旻的时候,也是为他的年轻感到惊讶,心说怎么会这么年轻?心中未免有些轻视。可细交谈下来,曲炜很快就打消了顾虑。章旻从海川市的地理位置、旅游资源谈起,谈到了沿海开放给海川市带来的巨大改变,谈到了海川城市的未来发展,谈到了他们顺达酒店将来落户海川的定位,谈到了……

曲炜没想到章旻会这么深入地去了解海川,越发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好感,他和章旻越谈越投机,不觉都有惺惺相惜之感。

晚上,曲炜在海益酒店设宴款待章旻,曲炜尊重章旻,见章旻不是很喜欢闹酒,也就不让人刻意去劝章旻的酒。众人边吃边聊,气氛虽然不是十分热烈,却很融洽。

王妍敲门走了进来,曲炜看了她一眼,见王妍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他这段时间没有去她那里,心知这个女人肯定有些不满,连忙避开了她的眼神。

王妍见曲炜避开她的眼神,暗自苦笑了一下,难怪这个冤家好长时间没去自己那里了,看来是有意见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做得不好让他生气了。

不过,房间里的众人的眼睛都看着自己呢,王妍没有时间去考虑原因,笑着对众人说,我是这海益酒店的老板,今天曲市长邀请各位在我店里做客,我十分荣幸,特意过来给各位敬一杯酒。

王妍落落大方,曲炜反而不好意思啦,他连忙笑着对章旻介绍说,这位是海益酒店的老板王妍,一向很热情的,每次我来她都会来敬酒。

章旻站了起来,笑着说,很高兴认识王老板。

王妍笑着伸手跟章旻握手,一边看着曲炜问,这位是?

曲炜说,这位是大老板了,顺达酒店管理的章董事长。

王妍笑着说,您好,章董,今天到了我这小店,可要跟我好好喝一杯啊。

章旻笑着摇了摇头,王老板,我酒量不行,你没看曲市长都没怎么劝我的酒吗?

曲炜笑笑说,好了,王妍,章董来自南方,跟我们不同,他们就都是随意喝得。我看这样,你就通敬一杯,表个意思好了。

王妍笑着说,好,我听曲市长的。

王妍便给酒桌上的人都倒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笑着说,我就不罗嗦什么了,只是希望各位今晚在小店过得愉快。

说完,王妍仰脖将杯中酒干掉了,章旻笑着看着王妍,说,王老板真是爽快。

王妍笑笑说,章董夸奖了,您是贵客,不必一下子喝出来,随意就好。

章旻笑笑,说,我不喝出来,岂不是对女士不够尊重。说完也是一口干掉了杯中酒。

王妍笑笑说,看来章董也是爽快人,谢谢了。

满桌上的人看章旻都喝了,纷纷将杯中酒也干掉了。

王妍站了起来,我的敬意尽到了,各位慢慢喝,我就不打搅了。

曲炜说,你去。

王妍就走向门口,开了门回头看了一眼曲炜,见曲炜也正看着她,心说你总算还肯关注我,便嫣然一笑,出门去了。

众人就回归到了原来的话题,酒宴继续。

酒宴结束,曲炜和章旻离开雅座往外走,王妍接到服务员通知,也赶忙出来送他们。

曲炜先将章旻送上车,王妍挥手跟章旻道别,欢迎章董日后多来光临。

章旻在车内挥了挥手,算是告别,车子便开动离开了。

曲炜的专车就开了过来,曲炜将要上车离开,王妍抢前了余波一步,帮曲炜打开了车门,曲炜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往车里走,经过王妍身边的时候,王妍柔声地说,晚上我等你。

声音很低,曲炜却字字入耳,他仍然若无其事地上了车,却偷瞄了一眼周围,见没人注意,这才放下心靠到了椅背上,车子离开了。

王妍看着车子扬尘而去,苦笑了一下,她对曲炜今晚会不会去自己那心中无底。如果曲炜今晚不去自己那,那就表示他要跟自己彻底断了,那可怎么办?接下吴雯的钱已经有些日子了,自己连跟曲炜见面的机会都不多,又怎么帮吴雯办她想办的事情?再说自己肚中的孩子一天天的在长大,这个时候如果曲炜离自己而去,要自己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裂痕

妈的。王妍忍不住骂了一句娘,心说这些臭男人一个比一个心硬,跟自己燕好的时候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一转眼就把她弃之若蔽,让她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

虽然王妍心生怨怼,可她对曲炜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就回店里交代了几句,赶忙回家了,她要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好迎接曲炜的到来。

车开出去的时候,曲炜已经注意到了王妍站在酒店门口,看着自己离去。等车已经开出好远了,他还是有这种感觉,似乎王妍一直在车后看着自己,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看,发现海益酒店早就看不到了,不由得暗自苦笑了一下,要放下她还真是不容易。

曲炜脑海里响起了王妍说的“今晚我等你”这句话,去还是不去呢?不去,就意味着自己要跟王妍彻底断绝关系,舍得吗?曲炜想起了王妍的好,那些王妍带给他的欢愉历历在目,就这么舍弃她是不是太绝情了?去,这几日冷落她的功夫就算白做了。

曲炜从来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车子忽然停了下来,他愣了一下,说,怎么停车了?

余波在前座回过头来,到您家了,曲市长。

曲炜往外看了看,确实到家了,不觉哑然失笑,自嘲的说,我今晚有点喝多了。

余波看了看曲炜一眼,要不要我送您进去?

进去吗?曲炜心中暗自问了自己一句,他这一刻又想到了妻子林丽冷若冰霜的脸,我真的要回这个家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忽然明白想明白了为什么今晚会选择海益酒店请客,原来潜意识中他还是在眷恋王妍,还是无法放弃她。

掉头,我不回去,曲炜指挥司机说,我忘了今晚还有事情没做。

曲炜也没说要去哪里,司机将车开出了政府大院,便看了看余波,余波没等到进一步的指示,心中就明白曲炜究竟想要去哪里,便指点着司机将车开到了王妍住的小区外。

车停下来之后,曲炜只是说了一句你们回去休息,明早早些来接我,便下了车。

余波在车里看着曲炜走进了小区里,暗自冷笑了一声,看来多强硬的男子也架不住女人的温柔来磨,曲炜这样一个掌控一座几百万人口城市、平素指挥若定的男人还不是老老实实又去拜倒在王妍的石榴裙下了。

最近一段时间曲炜刻意冷淡王妍是瞒不过余波这个秘书的,他不知道两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愿意看到两人关系的破裂,这两人如果关系破裂,那就意味着吴雯求王妍帮忙的事情破局,那样自己预期可能得到吴雯的厚谢变得彻底无望。话说那吴雯是很大方的,余波可不想失去这笔财喜。

今晚将宴请安排在海益酒店,余波是想趁着曲炜结识章旻高兴之机,想试探一下曲炜对王妍真正的态度,如果曲炜拒绝这么安排,那就意味着王妍算是没指望了。

没想到曲炜没加思索就认可了,余波不由暗喜,看来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不可挽回。现在看着曲炜进了小区,余波就知道,曲炜还是逃不开王妍的情网的。

最近一段时间曲炜刻意冷淡王妍是瞒不过余波这个秘书的,他不知道两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愿意看到两人关系的破裂,这两人如果关系破裂,那就意味着吴雯求王妍帮忙的事情破局,那样自己预期可能得到吴雯的厚谢变得彻底无望。话说那吴雯是很大方的,余波可不想失去这笔财喜。

今晚将宴请安排在海益酒店,余波是想趁着曲炜结识章旻高兴之机,想试探一下曲炜对王妍真正的态度,如果曲炜拒绝这么安排,那就意味着王妍算是没指望了。

没想到曲炜没加思索就认可了,余波不由暗喜,看来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不可挽回。现在看着曲炜进了小区,余波就知道,曲炜还是逃不开王妍的情网的。

王妍回到家就赶紧洗澡做皮肤保养,匆匆将这一切做完,便穿着睡衣去客厅坐着等曲炜的到来。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算计着这时间曲炜应该早就回到家了,王妍心里越来越灰,看来今晚曲炜不会来了。

王妍悲上心头,忍不住流下泪来,看来曲炜真的不想再理她了,这个冤家究竟为什么生了气啊?她一时想不出头绪,也懒得去卧室,就倦懒地靠在沙发上,听凭泪水流在保养得好好的脸庞上。

钥匙开门的声音将王妍从悲伤中唤醒,她慌忙擦了几把脸,惊喜地冲到了门口。门开了,曲炜走了进来,她一下子扑进了曲炜的怀里,你这个坏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从前的氛围又回来了,曲炜不舍的就是这种回到家有人嘘寒问暖家的感觉,这是林丽不肯给他的,却是他这样一个要在外面对抗风风雨雨的男人最需要的。

曲炜听出王妍笑声中带着哭腔,便知道刚才这个女人度过了一段很是煎熬的时刻,未免有些心疼,便抱紧了她,说,我怎么会不来呢,傻瓜。

王妍幽怨地说,你可是日子没过来了,我不叫你你还不知道来。

曲炜笑笑,我最近忙了一些,有时办完工就已经是下半夜了,怕打搅你休息就睡在宾馆了。

王妍说,你不来我很想你的,本来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曲炜加了劲抱了一下王妍,这种熟悉的女人甜蜜气味让他很是沉醉,忍不住说,我怎么舍得。

曲炜想要跟王妍了断的努力彻底失败,一切都恢复到了从前。

但真的恢复到了从前吗?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些微的裂痕已经在两人中间产生,眼下虽然看不出来,甚至两人都在小心翼翼维护重新和好的关系,似乎这场暧昧变得更加甜蜜。

可是危机只是被掩盖了下去,并没有消除,原本二人之间那种自然融洽的相处没有了,变成了不得不精心思考一句话、一个动作,生怕因为一不小心再次招惹对方的不满。

两人再也无法回归到那种如鱼得水的氛围中了,但这段关系虽然变得平淡,曲炜和王妍却各自有不舍得放弃的理由,也就这样维持着。

时间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有了赵凯从旁协助,傅华办好了海川大厦开工建设所需的所有一切手续,他便跟赵凯商量想择个好日子弄个奠基仪式。

赵凯也觉得是应该搞个奠基仪式,说,可以啊,对了,你准备要求谁来参加?

傅华说,我想邀请我们市长和通汇集团、顺大酒店管理有限公司三方,共同举行一个奠基仪式。

赵凯说,这些人是应该邀请,但不够。

傅华笑着问,叔叔你还准备请谁?

赵凯说,你不是认识郑老吗?他是你们海川出来的领导,为什么你不请他?

傅华说,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请郑老我怕小婷会有看法。

赵凯笑了,你能顾及到小婷的感受我很高兴,不过,你这是在做工作,请了郑老来,日后大厦的建设能够减少很多麻烦,对大厦有利,不要让儿女私情干扰你。

傅华笑笑说,我明白了叔叔,回头我去邀请郑老。

赵凯说,小婷那边真有什么看法我会帮你解释的,再是朝阳地面上的领导也要邀请,这个交给我。

两人又敲定了一些细节,便分头去做自己的工作。

傅华买了些时令水果去了郑老家,郑老见到他很高兴,小傅啊,你来看我就好了,带什么东西啊。

傅华笑着说,随手而已。郑老您身体还好吗?

郑老说,还不错了,你们驻京办的工作怎么样?

傅华笑着说,还是郑老关心我们,我正想跟您汇报呢,我们驻京办要盖大楼了。

郑老说,哦,小傅啊,你果然有能力,来驻京办这么短的时间就要盖起大楼来了。

傅华说,也不是驻京办一家出资,通汇集团和顺达酒店管理公司也有出资,我们是三家合作。这主要是我考虑原来驻京办的地方很小,连在京的海川人想搞个聚会都无法安排,所以就想建个酒店,顺便搞个海川风味的餐馆,让我们这些在京的海川人也能常常吃到家乡的风味。

郑老笑着点点头,这是好事啊,我支持你。

傅华笑着说,您既然说要支持,可不能就口头支持。

郑老笑了,我说你这家伙今天怎么突然好心来看我了,原来别有所图,说,想要我干什么?

傅华说,您如果身体允许的话,我们驻京办想邀请您作为贵宾出席我们的奠基仪式。说着拿出了请帖。

郑老把请帖接了过去,笑着说,这个活动我一定要参加。

中午,郑莉去爷爷家吃饭,看见桌子上的请帖,拿起来看了一下,见上面写着海川市驻京办、顺达酒店管理公司、通汇集团盛情邀请郑老出席海川大厦的奠基仪式,便扔在桌上了,说,这个傅华真会使唤人。

郑老笑笑说,他这也是为海川做了一件好事,我去对他也是一种支持。“”,。

满腹狐疑

郑莉冷笑了一声,爷爷,你就被他骗,他就是拉你这面大旗作虎皮。当我不知道呢。

郑老说,你别这么说傅华,这种虎皮我愿意做。

老太太说,小莉啊,那天你陪你爷爷去,他年纪大了,需要有个照应。

郑莉脸沉了下来,她想起了那天赵婷对她的态度,更不愿意见到傅华跟赵婷卿卿我我的样子,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老太太看了看郑莉,这是怎么了?前段时间我看你对傅华不是挺有好感的吗?我还想你会跟他……

郑莉不高兴了,打断老太太的话,奶奶,我会跟他什么?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再别瞎猜了。

郑老愣了一下,小傅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他怎么没说过啊?

老太太也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原本以为他跟你能发展下去呢。小莉啊,你失去了一个好机会啊。

郑莉这些天一直很郁闷,很想找人倾诉,在爷爷奶奶面前再也难以掩饰心中难过,我怎么知道他那么被动,喜欢被女人追,我又没那么厚脸皮。

郑老摇了摇头说,你没听说过老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吗?你要是勇于争取,不是就不会是别人的了吗?

郑莉说,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要我怎么办?再去把傅华追回来?

郑老看出孙女确实很喜欢傅华,他也很欣赏傅华的,不免为这种状况感到可惜,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老太太看出孙女心中的苦闷,爱惜地抚摸着郑莉的头发,说,孩子,以后还有机会的。唉,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表面上看上去很时尚,实际上比我们当年差得很远,起码我们当年敢爱敢恨,不像你们还要矜持一下。

郑老说,好了,你别罗嗦了,小莉本来心里就不好过。过去就让它过去。那天小莉还是跟我去,总不能跟傅华再不见面了?

郑莉也不放心郑老的身体,好的,我跟爷爷去。

傅华得到了郑老肯参加的允诺,便打了电话给曲炜,讲了奠基仪式的事情,邀请曲炜也来参加。

曲炜想了想说,算了,我就不参加了,最近工作比较忙,去北京来回就得三天,我安排不出时间来。

傅华想想也是,让曲炜搁置下手头工作就为了来北京参加驻京办的奠基仪式,是不太合适,就笑笑说,那好,就不麻烦您了。

曲炜说,我虽然不能去,但还是祝贺你们奠基,再是一定要招待好郑老。

傅华通知了赵凯郑老已经请到了,还有曲炜不能来参加奠基仪式了,问赵凯朝阳区领导那边请到了谁。赵凯说朝阳区听说郑老要参加,便决定由区长李青出面参加奠基仪式并讲话。不过章旻说他有事,无法赶到北京,就不来参加奠基仪式了。

章旻不来,让傅华心中稍稍有些遗憾,他还是很喜欢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董事长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一一确定之后,就等奠基仪式到来那一天了。

奠基仪式前一天,傅华正在礼仪公司确定第二天奠基仪式所需要准备的礼炮、礼仪小姐,突然接到了章旻的电话,傅华接通了,章旻急匆匆地问道,傅主任,你在哪里?

傅华笑着说,我在礼仪公司商量明天的奠基仪式的事情啊。

章旻说,你商量好赶紧回来,我找你有事。

傅华愣了一下,问道,你在北京啊?

章旻说,是的,我刚刚从海川赶回北京。好了不废话了,你赶紧办完事回驻京办来。

傅华心中诧异,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十万火急,就匆匆跟礼仪公司的经理最后确认了一下,赶紧就回了驻京办。

章旻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傅华,就说,别问什么,跟我走,我在车上跟你解释。

傅华满肚子问号,跟着章旻上了他的车,章旻对他的司机说,去昌平。

司机发动了车子,章旻见车子已经离开了驻京办,这才转头看着傅华问,你还记得那个翠海小区的地址吗?

傅华愣了一下,翠海小区?你是冲着王妍来的?

章旻点了点头,王妍又跟曲市长闹翻了,我是受委托来找她回去的。

傅华看了章旻一眼,心说这家伙果然厉害,这才去了海川几天,竟然跟曲炜熟到了这种程度,连曲炜最**的事情都知道。

章旻笑笑说,你不用看我,我跟曲市长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我来是帮他的,我想傅主任跟我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

傅华笑着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跟曲市长这么快就做了好朋友。

章旻说,有的人交往多年都无法知心,有的人一见就会相交莫逆,朋友交往不在于多少时间,而在于是否投缘。

傅华点了点头,确实是。

傅华便告知了司机翠海小区的大体位置,章旻便不再说话,目光转向了窗外。

不觉就到了翠海小区,章旻和傅华就上到了原来王妍住的地方,章旻咚咚地敲门,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房子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有人在这里居住的样子。

一位女邻居听到剧烈的敲门声,开了门对章旻和傅华说,你们找谁啊?这家有些日子没住人了。

章旻问道,大姐,你认识这家的王妍?

女邻居说,对呀,我认识她,她好像回老家做生意去了,有日子没回来了。

章旻和傅华相互看了一眼,知道再敲门也没用了,便下了楼,坐到了车里。

傅华看章旻半天没动弹,也不说让司机回去,就笑笑说,你还要等什么?回去。

章旻摇了摇头,等天黑看看王妍的家亮不亮灯。

傅华没想到章旻做事这么谨慎,心里在称赞他的同时,心情也变的沉重起来,能让章旻这么谨慎的,肯定不会是一件小事,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对曲炜来说一定很严重。

天逐渐暗了下来,单元里的房子一家家亮起了灯,傅华和章旻看了看王妍房子的窗户,黑洞洞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两人一直等到午夜,王妍的房子里丝毫没有亮灯的迹象,傅华看看章旻,说,再等下去恐怕也没有用了,我们回去,我明天还要主持奠基仪式的。

章旻叹了一口气,如果王妍没有回北京,事情就麻烦了。

傅华心说最好别找到这个女人,让曲炜跟她断了联系。曲炜现在被她闹得成了这个样子,甚至不惜拜托章旻来北京找她,再任其发展下去,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了。

傅华说,显见这里王妍是没回来的,我们再等下去也没意义啊。

章旻说,好,回去。

司机就掉头往回开,章旻拿出手机,拨给了曲炜,曲市长,翠海小区我和傅主任来看了,可以确定她没回来。

傅华看着章旻的动作,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本来自己应该比这个章旻跟曲炜跟亲近的,可是曲炜却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全面委托给了章旻来处理,显而易见在这件事情上他更信任章旻而不是自己。

曲炜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既然她没回北京,你回来。

章旻说,好的,我明天就回去。

见章旻挂了电话,傅华说,你明天就要赶回去啊?你既然来了北京,参加完奠基仪式再走。

章旻摇了摇头,奠基仪式只是走个过场,有没有我都无所谓的,我已经答应了曲市长回去的,晚上多少休息一下就要赶回去了。

傅华看了看章旻,问道,这次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这么急?

章旻笑笑,傅主任,我劝你还是别问了,是曲市长私人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可别跟驻京办其他人讲我们来昌平这边了。

傅华满腹狐疑,却不好再说什么。车子将傅华送到了驻京办门口,章旻说我走了,将傅华放下来就离开了。

第二天,在海川大厦的工地上,礼仪公司已经将奠基仪式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傅华到了不久,赵凯、赵婷也到了。

九点钟,驻京办的车子接来了郑老和郑莉。赵婷看见郑莉从车上下来,面变了变,一旁的赵凯怕赵婷使小性儿,轻轻地碰了她一下,说,郑老是今天的贵宾,走,我们跟傅华去迎接。

赵婷终究是见过世面,虽然心中不是很高兴,但还是连忙跟着赵凯、傅华走到了郑老和郑莉面前。

傅华说,郑老您来了,来我给您介绍,这位是赵凯,通汇集团董事长。

赵凯跟郑老握手,笑着问候,您好啊,郑老。

郑老点了点头,说,你好,赵董事长。

傅华又把赵婷拉到了身边,介绍说,这位是赵婷,是通汇集团住海川大厦的投资代表。

赵婷乖巧地跟郑老握手,您好郑爷爷。

郑老笑笑说,好,小姑娘这么年轻就成了一方公司的投资代表,真能干。

赵凯笑笑说,郑老太夸奖她了,她是我女儿。

郑莉在一旁说,傅华,你忘了介绍赵小姐还是你女朋友?

郑老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婷,转头对傅华说,小傅啊,你这就不对了,有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介绍给我认识。

傅华笑了,郑老您说笑了,改天我会专门带赵婷去看您的。

郑老笑笑说,可说定啦。“”,。

只爱自己

郑莉看郑老一副喜欢赵婷的样子,不满爷爷没有立场,不由地瞪了郑老一眼,这一切都看在赵婷眼中,不过她见郑老肯定了她傅华女朋友的地位,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心里就很高兴,也就不计较郑莉的态度了。她走到了郑莉面前,笑着说,郑姐姐,我正想让傅华带我去见你呢,今天见到了你就好了,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上次是我和傅华闹了一点小意见,不该在你面前发脾气的,你没生我的气?

郑莉心说你倒挺聪明的,明明是发我脾气,却推说是生傅华的气,我还能说什么?

郑莉笑笑说,你发过脾气吗?没有哇,我知道你不过是跟傅华闹着玩的,我又怎么会生气呢?

赵婷笑笑说,姐姐不生气就好。

这时朝阳区的区长李青的车到了,赵凯拖着傅华去迎接,李青个子不高,五十多岁,笑着跟赵凯握手,恭喜赵董了。

赵凯说,谢谢,谢谢。便介绍了傅华。

李青跟傅华握手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问道,郑老到了吗?

赵凯说,到了。

李青就跟着赵凯和傅华专门找到郑老,跟郑老握手,问候了郑老的身体状况,十分的热情。

贵宾都到了,奠基仪式正式开始。李青和郑老先后简短的讲了几句,无非是肯定海川大厦的启动的场面话,讲话完,李青郑老傅华赵凯赵婷郑莉等人一起拿起铁锨,铲起土往写着海川大厦奠基的石碑那倒过去,海川大厦奠基了。

虽然这是傅华好不容易才得以让海川大厦正式开工建设,可是他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牵挂海川的曲炜,为曲炜和王妍究竟发生了什么感到困惑。

此刻,远在海川是的曲炜听财政局长汇报的曲炜也是心不在焉的,他的注意力早就离开了财政局长所说的枯燥的数字,离开了眼前这个市长办公室,脑海里转来转去的都是王妍。

曲炜眼前浮现了那晚自己去王妍家的情形,那晚的王妍表现得分外温柔,一进门,她就迎上来接下了曲炜的公文包,笑着说,累不累啊?

曲炜笑笑,他来王妍这里最享受的就是这种亲人似的问候,很平常的一句话,听到耳朵里就是那么舒服。偏偏林丽就是不愿意搭理他,他回家的时候林丽基本上对他是一种漠视,既不过来迎接他,也不跟他交谈,生像他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曲炜脱下了外套递给王妍,有点疲惫地说,整整开了一天会,坐得我腰酸背痛的。

王妍接过外套挂好,曲炜就到沙发上去坐了下来,王妍过来在他背后轻轻的给他按揉着肩膀,曲炜很享受,伸了伸脖子说,你按这几下还真的很舒服。

王妍笑笑说,我这手法是跟专业推拿技师学的,当然很舒服了。

曲炜笑笑说,你这好好的老板不做,学什么推拿啊?

王妍说,还不是为了你?

曲炜笑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王妍说,我开始是因为自己的颈椎有点僵硬,就跑去一家专业的推拿馆,那里的老板娘手法很好,推拿了几次我就有了明显的改善。我一想你也是成天坐在那里工作,很难有时间休闲运动,颈椎肯定也有问题,就专门请教了那个老板娘,那个老板娘很好心,教了我几个简单的手法。

曲炜伸手去拍了拍王妍的手,我真是幸运,能遇到一个这么对我好的女人。

王妍笑笑说,我也很幸运,能够遇到一个你这样真心喜欢我的男人。

曲炜有点感动,他拉着王妍的手,将王妍拉到了自己怀里,低下头就去亲她。王妍笑笑说,你先别急嘛,我炖了虫草老鸭汤,中医说能补虚助阳,对消除疲劳很有效的。你先趁热喝掉它。

曲炜笑着松开了王妍,好,你把它端来。

王妍就捧来了一碗汤,曲炜很高兴的喝掉了。喝完之后,曲炜笑着说,还有没有别的了?

王妍笑了,你还想要什么啊?

曲炜说,不要了,那很晚了,我们休息。

王妍轻点了曲炜额头一下,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曲炜笑笑,没说话,拥着王妍进了卧室。

也不知道是虫草老鸭汤起的作用,还是王妍刻意逢迎,反正曲炜得到了酣畅淋漓的享受,风停雨住之后,他还恋恋不舍得抱住了王妍,回味女人带给自己的甜蜜。

正当曲炜拥着王妍即将沉入梦乡的时候,王妍突然说话了,炜,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曲炜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他嗯哼了一声,什么事情啊?我真的困了,明天再说不行吗?

王妍说,就是一点小事,不会说很长时间的。

曲炜闭着眼睛,好,什么事情啊?

王妍说,你还记得那天那个在我酒店打电话给你的那个海雯置业的老总吗?

曲炜还是不很清醒,嗯,有点印象。

王妍说,他们公司想要征购海滨大道中段那块地,让我跟你说一下。你看能不能帮她一下

曲炜听到这里,身子僵了一下,他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今天晚上王妍又是给自己按摩,又时炖虫草老鸭汤的,她这么逢迎原来是有目的的。

曲炜坐了起来,看着王妍,你答应她什么了?

王妍看曲炜坐了起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不过这件事情吴雯已经催过一段时间了,甚至要求如果王妍不能做这件事情,要她赶紧把钱退出来。她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了,便硬着头皮说,对,我答应她帮她拿到这块地。

曲炜冷冷看着王妍,她答应给你什么好处?

王妍看了看曲炜,她摸不准曲炜这么问真正的意图,难道曲炜要看得到多少好处才能决定吗?可是又不太像,只好说,她答应我事成之后她付给我六百万的酬劳。我这也是为了为我们的将来,这六百万我不会自己拿着的,是我们共有的。

曲炜火了,指着王妍说,你混蛋,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你插手这些事务吗?你凭什么答应她?

王妍抓住了曲炜的胳膊,央求道,炜,我跟你在一起还从来没要求你做什么,我只要求你这一次,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曲炜一把甩开了王妍的胳膊,不行,坚决不行,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让我受贿,你这是在让我犯罪。

王妍说,也没有人规定海滨大道中段不能开发,你把这块地给了海雯置业也不违法,再说海雯置业那边的人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你怕什么?

曲炜说,我怕什么,我怕我自己,我怕组织纪律,我怕国家的法律。组织上给了我市长的权力不假,可这个权力是让我为海川市的百姓牟利,而不是让我为自己牟利的。

王妍有些绝望地看着曲炜,曲炜,你真狠心,好,就算你不顾念我跟你之间的感情,你也要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为了我们的孩子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你就帮海雯置业一次,我求你了。

曲炜愣住了,看着王妍问道,什么,你有了我的孩子了?什么时间的事情?

王妍说,对,我是有了你的孩子,就是那晚在翠海小区你跟我发生关系怀上的。

曲炜说,你不是跟我说你采取措施了吗?

王妍苦笑了一下,我是骗你的,其实那次我离开海川,停服了一段时间避孕药,我事先也不知道你要来,又怎么会采取措施?

曲炜越发火了,他并不相信王妍的解释,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王妍为了逼自己离婚事先设下的圈套,便叫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卑鄙,原来这一切你都是算计好了的,你为了逼我离婚,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王妍听曲炜这么说,心像被剜了一刀一样痛苦,她哀怨地看着曲炜,炜,你别误会,我是真的想要为你生个孩子的。

曲炜说道,你说得好听,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你还不是会以他为把柄要挟我离婚跟你结婚。我才不相信你呢。

王妍看曲炜不听她的解释,越发心凉,我就知道你不肯离婚娶我,好!你不愿意离婚也行,只要你肯帮我把海雯置业的事情办好,孩子我自己生自己带,我跟你从此断绝来往。

曲炜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海雯置业的事情我不会帮你办的,那是犯罪,至于这个孩子也不能留,你必须把它打掉。

王妍急了,什么,你想让我把孩子打掉,不可能,这个孩子我一定要要的。

曲炜说,不行,你一定要去打掉。

说着曲炜就去拉王妍,王妍一把打掉了曲炜的手,指着曲炜叫道,你别碰我,孩子是我的,我一定要留下他来。

曲炜说,王妍,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这个孩子生下来对你对我是很不利的。

王妍瞪了曲炜一眼,你别说得那么好听,说到底你都是在为自己考虑,我今天才明白,你这个人真是自私透顶,从头到底你都没爱过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跑了

曲炜还要去拉王妍,王妍指着曲炜叫道,你别过来,我不允许任何人碰我的孩子。我告诉你曲炜,你如果敢碰我的孩子,我跟你拼命。

曲炜见王妍几近疯狂,活像一只护崽的母狼,他也不敢再用强,便坐在床边看着王妍,好好,你先冷静下来,我们慢慢再来谈孩子。

王妍警惕地看着曲炜,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孩子我是一定要生下来的。没有你,我一定也能照顾好他。

曲炜说,王妍,你怎么这么愿意钻牛角尖呢?

王妍指着曲炜说,你别妄想说服我拿掉孩子,你走,我不想跟你谈了。

曲炜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还想劝说王妍,王妍却不想再给他谈下去的机会,她叫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叫了。

在这深夜中一个女人大叫是会引来很多人的关注的,曲炜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好说,好好,我走。

说完曲炜穿好了衣服,狼狈地离开了王妍的家。

第二天,曲炜再打王妍的电话,想要跟王妍好好谈谈,王妍却根本就不接电话。曲炜想了想,认为还是让王妍先冷静几天再来谈,他也确实不方便直接找上海益酒店去,就算真的找上门去,王妍要闹起来他也没办法解决,也就把事情暂时放下了。

过了几天之后,曲炜估计王妍多少也消了点气了,就试着再次打电话去,结果王妍的手机关机了,打到酒店的办公室也没有人接,他意识到问题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了,赶紧派余波去海益酒店打听,结果酒店的人上说王妍离开海川到外地去了。

曲炜急了,这王妍摆明是要到外地去把孩子生下来啊,到时候她领一个孩子回来怎么办,那时到底是认还是不认呢?认了,就在社会公众面前承认他作风有问题,不认,那王妍如何肯善罢甘休?

曲炜暗自懊悔那晚没有想办法强迫王妍去把孩子打掉,弄得现在上不去下不来的。他心中也在恨王妍,想搞这种生米煮成熟饭的把戏逼着他认账。

曲炜在办公室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了半天,他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想来想去,认为必须要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可是他一个市长每行动一步都是有人在看着的,他无法出面处理这件事情,必须找一个人来帮助他处理这件事情。

曲炜第一个想到的人选是傅华,因为他对王妍离开海川的第一个判断就是去了北京,而目前在北京可以信得过的人当然是傅华。可是接下来曲炜就犹豫了,他是了解傅华这个人的,傅华做人虽然不乏圆通之处,可他为人正直,从他一再奉劝自己离开王妍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曲炜明白想要傅华做过于出格的事情显然是不可能的,可王妍这件事情不出格是解决不掉的。傅华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那什么人合适呢?曲炜把身边的朋友过了一个遍,每个人都有或这或那的原因不适合参与这件事情。因为这些人都与海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他们肯做这件事情,曲炜也不敢拜托他们去做,他怕这件事情传到孙永的耳朵里,被孙永利用成为打击他的武器。

正在曲炜坐困愁城的时候,余波敲门进来,说章旻求见,曲炜眼前一亮,对呀,怎么就没想起章旻来呢?章旻来办最合适不过了,他新到海川市不久,还不接海川的地气,再是章旻虽然跟他认识不久,可与他性情相投,这段时间下来,已经算是他的好朋友了。最关键的一点,章旻这些天流连在海川为他的新酒店选址,是需要他的帮忙的,这样一个有求于己的人大概不会拒绝他的求助的。

曲炜连忙对余波说,快请章董进来。

余波出去了,一会儿章旻笑着跟着他走进了曲炜的办公室。

曲炜跟章旻握手,章董,找到了你想要建的酒店位置了吗?

章旻笑着说,我看好了一块地方,正要跟您说呢。

曲炜说,坐坐。就把章旻让到了沙发上坐下。

余波送了茶进来,曲炜说,小余啊,我跟章董谈点事情,不要让人打搅我们。

余波应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

曲炜看了一眼章旻,章董,你看好了什么地方?

章旻就讲了他看好的位置,曲炜听了,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笑着说,这块地不错,回头我跟有关部门说一声,让你们顺达可以把它征购下来。

章旻笑笑说,那我要谢谢曲市长了。

曲炜笑笑说,章董说谢谢就客气了。你我虽说认识时间不长,可我感觉跟章董就像做了多年朋友似的。不知道章董对我是怎么看的?

章旻笑笑说,我也有同感。

曲炜看着章旻说,那我可以把章董当成朋友吗?

章旻笑笑说,当然了,我求之不得。

曲炜到这个时候已经别无选择了,也只好冒险一试,那章董我这里有一见比较为难的事情,想要你帮我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章旻多少愣了一下,他以为曲炜想要想要向自己索贿,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不过虽然他反感曲炜这么直接,可是他事先也有打算给曲炜一点经济方面的好处,便笑笑,曲市长果然是一个直爽的人,说,您需要多少?

曲炜摇了摇头,章董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想向你要什么好处的。

章旻说,那您想要我做什么?

曲炜尴尬地笑了笑,说起来不好意思,我因为家庭生活不幸福,跟一个别的女人有了关系,这个女人你也认识,就是海益酒店的老板娘王妍。

章旻并不意外,哦,那位王老板啊。

曲炜说,是,现在因为我不小心,王妍怀孕了,她想以此来逼我娶她,因此她离开了海川。我想你对目下的官场应该很了解,如果王妍真拿孩子逼我离婚,我的处境将会很艰难。

章旻看着曲炜,那我能帮您做什么?

曲炜说,我想让你帮我把她找回来,我想让她打掉孩子。

章旻为难地看了看曲炜,这个……

曲炜说,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我。

章旻这段日子跟曲炜相处下来,也觉得跟曲炜很投缘,所以他跟曲炜说当他是朋友并不是一句假话。

章旻是一个仗义的人,他明白这件事情闹大了一定会危及曲炜的仕途的,既然曲炜求到了自己,从朋友的立场上看也应该帮曲炜,更何况这件事情背后还有着一定的利益在。

章旻说,那我去哪里找这个王老板?

曲炜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很害怕章旻拒绝自己,章旻如果拒绝了自己,那他只有坐以待毙了。

曲炜说,你去北京找傅华,可能王妍躲在了北京,傅华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章旻说,好,我把别的事情先撂下,马上赶往北京。

曲炜感激地拍了拍章旻的肩膀,我就不说什么感谢的话了,心里记下了。

于是这才有了章旻匆忙的北京之行。

曲炜没想到的是,王妍竟然没在北京,很可能是王妍因为上次他找到了昌平的翠海小区,怕他再次找上门去。

原来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有心计呢?曲炜不由得心生寒意,对王妍更加有了一种恐惧之感。

财政局局长汇报完了,曲市长,您看对财政局的工作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曲炜闻言,脑子从王妍身上转了回来,对财政局长的汇报他基本上一句都没听进去,又如何谈得上对财政局长有什么指示,不过他的反应很快,你们的工作做的不错,很好。今天就这样,你先回去。

财政局长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出去了。

见财政局长离开了,曲炜赶紧拨通了章旻的电话,章董,你到哪里了?

章旻说,我快到海川了。

曲炜说,我在办公室等你,你回来直接过来。

曲炜在办公室等了一个小时,章旻匆匆忙忙赶来了,曲炜看章旻一脸疲惫,问道,赶了一夜?

章旻笑笑,我在路上还是多少睡了一点的,只是辛苦了司机了。

曲炜说,辛苦了。

章旻说,没事的,只是没做成您要做的事情,没找到王妍。你再想想,王妍除了北京,还可能去什么地方?

曲炜说,我现在心里一团乱,想不到除了北京他还会去哪里。

章旻想了想,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您可以问问机场,让他们查一查王妍有没有坐飞机离开海川。

曲炜说,对呀,我问一下。

说着曲炜就去拨了电话,跟机场查询王妍最近有没有坐飞机出去,很快他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回来对坐在沙发上的章旻说,王妍去了南江省匀州市,我想起来了,她说过有一个亲戚在匀州工商局工作。

章旻笑了,南江省是我的根据地,想不到她跑到那里去了,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去办,正好我也想回去一趟了。

吴雯发现王妍的手机打不通了,有点慌了,这王妍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不会拿着一百万跑了?“”,。

反常

吴雯忽然觉得当初那么相信王妍是有点盲目了,虽然王妍让她跟曲炜通了电话,可曲炜并没有在电话承诺什么,就这么把一百万给了王妍真是有点冒失了。特别是王妍接了一百万之后,再谈起征购海滨大道中段地块的事情来,便变得吞吞吐吐,一再借故拖延。

吴雯坐不住了,就找到了海闻酒店,结果前台的小姐说老板离开海川到外地去了,什么时间回来不知道。吴雯呆住了,这算怎么回事?王妍怎么能不打招呼就离开海川了呢?那自己的事情要怎么办?

吴雯赶紧拨通了余波的电话,余秘,你知不知道王妍离开海川了?

余波低声说,我现在在办公室,回头见面说。

吴雯急了,什么见面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余波说,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到时候我跟你说,好吗?

吴雯不高兴地说,好,中午见。

中午,饭店的雅间里,吴雯见到余波就问,王妍去哪里了?

余波苦笑了一下,我现在也不知道。

吴雯火了,喂,余秘,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你可别忘了,是你介绍我认识王妍的,基于对你的信任我才给了王妍一百万的。

余波连忙冲着吴雯摆手说,好啦,你别急了,我跟你说,我现在只知道王妍离开海川不是因为躲你,她跟曲市长吵架了,她在躲曲市长。

吴雯很诧异,表妹跟表哥吵架有什么,用得着躲出海川吗?

余波说,到这个地步,我跟你说实话,他们不是表兄妹,他们是"qing ren"关系。

吴雯看了看余波,不满地说,你一开始就在骗我。

余波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实在是他们公开对外宣称的就是表兄妹,我没办法跟你说实话。我以为你见多识广,能看出他们的关系呢。

吴雯说,这个且不去管它,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翻了?

余波说,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曲炜现在也在找她。

吴雯看了看余波,不会是因为我那段事情曲炜不想做,他们才闹翻的?

余波尴尬地笑了笑,他心里也高度怀疑就是吴雯所说的原因,不过他是中间人,有份参与的,就不想再没有根据的时候把焦点引到这上面,便说,应该不会了,可能是王妍逼曲炜离婚,上次他们吵架王妍跑去北京,就是因为离婚的事情。对了,王妍是不是跑去北京了?

余波还不知道曲炜已经让章旻去北京找过了没找到,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吴雯说,去了北京了?你确定?

余波点了点说,我估计应该是。

吴雯说,那我去北京找她。

余波说,不用这么急?

吴雯说,什么不用急,我给她一百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她还不知道什么时间回来,你让我怎么跟公司交代?好啦,你知道她在北京的地址吗?

余波说,在昌平的翠海小区,傅主任知道,他去过的。

吴雯说,那我去找傅华。

傅华正在工地上跟施工方交涉工程的事情,接到了吴雯的电话,吴雯开口就问,你在哪里?

傅华笑笑说,我在朝阳的一个工地上,有什么事情吗?

吴雯说,你告诉我具体的地址,我过去找你。

傅华就讲了自己的地址,过了一会儿,吴雯的宝马车开进了工地,傅华迎了出去,什么时间回北京的?

吴雯说,昨天回来的。上车,跟我出去一趟。

傅华坐上了车,你去哪里?

吴雯说,去昌平那个翠海小区,你来带路。

傅华愣了一下,你怎么也跟王妍牵上了关系?

吴雯说,哎,一言难尽,你先带我找到她再说。

傅华说,别去了,去了也没用,王妍这次没回北京。

吴雯看了看傅华,你怎么知道王妍没回来。

傅华说,我前两天才去找过,邻居说她很长时间都没回来了。

吴雯说,你们曲市长派人来找过她了?

傅华说,对呀,你怎么知道,哦,我明白了,余波告诉你的。

吴雯说,你错了,是余波告诉我王妍可能来北京了,我才赶回来的。

傅华有些诧异,难道连余波都不知道王妍这次跑掉的原因?

吴雯问道,那你知道吗?

傅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次曲市长派来的人神神秘秘的,不肯透露原因。

吴雯叹了口气,看来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了。

傅华看了吴雯一眼,怎么会因为你?

吴雯说,傅华啊,是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非要拿那块海滨大道的地。

吴雯就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说,这一次曲炜跟王妍吵架,我猜最大的可能是王妍跟曲炜提出了我的要求,被曲炜坚决拒绝了,王妍看赚不到我的钱了,就跟曲炜闹翻了。

傅华看了吴雯一眼,吴总,你要叫我说什么好呢?我对曲炜再熟悉不过了,他是不会在工作上违背原则的。

吴雯烦躁地说,好啦好啦,我是因为生气你不肯帮我,想做出个样子给你看,谁想到会遇到这么桩事情。

傅华说,眼见这一次王妍跟曲炜是闹翻了,曲炜更不会做这件事情了,回头你赶紧把钱要回来。

吴雯说,好的,我放弃了行?现在关键是我上哪找王妍呢?

傅华说,你不是还有你干爹那边吗?

吴雯说,王妍如果在北京还好说,不在北京我干爹也没办法。

傅华说,实在没招你也只好回海川等着了。

吴雯说,王妍会回海川?

傅华说,她还有一个酒店在海川,消了气之后一定会回去的。

吴雯苦笑了一下,她现在拿了我一百万,足可以在外面潇洒一段时间了,这个臭娘们,唬得我一愣一愣的。惹火了我,我举报她诈骗。

傅华怕这件事情牵涉出曲炜来,赶忙拦阻说,不行,这样会伤害到曲炜的。再说,你如果举报了,你的企业在海川还能容身吗?

吴雯看了看傅华,也是,不好意思,当初你提醒我这块地不能拿,我还对你有意见,现在看来这块地是比较麻烦。

傅华说,没什么啦,我只是比你了解曲炜的个性而已。其实这件事情你不用急的,王妍还有一个酒店在海川,那一百万瞎不掉的。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实话说我倒不是在乎这一百万,我是觉得竟然被这样一个女人给骗了。好,我听你的,回海川等她的消息。

傅华说,可能不会等很久,我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致使王妍这么做,但我知道曲炜一定不会放任她这样下去的。

吴雯说,我知道了。

傅华就下了车,吴雯开着车离开了。傅华越发紧张,这一次连余波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曲炜的麻烦看来大了。

傅华惴惴不安,过了几天便打了电话给身在海川的丁益,闲聊了几句之后,他装作无意地问道,我这一段时间都不在海川,海川有什么事情没有?

丁益说,没什么事情啊,一切都很正常啊。

如果曲炜有什么闪失丁益应该能知道,傅华暗自诧异,曲炜和王妍闹这一出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傅华笑笑说,没有最好了。

丁益说,你最近见过贾主任没有?

傅华说,我最近忙工地的事情,没有跟他联系。你们上市的事情怎么样了?

丁益说,我们上市的事情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呢,我跟你提贾主任,是因为他的秋声剧本已经完成了,正在紧锣密鼓的排练呢,他没找你给点意见?

傅华笑了,说,我又不是很懂京剧,有那么多专家守着,何必来咨询我。

一晃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傅华接到了吴雯的电话,电话里吴雯说王妍回来了。

傅华说,回来就好,你跟她交涉过你的事情吗?

吴雯说,谈过一点,她说事情她还在办理,让我再给她一点时间。

傅华说,你同意了?

吴雯说,我同意了。

傅华说,你怎么能同意呢?你明明知道她办不成的。

吴雯说,你不知道傅华,王妍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衰弱得很,我看了都不忍心,反正我也不急着用这一百万,就让她缓一段时间。

傅华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雯说,我也不知道,王妍不肯说,不过看上去她被折腾得不轻,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你们这些臭男人真不是东西,好好一个生龙活虎的女人竟然被弄成这个样子了。

傅华心说这又不是我干的,不过要是分辨的话吴雯就会骂到曲炜头上,便干笑了一下说,好啦,只要你的钱没事就好了,我挂了。

吴雯挂了电话。傅华一肚子的谜团却无从得到解答,只好闷在心里。

晚上,在海益酒店里,王妍的办公室,王妍仰靠在沙发上,眼睛微闭,脸上毫无生气,十分的憔悴。

有人敲门,王妍喊了一声进来,前台的服务员走了进来,说,王总,孙永书记来吃饭了。

王妍毫无表情地说,好了,我知道,你出去。

服务员愣了一下,通常王妍知道有重要人物来吃饭都会感到很高兴,会让雅座的服务员留意菜上到一定的程度通知她,她会去敬酒。今天实在反常。“”,。

搞臭

服务员不敢问什么,转身出去了。

王妍叹了一口气,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小腹,原本微凸的小腹已经平了下去,不由得悲上心头,心中暗叫,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没有能保住你啊。

原来,匀州是章旻的势力范围,他在匀州很快找到了王妍,在章旻的逼迫下,王妍不得不把孩子打掉了。现在王妍越想越心疼,这可是她怀了几个月的骨血啊,就这么被逼迫着打掉了,让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更让王妍接受不了的,是曲炜对她的态度,那天她对他那么曲意逢迎,最后都拿出了孩子这个杀手锏,他却仍然铁石心肠地拒绝了自己,这个男人多么冷血啊。当时她都已经有些绝望了,她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啊。

为了保住孩子,王妍远避到匀州了,想要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海川。

内心中她已经对曲炜不抱什么希望了,反正她经济条件尚可,足可以一个人带大孩子。

但即使都忍让到了这样,曲炜仍然不肯放过她,他竟然卑鄙地派了章旻追到了匀州,让人胁迫着她到医院去做了流产,让她憧憬了几个月的母子天伦之乐彻底成了泡影,真是情何以堪。

王妍深深的懊悔,不该出于一时贪念,把孩子抬出来作为要挟曲炜的砝码,最终却让自己失去了孩子。

更可气的是,自己回海川已经五天了,曲炜生像不知道这件事情似的,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自己流掉了他的孩子他连一句问候都没有,这个男人怎么可以绝情到这种程度,爱上他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睛。

正当王妍在越想越气之际敲门声再次响起,她不由得心头火起,叫道,别来烦我了好不好!谁来了我都不管了。

敲门声停了下来,顿了一下,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王老板,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

听到这说话声王妍一下子站了起来,原来进来的是市委书记孙永,她再生气自己的生计还是要顾的,再说孙永又没惹到她。

王妍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孙书记,我还以为是店里的服务员呢。

孙永笑笑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不是在说我。

王妍将孙永让着坐了下来,孙书记来找我有事吗?

孙永说,没什么事情,我在店里吃饭,跟你们的服务员问起你来了,服务员说你今天病了,我就想来看看你。

原来孙永发现王妍并没有在通常敬酒的时候出现,就询问了服务员,听服务员说王妍病了,不能来敬酒,联想到最近他听到的消息,王妍似乎跟曲炜闹了别扭,离开了海川一段时间,他很想知道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跟客人们说他跟王妍熟悉,知道她病了不看望一下不好意思,就来到王妍的办公室一探究竟。

王妍强笑着说,谢谢孙书记的关心了,我只是一点小病,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妍虽然这么说,孙永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她与以前见到的王妍近乎是换了一个人,眼前的人极度虚弱、疲惫,一点活力都没有。

孙永关心地问道,你的样子却不像是小病的样子啊,感觉就像大病了一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王妍不想跟孙永说真实的原因,没什么啦,今天有点不舒服而已。

孙永说,王老板,钱是要赚的,可累坏了身体就不值当了。你一个单身女人不容易,要自己爱护自己啊。

孙永的话说到了王妍的心坎里,本来王妍就是在强绷着,此刻她在也忍不住了,转头趴在沙发上就痛哭起来。

孙永见状,明白王妍肯定是受了曲炜什么委屈了,便连声劝道,好啦,好啦,王老板,你别哭了,哭伤了身体就更不好了。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我能帮助你。

孙永劝了半天,王妍才抽泣着慢慢止住了悲声。孙永苦笑着说,哎,你总算停了,不知道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妍抬起哭肿了的眼皮,看了孙永一眼,她知道在海川大概也只有这个人能治住曲炜,曲炜你不是自私吗?你不是想舍弃一切保住官位吗?我偏不让你称心。你也别怪我,谁叫你对我那么狠毒。

带着对曲炜的恨意,王妍说,孙书记,这件事大概也只有你能管一管了。

孙永说,什么事情啊?说来听听。

王妍就讲了跟曲炜之间发生的事情,当然她回避了自己接受海雯置业的委托逼曲炜帮海雯置业拿地的事情。

孙永听完王妍的叙述,心里未免有点小失望,王妍讲的这些都是儿女私情方面的小事,虽然可能对曲炜不无伤害,可真正要达到击倒曲炜的目的还差得太远。并且自己跟曲炜虽然是一二把手,但级别相同,这种私情之类的生活作风问题自己还真不方便置喙,顶多跟曲炜谈谈。

管得好了,别人顶多说是关心同志的成长,管得不好了,别人就会说自己打击报复。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孙永可不想做,王老板,虽然我也很不齿曲炜的为人,可这是你们私人的事情,我顶多批评曲炜同志几句,不关痛痒的。

王妍愣了一下,您就任由曲炜这么胡作非为?

孙永笑笑说,这顶多是曲炜同志的私德不好,我跟他现在搭班子,我如果出面管这件事情,别人会说我们班子不团结,说我借机整曲炜同志。所以我是有很多忌讳的,真的不好管。

王妍说,那就没人管得了他了?

孙永看了看王妍,心说这件事情就这么放弃了也够可惜的,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恨曲炜入骨,这倒是一把好刀,可以借机杀杀曲炜的风头,就算不能把曲炜怎么样,也可以把曲炜的名声搞臭。

孙永说,我是不能怎么样曲炜同志的,可不代表没有人管得了他,你可以把你的情况往上反应啊,总会有人能够给你一个公道的。

王妍看了一眼孙永,你是说我去省里反映他?

孙永说,你说呢?

王妍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我是不会放过曲炜这个家伙的,好,既然他不拿我当回事,那我也没必要为他遮掩什么,我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王妍此时的面目有些狰狞,孙永看到眼中也有些畏惧,心说女人真是不好招惹,曲炜啊,你怕是今后没好日子过喽。活该,你以为自己在海川市根基深厚,就霸着市里的工程项目不放手,我想插手都插不进去,这次看我不整你个焦头烂额,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孙永说,这件事情我也有些看不过眼,虽然我不好出面,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私下协调的,我可以帮你协调。你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跟我说说。

王妍感激地说,谢谢孙书记了。

孙永说,不用客气,其实我早就看不惯曲炜霸道的作风了。好啦,我出去了,外面的客人还等着我呢。

王妍说,那您先去忙。

孙永离开了,王妍心中筹划着如何去告曲炜,她是一个受过很高教育的人,能够经营好海益酒店也说明她很有才干,很快就把事件的脉络理顺的很清楚了,她当然也知道孙永没那么好心要帮助自己,他是想借自己的手对付曲炜,但此刻她跟孙永的目标一致,她是愿意被利用的。

很快王妍就将她跟曲炜的往来形成了一份书面材料,随即她跑到了东海省省会齐州,找到了有关的信访部门,将材料递了上去。

信访部门看到有人找上门来实名举报一个地级城市的市长,不敢隐瞒,马上将相关的情况汇报给了程远那里,程远把举报资料给省长郭奎看了,这个曲炜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搞出这么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来?

郭奎看了看说,我也没想到曲炜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从资料上看只是他个人的生活作风问题,并没有牵涉到工作上去,我看是不是批评他几句算了。这个曲炜说起来还算是一个能干的干部,融宏集团的陈彻对他就很欣赏,目前据说百合集团也在谈兼并海通客车,我们不好对下面的干部太求全责备的。

程远看了郭奎一眼,老郭啊,我知道你很欣赏曲炜,他也确实很能干,可是你也要注意他道德品质方面,有才无德的干部更危险。他在海川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要怎么继续做他的市长啊?

郭奎笑笑说,目前还只是一面之词,也只是私生活不够检点,还不能说他道德品质就有问题。再说陈彻的融宏集团即将启动融宏集团的二期投资,这个时候临阵换将,怕对我们很不利。

程远笑了,他并不是一定要换掉曲炜,老郭啊,你是投鼠忌器啊。好,现在懂经济的干部也确实很难找,你给我好好批批他,别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郭奎拿着资料回了办公室,就让秘书打电话给曲炜,让曲炜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到省政府见他。曲炜接了电话,不敢稍事迟疑,马上赶往了省政府。“”,。

没有时运

郭奎在办公室正等着曲炜呢,看到曲炜进来,郭奎笑了笑,曲炜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是个风流种子啊。

曲炜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郭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便干笑了一下,郭省长,我做错了什么吗?

郭奎看了曲炜一眼,你做了什么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曲炜心里开始打鼓,偷看了一眼郭奎,您能不能给我点提示?

好哇,我给你点提示。郭奎将举报资料扔在曲炜面前,你看看,这个提示够吗?

曲炜一看资料的内容,顿时呆住了,他没想到王妍竟然会举报自己,看来这个女人已经恨不得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曲炜急了,郭省长,你听我解释。

郭奎说,好哇,你解释给我听啊。

曲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难道说自己因为拒贿得罪了"qing ren","qing ren"跟自己反目了吗?这封信里面也没提行贿的事情啊?他想不出解释的理由,半天没说出话来。

郭奎冷笑了一声,你解释不出来了?曲炜啊,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你也会闹出这种事情来啊。

曲炜有点恼了,郭省长,我跟这个女人的关系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向组织上保证,我绝对没做过违反组织纪律和法律的事情。

郭奎说,闹了半天你还有理了?

曲炜苦笑了一下,不是,郭省长,我不是说我有理,只是这件事情是我私人的事情,您能不能让我自行处理?

郭奎火了,一拍桌子叫道,什么你私人的事情,现在这个王妍都告到了省委了你知道吗?一个市长玩女人,这是极其恶劣的事情。

我不是玩女人,我跟她来往是有真感情的。可是,嗨!曲炜说不下去了,他毕竟没离婚,在跟王妍往来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有欠缺的。

郭奎说,我不管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处理好它,别因此影响了工作。我可告诉你,程远同志对这件事情很生气,他要我提醒你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曲炜低下了头,我会回去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郭奎看了曲炜一眼,曲炜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好了,你也别在我这了,你赶紧去把屁股擦干净。

曲炜低着头离开了郭奎的办公室,他根据王妍留在信访部门那里的地址,很快找到了王妍在齐州的住处。曲炜现在对王妍很是愤恨,不过郭奎让他处理好这件事情,他也不得不先忍下这口气。

曲炜敲了敲王妍的房门,王妍打开门,一看是曲炜,马上就要关上门,曲炜伸手挡住了,王妍见拦不住曲炜,转身去床边坐了下来。

曲炜苦笑着看着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女人,王妍,你就这么恨我吗?非要毁掉我才开心?你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王妍瞪了曲炜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过分,你让那个章旻逼我拿掉了孩子,你不过分?我本来只是想保住孩子,你连这点都不肯……

说到了孩子,王妍难过地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曲炜说,这一点是我不对,可是你明知道我不想要什么孩子,你还偷偷地怀上了,你这让我怎么想?

王妍说,我都跟你说过,孩子我自己养,不关你的事,你还这样做,他也是你的骨肉,你够狠心的。

曲炜说,是,我承认我是有点狠心,不过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能让这个孩子毁掉我经营半生的事业。现在反正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这样,我愿意补偿你,我大体算了一下,我工作这么些年,手头有将近十万元的积蓄,我愿意把这些钱都给你,以弥补对你的伤害。

王妍看了曲炜一眼,你想就这么轻易打发我?

曲炜说,那你说要怎么办?

王妍说,好,我说,你想弥补我也行,把海滨大道那块地批给海雯置业就行了。

王妍明白孩子已经是无法再回来了,跟曲炜的关系也无法再重归以往那么亲密了,还不如实际一点借此换回一点经济利益。特别是吴雯已经找上门来想要回那一百万,这个事情应该尽快予以解决。

曲炜看着王妍,说到底你搞这么多事情来,还是为了这块地啊。对不起,这个我实在无法帮你。你应该清楚你这是在逼我犯罪。王妍,你我总是相处了一场,希望你看在过往的份上,不要让我为难。

王妍说,曲炜,我跟你相处这一场得到了什么?你还好意思提我们过往的情分?

曲炜叹了一口气,当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讲明,我无法给你什么承诺的,我想我当初跟你相处,也是用心在相处,而不是贪图你的**。不过孩子这件事情总归是我做错了,你还是接下我的积蓄作为补偿。我能做的只有这一点了。

见曲炜还是这样强硬,王妍越发恼火,曲炜,你这么一再拒绝我,就不怕我继续去告你吗?

曲炜苦笑了一声,怕,不怕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不过,我不能用犯一个更大的错误来弥补前面已经犯下的的错误。你就是非要毁掉我我也没办法,谁叫我欠了你的。

王妍看了看曲炜,她对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有感情的,让她面对着他说出毁掉他的狠话也不容易,她说,曲炜,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曲炜说,王妍,到这个时候了再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王妍说,我想听你说句真心话。

曲炜说,好,我说,我跟你来往绝对是真心的,你应该也知道围着我转的女人比你漂亮、比你优秀的都有,可是我曲炜只对你一个人动心了。

王妍说,你既然是爱我的,为什么就不肯为了我做一件事,就那么一件事啊。

曲炜苦笑了一下,王妍,你不明白一个男人的心,对于我来说,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的事业才是我的生活重心。你要让我做的这件事情我要是做了,就完全违背了我的做人原则,这是不可逾越的底线,你明白吗?

王妍面惨然,我是明白了,说到底你最在乎的是你的权力,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现在也明白了,你当初看上我大概也是看上我手中的权力了,不然的话你也不会非要逼我帮海雯置业拿地。说到这里曲炜摇了摇头,看来我们的相处真是一场误会,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你让我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王妍,我没办法达成你的所愿,下面要怎么去做随便你了,我要走了。

说完,曲炜就走向门口,王妍张开嘴想要叫住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她没再说什么,听凭曲炜离开了。

曲炜一副随便你的态度,反而让王妍犹豫了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告下去,反过头来想一想,在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曲炜对她还是不错的,她也在这一段相处中感受到了温情,难道真的要闹下去毁了曲炜吗?就算毁掉他自己的孩子也回不来了,有必要非这么做吗?

王妍开始冷静了下来,她开始觉得自己也有不好的地方,如果耐下心来给曲炜一段时间处理他自己的婚姻事务,如果不是用孩子来逼曲炜帮海雯置业拿地,现在也许她跟曲炜是另一个样子。

王妍不免有些懊悔,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放弃去告曲炜,就像曲炜说的,毕竟两人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还是曾经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

曲炜是硬着头皮离开王妍的房间的,就他的个性而言,能低下头来跟王妍认错已经是极限了,再想让他屈辱地去求王妍什么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曲炜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做好了受到处分的准备,他心中暗道也许我就是一个吃苦的命,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享受了一段幸福时光,偏偏这个女人爱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权力。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他就是不允许我得到幸福。

看来这世界上还真是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美事,自己贪心想要感情事业两个都要,结果闹得现在两个都失去了。

曲炜明白,就算王妍放弃了不再告他,他这一段风流韵事已经种到省领导的脑海里了,以后就算他工作干得再好,也很难将这一污点洗刷掉,他仕途的好势头算是折了,以后他只能在现有的层级上打转,熬到了年龄之后退出政治舞台。

曲炜未免有些悲哀,他还有满腔的抱负没有施展呢,这让他怎么甘心呢?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波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自己空有凌云之志,现在没有时运也只能屈居于孙永这样平庸之辈之下。

这人啊,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

王妍是第二天回到海川的,曲炜等了几天,省里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似乎是风过水无痕了。曲炜对王妍没有再闹下去心存感激,派余波将自己的存折送给了王妍。王妍并没有接受,让余波将存折退了回来。“”,。

耍赖

虽然当事人双方偃旗息鼓,但是事情并没有完全平息,它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政坛本来就是一个八卦流行的地方,人们发现曲炜不再出现在海益酒店了,很快关于王妍在省里举报曲炜的事情就在海川政商两界传开了,人们在绘声绘影说着曲炜和王妍之间的情事的同时,很多人开始疏远王妍,王妍的酒店不再像往日那么红火了。

孙永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王妍去省里举报的具体情形,他很生气王妍没有把事情继续闹下去,而且事情既然闹开了,这个虎头蛇尾的女人似乎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因此也不再把一些活动可以安排在海益酒店了。

海益酒店变得越发冷清了。往日日进斗金的情形不再,王妍甚至需要动用积蓄才能维持酒店的经营,她开始四处打电话招揽过去的客人来吃饭,可是很多客人都知道她跟曲炜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当初来也多少有因为曲炜的因素,此时他跟曲炜闹翻,自然对她敬而远之,酒店的经营陷入了困局。

这世界就是这样,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王妍真正见识了人情冷暖。

但麻烦并不止这些,吴雯很快知道了这一切,既然王妍跟曲炜闹翻了,那她就不可能再帮海雯置业征购海滨大道中段的土地了,自然她也应该把一百万退出来。

于是吴雯上门来要求王妍退钱。

可是王妍已经用掉了这一百万中的一部分,于是她找出种种借口拖延还钱。

一来二去,吴雯就有点不耐烦了,她找到了余波,余秘,你看看你都给我介绍了一个什么人哪?现在王妍拿着我的钱就是不还给我,你说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余波对事情如此发展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曲炜竟然突然跟王妍翻了脸,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已经收过吴雯的钱了,跟这件事情纠缠在一起,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余波的头大了,他很怕吴雯拿不回钱来会迁怒于他,只能先用缓兵之计将吴雯稳住,吴总你别着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来帮你处理好不好?

吴雯看了余波一眼,余秘啊,你最好赶紧处理,我的合伙人可是有点不耐烦了。你回头跟王妍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手头可是有她跟我签的协议的,实在不行,那我们只有公堂上见了。

余波笑笑,吴总,稍安勿躁,我一定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吴雯说,好,我等你的消息,不过希望不要太久了。

余波匆忙就赶到了王妍的办公室,一见面就说,王姐,吴雯的一百万你最好马上给她还回去。

王妍看了余波一眼,余秘,你可是好长时间没在我这露面了,就这么好意思见面就催我还钱?

余波干笑了一下,王姐,我知道你恨曲炜市长,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去省里告他就不应该了,你告了半天又怎么样呢?曲炜是被你搞得灰头土脸,可也没伤筋动骨。反倒是很多人知道你跟曲市长闹翻了,他们自然不肯再来你这了。至于我,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曲市长的秘书,如果我还继续在这里吃饭,曲市长会怎么看我呢?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王妍苦笑了一下,好,你们各有各的苦衷,就我王妍应该倒霉是?我现在跟你说,我也是有苦衷的,我现在饭店经营状况很差,钱被我用掉了,我还不上了,希望你也能理解。

余波急了,王姐,你不能这样啊,当初说好你如果不能帮这件事情,钱是要退回去的。

王妍摊开双手,我为什么不能这样?钱到了我手里,我就有权花,反正我现在退不了钱,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余波说,王姐,你这不是耍赖吗?

王妍疑惑地看了余波一眼,余秘,话说就算我把钱花掉了,也是我跟吴雯之间的事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哦,我明白了,你也拿了吴雯的钱是?

余波愣了一下,随即否认说,没有,我拿她的钱干什么?我只是觉得我是你们这段事情的中间人,我有义务帮吴雯把钱拿回去。

王妍笑了,你骗谁啊?如果不是王妍先买通了你,你能把她领我这里来?我跟曲炜的关系只有你知根知底,你不是被买通,能冒着被曲炜知道你走漏风声的风险让吴雯找我?

余波看了看王妍,笑着摇了摇头,王姐,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就干出去告曲市长这样的蠢事呢?

王妍苦笑了一下,我当时是气急了,一时失去了理智。

余波说,怕不是这么简单?

王妍说,怎么不是这么简单?

余波说,有人在传说王姐从匀州回来,曾经单独见过孙永书记,紧接着就出现了你告曲市长这一幕,这难免让人有所联想。

王妍不想承认自己当时是被孙永挑唆,你们这些人就是会捕风捉影,我那天病了,孙书记是过来看我的。

余波笑了,孙书记心真好,王姐病了,他还来看你。

王妍说,你别笑得那么暧昧,难道我除了曲炜,就不能有别的朋友了吗?

余波说,好啦,就当没这回事。我问你,吴雯的钱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我可跟你说,你们之间可是有协议的,小心她到法院去告你。

王妍叹了口气,余秘啊,我也不是想赖她的帐,可是这钱我真的不能一下子都还给她,我确实已经用掉了一部分了。

余波说,那你想怎么解决?总不能就这么拖着?

王妍心里明白,越拖下去钱会用掉的越多,可是如果还掉了,她就更没有指望了,她总不能看着海益酒店倒闭?

王妍说,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余秘,这个麻烦是你给我找的,你来想个办法解决。

王妍此时心中也有些恨余波,不是他拉着吴雯来见自己,自己跟曲炜之间就会简单很多,也许就不会出这么多事情了。既然现在余波也牵涉到了这件事情里,那么索性就拉着他让他去想办法解决,如果解决不了,他也别想轻松过关。

余波苦笑了一下,王姐,钱是你花掉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王妍笑笑,说,你不是也拿了吴雯的钱吗?要不你帮我先还一点?

余波气得笑了,王姐,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拿吴雯的也就是两万块,就算全部拿出来,也不够啊?

王妍笑笑,你没办法那我也没办法了,算了,就等吴雯去法院告我。你放心,在法庭上我不会说出你拿了吴雯的钱这件事情的。

余波苦笑了一下,王姐,你这是非逼我上绝路啊。

王妍笑了,我没有啊,我说了会给你保密的。

余波说,你明知道这样的话吴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你保密有个屁用。

王妍说,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自求多福。

余波气得一拍桌子,指着王妍叫道,你……

他又慌又急,坐在那里脸憋得通红,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王妍看看余波,还真怕他急出个好歹来,连忙说,你别急啊,余秘,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

余波苦笑着说,等到那一步就完了。

王妍说,你想办法跟吴雯说说,让她再等等。

余波说,等,等你就有办法了?

王妍说,是啊,我现在跟曲炜翻了脸,暂时找不到能办这件事情的人了,这也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余波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还有人能办这件事情,王姐你怎么就不往他身上想呢?

王妍问,谁呀?

余波说,在海川市还能有谁啊,孙书记啊,除了曲炜,只有孙书记有这个能力,你不是说你病了孙书记还来看过你吗?这种交情你怎么不利用呢?

王妍看了余波一眼,心中未免有些厌恶,这家伙为了保全自己竟然想让他跟曲炜的政敌求助,他忘记他是曲炜的秘书了吗?不过,似乎他说的也有道理,目前这个局面,只有孙永能救自己的急。

可是孙永也有日子没过来吃饭了,他会搭理自己吗?王妍心中没底。

余波见王妍沉吟不语,急道,王姐,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犹豫了。

王妍苦笑着说,我不是犹豫,我怕找了他也没有用。

余波说,你试试,总不能坐着等死?

王妍说,好,我试试看看。

余波说,那你尽快,我是偷空跑出来的,要赶紧回去了,别让曲市长找不到我生气。你跟孙书记沟通好了给我电话,我好跟吴雯说。

王妍说,好,你走。

余波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孙书记那里恐怕光凭说的不行,吴雯的钱大概你也没花光,可以在这上面动动脑筋。

王妍说,好啦,我知道怎么做了。

看余波走了,王妍拨了孙永的手机,接通了,王妍忙笑着说,您好,孙书记。

对方却说,你好,你是哪位?

虽然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却明显不是孙永,王妍愣了一下,说,我是海益酒店的王妍,你是哪位?“”,。

恶心

对方笑笑说,是王老板啊,我是孙书记的秘书冯舜,孙书记在会上呢,你找他有什么事?

这话跟冯舜就有点说不出口了,王妍笑了笑,也没什么事情了,只是孙书记有日子没过来吃饭了,我想问问他是不是对我们海益酒店有什么意见了?

冯舜笑笑说,哦,是这样啊。那回头我跟孙书记说你打电话来了。

王妍说,你跟冯书记说有时间来坐坐,冯秘一样,有空多来坐坐。

冯舜笑笑说,好的,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孙书记的。

王妍感受到了一种被疏离的意味,她很是怀疑孙永并没有在开会,他只是不想接自己的电话而已,这种事情这段时间她见到了很多,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心说我王妍怎么混到这种地步了,可她也无法改变这个状况,只好淡淡地说,那谢谢冯秘了。

其实,王妍还真误会了孙永,他并没有故意不接王妍的电话,他正在开书记会,商量海川市下属的海西县县委书记的人选问题。海西县县委书记颜凤年龄到线,马上就要退下去,关于接任人选孙永想先在书记会上沟通一下,然后让组织部考察人选上常委会表决确定。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次很平常的会议,孙永以为自己提出的人选,曲炜和专职副书记**虽然也会有些意见,但大多时候都会通过。但出乎孙永意料之外的是曲炜对自己提出让市委副秘书长许朝接任县委书记的方案提出了强烈反对,他说许朝的风评很差,尤其是有人举报过许朝受贿,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可是许朝不无嫌疑,让这样一个同志到任海西县的县委书记明显是不合适的。

曲炜激烈反对,打乱了孙永的部署,他并不敢强行让许朝直接上常委会讨论,他现在对常委会并没有绝对的控制权,一旦上了却通不过,那对他这个书记的权威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孙永只好暂时放弃。

孙永心中很不舒服,他认为曲炜这是刻意阻挠,许朝是比较积极靠拢自己的,摆明了是他的人马,曲炜自然不想让他阵营的人马走上这么重要的岗位。孙永心里暗骂曲炜,你乱搞女人不说,却盯着别人一点小毛病不放,真不是东西。

会议不欢而散,孙永铁青着脸回了办公室,冯舜敲门进来,孙永问道,有什么事吗?

冯舜说,刚才海益酒店的老板娘王妍打来了电话,想请你有时间过去坐坐。

孙永听是海益酒店的王妍,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这个蠢女人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明明可以将曲炜搞臭,偏偏闹了一下就偃旗息鼓,虽然曲炜也受了伤害,可离他想要的将曲炜赶出海川的目的差的太远,她还有脸来找他。

孙永不高兴地说,小冯啊,再有这种事情你直接不理她就得了,没必要非跟我说。我成天的事情够多了,你还要拿这种人来烦我。

冯舜受了批评,赶忙说,好的。

冯舜就要出去,孙永忽然想到自己跟曲炜搭档这么长时间,王妍这个女人是曲炜暴露出来唯一的弱点,如果就这么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眼下虽然这个女人似乎没起到她应该起到的作用,可并不代表将来不会起到这种作用,是不是暂时笼络住这个女人比较好?

这个曲炜目前的唯一弱点最好是抓在手里,起码也会让曲炜感到一种威慑。

孙永改变了主意,他喊住了冯舜,小冯啊,你先等等,我今晚有什么活动要参加吗?

冯舜说,工商联有个活动安排,你答应要去的。

孙永说,让**同志去,你跟王妍说晚上我去海益酒店吃饭。

孙永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冯舜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看孙永,孙永笑了,晚上我们一起去会会这曲炜的"qing ren",呵呵。

晚上,王妍早早地就等在酒店的大厅里,她根本就没想到孙永会这么快就给自己回应,心中不免有些感激。

孙永走进酒店的时候,王妍急忙迎了上去,笑着说,孙书记来了。

孙永笑笑说,王老板召唤,我能不来吗?不过你这里似乎比我上次来冷清了很多啊?

王妍苦笑了一下,说,有人不待见我啊。

孙永摇了摇头说,那个人似乎也太无情了,怎么说你们应该有些情分在的,你又没把他真的怎么样。

说话间进了雅间,王妍说,别提那个人了,孙书记今晚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您做。

孙永对冯舜说,小冯啊,我的口味你知道,你去厨房安排一下。

冯舜说,好的。便离开去了厨房。

孙永见冯舜离开,笑着说,王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王妍看了看孙永,她并不知道孙永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因此也就不敢上来就提吴雯的事情,便笑笑说,也没什么大事了,只是孙书记有日子没过来了,想请你吃顿饭,让您别忘了我们海益酒店。

孙永笑了,他看出王妍有些欲言又止,便温情的说,我怎么会忘了海益酒店呢,我这个人是很念旧的,不像某人,你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妨跟我说,能帮我一定帮。

这种关怀的话王妍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过了,听到耳朵里便有些别样的滋味,眼圈顿时红了,谢谢孙书记了。

孙永笑笑说,跟我就别客气了,日后我会让小冯将一些活动安排在海益酒店的,你一个女人支撑着这个酒店也不容易。

王妍越发感动,两相比较,她越发感觉出曲炜的无情。不过她并没有忘记找孙永的真正目的,这个时机也恰好,便说道,孙书记,你这么说我还真有一件事情麻烦你。

孙永笑笑说,说说看。

王妍说,我一个朋友想要拿块地。

王妍就将吴雯的事情讲了,孙永听完,想了想,这个我办办看,应该难度不是很大。

王妍一听,大喜过望,谢谢,谢谢。

孙永笑笑说,你先别急着谢我,事情还没办成呢,回头你先领你朋友来见见,我了解一下情况。

王妍说,好的,好的。

冯舜这时点菜回来了,孙永说,小冯啊,我刚才跟王老板说了,有些招待活动可以安排在这里,你回去以后看看情况,做些安排,帮帮王老板。

冯舜笑着点了点头,说,好的。

王妍连忙笑着说,那我就多谢孙书记和冯秘了。

孙永笑着说,你要真心感谢,待会多喝几杯酒就有了。

王妍笑着说,那是应该的。

王妍搬掉了心头大石,这一场酒酒喝得十分爽快,连敬了孙永几杯,孙永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醺了。

在回去的车上,冯舜看着孙永,问道,孙书记,您真的要将一些活动安排在海益酒店?

冯舜让孙永的转变一时弄的晕头转向,搞不清他是真要这么做,还是虚应故事,他怕会错了意,因此甘冒惹孙永生气的风险发问。

孙永心情很好,笑笑说,我当然是真的要这么做,我就是要让曲炜看看,看看我是怎么对他的"qing ren"好的。呵呵。

冯舜很快就想明白了,孙永这时在恶心曲炜呢,他跟王妍走得很近,肯定不会让曲炜舒服了,说不定曲炜还会担心孙永在背后找他什么破绽呢,这下子曲炜怕是睡觉都睡不安宁了。

冯舜心中赞了一声,高,实在是高,孙书记不愧是书记,想得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吴雯听到余波说,王妍找到了市委书记孙永,孙永同意帮她征购海滨大道这块地,吴雯有些不相信,真的吗?别又给我闹上次那一套,我可不相信什么电话里谈谈的把戏了。

余波笑了,说,这一次不会了,王妍说要带你见见孙书记,孙书记也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吴雯还是不太相信,说,那等我见到了孙书记再说,到时候我要问清楚,如果孙书记说不行,那没别的办法,你就赶紧让王妍退钱给我就行了。

余波说,没问题啊。

过了几天,吴雯晚上应约到了海益酒店,在雅间里,吴雯见到了市委书记孙永,这副面孔她太熟悉了,海川每日新闻中的常客。

孙永看到吴雯,心中不免有些惊诧,这个女人太漂亮了,慌忙站了起来,笑着问道,这就吴总?

吴雯笑笑说,孙书记您好。

孙永握住了吴雯的手,笑着说,你好,想不到吴总是这么漂亮。

吴雯看孙永迷迷的样子,心中就有些腻味,心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市委书记,也不知道收敛一些。这家伙比自己在仙境夜总会见到的那些男人还。

吴雯抽了抽手,孙永也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手,大家坐。

坐定之后,孙永说,吴总啊,你的事情王妍大体上跟我说了,今天找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你放心,如果可行,我一定帮你拿下这个项目。

吴雯就讲了想拿这块地的原因,以及她要在这里建设别墅的设想,孙永说,你这个项目设想不错,我是比较欣赏的,我会跟有关部门打招呼,让他们酌情办理。“”,。

可够鬼的

吴雯抽了抽手,孙永也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手,大家坐。

坐定之后,孙永说,吴总啊,你的事情王妍大体上跟我说了,今天找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你放心,如果可行,我一定帮你拿下这个项目。

吴雯就讲了想拿这块地的原因,以及她要在这里建设别墅的设想,孙永说,你这个项目设想不错,我是比较欣赏的,我会跟有关部门打招呼,让他们酌情办理。

吴雯一听孙永这么说,十分高兴,对孙永有些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在意了,笑着说,那我先谢谢孙书记了。

孙永笑笑,吴总客气了,你来海川投资,对我们海川市是一件好事,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吴雯这下子放下了心,原本的郁闷一扫而空。她踏上社会,大多时候做什么事都是一帆风顺的,偏偏在她独挑大梁的时候,竟然被王妍搞得一波三折的,心情别提多沮丧了。现在愁云散去,总算见到了光明了。第二天上午,吴雯就把消息通知了傅华,一来有显摆的意思,你看你说办不成的事情,我偏办成了;二来上次回北京,她把自己的情形告知过傅华,现在情况好转让傅华知道也好放心。

傅华听完之后,半天没说话,吴雯有些急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傅华说,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孙永即使真心答应你怕也是过不了曲炜那一关。

吴雯说,怎么这么说,书记不是比市长大吗?他为什么还过不了市长那一关?

