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翻身记 - xp1024.com
《嫡女翻身记》


第一章 诈尸

天离国丞相府内,一处无人看守的荷花池旁,站着一个粉『色』衣裳的小丫鬟,她此刻正满脸紧张的看着荷花池中一个正在扑腾的身影。

“大小姐!大小姐!您怎么样了?奴婢……奴婢不会水呀!”

被称作大小姐的那个身影还在拼命挣扎,嘴里断断续续的喊到:“桃夭,救、救命……”

然而水却不断涌入她的嘴巴里,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挣扎的动静也变小了。

诡异的是,那被称作桃夭的少女虽然一副惊慌的神『色』,但她脚步丝毫未动,别提大声喊人来施救了。显然,她并没有救人的打算。

桃夭眼里带着冷光,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渐渐沉入池底。想到那个人给她的承诺,桃夭的眼里涌上了一丝狂热,等大小姐死了,她就再也不用伺候这个暴脾气的蠢货了!光是想想,就觉得痛快。

反正这个蠢货平日里就没人喜欢,就算有人知道她跟这个蠢货呆在一起过,也没人会在意的。

她再三确认池子毫无动静后,正准备去喊人将尸体捞起来。理由她都想好了,只要说大小姐失足掉入水中就行了,毕竟这个蠢货做过这么多蠢事,谁会不相信呢?

桃夭刚走出两步,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水声,她惊疑的转过身,却看到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池边。紧接着,一张熟悉却惨白的脸从池里伸了出来,正是她家大小姐苏晚卿的脸!

桃夭脸『色』一变,惊恐的尖叫出声:“啊——诈、诈尸了!”她想跑,但脚底却像生了根,怎么也挪不动,与此同时,她的后背一阵发麻,手心也冒出了丝丝冷汗。

苏晚卿正在家舒舒服服的睡觉,忽然感觉嗓子很是难受,窒息般的感觉让她从美梦中醒来。

哪知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水里,那种窒息的感觉更是强烈,她狠狠呛了几口水,挣扎着『摸』到了池子边。刚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听到了刺耳的声音。

那尖叫声穿透了她的耳膜,加上身体不适,苏晚卿烦躁的皱起了眉,冷斥道:“给我闭嘴!”

苏晚卿看着不停咳嗽的桃夭,细眉依然紧紧皱起,她难得一次不出任务,在家好好休息,怎么一睁开眼周围都变得不一样了?这个女的为什么穿着古装?她为什么在水里?

桃夭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小姐,加上内心恐惧,一时间声音卡在嗓子中,上下不得,倒是被自己口水给狠狠呛到了。

苏晚卿看着不停咳嗽的桃夭,细眉依然紧紧皱起,她难得一次不出任务,在家好好休息,怎么一睁开眼周围都变得不一样了?这个女的为什么穿着古装?她为什么在水里?

苏晚卿刚想说什么,脑袋忽然一阵刺痛,一股不属于她的陌生记忆疯狂的涌入她的脑中。苏晚卿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甚,她忍不住捂住了头,紧紧闭上了眼。

桃夭看着面前虽然狼狈,却依然遮不住身上强烈气势的少女,暗暗心惊,这还是她平日里伺候的那个愚蠢的大小姐?不可能,这分明换了一个人。可是她明明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为何还会复活?

诡异的是,那被称作桃夭的少女虽然一副惊慌的神『色』,但她脚步丝毫未动,别提大声喊人来施救了。显然,她并没有救人的打算。

桃夭定了定神,看了看四周无人,心底涌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反正现在也没人看见,若是她将大小姐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只要她成功了,以后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她相信那个人一定不会骗她的。

此刻的苏晚卿还在接收着那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原主人作为丞相府掌上明珠的大小姐,从小就被捧在心尖上长大,不仅『性』格刁蛮跋扈,还整天仗势欺人,经常打扮得花花绿绿,像花痴般跟在二皇子后头跑……

桃夭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晚卿,嘴角『露』出了一丝扭曲的笑意:“大小姐,你安心的去吧,等到了那边,我会给你烧高香的。”说完,举起了手中的石头,就要狠狠砸下去。

然而意料之中的血溅当场并未出现,“虚弱”的大小姐忽然借着池子的力猛地一蹿,溅起了许多水花,有些溅到了桃夭的眼里,让她忍不住闭了闭眼。待她再睁开眼时,苏晚卿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与此同时桃夭惊恐地发现自己手中的石头不知何时到了苏晚卿的手中,她想伸手去抢,却根本没办法靠近苏晚卿。

苏晚卿冷哼了一声,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石头,毫不犹豫又要砸在桃夭的头上,她前世作为特工,自然熟知一个人哪个地方最脆弱,但她也不会真的将桃夭给杀了,毕竟时机不对。

苏晚卿看她还敢欺身上前,脸『色』一冷,当下拿着那块石头狠狠砸在桃夭的脑袋上,血立刻喷溅出来,点点隐入苏晚卿俗气的红衣中,消失不见。

苏晚卿冷哼了一声,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石头,毫不犹豫又要砸在桃夭的头上,她前世作为特工,自然熟知一个人哪个地方最脆弱,但她也不会真的将桃夭给杀了,毕竟时机不对。

桃夭惨叫了一声,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差点儿没晕过去。她颤颤巍巍的伸手『摸』向痛处,却『摸』到了满手的湿热。

诡异的是,那被称作桃夭的少女虽然一副惊慌的神『色』,但她脚步丝毫未动,别提大声喊人来施救了。显然,她并没有救人的打算。

她惊恐的看向苏晚卿,却发现对方的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有无边的冷漠,那双眼睛仿佛深深潭一般,要将她牢牢吸进去。

桃夭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晚卿,嘴角『露』出了一丝扭曲的笑意:“大小姐,你安心的去吧,等到了那边,我会给你烧高香的。”说完,举起了手中的石头,就要狠狠砸下去。

苏晚卿拿着那块染血的石头靠近了些,桃夭立刻狼狈的蹬着脚往后退,一边躲一边大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

诡异的是,那被称作桃夭的少女虽然一副惊慌的神『色』,但她脚步丝毫未动,别提大声喊人来施救了。显然,她并没有救人的打算。

苏晚卿看着她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就这种货『色』,也敢杀她?看来背后有人撑腰。

“谁指使你来杀我的?”

桃夭惊疑不定的看着苏晚卿,她怎么会这么问?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可能,那个人做得如此隐蔽,她怎会察觉?

带着一丝侥幸,桃夭小声道:“没、没人,是、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

苏晚卿冷哼了一声,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石头,毫不犹豫又要砸在桃夭的头上,她前世作为特工,自然熟知一个人哪个地方最脆弱,但她也不会真的将桃夭给杀了,毕竟时机不对。

桃夭哪里知道苏晚卿内心的想法,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石头,她愈发惊恐的尖叫了一声,紧紧闭上了双眼。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旁边忽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第二章 关你屁事

她暗恨的看了一眼苏晚卿,发现对方竟然不理她,更是不高兴。要是往日,她早就过来亲热的抓着她问东问西了。

苏晚卿顿了顿动作,有些不耐的看了过去,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坏了她的好事。

桃夭看到那个身着华服,气宇轩扬的俊美男子,眼睛一下亮了,她挣扎着爬过去,伸出小手不管不顾就抓住了男子的衣摆,委屈道:“二皇子,求您救救桃夭,大小姐她……她想杀了桃夭啊!”

裴谦看着衣服上的血印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暗暗将衣摆抽了出来,脸『色』温润的看着桃夭,轻声道:“大小姐平日里虽然『性』子急了些,但她怎么会杀你呢?”

苏晚卿看也不看桃夭一眼,她淡淡的看着苏晚月道:“桃夭是谁的丫鬟?”

桃夭此刻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她恐惧的看了一眼苏晚卿,尔后低下了头,不出声了。她真是怕极了,居然以为堂堂二皇子会为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出头,真是可笑。可是二皇子平日里这么温柔,说不准……

看着桃夭眼里的一丝期盼,苏晚卿冷冷一笑,她可没错过裴谦的神『色』。原主以前就是蠢,被这个表面谦和的二皇子给骗得团团转,要不是他,她又怎么会想不开去跳荷花池?

不过她可不是以前那个苏晚卿,只要二皇子不在她身上动心思,她可以考虑暂时放他一马。

裴谦暗暗打量着湿哒哒的苏晚卿,方才要不是月儿哭哭啼啼的来找他,他才不会来看这个蠢货。可是今日的苏晚卿似乎跟往日有一丝不同,具体是什么,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看着桃夭眼里的一丝期盼,苏晚卿冷冷一笑,她可没错过裴谦的神『色』。原主以前就是蠢,被这个表面谦和的二皇子给骗得团团转,要不是他,她又怎么会想不开去跳荷花池?

裴谦不再细想,他淡声道:“大小姐还是早些将衣裳换了,莫要着凉了。”态度比对桃夭显然冷多了,但以往苏晚卿早就感激涕零的扑上来了。

裴谦正得意的等着苏晚卿像往常一样对他抛出崇拜爱慕的目光,却不想等来的却是苏晚卿的一声冷笑。

她有些嘲讽的看着裴谦,绝美的嘴唇微微上扬,吐出了一句:“关你屁事?”

裴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晚卿,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旁边的桃夭眼里也闪过不可思议,但紧接着她的眉梢染上了一丝喜『色』。

太好了,这下二皇子肯定对大小姐厌恶至极,到时候大小姐哪还有心思管她?但桃夭显然忘记了,今日的苏晚卿无论是哪处,都与平日里无一丝相似。

裴谦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脸上带上一丝儒雅的笑,轻声道:“今日怎的闹起脾气来了?我都告诉你了,几日后的宫宴我得接待使国来的公主,不方便带你一起,你不是都答应我不去宫宴了吗?”

她有些嘲讽的看着裴谦,绝美的嘴唇微微上扬,吐出了一句:“关你屁事?”

看着假装温柔的男子,苏晚卿心里有些反胃,不方便?只怕是担心带着她丢人吧?谁不知道“她”苏晚卿是出了名的醋坛子,任何女人也不能靠近二皇子一米内。凡是靠近他的女人都被她以各种方式“回敬”了去。

但令苏晚卿奇怪的是,裴谦明明很讨厌她,为何还对她百般关心?莫非,她身上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

不等苏晚卿细想,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娇软的喊声:“二皇子,大姐姐。”

裴谦看到苏晚月,眼神一下子温柔下来,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苏晚卿,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并未注意到他,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苏晚月自然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中有些恼怒,她本就与二皇子两情相悦,要不是这个贱人从中阻拦……

她暗恨的看了一眼苏晚卿,发现对方竟然不理她,更是不高兴。要是往日,她早就过来亲热的抓着她问东问西了。

她苏晚月没别的本事,但是将这个蠢货拿捏在手中,还是轻而易举的。

苏晚月注意到苏晚卿衣衫湿漉漉,却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虽然很是奇怪,但眼下不是思索这个的时候。苏晚卿想必是吓蒙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呢。

看着桃夭眼里的一丝期盼,苏晚卿冷冷一笑,她可没错过裴谦的神『色』。原主以前就是蠢,被这个表面谦和的二皇子给骗得团团转,要不是他,她又怎么会想不开去跳荷花池?

她稳了稳心神,又温柔的喊了声:“大姐姐!”

苏晚卿终于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眼神。

她暗恨的看了一眼苏晚卿,发现对方竟然不理她,更是不高兴。要是往日,她早就过来亲热的抓着她问东问西了。

苏晚月刚想说话,桃夭却适时的在旁边哀声道:“二小姐,您可要帮帮桃夭!大小姐差点将桃夭杀死了呀!”

苏晚月这才注意到桃夭流血不止的伤口,她陡然一惊,忍不住低声道:“天哪,你流了好多血,要快些包扎才好。”

桃夭怯怯的看了苏晚卿一眼,不敢吭声。

苏晚月看向苏晚卿,以为又是她闹脾气的结果,立刻柔声劝道:“大姐姐,桃夭犯了什么错你也不至于这般做,她还小不懂事,这脸庞要是毁了,以后可是嫁不出去的呀。”

桃夭听了,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看向苏晚卿的目光中也带上了恨意,不顾一切道:“大小姐怎能如此狠心,竟想要毁了桃夭一生?”

苏晚卿看也不看桃夭一眼,她淡淡的看着苏晚月道:“桃夭是谁的丫鬟?”

苏晚月愣了愣,不知她为何这么问,下意识道:“当然是大姐姐的。”

苏晚卿冷笑道:“既然二妹妹也知道桃夭是本小姐的丫鬟,那本小姐对桃夭如何,关你屁事?”

第三章 我要她生不如死

苏晚月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夹杂着不可思议,但她很快收敛了下去。

她飞快的看了一眼裴谦,眼里暗含着委屈,随后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晚卿道:“大姐姐,我、我也不过就是关心一下桃夭,没想到反而冲撞姐姐了,这倒是妹妹的不是了。希望大姐姐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妹妹多管闲事了。”

裴谦看着楚楚可怜,眼角含泪的苏晚月,心一下子疼起来了,他责怪的看着苏晚卿。若不是这个脾气暴躁又胸无点墨的草包压着,月儿怎会如此受气?看她的样子,平日里苏晚卿肯定也是这么对她的,真是过分!

裴谦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虽说他很讨厌这个女人,但是她忽然对他这般不屑一顾的样子,倒是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对上裴谦毫不掩饰的心疼,苏晚月心中原本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甚至带上了一丝窃喜。虽然不知道苏晚卿今天为何火气这么大,也许是落水的缘故。但对她来说,能够得到二皇子的垂帘,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般想着,她暗含得意的看了苏晚卿一眼,决定不再计较她之前粗鲁的言语。

苏晚卿是什么人,自然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当下心中冷笑,撇开害死她原身这事不说,他们两个人倒是般配。既然苏晚月这么想跟这个赔钱货在一起,她做姐姐的,怎能不帮一把呢?

苏晚卿装作毫不察觉的样子,像以前一样,有些不耐烦的道:“好了,既然二皇子来了,妹妹你就尽一下地主之谊,招待他一下吧。”

苏晚月这会儿是真愣了,平日里二皇子来,苏晚卿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停下来贴上去,今天居然叫她去接待二皇子?不会是脑子抽了,吃错『药』了吧?