傅华笑笑说,你不了解官场的运作方式,市委书记是管干部的,而市长是管具体行政事务的,你要征购这块地这是市政府这边的管辖范围,孙永想要帮你运作成功,必须要经过市政府这边同意。就我看,曲炜是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你的死结还是没解开。

吴雯不相信的说,不会,我可知道市委书记是一把手,你的那个曲炜市长怕也不能不听他的。

傅华笑笑说,吴雯,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拿回那一百万放弃这块地。

吴雯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啊,可是我看那个王妍似乎还不出我的钱来,我没得选择啊。

傅华说,哦,是这样啊,那你要小心应对那个孙永,他可不比曲炜,曲炜在想什么我都能弄明白,这个孙永就没那么简单了。

吴雯笑笑说,这个孙永就是一个鬼,握着我的手就不肯放了,一点风度都没有。

傅华对这个倒是十分的意外,海川政坛没有流传过孙永贪的八卦,他心目中的孙永还是很正统,见了女人不拘言笑的。不过贪是男人的天性,尤其是像吴雯这样的国天香,一般男人都是会心动的,便说,那你更要小心,这家伙不好对付的。

吴雯笑笑说,应对这种人我还是有办法的。

傅华还想说不要轻视孙永,又有点怕吴雯烦他,只好笑笑作罢。

王妍的酒店因为孙永的关照,重新恢复了生机。惯于投机的人们看到孙永常把一些活动安排在海益酒店,暗自佩服王妍手腕高超,市长这一边不行了,竟然傍上了更厉害的市委书记,于是又纷纷回归,开始到海益酒店来吃饭了。

曲炜听到了风声,越发坚信当初王妍到省城举报是孙永的安排,对孙永跟王妍勾结到了一起更加不安,可是他跟王妍已经断了一切联系,也无法再去干涉什么,只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谨慎应对这变得更加恶劣的局面。

孙永自那日见了吴雯之后,便多了一个心事,这么漂亮出众的女人如何能一亲芳泽啊?想不到海川这个地方竟然还能出如此的美人,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眼前倒是一个大好时机,吴雯正有求于自己,能不能找个机会安排成其好事呢?孙永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神情,忽然他意识到自己神情过于外露了,这些年他为了能够爬的更高,对一些私欲是相当克制的,没想到竟然在吴雯这个女子面前破功了。

孙永连忙收敛起脸上的淫邪,心虚地四面看了看,幸好办公室里并没有别人。

北京,华景京剧团的剧场里,舞台上京剧演员正在依依呀呀卖力地演出着,京剧团的领导们和贾昊、傅华、赵婷坐在前排观看着。京剧《秋声》即将公演,贾昊就邀请傅华和赵婷一起来看这最后一次的排演。

贾昊和傅华神情专注,赵婷就看得十分的沉闷,忍不住附在傅华耳边轻声说,傅华,我想不到你还喜欢这么老古董的东西。

傅华转头轻声笑着对赵婷说,怎么了,不喜欢?

赵婷扁了扁嘴,这个节奏也太迟缓了。

贾昊听到了,看来这个不合小赵的脾胃,其实在我们这些京剧爱好者来看,看京剧享受的就是这个缓的节奏。

傅华笑笑,对呀,京剧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赵婷说,我是觉得有点不符合这时代的发展形势,这大概就是老人们闲着没事喝茶嗑瓜子时候看的。

傅华说,别瞎说,这是我们民族的艺术,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赵婷呵呵笑了起来,傅华啊,你到底是做官的,说起话来官腔官调的,民族的艺术,宝贵的财富,你在开会讲话呢?

贾昊笑了起来,小赵啊,你说话够直率的。

赵婷说,那我说的不对啊?

傅华尴尬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你说的很对。人家上面还在演出,我们尊重一下他们好不好?

赵婷吐了一下舌头,不再说话了。

大家又继续看演出了。

排演完毕,贾昊看着傅华,小师弟,你感觉怎么样?

傅华笑着看了看华景京剧团的领导,师兄啊,这么多行家在这里,你问我的意见,这不是出我的丑吗?

华景京剧团团长笑着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剧目,我们来评说总是不客观,傅主任就讲一讲你的看法。

傅华笑着说,我是行外人,喜欢京剧而已,叫我看这台剧主题突出,情节紧凑,很不错。

傅华觉得这台《秋声》算是中规中矩,就贾昊这样一个业余的京剧爱好者来说,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贾昊看着傅华,小师弟,你不要只说好话,你没看出有什么毛病吗?

傅华说,师兄啊,你有点不自信啊,其实挺好的,真的。

贾昊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总不是科班出身,第一次弄这么大的一台剧,心中没底。对了,小赵,说说你的意见。

赵婷笑笑说,我觉得嘛,就是太闷了,你看那个演员在台上依依呀呀半天也没唱出点什么来,不吸引人。

傅华瞪了赵婷一眼,不懂别瞎说,师兄问你意见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当回事啊?

贾昊笑笑,没事的,小赵姑妄说之,我姑妄听之。再说她也没说错,现在的京剧是不够吸引年轻人嘛。

赵婷回瞪了傅华一眼,你看,你师兄都支持我的观点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赵婷就是这么直爽个性,很少去掩饰什么。

贾昊拿出请帖,笑着说,既然师弟觉得没问题,那公演的时候可要带着小赵来捧场啊。

傅华接了过来,那是自然。

贾昊说,还有一件事情要烦劳小师弟,我想请张老师来看公演,却找不出时间登门亲自给他送请帖,能不能麻烦小师弟帮我代劳?

傅华愣了一下,按说你要请老师来看公演,自己上门才显得有诚意啊,为什么要别人代劳呢,旋即,傅华明白了贾昊其中的用意,便笑笑说,能帮师兄跑腿是我的荣幸。

贾昊就又拿出了给张帆的请帖,递给傅华,那就有劳师弟了。

傅华接了过来,收好,就和赵婷一起告辞了。

在车上,赵婷笑着说,你这个师兄够拽的,要请老师看戏,自己不亲自去请,反而打发你去跑腿,看来他吃定你们的老师是非去不可了。

傅华笑了,你懂什么,他就是想要张老师非去不可,才打我的主意的。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重要,你请,你们老师就一定去啊?

请张老师也不一定去,但我师兄去请,他一定不去。

哦,我明白了,你们老师有点不待见你师兄啊,你师兄可够鬼的。

其实张老师是有些看不惯师兄的做事风格。

既然这样,你师兄为什么非要讨好他呢?叫我说谁看不惯我,我还看不惯他呢,犯不上非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谁跟你比啊,你是谁啊?通汇集团赵董的千金,名门闺秀,谁敢看不惯你啊?

赵婷伸手扭住了傅华的耳朵,冷笑了一声,诶,傅华,你在嘲笑我是?

说着,赵婷手上加了一把劲,痛得傅华叫了起来,好啦,开个玩笑嘛,别闹啦,我在开车呢。

赵婷这才放下了手,老实说,你师兄跟你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老师虽然不待见师兄,可他对师兄是有大恩的,没有张老师就没有师兄的今天。师兄始终没忘记这个,因此对张老师十分敬重。

这一点你师兄做得好不错,算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出格的事情

既然你觉得他为人还不错,你帮他一个忙。

干吗?

跟我去见张老师?

我去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我可以介绍你认识的。

你笑得这么暧昧,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其实我也是没把握能请得动老师,不过你作为我的女朋友出马,老师应该不会拒绝的。

你们这些家伙都够鬼的。

我总是要领你见见张老师的,他对我很好的。

好啦,我陪你去了。

晚上,在张凡家的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张师母高兴地拉着赵婷的手,笑着对傅华说,傅华啊,赵婷很不错,我很喜欢。

傅华看看一副乖巧淑女样子的赵婷,暗自好笑,这家伙上来一阵还挺会装的,不过他也知道赵婷这是在意亲近他的人的感受,心里也有些感动。

傅华笑着说,师母太夸奖她了。

张凡笑着拍了拍傅华的肩膀,你师母说得不错,赵婷确实不错。你们认识多久了?

傅华笑着说,有一段时间了。

张凡笑着说,那为什么不早领来给我看看。

傅华说,这不是给您领来了吗?

张凡笑着说,你这家伙,不过我很高兴你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赵婷啊,今天你也算认识我的家门了,有时间就来我这里坐坐。

赵婷甜甜地说,好的,张老师。

张凡就问起了傅华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傅华讲了自己在忙驻京办的工程,张凡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没跟我做学问,倒是在仕途上做出了一点成绩啊。

傅华笑笑说,老师在笑我了,我这算什么成绩啊,只不过建了一栋楼而已,那里赶得上贾师兄那么风光。

听傅华提到了贾昊,张凡的脸沉了下来,你不要跟贾昊去比,你没当时他那种条件。实话说,在我教过的弟子中,贾昊和你的聪明劲是数得着,不过你们两个个性不同,贾昊这些年虽然发展的不错,可是他越来越把他的聪明劲用在了一些不该用的地方。你是偏重于做事,可惜受累于家庭,不然发展的势头可以更好一些。

傅华扯出贾昊,是想为邀请张凡出席贾昊的《秋声》公演做垫步,见张凡又露出不满意贾昊的意思,连忙为贾昊圆说道,其实,这几次跟贾师兄见面我觉得他很尊重老师您,您就别生他的气了。

张凡笑笑,我不是说他不尊重我,我只是不高兴他做事的方式。我听到很多在金融系统做事的京华弟子提到过他,说他做事霸道,唯我独尊,不遵守规则,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我怕他早晚要出事。

傅华笑笑说,不会的,不会的,我见贾师兄做事挺谨慎的。

张凡看了一眼傅华,笑着问道,傅华啊,你今天一个劲给贾昊说话,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傅华笑了,没有啦,我在老师面前会有什么猫腻呢?

这是赵婷插话说,张老师,傅华确实有他的不良企图,他答应他贾师兄要邀请你去参加贾师兄编剧的《秋声》的公演。

傅华瞪了赵婷一眼,喂,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底都露出来了?

赵婷笑了,我讨厌你吞吞吐吐的样子,在自己的老师面前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张凡笑了,赵婷啊,你这个性格我喜欢,你说得对,有什么不可以在自己老师面前说的。说,傅华,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是这样,贾师兄编了一部京剧,叫秋声,不日就要公演,他拜托我邀请老师您做为贵宾去看他的剧本上演。

张凡笑了,贾昊弄了一部京剧?他想干什么?改行做娱乐吗?

傅华笑笑说,也没有了,他就是自小爱好京剧,这次是玩票,了一个心愿而已。老师,贾师兄很希望您能出席,您就去。

张凡摇了摇头说,我不去,我又不是他京剧的老师,我去了算什么?

傅华看了看赵婷,用眼神示意赵婷,赵婷笑了,说,你不用看我,看我也不帮你说话。老师既然不愿意去,那就不去。

傅华哭笑不得,赵婷,你到底算哪一头的?

赵婷狡黠的笑笑,我是张老师这一头的。

张帆哈哈大笑,好,赵婷,我们俩一头,今后傅华要是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来管教他。

赵婷呵呵笑了,好啊,傅华他常欺负我,今后有了老师的支持,我就不怕他了。

傅华有些无奈,他还想为贾昊求下情,便说,老师,贾师兄真的很希望您能去。

张凡说,傅华啊,我不是非要固执的跟贾昊画什么界限出来,我只是觉得贾昊这么做有些愚蠢,记得史记项羽本纪中,有人说项羽“人言楚人沐猴而冠,果然”,你不觉得贾昊搞京剧有点沐猴而冠,不伦不类吗?

张凡说的是史记中关于项羽的一个历史典故,项羽进了秦都咸阳之后,有人劝他说,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作为首都成就霸业。但项羽见秦宫皆以烧残破,又心怀思乡之情yu东归,就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那个劝说项羽的人私下就说,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意思是说项羽不过是一只猕猴戴上了官帽,虽然看上去冠冕堂皇,实际上还是不能算是真正的人。

傅华说,也没那么严重?

张凡冷笑了一声,没那么严重?那你跟我说说,这部所谓的秋声是能代表贾昊的工作业绩吗?是有什么特别的创意吗?还是贾昊把剧本写得特别的好?没有?那华景京剧团为什么要排练这部剧?他们排这部剧的费用由谁来拿?贾昊自己吗?肯定不是。一定是那些有求于贾昊的人和单位出资的。这么多事实摆在这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贾昊糊涂吗?他做的一些事情还不够醒目吗?

傅华感觉到了张凡对这件事情的反感,知道今天想要邀请张凡出席公演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张凡看傅华不说话,笑笑说,傅华啊,我明白我说的可能过于严厉了一点,我这是不想看到贾昊出事,你回去就把我今天的话转达给他,完完全全转达给他,就说我说的,京剧只不过是他想要戴到头上冠,它并不能帮他变成人,他还是好好做好本职工作,谨守本分,别玩京剧这票。

屋里的气氛凝重了起来,张师母笑笑说,老张啊,赵婷这孩子还是第一次来,你别吓着她。

赵婷干笑了一下,张老师,你是够严厉的。

张凡笑笑说,赵婷,你别介意啊,我不是冲着你和傅华的。

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傅华再也不敢提及贾昊了,张师母问了赵婷的家庭背景,赵婷讲了她父亲是通汇集团的赵凯。

张凡笑着说,原来你是赵凯的女公子啊。

赵婷笑着问,张老师你知道我父亲?

张凡说,我知道,也曾经在某个场合见过,你父亲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很有头脑。

赵婷高兴的说,这我可要回去转告给我父亲,想不到你对他评价这么高。

张凡说,我曾经做过一个关于民营企业的课题,通汇集团是我这个课题选取的标本,所以我关注过你父亲一段时间。不过,我只是采用的一些官方报道出来的数据,没跟你父亲有很深接触。

赵婷笑笑说,这可是真巧。什么时间老师可以到通汇集团去做客,我相信我父亲一定欢迎您。

张凡笑着说,有机会,我也很想了解一下现在这些成功的民营企业家的真实想法。

这一晚上,反倒是张凡和赵婷聊得很投机,到傅华和赵婷离开的时候,张凡还交代傅华,要他多领赵婷来玩。

路上,傅华开着车,没有说话,赵婷看了看他说,我没帮你说话,你生我的气了?

傅华笑笑,说,那里,我只是在想如何跟贾师兄说这件事情。

赵婷说,你就实话实说呗,其实,我觉得张老师不去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他如果去了当场这么给你师兄教训一通,那多尴尬啊?你这老师确实也够不给面子的,沐猴而冠,不知道你师兄听了这句话会是个什么反应?

傅华笑笑,我哪敢跟他说这个,说了他还不恼羞成怒?我会委婉一点的。

赵婷说,你就滑头。

将赵婷送回去之后,傅华拨通了贾昊的电话,师兄啊,抱歉,我未达成你之所托啊。

贾昊说,怎么,老师不肯来了?

傅华笑笑说,老师说他那晚有事,不能分身。

贾昊干笑了一下,有些失望地说,那就没办法了,诶,老师还说过别的没有?

傅华想虽然我不能全部把老师的话都说给你听,但我可以拣着一些重要的提醒您给你一下,便说道,老师让我转告你,要你谨守本分,不要弄得太过于醒目了。

贾昊笑了,我就知道他对我有意见了,哎,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老师怎么就是看不惯我呢?

傅华心说,你这还不够出格?你都弄了一台京剧出来了,试问做官的有几个能像你这么做的?“”,。

捧场

傅华看贾昊并没有反省的意思,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劝导的话了,便说,老师也就是说说而已。好了,没别的事情我挂了。

贾昊说,没别的事情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准时到啊。

傅华说,好的。

公演当天,丁江父子上午就赶到了北京,他们是这场京剧的赞助者,自然不能缺席。中午傅华陪着丁江丁益一起吃饭。

丁江说,傅华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股票上市申请即将上会了。

上会是指申请发行股票的公司提交到证监会发审委首次公开发行股票po申请,将在发审委的定期会议上审核。若通过,公司就可以发行股票,否则就不能通过股票市场融资。傅华笑笑,心说你们这个时间点安排得好,贾昊刚刚达成自己的心愿,你们的申请就要上会核准,这还有个不被批准的道理吗?

傅华说,那恭喜丁董了,这下子你们公司将能获得飞跃式的发展。

丁江端起了酒杯,老弟,这我首先要谢谢你,没你的帮助,我们公司上市不会这么顺利的。来我敬你。

傅华笑笑,还是你们公司过得硬,我只不过是起了一点中介作用。丁董你要说谢谢就太客气了。

丁江笑着摇了摇头,公司过得硬顶个屁用,多少公司都过得硬,可他们能上市吗?现在这社会,不好说的。

傅华笑笑说,丁董的话有点过激了,我们这社会上的大多数还是好的。来,我们不谈这个了,喝酒,丁益,一起来。

三人碰了碰杯,将杯中酒干掉了。

喝完酒,丁江说,我这个做事向来讲求公道,老弟帮我这么大忙,我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我已经将老弟加入了股东名册,你名下有三万股。

傅华笑了,丁董,这个我可是愧不敢收。我们朋友相交,如果涉及到了这些,就有些变味了。

丁江笑着摇了摇头,老弟啊,你这是不想给我还人情的机会啊。

傅华笑笑,丁董啊,你是贵人多忘事啊,人情你不是还了吗?在北京饭店你请过我吃谭家菜了。实话说,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了。

丁江笑笑,老弟啊,我不勉强你了,这样,股份我会为你保留在公司,你什么时候想要了,跟丁益说一声,我让他给你送去。

傅华笑着说,丁董这份心我领了,股份的事情就算了。

丁江说,我放在那是我的事,这你就管不着了。好啦,不说这个了,来之前曲炜市长跟我见过面,他让我带句话给你,要你多留意一下海川来北京的人。

傅华愣了一下,曲市长这是什么意思?要我注意谁啊?

丁江摇了摇头,他语焉不详,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好问。

傅华心中暗自猜测也许这跟王妍和孙永两股势力合流有关,不过这不好明说,便笑笑说,我也猜不透曲市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话题又转到了晚上即将公演的秋声上,傅华因为没请到张凡,心中稍觉歉疚,因此对秋声不吝赞美之词,很是表扬贾昊了一番。

晚上,华景京剧团的剧场里盛况空前,座位爆满,演员最后出来谢场的时候,全场观众起立鼓掌,掌声久久不息,演员不得不再三鞠躬感谢。

这个热闹的场面看得在前排的傅华和赵婷都有点愣了,这部剧真的这么受欢迎吗?京剧真的这么受欢迎吗?难道怀旧风成了这社会新的流行元素吗?

这不但赵婷感到困惑,连傅华都有些看不明白。

接连几天,北京的晨报晚报等一干报纸都是在显要位置报道了秋声的公演,什么京剧的创新,什么老树焕发新春之类的溢美之词纷纷见诸报端,似乎一个新的京剧大家诞生了。

又过了几天,丁江的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po顺利过会,为了庆祝,丁江邀请了顶峰证券的潘涛和傅华一起吃饭,为了避嫌,他并没有邀请贾昊。

傅华早早就到了,跟丁江父子坐在饭店的雅间等潘涛。丁江看上去满面红光,难以掩饰因为公司顺利得到上市核准的兴奋。

潘涛晚了半个小时才到,一进门就叫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丁江丁益和傅华都笑着跟潘涛握手,坐定之后,傅华先端起了酒杯,笑着说,今天这杯酒我先来敬,一是祝贺天和公司上市得到核准,二来也祝贺潘总完成了一笔大业务。

丁江和潘涛都说好,这杯酒一定要喝,四个人就碰杯,干掉了杯中酒。

傅华接着说,今天我师兄没来,来了的话我也要向他敬一杯,他的《秋声》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我觉得也应该向他表示祝贺。我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喜欢京剧。

潘涛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老弟啊,眼见不一定为实,你以为那京剧真的那么受欢迎啊,那不过是这些朋友们帮贾主任捧个场而已。

傅华一下子明白了,那爆满、那热烈的掌声、那溢美之词都不过是眼前这些有求于的人的安排,在这些人的安排和炒作之下,贾昊的平庸之作竟然让自己都觉得引起了轰动,这真是滑稽。

贾昊知不知道这是潘涛和丁江在做局捧他呢?傅华感觉他是应该知道的,贾昊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不可能对自己的真实能力没有一点认识。看来他不但知道了,甚至还乐于接受。呵呵,这是一部台上台下同时都在演出的闹剧,台下的演出甚至比台上更精彩,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傅华这时才认识到张凡不肯出席公演的英明,如果他来出席,就会成为这一场闹剧中的一员,成为为一只穿上衣服带上官帽的猴子鼓掌叫好的看客,这只猴子在这些看客的鼓噪之下,自以为风光在爬杆上越爬越高,须不知它爬的越高,下面的看客越是能清楚地看清他红红的屁股。

张凡自是不肯成为这场滑稽戏中的一员的,他明确拒绝了参演,想到这些傅华自觉好笑,他感觉自己也成了这场滑稽戏中的一个小丑。

沐猴而冠,这还真是一句的成语。就在于,没有几个明眼人能看透这其中的滑稽,又或者就算有人看透了其中的滑稽,他也故作不知,反而从中享受他想要的那种乐趣。

这是一种欺人呢?还是一种自欺?

二十三、辞职

海川,吴雯忽然接到了孙永秘书冯舜的电话,冯舜说孙书记要她去海川大酒店706房间,想跟她谈谈那天说的拿地的事情

接到电话,吴雯愣了一下,孙永究竟想要做什么?她久历欢场,自然先把孙永约自己去酒店房间往那方面想,尤其是那天第一次见面孙永表现得那么贪,更让她不能不往那方面想。

这要是在北京,吴雯不会在乎什么,甚至会很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将这些臭男人掌握到手里,但这是在海川,是在自己的家乡,她费尽心机找资金回乡创业,是想借此回归到原来正常的生活,而不是继续在北京的荒唐岁月。

吴雯犹豫了,但她并不敢直接回绝,她期盼的项目还在这个孙永的掌握之中,她并不敢十分的得罪他。随机应变,自己也不是没应对过这种场面,吴雯笑笑,回答冯舜说,好的,你跟孙书记说,我马上就到。

坐在海川大酒店706房间里,孙永坐立不安,冯舜告诉他吴雯已经答应要过来,到时候要怎样将这个女人拿下呢?

一直以来,孙永觉得自己的私生活还是很检点的,曾经他也染指过一个女下属,不过很快他就想办法将那个女下属提升,调离了身边。那个女下属也是有所图的,既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孙永也不是什么能吸引住人的男人,所以马上就明智地选择了离开。这段暧昧成了只有当事人双方心知肚明的一段往事,孙永现在几乎将其淡忘了。

孙永不是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他很喜欢。可是随着职务的升迁,他越来越把这个见不得人的喜好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他看过多少本来很有前途的干部折在女人的裤腰带上,因此常常提醒自己,离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远点。

但**只是被压抑住了,而没有被消灭,也是没有可能被消灭的。多少次午夜梦回,孙永看着身边皱纹满面的老妻心生厌恶,可又不得不压下这个厌恶,继续同床共枕下去。

吴雯的出现,让孙永忽然觉得前半生的努力似乎就是在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他很庆幸现在位高权重,不然的话他这样的男人像吴雯那样的女人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而现在就大不同了,人们都说权力是最好的春yao,他希望用权力来俘获吴雯的芳心。因此思量再三,才决定安排这一次的会面。

悦耳的敲门声响起,孙永连忙走到门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开了门。“”,。

上当

吴雯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外,笑着说,孙书记,让你久等了。

这一笑让孙永心里荡漾不已,心说难怪古人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这样的美女原来现实中还真有。

孙永陪笑着说,也没有久等了,我也刚到,快请。

吴雯跟着孙永进了房间,到沙发那坐下,孙永给吴雯倒了一杯水,顺势就坐到了吴雯身边。

吴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她很清楚男人坐到自己身边的心理企图,她往外坐了坐,想用肢体语言向孙永表达自己并不想跟他有什么身体接触,然后笑着问道,孙书记找我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孙永笑了笑说,是这样,你想征购那块地我大体了解了一下,不是说不可以。有些细节问题我还想了解清楚,你知道这件事情还没走上台面,不能到办公室去谈,所以只好约你到这里了。

孙永解释的合情合理,吴雯也说不出什么来,于是笑笑问,孙书记想要具体了解什么?

孙永笑笑说,那天你只是概括的说了说你大体的要求,你能详细的跟我说一下具体的细节问题吗?比如详细的位置、你具体的规划。

吴雯倒是做了认真的准备,闻言拿出了她准备好的资料,开始一一讲解起来。

孙永做出一副认真看资料的样子,又凑到了吴雯面前。吴雯漂亮的小手在资料上指指点点,孙永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声,好美的小手了,这个女人真是太完美了。好多女人有漂亮的脸蛋,却很难有一双漂亮的小手。

孙永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吴雯的手,吴雯,你的手真是太好看了。

吴雯没想到孙永竟然这么大胆,公然就调戏自己,连忙使劲往外抽自己的手,嘴里叫道,孙书记,你这是干什么,放开。

孙永紧抓住不放,吴雯,你也知道我在海川的身份,只要我说一句话,海川你什么事情都能办成。

说着孙永就想凑到吴雯的脸庞去吻她,吴雯厌恶地看着孙永肥腻的脸,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将孙永狠狠地推开,起身闪到了一边,说道,孙书记,请您自重。

孙永总是一个市委书记,他习惯了用权力,而非暴力,因此并未追过来,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吴雯说,吴雯,你好好想想,只要你对我好,我是能帮你赚大钱的。

吴雯冷冷地看了孙永一眼,孙书记,我看你今天不太清醒,我们改天再谈。说完收拾起东西,就打开房间门走了。

孙永看着这一切,又气又恼,他并不敢阻拦吴雯,多年养成的谨慎风格让他害怕一旦阻挠吴雯,吴雯会闹起来,事情会演变的不可收拾,那他市委书记的颜面就会扫地。

孙永只能看着吴雯离开。

孙永心里暗骂吴雯,臭娘们,装什么清高,你这么年轻,家里又不是那么有钱,要支撑什么海雯置业钱又是从哪里来的?除了你去卖,否则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妈的,你敢不给老子面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现在既然不行,那老子可要对不起了,老子要按照原来的方案执行,看你还拿个屁地。

原本孙永答应王妍其实并没有真心想要帮忙,他是想利用王妍达到整曲炜的目的,后来见到了吴雯,对吴雯动了心思,这才想真的帮吴雯运作这件事情,没想到在吴雯面前碰的灰头土脸,恼怒之下,便决定执行原定的方案。

孙永调整了一下情绪,拨通了王妍的电话,王妍接到了电话很高兴,以为她托孙永办的事情有了眉目,就笑笑说,孙书记啊,那件事情办下来了?

孙永嗯哼了一声,不好意思啊,王老板,我是真心想要帮你,有关部门我都给你打好招呼了,可是曲炜知道之后,坚决不同意。我也只好作罢。真是抱歉。

王妍心凉了半截,问道,曲炜不同意,孙书记您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孙永说,不行啊,你这件事情是不是以前跟曲炜说过?

王妍心虚了,她事先并没有把情况都跟孙永讲明,尤其是曲炜坚决反对这件事情。王妍问道,怎么了,孙书记你为什么这么问?

孙永说,我看曲炜他反对的态度十分坚决,怀疑这件事情他是不是知道是你要办,他记恨你,所以坚决反对。

王妍说,我在他面前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这么小心眼。

孙永说,那就没办法了。

王妍哀求说,孙书记,您是一把手,应该有办法的。

孙永说,不行啊,你没看到曲炜当时的态度,他说,如果我非要这么做,他会到省里找程书记告我。看来只要曲炜当市长,你这件事情就没法子办。好啦,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说完孙永挂了电话。

王妍叫了一声,孙书记,电话那边已经是忙音了,气得她一把把电话扣死了,大叫了一声,曲炜,你个王八蛋。

气愤中,王妍拨通了曲炜的手机,曲炜接通了,一副不高兴地口吻说,王妍,什么事啊?

王妍叫道,曲炜,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

曲炜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啊?

王妍叫道,你别装糊涂了,我告诉你曲炜,你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了,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知道我王妍也不是好欺负的。说完扣了电话。

曲炜被王妍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顿,愣了半天,心说这女人怎么了,自己最近一个阶段没做过什么得罪她的事情啊,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幸好已经跟她断了往来。这时余波来通知他开会时间到了,他就扣了电话,并没有深想王妍为什么会这么做。

吴雯从海川大酒店回去,越想越气,心说自己这是带几千万回来投资的,孙永凭什么以为他可以对自己这么不规矩?难道自己身上还带着仙境夜总会的那种欢场气息吗?

吴雯有些后悔不听傅华的劝告,非要逞英雄拿这块海滨大道的地,现在看来事情越来越麻烦了,不但拿地遥遥无期,那个鬼书记还想染指自己的美。

真是自作自受,何必呢,要不干脆放弃掉这个想法,把一百万拿回来算了。

想到这里,吴雯把电话打给了王妍,王妍看见是吴雯的号码,犹豫着是不是要接,按说孙永现在说不能办了,自己应该要退钱给吴雯,可是拿什么退给吴雯呢?可是就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王妍最终接通了电话。

吴雯笑着说,王姐,我现在不想办海滨大道这件事情了,能不能麻烦你把那一百万退给我?

王妍愣了一下,吴雯开门见山直接要钱,说明她多少知道了一点风声,可是自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也只好硬撑下去了。

王妍笑笑,怎么了,我不是领你去见过孙书记了吗?现在事情刚有点眉目,你怎么就打退堂鼓了?

吴雯笑笑说,这事情拖的也够久得了,孙书记那里也不见得能办下来,王姐,我看还是算了。

王妍说,那怎么能行,为了运作你这件事情,有些钱我已经花出去了,你这个时候跟我说不做了,那我损失大了。

吴雯说,王姐,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你拿了我的钱这么久,却因一点眉目都没办出来,你说花了钱,谁相信啊?

王妍说,妹妹啊,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再等等,马上就会有好消息出来的。

吴雯说,那你给我一个时间,到时候再办不好,别说我不讲情面。

王妍心说我哪里能给你什么时间,孙永都跟我说了不能办了,不过先拖一天算一天,就说道,那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肯定给你答复。

吴雯说,那好,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再办不好,你也别跟我罗嗦了。

吴雯挂了电话,王妍开始在办公室里打转,怎么办才好呢?目前这个状态曲炜是想赶绝自己啊,有他在,吴雯的地根本拿不到,他甚至为了报复不惜跟孙永反目,这家伙也太恶毒了?当初自己不该一念之仁,没有在省城闹下去,反而让他现在这么嚣张。

看来曲炜不离开海川,自己想要帮吴雯办成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好,曲炜,既然你豁得上鱼死,那我也不怕网破。

可是要怎么去告曲炜呢?难道还要像上次一样去省城吗?上次自己在省城闹了一下就偃旗息鼓了,这一次再去,那些人会不会不搭理自己啊?再说自己上次已经告上去了,曲炜也没受什么处分啊,似乎有人在袒护着他,这一次再去省城有用吗?

如果去了也没用那要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王妍觉得这一次一定要做得彻底一点,一定要达到整倒曲炜的目的,她想到了孙永,孙永应该是跟自己有志一同的,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让自己达成目的。

孙永听到王妍要见面商量如何去告曲炜,简直都有点佩服起自己的神机妙算来了,其实他根本就没帮王妍去运作拿地的事情,所谓的曲炜坚决反对不过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现在见王妍上当,他连忙答应了下来,让王妍在海益酒店里等他,他马上就到。“”,。

去留问题

海益酒店,王妍的办公室,王妍见到了匆忙赶来的孙永,说,孙书记,我觉得不整倒曲炜,我在海川不会有好日子过,你帮我出出主意,这次去省城要怎么样才能彻底搞掉他。

孙永咂巴了一下嘴,说,你是真的下了决心吗?

王妍说,当然是真的了。

孙永说,不会再半途而废?

王妍说,不会了,我现在都后悔当时不该一念之仁放过了他,要不然我托你办的事情可能都已经办下来了。

孙永说,你上次的事情办得很糟糕,本来只要你闹下去,省里面的领导可能就处分曲炜了。结果闹了一下就没下文了,让别人都觉得你有些儿戏。

王妍说,这次我一定不会这样了。你说,我到了省城要怎么做?

孙永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你这一次不要去省城了。

王妍说,为什么啊?

孙永说,一来你已经闹过一次了,再去人家不一定会当回事;二来我觉得省里面有人护着曲炜,你去了也没用。

王妍说,那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让曲炜欺负了?

孙永说,你有没有胆量去北京告他?

王妍说,我也豁上去了,没什么不敢的。

孙永说,好,我帮你找找我北京的朋友,让他带你去纪委的信访室告曲炜去。

王妍说,那你赶紧联系,我明天就动身。

孙永说,去了北京不能想到省城那样空手去,你要把你流产的相关证据搜集好了带去,让他们看到你的证据才行,不然他们会觉得你再空口说白话,不可信。

于是,王妍就去了匀州,将在匀州做流产的病历调了一份出来,然后匆忙赶回海川,拿上孙永给他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就去了北京。

一切都悄无声息的在进行着。

半个多月不觉就过去了,这天傍晚,傅华和赵婷正在王府井小吃街上边逛边吃,什么爆肚、土耳其烤肉、豆花之类的让两人大快朵颐。

傅华的手机响了,看看竟然是章旻的电话,连忙接通了,你好,章董,有什么指示吗?

章旻并没有跟傅华打哈哈,而是直接严肃的问道,你在做什么?方便说话吗?

傅华说,没做什么了,跟我女朋友在小吃街上吃点东西。

章旻说,哦,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曲炜市长被调走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华愣住了,他以为听错了,连忙追问了一句,章董,你刚才说什么?曲炜市长被调走了?我没听错?

章旻说,对啊,就是曲市长被调走了。

傅华有点恍惚,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消息,这消息准确吗?你怎么知道的?

章旻说,准确,调令即将下达了。

傅华说,怎么这么突然啊,事先就一点征兆都没有?

章旻说,突发事件,王妍在北京告了曲炜,相关部门将相关的资料转了下来,资料上领导签署意见要求省里严肃处理,省里面于是认为曲炜已经不适合在海川工作了,决定将曲炜调到了省政府去做副秘书长了。

从一名位高权重的地级市市长,变成了省政府一名为领导服务的副秘书长,级别虽然没有什么变动,可权力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曲炜实际上算是被贬了。

傅华不无懊悔地说,哎呀,这要怪我,原来曲市长还嘱咐我说要我注意海川来京的人,我没当回事,原来他早知道可能有人来北京告他啊?我真是没用。

傅华是想如果事先见到王妍,一定会劝解她放弃告曲炜的念头,这些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章旻说,这本来就是防不胜防的事情,你也不用去懊悔什么,还是针对这个情况,考虑一下你下一步的行动。我就是通知你一声,你好好想想,我挂了。

章旻挂了电话,傅华想想也是,现在懊悔也没什么用处,曲炜离开海川,海川的政局将会有一个很大的改变,自己要在这变局中如何自处呢?

赵婷在一旁看傅华站在那里发呆,轻轻推了他一下,谁的电话啊?

傅华醒过神来,是章旻的电话,他说曲炜市长被调走了。

赵婷也愣了一下,她对曲炜的印象不错,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啊?

傅华讲了章旻说的原因,赵婷说,我当初就看那个王妍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曲市长真的坏在了他手里。

傅华叹了一口气,我也劝过曲市长多次,要他离开这个女人,可是他就是不听。

赵婷说,我想现在最不好过的大概是曲市长,你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候一下?

傅华说,对啊,我怎么糊涂了,这个时候是应该打个电话过去。

傅华赶紧拨通了曲炜的电话,曲炜接通了,语调低沉的说,傅华啊,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看来你是知道我被调走了。

傅华说,刚刚章旻给我电话了。

曲炜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还真栽在了王妍手里,当初真该听你的话来着。

傅华说,曲市长,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去在意这些东西了。

曲炜说,唉,我本来还想在海川有一番作为呢,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

傅华说,是我不好,我没按照你的吩咐留意海川来京的人,这才让王妍有机可乘。

曲炜笑笑说,我当时只是一种猜测。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这一次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住的,有朋友跟我说,孙永帮王妍在北京找了关系,所以才会那么顺利。其实我也不怪王妍,我现在想想我逼她流产这件事情确实做得过分了。不过我不甘心的是,说到底我还是被孙永算计了。

傅华说,曲市长,我不舍得你走。你不在海川了,我怎么觉得好像心里空了一大块。

曲炜说,傅华,你的能力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了,不用再依靠我了。我走后,组织上让常务副市长李涛暂时代理市长,你不用担心,他对你的印象还不错,相信你留任驻京办主任不成问题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当初不是您留我,驻京办这边我根本就不会来。现在您都离开海川了,我留在这里就更没有意义了。

曲炜说,你不能这样,不要因为我的去留影响你。

傅华笑笑说,好啦,曲市长,你先不要管我了,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的?

曲炜苦笑了一下,没有什么了,有时候想想挺可笑的,原本以为自己对海川是很重要的,突然被调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足轻重,这里没有什么离不开我的,我似乎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呵呵,想想自己当初真是有点愚蠢。

傅华说,您怎么会无足轻重呢?你一离开,海川的政局就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曲炜笑笑说,好了,别来安慰我了,这件事情发生对我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起码我想通了一些以前没想通的道理。今后我要过自己的生活了。好啦,我还有事要处理,就这样。

曲炜挂了电话,赵婷看着傅华,曲市长说什么了?

傅华说,他还能说什么,他也只能接受现实。好啦,我没心情逛下去了,送你回去?

赵婷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难过也解决不了问题。

傅华握了握赵婷的手,我知道,你不用为我担心。

两人就出了小吃街,傅华开车将赵婷送回了家,就回了办事处。一进办事处,刘芳就迎了过来,满面笑容地说,傅主任,秦副市长的秘书小李打来电话,说秦副市长明天到北京来,让办事处安排接待一下。

傅华看了刘芳一眼,这个秦屯在曲炜一被调走马上就跑来北京究竟有什么企图啊?看刘芳这眉眼带笑的,很可能是秦屯亲自打电话过来跟刘芳说的,肯定他已经跟刘芳说过曲炜被调离的事情。这世道也真是的,像秦屯成天浑浑噩噩这样的人安居高位,而曲炜这样干事的人却被调走,真是没有公理。

傅华心中很是厌恶,便说,刘姐这么高兴,是不是你想要明天去接秦市长啊?

刘芳说,别瞎说,我怎么会那么想呢?这个级别的领导应该是傅主任去接才对啊。

傅华笑笑说,怕秦副市长更喜欢刘姐去接?

刘芳脸板了起来,傅主任,话可不能随便说的。

傅华心说你装的跟人似的,谁不知道你跟秦屯的关系,不过他今天也没心境跟刘芳逗下去,就说,好了,我知道了。

这一晚傅华没有睡好,他想了一晚自己的去留问题。留,今后如果没有一个能像曲炜一样支持自己的领导,驻京办的工作开展起来将会缚手缚脚,留下来犹如鸡肋;走,目前还没有一个适合的去处,他并不想去什么通汇集团,那里是赵凯的天下,他并不想去被他掌控。

想来想去傅华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就决定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在机场,傅华接到了秦屯和他的秘书小李,一见面秦屯就一脸地不高兴,说,傅主任,你们的工作纪律这么散漫呢?怎么昨天打电话去你们办事处你都不在?“”,。

太宰人了

傅华没想到秦屯上来就找茬,愣了一下,旋即解释说,我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就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了。

秦屯说,你不用解释了,不过刚过了一点时间你就不在,市里面有什么急事需要你们办事处去办怎么办?

傅华心说,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我又不是没有手机,可以直接打到我的手机上来啊。

傅华心知秦屯这是曲炜离开之后看自己没了依靠,故意找茬的,就不言语了,反正他知道解释也是没用的。

没想到秦屯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又说道,怎么不说话了,我批评错了吗?

傅华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没有了,秦副市长你批评的对,我做错了。回去我一定改正。

秦屯冷笑了一声,这才像回事。

傅华心说,就算孙永过来他也对我可客气气的,你这家伙凭什么这么找茬,还不是见曲市长调走了吗?他心中忽然觉得有些悲哀,没有了曲市长的保护,秦屯这样一个家伙也敢来指手画脚的,再留下来有什么意义。

傅华一肚子不满,将秦屯送到了酒店住下,也没说要留下来陪他吃饭接风,就离开了。

秦屯对傅华的离开也没言语什么,也没留他下来,心里却冷笑了一声,傅华啊,你也不过如此,没有了曲炜的保护,你也被我收拾得灰头土脸的不是。

这时刘芳的电话打了进来,问秦屯是否方便,秦屯邪笑了一下,宝贝,你赶紧来,傅华已经走了,我正等你呢。

十几分钟之后,刘芳就赶了过来,一进门,秦屯就将刘芳拉进了怀里,说道,我想死你了,宝贝。

两人就倒在了床上,相互撕扯着就拉开了对战的序幕……

酣战完毕,刘芳偎依在秦屯怀里,喘息着说,你这家伙真是狠心,我来了驻京办这么长时间了,你才来看我。

秦屯笑着说,以前不是有曲炜在吗?我哪里敢过来看你。

刘芳说,现在曲炜可是调走了,你打算拿傅华怎么办?

秦屯说,怎么了,你受不了他了?

刘芳说,这家伙够讨厌的,成天一本正经的,昨天还说我跟你的风话来着。

秦屯冷笑了一声,他嚣张不几天了,今天在机场还被我收拾了一通呢。

刘芳说,你赶紧想办法把他弄走,他在驻京办我感到真别扭。

秦屯说,你先别急,等我这一次当上了市长,第一时间就把他调走。

刘芳抬头看了秦屯一眼,问道,你说你这一次可能当上市长?

秦屯笑了,你觉得我像当市长的样吗?

像,太像了。刘芳抱着秦屯的脑袋狠狠地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秦屯说,孙书记跟我说了,他这一次一定会尽力帮我争取当上市长,还让我到北京来找关系活动活动,确保我能当上这个市长。

刘芳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说,你当上了市长,我可要当这个驻京办的主任,说定了哈。

秦屯说,那是当然了,宝贝,你最适合这个位置了。

刘芳说,那你在北京可要好好运作,一定要确保当上市长。

秦屯说,这个还用你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位神通广大的人物,这次来就是跟他见面的,只要我跟他把关系处理好了,当市长应该不成问题。

接连几天,傅华并没有去见秦屯,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如果曲炜的后继者故意给自己难堪,那驻京办这个地方也不是不可以离开的。

秦屯也一直没找傅华,只是刘芳常常会不在办事处,就是回了办事处见了傅华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当初的恭敬。林息虽然没有刘芳表露的这么明显,可是也找理由从办事处溜走。傅华清楚他们是向秦屯献媚去了,心里不耻这二人的小人嘴脸,反正他估计自己在驻京办的时日也不会太多了,就任由这二人去胡闹了。

原本傅华以为秦屯既然不待见自己,他就装糊涂不露面,等秦屯要离开北京去送送就行了,没想到他这个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就在傅华以为秦屯将要离开北京的时候,秦屯把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傅华接通了,秦副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秦屯很不高兴地说,傅华,你什么意思,我到了北京这么些天你除了接我那天露了面,再就不露头了,你就是这么接待领导的吗?

傅华对秦屯的态度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秦副市长,您别生气,我只是不太清楚您这一次来北京究竟是干什么来了,为公吗,市政府那边也没说您要来开会还是干什么的,为私吗,您有没跟我交代您的行程。我是怕您有什么不方便公开的,我去了反而惹您讨厌。再说,这些天我们驻京办在您身边也有人在,相信您有什么要求会有人转达给我的。

傅华跟海川市政府那边的了解过,秦屯这一次来北京并不是为了什么工作而来的。

秦屯说,你还挺有理的?

傅华笑笑说,不敢,您如果只是打电话来批评我的,我虚心接受就是了。

秦屯火了,傅华,你这是什么态度?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了是?

傅华心说我的驻京办又不是由你分管的,就是有人能管得到我也不是你,便不卑不亢地说,秦副市长,如果您再没有别的事情,我要挂电话了。

秦屯气哼哼地说,你行啊,傅华。好,我先不跟你计较,你马上赶到昆仑饭店的上海餐厅来,我在这里宴请一位朋友,你来参加一下。

傅华只是很不爽秦屯对自己的态度,并不是一定要跟秦屯闹翻,听秦屯要自己参加酒宴,就梯下楼,好的,我一会就到。

到了昆仑饭店,进入上海餐厅的门楼,绕过光影迷离的木质影壁。延鹅卵石铺就的小巷,走进宛若进入月华辉映下的江南望族宅第,小桥流水迂回,翠竹花木婆娑,粉墙乌窗里灯火依稀;再走上几步,感觉又不同了:金龙在穹顶盘绕,藤萝沿石壁蔓生,乾隆御题和宫廷藏品随处可见,简直是帝王行宫的再现!

徜徉在小桥流水的中式庭院,有一种如歌般的梦幻感觉。尤其是在那条曲曲弯弯的小径里,只见仿真的藤萝枝叶在同样仿真的水瀑中泛着润泽逼真地摇曳摆动,令人有理由相信它会真的活过来一样。

傅华心说这秦屯倒是会挑请客的地方,傅华身边并没有爱吃上海本帮菜的朋友,因此上海餐厅他还是第一次进来。

傅华暗自庆幸带了卡来,他知道秦屯说的好听是要自己来参加宴会,实际上最大的可能是想要自己会账,这个地方肯定是贵的要命,带了卡来相信还足以应付。

在单间里,秦屯、秘书小李、刘芳和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已经等在那里了,中年男子背后站着两名虎背熊腰的保镖似地人物。这种情形傅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是没见过有钱或者有权势的人物,但象今天这位先生背后如影随形跟俩保镖的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禁疑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啊?有必要这么招摇吗?

打从看到那位中年男子,傅华就明白了秦屯为什么要选在这里请客了,这位中年男子一副江浙一带的长相,以傅华猜度,大约应该是上海人。果然这男子一开口就是一副上海阿拉的腔调。

秦屯介绍男子说是许先生,并没有具体说许先生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从秦屯恭敬的态度上看,这个许先生一定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

刘芳和小李冲着傅华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傅华心说刘芳你倒是一点都不遮掩了,看来曲炜被调走,秦屯没有了管束,开始张狂了起来。

秦屯对许先生说,许先生,您住昆仑饭店这里,你也比较熟悉上海菜,您来点菜。

许先生也没客气,张嘴就点了山楂基围虾、双扣素丝、干烹鲥鱼、蟹粉翅汤等菜,一看就是老饕,很懂得点菜。

这顿饭吃的气氛有点诡异,那两名壮汉一直面无表情直直地站在许先生的背后,看着在座的人吃,似乎就是在吃饭这个时候可能也会有人危及到许先生的安全。傅华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只是被两人搞得心里别别扭扭的,加上最近发生这么多事让他也没心情细品,因此虽然上来的菜品精美异常,他却有点食而不知其味。

秦屯却没受两名壮汉的影响,跟刘芳两个在酒桌上一味地讨好许先生,说了很多让人肉麻的话,听得傅华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这一场宴会到了尾声,秦屯示意傅华出去把帐给结了,傅华就去了前台,说要结账,前台小姐说,谢谢先生,九万五千快。

傅华愣了半天,他原本以为今天撑死了就几千块而已,便问道,你说多少?

前台小姐说,九万五千块,先生。

傅华问道,就这么一顿饭就九万五千块?你们这里也太宰人了?“”,。

辞职

傅华暗骂秦屯这个王八蛋,这家伙想要拿自己当冤大头啊,就算把这笔帐给结了,到时候如何跟办事处报账啊?自己又拿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报销。看来秦屯是故意给自己找难题啊。他心里冷笑了一声,秦屯你打错算盘了,我可不是任你宰割的。

傅华笑笑说,那不好意思,小姐,我可能没搞清楚,你等我先问一下。

小姐笑笑说,好的,先生。

傅华转身回了房间,对秦屯说,不好意思,秦副市长,今天的帐我结不了。

秦屯没料到傅华当自己的面直截了当说不能结账,便有些下不了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傅华,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傅华丝毫也没畏惧,我说我不能结这笔账,我们驻京办没这笔经费。

刘芳跳了起来,你胡说,我们驻京办账上有那么多钱在,我看你是故意让秦市长难堪。

傅华冷笑了一声,我们驻京办账上的钱是用来建海川大厦的,不是为了不相干的人付账的。

秦屯火了,一拍桌子叫道,傅华,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傅华此刻也豁上去,大不了不干这个驻京办主任了,我没忘自己的身份,我是海川驻京办的主任,有责任管理好驻京办的资产。同时我也提醒你一下秦副市长,你没权利花费这么多公款用于你的个人消费。

刘芳有了秦屯的支持,腰杆硬了,叫嚣说,傅华,你要想想这么做的后果。

傅华看了刘芳一眼,不屑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刘芳气得满面通红,看着秦屯,秦市长,你看傅主任,真是不可理喻。

秦屯看傅华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不经大脑地叫道,傅华,还反了你了,我告诉你你的驻京办主任干到头了,我现在就撤了你。

傅华笑了,秦副市长,你说什么?你撤了我,呵呵,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我的驻京办主任是组织上任命的,岂是你说撤就撤的。

秦屯也意识到话说得过头了,不过他也不想在傅华面前示弱,说,那你等着,我回头马上就向市委建议撤掉你的职务。

傅华说,你随便。说完,傅华摔门而出,离开了上海餐厅。

在房间里,秦屯呆了半晌,小李在一旁捅了他一下,他才意识到还有许先生在场,连忙尴尬地陪笑说,不好意思许先生,这个傅华是我们是原来市长的秘书,被惯坏了,一点教养都没有。

许先生说,这家伙猖狂什么,他的后台已经被调走了还这么嚣张,秦副市长,你别生气,等我帮你干上市长,看弄不死他。

秦屯眼睛一亮,看着许先生笑着问,许先生能保证我一定当上市长吗?

许先生笑笑说,这是小意思了,我跟你透个实底,我跟某某很熟,我们两家是世交,正好我这几天要去他家里找他有事,你们的书记叫什么名字来着,程远是?回头我让他给程远打个电话,分分钟给你搞定。

许先生说说的某某,是目前很重要的一位高层领导的名字,许先生只称呼他的名字,连姓都省略了,显得跟这位高层领导十分亲昵,听在秦屯耳朵里不由得大喜过望,那可要拜托许先生了。事情办成之后我必有厚谢的。

许先生笑笑说,那今天这个单?

秦屯连声说,我来买,我来买。

秦屯连忙叫小李出去买单,原来他这次进京是带了一笔钱来的,可是他为人比较贪财和吝啬,钱进了他手里再让他拿出来难免有些心疼,恰好在与刘芳在床上厮混的时候,听刘芳提到过驻京办建设海川大厦项目公司账上还有一笔很大的资金,虽然这是建海川大厦的钱,可秦屯知道动一项工程对一个负责人来说是有很大油水的,他相信傅华在其中不知道得到了多少好处了,自己不分润一点心里就有点别扭,便有意从傅华身上打主意,想要傅华帮自己结了这一笔大单。这样他既办成了事,又剩下了钱,一举两得。

只是没想到傅华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副市长放在眼里,直接就弄得他下不来台。不过,眼下许先生既然答应了让自己做海川市的市长,他自然不肯因小失大,所以赶紧打发小李出去付钱。

不过,傅华这家伙绝对不能放过,回去要立即跟孙永商量一下,赶紧把他拿下,让他知道知道我秦屯也不是好惹的。

傅华一肚子气回到了驻京办,原本曲炜离开海川市,他已经感觉留在驻京办似乎没什么意义了,在被秦屯这么一闹,越发有些没意思了。

傅华早就听说秦屯投靠了孙永,心里很明白秦屯今天之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全是因为他背后的靠山是孙永。傅华相信,经过今天,怕是孙永也不会容自己继续呆在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上了。

与其让人赶走,还不如自己离开,干脆辞职算了。

激愤中,傅华打了电话给暂时代理市长的李涛,讲了要辞职的想法。

李涛愣了一下,怎么了傅华,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要辞职了呢?不会是因为曲炜市长被调走这件事情?

傅华苦笑了一下,不是了,我只是觉得不适合再担任驻京办的主任了,所以提出辞职,请市里面批准。

李涛说,傅华啊,不对,一定有什么原因的,究竟怎么回事?

傅华苦笑着说,李市长,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不走,别人也会想办法挤我走的,你还是放我离开。

李涛说,傅华啊,究竟怎么回事?你先给我说清楚。

傅华只好讲了跟秦屯之间发生的事情,李涛听完,说道,秦屯这不是胡闹吗?这哪像一个副市长干的事情。傅华,你别管他,这种人不值得跟他计较。

傅华说,我不是想跟秦屯副市长计较,可李市长你想没想过,秦屯为什么敢叫出来要撤我的职,又是谁给了他这种底气?

李涛倒抽了一口凉气,马上就明白了这背后隐藏着什么,秦屯跑北京很可能是去跑官的,而秦屯之所以有这种底气,是因为他早就和市委书记孙永走在一起了,他认为孙永一定会支持他。

傅华见李涛不说话,知道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便笑笑说,所以您还是放我离开,我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人家会动我什么脑筋呢。

李涛想了想,不行,驻京办这个地方十分重要,你不能就这么撂挑子,最少也要等我们找到新的驻京办主任接任之后才行。

傅华笑了,说,还需要找吗?人家刘芳都跳出来指责我了,看来人选早就选定了。李市长,我去意已决,你还是早点做出安排。

李涛说,胡说,那个刘芳算什么东西。我不相信孙书记就这么不负责任,敢把驻京办交到那个女人手里。不管怎么样,我要求你坚持到新的驻京办主任产生为止。

傅华说,好,那我就再等几天。辞职信我会寄回市政府,希望市里早点做出安排。

李涛说,你先别想这么多,我希望你在市里面还没做出决定的这段时间,恪尽职守,别让某些人有机可乘。

傅华说,这您放心,只要我做一天驻京办主任,就会尽一天职责的。

傅华放下电话之后,就写了一封辞职信,寄回了海川。秦屯离开北京的时候,也没跟驻京办打招呼,傅华知道有刘芳可以给他安排,也不去管他。

傅华把辞职的情况在电话里跟赵凯和章旻通报了,赵凯听完,没说什么,只是让傅华晚上去家里一趟。

章旻听完,有点急了,说道,我通知你曲炜调走,是让你做好应对后续情况的准备,你怎么会辞职了呢?

傅华说,我有我的苦衷。

章旻说,可是海川大厦这个项目我们是冲着你才跟海川驻京办合作的,你现在撒手不管,让我们怎么办?

傅华愣了一下,这一点我倒没考虑。

章旻苦笑了一下,喂,这多少也是几千万的项目,你不能就这么轻易就撂挑子,你负点责任好不好?

傅华说,真是抱歉,我是有点鲁莽了。

章旻说,这不是抱歉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能不能收回辞职的决定?

傅华说,不可能了,辞职信我已经寄出去了。

章旻说。被你害死了,看来回头要跟赵董商量一下,海川大厦在你离开之后要如何应对了。

傅华说,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章旻说,算了,也不是你的问题了,谁会想到形势会这么变化。

晚上,在赵凯的书房里,赵凯看着傅华问,怎么想起了要辞职了,是为了跟曲炜共进退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不是全部。我这个驻京办主任是需要跟领导高度配合的,换了领导的话如果配合不好,会都很别扭。“”,。

擦屁股

赵凯笑笑说,那是有人已经给你找过别扭了?

傅华笑笑说,叔叔您如果改行去做算命,肯定会名声大噪。

赵凯说,我只是猜度你是一个高度负责的人,不是受了某些人的气才不会做出辞职这种激烈行为呢。好,你辞了也不错,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傅华说,我还没想过。

赵凯说,过来帮我。

傅华说,您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赵凯说,好。我不急,你考虑一下。

傅华说,对了,叔叔,我辞职掉了,你对海川大厦是怎么考虑的?

赵凯笑笑说,怎么,对海川大厦还这么关心啊?这件事情章旻给我通过电话了,我们考虑联手将海川驻京办赶出局,你看行吗?

海川驻京办虽然在海川大厦项目中是大股东,可它持有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四十,赵凯和章旻两家公司持股百分之六十,达到了持股比例的三分之二,如果这两家公司联手,肯定是能将海川驻京办赶出局的。尤其是对这两家公司来说钱并不是问题,满可以出资购买下驻京办的股份。

这种结果也是傅华事先没想到的,这原本是他费尽心血为海川驻京办建的,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被毁掉。

傅华心里很不忍,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赵凯笑了,原本这个海川大厦不是因为你,我和章旻是不会参与的,你不在我们和海川市就没有了合作的意义。其他办法倒不是没有,那就是我们俩家退股,由海川驻京办自己来建,可是他们能这么做吗?

傅华摇了摇头,我当时请批资金是费了好大劲才拿到两千万,这个办法海川市是不会接受的。

赵凯说,舍不得你的海川大厦?

傅华笑笑,这项目从无到有,费了我好多心血,是有点舍不得。

赵凯说,既然你对他有感情,回头我跟章旻说说,还是让你来当海川大厦的董事长好了。

傅华笑了,他觉得即使当了董事长,那个性质也不同了,再说离开就要离开的彻底一点,便说,算了,我对酒店经营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辞职信到了海川市政府,李涛拿着信找到了市委书记孙永,对孙永说,孙书记,傅华要辞职。

孙永愣了一下,虽然傅华是曲炜的人,可他并没有想过在曲炜走后,将傅华也赶走的意思,相反,他觉得傅华是一个可用的人才,曲炜走了,傅华可能没了依靠,正是收编他为己用的好时机,便诧异的问,干得好好的,辞什么职啊?

李涛将辞职信递了过去,您看看,这是他的辞职信,态度还是很坚决的。

孙永将信拿过去看了看,不过是一些不适合担任驻京办主任之类的套话,便将信扔在了桌上,看着李涛问,总有原因,你没问问傅华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涛说,我问了,好像是跟秦屯副市长有些关系,他们在北京发生了一点冲突。

孙永说,什么,秦屯?驻京办又不是他分管的,他去招惹傅华干什么?

李涛就讲了秦屯跟傅华冲突的经过,孙永听完,半天没表态,他是觉得秦屯做得过分了,可是秦屯毕竟是政治盟友,他不想在李涛面前批评秦屯。

李涛看孙永没表态,越发认为秦屯背后是有孙永的支持的,虽然他很为傅华抱不平,可是他只是一个代理市长,从各方面来看他都不能公开跟孙永叫板,尤其是他能不能转正还要看孙永的脸,他不能因为傅华而失去孙永的支持。

看来也只好牺牲傅华了,李涛说,孙书记,您对傅华的辞职是什么态度,准还是不准?

孙永只是听李涛讲事情争执的经过,还不知道秦屯是个怎么说法,还不知道傅华究竟做过什么才会让秦屯发这么大的火。他并不想失去傅华这个人才,可如果傅华的做法危及了自己在海川的地位,那就算他就是一个天才,也是需要处理掉的。

孙永决定慎重处理这件事情,傅华的辞职先不要急着处理,回头我问问情况再来决定。

李涛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孙永的办公室。

孙永打了电话给秦屯,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不一会儿,秦屯就赶了过来,进门就谄媚地笑着问道,孙书记,您找我有事?

孙永就将傅华的辞职信扔给了秦屯,你看看。

秦屯看到是傅华的辞职信,笑了,这家伙动作到快,也罢,他辞职了更好,还省的我动手了。

孙永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屯,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秦屯说,从北京回来这两天我太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这个傅华实在太不像话,竟然当面顶撞我,对我的接待工作也做得很差,用这样的人驻在北京,丢我们海川的脸,我原本就打算回来跟您商量一下,撤换掉他。

孙永笑了,你说要撤换掉他,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接替人选了,说说我听听,你想换上谁?

秦屯以为孙永真的要听取他对驻京办主任人选的意见,便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刘芳同志能力强,在北京的交际面广,接待工作也做得很好,应该可以接下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

孙永根本没想到秦屯会提出刘芳这个人选,刘芳是秦屯相好在海川市人所共知,愣了一下,随即冷冷的说,你倒是举贤不避亲啊?

秦屯这才听出孙永的话味不对劲,连忙说,孙书记如果觉得刘芳不行,林息同志也很合适。

孙永火了,骂道,放屁,刘芳和林息如果能行,驻京办在林息手里那么长时间都没起又是为什么。刘芳是你的相好这在海川谁不知道,秦屯,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是海川市市长了?

在孙永心中,秦屯只是一个可以随便驱使的奴才,并没有什么分量,因此张口就骂了出来。

秦屯没想到孙永会发这么大火,愣了一下,他心中对孙永还是心存畏惧的,虽然孙永骂得不堪,他却不敢计较,赶紧解释说,我现在还不是,不过我这次去北京,就是找了一个朋友,他跟我说保我做海川市市长。

孙永被搞得哭笑不得,他没想到秦屯上来一阵会这么愚笨,他笑着问,你找的是谁啊?

秦屯说,一位许先生,他说跟某某是世交,他答应我会让某某帮我给程书记说说,一定让我当上市长。

孙永笑了,你是不是傻瓜啊,你要找程书记,你还去得罪傅华?你忘了傅华领着郑老回来的时候,程书记都要专程跑来海川见郑老,你认为郑老如果帮傅华在程书记面前说句话,还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秦屯呆住了,某某那里对他来说还不一定会成为事实,郑老这里却实实在在是存在的,就算某某真的帮自己说了好话,可程书记会不会听还是个问题,郑老却是程书记的老领导,他如果讲自己一句坏话,怕是程书记一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

秦屯的冷汗出来了,他看着孙永,我怎么忘记这个茬口了。

孙永说,我叫你托人找找关系,确保你能当上市长,你说你放着正事不干,去招惹傅华干什么?我看你是被刘芳迷昏了头了。

秦屯说,我是在托关系,那天就是请许先生的客跟傅华闹翻了。

孙永看着秦屯,你没这个请客的钱吗?为什么一定要把傅华拉进去?再说你这个许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啊?有你说的那么神通广大吗?

秦屯听孙永问起许先生,顿时眉飞舞起来,孙书记,你是没见过那位许先生,那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你没看那个排场,行走都跟着两名保镖,吃饭的时候那两名保镖站在后面就跟门神一样。

孙永笑了,我怎么听着像演戏里的黑社会啊,他是做什么的?谁介绍你认识的?

秦屯说,他是做原油生意的,是我一个商界的朋友介绍我认识的,我那个朋友说这人很厉害,在原油最紧张的时候,他都有办法搞到,至于来历,许先生从来不讲,显得很神秘,可是提及他的朋友,一个个都是背景深厚的。

孙永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不靠谱啊?

秦屯说,你放心啦,许先生一定能行的。

孙永说,能行你就尽力去争取,这个先且不谈,我们说说傅华,我想把他留下来,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秦屯不满地说,可是这家伙当着面顶撞我,把他留下来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

孙永冷笑了一声,你那是自找的。

秦屯看了孙永一眼,他并不敢直接对抗孙永,心说,好,我暂且先放过傅华这个小子,等我坐上了市长宝座,再来收拾他也不晚。

孙永似乎看透了秦屯心中想的什么,接着说道,我警告你啊,如果被我知道你私下找傅华的麻烦,别说我不客气。

秦屯说,好啦,我不惹他就是了。

秦屯离开了,孙永心中暗骂秦屯,难怪曲炜看不起他,这家伙除了会玩女人之外,一点别的本事都没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现在闹这么一出出来,还需要自己给他擦屁股。“”,。

丧家犬

孙永开始琢磨如何安抚傅华,有两方面原因让孙永觉得必须让傅华留下来,一来,傅华掌握着郑老这个人脉,即使不能利用他让郑老为自己在程远面前说好话,起码也不要让郑老对自己产生恶感,如果一句坏的评语从郑老那里传到程远耳朵里,那对自己的影响会是十分大的。而如果傅华被从驻京办赶走,郑老是一定会知道的,那样的话郑老对自己的观感如何就很难说了;二是傅华在招商方面是一个人才,融宏集团、百合集团这些都是傅华拉来的,自己如果还想往上走,没有政绩支持是不行的,而傅华在这方面是能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作用的。

孙永很快想好了安抚傅华的方法,他打了电话给李涛,傅华我认为还是应该挽留,这是个人才,流失了对我们海川是一大损失。

李涛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马上打电话给傅华,把孙书记的意思跟他说一下。

孙永说,这个电话还是由我亲自打。再是我觉得刘芳不适合再呆在驻京办了,这个女同志有些不知检点,留在驻京办让傅华同志很难开展工作,你们市政府是不是考虑将她调回来?

孙永感觉如果一定要安抚住傅华,那就要想办法给傅华出口气,不过处理秦屯似乎不太合适,处理一下秦屯这个相好倒是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李涛说,好的,市政府研究一下,看给刘芳同志安排什么工作比较好。

孙永说,不要留在市政府里面了,对秦屯同志的工作会有影响,看看安排到下面哪个县里去。

李涛说,好的。

傅华在办公室里接到了孙永打来的电话,孙永一开口就说道,傅华同志,李涛同志把情况都跟我汇报了,你受委屈了。

虽然傅华清楚孙永的为人,心中还是为这一句你受委屈了而感动。

孙永接着说道,不过,我也要批评你这个同志啊,你也太过于冲动了,组织上还没有对这件事情有所表态,你就马上寄来了辞职信,你就认为组织上一定会站在秦屯同志一边?

傅华说,不是啦,我确实不适合驻京办主任这个职务。

孙永笑了,好啦,你不用解释什么,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跟了曲炜同志多年,他调离海川你的心情难免会受影响,加上秦屯同志又闹了这么一出,你会认为受到了排挤。我跟你说,你这么想可是错误的。我处事向来不去考虑谁跟谁是一派的,今天我已经当面严肃批评了秦屯同志,他已经向市委承认了错误。同时对于刘芳同志,我跟李涛同志交换了意见,我们都认为她不适合在留在驻京办工作了,决定将她调离。这么处理你还满意吗?

傅华没想到孙永会这么说,他满肚子对秦屯的不满顿时没有了发泄的目标。连忙说道,孙书记,我尊重组织上的处理意见。

孙永说,你不用说场面话,你就说我处置的是否公道?

这个时候傅华没办法再做其他回答,并且他也挑不出孙永的毛病,只好说,公道。

孙永说,既然公道,那你可以收回辞职信了吗?

傅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孙书记,谢谢您为我这么费心,我决定不辞职了。

傅华之所以收回辞职的决定,除了孙永所打动,更多的是因为他听到赵凯和章旻有可能联手将海川驻京办挤出海川大厦项目,他不想看到自己运作了那么久的项目被毁之一旦。

孙永说,这才对嘛,今后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可以直接向我反映,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傅华说,我知道了,孙书记。

孙永说,那就这样。说完挂了电话。

傅华挂了电话,坐在那里呆了半晌,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要好好理顺一下自己的思路。

到这一刻,傅华才意识到他其实是不舍得离开驻京办的,他已经把驻京办当成了自己的一项事业,他这段时间想的和做的都是要把驻京办如何经营好,驻京办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中了。

海川市委,孙永办公室,冯舜敲门进来了,说,孙书记,王妍打电话来找您,接不接?

孙永估计王妍又是为海滨大道拿地的事情找自己,心中未免有些厌烦,可是刚刚利用王妍整走了曲炜,倒不好显得太过于疏远,就说,我接。

孙永接过电话,说,王老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妍笑笑说,也没什么了,想问一下孙书记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酒店一下。

孙永笑问,有什么事情吗?

王妍说,是这样,有一位朋友想跟孙书记见个面,谈一谈。

孙永问,谁啊?有什么事情吗?

王妍说,您认识的,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电话上讲,您什么时间能过来一趟?

孙永心说,我认识的,电话上还不方便讲,难道是吴雯?对啊,一定是吴雯,她大概见到自己现在一手掌控海川市后悔那天不该拒绝自己了?呵呵,我就知道你逃不过我的掌心。

孙永笑笑说,你去安排,晚上我过去。

王妍说,好的,我们等您啊孙书记。就挂了电话。

孙永心里痒痒的,真是心想事成啊,刚刚整走了曲炜,现在这个吴雯又来投怀送抱了,自己这一段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当晚,孙永也没带秘书,兴冲冲来到了海益酒店,找到了王妍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笑着问,是谁要见我啊?

孙书记,您来了。余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孙永愣了一下,心里未免有些失望,说,是你要见我啊?

余波陪笑着说,是我,我是想向您问一下,这不曲市长调走了,市里面对我今后的工作有什么安排?

曲炜调走的很匆忙,就没来得及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作出相应的安排,余波一下子失去了服务的领导,也就没有了相应的靠山,在市政府这一边的日子便过得有些凄惶,他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过下去,就找到了王妍,想要王妍帮他活动活动孙永,好给他重新安排一个好位置。

孙永看了看余波,笑着说,小余,你先别急,你的工作问题市里面会有所安排的。

余波笑笑说,孙书记,我虽然是曲炜市长的秘书,可是对您向来很尊重,还希望您看在这一点上……

孙永心中有些厌烦,原本傅华做曲炜的秘书的时候,曲炜跟自己还能相安无事,可换到余波来做这个秘书,曲炜跟自己就开始有了一些冲突,内心中孙永觉得余波在其中一定起了不好的作用。

孙永打断了余波的话,笑着说,好啦,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放心,组织上会认真考虑的。

余波看了看王妍,示意王妍帮自己说几句话。王妍笑了笑说,孙书记,小余这人不错的,您就帮他费点心。

孙永说,我说了,我知道了,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王艳点了点头,说,对啊。再是孙书记您还没吃饭,今天就在这里吃饭。

孙永见根本就没吴雯什么事,心中便没有了留下来的意思,说,行了,小余的事情我记下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王妍看了看孙永,说,孙书记,你看正是吃饭的时间,您还是吃了饭再走?

不了,不了,说着孙永就往外走。

王妍说,小余啊,你送送孙书记。

余波说好的,就跟着孙永往外走,孙永也没说什么,快步出了海益酒店。等在外面的司机见状,把车开了过来,余波抢前一步,帮孙永开了车门,等孙永上了车,他将一个厚厚的纸包放在了孙永身旁,说,孙书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孙永没说什么,余波就将车门关上了,车子启动,离开了海益酒店。

孙永暗暗摸了一下纸包的厚度,估计最少也有五万块钱的样子,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这小子见风转舵的速度还真快。孙永越发瞧不起余波这个人了,虽然他希望自己的下属都向自己靠拢,可是像余波这样本来是另一个阵营叛变过来的人,是很不可靠的,孙永相信一点,今天这个余波可以叛变曲炜,明天他也可以叛变自己。他还是欣赏向傅华那样不卑不亢,保持一种超然态度的人,这种人对权势并不迷恋,因此也就不会为了权势去出卖什么。

但比对傅华的人品更让孙永欣赏的是这厚厚纸包里的人民币,看在人民币的份上,孙永觉得还是应该对余波作出适当的安排,再说对余波的安排也会让曲炜阵营的人马感到安心,曲炜秘书自己都做了安排了,对其他人自然不会进行打压。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做一下也挺好的。

不过,王妍对吴雯的事情只字未提,让孙永十分困惑,难道吴雯因为那天的事情打了退堂鼓了?如果这吴雯真的退却了,自己还真的拿她没办法。孙永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他心里还是没能把这么漂亮的尤物放下。

有时候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让人想要得到。“”,。

加把劲

余波送走了孙永,转身回了王妍的办公室,王妍看着他,问道,孙书记收下你的礼物了吗?

余波点了点头,说,收下了。

王妍笑笑说,他收下了就好了,你就放心的等着。

余波说,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王妍说,你别急嘛,我想孙书记一定会尽快办理的。

余波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明白,丧家犬不好当,我现在真后悔不该让你找孙书记办吴雯的事情,否则我也不能到今天的境地。

以前余波是曲炜的秘书,是市长身边的人,别人见了他,都是很亲热的打招呼,现在曲炜被调走了,他就像染上了瘟疫一样,别人见了他都躲着走,生怕会被误会成是曲炜的人马。人就是这么功利。

王妍冷笑了一声,说,从曲炜逼我拿掉了孩子那一天起,我跟他之间早晚必有一战,没有你我也一样会找到孙书记的,这个你倒不必往身上揽。

余波干笑了一下,说,好好,不关我的事就是了。对了,吴雯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别让她再来找我就不好了。

王妍说,这件事情我还没考虑好要怎么去做,曲炜这不刚走嘛,我怕现在找孙永,他会说市政府的班子还没定下来,事情不好办。

余波说,你还是赶紧找他,趁着你刚刚帮了他大忙,他还不好意思拒绝你。

王妍说,那回头我找个机会跟他说说。

余波说,你可别空手去啊,最好也像我这样带点像样的礼物给他。

王妍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你觉得我带多少合适?

余波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最少也得二三十万?你拿了吴雯一百万,应该多少吐出了一点,别忘了事成了还有五百万呢。

王妍说,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刘芳被从驻京办调回了海川,被打发到了海川市下面偏远的云山县去任职了。她可能早就从秦屯那里得到了孙永出面维护傅华的消息,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灰溜溜的离开了驻京办。

林息少了跟他朋比为奸的人,心里更加发虚,幸好他也没有公开跟傅华冲突,于是又开始变得对傅华更加恭敬了起来。傅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林息本来就没什么本事,现在又势单力孤,也就懒得去跟他计较了。

程远将孙永找了去,就接替曲炜的人选征求他的意见,孙永是很希望让秦屯接任市长的,秦屯听话,如果当了市长,孙永就能完全掌控住海川市,李涛这个人虽然近期也有向自己靠拢的迹象,可他原来跟曲炜走得很近,个人能力也很强,让他接任市长,怕是会像曲炜一样不好对付。

孙永说,我个人认为,现在的常务副市长李涛虽然能力还可以,可是年纪有些大了,身体也不好,如果他来做市长,从我们市经济稳定发展的大局来看,不太适合。

程远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李涛同志的年纪大了些,怕是难以担负起海川市市长的重任。

孙永说,我觉得秦屯同志年富力强,又很有战略眼光,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程远不置可否的笑笑说,你们市的其他同志呢?

副书记**很年轻,很有野心,孙永怕将他摆到市长位置上会是自己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也是需要否决掉的。孙永说,**同志是搞党务出身,没搞过经济,怕是不能一上来就担此重任。其他的人就更不合适了。

程远想了想,说,海川市是我们东海省的经济重镇之一,选这个市长省委要再三掂量才行,如果选错人,怕是会影响海川的经济发展大局。你的意见省委会认真考虑,你先回去。

程远没有明确表态,孙永也不敢追问,看程远的神态似乎一时难以决断,看来秦屯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接任市长,但也没十分的把握,看来秦屯要自己加把劲才行,他已经没有继续为秦屯争取的可能,便告辞离开了。

孙永回了海川,就把秦屯叫了过去,把程远要自己推荐市长人选的情况说了,然后看着秦屯说,我能帮你做的,都已经做了,下面当不当得上市长就要靠你自己了,你不是说那个许先生能行吗,那就赶紧找他加把劲,确保能将市长拿下。

秦屯连忙说,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孙书记,我回头马上就去找许先生。

孙永总觉得这个许先生有些不靠谱,可是目前似乎也找不到更有力的人士,就又交代了一下秦屯要抓紧,就让秦屯离开了。

这时冯舜敲门进来,说王妍想要请孙永晚上去海益酒店吃饭。孙永问,你没问她有什么事吗?

冯舜说,她说是关于海雯置业的事情。

孙永心中暗喜,这个吴雯还是不肯放弃这个项目啊,好,你既然不肯放弃,我就慢慢调理你。

晚上,孙永让司机将他送到了海益酒店,王妍将他领到了雅座坐下,孙永没见到吴雯,便问道,怎么,海雯置业那边没来人吗?

王妍笑笑说,是我约孙书记您来的。您看现在曲炜被调走了,没有人再来阻挠,原来您答应我要帮海雯置业拿地是不是可以了?

孙永没见到吴雯,就有一点想借机逼吴雯出来跟自己沟通的意思,便说道,这个嘛,王老板,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

王妍笑着将一个塞得满满的袋子推到了孙永面前,说,我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过我也相信孙书记有办法令事情简单下来,是?

孙永笑了,心说美人暂且得不到,那就先拿金钱也好,现在海川市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帮王妍拿下这块地应该不成问题,再说如果把项目启动起来,吴雯怕有求于人的事情更多,那时再来调理她也不迟,便说道,王老板,你真是太客气了,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王妍也笑了,有了海川市的一把手的承诺,她似乎看到吴雯的那五百万在向自己招手呢。

第二天,孙永把李涛叫了过来,说,老李啊,有件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有个开发商看好了滨海大道中段那个地块,向我询问我们能不能将它拿出来开发。这个开发商很有实力的,我很想将他留在海川发展,你看能不能把这块地放给他?

李涛是知道滨海大道中段这块地的,曲炜没被调走之前,一直坚持不肯将这块地放出来,说要给海川市的老百姓留下这优美的风景。李涛也很赞同曲炜的观点,他认为海川可开发的地段太多,实在没必要非要将这块风水宝地浪费掉。所以有很多开发商找他公关要拿这块地,都被他拒绝了。现在孙永出面要帮人拿着块地,如果答应下来,滨海大道中段就会多出一块突兀的建筑,那可是要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骨骂的。

李涛可不想背这个骂名,便说道,孙书记,那块地段景优美,历届海川市政府都有一个共识,要把这块风景保留下来,这块地是不能拿出来开发的。

李涛说是海川市历届政府,是不想提到曲炜从而激怒孙永。

孙永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涛竟然敢直接拒绝自己,他看了看李涛,心说这家伙为什么改变了迎合自己的态度了呢?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在程远面前否决了他接任市长的可能性?

孙永知道目下的官场是没有什么可保得住的秘密的,可能自己前脚刚从程远那里离开,马上就会有人将他在程远面前说过什么传给当事人。李涛知道了程远跟自己的谈话内容,便明白想要自己推荐他做市长是不可能的,就要故意难为自己了。

孙永不想失去主动权,毕竟自己还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一把手,便冷笑了一声,说,别说什么历届政府了,你就说曲炜不同意就是了。

李涛见孙永把话挑明了,索性大家摊开了也好,便说,是,曲炜市长是不赞同开发那里,这一点上我跟曲市长观点一致,我也不想为了一定微薄的经济利益而担上骂名。海川沿海的地块很多,如果你那位客商真心要留在海川发展,他可选择的余地很大。

孙永说,可他就是看好了滨海大道那里了,你说怎么办?

李涛说,我也只能很遗憾的拒绝他了。

孙永说,老李,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代理市长。

李涛说,我就是代理一天市长,也尽我一天的责任。

孙永越发坚定的相信,李涛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没推荐他接任市长,所以才会坚定反对自己,便说道,那好,我们就等新市长到任那天再来谈这件事情。

两人不欢而散。

郑老打来了电话,张口就说,傅华啊,你这家伙是不是言而无信啊?

傅华笑着问,怎么了郑老,我答应你什么却没做吗?

郑老说,你答应我要带赵婷来我家做客的,怎么还不来啊?我说给我家老婆子听了,老婆子急着看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呢。“”,。

学着动心机了

傅华笑了,说,好的,好的,我马上约她。

郑老说,你别马上了,中午带她来吃午饭。

傅华想想赵婷今天也没什么安排,就说,好的。

临近中午,傅华和赵婷买了礼物到了郑老家,老太太见了赵婷也很是喜欢,拉着赵婷的手直夸赵婷俊秀,反倒给赵婷闹了一个不好意思,脸蛋泛红,一副乖巧的样子。

众人说说笑笑,不觉就到了吃饭时间,保姆来说饭菜都已经做好了,郑老看看时间,说,小莉也该回来了。

赵婷愣了一下,探寻地看了傅华一眼,傅华心说你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郑莉今天要回来。

傅华笑笑说,郑莉中午回来吃饭啊?

老太太说,是啊,小傅,她回来吃饭。实际上我们是有事想要跟你落实一下。

傅华说,您要落实什么事情啊?

老太太说,上次我们回去不是说过要自己回去给华姐修坟吗,我们商量了一下,现在我们两个老人行走都需要人照顾,自然不行,家里的人现在只有小莉能走得开,因此就想让她回去帮我们修一下坟,所以把小傅你找来问一下海川的情况,我们也好事先做些准备。

如果这在赵婷那一次在郑莉的服装店发脾气之前,傅华一定马上就会应承说自己可以陪同郑莉回去,确实要为一位革命先烈修坟,地方上是应该做些配合的,尤其是郑老这样的老干部要做的。

但是现在这个情形傅华不能不有所禁忌,他怕赵婷因此而生气,便说道,郑莉什么时间要回去啊?我可以让市里面事先做好准备工作的。

郑老摇了摇头说,小傅啊,我们找你来问问情况,就是不想惊动地方,你如果要这么做,那还不如我直接打电话给程远呢。

傅华笑着劝说道,郑老,我知道您向来清廉,不想给地方上添麻烦,可是章华烈士也是革命功臣,地方上尽些力也是应该的。

郑老说,你不用这么说了,既然知道我的个性,你就说说海川那边的情况就好了。

赵婷笑笑说,郑爷爷,你就这样让郑莉姐一个女孩子回去办这样的事情,也不方便啊。

郑老说,小莉在社会上已经闯荡了多年,这么点事情应该能办的好的。

赵婷说,不行的,这回去又要雇工人,又要买材料的,哪是一个女孩子做的事情。

老太太说,小赵啊,你不用为她担心了,我们郑家的女孩子没那么金贵。

赵婷说,总是不安全,要不您二老看这样,让傅华陪郑莉姐回去如何?

这下换到傅华发愣了,他看了看赵婷,正要说些什么,恰在此时,郑莉一脚踏了进来,笑着说,傅华、赵婷你们早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赵婷说,郑莉姐,我们来了一会了,正跟爷爷奶奶说起你呢。

郑莉笑着说,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

老太太笑着说,你这丫头,我们能说你什么坏话,这不我正问小傅你要去海川的情况,小赵说不放心你,说让傅华陪你回去。

郑莉笑了笑,说,那怎么可以啊,傅华还要工作的。

赵婷笑笑说,没事的,让他请几天假不就得了,是,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可以拿几天假期。

郑莉说,那怎么好意思麻烦。

赵婷说,怎么是麻烦呢,爷爷奶奶对傅华这么好,他跑跑腿帮点忙是应该的。

傅华也说,对啊,我也该帮忙的。

郑老说,小傅啊,要不你就跑一趟,说实话,郑莉一个女孩子回去我也不放心。

郑莉说,爷爷,您孙女都这么大了,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您怕什么啊?您这不是让傅华瞎忙活吗?

赵婷笑着说,郑莉姐,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你就答应了。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真是怕了你们了。

郑老说,那就这么定了,吃饭了吃饭了,我都饿了。

吃完饭,傅华送赵婷回家,一路上偷偷观察赵婷的神,他搞不清楚赵婷突然这么大方的让他陪郑莉回海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赵婷神间倒是毫无异常,让傅华越是摸不着头脑,到了赵婷家,傅华停下车,问道,赵婷啊,要不回头你跟我一起回海川?

赵婷笑了,说,怎么了,怕我不放心你啊?

傅华笑笑说,没有啦,我是想你还没跟我去过海川,不如这次一起去。

赵婷笑笑说,傻瓜,你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啊?你放心啦,我不会再吃你和郑莉的醋了。我如果要跟你去海川,我会要你全心全意陪我去,才不想你为别人分心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去了,就尽快回来。

赵婷笑着说,你总要把人家的事情办好,好啦,我没事的,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行了。

傅华这才不说什么了,目送着赵婷上了楼才离开。

晚上,赵凯回家吃饭,看到赵婷闷闷不乐的坐在饭桌前也不怎么吃饭,笑着问,怎么了,傅华惹你生气了?

赵婷强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啦。

赵凯笑着说,不对啊,你的脸上分明写着有事,跟爸爸说说,又是为了什么啊?

赵婷说,傅华要跟郑莉回海川去给一位烈士修坟。

赵凯说,你不放心他们?这个傅华也是,这种事情换谁不能去做?他为什么非要去呢?

赵婷说,不关他的事了,是我要他去的,他还想让我跟他一起回去,我没答应。

赵凯困惑了,问道,为什么啊?小婷啊,我怎么看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赵婷说,我就是给他们机会相处,想试试傅华心中真正喜欢的是谁,我不想留一个心里在想着别人三心二意的男人在身边。如果他真正喜欢的是郑莉,那我就放手。

赵凯笑了,说,小婷啊,学着动心机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有人说恋爱让女人变傻,我倒觉得恋爱能让一个女人变得成熟起来。

赵凯摇了摇头说,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如果真的爱傅华,就要去相信他。试来试去只会让他对你反感。

赵婷说,我只是当时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

赵凯笑笑说,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了?

赵婷看着赵凯,问道,爸,你说傅华会不会真的要郑莉,而不要我啊?

赵凯伸手爱惜地摸了摸赵婷的脑袋,说,你还是这么对自己没信心?

赵婷说,我在这个郑莉面前就是无法自信起来,她的家世、她的才华都比我强,我唯一比她强的就是我比她年轻,可是傅华会不会认为我更幼稚啊?

赵凯笑了,说,你这样患得患失可不行啊。我跟你说,什么家世、什么才华,甚至于漂亮、年纪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傅华真正喜欢的是谁,这一点我可以帮你打包票,他喜欢的一定是你。

赵婷眼睛亮了,说,爸爸,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赵凯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去。你跟傅华相处了也这么长时间了,你看他认准的事情什么时候轻易改变过。他既然对他的亲朋公开介绍你是他女朋友,那他就是认准你了,这不会改变的。

赵婷脸上有了笑容,说,这倒是真的,傅华这个人确实有点倔,认准什么打死也不变。臭脾气。

赵凯笑笑说,臭脾气你还喜欢他?

赵婷笑了,说,你管我。

赵凯说,我不管你,可是你可以好好吃饭了吗?

赵婷说,没问题。就欢快地吃起饭来。

吃着吃着,赵婷又停了下来,说,早知道该答应傅华跟他一起去海川了,这不我又要有几天见不到他了。要不然回头我在跟他说我要去海川?

赵凯摇了摇头,心说你对傅华迷成这样,还想什么放弃不放弃。看来自己要多注意一下傅华了,别让这家伙真的负了小婷。

赵凯说,好了,你现在再去说要去,傅华会觉得你不相信他,反而会尴尬。既然已经大方了,那索性大方到底。

赵婷嘴嘟了起来,说,也只好这样了。

第二天,傅华外出办事,路过郑莉的服装店,就拨了一个电话问郑莉是否在店里,郑莉说,我在,干什么?

傅华说,我正好路过这里,想跟你商量一下行程。

郑莉说,你还真打算跟我一起去啊?

傅华说,是,我已经答应郑老了,再说我也怕你一个人回去不方便。

郑莉说,你过来。

傅华停好了车,走进了郑莉的店里,郑莉正在陪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少妇试衣服,见到傅华就说,你先坐一下,我一会就好。

少妇看了看傅华,问郑莉,你朋友?

郑莉笑着说,是,我们算是同乡。

少妇说,诶,那岂不是跟我家老董是同乡,老董老家也是你们东海省的。

郑莉笑笑说,你先别老董老董叫得这么亲热好不好,等他真正成了你家里的再叫。

少妇嘿嘿的笑了笑说,那是早晚的事,今天我买衣服就是为了跟老董去见他的父母的。诶,你朋友挺帅的嘛,你还没介绍他给我认识呢。

郑莉说,好了,我介绍就是了。这是傅华,海川驻京办的主任。“”,。

有缘无分

傅华冲着少妇点了点头,说,你好。

少妇伸手出来,说,我叫徐筠,是郑莉的好姐妹。

傅华跟徐筠握了握手,说,你们忙,我先过去坐着等。

傅华就离开,去沙发那坐了下来。

徐筠冲着郑莉眨了眨眼,轻声说,这个男的不错,你可要把握机会啊。

郑莉笑笑,说,你知道什么啊,人家有女朋友的。好了,赶紧试你的。

徐筠试了半天,最后买了两套衣服,跟傅华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郑莉这才坐到傅华身边,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女人买衣服是很麻烦的。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的,这女人是你的姐妹?我怎么感觉她比你大不少。

郑莉说,我们小时候都住在一个大院的,她是比我大了一些,前段时间离了婚,现在刚找了一个男朋友,可紧张对方了。

能跟郑莉住一个大院,说明这女人也是出身也不低,难怪看上去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傅华笑笑说,我听她说她男朋友也是我们东海省的?东海哪里的?

郑莉笑笑说,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拉关系拉上瘾了,职业病啊,老董是东海省的不假,可是并不是海川的,再说他是做律师的,不会对你们驻京办有什么帮助的。

傅华笑笑说,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说,你打算怎么走,坐飞机还是坐火车。

郑莉说,飞机。哎,傅华,你不觉得你女朋友这一次有些奇怪吗?

傅华笑笑说,奇怪什么?她这个人相处久了你就会了解了,她是一个心地很好的人,我觉得你们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郑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把话题转向了出行日程的安排上,不再提及赵婷了。

两天后,傅华专门请了假,跟郑莉一起飞回了海川,一路上,两人虽然是单独相处,傅华却因为这次出行是赵婷安排的,总感觉赵婷就在身边一样,反而没有了当初他们相处得那么自在,显得十分拘束。

两人找到了章华的墓,就在周边找了几名泥水匠,问了一些村里老人,按照旧有的规矩将章华的墓修整了一番,给章华树了墓碑。碑树好了之后,傅华陪着郑莉在坟前拜了拜,祭奠了一番,两人这才离开。

回到了海川市里,傅华问郑莉在海川还有什么事情要做,郑莉想了想,说,我很想去你上次带我去的海边,你能再带我去吗?

傅华笑笑说,可以啊。

两人又来到了上次去过的海边,郑莉笑笑说,看了这里的大海,就会觉得北京什刹海的可笑,明明就是一弯水,偏要叫什么海,真是可笑。

傅华淡淡笑笑,说,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

眼前的傅华让郑莉感到了一种疏离,一种拘束,一种很遥远的感觉,丝毫没有了当初刚认识他时的灵动和自然,郑莉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突然觉得赵婷不像是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傅华笑了,说,怎么突然这么说?

郑莉说,你看虽然她不在面前,可我总觉得她就在附近一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说你要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惹赵婷生气。

傅华笑笑说,不会?

郑莉火了,叫道,什么不会,你就是这个样子。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我是觉得赵婷既然这么信任我让我单独跟你回海川,这是一种信任,我不能辜负。

郑莉叹了一口气,说,这大概就是赵婷高明之处?我总觉得她之所以放手让你陪我回海川,就是想要给你我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让我们理顺一下彼此的关系。

傅华笑了,说,不会,你把赵婷想得太复杂啦,她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再说我们是朋友,这关系还需要理顺吗?

郑莉看着傅华的眼睛,苦笑着说,傅华,你是不是真笨啊?赵婷都早就看出我喜欢你,你还没看出来?

傅华眼神躲闪开了,他心底是有郑莉的影子的,不过他已经选择了赵婷,自是不能再三心二意,便说,我有什么好被你喜欢的,你别开玩笑了。

郑莉说,你看着我,躲什么,心虚了?是不是你心中喜欢的是我?

傅华不再躲闪,看着郑莉说,对不起,我是对你有好感,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选择了。

郑莉说,为什么,赵婷哪点比我好了?就为了她当时倾尽全力来救你吗?傅华,我也可以为你不顾一切的,我想我能动用的关系和财富肯定比赵婷强,为什么你当时不来找我?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你和赵婷所拥有的实际上都是我可能拼尽一生之力都难以企及的,你们对我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我这个人实话说没太大的野心,也不想因为婚姻去改变什么,所以如果不是我发生了被骗那件事情,我和赵婷之间也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那件事情让我感觉到这世界上除了我母亲,还有一个女人肯为我不顾一切,我怎么可以辜负她?

郑莉叹了一口气,老天并没有给她一个可以为傅华不顾一切的机会,她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她不说话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有时在想,这一切是不是有天意在,河流是前进着的道路,它把人带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河流是前进的道路,它把人带到他们想去的地方。这是帕斯卡随想录中的一句名言,当初他们就是谈福柯、谈帕斯卡而惺惺相惜的,此刻在郑莉听来却分外的刺耳,一样的帕斯卡,却是不一样的情境了。

郑莉挑破了那层窗户纸,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尴尬了,原本两人的返程机票定的是第二天返回北京,傅华当晚却改签了,他给赵婷的解释是他想去省城齐州去见见调任的曲炜,实际上他是很难面对郑莉,也不想让赵婷去机场接他的时候见到郑莉,那时俩人之间的尴尬就会呈现在赵婷面前,虽然真的没发生什么,可是却一定会让人误会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傅华送郑莉去机场,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直到郑莉要去安检了,傅华伸出了手,说,一路保重。

郑莉凄然一笑,握住了傅华的手,这是自己心仪男子的手,两人是第一次有真正意义身体上的接触,却是彼此都明白今生已经错过的一次握手,她想要紧紧抓住傅华的手,却分明没了理由,只能轻轻一点就放开了。

郑莉的手柔软、沁凉,傅华心里有着一种隐隐的疼,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更欣赏的是郑莉,可是人生就是这样,虽然两个人都在正确的时刻遇到了对方,老天却不因为他们都在做正确的事情而给他们在一起的机会,他们有缘,却是无份。

河流就是前进着的道路,它把人带到他们想去的地方。只是这个想去的地方可能是老天想的,而不是行走着的人。

在省政府,傅华找到了曲炜的办公室,曲炜见到傅华站起来迎了过来,笑着跟傅华握手,说,什么时间从北京回来的?

傅华说,回来有几天了,陪朋友办点事情,就想顺便过来看看您,您在这里还习惯吗?

曲炜笑着说,习不习惯工作还是要做的。

傅华从曲炜脸上看出了几分落寞,从一个执掌一方的市长,变成了一个服务领导的副秘书长,这里面的落差怕是他一时半会也难以适应的。

你好啊,傅主任。这是从曲炜办公桌对面站起来一个男人,男人四十多岁,粗粗壮,笑着跟傅华打招呼。

傅华一进门看到的是这个男人的背影,原本没怎么注意,此时男人站了起来,他这才认出这个男人是海川山祥矿业公司的董事长伍弈,便笑着说,原来是伍董啊,这么巧在这碰到你。

伍奕笑笑说,我来省城办事,顺道来看看曲市长新的办公室。

三人就到沙发那里坐下,曲炜看着傅华说,我听说你前段时间提出辞职了?

傅华笑笑,说,闹了一点小情绪,最后被孙书记否决了。

傅华见伍奕在场,便不好多说什么,一提而过。

伍奕看着傅华问道,诶,傅主任,我听说市里天和房地产公司得以顺利上市,你在其中功不可没啊。

傅华笑笑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谁在伍董面前瞎说八道的?

伍奕笑了,说,傅主任你别谦虚了,我儿子伍权跟丁江的儿子丁益是朋友,丁益喝酒的时候把你帮他们运作的情况早说出来了,还说他就是服你,你一出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顺顺当当。

傅华心里别扭了一下,这丁益四处瞎说什么啊,什么人面前都可以兜底吗?他也不看看这伍奕是什么人物。

伍奕在海川地面上算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人物,他把持着海川最大的一个铜矿山祥铜矿,有人说他可以算是海川首富,但却并没有十分准确的数字来证实这一点。傅华跟伍奕之间也就是认识,见了面点点头而已,并无深交。“”,。

当局者迷

伍奕的发达多少有些传奇彩,若干年前,他还是一个开着破解放车给山祥铜矿拉矿石的一个小人物,只是他为人豪爽,头脑聪明,行事作风大胆。那时候山祥铜矿还是国营企业,经营规模不大,尚能维持。但随着国家经济形势的变化,山祥铜矿经营越来越困难,反倒是伍奕这原本不起眼的小人物财富日渐累积,最后竟然吞并了难以为继的山祥铜矿。这时候伍奕身上的经营才干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几年之间,他将一个频临倒闭的铜矿,扩展成了一个规模很大的矿业集团,演绎出了一段从穷司机到海川首富的财富神话。

但与丁江父子不同的是,伍奕创造财富的过程是充满了争议的,他游走于黑白两道,据说因为伍奕心狠手辣,在黑道上甚至有伍爷的称号,对此傅华自然有所风闻,因此对伍奕敬而远之。

傅华笑笑,掩饰说,你别听丁益喝醉了胡咧咧,实际上天和能够上市完全是丁江丁董运作的,我们驻京办只是帮他跑了跑腿。可能丁益不想露了他家老爷子的底,就把事情都说到我的头上了。

伍奕笑着摇了摇头,说,想不到傅主任还这么幽默,你这套说法说给三岁小孩子听他也不会信的。

傅华心知也瞒不过伍奕这种聪明人,但他还是不愿招惹伍奕,便笑着说,伍董不信我也没办法了,有些时候偏偏真话说出来没人相信。好啦,别光谈我了,我可是来看曲市长的,伍董别把眼光都盯在我身上啊。

曲炜笑了,说,我这个副秘书长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到时间吃饭了,两位来看我曲炜,我很高兴,赏个光让我请请两位?

伍奕笑着说,这顿饭不能让您请,我请,一来庆祝您到省城上任,二来也为傅主任从北京回来接风。

傅华笑笑说,给我接风就算了,我明天就回北京了。

伍奕说,那就算是送行。

傅华见伍奕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身上,心说难道这家伙有什么事情想要自己办吗?还是少招惹他为妙,便想找理由推辞不去。

曲炜似乎看出了傅华的为难,说,这顿饭还是我请,毕竟两位都是冲着我来的,让伍董请客多不好。你们放心,我请你们吃顿饭的能力还有。

伍奕还想争辩,傅华说,伍董啊,曲市长既然这么说了,你还是给他一个面子。不然我也不好去叨扰,只有离开了。

伍奕见傅华有离开之一,便笑笑说,好啦,那我就跟傅主任一起叨扰曲市长一顿了。

三人就下了楼,伍奕说,坐我的车去。

曲炜说,好,坐坐伍董的好车。

伍奕的车是一辆粗线条的悍马,这倒很符合他矿老板的身份。到了齐州大酒店,伍奕从车上带了两瓶茅台三十年陈酿,笑着说,我车上正好带的,这可是我托人从茅台酒厂拿的,绝对正宗。

曲炜不好再拒绝,只好说,那我们就跟伍董沾光了。

三人随便点了一点菜肴,他们都是吃过太多酒席的,什么山珍海味吃到嘴里都是一个滋味,因此对菜的好坏并不十分在意,反而更喜欢一些清淡的菜肴。

伍奕和傅华接连敬了曲炜几杯,说辞无非是祝贺上任、工作顺利之类的空话,这些话虽然大家都知道假,可又不能不说。

接下来伍奕便把目标对准了傅华,非要敬傅华,说能在曲市长这里遇到就是有缘。傅华本来是来看曲炜的,却遇到这么一位平素就不喜欢打交道的家伙,心里烦的要命,不过大家都是海川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也不好太不给伍奕面子,只能说,伍董敬我不敢当,我们互敬。

伍奕说,好。便跟傅华碰了一下杯子,一口就将杯中酒干了。

傅华无奈也只好将杯中酒干掉了。

伍奕哈哈大笑,说,没想到傅主任喝酒这么爽快,来满上。

傅华笑着说,我的酒量有限,少到一点。

伍奕笑着说,傅主任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既然是互敬,一杯是不行的,所谓一杯不成敬意嘛。

傅华哭笑不得,又拗不过伍奕,就有被劝着干了一杯。

伍奕冲着傅华点了点头,笑着说,傅主任行啊,回头我到北京去找你喝酒去。

傅华不能说你别来了,只好说,吃菜,吃菜,我可要先吃点菜了,这两杯酒喝得,我的胃直翻腾呢。就着夹菜将这个话题含糊了过去。

喝完酒,伍奕急着赶回海川,就将曲炜和傅华送到了省政府,开车离开了,临去,他还没忘记拍拍傅华的肩膀,说,傅主任,我们北京见了。

傅华见还是没逃过这个话题,只好笑笑说,北京见。

伍奕的车走远了,曲炜看着傅华,笑着说,你躲不开他的,这家伙怕是要让你帮他办什么事情。

傅华笑着说,我猜着也是。

曲炜说,这家伙极精明,他要求你办什么事,一定会缠上你的,你还是做好应对的心理准备。跟我上去坐一会。

傅华就跟着曲炜去了他的办公室,坐定之后,曲炜说,我听说你辞职是因为跟秦屯发生了冲突?

傅华点了点头,说,有这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您的调离。

曲炜笑笑,说,那为什么留下来?不会真的因为孙永的慰留?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原本去意已决,可是听到通汇集团和章旻打算将海川大厦这个项目吃下来,将海川驻京办赶出局,我有点不忍心就这么亲手将我努力争取来的项目毁掉,恰好孙永来慰留我,我就顺势留下了来了。

曲炜说,我觉得你辞职这件事情做的有些不妥当的,有些冲动,今后你周围的环境还会发生变化,难道每变化一次你就撂挑子不干了?跟秦屯发生直接冲突也不对,他总是你的上级,你那么当着客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你让他如何自处?你啊,还是少些磨练不够成熟,什么时候能做到处变不惊就好了。

傅华笑笑说,我当时是气秦屯故意想难为我,事后想想,就算我不付那笔钱,也可以私下找一个婉转的借口跟他说明一下。

曲炜说,你能检讨一下自己是对的,我跟你说,就我个人来说,我是不喜欢一个故意让领导下不来台的下属的,这是大忌,你以后要谨记。

傅华说,您的话我记住了。对了,我感觉秦屯这次进京是为了活动他当市长的,您觉得他有没有真的当上这个市长?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笑着问,怎么现在害怕他当上市长了?

傅华笑着说,我怕他干什么,大不了我再辞职。

曲炜摇了摇头,说,你又来了。我跟你说一位真正能干的官员是不会因为上级的变动就被撼动的,海瑞当年在那种贪污受贿成风的官场中一样屹立不倒,关键在于他自身正,自身正别人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说到这里,曲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说,其实我也是说得好听,我自己都没做到这一点。

傅华说,我是知道您的家庭情况的,王妍的事情换倒谁也难免。您跟我这么说,是不是秦屯真的有可能当上市长?

曲炜说,很难说,有人说孙永向程远书记推荐的接任我的人选是秦屯。不过就我的判断秦屯这一次应该是没有机会的。

傅华说,为什么?

曲炜说,孙永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秦屯也是有生活作风问题的,你想东海省委怎么可能刚撤了一个生活作风有问题的曲炜,又换上一个生活作风也有问题的秦屯?

傅华笑了,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秦屯真的当了市长,他这个驻京办主任还真是很尴尬,说,对呀,孙永这一次是有点失策了。那您觉得市里面谁将会接任市长。

曲炜说,原本李涛这个人是有机会的,他为人正直、有才干,很适合接任,如果孙永力荐,省里不一定不会同意。可是我听说孙永在程远书记面前否决了他,说他年纪大了,程远书记也有同感,就被否决掉了。其实李涛的年纪满可以再干一届的。**资历尚浅,也没有从事经济工作的经验,眼下还不太适合。所以根据我的判断,这个市长很可能要从外面调过来。

傅华笑笑说,我估计秦屯还在家做美梦等着当市长呢。

曲炜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屯是当局者,而且他也没能力看透海川这一盘棋局。孙永倒是应该能看透这一点,可惜他私心自用,妄想一手掌控海川政局,推一个听话却没用的秦屯出来当市长,眼睛被蒙上了,最终会自食其果的。

傅华说得没错,秦屯是在做着美梦当市长呢,不过傅华没说对的一点是他没在家里,就在傅华和曲炜讨论海川政局的时候,秦屯打电话到北京,他找到了许先生,想探问许先生跟那个某某说的怎样了。“”,。

求婚

傅华说得没错,秦屯是在做着美梦当市长呢,不过傅华没说对的一点是他没在家里,就在傅华和曲炜讨论海川政局的时候,秦屯打电话到北京,他找到了许先生,想探问许先生跟那个某某说的怎样了。

许先生听完秦屯的来意,笑笑说,哦,不好意思啊秦副市长,我还没腾出时间跟某某说这件事情。

秦屯急了,叫道,许先生,你怎么还不去找他啊?这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再拖下去可能市长就成了别人了。

许先生咂巴了一下嘴,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说,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

秦屯看着许先生,问道,我不明白什么?许先生,你有话明说。

许先生说,是这样的。我上次去见某某,他无意间说起他比较喜欢琉璃厂一家古董店里的一对乾隆青花瓷瓶,我想他既然提起,我就帮他买下送给他,就定下了这对瓷瓶,原本想拿着这对瓷瓶去让某某高兴高兴。但不凑巧的是,下了定之后,我这边突然发生一件急事,用掉了一大笔钱,暂时竟然拿不出钱来去将瓷瓶拿回来。不好意思秦副市长,你稍等几天,我的资金很快就能周转过来,那时候我拿了瓷瓶马上就去见某某,我想他见了瓷瓶一定很高兴,一定能帮你把这个市长拿下的。

秦屯心说等你资金周转过来,我的市长早就飞了,就说道,嗨,许先生,你这人怎么这样,缺钱你跟我说嘛,你看耽误这个时间。说,缺多少钱?

许先生说,这不好?是我要帮他买,怎么能让你出钱呢?

秦屯说,我们没必要分得这么清楚,你赶紧说究竟缺多少?

许先生看着秦屯说,那对瓷瓶讲好了六十万。

许先生注意到了秦屯脸上有难,知道让他一下拿出六十万怕有困难,就接着说,我手头连定金有三十万,所以还缺三十万。

秦屯说,好,我马上让人打三十万到你的账上,你赶紧把乾隆瓷瓶拿回来,早一点去找某某,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许先生笑着说,只要三十万到了,我马上帮你去,放心,市长一定是你的。

随即秦屯就将三十万打到了许先生账上,过了两天,秦屯接到了许先生的电话,说某某批评他不该揽事,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答应人家啊,是他一再帮秦屯说好话,最终某某还是磨不过面子,当着他的面给程远书记打了电话,程远书记接到某某的电话很高兴,已经答应了下来。最后,许先生让秦屯等着听好消息。

秦屯听了十分高兴,一连声的感谢许先生,许诺真的当上市长一定会厚谢,他放下了一块心头的大石,安心的等着成为市长那一天的到来。

首都机场,傅华走出来的时候,赵婷冲到了他的面前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傅华有点不习惯这么强烈的表达,在赵婷耳边轻声说,傻瓜,我才离开几天啊。

赵婷说,我不管了。

傅华说,大家都在看我们呢。

赵婷说,他们喜欢看就让他们看了。

傅华轻轻亲了赵婷脸颊一下,说,好了乖了。

赵婷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傅华,傅华拖着赵婷的手往外走,一边看着赵婷的脸蛋,笑着问,怎么了,我走这几天发生什么了吗?

赵婷脸红了一下,说,没有了,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才意识到我有多么想念你。

其实过去的几天赵婷过得是十分煎熬的,虽然赵凯已经宽解了她,可是她在故作大方让傅华跟郑莉一起回海川,心中还是不很踏实,即使傅华天天跟她通电话,跟她汇报在海川的情况,她还是常常会莫名的焦躁,这是一种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出来的情绪,难以言说。

在车上,赵婷静静地,只是看着傅华,傅华信手打开了收音机,一阵悠扬的歌声传了出来

我想告诉你

一个爱的故事

故事里有他和他爱的女人

男人常常说幸亏一切有我

冬天来临时往他的怀里躲

躲呀躲呀躲不过我的感动

想呀想呀想著幸福是什麼

从此以後放弃自由

从此以後彼此拥有

从此以後不再难过

一枚戒指在我小手

厚厚的你瘦瘦的我

一起牵手直到永久

傅华听着听着,心中有所触动,是不是到了应该为赵婷的小手套上戒指的时候了?他感觉赵婷今天反常很可能跟自己这一次跟郑莉回海川有关,难道这丫头真的是像郑莉所说的在试探自己吗?且不论是真是假,他可以看得出这一刻她的全副心思都在自己身上,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温馨,看到了关怀,他想他应该是找到了自己停泊的港湾了。

傅华伸手捉住了赵婷的小手,送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看着赵婷说,你愿意跟我一起牵手,直到永久吗?

赵婷愣了一下,旋即连连点头,说,我愿意。

傅华幸福的笑了,紧紧地握了一下赵婷,就专心开车了。

收音机里女人还在唱着:

从此以後放弃自由

从此以後彼此拥有

从此以後不再难过

一枚戒指在我小手

厚厚的你瘦瘦的我

一起牵手直到永久

赵婷眼睛一直看着傅华,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半天她从迷怔中醒了过来,问道,傅华,你刚才这是跟我求婚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才反应过来啊,呵呵,可不准悔婚啊。

赵婷伸手狠狠扭了傅华一把,说,你这家伙,趁人家十分想念你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来求婚,真是差劲。

傅华笑着说,那你想要什么?

赵婷委屈地说,玫瑰啊,戒指啊,下跪啊,你再三来求我我才答应啊,这才是我想得求婚的样子。哪能像你这么敷衍。

傅华笑着说,要做到这些还不简单。

恰好正路过一家花店,傅华就停下车,进去买玫瑰,在小姐的指点下买了十一支玫瑰,小姐说这代表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买了花,傅华就开着车直接去了东方广场,在东方广场的一家钻石店里,给赵婷选了一枚钻石戒指,便拿着鲜花带着戒指拉着赵婷跑到了东方广场的喷泉那里,单膝跪了下来,一手举着鲜花,一手拿着戒指,对赵婷说,赵婷,你愿意嫁给我吗?

赵婷接过鲜花,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说,我愿意。

傅华笑了,说,喂,你这就不对了嘛,你要等我再三央求才能答应的。

赵婷用花束轻轻敲了一下傅华的头,说,又来取笑我。

傅华就温柔的把戒指套上了赵婷的手上,赵婷把他拉了起来,两人也不顾及围上来看热闹的人,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晚上,赵凯回到家中,看到傅华拉着赵婷的手坐在客厅里,他并没有注意到赵婷的脸红红的,只是看到傅华站了起来,便笑着说,回来了,傅华。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叔叔。

赵凯示意傅华坐下来,赵婷的妈妈这时也来到了客厅。

傅华笑着说,叔叔,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我向赵婷求婚了,她答应嫁给我了。我们希望能得到您和阿姨的祝福。

赵凯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女儿脸红红的,娇羞的靠在傅华身边,一副幸福的小女人神态,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在他心中女儿一直是那个绕膝承欢的小女孩,突然今天又一个大男人来跟自己说他要将女儿从自己身边带走,心里顿时空了一大块。

赵婷的妈妈捅了赵凯一下,说,你在想什么呢,孩子们还等着你的祝福呢。

赵凯笑了一下,说,我只是突然想到小婷长大了。

赵婷顽皮的笑笑说,我再大,也是爸爸的女儿啊。

赵凯爱惜的抚摸了赵婷的头发,说,你以后就不仅仅是我的女儿了,你还将是人家的妻子。

赵婷的妈妈笑着说,老赵啊,傅华还看着你哪。

赵凯这才看着傅华说,傅华,我和你阿姨祝福你们,赵婷这孩子还小,你可要照顾好她,不准欺负她啊。

傅华笑着说,您放心,我一定会给小婷幸福的。

赵婷的妈妈说,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傅华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看了看赵婷,说,我和小婷还没商量过这个问题。

赵凯说,这件事可不能马虎了,买房子、装修、择吉日一大堆的事情呢。傅华,我知道你家里父母都不在了,这件事情就由我们这一方操办。

傅华笑笑说,好的,全听叔叔安排。

于是傅华和赵婷的婚事就开始操办起来,看房子,挑婚纱,一切都在进行中。

齐州,东海省委,程远的办公室,程远看着省长郭奎,笑着说,老郭啊,海川市的市长悬空已经有些日子了,不知道你对人选是怎么考虑的?

郭奎笑笑说,程书记可有看好的人选?

程远摇了摇头,说,孙永推荐了秦屯,我觉得这个秦屯不靠谱。

郭奎笑了,说,秦屯,孙永竟然推荐了这家伙?嗨,他是想用一个听话的傀儡?

程远笑着说,我看也是。“”,。

有些麻烦了

郭奎说,海川市是我们东海省的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之一,这个市长可不是随便人就可以当的。现有班子中我就觉得李涛的水平还行。

程远说,李涛年纪大了,顶多干一届,这不利于海川市经济的持续发展。我们还是把目光放到全省,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郭奎想了想,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选,这个人的能力各方面倒是很适合出任海川市市长的,便说,你看杨城市的市长徐正怎么样?这家伙去了杨城几年,把地方弄得有声有,很有能力。

杨城市是东海省一个内陆城市,并不沿海,没有优越的水陆交通环境,经济相对来说就有些落后。徐正担任杨城市市长这几年,因地制宜,在杨城市大力发展特种植,并大搞农作物的深加工,让原本落后的杨城市经济大有起。

程远笑着说,对啊,我怎么没想起他来呢,这家伙倒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只是这徐正也是个个性强硬的人物,怕是孙永不会高兴了。

郭奎说,海川市就是需要一个强硬务实的人物当这个市长,不然顶不起来。原本曲炜这家伙不搞那些花花事是最合适的,现在融宏集团即将展开二期投资,曲炜不是海川市的市长了,还不知道陈彻是怎么个想法呢。我听说不少省份见我们将融宏集团拉了来,眼红得很,纷纷去广州拜访,想将融宏集团的后续投资拉到他们那里去,这个时候我们如果不能拿出一个让陈彻信得过的人物来,怕是就失去了这个机会了。

程远点了点头,说,你这个想法我很赞同,好,就尽快安排徐正去海川。

省里突然传来消息说杨城市市长徐正即将出任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代市长,让还在做市长美梦的秦屯顿时傻了眼,自己可是花了大价钱想要争取这个位置的,怎么省委突然要任命别人了呢?会不会搞错了?

秦屯连忙打了电话给许先生,许先生听了,也迟疑了一下,说,不会?我是看着某某当着我的面给程远打的电话的,程远当时答应得好好的。

秦屯急躁的说,怎么不会,这个消息是省委一个很可靠的朋友透露给我的。许先生,你再让某某帮我落实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先生说,好好,你先不要急啊,我打电话落实一下。说完挂了电话。

秦屯在办公室坐立不安的等了半天,许先生的电话打了回来,说,秦副市长,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落实了一下,你得到的消息是真的。这次事发突然,原本程远是安排的你接任市长,可是后来事情有了变故,有一个背景比某某更深厚的人士出面跟程远打了招呼,非要程远安排徐正接海川市长,程远没办法对抗,权衡之下只好把你换了下来。这件事情程远前天打过电话跟某某作了解释,只是某某工作太忙,还没来得及跟我说。真是抱歉啊,没有让你得偿所愿。

秦屯心里一阵慌乱,消息真的得到了证实,让他大失所望,自己花了钱还没得到位置,这是怎么话说的,难道这笔钱白花了?他着急地说,那,那……

秦屯实在是太着急了,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什么来。

许先生却没怎么紧张,他实际上早有准备,笑笑说,秦副市长,你是不是想把钱要回去啊?

秦屯说,许先生,我总不能白花了三十多万?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啊。

许先生笑笑说,对,对,钱是不能白让你花的,应该退还给你。只是我现在手头资金紧张,而那对乾隆瓷瓶现在某某那里,你看是不是这样,等我回头将那对瓷瓶从某某那要回来,想办法处理了再退钱给你,你看行吗?

许先生上来就答应退钱,秦屯反而犹豫了,许先生曾经说过,那对乾隆瓷瓶是某某的爱物,自己如果真的将它要回来,那就是夺某某所爱,某某即使不明说,心里也是不痛快的,说不定反而会记恨自己,那样对自己是更不利的。还是自己吃点亏算了,反正这三十多万也是别人送给自己的。

秦屯叹了一口气,三十多万不是个小数目,对他这个财迷来说比割了它的肉还令人心疼,可是这个亏又不能不吃,只好忍痛说,还是算了,那本来是我送给某某的一份心意,既然送出去了哪里还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许先生笑了,心说你还真是上道,你以为我真的要退给你啊?不过还是需要安抚一下这个傻瓜,便说,你也别太失望了,某某说这件事情是他没安排好,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一定会想办法给你适当的补偿的。所以他还是会帮你的,只是怕要等一下了。

秦屯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赶忙说,好的,好的,那我就先等着了,你替我谢谢某某,也帮我多美言几句。

许先生说,好的,我会把你的意思带给某某的。

不久,东海省正式公布了对徐正的任命,他成了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代市长。为了表示对这次任命的重视,程远亲自送徐正到海川市上任。孙永虽然满面笑容的对徐正到海川工作表示欢迎,心里却暗自叫苦不迭。他早就认识徐正,这是一个比曲炜还年轻的、还有野心的人,对徐正在杨城市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更是早有耳闻,这来的只能是一个对手,而不可能是一个合作者。

前门刚送走了狼,后门又迎来了一只老虎,孙永心中不免有些沮丧,暗骂秦屯这个王八蛋,自己把这么好的机会放到了他的面前,他都抓不住。早知道还不如支持李涛接任市长,起码孙永感觉他还能掌控李涛,而这个徐正看上去就很彪悍,要如何掌控他,孙永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程远在欢迎会上讲了话,强调了省委对海川市各项工作的重视,表扬了海川市过去的工作成绩,要求徐正要像在杨城市那样,立足于海川实际,挑起海川市经济工作的重担,让海川市的经济在现有成绩的基础上,再上一个台阶。同时程远也要求以孙永为核心的海川市领导班子搞好团结,全力配合好徐正的工作。

孙永和徐正各自表了态,无非是一定会团结好同志,努力搞好工作之类的。

程远中午吃完午饭,就赶回了省城。孙永和市里的领导将徐正送到了他的办公室,寒暄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李涛也要随着众人一起离开,徐正在背后叫住了他,李涛笑着说,徐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徐正笑笑说,老李啊,我能有什么指示,坐坐,我们谈谈。

说着徐正将李涛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然后笑笑说,老李啊,我要跟你说声抱歉啊,我这一来等于是占了你的位置啊。

徐正也是久经官场历练的,当然明白能够从副市长转正为市长对于一个李涛这种年纪的干部是多么重要,李涛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可能就意味着他这辈子再也没机会成为海川市的市长了。

不过,这是组织上安排,说实话我接到这个任命也是觉得很突然。徐正看着李涛接着说道。

李涛心里自然也有些失落,可是徐正来做这个市长他还是能够接受的,徐正年富力强,有能力,这可比那个什么秦屯强太多。

李涛笑了笑说,组织上这么安排自有组织上的考虑,我个人没什么意见。徐市长,你放心,我会积极配合你的工作的。

徐正笑笑说,对对,我想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想搞好海川的经济。

李涛说,徐市长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徐正说,关于这一点,我来海川之前,郭省长在跟我谈话的时候,专门提到融宏集团,要我特别注意一定要把他们的后续投资留在海川市了。这个工作我们可要及早抓起来。你能不能跟我谈谈这个情况?

李涛笑了,说,徐市长,你真是急性子,这下车伊始你马上就要开始接触工作了。

徐正笑着说,这是早晚要做的事情,能早就不要晚了。

李涛说,关于融宏集团,这当初是曲炜市长亲自抓的,他是最了解情况的。再是当初这融宏集团是驻京办主任傅华拉来的,他也算是一个比较了解情况的人。

徐正说,这个傅华我在杨城市就听说过,据说很能干。

李涛说,要不要把他叫回来,让他跟你汇报一下有关融宏集团的情况?

徐正说,先等一下,我先熟悉一下海川情况再跟他谈比较好。

孙永回了办公室,冯舜就进来,说,王妍打电话过来,让你什么时间给她去个电话。

孙永烦躁地摆了摆了手,说,好啦,我知道。

冯舜出去了,孙永从桌位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起步来,他心中知道王妍找他什么事,可这件事情现在有些麻烦了。

原本孙永以为自己推荐了秦屯,再加上秦屯自己找人活动一下,秦屯就能顺利接任海川市的市长,到时候他想让秦屯干什么都可以,所以就拿了王妍送来的钱,没想到徐正出任了海川市的市长。“”,。

术业有专攻

原本孙永以为自己推荐了秦屯,再加上秦屯自己找人活动一下,秦屯就能顺利接任海川市的市长,到时候他想让秦屯干什么都可以,所以就拿了王妍送来的钱,没想到徐正出任了海川市的市长。

现在要怎么办呢,把钱退回去?这进了嘴的肥肉再吐出来的滋味可不好受。可是不退回去,自己拿什么跟王妍交代啊?

又不能躲着不见王妍,想了想,孙永抓起了电话,拨给了王妍。王妍接通了,笑着问道,孙书记,不知道那件事情有眉目了吗?

孙永笑笑说,你不要急嘛,这不新市长刚刚过来,还需要熟悉情况,很多事情不得不暂时停下来,你再等我一段时间。

王妍说,还要等啊,那个吴雯可是催过我好多次了,再等下去我怕她没这个耐心了。

孙永已经拿了王妍的钱,腰杆就没办法再硬起来,笑着说,你跟她解释一下嘛,实在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人事变动很大,所以处理起这件事情来就没那么快了。

王妍也觉得孙永说的是实情,无奈的说,好,我再跟她说说。

孙永挂了电话,王妍坐在那里想如何跟吴雯解释。

吴雯已经来找过她几次了,一再提出既然她办不了,就赶紧退钱出来。王妍跟她讲了自己已经送了一部分钱给了孙永,孙永已经接了钱答应给办事了,要她有点耐心。吴雯不信,说王妍这是为了不想还她钱找的借口。王妍说我有证据能证实我付钱给孙永了,吴雯就让王妍将证据拿出来。王妍就给吴雯看了她付钱给孙永的录像,吴雯这才相信了她,不过让她尽快办理。

幸好当时我多了一个心眼,在房间里暗自放了一个摄录机,不然这件事情还真说不清楚。王妍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原来,王妍送钱的当时,时间离吴雯跟她限定的一个月已经相差无几了,她知道限期之内根本无法办好,甚至可能连个苗头都没有,于是为了让吴雯放心继续让她办下去,她就在雅间里偷偷摆了一台小型摄录机,然后将孙永邀请了过来,在雅间里送了他钱,把过程全部录了下来。

王妍现在想赶紧办完这档子麻烦事,然后就将饭店盘出去,离开海川。原本她回到海川是想这里是自己的家乡,可以疗好前夫带给他的情伤,谁知道会遇到了曲炜,反而将她伤得更重。

想到了曲炜,王妍更是百感交集,气头上的时候,她恨不得置曲炜于死地,可是回过头静下心来来想一想,她又想到了曲炜对自己很多的好,是她不该贪图得到那些得不到的,可是她也明白,曲炜跟她已是陌路,今生今世怕再也难续前缘了。

北京,傅华接到了丁益的电话,他讲了徐正市长到任的消息,事情果然一如曲炜之所料,傅华彻底放心了,他心里还是打怵真是秦屯成为了市长的。

丁益接着埋怨说,傅哥,你不够意思啊,回过海川也不跟这些人说一声。

傅华说,我是陪人回去办事的,你还有脸说我,我还没找你呢。

丁益笑笑说,我怎么了?

傅华说,丁益啊,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一个大嘴巴啊。

丁益愣了一下,说,究竟什么事情啊,傅华,你赶紧说,要闷死我啊。

傅华说,你跟伍奕的儿子瞎咧咧什么,是不是你们天和公司上市给你牛的,要把你们如何上市的事情到处说啊?

丁益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两声,说,傅哥,说起这件事情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我是被朋友灌醉了,嘴上就把不住门,跟伍权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怎么,给你添麻烦了吗?

傅华说,兄弟啊,你是天和未来的接班人,对自己应该有点数,不要再做这样让人看不起的事情了。

丁益说,对不起啊,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了?

傅华说,伍奕听了你帮我吹嘘的,以为真是我帮你们天和公司上市的,找我来了。

丁益笑笑说,本来就是你帮我们的嘛,伍奕大概也想把他的山祥矿业弄上市,不行的话你就帮帮他。

傅华说,你说得轻巧,山祥矿业和你们天和公司怎么可以相比,山祥是什么底子你不知道?你以为你们能上市真的就只靠我帮你们牵线就可以了。兄弟,你是真糊涂还是装傻?

丁益说,好了,这件事情是我不好,行了?诶,你这次回海川,是跟一个女孩子回来的,怎么你换了女朋友了?

傅华笑笑说,我是陪人家回去修坟的,你别瞎说。怎么,还在惦记着赵婷啊,好啦,你别惦记着了,我跟赵婷已经求过婚了,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丁益笑笑说,别开玩笑了,我哪敢还惦记着她。那先恭喜你了,到时候记得要发喜帖给我,不然我不叫她嫂子的。

门这时被推开了,赵婷走了进来,说,你跟谁打电话呢?快点,别让我爸等我们。

丁益听见了赵婷的话,说,傅哥,你还有事啊,那我就不打搅了。

傅华说,那再聊。

两人挂了电话。傅华看着赵婷,说,刚才是丁益打来的电话。

赵婷说,哦,好啦,我们赶紧走。

傅华笑笑说,其实房子你看好了就可以了,我没什么的。

赵婷说,怎么能这么说呢,房子是我们两人一起住的,当然要我们一起看了。

两人就一起去了笙篁雅舍,赵凯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两人的车到了,赵凯下了车,傅华笑着说,叔叔,其实我和赵婷来看看就好了,您没必要来的。

赵凯说,孟子说,居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可见一个人的居所是不能随便的。

傅华嘿嘿笑笑,就和赵凯、赵婷一起走进了笙篁雅舍,坐电梯到了顶层,房产公司的人打开了房间,傅华一走进去,就感觉十分的敞亮,挑高的复式结构,落地窗,十分的赏心悦目。

赵婷也很喜欢,四处看来看去。赵凯笑着问,怎么样,这房子还可以吗?

赵婷笑着说,不错,我很喜欢。

赵凯说,傅华呢,你觉得怎么样?

傅华笑着说,很好。

赵凯说,你们俩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

赵婷和傅华都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挺好的。

赵凯说,如果有这种感觉一定要说出来,那是说明这房子不适合你们。真的没有吗?

两人再次摇了摇头,赵凯说,那就定下这里了。我找过风水先生看过,他说这栋楼就这户房子的风水最好。

傅华笑笑说,叔叔您还信这个?

赵凯说,建筑风水也是有道理的。我不是说一定要多好,但是我要避免大凶或者不吉利的东西。

三人就跟着房产公司的人下楼去签合同,步出电梯,迎面一个少妇挽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少妇见到傅华,笑着说,哎,傅华,这么巧?这个女孩子是谁啊?

原来是徐筠,傅华笑笑说,是真巧,这位是我的未婚妻赵婷。这位是徐筠徐姐。

赵婷伸手跟徐筠握手,笑着说,徐姐好。

这时那个中年男人看到了赵凯,笑着说,赵董,怎么会在这里碰到您?

赵凯笑着跟中年男人握手,说,董律师也来买房子?

原来这中年男人就是徐筠说过的男朋友老董,老董笑着说,我住在这里。赵董是来买房的?

赵凯说,帮我女儿来看看。

徐筠看着赵凯笑着说,原来你们认识啊。

赵凯说,这位是?

徐筠,我女朋友。这位是通汇集团的赵董事长。老董介绍说。

赵凯笑着跟徐筠握手,说,很高兴认识你。

徐筠含笑点了点头,并不因为赵凯是著名的企业家而有所特别的表示,看来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

徐筠又给傅华和赵婷介绍了老董,傅华和赵婷跟老董握了握手,互相问了好,就此分开了。

赵婷问赵凯,爸,你认识这个董律师吗?

赵凯说,这个董律师是京城律师界的厉害角。

赵婷说,那是很有名气了?

赵凯笑笑说,说到名气,要看怎么说,这个董律师很低调的,不是很多人知道他。但是在某个领域他大名鼎鼎,是这个领域的翘楚人物。

傅华笑着说,术业有专攻,能精于一个领域也很不错的。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的,你不了解这个人,他确实是术业有专攻,不过倒不是学识上的。

说着三人走进了售楼处,这个话题就被搁置了下来。

房产公司的人员很快就打好了合同,签字的时候,赵婷善解人意的让傅华一起签,傅华笑笑说,不要了,这是叔叔买给你的,你签就好了。

赵婷看着傅华说,你非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

傅华心中明白这是赵婷想永远和自己联结在一起,说,好的,好的,我们一起签。

签完字,赵凯付了款,就自行离开了。

傅华和赵婷上了车,赵婷笑着问,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徐筠的?“”,。

扎小辫的

傅华说,是郑莉的朋友,上次我去跟郑莉约定行程时认识的,怎么了?

赵婷说,原来是郑莉姐的朋友哇,她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男朋友哇?

傅华笑着说,董律师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看上去比较厚道,能在笙篁雅舍买得起房子肯定赚钱不少,起码我买不起。

赵婷说,看上去比较厚道?真的假的?你没觉得那个董律师很不老实吗?他跟我握手的时候,那看我的眼神就像剥去了我的衣服一样,让我浑身不舒服。你要不要提醒郑莉姐的朋友一下,这个男人有点靠不住。

傅华笑了,有那么严重吗?郑莉说徐筠可紧张这个董律师了,我们并不很熟悉,不好提醒她的。

赵婷笑笑说,那就算了,反正我觉得这个董律师不太靠谱。

傅华没再说什么,开着车继续前行。过了一会,赵婷看了看傅华,笑着问,傅华,你是不是觉得娶我压力很大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赵婷说,那你为什么说笙篁雅舍的房子你买不起?又不用你买。你如果不喜欢这样,我们可以不要的。

傅华笑了,说,房子那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我说买不起也是事实啊,叔叔给我们买的这套房子,如果只算我的工资的话,我不吃不喝一辈子也买不起。

赵婷说,你这么说还是有心理压力了。

傅华笑着说,要说我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既然爱上了你,就已经准备好接受你的一切了。

赵婷握了握傅华的手,说,好,那什么都让我们共同面对。

车子开回了驻京办,傅华看到门口停了一辆悍马,笑了笑说,这家伙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原来是伍奕的车。

赵婷问道,谁啊?

傅华说,海川的一个商人,挺讨厌的一个家伙。

赵婷没了兴趣问下去,就下了车,开着自己的车回去了。

傅华走进了驻京办,伍奕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笑着说,傅主任,你这是去哪忙去了?

傅华笑笑说,我去办了一点小事,伍董什么时间到北京的?

伍奕说,我刚到,专程来给你送一个兵过来的。

傅华被说愣了,问道,送兵,伍董送什么兵啊?

伍奕笑着说,送你们驻京办的兵啊。

这是从伍奕背后走出了一名二十多岁秀气的女子,笑着说,您好,傅主任,高月前来报到。

傅华连忙上前,跟高月握手,笑着说,欢迎你,高月同志。

原来前几天海川市政府已经通知驻京办,将会派一名叫高月的女同志前来接替原来刘芳的工作。

这时林息和罗雨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林息笑着说,傅主任,你知道这高月同志跟伍董是什么关系吗?

傅华笑着说,什么关系啊?

高月笑着说,他是我亲舅舅。

傅华愣了一下,他倒还真没想到伍奕这样五大三粗的家伙会有这样眉清目秀的外甥女。

伍奕笑着说,傅主任发什么愣啊,不信啊?

傅华笑着说,没有了,快里面坐。

众人就走进了办公室,坐定之后,傅华笑着问,高月同志什么时间到海川市政府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高月说,我原来是在下面县里,刚调到海川市政府,就被派过来了。

伍奕笑着说,傅主任,以后我这外甥女可就拜托你照顾了。

傅华看着伍奕笑了笑,他很怀疑高月到驻京办来工作这件事情是由伍奕做的安排。

傅华说,伍董客气啦,我能照顾什么,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搞好工作而已。

说着傅华看着罗雨,说道,小罗啊,你先安排一下高月同志的宿舍,就住在刘芳原来那间。

罗雨说,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傅华对高月说,高月同志,驻京办现在的条件有点艰苦,你先将就着住。

高月就跟着罗雨走了,伍奕看着傅华说,傅主任,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出去搓一顿。

傅华笑笑说,你来了驻京办怎么还能让你请客啊,中午驻京办请客,欢迎高月同志加入我们这个集体。

伍奕有些不高兴了,说,傅主任,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大老粗啊,怎么每次我要请客,你非不同意呢?

傅华笑笑说,伍董你这就不对了,我不是非要不同意,关键你找的时机不对。高月来驻京办上班,当然我们要先欢迎啊。你要请驻京办的客,可以延后嘛。

伍奕说,那好,我就今天晚上请了,你别再跟我说别的理由啊。

傅华知道无法再推辞,就说,行啊,行啊,晚上就由你来安排。

高月安排好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傅华就领着大家去了东海食府,他第一杯酒对高月表示了欢迎,高月并没有推辞,跟着大家把酒干掉了。

高月酒喝得很爽快,傅华是老上酒桌的,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孩子酒量不低。通常酒桌上有几种人是不能忽视的,其中一种就是扎小辫的,意思是指在酒桌上喝酒的女人。傅华曾经见过一个到海川市政府办事的女人,当时曲炜开玩笑的说,如果女人能够跟在座的男人一样喝酒,他就批准女人的要求。没想到那女人爽快的同意了,不过提出她只喝白兰地。于是一场好戏上演了,女人一杯一杯跟在座的男人们喝起了白兰地,越喝越精神,最后喝得大多数男人都流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那一次以后,傅华在酒桌上再也不敢跟女人叫板了。

果然傅华敬完第一杯酒之后,高月站了起来,给大家满上了酒,笑着说,我今天能加入驻京办是我的荣幸,我还是第一次接触驻京办的工作,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这里我先敬傅主任、林主任以及各位同事一杯,希望日后各位能多多关照。我先干为敬了。

说完,高月一口将杯中酒干掉了。

傅华和林息等人只好也将杯中酒干掉了。林息喝完,笑着说,看来小高倒真是适合干接待工作啊,这酒量怕是在酒桌上没敌手啊。

高月笑笑说,林主任夸奖我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真没喝醉过。

傅华听了高月这么说,心里有点别扭,挺清秀的一个女孩子跟人讲说自己还从来没喝醉过,让人有一点风尘的味道,而且,他也见过很多在酒桌上夸耀自己的人最终却喝得一塌糊涂的,便笑笑说,高月啊,北京这个地方不比海川,这里藏龙卧虎,以后上了酒桌你不要再说这种话,很容易栽跟头的。

高月笑着说,你不相信吗,傅主任?

傅华说,我信,但是喝酒只是接待工作的一个方面,酒要尽量少喝,尤其是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在酒桌上本身就很容易成为目标,你再这么张扬,怕是大家都会冲着你去的。

伍奕笑着说,高月啊,这是傅主任的经验之谈,你好好听着。

高月说,以后我会注意,谢谢傅主任了。

伍奕说,傅主任,高月没见多大场面,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懂,你以后要多教教她。

傅华笑着说,说不上教了,大家在工作中互相关照。

伍奕说,那你就多关照下她,来我敬你一杯。

傅华笑着说,伍董你敬的酒就暂时留着,我们下午还有工作,晚上,晚上再喝。

伍奕说,那晚上不醉不归。

傅华说,不醉不归。

海川市,徐正经过一段马不停蹄的奔波,对海川市有了一个大致上的了解,他虽然对融宏集团作了重点的了解,也很重视融宏集团,可是这毕竟是前任开了头的工作,即使做得再好,也不能凸显他的成绩。徐正很想找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一个由他来开始的新的经济增长点。

徐正的目光放到了海川机场上,海川机场为军民合用机场,建成使用已经二十多年了,基础设施已经明显落后,不能适应海川经济的飞速发展。

徐正把李涛找了来,笑着说,老李啊,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海川机场太过陈旧了?

李涛笑了,说,徐市长是不是想打几场的主意?

徐正说,怎么,你们原来考虑过这个问题?

李涛说,曲炜市长和我都觉得现有的机场已经跟不上形势了,很想把机场改造一下,或者重建。曾经找过专家论证过,可是原地改造不合适,而迁址再建,资金需求太大,我们市里面解决不了。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徐正笑笑说,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你先说说看原地改造为什么不合适?

李涛说,专家说原址改造不可能主要是受限于下面几个因素,一是目前的海川机场已处于市区规划之中,随着城市的发展,将越来越影响城市居民生活和城市的发展规划。二是目前的海川机场地面空间已没有扩展余地,三是受净空条件制约,海川机场北部山脉也不符合民用机场建设第二条跑道的净空要求的。民用机场作为一个城市、一个区域的重要基础设施,首先应考虑它能否最大程度地为这一城市和区域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提供航空运输和服务,能否最大限度地为这一个城市和区域打造航空经济区的发展平台。而目前海川机场的位置偏西,也不能很好的涵盖海川市全部的领域。“”,。

新市长

徐正说,那么专家认为在什么地方再建好呢?

李涛说,海东县的兴旺镇。

说着李涛走到徐正身后的海川地图面前,指出了兴旺镇的位置,我们海川市连接着长三角地区、西南地区与东北经济圈,特别是在全省实施的东海省高效生态经济区建设中,是战略的中心城市。海东县正处于沿海经济产业带的中心位置,是环海地区乃至东北亚地区一个重要的节点城市。在这里建设新民用机场,航空辐射半径比较大,能有效地改善全市的运输条件,助推海川北部沿海经济产业带的大发展。

徐正听得连连点头,说,这个规划很好啊,兴旺镇这个意头也很好,意味着海川兴旺发达,预计大约需要多少资金?

李涛说,专家初步论证说要六十亿。

徐正说,是不少,不过我们可以分三步走,自筹一部分,向省里面要一部分,再试争取国家发改委的支持,将机场的改建列入国家的发展规划,那样国家会补助一部分资金。这样资金不就解决了吗?

李涛笑笑说,这个任务可是很繁重的,我和曲炜市长当时都认为暂时不适合启动。

徐正笑着说,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你准备准备,我把它送上常委会。

李涛笑着说,徐市长,我算服了你,你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徐正找到了孙永,把想启动海川机场的迁址改建计划说给他听。孙永表示支持,说,这是我们海川人的一个梦想,是时候启动了。

随即在常委上,表决通过了正式开始筹建海川新机场的计划。在会议上,孙永表达了对徐正的强烈支持,对计划的通过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常委会结束,孙永让徐正跟他去办公室谈谈。

到了办公室,孙永笑着说,徐市长,这个机场计划启动起来,你的担子就重了,省里和北京要多跑跑了。

徐正说,一步步走,谢谢孙书记对这个计划的支持。

孙永笑笑说,不用客气啦,我们一起搭班子,是需要互相支持的。

徐正笑着说,对对。

对了,孙永似乎在无意间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徐市长,前段时间有人跟我提到过,他们看好了滨海大道中段那块地,想用来开发别墅,你看你们市政府是不是可以把地放给他,这对发展经济也是有好处的。

徐正看了孙永一眼,他很怀疑孙永此刻提出这件事情是想要自己对他支持机场计划的回馈,心里不由有些反感,不过孙永刚刚支持了自己,倒也不好顶撞他,便笑笑说,孙书记,你说的这个情况我还不是很熟悉,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记下了,回头我们市政府研究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孙永心里暗自别扭了一下,心说这家伙怕是跟曲炜一路货,看来自己想趁他不熟悉情况让他同意这件事情已经是不可能了,孙永强笑了一下,说,好,你们尽快研究。

徐正说,再是既然市里面通过了这个新机场计划,我想尽快去北京一趟,到国家民航总局、发改委相关部门把我们市里的想法跟他们汇报一下,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也寻求他们的支持。

傅华接到了市政府办公室的通知,说新任市长要到北京来,他的心里是忐忑的,他已经从杨城市驻京办那里大致了解了徐正的情况,知道这是一个很严厉的领导,不得不小心应对。

过了一天,傅华在机场接了徐正和他的秘书刘超,将他安排到了酒店住下,就说,徐市长,您先休息一下,过一会儿我来陪你吃饭。

徐正笑笑说,你先别急着走,坐下,我想跟你聊聊。

傅华笑着说,您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不用休息一下吗?

徐正摇了摇头,说,什么这么长时间飞机,一个小时而已,我不累。傅主任,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下,前段时间你干得不错,尤其是在为市里招商这一部分,很有成绩嘛。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碰巧找到了几个投资客商而已。

徐正说,你也不用谦虚,确实很不错。不过,要说驻京办也不是一点欠缺都没有的,你们和在京的部委的沟通就有待加强。

傅华笑着说,徐市长批评的是,驻京办有在加强这方面的工作。

徐正说,可能你也听说了,市委市政府刚通过了要迁址改建海川机场的计划,这个计划投资巨大,如果要顺利执行,是离不开国家民航总局和发改委的支持的,今后一阶段,驻京办要把工作重点转到这上面去。

傅华说,好的,我们一定有针对性的展开工作。

徐正说,你们现在这两个部门有没有熟悉的人啊?

傅华说,发改委我还能找上关系,我认识里面一个司长,至于民航总局,目前我还真不认识人。

傅华跟贾昊介绍给他认识的刘杰司长一直有联系,经常会约着一起打高尔夫,至于民航总局,由于专业性太强,傅华很少有机会接触到里面的人。

徐正说,能不能找找别人看看有没有认识民航总局里面的人的?

傅华说,要不要问问郑老,也许他有部下在民航总局工作。

徐正说,也可以,为了完成这个机场迁址改建的计划,市里面要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你跟郑老约一下,我明天登门拜访,跟他汇报一下我们的规划。

两人又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觉就到了吃饭时间,徐正就和傅华一起在酒店里的餐厅吃便餐。

傅华对这个新市长印象不错,他的做事风格跟曲炜很相似,甚至比曲炜更积极一点。

第二天一早,徐正和傅华登门去拜访郑老,郑老很高兴的听取了徐正关于机场的规划,说,这是一件大好事啊,应该办。

傅华笑着说,郑老,我们想把这件事情跟民航总局的领导汇报一下,可是不得其门而入,您在哪里有没有熟人啊?

郑老笑笑说,倒是有一个部下在那里,姓于,现在是副局长了。

徐正说,那郑老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

郑老说,行啊。

于是郑老就打了电话给这个于副局长,于副局长说让他们过去找他就可以了,他会作出安排的。

徐正和傅华又跟郑老聊了一会,这才告辞要离开。老太太把傅华拉到了一边,说,小傅啊,你什么时间去看看小莉,她从海川回来就病了一场,后来病虽然治好了,可一直打不起精神来,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傅华心里痛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郑莉为什么生病,可是他却不能为郑莉做一点实际的事,只好对老太太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会去看她的。

下午,徐正带着傅华去了国家民航总局,找到了于副局长,于副局长听完徐正说明来意之后,笑着说,你们要建机场啊?

徐正说,是啊,我们想要把海川机场迁址改建。

于副局长笑着说,那你们等着赔钱。我在这里工作十几年了,还没见过一家机场整体盈利过呢。你知道吗,去年新建投入使用的十家机场,有九家是亏损的。

徐正说,这个情况我也大体知道一点,可是我们着眼的是兴建机场对海川经济的整体带动。

于副局长笑笑说,我知道,这对你们地方的gdp是一个很大的带动。你等一下,我把规划发展司的人给你叫过来,你跟他们谈一下。

说着于副局长打了电话,一会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于副局长介绍说,这位是规划发展司的张副司长,你们把情况跟他谈一下,他知道具体的程序应该怎么办。

张副司长就将徐正和傅华领到了自己办公室,听完徐正的来意,张副司长笑笑说,你们想从我们这搞一部分资金是?

徐正点了点头,说,这个投入太大,我们单靠自身的力量难以解决。

张副司长说,我们民航总局倒是有这方面的资金,来源自民航基础建设基金和机场建设费。不过这笔资金数额有限,通常只能给列入国家机场建设发展规划里的投资巨大的机场。

徐正说,我们也想争取加入到国家机场建设发展规划中去,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张副司长说,你们申请申请看看。

傅华问道,那怎么申请呢?

张副司长说,海川地属于民航华东局,让你们省的发改委先向华东局提出申请,华东局同意之后,会把你们的申请递交总局的。你们现在就来找总局,有点早了。

徐正说,我们自己也是不太清楚具体的办事流程,只是想过来跟总局的领导汇报一下。

张副司长笑笑说,你们先从省里面开始争取,你们的到省里的支持,才能再谈我们这的。

徐正笑笑说,那我们先回去争取看看,谢谢张副司长了。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顿饭。

张副司长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先回去办着看看,如果省里办成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一起吃饭。“”,。

陪好

徐正又去跟于副局长打了招呼,说事情办完了,问于副局长晚上要不要一起聚一聚,于副局长笑着说,不用了,如果让郑老知道办他交代的事情还要吃饭,他会骂我的。

徐正就和傅华告辞离开了,出了民航总局,徐正说,傅主任,这两个人你要经常和他们保持联系,知道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知道。

徐正说,明天跑跑国家发改委,你跟那个刘司长联系好了吗?

傅华说,通过电话了,他说让我们明天过去就是了。

第二天,傅华带着徐正找到了刘杰,进门相互介绍完毕,傅华笑着说,给你带了一点小东西。说着将一个透明的盒子递给了刘杰,盒子里是一颗高尔夫球。

刘杰接了过去,打开盒子拿着球看了看,看到了小球上的签名,笑着说,老虎伍兹的签名球,你哪里弄来的?

傅华笑着说,赵婷他老爸的,原本想过几天打球时带给你,今天正好过来就带给你了。

这个球是别人送给赵凯的,傅华在他书房见到了,拿着把玩,赵凯就送给了他。傅华记得刘杰在一起打高尔夫时说过他是老虎伍兹的球迷,所以今天就忍痛割爱带给了刘杰。

刘杰在跟傅华打球时已经见过了赵婷,知道两人的关系,笑着说,顺你未来老丈人的?

傅华笑笑说,你拿着就是了,管他怎么来的。

刘杰确实很喜欢,将球端端正正放在了案头,这才跟傅华和徐正说,你们说的事情是属于基础产业司管的,我带你们过去,找找基础产业司民航处的周处长。

刘杰就带着到了民航处找到了处长办公室,他似乎跟处长很熟悉,也没敲门,直接就打开门就往里走。

一进门,听到啪的一声摔东西的声音,就看到办公室内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指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什么你想,你想算怎么回事?要按照国家规定办事,连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一个副省长。

男人骂完,这才看到刘杰带着人进来了,便对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你先拿回去修改。

那个男子拿起桌上的文件,灰溜溜的出去了。

傅华猜测这个发脾气的男人大概就是民航处的周处长了,果然,刘杰对他说,周阳,你怎么又乱发脾气了?

周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刘哥,你别见笑,我的脾气控制不住,这份文件让他们改过几次了,可怎么教就是教不会。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刘杰点了点头,介绍说,这位是海川市的徐市长,这位是海川驻京办的傅华,我的小兄弟。他们有些事情想要过来问询一下。

周阳一一跟徐正傅华握手,让到沙发上坐下,就问道,什么事情啊?

徐正讲明了来意,周阳笑着说,这事情好办,刘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要你们省里没问题,到了我这里也就没问题。

傅华心说这个周处长倒是四海的很。

徐正和傅华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周阳很给刘杰面子,一一都给予了细致的回答。

谈完之后,徐正很高兴,他看着刘杰和周阳,笑着说,谢谢两位了,尤其是周处的指点,我们海川市受益匪浅。

刘杰和周阳都说不用这么客气。

徐正说,两位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坐坐?

周阳看了看刘杰,说,刘哥你有时间吗?

傅华笑着说,刘哥,给点面子。

刘杰笑着说,好,我们晚上出去热闹热闹。

晚上,徐正和傅华接了刘杰和周阳。傅华让高月一起参加了宴会,一来有个女人在场,酒桌上的气氛会活跃些;二来他也想让高月见见大场面,熟悉一下接待工作。

酒宴定在了昆仑饭店的上海餐厅,上次秦屯让傅华到上海餐厅参加宴会,让傅华见识了这里环境的优雅,而且菜的口味也很不错,所以他选择了这里。

徐正坐在了主陪的位置上,刘杰和周阳分坐在徐正的左右两边,傅华副陪,高月坐在了傅华的左手边,徐正的秘书刘超坐在了傅华的右手边。

点了菜之后,开了干红,徐正首先敬酒,说,今天感谢发改委的两位领导能够赏光,在这里祝两位领导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刘杰笑着说,徐市长,到这里不要说什么领导了,大家都是朋友。

徐正笑着说,对对,大家都是朋友,来来,我们先干了这一杯。

众人都喝了,傅华敬了第二杯,大家也是都喝了。酒杯再次满上,高月站了起来,笑着说,刘司、周处,我来敬两位一杯。

刘杰笑了,说,女士敬的酒不能不喝。

高月跟众人碰了一下杯,仰脖一口喝干了,刘杰和周阳也都喝了,刘杰笑着对傅华说,傅华,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你看这小高喝了三杯了,脸上一点都没变,看来是有点酒量的。一会要单独跟她喝一杯。

傅华不想让高月喝得太多,笑着说,你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是程咬金的三斧头,没有后劲的。

高月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周阳看在眼中,笑着说,傅主任,怕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没看小姑娘眉头皱了一下,不高兴的样子。对,小高同志。

高月笑笑说,傅主任说我们不能喝太多酒的。

刘杰抓住了高月话中的语病,说,是不能喝太多酒,而不是不能喝酒,对?

傅华笑笑说,刘哥,别跟小高较这个真了,她刚到我们驻京办来工作,我带她来就是来见见世面的,可不是陪你们喝酒的。

刘杰笑着指着傅华说,老弟,要做护花使者是?好啦,不喝就不喝嘛。来我来敬徐市长一杯,感谢徐市长的盛情款待。

敬酒的矛头转向了徐正,酒宴继续进行下去了。

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互相之间穿插敬酒,基本上都喝了很多,一个个脸红红的,有了七八分的酒意。只有高月受了傅华的保护,并没有喝得太多,她的酒量本来就大,因此看上去跟没喝一样。

刘杰已经有一点多了,笑着用手指点着高月,说,你这个小高啊,真是不实在,满桌上就你一点事没有,不行,我要跟你喝一杯。

傅华笑着说,刘哥,你这是干什么,非要跟一个女孩子较劲啊?

刘杰说,不行!我怎么感觉她应该比我能喝,我一定要跟她喝一杯。刘哥你也喝得不少了,别再喝了。

傅华还要劝阻,刘杰喝得有点多,就有点恼了,说,怎么,看不起我?

高月这时说道,好啦,我陪刘司喝一杯就是了。

刘杰笑着说,别叫刘司,叫刘哥。服务员,给我们换杯子,不喝这酸里唧的干红了,我要喝啤酒。

服务员就拿了杯子过来,要给刘杰和高月换上,傅华知道这酒是不能混合的,混合起来酒劲比通常会大很多,就说道,小高还是喝干红。

高月却说,没事的,傅主任,我就陪刘哥喝啤酒。

刘杰笑了,说,还是小高实在。

傅华这下不好再说什么了,服务员就给刘杰和高月倒满了啤酒,高月说,我敬刘哥。就和刘杰碰了碰杯子,一口喝干了。

刘杰笑着说,爽快,再满上,我要回敬一杯。

高月也没含糊,就让服务员在此倒满了,两人再次喝干了。

这是周阳笑笑说,小高啊,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来跟我也喝一杯。

于是周阳又跟高月喝了两杯。要说高月的酒量还真可以,喝完之后还是没有什么醉意。

酒宴就进行到了尾声了,徐正敬了最后一杯酒,傅华让高月出去买单。

这时,周阳喝得有点兴奋,笑着说,刘哥,下面去哪里啊?去唱唱歌如何?

刘杰看了看徐正和傅华,笑着说,算了,都喝得不少了,回家。

傅华看看徐正,他不知道徐正本人什么意思,也就不好表态转不转场。

徐正笑笑说,时间还早嘛,刘司急什么去休息,让傅华陪你们去唱唱歌娱乐一下也不错啊。傅华,一会一定要陪好刘司和周处啊。

傅华说,好的,我一定奉陪好两位领导。

徐正对刘杰和周阳,说,只是我有点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就不奉陪两位了。

刘杰知道徐正不好在下属面前太放浪形骸,不舒服只是一个回避的借口,便笑笑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和傅华去唱唱歌,放松一下了。

徐正就带着秘书离开了,刘杰看着傅华问道,我们去玩没事?

傅华笑笑说,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两位陪好,说,下面去哪里?

周阳说,那我们就去静雅休闲总汇,那里的音响全部是德国进口的,音一流。

傅华笑着说,那还等什么,马上出发。

于是刘杰、周阳、傅华和高月就去了静雅休闲总汇,找了一个大包房开始唱歌。

周阳提出要找伴唱小姐,傅华就帮他和刘杰一人叫了一个,周阳暧昧的笑着说,老弟啊,你自己不来一个可就不能唱男女二重唱的?

刘杰笑着说,周阳,傅老弟现在正和他的未婚妻如胶似漆呢,叫什么伴唱小姐,你别害他。“”,。

失态

傅华笑笑说,没事,我跟小高搭配一样的。

便有两名伴唱小姐走进了包房,傅华让他们坐在了周阳和刘杰身边,自己和高月不远不近的坐着。

一名伴唱笑着说,三位老板,你们不叫一点洋酒助兴吗?

傅华问刘杰和周阳,两位喜欢喝什么?

刘杰说,那就开瓶轩尼诗。

傅华就点了一瓶轩尼诗,要了一些瓜子小菜果盘之类的佐酒。

于是开始点歌唱歌,没唱歌的就玩骰子猜点数喝酒,包间里热闹了起来。傅华到了此刻,也随着包厢里的气氛欢闹了起来,也就不再去管高月喝不喝酒了。

闹起了酒喝得就特别快,很快一瓶轩尼诗就见了底,傅华就让服务员再开一瓶送进来,服务员就去开酒了。

这时正好轮到了傅华和高月点的合唱《想念》,两人就站了起来,拿着麦克风跟着节奏唱了起来。

门开了,服务员端着托盘送酒进来,傅华正唱着“当我思念时你正入眠”,门外一个经过的客人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往包厢里看了一眼,正看到傅华和高月对唱,两人正沉湎在歌曲营造的气氛中,互相情意绵绵的对视着,根本没注意门口站着的人。

门很快被关上了,门口站着的人摇了摇头,他是欢场老手,从包厢内三男三女以及坐着那两位女的衣着的暴露程度,很容易就判断出这些男女之间的关系,说,傅华啊,原来你也是一个风流东西啊,看我不告诉赵婷。

这个人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他看了看包厢的号码,拿出手机拨起号来,一会接通了,赵婷啊,我是杨军啊。

赵婷那边在电话愣了一下,自从发生杨军欺骗傅华事件之后,她跟杨军就算没了什么联系,此刻已近半夜突然打来电话,不由得有些惊讶,便问道,哥,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军笑笑说,是这样,赵婷,我听我妈说你跟傅华快要结婚了?

赵婷说,是啊,快了。

杨军说,那这傅华搞什么,唉!

赵婷一听事关傅华,着急地问道,怎么了,傅华怎么了?

杨军说,是这样,我刚看到一幕你可能很不愿意看到的情形,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赵婷急道,究竟怎么了,你快说啊。

杨军说,我现在在静雅休闲总汇,不小心看到傅华跟一个漂亮女人搂搂抱抱着唱歌呢。

赵婷笑了,说,不可能,傅华不会干这种事的。

杨军笑笑说,我也没想到,想不到傅华跟我一样风流啊,这倒要找个时间跟他交流一下,问问他如何能瞒人瞒得这么好,都被我亲眼看到了还有人说坚持不可能。

赵婷火了,说道,你胡说,傅华一定不会这么干的,我知道了,你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情记恨傅华,故意造他的谣。

杨军冷笑了一声,说,我造他的谣,醒醒妹妹,你来静雅休闲总汇看看,他在二零八房间,也许你来得早,还能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有多么惬意。

说完杨军不等赵婷有所反应,扣了手机,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服务小姐走过来,笑着说,杨总,你的房间开好了,请。

杨军笑着进了开好的包厢里了。

在傅华的包厢里,一曲思念唱完,刘杰和周阳一边鼓掌,一边示意两名小姐上前敬酒。两名小姐很乖巧,端着酒杯上前递给傅华和高月。

高月此时已经喝得很兴奋了,接过酒杯,一口就喝掉了,然后向刘杰和周阳轻轻鞠了一躬,说,谢谢。

傅华见到酒杯眉头紧皱,一副为难的样子,说,我不能喝了,我不能喝了。

周阳叫道,不喝不行,你没看小高喝得多爽快啊,快喝。

傅华知道自己差不多了,再喝就失态了,便往一边躲,端着酒杯的小姐不肯放过他,追着他要他喝掉,刘杰和周阳尖叫着,要小姐把酒杯塞到傅华嘴边,逼他喝掉。

这边正闹着,那边高月胃里翻江倒海起来,她压了半天也压不住,一口将胃里的酒现场直播了出来,身子瘫软了下去,她醉倒了。房间里的人愣了一下,傅华赶紧跑过去,见高月满脸痛苦,嘴使劲的抿紧,知道她还要吐,连忙掺扶着她进了包厢内的洗手间,高月见到马桶,扑过去抱着狂吐起来。

傅华到外面,包厢内充斥着一股酒臭味,刘杰看着傅华说,怎么这个样子?

傅华说,我跟你说我今天是带她来见见世面的,你非要灌她酒,这下好了?

刘杰说,我哪里想到她自己一点数没有。

傅华说,她喝的啤的白的红的混在一起,一般人哪受得了。不好意思,刘哥,今天晚上就到这里。

刘杰和周阳也没了兴致,问傅华一个人能照顾高月吗,傅华心知这两位肯定不是伺候人的人,便笑着说,好了,我自己能行的。

傅华付了伴唱小姐的小费,刘杰和周阳就一起离开了。

傅华进了洗手间,见高月已经吐完,歪倒在马桶旁的地上,神志不清,苦笑了一下,说,你这下可是知道醉是什么滋味了?这是何苦呢?

傅华将高月掺了出来,服务小姐已经把高月吐得东西清理掉了,这时站在那里看着傅华,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们再等一会,她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无法离开。

服务小姐笑笑说,没事的,我们是通宵营业的,你尽可以在这里休息,先生。

傅华说,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将高月掺到沙发那里,将她放平躺下,服务员拿了一个抱枕给傅华,说,先生,你把她的头部垫高,要小心她喝醉酒呕吐被呕吐物堵塞气管造成窒息。

傅华按照服务员的吩咐做了,服务员大概见惯这种场面,见傅华安顿好高月了,很自觉地就退出了房间。

傅华在包厢里转来转去,他不想就这么在这里呆一夜,可是又没有招数将高月搬运回去。

正在傅华束手无策的时候,躺在那里的高月一边扯着衣服,一边嘟囔道,我好热啊,水,水。

傅华连忙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高月身边,打开了瓶盖,扶起高月的脑袋,把矿泉水瓶嘴塞进她嘴里,高月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门这个时候被人打开了,傅华回头一看,赵婷满面怒容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他楞了一下,旋即困惑的问道,小婷,你怎么来了?

赵婷看到傅华正抱着衣衫不整的高月她已经再去驻京办找傅华的时候见过高月了,心里不由得大怒,几步冲到傅华面前,叫道,傅华,你在干什么?

傅华见赵婷震怒的样子,知道她误会自己了,连忙说,小婷,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高月喝多了要水喝,我喂她喝水。

赵婷指着高月叫道,喂她喝水用得着这个样子吗?