“可是,大姐姐……”虽然心中高兴,苏晚月还是装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

苏晚卿不给她演戏的机会,直接挥了挥手道:“你去吧,我今日必须把桃夭收拾了,敢推我下水,这笔账我得好好算算。待我揪出了是谁要害我,我定然要将她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苏晚卿这番话是盯着苏晚月说的,明明是七月的天,苏晚月却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刮过,让她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忍不住打了个抖。

饶是心机深沉的苏晚月,此刻也有些不敢直视苏晚卿的目光。她微微移开目光,讪讪的说道:“那、那妹妹先退下了。二、二皇子请跟晚月来。”

苏晚卿不给她演戏的机会,直接挥了挥手道:“你去吧,我今日必须把桃夭收拾了,敢推我下水,这笔账我得好好算算。待我揪出了是谁要害我,我定然要将她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说完,也不再过问桃夭的事,转身有些急切的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苏晚卿懒洋洋的看了裴谦一眼,挑了挑眉道:“二皇子还不走?”

裴谦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虽说他很讨厌这个女人,但是她忽然对他这般不屑一顾的样子,倒是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苏晚卿不给她演戏的机会,直接挥了挥手道:“你去吧,我今日必须把桃夭收拾了,敢推我下水,这笔账我得好好算算。待我揪出了是谁要害我,我定然要将她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不过裴谦转念一想,他阅女无数,莫非这苏晚卿也如那些女人一般,搞起了欲情故纵的把戏?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他就知道,苏晚卿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会对他这么冷淡?

想通了一切,裴谦温和带着些高傲的看了苏晚卿一眼,昂首挺胸像个孔雀般走了。

待二人离开后,苏晚卿才转头去看一直被忽略的桃夭。

此刻的桃夭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眼前犹如魔鬼般的少女,一步步的朝她走过来。

沾了水的鞋子踏在青石板上,留下“哒哒”的声音,仿佛死亡的脚步一般,让桃夭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苏晚卿站定在桃夭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是她熟悉的冷笑:“怎么,想让二皇子或者我妹妹救你?你也不问问本小姐答不答应?”

桃夭哪里还有方才张牙舞爪的模样,她现在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衣衫凌『乱』的坐在地上,额头的血凝固在脸上,看起来像个女鬼一般。

但此刻在桃夭的眼里,苏晚卿才是那个从地狱来的魔鬼,正准备随时取走她的『性』命。桃夭此刻才深切的感受到后悔,她居然天真的以为二小姐会救她。是了,且不说她是一枚失败的棋子,光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身份,死了便是死了,谁会在意?

一阵风吹过,水池里卷起阵阵涟漪,轻轻扬起桃夭浅粉『色』的裙摆。

看着目如死灰的桃夭,苏晚卿几不可见的翘了翘嘴角。

半晌,在桃夭以为自己绝对在劫难逃的时候,苏晚卿慢悠悠的出声了:“桃夭,你想活下去吗?”

第四章 我要跟你退婚!

苏晚月娇羞一笑,柔柔道:“二皇子过奖了,月儿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

桃夭猛然睁大双眼,眼中出现了一丝亮光,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桃夭想活下去!求求大小姐,不要杀桃夭!桃夭什么都愿意为大小姐做!”

“桃夭,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桃夭终于学聪明了,手忙脚『乱』的在苏晚卿面前磕起了头,染血的额头叩在石板路上发出渗人的声响,桃夭仿佛不知疼一般,不停的磕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就在两个人维持着对视的时候,身后传来惊怒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苏晚卿也不阻拦她,半晌后才开口道:“桃夭,你该明白,谁才是你的主子。”

清冷的声音让桃夭终于意识到,往日里愚笨不堪的大小姐,真的不一样了。

看着桃夭眼神的变化,苏晚卿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此时桃夭正好抬起头来,她不禁呆住了。平日里大小姐的脸上总是涂着花花绿绿的妆,不化妆也擦着一层厚厚的粉。

如今经过水的洗礼后,她脸上的粉消失了大半,『露』出了绝美干净的小脸,高高的鼻梁配着小巧的樱唇,圆圆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戾气,变得深邃而睿智,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苏晚卿看着桃夭眼里的惊叹,微微挑了挑眉,她早就发现,这张脸与她前世一模一样,只不过因为才十五岁,多了一些稚嫩罢了。

清冷的声音让桃夭终于意识到,往日里愚笨不堪的大小姐,真的不一样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会放过那些曾经这般欺辱苏晚卿的人。

“桃夭,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苏晚月呆呆的捂着脸看着苏晚卿,来不及想那么多,此刻局势最利于她,只要让二皇子彻底厌恶苏晚卿这个贱人,她还愁做不了二皇子妃吗?

“是,大小姐!”

在两个人影渐渐消失后,一个黑影出现在原地,他看着那个红『色』的背影,漂亮的双眼闪过一丝兴味,他低低一笑,低喃道:“有趣。”

……

低调奢华的大厅内,苏晚月微微敛眉,低眉顺眼的坐在裴谦斜下方的位子上。

这时,一个丫鬟捧着茶具走了进来。苏晚月见状赶紧站起来,柔声道:“让我来就好,你下去吧。”

丫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福了福身就恭敬的下去了。

苏晚月轻轻拿起翡翠玉杯,细心的过滤了一遍茶叶,这才将碧绿『色』的清茶倒入杯中。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裴谦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追随着她,让苏晚月暗喜不已。

待苏晚月小心的将茶递给裴谦时,他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月儿还精通茶道,实在让谦佩服。”

苏晚月娇羞一笑,柔柔道:“二皇子过奖了,月儿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

半晌,苏晚月忍不住微微蹙眉道:“也不知道大姐姐怎么样了,桃夭她还年幼,想必犯事也是无心的,可是大姐姐……哎,明儿只怕又有人黑大姐姐了,月儿只恨势单力薄,无法平息这一切。”

看到如此善解人意的苏晚月,裴谦忍不住站起来握住了她的手,略略急切道:“月儿,你怎会这样想?若是有困难只管来找我便是,那个泼『妇』哪里好了?值得你为她考虑这么多?”

苏晚月呆呆的捂着脸看着苏晚卿,来不及想那么多,此刻局势最利于她,只要让二皇子彻底厌恶苏晚卿这个贱人,她还愁做不了二皇子妃吗?

苏晚月眼眶有些红,她低声道:“不管如何,她是我的大姐姐,况且主母早逝,大姐姐也不容易……”

提到丞相府的主母,裴谦也沉默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你就是太善良了。”

就在两个人维持着对视的时候,身后传来惊怒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人立刻分开,齐齐向门边望去。只见穿着整齐的苏晚卿正满脸怒气的瞪着二人。她的脸上依然铺着厚厚的粉,让人看不清其真面目。

苏晚月呆呆的捂着脸看着苏晚卿,来不及想那么多,此刻局势最利于她,只要让二皇子彻底厌恶苏晚卿这个贱人,她还愁做不了二皇子妃吗?

苏晚月惊慌的说道:“不是的,大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晚卿哪里会听,她大步走过来,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打在苏晚月的脸上!苏晚月白皙的小脸立刻出现一个巴掌印,她捂住脸,不敢置信又委屈的看着苏晚卿。

苏晚卿不怒反笑道:“本小姐让你好好招待二皇子,你倒是好,还敢勾引二皇子。下一次,是不是要招待到床上去了?”

苏晚月呆呆的捂着脸看着苏晚卿,来不及想那么多,此刻局势最利于她,只要让二皇子彻底厌恶苏晚卿这个贱人,她还愁做不了二皇子妃吗?

这般想着,苏晚月脸『色』更是苍白,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不是的大姐姐,月儿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月儿怎么敢抢大姐姐喜欢的人呢?”

裴谦看着气势汹汹的苏晚卿和泫然欲泣的苏晚月,只感觉脑中名为理智的线“咔”一声断掉了。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拉开苏晚卿,愤怒的大吼道:“你这个一无是处的疯女人,月儿这般维护你你还欺辱她?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不知是不是那股力冲撞得急,苏晚卿一下子被甩到了门边上,脑袋磕上了门板,鲜血猛然就溅了出来!

第五章 祁老

裴谦和苏晚月都怔住了,鲜血顺着苏晚卿的小脸流了下来,衬着惨白的脸,甚是恐怖。而苏晚卿也因为这一撞击而晕了过去。

桃夭听闻声响,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径自冲往苏晚卿。

“大小姐!大小姐!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呀!”

在桃夭身后,赫然还跟着一个人,他威严俊美的脸上满是惊怒。

“是谁敢伤害我的卿儿!”

待苏晚卿睁开双眼,已经回到了自己装饰豪华的闺房中,桃夭看见她睁开双眼,眼睛一亮,低呼道:“大小姐,您醒了!”

床边一个蔚蓝『色』的身影正在来回踱步,此刻听到声音立刻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卿儿,你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一连串的发问让苏晚卿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看到旁边一位白袍老者略微皱眉和打量的神情,还是乖乖答道:“爹爹,我没事。”

苏见廉瞥了一眼那老者,又紧张兮兮的盯着苏晚卿看。“卿儿,你真的没事?要是你出事了让爹爹怎么办呀?爹爹怎么对得起你过世的娘亲……”

“停——”苏晚卿一个手势,苏见廉一下子安静下来,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她包扎的小脑袋上看,一副想碰又怕伤害她的模样。

苏晚卿见状,眼神微微软了下来,没想到她这个便宜老爹如此宠爱她,也难怪苏晚卿能够这么无法无天了。

桃夭还站在一旁,见老爷这般关心大小姐,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忽然瞥见门外似乎有一个身影,站在那里似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睛一亮,立刻开口大喊道:“这不是二小姐嘛?”

苏见廉瞥了一眼那老者,又紧张兮兮的盯着苏晚卿看。“卿儿,你真的没事?要是你出事了让爹爹怎么办呀?爹爹怎么对得起你过世的娘亲……”

桃夭这一喊,立刻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站在门口想tou kui的苏晚月瞬间有些尴尬,她暗自恼恨的瞪了桃夭一眼,为她的不识时务感到不悦。

但人已经被发现,苏晚月唯有装出一脸温顺的模样,微微的俯身行礼道:“爹爹,晚月来看看大姐姐,大姐姐没事吧……”她边说边皱着眉头,一副担忧的模样,看向苏晚卿。但眼底深处的意味,就不得而知了。

苏见廉看着低眉顺眼的小女儿,虽然事发时她也在场,但错在二皇子,她还惦记着自家的大姐姐,倒也是个好孩子。

这般想着,苏见廉的脸『色』温和了很多,轻声道:“你大姐姐刚醒你就来了,有心了,进来吧。”

苏晚月立刻挽着小裙摆,像个天真的十三岁小姑娘般,小小欢呼一声:“太好了,谢谢爹爹,月儿还以为大姐姐不愿见月儿呢。”

白袍老者也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原本心中为屈膝帮这位丞相府嫡女看病的不满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抚着白胡子赞道:“世人皆说大小姐丑陋不堪,老夫看却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不知倾城乃倾国,佳人难再得!”

苏见廉笑了笑,道:“怎么会呢?你们俩平时关系不是最好了?”

事实上,苏晚月已经做好准备苏晚卿对她发难了,但错不在她,她不信爹爹会直接偏袒苏晚卿。

苏晚卿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她一点也没有之前愤怒的模样,反而是有些感激的看着苏晚月,轻声道:“谢谢二妹妹来看我,我已经没事了,爹爹给我请了个宫中的御医来看我呢。”

说话中,桃夭已经绞了手帕为苏晚卿擦脸,将她脸上的脂粉都擦干净,一张素白精致的小脸逐渐显『露』出来。

“卿儿,这位可是当今圣上的御用医师,从医已经五十余年了,还服侍过先代皇帝,可是皇宫上下最尊敬的医者,人称祁老。”

苏晚卿冲着那白袍老者甜甜一笑,嘴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梨涡。她此刻脸上的脂粉已被悉数洗去,脸『色』还有些苍白。这莞尔一笑,倒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般,素净柔和,带着温柔的光芒,哪里有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苏见廉看着自己的大女儿,愣了愣,他总觉得自己的女儿有哪些不一样了,但是又谈不上来。

白袍老者也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原本心中为屈膝帮这位丞相府嫡女看病的不满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抚着白胡子赞道:“世人皆说大小姐丑陋不堪,老夫看却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不知倾城乃倾国,佳人难再得!”

事实上,苏晚月已经做好准备苏晚卿对她发难了,但错不在她,她不信爹爹会直接偏袒苏晚卿。

一旁的苏晚月看着苏晚卿那张不施粉黛却依然绝美的小脸,早就恨得牙痒痒了,她自是知道这位大姐姐究竟有多美的。不然,她也不会哄骗她擦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来掩住容貌了。

苏晚月脸『色』忍不住有些得意,这苏晚卿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脑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爷爷”二字是她能随便叫的吗?

苏见廉一开始听老者说自家女儿丑陋还有些不满,但听到后面则心花怒放,开怀大笑道:“祁老,本相的大女儿自是不差的,岂是外头那些女子可以相比的?我的卿儿是最珍贵的。”

苏晚卿则暗暗观察着那仙风道骨带着傲气的白袍老者,总觉得他不是一名普通的御医。

这不,苏见廉很快就为她解了『惑』。

“卿儿,这位可是当今圣上的御用医师,从医已经五十余年了,还服侍过先代皇帝,可是皇宫上下最尊敬的医者,人称祁老。”

这下不仅是苏晚卿愣了愣,连苏晚月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当今圣上的御用医师!这说明了什么?能够为一个小小的嫡女看病,苏晚卿该是多大的荣耀呀?

她有些嫉妒的看了苏晚卿一眼,这贱人本事倒是大,爹爹居然能够找来这么厉害的人物,可想而知爹爹有多重视她了。

但苏晚卿想得更多,她不相信光凭爹爹就能请动这位祁老,但是当今圣上也不可能认识她才对。想了半天也没头绪,苏晚卿索『性』不想了,当下这可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她看着祁老,乖乖地喊了一声:“祁老爷爷好!”一声“爷爷”,按理来说苏晚卿是没有资格喊的,但她偏生不知道一般,自顾自的喊出了声。

苏晚月脸『色』忍不住有些得意,这苏晚卿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脑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爷爷”二字是她能随便叫的吗?