什么样子啊?傅华说着低头一看也吓了一跳,喝多了的高月浑身发热,把自己的上衣撕扯的最上面的几个纽扣已经拉开,小半个白鸽露了出来。他慌忙伸手去拉高月的衣襟,想要帮高月遮盖起来,不想越是慌乱,越是出错,他没抓到衣襟,反而摸了那露出来的白鸽一下。

赵婷本来已经火冒三丈了,见到傅华这个时候还毛手毛脚去摸高月,再也难以控制自己了,叫道,傅华,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完,伸手狠狠扇了傅华一个耳光,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傅华被打的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叫道,小婷,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等傅华起身追出去的时候,赵婷已经发动了车子离开了。傅华想要去追,却怕在房间里的高月再呕吐发生点意外就不好了,只好一边往回走,一边拨了赵婷的电话。赵婷的电话通了,可是她一直不接,过了一会,见傅华不停地拨打,赵婷索性关掉了手机。

回到了包厢,高月还在人事不知的呼呼大睡,傅华晚上喝得酒也不少,这么一番折腾,也是十分的疲劳一点气力都没有,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沙发旁边的地上,身子依靠在沙发上,傻傻的苦笑着。

就这么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傅华估计赵婷应该回到家了,便拨了她家中的电话,保姆接通了,傅华问赵婷有没有回来。保姆说,刚回来一会儿。

傅华说,你让她接电话。

保姆说,不好意思,她交代了,她很累,要休息了,任何人的电话都不接。

傅华苦笑着关了手机,心说这算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这么坐着,脑海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一会他的酒意上来,也失去了知觉。

傅华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高月一边手忙脚乱的系着上衣的纽扣,一边惊恐的看着自己。

傅华疲惫的笑笑,说,你不用看我了,你的衣扣是你喝多了自己扯开了,不关我的事。

高月确认了自己身上其他部位一切正常,这才羞愧的看了看傅华,说,不好意思啊,傅主任,我没想到自己昨晚会这么失态。“”,。

相互折磨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你要经历的这种场面还很多,对自己要有点数,也要知道爱护自己,你以为那酒是什么好东西吗?

对不起啊,你脸上的巴掌印不会是我打的?高月胆怯得指了指傅华的脸,那脸上有着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傅华摸了摸脸,昨天喝多了还没觉得,此刻摸上去火辣辣的疼,看来赵婷真是气急了,下手这么重。

傅华苦笑着说,你别害怕了,不是你打的,不过是拜你所赐了。

高月偷看了傅华一眼,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昨晚赵婷来过了,当时你要喝水,我正扶着你的头给你水喝,被她闯进来看到了,她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了,就伸手给了我一巴掌。真是邪门,这么晚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高月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傅主任,让赵婷误会你了,要不,我帮你跟她解释一下。

傅华说,解释,怎么解释?我当时就想跟她解释,可是她根本就不听,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先不管她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去,我也要去徐市长那里了。

高月指了指傅华的脸,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徐市长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浑身酸痛哪里都不想去,可是也不得不强撑着去见徐正,自古官身不自由啊,他说,不能见也得见啊,我还不清楚徐市长今天要干什么呢,我不去他那里,他会觉得我这个驻京办主任不称职的。

两人就各自收拾了一下,高月回了驻京办,傅华去了徐正下榻的酒店。徐正正在房间里吃早餐,见傅华进来,差一点将嘴里的饭喷了出来,指着傅华哈哈大笑,说,傅主任,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昨晚高月喝多了,有点失态,没想到让我未婚妻看到了,发生了一点小误会。

徐正笑笑说,看来是“一向发娇嗔,碎挼花打人”了。词见宋无名氏之《菩萨蛮》

傅华说,徐市长,您就别开我玩笑了,真的是误会一场,不信你可以问问高月和刘司和周处,都是刘司和周处他们两个变着法灌高月的酒,弄得高月大醉失态。嗨,我这里还不知道要如何去跟我未婚妻解释呢。

徐正笑笑说,好了,放心,如果她是了解你的,很快就会原谅你的。

傅华说,但愿,对了,徐市长,您今天安排做什么?

徐正笑着说,我今天要去财政部跑跑,看看能不能为海川争取一点扶农资金。你这个样子今天就不要跟着我跑了,回去休息一下,赶紧想办法把你的未婚妻哄回来。

傅华就回了驻京办,林息和罗雨等人见了他的模样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傅华心中十分的恼火,可是又无处发作。

高月见到傅华回来了,找了过来,说,傅主任,我想了想,你还是把赵婷的电话给我,我来跟她解释一下比较好。

傅华看了看高月,他很怕这个不知分寸的女子越搅合越乱,便笑笑说,好啦,你就别掺和了,我能处理好的。

高月看了看傅华,说,真的不用我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用不着了,如果赵婷信任我,她会原谅我的,如果她不信任我,我解释再多也没用。

在回驻京办的路上,傅华已经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昨晚的事情有些蹊跷,他最后和刘杰他们转场到休闲总汇,并没有通知过赵婷,赵婷怎么就知道了自己在休闲总汇,甚至直接找到了包厢,肯定是有居心不良的人通风报信。这个居心不良的人是谁呢?他都跟赵婷说了什么让赵婷那么生气?他是了解赵婷的脾气的,气头上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再说,高月这么急着去解释,说不定会让赵婷认为是自己逼迫高月跟她解释的,反而会让赵婷更加反感。

高月出去了,傅华再次拨打了赵婷的手机,手机仍然是关机。傅华就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说明了一下自己昨晚的情况,为自己分辨只不过是一场应酬,高月是因为喝醉了而失态,与自己无关,同时提醒赵婷注意通知她去休闲总汇的人肯定是别有居心,希望她不要上当。

短信发出去之后,傅华无聊的望着窗外,宿醉过后的他头痛欲裂,心中实在很后悔昨晚不该领高月出来应酬。

赵婷一个上午都没什么回音,傅华喝了一上午的茶,头脑清醒了很多。他开始检点自己跟赵婷的关系,他发现在他接受了赵婷之后,这段关系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他很多时候在赵婷面前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翻了赵婷。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自己爱之适足以畏之吗?还是因为感恩?

傅华想了半天也没想的清楚,他和赵婷之间确实很复杂,不是因为感恩,他可能不会接受她,但单纯因为感恩他也不会接受她。

令傅华更加苦闷的是,他找不到可以帮他理顺这段关系的人,所有的东西必须他自己去判断。

这个时候,傅华想起了郑莉,可是他已经因为赵婷拒绝了郑莉,不好再去把这段感情放到郑莉面前剖析了。而且郑莉上次回来就病了一场,自己还没有劝慰她,此时更是不适合把这件事情端到郑莉面前。

赵凯带着妻子去国外谈一个项目去了,目前无法联系上,傅华少了一个很好的沟通渠道。

第二天,傅华陪同徐正参观了海川大厦的建设工地,徐正对工程的进度很满意,表扬了傅华,说期待一个崭新的驻京办的诞生。

第三天,在交代傅华要跟民航总局和发改委保持密切联系之后,徐正飞回了海川,他还有自己的一块业务要管理,而且海川新机场要想顺利启动,必须先沟通好省里面,而这是需要徐正回去坐镇调度的。

这三天,傅华一直不定时的拨打赵婷的电话,给她发短信解释,说对不起,可是都如石沉大海,赵婷那边一点讯息都没有。傅华找上门去,保姆却告诉他赵婷不在家,他虽然明知道赵婷可能就在里面,可是也无法冲进去。

傅华慢慢也有点恼火了,心说就算我真的做错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又多次道歉,还要怎么样?索性他也不打电话,不发短信了。

可是傅华心里总是挂记着赵婷,虽然不去联系,心里却格外的郁闷,却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个僵局。

又过去了两天,赵婷还是沉寂着,傅华开始有点坐不住了,他发现自己似乎习惯了跟赵婷之间的打打闹闹,习惯了赵婷不时出现在身边跟自己斗嘴,习惯了赵婷带着亲密的纠缠,他想到了曾经听过的一句很有哲理的话,用这纠缠,让你知道我存在,让你知道我在你的生活里,你在我的日子里。

傅华突然意识到在潜移默化中,赵婷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原本她叽叽喳喳在身边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她的重要性,这一刻她不在身边才意识到少了赵婷他的心中就空了一块,这是那天与郑莉分别不一样的感觉,对郑莉他是一种欣赏,一种可以相互理解的知音的感觉。这种知音的感觉可以让他们惺惺相惜,却并不能达到那种亲昵无间的程度。而赵婷虽然大喇喇,虽然常发自己的脾气,虽然并没有跟自己谈过什么帕斯卡、福柯,可偏偏早已融入他的心里,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想明白了这一点傅华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心中暗问难道赵婷这么不理自己真的对自己已经没有了爱意了吗?

就在这个沮丧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傅华看了看,竟然是郑莉的号码,她这个时候找自己干什么?疑惑中傅华接通了,你好,郑莉,找我有事吗?

郑莉笑笑说,傅华啊,你跟赵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郑莉,我可能要失去赵婷了,这可怎么办呢?

傅华已经闷了几天了,所以也顾不上去问郑莉究竟是怎么知道他和赵婷之间出了事,上来就跟郑莉诉苦。

郑莉问道,你还没说出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就讲了事件的经过,郑莉听完,问道,你真的跟那个高月没什么?

傅华说,能有什么,真的是高月酒后失态,我不得不在旁边照顾她,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呢?我现在都后悔死了,那天晚上真的不该领高月去的。

郑莉说,好了,好了,我相信你。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傅华说,我很想求得赵婷的原谅,可赵婷现在就是不见我,郑莉啊,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办啊?

郑莉笑了,说,你不是一向都很有办法吗?怎么,黔驴技穷了?

傅华说,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来取笑我了,帮我想想办法。

郑莉说,那我教给你一个办法好不好?

傅华说,什么办法,快点说啊。

郑莉叹了一口气,说,真服了你们俩了,明明都不舍得对方,偏偏还要去折磨对方,你过来,赵婷在我服装店这里。“”,。

从一而终

傅华惊喜的叫了起来,说,是吗,你千万不要让她离开,我马上过去。

说完傅华就冲出了屋子,用最快的速度杀到了郑莉的服装店,进了门,就看到郑莉陪着赵婷坐在沙发哪里,他快步冲了过去,抓住了赵婷的胳膊,说,小婷,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

赵婷眼圈红了,嗔道,明明就是你做错了,这两天还敢不理我?

傅华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理你,你老是不跟我见面,不回短信,不接电话,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赵婷不满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还有理了?

傅华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郑莉这时在一旁笑着说,好啦,好啦,既然傅华已经认错了,赵婷你就给他一个机会?

赵婷扭过头去,说,不行,就这么放过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郑莉笑了,说,赵婷,适可而止了,你可别忘了是谁舍不得非要我打电话给人家啊。

赵婷脸红了,叫道,郑莉姐,你这是帮我还是帮他啊?

原来赵婷这几天冷静下来也慢慢回过味来了,她知道杨军通知自己本身就不没什么好意,那天在现场,虽然高月有些衣衫不整,可是傅华后来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她慢慢开始相信傅华了。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原谅傅华,想拖几天,让傅华难受几天,惩罚一下他。不料,傅华在道歉未获得回应之后,竟然连续两天没再露面,也没电话,也不发短信了,这下换到赵婷心里发慌了,她怕傅华恼怒之下不再理自己了。

犹豫再三,赵婷到了郑莉店里找到了郑莉,她觉得傅华很可能找郑莉倾诉这件事情,因此郑莉应该有所了解这件事情,而且在赵凯不在家的情况下,她只有找郑莉帮她沟通这一条渠道。另外,她也很害怕郑莉这个情敌会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让傅华转头她的怀抱。

交谈之下,赵婷发现郑莉这几天根本未见过傅华,也就无从知道她和傅华之间发生的争执,这让赵婷心中暗喜,起码情郎并没有把郑莉当做疗伤的医生,这让她心里舒服了很多,看来郑莉在傅华心中也并不是十分的重要,她今后可以不必顾忌这个情敌了。

于是赵婷讲了这几天跟傅华的争执,委婉的表达了想要跟傅华和好的意思,希望郑莉帮她打电话给傅华,帮他们和好。

郑莉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她正在为情所苦,抢走情郎的人却来要求她帮助闹意见的他们和好,这老天爷也真是会捉弄人。可是郑莉又无法拒绝,她心中不由得暗自称赞赵婷聪明,她找到了自己,自己只能想尽办法来促使他们和好,而不能对这件事情有别的想法。

这个看上去大喇喇的女孩子还真是有心计。

郑莉别无他法,只能将傅华打电话叫了来。

眼下看赵婷假嗔说自己到底是帮傅华还是帮她,郑莉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就拉过赵婷的手塞到了傅华手里,说,我是帮你们俩,傅华,我可告诉你,不准再欺负赵婷了。

傅华握住了赵婷的手,说,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赵婷故意想要往外挣脱,傅华手上加了一把劲,另一只手随行过去揽着了赵婷的肩膀,将赵婷揽到了怀里去,赵婷这才不再挣扎,听凭傅华拥着她。

郑莉心里酸了一下,她此刻已是明白眼前这两人之间不是感恩那么简单,傅华看来是与赵婷真心爱上了。

郑莉强笑了一下,说,真是受不了你们,你们就肉麻当有趣。

赵婷脸红了,身体却更偎紧了傅华。

傅华脸也红了一下,他赶紧转了话题,说,郑莉啊,前几天我和我们新任市长去拜访郑老,你奶奶说你病了,现在好了吗?

郑莉心里更酸了,心说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病吗?何必在赵婷面前问这个呢?

赵婷这时也说,郑莉姐,原来你病了,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药?

郑莉笑笑说,那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早就好了。

郑莉从这件事情中也看出来了自己和赵婷两人在傅华心目中的位置,自己都病了几天了,他这才想起来问候。

郑莉的心越发灰了。

又闲聊了几句,赵婷拖着傅华跟郑莉告别了,出了服装店的大门,赵婷伸手摸了摸傅华的脸,笑着问,那天打得你疼吗?

傅华笑笑说,你解气就好。不过,真看不出你有那么大的力气。

赵婷神黯淡了下来,说,我那天以为你辜负了我,当时真是有万念俱灰的感觉。

傅华抱紧了赵婷,说,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检点自己,不给你造成这种误会了。

傅华将赵婷一起去了赵婷家,两人刚刚因为吵架几天没说话,此刻自然有说不尽的情话,腻腻歪歪泡在一起直到很晚。

傅华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就站起来说要回驻京办,赵婷却有些不舍,拉着傅华的手低声说,我不想你走,今晚留下来陪我。

傅华心里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看了看赵婷,和自己相爱的女子相拥而眠,他内心中渴望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在傅华的注视下,赵婷的脸腾的红了,她渴盼着那一刻的到来,却也恐惧着那一刻的到来。她只是朦胧的知道一些有关那方面的知识,可究竟那方面是怎么个样子她实际上并不清楚。

渴望与恐惧相伴,让赵婷心中兴奋不已,她牵着傅华的手,进了卧室。卧室的门关上了,两人没有了拘束,热烈的吻在了一起。拥吻中两人倒在了床上,傅华摸索着去解赵婷的扣子。

傅华解开了第一个扣子,正要往下解,赵婷伸手抓住了傅华的手,脸红红的说,我好紧张啊,傅华。

傅华轻轻亲了赵婷脸颊一下,说,小婷,你如果还没准备好,我可以等的。

赵婷松开了手,说,我准备好了,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傅华见赵婷已经紧紧闭上了双眼,身体轻微的颤抖着,知道她还是有些紧张,便给她扣上了扣子,说,我想,我们还是把最美好的留在正式结婚的那一天,我回去了。

赵婷抓住了傅华的手,说,不行,我不想让你走。

说着赵婷自己慢慢揭开了衣扣,曼妙的身体逐步展现了出来,傅华有着一种热血的感觉,便俯身亲吻着那高高的山谷,探索着幽深的峡谷,……

两人都是未尝禁果的,亲密的过程充满着笨拙,当最终融为一体的时候,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幸福感弥漫在卧室每一个角落。

早上,傅华醒来的时候,赵婷还偎依在他怀里熟睡,他这才发现赵婷的嘴唇上面是有着细细的小绒毛的,伴随着呼吸的起伏,绒毛也在轻微的起伏着,真是太可爱了,这就是日后要和自己亲密相处的女人了,傅华忍不住贴上去,轻轻吻了吻赵婷嘴边的绒毛,绒毛淡淡的,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像婴儿般的甜滋滋的味道。

赵婷被惊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傅华,满面娇羞的说,你醒了。

傅华搂紧了赵婷,说,小婷,你真是太好了。

三、跟新市长有了嫌隙

当傅华满面春光的回到了驻京办,迎面遇到了罗雨,罗雨首先感受到了他的不一样,笑着问道,傅主任,你春光满面又一夜未归,是不是有什么艳遇啊?

傅华笑骂道,去你的,我会有什么艳遇。

罗雨笑着说,也许你遇到一个狐狸精也难说。

傅华笑着说,什么样的狐狸精也不行,我是要从一而终的。

高月在一旁说,哦,我明白了,赵婷原谅你了是?

傅华嘿嘿笑了笑,说,算你聪明。

高月拍了拍胸口,说,哎呀,她总算原谅你了,我也可以松口气了,不然的话我始终有一种内疚感。

罗雨暧昧地笑笑,说,怕不是原谅这么简单,这满面春的,嘿嘿,是?

傅华伸手拍了罗雨脑袋一下,说,你嘿嘿什么呀!说完,不再理会罗雨和高月,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开门的时候,傅华这才注意到高月跟在身后,笑着问,小高还有什么事情吗?

高月摸了摸脑袋,说,傅主任,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这几天看你心情不好就没敢说。

傅华笑笑说,什么事情啊,我现在心情好,你说。

高月说,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傅华说,你这小高啊,我怎么会骂人呢?说,说。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赵婷的号码,顿时满面笑容,对高月说,你先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赵婷笑嘻嘻的说,你到办公室了吗?

傅华笑着说,我刚到。

赵婷说,你上午要干吗?

傅华说,处理一下办事处的事情,再是到工地上去看看。

赵婷说,哦,我过去找你好不好?

傅华笑了,说,我这里要忙工作,你来了也很无趣的。

赵婷说,嘻嘻,我只要看着你就有趣。

傅华笑了,他很明了赵婷渴望见到自己的心情,他也有相似的渴望,可是他总要工作,便说,要不这样,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交游广阔

高月在一旁说,哦,我明白了,赵婷原谅你了是?

傅华嘿嘿笑了笑,说,算你聪明。

高月拍了拍胸口,说,哎呀,她总算原谅你了,我也可以松口气了,不然的话我始终有一种内疚感。

罗雨暧昧地笑笑,说,怕不是原谅这么简单,这满面春的,嘿嘿,是?

傅华伸手拍了罗雨脑袋一下,说,你嘿嘿什么呀!说完,不再理会罗雨和高月,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开门的时候,傅华这才注意到高月跟在身后,笑着问,小高还有什么事情吗?

高月摸了摸脑袋,说,傅主任,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这几天看你心情不好就没敢说。

傅华笑笑说,什么事情啊,我现在心情好,你说。

高月说,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傅华说,你这小高啊,我怎么会骂人呢?说,说。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赵婷的号码,顿时满面笑容,对高月说,你先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赵婷笑嘻嘻的说,你到办公室了吗?

傅华笑着说,我刚到。

赵婷说,你上午要干吗?

傅华说,处理一下办事处的事情,再是到工地上去看看。

赵婷说,哦,我过去找你好不好?

傅华笑了,说,我这里要忙工作,你来了也很无趣的。

赵婷说,嘻嘻,我只要看着你就有趣。

傅华笑了,他很明了赵婷渴望见到自己的心情,他也有相似的渴望,可是他总要工作,便说,要不这样,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赵婷说,好,那你先忙。

傅华说,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傅华放下了电话,高月笑着说,傅主任,你跟赵婷打电话都满脸带笑的,真是好甜蜜啊。

傅华瞪了高月一眼,说,你还是说说你找我什么事情。

高月说,是这样,我舅舅想要单独约你出去吃顿饭。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舅舅还在北京啊?

上次送高月来的晚上,伍奕专门请了驻京办的工作人员的客,当晚闹腾了一番之后,伍奕就离开了,傅华满心以为伍奕离开了北京,没想到他还滞留在北京没走。

高月说,他这次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的,办完后就说让我请你出去吃饭,结果你跟赵婷闹了那么一出,我就没敢跟你说,他却坚持要单独请你,所以就等下去没离开。

傅华心里大概猜到了伍奕为什么非等自己,便说,哎呀,其实你舅舅对我有所误会,他以为我能帮他的忙,其实我是真的没这个本事。

高月说,傅主任,不管你能不能做到,你就去应酬一下他,不然的话他好骂我没用了。求求你了,就当帮我一个忙。

傅华想想,也确实需要当面直截了当的回绝伍奕一次,不然他还会不断地想办法来找自己。

傅华说,你可以去跟你舅舅说我愿意见他了,只是你告诉他,我可能达不到他的满意。

高月连忙点点头,说,好的,好的,只要傅主任肯去,我就算达成使命了。

傅华怀疑地看了看高月,说,我怎么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圈套啊?

高月使劲的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舅舅肯定不会的。

傅华说,你就这么肯定?你知道你舅舅的一些事情吗?

高月说,我敢肯定,傅主任,你不了解我舅舅这个人,其实他并没有外面说得那么坏了。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你也风闻过你舅舅的事迹了?

高月说,我也是海川人,当然听过他的事迹。不过很多事以讹传讹,事情并不是那个样子的。

傅华笑着说,你就这么信服他?

高月说,我这么信服他,是因为他真的对我姥姥很好的。你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可是我姥姥只要一生气,他都能给我姥姥跪下来。他真的是很孝顺的。傅主任你只管放心去,我想我舅舅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因为我姥姥最疼我了,如果我回去告状,她会罚我舅舅的。

傅华心说这个伍奕竟然也有怕处,不过他能孝顺父母,看来也不是一无可取之处。

傅华说,那你就跟他约今晚,地方由他定。

高月答应一声出去了。傅华也布置了一下驻京办的工作,然后去了工地。

中午,赵婷找到了工地,两人一起去吃牛排。

赵婷边切牛排,边说,你猜我上午去哪里了?

傅华笑笑说,去哪里了?

赵婷说,我去郑莉姐那里玩了,我现在发现郑莉姐这个人真是很好的一个人。

傅华笑了,说,这不是你发人家脾气的时候了。

赵婷嘿嘿笑笑,说,我承认我小心眼好不好?

傅华心说这女人间的友谊真是奇怪,原本赵婷最防范的就是郑莉,转眼间郑莉又变成了一个很好的人了。

傅华笑着伸手刮了一下赵婷的鼻子,说,既然承认是小心眼,刮下鼻子就当惩罚了。

嘿,你这家伙。赵婷伸手也刮了傅华鼻子一下,说,大家扯平了。

傅华笑了,说,好好,扯平,扯平。

赵婷说,晚上你要在那里吃饭啊?

傅华说,晚上我有应酬,不能陪你吃饭了。

赵婷不高兴了,说,你怎么这么多应酬啊?

傅华陪笑着说,没办法,我就是干这种工作的。

赵婷说,那你晚上少喝点酒,早一点过来陪我。

下午,傅华接到了伍奕的电话,伍奕说,傅主任能吃得惯素菜吗?

傅华有点意外,他还真没想到伍奕会领自己去吃素菜,笑了笑说,可以啊。

伍奕说,那晚上在功德林,不见不散了。

傅华说,好的。

伍奕就挂了电话,傅华没想到他一点都没啰嗦,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幸好伍奕点了素菜饭庄,傅华相信他在这里应该闹不出什么花样,倒是可以坦诚赴宴。

晚上,在功德林三楼的单间雅座里,傅华见到了伍奕。伍奕笑着说,我选在这里吃饭,是因为这里虽然身在闹市,可是总有几分的佛门清净,傅主任可以跟我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了?

傅华笑笑说,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像佛家,不过我对伍董并没有很么意见,什么时候都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话的。

伍奕摇了摇头,说,其实不然,我知道傅主任大概从心眼里看不起我这个大老粗?

傅华没想到伍奕会这么直白,尴尬的笑了笑说,哪里有,伍董真是多疑了。

伍奕笑着看看傅华,说,你不用遮掩了,高月跟我说你答应跟我单独见面的时候,一再嘱咐我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这么紧张说明你答应她的时候不知道说过什么,也说明你还是对我有戒心。

傅华点了点头,说,伍董果然是聪明人,不错,我对和你接触并不是十分的愿意,伍董在海川的风评不佳,这一点相信你不会否认?

伍奕说,这一点我不否认,我确实做过一些让人看不惯的事情,不过,那都是过去了,而且傅主任今天尽管放心,今天是高月帮我约你来的,我一切都会规规矩矩的,高月是我的家人,我并不想让她不好做。

傅华笑了,心说这家伙说起来还像一个人似的,什么高月是他的家人,他不想让她难做,难道高月来驻京办不是他为了达到跟自己结交的目的而作的安排吗?把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送到了驻京办这样一个应酬不断地地方,难道也是为了高月好吗?便说,说到高月,有一件事我很想问一下伍董,高月来驻京办是不是你的安排?

伍奕说,是啊,她调来驻京办是我帮她办的?

傅华说,那伍董把她安置在驻京办,是不是想借她来跟我结交?

伍奕笑了,说,傅主任,你也把我想得太过于龌龊了。我虽然做事有时不讲规矩,但从不不打家人的主意。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家人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他们是我的一切,我又怎么能那他们做筹码。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那高月又怎么会出现在驻京办?

伍奕说,很简单,是她自己想来,求我帮她办的,你不信可以问她自己。

傅华愣了一下,这一点他还没想到,便说,她怎么想来驻京办这种地方。

伍奕笑笑说,高月这孩子心大,老觉得海川地方太小,闷气,非要出来闯一闯,恰好驻京办这里有一个位置空了出来,他就找我帮她了。

傅华哦了一声,再没说什么了。

伍奕笑着把菜单递给了傅华,说,这下你可以点菜了?不要客气捡贵的点,这里有最低消费的,我们俩怎么也要吃到最低消费的数额。

傅华说,伍董这么大的老板还在乎这么一点钱?

伍奕说,我的钱是很辛苦赚来的,不能浪费的。该花的地方我一点不心疼,可是不该花的地方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傅华笑了,说,倒没想到伍董还是这么一个人。

伍奕笑了,说,我这还不算什么,我认识几个香港有名的富豪,他们给小费都是给二十块钱港币的,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像他们那么那样的身份有点拿不出手。

傅华说,想不到伍董真是交游广阔,还认识香港富豪。“”,。

一无进展

傅华说,想不到伍董真是交游广阔,还认识香港富豪。

伍奕笑笑说,我也是因为业务上的关系认识的。

傅华看着菜单,点了几个菜单上比较贵的菜,什么功德三宝、红烧南美参、椒玉藏珍宝、绣球富贵翅之类的,这些菜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但肯定不会是真的海参、鱼翅,可是价格却一点也不比真的便宜。

点完菜,又叫了玉米汁做饮料。

服务员出去了,傅华看着伍奕,问道,伍董,我们开门见山,你究竟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伍奕笑了笑,说,好,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让傅主任像帮天和公司上市一样,帮我们山祥矿业上市。你放心,天和公司给你多少好处,我一点都不会少,甚至我可以加倍。

傅华说,看来我如果说我没拿天和公司一点好处,伍董一定不会相信了?

伍奕愣了一下,说,不能,丁江那是个人精,这点人情世故还懂的,你帮他这么大忙他能一毛不拔?

傅华笑了,说,这信不信由你了。天和公司上市是靠他们公司本身过得硬,基本上与我无关。其实,你要找我办什么事情,我早就猜到了,不是我就不愿意帮你这个忙,实在是你的公司各方面都不规范,跟天和公司不能相比,就算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你们公司也不一定能上得了市。

伍奕笑着说,这简单,不规范我可以规范,这难不倒我。

傅华笑笑说,这可不是一句可以规范就能做到的。

伍奕说,我是从几百块钱开始创业,累积到今天这个身家也绝不是容易的,但我还是做到了。

傅华笑着说,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感到你的能力太大了,会超出界限做一些不应该的事情。

伍奕笑了,说,傅主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把山祥矿业弄上市是我早就有的想法,可是我找过很多门路,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傅华说,其实上市并不是一个企业发展的唯一路径,据我所知,国际上很多大企业都选择不上市,他们发展的也挺好。

伍奕说,这我倒不清楚,我清楚的是很多企业是实现了上市才得到跳跃性的发展的。

傅华说,其实你的山祥矿业已经发展的很不错了,你还在追求什么?

伍奕说,什么叫很不错了,其实我们矿上很多设备早就应该更新了,可是限于资金,我不能更新。如果我能上市,就能把矿业集团变成一个国内一流的企业。傅主任,我的山祥矿业也是海川的企业,我也不求你必须给我办成了,你就帮我引见一下不行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伍奕说到这份上,他已经没办法拒绝,只好说,伍董,要不这样,我帮你问一下,见不见你要看对方了。

伍奕点了点头,说,谢谢,谢谢,不成的话我也不会怨你的。

傅华说,伍董啊,我现在真的有点服你了,你为了这件事情竟然对我这么客气,我都有些怀疑,你是我风闻中的“伍爷”吗?

伍奕苦笑了一下,说,你别来打趣我了,什么时候轮到我来称爷了。跟你说句实话,我就是胆子大点,脑筋活点,拳头狠点。当初我到山祥铜矿拉矿石,每天从早到晚拉矿石赚一点辛苦钱,也就是想要改善一下家人的生活,那时候我的旧解放车还是借钱买的,一心想要赶紧赚钱把帐还掉。谁知道矿上有一帮地痞非要收保护费,我气不过就联合了几个司机兄弟将他们打跑了,自此,矿上的人就说我能打,再也没人惹我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保护,我也就在人前人后做出一副很横的样子,慢慢也就成了一种习惯。一来二去,就有人叫我伍爷。

傅华笑笑说,原来伍爷是这么来的。

伍奕说,说起来我算什么爷,真正的爷是不会在街头横的,你知道这些年我给多少人磕头捣蒜过?你别看我外表风光,你知道每到过年过节我要给人送多少东西吗,一个环节我打点不到,就能让我不好过。那些人才是爷,我是孙子。

傅华没想到伍奕还有这么一番心酸,说,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伍奕说,傅主任你不是从底层一步一步打拼起来的,你体验不到底层这些人的辛苦。我最困难的时候,手里一分钱的资金都没有,工人的工资要发,外面的关系要打点,外面的欠款要不回来,那个时候真是有走投无路的感觉。有时半夜我梦到这种情形,我都能一个高跳起来,恐惧啊,生怕那种场面重演。我之所以想尽办法要把公司弄上市,也是想通过上市让公司规范起来,形成一个稳定的局面,不要让公司再有这种走投无路的困境。

傅华说,看来我以前对伍董还真是有些误解。

伍奕笑笑说,这不是你傅主任的问题,本来我做事就有横蛮的一面,加上这几年我多少有点钱了,说七说八的就更多了,我已经习惯了,心说我赚我的钱,你说你的,管他呢。其实我每年捐给养老院也不少钱,可是好事没人记住,坏事却是人人清楚,这就是现在的世道。

傅华说,呵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伍奕呵呵笑了起来,端起了面前的杯子,说,今天跟傅主任聊的真是高兴,来我们干一杯。

傅华也端起了面前的杯子,说,伍董,这可是一大杯玉米汁啊,干掉了很撑人的。

伍奕说,我忘了这个茬口了,早知道傅主任这么好打交道,我就不动这劳什子脑筋请你吃什么素菜了,这玉米汁甜丝丝的,哪有喝酒过瘾。

傅华笑笑说,我还以为伍董喜欢吃素菜呢。

伍奕说,这些东西虽然吃起来味道可以乱真,可总不是真的,不过瘾。

傅华说,其实吃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很有淮扬菜的风味,厨师也算是巧夺天工了,我觉得每份菜都做到了可以以假乱真,食后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别有风味。

伍奕说,这不合我大老粗的胃口。

傅华说,倒是适合我,而且晚上不喝酒我也好跟我未婚妻交代。

伍奕说,对了,高月说因为她你跟未婚妻闹得很不愉快,真是不好意思。什么时间结婚呢,到时候我好送个大红包。

傅华笑着说,结婚应该快了,伍董的心意我领了,红包就免了。

伍奕说,一定要的。

傅华说,不需要,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了解了急于你上市的初衷,这件事情我会尽力促成的。

伍奕说,那我谢谢傅主任这么看的起我,改日我请你喝酒,这玉米汁我们就不干了。

傅华说,好,这东西我也喝不惯。

两人随便吃了点,就结束了,走出功德林,伍奕说,那我就听你的消息了。

傅华说,好的,我会尽快安排。

傅华就找到了自己的车,无意中看了车旁的宝马车牌一眼,竟然是吴雯的车,他回头看了看功德林,看来吴雯今晚也在这里吃饭,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回北京了。

傅华发动了车子,去了赵婷家,赵婷早就等着他了,一进门,就贴近他嗅了嗅,然后笑了,说,嗯,还算你比较乖,没喝酒。

两人就又腻到了一起,反正赵凯夫妇没在家,也没人管他们。

腻了一会儿,傅华的电话响了,看看是吴雯的号码,就接通了,说,吴总,你什么时间回北京了?

吴雯笑笑说,我猜你看到我的车了,我昨天回来的。

傅华笑着说,你知道我在功德林也不打电话给我?

吴雯笑了,说,我要陪我干爹吃素菜,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傅华心里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他还是很想见见吴雯这位干爹究竟是何方神圣,偏偏错过了。

傅华说,一直也没跟你联系,你在海川那边怎么样了?

吴雯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么样,还是一无进展,今天我还被我干爹说了一顿呢。我也真服了那个王妍了,事情不能办个事情,钱还不想退。

傅华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吴雯说,我现在没当初那么热衷了,就先放在那里,我也不怕她不退给我。

傅华说,你还有办法治得了他们?

吴雯笑笑说,当然了,到时候就怕他们求着我退钱我还不答应呢。好啦,别说这个了,我听说你们准备迁址改建海川机场?

傅华笑着说,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还在申请立项阶段,目前还不算正式启动。怎么,你感兴趣?

吴雯说,我感兴趣也没用,那要专门的机场建设公司才能做,只是今天我干爹提起过,所以我问一下。

傅华愣了一下,如果说吴雯在海川知道这个消息,他还能接受,因为这件事情毕竟上过常委会,海川消息灵通人士肯定都知道了。可吴雯的干爹身在北京,他能得知这个消息的渠道只有国家民航总局和发改委,这家伙还真是神通大的很啊。

吴雯接着说,好了不跟你聊了。“”,。

模式

傅华说,好,你在海川那边有什么事情可要跟我说一声。

吴雯说,好的。

傅华挂了电话,腻在他怀里的的赵婷说,什么人哪?

傅华笑着说,是我引到海川的一个女客商。

赵婷说,嘿嘿,难怪你这么关心,原来是女客商啊。

傅华笑着说,我可是很有女人缘的,你可要对我好一点,不然

赵婷使劲扭了傅华胳膊一下,笑着说,是吗?你很有女人缘啊。不然怎么样呢?

傅华疼得大叫了一声,便扑向了赵婷了,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

第二天,傅华打了电话给贾昊,说,师兄啊,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贾昊笑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我们海川市一家矿业集团看到天和房产上了市,有些眼热,找到了我也想上市,你能不能给看看,他们能不能上。

贾昊笑了,说,师弟啊,你以为上市就这么容易吗?这可不是我说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

傅华陪笑着说,他求到了我,师兄你就指点指点他。

贾昊说,好,你让他带着公司的财务资料来办公室找我。

傅华说,谢谢师兄了。

贾昊说,你先别谢我,还不知道行与不行呢。

傅华就通知了伍奕,让伍奕带着公司的资料去办公室找贾昊。伍奕说好。

当晚,傅华接到了伍奕的电话,傅华问见面的结果如何,伍奕说,那个贾主任不置可否,约他也不出来,只是说有什么情况会跟你说,你看你是不是打个电话给他,问问情况?

傅华说,那好,我打电话给他。

傅华就拨了贾昊的电话,问,师兄啊,你看那个公司究竟怎么样?

贾昊说,不行啊,这家公司跟天和公司简直没办法比,这样的公司如果也能上市,证监会会被骂死的。

傅华说,如果有什么不规范的,你可以指点一下让他们改。

贾昊说,不是那个问题,你像天和公司这样的公司,他起码是靠谱的,而这个山祥矿业一点谱都不靠,你让我拿什么帮他改。多少靠谱的公司都上不了市,别说他这种了。

傅华说,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贾昊说,在国内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傅华笑了,说,国内没办法那就是没办法了,难道你想让他去美国上市啊?

贾昊说,这世界除了中国大陆,不是只有美国一家有股市的,还有香港啊新加坡之类的。

傅华笑笑说,那怕是他们更没有办法了。

贾昊说,其实去香港上市,是有捷径可走的,比起在大陆上市相对简单得多。

傅华说,难道他们在香港有办法上市?

贾昊说,我知道有人做过,就是在香港购买一只仙股,然后注入资产,曲线上市。香港的审查制度相对比较内地来说,还是宽松一些的,所以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仙股之说,最初源于香港的股市,“仙”仙:cent的音译是香港人对英语“cent”分的译音。仙股就是指其价格已经低于1元,因此只能以分作为计价单位的股票在英语中被称为pennystock。在美国股市上如果股票的价格长期低于某一价格就会被摘牌。在香港是指低于1角的股票。仙股虽然现实的投资价值不大,但很适合作为某些公司借道上市的“壳”因此,某一“仙股”一旦被选中作为上市“壳”,有新的资产注入,就会身价百倍,股价就会一步登天,持有者就会发大财。在中国传统观念中,一步登天就是意味着成仙,因此这种股票叫“仙股”,这在香港叫图个“口彩”。

傅华说,师兄是说还是有操作的可能?

贾昊说,当然是有可能,只是那就不归我们证监会管理了。

傅华说,师兄,虽然不归你们管,可是你总是行内人,指点一下他们。

贾昊说,这类事情专业性太强,不是我一句话两句话能教会他的,你让他去找专门性的机构咨询一下。

傅华说,什么专业性机构啊?

贾昊说,有专做这种兼并重组事务的专业性的律师,找到他们问一下怎么做就好了。

傅华说,我对京城内的律师行并不熟悉,师兄能告诉我行内谁是做这个的?

贾昊说,我听朋友说过一个名字,叫什么董升,是北京昌荣律师事务所的主任,是行内做这个的翘楚。

董升,傅华愣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徐筠的男朋友老董,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两人应该是一个人。

傅华说,那谢谢师兄了,如果山祥矿业那边确实想这么做,我会让他找这个董升打听一下如何去做的。

贾昊挂了电话,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伍奕,把贾昊说的告诉了他,让他自己考虑要如何去做。

伍奕说,傅主任,不过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先见见这个董升再来做判断?

傅华说,对,我们先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再说。这个董升我可能认识,你等我确认一下再说。

伍奕说,那就让你费心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郑莉,说,郑莉啊,你那个姐妹叫徐筠的,她男朋友是不是叫什么董升,他工作的律师事务所是不是叫昌荣?

郑莉诧异的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清楚啊。

傅华说,我一个朋友可能有些业务需要找一个叫董升的律师,你帮我问一下徐筠,如果她男朋友就是董升,你让她帮我们联络一下,安排我们见个面。

郑莉就联络了徐筠,徐筠说她男朋友确实是董升,郑莉就说傅华想约见董升,让徐筠作安排,徐筠就问了董升,董升说他这两天比较忙,没时间。不过他周末跟人约了打高尔夫,要不到时候在球场碰一下面。

郑莉跟傅华说了,傅华说,好的,你让他安排好通知我一声就行了,我们准到。

傅华把情况跟伍奕说了,伍奕说,这律师可够拽的,有业务上门还没时间接。

傅华笑着说,京城乃龙虎之地,你以为是在海川啊。

徐正回到了海川,马上就去了齐州,找到了郭奎,汇报了想兴建海川新机场的计划,郭奎听完,笑着说,你这个徐正啊,就是心急,这么快就想动这么大的手笔?

徐正笑笑说,我们这也是根据省里面的规划设想出来的,海东县正处于沿海经济产业带的中心位置,这个点盘活了,整个东海省沿海一带就能被带动起来。

郭奎笑着说,能带动你们海川市的gdp倒是真的,说,究竟想要省里如何支持?

徐正说,我们想加入到国家机场建设发展规划中去,这需要省里面首先同意我们立项,然后向民航华东局提出申请。

郭奎说,行啊,这件事情省里面一定会大力支持你的。

郭奎又问起了关于融宏集团后续项目投资的事情,徐正说还没着手跟陈彻接触,郭奎有些不太满意,说,你不要轻视这件事情了,据我所知,有几个省的领导最近专门去广州拜访了陈彻,你如果让别人把这个到嘴的肥肉抢走了,到时候省里批评你可别叫屈。

徐正笑笑说,行,我回头马上就抽时间专门去拜访一下陈彻。

郭奎说,这件事情你要跟曲炜碰碰头,跟他交流一下。

徐正从郭奎办公室出来,就去了曲炜的办公室,曲炜看到了自己的后任,笑着说,什么风把徐市长吹过来了?

徐正笑笑,说,今天专门来拜访,是想请教一些关于融宏集团的事情。

曲炜笑了,说,徐市长不会是还没去拜访过陈彻?

徐正说,还没有去拜访过。

曲炜摇了摇头,说,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有点太轻视融宏集团了。实际上自从融宏集团在海川设厂以后,我一直很关注这个企业。这个企业已经形成了一种模式,一种可以无限复制繁殖的模式,任何他们接到的电子类代工产品都可以在短时期内形成规模化量产,这种企业的扩张速度是很可怕的,对所在地的经济拉动也是很强的。

徐正说,我也大体上研究了一下融宏集团,它也不是没有缺陷。相对来说,他的创新性和科技含量就有点低。

曲炜笑了,说,你不要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不错,创新性和科技含量高确实能带来更高的效益,可是这种企业的数量是有限的,而且通常创新性和科技含量高的企业对人才的要求是很高的,这可不是我们海川市所能供给的。我们多的是从土地上闲置下来的劳动力,多的是土地,很是需要这种规模大,用工多的企业。

徐正点了点头,说,可能我看得有点偏了。回去我就准备去拜访陈彻,他这个人怎么样,好接触吗?

曲炜说,他是一个很直率的人,也是一个极精明的商人,不好应付啊。你如果要去的话,我建议你带着傅华一起去,他对傅华的印象还不错。

徐正说,我刚从北京回来,为了启动海川新机场的事情去探路,傅华这个同志确实很有能力,不愧是你带出来的。“”,。

闹意气

曲炜说,我听李涛说你要启动新机场建设,这当初也是我的一个心愿,不过你比我有魄力。

徐正说,这也是海川很多人的一个梦想,大家就共同努力把它做好。

周末,傅华和伍奕应约来到了高尔夫球场,赵婷也跟着来了。

在董升带了的人当中,除了徐筠,傅华意外的发现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那就是刘杰的同学,就职于商务部的崔波,便笑着说,崔司长,怎么这么巧啊?

崔波跟傅华握了握手,笑笑说,老董是我以前的同事,他约我来玩玩的。这家伙比我聪明,早几年就下海奔着赚钱去了。不像我还坚守在岗位上。

原来这董升是这样一个背景,傅华笑笑说,真是没想到。

董升笑着说,我如果能混到司长这个位置,我也选择坚守,可惜我没你这个能力啊。

崔波笑着说,你这家伙净说风凉话,你一年比我多赚多少钱啊,还不知足?

董升笑着说,这人还有知足吗?

董升带来的另外两名男子是他律所的同事,相互介绍之后,一行人就下场开始打球,赵婷和徐筠因为都是女人,两人就凑在一起,傅华、伍奕因为有事要请教,便跟董升走得比较近。

傅华简单的将来意讲给了董升听,董升听完笑了,说,这件事情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伍奕说,我就是想请教一下董律师要怎么去做,具体细节可以以后慢慢研究。

董升说,要说流程,也很简单,首先要设立离岸公司,然后选取一个香港经济行帮你做庄收购仙股,收购成功之后,再反过来收购你国内的公司置于上市公司之中。

伍奕笑笑说,那就说我这个公司能够在香港上市了?

董升说,运作得好的话,当然可以。

伍奕笑笑说,那我想委托董律师帮我做这件事情应该没问题?

董升说,回头你到昌荣所来,我们详谈。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竟然是徐正的秘书刘超打来的,便走到一边接通了,笑着问,你好,刘秘,周末也不休息啊?

刘超笑笑,说,领导不休息,我怎么能休息啊?

傅华说,有什么事啊?

刘超说,徐市长让我问一下你,陈彻方面你还有联系吗?

傅华说,我有他助理的电话,徐市长要做什么?

刘超说,徐市长想要去广州拜访他一下,你跟他助理约一下,别去了扑个空。

傅华说,好,我马上联系。

傅华就调出来陈彻助理的电话,拨了电话过去,讲明了徐正市长想去广州拜访陈彻的意思,问陈彻什么时间在广州。

助理笑笑说,傅主任,这个我需要问过陈先生,等一会我给你电话。

助理挂了电话,去了陈彻的办公室,跟陈彻讲了海川市市长徐正想要来拜访,陈彻笑了,他早就得知曲炜被更换的消息,他对曲炜被换掉心中是有些不满的,他是很欣赏曲炜的。可是他也知道大陆的官场的运作方式,他不能改变什么,只能接受。原本他以为曲炜的继任者徐正一上任就会来拜访他,毕竟他的融宏集团在海川市投资了一大笔钱,可以说是单项投资最大的一家公司,而且预计还会有后续投资项目落户海川,没想到在他期待的时间内徐正却迟迟不来,直到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要来拜访。

陈彻认为自己受了轻慢,跟曲炜一比较起来,陈彻就感觉到了徐正的差距了,当初曲炜为了招揽融宏集团去海川设厂,亲自带着招商局长劳动局长等一众部下赶到广州,闯上门来,让自己也为他的诚意所打动。眼下这个徐正还要跟自己先约一下,显然是还怕来了扑了个空,而且还是打发手下来跟自己约,明显是自重身份。

陈彻心里冷笑了一声,你一个小小的市长在我面前有什么身份,我现在到一个地方,哪里不是省一级的领导亲自出面接待,你想要见我我就见你啊,还要看我愿不愿意见了。你想见我,无非是为了我后续的投资,可是我后续的投资不一定非要投在海川,现在找我的地方很多,我可选择的范围也很多。

陈彻说,你跟傅华说,就说我最近工作较忙,四处飞,没办法跟徐市长约时间,让他替我跟徐市长说声抱歉了。

傅华听完助理转述陈彻的话,不由得愣了,陈彻这是话中有话啊,连忙问助理,陈先生是不是对我们海川有些不高兴啊?

助理笑笑说,不好意思,傅主任,我不能随便揣测陈先生的意思,其实也看不出陈先生有什么不高兴的,他是笑着说这番话的。他也确实很忙碌,很难找出空闲时间。

傅华问道,那陈先生目下是在广州是?

助理说,是,现在是在广州。

傅华说了声谢谢,助理就挂了电话。

赵婷这时走到傅华身边,问道,谁的电话啊,怎么你的眉头皱的这么紧。

傅华说,是融宏集团的陈彻,他刚刚拒绝了我们市长的约见,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了。

赵婷说,哦,那你就别光皱着眉头了,还是赶紧通知你们市长,就是有问题也应该是他的问题。

傅华就拨通了刘超的手机,把陈彻那边的回复转告给了他,让他转告徐正。刘超也迟疑了一下,他也感觉这个答复明显是对徐正有意见了,就说,我马上就跟徐市长汇报。

傅华就去打球去了,刚打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竟然是徐正座机的号码,连忙接通了,说,徐市长,您好。

徐正说,傅主任,陈彻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什么他最近工作比较忙,四处飞,没办法跟我约时间,难道他不想见我?

傅华有点尴尬的说,我想他大概是这个意思。

徐正说,为什么啊,我们海川市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了,他竟然这么对待我?

傅华不敢说话了,就拿着手机听着。

徐正说,你别不说话啊,说说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徐市长,我现在的工作阵地在北京,至于海川的融宏厂区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知道?

徐正说,不对啊,我们这里对融宏集团是照顾的,原有的优惠政策都没改变,工商税务也不敢去骚扰他们,按说他们应该没什么不满的才对。

傅华没办法发表意见,还是拿着手机听。

徐正不满的说,你别装聋作哑,郭省长专门交代过我,一定要把融宏集团的事情处理好,现在陈彻连见都不见我,我要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啊?傅华,当初是你把陈彻引到海川的,你对他一定有所了解,说说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傅华说,我个人觉得我们对融宏集团做的虽然可能也不差,只是可能别的地方比我们做得更好。这些年大家都在招商,搞的这些外来的客商自己觉得自己身价倍增,可能我们稍稍有些不周到,他们就挑毛病。再有一种可能,陈彻希望能借助这一次拒绝提高他在后续投资谈判中的要价。

徐正说,真是把他们惯得。一个商人而已,还有这么大的脾气。

傅华干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可心里却不以为然,现在不是士农工学商商人敬陪末座的时代了,从新闻联播中都可以看到跨国集团的总裁来中国,我们接待的规格都是极高的,不能否认的是商人在这个时代是大受欢迎的,那些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的商人是很多政府的座上宾。而且就目前融宏集团的规模来看,陈彻也有这种资格摆谱。

从这句话中,傅华也感受到了徐正官气的一面,他是把自己置于高于陈彻的地位之上的,他感觉去见陈彻有点降尊纡贵,甚至是给面子陈彻。这与当初曲炜去见陈彻截然相反,曲炜当初去见陈彻,是以一个平等的身份,以帮助陈彻解决问题的角度来跟他交涉的。

傅华不知道这场谈话如何继续下去,他跟徐正的关系还算是很陌生,根本达不到跟曲炜那种亲密的程度,因此即使知道问题的所在,他也无法像当初在曲炜面前那样直言不讳。他只能等着徐正来结束这场谈话。

徐正可没一点想要结束谈话的意思,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郭省长既然交代了,这件事情就必须办好。傅主任,我知道你当初跟曲市长是直接闯上门去的,要不你陪我去一趟广州,我们也直接闯上门去的?

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现在闯上门去的怕也是晚了,这有点闹意气的意味,人家都说不在了,你却非要来,到时候如果陈彻就是不给面子说不在广州,那时候要怎么办?而且看眼前这位市长的脾气,似乎很火爆,那时候被当面回绝,他会是怎样一个心情可想而知,事情可能就会闹得更僵。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陈彻见了你,可是他心里会高兴吗?这种合作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一方心里别扭,就算达成继续合作,怕也是不能长久。“”,。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

傅华小心翼翼的说,徐市长,这样不好?

徐正说,怎么个不好法?

傅华说,如果到时候陈彻确实不在广州,那您如何自处?

傅华不敢说陈彻到时候坚持不见你你怎么办,只好变相提醒徐正一下。

徐正也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傅华话中的意味,咂巴了一下嘴,说,那怎么办啊?他就是不见我,我们什么都不能谈啊?

傅华心说,他就算见了你,什么都跟你谈了,你也不一定达成所愿。

傅华干笑了一下,他不能回答徐正的话。

徐正有点恼火,说,你别光傻笑,你也想想招,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

傅华想了想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怕徐市长不愿意去做?

徐正说,什么办法,说说看?

傅华说,我觉得眼前这个局面徐市长您亲自出面已经不够了,既然这件事情是郭省长十分重视的,你看是不是请郭省长出马?

徐正愣了一下,说,你让我向郭省长求助?

傅华说,据我所知,当初陈彻刚到我们这里投资的时候,曾经到省里拜访过郭省长,两人相谈甚欢,如果郭省长能够出面,我想陈彻不会再拒绝了。

如果要请郭奎出面,徐正就要解释为什么陈彻不肯见他,这是傅华拿不准徐正愿不愿意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如果没有一个更有力的人士出面,目前这种陈彻避不见面的僵局是无法打开。

果然徐正有些为难,说,这个嘛,请郭省长出面就能行吗?

傅华心说,我可不给你打这个包票,便说,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感觉,能不能行我心里也没底。

徐正说,那我考虑考虑。说完挂了电话。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看出徐正跟曲炜之间虽然做事都是雷厉风行,可实际上还是略有差别的,曲炜如果感觉这么做能对解决事情有好处,他是不会顾惜自己的面子,立马就会去行动的;而这个徐正,明显有点自重身份,不肯去找郭奎,因为那样做明显他是会受到郭奎的批评。

但这件事情又是不可避免的,郭奎既然叮嘱过徐正要处理好融宏集团的投资,就说明郭奎对融宏集团是十分重视的,徐正如果不找郭奎出面,陈彻很可能将后续投资转到其他地方,那他可能将要面临郭奎更大的批评。这种一看就知道结果的事情,还能有什么考虑的余地吗?

这是,崔波在不远处笑着说,傅主任,你到底打不打球了?我看你这个驻京办主任比我这个司长都忙啊。

傅华一看大家都在等着自己,连忙赔笑着说,不好意思,崔司长,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只有听人吩咐的份,领导找到了我什么都得放下。我马上就打,马上就打。

傅华就来到自己的高尔夫球面前,也顾不得仔细比量了,挥杆就将球打了出去,球才得以继续打了下去。

打完球,一行人洗浴之后,就在俱乐部吃饭,席间,傅华注意到虽然崔波说他跟董升是以前的同事,相约出来玩玩的,可是行动之间似乎董升和他那两位同事对崔波十分的尊敬,这怕不是简单的一种前同事的关系,也不简简单单是因为崔波是司长,级别很高,而更可能是董升有求于崔波的一种表现。

另一件让傅华十分意外的事情是,徐筠对于董升十分的体贴和关爱,在桌上不断地给董升夹菜、倒水,甚至可以说是体贴到了一种令人肉麻的程度,但是董升却是一副若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徐筠那么对他是理所当然的。原本傅华是以为徐筠相对董升年轻漂亮很多,应该是董升追求的徐筠才对,可徐筠的表现让傅华觉得董升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宰,徐筠是被主宰的,也不知道这董升怎么就这么手腕高超,让徐筠这么服帖。

吃完饭,董升和崔波等人就和傅华、赵婷、伍奕在俱乐部分了手,伍奕看着董升等人开车离开,这才转头问傅华,你打那么长的电话,是市里面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笑说,你现在有时间来关心我的事情了?你今天跟董升谈得如何?

伍奕笑笑说,感觉上还不错,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跟他们合作。你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没什么啦,市里面跟一个投资客商出了一点小问题,徐市长打来电话问情况的。你跟董升合作要小心些,这些律师都善于钻法律空子,你别叫他们绕进去。

伍奕笑了,说,我想要的就是他们的这种能力。

傅华也笑了,其实很多人找律师目的就是要钻法律的空子,真正要用法律维护公平正义的人少之又少,他们想的都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傅华说,既然这样,下面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就不参与了。

伍奕摇了摇头,说,傅主任,这怎么行,你既然牵了这条线,一定要帮我负责到底,你要知道我是大老粗一个,没读过很多书,你到时候要帮我把把关。

傅华笑着说,我又不懂什么投资兼并之类的法规,我能把什么关,你太瞧得起我了。

伍奕笑着说,反正你不能置身世外,就是帮我参谋一下也行。

傅华笑着说,还被你赖上了呢。

伍奕笑笑说,谁叫我们投缘呢。

傅华和赵婷就此跟伍奕分了手,在车上,赵婷笑着说,我今天觉得徐筠姐也挺幸福的。

傅华笑着说,为什么啊?

赵婷说,你没看她的眼神都是在董升身上吗?跟一个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傅华笑着握了握赵婷的手,说,那我和你在一起岂不是更幸福?

赵婷一撇嘴,说,你就忙着你驻京办的事情,今天根本就没怎么注意我。

傅华呵呵笑了,说,像徐筠今天这个样子对董升我觉得有点过了。

赵婷说,为什么啊?你不要为自己不注意我找借口了。

傅华说,有时候心里想着对方就是一种关怀,像徐筠这样太过于体贴对方会让男人感到一种束缚,说不定反而会让男人远离她。

徐正经过一番考虑,还是决定把陈彻拒绝跟自己见面的情况跟郭奎通报一下,他并不笨,他知道这个问题无可回避,一旦陈彻选择投资在别处的话,郭奎肯定是会知道的,那时候自己是无法跟郭奎交代的。

徐正打了电话给郭奎,郭奎听完情况,不高兴地说,徐市长,你究竟做过什么事让陈彻竟然拒绝见你。

徐正苦笑了一下,说,没有哇,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想要跟他约一下,见个面。没想到他就这么拒绝了。

郭奎问道,你自己打电话跟他约的?

徐正说,那倒没有,我让海川驻京办的主任傅华跟他约得。

郭奎冷笑了一声,说,你接任到现在,就没亲自打过电话给陈彻过?

徐正说,我忙着熟悉海川的情况,一直也没来得及跟他通电话。上次您提起要我重视融宏集团,我就安排去见他了,哪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郭奎说,你倒好大的架子,前段时间我记得你参加过了去昆山学习招商引资的参观团,人家昆山的领导可以喊出他的电话二十四小时为外商开着,你呢,境内有这么大一家企业,到任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跟人家董事长沟通过,你就是这么为外商服务的吗?你在昆山都学到了什么啊?

徐正说,对不起,郭省长,我可能觉得融宏集团已经落户海川,对他们有所忽视。

郭奎说,你这个同志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昆山经验你到底吃透没有?昆山经验中不是有一条吗,坚持将促进企业增资扩股作为扩大利用外资的重要手段。昆山市坚持新批外资项目与促进现有企业增资扩股并重,千方百计促进已有外资企业增资扩股,这样外资到帐快,引资成本低。在融宏集团这个问题上曲炜同志已经为你打好了基础,你应该更进一步才对。怎么不进反退了?

徐正说,我也在着手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想请郭省长您帮我们海川市个忙。

郭奎说,你要我做什么?

徐正说,能不能请您出面,带我们一起去见见陈彻。

郭奎说,你让我去约见陈彻?

徐正说,对啊,陈彻可以不买我的面子,可是他一定不能不买您的面子?

郭奎哼了一声,说,你要知道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是你做的事情让人家觉得不需要给你面子。

徐正说,郭省长,我知道了,您是不是可以帮这个忙呢?

郭奎并不想徐正太过于难堪,毕竟徐正当上海川市长当初是他引荐给程远的,就说,你等一下,我打电话给陈彻试一试。

郭奎就找出了陈彻留给他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电话是陈彻的助理接的,郭奎说,我是东海省的郭奎,我想跟陈彻先生讲话。

助理说,请您等一下,郭省长,我马上给您通报一声。

助理把电话拿给了陈彻,说明是郭奎省长的电话,陈彻拿过电话来笑着说,您好啊,郭省长。“”,。

阵阵发凉

郭奎说,您好陈先生,最近身体怎么样?

陈彻笑着说,挺好的,劳您挂念了。

郭奎笑笑说,自您上次来东海省,一晃大半年我们没见面了?

陈彻笑笑说,半年多了。

郭奎说,我还记得当时跟您谈得十分的愉快,真的很想再跟您深谈一次,您也不要整天忙于工作了,什么时间有空再来我们东海省走走。

陈彻笑着说,那次深谈我也受益匪浅,也很想再见见郭省长,可惜啊,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做呢,抽不出时间来啊。

郭奎说,既然您抽不出时间来,那我过去看您如何?

陈彻呵呵笑了,说,郭省长大概是为了海川而来的?

郭奎笑笑说,也是,也不是,我也很想见见您这个老朋友,看看融宏集团在广州的工厂,参观学习一下,也算是我对您来东海省的一次回访。您看行吗?

陈彻笑笑说,郭省长真是太客气了,我当然是欢迎之至了。

郭奎说,我冒昧的问一句,陈先生,海川这一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陈彻自然不肯说明他不见徐正的真实原因,那会显得有些小气,便笑着说,没有啦,只是我最近确实比较忙,所以婉拒了徐市长见面的约请。

郭奎笑笑说,真的没有吗?如果有您可以跟我说,我来批评他。

陈彻继续否认说,真的没有。

郭奎接着说道,关于曲炜被调职,陈先生这您要体谅一下我们省里,事发突然,我们也是不得已。

陈彻笑着说,郭省长,我真的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不过你既然提起曲炜先生,我也有日子没见过他了,倒还真是很想再见见他,他是一位有能力又务实的好干部啊。

郭奎笑着说,您要见他简单,这一次我让他跟我一起去广州。

傅华被紧急通知去广州跟市长徐正汇合,这一次是省长郭奎带队,到广州的融宏集团参观学习。

傅华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飞往广州,跟徐正郭奎一行汇合。当了广州,傅华被直接带到了郭奎的房间,他看到了曲炜,这才知道这一次参加的人中有曲炜,他向曲炜点头示意。

郭奎看见傅华,说,你就是那个驻京办主任了?

傅华笑笑说,是我。

郭奎说,当初你跟曲炜同志为海川争取到了融宏集团的落户,立下了第一功,今天把你叫过来是我们要全力争取把融宏集团后续的投资留在海川。

傅华说,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好徐市长的工作。

郭奎看看徐正,说,徐市长,我推掉了手头的工作为你飞到广州来,能调集的人马我都给你调集来了,希望你这一次一定要把陈彻拿下来,不要辜负我这一番苦心。

徐正笑笑,说,郭省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争取。

郭奎说,你不要光说让我放心,你把准备工作做漂亮一点,让陈彻挑不出毛病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徐正脸上不自觉的红了一下,他觉得郭奎还是在埋怨他事先没把工作做好,结果还要郭奎自己亲自出马。

徐正说,我已经把准备工作很认真的确认了一遍,确保没什么问题了。

郭奎又确认了一下细节,然后说明天将陈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准出一点纰漏,这才放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出了郭奎的房间,傅华跟在徐正的后面,问道,徐市长,有没有需要我做的工作?

徐正脸板着,说,准备工作市里面都已经做好了,叫你来,是因为郭省长感觉当初是你把陈彻引到海川的,你来了,多一个保险,没什么要你具体做的。你明天小心应对就好了。

傅华说,我知道了。

说话间就到了徐正的房间,刘超开了门,傅华见徐正并没有请自己进去的意思,只好说了一声,薛市长您休息。

徐正嗯了一声,刘超冲傅华笑笑,就关上了房间门。

傅华感到了一种被冷淡的滋味,轻轻摇了摇头,看来徐正虽然还是请郭奎亲自出马了,可是心中并不是十分愿意接受这种局面。

傅华找到了曲炜的房间,敲敲门,曲炜开门让他进去了。

傅华说,您这一次怎么也来了?

曲炜笑笑说,陈彻跟郭省长说想见我,我就来了。徐正刚才交代过你什么来吗?

傅华说,没什么,只是要我明天小心应对。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曲炜说,他当然不会高兴了,此次来如果有成绩,郭省长亲自出马了,自然轮不到他;如果有什么失误了,事情本来就是因他而起,自然是他承担。这种有过无功的事情他怎么会高兴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早知道这样,我不建议他找郭省长出面就好了。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说,是你建议徐正找郭省长的?哎,你这一次真要小心应对了。徐正这个人我多少了解一点,他算是一个比较正的官员,能力也可以,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器量偏狭了一点。这一次如果皆大欢喜还行,如果他多少受到点羞辱,怕是他会把账记到你我的头上。我没什么,他管不着我,你就不好办了。

傅华说,这一次也不知道陈彻是为什么,直接就拒绝了徐正的约见,我不提议他找郭省长,事情就算破局了。我是想把事情解决掉,徐正就是要怪罪于我,我也没办法。

曲炜叹了一口气,说,这一点你跟我一样,都是先想如何把事情解决掉,而不去想自己在其中如何自处,唉,现在这种做法吃不开的。

傅华笑着说,我想这是性格的问题,改不掉的。

曲炜也笑了,说,是,我也改不掉。好了,明天小心一点就是了。

第二天,郭奎带队到了融宏集团,陈彻已经等在了大门口,郭奎一下车,他就快步迎上去跟郭奎握手,笑着说,郭省长,欢迎来我们集团参观。

郭奎笑着说,陈先生不嫌我们麻烦就好。

陈彻笑着说,怎么会,您能来我们蓬荜生辉啊。

郭奎又介绍了徐正,这位是我们的徐正同志,海川市的新任代市长。

徐正笑着跟陈彻握手,说,您好,陈先生。

陈彻笑着说,您好,徐市长,前段时间我真的很忙,没能跟您见面真是抱歉。

陈彻是说场面话,徐正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心说你忙什么,郭省长一个电话你就见他,你不见我明显是不给我面子,嫌我级别低。

虽然心里别扭,徐正还是笑着说,陈先生客气了,是我约的时间不恰当,不关你的事的。

陈彻这时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曲炜,伸出手笑着说,曲市长,不,现在应该是叫曲副秘书长了,我们又见面了。

曲炜跟陈彻亲热的握手,笑着说,陈先生,你的身体还是这么棒,我真是有点羡慕你啊。

陈彻笑着拍了拍曲炜的肩膀,说,你也不差啊。

曲炜说,我就差得很多了,哪有陈先生这么富有活力。

呵呵,忙碌就是最好的补药,我忙起来浑身都有劲。陈彻这时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后的傅华,笑着向他招手,说,过来,小傅,想不到你也来了。

傅华有点尴尬的走到了陈彻面前,他越是不想引起众人的关注,偏偏陈彻越是关注他,他笑着跟陈彻握了握手,说,您好陈先生。

傅华的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徐正,徐正被冷落在了人群边上,正冷眼看着他。

陈彻笑着说,你这个小傅啊,把我们融宏集团引到海川之后,就没影了,也不来看看我老头子。

傅华笑着说,我是怕来打搅您,到时候被我一耽搁,不知道你又要少赚几个亿了。

陈彻笑着说,你这家伙,是说我财迷了。

傅华笑着说,您怎么是财迷呢,您是财神。

众人都笑了,陈彻也哈哈大笑,傅华这个玩笑开得十分恰当,确实以陈彻的身价称得上是财神,他自己听了心里也十分熨帖。

傅华不敢在陈彻身边耗得时间太长,玩笑过后,就赶紧闪到了一边,陈彻就跟其他人匆匆握了握手,握手完毕,转身领着郭奎往厂区里走,一边走,一边亲自给郭奎讲解,他虽贵为这个厂区的主人,却对厂区的每一个生产细节都了若指掌,竟然比一线的工人还熟悉情况,一一讲解下来,让郭奎等人暗自叹服。

讲解过程中,陈彻虽然也顾念徐正是市长,也跟徐正偶尔说几句话,但大多数的话是跟郭奎、曲炜、傅华说的,尤其是傅华他由于级别低,走在后面,陈彻不时的回过头来跟他说几句,弄的他不时要走到前面去,陈彻不讲话了,他又得自觉地落后一点,本来他想谨守本分,不想弄得他比徐正更受欢迎,这一下由于陈彻不时回头,反而弄得更加显眼。他看到徐正的脸越来越难看,心里一阵阵发凉,可是却无可奈何。

中午,陈彻并没有因为郭奎的到来就大摆宴席,还是像当初接待曲炜一样,带他们到了食堂,郭奎和陈彻聊着天,各自取了自己的菜,坐到了一起,徐正曲炜很自然坐到了郭奎的身旁。“”,。

万年青草

傅华取了菜,走向海川市跟来的随从人员那一块,他们的级别最低,自然离郭奎他们这一桌比较远一点。这是很正常的官场伦理,通常官员都会按照自己的级别自然的排定离主要领导的远近。

郭奎看到傅华走到旁边去,就叫了一声,小傅,过来坐。

傅华心里很不情愿,守着大领导吃饭说话都得小心,会十分拘束的,不过郭省长叫了自己,他没办法再躲开,就拿着餐盘坐了过去。

坐下去就听郭奎笑着说,陈先生,你这种用餐的方式真的很好,又随意,又吃得好。

陈彻笑着说,只要郭省长不嫌我简慢就好。

郭奎笑着说,我们都是直率人,就不用客气了。我想这一次我来的目的陈先生早就明了了,那我就不转弯抹角了。

陈彻笑笑说,直截了当最好。

郭奎笑着说,就像小傅说的,陈先生本身就是一尊财神,我们来呢,也是想陈先生能够把您的财富往海川多放一点,大家共同发财。原本您在海川投资的时候,就预计会有第二期的投资,您如果对海川没有什么意见,是不是可以启动第二期的投资了?

陈彻笑着看了傅华一眼,说,什么财神啊,那是小傅的玩笑话。

陈彻并没有直接答复要不要开启第二期投资谈判,只是用玩笑闪了过去,郭奎看了看陈彻,说,您如果是觉得海川方面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今天徐市长就在这里,您提出来,我马上责令他改正。

徐正也看了看陈彻,表态说,陈先生,如果我们政府方面什么做的不好,我向你保证,立马纠正。

陈彻笑了,说,郭省长、徐市长,你们这可是步步紧逼啊。

曲炜笑着说,陈先生,我虽然不是海川市的市长了,不过我感觉从您的角度出发,第二期投资继续安排在海川对您是十分有利的,古人作战,讲求天时地利人和,融宏集团在海川已经有了成熟的厂区,又有我们徐市长这些愿意跟您配合的政府官员,地利和人和已得其二,您如果舍此而去他地,实非智者所为。

傅华说,陈先生,您当初选择海川,肯定是有很多海川适合融宏集团发展的理由,现在融宏集团在海川发展的确实很好,您为什么不继续您当初英明的决策呢。

陈彻笑了,说,好啦,我决定继续在海川投资。其实,西北省份的一些领导跟我们融宏集团交涉过,想要我们去他们那里投资,他们的条件是比你们优惠的多的,我本来想响应一下国家开发大西北的政策的,不过郭省长和徐市长既然亲自到我们融宏集团来了,这份诚意令我陈彻十分感动,冲着两位,我不去西北了。

饭后,郭奎因为第二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带着曲炜等随从坐飞机离开了广州,傅华在陪同徐正一起在机场送走了郭奎,在回程的车上,他请示徐正自己下面要干什么?

徐正看了他一眼,说,你还是回北京去,这边我们跟融宏集团交涉之后,具体的事情还是要赶回海川去谈的。

傅华说,好的,我明天就回去。

徐正不说话了,闭着眼睛养神。快到宾馆的时候,闭着眼睛的徐正突然问道,傅主任啊,我今天看陈彻真的对你很不错啊,为什么当时让你帮我约他见个面都做不到呢?

傅华心里一惊,他最怕的还是来了,这个徐正果然像曲炜所说的那样有些器量偏狭,他是怀疑自己当时约见陈彻没有尽力。

傅华连忙解释说,我当时跟陈彻的助理谈的,所有的话都是助理转述的,我也没办法直接跟陈彻本人交涉。造成这种状况我也是没想到的。

傅华想要强调自己跟陈彻的身份差着档次呢,他不能像郭奎一样直接跟陈彻交谈,身份的差别决定着陈彻可以对他表现得很好,可他却无法去干涉陈彻做事对人的态度。他相信徐正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徐正没再说什么,就这么闭着眼睛回到了宾馆。下了车,也没看傅华,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傅华跟在他身后,见他也没再跟自己说什么,等他进了房间,自己也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傅华松了一口气,他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心说古人讲伴君如伴虎,自己陪伴着这一个令人捉摸不定的徐市长,还真有点伴着老虎的感觉。

第二天,傅华跟徐正打了招呼,就去了广州机场,在机场等飞机的时候,心中郁闷的他打了电话给曲炜,跟曲炜讲了他们走后徐正对自己的态度。

曲炜笑笑说,徐正可能并不会对你没事找事,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一旦你犯了什么错,他怕是不会放过你的。

傅华叹了一口气,他深深地感到曲炜离开之后自己的工作变得是更为艰难了,他不但要应对外面的风风雨雨,还要承受来自身后内部的猜忌。

傅华有些无奈的说,我也只能做好本分,别人要怎么想我也是管不到的。

曲炜也叹了口气,说,傅华啊,我现在也护不到你了,好自为之。

四、解决问题而不是叫板

傅华闷闷不乐的上了飞机,直到看到在首都机场迎候他的赵婷的开心的笑脸,他的郁闷才一扫而光,不管怎么样,还有一个知心的爱人跟自己共同面对这一切,就算徐正给自己出点那题又能如何呢?大不了,老子不伺候了。

傅华笑着把扑过来的赵婷揽进了怀里,说,你跑这么远来接我干吗,让驻京办来接我就好了嘛。

赵婷说,我急着见你嘛。

两人相拥着上了车,赵婷发动了车子,车子驶离了机场。

赵婷说,我爸爸回来了,要你晚上去家里吃饭。

赵凯预定的行程是在昨天就回来,这一点傅华知道,笑笑说,好哇。

傅华就和赵婷一起回了驻京办,傅华将林息找来,问了问他不在这几天的情况,无非是一些日常事务,两人谈完,林息就离开了。

晚上,傅华和赵婷一起回了赵婷家,赵凯已经忙完工作回到了家,大家就开始吃饭,席间赵凯跟傅华聊了一些这次去国外的见闻。

晚饭后,赵凯把傅华叫到了书房去,保姆泡好了茶送了进来,赵凯看着傅华笑着说,傅华啊,我看你这次去广州回来的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事情办得不顺利?

傅华笑笑说,被叔叔看出来了,事情倒是办得很顺利,可是我感觉有点惹到了新来的市长,把关系搞得很僵。

赵凯说,那个市长是叫徐正?

傅华笑着说,叔叔你的消息倒很灵通。

赵凯说,他是你的领导,我自然是想多了解一点情况。

傅华有点感动,说,谢谢叔叔的关心了。

赵凯说,徐正在原来的杨城市官声还不错,为当地百姓做了一点实事,算是一个能吏。但是有些时候越是这种能吏,越是不好相处。人吗,没有十全十美的,这方面没毛病,那一方面就肯定有问题。明朝的海瑞一生清廉正直,刚直不阿,算是中国历史上少见的清官,但是他这个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干事的能力,也有狷介偏执的一面,竟然因为五岁的女儿受人一饼,将其幽禁致死,实在不通情理得很。李贽说他是万年青草,能够傲风雪,而不能充栋梁,实在是很恰当。

傅华笑笑说,我也知道人无完人的道理,可是这一次我明明是想帮徐正把事情办好,偏偏他觉得我根本没尽力,实在是没道理。

赵凯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把过程讲给了赵凯听,赵凯听完,含笑不语,傅华看他是这个神态,便说,难道叔叔也觉得我做的不对?

赵凯笑着说,不是啦,其实大多时候人们对自己的选择都认为是对的,但在别人看来,对与不对就要根据他们本身的情况来判断了。项羽乌江自刎,本身是被刘邦打得没了脾气,连东山再起都不敢想了,绝望之下才抹了脖子,实在是懦夫的行为,可在李清照看来,他就是莫大的勇气,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是因为李清照满腔的悲愤有感而发的。同样的道理,徐正判断你做这件事情的对错,也是从他自身的利益出发的。

傅华笑了,说,是,这次事情虽然解决了,徐正在郭奎省长面前却弄得灰头土脸,他自然无法高兴起来。

赵凯说,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去在乎他的态度,你想要什么?要升官吗?你要升官,非要离开驻京办才行。你要吗?我看你对财富也不是很热衷,发财大概也不是你的理想。你既然没什么有求于徐正的,那你在在乎什么?

傅华说,这倒也是,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实在是一个超然的位置,真的没必要在乎徐正的态度。

傅华被赵凯说得心情一下子开朗了很多,两人又谈了一些海川大厦的工程上的事务,傅华看看时间不早了,就站起来要告辞。“”,。

砝码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别在我面前装了,这么晚了你就留下来。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赵凯已经知道自己前几天留宿在这里的情况,脸红了一下,说,叔叔您都知道了?

赵凯说,这是我家诶,我再不知道是不是成了聋子和瞎子了?

傅华的脸越发红了,说,不好意思,我跟小婷……

赵凯摆了摆手,打断了傅华,说,你不用解释了,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目前你们的房子还在装修,举行婚礼的日子我还想等王大师从外地回来再定。你们俩先找个时间去登记,也有个正式的名头。

赵凯既然把一切都说开了,傅华就没必要走了,他坐了下来,说,好的,一会我跟小婷商量一下,尽快去把登记给办了。您说的这位王大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非要等他回来选日子?

赵凯说,王大师是世外高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上次你们买的房子就是他给看的风水,我已经把你和小婷的八字给了他,他说要拿走回去研究一下仔细选一个好日子。

傅华笑笑说,奇门遁甲是什么,很神吗?

赵凯说,奇门遁甲的来源见于古今图书集成,据书上记载奇门遁甲起源於四千六百多年前,轩辕黄帝大战蚩尤之时;当时我们的祖先黄帝和蚩尤在涿鹿展开一前所未有的一场大战,蚩尤在战场上制造迷雾,使得黄帝的部队迷失方向。有一天晚上,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忽然,轩辕丘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以及非常强烈的光芒,惊醒了黄帝及众人。大家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有一支彩凤自天空中缓缓下降;从彩凤上走出一位全身大放光明的仙女,仙女手上捧这一个长九寸阔八寸的玉匣,黄帝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本天篆文册龙甲神章;黄帝根据书里面的记载制造指南车终於打败了蚩尤。龙甲神章除了记载兵器的打造方法之外,还记载了很多行军打仗遣兵调将的兵法。于是黄帝要他的宰相风后把龙甲神章演译成兵法十三章,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后来经过周朝姜太公,汉代黄石老人,再传给张良,张良把它精简之后变成现在的奇门遁甲。

傅华笑笑说,这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

赵凯说,这个来历当然有他神化了的一面,这是古人喜欢故弄玄虚。不过我看过一些奇门遁甲的书,很深奥,它以易经八卦为基础,结合星相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要素,是我国预测学中集大成者、是易经最高层次的预测学,自古以来被称为帝王学。历代政治家、军事家都把奇门遁甲用于决策,成就了非凡的事业。当今很多人则把它用于商业发展、市场经营、管理方面,效果非常显著。

傅华笑着说,这么说叔叔验证过了?

赵凯笑笑说,我几次大的决断都经过王大师事先占卜过,事后证明都很顺利。

傅华说,叔叔做事肯定事先都经过充分的调查论证了?

赵凯说,我当然不会盲目的相信王大师的占卜了。

傅华说,叔叔为什么不认为事情顺利成功是你充分调查论证的结果呢?

赵凯笑了,说,呵呵,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因素。你还是在怀疑王大师,也难怪,你们受教育的时候,已经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之后的事情了,对中国的古代文化已经断了联系。其实中国古代文化是完全不同于西方的逻辑思辨的一种文化,西方的科学文化是一种实证科学,什么都验证了才能被认可。而中国文化则不同,很多方面是无法经过验证的,你像中医的经络学说,在解剖学上根本找不到实证,但你能否认经络的存在吗?不能?

傅华笑着说,当然不能,否则中医的针灸就没有了立足的根本,不过那也不代表王大师真的那么神。

赵凯说,我相信他是因为他的一段坐牢的经历,当年他曾经用奇门遁甲摆了一个局,将他们村里的一眼水井弄得干涸了,他们村就那么一眼水井,就有人举报他,结果他被判了五年徒刑,他原本的一些奇门遁甲古书也全部被公安给烧掉了。

傅华问道,真的假的?

赵凯说,这是有据可查的,他是因为破坏生产资料罪被判刑的。

傅华说,那他为什么毁掉水井啊?这不是用术数做坏事吗?我记得那些这一类的书籍上都说不能用在做坏事上的。

赵凯说,他那次是为了救人。当时村里的一个女人得了重病,四处求医不得……

这时,赵婷推门进来,笑着说,你们在说什么呢?

傅华笑着说,听叔叔讲古。

赵婷走到了傅华身边,说,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应该回去了。

傅华笑了,说,叔叔说我可以留下来了,他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赵婷脸腾一下红了,赵凯笑笑说,不用脸红了,反正你们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我跟你妈都不反对你们住在一起,刚才我还跟傅华说,要他带你去先去把结婚证办下来。

赵婷没说什么,脸红红的坐在了傅华旁边,她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傅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为了掩饰两人的尴尬转了话题说,叔叔,您还是先说完故事,我挺好奇下面是怎么个情况。

赵凯笑笑,说,得了重病这个人恰好遇到了王大师,王大师就说这人是被人暗地里诅咒了,你们看过电视里的那种用针扎小人的情形?王大师说这人就是被一个知道她生辰八字的人用这种方式诅咒了。

赵婷笑了,说,那不是女孩子们玩得小游戏吗?叫什么巫毒娃娃的?真有这么诅咒人的?灵验吗?