她正等着祁老黑下脸来训斥苏晚卿,祁老却『摸』着胡子笑眯眯的应了声:“哎,这么水灵的小姑娘叫老夫一声爷爷,听着倒是可人,老夫不会推辞的。”

事实上,苏晚月已经做好准备苏晚卿对她发难了,但错不在她,她不信爹爹会直接偏袒苏晚卿。

苏晚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第六章 二姨娘

苏晚卿仿佛没看到苏晚月的神情,她又冲祁老甜甜一笑,乖巧道:“能够称祁老一声‘爷爷’是晚卿的荣幸才是。”

一旁的苏晚月不愧是心理素质极高,她很快的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凑到祁老跟前娇声说道:“祁老爷爷不愧是传说中的‘妙手神医’呢,能够帮大姐姐治疗身子,的确是大姐姐的荣幸。毕竟,多少人求也求不来呢。”

苏晚月一番话说得讨巧,也暗中拉近了她与祁老的关系。苏晚月虽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上头有苏晚卿压着暂且不提,她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但终究只是一个庶女。论身份,她是远远不及苏晚卿的。

苏晚月自以为自己的一番话绝对能够讨这位老人家欢心,却不料,祁老根本不按理出牌。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苏晚月,并不回应她的阿谀奉承,而是皱眉看向苏见廉道:“这便是你的二女儿?我瞧着与传言也不尽相同,怎的如此逾越,丝毫不懂规矩?”

此话一出,苏见廉脸『色』微微一变。而苏晚月,脸『色』早已变得惨白。

她自作聪明的以为祁老好说话,怎会想到他脾气这般古怪,竟是丝毫不给她面子。

苏晚卿看着苏晚月的神『色』,心底不禁有一丝好笑。且不说祁老名气究竟有多大,就她一个小小的庶女也妄想跟祁老攀关系,确实是毫无分寸。祁老是何人,他需要顾及一个庶女的面子吗?

阮丽华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但话到嘴边却掩不住了。

看到祁老似乎有些不悦,苏见廉只好瞪了苏晚月一眼,低声道:“月儿,还不快快向祁老道歉?”

阮丽华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但话到嘴边却掩不住了。

苏晚月眼里划过一丝委屈,她虽是庶女,但平日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被苏见廉这般责备过?

但她也知道自己有些逾矩了,当下低头乖乖地道歉:“祁老,是月儿不是,希望祁老不要介意。”

祁老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场面一时间竟是变得有些尴尬。

但很快,就被来人给打破了。

来人身穿湖绿『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条精致的软白绸带,绣着梅花的白『色』薄衫拢着白皙的肌肤。『妇』人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细细的眼线微微上挑,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翡翠白玉簪子整齐的盘在脑后。

来人正是丞相府如今当家的二姨娘,阮丽华,当今阮贵妃的庶妹。

她先是柔柔的向苏见廉行了礼,尔后看向苏晚卿,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妾身听闻大小姐身体不适,特地前来看望,顺道带了一些补品给大小姐补补身子。”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手,身后的婢女立刻捧着一些珍贵的补品呈了上来。桃夭望了一眼苏晚卿,尔后走上前将托盘给接了过去。

苏见廉看着阮丽华这般贤惠的模样,眼中带上了满意。他当初娶阮丽华虽是个意外,但她为整个丞相府也出了不少力,尤其是如此疼爱他的卿儿,他也就不过问当年的事了。

看着苏见廉眼中的满意,阮丽华娇媚的一笑,望向苏晚卿的双眸越发的关切。待看向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中满是委屈。

阮丽华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苏见廉的身边还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她以为只是苏见廉请来的为苏晚卿看病的一位普通大夫。

苏见廉冷汗都出来了,他用袖子抹了抹脸,讪讪道:“贱内不懂事,逾越了,希望祁老别介意。”

她也没有多想,被苏见廉这么一看,心中有些飘飘欲仙起来,毕竟苏见廉因为公事很久没回来了,平时见个面都难,别提被他用这么温柔的眼光注视着了。

阮丽华未经大脑的话已经脱口而出:“这位大夫,妾身近日身体略有不适,可否为妾身把一下脉呢?”

看着苏见廉眼中的满意,阮丽华娇媚的一笑,望向苏晚卿的双眸越发的关切。待看向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中满是委屈。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阮丽华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但话到嘴边却掩不住了。

“怎么了吗?这位大夫不是为大小姐看病的吗?可否为妾身……”

苏见廉脸『色』忽然黑了下来,低叱道:“住口!”

阮丽华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眼中还有着无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祁老冷冷的笑了一声,冲着苏见廉道:“看来丞相爷娶了个贤内助呀。”

苏见廉冷汗都出来了,他用袖子抹了抹脸,讪讪道:“贱内不懂事,逾越了,希望祁老别介意。”

祁老摆了摆手,道:“老夫不会跟这些女子一般见识。若无事,老夫也该离开了。”

苏见廉微微弯着腰,尊敬的说道:“祁老,您请。”

阮丽华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在她的眼里苏见廉就是她的天,曾几何时这般低眉顺眼过。

莫非,这位老者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第七章 阮氏被骂

趁着苏见廉将祁老送出去的当儿,阮丽华顾不上理会苏晚卿,而是冲着苏晚月道:“月儿,方才那位老者究竟是何等身份,竟让你爹爹这般敬重?”

还未等苏晚月讲话,苏晚卿已经抢先开了口:“二姨娘,那位是鼎鼎有名的祁老,方才二妹妹也被他凶了呢,真可怜。”

此话一出,苏晚月刚刚好起来的脸『色』又变了。这个小贱人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故意提起她的伤心事吗?可是平日里苏晚卿说话也如此不经大脑,她早就见识过了。

这方二人脸『色』正差,苏见廉已经走了进来。

尽管如此,苏晚月心里还是十分的不舒服,看向阮丽华的小脸也耷拉了下来。

而阮丽华内心也非常的不舒服,原因很简单,那便是因为苏晚卿的那一声“二姨娘”。平日里苏晚卿就算对她不算非常的尊敬,见面也是乖巧的喊一声“二夫人”的,今日怎地忽然改了口。

莫非,她发现了什么事情?

苏晚卿这话自然是故意提醒苏晚月方才难堪的事情,而叫阮丽华“二姨娘”自然也是为了恶心她。明明只是一个妾,还真把自己当成夫人了。

看着阮丽华不太好的神『色』,苏晚卿又无辜的开口道:“爹爹之前教育卿儿,长幼有序,不可唤错长辈的称号,不然便是对长辈的大不敬。二姨娘您怎么了?莫非卿儿唤错了所以二姨娘不开心了么?”

一口一个“二姨娘”让阮丽华的心仿佛被蚂蚁啃噬一般,一点儿也不舒服。但苏晚卿顶着老爷的名头,愣是让阮丽华挑不出『毛』病来。难不成,她敢说丞相爷教导无方?

这方二人脸『色』正差,苏见廉已经走了进来。

这方二人脸『色』正差,苏见廉已经走了进来。

他脸『色』还有些阴沉,他好不容易将祁老请来,结果人家离开之前如此不高兴。这其中缘故,还是因为平日懂事的女儿和妾室,这如何让他不恼?

想到祁老走之前留下的话,苏见廉愈发不爽,他劈头盖脸就朝阮丽华骂道:“你是怎么回事?平日里这么懂事,今日怎地如此糊涂?你可知那祁老是何人?是随随便便能帮你一个『妇』人瞧病的吗?我告诉你,就算是宫里身份高贵的嫔妃,要想让祁老帮瞧上一眼,那也是要花费大力气的!皇帝平日里都会敬祁老几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当真是要气死我!”

阮丽华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此刻更是惨白无比。

那祁老身份竟如此尊贵,且不说她还不是丞相夫人,就算是,在祁老面前说出这番话,也是大不敬。若是皇帝追究下来,那可是杀头之罪!她一个小小的妾室,苏见廉又怎会保她?

苏晚卿看着阮丽华的神『色』,不禁暗暗好笑。看来是平日里被仆人奉承惯了,还真把自己当正室看了。如今被苏见廉当着仆人的面这般责骂,苏晚卿心里可谓是十分舒爽的。

但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苏晚卿相信,有她在,以后丞相府的热闹必然是少不了的。

一旁的苏晚月何曾见过父亲这般责备母亲,她看着母亲低头抹泪的模样,内心忽然一阵恐慌。

她赖以骄傲的资本从来都是来自母亲和父亲,她从未想过,若是有一天父亲不再疼爱母亲,她将如何自处?外面那些贵族小姐将如何看待她?

不,她不能让父亲对母亲失望。

这般想着,苏晚月咬了咬牙,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眶红红的冲苏见廉说道:“爹爹,您就别责怪母亲了,她也是一时糊涂罢了。况且,近日母亲为了府里上下日夜『操』劳,身子的确有些不好,却一直没时间看大夫。今日来看大姐姐,以为是普通的大夫,才想起来看看自己的病。月儿都劝了母亲好久了她都不愿理会,听闻父亲今天回来,她昨夜还高兴得一晚没睡呢。”

此话一出,阮丽华立刻明白了女儿的打算。她抹了抹眼泪,柔弱的低声道:“月儿,别说了……”

看到母亲这般模样,苏晚月愈发起劲儿了。她声音提高道:“母亲这些年为了这个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白发都出来了,月儿只是心疼母亲!”

苏见廉看着母女俩这般模样,心也软了下来。他这些年因为忙于边疆之事,的确疏于家庭。若非没有阮丽华,也没人照顾卿儿。

此次的确是阮丽华的错,但她也是无心之过。想到这些年自己对她也有些亏欠,苏见廉的眼神也温和了下来。

“好了,你们别哭了,让外人瞧着像什么样?月儿,爹爹知道你是为了维护母亲,这次爹爹便不追究了。下次可别再犯错了,不然我也保护不了你们。”

苏见廉说完,阮丽华和苏晚月脸上立刻带上喜『色』,苏晚月忙乖巧的应了声:“月儿知道了。”

苏见廉刚想说什么,旁边已经传来一道委屈的声音:“敢情在爹爹眼里,如今卿儿反倒是个外人了?”

第八章 苏晚卿的手段

苏见廉一看自家宠爱的女儿『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还隐隐带着一丝怯懦,心立刻疼了起来。

“傻卿儿,胡说什么呢?你永远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谁也比不上你。”

苏晚卿听言,重新『露』出了笑脸。

苏见廉看着异常粘人的女儿,心底软成了一滩水。

“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爹爹今晚留在卿儿这里用餐吧?你这些年总是不在,卿儿有很多事想跟你说呢!”

苏见廉看着异常粘人的女儿,心底软成了一滩水。

“好好好,卿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爹爹都依你。”

苏晚卿这边正笑着,眼神却不动神『色』的瞄向那母女。

只见阮丽华和苏晚月方才喜悦的神『色』早就不存在了,阮丽华眼中带上了一丝阴霾,而苏晚月的神『色』更黑了。

阮氏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行了礼,拉着苏晚月离开了。

她刚将爹爹哄好,以为今晚他肯定是和她们一起其乐融融的用餐了,没想到苏晚卿这个贱人竟从中作梗。而且爹爹还说出谁也比不上小贱人这番话,这让自诩清高的苏晚月如何能够忍受?

苏晚卿一听,也不出声,伸出小手接过碗,几口几口豪迈的喝完了。

苏晚卿似乎怯怯的看了阮丽华一眼,又冲苏见廉道:“不然,爹爹还是跟二姨娘还有二妹妹一起吃饭吧,卿儿自己用餐便是。毕竟二姨娘和二妹妹也好久没见到爹爹了,对爹爹肯定也十分想念。”

苏晚卿说完,阮丽华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看来,这丫头还是惦记着她的,知道她平日里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她从前演的戏,到底也没白费。

不料,苏见廉却不按理出牌。

他微微皱眉道:“傻卿儿,爹爹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这段时间爹爹都在家里,跟你二姨娘二妹妹吃饭什么时候不可以?你别说了,今日爹爹一定陪你。”

苏晚月看着母亲哀怨的神『色』,刚想说她们可以跟大姐姐一起用餐,苏晚卿已经抢先开口道:“那就谢谢爹爹了。二姨娘和二妹妹应该不会介意晚卿先‘借用’爹爹一天吧?”

苏晚月的话顿时梗在了喉咙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阮丽华僵硬着笑脸,她暗暗拽紧手绢,表面却不得不柔声道:“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老爷的嫡女,自然是要跟老爷一起吃饭的,二夫……二姨娘又怎会介意呢?是吧,月儿?”

听见自己被点名,还有阮丽华暗中提醒的神『色』。苏晚月连忙调整好脸『色』,笑道:“是呀,等爹爹陪大姐姐吃了饭,可不要忘了月儿和姨娘噢。”她说完,还调皮的向苏见廉眨了眨眼睛,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一般。

苏见廉看她们相处得这般“融洽”,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哈哈大笑道:“好,明儿爹爹一定陪你们吃饭。卿儿,待爹爹沐浴更衣,再陪你用餐可好?”

苏见廉一回朝廷复命后,赶到家中发现女儿受伤后又马不停蹄的到朝廷请人去了,还未来得及梳洗一下,一身风尘仆仆。此刻女儿无事,他倒是有些嫌弃自己了。

苏晚卿似乎怯怯的看了阮丽华一眼,又冲苏见廉道:“不然,爹爹还是跟二姨娘还有二妹妹一起吃饭吧,卿儿自己用餐便是。毕竟二姨娘和二妹妹也好久没见到爹爹了,对爹爹肯定也十分想念。”

苏晚卿甜甜的笑了:“爹爹快些去吧,卿儿待会儿叫厨房多做几道爹爹爱吃的菜等着爹爹来。”

苏见廉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我的卿儿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爹爹了。”

阮氏母女还想多跟苏见廉多说几句,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桃夭忽然道:“丞相爷,大小姐该喝『药』了,不然待会儿『药』该凉了,您看……”

三人望过去,果不其然,桃夭正端着一碗『药』站在旁边。

苏见廉立刻大手一挥:“你们都下去吧,让这丫头在这伺候卿儿喝『药』便好。”

阮氏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行了礼,拉着苏晚月离开了。

苏见廉叮嘱了苏晚卿几句,便也回房去了。

桃夭端着碗靠近苏晚卿,轻声道:“大小姐,喝『药』了。”

苏晚月的话顿时梗在了喉咙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苏晚卿瞄了她一眼,道:“这『药』不苦吧?”

桃夭“噗嗤”一笑,道:“桃夭已经听从大小姐的吩咐,将祁老开的『药』换成了强身健体的补『药』,一点儿也不苦。”

苏见廉看着异常粘人的女儿,心底软成了一滩水。

苏晚卿一听,也不出声,伸出小手接过碗,几口几口豪迈的喝完了。

桃夭有些崇拜的看着她,忍不住道:“大小姐,您也太厉害了。您怎么料到那二皇子会推倒您的?”

第九章 阮氏母女的心思

阮氏听了,脸『色』也好了不少,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入苏晚月的碗中,笑道:“看来是咱们多虑了,这么看来,你倒要好好感谢你的大姐姐。我看不久之后,二皇子就要上门来找她退婚了,到时候她就会自食恶果了!”

苏晚卿淡淡的笑了,慢悠悠道:“猜的。”

桃夭:“……”可是血袋您也叫奴婢准备好了呀!

看着桃夭气鼓鼓的模样,苏晚卿笑容又加深了一些。

苏晚卿神秘的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实很简单,裴谦对苏晚月有好感,苏晚月又这么爱做戏,她看我这般态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裴谦看我这么刁蛮任『性』,自然无法忍受。其实他没使劲儿,门是我自己撞过去的。不然,怎么达到这种效果呢?”

苏晚卿冲桃夭眨了眨眼睛,尔后又问道:“裴谦那边怎么样了?”

桃夭恭敬地回答道:“在大小姐回房之后,二皇子也走了。”说完,她又有些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道:“没想到二皇子居然是这样子的人,要不是大小姐,奴婢根本不知道他的本『性』。一听说丞相爷要回府了,立刻夹着尾巴逃走了,真没种!大小姐……您不会还喜欢他吧?”

苏晚卿微微一笑,淡声说道:“一个赔钱货,怎么配?你且看着吧,他还会来的。”

桃夭刚想问“赔钱货”是什么意思,她忽然联想到二皇子的名讳,立刻捂着嘴偷笑起来。没想到大小姐幽默起来,居然这么厉害。

“不过,大小姐为何如此肯定二皇子会回来?过来给大小姐道歉吗?那他何必要离开呢?”

苏晚卿神秘的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晚卿冲桃夭眨了眨眼睛,尔后又问道:“裴谦那边怎么样了?”

看着苏晚卿神秘兮兮的样子,桃夭很无奈。自从她和大小姐坦诚相待之后,就发现大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

但是以前的大小姐不能够带给她的东西,如今的大小姐都可以给她,那她自然是对大小姐忠心耿耿的。至于那阮氏和什么二小姐,让她们见鬼去吧。

主仆俩没聊太久,苏见廉洗漱过后就过来陪苏晚卿用饭了。

父女俩许久不见,苏晚卿更是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将苏见廉逗得哈哈大笑,对自己的女儿愈发的喜爱了。

而另一边,阮氏正在跟苏晚月一起吃饭。左右婢女都已被屏退,阮氏和苏晚月温婉的笑脸早已不复存在,上面布满了阴沉。

阮氏听了,脸『色』也好了不少,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入苏晚月的碗中,笑道:“看来是咱们多虑了,这么看来,你倒要好好感谢你的大姐姐。我看不久之后,二皇子就要上门来找她退婚了,到时候她就会自食恶果了!”

阮氏咬着牙道:“月儿,你说苏晚卿这个贱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时对我们这般言听计从的,今日怎的变得这般有主见了?不过,她受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晚月脸『色』也很差,但是想到苏晚卿晕倒的事情,她的脸『色』又缓和了不少。

“娘亲,苏晚卿那个贱人我瞧着倒是没变。今儿个我陪二皇子用茶,她突然闯进来看见二皇子拉着我的手,立刻就癫狂了,还冲女儿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二皇子看不过眼,就推了她一把。谁知道她这般脆弱,一下子就撞到门了。”

苏晚月顿了顿,神『色』有些得意的继续道:“可惜娘亲当时不在场,二皇子这般对那个贱人,可真是让女儿觉着大快人心呀。况且她这般做,反而让二皇子对我愈发怜惜,真是个蠢货。”

阮氏听了,脸『色』也好了不少,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入苏晚月的碗中,笑道:“看来是咱们多虑了,这么看来,你倒要好好感谢你的大姐姐。我看不久之后,二皇子就要上门来找她退婚了,到时候她就会自食恶果了!”

母女二人仿佛已经看到苏晚卿接下来被退婚的惨样了,她的名声在她们的“帮助”下,本就极差。如今再添上个被退婚的罪名,苏晚卿算是彻底的废了。

就算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又如何?被退了婚,还有哪家的公子愿意要她?到时候,就算是老爷在,也帮不了她!

在阮氏母女喜滋滋的等待下,二皇子裴谦的确来了。

阮氏听了,脸『色』也好了不少,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入苏晚月的碗中,笑道:“看来是咱们多虑了,这么看来,你倒要好好感谢你的大姐姐。我看不久之后,二皇子就要上门来找她退婚了,到时候她就会自食恶果了!”

不过,他是带着大批的礼物和补品来的,还有当今皇后的口谕。

皇后也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大意就是叮嘱苏晚卿好好照顾身子,不要想这么多,她已经将二皇子骂了一顿,并勒令他来道歉。

苏晚卿看到的便是有些垂头丧气的裴谦,他眼里虽有不甘,但还是顶着苏见廉的瞪视乖乖地朝苏晚卿道歉了。

苏晚卿虽然料到裴谦必然会来,但她没想到这事还跟当今皇后扯上关系。据她所知,皇后并非裴谦的生母,但裴谦自小便是在皇后膝下长大的,待她倒是如亲母一般敬重。

可是,苏晚卿有些想不明白,皇后为何对她一个小小的嫡女这般重视?难道只是因为这次裴谦理亏,所以她才用这样的法子来安抚她?

苏晚卿不相信皇后会这般温柔善良,对她而言,能够在皇宫生存下去,并且经久不息,一直得到皇上宠爱,还能够培养出裴谦这般『性』子的,这个皇后必定不简单。

第十章 谣言四起

就在裴谦拿着礼物上门赔礼道歉之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外边的流言已经渐渐传开了。

谁也不知道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在短短的时间内,皇城中大部分的老百姓都听说了丞相府昨日发生的事情。

传闻,那个刁蛮愚蠢的大小姐被当今二皇子推倒在地,撞了头,伤的不轻。

传闻,可怜的大小姐碰见二皇子和自家庶妹有染,经受不住打击竟晕了过去。

传闻,大小姐其实一直被庶妹打压,她的坏话也是自家的庶妹传出去的。

传闻……

一时间,苏晚卿原本一直位于谷底的形象忽然变好了不少,老百姓们对于她都报以同情。而对于风评一向很好的二皇子和苏晚月,他们反而变得嗤之以鼻,甚至有偏激的人还骂他们是『奸』,夫『淫』,『妇』。

裴谦和苏晚月的形象一下子跌落谷底。

当裴谦被苏见廉狠狠骂了一顿,灰头土脸的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他碰见丞相府门外许多老百姓正在看着他,同时还对他指指点点的。

苏晚月咬着樱唇看着目光沉沉的阮氏,忽然说不出话来。

裴谦心中本就怨气很大,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老百姓更是怒火中烧,禁不住吼了一句:“你们看什么看?没见过本皇子吗?”

那些老百姓议论得更大声了,甚至他还听到了其中的几句话。

“没想到这二皇子真如传言一般,本『性』这般凶神恶煞。”

“可不是嘛,丞相府大小姐对他这般钟情,他却如此伤害大小姐,真不是男人!”

……

裴谦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来不及再发脾气,匆匆的离开了丞相府。

他若是再待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要知道,在天离国的民风是很好的,老百姓的言论也是十分自由的。他即便是堂堂的二皇子,也没办法用权力堵住悠悠之口。

传闻,大小姐其实一直被庶妹打压,她的坏话也是自家的庶妹传出去的。

裴谦离开后,百姓们也渐渐散去了。丞相府又恢复了平日肃穆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那边的阮氏母女,在房中听到苏见廉的怒骂,并不敢往枪口上撞。

但她们脸上的神『色』都是乐滋滋的,在阮氏和苏晚月的心中,早已认定,必然是二皇子上门来跟苏晚卿那个贱人退婚,惹得苏见廉暴怒不已,将裴谦狠狠地骂了一顿。

裴谦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来不及再发脾气,匆匆的离开了丞相府。

现在,阮氏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二皇子究竟有没有跟苏晚卿退婚?若是退婚这事儿真的成了,她还怕自家的女儿做不了二皇子妃吗?

派出去的丫鬟很快回来了,面对阮氏母女期待的目光,丫鬟的神『色』却有些闪烁其词,她吞吞吐吐的道:“二夫人,二小姐,那个……”

看着丫鬟的神『色』,阮氏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怎么回事?难道老爷不让二皇子退婚?”

那丫鬟是阮氏的亲信,名唤秋莲,平日里仗着自己大丫鬟的身份,没少作威作福。

阮氏这般一提醒,苏晚月这才回过神来,她微微垂着头,稍微收敛了下神『色』,但脸上还是满满的委屈。

秋莲看着自家主子和小姐殷切的眼神,咽了咽口水,还是将自己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二皇子并未退婚,相反的,他还带了许多礼物来向大小姐道歉……听说当今的皇后娘娘还亲自下了口谕,命二皇子前来看望大小姐……”

“什么?”苏晚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皇后娘娘这般尊贵,怎会理会苏晚卿一个小小的嫡女?”苏晚月此刻已经气昏了头,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可是她此刻哪里想得到,她一个庶女,连苏晚卿一个小小的嫡女也比不上。

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女儿,阮氏慌忙捂住她的嘴,小声道:“月儿,你冷静点,你也不怕隔墙有耳。”

阮氏这般一提醒,苏晚月这才回过神来,她微微垂着头,稍微收敛了下神『色』,但脸上还是满满的委屈。

“娘亲,你说皇后娘娘怎么会对那贱人这么好?难道就因为二皇子和她的一纸婚约吗?可是这婚约不是大夫人在世时定的口头约定吗?明明她都不在了……”

现在,阮氏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二皇子究竟有没有跟苏晚卿退婚?若是退婚这事儿真的成了,她还怕自家的女儿做不了二皇子妃吗?

阮氏又捂住了她的嘴,虽然提到大夫人三个字眼让她很不舒服,但她也知道,这话不能瞎说。否则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

秋莲看着自家主子和小姐殷切的眼神,咽了咽口水,还是将自己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苏晚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甩开阮氏的手,气鼓鼓的说道:“娘亲,我们究竟还要忍多久那个贱人?她这些年菜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难道还不够吗?除了顶着个嫡女的头衔,她哪样比得上我?还不是被我们耍得团团转?她凭什么得到爹爹的喜爱,又凭什么和二皇子有婚约!”

阮氏看着气急败坏的女儿,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虽然苏晚月只有十三岁,但『性』子早就被她教育得温顺乖巧,何曾这般控制不住情绪。

秋莲看着自家主子和小姐殷切的眼神,咽了咽口水,还是将自己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说到底,还是苏晚卿那个贱人害的。

阮氏这般一提醒,苏晚月这才回过神来,她微微垂着头,稍微收敛了下神『色』,但脸上还是满满的委屈。

阮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的她又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月儿,这么多年我们都熬过来了,你该清楚,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是急不来的。”

“可是……”

“傻月儿,你也不想想,娘亲会让你受委屈吗?娘亲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不然哪有今天?你还是太急躁了。”

苏晚月咬着樱唇看着目光沉沉的阮氏,忽然说不出话来。

她一向知道母亲待自己,待旁人都很心狠,不然当初苏晚卿的母亲也不会……

想到这些,她晃了晃小脑袋,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娘亲,我一定要得到二皇子,我要做万人之上的二皇子妃!”

第十一章 神秘的男人

苏晚卿定了定神,感觉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但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月儿,你放心,只要有娘亲在,一定让你当上二皇子妃。”

苏晚月拿着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饭,咬着唇道:“娘亲,那我们该怎么办?”

阮氏微微皱着勾画得精致的眉眼,陷入了沉思中。但很快,她的眉头就松开了,眉间也带上了笑。

“傻月儿,眼前不就摆着个好机会吗?”

阮氏下意识的看了秋莲一眼,秋莲立刻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苏晚卿定了定神,感觉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但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阮氏这才放下心来,轻声对苏晚月道:“你记不记得,过几日便是那位公主前来拜访了……”

采薇苑内,木槿花、紫薇花争相开放,微风吹来,荷花池中的荷花微微晃动,水波『荡』漾,花儿的香味缓缓散开了去。

在池子旁,一个大大的遮阳伞下,躺椅上静静地躺着一位睡美人。

在这片祥和的氛围中,一条鱼儿忽然跃出了水面,溅起了丝丝水花。

苏晚卿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尔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星眸中犹带着一丝『迷』茫,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苏晚卿有些气恼的唤了一声:“桃夭。”

在另一旁守候苏晚卿的桃夭立刻靠近过来应道:“大小姐,您醒啦。”

苏晚月一看,立刻笑着夸道:“哎呀,今儿个大姐姐的衣裳可真漂亮,红彤彤的衬着大姐姐的气『色』可美了。”

苏晚卿微微『揉』了『揉』眉心,说道:“去帮我捞一条池子里的鲤鱼上来。”

桃夭愣了愣,有些奇怪的问道:“大小姐要鲤鱼做什么?”

空气中没了声音,半晌后,苏晚卿也等不到任何回答。

苏晚卿挑了挑眉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然是用来吃了。”

桃夭:“……可是大小姐,您平日里最喜欢逗鲤鱼玩了,怎么会舍得吃了它呢?”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一拍额头低呼道:“对了,月儿都忘了正事了。”

苏晚卿理直气壮的回应道:“谁让它吵我睡觉!”