赵凯说,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个是必须是有被诅咒人的确切的生辰八字,而且必须是在特定的时辰、在特定的部位扎针、扎够足够的天数才会灵验的。王大师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再有两天她就会有生命危险了。王大师看破这一切之后,那人就求王大师救他,大师看了看,问她家附近有没有活水,要破这诅咒,必须灭了这活水。那人想来想去只有那口井在她家门前,大师就在这眼井前布了一个局,然后掷了一根桃木到井里,井水一会就没了,那人的病就好了。同时村里的一个老太太眼睛突然瞎了一只,王大师说这是因为诅咒被破了,下诅咒的人一定会反受其殃的。

赵婷惊讶地问道,真的假的?能不能演示一下看看?

赵凯说,这怎么能随便演示,王大师说除非救人,否则这种局不能布的。

傅华笑着说,还是很难令人相信。那个老太太为什么要这个女人死呢?

赵凯说,老太太是女人的妈妈,当初坚决反对女人嫁给她丈夫,结果女人就私奔到她丈夫家里,不认她这个妈了。老太太气愤之下,这才想置女儿于死地。

赵婷说,这个故事比说书唱戏的还精彩,爸,那个王大师编来骗你的?

赵凯笑了,说,爸爸是什么人,会被他骗?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京郊的一个村里,那个村里很多老人都知道的。其实我也不是把他的话奉为圭臬,大多时候我向他征询,只不过想看看做某件事情会不会有不利的地方,王大师这个人很睿智的,他对自己的判断总能讲出令人信服的道理。你不知道,很多官场上的人都把王大师的话当做自己做事的指针,比我信服的多。

傅华笑了,他知道像赵凯这种人跟陈彻是一样的,当初陈彻在海神娘娘面前求了一支下下签,可是他最终只是取了对他有利的部分。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大老板,意志很难被人左右了,既使是一个神乎其神的大师。这是一个各取所需的游戏,大师得到了钱财,而赵凯就更有信心做好某事了。

赵婷说,我总觉得神神叨叨的,爸,你小心他骗你啊。

赵凯说,好了,我有自己的判断,不用你来提醒我。

傅华也心知赵凯这个人很精明,很有自己的主见,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便笑着说,小婷,叔叔有数的。

赵凯挥了挥手,说,我跟你们说了半天,也有点累了,你们去休息。

傅华就和赵婷出了书房,赵婷看看傅华,说,你今晚真的要留下来?

傅华笑了,说,叔叔都同意了,你怕什么?

赵婷说,我爸妈在家,总有点怪怪的。好啦,不管了。

说着赵婷拖着傅华进了卧室,两人又小别了几日,有一种别样的思念,很快就腻到了一起。

傅华和赵婷就去办了结婚登记手续,虽然两人没举办婚礼仪式,可也是合法的夫妻了,傅华也名正言顺的住进了赵凯家里。

徐正回到了海川,这一次虽然跟融宏集团的后续投资谈判正式启动了,可是并不顺利,郭奎的亲自出马,为陈彻增加了要价的砝码。“”,。

严惩不贷

这个老谋深算的商人提出了更多新的要求,而徐正却并没什么什么还价的余地,他的底牌已经被看穿,他并没有拒绝融宏集团后续投资的可能。

徐正感受到了一种挫败,他甚至一度认为,他第一次求见陈彻被拒绝是陈彻和傅华布下的一个局,好逼他向郭奎求助,从而为融宏集团增加要价的本钱。

这不是不可能,现在的商人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往往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而现在的很多官员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他们的良心。

如果换做是别的属下,徐正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他加以惩罚,起码也要把他从驻京办主任位置上换掉。偏偏这个人是傅华,一个刚刚想要辞职却被市委书记亲自挽留的干部,徐正并不能拿傅华并不十分在乎的东西来威胁他。

这有点像寓言中那个艾子和神像的故事了,艾子乘船在河上旅行,途中看见一座庙。庙虽矮小却装饰得气象庄严,干净整齐。庙门前有一条小河沟。这时,有个人来到了沟边,发现不能蹚水过去,便朝庙里看了看,随即将庙里的大王像搬出来,横架在沟上,当了独木桥,然后踏着大王像走过河沟,扬长而去。

接着又来了一个人,见到刚才的情形,连声叹息说,真不像话!对神像这般糟蹋,简直是亵渎神灵!说着,便将神像扶起来,用自己的衣服擦掉上边的泥土,然后恭恭敬敬地捧回到庙里的宝座上,并对着神像叩拜了两次,才起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艾子听见庙里的小鬼说,大王,您是这庙里的神,享受着附近百姓的供奉和朝拜,今天反遭不信神的人侮辱,为什么不降灾祸给予他惩罚呢?

大王说,要降灾祸的话,应当降灾祸于后来的那个人。

小鬼听了很奇怪,又问,先来的那个人用脚踩了大王,没有比这更大的侮辱了,却不降灾祸于他。后来的那个人那么尊敬大王,反而要遭祸,这是为什么呢?

大王说,先来的那个人根本不信神,我有什么办法降灾祸给他呢!

艾子听后在心里说,真是鬼怕不信邪的人呀!

傅华现在对徐正无所求,就是一个不信邪的人,而且这一次在广州,郭奎亲自喊傅华到他身边吃饭,显见郭奎是很赏识傅华,徐正更有点不敢拿傅华怎么样了。

可是,徐正这口气出不来心里总是不很舒服,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他很想迁怒于傅华在海川的朋友,可是那些跟傅华交往很好的朋友像丁江之流的都是在海川地面上吃得很开的人物,地头蛇,在海川的人脉资源盘根错节,徐正初来乍到,并没有底气敢招惹他们,他只能把这口气压在心里,心说你傅华可千万不要犯错,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徐正心怀不满,时光还是在照常流逝着。

这天在工地上忙碌着的傅华接到了章旻的电话,这段时间章旻因为北京的海川大厦和海川的酒店项目进展比较顺利,并没有呆在北方,都在顺达酒店管理公司的总部。

傅华笑着说,章董有什么指示吗?

章旻笑笑说,你现在这么春风得意,结婚的日子定了吗?

傅华笑着说,定了,我岳父找人选定了下个月的七号,到时候可要过来喝杯喜酒啊。

章旻说,那是当然,你不请我也是要去的。诶,傅华,你跟海川主管城建的李涛副市长关系如何啊?

傅华说,李副市长这人不错,我跟他关系尚可,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

章旻说,我们顺达酒店在海川的项目出了点小麻烦,你知道我们是跟海川市驻在地的区政府签订的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办理了相关权证,现在区政府这一边没有在海川市国土局及时备案,海川市国土局主张说我们的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是无效的,要取消我们的土地权证,将该地块重新拿出来挂牌出让。

傅华说,这怎么可以啊?这本来是政府的问题,怎么能让你们公司承担后果呢?

章旻说,对啊,我们公司在海川的负责人和区政府的领导一起找过海川国土局,可是他们坚持我们超过了备案时间,这块地必须拿出来出让。如果曲炜市长在的话,他就会帮我们处理了,现在海川市这一边我就跟你熟悉,你是不是可以帮我跟李涛副市长协调一下?

傅华说,可以啊,这件事情错不在你,我想国土局应该可以通融。你等一下,我跟李涛市长通报一下,看他如何答复再给你回话。

章旻说,你帮我说说好话,这块地的土地出让金我们已经付了,拆迁已经进行了大半,这个时候再让我们退出,我们的损失很大。

傅华说,我尽力争取。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李涛的秘书,说有急事找李涛,李涛接通了,笑着问,傅华啊,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啊?

傅华就讲了顺达酒店管理公司土地使用权转让出现问题的情况,想要李涛帮忙协调一下。

李涛知道顺达酒店这个项目,当时曲炜跟顺达酒店管理公司的章旻走得很近,他说,你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傅华说,李副市长,这件事情关键违规的不是企业,他们什么都按照规定去办了,我们不能因为政府的失误而让企业承担责任,否则日后谁还敢到我们海川来投资啊。

李涛说,我明白,我查一下情况再说。

李涛就打了电话给国土局局长周然,问这个顺达酒店土地使用权的情况,周然说,李副市长,这个有专门的规定,我们局也是依法办事。

李涛笑了笑说,周局长,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也不是顺达酒店故意违规,你们就是要罚也应该罚因为疏失没有备案的有关部门,至于顺达酒店,他们是外来客商,你们坚持说他们的土地使用权合同不合法,取消他们的使用权证,他们会怎么看待我们的政府部门啊?怕是对我们海川整体形象有很大的损害?

周然说,我们也是依法办事,可能这有点不近人情,但法律就这么规定了,我们只有执行的份。

周然这么坚守原则,很是出乎李涛的意料之外,印象中这种枝节上的瑕疵还是能够通融的,他有些不高兴地说,周局长,难道就不能有一点机动性吗?

周然听出了李涛的不高兴,说,李副市长,这件事情我比较难办,不是我要查这件事情的,我也不想让下面的有关部门难堪,但是有人关注过这件事情。

李涛愣了一下,确实是以前周然很少办这种得罪人不讨好的事情,便问道,谁关注了这件事情?

周然说,前天徐市长到我们局里座谈,不知怎么的就问起了顺达酒店的情况,得知酒店的土地使用权证还没在市里面备案,就要求我们依法办事。你说我能怎么办?

李涛说,原来是徐市长这么要求的,那好,你们就按照规定办。

徐正决定的事情,李涛这个副市长自然无法干涉,尤其是徐正新到任不久,正是需要树立权威的时候,李涛并不想干涉这件事情从而让徐正误会自己要挑战他的权威。

李涛随即把情况告知了傅华,说徐正决定了的事情,自己没办法帮他解决了。傅华赶忙打了电话给章旻,他以为是顺达公司做了什么触犯徐正的事情了。章旻听完,想了想说,我们跟徐正根本就没搭过腔啊,怎么可能惹到他?

傅华说,那我就不不知道什么原因了。

章旻说,要不你帮我们跟徐正沟通一下,我们顺达集团总是你引进海川的,就算多少罚一点款我们也可以接受。

傅华有点为难,他是明白自己目前不受徐正待见的,便说,我最近有一点事情惹到了徐正,怕说了效果适得其反。

章旻说,你先试试,我目前在海川也只能找到你一个人了。

傅华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章旻,毕竟章旻是自己海川大厦的合建方,对海川大厦的建设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傅华就找到了徐正,说了海川大厦合建方的章旻找他想要解决土地使用权证的事情,徐正很冷淡的说,这件事情我知道。

傅华小心地说道,徐市长,他们可能在工作方面有所疏失,但他们也算是我们海川市政府的合作者,在海川建酒店也是看好海川未来的发展,您看这一次是不是就算了?

徐正火了,说,什么叫这一次就算了,你拿国家的法律和政策当什么?儿戏吗?

傅华赶忙解释说,不是,这一次他们只是一种疏失,并不存在从中牟取不当利益的问题。

徐正说,你怎么知道没有牟取不当利益?你替他们着的什么急?是不是你在其中有什么利益啊?我告诉你,我最讨厌那种跟社会上的商人不法勾结,私下收取利益的那种官员,如果让我查到了,我一定严惩不贷。“”,。

踢到铁板

傅华被说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他有一种感觉,这一次的事件也许矛头不在顺达酒店,而是针对自己。

傅华定了定神,说,徐市长,我不知道您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中顺达酒店是无辜的,至于我个人,我敢保证,没有一点不正当的利益在其中。

徐正说,最好是这样。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华心中越发坚信这一次徐正是因为自己迁怒于章旻的。

章旻听完傅华说的情况,想了想说,徐正这么小肚鸡肠,看这个样子要想在海川解决这个问题怕是不太可能了。

傅华问道,你想做什么?

章旻说,我要亲自到东海省里面想想办法。

傅华说,你要去找曲炜市长吗?

章旻说,找他大概没什么用处,你跟他是一条线上的,徐正不买你的面子,自然也不会卖他的面子。我想去找吕纪副省长,他原来在我们那里工作过,我来海川之后,曾经去拜访过他,他说有了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后来因为曲炜市长很帮我,这段关系就没用得上,现在是启用的时候了。

吕纪是东海省常务副省长,找他或许能解决问题,傅华说,好的,有什么情况跟我说一声。

章旻去了东海省省政府,他先去拜访了曲炜,曲炜见了章旻,很是高兴,迎上前去紧紧握住了章旻的手,摇了摇,心中百感交集,这已经不是当初两人在海川市把酒言欢的时候了,曲炜半天没想出说什么话合适。

章旻能够体谅曲炜的心情,一个年富力强正想做点事情的人,突然被扔进一堆的杂七杂八的日常事务中,壮志在一天天被消磨,难免有英雄迟暮的感觉。这也是一个做官的人的悲哀,曲炜被调到省政府副秘书长的位置上,实际上已经宣告了他政治生涯到达了顶点,除非出现奇迹,他已不可能再往上进一步了。

章旻说,曲市长,你这一向还好吗?

曲炜点了点头,说,我就这个样子了,坐坐。

两人到沙发那里坐下,曲炜笑着问,章董这一次到省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章旻说,顺达酒店在海川出了点小麻烦,我到省里来想找一下吕纪副省长,顺便来看看您。

曲炜叹了一口气,说,不好意思,我走的太过于匆忙,没顾得上处理好你们公司的事情。

章旻笑笑说,曲市长就不必要想那么多了,那个时候您自顾尚且不暇,又哪里顾得上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不必这么客气的。

曲炜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章旻说了事情的经过,曲炜笑着说,这还是得找吕副省长,徐正这个人不好打交道的。

章旻说,我知道,吕副省长在家吗?

曲炜说,在家,你稍等一下,他那屋里有客人,一会客人走了我带你过去。

两人就在那里闲聊了一会儿,章旻发现曲炜苍老了很多,说话也没有了当初的锐利和快速,看来他已经适应了省政府这舒适的环境,身上的棱角慢慢的要被这舒适淹没掉了。

章旻心中暗自惋惜,这曾经是一个多么有魄力的人啊。

坐了一会儿,吕纪屋内的客人离开了,曲炜领着章旻去了吕纪的办公室,吕纪看到章旻,笑着说,小章啊,什么时间到省里面来的?

章旻笑笑说,刚来,看您屋里有客人就在曲副秘书长那里坐了一下。

曲炜就出去了,吕纪笑笑说,你这个家伙,上次露了个头就再没了踪影。

吕纪跟章旻家族关系是很不错的,尤其是跟比章旻长一辈的亲属交集较多,这也是章旻不很愿意跟吕纪打交道的一个原因,他已经创出了一番自己的天地,不想再有一个老资格的人在一旁指手画脚,偏偏吕纪说话就愿意拿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来。

章旻笑笑说,我知道您忙,所以没什么事也不敢来打搅您。

吕纪笑了,说,这么说你是有事了?

章旻说,对,我在海川遇到了一点麻烦,自己解决不了,只要向您求助了。

章旻就讲了事情的经过,吕纪疑惑地说,这徐正是怎么了,到处都在招商引资,他这么做不是把客商往外赶吗?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他。

吕纪就拨了电话给徐正,笑着说,徐市长,有个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徐正知道吕纪是一个工作过很多地方的领导,尤其是在南、北方都任过要职,有人私下说他很可能是下一任省长,这样正处在上升起的的人物他可是不敢得罪,便说,吕副省长,您需要了解什么?

吕纪说,是这样,一个商界的朋友向我反映说他们在你们那征了一块地,要开发建酒店,他说他履行了一切政府要求他履行的手续,却突然要被取消土地使用权证,他实在搞不明白是因为什么。据你们国土局说,是因为下级的有关部门没有及时备案。我有些奇怪,这不是你们政府部门内部的问题吗?

徐正愣住了,他原本找顺达酒店的麻烦,是考虑到顺达酒店似乎在海川并没有什么根基,原来只是曲炜一手扶持的,曲炜既然离开了,他们自然就没了依靠,稍稍惩戒一下他们,既可以给自己出口气,也没被报复的什么后患。没想到这顺达酒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背后竟然由常务副省长吕纪,他有点踢到了铁板的感觉。

徐正不敢正面应对,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吕副省长,我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

吕纪笑笑,他是想解决问题,并不是想跟徐正叫板,便说,诺大的海川市要你事事都清楚也不太可能,我就是向你反映一下这个情况,真实与否我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因为我这个朋友跑来向我诉苦,说你们海川市的投资环境十分恶劣,他们想要撤资。说实话我被说得很不好意思,我这个副省长这些年就在致力改善我们东海省的投资环境,现在身边的朋友都说我们东海的投资环境恶劣,说明我这个副省长做得很不称职啊。你去查一下,如果确实是我们政府的问题,就纠正一下,如果确实是严格依法办事,就麻烦你跟我这个朋友解释清楚,别让他误会我们欺负外来的投资商。

徐正慌忙说,吕副省长,这可能是基层有关部门相互之间有所冲突或者误会,与您没什么关系,就是有责任,也应该是我的责任,我马上调查,查出问题一定严肃处理,确保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吕纪笑笑说,我也觉得可能是下面部门内部有些误会造成的,就安抚住了我的朋友,回头我让他亲自去拜访你,把情况向你反映一下,我觉得是一个小问题,你依法帮他解决了就是了。我可提醒你,我这个朋友的家族生意做得很大,在南方是很有影响的,千万不要给他留下投资环境不好的印象,那影响的可能不止你们海川,还包括东海省整体的形象。

徐正说,是,我一定会谨慎处理这件事情,确保让这个客商满意的留在海川发展。

吕纪挂了电话,章旻笑着冲吕纪竖起了大拇指,说,您真高,几句话就把问题解决了,看来我要跟您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吕纪笑着说,别拍马屁了,回头你去海川市见见徐正,我想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当然你不要因为我出面了就盛气凌人,你如果还想在海川发展,跟徐正把关系处理好是必须的。

吕纪说得很有道理,一个企业要想不被地方上打麻烦,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某一个个人身上的,曲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曲炜离开海川,顺达酒店就出现了麻烦。酒店是必须建在海川的土地上的,无法搬走,只有跟海川每一任的主政者搞好关系才能顺利的发展,章旻说,我明白,我这就去海川。

徐正在办公室见到章旻的时候,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章旻的手,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章董,因为我们底下一些人没搞清状况,给贵公司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已经查明了事情的真相,命令国土局把你们公司的土地使用权备案给补上,你们的土地使用权证还是有效的。

章旻心说没搞清楚状况的是你,你以为我们顺达酒店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啊,你就没想想我不是强龙,怎么敢过江呢?

但章旻不想跟徐正把关系搞僵,便笑笑说,谢谢徐市长啦,吕副省长跟我说徐市长您做事干练,雷厉风行,今天一见果然是这样啊。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还要打很大的麻烦呢,没想到徐市长这么快就解决了。谢谢。

徐正笑笑说,吕副省长谬赞了,说来徐某主政这海川,没有约束好下属,给贵公司造成这么大麻烦,我也是有责任的。

章旻笑着说,徐市长真是严于律己啊,现在漫天的云雾都散了,海川市由您主政,我对投资更有信心了。“”,。

陷害

但章旻不想跟徐正把关系搞僵,便笑笑说,谢谢徐市长啦,吕副省长跟我说徐市长您做事干练,雷厉风行,今天一见果然是这样啊。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还要打很大的麻烦呢,没想到徐市长这么快就解决了。谢谢。

徐正笑笑说,吕副省长谬赞了,说来徐某主政这海川,没有约束好下属,给贵公司造成这么大麻烦,我也是有责任的。

章旻笑着说,徐市长真是严于律己啊,现在漫天的云雾都散了,海川市由您主政,我对投资更有信心了。

两人就到沙发那坐下,刘超送了茶进来,徐正示意章旻喝茶,一面似乎若不经心的问道,章董,你是怎么认识吕副省长的?

章旻心说你想摸我的底啊,那我就告诉你,便笑笑说,吕副省长曾经在我们那个市做过几年市长,那个时候他就对我家的企业十分的支持。他是一位有能力懂经济又有战略眼光的好领导,对我们家族帮助很大。

看来章旻家族跟吕纪有着很深的渊源,徐正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否则交恶于吕纪,怕对自己未来的仕途不会有好处的。

徐正说,是,是,吕副省长到东海省工作一来,东海省的经济工作就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确实是一位很有能力的领导。

两人都在示好对方,因此聊得很开心,不觉就到了中午,徐正说,章董,我来海川还没有机会跟你坐在一起吃顿饭,今天赏个脸一起吃顿便饭?

章旻笑了,说,徐市长,您这是抢了我的台词啊,我也正想这么说。

徐正笑笑说,我是地主,今天应该我来安排了,下次,下次有机会你来安排。

章旻说,既然徐市长这么说了,那我就叨扰您一顿。

一行人就去了海川大酒店,坐定之后,徐正笑着说,章董啊,今天见到你,我真是有点英雄出少年的感觉,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呢。

章旻笑笑,说,我这是家族余荫而已,不值一提。您如果当我是朋友,不要叫我章董了,叫我一声章老弟就可以啦。

徐正说,好,我忝在年长几岁,就叫你一声老弟。

两人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酒桌上的气氛越发亲热起来。酒酣耳热之际,章旻说,刘秘,我有件事情要跟徐大哥单独讲一下,你先回避回避好不好?

刘超看了徐正一眼,徐正点了点头,刘超就出了雅座。

章旻拿起了自己的手包,从中拿了一张金卡推到了徐正面前,徐正脸严肃了起来,说,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章旻笑笑说,大哥,兄弟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徐正干笑了一下,说,有事说事,不要弄这个嘛

章旻说,你先听我说完。是这样,您也知道我们顺达酒店管理公司的重心不在海川,我不能时时都在这边,所以对海川这边的业务难免有照顾不过来的时候,就想劳烦大哥多关照一下,这个嘛,是我的一点心意。

徐正往外推着金卡,说,老弟,帮忙照顾这个可以,只是这个嘛,就请收回。

章旻说,只是一点心意,您如果推辞就是拿我这个老弟不当朋友啦。

徐正还想推辞,章旻拿起金卡,帮他塞到了口袋里,徐正就没再惺惺作态,收下了。

章旻说,这就对了,其实我需要大哥关照的地方很多,我和傅华建的海川大厦也是你的管辖之下的,前段时间傅华还跟我说起落成之后想要请您过去给我们的海川大厦剪彩呢。

徐正此时也明白章旻有为自己和傅华缓和关系的意思,他也知道除非他强要撤掉傅华,否则他还真是没招对傅华怎么样,还不如趁着章旻给了台阶赶紧下,便笑笑说,老弟既然开口了,这个彩我剪定了。

章旻笑着说,那我先谢谢了。

搞定徐正之后,章旻离开了海川,回到了顺达集团总部去了,临行前他打了电话给傅华,讲了顺达集团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傅华很高兴,笑着说,还是你有办法,我这几天都在想这件事情,很抱歉我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却不能帮你解决问题。

章旻笑着说,问题不在你,问题在于我们遇到了小人。

傅华笑着问,你是怎么搞定的?

章旻不屑的说,越是小人,越是好搞定,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义很难做到,利却是伸手可得,这种家伙太好搞定了。

傅华干笑了一下,他马上就明白了章旻究竟做了什么。

章旻接着说道,我还跟他说回头海川大厦落成要邀请他剪彩,他答应了,估计今后不会再找你什么麻烦了,你也对他客气点,他是你的顶头上司,关系处理好一点,大家都好过。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自然不想跟他把关系闹僵。

章旻说,好啦,我们下个月你的婚礼上见。

经过孙永运作,由市委副秘书长许朝任海西县县委书记,接任到了年纪的颜凤正式在常委会上表决通过了,同时通过的还有原来曲炜的秘书余波出任海西县副县长的任命。孙永在常委会上充分肯定了余波的能力,说这样一个硕士研究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们要给他一个充分展示才能的舞台,发挥他在经济建设方面的长才。原本曲炜一方的人没想到孙永竟然这么支持曲炜的前秘书,他们自然没有理由反对,这一任命竟然全票通过了,达到了海川常委会历史上罕见的一致。

徐正在这两桩人事决议案中也都投了赞成票,虽然他并不了解许朝和余波这两个人,可他新接任代市长,正需要广交人脉,以便将来好去掉头上的代字,自然不好强逆众议来反对。

晚上,孙永应酬完回到家中,老婆过来接下了他的文件包,说,小余来了,等你好长时间了。

孙永没反应过来,问,哪个小余啊?

老婆笑笑说,就是原来跟曲炜的那个小余,他说来谢谢你对他的支持。

孙永心说这家伙消息倒灵通,常委会刚过,他就跑来了。

这时余波已经从客厅那里走了过来,满脸赔笑的说,孙书记回来了。

孙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过来坐。

余波跟着孙永到客厅坐了下来,孙永说,我今天在常委会上可是把你说得跟花一样,你去了海西,要配合好许朝同志的工作,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看。

余波说,我一定会努力,不辜负孙书记对我的期望。

孙永说,你知道这一点就好。好啦,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余波说,那孙书记您休息,我就不打搅了。

孙永的老婆就将余波送出了门,余波走后,孙永问老婆,这家伙就空手来了?

老婆笑着说,当然没有,他拿了一个大信封过来,我刚才在里面点了一下,有六万块呢。

孙永哼了一声,说,算这家伙懂事。

老婆走开了,孙永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他的心情并不轻松,余波的事情算是解决掉了,可是王妍的那件事情还头疼着呢。自从上次跟徐正提了一下海滨大道中段的土地开发之后,徐正就没再提起这个事情,几次想跟徐正坐下来好好说说这件事情,可是徐正这家伙这些日子一会儿北京一会儿广州的,一直抓不到人,弄得自己没有机会跟他细谈。可是王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几次打电话来催办这件事情,让孙永实在很头大。

再是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吴雯在,这家伙自从那次孙永单独约见她之后,再也不露头了,弄得他抓不着摸不着的,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这个局要怎么解开啊,关键自己还收了王妍的钱,如果没个交代,怕就连王妍都不会放过他。孙永有点脑袋大了的感觉,他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没办法拖下去了,必须赶紧跟徐正沟通一下,想办法尽快解决掉。

第二天的书记碰头会开过之后,孙永让徐正留一下。**离开后,孙永笑着对徐正说,老徐啊,我上次跟你说的那块地的事情,你们市政府研究过了没有啊?

徐正还真就这件事情跟李涛探讨过,他并不知道海滨大道中段那块地的具体情形。李涛就讲了那块地段的优美的风景和保留下来对海川市民的重要性,当初见海滨大道之时,海川社会上就有一个共识,不要随意在海滨大道周边乱建一些建筑物,破坏海滨大道的整体和谐。李涛特别点出了如果拿出来开发成别墅,一定会引起海川的广大市民的反感的。徐正听进了心里,尤其是引起海川市民反感这一点,他一个立足未稳的代市长,还不具备这种底气敢逆民意而上。

徐正本来就是一个多疑的人,此时更是觉得孙永这个时候提出要开发这个地块,似乎有要陷害他之嫌,如果他提出来要开发这个地块,很可能成为海川市民的公敌。“”,。

妥协是一种必须

现在已经不是以往封闭的时代,民意已经不可轻视,尤其是网络这个新兴媒体这么发达,已经不是随便就可掌控的了,怕是到时候网上的反对声会铺天盖地,这可不是他一个代市长可以承受的,他目前只想多做几件让海川百姓高兴的事,好顺利转正。加上他知道原本孙永向省里面推荐的市长人选是秦屯,他很怀疑孙永对自己接替曲炜心怀不满,想设法挤走自己让秦屯取而代之。

因此徐正在跟李涛讨论之后,决定对孙永的要求放到一边,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不表态,让孙永自己知难而退。

没想到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孙永还是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又主动问了起来,徐正见无法逃避,笑笑说,孙书记,那个地段实在不合适开发别墅,你看是不是劝你朋友另选别的地方,我们市政府一定会尽量给他优惠的。

孙永心中大约猜测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可还是有些不甘心,便说,可是我的朋友偏偏看中了这个地方,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徐正没想到孙永会这么坚持,这有点令人反感,尤其是他本事就是一个强势人物,并不喜欢孙永插手应该属于他管辖的范围,他不想让孙永以为可以帮他做主,便严肃了起来,说,对不起,孙书记,这块地不行。

孙永被直截了当的拒绝,心中十分的恼火,可是他并不能真的拿徐正怎么样,便说,行啊,徐市长,你行。便站了起来,走出了小会议室,狠狠地把门摔上了。

徐正冷笑了一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也离开了小会议室。

孙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冯舜跟着就走了进来,说,海益酒店的王妍找您。

孙永刚才没发泄出去的怒火此刻再也难以控制住了,他将手中笔记本狠狠的摔到桌子上,叫道,她烦不烦啊,我这个市委书记是给她干的吗?这个臭娘们成天就知道催催催,催个鬼啊!

冯舜在一旁不敢言语,等着孙永骂完,这才说,那我告诉她,您忙,没时间跟她通话。

孙永没说什么,冯舜就出去了。冯舜出去后,孙永颓然的坐了下来,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没办法达成王妍的委托了,要退钱给王妍他又不甘心,那可是数目不少的一笔钱,退出来会心疼的,想来想去他忽然心中起了一个很卑鄙的想法,这个想法的卑鄙的程度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可是他还是觉得这是目前应对王妍的最好的办法。

孙永决定不承认拿过王妍的钱,反正当时在雅座里只有他和王妍两个人,他如果就是不承认,相信王妍也没证据说送给他了钱。甚至他都可以说那天他并没有见过王妍。

孙永脸上泛起了邪恶的笑,他相信如果拿不出确实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王妍这个前市长的前"qing ren"的,王妍那,你别怪我心狠,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送我的钱就算我帮你打倒曲炜的报酬了。

冯舜说孙永忙,不能跟他通话,王妍刚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后来连续几天冯舜都这么答复她,她便有些醒过味来了,孙永这是在躲她啊。

孙永不接她的电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拿地的事情没办法办成了。王妍有些慌了,她倒不害怕孙永不退钱给她,她手头握着孙永的把柄呢。她害怕的是吴雯,她已经把吴雯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就算孙永拿的钱退回来,她也已经是不可能把吴雯的钱全部退回去了。

再有一件令王妍担心的事情是在她将孙永收钱的录像放给吴雯看的时候,应吴雯的要求她拷贝了一份给吴雯,吴雯当时说是要给她的合作人看,她现在有点怕吴雯等不及了将录像公开出来,到时候怕是不但孙永完蛋,自己也要跟着完蛋。

王妍有点进退两难了,她急于想要找出一个能够脱身的办法。

身在北京的吴雯忽然接到了王妍的电话,说孙书记已经把事情跟国土局的有关部门交代好了,要吴雯马上赶回海川去,国土局要跟她签订土地转让合同。

吴雯笑了,说,真的假的?

王妍说,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

吴雯说,我还以为这件事情黄了呢。

王妍说,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肯定就会办成的,你赶紧回来,带着人跟国土局一起丈量一下土地。

吴雯说,好,我马上就赶回海川。

吴雯就回了海川,王妍带了两名穿着国土局服装的人跟吴雯找来的专业人士一起里里外外把海滨大道中段的土地量了一个遍,量完之后,王妍拿出一份国土局已经盖好章的土地使用权合同给吴雯,让吴雯签名。

吴雯满心欢喜,在合同上盖了海雯置业的章。

王妍见吴雯盖好了章,笑着说,吴总,事情已经办了决定性的一步,你是不是可以再打点钱给我?

吴雯愣了一下,她总感觉这件事情有点不太真实,便笑笑说,王姐,你放心,我们之间不是有合同在吗?只要你办好了,我一定会按照合同的约定给付你剩下的五百万的。

王妍苦笑了一下,说,就不能先付一点吗?你知道我为了活动这个已经垫付了不少钱了。

吴雯笑笑说,反正早晚我会给你,你就先垫着。等我见到了土地使用权证,马上就付给你。

王妍就要把合同收走,吴雯说,王姐,你怎么要把合同都拿走啊?

王妍笑笑说,这要拿回国土局去办手续的。

吴雯说,要办手续也不能全部收走啊,应该给我留一份?

王妍说,国土局是这么要求的。

两名国土局服装的人说,对呀,吴总,按照局里的规定是要先收回去的,等土地使用权证批下来,这合同也会返回给你一份的。

吴雯看了看王妍,说,起码你们也该给我一份凭证,要不复印一份给我?

王妍只好让吴雯去复印了一份,然后说,吴总,你回去等着,土地使用权证一批下来,你把钱准备好,手续下来之后肯定是要先付转让金的。

吴雯笑笑说,王姐的钱我也会准备好的,你就放心。

吴雯就回了北京,等着土地使用权手续批下来的那一天。

不觉就到了傅华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赵凯来到了笙篁雅舍他给赵婷和傅华买的房子里,傅华已经住了进来,明天他将从这里出发去迎娶赵婷。

赵凯四处看了看,确保屋里没什么不妥当的了,就坐到了沙发那里,傅华跟着坐到了他的旁边。

赵凯笑笑说,傅华,现在心情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说不清楚,一种既兴奋又惶恐的感觉。

赵凯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若干年前我迎娶赵婷妈妈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种心情。明天小婷就交给你了,日后你要负责起她的一切了。

傅华笑笑说,叔叔放心,我会全心全意对小婷好的,一定不会辜负她。

赵凯说,这一点我想相信你。

两人相视一笑,两个并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因为深爱着同一个女人,当然这是不同的爱意,一个是对女儿,一个是对"qing ren",相互之间就有了一种浓浓的亲情。

赵凯拿出了一块翠绿的翡翠玉菩萨,递给了傅华,说,这个你现在挂上。

玉菩萨绿意欲滴,一看就是上等的翡翠雕成的,傅华接了过来,笑着说,谢谢叔叔啦,不过我一向不喜欢戴首饰的,我先收着。

赵凯摇了摇头,说,不行,你马上带起来,而且不许摘下来。

傅华愣了一下,赵凯虽然即将成为他的泰山大人,可是从来还没有用这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他做什么。

看傅华发愣,赵凯接着说,我是为你好,你就带上。

傅华不好违逆赵凯的意思,将翡翠菩萨带到了脖子上。

赵凯帮他整理了一下,然后说,记住啊,一定不能摘下来。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以后就贴身带着它了。

赵凯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有些时候想想还真是好笑,你还记得在会所第一次见到我的情形吗?

傅华笑了,说,当然记得了。

赵凯说,你那个时候一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样子,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

傅华脸红了,笑笑说,我那个时候确实是有点幼稚。

赵凯说,傅华啊,我欣赏你做事有原则,但有些时候妥协是一种必须的结果,你这一点上是有欠缺的,也是我对你有些不放心的地方。就像上次辞职,你火气上来了,辞职信就递了上去,你考虑过方方面面的因素吗?你知道周围有多少人实在围绕你做事,你当时考虑过他们的利益吗?没有?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那件事情处理的是有些欠考虑。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那件事情处理的是有些欠考虑。

赵凯说,这一点你要引以为戒。结婚了你就是一个独立的成人了,遇到事情多考虑考虑,要知道你今后肩负的可是一个家庭,要照顾小婷,还有要照顾将来的孩子。这些话本来应该是你父母交待你的,现在他们不在了,就由我来交代你。希望你好好努力,做一个好的丈夫,未来更要做一个好的父亲,让你的父母在另一个世界里也可以放心。“”,。

小碍

傅华用力的点了点头,赵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早点休息,明天有你累的。

赵凯离开了,傅华坐在屋里心潮起伏,他和赵婷去登记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此刻即将举行婚礼了,心中竟然莫名的慌乱,婚礼让他有一种神圣的感觉,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第二天一早,驻京办和婚礼公司的人就来了,虽然傅华是新郎,是今天的主角,可他感觉自己更像一只木偶,一举一动都需要按照婚礼公司预定的程序去做。

在赵婷家,傅华和赵婷给赵凯夫妇鞠躬敬茶,傅华开始改口叫赵凯夫妇爸妈,赵凯夫妇给他们发了红包。

傅华和赵婷就离开了赵凯家,沿途按照婚礼公司的布置,在几处优美的风景拍了一些婚礼录像,接着就赶到了笙篁雅舍,应了一些铺床叠被的结婚规矩,就赶往了结婚的酒店。

这一路匆匆忙忙,不过傅华始终紧握着赵婷的手,两人虽然被指挥过来指挥过去,都像木偶,可是都是幸福的木偶。

在酒店里,婚礼的主持人又将二人好一顿的摆布,喝过交杯酒之后,两人总算得到了一息喘息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赵凯夫妇就领着傅华赵婷去敬酒,客人来的很多,可以说是冠盖云集,除了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和少数几个傅华的同学和朋友,大多是赵凯生意上的伙伴和朋友。

郑老两口是坐在主桌上的,傅华和赵婷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爷爷奶奶,郑莉给赵婷做了伴娘,她对傅华心淡了很多,就拿傅华和赵婷当做很好的朋友,已经成为了赵婷的闺蜜了。

傅华也曾邀请过曲炜,曲炜忙于工作,只是在电话上祝贺了他,并没有到场。丁江父子、伍奕也被邀请了,不过,傅华已经做好打算,会将二人的礼金稍稍象征性的收取一点,其余的璧还。

在赵凯邀请的客人中,傅华见到了百合集团的高丰,他自曲炜调职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高丰,敬酒之后,难免问起近况,尤其是跟海通客车的兼并谈判进行的如何了。

高丰笑笑说,谈判停了下来,你们海川市坚持要保留对海通客车的控制权,谈判就进入了僵局,加上曲炜市长调职,新市长态度不明,兼并谈判就彻底停了下来。我还想等傅主任忙完结婚这一段,帮我再探探你们新市长的意图呢。

傅华知道海通客车的状况决不会允许海川市政府拖延太长时间的,便笑笑说,你放心,海川市政府很快就会找您的。

杨军的父母也出席了,席间跟赵凯傅华之间还算亲热。杨军和郭静并没有被邀请,傅华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和郭静成了亲戚,心中有一丝滑稽的感觉

好容易忙活完酒宴,应付完驻京办同事和江伟等一众同学的闹房,傅华累的仰躺在笙篁雅舍家里的床上,赵婷也累得一塌糊涂,躺在了傅华身边,说,结个婚还真累啊。

傅华伸手将赵婷揽进了怀里,笑着说,你以为把我这样的帅哥占为己有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赵婷捧起了傅华的脑袋,笑着说道,既然是我的了,让我好好疼疼你。

说完狠狠地咬了傅华鼻子一下,傅华叫了一声,作势要去惩罚赵婷,赵婷笑着叫道,你别忘了,你刚刚说你是我的了,不准乱动啊。

傅华也没有了气力去跟赵婷闹了,只是将赵婷抱紧了怀里,狠狠地亲了一下。赵婷挣扎着,无意中碰扯到了傅华带着的翡翠菩萨,没想到看上去系得很结实的红绳竟然断了,翡翠菩萨掉了下来,在床上顿了一下,掉到地上断成了两半了。

傅华愣了一下,这是赵凯送他的礼物,没想到就这么毁了。赵婷见到,也有些心疼,说,老公,对不起啊。

傅华笑着说,碎碎平安,这是一个喜兆。只是这是爸爸非让我戴的,回头你要帮我跟爸爸解释一下了。

赵婷捡起了翡翠菩萨,看了看,说,爸爸也是,送你东西也送你一个结实一点的啊,怎么一掉到地上就碎掉了。

傅华说,别去管它了,我真是很累了,睡。

这一夜两人忙活婚礼累得半死,竟然相拥着老老实实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两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两人不想吃早餐,上午没有什么事情,两人就慵懒的偎依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赵婷皱了一下眉,说,谁啊,蜜月里也打电话找你。

傅华看了看,是吴雯的号码,便说,一个到海川投资的客商。便接通了。

吴雯笑着说,傅主任啊,真不够意思啊,结婚了也不发张喜帖给我。

吴雯长得太漂亮,无论在哪里都是最醒目的一个,她又从来没跟赵婷接触过,傅华没敢邀请她出席婚礼,怕会照成不必要的误会。

傅华笑笑说,吴总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吴雯笑了,通汇集团的女公子出嫁,惊动了京城多少名流,我想不知道都不行。诶,恭喜你们了,新婚快乐。

傅华笑着说,谢谢了。你现在怎么样?那块地的进展如何?

吴雯说,有眉目了,前几天我去海川跟国土局签了土地使用权合同了,现在就等着批准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本身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吴雯竟然说真的将海滨大道那块地拿了下来,他有点不相信的说,真的吗?

吴雯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了,我们都跟国土局的人一起丈量过土地了。

傅华说,我还是不相信。

吴雯笑笑说,你们的市委书记都亲自出马了,在海川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啊?好啦,我打电话就是想给你道一声恭喜,不耽搁你们小两口甜蜜了,再见了。

傅华挂了电话,心中十分困惑,他始终觉得吴雯说将地拿下来了不太可能。

赵婷已经起床,这时走过来说,起床,懒虫,我们再不过去,中午没饭吃的。

两人就收拾了一番,开车去了赵凯家。赵凯在家里没出去,赵婷进门就叫道,吃饭,吃饭,饿死了。

赵凯笑着说,你们两个家伙早饭没吃?

赵婷笑笑说,懒得做,就没吃。

赵凯笑骂了一声懒虫,便吩咐保姆开饭。

吃饭过程中,赵凯注意到了傅华并没有戴他送的翡翠菩萨,便问道,傅华啊,我给你的翡翠菩萨呢?

在这里呢,赵婷拿出了已经断成两半的翡翠菩萨,说,爸,你从哪买的这翡翠啊,昨晚掉到了地上就断掉了。

赵凯说,怎么会掉的?傅华没带在身上?

傅华说,我带着,只是被小婷碰到了,红绳就断了,就掉了下来。

赵凯松了一口气,说,只要你当时带着就好。

赵婷笑笑说,爸,你弄得神神秘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赵凯说,其实那块玉不是我买的,是王大师送的,一定要傅华在结婚的当天佩戴着。

赵婷问,为什么啊?

赵凯说,大师说给你们择的结婚的日子,什么都好,就是与新郎会有一点小碍。

赵婷听到这里,有点不高兴了,说,爸,你怎么回事啊?成天就听那个什么大师瞎说八道的,既然对傅华有碍,那为什么不换个日子?你这么神神叨叨的,傅华如果真有点什么,你怎么跟我交代。

傅华笑着说,好了,小婷,爸爸还没说完呢。

赵婷不满的说,你看他选的这个日子,你真有什么,我心里能好过吗?

傅华笑着说,爸爸必然有他的理由的,你听他说完嘛。

赵凯说,小婷,你这么急干什么,如果不能避过去,我是不会选这个日子的。王大师交代,说要傅华结婚当天必须佩戴着他送的这块翡翠,他说这块翡翠可以帮傅华挡过这一灾的。

赵婷说,可以换个日子嘛,万一他不灵岂不是

赵凯说,这不是灵验了吗?翡翠断了,就是因为帮傅华当过了这一灾。你说换日子,大师说要换日子,就需要等到一年之后才有好日子,你能等吗?

赵婷说,反正你就听他糊弄你,弄得一惊一乍的,好像真的他算准了似的。

赵凯严肃了起来,说,你懂什么?翡翠号称硬玉,怎么会从床上掉到地上就断了呢?就算别的普通的玉,掉到地上也不可能随便就断掉,你就不想想其中还有别的缘故吗?

原本翡翠碎了傅华觉得并没有什么,此刻被赵凯这么一说,他还真的觉得有些蹊跷,他也不想让赵凯生气,毕竟赵凯忙碌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赵婷好,便笑着对赵婷说,好了小婷,别跟爸爸争了,反正翡翠已经断掉了,有灾也挡了过去,万事大吉了。

赵婷说,我讨厌总是弄得神神叨叨的。

赵凯说,你这孩子,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傅华看赵婷还要说什么,他怕父女二人争执,赶忙说,爸爸,这一次怎么没请王大师来参加婚礼啊?

赵凯笑了,说,你以为见大师那么容易啊?这一次他被一位副省长请走了,没时间来参加婚礼。“”,。

敬而远之

王妍跟吴雯演了一场戏,让吴雯以为自己已经帮她把地拿到了,暂时拖延了时间,可是危机并没有解除,甚至危机反而变得更大了,她知道这样下去很快就会露陷,接连几天都打电话找孙永,他知道目前这个状况只有孙永能救她出水火。

偏偏孙永已经交代冯舜,只要是王妍的电话一律不接,王妍从冯舜那里得到的回复总是孙书记很忙,在开会,不能接电话。

王妍有些恼火,可是她并不敢拿孙永怎么样,她现在给外面人的印象是孙永在支持她,她可以找孙永办事,如果再像当初告曲炜那样把孙永告了,那她赖以在海川地面上生存的基础就完全没有了,她只有灰溜溜离开海川一条路了。

关键是,王妍回海川这几年已经把手头的钱折腾得差不多了,要离开海川手头也已经没多少钱了,尤其是还欠着吴雯一百万呢,她根本就还不起了。

想来想去,王妍决定铤而走险,既然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那就索性走到底。

蜜月很快就渡完了,傅华开始上班,一上班他就接到了高丰的电话,高丰的意思他现在很想恢复跟海川方面关于兼并海通客车的谈判,要傅华想办法帮他试探一下海川市政府的意思。

傅华推辞不过,就打了电话给李涛,讲明了高丰想要恢复谈判的意思,问市政府方面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涛说,现在徐市长一门心思都在海川新机场和融宏集团第二期投资谈判方面,暂且还顾不上海通客车。这件事情可能还需要缓一缓。

傅华笑笑说,那好,我告诉百合方面先等等。

李涛说,你这么告诉他们,东海省里的君利集团目前也有意要兼并海通客车,我们市政府正在全面评估有哪一家兼并较好,所以暂且不能继续谈判了。

傅华笑了,他很清楚所谓的君利集团的实力,这是一家相对于百合集团规模少很多的公司,如果说百合集团兼并海通客车尚且吃力的话,那君利集团就根本没这个兼并实力。李涛这么说,实际上是想摆出一副皇帝女不愁嫁的架势,提高海川市政府的要价实力。

傅华觉得李涛和海川市政府有点小瞧高丰的商业智慧了,他觉得高丰既然要兼并海通客车,必然会做多方面的评估,有没有公司接盘海通客车他们肯定很清楚,这点小伎俩肯定是瞒不过高丰的。

不过李涛既然是这么吩咐了,傅华自然不便质疑,便笑笑说,好的,我会跟他说的。

李涛想挂电话,说,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事我挂电话了。

傅华忽然想起吴雯说她拿到海滨大道中段的地的事情,他始终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样,倒是可以跟李涛落实一下。

傅华问,李副市长,我刚听到一个消息,海滨大道中段那块地放出来了?

李涛愣了一下,说,没有哇,你听谁瞎说的?

傅华说,是我在海川一个做生意的朋友说的,难道这消息是假的吗?

李涛很坚决的说,绝对是假的,关于那块地前不久我和徐正同志还讨论过,徐正同志跟我是有共识的,绝对不能不顾海川广大市民的感受将地拿来开发,我们俩要为海川保留一块优美的风景。

见李涛说得这么坚决,傅华知道这块土地要放出来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便说,那可能是我朋友弄错了。

跟李涛交流完,傅华开始感到困惑了,李涛说那块地不可能拿出来开发,可是吴雯说她已经跟国土局签了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这其中一定有一个人搞错了,或者被骗了。李涛身为常务副市长,又是主管城建方面的,这么重要的土地要被放出来,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显然他是不可能搞错的。而吴雯是一个精明透顶的女人,她弄错的几率也不大,最大的可能是她被王妍给骗了。

傅华对王妍的印象是很恶劣的,这个女人为了个人利益不惜把"qing ren"拉下马,实在是很残酷的,要说她可能为了自身的利益欺骗吴雯,他是深信不疑的。

傅华打了电话给吴雯,说,吴总,你在哪里?

吴雯笑笑说,你蜜月度完了?

傅华说,对,我已经开始上班了,你现在在北京吗?

吴雯说,在呢,有事吗?

傅华说,我们见个面。

吴雯笑了,说,你刚跟老婆度完蜜月,就来跟我见面,不怕你老婆吃醋吗?

傅华说,好啦,别逗了,你上次跟我说你跟海川国土局已经签了合同,你把合同拿给我看看。

吴雯笑笑,说,你这个人就是疑神疑鬼的,怎么合同还能是假的?我跟你说,是两名国土局的工作人员跟我当面签的,不会假的。

傅华说,我刚刚跟我们的常务副市长李涛通过电话,他说这块地不可能放出来开发,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我相信其中肯定有问题。

吴雯愣了一下,旋即笑笑说,也许你们的市委书记部署的,这个李涛并不知情呢?

傅华说,一听就知道你不了解政府的运作规律,土地开发是政府的权限范围,常委副市长就是分管这个的,他怎么能不知情。

吴雯有点相信了,说,好,我们见个面,我把合同拿给你看看。

两人就约了一间咖啡屋,吴雯将合同的复印件给傅华看了,傅华认真的看了看,并看不出什么问题,就把合同放下来了。

吴雯一直盯着傅华,见他放下合同,问道,你看出问题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出什么来,反正这件事情有蹊跷。你们在什么地方签的这个合同?在国土局?

吴雯摇了摇头,说,不是,王妍拿来这合同是国土局已经盖好章的,我们在外面签的。

傅华说,这么重要的合同应该在国土局里签订的,这一点令人怀疑。

吴雯说,也许这是孙永私下运作的,不怎么见得了光,所以就偷着拿到外面签订。

傅华说,总是令人怀疑。对了,王妍跟你签订这份合同,可跟你要过什么?

吴雯说,要过,他想要我再给她一部分钱,我拒绝了,说等全部办好全部付清。

傅华说,我觉得这王妍可能是在骗你的,这种土地转让合同完全是一种格式合同,随便人都可以搞到,至于国土局的公章,在街边花几个钱就有人能帮你刻,这份合同很难确定真假。

吴雯说,那怎么办?

傅华说,目前还好说,王妍并没有骗你多少钱,一旦她要你将土地转让款付清,那可是一大笔钱,你一定要谨慎,到时候你一定要到国土局核实一下才能付钱,你明白吗?

吴雯点了点头,说,土地转让款就是很大一笔数目的钱啦,我是应该找国土局核实的。谢谢你了,傅华。

傅华说,客气什么,如果当初没有你帮我,现在我也许已经不在这里了。

吴雯笑笑说,那是你的运气好,如果当时找不到骗你的人,我也是没办法的。

傅华说,不管怎么说,你是帮了我大忙的,我始终很感恩,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什么差错。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我对他们好的男人很多,可是几乎都是转过头来就不认人啦。

傅华说,你有些偏激了。

吴雯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太偏激,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

傅华说,其实,你既然有了一些普通人不可企及的财富,为什么不干脆找个人嫁了,洗手作羹汤算了?

吴雯笑了,说,我嫁给谁啊?你觉得我经历过这么多,还会有多少男人能让我觉得可以依靠?

傅华笑笑说,这社会上好男人总是有的。

吴雯说,对,是有,你就是一个我能信得过优秀的好男人,可是你能娶我吗?

傅华愣了愣,旋即笑着说,我已经结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雯说,这么说你不结婚就可能要我吗?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他是知道吴雯底牌的,你让他违心的说不在乎那些,一定会娶吴雯,他是说不出口的。

吴雯笑笑说,好啦,你不用那么为难了,你这个家伙就是这一点不好,连说几句好话哄哄女孩子开心都不肯。

傅华掩饰说,其实不是那个原因,是你的美貌给我很大的压力,你太美了,不是我这种人可以消受的。

吴雯说,说到这里,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们也算见过很多次了,你有没有为我的美丽心动过?

傅华笑笑说,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我一开始就明白一点,你的美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可以企及的,可以远望,但是绝对不可能拥有。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也期望有男人来疼我爱我,可是来亲近我的男人大都是垂涎我的美,像你这种优秀用真心对待女孩子的男人对我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我真不知道上天给我这幅姣好的面貌是垂青我,还是惩罚我。你说让我嫁做人妇,洗手作羹汤,我就算愿意选一个男人嫁了,哪怕是一个最差劲的男人,可也得他愿意娶我呀!“”,。

南辕北辙

傅华苦笑了一下,吴雯确实是太过于靓丽了,即使她穿上农妇的衣服,也难掩她的珠光,想找一个真心爱她,不贪图她的美的男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可能是另一种红颜薄命的表现形式。

吴雯接着说,更何况我已经享受惯了,我已经习惯成为人们关注的核心,你让我再来重过平凡的日子,怕我也是不能接受的。这也是为什么我非要海滨大道那块地的原因之一,我就是要知难而进,就是想让海川人一下子就可以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我虽然转换了阵地,可我还是要成为最受瞩目的人。其实怎么样活都是一生,我更愿意让我的人生绚烂多姿一点,我就是要活的精彩,活得快乐,至于回归平淡,等我人老珠黄那一天,也许到那个时候,我会听你的,洗掉铅华,找一个岁数大的男人嫁掉,过一点平淡的生活。

傅华笑着看着吴雯,心说这人哪,还真是无法用一种尺度来衡量。这吴雯的想法虽然有所偏执,但也不能说就是错了。再说人生要选择做什么,是一个人的自由,可能会成功,也可能会失败,甚至失败者远多于成功者,可是就是不能说他的选择是对了或者错了。

人其实时时都在选择,选择没有对错,结果可能成功或者失败,但有时候你从失败中获得的乐趣远大于成功带来的喜悦。这就是人生,一个由你自己,只能由你自己选择的东东,我们更应该从中找到乐趣,而不是时时后悔自己的选择。

我来了,我经历过了,我走了,这就是人生的全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的全部。

傅华觉得自己倒没有吴雯豁达了,人生就是要活得精彩,活得快乐,至于什么未来,至于什么未雨绸缪,其实只是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未来是怎么样子,谁也是无法决定的,也是不由人意志左右的。他想到了一个古时的笑话,说一个将军受命带兵打仗,誓师大会上气势磅礴的讲了一大通如何攻城陷地,如何征服敌人的牛话,气势汹汹的带兵冲向敌阵,结果刚出城门就被敌人一箭射死了。上天把这一切归零,这就是人世无常。这个笑话其实在告诉人们,你想的,你规划的,跟现实可能是南辕北辙。

人是活在当下,而不是未来的。

傅华说,也许你说得对,好赖都是一生。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是,这世界没回头可走的。

傅华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谨慎一点。

吴雯说,我知道了,我要走了,谢谢你傅华,除了父母,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你是真心的关心我的。

吴雯说着,伸手握了握傅华放在桌上的手,然后站了起来,离开了咖啡屋。

傅华看着这美丽的尤物婀娜的离开,心中有一丝惘然,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摸出了手机,打了电话给高丰,把李涛的那套说法告诉了高丰。

高丰听完,笑了,说,看来海通客车成了香饽饽了,行啊,你告诉李副市长,什么时间海川想要开始谈判了,找我就好,他知道我的电话的。

傅华感觉李涛有弄巧成拙的可能,甚至这场兼并可能有破局的可能,可他也没办法,便笑笑说,好的,我会跟他说一声的。

高丰挂了电话。

李涛听完傅华转述高丰的话,愣了一下,他可能也意识到事情并没有向他想的方向发展,可也不能在傅华面前显露出他的失败,就说,好,那就先这样。

一晃又过去了两个周,吴雯再次接到了王妍的电话,说土地所有的批复手续都已经办下来了,要吴雯回海川,好办理后续事宜。

王妍突然办事办得这么麻利,不免让吴雯心生疑窦,她已经被王妍拖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突然王妍就变了风格了,加上傅华提醒过吴雯,她不免有所警觉。

但不管怎么样,要先看到批复的文件再说,吴雯说,那我马上就赶回去。

回到了海川市,吴雯到海益酒店找到了王妍,王妍马上就把《关于海滨大道中段d12567土地开发的决定》、《对“海滨大道中段d12567宗地”的收复意见》、《关于海滨大道中段d12567土地转让合同生效的决定》、《关于海滨大道中段d12567上市公告的决议》等文件拿给了吴雯,说,你看看,这是关于海滨大道中段土地开发的所有文件,拿到了这些文件,交了土地转让金,这块地就是你的了。

吴雯翻看着文件,从外表上她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这些文件一份份都是很正规的红头文件,文件号什么都有,她无法表示怀疑,可是她也不敢就这么相信。

吴雯想先把文件接下来,找机会验证一下再说,便笑笑说,谢谢王姐了,没想到事情会办得这么顺利。

王妍笑笑,说,我跟你说过了,孙永书记出面了,海川的什么事情办不到?好了,这里是海川国土局的账号,你把合同约定的土地转让金全部打上去,就可以拿着文件办土地证了。

吴雯看了看王妍,王妍心慌了,脸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干笑着说,我是希望这件事情早一点完成,我好拿到我的酬金。

吴雯笑着接过了账号,说,王姐你就放心,只要我办好手续,答应你的酬劳一分都不会少的。

王妍说,那你就尽快办,赶紧把资金打进国土局的账号,大家就各得其所了。

吴雯笑着点了点头,说,那我回去马上就安排。

吴雯离开海益酒店,马上就打了电话给在北京的傅华,说,傅华,你要帮我一个忙了,你在国土局有熟人吗?

傅华说,有哇,你要做什么?

吴雯说,我现在在海川,王妍给了我几份文件,说是海滨大道中段的土地批复下来了,要我付清土地转让金,好办理土地使用权证。我想找人验证一下这几份文件的真伪。

傅华说,好,我跟国土局的办公室主任钱港关系不错,我跟他说一下,你去找他。

傅华就给吴雯联系了钱港,钱港说让吴雯去国土局找他就好,吴雯就带着文件去了国土局办公室。

钱港看了文件,马上就说,这是文件都是假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吴雯倒抽了一口凉气,心说幸亏傅华一再提醒自己王妍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办成,否则如果真的相信王妍,把几千万打进她给的账户,那这几千万的资金可能就会被王妍卷跑掉了。

吴雯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说帮我办的。

钱港看了看吴雯,说,你被骗了,我们最近一段时间根本没研究过要将海滨大道中段土地出让的事情,而且据我所知,也不会有这个出让的意向。你朋友跟你要过钱?

吴雯点了点头,说,是的,她说办这件事情需要点费用。

钱港说,不用说了,他就是想骗你的钱,你赶紧想办法找他把钱要回来。

吴雯离开了国土局,便打了电话给傅华,说,傅华,真的被你说中了,我被骗了。下面要怎么办啊?

傅华说,可以确认吗?

吴雯说,可以确认,钱港已经确认那几份文件是假的。

傅华说,那没别的办法了,你赶紧到刑警队报案,王妍这是诈骗。

吴雯犹豫了,她意识到自己委托王妍办这件事情本身就不一定合法,便说,傅华,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我什么责任呢?

傅华说,你别管那么多了,先想办法把钱拿回来再说。

吴雯这时又想到了王妍给她拷贝那份录像,这是一份秘密武器啊,可以以此为要挟逼迫王妍和孙永把钱全部给吐出来,倒没必要真的把王妍送进监狱里去。吴雯想到这里,心神定了很多,便对傅华说,好了,我知道怎么办了。

傅华说,那你赶紧去,别让王妍知机跑掉了。

吴雯说,好了,我知道了。

挂了傅华的电话,王妍却并没有去刑警队,她又回了海益酒店,王妍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愣了一下,说,你这么快就把钱打进账户了吗?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王姐,我如果是把钱打进账户,你是不是就可以拿着钱跑路了?

王妍脸抽动了一下,说,吴总,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吴雯从包里把文件拿了出来,狠狠地摔倒王妍面前,说,国土局说这些文件没一份是真的,你竟然敢来骗我。

王妍低下了头,说,你都知道了?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王姐,你这个把戏实在不高明,你想要付这么大一笔钱我能不事先验证就给你吗?

王妍偷眼看了看吴雯,问,既然已经被你拆穿了,你想怎么办?

吴雯说,本来我的朋友想让我举报到刑警队,说你诈骗,可是我考虑到大家都是女人,在这社会上立足也很不容易,没必要非逼你走绝路,我也不想把你怎么样,只要你把钱老老实实的退出来,我可以当没这么回事。“”,。

隐瞒

王妍松了一口气,陪笑着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尽快把钱退给你。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你这个尽快有多快?不是又要拖我几个月?

王妍说,不会不会。

吴雯说,那你想什么时间还给我?

王妍说,一个月,怎么样?

吴雯说,不行,我没那个耐性了,三天,三天如果你不能还给我,那我们刑警队见了。

王妍苦笑着说,吴总,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三天时间我上哪给你凑一百万您?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王姐,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钱你都送给了谁你不知道吗?别忘了你还给我了一份录像存证的,这么好的筹钱渠道你怎么不用呢?

王妍说,我也没全部送给孙书记啊,钱被我花掉了一部分。

吴雯笑着说,虽然没全部送给孙书记,可是你留下了录像,我相信孙书记为了赎回这份录像,一定会帮你想办法凑钱还给我的。

王妍说,你是说让我逼着孙书记给钱?这个,我怕做不到。

吴雯笑着说,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钱,别的我是不想理的,除非被逼到要去处理的程度。至于做不做得到,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想想,是要去坐牢,还是请孙书记帮你还钱。

王妍说,你狠,好,三天就三天。

吴雯站了起来,说,我可告诉你,过了三天,你自己到刑警队报到,那样还能赚个自首的好态度。告辞。

吴雯气哼哼的走了,王妍颓然的瘫软在椅子上,浑身都没了气力,她原本预计吴雯将钱打进她的账户,她就可以卷了钱逃跑,没想到吴雯技高一筹,没上她的当。

半天,王妍恢复了理智,吴雯说的对啊,她手头还握着送钱给孙永的录像呢,这可是一张王牌,运用好了,自己今后的日子也就可以依靠孙永,相信凭孙永市委书记的地位,一定可以保证自己在海川过上好日子的。

王妍就又拨通了孙永的电话,又是冯舜接通了电话,冯舜开口就说,不好意思,王老板,孙书记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你是不是改个时间再打电话来?

王妍冷笑了一声,说,冯秘啊,我不用改个时间再打电话了,你跟孙永说一声,不要以为躲着就没事了,我的钱他不能白拿的,我可是有证据的,聪明的话他就马上给我回电话,否则我会让他后悔莫及的。

说完,王妍狠狠地讲电话扣掉了,留着冯舜在电话那一边愣了半天,王妍这么一发狠,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孙永汇报了,尤其是王妍提到了说孙永拿了她的钱,那就是在说孙永受贿,这可是一个领导最忌讳秘书知道的东西了。他如果就这么去跟孙永汇报,怕孙永对自己会产生不信任感。

可是冯舜并不敢隐瞒,王妍的语气很不善,如果事情闹大了,孙永出了状况,他这个秘书也是不能独善其身的。

想来想去,冯舜还是去了孙永的办公室,看了看孙永,孙永正在批文件,冯舜小心的说,孙书记,那个王妍又来了电话了。

孙永头都没抬,不高兴的说,你这个小冯啊,不是告诉过你王妍的电话今后我一概都不接吗?

冯舜吞吞吐吐的说,可是这一次她有些不同,她说

冯舜说了半天,也没敢把王妍的话说出来。

孙永抬起了头,说,她说什么了,别吞吞吐吐的,赶紧的。

冯舜说,她说您拿了她的钱不能白拿,她有证据,让您赶紧给她回电话,否则她就将让您后悔莫及。

啪的一声,孙永满面怒容,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说,胡说,谁拿她的钱了,我看这个女人真是疯了,我堂堂市委书记怎么会拿她的钱。这家伙咬了曲炜不说,现在还咬上了我了。小冯,你可不要相信她的胡说八道啊。

孙永虽然声俱厉,可是心中也在打鼓,他并不清楚王妍手中有什么证据,不过细想起来他并没有留什么把柄下来,因此心中侥幸的认为王妍是在虚声恫喝他。他估计自己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见王妍了,王妍如果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

冯舜干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孙书记一向很清廉,我怎么会相信她呢?

孙永说,你不相信她就对了,别去理会这个疯女人的胡说八道。

冯舜说,只是孙书记,这一次王妍的语气很不善,你是不是见见她,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孙永火了,说,你这个同志啊,我见她干什么,她不过是因为求我办事我没帮她办恼羞成怒来威胁我而已,我见了她还是不能办,见了有什么用,让她当面威胁我吗?

冯舜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可是看看孙永恼火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不过他也没离开,他想等孙永进一步的指示。

孙永不满地看了冯舜一眼,他心中有鬼,就觉得别人都在怀疑自己,便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你非要我跟那个臭女人当面对质你才相信吗?

冯舜被吼得一哆嗦,连忙解释说,我是想看孙书记您还有没有进一步的指示,既然没有,那我出去了。

说着冯舜就要转身离开,孙永这时说,小冯啊,你先等等,再有王妍的电话你不要接了,直接给他挂掉,她如果来找我,告诉门卫,不要放她进来,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女人的任何情况了。

孙永是要打算否认到底的,可有点害怕王妍在电话中跟冯舜谈及行贿自己的事情,因此就要求冯舜不要去接听王妍的电话。冯舜就领命出去了,他被孙永批评了一通,心中迁怒于王妍,就决定再也不接触王妍了。

王妍没有等来孙永的回电,再次拨打了孙永的电话,对方却连接都不接,直接就挂掉。王妍顿时心凉透顶,她此时明白孙永是跟自己耍起了无赖来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想要赖掉自己送钱给他这一事实。

王妍没想到堂堂市委书记竟然如此无赖,心中越发愤愤不平,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孙永扔到一边,便找到了市委,结果门卫给她登记之后,打电话给孙永的秘书冯舜,冯舜说,孙书记不想见到这个人,把她马上赶走。

门卫就跟王妍说孙书记不在家,请她离开。王妍心中气极,很想就在这市委大门口闹开,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也不干净,她还骗了吴雯一百万呢,如果就闹大了,孙永栽进去无所谓,可自己也要跟着牵连着坐牢。她可不想进去坐牢,只好无奈的离开了市委。

回了海益酒店的吴雯已经对孙永不抱希望了,她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知道只有跑路一条途径了。她原本就想在骗了吴雯的土地转让金之后逃跑,因此也做了一些准备,此刻简单收拾了细软,万般眷恋的看了看一手创立的海益酒店,想想自己回海川这段时间的生活,顿时泪流满面,她十分懊悔,如果不去参与什么拿地的活动,也许她和曲炜还甜甜蜜蜜的生活在海川呢,此番却要背井离乡,逃离海川,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这真是自作孽啊。

当晚,在海益酒店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之后,王妍锁上了大门,开着车消失在茫茫夜中了。

海益酒店老板娘跑了的消息很快就在海川政坛传播开来,人们对这个当初告倒曲炜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在猜测她跑路的原因的同时,也对这个女人的遭遇有些幸灾乐祸。

冯舜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赶紧汇报给了孙永。孙永听了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王妍会跟他纠缠些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开了海川。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呢?这是很让孙永困惑的地方。另一方面,孙永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他以为这一下再也没人知道王妍送给他钱的情况了,他可以安心享用王妍送给他的钱啦。

吴雯知道这个消息就比较晚了,她是快到三天期限的时候经过海益酒店,见海益酒店大门上锁,她马上意识到王妍跑掉了,下了车一问周围的人果然。她有些后悔不该没有听傅华的话直接报警,在一方面心中诧异孙永为什么不出面帮王妍的同时,另一方面赶紧收拾了相关资料,去海川公安局报了警。

刑警队给吴雯做了笔录,接收了相关证据,便说会展开相关调查,要吴雯回去等候。至于吴雯手头掌握的关于王妍行贿孙永的录像,她并没有提供给海川警方,一来她感觉这是在海川地面上,孙永完全掌控局势,如果贸然递上去,有可能被孙永的人想办法湮灭证据,并且受到打击报复;二是吴雯也不清楚自己在这种事情中是否有违规的行为,如果递上录像,说不定反而会证实她对王妍行贿是知情的,甚至是背后的指使者,那样说不定她也要承担责任。

综合这些因素,吴雯隐瞒了这份录像。“”,。

供股

孙永私下里也在密切关注海益酒店和王妍的后续情况,从公安局了解到吴雯举报的情况之后,他有些明白为什么王妍这么快就逃离了海川,原来王妍为了骗取钱财,竟然不惜伪造公文,被识破之后才不得不仓皇逃窜。弄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孙永越发放心了,看来王妍当初那么急找自己是想让自己退钱给他,在不能得到回复之后,只好逃离。他可不知道王妍之所以当时没揭发行贿他的事实,倒并不是因为没掌握证据,而是因为揭发了的话,王妍自己也跑不掉。

想明白了这一切,孙永越发放下心来,他更相信王妍手头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威胁到他,否则她也不会就这么一声不响的逃离。

傅华是在跟海川一个朋友聊天的事后得知这一消息的,他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吴雯,询问吴雯有没有追回那一百万。吴雯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啦,谁知道王妍跑得这么快。这笔钱怕是要损失了。

傅华很奇怪的问道,我不是跟你说要马上报警吗?你为什么当时不去报警呢?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我是不想把王妍直接送进监狱里去,哎,一念之仁。

吴雯还是隐瞒了王妍向孙永行贿录像这件事情,她已经把情况跟她的干爹通报了,干爹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也觉得将这盘录像拿出来不太好,要吴雯还是先保管好了,也许日后这录像能起到更大的作用。至于那一百万块钱,能从海益酒店那里收回多少算多少,收不回的话就当交了学费了。

确实,即使揭发孙永,顶多也就是坏了孙永的前程,对损失没有丝毫弥补的可能,吴雯也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徐图后计啦。

傅华说,你一念之仁,可人家并不顾惜你啊。你受了这么大损失,没受合作人埋怨吗?

吴雯苦笑着说,怎么没有,他们对我很不满意,没办法,只好我一个人扛起了,损失是我自己的。

傅华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吗,需要的话说一声。

吴雯笑了,说,你这是嫁进了豪门财大气粗了,张口就是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傅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是说除了钱方面,其他方面。

吴雯笑笑说,好了,跟你开玩笑了,这一百万我还承担得起。

傅华说,你海川方面还需要找什么人吗?如果有,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吴雯说,暂时不需要了,我干爹叫我先把这边放下回北京,他要跟我谈谈以后海雯置业的发展。

傅华说,看来海雯置业是你干爹支持你做的?

吴雯笑笑说,是啊,没他支持我,我哪来的这么多资金啊。

傅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你干爹到底是什么人哪?似乎到处都很吃得开。

吴雯笑笑说,其实我干爹就是一个做生意的人,不过他生意做得很大,各方面的人脉很多,消息灵通一些而已。

傅华说,这样一个人物似乎我岳父应该认识,可是他好像并不知道。

吴雯笑了,说,你岳父查过我干爹?

傅华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初你帮我解决杨军的时候,他查过那件事情。他当时主要是怕赵婷所托非人,并不是要查你干爹。

吴雯笑笑,说,明白,你岳父的心理我能理解。我干爹向来做事很低调的,你岳父不知道他也很正常。好了,别打听了,有些时候少知道一点对你没坏处的。

傅华笑笑,说,好,那我就挂了。

傅华刚挂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伍奕走了进来,笑着说,傅老弟,你这个人不仗义啊,我就随了一点礼金而已,你还给我退了一大半回来。

傅华笑笑说,你的礼金也太过丰厚了,我可不敢承受。

伍奕摇了摇头,说,反正你这个人就是不实在。

傅华笑笑,说,你就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伍奕说,我找你啊,是想你跟我跑一趟香港,带着弟妹一起去,费用我全给你们包了,当我给你们补办一次蜜月旅行。

傅华笑笑说,你是要去跑你的股票香港上市的事情?

伍奕点了点头,说,我香港的朋友帮我约了一个金牌经纪,原本想跟董律师一起去看看,可是董律师说他有事无法分身,让我自己过去先跟对方谈一下。我一个大老粗办这种事情没经验,就想请你陪我一起过去走一趟。

傅华笑笑说,这方面我也没经验的。

伍奕说,你就陪我一起去,你总比我读的。

傅华说,好,好,我陪你去就是了,我老婆就不去了。

伍奕说,别呀,我说要请你们去度蜜月的。

傅华说,还是不要了,我不喜欢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的。你先跟我说说这一次要去见的人是谁?

伍奕说,是一个叫江宇的香港人,五十多岁,做过多年的证券业务,在股市上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他发家就是操作了几家仙股公司,经过重组和注资,转手售出谋取了暴利,从而成为了亿万富翁。我在香港的一个朋友跟他关系特别铁,此次我托朋友帮我寻找证券经纪,他就给我推荐了这个江宇。

傅华对这样一个人物也很感兴趣,一个人能累积起亿万资金,说明其有足够的智慧。傅华说,那我就请假跟你跑一趟。

香港,海景酒店位处荃湾宁静的海滨旁,酒店是两座相连的大厦,两座大厦是以一道底部由玻璃制造的桥梁连接。酒店号称拥有全港最大最高的酒店大堂,大堂装潢格外的富丽堂皇,墙灯还设置有会随着不同时候而改变颜的功能,让傅华感到一种活跃的气氛。进了酒店房间,迎面就是维多利亚海港全景,可以俯瞰大帽山蓝巴勒海峡等怡人美景,十分的赏心悦目。

傅华说,伍董,其实我们满可以住普通一点的房间,没必要住这种豪华海景套房,我们海川的海景比这里可好看多了。

伍奕笑笑说,老弟,你是没来过香港,香港这里的人势利得很,先敬衣冠后敬人的,你如果入住普通的房间,怕是他们会怀疑你没有实力,到时候人家还不一定陪你玩这个游戏呢。

傅华说,你跟你朋友约了什么时候见面?

伍奕说,约了晚上,在尖东的富都夜总会见面,我朋友会来接我们。

傅华点了点头,他坐了半天飞机已经很累了,就去洗浴了一番,躺在床上假寐。

伍奕所说的这个江宇,傅华已经搜集了一些资料,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厉害的角。他最经典的一个操作仙股公司的例子,用了几十万吸收筹码,然后经过闪转腾挪,不但救活了一家公司,几年后更是获利三个多亿港币,简直是创造了一个香港股市上的奇迹。这个江宇也因此一战成名,奠定了他在香港证券市场独特的地位。

晚上九点,伍奕的朋友香港丽鑫集团的罗董到了海景酒店,接伍奕和傅华去夜总会。罗董也是五十多岁,他的祖父是解放前去香港发展的东海人,通常国人到一个远离家乡的地方,都是会先跟自己家乡出来的凑到一起,伍奕也不例外,他到香港也是先找到了东海的同乡。

到了富都夜总会,前台小姐认识罗董,笑着说,江董已经来了,在贵宾室等着呢。

一行人就进了vp包房,一个很雄壮的五十多岁的男子已经在包房里了,见他们进来,站了起来,笑着说,罗董,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罗董笑着说,是,来我跟你们介绍,这位是伍奕伍董,东海省海川市山祥集团的董事长,这位是傅华,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这位是江宇江董,德记证券的董事长。

江宇就跟伍奕和傅华握了握手,说,欢迎两位到香港来做客。

傅华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宇,外表看上去江宇头发微卷,戴一副黑框眼镜,很平常,甚至略有猥琐之感,很像一个改革开发初期回国投资的港客。但是在房间暧昧不清的灯光下,江宇的一双眼睛在眼镜后面却显得分外锐利,提醒着傅华他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几个人就坐了下来,罗董让开了一瓶人头马,要了几碟佐酒的瓜子、开心果之类的,就让小姐退了出去。

江宇说,伍董的事情,老罗已经跟我说了,时机赶得很巧,我最近正好看上了一家仙股公司,是一个很好的壳资源,倒是可以跟伍董合作一把。

伍奕说,如何合作还要请教江董。

江宇说,说起来简单,就是先用现金取得控股权,然后采用不断供股的方式进一步的控制权。在取得绝对性的控制权后,通过购买或者兼并方式把你内地的产业置于到上司公司中去,一举达到你公司上市的目的。

傅华有点不明白,问道,请问江董什么是供股?

江宇笑笑说,你们是内地过来的,对香港的证券制度不熟悉。“”,。

落寞

所谓供股,是上市公司董事会受股东大会之命,定向增发已发行总股本20之内的新股份,该权力使公司实际控制人可以不断增持股份而巩固控制权,该股份的发行定价,原则上以当时该公司股票市场交易价为准,可以略微溢价或折让。这是香港并购高手惯用的一种策略。

伍奕说:“那么江董我在这其中需要做的是什么?”

江宇说:“取得控制权的现金部分需要伍董支付,再是内地恐怕对外资购买兼并你的矿业集团方面可能有所限制,这个伍董必须能够确保这部分资产能够注入上市公司,否则,没有新的资产注入,你买到的壳是没用的,你的企图还是无法实现。”

伍奕说:“我明白了,江董的大概意图是我们先用资金掌握控制权,然后利用控制权增发公司的股份,由于这种增发是定向的,而且是可以低价折让的,可以用很少的代价摊薄其他股东的权益。然后再通过购买方式把资产注入,一方面可以回收一部分资金,另一方面也改变了公司的基本面,实现了公司股票的增值。”

江宇被说得愣了一下,他看了看罗董,说:“老罗,你跟我说伍董没读过什么书,没骗我?”

罗董笑了,说:“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问伍董自己。”

伍奕笑了,说:“我没念什么书,不代表我就是个笨蛋啊。”

江宇哈哈大笑,说:“对,对,想来伍董能把山祥矿业运作这么大,自有一定的头脑。好,我喜欢跟聪明人合作,伍董,我们来好好合作一把,香港这里遍地都是黄金,让我们赚个盘满钵满。”

罗董就给众人倒上了酒,说:“来我们喝一个,预祝伍董和江董合作愉快。”

众人碰了一下杯,各自抿了一口。

傅华放下酒杯,笑着说:“江董,我可能插这句话不合适,不过我觉得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比较好。”

江宇说:“你要说什么就说。做生意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不要最后闹得不愉快。”

傅华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这一套操作手法合法吗?我们可不想虽然上市了,可要面对一大堆的麻烦,最后会得不偿失。”

江宇呵呵大笑了起来,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小老弟啊,你以为这是内地吗?这里是香港,你稍稍违规一点,这里的商业罪案调查科就会找上门来的,我可不想承担违法的后果。”

罗董笑笑说:“傅老弟,你不明白香港这边,这里的经济是很自由的,而且是以自由的经济体系和完善的法律制度闻名于世。我们奉行的是只要法律不禁止,就是允许的。江董这么做并没有违背香港政府任何一条法律规定,所以他并不违法。”

江宇笑笑说:“在这里违法的成本是很高的,政府可能罚得你倾家荡产。所以这里奉行的是跟内地不同的游戏规则。我虽然这么大年纪了,可是股票市场的一本守则一本条例,仍然背得滚瓜烂熟。可能很多人认为我是一个专门利用灰地带,或是个专门钻法律空隙赚钱的人,但是我在道德上丝毫不感到内疚,因为我完全依据游戏规则办事。股票市场无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投资者都知道这是一个零和的游戏,像赌钱一样,有人输,有人赢,我承认在股票市场赚了很多钱,可自认没有干过违例的事,我赚的都是见得光的钱。”

傅华笑笑说:“看来是我多虑了。”

江宇笑笑说:“无所谓了,话说开就好了。伍董,你如果决定要这么做,你到我们公司来,我们再敲定相关的细节。”

伍奕说:“行,我和江董就合作这一把了。”

江宇说:“好,我希望和伍董合作愉快。”

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酒。江宇放下酒杯,身子舒适的靠向沙发背,笑着说:“老罗啊,正事谈完了,这里是你常来的地方,是不是可以把这里的漂亮的妹妹叫出来了。”

罗董就把妈妈桑叫了进来,说:“这几位是我的好朋友,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小姐叫四位进来,好好陪陪我们。”

傅华见罗董叫了四位,知道他也算了自己的份,连忙说:“三位就好,三位就好。”

江宇笑了,说::“怎么这位小兄弟还害羞?”