苏晚卿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尔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星眸中犹带着一丝『迷』茫,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就在桃夭认命的即将为苏晚卿去捞鱼的时候,空气中忽然传来“噗嗤”的一声低笑。

苏晚卿眼神一凛,低喝道:“是谁?出来!”

桃夭也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不明白这声音来自何方。

那人似乎对苏晚卿的态度毫不在意,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了起来:“你叫本阁主出来便出来,那本阁主岂不是很没面子?”

苏晚卿皱起了眉头,她的感觉一向灵敏,但她却无法确定这男人的具体方位。

这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比她强太多了。

不过,阁主是个什么东西?这男人莫非是江湖上的人?

苏晚卿定了定神,感觉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但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不知阁下造访小女子住处有何用意?小女子自问并不认识什么阁主,阁下请回吧。”

那声音又是一笑,尔后说道:“现在不认识不要紧,以后就会认识了。”

还没等苏晚卿出声,他又继续道:“看来传闻也不能尽信,丞相府大小姐原来是这般模样,倒是世人错将珍珠当鱼目了。”

苏晚卿有些气恼的道:“阁下自问对小女子这般了解,何不『露』个面让小女子见识一下?”

空气中没了声音,半晌后,苏晚卿也等不到任何回答。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一拍额头低呼道:“对了,月儿都忘了正事了。”

她有感觉,那个神秘的男人已经走了,即使她根本不知道他从何而来。

桃夭看着脸『色』不悦的苏晚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声:“大小姐,您还要吃鲤鱼吗?”

苏晚卿闷闷的说道:“不吃了,没胃口!”

大白天的被一条鱼闹醒了就算了,还来了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真是的。

就在苏晚卿心里不舒服的时候,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来报:“大、大小姐,二小姐来看您了。”

苏晚卿挥了挥手,她立刻如获大赦般退下了。

桃夭也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不明白这声音来自何方。

苏晚卿有些无语的看着那个小丫鬟的背影,她这正主儿以前究竟有多凶残,才能把一个小丫头给吓成这样?

苏晚卿定了定神,感觉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但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苏晚卿没多想,外边远远已经响起了苏晚月柔柔的嗓音:“大姐姐,月儿来看你啦。”

苏晚卿定了定神,感觉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但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苏晚卿眯着眼睛看着她一身粉嫩的罗裙,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红得晃眼的裙子,微微皱了皱眉。

阮氏下意识的看了秋莲一眼,秋莲立刻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苏晚月一看,立刻笑着夸道:“哎呀,今儿个大姐姐的衣裳可真漂亮,红彤彤的衬着大姐姐的气『色』可美了。”

换做以前的苏晚卿,小尾巴早就翘上天了,但苏晚月面对的是现代的苏晚卿。

苏晚卿没有像她想象中喜形于『色』,而是无语的看着她道:“二妹妹眼睛该不是出了问题吧?”

她一脸惨白的粉,配着这大红衣裳分明祥和女鬼似的,苏晚月还能面『色』如常粉夸她,看来早就习惯了。

苏晚月的笑容僵住了,她很快调整好神『色』,柔声道:“在月儿眼里,大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一拍额头低呼道:“对了,月儿都忘了正事了。”

第十二章 琉璃阁

苏晚卿看着她做作的模样,也不吭声,想看看她又想搞什么把戏。

反正她也没什么事情做,就陪她玩玩好了。

苏晚月果然没让苏晚卿失望,她拍了拍小手,两个贴身丫鬟便捧着一条裙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还没等苏晚月开口,苏晚卿就十分配合的开口道:“二妹妹是想送我裙子?”

苏晚月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温柔的笑道:“是呀大姐姐,过几天宫宴不是开始了吗?以往大姐姐的衣裳都是娘……二姨娘置办的,昨日二妹妹去逛了京城最有名的琉璃阁,看到了这条裙子,觉着十分的适合大姐姐,就用自己攒下的月钱自作主张的买下了,大姐姐不会怪妹妹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条裙子,抖了抖展开来。

这是一条火红华丽的宫裙,裙摆上面还点缀着亮晶晶的银片,几乎闪花了苏晚卿的双眼。

苏晚卿自然是知道琉璃阁的,听闻无论是贵族千金,还是宫廷妃子,都热衷于购买琉璃阁的衣裳和首饰。

当冰凉的『液』体接触到舌尖的时候,苏晚月脸『色』立刻变得微妙。

一来是商品本就华美精致,二来则是琉璃阁有个规矩:有些衣裳或饰品都是限量出售,抢完了便没有了,有的甚至只有一套,没了就是没了,即便是有钱也求不来。

曾经有个大家族的小姐为了抢一套衣裳而动用家族关系,下场却很惨烈。所以,没人敢瞧不起琉璃阁,它背后的势力,至今无人清楚。

苏晚卿对于琉璃阁的幕后老板倒是更有兴趣,这般会做生意,真有点现代人的作风。

经苏晚卿这么一提,苏晚月倒真觉得有些渴了,她乖乖点了点头,有些期待的看着苏晚卿。

苏晚月看着苏晚卿有些呆呆的眼神,以为她立刻就被这衣裳『迷』住了,心里不免有些好笑又有些得意。

当冰凉的『液』体接触到舌尖的时候,苏晚月脸『色』立刻变得微妙。

她开口介绍道:“大姐姐,这可是琉璃阁上个月流行的款式,名为‘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配上大姐姐的气质刚刚好,花了二妹妹一千五百两白银呢,大姐姐可千万要收下。”

曾经有个大家族的小姐为了抢一套衣裳而动用家族关系,下场却很惨烈。所以,没人敢瞧不起琉璃阁,它背后的势力,至今无人清楚。

苏晚卿挑了挑眉,她是知道在丞相府庶女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百两,苏晚月居然这么下得了血本?

她一个现代人,不会不明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但看着苏晚月充满了期待的小眼神,苏晚卿依然很配合的『露』出了欣喜的小眼神,大声赞道:“二妹妹你的眼光真是太好了,知道大姐姐就喜欢这种调调的,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苏晚月虽然对于苏晚卿所说的“这种调调”有些不明所以,但她权当是在夸她了,想到阮氏的计划,她的眼里更得意了。

苏晚月哪里知道,自己的小表情全都一丝不落的被苏晚卿看在眼里。苏晚卿知道这个小妮子又要搞事情了,但她自然不会揭穿。

没有配合演戏的演员,这部戏就不好看了不是?

看到苏晚卿兴高采烈的收下了,苏晚月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原本她买下这条裙子还很肉痛,一千五百两银子!她还是卖了些首饰才攒了这么多钱。

看到冰镇的饮品,苏晚月只觉得喉咙更干了,哪里注意苏晚卿说的淡是怎么回事。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成为二皇子妃,一千多两算什么?以后等她做了二皇子妃,要多少钱没有?

这般安慰着自己,苏晚月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苏晚卿示意桃夭上前接过那条华丽的裙子,这才挑眉问道:“二妹妹说了这么多,想必也渴了。大姐姐这里刚好做了一些果汁,二妹妹可要用一些?”

经苏晚卿这么一提,苏晚月倒真觉得有些渴了,她乖乖点了点头,有些期待的看着苏晚卿。

虽然苏晚卿平日里傲慢无礼,但她却很懂得享受。在采薇苑里,哪一处的东西不是极好的,别提平日的吃穿用度了。

苏晚卿拍了拍小手,唤了一声:“桃夭,将我吩咐做的果汁端上来。”

桃夭应了一声,很快的两杯淡黄『色』的饮品便被端了上来。

还没等苏晚月伸手去拿,苏晚卿忽然道:“二妹妹,大姐姐比较喜欢喝甜的,所以拿那杯比较淡的,你不介意吧?”

看到冰镇的饮品,苏晚月只觉得喉咙更干了,哪里注意苏晚卿说的淡是怎么回事。

她忙不迭的点头,应道:“没事的大姐姐,月儿喝没那么甜的那杯就可以了。”

经苏晚卿这么一提,苏晚月倒真觉得有些渴了,她乖乖点了点头,有些期待的看着苏晚卿。

苏晚卿嫣然一笑,示意桃夭递一杯过去。

苏晚月感激地看了苏晚卿一眼,没有注意到桃夭略带怜悯的眼神。

她一个现代人,不会不明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她握着冰凉的如意杯,也顾不得矜持,仰头就是一大口灌了下去。

当冰凉的『液』体接触到舌尖的时候,苏晚月脸『色』立刻变得微妙。

她一个现代人,不会不明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偏生苏晚卿在一旁抿了一口果汁,笑眯眯的问道:“二妹妹,这柠檬汁好喝吧?”

第十三章 二皇子这种货色

只是,不知为何苏晚月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被苏晚卿给耍了,但看到她诚恳的眼神,又想起一开始她说的话,苏晚月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苏晚卿一开始便跟她说过了她想喝淡的,这杯自然就是比较浓的那杯,她自己兴高采烈的接过去,怪谁呢?

苏晚月一边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一边艰难的将那一大口酸得有些苦涩的柠檬汁给硬吞了下去。这一大口柠檬汁,喝得苏晚月小脸儿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说着,苏晚卿又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二妹妹这般好心送大姐姐裙子,原来不是因为瞧着合适,而是为了前来赔罪呀。二妹妹你可真是厉害,你不说,大姐姐都忘了这一茬儿了。”

但是因为苏晚卿看着,她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尽量将自己的表情调整正常,装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二妹妹,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喝吗?”

苏晚月挤出笑脸,几乎咬着牙道:“挺好喝的,二妹妹……当然喜欢,毕竟这是大姐姐赏赐的。”

说着,苏晚卿又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二妹妹这般好心送大姐姐裙子,原来不是因为瞧着合适,而是为了前来赔罪呀。二妹妹你可真是厉害,你不说,大姐姐都忘了这一茬儿了。”

苏晚卿还嫌不够,接着说道:“二妹妹,这柠檬可是爹爹从边境带回来的,可新鲜了。看你这般喜欢,大姐姐这儿还有一篮子,全送给你喝,如何?你还可以跟二姨娘一起分享。”

看着苏晚卿天真无邪的双眼,想到那柠檬汁的滋味,苏晚月只觉得牙齿又是一阵酸意,但她只得“高兴”的应了下来。

这段小风波过去后,苏晚月想起来自己的正事还没办完呢。

她不动声『色』的将如意杯放在一旁大理石砌成的台子上,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大姐姐……不知道大姐姐还怪不怪二妹妹……”

“二妹妹,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喝吗?”

苏晚卿似乎没反应过来,道:“什么事?”

苏晚月一听,觉得此事有转机,心中一喜。

她又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顿时疼得眼泪在大眼眶中打转。

“就是……那日二皇子这般欺负二妹妹……其实不是大姐姐想的那样,二妹妹一点儿也不喜欢二皇子,真的!”

她有些急切的看向苏晚卿,因为猛然抬起小脸,眼眶中的泪滴蓦然掉落,顺着她精致的小脸缓缓滑落下来,显得这般的楚楚可怜。

苏晚月的长相虽不如苏晚卿绝美,但偏柔的五官配着她楚楚的神情,已经足以让许多男人动之以恻隐怜爱之心了。

可惜,苏晚卿不是男人。

她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立刻就变臭了。

“哦,你说那日你和二皇子卿卿我我阿,我瞧着你们二人倒是浓情蜜意,怎地变成二皇子欺负你了?”

说着,苏晚卿又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二妹妹这般好心送大姐姐裙子,原来不是因为瞧着合适,而是为了前来赔罪呀。二妹妹你可真是厉害,你不说,大姐姐都忘了这一茬儿了。”

说着,苏晚卿又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二妹妹这般好心送大姐姐裙子,原来不是因为瞧着合适,而是为了前来赔罪呀。二妹妹你可真是厉害,你不说,大姐姐都忘了这一茬儿了。”

这种事情被摆在明面上说,即便是苏晚月也有些招架不住。她神『色』僵了僵,几乎要变脸。但想到阮氏的叮嘱,她立刻催眠自己,苏晚卿这个小贱人以往就是这般口直心快的,她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说着,苏晚卿又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二妹妹这般好心送大姐姐裙子,原来不是因为瞧着合适,而是为了前来赔罪呀。二妹妹你可真是厉害,你不说,大姐姐都忘了这一茬儿了。”

从苏晚卿落入池子后,她的话愈发的让人不舒服了?

苏晚月此刻却有些不敢应和苏晚卿所说的话,若是同意了,那她岂不是坐实了与二皇子卿卿我我的事实?到时候,不知道苏晚卿又会想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刺激她。

偏偏苏晚卿依然不依不饶的,她抱着桃夭递过来的果盘正在吃石榴籽吃得起劲,但嘴里却催促道:“二妹妹,你倒是说呀,这礼物是不是用来赔罪的?”

苏晚月看着她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只能硬着头皮道:“是……二妹妹希望大姐姐别生气了,那天真的不是大姐姐所想的那般,但二皇子的确做得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般对待对他心仪已久的大姐姐?”

她顺势将这波脏水往裴谦身上引,若是因此能够让苏晚卿讨厌裴谦,那她的计划自然是更近了一步。没准儿,还能够提前实现呢。

“二妹妹,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喝吗?”

但苏晚卿却挑着眉道:“谁说我对他心仪已久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苏晚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可是大姐姐以前明明……”

苏晚卿摆了摆手,又捻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石榴籽放入嘴中,一边道:“那是我以前瞎了眼,二皇子这种货『色』,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看得上。反正我现在是不喜欢了。”

苏晚月嘴边的笑容又是一僵,这个小贱人居然这般口无遮拦,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这可是诽谤皇族,可是杀头之罪!可是一向痴『迷』于二皇子的大姐姐居然说出这番话,难道真的是对他心灰意冷,死心了?

苏晚月一时间也失了判断,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苏晚卿说的话。

第十四章 神秘礼物

苏晚卿看着她有些欣喜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双眼,暗中撇了撇嘴。裴谦这种货『色』,的确也就苏晚月喜欢,她才不会跟她争呢。

苏晚月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苏晚卿果断一点小脑袋,回应道:“大姐姐何时骗过你?不过你可别跟别人说,大姐姐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苏晚月几乎欣喜若狂了,只要苏晚卿不再喜欢二皇子,那便必定不会履行跟二皇子的婚约,她还怕自己当不上二皇子妃吗?

这波喜悦冲散了前几日听到民间传言的愤懑,苏晚月也不清楚,为何民间忽然就有了这么些难听的流言蜚语,还都冲着她和二皇子去。阮氏也怀疑过苏晚卿,但想到她的智商,又作了罢。

桃夭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包裹,对苏晚卿道:“大小姐,方才门外有个童子送来一个包裹,说是送给您的礼物。”

苏晚卿这么蠢,之前还这么喜欢二皇子,怎么会做出有害他名声的事情呢?

事实上,这事儿的确是苏晚卿做的。在事发当天,她“晕倒”之前,就已经叮嘱桃夭找来了几个小乞丐,快速的将丞相府中所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散发出去了。

苏晚卿表面不提,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脸上厚厚的粉甚至掉了一些下来,看起来煞是渗人。

推了她的人,还想安然无事的离开?在苏晚卿的字典里,是不会存在这样的字眼的。她虽然散播了谣言,但这其中有百分之八十是真实发生的,她也没说错!

早在苏晚卿来到丞相府之际,她就已经暗暗发誓,要将自己这些年被破坏殆尽的名声给全部掰正过来。那些对不起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晚卿正胡『乱』想着,苏晚月的话又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大姐姐,既然如此,您一定要去参加几日后的宫宴呀!”

桃夭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包裹,对苏晚卿道:“大小姐,方才门外有个童子送来一个包裹,说是送给您的礼物。”

苏晚卿终于想起赔钱货之前跟她说过的一番话,什么宫宴,什么公主的,让她别跟他一起去。苏晚卿心里冷冷一笑,不让她去,她偏要去。

“大姐姐自然是会去的,这样的宫宴,作为丞相府的嫡女都不去,像什么话。”

“嫡女”二字又深深刺痛了苏晚月,但此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苏晚卿若是不前往宫宴,她们的计划又怎能实施呢?

苏晚月的眼珠子转了转,又柔声开口道:“大姐姐,二妹妹今日送您的裙子,前往宫宴穿再适合不过了,到时候大姐姐一定是全场的焦点,会吸引很多贵族弟子的注意呢。您觉得呢?”

看着苏晚月诚恳的眼神,苏晚卿差点儿就信了。她虽然不是古代人,但对于基本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这是一个招待他国公主的宫宴,主角是那位公主,她若是穿成这样子,先不说是否会抢了那位公主的风头。光是这华丽繁琐的宫装,在这样一个晚宴便已经是不合适的。

到时候,若是抢了皇亲国戚的风头,她这罪名可就不小了。可少不得会被别的人嫉恨和嘲笑,她苏晚卿可不蠢,不会轻易上当。

但是,苏晚月这般动作,自然有她的道理。想让自己出丑,门儿都没有。

苏晚卿表面不提,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脸上厚厚的粉甚至掉了一些下来,看起来煞是渗人。

苏晚卿故作害羞道:“我穿这身真的会艳压群芳吗?”

苏晚月暗中翻了个白眼,表面还是满脸认真的回应道:“大姐姐这般美貌,连京城中的第一美人都自愧不如,若是这般一打扮起来,自然是不会逊『色』于任何人的。到时候,『迷』倒各位皇孙子弟,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苏晚卿略略考虑了一番,豪迈的应承下来。“既然二妹妹都这么说了,那大姐姐就勉为其难的穿这身吧。”

苏晚月暗中诽谤道,明明听了自己的话欢喜得不得了,还要故作清高,真是令人作呕!但她依然维持着柔和的笑容,应道:“只要大姐姐不嫌弃二妹妹送的衣服,能够接受二妹妹的心意,二妹妹就心满意足了。”

苏晚卿点了点头,淡淡道:“既然我接受了你的礼物,那前几天的事情大姐姐便既往不咎了,你以后可不能再做出这般有损家风的事情了。若是传出去,先不说你的名声如何,人家背地里指不定指着丞相府骂家风败坏呢,你可懂了?”

苏晚月的笑脸又是一僵,但还是低声道:“是,二妹妹谨记,下次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苏晚卿满意的点头道:“你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便好,今儿个大姐姐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苏晚月立刻应和,带着贴身丫鬟一溜烟的跑了。

苏晚卿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继续自己百无聊赖的吃水果大业。嗯,真甜。

桃夭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包裹,对苏晚卿道:“大小姐,方才门外有个童子送来一个包裹,说是送给您的礼物。”

第十五章 皇后娘娘

苏晚卿微微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开口道:“什么东西?打开看看。”

半晌,苏晚卿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果然。”

桃夭依言将那白『色』包裹拆开,没想到一抖,居然抖出了一条浅蓝『色』的长裙!在裙裾上还绣着点点精致的红梅,煞是好看。

桃夭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裙子,低呼了一声:“大小姐,这条裙子好漂亮!”

她边说着边将裙子铺展开来,与此同时,包裹内一件白『色』的霓裳轻纱也滑落了出来。

桃夭眼疾手快的将轻纱给接住了,那白纱薄如羽翼,但手感颇好。桃夭以前也跟苏晚卿进出过多次京城里有名的服装店,自然知道这料子不差。

桃夭抬起头来,大眼睛亮晶晶的,“大小姐,这可是琉璃阁的衣裳呀,你看,这里还有琉璃阁独有的杏花标志呢!”

苏晚卿接过衣裳一看,的确,在裙角一个不甚醒目的地方,印着一朵小巧精美的杏花。

她微微挑眉:“又是琉璃阁?那儿的衣服不是很贵么,怎么跟街边的大白菜似的?”

桃夭默默地擦了擦额角的汗,她也想捡大白菜啊。

“大小姐,您知道这是谁送您的吗?”

苏晚卿摇了摇头,淡声道:“不过这裙子看着比苏晚月送的高档多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冲桃夭招了招手。

裴谦也笑了,眉眼间隐隐还带着一丝委屈:“谦说的是事实,怎的就成诓母后了?”

“你将方才她拿来的衣服给我瞧瞧。”

桃夭放下那条裙子,依言将方才苏晚月丫鬟递来的托盘拿到苏晚卿面前。

苏晚卿看着那条红如火的罗裙,轻轻眯起了眼。她伸手抓起罗裙的一角,在桃夭有些不解的眼光中,放到鼻子边轻轻闻了闻。

曲新柔又想起了什么,眼神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半晌,苏晚卿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果然。”

桃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但想到苏晚月的手段,她跟着紧张起来。“大小姐,莫不是这衣裳有什么问题?”

苏晚卿随手将那裙子扔回托盘上,扯过一条丝帕擦了手,这才慢条斯理的回应道:“这裙子沾了『药』。”

桃夭愣住了:“什么『药』?”

苏晚卿无辜的看着她,“我怎么知道?”

半晌,苏晚卿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果然。”

桃夭:“……”奴婢以为您什么都知道呢。

“不过……”苏晚卿话锋一转,又道:“过几天就知道了,不是吗?”

桃夭一惊,“大小姐,您不会要穿这身衣裳去宫宴吧?那怎么行?”

苏晚卿懒洋洋的又躺回了躺椅,无奈道:“你小姐我有这么傻吗?”

裴谦也笑了,眉眼间隐隐还带着一丝委屈:“谦说的是事实,怎的就成诓母后了?”

另一边,偌大的天离国皇宫内。

一身淡绿『色』繁花宫装,外罩一件金『色』薄纱的端庄贵『妇』人正坐在凤椅上,底下一位俊朗的男子正在请安,他抬起脸来,赫然是二皇子裴谦。

裴谦尊敬的喊道:“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您最近身体可好?”

曲新柔从凤椅上下来,亲自将裴谦扶了起来,柔声嗔道:“母后说过多少次了,不用行那些虚礼,你呀,就是不听。”

裴谦保持着一贯的谦和,应道:“母后是尊贵的皇后,礼自然不可废。而且,这也是谦敬重母后的一种方式,母后便安心受了吧。”

天离国的皇上当年最看好的也是他,甚至已经决定要将皇位继承权交给他了。谁知天妒英才,在六皇子十五岁那年,身中剧毒,导致腿部残废,俊美的容貌也被毁了,只能戴着面具示人。

曲新柔眉眼带笑的看着他,“你呀,从小就会说这些好听的话诓你母后。”

裴谦也笑了,眉眼间隐隐还带着一丝委屈:“谦说的是事实,怎的就成诓母后了?”

曲新柔瞪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再过几天那青霄国的公主不是要来了,你准备得如何了?丞相府的大小姐安抚好了吗?”

听母后提起苏晚卿,裴谦眼神微微一暗,随即很快笑道:“谦办事,还请母后放心。之前晚卿已经答应了儿臣,当日不来参加宫宴了。”

曲新柔似乎松了一口气,道:“这丞相府大小姐就是对你太着『迷』了,本『性』并不坏。这次你父皇安排你亲自接待使国公主,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裴谦微微低头,恭敬地应了声:“是,儿臣知道了。”

曲新柔又想起了什么,眼神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对了谦儿,听说前几日你六皇弟身子骨又恶化了,你得空了去看看他吧,顺便替母后带些补品去。”

“是。”

裴谦带着曲新柔赏赐的礼品,浩浩『荡』『荡』的往六皇子的住处奔去。

提起这六皇子,可是天离国当年的传奇。他十三岁便已经披甲上阵,砍杀敌军,所向披靡,带领天离国的士兵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大小姐,您知道这是谁送您的吗?”

天离国的皇上当年最看好的也是他,甚至已经决定要将皇位继承权交给他了。谁知天妒英才,在六皇子十五岁那年,身中剧毒,导致腿部残废,俊美的容貌也被毁了,只能戴着面具示人。

他如今住在皇宫中偏西的角落,平日里很少人经过,只有几位常年伺候六皇子的人住在那边。

第十六章 六皇子

裴修有些无奈道:“二哥每次来都这样,即是如此,六弟收下便是,请二哥代六弟谢过皇后娘娘了。”

裴谦身后跟着仆人,轻车熟路的往西边的宫殿走去。自从六皇弟出事之后,母后没少唤他去看望六皇弟。

说起这个六皇弟,裴谦以前还有些嫉妒他,在他十三岁能够为国效力时,十七岁的他还在宫中刻苦念书,经常被人遗忘。人们那个时候提得最多的,便是这位深受父皇宠爱,以及百姓爱戴的六皇子。

但自从六皇弟出事之后,便搬到了皇宫的角落去生活了,从此再也不理会朝中之事。举国上下对这位六皇子都惋惜不已,直叹命运弄人。当年父皇为了六皇子的事,更是大病了一场,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一个不上不下的二皇子,终于被人注意到了。他拼命念书,为父皇出谋划策,加上他谦和有礼的形象,才引起了世人的重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当年苏晚卿的生母看上了他,要将肚子中的苏晚卿许配给他。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当年苏晚卿的生母看上了他,要将肚子中的苏晚卿许配给他。

裴谦脚下步履不停,直到抵达了六皇弟的府邸,才将脑中胡思『乱』想的想法都挥向一边。至少,现在的六皇弟对他构不成丝毫的威胁,不是吗?

在府邸内一株繁茂的大树下,躺着一名高挑秀雅的年轻男子,他身穿一身冰蓝『色』的缎子长袍,袍边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袍内则『露』出了银『色』木槿花的镶边,腰间松松的系着一条玉带,衬着墨黑的长发,宛若天神一般。

从远处看,男子白皙的下巴微微抬起,长长的睫『毛』轻颤,凤眸微眯,其中似蕴含着无尽璀璨的星河,让人一眼便会沉沦其中。

可惜的是,男子的面上戴着一个精致的银『色』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但这随『性』却不失优雅的姿态,却无一不透『露』着男子的高贵雅致。即使他坐在一张轮椅上。

今日天气不错,不似平日骄阳当空,倒是吹着凉爽的夏风。裴修心情不错,干脆让小六子将自己推到大树下乘凉,享受这片刻的美好。

但是,美好很快便被来人打破了。

一个小厮小跑过来汇报道:“六皇子,二皇子携带礼品来看您了。”

裴修面具下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但很快又平复了下去。

他温润的说道:“请二皇兄进来吧。”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小厮看着裴修这般模样,呆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忙应道:“是。”然后忙退了下去。

小厮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在心底懊恼,每次看见六皇子都会被他吸引住,他可是男人啊!但想到他以前显赫的战绩,小厮心中腾起了自豪。很快他又想到了六皇子如今的模样,脸上又闪过了惋惜。

若非六皇子当年出事,现在也不必躲在这里六年足不出户吧……

小厮一边想着,脚下却不敢停,快步去迎接二皇子了。

裴谦站在门口等候也不恼,他这六皇弟出事之后,『性』子虽变化不大,但却多少变得有些古怪,旁人是不能随意往他府邸里闯的。

小厮一看见裴谦,立刻恭敬地行礼:“二皇子,请跟小的来。”

裴谦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厮便跟上了。

裴修的府邸修得极好,到处都是假山和各式花花草草,他平日里闲来无事便在其中侍弄他的花草,可谓是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因而每次裴谦过来探望他,都能看到不同季节的各种奇花异草,院子中总是弥漫着甜美的香气。

裴修有些无奈道:“二哥每次来都这样,即是如此,六弟收下便是,请二哥代六弟谢过皇后娘娘了。”

裴谦走到府内时,裴修依然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不变,他半倚在轮椅上,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旁边大理石雕砌而成的石桌,一杯清茶正升腾着袅袅青烟,旁边还搁着一本翻了一半的古籍。

看见裴谦,裴修动作也没有丝毫变化,但还是稍微直起了身子,温和有礼的打招呼:“二哥。”

今日天气不错,不似平日骄阳当空,倒是吹着凉爽的夏风。裴修心情不错,干脆让小六子将自己推到大树下乘凉,享受这片刻的美好。

裴谦也不介意,毕竟他的身子已经如此,当下应道:“六弟,二哥许久不来看你了。今儿个得闲,便来瞧瞧你,你近来可好?”

裴修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但声音依然温润。“六弟素来一个模样,也谈不上好不好,不过是将就着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裴谦一时无言,还是裴修又出了声:“二哥,六弟这里刚沏了上好的云雾,可要来一杯尝尝?”