伍奕笑着说:“我替我这位兄弟说个情,他新婚不久,还甜蜜着呢,小姐不叫就不叫”。

江宇呵呵笑了起来,说:“小兄弟啊,其实男男女女就是那么回事,结婚只不过给你了一个合法的睡女人的名头而已,你放心在这里小姐陪你也是合法的,没警察抓你的。”

傅华笑着说:“我觉得结婚了不只是有了一个合法睡在一起的名头,更是有了一种忠诚于对方的义务。江董,这是我的原则,就像你有你的原则是一样的,是不可逾越的。”

江宇呵呵笑了起来,说:“你这句话说得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守住自己的原则就好。老罗啊,就叫三个小姐。”

妈妈桑就领了三名穿着少的不能再少的三点式,外面披着一层薄纱的女孩子进来了,江宇笑着说:“小老弟,我们玩你可别眼馋啊。”说着就把一名凹凸有致的妖媚女郎揽进了怀里。

另两名小姐分别坐到了伍奕和罗董身边,很快就被两人搂进了怀里。傅华落了单,反而有些尴尬,他遮掩着拿起酒慢慢品着。

江宇和小姐猜了一会儿拳,有点厌倦地放开了小姐,喝了一口酒,说:“现在的香港越来越没趣了。”

小姐陪笑着说:“先生你想怎么有趣,我陪你啊。”

江宇伸手拍了拍小姐的脸蛋,摇了摇头说:“不是你的问题了。”

罗董笑着问:“江董啊,怎么突然发起感慨来了?”

江宇说:“老罗啊,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香港大不如前了,以前吃喝玩乐香港都是一流的,流行都是从香港开始的。可现在呢,最流行的最好的,不再是香港了,吃喝玩乐都要去上海、北京,这些地方才是流行的引领者。连小姐玩得这一套都不如上海的有趣了。”

罗董笑了,说:“内地现在的经济发展起来了,已经不是什么都学香港的时候了。现在香港实业方面除了房地产业,还有什么?我感觉这城市越来越有点产业空心化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现在很多港商台商都已经把自己的产业基地转移到了大陆了。”

江宇说:“经济中心日渐西移这已经是不可扭转的趋势了,你看香港证券市场上最受青睐的那些红筹股就明白了,大陆已经成了海峡两岸的中心了。我们香港人何曾想到内地的股票会在香港这么受欢迎。当初我们香港还有人觉得看不起大陆,觉得大陆又土又穷,不愿意回归。现在看看呢,没有大陆的支撑,香港经济怕是要难以支撑了。”

罗董笑笑说:“我们是来玩的,江董,你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好不好?”

江宇摇了摇头,有点落寞的喝干了酒杯中的酒,说:“没兴致了,伍董,我明天派人去接你到我公司来,我们详谈。”

伍奕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等你。”

江宇说:“那我先行一步了。”

罗董说:“你这主角要走了,我们这些人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就一起走。”

伍奕就要买单,被罗董拦住了,罗董说:“虽然你们大陆有钱了,可是到我这地面上,几千块钱的单我还能买的起。

伍奕只好说,下次,下次我请。”

一行人出了夜总会,泊车小弟将江宇的奔驰先开了过来,江宇跟伍奕傅华握了握手,上了车,扬长而去。

罗董开着车将傅华、伍奕送回了酒店,一路上罗董并没说什么话,到了酒店礼貌性的说让二人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伍奕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些香港人那。”

傅华没说什么,他很理解这种心情,这就像原本对一些穷亲戚趾高气昂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这些亲戚其实并不比他们差,甚至比他们更有钱,那种失落可想而知。

第二天,吃过早茶之后,伍奕就被江宇派人接去了公司,伍奕临走前说让傅华没事去中环逛一逛,那里是香港的中心地带,香港著名的几栋地标性建筑都在中环,那里名牌云集,是最繁华的购物之地。

傅华对购物到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对香港的地标性建筑却是很感兴趣,尤其是著名的中国银行大厦。傅华问了酒店的前台去中银大厦的行进路线,便坐了地铁在中环站下来,上到皇后像广场,皇后像广场的旁边便是立法会大厦;背对皇后像广场的便是汇丰银行大厦。这里拥有世界最长的独立无支柱电动扶梯。汇丰银行大楼的底楼是开放式的,没几根柱子,整幢汇丰银行大楼的外观丰富多变,与传统的摩天楼迥然不同,八组参差的组合柱,彷佛有贯穿苍穹的气派,使人联想到哥特式的建筑,而对称的格局,又让它庄重典雅,到底是一家百年银行,显出浓厚的古典主义的味道。“”,。

知道什么时间离场的是师傅

它的身上洋溢着简单优雅的风范与重技派风范的同时,亦不缺乏新颖灵活的结构理念,可算是世界上最好的银行大厦之一。

汇丰银行往东,便是中国银行大厦,中银大厦是中国银行香港总部所在地,建筑设计是出自华人建筑大师贝聿铭的手笔。他设计的中银大厦就像一根竹子,寓意中国银行节节上升。而此大厦顶端的三角几何形状,就好比一个一个的水晶叠在一起。

傅华登上了中银大厦43层的免费观景台,俯瞰香港中环的美景。

傅华对中国传统文化很感兴趣,他听过很多关于中银大厦的风水传说,有人说中银大厦顶端的三角有如一张张锋利的镰刀向外挥舞,对邻近的大厦以至前港督府发出很大的杀伤力!因此中银大厦附近的建筑物都有一些风水方面的设计,比如李嘉诚的长江集团中心及万国宝通银行大厦的外形,长江集团中心有如一个身穿金属保护衣的铁甲人,而万国宝通银行大厦则似一个拿着巨型盾牌的武士。

更有趣的是前港督府,当时的港督卫弈信虽然是英国人,却也入乡随俗,在港督府面对中银大厦一面种了六棵柳树,据说是风水师的指点,可以以木克金,化解中银大厦的杀气。

甚至当年因为这个风水之争,还有一段外交轶事,据说驻英大使冀朝铸夫妇回国休假路过香港,香港总督卫奕信爵士夫妇设宴招待。晚饭后,港督夫妇陪大使夫妻俩到花园里散步。港督说,中国银行的大楼像一把刀一样对着我们,因此,我们种了几棵树挡住那把刀。大使夫人汪向同半开玩笑地对卫奕信说,那不是一把刀,那是一枚古钱战国时期的刀币,你们这样做是把中国的钱给挡住了。此番话语一语双关,无形中化解了某种敌意,也让卫奕信领教了中国外交官的智慧。

风水之争见仁见智,傅华站在中银观景台上,看到几处大厦各自勾心斗角的设计,不免感到十分的有趣。

看过了中银大厦,傅华又在中环转了一下,各种顶尖名牌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他转了半天,给赵婷买了一瓶名牌香水,就打道回府了。

刚回到酒店,傅华就接到了伍奕的电话,让他在酒店等着,他和江宇来接他晚上去赌船玩一下。

很快,伍奕和江宇就过来了,接了傅华,就去了天星码头,在天星码头,上了一艘驳船,然后把三人送上了一艘大的油轮天皇星号。

赌船上,真可谓是一个小型的娱乐总汇,什么中西餐厅啦,娱乐场所啦,卡拉ok夜总会啦,桑拿浴室啦,按摩房啦,美容中心啦,免税店啦,等等,应有尽有。船上的服务员都认识江宇,很快就将伍奕和傅华的上船手续办好了,将三人领进了贵宾房,江宇说,我们先随便吃一点东西,这里开赌要九点之后。

江宇点了一些饭菜,一会儿服务员送了进来,三人便坐下来吃。江宇笑着问傅华:“小老弟今天都做什么了?”

傅华笑着说:“我去看了看中银大厦。”

江宇说:“中银大厦有什么好看的?”

傅华说:“我觉得中银大厦的风水设计很啊,风水的一攻一防很有中国文化的风味。”

江宇摇了摇头,说:“其实,很多人都误会了贝聿铭,他们觉得那个中银大厦是有风水设计的,那么设计是有意向港督府示威,实际上香港的一些风水名师都认为中银大厦最欠缺的就是风水设计。这可能与贝聿铭的西方教育出身有关,他可能脑海里并没有中国的风水观念。所以中银大厦本身很有西方建筑几何学上的美观,可是并不符合中国风水学说。”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中说法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江宇笑笑说:“其实风水是与中国文化密切相关的,小老弟你说中国文化最讲究什么?”

傅华想了想,说:“中庸和谐?”

江宇笑着说:“对呀,中庸之道是我们民族文化的根本,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中国人喜欢同化别人,而不是硬硬的去攻击别人。就像中银大厦这样张扬的,弄得像几把刀砍向周围的建筑的,那里符合我们传统的中庸之道了?”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

江宇说:“中银大厦这么一搞,搞得四邻都不安,据说汇丰银行更是在楼顶按了几门大炮,炮口直冲中银大厦,生生要把中银的杀气顶回去。周围其他大厦也都做了一些回击,这些对中银大厦也是不好的。”

傅华笑着说:“也是,杀气被返了回来,对自身也是不利的。”

江宇说:“有风水师说那个楼顶的三角形设计也是有问题的,尖尖的三角并不稳定,象征着中银香港的高层坐不稳江山。呵呵,当然这也是一家之说。”

三人谈谈笑笑,不觉就到了九点钟,江宇笑着问傅华:“小老弟,会玩扑克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电影里看过,倒没玩过。”

江宇笑笑说:“其实不玩也不错,赌钱都是十赌九输的。”

傅华笑着说:“很多人知道赌钱十赌九输,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江董玩这个是输还是赢啊?”

江宇笑了,说:“小老弟,你想说我可能也是输家对?呵呵,你猜错了,跟你说,我是十赌九输中的那个一,我可是赢家。

傅华笑着问,那江董是有什么诀窍吗?”

江宇笑笑说:“其实说有诀窍还真是有诀窍,赌其实跟你炒股票是一样的,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停手才是高手。好啦,我看过黄历,今天是旺日,我可要大战一场了”。

小姐给江宇和伍奕换了筹码,伍奕拿了一叠筹码放到了傅华面前,说:“老弟,随便跟着玩玩。”

傅华想要推辞,看江宇看了他一眼,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他觉得如果什么都不跟着玩,别人会觉得他这个人格瑟,心说我小玩一点就是了,别弄得大家都玩得不开心。

于是傅华也拿着筹码跟着伍奕和江宇到扑克台前坐下,这里是贵宾房,单独为江宇开了一台扑克。伍奕以前就上过赌船,对扑克怎么赌很清楚。傅华并不懂扑克的玩法,前几把只是坐在旁边看。

慢慢傅华也看出了一点门道,知道扑克基本上就是庄家给玩家和自己各发两张牌,谁的接近九,谁就是赢家。

江宇似乎赌得很小心,几把都是下注的筹码都不是很多,但手风很顺,几把下来,他面前已经小赢了一些。看来这家伙连玩都很小心,头几把先试试手风。

傅华忍不住也有些手痒,便试着跟江宇一起下注。江宇见手风很顺,下注开始大了起来,他下注很有特点,他只赌庄和闲,从不赌和,这有点一定要分出胜负的意思,倒是很符合他这个人勇于搏杀的特点。傅华只是跟着江宇,随便扔几个筹码,是个参与的意思。

几个小时之后,江宇面前的筹码已经增加了很多,傅华跟着他赌,也是小有斩获,只有伍奕输掉了不少。

江宇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傅华和无异,说:“我有些困了,两位还要继续吗?”

傅华本来就是跟着随便玩玩的,因此笑笑说:“我也有些困了,不玩了?”

伍奕输了不少的钱,有些不想放弃的意思,傅华笑着把自己面前的筹码推给了他,说:“好啦,好啦,你也到此为止。

伍奕笑笑说,你赢了应该算你的,别推到我这里来。”

傅华说:“这本来就是你的筹码,你收回去就是了。”

江宇笑着说:“伍董啊,这位小老弟看来并不在乎这点钱,你收回去。”

结算筹码,服务员就问江宇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江宇看了看时间,说:“算了,再有两小时就是船靠岸的时间了,我们上甲板吹吹风。”

三人就上了甲板,甲板上除了三人一个人影都没有,大家都聚到了赌桌上去了,茫茫大海四边都望不到边,海风呼呼地吹,带海水咸味的海风拂面,让傅华感受到一阵清爽的感觉。

江宇深吸了一口海风,笑着对傅华说:“小老弟,你不错嘛,懂得跟着赢家下注,而且竟然不为输赢所惑,能够说收手就收手。你这个状态很具备成为赌搏赢家的资质。””

傅华笑笑说:“其实我是跟着江董走的,我倒是真的佩服江董,你赢了那么多还能及时收手。

江宇呵呵笑笑,说:“在赌搏里,不知道什么时间该离开是赌客最大的弱点,你看这里通宵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就是不想给赌客时间感。股市上有句名言,知道什么时间进场是徒弟,知道什么时间出来才是师傅,赌搏也是一样。其实每次我下场,都是给自己预设目标的,赢到或者输到多少,我自己就会逼自己收手。今天赢到了五百万,达到了我预定的目标了,而且我的头脑已经有点昏沉,无法再算计的很清楚,所以马上就收手。”“”,。

自己的人脉

伍奕笑笑说:“”你赢了应该算你的,别推到我这里来。

傅华说,这本来就是你的筹码,你收回去就是了。

江宇笑着说,伍董啊,这位小老弟看来并不在乎这点钱,你收回去。

结算筹码,服务员就问江宇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江宇看了看时间,说,算了,再有两小时就是船靠岸的时间了,我们上甲板吹吹风。

三人就上了甲板,甲板上除了三人一个人影都没有,大家都聚到了赌桌上去了,茫茫大海四边都望不到边,海风呼呼地吹,带海水咸味的海风拂面,让傅华感受到一阵清爽的感觉。

江宇深吸了一口海风,笑着对傅华说:“小老弟,你不错嘛,懂得跟着赢家下注,而且竟然不为输赢所惑,能够说收手就收手。你这个状态很具备成为赌博赢家的资质。”

傅华笑笑说:“其实我是跟着江董走的,我倒是真的佩服江董,你赢了那么多还能及时收手。”

江宇呵呵笑笑,说:“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间该离开是赌客最大的弱点,你看这里通宵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就是不想给赌客时间感。股市上有句名言,知道什么时间进场是徒弟,知道什么时间出来才是师傅,赌博也是一样。其实每次我下场赌,都是给自己预设目标的,赢到或者输到多少,我自己就会逼自己收手。今天赢到了五百万,达到了我预定的目标了,而且我的头脑已经有点昏沉,无法再算计的很清楚,所以马上就收手。”

伍奕问道:“江董,你说这扑克牌能够计算?”

江宇笑笑说:“自然了,你可以记牌的。伍董,你如果只是把扑克牌只是当做一种玩乐的游戏,那你很难赢到钱的。实际上高手是可以计算大致的输赢概率的,只有赢的概率很高他们才出手的。”

伍奕笑笑说:“这一点我还真是做不到。”

傅华看着江宇,心中暗自钦佩,看来一个人能够成功真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远处天际间,升起了一道红红的抛物线,这线闪着金光,一直往上冲,转瞬间飞跃而出,太阳出来了,万点霞光洒在大海上,绚烂多彩,蔚为壮观。

江宇笑笑说:“我就喜欢在船上看日出,真是令人心情舒畅。”

傅华笑着说:“尤其是在赢钱之后。”

江宇笑得越发开心,说:“当然。”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上了甲板,笑着说:“江董心情舒畅了,看来这一次又斩获不少了啊。”

江宇回头看了看中年男子,笑了,说:“怎么,吕董心疼了?”

中年男人笑着说:“当然是有点心疼,如果每个人都像江董这么赢了就走,我这赌船怕是要开不下去了。”

江宇笑了起来,说:“吕董,你这话说得真是没意思,谁不知道你这里每天都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啊。你如果开不下去了,转手给我好了。”

中年男人笑着说:“那是,幸亏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像江董这么有数,我还能稍有赚头。这两位是你朋友?”

江宇笑着说:“大陆来的两位朋友,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东海省山祥矿业集团的董事长伍奕先生,这位是东海省海川市的傅华先生。这位是吕鑫吕董,是我们脚下站着的这条船的东主。”

江宇怕傅华介意显露他官员的身份,因此只是介绍了他的名字,并没有介绍他是做什么的。

吕鑫笑着跟伍奕和傅华握手,一边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两人,说:“感谢两位光临我这条小船,日后俩位再有机会登船,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联系,江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江宇也笑着说:“对啊,吕董是很仗义的一个人,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啦。”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就下去一起吃了早餐,吃完早餐后,船已经开回了香港海域,江宇、傅华和伍奕就下了船,江宇将二人送回了海景酒店,就离开了。

傅华和伍奕回了房间,傅华问道:“忙活了半天,你们都谈好了吗?”

伍奕点了点头,说:“谈好了,整个的情形我大致上都明白了。对了,你觉得这个江宇怎么样?”

傅华笑笑说:“很知进退的一个人。关键不在我对他的印象如何,是你觉得他可信吗?”

伍奕笑笑说:“我觉得还行,尤其是罗董跟我说江宇这个人是很讲信誉的。”

傅华说:“这么说你决定要做了?”

伍奕说:“对,我决定要做了。”

北京,吴雯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一起看王妍给吴雯的录像,画面上清楚的显示着王妍将钱塞给了孙永,并要求孙永帮忙协调拿地。孙永一脸笑意,满口应承着。

五十多岁的男人看到这里,摇了摇头,说:“古人说盗亦有道,做什么都有其必须遵守的伦理。现在这些官员是怎么了,你拿了钱就应该帮人办事,或者你办不到就老老实实把钱退出来,这家伙竟然拿了钱还会对人家的事情置之不理,真是混账。”

吴雯说:“爹,你不知道这个孙永有多可恶,他竟然想利用这件事情趁机占我的便宜。幸亏我机警,没上了他的当。”

原来这五十多岁的男子就是吴雯的干爹,他看了吴雯一眼,说:“看来这个家伙确实也办不到你想要做的事情,不然的话也不能收了钱不办事。”

吴雯说:“那您说我要不要将这份录像交出去?”

干爹想了想说:“这种家伙一点道义都不讲,我们是不敢跟他合作的,因此这份录像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甚至可能因为他垂涎你的美,而试图染指与你,反而会阻碍我们的事业发展。不过录像带虽然对我们没有利用价值,可也不能经我们的手交出去。”

吴雯看了看干爹,说,干爹,我们不能用这个胁迫孙永帮我们办事吗?起码我们可以胁迫他将我们的钱退回来。

干爹摇了摇头,说:“不行啊,关键你现在并不明确逃走的王妍对这份录像持什么态度,如果你用了这份录像胁迫了孙永,而王妍又将孙永揭发了出来,那就将我们也牵连进了这个乱局中,怕是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吴雯说:“那索性揭发他算了,为什么你说我们还不能交出这份录像带?”

干爹笑笑说,你以后还要在海川地面上活动,如果官员们都知道你揭发了孙永,谁还跟跟你谈合作啊?

吴雯说,那就放过这孙永了?让他拿着我的钱逍遥自在?

干爹摇摇头说:“先放一放,等看情况再说。这种人会有报应的。”

吴雯知道干爹社会阅历丰富,他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就说:“那就先便宜孙永这家伙。干爹,你说让我回来商量海雯置业以后的发展,你有什么想法吗?”

干爹看了看吴雯,说:“小雯,王妍这件事情没让你觉得自己做事是有问题的吗?”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干爹,我知道让公司损失这一百万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这个损失。”

干爹呵呵笑了,说:“你觉得我是在乎这一百万的人吗?这一百万是为了公司的发展付出的,不需要你个人承担。但是你有没有思考一下,这件事情你错在哪里?”

吴雯想了想,说:“我错在不该这么信任王妍,我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才导致最终的失败。”

干爹摇了摇头,说:“不对,你还是没找到问题的根源。”

吴雯看了看干爹,说:“那您认为我错在哪里?”

干爹说:“要我说,你错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吴雯说:“我不过就是想做出一点成绩给别人看看嘛,难道这也错了?”

干爹说:“是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你这是犯了商家大忌知道吗?一个聪明的商人要懂得顺势而为,而不是逆势而上。这件事情明明那个傅华跟你说做不到,你却偏偏强要做到,结果怎么样呢?”

吴雯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啊,我当时生气傅华不肯帮我的忙,有点赌气了。”

干爹说:“你这一赌气可好,一百万没掉了。”

吴雯说:“这一次我知道自己做错了。”

干爹说:“我明白你是想在家人面前做出点成绩来,可是你也太急躁了一些。”

吴雯说:“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干爹说:“你如果真要在海川做出一番事业来,光有那一点钱肯定是不行的,你知道你目前最欠缺的是什么吗?”

吴雯问:“是什么?”

干爹说:“你最欠缺的是人脉,你虽然是海川人,可是你的父母都是底层的小市民,他们的社会关系是不能帮到你什么的。至于那个傅华,他虽然在海川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可是他的社会关系都是以曲炜为核心建立的,曲炜的离去,他的那些关系已经无法在海川呼风唤雨了,并且傅华目前的重心已经迁移到了北京,在海川有些隔靴搔痒,难以掌控,你想借用他的关系,怕也很难达到你的企图。你目前最需要的是建立自己的人脉,只有你自己的人脉才能真心的帮助你。”“”,。

能够说说话的人

吴雯点了点头,说:“干爹,你说的太对了,我原本想借用傅华的关系开展我的业务,没想到他虽然帮我介绍了市长秘书余波,可是他对我并没有什么用处,只能帮我一点小忙。看来我开始就想错了。”

干爹笑了笑,说:“你目前在海川的状态很像一株没根的浮萍,可以说任何人都能撼动你的。其实你当初设想要凭自己在海川打一番天下,这本身是好的,可惜你没考虑到环境因素,即使那里是你的家乡,没有根基你也是寸步难行的。”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当初想的简单了,以为自己拿了一大笔资金回去,就会被奉为座上客,哪知道人家根本不拿我当回事,我想清清白白的做事,可就连市委书记都觊觎我的身体,老天爷真是喜欢开玩笑,偏偏不能令人如愿。”

干爹笑笑说:“你对中国人的人性还是不够了解,你看这社会到哪里不需要靠关系,哪里的人不在玩圈子?”

吴雯看了看干爹,说:“那您说我应该怎么做?”

干爹说:“你也别急着一下子就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还是先扎扎实实扎下根基再说。我替你考虑过了,海川市西郊有一座西岭宾馆,背山面海,风景优美秀丽,是一个很好的避暑胜地,可是由于经营者的问题,最近几年经营的并不好,我想你去承包下来,作为你跟海川真正建立起人脉的基地。”

吴雯说:“您让我经营宾馆?我能行吗?”

干爹笑了,说:“我想你一个堂堂花魁,迎来送往、结交有利人士是你的长项啊,别跟我说你这一点都做不到。”

吴雯的脸沉了下来,说:“干爹,我真的不想再重作冯妇了,您这么说,还是没忘记我的过去。”

干爹笑了,说:“我是想要你去做掌控者,而不是让你去重操旧业。这一点你行的。”

吴雯说:“那西岭宾馆肯包给我吗?”

干爹说:“我跟你这么说,就是有了一定的打算的。西岭宾馆隶属于东海省人事厅,是他们的干部培训基地,我跟他们的厅长周铁关系还可以,这件事情我们大致谈过,周铁原则上同意了。”

吴雯看了看干爹,说:“原来干爹你早就做了筹划了。”

干爹说:“我原本想让你放开手脚自己去折腾一番,可是目前看来你选的路有点不太对了。我帮你筹划这个,也是给你建立一个跟海川政商两界接触的平台,希望你能有所作为。”

吴雯说:“干爹,还是您对我最好。”

干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吴雯的头发,说:“小雯那,干爹遇到你也是一种缘分,你让干爹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

吴雯乖乖的靠到了干爹怀里,她想到跟干爹初次相遇的情形,那时她已经是花名大盛的花魁了,被一个客人事先预定要她接待干爹。在仙境夜总会,她见到了这位被众人簇拥在核心中的人物,当时他坐在沙发那里,跟周围的人说着闲话,根本就没被她花魁的名头所吸引。当周围的人跟他说刘董,花魁来了。他这才转头看了看自己,那一刻,他也被自己惊人的美貌打动了,这一晚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后来自己跟他出台,在房间里,当自己解开衣扣,向他展现美丽的身体时候,他彻底惊呆了,双手忍不住在她美好的肌肤上游走,正当她以为他要占有自己的时候,他却连声说,暴殄天物,暴殄天物。竟然拿起衣物,将她的身体遮盖了起来。

那时的吴雯十分的惊讶,还没有一个男子能够在自己美好的身体面前能收拾住自己的欲念,看来这个男子有着极大的控制能力,又或者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她忍不住问道,刘董,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

那时的干爹坐直了身体,说:“你太美了,我不能拥有你,拥有了你,我会折寿的。”

那一晚,两人就什么也没发生的睡了一晚,第二天吴雯要离开的时候,干爹照着约定要给她钱,她却坚决的将钱推了回去,说:“既然您尊重我,不肯拥有我,那这钱我不能收。”

干爹那时很诧异,说:“我占用了你的时间,付钱给你也是应该的,不然这一晚你跟了别人必然是会获得收入的。”

吴雯当时笑笑说:“我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你我之间就是一场交易,你出钱购买我,我付出身体,一买一卖公平交易。可现在既然你觉得看得起我,拿我当人待,那我自己就没有理由轻贱自己,拿自己当货物出卖。”

当时干爹认真的看了看吴雯,笑笑说:“想不到你还有自己的道义啊。”

吴雯笑了,说,我也没想到还有一个男人还能在我的身体面前停下来。

那一次干爹最终把钱收了回去,后来他就时常来仙境夜总会,来了也不做什么,就是跟吴雯坐在一起聊聊天,随意的喝喝酒,兴尽了就离开,也不带吴雯出台,吴雯也很乖巧,每次干爹来了,她就推掉别的应酬,干爹走了,她也跟着收拾收拾下班。

慢慢的吴雯从聊天中知道了干爹的星星点点的事迹,知道他原本是北京的大院子弟,父亲经历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战功赫赫。当年干爹少年血性,天不怕地不怕,敢打敢杀,是当时北京城赫赫有名的顽主大哥,参与过几次大的顽主之间的血拼。后来他成了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在广阔的农村天地里大有作为了一番,过后,他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借助家里面的关系和他在当顽主是闯下的名头,下深圳,闯海南,倒批文,成了第一批发了财的人。这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见过血腥生死,经历过失败,又重头开始创下现在这一番局面,虽然才五十多岁,可心已经很苍老了。

干爹渐渐把吴雯这里当做了一个可以随意说说心里话的地方,两人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知己。开始干爹还带着一些人过来,后来就变成了他一个人来。每次来了,吴雯总是静静听他讲话,有时也会靠在他身上,向他倾诉自己的苦恼。干爹在她面前很有节制,顶多是爱惜的摸她的头发。两人这种关系似乎是知己,又似乎是亲人,有些暧昧,却没做什么真正暧昧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干爹对吴雯说:“你做这个准备做到什么时候?”

吴雯当时苦笑了一下,说:“入了这一行还能有什么打算啊,我想趁年轻多赚一点钱,等人老珠黄的时候就回家养老。”

干爹说:“你不能这么想,你应该趁年轻早作打算,真要等人老珠黄,你只有坐吃山空的份了。”

吴雯说:“我手头倒已经攒了一笔钱,也有自己想做点什么的打算,可是一直没下这个决心。”

干爹笑着说:“你想做什么?”

吴雯笑笑说:“我手头的钱有限,做不了大的生意,开个超市之类的还可以。”

吴雯的手头确实没多少积蓄,她的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北京买房、买车,维持一个像样的生活,这些都是需要巨额花费的,因此她手头只有几百万块钱,出了维持生活之外,她估计大概只够开一个像样点的超市,再想做大一点的生意怕是不能够的。

干爹呵呵笑了起来,没说什么。

吴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我知道跟您比起来,我这点钱实在不够一看,所以也就下不了决心离开。”

干爹说:“如果我跟你合作一把,我出资金的大头,你想做什么?”

吴雯愣了一下,看了看干爹说:“还是不要了,我没理由拿你的钱去做生意的。”

当时干爹呵呵大笑了起来,说:“你可以啊,竟然给钱都不要。其实每次来跟你聊天,看到你还在做这一行,我心里就很不舒服,一直想劝你离开这一行当。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我倒是真的很想帮你。”

吴雯摇了摇头,说:“不行的。”

干爹说:“你就当我想做生意,要你来帮我忙,行了?”

吴雯那时也确实有了退意,几经劝说,最终接受了干爹的好意,同意跟他合作做生意,退出欢场。

因为看到房地产的美好前景,当时两人商定,吴雯回家乡注册成立一家房产开发公司,由吴雯出面经营,但重大决策必须经过干爹的同意。

那晚,敲定合作的细节之后,在干爹面前吴雯再一次褪尽了罗衫,执意要把自己奉献给干爹,记得当时干爹还是坚定的让吴雯将衣服穿起来,他说:“说实话,我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善事,你不要让这种事情变了味。”

吴雯有些气恼的说:“我觉得你这是嫌弃我是做那个的。”

干爹当时笑了,说:“你别以为我现在风风光光,人模狗样的,其实我做的事情比你干净不了多少,甚至更肮脏。你别这样子了,我可以睡的女人很多,但是想找一个能够陪我说说话的女人目前就你一个,我如果是占有了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味了,我可能就不会再跟你这么相处了,我不想连你这个能够说说话的人都失去了。”“”,。

将欲取之

这也算是两人一段很奇妙的缘分,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个所谓的干爹怕跟干女儿之间不会是那么清白,甚至说可能借这个干亲掩饰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可是吴雯心里很清楚,这个老男人实际上在她身上寻求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而非贪图她的**。当然他也并非不沾女人的柳下惠,就吴雯见过的出现在干爹身边的女人形形,也有很漂亮的,甚至也有看上去气质特别高贵的,但是往往他只是玩过就丢,从来没像对待自己那么重视。

曾经吴雯有一次困惑的问干爹,他身边的女人很多,为什么只有对她是这么好。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吗?

干爹想了想,说:“你的美貌确有一种令我不忍亵渎之感,不过这只是一方面,再是可能唯独你是一个不想占我便宜的女人。你第一次跟我见面那时如果接下了我的钱,那我们下一次可能我心理上就会对你有优势,也许就会真的占有你,偏偏你不接我的钱,让我感觉你跟我心理上是平等的。”

当时,吴雯还很奇怪,这世界上的人不都是平等的吗?跟干爹更加熟悉了之后,她才知道干爹背后真正的能量,才知道要想真正做到跟他心理上的平等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很多在外面人看来已经是地位很高的人,见了干爹都是毕恭毕敬的。干爹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在我面前这么卑躬屈膝吗?他们要么有求于我,要么是害怕我。

在香港休息了一天,傅华和伍奕就匆匆告别江宇和罗董,回了北京。傅华有工作要做,伍奕也想把跟董律师汇报一下。

董律师听完了伍奕所说的情况,说,可以进行操作了,你先按照江宇的要求注册离岸公司。

于是伍奕就去找了董律师推荐的一家代理公司,开始办理离岸公司的注册手续。

所谓“离岸公司”,是指凡是在原居住地以外注册成立的公司,一般可统称为海外离岸公司。非当地居民在英属维尔京群岛、纽埃岛、塞舌尔群岛、马绍尔群岛、巴哈马群岛、马拿马及开曼等这些岛国或地区注册的公司,都属于这一类别。

以上这些国家和地区有许多曾是英国的殖民地,在很大基础上保留了英国的法律体系和司法制度,当地政府又以法律手段制订并培育出一些特别宽松的经济区域,允许国际人士在其领土上成立国际贸易业务公司,对这类公司没有任何税收,只收取少量的年度管理费,同时,所有的国际大银行都承认这类公司,为其设立银行帐号及财务运作提供方便。通常情况下,这类地区和国家与世界发达国家有很好的贸易关系。无论在上述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注册的海外离岸公司,均具有高度的保密性,减轻税务负担,无外汇管制三大特点,因而吸引很多商家与投资者选择海外离岸公司的发展模式。

伍奕在代理公司那里讲明了自己的要求,付清了代理费,注册程序就开始了,经过十个工作日,他就拿到了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所有相关的手续。这个速度让伍奕感到十分惊讶,他对傅华说,我还以为他们会像中国注册一家企业一样,虽然说是多少个工作日,一定会找这样那样麻烦拖延时日,没想到竟然说到做到,说十个工作日就十个工作日,一天都不拖延。你还真得服老外这种工作效率。

傅华笑了,说:“这都是些小国,他们是要靠这种注册赚钱的,拖延是他们自己的损失。”

伍奕也笑了,说:“真该让国内有关部门也靠注册企业收费吃饭,那样他们的速度就会加快了。”

傅华笑着说:“真要那个样子,怕收费也收的你怕了。”

伍奕说:“那倒也是。我就离开北京了,要回去海川筹措启动收购的资金。你没什么事情要我去办的?”

傅华笑笑说:“我没什么事情,祝你收购成功。”

此时,吴雯已经回了海川,正坐在海川西岭宾馆的总经理的办公室里。西岭宾馆的总经理叫王华,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瘦高个子的男子。他倒好了茶,笑着递给了吴雯,说:“吴总,你们公司的情况周厅长已经讲了。厅里面现在有意把干部培训基地和宾馆业务分开了,把宾馆业务交给社会去办,贵公司既然有意接手,真是太好不过了。”

吴雯笑笑说:“周厅长把这件事情跟我们公司的刘董谈过,刘董觉得我是海川人,熟悉情况,不妨把宾馆接手过来好好经营以下。”

王华看了看吴雯,笑着说:“没想到吴总还是海川人,想不到海川还有这么美丽能干的人才啊,那日后宾馆就拜托吴总了。”

客套话说完,王华就领着吴雯参观了宾馆,这所宾馆当初是人事厅花费了很大一笔资金建起来的,资金充裕加上又是政府部门的投资,各方面的基础设施都选材精良,吴雯看了看,知道简单的收拾一番,就可以重新开始营业了。

王华看着好好的宾馆,有些遗憾的说:“这个宾馆设施精良,风景优美,唯一可惜的是有点偏,厅里也不重视,所以这些年的经营方面都差强人意,希望吴总能够好好经营,让我们宾馆焕发生机。”

吴雯笑笑说:“王总客气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合力,一定会把这个宾馆经营好的。”

基本的条件实际上吴雯的干爹和周铁事先已经大致谈过,吴雯和王华落实了一下细节,就签订了承包合同,王华随即将宾馆的经营权移交给了吴雯。吴雯就投入资金将宾馆各方面的设施进行了简单的修缮,更换了一些看上去已经有些旧了的地毯之类的外表上的设施,清洗粉刷了宾馆的外墙和玻璃,招聘和培训了一批年轻漂亮的服务员,让整个宾馆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吴雯又将西岭宾馆的厨师做了更换,客人到宾馆来,住只是一方面,吃也很重要,没有好的厨师也是无法留住客人的。

做好了这一切,吴雯要西岭宾馆重新开张了。她把情况跟身在北京的干爹作了汇报,干爹听完之后说:“这一次你要做的高调一点,回头我跟周铁通个电话,让他出席西岭宾馆的重张典礼,然后你就以周铁要出席为名义,邀请孙永和徐正出席,把这一场典礼给我办的风风光光的。”

吴雯说:“好的,我一定好好安排。”

干爹想了想说:“这些还不够,到时候你以海雯置业的名义向海川市慈善基金会捐款一百万,用于扶助下岗职工再就业,把这个捐款和重张典礼一起举办,要一下子就让海川人知道你。”

吴雯愣了一下,说:“要捐这么多啊?”

干爹笑了,说:“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不捐得多一点,人家怎么知道海雯置业的实力。”

吴雯笑了,说:“好的。”

吴雯就主动找到海川市慈善基金会,把捐款的意图作了说明,表示海雯置业为了庆祝西岭宾馆重张,愿意捐款一百万用于扶助下岗职工的再就业。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十分高兴,双方就商定了捐款仪式的举行方式。不久,人事厅就通知海川人事局和西岭宾馆,厅长周铁要来参加西岭宾馆重张和海雯置业捐款的典礼。海川市人事局听到厅长要到海川来,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把情况跟孙永和徐正作了汇报,并邀请他们出席重张和捐款仪式。孙永和徐正清楚自己同级的官员到了海川,惯例上是要出面招待的,也都答应了出席典礼。

只是孙永听到海雯置业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有些打鼓,他并不清楚这个海雯置业的老板吴雯对当初王妍找自己拿地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内情,他有些担心吴雯知道王妍给自己送钱的事情。不过随即他想到王妍逃离海川已经有些时日了,没有了这个当事人,吴雯就是知道什么,也无法对证,他的担心就烟消云散了。

布置好这一切之后,吴雯打了电话给傅华,把自己承包了西岭宾馆向他做了通报。傅华听完,心里为吴雯感到十分高兴,他觉得吴雯总算开始走上经营的正轨了,虽然跟吴雯当初设想要做别墅有些差别。

傅华笑笑说:“祝贺你啊,希望你生意兴隆。”

吴雯笑笑说:“你别光希望啊,你要帮我捧场啊。”

傅华说:“你要我怎么捧场?”

吴雯笑着说:“你帮我邀请一下你在海川朋友,主要是商界的朋友。政界的这一次有海川人事局来安排了,省厅的周铁厅长要来。”

傅华说:“好的,好的,我帮你邀请一些朋友。”

于是,傅华就给天和房地产的丁江和山祥矿业的伍奕等朋友打了电话,跟他们说这个重张的西岭宾馆是自己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承包的,希望给他个面子捧场一下。

丁江和伍奕等人自然一口答应,说到时候一定会送花篮到场祝贺。“”,。

脸皮厚

开业前一天晚上,周铁就到了西岭宾馆,吴雯王华和人事局长一起迎接了他。周铁以前来过西岭宾馆,周铁五十左右岁,个子不高,保养得很好,除了头发有些白了,还真看不出是一个已经五十的男人。他看到焕然一新的宾馆十分高兴,笑着说:“”王华啊,你看看人家海雯置业,早这样宾馆的经营早就好了。你要跟人家多学习学习。

王华连连点头,说:“是,周厅长指示的是,我是需要跟吴总多学习学习了。”

吴雯笑着说:“周厅长太夸奖我了。”

周铁笑笑说:“你做的确实不错,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老刘这家伙忙什么,把我号到这里,他却在北京躲清闲。”

吴雯笑着说:“干爹在北京有他的事情要忙,他还特意交代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您呢。”

周铁笑着说:“这家伙一门心思就是赚钱,你回头跟他说:“”钱永远是赚不完的,这些老朋友很想念他,叫他有时间多出来见见老朋友。”

吴雯笑笑说:“好的,我一定把您的话转告他。”

周铁表现的跟吴雯的干爹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的,这些都看在人事局长和王华的眼中,他们心中对吴雯的估计又上了一个层次,心说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慢待。

当晚,周铁就留在了西岭宾馆。

第二天一早,陆续就有人送来庆祝重张的花篮和牌匾,有海川市各政府部门和一些海川市重要的企业。拉出来的横幅上写着海雯置业向海川市慈善基金会捐款及承包西岭宾馆重张仪式,两旁都是某某单位祝贺的字样,挂的宾馆前面满满当当。看到出来,这一场仪式备受重视。里面自然有天和房产和山祥矿业等傅华的朋友祝贺条幅。

由于有重要领导出席,东海省和海川市的电视台都派出了记者,两家电视台加好了机位,在现场拍摄。

徐正先于孙永到了现场,跟在门口迎候的吴雯热情地握手,他已经知道今天的会议流程,笑着说:“吴总,我替海川的下岗职工感谢你啊。”

吴雯优雅的笑笑,说:“徐市长,您真是客气了,我们海雯置业只不过尽了我们企业应尽的社会责任罢了。”

徐正笑着说:“哪里这么简单,多少企业比你们实力雄厚,可是却对对我们的慈善事业一毛不拔。”

吴雯笑着说:“那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企业的社会责任的重要性,善尽企业的社会责任本身就是对企业自身的提高。”

徐正连连点头,说:“对对,吴总说的简直太好了。”

吴雯和王华就将徐正迎进了仪式现场,周铁得知徐正到了,也从房间里出来,笑着跟徐正握手,说:“徐市长,感谢你来给我们西岭宾馆捧场。”

徐正笑了,说:“我倒觉得应该感谢周厅长对我们海川市企业的支持啊。”

周铁哈哈大笑,说:“说来我们都算是西岭宾馆的地主,今后这里还需要徐市长多关照啊。”

徐正笑着说:“西岭宾馆有这么美丽的当家人,我当然要多来几次了。”

吴雯做出了一副害羞的样子,媚笑着说:“不来了,徐市长怎么拿我开玩笑。”

徐正看着吴雯这么娇媚,心神一荡,心说这还真是一个尤物。

这时孙永也到了,周铁和徐正吴雯一起迎了上去,孙永老远就笑着向周铁伸出手来,说:“周厅长,你可是好久都没到我们海川市指导工作了。”

周铁笑着跟孙永握手,说:“孙书记,我这不是来了吗?”

孙永又跟吴雯握了握手,对西岭宾馆的重张表示了祝贺。吴雯见孙永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心中暗骂他的无耻。不过她也是满脸笑容的对孙永的到来表示了感谢。

贵宾都到齐了,仪式正式开始,先举行了海雯置业向慈善基金会捐款的仪式,吴雯手拿着一张做得很大的巨型百万支票,转交给了海川市慈善基金会的领导,基金会的领导讲了话向海雯置业表示了感谢。随即吴雯讲了海雯置业承包西岭宾馆的承包情况,感谢周铁厅长、孙永书记、徐正市长已经海川社会各界对西岭宾馆重张的支持。

接着孙永、徐正和周铁陆续讲了话,都表示对海雯置业积极做慈善的肯定,祝贺了西陵宾馆的重张。

讲完话之后,各位领导一字排开为西岭宾馆重张剪了彩。

剪完彩,众人被请进了宾馆的餐饮部,西岭宾馆设宴宴请到场的嘉宾。

周铁徐正孙永坐在了一个桌上,吴雯做主陪,王华做副陪,吴雯首先为表示对各位领导到来的感谢敬了一杯,随即周铁端起了酒杯,说:“西岭宾馆是人事厅的下属宾馆,现在经过一番重整重新开张,今后希望孙书记和徐市长这些海川的领导对它们多加支持。”

孙永和徐正各自表示今后对西岭宾馆一定会全力支持的。

其后吴雯也到各桌去敬来的客人,这一次可算是海川市政商名流的大聚会,吴雯的亮丽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客人们在称赞菜肴口味的同时,目光都没离开她的周围,纷纷表示今后一定来宾馆做客。

吴雯早就已经习惯了男人的目光围绕着自己转,自如优雅的应酬着,内心中她对自己再次成为众人的瞩目焦点十分高兴,暗自佩服干爹的设想高妙,试问经过这一场仪式海川还会有谁不知道自己呢?她原来因为王妍而受的一肚子闷气此刻都一扫而光了。

周铁吃了一些之后,急着赶回省城,就要离开,吴雯和孙永等人送他出了宾馆,周铁上了车,挥手跟众人告别,就离开了。周铁走了,孙永随即也要离开,吴雯和王华将他送到了车边,在跟吴雯握手的时候,孙永说:“吴总啊,你当初拿地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当时问过市政府了,结果市政府那边对那块地有别的规划,这个情况我及时的跟王妍都做了说明,遗憾的是我没当面跟你说一下,让你受了王妍的欺骗,是我不应该啊。”

孙永说这一番话,是想试探一下吴雯对王妍送钱给自己是否知情。

吴雯笑着看看孙永,心说这家伙真是脸皮厚,说谎话脸不红眼不眨的,不过目前并不是揭穿他的时机,便笑笑说:“孙书记真是客气了,错不在您,都怪那个王妍不是东西,什么事办不成还骗我的钱,我相信她骗了我的钱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老话不是说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不到。”

吴雯终究是心中不忿,再骂王妍的时候,忍不住捎带在心中暗骂了孙永一通。

孙永毕竟心中有鬼,听吴雯说报应这一套,心里也不很自在,强笑着说:“那是,那是。”

不过经过这一番试探,孙永心中基本可以肯定吴雯对王妍送钱给自己并不知情,或者她并没有证据能够证实这一点。这让孙永多少有些放心吴雯了。

孙永的司机发动了车子,孙永上车离开了。

徐正也接着告辞了,他走的时候,特别表示说吴雯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他一定会尽力帮助她解决的。

送完所有的客人的时候,吴雯已经是一身疲惫了,身旁的王华也累得够呛,不过他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他笑着对吴雯说:“吴总啊,经过今日这一番运作,我们的宾馆真是要大有起了。”

吴雯无言地笑笑,心说这一切还只是一个开始。

工地上,傅华看着眼前矗立的海川大厦主体建筑,心中暗自惊叹,现在的建设速度真是令人惊叹,几个月之前眼前还是一片荒地,现在一万多平米的建筑框架已经整体形成了。建筑公司的工人在忙活着拆脚手架,下一步安装好门窗,就要开始进行海川大厦内部的装修了。

傅华心中油然浮起一种成就感,这是他从无到有一手创造出来的,这就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样。进行到下一步就是对海川大厦进行整体装修了,他拨通了章旻的电话,笑着说:“章董啊,海川大厦的主题结构已经完成,下一步要你们顺达集团进场了。”

章旻笑笑说:“好的,辛苦你了傅主任,我们不久就会派人开始进行装修。”

打完给章旻的电话,傅华在围着大厦转悠,他有些舍不得离开。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赵婷的电话,连忙接通了。

赵婷笑着说:“老公啊,你在哪瞎忙活什么呢?怎么还不回家啊?”

傅华笑笑说:“我在工地那,正在看我的海川大厦。”

赵婷说:“哦,你今晚不会有什么应酬?”

傅华说:“没有了,我只是在这看看而已。”

赵婷说:“那没有最好,你赶紧回来,徐筠邀请我们参加他们家的红酒派对。”

因为郑莉已及都住在笙篁雅舍的关系,赵婷和徐筠也成了很好的朋友,她们三人现在经常会凑到一起,谈天说地。“”,。

寻租的空间

看赵婷、徐筠和郑莉成了越来越好的好朋友,反而让傅华感到十分的尴尬,他不知道这些女人在一起会不会嘀咕他什么,尤其是郑莉曾经和自己互有好感,他很害怕郑莉不小心惹到赵婷,让赵婷打翻醋坛子,赵婷的冲动性格很难掌控,傅华很害怕受到无妄之灾。偏偏他又不能阻挠女人之间的友谊发展,只能在一旁担心的看着。

傅华笑着问:“她为什么举行红酒排队啊?有什么题目吗?”

赵婷嘿嘿笑着说:“人家的老董要过生日,她组织红酒派对为他庆祝啊。”

傅华笑了,这个徐筠一门心思都放在董律师身上,董律师过生日她自然很紧张。

傅华说:“那我马上回去。对了,既然参加红酒派对,我们要不要带瓶红酒去啊?”

赵婷笑笑说:“我早准备了,顺了爸爸两瓶澳洲的澳丁格贝西拉干红。”

澳丁格贝酒庄位于南澳葡萄酒产区的麦格拉伦谷,距美丽的aldngabay沙滩仅25公里,全年海洋性气候的影响以及夏日午后的海风为葡萄生长提供了非常好的温度环境。澳丁格贝是麦格拉伦谷最大的私人酒庄之一,酒庄主管尼克先生为澳大利亚最著名酿造师兼品酒人,酒庄拥有大面积葡萄种植园及酿造厂,长期致力于生产澳洲高等级葡萄酒的生产。澳丁格贝西拉干红算是新世界葡萄酒的代表之一,虽不及法国葡萄酒的历史悠久,可是口感并不差,去参加徐筠组织的派对也不掉价。

傅华赶回了家里,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好衣服,就和赵婷去了董律师家。敲门过后,徐筠出来开门,赵婷把红酒递了过去,笑问道:“徐筠姐,寿星公呢?”

徐筠笑笑说:“在客厅,还有几个朋友在那聊天。”

这是董升也从客厅那边探出了头,笑着说:“赵婷来了。”

赵婷笑着说:“生日快乐,董律师。”

董升没显出特别高兴的样子,有些淡然的说:“快乐什么,又老了一岁。”

徐筠脸上有些尴尬,看来她准备的这个庆祝并不十分让情郎满意。

傅华笑笑说:“没想到董律师这么计较自己的岁数,通常都是女人怕自己又老了一岁。我倒是觉得男人要有些年纪才有味道。”

赵婷也笑着说:“对啊,男人要成熟一点才有魅力嘛。”

听赵婷这么说,董升脸上才有了笑意,开玩笑的说:“是吗?跟我相比,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家的傅华同志幼稚了?”

赵婷笑着说:“他才刚刚有点熟,我会慢慢把他养熟的。”

傅华和赵婷、徐筠就去了客厅,郑莉、商务部的崔波夫妇已经在座,傅华笑着跟郑莉、崔波点头示意。

崔波笑着说:“傅主任姗姗来迟,还真是忙碌。”

傅华笑笑说:“崔司长就是爱开我玩笑了,我不过有点事情耽搁了。”

徐筠把傅华带来的葡萄酒放到了茶几上,笑着说:“赵婷和傅华带的是澳洲的澳丁格贝西拉干红,很不错啊。”

赵婷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放了一瓶拉菲,笑了,说:“徐筠姐,比起这瓶拉菲,我们带来的酒真是不值一提了,这谁带来的?”

郑莉笑了,说:“还会有谁,徐筠疼她家的老董,专门去买来的。”

徐筠笑笑说:“也没什么了,这个是去年才出的拉菲,比起八二年的酒王还是有段距离的。”

赵婷识货,笑着说:“那也是价格不菲的,拉菲酒向来以昂贵著称,今晚算是来着了。”

郑莉笑着说:“你别眼睛专门盯着最贵的酒,崔司长带来的玛格红亭也很不错。玛歌酒庄历来以优雅迷人与浓郁醇厚著称。”

崔波看郑莉夸他带来的酒,笑笑说:“郑小姐不要刚说我了,你的木桐赤霞珠也不错啊,这里面木桐的酒标是最漂亮的。”

傅华笑笑说:“各位都是出手不凡,教各位这么一比,我和赵婷这奥丁格贝还真是有点拿不出手了。”

崔波笑笑说:“好了,傅主任,你不要妄自菲薄了,其实你们拿的澳洲红酒跟我们拿的法国红酒是两种风格,你们的代表着时尚,代表着年轻、新鲜,而我们的代表着经典,代表着传统。其实,我更想先品尝的就是这澳洲的红酒。”

董升笑笑说:“那我们就先开这澳丁格贝。”

傅华心里明白崔波虽然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看不起他们带来的澳洲红酒,喝酒一道,是不能先品尝最好的酒的,否则好酒一喝,再品那些差酒就没了滋味了。

其实,崔波还真是小看了这澳丁格贝西拉干红,这酒是一个客户送赵凯的,傅华和赵婷都喝过,口感以及酒标各方面都是不差于法国红酒的,只是没有法国五大酒庄那么大的名头。这酒酒液宝石红,莹亮透明。在以水果的甜香味为主体的基础上,香气丰富多变。在黑莓与樱桃的甜香感之后,香草与巧克力的气息弥漫开来,同时,丝丝肉桂的辛香令人精神振奋,甘草、李子干、烤面包与恰到好处的橡木味道让人欲罢不能。酒尚未入口,可是其热情奔放的性格已经将品尝者感染。

董升就开了一瓶西拉干红,给众人斟了,郑莉品了一口,有些惊讶的说:“还真是不错啊,入口圆润、微热,在口腔中呈现出的舒适、丰满、圆润感持续至后味。适宜的酸度,酒度与酸和单宁的平衡,使其具有绸缎般的口感。余味长,甘草与橡木的味道在口中萦绕不绝。我还是第一次喝澳洲红酒,想不到这么好。”

赵婷听郑莉夸奖自己带来的酒,十分的高兴,笑着说:“郑莉姐,你真懂葡萄酒。”

董升也品了一口,笑着说:“还真是不错啊,我看比拉斐要好啊。”

傅华看到徐筠的脸上有些不是滋味了,他觉得董升这么说有点不太顾及徐筠的感受,心中很不以为然,即使真是董升说得那样,徐筠辛苦为他操办这一场派对,他就是为了体贴徐筠也不应该那徐筠的拉菲跟不见经传的澳丁格贝西拉干红比较。傅华似乎感觉董升有点故意贬低徐筠的意思,便笑笑说:“这酒好就好在很多人还没喝过,一喝就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其实离五大酒庄,尤其是离拉菲酒王还是有些距离的。”

傅华有些圆场的意思,徐筠的脸这才好看了一些。众人各自取食徐筠准备好的佐酒菜,开始边品酒,边闲聊。

傅华想起那天江宇说到的关于外资购买内地矿业可能有所限制,便笑着问董升:“董律师,那次我陪伍奕去香港,那边的人说外资购买矿业企业怕有所限制,伍奕这一次到香港借壳上市到时候不会不会被卡住?”

董升笑了,说:“这个有商务部的领导在,你问他。”

崔波笑着说:“有限制就申请核准呗,这一部分国家虽然在控制,可是并没有说一刀卡死,还是有余地。再说就是因为有限制才好啊。”

傅华愣了一下,笑问道:“怎么会有限制才好?”

董升笑笑说:“有限制才会有人需要运作,有人需要运作,才会给这个社会产生效益啊。”

傅华心中明白了,有限制才会给某些掌控这方面权利的人士有寻租的空间,有寻租的空间才能产生效益。他看了看崔波和董升,恍惚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为什么关系处的这么亲密,在一起打高尔夫,在一起开红酒派对,这是因为两人基本上就是一种很亲密的合作伙伴关系。董升之所以在企业兼并这个行当中赫赫有名,估计是离不开崔波这个商务部的实力人物的支持的。

傅华笑笑,没再问下去。

徐筠这时看着郑莉,笑着说:“郑莉啊,你可要抓紧了啊。”

郑莉笑着说:“我抓紧什么,没头没脑的。”

徐筠笑着说:“你看我们都一对一对的,只有你形单影只,应该抓紧赶紧找另一半了。”

傅华看徐筠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怕惹祸上身,连忙低下头装作吃菜,不敢抬头看郑莉。

郑莉因为赵婷在场,也不敢看傅华,笑着捶了徐筠一下,说:“你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该有的时候总会有的。”

徐筠笑骂道:“你敢骂我是太监,真是不要命了。”说着,就去胳肢郑莉,郑莉被胳肢笑的花枝乱颤,只好使劲抱住了徐筠,说:“好啦,好啦,我怕了你了。”

徐筠这才停了下来,郑莉笑着问:“你别光关心我了,你跟你们家老董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徐筠闻言,笑着说:“这要看我们家老董什么时候想娶我了。”

郑莉转头笑着问董升:“董律师,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我们的徐筠姐啊?”

董升愣了一下,随即说:“澳丁格贝我们喝的差不多了,下一瓶大家准备喝什么啊?”“”,。

自讨苦吃

郑莉也呆了一下,她没想到董升会王顾左右而言他,不搭自己的茬。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徐筠,想从徐筠那里寻找答案,见徐筠却是满脸的热望,知道她很期待董升的答复,不免暗自感叹多情女子薄情郎,便想为徐筠出头,逼着董升给徐筠一个满意的答复。

郑莉盯着董升的眼睛,笑着继续追问道:“董律师,你没听清楚我问你什么吗?你什么时候准备娶徐筠姐啊?”

董升此时避无可避,看了一眼徐筠,然后硬硬的说:“我目前没有这个规划。”

全场的温度顿时降到了冰点,徐筠脸上挂不住了,她看着董升,问道:“老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升一再被追问,也有些火大,便叫道:“我说的可是中国话,你听不懂吗?那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想娶你的意思。”

崔波这是瞪了董升一眼,说:“老董,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徐筠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啊?”

董升说:“我要交代什么啊?我跟你说徐筠,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也不高兴别人对我这么好,而且并没有要娶你的打算。”

在座的人都愣住了,傅华心中甚至有董升心里可能不正常的感觉。徐筠眼睛里已经含着泪了,她强忍着叫道:“那你跟我住在一起算什么?”

董升叫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需要就住到一起了,难道一定要结婚啊。”

徐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叫了一声:“你混蛋,转身跑到门口,打开门跑了出去。”

郑莉和赵婷跟徐筠是好朋友,心疼她,两人跟着追了出去。崔波的老婆说道:“老董啊,我觉得你也太过分了,你还不去追?”

董升却倔强的说:“追什么追,他爱跑就让她跑好了,我又不求她什么。”

崔波瞪了董升一眼,说:“你怎么回事啊,你不要以为你的前妻对不起你,你就对女人有报复心理,人家徐筠对你多好啊,你过生日,人家买酒王给你庆祝,你还要干什么?”

董升说:“我不稀罕。”

傅华说:“董律师啊,女人是要哄的,你别这个样子了,赶紧去哄她回来。”

董升却丝毫没有去追的意思,反而站了起来,笑着说:“别管她了,说到酒王,还有拉菲没开呢,来我们别浪费了。”

崔波夫妇再也看不过眼了,两人站了起来,崔波说:“老董,你就作。”说完两人就要离开。

董升挽留道:“老崔啊,别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走啊。”

崔波瞪了董升一眼,说:“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我是看不过你这种对待人的态度。人家徐筠对你多好啊,你的心怎么这么冷啊?”

董升说:“我又没叫她对我这么好,她越对我好,我心里越烦,她对我好不就是想要我娶她吗?我现在对婚姻都有一种他妈的恐惧感了。”

傅华看出董升心态是有些不正常了,他见赵婷和郑莉出去这么长时间也没把徐筠追回来,知道她们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便也站了起来,说:“董律师,我要先走了。”

说完,傅华率先走向门,打开门离开了董升的家。

崔波夫妇跟在傅华的身后也离开了,董升在背后说:“你们真是的,派对还刚刚开始啊。”

傅华也没去管他,自顾的上了电梯,崔波夫妇跟进了电梯。在电梯里,崔波看着傅华说:“傅主任,回头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忙?”

傅华笑笑说:“什么忙啊?”

崔波说:“老董这个人心眼并不坏,可是因为他前妻背叛了他,让他对婚姻产生了怀疑,因此可能一时半会儿转不过这个劲来。其实我觉得老董对徐筠也是有感情的,在朋友面前也很维护她。我看你妻子跟徐筠关系很好,你让她帮我劝劝徐筠,别太生老董的气了,让她再给老董一点时间,也许老董慢慢会接受她的。”

崔波这么说,让傅华有些意外,似乎崔波很重视徐筠和老董这段感情,不过崔波这么做也在情理当中,谁都想让自己的朋友过得好一点,帮朋友在感情方面上操些心也很正常。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会跟我老婆说的。”

到了楼下,赵婷和郑莉正在徐筠的车里劝说徐筠回去,见傅华和崔波夫妇下来了,却没看到董升,赵婷下车问傅华:“老公,董律师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他不肯下来。”

赵婷火了,叫道:“什么东西啊,人家徐筠姐这么辛苦为他操办生日派对,他气坏了人不说:“”还摆什么架子?不行,我要上去跟他理论去。”

说完赵婷就要冲进大楼去,傅华连忙一把拉住了她,说:“你别火上浇油了好不好。”

崔波这时走到车边来,说:“徐筠啊,你也知道老董是什么情况了,我看这样,你体谅体谅他,先回去,等过两天大家都冷静了下来,我让老董去给你赔礼,好吗?”

徐筠抬起头来,眼睛已经哭得有点红了,苦笑了一下,说:“崔司,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失态了。”

崔波笑笑说:“你别这样,又不是你的错。听我的话,你先暂且回去。”

傅华也劝说道:“徐筠姐,我看董律师是对婚姻还有些恐惧感,他倒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你听崔司的话,让一点空间给董律师,我想董律师不是不讲情理的人,他很快就会想通的。”

徐筠苦笑着说:“算了,也许我跟他之间真的有问题,你们不用劝我了,我决定跟他分开算了。”

崔波的老婆劝说道:“别呀,徐筠啊,其实老董对你还是很喜欢的,他离婚之后还就是把你带给我们这些朋友认识,这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你的,你再给老董一点时间。”

徐筠摇了摇头,说:“算了,我徐筠还没到求人娶我的地步,我跟老董交往是想有个结果的,既然他不能给我这个结果,还是早点结束,省得大家都受伤害。”

说完,徐筠发动了车子,说:“我要回家了,不好意思,这场派对没开好。”

车上的郑莉说:“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没事?”

徐筠说:“好了,郑莉,我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小事我还担得起的。”

郑莉说:“那你回家了给我电话。”

徐筠点了点头,郑莉下了车,徐筠开着车子离开了。

崔波夫妇见徐筠离开,跟傅华等人招了招手,也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

傅华看着郑莉说:“你知道究竟这个老董是怎么回事啊?”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听徐筠说过,这个老董很爱他的前妻,一门心思的对他前妻好,可是他前妻不知道怎么啦,身在福中不知福,跟她的一个同事关系暧昧,结果终于有一天被老董撞上了两人偷情,老董无法接受,只好离婚。离婚后,老董还是有些舍不得他前妻,为情所苦。后来再一次朋友的聚会中,徐筠和老董相遇了,徐筠是因为丈夫不忠而离婚的,对老董这种痴情种子自然有好感,一来二去,二人互生好感,就搬到了一起。”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徐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老董痴情是对他的前妻,可不是对她。”

郑莉说:“有时候爱是不由自主地,徐筠总以为会有一天能打动老董,让老董对她痴情的。”

赵婷说:“这种事情很难说的,恐怕老董会不断地拿前妻跟徐筠姐相比较,徐筠姐再怎么好,怕是还是会被老董挑出毛病的。不过幸好,徐筠姐自己看开了这一点,终于自己决定结束这一段没结果的来往。”

傅华摇了摇头,他看徐筠从楼上跑下来却迟迟不肯离开,直到自己和崔波夫妇下来,说老董不可能下来之后才离开,说明他心中对老董尚且抱有一丝希望,便笑着说:“徐筠真能做到跟老董分开吗?我看够呛。”

郑莉也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一次我看徐筠真是陷得够深的,希望她能下得了这个决心。好了,我也要回去了。”

郑莉开着自己的车子离开了,傅华和赵婷往楼道里走,赵婷不满的说:“你们这些臭男人真是的,徐筠姐对老董多好啊,他怎么一点都不领情。看他文质彬彬的,想不到是这样的人。”

傅华笑笑说:“好了,你说老董就说老董,别捎带上我。”

赵婷说:“我就捎带上你了,怎么了,你刚才不拦我,我早就就冲上去骂老董了。”

傅华笑着说:“其实,我是觉得错也不完全在老董,徐筠对老董是过于好了,好到老董有点无法接受了。”

赵婷说:“怎么,女人对你们男人好也错了?”

傅华笑笑说:“女人对男人太好男人会觉得压力很大,会想要一点自己的空间的。”

赵婷看了看傅华,笑着问:“你这么说是不是也想要自己的一点空间啊?”

傅华笑了,说:“嘿嘿,你误会了,我是说老董,又不是说自己。”“”,。

分庭抗礼

赵婷说:“我看你是有感而发。”

傅华说:“哪里,我们和他们是不同的,我们就应该好的密不可分。”

赵婷笑了,说:“算你会说话。诶,老公啊,我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徐筠姐啊?我看今天他这个样子还真可怜。”

傅华笑着说:“你想去看就去看,不过我可提醒啊,多做撮合,少给我棒打鸳鸯啊。”

傅华想到崔波在电梯里要求自己帮忙让老董和徐筠和好,所以就提醒赵婷说。

赵婷说:“为什么啊,我倒觉得老董这样的人早点离开才是对的。”

傅华笑着说:“老话说能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再说:“”"qing ren"之间闹意见,往往床头打架床尾合,你去跟徐筠说让她离开老董,转过头来她如果再和老董和好了,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到时候会不好意思的。”

赵婷说:“这倒也是啊,好,我听你的,多劝他们和好就是了。”

第二天,赵婷一早就约了郑莉一起到了徐筠家里,徐筠开门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昨天难过的样子了,见到二人,笑笑说:“我正想打电话给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却找上门来了。”

赵婷看徐筠没什么了,笑笑说:“徐筠姐,你没事就好了,我还一直担心你,所以约了郑莉姐一起来看你。”

徐筠笑笑说:“傻妹妹,你担心什么,我没那么虚弱了。”

郑莉上下打量了徐筠,她还是从徐筠的脸上看出一丝淡淡的忧郁,知道徐筠是一个要强的人,现在只是强行掩饰着自己,便笑笑说:“”你能看开就好,说,你找我和赵婷有什么事情啊?

徐筠说:“”要麻烦你们两位陪我跑一趟,我很多东西还在老董家里,我要去拿回来。

赵婷想起傅华让自己劝和的话,便说:“徐筠姐,你是不是先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啊,我看你跟老董之间原来相处的很好的,可能他只是一时不想结婚啊,等过了这段时间说不定他改了主意了。”

徐筠笑了,说:“小婷啊,你什么时间变得这么婆妈了?你劝我跟老董和好,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赵婷笑了,说:“昨晚我老公跟我说要多劝和的。”

徐筠笑笑说:“我知道傅华是好心,可是昨晚老董都那种态度了,我再留下去也没意思了。”

郑莉说:“你能断得了吗?”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我徐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从来都是我给别人气受的。走,跟我去收拾东西去。”

三人就去了笙篁雅舍,徐筠有董升家的钥匙,开了门,就要开始收拾东西,没想到董升没有去上班,还在家里。董升看到三人,陪笑着说:“你们来了。”

徐筠黑着脸走了进去,说:“你放心,老董,我不是要赖着你,我是来收拾我自己的东西的。”

说着,徐筠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物品来。

董升上前拦住了徐筠,陪笑着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呢?我想了一晚,昨晚是我不对了,你知道我对结婚这个东西有些过敏了,筠,你别生气了,再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让我有个缓冲?”

赵婷和郑莉看董升和昨晚截然不同的态度,都有些发愣,郑莉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董律师,你这是搞什么,昨晚你那是什么态度啊?你那根本就是让徐筠下不来台。”

董升陪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昨晚确实过分了,我道歉,我愿意道歉。”

赵婷说:“岂止是过分了,你那个样子根本就是想赶徐筠姐走,对不对啊,徐筠姐。”

徐筠眼圈红了,扭过头去了。

董升双手合什,央求道:“两位姑奶奶,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这不是在道歉吗?你们是不是帮我说几句好话啊?”

赵婷说:“你让我们怎么说好话?你昨天可是伤害徐筠姐很深的,就这么说几句话就想把事情遮掩过去吗?”

董升看看徐筠,看看赵婷和郑莉,说:“我知道自己错了,好,你们说要怎么惩罚才能让你们解气?”

郑莉说:“董律师啊,不是让我们解气,是让徐筠姐解气,你起码要让她感受到你的诚意?”

“好,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诚意。”董升冲着徐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筠,我知道错了,你说要怎么才能原谅我,现在除了结婚,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徐筠慌了,赶紧伸手去拉董升,说:“老董,你这是干什么,你赶紧起来,郑莉和赵婷都看着你呢。”

董升说:“你不原谅我,我不起来。”

徐筠说:“老董,我跟你交往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你如果没办法跟我结婚,我们继续来往下去就没什么意义了,你还是让我离开。”

董升说:“筠,你是知道我原来那段婚姻的情况,我在那里面受的伤害很深,目前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让自己忘记过去,你就再给我一段时间。”

徐筠拉着老董说:“不过怎么样,你先起来嘛,叫郑莉和赵婷他们看着像什么?”

老董转头对郑莉和赵婷说:“两位,你们是不是可以先离开一下,让我和徐筠好好谈一谈?”

郑莉和赵婷看了看徐筠,徐筠没说什么,只是把头转了过去,不看两人了。

郑莉和赵婷知道徐筠已经心软了,都摇了摇头,郑莉说:“徐筠啊,我们先出去等你了。”

徐筠还是不言语,郑莉和赵婷就离开了董升家,在楼下的车里等着,郑莉摇了摇头说:“这个徐筠啊,怎么这么立场不坚定啊?”

赵婷说:“我看她根本上就是离不开老董,真是没骨气。”

两人在车里闷坐了一会儿,郑莉的手机响了,看看是徐筠的号码,接通了,徐筠说:“郑莉啊,你和小婷不要等我了。”

郑莉明知故问地说:“”怎么不搬东西了?

徐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跟老董谈了谈,可能我有点逼他逼得太紧了,他说需要一点时间,我觉得还是有道理的。”

郑莉说:“你啊,立场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呢,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徐筠说:“嘿嘿,不好意思啊,改天请你们吃饭当赔罪好了。”

郑莉说:“随便你了。”

郑莉扣了电话,看了看赵婷,说:“人家两个和好了,没我们什么事了。”

赵婷笑笑说:“还真叫傅华说着了,他们还真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郑莉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为什么老董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啊?莫名其妙,昨天当着那么多人那个样子分明是要和徐筠分手,可今天为了哄回徐筠,这家伙竟然给徐筠跪了下来,这一切转变得也太快了?”

赵婷说:“是啊,我也觉得这个董律师有点不正常,没见过一个男人变脸变得这么快的。他是不是想对徐筠姐怎么样啊?”

郑莉说:“别瞎说了,老董也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人,又懂法,他能对徐筠怎么样啊?”

赵婷说:“他们一会闹翻,一会和好,我还真是不太习惯。”

两人嘀咕了半天,也没嘀咕出个啥,也不能上楼看看徐筠和董升究竟怎么样了,就在楼下分手,郑莉回她的公司了,赵婷没什么事,打电话问傅华在哪里,傅华说在工地上,她就开车去了工地。

同一时间,海川,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孙永烦躁的在走来走去,他上嘴唇上起了一个偌大的粉刺,动一动就很疼,又是在面部三角区的危险地带,碰不得挤不得。搞得他十分的难受,一如他现在对徐正的感受。

孙永现在越来越感受到了徐正的威胁了,徐正笼络住了常务副市长李涛之后,很快就以李涛作为基础,顺利的接收了原本跟随曲炜的部属,曲炜的部属因为对孙永利用王妍逼走了曲炜一直耿耿于怀,徐正的到来让他们找到了新的领头人,这些人已成了可以跟孙永分庭抗礼的一股势力了。

而徐正也确实做得很不错,他以其干练的做事风格,很快就在海川做出了成绩,他的新机场规划得到了郭奎大力支持,市政府已经争取东海省省发改委同意向民航华东局提请将海川新机场项目调整进入国家机场建设规划,同时东海省政府也已经同意将新机场项目列为全省拉动内需重点项目之一,将会在资金和政策上给予重点扶持。

同时,跟融宏集团的第二期谈判进展顺利,徐正因为一开始上任的时候,忽视过融宏集团,被陈彻小小地惩戒了一下,为了纠正给陈彻和省长郭奎造成的恶劣印象,他答应了陈彻提出的十分苛刻的条件。并且马上就雷厉风行的实施了。从第二期谈判签约开始,一个月之内就完成了开工立项,三个月就按合同约定提供了融宏集团新项目开工所需要的的厂房,并且让所需的工人到位,让融宏集团得以及时开工。“”,。

敲打

陈彻对这一速度也十分的惊讶,在二期投资项目正式投产的时候,亲临到海川主持了投产典礼,并且当着来参加典礼的郭奎的面,大大称赞了徐正一番,郭奎也当面表扬了徐正,称他创造了一个海川速度出来,郭奎原本对徐正怠慢融宏集团的不满也就一扫而空了。有了这些政绩的支持,徐正在海川做起什么事情来,全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孙永感觉他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甚至有些事情做得比曲炜在海川的时候还过分。孙永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没想到整走了曲炜,换来了一个更厉害的对头,甚至这个徐正风头更劲。

还有一桩令孙永烦心的事情,就是吴雯在海川隆重的亮相,原本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可是一个令他不想看到的局面出现了,西岭宾馆因为那一次重张典礼,美丽的老板娘加上可口的饭菜、优质的服务以及人事局的背景支撑,吸引了海川政商两界,西岭宾馆成了海川餐饮界的热点之一,宾馆门前整天车水马龙,一副热闹景象,让西岭宾馆成了海川官员和商界名流常去的宴客和会务之所。甚至徐正也成了西岭宾馆的常客,市政府的一些活动也经常会安排在西岭宾馆。

孙永很不愿意看到吴雯和徐正走得这么近,他虽然认为王妍贿赂自己那段事情可能吴雯并不知情,但是保不住吴雯会多少知道点什么,这样的人跟自己的政敌走得这么近,并不是一件能够让人放心的事情。而且,孙永还有一个隐秘的不可见人的想法,他对吴雯的美丽始终没有失去那种想染指的渴望,但这个美丽的女人身边接二连三出现的人物都是不可小觑的,这让孙永又失去了染指的胆量,这种想要却不能要的状况让他内心十分的煎熬。

这些事情都让孙永憋了一肚子邪火,很想找个渠道发泄一下。偏偏这一段时间徐正做什么都很规矩,让想要找机会打击他的孙永一直找不到机会,生生一口火顶到了脸上,冒出了这个粉刺。门被敲响了,冯顺走了进来,说:“孙书记,到时间去参加市作协的座谈会了。”

孙永收拾好文件包,递给冯舜,两人就离开办公室往外走,冯舜说:“孙书记,车停在后面,我们从后门出发。”

孙永不高兴地说:“为什么要走后门啊?”

冯舜说:“刚才门卫说前门被上访的工人堵住了。”

孙永说:“怎么回事啊,工人为什么上访啊?”

冯舜说:“是海通客车的一些工人,他们说他们厂里的工资早就应该调整了,可是市政府里面一直压着不让涨,搞得他们的工资都是刚刚够最低工资标准,他们想来市委问一问,他们本来是国营大厂,为什么却无法跟国营大厂相匹配的工资啊?”

孙永说:“既然是工资,海通客车应该是市政府管理的,他们要闹,为什么不去市政府闹去?”

冯舜说:“据说去过市政府了,李涛副市长曾经答复说尽快解决,可是工人们等了一段时间,根本就没下文了,他们就来市委了。”

孙永说:“没通知市政府过来解决问题吗?”

冯舜说:“市委办公室已经把情况跟市政府那边通报了。”

孙永不说话了,两人进了电梯,冯舜按了一楼的号码,电梯往下走了。孙永没再说话,一会儿电梯到了一楼,开了门,孙永走出了电梯,径直往前门走去,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修理徐正的机会。

冯舜还没搞明白孙永的意图,在后面说:“孙书记,车在后面呢。”

孙永说:“什么后面,我们这些党的干部什么时候要躲着人们群众了?群众有了问题,就是需要我们去解决的。”

冯舜见孙永要出面去见工人,连忙快走几步,冲到了孙永前面。市委的大门口,一群工人密密麻麻的静静地坐在大门前,堵住了大门,让出入的车辆无法通行,一条横幅拉在了工人的前面,上面写着:按照国家的规定涨工资,维护工人的合法利益。

冯舜在最前面,很快就走到了工人面前,他冲着工人叫道:“工人同志们,市委书记孙永同志来为大家解决困难来了。”

工人听说市委书记来了,便纷纷站起来,围了过去。保安见状为了维护孙书记,连忙跟过来围在了孙永周围。

孙永推开了保安,冲着工人说:“工人同志们,你们好,我是市委书记孙永,你们有什么情况可以向我来反映。”

人群中便有人叫道:“孙书记,我们工人真是苦啊,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就拿那么点工资,现在物价那么高,我们维持生活都很困难。人家是人,我们也是人,人家其他国营的厂子工资已经调涨了几次了,可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动过了,你们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这时,李涛从外面赶了过来,连忙跑到孙永面前,说:“孙书记,我来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孙永一脸严肃,毫不客气的斥责道:“李副市长,交给你来处理?工人同志们如果是信任你们,又怎么会找到市委来了?你退后。”

李涛被说得满脸通红,退到了一边。

孙永说:“工人同志们,我先跟你们道个歉,我的官僚作风太严重了,直到今天才知道你们生活的艰辛。我们党是工人阶级的代表,是必须维护工人同志们的合法权益的。现在你们的困难我已经知道啦,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管,我会马上召集相关的人员会议,研究解决你们的困难。”

工人中有人问道“:“孙书记,你真的能帮我们解决问题吗?别像李副市长那样敷衍我们。”

孙永神态坚决的说:“你们放心,如果三天之内不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再来找我孙永。”

工人们热烈的鼓掌,冯舜向人群摆了摆手,说:“工人同志们,请安静下来,这里是市委办公的地方,你们堵在这里会影响市委的办公秩序的。现在孙书记已经答应你们解决问题了,你们就先回去。”

工人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看着工人离开了,孙永看看一旁的李涛,脸铁青的说:“李副市长,麻烦你通知徐正同志,让他马上召集相关部门的责任人到市委来开会。”

李涛说:“好的,我马上通知。”

半个小时之后,徐正带着劳动局和财政局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以及海通客车的厂长辛杰匆匆忙忙来到了市委会议室里,孙永已经一脸严肃的等在那里了。

看相关人员都到齐了,孙永咳嗽了一声,说:“开个紧急会议,今天海通客车的工人同志把市委的大门给堵了,向市委反映情况,我听了听,感觉问题很严重,很多工人同志拿那点工资维持连正常的生活都很困难。海通客车的问题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了。现在我们有些同志只把目光放在那些能出政绩的事情上,能出政绩的事情拼命的去做,这一类民生疾苦的事情困难重重,不好解决,也就不能出政绩,就不管不问。我觉得这个态度是很成问题的,有点本末倒置。群众真正需要我们解决的,是他们的温饱问题,如果你连老百姓的温饱都解决不好,又谈什么政绩啊?”

徐正马上就听出了孙永话中的弦外之音,孙永这是在敲打他,说他只顾政绩,不顾民生疾苦。不过孙永说的都是大道理,都是可以写进教科书中的大道理,他无从反驳,也不能反驳。

孙永看了看海通客车的厂长辛杰,问道:“辛杰同志,我想问你一下,为什么海通客车的工人工资几次应该调涨市里面都压着不给他们涨?问题究竟在哪里?”

辛杰说:“是这样,海通客车这几年都经营不善,根本就是一种亏损状态,只能勉强维持发上工资,根本就没有能力涨工资。这个问题由来已久,甚至形成于曲炜同志在任之前,是一个历史遗留的老大难问题。”

孙永火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叫道:“什么历史遗留问题,这是推卸责任,不要什么都往历史遗留问题上扯。这根本上是一个民生艰困的问题,是对人民群众的感情问题。我们在座的这些同志每个月都拿着高高的工资,出行有车,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可曾想到这些工人辛辛苦苦每个月只赚那么一点微薄的薪水,连维持一个基本的生活都不够?我们这些干部要扪心自问一下,对他们的困境有没有感同身受?我知道我听了他们的境况,我是感到很心痛的。徐正同志,你到海川来已经有些时日了,你有没有认真的考虑一下海通客车的问题?我记得曲炜同志调走之前,已经做了一些工作,怎么又停顿了下来?你来了之后可为海通客车做过什么吗?”“”,。

你改行算命好了

李涛见孙永炮火直冲着徐正,心中有些愤愤不平,插嘴说道:“孙书记,这个事情我要检讨,当初曲炜同志还在海川的时候,有关百合集团兼并海通客车的谈判是由我负责的,后来因为双方对企业的控制权方面有所分歧,谈判就陷入了僵局。徐正同志一来,就为了新机场规划和融宏集团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并没有时间处理海通客车的事物,所以这件事情就搁置了下来。要讲有责任,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付。”

孙永说:“我现在不是想追究那个同志的责任,我是想问一下我们这些干部对人民群众应该有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是解决民生疾苦重要,还是出政绩重要?我认为虽然说两者都不可忽视,可对我们这些干部来说民生疾苦是最需要急切去解决的。新机场和融宏集团的事情可以一步一步慢慢解决,可人民群众生活艰困,他们是深有感受的,这个问题你不解决,让他们怎么看我们的政府,怎么看我们这些干部?”

孙永越发上纲上线,徐正心中虽然十分恼火,也只能接受他的批评,当着这么多人又不能没有个态度,就看了看孙永,说道:“孙书记批评得很对,我们这些党的干部就是应该把民生疾苦放在首位。海通客车的事情确实是市政府的疏失,也是我这个当市长工作的失误,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我向市委检讨。”

徐正低头认错,让孙永心中十分舒坦,心说我也杀杀你的威风,但表面上他还是一脸严肃的说道:“徐正同志这个态度还是比较端正的。不过目前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且切实解决问题。徐正同志,这是市政府分管的事务,你拿个办法出来。”

徐正想了想,说:“是,应该先解决问题,依我看这样,让财政先想办法筹措一部分资金,给海通客车的工人们涨一点工资,安抚安抚他们的不满情绪。同时,海通客车的问题也需要从根本上予以解决,我觉得在解决海通客车的问题上,我们需要放开手脚了,不要老纠缠在什么企业的控制权上面,我们现在倒是百分之百掌控海通客车,可是,我们却没有能力拯救这个企业。孙书记,您看只要对方有能力拯救海通客车,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控制权方面做些让步?”

孙永愣了一下,徐正要他表态支持海通客车谈判上放开手脚,尤其是可能放弃掉控制权,这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陷阱,孙永相信只要自己一表态,日后海通客车的兼并出了什么问题,他首当其冲的就要承担责任。可是不表态,自己刚刚慷慨激昂的说要解决民生疾苦,转过头来却在最关键的问题上不置可否,变成了缩头乌龟,在场的这些官员们都是些人精,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会让今天这一次会议变成一次大笑话。

孙永暗骂徐正狡猾,不过他是政治老手了,岂能被徐正这小小的伎俩难住,他笑了笑,说:“徐正同志,海通客车是你们市政府的直属企业,如何处置应该由市政府决定。再说关于兼并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了解,不能盲目的去下判断。但我想我们应该本着这样一个原则,只要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有利问题的解决,就应该去做。你说呢?”

这下子轮到徐正心中暗骂孙永狡猾了,徐正不是没想过海通客车面临的问题,可是要想打破跟百合集团谈判的僵局,关键就在于海通客车的控制权的问题。这不是几十万或者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资产,这是海川市十几亿的投资,一旦有什么闪失,责任肯定不能轻了。徐正自己不敢贸然就下这个决心,因此他想借今天孙永向自己发难之际,逼着孙永对控制权这件事情表态,只要孙永作了表态,他或者坚持或者放弃控制权,不论有什么结果,都可以有孙永来承担责任,就算不是全部责任,最起码也是共同责任。

没想到孙永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了几句不干不湿很原则的话,就把问题四两拨千金的化解了。说他表态了,他并没有同意或者反对徐正放开手脚,在控制权方面做些让步的意见;说他没表态,他又说了只要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有力问题的解决,就去做,掌控了解决问题的大方向。

归根结底,孙永的意思还是即使将来出了什么问题,责任还是应该由市政府方面来承担,他是不想承担责任的。他实际上还是回避了作出明确的表态。

但孙永可以回避问题,徐正却不能回避这个问题,海通客车终究是海川市政府的直属企业,问题已经摆在那里,他必须予以解决。

徐正心说我可不管你回避不回避,这么大的麻烦不能我独立去解决,反正你是说了你的意见,我怎么也要把你拉进这件事情里来,反正你说了只要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有利于问题的解决都可以去做,那我就当你是支持我放开手脚的,便笑笑说:“孙书记既然做出了重要指示,海通客车的问题我们市政府一定会认真研究,在孙书记的指示精神框架里确保问题得到很好的解决。”

孙永心说我做了什么重要指示了?你这家伙不过就是想把我拉进这潭浑水里罢了,可是他也无法去分辨自己并没有作出指示,便说道:“那好,希望你们市政府方面早一点拿出解决方案,我可是跟海通客车的工人同志们做出过承诺的,不想再看到他们出现在市委的大门口。散会。”

孙永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会议室。徐正和李涛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一起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了市政府徐正的办公室,徐正把相关的责任人并没有放走,一起带了过来。

徐正首先询问了财政方面能够挤出多少资金,财政局长作了汇报,徐正听完,觉得财政能够挤出的资金还是不够,就让财政局从自己的市长基金里拨出了八百万,先想办法给工人普调一级工资。做好了安排,徐正把李涛留了下来,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

看别人都离开,李涛看了看徐正,笑笑说:“今天这个阵势,孙永可是直冲你来的。”

徐正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这一次他抓住了理,我也只能让他发作发作了。老李啊,海通客车的问题也确实到了应该解决的时候了,百合集团那边现在有没有什么动静啊?”

李涛说:“前段时间,驻京办主任傅华倒是打过电话回来,说高丰想要跟恢复跟我们之间的谈判,可当时我们都忙于新机场规划和融宏集团的二期投资,并没有时间顾及海通客车,我也想提高一下我们的议价能力,就跟傅华说省里的君利集团也想兼并海通客车,市政府方面还在评估哪一个方面兼并比较有利,暂时不想恢复谈判。”

徐正笑了,说:“老李啊,你这个花招玩得并不高明,君利集团有没有实力兼并海通客车,高丰肯定心里有数。”

李涛不好意思的笑了,说:“是啊,高丰听到这个答复,当时就说什么时间我们想要重启谈判,让我直接找他就好,人家根本就没拿君利集团当回事情。”

徐正笑笑说:“这些商人比猴都精,你玩不过他们的。眼下我们找不到别的更好的买家,我们还是要跟百合集团恢复谈判。

李涛说:“”行啊,我可以低低头给高丰去个电话,说我们愿意跟他们重启谈判。”

徐正摇了摇头,他心中担心上次让傅华约陈彻被拒绝的事情重演,那样市政府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便说:“这个电话你别打,让傅华去打,你就跟傅华说,市里面安排他通知百合集团方面,我们愿意跟他们恢复谈判。”

李涛笑笑说:“还是我打,也显得我们有诚意。”

徐正说:“不是诚不诚意的问题,而是你如果出面了,高丰会更觉得有心理优势,就让傅华去安排,反正高丰当初也是通过傅华来向我们传话的。”

李涛说:“那如果高丰不愿意恢复谈判呢?”

徐正说:“你可不要只让傅华做传传话的工作,你跟他强调一下事情的急迫性,要他一定想办法促成百合集团和我们恢复谈判。傅华这个同志有时候工作的主动性还是差一点,你不跟他强调,他就会敷衍你的。”

徐正又想到了他当初想要拜访陈彻的事情,他始终还是认为傅华在那一次并没有尽力把事情办好。

在北京,海川大厦的工地上,赵婷见到了傅华,笑着说:“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笑着说:“看你这个心里不舒服的样子,不会是徐筠和老董和好了?”

赵婷捶了傅华一下,说:“你改行算命好了,还真叫你说对了?”“”,。

好事都是你们的

傅华愣了,说:“怎么他们真的和好了?这么快?你和郑莉行啊,竟然有办法说服老董跟徐筠和好。你要知道,昨天我和崔波在上面可是没少劝他。”

赵婷说:“什么我和郑莉行啊,根本不关我们的事,是老董今天早上主动向徐筠认错的,他为了挽回徐筠姐,还给徐筠姐下跪了。”

傅华再次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昨晚他可是在现场,董升的态度之坚决似乎是根本无法改变的,可是为什么经过了一夜他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呢?

赵婷看着傅华脸上的困惑,笑笑说:“你也想不通是?我跟郑莉姐嘀咕了半天,也没想通其中的道理。只能说这个老董翻手是云,覆手是雨,有点神经不正常了。”

傅华心说如果没有外力在其中,董升这么大的转变大概也只有神经不正常来解释了。不过,傅华很怀疑崔波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看情形,崔波是很不愿意老董和徐筠分手的。

崔波为什么这么做啊?难道他有什么畏惧徐筠的地方?

傅华看看赵婷,说:“你跟徐筠认识这么久了,可知道徐筠究竟是做什么的?”

赵婷说:“我也不太很清楚,只是听郑莉说过她是做生意的,看徐筠家里,似乎很有钱,她的房子差不多有我家大了,要买的起那样的房子,身价不可能低了。”

联想到徐筠自小跟郑莉在一个大院长大,傅华心里猜测这个徐筠肯定是有一定背景的,而这个背景可能让崔波感到畏惧,所以他不想董升惹怒了徐筠,他怕惹恼了徐筠,后果他们无法承担。

赵婷看看傅华,说:“你问徐筠是干什么的做什么?”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啦,我只是想给董升转变的这么快找个合理的解释。”

赵婷说:“那你找到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还是没有。”

赵婷笑了,说:“别去瞎想了,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就是董升不正常。你说这个徐筠也是的,人家已经对她那样,转眼间她就原谅了,真是贱骨头。”

傅华笑笑说:“这点我倒是可以理解,感情方面是没道理可讲的,徐筠是真的很喜欢老董才这个样子的。为了自己深爱的人,一个人可能做出更愚蠢的事情。”

赵婷笑着问:“你能这么做吗?”

傅华笑着说:“当然了。”

赵婷说:“就会说好听的。”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泛起了甜甜地笑意,她对傅华的答复还是很满意的。

傅华的心思却想到了另外一方面去了,人真是不可貌相,这个董升长着一副憨厚的样子,可办起事来轻易就变来变去,性情又飘忽不定,十分的不可靠,现在伍奕委托他办理兼并的事情,可别有什么事情被这家伙出卖了啊。

傅华第一次对帮助伍奕搭上董升这条线感到一丝的不安,他慢慢已经品出了一些滋味,董升和崔波之间并不是简单的前同事关系,董升傍着崔波肯定是有目的的,而崔波处处维护董升,也说明二人是一种利益联盟的关系,虽然他目前并不很清楚二人之间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可是影影绰绰他嗅到了一丝不合法的味道。

可是伍奕的上市行动已经全面开始了,他前几天还打来电话,说已经收购了一家香港仙股公司股份的百分之十九点七,他并没有透露收购仙股公司的名字,他说这都是江宁在运作,公司名字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否则哪家公司泄露出去,别的人会趁机吸纳,从而增加他买壳的成本。而之所以收购百分之十九点七,是因为按照香港证券的有关规定,收购一家公司股份如果达到百分之二十的话,股票需要停牌和收购也需经过股东大会决议批准,要想通过股东大会决议批准是需要做很多工作的,低于百分之二十这个数字,可是以避免这个麻烦的,这是江宇兼并公司的重要财技之一。

收购的第一步既然已经迈出去了,开弓便没有回头箭,此时伍奕已经无法回头了,否则他会损失惨重的。傅华虽然心中有些担忧,可是也不得不静观事态的发展了。

傅华正在担心着伍奕,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李涛的电话号码,赶忙接通了:“您好,李副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李涛笑笑说:“傅华啊,是这样,市里面想要恢复跟百合集团的谈判,你能不能通知一下高丰高董?”

傅华也估计市政府这边对百合集团兼并海通客车的谈判不会拖延太久,因此对李涛这个电话并不意外,笑笑说:“好的,我马上就跟高丰联系。”

李涛说:“有个情况需要跟你说一下,刚刚海通客车的工人们堵了市委的大门,孙永书记为此很不高兴,指示市政府这一边必须尽快解决海通客车的问题,所以这一次你需要尽量让百合集团回到谈判桌上,知道吗?”

傅华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问道:“海通客车的工人们为什么要堵市委的大门呢?”

李涛说:“工人们几次调工资都没调,对市政府很有意见,说来也是,他们拿那几个工资是够可怜的。市里面这一次十分重视谈判,认为必须解决海通客车的问题,徐正市长决定亲自督办。傅华啊,我希望你重视起这件事情来。”

傅华说:“好的,我会认真对待的。”

李涛挂了电话,傅华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此时打电话给高峰有些不合时宜,就和赵婷一起找了一个餐馆吃饭。

下午,傅华拨通了高丰的手机,高丰接通后,笑着问道:“傅主任,你来找我,是不是你们市里面准备恢复跟我们集团的兼并谈判啊?”

傅华笑了,说:“被高董猜中了,我们市里面经过评估,觉得还是百合集团更有实力,因此谢绝了君利集团兼并要约,要恢复跟百合集团的兼并谈判。不知道高董现在身在何方?可以马上就恢复谈判吗?”

高丰笑笑,说:“老弟啊,不好意思,我现在在福州,跟福州一家洗衣机厂谈判合作的事宜,一是怕是难以抽身啊。”

傅华愣了一下,骤然间他很难判断高丰是真的没时间,还是因为海川方面提出了一个君利集团惹到了高丰,高丰故意找个由头来难为海川方面。

傅华心里犯难了,他已经答应了李涛,要尽力让高丰回到谈判桌上去,此刻高峰这个态度明显不是一个愿意回到谈判桌上的样子。

傅华决定试探一下高丰的虚实,便半真半假的说:“高董啊,您这样可是有点小气了,您是不是因为君利集团的介入对我们市政府有些意见了?”

高丰笑笑说:“不是啦,我真的在福州,要不傅主任跟李副市长说一声,让他先等一下,我处理完福州这边的事务,马上就去海川。”

傅华越发有些怀疑高丰是故意难为自己,他说道:“高董啊,我不知道您在福州处理什么重要的事务,他比你的汽车梦还重要吗?难道您忘了你要打通客车生产上下游,形成一个产业链条的远大规划了吗?我怎么觉得您现在不是那么急迫了?”

高丰笑笑说:“傅主任,我怎么听着像是你比我还急呢?”

傅华这个时候觉得不应该在遮掩下去了,他认为还是开诚布公的比较好,便说道:“对,高董,我跟您说句实话,我确实是比您还急,现在海通客车的工人们因为不满他们的待遇低下,已经闹到了市委,我们市政府目前急于解决这个问题。我想这对高董来说,可是一个谈判的大好的机会啊。”

高丰笑了,说:“不是单纯工人闹事那么简单?我听说你们的市委书记为了这件事情拍了桌子。”

高丰的讯息竟然这么快,孙永召开会议是上午的事情,刚刚过了午饭时间,高丰竟然连会议的细节都知道了,傅华惊讶地说:“您怎么知道?”

高丰呵呵笑了起来,说:“兼并海通客车可能涉及到十几亿的资产,我在海川没有一个耳目怎么能行?”

傅华笑笑说:“看来我的一点小聪明早就被您识破了。”

高丰得意的说:“那是自然。”

傅华笑笑,说:“看来你对海川方面的动向一直持续在关注着呢,说明您还是很想兼并海通客车的,所以您在福州的事物是不是可以先放一下,您既然在海川有耳目,肯定了解我们新市长目前很想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是不是可以麻烦您现在就移驾海川呢?”

高丰笑笑说:“傅华啊,你们市政府不想谈的时候就给我整出一个君利集团来,想谈的时候就希望我立马就重归谈判桌,好事都是你们的是?”

傅华笑了,说:“高董,你跟我岳父是合作伙伴,很自然的我觉得跟您之间就有一种亲切感。所以有些话我觉得可以坦诚的跟您说说,您没意见?”“”,。

有算计的阴谋

高丰笑了,说:“我如果说有意见岂不是再跟一个后生晚辈过不去吗?说,什么话?”

傅华说:“我看您是真心想要这个项目,既然这样,您就要知道一点,就算您全部将海通客车的股份拿到了手,百分之百控股,离开了地方的支持,您还是无法把这个企业经营好。反之您如果多考虑一下地方的利益,我想地方给您的回馈,不会少于你的让步的。当然您如果真的不想做这个项目,那您怎么做都是可以的。”

高丰想了想,傅华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是他也知道过于难为地方的官员说不定将来他们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而且他也确实很想要这个海通客车项目,看来自己的思路是要调整一下了,便说:“好,你可以通知海川方面,我处理一下福州的事务,两天后去海川。”

傅华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好的,我马上就通知海川方面。”

两天后,在海川机场,徐正和李涛亲自迎接了高丰,徐正笑着跟高丰握手,说:“高董,欢迎您。”

高丰也很热情的说:“徐市长,怎么好麻烦您亲自来接我呢?”

徐正说:“应该的,对来这里投资发展的朋友,我们海川市政府十分欢迎。”

高丰又笑着跟李涛握手,说:“李副市长,我们又见面了。”

随即,徐正和李涛将高丰一行人送到了海川大酒店安置他们住下,然后徐正就告辞说让高丰先休息一下,晚上他们再过来陪高董吃午饭。

晚上,在酒宴上,几番礼节性的敬酒完后,高丰笑笑,说:“徐市长,我这一次的行程安排比较紧张,我想直接谈一下对谈判的意见好吗?”

徐正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我个人做事比较急性子,没想到高董比我的性子还要急。可以啊。”

接下来高丰的表态更是让徐正大大出乎意料之外,高丰说:“一个好的生意是对生意双方都有利的,要共赢。这一点我想徐市长不会反对?”

徐正笑笑说:“高董说得对,只有让双方都觉得有利可图,这段生意才有成立的基础。”

高丰说:“前段时间我们两方纠缠于企业的控制权方面而陷入了僵局,让谈判停了下来,这对我们双方都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不过也让我有时间思考了一下,尤其是我把自己换到你们的位置上思考了一下,既然生意要共赢,我们的伙伴要什么?他们不想要的又是什么?这样一思考,我就觉得我们可能并没有全面考虑贵方的利益,而且我认为如果继续坚持以前的观点下去,我们的僵局还是无法打破。所以我想我们这一方面应该做一些改变。”

徐正笑着说:“高董说的真对,谈判其实是一个双方协调的过程,只有双方把自己的意见协调到都可以接受的程度才能达成协议。这个过程自然需要双方都做些改变的。”

高丰说:“同时,我也重新思考了海通客车这个项目的定位问题,我觉得仅仅局限于海通客车自身的生产是不行的,我觉得应该扩展开来,以海通客车为核心基础,把给周边给海通客车配套的厂子也纳入,让这个项目发展成为一个海通汽车城。”

高丰把整个谈判范围扩大了,他已经不想仅仅去拯救一个常年亏损的汽车厂,而是想利用海通客车储备的大量土地,把这次兼并扩展成一个汽车城的项目。这让徐正和海川市的人员都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意外的是高丰的调整很突然,惊喜的是海通客车之所以拥有那么多土地储备,原本海川市政府就是规划的在以海通客车为核心的基础上,发展一个海川的汽车城。只是因为海通客车一开始就亏损,这个宏大的汽车城计划胎死腹中。

高丰接着说道:“基于这个新的思路,我们百合集团决定对谈判的条件做些调整,一是,我们百合集团愿意降低持股比例的要求,可以持股低于百分之五十,相应的出资也要降低。但是我们公司需要掌控海通客车的生产经营权。二是,我们认为发展海通汽车城可以作为拯救海通客车的一个重要举措,也是我们百合集团兼并海通客车,不,现在说兼并就不准确了,应该是合作后的第一个项目,我希望海川市政府能够支持这个项目,并给予必要的政策扶持。三是,鉴于海通客车目前的经营困难,我们百合集团愿意先期支付五千万资金出来,一来作为我们愿意投资预付的定金,二来也让目前的海通客车避免资金链断裂,我听说海通客车的工人同志们已经闹到了市委,我想这笔资金可以暂且发一些给工人,解决一下他们的实际困难。条件我就摆在这里了,希望徐市长和各位能够认真研究一下。”

高丰谈的这些条件在徐正看来对海川市是十分的有利的,首先一点,高丰放弃了控股权,这起码让徐正这些官员可以说海通客车只是跟私营企业合作,而不是被兼并了,没有改变国有控股企业的性质,也就相应的不存在什么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徐正是真心想要拯救海通客车这个企业,但这个真心要在不危及他的职务为前提。他并不是一个那种大刀阔斧、锐意改革的先锋人物,他也不想做这种先锋人物。他知道做这种先锋人物是备受争议的,没有很强的背景,这种先锋人物的后续发展并不十分让人羡慕,有几个号称卖光、分光的先锋人物就是很好的例子。再是一点,高丰愿意先期支付五千万出来,虽然是一定金的名义,可是这五千万可以暂时缓解海通客车的困境,可以安抚住海通客车的人心,这是一个很令徐正感到诱惑的条件。至于汽车城项目,这原本就是海川市的设想,徐正也有把这个项目做大的想法,百合集团的加入,让这个设想有了实现的可能。

唯一让徐正感到困惑的一点就是,这些条件好的令人不敢相信。

徐正笑笑说:“高董,我觉得你这一次的方案比以前你跟我们谈得转变很大,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促成这样的吗?”

高丰笑笑说:“其实是你们的驻京办主任提醒了我。”

徐正原本想试探高丰真实的意图,没想到高丰说是傅华起到这么大的作用,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说傅华同志?这件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高丰笑笑说:“当然有关系了,我今天的让步完全是因为傅华提醒了我。他跟我说如果我真的想要在海川运作海通客车这个大项目,肯定是离不开你们海川市政府的支持的。我想如果大家在细节方面纠缠不休,就算我勉强拿下这个项目,也会闹得大家都很不愉快的,还不如把我们的合作建立在和谐的基础之上,只有我们相互支持,才能把海通客车这个项目运作成功。说实话,徐市长,你们的驻京办主任真的很不错啊。”

徐正点了点头,他心中对傅华开始有了些正面的印象了,他实际上跟曲炜是有共同点的,都是一个喜欢做事的人,对一个能做好事的下属自然就会有好感。

徐正说:“傅华这个同志确实很有工作能力。”

随即徐正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了高丰的几条意见,市政府一干人对海通汽车城这个项目也持肯定态度,徐正也就这件事情专门向孙永作了汇报,孙永也表示赞同,于是海川市跟百合集团草签了合作的框架协议。

协议签订后,高丰就离开了海川,继续去进行他百合帝国的扩张去了,随行的工作团队留下来,继续跟海通客车方面进行谈判,敲定合同的一些细节。

高丰离开海川之后,李涛专门打了电话去驻京办,对傅华这一次出的完成联络工作给予了表扬,李涛还跟傅华说徐正市长对他也很满意,曾经在高丰面前赞扬了他的工作能力。

对这么快就达成了合作的框架协议,傅华心里也很高兴,他笑笑说:“谢谢李副市长的夸奖,这也是我们驻京办份内的事情。”

可是当傅华听完高丰这么做的原因以及整个的框架协议之后,他的高兴劲就没有了,他才不相信高丰仅仅是因为自己的那一席话就被打动了,一个有战略眼光的商人才不会因为那么一点说辞就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他更相信高丰现在可能更需要这个海通客车的项目。

而且对高丰把海通客车项目进一步扩大成为了海通汽车城,傅华也是有所担心的,百合集团即使是仅仅兼并一个海通客车就已经很吃力了,哪里还有余力来搞什么汽车城,这很可能是一个高丰已经有了算计的阴谋,而让出控股权只是为了达成这一个阴谋的一个很小的让步。“”,。

美女身上的谜团

傅华觉得应该提醒一下李涛,便说道,李副市长,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百合集团跟融宏集团是不同的,融宏集团的实力强大,它在海川铺再大的摊子,我也认为他们能做到。可是百合集团的实力不足,我总觉得他们不足以运作汽车城这么大的项目。

李涛笑笑说:“你呀傅华,就是疑神疑鬼,原本曲炜市长听了你的意见,坚持要控制权,才导致双方的谈判陷入僵局,现在人家不要控股权了,你又怀疑对方的实力。你放心,我们也不都是傻子,那里那么容易就被骗了。”

傅华知道在市政府一班人都高兴达成合作框架协议的时刻,自己提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便笑笑说:“反正我觉得市里面小心些比较好。”

李涛说:“行了,我们会小心的。”

李涛挂了电话,傅华也有他驻京办的事情要忙碌,海川大厦要进行主体工程验收了,他要和建筑公司的人准备很多的资料,也就把高丰的事情搁置到了一旁。

又过去一个周,章旻带着两个人到了北京,电话联系上傅华之后,傅华让他们三人直接到了工地上。章旻带来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人四十多岁,叫李强,个子不高,略显干瘦,章旻介绍说是他们顺达集团的工程部主管,此次来是负责海川大厦内部装修的。女人叫章凤,三十左右岁的样子,染着黄头发,虽然不瘦,可是因为南方人的缘故,显得娇小玲珑,章旻说章凤是他堂姐,此次来是要做海川大厦的顺达酒店的总经理的,包括海川大厦的装修以及未来装修好之后的酒店管理都由她负责。

傅华笑着跟章凤握手,说:“欢迎你,章总,日后需要长期合作了,还请多多关照。”

章凤蜻蜓点水一般握了傅华的手一下,很冷淡的说了一声互相关照,就不怎么搭理傅华了。

倒是李强十分的热情,跟傅华用力的握手,说今后要有一段时间共同工作,希望傅主任多指教。

傅华就领着三人看建好的大楼,章旻和章凤在大楼里不时指指点点,说这里要做什么,那里要做什么,李强也参与意见,三人谈的东西很专业,反而让傅华被冷淡在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章旻笑着回头看看陪在一旁的傅华,说:“是不是很没意思啊?”

傅华笑笑说:“你们谈你们的,这是专业的东西,我插不上嘴。”

李强也回头冲着傅华笑了笑,章凤却连回头都没回头,自顾的继续往前走。傅华心里别扭了一下,心说这个女人是够冷的,不知道章旻为什么要派这样一个女人过来。他实际上希望章旻能派来一个好相处的人做这个总经理,这样冷的女人专业性可能是够强了,可是怕是不能合作愉快了。

看完之后,傅华请三人吃饭,由于章旻不怎么喜欢喝酒,席间的气氛就有些冷清,章凤更是板着脸,只顾低头吃饭。

吃着吃着章旻想到了徐正,笑着问:“那之后你们那个徐市长还找过你什么麻烦吗?”

傅华笑着说:“没有,他最近对我的态度有些扭转,我帮他促成了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的合作,他还表扬了我。”

章旻笑笑说:“没有最好。”

傅华笑着说:“其实我感觉徐正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坏,只是有些心眼小而已。”

章旻笑了笑,没说什么。

傅华说:“下一阶段海川大厦就要全面装修了,章总和李主管就要长期呆在北京,不知道章董对他们的住宿要怎么安排?”

章旻笑着说:“北京现在你比我熟,你说怎么安排比较好?”

傅华说:“如果不觉得不方便的话,就请两位住到我们驻京办去。那里的条件还可以,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李强笑着说:“好哇,我没意见。”

章凤这时抬起了头,冷冷地说:“我不去驻京办,我要自己租房子住。”

傅华看看章旻,章旻笑笑说:“我堂姐不喜欢凑热闹,回头我们公司会给他安排租房子住,你别管了。”

傅华心说这个冷冰冰的样子你以为我愿意管啊。嘴上却说:“行啊,如果需要帮忙找房子,可以让驻京办的人跑跑。”

章凤说:“我自己能行,不需要帮忙。”

章旻没再说什么,傅华也无法说什么,这顿饭就在冷淡的气氛中结束了。

第二天章旻飞回了顺达酒店的总部,李强搬到了驻京办住下,而章凤自己找了一个单身公寓租了下来。随即,,章凤和李强开始联系装修公司,让装修公司根据他们顺达酒店的整体装修风格进行设计,海川大厦的装修工作开始启动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经过半个多月的谈判,百合集团和海通客车谈好了合作的一切细节,双方正式签订了合同。晚上,徐正在西岭宾馆宴请了百合集团参与谈判的工作人员。

席间,吴雯来给徐正敬酒,成了宾馆的承包者之后,吴雯忙碌了起来,一些比较尊贵的客人来宾馆吃饭通常她就会出来敬酒。酒宴进行的正酣,徐正因为解决掉了海通客车这个包袱,心里痛快,也和大家一样喝得面红耳赤。见到吴雯进来说要敬酒,他现在经常会到这里吃饭,跟吴雯已经很熟悉了,便笑着说:“吴总这么美丽的老板娘敬的酒大家一定要喝。”

吴雯笑笑说:“徐市长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其实我是真心感谢您来照顾我们的生意,表示个心意而已,我干了,大家随意。”

说完,吴雯喝干了杯中酒,徐正笑着说:“老板娘都喝了,大家都还等什么。”徐正就领着大家喝干了酒。

吴雯给大家再次满上了酒,然后离开了。

酒宴散的时候,吴雯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送徐正,徐正有些喝的兴奋了,看到吴雯出来送他,笑着说:“吴总啊,我常来常往的,不用老是这么迎来送往这么客气。”

吴雯笑笑说:“徐市长您能光临,是我们西岭宾馆的荣幸,这些是礼数,应该的。说着吴雯送徐正到了车边,帮徐正打开了车门。”

徐正笑着摇了摇头,说:“真是受不起啊,还让你给我开门。”

徐正上了车,就要离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降下了车窗,看着吴雯,说:“诶,吴总,你被王妍骗走一百万的事情有线索了吗?”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有什么线索啊,石沉大海了,我问过几次公安局,公安局都是正在找人。徐市长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徐正笑笑说:“昨天他们闲聊,说起你来了,我这才知道你的海雯置业还有这么一段被骗的往事。”

实际上吴雯和西岭宾馆已经成了海川政坛的一个小小的话题,不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又那么风光的在海川市政商两界名流面前亮相,要想不成为话题也是很难的。人们纷纷谈论起她的八卦,开始发掘她的来历。关于吴雯的来历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某某高官的私生女,当年被高官送给他人收养,现在高官得势,就回来帮助自己的女儿;也有人说她其实出身平凡,可是被某某高官的小三,这才有了现在这个身价。种种说法不一而足,也难以证真或者证伪。

不过大家可以查到的事情是,海雯置业被原来曲炜的"qing ren"王妍骗走了一百万,王妍逃走之后,吴雯还在海川公安局报了警。这件事情不但没有让吴雯的身份显得更清楚,反而让吴雯的背景更加复杂,因为有关王妍的八卦在海川政坛已经流传很久了,很多人都认为王妍在曲炜离开海川之后,又搭上了现在的市委书记孙永,那么吴雯的被骗是不是与孙永有关,这又是一个暂时没有答案的谜。

美女,加上身上有这么多解不开的谜团,自然吸引了海川众多上层人士的注意,这也是西岭宾馆热闹起来的原因之一,人们都是有好奇心的,喜欢来西岭宾馆见见这个美丽的老板娘,喜欢一探她的究竟。

吴雯笑笑说:“那是我刚开始从商没有经验,盲目的想要做点成绩,这才上了王妍的大当。”

徐正笑笑说:“其实谁一开始都不是什么都精通的,经验是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你现在怎么打算的,吃了一次亏,就对我们海川市的地产行业失去了信心吗?要甘心做这个西岭宾馆的迎来送往的老板娘?”

吴雯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诶,其实做老板娘也挺好的,忙忙碌碌,一天就过去了。”

徐正笑了,说:“你这句话明明就透着不甘心,好啦,周铁厅长对你和海雯置业一直很关心,他前几天还打电话过来,让我多关照一下你这边,我跟周铁厅长是党校的同学,关系一直不错,你如果想在海川做什么项目,我多少还能帮上点忙,有需要的话找我。不过,海滨大道那边你就不要再去想了,那个没可能的。”“”,。

该庆幸有被利用的机会

吴雯愣了一下,她并不清楚徐正跟自己说这些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她也是在这社会上打过滚的人,知道除了几个像傅华、干爹那样的人之外,这社会上没有几个人帮你是真心而无所图的。她不相信徐正仅仅因为周铁的几句话就肯帮自己,那徐正说要帮自己,他想要什么回报呢?钱??还是别的什么?

吴雯摸不清徐正的底蕴,便笑笑说:“徐市长您这么关心我,真是太谢谢了。只是目前我还没有看中什么发展项目,还是等我有了合适的项目再麻烦您。”

徐正看出了吴雯的谨慎,便笑笑说:“行啊,其实海川可发展的项目很多,等你看好了什么项目,过来跟我说说。在不违反大的原则的前提下,小小不然的忙我还是能帮的。”

吴雯笑笑说:“行啊,真有的话到时候一定少不了麻烦您。”

徐正说:“那我走了。”

吴雯说:“再见,徐市长。”

徐正升起了车窗,司机发动了车子,车子驶离了西岭宾馆。徐正靠上了座椅的后背,闭着眼睛,若有所思。

其实在听到吴雯被骗的经过之时,他就知道了一点,吴雯跟孙永之间是要牵连的。他记起了当初刚到任的时候,孙永跟他提起过一个朋友想要发展海滨大道中段这块地,而吴雯被骗也是因为她想要拿海滨大道中段这块地。徐正不相信这只是巧合,尤其是联系到有人说王妍在曲炜调离海川之后,跟孙永走得很近这个情况,越发让他认为吴雯跟孙永之间是有牵扯的,只是他弄不清楚究竟是王妍自己找的孙永,还是吴雯和王妍一起找的孙永。但不管是谁找的孙永,这个人跟孙永之间绝对不仅仅是清水之交的朋友,一定有某种利益输送的关系存在,因为徐正清楚的记得孙永为了拿这块地,在自己面前费了不小的心思,甚至最终没拿到还很不高兴,这里面如果没有利益关扯,孙永是不会这样的。

想到了这些,徐正对吴雯就更感兴趣了。原本他来西岭宾馆确实是因为周铁的拜托,周铁在那天西岭宾馆重张之后,还专门从省城打过电话给徐正,拜托他一定要关照西岭宾馆,当时徐正还跟周铁开玩笑,说是不是跟那个漂亮的老板娘有一腿,周铁却说是他一个很铁的哥们拜托他的,要他认真一点对待。

当然吴雯这个老板娘也确实是长得太漂亮了,徐正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吴雯也是一个极聪明、会来事的女子,这让徐正对她很有好感,于是徐正对吴雯的关照便有了些兼顾个人好感以及朋友情谊的味道。

不过,现在牵扯到了孙永,这事情也就复杂了。

海通客车工人上访事件,让孙永在市委大大的发作了一番,把徐正弄得灰头土脸,也把两人的矛盾给公开化了。

徐正并不是一个懂得谦让的人,他是一个强势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或者让步。但这并不意味着徐正对孙永的咄咄逼人没有心生警惕,他很明白官场有如战场,这里虽然没有硝烟,可是一样是能致人死命。就算不能致人死命,失去了仕途的良好势头,就只能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蹉跎终生。曲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让徐正意识到孙永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因此他只是防范肯定是不够的,他更需要反击。

吴雯、王妍、孙永、海滨大道中段的土地,这四者之间的联系让徐正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吴雯肯定知道孙永些什么。因为没有确切的可信之处,吴雯不太可能将一百万交给王妍,如果前期王妍能取得吴雯的信任还是因为曲炜的缘故,那后期吴雯迟迟不追讨这笔钱很可能就是因为孙永。

因此徐正主动提出要帮忙吴雯,就有了别的意图,他很想利用这种帮助,去获取他想要的孙永不法的资料。

想到自己还没有正式成为海川市市长,就和市委书记陷入了明争暗斗之中,徐正在心里厌烦的摇了摇头,他很讨厌这些相互掣肘的事情,他有些怀念还在杨城市做市长的日子。

杨城市的市委书记对他的工作很支持,让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做他想做的事情。这个孙永就没有这种度量,他把海川市视为禁脔,想要一手把持,因此就把自己这些不肯受其摆布的人视为对手。

徐正现在倒不担心孙永会在自己正式成为市长这件事情上下什么绊子,自己成为市长是组织上的意图,如果在这过程中任何程序上出什么问题,孙永这个市委书记是要承担首当其冲的责任的,那样即使自己当不成海川市市长,孙永在省委领导心目中也会被打入另册。这种共同受损的傻事相信以孙永的政治智慧肯定是不干的。徐正现在害怕的是孙永像对付曲炜一样对付自己,用女人或者受贿来打击自己。想到这里,徐正越发感觉自己在海川如履薄冰。

徐正离开之后,吴雯就给在北京的干爹打了电话,把徐正刚才这一番表态说给了干爹听,然后问道:“干爹,您说徐正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干爹想了想,说:“徐正不外乎会有这么几种考虑,一是他确实是跟周铁关系不错,周铁交代他关照你,你就真心实意的要帮你;二是周铁只是一个由头,他内心中想从你那里获取一些他想要的利益,这种利益不是钱,就是你的美;三是他从你告发王妍这件事情中嗅到了什么对他有用的东西,他想利用你达到某种目的。”

吴雯问:“那干爹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干爹说:“应该是第三种。周铁跟我说过这个徐正,他们之间关系平平,周铁是因为我要他专门打电话给徐正,他才打的电话,可见周铁都认为他在徐正那里的面子并不足够。至于第二种可能,我觉得徐正作为一个还未转正的代市长,尚没有胆量这么肆无忌惮。所以只剩下第三种可能了。”

吴雯说:“您是说徐正猜到了我手中握有王妍行贿孙永的录像?”

干爹笑了,说:“他还没有这么神通,不过,我想孙永拿了王妍的钱之后,不可能不跟市政府这一边的人沟通拿地,徐正肯定知道了这一点,由此联想到你是因拿海滨大道中段这块地受王妍的骗的,这两者是有着高度的关联性的,换到谁都会高度怀疑的。因此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徐正是想跟你打探孙永的不法情形。”

吴雯笑了,说道:“这些当官的,真是比猴都精,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啊?”

干爹也笑了,说道:“一个人能从小小的办事员爬到地级市市长,这其间历经多少磨难啊?能做到者均非泛泛之辈,他不多点花花肠子行吗?”

吴雯笑着说:“那干爹我怎么办?”

干爹说:“人家既然开口让我们求他,那我们就满足他一下不好吗?”

吴雯说:“那我们就这么甘心被他利用啊?”

干爹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应该庆幸能有被利用的机会,一个人只有对别人有用才会受到重视,才能获取自己的利益,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

听干爹说的这么直接的,吴雯心里别扭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幽幽的说道:“这么说我对干爹来说也是可以利用的了?”

干爹笑笑,说:“有些时候真话是很伤人的,不错,你对干爹来说也是可以利用的,干爹确实是利用你获得一些情感上的慰藉,有些时候就只有跟你干爹才能把心里想说的话倾诉出来,也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干爹的心请是轻松的。”

干爹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吴雯却觉得这是一种亲情,她心里的不舒服没了,便笑笑说:“原来是这样。”

干爹呵呵笑了,说:“你以为是怎么样?你想听干爹说多么喜欢你或者多么爱你吗?干爹年纪一大把了,早就不相信那些假门假事的玩意了。”

吴雯撒娇的笑着说:“干爹还很年轻,才不老呢。”

干爹笑笑说:“好啦,别灌我**汤了。宾馆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作为一个结识人脉的平台,并不是让你当做事业来做。现在宾馆既然已经上了轨道,海雯置业也应该做点什么事情了。回头你考察一下海川,拿出一个像样的项目来,去找徐正帮忙。”

吴雯说:“好的,不过,徐正如果想从我这里探听什么的话,我该怎么办?”

干爹笑笑说:“你应付他应该不成问题?不过要记住一点,不要透底,那个录像是一张王牌,不要轻易拿出来。其他方面,钱啊什么的,徐正如果要的话,给他。”

吴雯有点开玩笑地说:“如果他要你的干女儿呢?”“”,。

眼看他起高楼

干爹迟疑了一下,随即冷静的说:“这就要看你自己了,你要是愿意,我不反对。”

吴雯有点恼了,说:“干爹!你怎么这个样子说。”

干爹说:“小雯那,干爹护不了你一辈子,你如果想要在这社会上站稳脚跟,必须要有自己的人脉,任何别人的人脉可能帮你的只是一时。当然,建立人脉有很多种方式,我倒不觉得你说的这种是最佳的方式。”

吴雯听着觉得干爹是有些不舍得自己,只是他理智惯了,对任何问题首先就从理智角度去分析,然后去得出一个理智上最佳的结论。

吴雯笑着说:“好了,我是跟您开玩笑的,您还当真了。”

北京,周五的晚上,傅华和赵婷回赵凯家吃饭,赵凯外面没有应酬,也回来了,看到傅华,笑着说:“傅华,你明天做什么啊?”

傅华说:“也没什么事情,工地上的事情也暂告一个段落了,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赵凯笑了,说:“年轻人休息什么啊,我年轻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累。那个,出来打高尔夫,高丰约我,说如果你没事就一起来。”

傅华笑着问:“高董有什么事情吗?”

赵凯说:“这家伙这两天可高兴了,跟你们的那个海通客车合作什么汽车城项目发布公告之后,百合集团的股票连续拉了三个涨停,不经意间他的身家增加了三成,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傅华笑笑说:“纸上富贵而已,希望他能运作好汽车城这个项目,还维持住百合集团的高股价。”

赵凯说:“呵呵,你去不去啊?他说能够谈成合作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他要谢谢你呢。”

傅华看了看赵婷,笑着问道:“小婷,你愿不愿意去啊?”

赵婷笑笑说:“去就去呗,这几天我也闲得有点骨头痒了。”

第二天,在高尔夫球场,傅华、赵婷和赵凯一起去了高尔夫球场,高丰人逢喜事精神爽,早早的就到了球场。

一一握手之后,傅华笑着说:“高董啊,真要恭喜您啊,股票大赚。”

高丰笑笑,说:“是啊,我最近在股票上市真的很有斩获,不过,傅华啊,我想你应该也小赚了一笔?”

傅华心里有些诧异,笑着问道:“高董,为什么这么说?”

高丰说:“实际上你可能是最早知道我们百合集团和海通客车合作具体内容的那部分人之一,你应该知道这对百合集团是一个大利好,一定会拉升我们公司的股票的。我相信以你的经济头脑,肯定早就事先布局进场了,逢低吸纳,现在股票连拉三个涨停,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收获也算可以了。”

傅华笑了,说:“高董啊,你搞错了,我可没有利用你们公司的内幕消息赚钱的,我不讨厌钱,可是应该取之有道。”

高丰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傅华,说:“这么大好的机会你都放过了?这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有赵董这么有钱的岳父,那点钱出来玩玩应该不成问题的。哎,你要知道好多人都对这种机会梦寐以求,实际上每次这种兼并重组的事件发生,都可能促使某一小部分先知先觉的人富起来。就说这一次,据帮我操盘的操盘手说,他们监测到海川和东海省的一些证券营业部这段时间出现了大量的买盘,你说这不是一些知道内幕消息的人做的又能是谁啊?”

傅华笑着说:“这种钱不赚也罢。高董,您这一次完成和海通客车的合作协议,弄出来一个汽车城的项目,不是为了配合你们公司的股票炒作?”

高丰笑笑说:“被你猜中了,我的公司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大的利好消息出来了,我需要一个这样一个合作提振我们公司的士气。”

赵凯笑笑说:“你是想提振你们公司的股价倒是真的。”

高丰说:“赵董见笑了,其实股票市场上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我也不例外。”

傅华看了看高丰,问道:“高董,我对百合集团还不太了解,你们公司有这个实力运作那么大一个汽车城项目吗?”

高丰笑笑,说:“傅华啊,我知道从头到尾你对我们百合集团的实力是有所怀疑的,其实你这是杞人忧天了,我们有证券市场这个很大的平台,只要我们的业绩良好,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平台筹集这一次跟海通客车合作所需的资金啊。这一次的汽车城项目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增资配股的很好的理由啊,我们公司可以以筹资发展这个项目为理由,向股东们增发股份。”

傅华有点明白了高丰为什么突然提出一个汽车城的概念啦,比起拯救亏损国企,这个汽车城的项目的概念自然是吸引人的多,而且汽车行业目前在中国的发展正是方兴未艾,还属于暴利行业,以这样明星的项目,自然更好在股市上圈钱。

这个高丰无愧是一个资本的大玩家,他把一个风雨飘摇的企业,包装成一个很有想象前景的汽车城,用这个概念在股市上圈钱,反过来再用圈来的钱收购海通客车的股份。他玩了一场空手道,却换来了海通客车实实在在的股份。

这是赵婷有些不满的笑着说:“我说你们是来打球的,还是来探讨股市的啊?”

高丰笑了,说:“对啊,我们是来打球的啊,来来,下场。”

一行人下了场,高丰心情好打起球来也十分手顺,在一个三杆洞竟然一杆进洞,抓了一个老鹰球,他兴奋的有点呆了,醒过味来之后狠狠做了一个下拉的动作,叫了一声嘢。

赵婷笑了,说:“高叔叔啊,看来您的运势真是太旺了,势不可挡啊,今天一定要请我们吃一顿好的。”

赵凯也说:“是啊,高董啊,你这个运气真不是盖的。”

高丰呵呵笑着说:“自然,自然。今天中午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虽然高丰说是让众人随便点菜,可是这些人基本上也找不到什么特别想吃的,中午也就根据自己的口味,随便在球场的俱乐部吃了一点,就各奔东西了。

在回家的路上,赵婷看着赵凯笑着问:“爸,你怎么就不想跟高叔叔这样玩一玩什么资本运作,你看人家玩了玩什么汽车城的概念,好像就赚了个盘满钵满的,多好啊。”

赵凯笑了,说:“我没有你这个高叔叔聪明,我只想做一点实业,我喜欢能够实实在在看得到的东西,心里踏实。”

傅华笑笑说:“我看高丰现在玩的是风生水起,爸爸怎么似乎有点不屑与他的做法啊?”

赵凯笑笑说:“现在很多人都在说要学西方玩什么资本运作,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弄明白资本运作的真正含义。他们以为兼并重组,拆分或者换股就是资本运作了。其实他们只是学了一点皮毛,没学到真正的资本运作的实质。资本运作的核心是什么?是要壮大或者拯救企业,然后才通过企业的壮大或者被拯救获得巨额的利益。我们现在的资本运作呢,全冲着那能够获取的巨额利益去了,根本没考虑什么对企业的壮大或者拯救。本末倒置。”

赵婷笑了,说道:“爸爸,你这么说可就有点经验主义了?隆德的万唐新您知道,人家可是资本运作的英雄,创造了隆德神话,刚刚上榜了福布斯富豪榜,排名第27位呢。怎么样,比您是不是强太多了?”

赵凯笑了,说:“小婷啊,出息了,竟然知道注意财经消息了。”

赵婷嘿嘿笑了笑,说:“没有了,我闲着没事看了点傅华订的财经杂志了。”

赵凯笑着说:“那也不错,不过,财经杂志上的只是一些浮在表面的东西,你不要把上面的东西当成是真的。福布斯中国富豪榜在中国号称是杀猪榜,上了榜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万唐新,不错是一个很有头脑很有激情的资本运作大鳄,不过这家伙是一个赌徒,他的隆德一时强弩之末了。什么是神话,神话就只能存在于虚构中,无法成为现实的故事。”

傅华说:“爸,你是说隆德要出问题了?”

赵凯说:“迟早的事,根据可靠地内部消息,隆德现在每月股市上护盘的资金就达到了亿元,他向社会融资的利率已经高到了百分之二十,你说他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去?”

傅华说:“那还真是可惜了,其实我感觉万唐新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很多人跟着他还是赚了钱的。”

赵凯说:“万唐新人是不错的,很仗义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赌疯了的赌徒了,你知道他那句名言吗,但凡我们用生命去赌的,一定是最精彩的。他怕是要一语成谶了,虽然德隆是一个精彩的神话,可他最后是要赌到一无所有了。”

傅华笑笑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说:“人家现在是福布斯富豪,叫你说的却变成了这么悲情的人物,真是岂有此理。”“”,。

内线

赵凯笑笑说:“有些时候强大只是一种表象,要崩塌只是瞬间的事情。前段时间你没听说过吗,三株药业,原本销售额都达到了八十亿了,也是医药销售行业的一个神话,却因为一个病人死亡的事件,瞬间就一蹶不振了。你老爸我这种做企业的,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一点差错,企业就会毁到我手里。我倒没什么,可是还有多少人在跟着我吃饭呢。”

赵婷笑了,说:“爸爸,我知道您的辛苦了。”

赵凯笑笑,说:“你要是真知道就好啦。”

傅华更关心的是高丰的百合集团,便问道:“爸,看你这个意思,似乎百合也有问题?”

赵凯笑笑,说:“对啊,高丰现在是在玩火,不过,百合的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说,爸爸现在跟高丰在合作,可不想看到百合集团出现什么问题。”

傅华笑了,说:“我总觉得高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却找不出来,您能告诉我他的问题在哪吗?”

赵凯说:“傅华啊,你的第六感还是很灵验的,高丰确实有问题,不过这个问题需要很专业的人才能看出来,你不过是一个驻京办主任,看不出来也很正常。我是因为在跟高丰合作,不得不关注高丰的一举一动。”

傅华笑了,说道:“爸爸您不会是找人做了你的间谍,从中打探了一些内部消息了?”

赵凯笑笑,说:“那倒没有,其实他的问题在他上市公司的公告中就有,只是除非专业人士,根本就看不出来。我研究过他收购百丽洗衣机集团的过程,百丽洗衣机那时连续亏损两年,眼见就要退市,被他收购后,第三年就大幅扭亏,盈利了一亿元。”

赵婷说:“你还说人家做资本运作,本末倒置,只图赚钱,无法真的拯救企业,百丽这不是被拯救了吗?”

赵凯笑了,说:“百丽如果真的被拯救我就不说他了,实际上他玩的只是账面游戏。首先他加大了前一年的亏损额,而把前一年的部分销售收入延后入账,再是他采用了压货销售,根本没有发生实际交易,只是把产品在账面上做成卖出去的假象,实际上这些货物还原封不动在百丽的仓库中,从而形成了销售收入,造成账面上利润虚增的假象。第二年,再直接从账面上进行退货处理。再有一点他把本年的费用延后到第二年去处理。种种手法,不一而足,目的只是让本年度扭亏。而百丽实际上的状况根本没有改变。”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啊。”

赵凯说:“不过这种情况如果百丽不配合,也是很难做到的,这是一个你情我愿的游戏,百丽也通过这种方式才保住了上市的资格。”

傅华有点担心的说:“只是这家伙别在海川也来玩这一手啊。”

赵凯笑笑说:“你也别以为你们市政府那些人都是傻瓜,我想这些事情如果没有你们企业的人配合,他也是很难做到的。你像我,我就要求高丰只提供资金,我负责经营,盈利按照预定分配,他就是想算计我也算记不到。”

傅华笑了,说:“我们市政府那些人可没您这么精明。”

赵凯说:“高丰虽然是你领到海川去的,可真正要合作成功,需要经过很多谈判,对高丰的判断和接受是领导们做出的,就算出了事情也没有你什么责任的,我想你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傅华说:“我提醒过他们了,可是他们似乎并不在意。”

赵凯说:“那就更不需要你这么杞人忧天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跟赵凯、傅华分手之后的高丰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直奔首都机场,他要迎接一位下午到北京来的客人。

虽然高丰在傅华和赵凯面前显出一副跟海通客车合作汽车城项目信心满满的样子,可内心中他很清楚事情绝对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松。汽车城项目是给他的百合集团股票拉了三个涨停板,可是在这其中运用了多少资金炒作才支撑下来,他是很清楚的。因此他的股票上升只是一个暂时的,后继乏力。至于他说的增发股票来筹集资金运作汽车城,这只是去除傅华疑心的一个说辞的。那个也是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的,眼下海川市政府就在等着他的资金到位,远水解不了近渴。

高丰是需要在近期内就筹集到合同约定的十亿元的,这对他这种财技高超的人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可以在旗下的几个公司之间倒出这十亿元到海川来。问题是这十亿元进来海通客车之后如何再倒出来。

高丰到是真心想要做好客车行业,可是他也真是没有足够的资金来运作这个项目。梦想和现实之间还有着那么大的差距,这在别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在高丰来说却一点都不是问题。他自认为财技惊人,长袖善舞,可以拆借旗下公司的资金来解决这个问题。

高丰已经有过成功的经验了,当初他为了让公司达到收购百丽公司的六亿元注册资金的标准,他一天之内将一点六亿元在两个银行之间来回汇了四次,从而获得了六亿多元的进账单,达到了注册资金的标准,最终顺利得以收购百丽公司。

想到这些,高丰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于他这个聪明人来说,规则是可以通过种种手段来绕过去的,那个傅华还傻乎乎的追问自己收购资金的来源,如果自己没想出怎么来运作这笔资金,又怎么会跟他们海通客车签什么合作协议呢?

高丰的设想是这样的,首先达成跟海通客车合作汽车城项目的协议,然后利用这个利好,通过炒作自家股票获利,这部分获利就作为运作汽车城项目的首期资金。至于海川市方面要求的打入海通客车账上的十亿元资金,除了首期资金之外,他可以通过旗下公司各挪借一部分。

现在股市上的获利已经到手,下一步就是需要挪借各旗下公司的资金了,但是为了确保挪借的资金能够顺利还回来,他必须预先做好安排。

这个安排就需要海通客车的人的配合了,没有海通客车高层的配合,高丰是不可能将资金在挪出来的,而今天高丰要接的这个人就是能够配合他的人。

到了首都机场,来自海川的航班已经抵达,过了半个小时,高丰就看到了海通客车的厂长辛杰,他连忙迎了上去,笑着说:“”辛厂长,一路辛苦了。

辛杰笑着跟高丰握手,说:“”高董,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来接我。

高丰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

随即高丰将辛杰送到了北京饭店,进了房间,高丰和辛杰的神态变得放松起来,高丰笑着说:“老辛啊,这一次我们合作成功,有你很大的功劳啊。”

辛杰笑了,说:“高董客气啦,我只不过给你透露了一点消息而已。”

高丰说:“别看这一点消息,对我来说可是十分的重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高丰埋伏在海通客车的线人竟然是辛杰。

原来高丰在第一次去海通客车认识辛杰之后,就通过关系私下跟辛杰见过几次面。交谈中,高丰了解到辛杰的儿子很想出国留学,就通过在国外的关系公司赞助了辛杰的儿子留学的所有费用,让辛杰了却了这一段心事。辛杰对此自然很感激,海通客车的一些情况就通过他及时的让高丰得以了解。

但是高丰并没有让辛杰公开的帮百合集团什么,他只是让辛杰尽到他厂长的本分而已,甚至高丰想要重启谈判,也不是找的辛杰传话,他找的是傅华,就是不想暴露辛杰这一个很有力的内线。

高丰不让辛杰暴露,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对辛杰是有大用的,这个大用,就是预备将来百合集团的资金进了海通客车之后,辛杰作为海通客车的重要管理者可以协助高丰将资金再转出来。

不过,要想让辛杰帮自己这么大的忙,光赞助辛杰的儿子出国留学是不够的,高丰必须彻彻底底的收服辛杰为己所用才行,因此高丰就在合同达成的第一个周末特别邀请了辛杰来北京。

高丰接着拿出一张金卡,递给了辛杰,说:“这是我们集团的一点谢意。”

辛杰笑着推辞说:“这不好?高董对我的帮助已经不少了。”

高丰笑了,说:“老辛啊,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厚道了,比起你对我们集团的帮助,这一点点谢意实在微薄,你不嫌弃就好了。”

辛杰没再推辞,说:“那好,我就先收下了。”

见辛杰收下了,高丰满意的笑着说:“这就对了,我们既然达成了合作协议,你、我就是一家人了,做什么就不需要客气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北京的繁华所在。”“”,。

费用我来承担

晚上,高丰亲自开车,拉着辛杰去了北京郊区,在一座没什么标志的别墅面前停了下来。

辛杰看了看别墅,别墅的外表装饰很朴素,看不出什么特别,便问道:“高董,这是什么地方啊?”

高丰笑笑说:“这里是北京最顶级的休闲场所了,只有地址,没有名字的。”

辛杰笑笑说:“我听他们说北京最顶级的休闲场所不是什么仙境、皇宫吗?”

高丰笑笑说:“那些是摆在台面上的,这个社会能够摆在台面上的就不会是最顶级的了。而且那些地方随便一个人只要有钱就能进去,这里却不同,只有会员才能进的。”

高丰和辛杰就下了车,来到别墅门口,门马上就开了,一个漂亮的穿着旗袍的美女站在门旁,笑着对高丰说:“高董来了,你可是有段时间没过来了。”

高丰笑着说:“呵呵,我这不是来了吗?”

美女看了看辛杰,问道:“这位是?”

高丰说:“我朋友,辛董。”

美女笑笑说:“欢迎您,辛董。”

美女让在了一边,高丰和辛杰就进了别墅的门厅,这里显然是别有洞天,有别于外面朴素的装饰,门厅的装饰就是极尽豪华的,水晶吊灯悬垂而下,片片晶莹剔透,墙壁上画着古罗马风格的画栩栩如生,美女极为丰满,男人则雄壮无比,充分体现了人体的美感。这个时候,辛杰才开始有点相信这里面是顶级的休闲场所了。

又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走了过来,笑着说:“高董,跟我来。”

高丰就带着辛杰一起跟着美女上楼,美女的旗袍开叉很高,随着往楼梯上迈步,白皙滑腻的大腿全看在了辛杰眼中,让他心痒不已,心说这老祖宗还真是会享受,发明旗袍这种衣服,这不是摆明着诱惑男人们犯罪吗?

到了楼上,美女将二人领进了一个套间,套件的装饰就更为豪华了,一套红木家具厚重奢华,里间是一个红木大床。

美女笑着说:“高董,辛董,请坐。”

高丰笑着说:“去把你们妈咪叫来。”

美女出去了,高丰坐到了沙发上,辛杰则站在那里打量着房间内的装饰,有点羡慕的说:“这里面的装修比我家里都奢华。”

高丰笑着拍了拍沙发,说:“坐,老辛。这是什么地方,顶级会所,销金之地、温柔之乡、**之窟,来往的非富即贵,他不弄好一点,谁会来啊。”

辛杰坐到了沙发上,点了点头,说:“是啊。”

门开了,一个烫着发高挑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看到高丰,笑着就去坐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捶了高丰一下,撒娇说:“高董啊,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高丰淫邪的笑着,伸手捏了一下漂亮女人的脸蛋,笑着说:“好了,别撒娇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帮我安排好了?”

女人点了点头,笑着说:“高董吩咐,我自然不敢怠慢了,早就给你准备了。”

高丰指着辛杰笑笑说:“那好,这位是辛董,我就是为他安排的,你把她请出来。”

女人看了看辛杰,笑着说:“好哇,我马上就去把她叫过来。”

高丰说:“快点,顺便把常陪我的小玉叫来。”

女人出去了,辛杰看了看高丰,问道:“高董啊,你安排了什么?”

高丰邪邪的笑了起来,说:“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小会,门再次被打开了,那个女人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漂亮的少女,其中一个见到高丰,很乖巧的就过去坐到了高丰身边,看来这个女人就是那个什么小玉了,高丰笑着将她揽进了怀里,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口。

那个女人把站在身后的另一个少女拉到了辛杰前面,笑着问:“辛董,这是小红,你看看可满意?”

小红满脸娇羞,抬头看了辛杰一眼,便赶紧低下了头。

那女人轻轻推了小红一下,说:“小红,问辛董好啊。”

小红低声说道:“辛董好。”

辛杰看眼前这小红高挑的个子,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s型的身材玲珑剔透,看面容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话更是十分的悦耳,真像书上说的那种燕语莺声,说得他心里酥酥痒痒,透着舒服。

辛杰连声说:“好,好。”便伸手将小红拉了过去。

小红僵了一下,想要挣脱,却又不敢,就这样欲拒还迎的被辛杰拉进了怀里,妈咪笑着说:“辛董啊,小红可是第一次,什么事都还不懂,你可要爱惜她,慢慢教她啊。”

辛杰兴奋的呵呵笑了起来,说:“好的,好的,我会慢慢教她的。”就越发揽紧了小红。小红满面通红,可是又不敢挣脱,乖乖的依偎在辛杰的怀里。

高丰笑着看着这一切,知道辛杰很满意,便站了起来,说:“辛董既然很满意,那良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耽搁你春风一度了。”

辛杰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熟悉,见高丰要离开,心里有些慌张,看着高丰说:“高董,你要去哪里?”

高丰笑了,说:“辛董放心,我只是让妈咪再帮我开一个房间而已,就在旁边,你别害怕。”妈咪笑了,说:“辛董还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根底,你放心啦,这里是最保险的,你门一关,就是自己的世界,没人敢打搅您。”

辛杰看高丰不离开就放心了大半,笑笑说:“”我知道了。

高丰就揽着小玉走出了房间,妈咪有些不太放心小红,说:“”小红,你可要听话啊,要让辛董满意,知道吗?

小红点了点头,说:“”好。

妈咪又看了看辛杰,笑着说:“”那就不耽搁辛董了。说完走出了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辛杰看了看没了别人,伸手就去解小红旗袍的纽扣,小红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听凭辛杰将她的旗袍揭开,褪了下去,一具充满了魅力的玉一般的身体展现在了辛杰面前,令他心旌神摇,他再也难以克制自己,便扑了上去……

鸟语花香,辛杰惬意的坐在自家的花园里,娇俏的小红偎依在他的胸前,一副动情的样子。

忽然,小红的脸变成了铁青,猛的一把推开了辛杰,指着空中叫道:“山,山。”

辛杰往空中一看,只见一座大山从空中飞泻而下,辛杰想要躲,可是身子仿佛被定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只好看着大山整座的压到了他的身上,他想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慢慢的他越来越喘不上气来,憋得他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来。四周亮堂堂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山之类的。

原来是南柯一梦,辛杰看看四周,见一个少女正趴在身边酣睡,少女的睡相很不雅,四脚扒拉的,一条腿还压在他的身上。

辛杰清醒了过来,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这个叫做小红的少女给了他完全不同于其他女人的一种感受,新鲜、娇嫩,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带露玫瑰,他让这朵玫瑰彻底的开放了。

辛杰甜蜜的笑了,轻轻地在小红还有些细细绒毛的小嘴上亲了一下。小红感觉到痒,伸手挠了一下嘴唇,继续酣睡着。

有人轻轻的敲门,辛杰赶忙给小红盖上了被子,自己抓了几件衣服穿上,过来把门开了一个缝。

高丰站在门外,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说:“真是良宵苦短呢,你看看时间。”

辛杰看了看高峰手腕上的时间,十一点了,他这一次来北京是偷着来的,周一他还要回海通客车上班,因此他必须要做今天的飞机回海川,便有些急了,说:“高董啊,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高丰笑笑,说:“还来得及,你先收拾一下,我在下面门厅等你。”

辛杰指了指里面,说:“那小红怎么办?”

高丰笑笑,说:“她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用管了。”

辛杰有些不舍地哦了一声,便关上门,匆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看了看还在红木大床上熟睡的小红,不舍的过去亲了一下,打开门走了出来。

高丰在门厅等着,见辛杰出来,站起来和他一起往外走,一边说道:“时间有点匆忙,我们到机场吃饭。”

两人就上了车,高丰发动了车,驶离了别墅。

在车里,高丰笑着问道:“昨晚见红了吗?”

辛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没说什么。

高丰呵呵笑了起来,说:“这对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很有帮助的,代表着鸿运。”

辛杰笑笑说:“感觉是不错,只是有点太匆忙了。”

高丰笑了,看着辛杰说:“怎么,老辛,你舍不得这小红?”

辛杰笑着摇了摇头,说:“舍不得又怎么样呢?我又不能天天来北京见她。”

高丰笑笑说:“你如果真的舍不得,我可以把她送到海川去啊。”

辛杰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说:“那可使不得。”

高丰笑笑说:“怎么使不得,这件事情交给我了,你放心,费用的问题我来解决。”“”,。

要你管

辛杰看了看高丰,他心里清楚高丰给他的回报已经远远大于他的付出,他并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对方付出的越多,所求的也就越多,便问道:“高董,你做的可是超出我的预期很多,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高丰笑了,说道:“老辛啊,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了,下一步我们百合集团要进厂经营了,我希望我们能够配合好。”

辛杰笑笑说:“配合好贵方这是应该的。”

高丰笑着看着辛杰,问道:“那我能够当做老辛你理解了我的想法了吗?”

辛杰笑笑说:“大家现在在一条船上,高董是掌舵人,你说我能不和高董一条心吗?更何况高董对我这么好。”

高峰呵呵笑了起来,说:“是,是。听到你这么说我太高兴了。老辛啊,现在企业就是缺乏这种上下一心的合作精神。有你这句话,我对经营好海通客车更有信心了。你放心,如果我把海通客车运作好,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辛杰笑笑说:“高董真是明白人,相信我们一定合作愉快的。”

两人就在首都机场吃了一点饭,吃饭的时候,高丰跟辛杰大致谈了一下他的经营思路,他想多利用海通客车的土地发展汽车城的房地产,而至于改善海通客车生产技术的引进设备方面,他想要先暂缓或者尽量拖延。

高丰说:“老辛啊,你要知道,这十亿资金真正要铺开的话,是远远不够的,我们需要先靠地产累积起财富来,然后再全面思考汽车城的发展。”

高丰打算先利用海通客车的土地资源发展地产,是因为这不需要占用他多少资金,而且资金回笼快。而如果上来就引进设备,他挪借过来的十亿资金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而且回报周期长,资金难以回笼,这可不是他乐见的。

谨慎起见,高丰并没有提及他想把资金转回百合集团的念头,这倒不是他不信任辛杰,而是这些事情非到办理前的那一刻,泄露出去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辛杰对高丰的想法表示了赞同,笑着说:“还是你高董有脑筋,你说我们这些国企的人不是傻吗?怎么就没想到开发地产呢,这不是抱着金饭碗要饭吃吗?你高董一来,汽车城的概念一出,海通客车的棋就满盘皆活啦。”

高丰心里冷笑了一下,心说你以为我是为你们盘活资产而来的吗?

辛杰坐飞机回了海川,他这一趟行程神不知鬼不觉。高丰随即就打发亲信将小红送到了海川,并给辛杰买了一处海川的房产,让他可以金屋藏娇。

辛杰笑纳了这一切,作为一个国企的管理者,他并不是企业的主人,虽然企业的好坏也是与他休戚相关,可是那一点微薄的收益哪里敌得过高丰私下给他的丰厚贿赂。有些时候他心里还愤愤不平,凭什么同样是管理一大笔资产,别人就可以花天酒地,为所欲为,而自己只能拿到一点微薄的工资,就是享受点什么,也需要私下做手脚,不敢明目张胆。

辛杰自觉不低人一等,甚至他觉得自己比那些私企老板能力强的太多。他早就不甘心这种守着大笔资产还有过穷日子的生活了。因此他对高丰找上门来十分高兴的,他觉得上天终于也开始眷顾他了,于是跟高丰一拍即合。

高丰见辛杰收下了小红,便知道他已经收服了辛杰,可以在海通客车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高丰先期支付的五千万,顿时让死气沉沉的海通客车有了生机,工人们随即涨了几级工资,虽然并没有补发前面应涨没涨的部分,可是工人们还是十分高兴,都觉得百合集团给他们带来了盼头。

在海川市政府大力的支持下,海通汽车城很快就得以立项,汽车城开始大量招商搞建设,到处一片红火的景象,似乎百合集团真的拯救了海通客车。

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高丰真实的想法,人们只是看到了他给海通客车带来了新的活力,他被海通客车上下视为企业的救星,被海川市政府认为对国企脱困作出了重大贡献的人,他成了海川市政府的座上宾,甚至后来徐正还一度有授予他荣誉市民的称号的念头。

潮水上涨的时候,是没有人知道谁在裸泳的。

北京,已是深夜,傅华和赵婷已经入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夜中分外的刺耳,傅华被惊醒,怕惊醒赵婷,连忙抓起手机赶紧接通了,低声问道:“谁啊?”

电话那边一个男人说道:“傅主任,是我,李强。不好意思怎么晚还要打搅你。”

原来是顺达酒店派过来的工程部主管李强,傅华心里一惊,他以为装修工地上出了什么事情了,赶紧问道:“怎么了,李主管,工地上出什么问题了吗?”

李强说:“不是,不是工地上的事情。是我们的章总出了点问题。”

傅华愣了一下,他虽然不喜欢章凤,可是总是章旻派来的人,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好交代。

傅华说:“怎么了,章凤出什么事情了?”

李强说:“章总在三里屯一家酒喝醉了,酒从她的手机里找到了我的电话,打了电话给我,让我过去接她,可是我北京的路不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只好打电话给傅主任了。”

傅华说:“好了,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傅华急匆匆穿好了衣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家,就到办事处接了李强,两人就往酒赶,路上,傅华看了看李强,笑着说:“你们这个章总玩性这么大啊?”

李强苦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不懂的。”

两人找到了酒,一进门就听到章凤的声音在大叫,给我酒,给我酒。傅华和李强冲到了台前面,见章凤满脸红晕,酒气熏熏,正拍着台冲着酒保叫喊着。

傅华冲着酒保说:“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

酒保大概见惯了这个场面,笑笑说:“好啦,赶紧把你朋友带走。”

李强对章凤说:“章总,好啦,我们走。”

章凤瞪了李强一眼,说:“要你管我,我不走,我还要喝酒。”

傅华看看章凤,说:“章总,够了,应该回去了。”

章凤指着傅华的鼻子说:“臭男人,我回不回去gan你什么事?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喝酒。”

傅华看章凤喝多了已经失去了理智了,知道这么劝是劝不走她的,便上前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就往外走。章凤还是不依不休,捶打着傅华的后背,叫道:“把我放下来,我不走,我还要喝酒。”

傅华并不理章凤的叫喊,自顾的往外走,章凤见傅华不理她,在经过一张桌子的时候,伸手就去抓住了桌子。傅华正闷头往外走着,没想到章凤会这么做,他的冲劲太大,竟然带着章凤一下子将桌子拉倒了。桌子上客人点的啤酒和佐酒的瓜子、果盘一下子就摔倒了地上。

一男一女两个酒的客人原本正在酒暧昧昏暗灯光下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呢,这下子不干了,男客人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傅华的胳膊,叫道,你们怎么回事啊?

傅华也自知理亏,转过头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朋友喝多了,打烂的东西我们赔偿好了。诶,董律师,这么巧,怎么是你啊?”

傅华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董升。

董升也没想到扛着女人的男人竟然是傅华,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是傅主任啊,你也来玩?”

傅华笑笑说:“这个朋友喝多了,我是被酒叫来带她回家的。这位是?”

傅华扫了一眼董升身旁的女伴,虽然酒灯光昏暗,女人也扭着头没正面对着傅华,可是傅华还是可以确信这个女人不是徐筠。再说如果是徐筠她也会站起来跟傅华打招呼。

董升笑笑,说:“律所的一个当事人,我们在谈点事。”

傅华心知律所的当事人不会这么晚还在酒里谈什么事,这女人肯定是董升今晚的女伴,他并无心去干涉什么,笑笑说:“哦,你打烂的这些需要多少钱,我赔给你啊。”

董升笑笑,说:“傅主任,你这样就见外了,我原来是没认出你来,走,赶紧送你朋友回去。”

傅华回头看了看还在不停挣扎的章凤,连忙笑笑说:“那改日我请你给你道歉,今天先走了。”

董升笑着说:“别当回事情了,赶紧走。”

傅华和李强就带着章凤出了酒,傅华将章凤放了下来,打开车门就往里塞。章凤不甘就范,还要挣扎着往酒里走,傅华叫了一声:“章凤,你要干什么?”

章凤叫了一声要你管,放开我。

傅华自然不能放开章凤,仍然使劲的把她往车子推,章凤没傅华力气大,眼见就要被推进车里,她不甘心,张口就狠狠地咬了傅华的胳膊一下,傅华受痛不过,松开了章凤,章凤起身就往酒里跑。“”,。

别假仁假义

傅华火了,伸手一把拽住了章凤,另一只手顺手就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叫道:“别闹啦,你醒醒酒。”

章凤被打得呆了一下,旋即就叫嚷着伸手去抓傅华,傅华早有防备,使劲的按住了章凤,见章凤还是不停的叫嚷挣扎,正好注意到车上还有大半瓶矿泉水,就叫在旁边手足无措的李强道,李强,你把矿泉水打开,给我浇到她头上。

李强有些慌乱,说:“这好吗,这好吗?”

傅华心中暗骂这个南方男人胆小,心中气极,大叫道:“我叫你做就做,快点。”

李强就手哆嗦着打开了矿泉水,就要往章凤头上浇。章凤杏眼一瞪,大叫了一声:“李强,你敢。”

李强被吓得一哆嗦,矿泉水瓶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傅华越发火大,一下子就将章凤放倒在地,一手按住她,一手抓起矿泉水瓶,就将瓶中水全部浇到了章凤脸上。

这一幕幸好发生在深夜,并没有人注意,不然看在不知"qing ren"眼中,一定会以为傅华这个大男人在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呢。

水浇到了章凤脸上,让她多少有些清醒了,她躺在地上不再挣扎,说了一声,你们这些臭男人就会欺负我。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傅华松开了手,李强过来拉起了章凤,章凤没再挣扎,傅华打开了车门,章凤默默的坐到了车里,傅华关上了车门,发动了车子,将章凤送到了她住的地方。

傅华停下了车,章凤下了车就往里面走,傅华伸手拉住了章凤,问道:“你没事了?”

章凤一把甩开了傅华的手,就走进了楼道里,傅华示意李强跟着上去了,过了一会儿,李强下来,说章凤已经进了家,傅华这才放心了。

李强上了车,傅华看了看他,问道:“你今天晚上叫我来,不是单纯找不到路?”

傅华已经回过味来了,章凤今晚的表现充分说明李强根本就无法一个人带她回家,李强找自己来,根本上就是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带回章凤。而章凤这个样子,似乎也不是喝醉过一次两次。

李强干笑了一下,说:“被傅主任猜到了,我想只有傅主任能帮这个忙。别介意啊。”

傅华笑笑,说:“冲着章旻这个忙我也是应该帮的。对了,这个章凤怎么回事啊?”

李强说:“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章董走的时候交代过我,说章凤有些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到北京来,也是想给她换个环境,要我在北京多留意,多帮忙她。”

敢情章旻把章凤放到这里是为了给她疗伤的,难怪一上来就感觉有些别扭,傅华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把海川大厦放到了什么位置上了?根本就没那海川大厦这一边当回事情。这个章旻也真是的。

傅华没再说什么,将李强送回了驻京办就回了家,这一晚他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回了家倒头就睡。

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赵婷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便笑笑说:“怎么了,这么舍不得我吗?需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吗?”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说:“老实交代,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傅华笑笑说:“哎,说起来够上火的,半夜了被人叫去把一个酒鬼送回家了。”

赵婷一把抓起傅华的胳膊,指着上面的牙印说道:“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也是酒鬼咬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别说,还真是,不过是一个女酒鬼,当时就让我给了她一巴掌,我现在估计她脸上肯定有一个大大的巴掌印,要不要今天带你去看看?”

赵婷愣了一下,说:“还真有个女酒鬼啊?”

傅华笑着说:“是章旻的堂姐,来做海川大厦的总经理的,这个人怪怪的,不愿意接触人,所以就没介绍给你认识。现在看来还真是要领你见见她了。”

赵婷说:“为什么非要见她?”

傅华笑了,说:“要不有一个吃醋鬼会不放心的。”

赵婷伸手扭住了傅华的耳朵,笑骂道:“你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敢骂我吃醋鬼。”

傅华笑着告饶,说:“好了,好了,老婆,下次不敢了。”

赵婷手上正要加把劲,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指指手机,说:“我先接电话你再来扭我好吗?”

赵婷说:“饶了你这一次。”

傅华笑着说:“谢谢,搞不好是昨晚那个酒鬼打来道歉的。”

傅华拿过手机来,一看却是董升的号码,心说这家伙大概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心虚,就笑着接通了:“你好,董律师。”

董升笑笑说:“你好,傅主任。在哪里啊?”

傅华说:“刚起床,在家呢。”

董升说:“哦,诶,傅主任,昨晚的事情,我需要跟你再解释一下。”

傅华笑了,说:“我了解,你跟当事人谈事情嘛,没什么啊。”

董升说:“确实是这样,不过,那种情形比较容易引人误会,所以还请傅主任不要随便跟人说,可以吗?”

傅华笑笑说:“可以啊,你放心啦,我不是随便八卦别人的人。”

董升说:“尤其是跟你们家那口子不能说啊。”

傅华看了看身旁的赵婷,见赵婷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估计她没听到,便笑了,说:“好,我知道了。”

董升嘿嘿笑了起来,他有点找到了同盟的味道,说:“谢谢了。诶,伍奕最近要过来北京了,到时候我们聚一下。”

傅华说:“好哇,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董升笑笑说:“香港那边办得挺顺利的,已经收购了一家公司的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控股了该公司,下一步就是怎么将山祥矿业置于上司公司之中了。”

傅华惊讶地说:“这么快?真是没想到会这么迅捷。”

董升笑笑说:“是啊,香港是号称世界经济最自由的地方,只要你符合相关的法律规定,什么事情都会办得很迅捷的。更何况这一次伍奕找的人很对路,江宇在香港证券界是有快刀之称的。反倒是下一步关于外资收购山祥矿业的审批会慢一点了,有一些必要的审批程序要走的。”

傅华笑了,说:“那就要看董律师的了。”

董升笑笑说:“别光看我一个人的,大家要共同努力才会做好这件事情。”

傅华说:“董律师才是关键人物,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

董升笑笑说:“我这边你放心了,我是受委托办事,只要钱拿到了,没有不尽力的。好啦,伍奕来了我们一定要一起聚一下啊,这样?”

傅华笑笑说:“好的,再见。”

董升就要挂电话,可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叮嘱说:“那件事情千万别乱说啊,我可受不了某人再跟我闹了。”

傅华笑了,说:“好啦,我不会乱讲的。”

董升挂了电话,这是赵婷看了看傅华,问道:“老董让你帮他隐瞒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诶,这可是你不对啊,怎么偷听我的电话啊?”

赵婷嘿嘿笑笑,说:“我以为是那个女醉鬼的电话,就想听听你说些什么。”

傅华笑笑说:“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该给那个女醉鬼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我昨晚那一巴掌打得很,不知道她的脸是不是肿了?”

说着傅华就拨号给章凤,想要看看章凤的情况。赵婷却一把将他的手机抢了过去,看着他说:“你以为我傻瓜啊,快说,究竟老董是怎么回事?”

傅华见躲闪不过去了,笑笑说:“好啦,好啦,我跟你说,昨晚我在酒碰到了老董,他正和当事人喝酒,两人闹得不亦乐乎,很不堪,看见我就有些尴尬,他也不想让这件事情叫徐筠知道,所以醒了酒就打来了电话,其他的只是跟山祥矿业有关的情况,你在旁边都听到了。现在都说给你听了,你可别跟徐筠说。”

傅华技巧隐瞒了跟老董在一起的当事人是一个女人,而且两人不是因为喝酒而不堪这一点,他不想告知赵婷,是因为赵婷这个人实在不是一个能保住密的人,而且个性仗义,说不定听了之后反而会主动告知徐筠。

赵婷看了看傅华,说道:“真的吗?老董喝多了酒真的见不了人吗?”