裴谦“哈哈”一笑道:“不愧是喜爱饮茶的六弟,每次二哥来都有口福。对了,母后这次又命二哥带来了不少补品,六弟你可得收下。”

裴修有些无奈道:“二哥每次来都这样,即是如此,六弟收下便是,请二哥代六弟谢过皇后娘娘了。”

一旁的小六子将沏好的云雾端了上来,便退到一边去了。

裴谦拿起手中的青花瓷杯,看着杯中微微翻腾的茶叶,轻轻抿一口,茶的香气蔓延整个口腔,他忍不住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看见裴谦,裴修动作也没有丝毫变化,但还是稍微直起了身子,温和有礼的打招呼:“二哥。”

“好茶!”

第十七章 宫宴前夕

裴谦没有呆太久,一杯茶过后,便带着仆人离去了。

小六子看着兀自看着茶杯不出声的裴修,忍不住张了张口:“殿下……”

这几天二小姐暗中想要找她打探讯息,她都当作没看见呢。

裴修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小六子,又随意看了一眼放置在一旁的各『色』礼品,面具下的薄唇滑过一丝冷笑。

“小六子。”

“小的在。”

“这些东西怎么处理,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小六子明白,这就去将它们处理掉。”

“去吧。”

……

这几天二小姐暗中想要找她打探讯息,她都当作没看见呢。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宫宴举行的这一天。

这几天,苏晚卿借着养病的名义,哪儿也不去,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每天吹吹风,吃吃点心,小日子别提有多惬意了。

而苏晚月那边估计也忙着准备自己宫宴的着装,加上苏晚卿对她的保证种种,让苏晚月都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姿态,最近倒也没来打扰过苏晚卿,她也乐得清闲。

桃夭看着依然懒洋洋的瘫在躺椅上的某个绝美的人儿,因为没人来,苏晚卿也没有再给自己的脸上盖粉,这会儿一张光洁的小脸暴『露』在阳光下,美得令人窒息。

桃夭忍了忍,还是没憋住,开口唤道:“大小姐……”

苏晚卿微微睁开星眸,看向她。

这几天二小姐暗中想要找她打探讯息,她都当作没看见呢。

桃夭开始小心的措辞:“这几天桃夭都看见二小姐在府中忙上忙下的,为了今晚的宫宴做足了准备。听说,二姨娘还专门花重金给她打造了一套贵重的首饰呢。”

“哦,所以呢?”

苏晚卿微微直起身,捻了一颗水嫩嫩的紫葡萄放入樱桃小嘴中,悠闲地咀嚼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显而易见。

桃夭以为自家大小姐没听懂,忍不住道:“大小姐,您在这儿都躺了几天了,不为宫宴做点准备吗……不然,可就来不及啦!”

苏晚卿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本小姐还需要准备什么么?衣裳也有了,首饰嘛,随便在首饰盒里翻点什么出来就好了。”

“小六子。”

桃夭看着如死鱼一般吃完水果又躺回去的少女,很是无奈。这真的是她家大小姐么?

要知道,以前大小姐对于这种事情最是热衷了,无论如何,只要有二皇子出现的地方,她都必须将自己打扮成一朵最娇艳的花儿,以此来吸引二皇子的注意。

……

只不过,效果不太好就是了……

桃夭心里着急,咬了咬牙,又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小姐,您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呢?我偷看过二小姐的那裙子,可华丽,可『迷』人了!您,您也不怕二皇子被她『迷』上了,到时候您怎么办呀?”

……

苏晚卿似乎有着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二皇子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苏晚卿本想再睡个午觉,被桃夭这么一搅和,好心情都没了。

桃夭愣住了,好半天才开口道:“莫非,那天大小姐跟二小姐说的话都是真的?不是大小姐为了让二小姐放松警惕故意说的?”

苏晚卿有些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应道:“当然是真的,就那个赔钱货,姑『奶』『奶』我宁愿嫁个残废都不愿嫁给他!”

此话一出,着实吓了桃夭一大跳,她吓得就要去捂住苏晚卿的嘴,低呼道:“大小姐,您怎么可以这样诅咒自己?二皇子再不堪,也总比身体残缺的男人好吧?”

这几天二小姐暗中想要找她打探讯息,她都当作没看见呢。

苏晚卿“哼”了一声,想说句“那可不一定”,但看到桃夭紧张兮兮的神『色』,她还是选择默默的将话给咽了下去。

桃夭看了看天『色』,又催促道:“哎呀大小姐,您该去洗漱准备了,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出发去宫宴啦!”

苏晚卿“哼”了一声,想说句“那可不一定”,但看到桃夭紧张兮兮的神『色』,她还是选择默默的将话给咽了下去。

苏晚卿默默的算了算,两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四个小时,她就算给全身画个妆也不用这么久呀。

于是,苏晚卿果断闭上眼睛。“还有这么多时间呢,不去!”

桃夭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又道:“大小姐,人家二小姐可是从一个时辰前就开始准备了。这供需复杂着呢,进宫前,您必须更衣沐浴,然后焚香,还得上妆呢……”

苏晚卿本想再睡个午觉,被桃夭这么一搅和,好心情都没了。

她瞪了一眼桃夭,不满道:“你嘴里都是二小姐二小姐的,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桃夭缩了缩脖子,感觉头上的伤疤似乎隐隐作痛。

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嘀咕道:“奴婢还不是为了大小姐好嘛,奴婢要那些人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大小姐可好了,一点儿也不难看。”

苏晚卿“哼”了一声,想说句“那可不一定”,但看到桃夭紧张兮兮的神『色』,她还是选择默默的将话给咽了下去。

桃夭自从看到苏晚卿的真面目之后,加上苏晚卿挡也挡不住的气势,早就被她给征服了。

这几天二小姐暗中想要找她打探讯息,她都当作没看见呢。

第十八章 选择

阮氏走了进来,看到苏晚月还在纠结,柔声道:“月儿,还没选好吗?一会儿就该出发了,可别让你大姐姐等急了,不然她又该不高兴了。”

待距离宫宴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候,在桃夭的催促下,苏晚卿终于慢慢悠悠的爬起来,任劳任怨的沐浴更衣去了。

她匆匆的就往门口走,裙子太长,她还险些被绊倒,还是阮氏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袅袅升起的烟雾中,苏晚卿懒懒的躺在偌大的浴桶中,享受着泡澡的舒适。桃夭为她放了些新鲜踩下来的玫瑰花瓣,满满当当的洒满了浴桶。苏晚卿表示,桃夭此举深得她心。

以前苏晚卿不出任务赋闲在家的时候,最爱做的两件事情,一件是睡觉,另一件便是泡澡。对于苏晚卿来说,泡澡除了让她身心放松之外,还可以放空一切,远离尘世的喧嚣,什么也不需要想,获得短暂的安宁。

在苏晚卿泡完之后,桃夭捧着两套衣服,眼巴巴的看着苏晚卿道:“大小姐,您要穿这套二小姐送的,还是这套来历不明的?”

苏晚卿:“……”的确是来历不明没错。

桃夭过会儿又道:“大小姐,您不是说二小姐送的这套衣服被下了『药』吗?那……”

苏晚卿笑了笑,道:“我穿这套,另一套,带上吧。”

桃夭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将苏晚卿指的那套衣服递了过去。

另一边,苏晚月所在的西厢院中,苏晚月站在几个举着几条裙装的丫鬟面前,微皱着眉细细打量。

阮氏走了进来,看到苏晚月还在纠结,柔声道:“月儿,还没选好吗?一会儿就该出发了,可别让你大姐姐等急了,不然她又该不高兴了。”

苏晚卿:“……”的确是来历不明没错。

提起苏晚卿,苏晚月撇了撇嘴,不满道:“月儿知道了,娘亲,这么好的日子,您就别提她啦。”

苏晚卿:“……”的确是来历不明没错。

阮氏捂着唇轻笑,应道:“好好好,娘亲不提了。怎么,之前不是已经确定好穿那条粉红『色』的宫装了吗?怎么这会儿又犹豫起来了?”

苏晚月盯着阮氏所指的那条裙子,这是一条印着朵朵铃兰的粉『色』长裙,穿在苏晚月身上,恰到好处的显示了她这个年纪的娇俏和甜美。但苏晚月却还是觉得不满意,总觉得哪里还不够。

她微微咬着唇,半晌还是说道:“娘亲,这条裙子已经是琉璃阁去年的款式了,若是穿出去,月儿保不准会被那些世家小姐取笑,况且她们本来就瞧不起我庶女的身份了。”

阮氏愣了愣,还是耐心的哄道:“你多心了,平日里跟管家小姐见面,你哪次不是更胜她们一筹?她们嫉妒你都来不及呢,如何会瞧不起你。”

苏晚卿的眉还是紧紧皱着,她端详着那条烟红的曳地望仙裙,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看起来雍容贵气,气度非凡。

阮氏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愣了愣,忍不住道:“月儿,这条裙子虽是今年的新款,但你穿未免过于成熟……”

“就是它了!”苏晚月一锤定音道:“娘亲,月儿要告诉世人,月儿已经离及笄不远了。况且大姐姐穿那套衣裙,比月儿这套华丽多了,旁人就算要说,也是说大姐姐,不会理会月儿的。”

看着苏晚月坚定的眼神,阮氏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既然月儿喜欢便穿这套吧,娘亲终究还不是正室,不能陪你进宫,你这次有机会进宫,在宫中可要事事小心,不可轻易得罪他人。”

苏晚月早就心思都飞入皇宫了,她此刻满心只想着,自己穿上这身衣裳,二皇子一定会被她『迷』倒的,哪儿还注意到阮氏说什么。

想到苏晚卿今晚会出的洋相,苏晚月嘴边『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

待苏晚月收拾妥当,戴上阮氏为她挑的首饰后,在场的阮氏和丫鬟们都眼前一亮。平日里的苏晚月穿的都是粉嫩的衣裳,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如今换上了略为繁琐华美的宫装,虽脸庞尚还稚嫩,却别有一番风味。

阮氏想了想,又拿起画笔,在苏晚月眼角边微微勾勒几笔,将她的轮廓显得更庄重一些,看起来更成熟,与这套宫装也更匹配。

想到苏晚卿今晚会出的洋相,苏晚月嘴边『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

苏晚月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外边丫鬟已经来报:“二小姐,丞相爷说要出发了。”

苏晚月连忙应道:“这就来。”

阮氏愣了愣,还是耐心的哄道:“你多心了,平日里跟管家小姐见面,你哪次不是更胜她们一筹?她们嫉妒你都来不及呢,如何会瞧不起你。”

她匆匆的就往门口走,裙子太长,她还险些被绊倒,还是阮氏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想到苏晚卿今晚会出的洋相,苏晚月嘴边『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

苏晚月走到门口,丫鬟已经在一座轿子前等待了。她左看看右看看,不见苏晚卿的身影,忍不住问道:“大姐姐呢?”

丫鬟恭敬的回答道:“大小姐说还没准备好,会晚一些到,请丞相爷和二小姐先出发。”

这时,苏见廉从另一座轿子中探出头来,无奈的笑道:“你姐姐呀,就是磨蹭。月儿上轿吧,跟爹爹先过去,迟了便不好了。”

苏见廉发话了,苏晚月虽然想见见苏晚卿此刻的“尊容”,但也不得不上轿。

想到苏晚卿今晚会出的洋相,苏晚月嘴边『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

想到苏晚卿今晚会出的洋相,苏晚月嘴边『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

第十九章 贵族千金

苏晚月随着丞相府的马车,平稳快速的向皇宫的方向前进。

苏晚月立刻『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柔柔的唤道:“惜画姐姐好!”风惜画是当朝礼部尚书最宠爱的小女儿,上头有好几个哥哥,今年十四岁,也就比苏晚月大一岁。

这也是苏晚月第一次进宫,按理来说,她作为一个小小的庶女,是没有资格可以进入宫中的。但今年不知为何,大抵是许多皇宫贵族的子弟也到了适婚年纪,皇后娘娘干脆吩咐,让每家年过十三的少女也一并来参加宫宴。

苏晚月今年也才年仅十三岁,但她前不久刚过了生辰,自然是可以参加的。以往她是因着苏晚卿的原因,才得以跟着她到处去认识各处的官家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苏晚月眼睛一亮,欣喜的望了过去,唤道:“幻雪姐姐!”

不过苏晚月凭着自己温顺的『性』子,收复了不少骄傲的千金小姐们,也成功的让她们对自家大姐姐厌恶得不行。每一次,只要是有苏晚卿的场合,那些管家小姐都不予理会,只跟苏晚月讲话。

这也是让苏晚月十分得意的地方,就算她们都是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耍得团团转?今夜她就要让大家都知道,她即便是庶女,也不会比嫡女差!甚至比她们更优秀!

听到这个声音,苏晚月眼睛一亮,欣喜的望了过去,唤道:“幻雪姐姐!”

“月儿。”

苏见廉的叫唤将苏晚月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这也是让苏晚月十分得意的地方,就算她们都是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耍得团团转?今夜她就要让大家都知道,她即便是庶女,也不会比嫡女差!甚至比她们更优秀!

她轻轻掀开帘子,『露』出一个烂漫的笑容道:“爹爹。”

苏见廉看着自家女儿的着装,虽然庄重了些,不太符合她的年纪,不过女儿喜欢他也不会说什么。

“爹爹现在要去见一些同僚,叙叙旧,爹爹与他们也许久未见了。你大姐姐还未到,爹爹担心你……”

苏晚月立刻明白了苏见廉的意思,赶紧回应道:“爹爹别担心月儿了,月儿会在这里乖乖等大姐姐来的,您快去吧。”

这也是让苏晚月十分得意的地方,就算她们都是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耍得团团转?今夜她就要让大家都知道,她即便是庶女,也不会比嫡女差!甚至比她们更优秀!

苏见廉看着懂事乖巧的女儿,笑了一声,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好,那爹爹先行离去了,待会儿你跟着大姐姐,可别到处『乱』走啊。皇宫这么大,你很容易『迷』路的。”

苏晚月暗中撇了撇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但嘴上还是乖乖的应道:“是,月儿知道了。”

苏见廉走后,苏晚月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便下了车。随行的贴身丫鬟夏菊忍不住小声提醒道:“二小姐,方才丞相爷不是吩咐您……”

苏晚月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噤声了。

苏晚月本想直接入宫,但奈何她一个庶女身份,若是没有苏晚卿,根本进不去。这个时候,苏晚月对她又恼恨起来,这么晚都不出现,害她在这里白白等待,若是能早点进去看见二皇子就好了。

听到这个声音,苏晚月眼睛一亮,欣喜的望了过去,唤道:“幻雪姐姐!”