傅华笑笑说:“你没看他那个丑样,你见了你也会觉得好笑的。好啦,把电话给我,我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别出了什么事情我跟章旻不好交代。”

赵婷把电话递还给了傅华,傅华拨通了章凤的手机,响了一会儿,手机接通了,傅华说:“你醒酒了吗?”

章凤冷冷的说:“醒了。”

傅华说:“对不起啊,我昨晚可能下手有点重,没打坏你?”

章凤冷笑了一声,说:“行了,别假仁假义的了,我不是泥捏的,你那一巴掌还打不坏。你是不是觉得这么装模作样的跟我倒一下歉,然后我就应该感激的跟你说声谢谢啊?对不起,我怕是不能满足你的虚荣心了。”“”,。

融入

傅华心里别扭了一下,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便冷笑了一声说:“我最讨厌那种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人,其实我真的不觉得你聪明,相反我觉得你傻的可怜。”

章凤愣了一下,旋即叫道:“喂,傅华,你够了,别给你三分颜你就开染坊。”

傅华笑笑,说:“我说错了吗?章凤,你就是一个傻瓜,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知道一个人想要靠作践自己让自己不痛苦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样只会越来越痛苦,好了,其实说这些可能你也听不懂的。”

章凤越发火大,叫道:“傅华,你算什么东西啊,你凭什么来教训我?”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不用这么凶,越凶越说明你没理。你弄这个样子给谁看啊?不是关心你的人谁愿意搭理你啊?说实话,你冷得像冰一样,不是看在章旻的面子上,我连话都懒得跟你讲。”

章凤叫了起来:“傅华,你混蛋你。”

傅华笑了,说:“穷凶极恶了,你除了这么叫嚷还能做点什么?好啦,我一会儿还要上班,不跟你费这种没用的口舌了。”

傅华挂了电话,一旁的赵婷看了看他,说道“:“老公,别对人家女孩子这么凶,你这样骂她,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傅华说:“这种女人不值得可怜。”

赵婷说:“也许她真有什么伤心事,你这么骂她不怕她性子一急,真的做什么傻事吗?”

傅华愣了一下,有些担心的说:“也是,我被这个女人气糊涂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可能的。怎么办呢?”

赵婷身为女人,自然对女人有一种同情感,不满地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无情,人家已经伤心到这种程度了,你还好意思骂她。”

傅华说:“好啦,我让李强过去看看她行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李强,说让李强去章凤住的地方看看,章凤别做什么傻事。李强答应了下来,傅华又叮嘱他看完给自己来个电话。

赵婷这才放心了,简单的做了早餐给傅华吃了,傅华就去驻京办上班了。

傅华到驻京办的时候,李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去看了看章凤,章凤的神情看上去倒没有什么,不过脸上五道指痕清清楚楚,看来昨晚傅主任你那一巴掌打得还真是不轻。

傅华笑了,说:“我当时也是有些气急了。我还是生平第一次打女人呢。好啦,打在脸上的伤容易好,可章凤不能再这个样子下去了,你是不是跟你们的章董说说这件事情,章凤真要有个什么闪失,你我都担不起的。”

李强说:“对,我马上打电话给章董,跟他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李强去打电话跟章旻汇报去了,傅华就去办理驻京办的事情了,临近中午,章旻打过电话来了,傅华接通了,有些不高兴地说道:“章董啊,你这件事情做得可是有些不地道啊。”

章旻笑笑,说:“不好意思,傅主任,我这也是受家族中老一辈的拜托不得不为之。他们原本想我堂姐换个地方会好一点,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你放心,我堂姐这个人工作能力还是有的,海川大厦的装修工程她一定会安排好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工作方面我不怀疑她,再说还有李强在,应该出不了大问题。问题是你堂姐别在别的方面出状况,真是有什么,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章旻说:“这个你不需要担心了,我刚才跟她做过沟通,问她是不是不想呆在北京,如果她不想,我可以将她调到别的地方,她说既然已经来了,就留在这里。我堂姐跟我保证了,不会再有类似状况了。”

傅华急了,说:“章董啊,你怎么能就这么相信你堂姐呢?别她跟你保证的的好好地,转过头来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我可跟你说,再有昨晚这种状况,我可不管了。”

章旻说:“你先别急,你放心,不会再有类似的状况了,我堂姐这个人还是能说到做到的。”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希望,对了,章凤没在你面前骂我吗?李强说我打她那一巴掌实在不轻。”

章旻说:“她倒没埋怨这个,可在我面前埋怨你说话恶毒,一点不给她留一点情面。”

傅华笑了,说:“我那是说气话,好啦,她如果真的计较,只要她一切正常,回头我跟她道歉。”

章旻笑笑说:“那没必要了,我倒觉得骂骂她也好,让她醒醒脑子。不过也就是你敢说这么重的话,我们家的人都没有人敢这么说她。”

傅华说:“哎,我那是被她气得,你以为我想说?诶,她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章旻说:“说来她也很可怜,跟她相恋三年的男朋友就在要谈婚论嫁的时候移情别恋了,一个女人哪里受得住这个,当时她整个人都变了,其实她原本是一个很热情的人,我想她之所以变得这么冷,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傅华说:“哦,既然是这样,工作中我会多让着她一点的。”

章旻说:“这倒不用,我堂姐她是公私分明的一个人,你让着她她反而不舒服。”

跟章旻通过电话之后,接连几天,傅华都没有去工地上,他怕去了工地见到章凤脸上的指痕尴尬。

章凤却一点都不体谅傅华的心情,见傅华连续几天都不去工地,就打了电话过来:“喂,傅华,你什么意思啊,海川大厦你不管了是吗?别忘了你们驻京办还有一层办公室也需要装修的。”

傅华说:“好啦,我知道了,我这几天事情多,没顾得过来。”

章凤冷笑了一声,说:“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能忙成这样?别装了,赶紧过来,我有些你们驻京办部分的装修事宜要跟你商量。”

傅华心里也有点打怵章凤,便说:“好好,我马上就过去。”

到了海川大厦的工地上,傅华找到了章凤,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章凤板着脸,领着傅华到了驻京办分配到的楼层,说:“你们驻京办跟酒店之间的过渡部分,我觉得应该做些修改。”

章凤就开始谈修改的方案,傅华偷眼去看章凤的脸颊,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天了,章凤也用粉底做了些遮掩,可那天傅华打得指痕还是依稀可见。

章凤察觉了傅华在看她,冷笑了一声,说道:“在看你的爪子印是?”

傅华也觉歉然,干笑了一声,说:“我那天下手真是有点重了,真是抱歉。”

章凤冷冷地说:“不用抱歉了,我想我咬你那一口也不会轻了,我们算两抵了。”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是啊,我老婆看到你的牙印,还查问我半天究竟做了什么了呢。”

章凤有点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这一笑脸上的寒冰化去,显出了与她年龄相称的青春靓丽。

傅华笑笑,说:“原来章总也会笑啊。”

章凤再次把脸绷紧了,说:“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接着章凤再次开始谈起了装修方案的修改,傅华听着感觉比原有方案更好些,便赞同了。

谈完之后,傅华就和章凤告别要回驻京办,章凤点了点头,傅华转身离开,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了,章凤在身后喊了一声傅主任啊。

傅华回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章凤说:“那个,你如果不好跟你老婆解释,我可以跟她解释一下。”

傅华笑了,说:“没事了,我老婆还蛮信任我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们可以互相认识一下,你在北京也没什么朋友,认识了我老婆也算有了一个朋友。”

傅华是想像章凤这样受过情伤的女子,如果老是封闭在个人的空间里,不但不会疗好伤,说不定反而会更坏。还是给她一个有朋友相处的环境,也许她会在朋友圈子的帮助下,走出感情的困境。

章凤没想到傅华会这么说,愣了一下,说:“这个吗?”

傅华看章凤的语气已经不是那么冷淡,知道她有些心动了,便笑笑说:“我老婆那个人很好相处的。要不我叫她来中午一起吃午饭?”

章凤想了想说:“好,我们今后可能要长期合作了,认识一下你的家人也是应该的。”

看来章凤已经慢慢卸下心防了,傅华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可以不用担心章凤以后再闹什么状况了了,便高兴地笑着说:“那我马上打电话给她。”

章凤冷冷地看了傅华一眼,说道:“吃顿饭而已,你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有必要了,我是感觉你开始慢慢摇融入到北京这个圈子里来了,这是好事啊。”

章凤冷笑了一声,说:“那可不一定,我不一定就会跟你老婆做朋友的。”

傅华已经习惯章凤这种风格,笑笑说:“不管怎么样,接触一下也很不错。”“”,。

下半身思考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赵婷,让她过来一起吃饭。赵婷正在家闲着无聊,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介绍了之后,赵婷看了看章凤,笑着说:“姐姐脸上还真有傅华的指痕啊,这家伙真是差劲,怎么对女人下这么重的手?”

傅华在一旁怕章凤难堪,笑着说:“喂,小婷啊,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赵婷说:“我说的不对吗?你看都这么些天了,还没消呢。”

章凤笑了,说:“好了,这件事情怨我,我当时喝多了,话说我也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妹妹没心疼?”

赵婷呵呵笑了,说:“男人没那么娇贵的,管他呢。”

章凤似乎很喜欢赵婷的直爽,她完全跟在傅华面前变了一个模样,说起话来都是满面带笑,这让傅华看得有些傻眼,心说这女人还真是多变的动物。

章凤和赵婷的家世背景有点相似,谈起话来自然有很多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赵婷又隐约感觉章凤有一段伤心事,她本来就是一个很仗义的人,谈话间便有些小心维护章凤的意思,这一段饭吃下来,两个人竟然十分的合缘,虽然还没到好朋友的程度,可是相互之间已经是十分热情了。

吃完饭,傅华和章凤各自有工作,就和赵婷分手,各奔东西了。

晚上,傅华回到家里,吃饭的时候,笑着问赵婷:“小婷啊,我看你今天跟章凤相处得不错啊。”

赵婷说:“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孤身一个女子身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感情上还受过伤害。”

傅华说:“既然你觉得她挺可怜,有时间多找她出来玩玩,买买衣服逛逛商店之类的,让她多出来透透气,也许心情会好许多。”

赵婷笑笑说:“行啊,反正我们互换了电话,我会多跟她联络的。”

自此,赵婷和章凤成了朋友,两人常会相约出去购物什么的,通过赵婷的中介,章凤和郑莉和徐筠很快也成了朋友,这是一帮年纪相仿的女人,很自然就形成了一个玩闹的小圈子。

海川,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吴雯看上了一个地块,有消息说国土局已经决定将这一地块放出来招标,这是一个热门地块,吴雯相信肯定会有很多人想要参与投标,她决定把这个事情跟徐正谈一谈,看一看徐正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

这天恰好徐正来吃饭,离开的时候,吴雯出来送他,徐正上车,吴雯笑着说:“徐市长,我记得那天您跟我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您?”

徐正笑笑说:“对啊,怎么你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吴雯点了点头,说:“”对啊,您什么时间方便我去找您谈谈?

徐正问了问秘书刘超,确定自己明天上午有空,就说:“明天上午你到我办公室来。”

吴雯笑笑说:“那好,我明天上午去找您。”

第二天上午,吴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一个漂亮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件攻关的良好武器。打扮停当,吴雯又准备好了一张银行卡,她并不知道徐正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多准备一点东西,以确保此行马到成功。

因为王妍那件事情,吴雯其实是很受伤的,她是一个有足够姿自傲的女人,但让她自傲的却并不仅仅是她的姿,她实际上是认为自己的头脑不输于姿的,她并不是一个没大脑的的美丽女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甘雌伏回海川经营起房产公司来。她当初是以为自己一出马肯定就是能赚到盘满钵满的,她以为找到王妍就可以走一条捷径,哪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阴差阳错之间,不但被骗了一百万,还什么事情都没做成。这让她在干爹面前灰头土脸,几乎抬不起头来。

因此这一次吴雯找徐正就做了十分充足的准备,她容不得再一次的失败,否则干爹就该怀疑她的办事能力了。

刘超将吴雯领进了徐正的办公室,徐正正坐着批文件,见吴雯进来,连忙站了起来,笑着将吴雯迎到沙发那里坐下,说:“吴总一来我的办公室,我都有蓬荜生辉的感觉啊。”

吴雯妩媚的一笑,说:“徐市长就会拿我开玩笑。”

徐正笑笑说:“那里,吴总确实是很漂亮嘛。说说,你来找我什么事情啊?”

吴雯笑笑说:“上一次您跟我说的话,我会去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海雯置业原本是想在海川有所作为的,我却因为王妍骗我受了点小小挫折,就止步不前,真是有点因噎废食了。徐市长的话让我再度思考海雯置业的未来,我觉得我还是能够为海川房地产发展近一点绵薄之力的。”

徐正笑着点了点头,说:“对啊,王妍的事情是你走了弯路,不是因为我们海川投资环境不好,你也是海川本地人,是理应为海川发展尽一份力的。”

吴雯说:“对,徐市长说的很对,这一次我又看好了一块地,听说国土局那边准备拿出来招标,我很想把这块地作为我们海雯置业发展的第一个项目,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徐正笑笑说:“那你把情况跟我说说。”

吴雯就把她知道的那块地的情形跟徐正说了,她现在在海川已经今非昔比,在海川的消息渠道很多,甚至也有国土局的人士是西岭宾馆的座上宾,因此她了解到的情况十分准确。

徐正听完,看了看吴雯,笑着说:“吴总,你的消息很灵通嘛,是,这块地是要放出来开发,只是你的资金实力够吗?”

吴雯点了点头,说:“我的资金实力是够了,只是海川有我这样资金实力的公司不少,我的公司又是新设立不久的,怕是挣不到手啊。”

徐正笑笑说:“那你就去参加投标。”

吴雯看了看徐正,笑着问:“徐市长您是说我可以参加?”

徐正笑笑说:“放心,我让你去你就去,你不会失望的。”

吴雯笑笑说:“不会让徐市长您难做?”

徐正笑了,说:“难做?不会的。我们私下里说,其实虽然国土局那边搞土地出让看上去都在走招投标这一套,似乎很公平,但实际上很多房地产公司私下都是有默契的,有意的公司为了能够中标,往往都是事先找人一起来围标。这些行为虽然不合法,可是台面上的程序都是合规合法的,被查处的可能并不大,也很少能够被找到证据证明他们不合法,国土部门对此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只要土地卖出去就好了。甚至一些房地产公司跟国土局内部的一些人相互之间都是存在一些联系的,所以一块地放出来基本上哪家公司会拿到都是定局了。”

吴雯看了看徐正,说:“那我参与这块地,岂不是搅了别人的好事?”

徐正笑了,说:“不会的,我想我如果打了招呼他们是会礼让的。不过,这一次我会帮你打招呼,是因为你受过王妍的骗,一个公司刚刚起步就受这么大的挫折对你的发展是很不利的,而且一个女人想做好房地产公司并不容易。大家都是想搞好海川,我这个做市长的给你点扶持也是应该的。以后相信你发展了这个项目就有了一定的基础了,就要完全靠你自己了。”

吴雯笑着说:“那谢谢徐市长了。”

徐正笑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

吴雯这时将准备好了银行卡放到了徐正面前。

徐正看了看银行卡,又看了看吴雯,他心里有些警觉,这个女人不是来给自己设陷阱的?联想到她跟孙永之间的联系,这种感觉越发明显。可是他已经观察吴雯一段时间了,似乎没见过孙永跟她之间有什么明显的联系。孙永只是在西岭宾馆重张的时候露过一次面,再基本上没出现在西岭宾馆,如果说孙永真的跟吴雯有联系,那他们也就太能装了。不过也不能不小心提防,孙永那家伙为了达到政治对手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到这里,徐正严肃了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

吴雯笑笑说:“徐市长,规矩我懂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

徐正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这些人怎么了,难道除了钱这人和人之间就没有别的了吗?动不动就拿钱来说事。”

吴雯笑着说:“我知道这钱不足以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可它是我的一番心意,请不要嫌弃。”

徐正说:“你如果真的是要把钱留下,那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了。”

吴雯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徐正说不要只是一种推辞,只要她坚持,徐正是一定会收下的,没想到徐正还真的是不要。

吴雯看了看徐正,徐正脸严肃,看来他不要钱是认真的,难道他觊觎的是自己的美?

吴雯心里别扭了一下,虽然她曾经就是做那种行业的,可是她如果心里不愿意,也是不想让男子碰自己的。就算是一个出卖,也要首先自己愿意卖。

这些臭男人啊,为什么就不能不用下半身思考啊?“”,。

听天由命

吴雯心里苦笑了一下,上天赋予她一个美丽的容颜,诚然在很多时候让她得到了别人无法得到的便利,可也给她造成了很多别人不会遇到的麻烦。她算是真实的理解了所谓的红颜薄命是什么意思了。

吴雯伸手去把银行卡收了起来,笑笑说道:“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徐正脸上这才有了笑意,说:“我是真心想要帮忙,如果收了钱这件事情就变味了。”

吴雯点了点头,说:“我明白。那我就不打搅徐市长办公了。”

吴雯心中对这件事情已经保持一种静观其变的态度了,她并没有主动献身的想法,既然已经脱离那个行业,她就不想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徐正如果真的对自己有那种想法,他一定会表示出来,那个时候自己就算是豁上这个项目不做,也是要拒绝的。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一丝悲哀的感觉,为什么自己想做一点事情就这么难呢?

徐正注意到了吴雯神间的那一丝失望,他久历官场,自然知道吴雯心里在想什么,她一定是以为自己不肯收银行卡,是不想真心帮忙。有些时候这世事就是这么好笑,人们往往以为收了礼就肯定会尽心尽力的帮忙,而拒绝收礼也就是拒绝提供帮助。这大概也是现在**横行的一种民心基础。人们都厌恶**,可是又都想通过**来谋取好处。

徐正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其实他是真的要帮助这个美丽的女人的,便笑笑说:“也好,你先回去,这个项目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你回去准备好资料。”

吴雯笑笑说:“好的。”

吴雯离开了,徐正坐回了办公桌前,拨通了国土局局长周然的电话,周然接通电话,笑着问道:“您好徐市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徐正笑着说:“老周啊,你们那个地块准备什么时间放出来啊?”

徐正就说了吴文谈到的那个地块,周然说:“马上就要放出来了,怎么徐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徐正笑笑说:“没什么指示了,只是刚才海雯置业的吴雯吴总来我的办公室了,谈起了这块地,她有兴趣想参与,我就想说帮她打听一下这块地的具体情形。哦,马上就要放出来了,不错。”

周然知道吴雯,他也到过西岭宾馆做客过,徐正这么含含糊糊的说这一番话,让周然有些不明所以,徐正这是什么意思?想帮吴雯打招呼拿下这块地?还是只是泛泛的问问。

不过通常领导的话都含义很深,泛泛问问这种可能性不大。

周然笑笑说:“对对,已经完成了制定工作方案和编制招标文件的前期工作,马上就要发招标公告了,您跟吴总说一声,如果她感兴趣就来买招标文件。”

徐正笑笑说:“好的,我会跟她说的。对了,老周啊,这一次招投标一定要做到合法公正啊。”

周然说:“您放心,我们国土局一定会按照法律法规的规定,严格合法公平的处理好这一次的招投标行为。”

徐正说:“好的,那就这样。”

徐正挂断了周然的电话,就拨了吴雯的电话,说:“吴总,我刚刚跟国土局周局长通过电话了,他说马上就要发布招标公告了,你最近几天多注意一下国土局的动向。”

吴雯没想到徐正动作这么快,心中还是有些感激,便说道:“太谢谢你了,徐市长。”

徐正笑笑说:“没事的,不用这么客气。”

那一边周然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琢磨徐正的话,虽然徐正没有明确说要帮海雯置业拿这块地,可是打招呼的意图十分明显。领导们说话都很技巧的,即使帮人打招呼,也要强调依法办事公正公开这一套。具体要怎么领会,就要看下属们的政治智慧了。

周然自觉自己的政治智慧并不低的。

看来这一次这块地是要放给海雯置业了,原本副市长秦屯已经跟周然打过招呼想拿这块地,可是徐正既然插手了,周然只能先满足徐正的要求。一来徐正是他的顶级上司,直接管着他;二来他也对徐正做事的风格十分清楚,徐正雷厉风行,往往说到就要做到,同时,徐正的度量不大,谁让他不高兴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前段时间傅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时的顺达酒店土地使用权被查,就是因为傅华惹到了徐正。

周然心里有些烦躁,这还需要跟秦屯解释一下,否则秦屯一定会迁怒自己,想办法给自己小鞋穿。自己这个局长夹在他们这些领导之间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还真是难做。

周然拨通了秦屯的电话,笑着说:“秦副市长,您有时间吗?”

秦屯说:“什么事情啊?”

周然说:“您朋友想要的那块地的事情,现在有些困难了,我想当面跟您解释一下。”

秦屯说:“我现在不在办公室,究竟怎么回事?谁插手这件事情了吗?”

周然说:“对,徐正市长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这一次招投标一定要公开公正合法的进行,您看是不是让您的朋友这一次就不要参与了。”

周然说得很技巧,甚至连徐正帮哪家公司打招呼都没提,可是秦屯马上就听明白了他真正的含义。他跟下属打招呼也会强调这一套的。到嘴里的肥肉要吐出去,秦屯心里十分的别扭,可是他也不敢挑战徐正的权威,他也不能冲着周然发火,他明白周然也很难做,便强笑笑,说:“好啦,老周,我知道了,就按照你说的办。”

周然说:“谢谢秦副市长谅解。”

秦屯笑笑,说:“我不谅解行吗?”

周然干笑了一下,秦屯就挂了电话。

隔了两天,国土局的土地招标的公告就发布了,吴雯的海雯置业就去购买了招标文件,参加了国土局组织的现场踏勘。并在招标公告规定的时间内,持投标申请书、营业执照副本、房地产开发资质证明、法定代表人身份证复印件办理了投标申请,并缴纳了投标保证金。

不久国土局审查了海雯置业的投标资格:确认海雯置业的开发资质和诚信记录符合招标文件要求,核准了他们的投标资格,通知其参加投标活动。海雯置业精心准备好了标书投入了标箱。

这期间,吴雯心中一直在等着徐正向她提出什么要求来,因为在这个事态没有明朗的时刻,是最适合提出要求让对方履行的时刻,一旦事态明朗起来再提出要求,就失去了能够要挟对方的有利地位,对方履不履行都很难说。

可是徐正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甚至也在没有打什么电话来,这种安静让吴雯心中没了底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不会中标了。

深夜,手机铃声尖锐响起,吴雯被吓得一激灵,赶忙把手机抓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干爹的电话,就接通了。

“你睡了吗?”干爹声音涩涩的,幽幽的,犹如从遥远的地底传来的。

吴雯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苦笑了一下,说:“干爹啊,现在是下半夜一点,谁不睡觉啊。”

干爹干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小雯,我心里闷得慌,很想找人说说话,就没看时间给你打电话了。”

吴雯此时慢慢清醒了些,笑了笑,说:“您想我了,要不您也别老在北京呆着了,到海川这个小地方走走来看看我。”

干爹呵呵笑笑,说:“过些日子,我现在这边有事。”

吴雯说:“那我回北京陪您两天?”

干爹说:“算了,你现在不是已经开始要做项目了吗?你还是呆在海川,把项目争取过来才对。”

吴雯说:“哎,干爹,这一次我心中没底,虽然徐正说要帮我打招呼,可是我送钱他没要,他也没跟我提什么要求,我还真不知道这个项目能不能拿下来呢。”

干爹笑笑说:“你不要心急,干爹这些年来总结了一个经验,那就是一件事情只要你能做过努力的都做过了,结果如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吴雯笑了,说:“干爹啊,这可不像您的风格,我看您做事向来主动,怎么也会有听天由命这样消极的想法?”

干爹说:“小雯那,你还年轻,还不明白这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你到了干爹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事都可以改变,唯独命运无法改变。古往今来,命运的车轮碾碎了多少英雄豪杰。项羽和刘邦你知道,刘邦就是一个小人,做事毫不讲究,为了逃命儿女都可以抛弃,可这样的小人偏偏打胜了大英雄项羽,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因为命。”

吴雯笑笑说:“干爹,你怎么就不说说那些战胜命运的人呢?”

干爹笑了,说:“谁啊?谁战胜过命运啊?”

吴雯说:“比方说那个要扼住命运咽喉的贝多芬了。”

干爹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听过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吗?”“”,。

天煞孤星

吴雯说:“听过了啊。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交响曲了。”

干爹说:“那说说你的感受。”

吴雯笑笑说:“第一乐章展示了一幅斗争的场面,音乐象征着人民的力量如洪流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黑暗势力发起猛烈的冲击。乐曲一开始出现的强有力的富有动力性的四个音,也就是贝多芬称为“命运”敲门声的音型,这就是主部主题。到了第二乐章,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宏伟而又辉煌,同第一乐章形成了对比。它体现了人们的感情世界,战斗后的静思同对美好理想的憧憬互相交错,最后转化为坚定的决心。第三乐章在调性上,回到了动荡不安的情绪,像是艰苦的斗争还在继续。规模宏大的第四乐章充满光明和无比欢乐的情绪,是欢呼胜利的热烈场面,具有排山倒海的气势,表现出人民经过斗争终于获得胜利的无比欢乐。”

干爹笑了,说:“你倒是听进去了,可是你知道这首曲子创作的背景吗?”

吴雯说:“据说贝多芬开始构思并动笔写这首曲子1804年,那时,他已写过《海利根遗书》,他的耳聋已完全失去治愈的希望。他热恋的"qing ren"朱丽叶塔齐亚蒂伯爵小姐也因为门第原因离他而去,成了加伦堡伯爵夫人。一连串的精神打击使贝多芬处于死亡的边缘。这算是贝多芬一生中最痛苦的时期,但也是他创作的一个高峰期。命运、田园、英雄等交响曲都是在这一时期创作的,每一步都是可以垂世之作,可以说给人们留下了一笔丰富的艺术遗产。”

干爹说:“痛苦往往是一个艺术家的创作源泉,了不起的盖茨比就是创作于作者未发迹之时,等他因此成名可以享受生活之后,就再也没有力作问世。一样的,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痛苦在,贝多芬也不会达到他的创作高峰。在我看来,这就是命运给他的安排,他只不过是顺从命运而已。我想比起创作这么多好的曲子来说,他可能更想要的是耳朵被治好,更想要的是齐亚蒂伯爵小姐的爱情,可是这些他是得不到的。这就是他的命运,即使他创作再多再好的曲子也无法改变。所谓扼住命运的咽喉只不过是发泄的屁话而已。”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干爹,有些时候您能不能不这么理智,本来很激励人心的故事,被你这么一说却让人感觉凄惨无比。是不是您这一代人看这社会都带着哲学家的思辨那?”

干爹苦笑着说:“我们小时候受的教育就是全世界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我们要担起这救国救民的重任,其实那是这么回事,我们实际上连自己都救不了。可是,这种思维方式已经被固化在我们的头脑中,没办法改变了。”

吴雯说:“干爹,我对您始终有一种感觉,我觉得虽然您现在可以呼风唤雨,可是你内心中始终是痛苦的。”

干爹叹了口气,说:“我也是一个小角,还谈不上什么呼风唤雨。再说这世界上又有谁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呢?有吗?”

吴雯笑了,说:“苏格拉底说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痛苦的人和快乐的猪,起码在他看来人在这世界上是不快乐的。”

干爹笑笑,说:“其实就是猪也有他痛苦的时候。”

吴雯说:“干爹啊,有句话我早就想问您了,我见您老是一个人,为什么您不找个伴呢?也许有人陪您会快乐得多。”

“这就是命了。”干爹的声音忽然黯淡了下来,“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吴雯听出了干爹的痛苦,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怎么回事啊?您能跟我说说吗?”

干爹苦笑着说:“这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不说也罢。诶,我有一种感觉,徐正这个人信得过,你这一次的项目能拿到手的,你放心。”

吴雯听出干爹想要躲闪过开一开始的话题,她越发好奇,便追问道,:“干爹,您怎么这样,我很想知道您以前的事情,也许您说给我听听,心里会舒畅些呢?”

干爹笑笑,说:“这是干爹心头的一块疮疤,要揭开是很痛的,也就是你了,别人干爹是怎么都不会说的。那个时候,干爹还是个下乡的知识青年。”

干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仿佛回到了那个动荡的年代,在下乡的岁月里,他和同一个知青点的一个女青年相爱并结了婚。后来知青返城,他因为父亲还没被解放,迟迟不能返城,妻子受其牵连,也无法返城。他是不甘心就这样被黄土地掩埋住他的一生的,但更让他痛苦的是妻子跟他受这种牵连,他深爱着妻子,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保护她不受这种牵累。

经过一番痛苦的思索和挣扎,他选择了离婚。当时妻子坚决不同意,她不愿舍弃他,要留在黄土地上跟他一起同甘共苦。但是他铁了心要帮妻子脱离苦海,甚至拿出刀来以自伤要挟妻子同意离婚。妻子无奈同意了,并在离婚后很快就接到了返城通知书。

妻子离开他的那一晚,两人彻夜未眠,那盘火热的土炕成了两人的诺亚方舟,他们翻滚、癫狂、合二为一……

妻子在那一夜海誓山盟的向他承诺,会在北京等他。他也以为妻子一定会等他的。

一年半之后,他的父亲终于被解放,他也接到了返城的通知书,可是等他回到城里的时候,他的妻子已经嫁给了别人,而且生了孩子。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种情境下不由自主地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其实就像肥皂泡一样,看上去美好,可是被现实一碰就会破掉。

听到这里,吴雯问道:“您恨她吗?”

干爹苦笑了一下,说:“听到她结婚的消息当时我很恨她,认为她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神圣的爱情。”

吴雯说:“您就没去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干爹说:“我当时气疯了,觉得自己为她付出那么多,她竟然背叛我,如果见到了她我可能会作出不理智的事情,所以我就没去找她。后来过了几年,她知道我返城了,寄了一张照片给我,上面是她儿子的照片,我看了照片就明白了,那活脱就是我的翻版,原来她离开我的时候已经怀了孕,迫不得已才嫁给了别人。她并没有责备我什么,只是在照片的背后写了一句话,如果不离婚,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呢?”

说到这里干爹抽泣了起来:“我对不起我妻子啊,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根本就没帮到她什么,反而把她推到了困境之中,我还自以为伟大高尚,我他妈真是一个傻瓜啊。小雯那,什么是命运,这就是命运。”

吴雯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说:“干爹,您别伤心了,这是时势弄人。”

干爹清了清喉咙,说:“那之后,我就不相信还会有一个女人会像我妻子对我这么好,所以我就再也没结婚。”

吴雯说:“干爹,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您还是往前看。”

干爹说:“事情是过去了,可是我觉得永远亏欠了我妻子,这种负罪感始终跟随着我,我没办法的。别说我了,小雯那,你也不光顾着赚钱了,自己的未来也要打算一下了。”

“未来,”吴雯苦笑了,“干爹,您说我从哪里寻找未来呢?”

干爹笑笑说:“好男人还是有的。”

吴雯说:“是,好男人是有的,可是也要我遇得到,就算遇到了,也要人家喜欢我啊。干爹啊,我看我们俩都是算命说的那种天煞孤星,找不到另一半的。”

干爹笑笑说:“听你这个意思,你还是遇到了喜欢的人,是那个傅华吗?”

吴雯笑了,说:“干爹,被您猜到了。可惜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您说他会喜欢我吗?也许这就是命运,他让我遇到了看得上的人,却不肯给我有发展的可能。”

干爹说:“呵呵,命运,看来我们还真是一对天煞孤星。”

两人都默然了,过了一会儿,干爹挂了电话。

北京,傅华正在和高月、罗雨在办公室闲谈,年轻人之间可能更有话题,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高月和罗雨之间已渐生情愫,傅华也乐见两人成为一对情侣。

门外,一辆悍马停了下来,伍奕就走进了驻京办,傅华笑着对高月说:“你舅舅来了。”

高月就笑着迎了出去,伍奕问道:“高月,你们主任没出去?”

傅华也走了出来,笑着说:“伍董啊,好久没见了。”

伍奕笑笑说:“最近事情太多了,原本跟董律师早就说要上来,一直拖到现在。”

傅华就将伍奕迎进了办公室,高月给他们倒好了茶,就和罗雨出去了。

傅华在背后笑着指指罗雨,问:“伍董,你看看这个小罗怎么样?”

伍奕笑笑说:“小伙子不错啊。”“”,。

太神秘

傅华笑笑说:“你外甥女可能喜欢上人家了。”

伍奕笑了,说:“现在这个社会,相互喜欢就好了,我不管这些的。不过,如果这个小罗真成了我外甥女婿,老弟可要多栽培啊。”

傅华笑着说:“小罗这人还是比较有能力的,不过有伍董在,似乎还轮不到我来栽培?”

伍奕笑了,说:“他是你的兵,你不栽培他谁能在陪他?”

傅华说:“好了,不谈他们了,诶,你香港那边搞定了吗?”

伍奕点了点头,说:“虽然费了些周折,可是还是搞定了,现在我也是一家香港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啦。下一步就是反向收购山祥矿业了。”

傅华说:“说到反向收购,我正好有点情况要跟你谈一下,你现在委托董升给你做向商务部报批的事项?”

伍奕说:“对啊,这还要感谢老弟给我介绍了这么一条好路子呢。”

傅华看了看伍奕,说:“伍董啊,你觉得这个董律师可信吗?”

伍奕笑了,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就讲了那晚徐筠给董升过生日的情形,说了自己对董升的感觉,他认为董升虽然外表憨厚,可实际上反复无常,不可信任。

伍奕听完,呵呵笑了起来。

没想到伍奕是这样的反应,傅华愣了一下,说:“我说的是真事。”

伍奕笑着说:“我不是不信你,我想你对董升的感觉可能也是正确的,我早就觉得这个人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实在。”

傅华越发不解,问道:“那你还把事情委托给他干?”

伍奕笑笑,说:“我又不是要嫁给他,要他那么实在干什么?老弟啊,你想没想过,实在的人能帮我做这些事情吗?

傅华笑了,说到底董升所做的都是在钻政策空子的事情,这并不是一个老实厚道的人能做到的事情,也不是一个老实厚道的人会做的事情。”

傅华说:“不管怎么样,对这种人你还是小心为妙。”

伍奕笑了,说:“老弟啊,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谢谢。不过,你要知道一点,富贵险中求,我这一次做的事情哪一项不是在冒险?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委托江宇帮我买壳根本上没签什么合同,凭的就是一个信任,这是牵涉到大几千万的生意,什么纸面的东西都没有,冒险?”

傅华笑笑说:“伍董,你可真够胆大的。”

伍奕说:“不是我够胆大,是江宇说如果落到了纸面上,这件事情可能就有些操纵上司公司股票的嫌疑,那纸面上的东西就可能成为罪证,当时他问我做不做,我说做,我就信你了,怎么样,现在事实证明江宇是可信的,我顺利拿到了上司公司的控制权。这还不是最冒险的,你知道我的资金是怎么到香港的吗?”

傅华笑笑说:“怎么到香港的,转过去就好了,这还有问题吗?”

伍奕笑了,说:“老弟啊,你把事情想简单了,你没想过偌大一笔钱毫无理由就由内地转向香港,这肯定会引起香港金管局的注意的。”

傅华问道:“那你是怎么转过去的?”

伍奕笑笑说:“你还记得天皇星号的那个吕鑫吗?你以为江宇为什么要介绍他给我认识?”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看了看伍奕,低声说:“你是说洗钱?”

伍奕笑笑,看了看傅华,说:“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我可什么都没说。”

傅华心里十分震惊,原本他以为一件很正常的收购案,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不合法的东西,原本看上去大剌剌的伍奕,实际上竟然在暗地运作了这么多事情,看来这人还真是不能看表面上。

傅华说:“伍董啊,你这可是在玩火啊。”

伍奕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是在玩火,不过这火如果玩好了,我的山祥矿业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里面的利益太大,很值得我赌一把。不过傅老弟放心,这一切都是我在运作,我不会牵涉到你一点的。”

傅华看着伍奕,说:“伍董,这不是你牵涉不牵涉我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是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伍奕笑笑说:“没事的,台面上可以看到的都是合法的。就连董升这一边也是合法的,我们山祥矿业只不过委托他们律师事务所帮我们提供法律意见,他们就是做这个的,合法开业,合法运作,所有的都是合法的。”

傅华说:“那台面以下的呢?”

伍奕笑笑,说:“台面一下的就是各凭天命了。抓不到就过关,抓到了就自认倒霉。再说老弟,你现在想完完全全凭台面上的运作做成一件事情,可能吗?”

傅华默然了,现在要完完全全凭台面上的的规定做成一件事情,不是一点不可能,确实是十分的艰难。

伍奕看了看傅华,说:“老弟啊,我也就是信得过你才跟你说这些,你可要帮我保密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还没那么嘴长了。”

傅华心中很是别扭,他并不乐见这种情形,可是他也是无力干涉什么的。

接着傅华问起了海川那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伍奕笑着说:“老弟,还记得你让我关照的那家西岭宾馆吗?”

傅华对吴雯在海川的发展也是很关注的,见伍奕提起,便笑着问:“当然记得了,你后来有去吃过饭吗?”

伍奕笑笑说:“你老弟关照的我难敢不去啊?我把公司许多活动都安排了过去。”

傅华笑笑说:“谢谢,我欠那个老板很大一个人情,伍董这么做算是帮我还人情了。”

伍奕笑了,说:“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不过,那个老板娘漂亮的邪门,就算老弟不嘱托我,我也会找机会去的。”

傅华看了伍奕一眼,说:“伍董,人家吴总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你可别打歪主意啊?”

伍奕暧昧的笑了,说:“老弟,是你的情儿?你放心我再浑,也不至于动兄弟的女人。”

傅华急了,说:“你别胡说啊,那个吴总可不是一个一般人,当初我被骗,她帮了我很大的忙,对我是有恩的。我嘱托你,也是报恩,并不是他就需要我帮这个忙。”

伍奕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老弟,其实你不在海川不知道,西岭宾馆在这个女人手里整个是换了一个风貌,原来是冷冷清清,现在车水马龙,海川政商两界的有头有脸的人都是他那里的常客,热闹得很。而且我来的时候,她的海雯置业刚刚拿下了市里面一个很好的地块,发展的势头很猛啊。这块地实际上很多海川市的大开发商都是有兴趣的,结果被她一个在海川名不见经传,刚发展起来的的地产商拿到了,让海川很多人都大跌眼镜。她的能量很大,看来她确实并不需要老弟你的帮助啊。”

傅华对此并不感到十分惊讶,他当初在吴雯帮自己解脱困境之时,就领教过吴雯的手段了,尤其是她背后还有一个神神秘秘的干爹,就笑笑说:“吴总这个人能力很强,做到这些很正常。”

伍奕看了看傅华,问道:“这一次有人说是徐正市长出面帮她打的招呼,这个女人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又有这么大的能量,太神秘了,你既然跟她这么熟悉,应该知道她的来历和背景?”

傅华心说我当然知道吴雯的来历,可是我总不能告诉你她原来是仙境夜总会的花魁?吴雯如果暴露了这个身份,她哪里还有颜面在家乡呆下去啊?就是我自己很多事情也是说不清楚的。

傅华笑笑说:“我是在一个很巧合的机会认识她的,实话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来历,只是知道她是我们海川人,在北京发展的不错,想要回乡投资创业。”

伍奕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傅华,说:“真的吗,老弟你也不知道她的背景?”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伍奕摇了摇头说:“这个女人真是太神秘了,你不知道海川很多人背后都在讨论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很多人都猜测他是不是某个高级领导的"qing ren"又或者是私生女。”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这些人还真是想象力丰富,他笑笑说:“好了,我们这些大男人就别在背后去嚼人家的舌根了。”

伍奕笑笑,说:“对啊,我们俩个大男人背后议论一个女人,真是有点不伦不类。好了,中午了,叫上我外甥和那个小罗,一起出去吃饭。”

海川市,市委书记孙永的办公室,孙永正在批文件,门被敲响了,冯舜带着秦屯推门进来,冯舜说:“孙书记,秦副市长来了。”

孙永说了一句,先坐。连头都没抬,继续批他的文件。

秦屯就去沙发那里坐下,冯舜送了一杯茶进来,就出去了。“”,。

不能不还

秦屯看着孙永批文件,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敢言语,他来找孙永并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是因为他刚刚得知原本他帮朋友跟国土局局长周然打招呼的那块土地被海雯置业拿走了,他心里十分的生气,海雯置业这一个刚成立不久,还没在海川市做过工程项目的一个小公司,出手就拿走了这么好的一块地,让他到嘴的肥肉又不得不吐出去了。这里面的原因就是那个徐正,是市长徐正横插一杠子,干涉了这件事情,才会出现这样一个结果。

原本秦屯就对徐正抢走了自己的市长位置很为不满他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北京的许先生,就可以接替曲炜出任市长,因此他始终认为徐正是抢走了自己本已到手的位置,徐正的到任也让孙永对自己很不满,孙永本来大力推荐自己出任市长,并且一再要求自己去北京活动一下,却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没能做到这一点。

徐正的做事风格很类似曲炜,强势、揽权,很自然的他跟孙永之间就有了冲突,特别是上次孙永公开发作了海通客车事件,让两人的敌对几乎是公开化了。因此徐正对秦屯这一个紧跟孙永的副市长很不待见,正所谓打狗给主人看,徐正就常常找些事由批评秦屯,弄得秦屯在市政府的日子很不好过。

种种事由再加上这个地块的事情,秦屯感觉对徐正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找到孙永,就是想把这件事情反映给孙永,想跟孙永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办法将徐正赶走。

孙永好一会儿才将文件批完了,来到沙发这里,看了看秦屯,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秦屯笑笑说:“孙书记,你听说刚刚国土局放出来的那块地的事情吗?”

孙永摇了摇头说:“没有哇,怎么了?”

秦屯说:“那块地很优质,你知道被谁拿走了吗?”

孙永看了秦屯一眼,说:“谁啊?”

秦屯说:“海雯置业。”

孙永心里一惊,他在海雯置业当初拿地的事情上做过贼,此刻听到这个名字自然心虚,不过他并不想在秦屯面前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便装模作样地问道:“好像没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字啊,小公司?”

秦屯说:“对啊,海川那么多家大公司都没挣到手,偏偏被这一家小公司拿到了,你知道它的老板是谁吗?”

孙永装糊涂到底,问道:“谁啊?”

秦屯说:“孙书记就是贵人多忘事,就是西岭宾馆的那个风骚老板娘啊,你不是还参加过西岭宾馆的重张典礼来了吗?你忘了当时海雯置业还向下岗职工捐了一百万呢。”

孙永哦了一声,说:“是她啊,怎么了?”

秦屯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你知道这一次是谁帮她拿地的吗?徐正徐市长。”

孙永对秦屯这个说法并不惊讶,他实际上一直很关注徐正在海川的动态,对徐正经常出现在西岭宾馆这一情况早就了如指掌,其实在秦屯提到海雯置业拿到了地的时候,孙永心中就猜到了这背后一定有徐正的影子在。

孙永看了看秦屯,说:“老秦啊,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屯说:“孙书记啊,你不觉得这徐正越来越不像话了吗?国家实行这个招拍挂就是想把土地出让做的公正公开,他却在其中上下其手,肆意干涉国土局的运作。”

孙永笑了,说:“你是怎么知道徐正在其中上下其手的?”

秦屯说:“国土局局长周然跟我讲的。”

孙永笑笑,说:“周然跟你讲过什么了,他说徐正一定要将这块地给海雯置业了吗?”

秦屯愣了一下,周然实际上只是说徐正关照这块地的出让公正公开合法,并没有讲任何一点徐正一定要将地给谁的的话,再是周然是跟自己解释地不能给自己的原因,这些话也不好在孙永面前说。

孙永见秦屯不说话了,笑了,说:“你别做出这样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了,说,是不是徐正抢了你的好事?”

秦屯笑笑,说:“孙书记,被你看出来了,是的,原本我是跟周然打过招呼,说这块地我一个朋友想拿。可是徐正横插一杠子,愣是将地夺了去。”

孙永笑笑,说:“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徐正帮海雯置业拿地,可有什么不法的行为在吗?”

秦屯说:“他跟周然打招呼就是不法行为。”

孙永笑了,说:“打打招呼就不合法了?那你岂不是也一样不合法?”

秦屯没话说了。

孙永骂了一句:“愚蠢。”

秦屯看了看孙永,说:“孙书记,你就让徐正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海川横行?”

孙永被说中了心病,他原本借海通客车的事情发作了一番徐正,满心想徐正会收敛些,结果徐正却借此机会把海通客车的问题解决了,现在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要合作汽车城项目,搞得风风火火,似乎又给徐正增添了一笔很大的政绩,徐正越发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孙永火了,指着秦屯叫道:“你还好意思来问我,我当初给你那么好的机会让你去争取市长,你做了什么?你当初但凡做得好一点,至于让徐正到海川来横行吗?”

秦屯委屈的说:“我原本已经跟北京的许先生运作的差不多了,谁知道徐正半路杀出来也找了人呢。”

孙永说:“你不行就说不行,找什么理由,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秦屯偷眼看了看孙永,说:“孙书记,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就别埋怨我了,我们是不是考虑考虑怎么弄走姓徐的?”

孙永瞅了秦屯一眼,说:“你有什么办法吗?”

秦屯说:“能不能就这一次拿地的事件做做文章?”

孙永不满地瞪了秦屯一眼,说:“我都说过你愚蠢了,这件事情怎么做文章?徐正做过批示吗?还是你有证据能证实徐正受过海雯置业的贿赂?”

秦屯说:“这些都没有,可是海雯置业这一次能中标,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有所怀疑的,是不是想办法举报一下?”

孙永说:“举报什么?没有证据举报也是瞎举报,没用的。”

秦屯说:“就算没用,可也能让徐正别扭一下,再说西岭宾馆的老板娘那么风骚,很难说这一次徐正帮她拿地,不是因为跟她有了一腿,就举报他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我想肯定会有人相信的。”

是啊,就算这个举报不起什么作用,也能让上面约束一下徐正,徐正大概也会收敛一些的,孙永看了看秦屯,笑了,说:“你这家伙,也有聪明的时候。”

秦屯说:“那我回去就这么做了?”

孙永点了点头,说:“你做得机灵些,别露了马脚。”

秦屯说:“我会小心的。”

孙永说:“这么做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只能给徐正找点小麻烦,真要打到徐正这些是不够的。你回去要注意收集一些有力的证据,找那些能扳倒徐正的证据。”

秦屯说:“这个徐正有点类似曲炜,这方面的证据还真是不好找。”

孙永说:“他不会一点缺点都没有的,就是曲炜也不还是让我给赶走了吗?只要你用心去找,我想一定会有的。”

秦屯说:“好的,我会仔细想想徐正做过的事情的。”

孙永说:“对,就从他做过的事情上去找,融宏集团那边应该没什么的,陈彻那个人不做这些,他的身份也不需要他做这些。倒是那个兼并海通客车的百合集团,那个高丰你给我注意一下,说不定会从他身上找到徐正什么问题。再是这个西岭宾馆的老板娘,那么风骚,我就不相信徐正守着她就不偷腥?你也要多关注关注他们。”

孙永心中说,那个风骚娘们我都动心了,徐正跟她走得那么近,一定是有所企图的,既然他帮海雯置业拿了地,说不定他已经得手了。想到这里,孙永心中不无嫉妒,他眼热吴雯已经很久了,可是因为种种缘由他一直不敢下手,现在吴雯跟徐正勾结在了一起,他越发没有了染指的机会了。

秦屯说:“好的,我会。”

吴雯得到了自己公司中标的通知,有些意外,意外的是徐正什么都还没要,却还真是帮了这个忙了。当时她就抓起了电话,想打给徐正表示一下感谢,拨号拨到一半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她心中还是不相信徐正会一无所求的帮自己,他会不会想趁自己表示感谢的时候提什么要求呢?

徐正没提什么要求就把事情给办了,这反而让吴雯有些为难了,就她的经验来看,越是这样的人情越不好还。但是这种人情又不能不还,她虽然是一个女人,可是也知道做事要仗义,因此并不想赖掉这种人情。

如何还这个人情还需要认真想一想,吴雯心中对徐正究竟想要什么并没有底,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就有点冒失了,于是她放下了电话。“”,。

臆测之词

一封相同的检举信分别寄到了省纪委和省政府、省委,省委和省政府的各位领导一人一封,信上检举说海川市市长徐正跟海雯置业的老总吴雯关系暧昧,不但把市政府的招待活动安排在吴雯管理的西岭宾馆,还出面帮吴雯中标了海川一块优质的地块,徐正这种行为败坏了党纪党风,在人民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请求省委省政府以及省纪委对徐正严肃查处。下面署名写着国土局一个有党性的党员。

省里面很快就有人将这封信的内容告知了徐正,徐正十分震惊,因为他帮吴雯打招呼这件事情,除了吴雯之外,只有他和国土局局长周然知道,吴文肯定是不会往她自己身上泼脏水的,那剩下来的就只有国土局局长周然一个人了。

不过徐正往深了一想,便觉得周然并不可能做这举报他的傻事,自己只不过交代了周然一些台面上的套话,真正去照顾吴雯的是周然自己领会的意思,这件事情真的要查办,也只能从周然身上查起,与自己并无关联的。

那是谁写的就令人费思量了,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肯定是从周然哪方面走漏的,这个基本上是可以确认的。

是谁写的这封信倒不是目前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书记程远和省长郭奎将如何看待这件事情,按理说这种没有落下真实姓名的举报信是不会引起纪委的调查的,而且信中大多只是臆测之词,并无实据,大多时候领导们对此也就是看后笑笑,置之不理了。但徐正并不因此而就轻视这件事情,海川前一任市长曲炜刚因为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被调走,他再出这样的绯闻,相信程远和郭奎对此一定会有所反应的,说不定会专门查问自己,要如何应对也是一个问题。牵涉到了女人的问题,往往是最不好解释的,你就算能撇清关系,领导对此也会是半信半疑的。

徐正心头不由暗骂写这封信的人卑鄙,他这么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一番,自己却不得不费尽心机想办法澄清,这他妈不是东西。

徐正想得不错,书记程远看到了这封举报信的时候,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虽然信是匿名信,说明写信的人并不光明正大,而且信上所说大多是并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支持,但程远仍然看着不舒服,心说无风不起浪,肯定这件事情是有所本的,这海川市怎么了,前后两任市长都出了跟女人的暧昧事件,前面刚处置了曲炜,后面这个徐正不但不引以为戒,反而前赴后继接着也来这一套。

在跟郭奎开碰头会的时候,程远提起了这件事情,说:“老郭啊,那个关于徐正的举报信你看了吗?”

郭奎笑笑,说:“省里面的领导们一人一封,谁没看呢?”

程远看了郭奎一眼,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郭奎笑笑,他心中对徐正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成绩很满意,便说:“徐正最近干了些事情,可能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了,这封信是别有用心的小人写的,我认为没必要理会。”

程远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写这封信的人藏头露尾,并不磊落,而且信中所写的多是推测,并不可信。”

郭奎笑笑说:“现在很多干部都是这样,让他们干点事情,他们没这个能力,但是别人干了,他又眼红得要命,这样那样的挑毛病。”

程远说:“虽然是这样,不过无风不起浪,我想徐正也不会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回头提醒一下徐正,要他在男女往来上面多注意一点,曲炜就是前车之鉴,让他注意一点。”

郭奎并不想这么做,他说:“程书记,这好吗?也没什么实据的东西,我跟徐正说,会不会挫伤他的积极性啊?”

程远笑笑,说:“就是一个提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也是对同志们的一种爱护,别让他们走了弯路。”

郭奎说:“好,我找个时间跟他谈谈。”

于是在徐正来省里开会的时候,郭奎特别将他留了下来。

郭奎将信扔给了徐正,说:“这封信的内容大概你早就知道了?”

徐正这些天都在考虑这件事情,他甚至弄到了一封举报信,详细的研读了上面的内容,因此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便笑笑说:“省里有朋友跟我说了,信上写的真是无稽之谈,土地招标的事情都是国土局依据法定程序去做的,相关的程序文件都摆在那里,价格方面并不比同类的土地低,我看不出有什么违法的因素,至于说我关照了海雯置业,这不是事实,整个过程我都没干涉过,省里不相信我,可以下去查,如果有任何一个我为这件事情的批示,我愿意辞职承担责任。”

郭奎笑了,说:“不是省里不相信你,只是当初曲炜为什么调离海川市你也是知道的,程书记和我都不希望你重蹈曲炜的覆辙,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你老实说,你跟信上说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正笑了,他早就有了应对之词,因此并不回避,老实的承认说:“不错,我是到那个女人现在管理的西岭宾馆吃过几次饭,市政府的一些活动也是安排在了西岭宾馆,可能写这封信的人就是因此把我们联系上的。不过,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其实我去吃饭是因为那家宾馆是省人事厅的干部培训中心,原来一直经营不善,后来人事厅为了改变这个状况,将它承包给了海雯置业,信上说的这个女人就是海雯置业的老总。周铁厅长为了表示对承包的支持,还专程跑到海川参加了西岭宾馆的重张典礼,当时周铁拜托我对这家宾馆多支持一下,因为份属同僚,我就答应了他,也就把市政府的一些活动安排在西岭宾馆,我觉得这很正常啊。而且这家海雯置业是一家很有社会公益心的企业,重张当日就捐款一百万给了海川的下岗职工,对海川的慈善事业是很支持的,相应的我作为一个市长,对他们经营的宾馆多少支持一点,也是应该的。郭省长,您认为我这么做不合适吗?”

郭奎说:“对有社会责任的企业我们是应该加以支持的,这是对的,换了是我,我也会对这样的企业加以扶持。不过,你要注意一点,跟那个女老板别走得太近,适当的保持一下距离,明白吗?”

徐正笑笑,说:“郭省长,我明白,其实我跟这个女老板根本就没走近过,我们私下里并无接触,跟她接触的场合都是很多人在一起的场面,不知道这些看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怎么也成了什么暧昧了,现在的人啊。”

郭奎说:“行了,别发这些感慨了,我今天把你留下来也就是给你提个醒而已。你最近工作走得很出,回去好好干,别让这些无聊的举报影响了你。”

徐正说:“谢谢省里面的支持。”

徐正离开郭奎的办公室就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中最难的部分已经应付了过去,他不需再担心什么了。

回了海川,徐正让刘超打电话把国土局局长周然叫了过来,虽然徐正很好的在郭奎面前应付了过去,但他心中始终有根刺,那封信中准确的指出了是徐正的关照才让海雯置业拿到了地,这本来是除了当事人之间不应该有人知道的事情,他找周然,是很想找到这个知道了的人是谁,找到了这个人他就明白了背后想整自己的人是谁。

周然匆忙跑了来,进门就偷看了徐正的脸一眼,他已经知道有人向省里举报徐正的情况,因此很担心徐正把这件事情迁怒到自己身上,因为他是这件事情中的最知情者。

周然说:“徐市长,您找我?”

徐正看了周然一眼,说:“坐。”

周然就坐到了徐正对面,刘超送了茶进来,徐正交代说:“我跟周局长谈点事情,不要让人来打搅我。”

刘超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徐正看刘超出去了,笑了笑,说:“老周啊,你大概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周然看了看徐正,小心的问道:“是不是有人向省里举报海雯置业拿地的事情啊?”

徐正点了点头,说:“看来你也知道了,我这里有一封举报信,你看看能不能知道是谁写的?”

说着徐正拿出了一封举报信递给了周然。

周然一边接过信,一边撇清说道:“徐市长,这信可不是我写的。”

徐正笑了,说:“好啦,老周,我如果怀疑你也不会把你叫来看信了。”

周然就打开了信,看了一遍。

徐正问道:“可看出是谁写的了吗?”

周然摇了摇头,说:“看不出来。”

徐正说:“这里面除了我找过你之外,其他都是臆测之词,老周啊,你好好想想,有谁知道我找过你这件事情?”“”,。

旁若无人

周然仍然摇了摇头,说:“徐市长,我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情。”

徐正看了看周然,他才不相信周然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情,不然这封信的作者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徐正说:“老周啊,我知道你有些事情比较难做,但你如果认真的看看这封信,就应该知道写这封信的人用心险恶,表面上看这封信似乎是只针对我,实际上它针对的还有你,并且这件事情如果真要查起来,你是首当其冲的人,真要是有责任,怕是你要承担全部责任的。你想想我跟你说过要你关照海雯置业这样的话吗?没有啊,我只是帮他们问问情况而已,你们国土局选择海雯置业也是正常程序的结果,除非是你在其中做了一些不正当的操作,那样责任还是你的。”

周然脸变了,说道:“徐市长,我们选择海雯置业都是按照正常程序来的,不存在不正当操作的情形。”

徐正笑了,说:“你别紧张,我不是说你一定存在不正当操作的情形,我是要让你知道这封信可能危及的还有你,你是不能置身事外的,这样的话我想你也许能回忆起什么来。老周啊,人有些时候很难两面都讨好的,我是不会害你的,但别人呢?你好好想想。”

周然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这封举报信的时候,心中就有七八成已经猜到了究竟谁在背后操弄的这件事情了,但他并不敢讲出来,因为那一方面他也是不敢得罪的。

而现在经过徐正的分析,不论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有没有这么想,客观上这封信是对自己很不利的,甚至如果真要查办起来,自己还真是首当其冲的人物。

周然心中暗骂,心说你要对付徐正就对付徐正,扯上我干什么,当初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也是一番好意,也说了以后会想办法补偿,你还拿这件事情来说事,真是不地道。

徐正看周然神情阴晴不定,知道他一定想到了什么,便笑笑说:“老周啊,你大概想到了是谁了?”

周然尴尬的笑笑说:“是啊徐市长,这件事情我就跟一个人说过,那就是副市长秦屯,其实您跟我打招呼的时候,秦屯已经打过招呼了,我有些摆不平,就把您抬了出来。”

徐正心说果然是孙永那边的人马,看来对方始终在暗地了紧盯着自己呢,幸好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让人指摘的证据。

徐正并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很淡定的笑笑,说:“原来是老秦啊,哼哼。老周啊,我要跟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比较关心海雯置业,海雯置业这家公司是一家很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你还记得他们捐款的事情吗?”

周然说:“我记得。”

徐正说:“现在社会上赚钱的公司很多,但是像海雯置业这样的有责任感的企业并不多,我们对这样的企业在可能的范围之内给一点扶持是很应该的,所以我这个市长有时候对他们的情况会多关心一点,我这么做是想在社会上引导一个好的企业风气,并不是助长什么歪风邪气。你明白吗?”

周然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徐市长的意思了。”

徐正说:“可是有些同志就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是夺了他们的口中食,甚至采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来诬告我,这是十分恶劣的。我在这里给你提出一点要求,组织上既然把你放到了国土局的位置上,你要把好关,不要随便什么人打招呼就接受。”

周然心说有这么一次,秦屯就算再跟我打招呼我也是不会搭理他的,这家伙为了整徐正竟然不惜把我也拉下水,我不想办法对付他就很不错啦。

徐正又问了周然秦屯帮哪家公司打招呼的,周然此时自然不会隐瞒,就说了那家房地产公司的名字。当然这家房地产公司本身就在他心中进入了另册。

徐正也没说什么,只是记住了这家叫做海盛的房地产公司

官场上的八卦流传的很快,人事厅的厅长周铁也知道了徐正被举报的消息,他就打了电话给吴雯的干爹:“刘康吴雯干爹的名字啊,有人动你干女儿和徐正的脑筋了。”

周铁就说了大致的情形,刘康笑了,说:“谁这么无聊啊?这不痛不痒的举报信能说明什么啊?”

周铁笑了,说:“倒是说明不了什么,不过给徐正添堵罢了。我听说徐正被省长郭奎叫去训了一顿。我跟你说这件事情,是想给你提个醒,看来有人盯上了你干女儿和徐正,你要跟她说一声,今后做事要小心些,别让人抓了把柄。”

刘康笑笑说:“好了,我知道了。”

刘康就打了电话给吴雯,说了这个情况,吴雯听完,说:“我说徐正最近几天都没过来吃饭呢。”

刘康问道:“海雯置业中标之后,你还跟徐正联系过吗?”

吴雯说:“没有,我一直也没想好该怎么感谢他,因此也就没跟他联系。”

刘康说:“目前这种状况还是什么都不做最好,回头你打个电话给他,口头表示一下感谢就好了。”

吴雯说:“好的,干爹。”

刘康说:“你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在背后搞鬼吗?”

吴雯说:“我并不知道确切是哪个人做的这件事情,不过我猜测可能是市委书记孙永的把戏。前段时间孙永和徐正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如果有人想整徐正,肯定离不开孙永。干爹,你说我们是不是把那份录像用起来啊?”

刘康笑了,说:“你想帮徐正打倒孙永?”

吴雯笑笑,说:“我是有这个意思,徐正这一次没提什么要求就帮了我,这也算我还他一个人情。”

刘康笑笑说:“你先不要急,那是一张王牌,不要轻易打出去。先留着孙永这家伙,时机还不到。”

吴雯就打了电话给徐正,徐正接通了,笑笑说:“吴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吴雯笑着说:“徐市长,我刚刚听说您因为我的事情被人诬告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徐正笑笑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做的,不关你的事的。”

吴雯笑笑说:“他们总是以我为理由的,原本我这几天还在想要怎么谢谢您这一次帮我的忙,现在这个想法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徐正笑了,说:“对啊,这个时候不论做什么都会被别人误会的。好了,我帮你的原因我也跟你说过了,而且只此一次,真的不需要感谢我什么的。”

吴雯说:“我心中是十分感谢的。”

徐正笑笑说:“你做好你的企业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吴雯笑笑,说:“这份情我先记下了,对了,这几天怎么没过来吃饭,不是让那封信吓住了?”

徐正笑了,他是有些想跟吴雯保持距离的意思,毕竟举报信中说的是他和吴雯关系暧昧,瓜田李下,还是少接触为妙。

徐正笑笑说:“也没有了,只是最近事情忙了一点而已。”

吴雯笑着说:“我想徐市长您也不应该被吓住,有些人你再怎么去做,他也是要嚼这个舌根的,我们身正就不怕影斜,否则的话还真的让他们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了。”

徐正想想也是,自己避开吴雯反而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更加认为他们之间关系暧昧,便笑着说:“想不到吴总看事情这么透彻。”

徐正再次出现在西岭宾馆,成了海川一个新的八卦热点。很多人都知道徐正被举报跟吴雯关系暧昧这件事情,对徐正这种毫不避讳举报的做法,看法很两极,有人就认为徐正完全是被那个风骚老板娘迷住了,甚至到了不顾自己仕途的程度;也有人认为徐正这么做说明两人根本就是清清白白的,因此也就不需要回避什么。

但不论哪一种看法,人们在窃窃私语之时都认为吴雯这个女人真是了不得,她显得越发神秘和有能量。

孙永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从徐正被郭奎叫去指责了一番之后,仍然旁若无人的出入西岭宾馆中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省里还是十分支持徐正的,不然徐正也不敢这么张狂。这让他有些丧气,看来秦屯这一次的举报是做了无用功了。

周六,北京,伍奕拉着傅华、赵婷和章凤一起来到了红叶高尔夫球场,伍奕邀请他们一起来打高尔夫。

听说伍奕这一次也邀请了董升和商务部的崔波,原本傅华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他虽然不知道这一次伍奕究竟要勾兑什么事情,不过他很清楚肯定是与伍奕的反向收购有关。他有些厌恶这其中的操作,因此推辞说反正人我已经把你介绍认识了,我就不参加了?

伍奕却坚决不肯,今天一早就跑去傅华家,非要拖着他夫妻两个参加不可,恰好章凤因为是周末,过来找赵婷玩,问过章凤也会打高尔夫,就把她一起拉到了高尔夫球场。“”,。

小业务

章凤自那次被傅华教训了一顿之后,改变了很多,神情也开朗了。赵婷又常常拖她出来玩,拉着她在北京城到处吃好吃的小吃,看好玩的风景,这些本来就是北京城吸引人之处,慢慢的,章凤竟然喜欢上了北京的生活。

傅华自然很乐见章凤融入到北京的生活中去,目前来看他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跟章凤搭档合作,他可不想要一个始终冷冰冰的合作伙伴。

几个人下了伍奕的悍马,闲聊了一会儿,董升带着徐筠就到了,徐筠见到章凤很高兴,笑着说:“章凤啊,你怎么也来了?”

章凤笑笑说:“我是去找赵婷玩,被一起拖了过来。”

徐筠笑笑说:“知道你来,该把郑莉也叫过来了,我们几个女将凑到一起也热闹些。你还没见过我家老董,来我给你介绍。”

徐筠就介绍了董升给章凤认识,章凤早就听徐筠他们谈起过董升,只是没见过本人,便笑笑跟董升握了握手。

董升跟几个人打了招呼,然后看了看伍奕,问道:“崔波还没来吗?”

伍奕点了点头,说:“崔司长还没到。”

董升说:“那我们再等一会儿,崔波说要带一个朋友来,是商务部外资管理司的。”

伍奕心知这个外资司的人肯定是为自己公司反向收购而来的,便笑笑说:“好的。”

董升又把傅华拖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傅主任,你怎么把那天在酒的那个女人带到了这里来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董升竟然还能认出章凤来,旋即他笑笑说:“她是我工作上的伙伴,现在跟赵婷关系很好,早上正好被伍奕碰上了,就一起带了来。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个茬口,不然我也不会带他过来的。你放心,她那天醉得一塌糊涂,不会认出你来的。”

董升还是有些心虚,说:“真的不会认出来吗?”

傅华笑笑说:“要是认出你来了,刚才跟你握手的时候就有所表示了。”

也是。董升放下了心,暧昧的一笑,说:“傅主任,我真是有点佩服你了,你这把家里家外的搞得一团和谐,真有办法。”

傅华笑了,他心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胡搞吗?便说:“董律师,看来你误会了,章凤真是我的合作伙伴。”

徐筠这时走了过来,笑着问道:“老董啊,你跟傅华这是嘀咕什么呢?”

董升笑笑,掩饰的说:“我们在说这崔波怎么还不来呢?”

徐筠说:“这个老崔也是的,打高尔夫迟到是最令人讨厌的,你打电话给他催促一下。”

董升就拨了崔波的电话,崔波接通了,说:“好了,我已经到俱乐部门口了。”

一会儿,崔波的车就到了,从车上下来一位个子高高,略微有些胖的中年男子,崔波介绍说是他们部里外资司的齐申副司长。

董升认识齐申,笑着跟他点头打了招呼,其他的人又相互介绍了一番,就开始打起高尔夫来。

伍奕跟董升和崔波和齐申有事要商量,打着打着便走到了一起,嘀咕起他们的事情来。赵婷和徐筠对此早就见惯了,也就不去注意他们,专心打她们的高尔夫。

章凤的球正好停在傅华的附近,在等着打球的空闲里,笑着问傅华:“傅主任,这些人是不是那我们当掩护谈事情呢?”

傅华笑笑说:“是啊,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商量。”

章凤说:“哦,对了,傅主任,我怎么看那个姓董的律师那么眼熟啊,可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傅华看了章凤一眼,想看看她是不是回忆起什么来了,看看又不像,便笑笑说:“董律师长的是大众脸,很多人都长这个模样的,很难分辨的。”

章凤笑了,说:“也许,我最近这一段时间喝酒喝得实在太多,脑子都有点糊涂了。”

傅华笑笑说:“幸好那段难熬的时间过去了,我看你现在好很多了。”

章凤看了看傅华,笑着说:“这可能要谢谢你了,你的话提醒了我,伤害自己并不能解除痛苦的。而且你还让赵婷这段时间不时的拉我去玩,让我不再沉湎于过去了。”

傅华笑笑说:“我们都是朋友嘛,在你陷于困境的时候,我们是必须拉你一把的。再说我们以后要长期搭档,我可不想老是看身边一副苦瓜脸,所以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章凤嘿嘿的笑了笑,说:“苦瓜脸,我有那么难看吗?”

傅华笑了,说:“有,你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够一百个人看半年的。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何必一定要绷着个脸呢?”

章凤说:“那时候我真是有些想不开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

傅华笑了,说:“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对一些最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这不是因为我们笨,而是因为我们被什么东西蒙上了眼睛,你就是这样。”

章凤笑了,说:“真不知道赵婷怎么受得了你,她那么活泼的一个人,你却一套一套像个老学究,你们根本就不搭调的。”

傅华笑笑说:“感情这个东西本身就无逻辑可言的,你说对不对?”

章凤被说中了心病,苦笑了一下,说:“是,那个臭男人已经对不起我了,我还要为他痛苦,真是不值。”

傅华笑着说:“你能想明白就好。”

轮到了章凤击球了,他不再跟傅华讲话,开始专心击球了。

打完球,伍奕带着众人出去吃饭。席间,崔波坐在了傅华的身旁,笑着问傅华:“诶,傅主任,我听说你们海川市要上马新机场了?”

崔波跟发改委的刘司长是同学,新机场的事情徐正曾经带着傅华去发改委拜访过,因此傅华对崔波知道这个消息并不惊讶,便笑着说:“是有这么回事,现在民航华东局已经答应向民航总局申请将海川新机场列入国家的机场建设规划中了。”

崔波笑笑说:“那就还是在跑审批的阶段。”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崔司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崔波说:“是这样,我一个朋友是做机场建设公司的,有机会能不能帮他引见一下你们市长啊?”

傅华看了崔波一眼,他知道自己在徐正心目中并没有什么分量,便笑笑说:“我们的市长新到任不久,我跟他还不是很熟,再说整个项目还刚开始,还有一系列的审批要等着去跑,这个时候我就引见怕是不好?”

崔波点了点头,说:“也是,现在引见是有些早了一点。”

董升在一旁端着酒杯,笑着对崔波说:“你们俩嘀咕什么呢,来,酒桌上不谈事,喝酒,喝酒。”

崔波就和董升碰了一下杯,开始喝酒。新机场的话题就这么被错了过去,傅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目前跟徐正的关系不尴不尬的,这个时候崔波要求他引见徐正,他并不好处理这个关系的。

酒宴结束,傅华等人先送齐申和崔波离开,崔波和齐申上了车,崔波将车窗降了下来,对傅华招招手,傅华看情形便知道他对新机场的还是不肯罢休,心中暗自叫苦,不过还是凑了过去。

崔波说:“傅老弟啊,你们这个新机场审批的事宜肯定还是要从驻京办这里过手,你帮我注意一下,有什么新的进展跟我说一声,好吗?”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

崔波说:“你放心啦,我的朋友的公司原本也是国有的大公司改制过来的,实力雄厚,只是现在竞争太激烈了,不得不四处找机会。他们是正规公司,不会乱来的。”

傅华笑笑说:“好,我帮你留意就是了。”

崔波说:“那先谢谢了。”

崔波开车走了,董升对伍奕说周一到我办公室来。伍奕答应了,董升便带着徐筠离开了。

这时赵婷笑着说:“你们忙活完了吗?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走了?”

章凤也说:“是呀,打球本来是休闲的,我看你们倒比上班还忙碌。”

伍奕今天完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因此心情很不错,见两位女士不满,连忙笑着道歉说:“不好意思啊两位,我们马上走。”

众人就上了车,他们打了一上午高尔夫,都有些累了,傅华也懒得去问伍奕事情办得如何了,就这样一路上安静的被送了回去。

周一,伍奕去了董升的律师事务所,董升接待了他,坐定之后,董升笑着说:“商务部外资司的领导你也见了,这会儿相信我们了?”

伍奕笑笑,说:“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们的。”

董升说:“那可以把代理的费用交了?”

伍奕说:“这一下子两百万的费用是不是有点高了?”

董升笑了,说:“伍董啊,这笔钱不是我一个人得了,你也还别觉得高,我跟你说,我们很多客户都是跨国公司,都是以美元计费的,像你这笔业务对我们来说只能算是一笔小业务。”“”,。

不公平

董升一副这个业务你爱做不做的样子,伍奕就明白这个价钱是讲不下来的,就笑着掏出了卡,说:“好了,好了,我付你们代理费就是了。”

董升就让财务人员进来帮伍奕处理刷卡,办理完毕之后,伍奕说:“那就拜托董律师尽快帮我们办好这件事情。”

董升笑着说:“你回去等好消息。”

伍奕离开了律师事务所,董升拨通了崔波的电话,笑着说:“晚上有事吗?”

崔波说:“现在倒没什么安排,你要做什么?”

董升笑笑说:“叫上齐申,晚上找个地方好好玩一下扑克。”

崔波说:“那晚上去你家。”

董升不太高兴的说:“不要了,为什么总去我家啊?”

崔波说:“那去哪里?我和齐申都住机关宿舍房,你觉得出入方便吗?其他地方就是你放心我也不放心啊。”

董升说:“我那里徐筠一定会在的,也不是太方便。”

崔波说:“徐筠以前也见过我们这么玩过扑克,你这个时候想要避讳她,是不是有些晚了。再说我始终不明白,一开始你不是很喜欢徐筠的吗?这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娶了她,娶了她大家就都放下心了。”

董升说:“你们放了心,可我就要受罪了。”

崔波说:“为什么呀,你当初不是很看好她吗?你如果不打算跟她结婚,把她带到这些朋友面前算怎么回事?”

董升说:“我那时候哪知道她是现在这个样子。”

崔波说:“什么样子,她对你不好吗?”

董升说:“好,就是太好了,让我一点空间都没有,这样的女人我可受不了。”

老董啊,崔波顿了一下,说:“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有了别人了?”

董升愣了一下,说:“怎么这么问?”

崔波说:“女人不都是徐筠这样的吗?女人喜欢缠着男人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女人不这样,她就是不在乎你了,那时候你可真要小心了。我很奇怪你怎么这样反感徐筠,我觉得你肯定是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了。”

董升说:“没有。我没有。”

崔波说:“没有最好。我跟你说老董,徐筠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差不多你就把婚结了。”

董升有些厌烦地说:“好啦,好啦,别说这么多废话了,晚上就来我家。”

吃过晚饭后,崔波和齐申来到了董升家,徐筠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茶水、水果、瓜子之类的东西。

崔波一进门就笑着说:“徐筠啊,你说老董怎么对打扑克这么有瘾呢?非要让我们来陪着他打扑克,不打搅你?”

徐筠贤淑的笑了笑,说:“老董就好这一口,你们来陪他放松一下心情,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齐申也笑笑说:“还要让你准备这么多好吃的,真是太谢谢了。”

董升笑笑说:“好啦,别废话了,快点坐下,上一次我输了那么多,早就想找机会抱着一箭之仇呢。”

三人就拉开了架势坐下来,徐筠帮他们把水果什么的放到了他们身边,就说:“你们玩,我去看电视。”

董升笑笑说:“行啊,你去忙你的。”

徐筠走开了,三人就开始玩了起来。他们玩的是一种叫做拖拉机的扑克游戏,这游戏并不是那种升级的拖拉机,而是三张牌比大小,花大小规则有点类似梭哈的规则,玩法也有点类似梭哈,不过更简单快捷,几乎是一翻两瞪眼,输赢很快的。

三人玩得很尽情,在客厅那里的徐筠都能听到他们的大呼小叫,似乎董升的手气还是很差,不时就听到他骂娘和狠狠摔牌的声音。

徐筠知道三人并不是白玩,他们是以这种扑克游戏在赌钱,赌得还很大,徐筠注意到董升事先已经准备了数目不低的现金。

到了晚上十点,三人安静了下来,徐筠知道这场赌局结束了,便过来看三人的情形。

崔波和齐申面前都有一个厚厚的纸袋,看来这一晚他们斩获甚丰,而董升则是一脸的沮丧,嘟囔道:“我他妈的运气真差,怎么就是干不过你们俩个呢?”

齐申笑笑说:“好啦,你牌技差就说牌技差,别老是怨运气不佳。”

崔波也笑着说:“是啊,你这把臭手确实需要好好练练打牌的技术了。”

董升不服地说:“别以为你们赢了就可以这么嚣张,跟你们说我的牌技不差于你们的,你们等着,下一次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你们。”

崔波说:“那我们就等着下一次了。”

周二,傅华接到了徐正秘书刘超的电话,说市长徐正周三要到北京来。傅华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新机场的规划申请递到了民航华东局已经有些日子了,估计华东局可能将相关的资料已经送到了北京,徐正此次到北京来一定是为了跑这个审批来的。

傅华问刘超:“徐市长这一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吗?”

刘超说:“没做什么特别交代,傅主任你们做好接待工作就好了。”

傅华听完,心里说徐正这样子还是对自己有意见,来北京只是让自己做好接待工作,这本来就是自己分内的事情,他这么交代说明还是在冷眼看待自己。

傅华有些无奈,有些时候你碰到了一个心眼小的领导也没别的招数,只好笑笑说:“好的,我会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

刘超因为徐正不待见傅华的关系,对傅华也是不冷不热的,听傅华讲完,就挂了手机。

晚上,傅华和赵婷回了赵凯家吃饭,赵婷的弟弟赵淼也在家,他已经毕业,跟着赵凯身边挂着一个助理的头衔,参与通汇集团的一些业务管理。

饭桌上赵凯看傅华有点闷闷不乐,问道:“傅华,你怎么这个样子,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

傅华笑笑,说:“我们市长徐正要来北京了,我跟他相处的总是不尴不尬的,有点别扭。”

赵凯笑了,说:“怎么了,他对你有意见?”

傅华点了点头,就讲了徐正因为陈彻那段事情对自己心生了嫌隙,后来虽然借百合集团的事情关系有所缓和,但徐正对自己还是比较冷淡,甚至表扬自己的话也是李涛转告的,并没有当面说。

赵淼笑了,说:“你们的官场怎么这么复杂啊?做了事情最后还要受埋怨?”

傅华说:“小淼,你刚踏上社会,还不明白这社会的复杂,很多时候真正做事的人反而不如会处理事情的人。”

赵凯笑笑对赵淼说:“对啊,你姐夫说的很对,有时候领导的意志很难揣测的,你以为对的,他可能以为是错误的。”

赵淼笑了,说:“那总应该有一个尺度?”

傅华说:“有尺度,很多时候领导认为对的就是尺度。”

赵淼说:“那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要是心血来潮要胡弄那岂不是你也要跟着胡弄?”

傅华笑笑,说:“还是有一定尺度的,领导也不会做一些明显危及自己的行为。”

赵淼说:“太复杂啦,幸好我没去做官,不用费这个脑筋。”

赵凯瞪了赵淼一眼,说:“你不能长进一点,你以为在通汇集团就简单了?商场跟官场是一样的,你在集团里面做事也要多动动脑筋,不要因为是我的儿子就想当然的去做。”

赵淼笑笑,说:“不是还有你在吗?”

赵凯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爸爸能跟你一辈子啊?早晚有一天通汇集团是要交给你们姐弟俩的,你姐姐虽然不愿意处理这些事情,可她找了一个老公还可以帮她处理,你呢?”

赵淼没当回事,笑着说:“那我就去找个好老婆帮我处理好了。”

赵凯呆了一下,他没想到赵淼竟然会这么说,看来这个儿子也不是什么有出息的样子,竟然会想出这么匪夷所思办法,真是后继无人啊,诺大的通汇集团将来要交代给谁呢?赵凯越想越生气,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指着赵淼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赵凯也不吃饭了,站起来气哼哼的去了书房。

赵婷也指着赵淼的鼻子说:“你这家伙,你不知道爸爸对你期望?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