想到裴谦俊美温和的脸庞,以及那日他手心的温度,一丝红晕悄悄爬上了苏晚月的小脸。

一阵“骨碌碌”的马蹄声响起,苏晚月还沉浸在幻想中时,一个娇俏的女声响了起来:“哟,这不是丞相府家的庶女吗?今儿个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苏晚月对“庶女”二字尤为敏感,当下脸『色』有些不悦,瞧过去却发现是曾经见过一面的礼部尚书家的千金:风惜画。

苏晚月立刻『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柔柔的唤道:“惜画姐姐好!”风惜画是当朝礼部尚书最宠爱的小女儿,上头有好几个哥哥,今年十四岁,也就比苏晚月大一岁。

风惜画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她见过这个庶女一次,比起那个傲慢无礼的苏晚卿,这个庶女倒是挺乖巧的。

想到苏晚卿,风惜画的眉头抽了抽,问了句:“你大姐姐呢?”

苏晚月乖巧的回答道:“大姐姐还在家中梳洗,晚一些便来,所以月儿在此处等候。方才月儿听到马蹄声,还以为是大姐姐来了呢。”声音中隐隐还带着一丝委屈。

一旁一个豪爽的声音『插』了进来:“谁欺负我家月儿妹妹了?怎地小脸这般不开心?”

听到这个声音,苏晚月眼睛一亮,欣喜的望了过去,唤道:“幻雪姐姐!”

一身淡绿『色』宫装的英气少女笑嘻嘻的冲苏晚月打招呼道:“月儿妹妹好久不见啦,过来让姐姐捏捏小脸。”

来人正是柳幻雪,当今柳太尉家的二小姐,平日里像个男孩子般到处捣『乱』,听说没少被太尉关起来训斥。但太尉夫人爱女心切,时常弄得太尉无可奈何。

这也是让苏晚月十分得意的地方,就算她们都是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耍得团团转?今夜她就要让大家都知道,她即便是庶女,也不会比嫡女差!甚至比她们更优秀!

苏晚月小脸一红,低下头小声道:“幻雪姐姐就别笑话月儿了。”

风惜画的爹是御史大夫,比柳幻雪的爹还要低一些,因此见了面她还是要主动打招呼的。

“柳小姐好。”

柳幻雪看着面前温婉的少女,微微挑了挑眉,道:“你是那个有名的才女风惜画?”

这也是让苏晚月十分得意的地方,就算她们都是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耍得团团转?今夜她就要让大家都知道,她即便是庶女,也不会比嫡女差!甚至比她们更优秀!

风惜画愣了愣,抿嘴笑道:“柳小姐谬赞了,不过是一些兴趣爱好罢了。”

想到自家老爹,英气的少女缩了缩脖子:“可不是嘛。”

柳幻雪叹了口气道:“我爹爹整日让我学习纲礼伦常,我却总是看不进去,要是能有你一半聪慧,我便不用整天被爹爹骂了。”

风惜画看柳幻雪这般随和好相处,当下也不再拘谨,笑着跟她打趣起来:“若是如此,只怕是太尉伯伯又要叫你去学别的东西了。”

想到自家老爹,英气的少女缩了缩脖子:“可不是嘛。”

第二十章 被黑

苏晚月咬着唇,低下头小声道:“月儿私底下其实劝了大姐姐好多次了,但她总是听不进去。不过也是,大姐姐毕竟是嫡女,又怎会看得起身为庶女的月儿?爹爹也叫月儿在此等候,况且她毕竟是月儿的大姐姐,月儿怎会抛下大姐姐不管?”

苏晚月看着两个聊天聊得正起劲的少女,眼珠转了转,柔声道:“二位姐姐不如坐下再聊,站在这里月儿怕对二位姐姐影响不好……”

苏晚月出声后,风惜画和柳幻雪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看向她,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晚月又开口道:“毕竟二位姐姐身份尊贵,不似月儿这般……二位姐姐还是快些进去吧,月儿在这里等大姐姐来了便可以进去了。”

此话一出,直『性』子的柳幻雪立刻就不满了,她嚷嚷道:“月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在我眼里,你可比你那个嫡女姐姐好一百倍,一千倍。她怎地这般傲气,让你等了这么久都没来?你就是心底太善良了,才整日被人欺负。”

苏晚月咬着唇,低下头小声道:“月儿私底下其实劝了大姐姐好多次了,但她总是听不进去。不过也是,大姐姐毕竟是嫡女,又怎会看得起身为庶女的月儿?爹爹也叫月儿在此等候,况且她毕竟是月儿的大姐姐,月儿怎会抛下大姐姐不管?”

一旁被柳幻雪“收复”的风惜画也搭腔道:“可不是嘛,我在坊间也听了不少关于你大姐姐的故事,你大姐姐可真是个‘传奇人物’啊……前不久,不是听说还为了二皇子跳进河里去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怎可以这般冲动呢?”

风惜画这话乍一听,似乎是在为苏晚卿鸣不平,但言下之意却是在骂苏晚卿为了一个男人,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有一些千金也不离开,已经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苏晚月自然听出来了,她急急开口道:“不是这样的,大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一不小心失足掉入水中,修养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呢……”

一旁被柳幻雪“收复”的风惜画也搭腔道:“可不是嘛,我在坊间也听了不少关于你大姐姐的故事,你大姐姐可真是个‘传奇人物’啊……前不久,不是听说还为了二皇子跳进河里去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怎可以这般冲动呢?”

柳幻雪瞪了苏晚月一眼,说道:“好了月儿,你别再为你那个不省心的姐姐辩解了。京城里谁不知道苏晚卿是个什么货『色』,为了追当今二皇子,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我看呀,你还是离你大姐姐远些为好,免得被她带坏了,传出去多丢人呀。照我说,月儿你便跟着我们进去,别等你那劳什子大姐姐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抿嘴偷笑起来。

柳幻雪这话已经很不客气了,但她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本来她爹爹跟苏晚卿的爹爹等级便不相上下,二人的身份也是平等的,没有高低之分,她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讨论丞相府家的大小姐。

苏晚月咬着唇,低下头小声道:“月儿私底下其实劝了大姐姐好多次了,但她总是听不进去。不过也是,大姐姐毕竟是嫡女,又怎会看得起身为庶女的月儿?爹爹也叫月儿在此等候,况且她毕竟是月儿的大姐姐,月儿怎会抛下大姐姐不管?”

苏晚月有些卑微却一心为苏晚卿着想的态度,顿时引起了两位千金小姐的同情。虽然她们不是庶女,在家里也是被宠上了天,但看着苏晚月这般,她们也忍不住为她愤愤不平起来。

柳幻雪一挥手道:“既然丞相伯伯叫你在此等候,那我也不走了,就陪着你在这里等苏晚卿!”

风惜画也点点头,温和的说道:“柳小姐都这般说了,那惜画也自然不会离开。”

柳幻雪又说道:“若是一会儿那苏晚卿对你口出恶言,你尽管放心,有幻雪姐姐在,不会让她欺负了你去的。”

看着仗义的柳幻雪和风惜画,苏晚月心中一阵窃喜,表面却装作感动不已的模样。“既是如此,月儿在此便谢过二位姐姐了。”

尔后,她又拿出手帕微微擦了擦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梗咽道:“二位姐姐不嫌弃月儿的身份低贱,还对月儿这般好。月儿能够认识二位姐姐,真是三生有幸。”

苏晚月咬着唇,低下头小声道:“月儿私底下其实劝了大姐姐好多次了,但她总是听不进去。不过也是,大姐姐毕竟是嫡女,又怎会看得起身为庶女的月儿?爹爹也叫月儿在此等候,况且她毕竟是月儿的大姐姐,月儿怎会抛下大姐姐不管?”

苏晚月的话说得柳幻雪二人心花怒放,倒真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小胸脯都挺得更高了些。就等着待会儿苏晚卿出现,给她一个下马威!

三人聊天之时,旁边也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官家小姐,她们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苏晚卿的话语。虽然她们身份不及苏晚卿,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私底下对苏晚卿的议论。

连一向喜欢交朋友的柳幻雪都对苏晚卿这般讨厌,想必这苏晚卿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有一些千金也不离开,已经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之前苏晚卿还为了二皇子跳河呢,还是二皇子心地善良,最后还带了礼物去探望她。”

“这苏晚卿也太不要脸了吧?还没及笄就整天缠着人家二皇子,我看是想嫁人想疯了。”

一旁被柳幻雪“收复”的风惜画也搭腔道:“可不是嘛,我在坊间也听了不少关于你大姐姐的故事,你大姐姐可真是个‘传奇人物’啊……前不久,不是听说还为了二皇子跳进河里去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怎可以这般冲动呢?”

另一个官家小姐小声道:“不过丞相府大小姐那副‘尊容’,我们尊贵的二皇子又如何能忍受得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抿嘴偷笑起来。

“只怕是寻常人也无法接受吧。”

一旁被柳幻雪“收复”的风惜画也搭腔道:“可不是嘛,我在坊间也听了不少关于你大姐姐的故事,你大姐姐可真是个‘传奇人物’啊……前不久,不是听说还为了二皇子跳进河里去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怎可以这般冲动呢?”

此话一出,众人都抿嘴偷笑起来。

苏晚月听着身边的动静,嘴角悄悄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苏晚卿,让你以前这般对我。一会儿等你来了,看你如何收拾这场面。

第二十一章 正主到

那些千金小姐们议论完了苏晚卿,又开始小声议论起苏晚月来。

苏晚月看了她一眼,怯怯的小声道:“大姐姐这马车,月儿有幸曾坐过一回,里面的席子可软了,听说是爹爹专门从别的国家找来的动物皮制作而成呢。月儿坐过一次,便难以忘怀。”

虽说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在场的有心人都能够听得到。

只听见其中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悄声问旁边的同伴道:“这丞相府家的二小姐不是才刚过十三岁么,怎地穿得如此华丽?看来她虽是个庶女,在丞相府也挺受宠爱的嘛。”

那同伴回应道:“可不是嘛,但是我总觉得这身衣裳不适合她,太过……”

“我知道,太过老气横秋了!”

“啊,我早就想这么说了……”

旁边的贵族小姐们也纷纷凑过去,开始八卦起来,全然不顾自己谈论的主人公就站在她们不远处。

苏晚月的脸『色』慢慢暗了下去,她暗中紧咬着牙,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那些议论的声音依然清晰的传入她的耳内,让她不得不全数接纳。

柳幻雪微微皱起眉道:“这苏晚卿也真是的,自个儿想抢风头就算了,连自己的妹妹也不放过。若非月儿你说出来,我们都要以为是你故意穿成这样子了。不好意思,是我们误会你了。”

苏晚月身旁的柳幻雪和风惜画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声音,她们方才都没有注意,这会儿一打量,发现苏晚月的衣裳的确不太适合。

即便是太尉家的千金,柳幻雪也只是穿着一条简单大方的淡绿『色』襦裙,而风惜画则穿着一身月牙『色』的烟罗裙,上边只有几朵简单的刺绣,看起来温婉可人。

苏晚月看着柳幻雪二人欲言又止的目光,牙咬得更紧了,她暗中捏紧了手中的手帕,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来。

但这笑容怎么看都很勉强。苏晚月想到她送给苏晚卿那套比她华丽好几倍宫装,立刻计上心头来。

“我知道,太过老气横秋了!”

她轻声道:“幻雪姐姐,惜画姐姐,月儿心中也清楚,月儿今日这身衣裳多少有些不妥。但在出门之前,大姐姐觉得月儿穿这身最是好看,很符合月儿的气质。月儿看大姐姐如此热情,也没有想太多,就……没想到,倒是污了各位姐姐的眼了,是月儿的不是。”

“我知道,太过老气横秋了!”

此番话一出,旁边那些千金小姐们都恍然大悟。难怪这苏晚月穿得这么不合时宜,敢情是她那个大姐姐授意的。想到苏晚卿平日里的品味,这些千金小姐纷纷嗤之以鼻,当下没有任何人怀疑苏晚月的话。

柳幻雪微微皱起眉道:“这苏晚卿也真是的,自个儿想抢风头就算了,连自己的妹妹也不放过。若非月儿你说出来,我们都要以为是你故意穿成这样子了。不好意思,是我们误会你了。”

旁边的少女们听柳幻雪这么一说,也纷纷点头,冲着苏晚月道歉,称自己不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随意议论她。

即便是太尉家的千金,柳幻雪也只是穿着一条简单大方的淡绿『色』襦裙,而风惜画则穿着一身月牙『色』的烟罗裙,上边只有几朵简单的刺绣,看起来温婉可人。

看着这么多身份高贵的千金少女低下头向自己道歉,苏晚月的心情简直像戳破了无数的泡泡,几乎要得意得飞起来。她此刻真想飞奔回去告诉她的娘亲,即便她是庶女,她依然可以和各位嫡女站在一起,而且毫不逊『色』!

但这出戏的主角还未来,苏晚月自然不怕再加一把火。她柔声说道:“各位姐姐可别这样说,月儿身份怎能与各位姐姐相比,真是折煞月儿了。各位能够将月儿当做朋友,月儿已经很感激了。况且,大姐姐终究是嫡女,月儿自然是不敢妄加议论的,还请各位姐姐看在月儿的薄面上,不要跟大姐姐计较。”

苏晚月这番话,更是让在场的千金小姐对苏晚卿更厌恶了几分。

柳幻雪微微皱起眉道:“这苏晚卿也真是的,自个儿想抢风头就算了,连自己的妹妹也不放过。若非月儿你说出来,我们都要以为是你故意穿成这样子了。不好意思,是我们误会你了。”

风惜画看着懂事的小姑娘,不禁赞叹道:“月儿你虽是庶女,却比你那嫡女姐姐懂事多了,真可惜,你怎么就不是嫡女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段话,被苏晚月暗暗记在了心中,但她表面依然维持着温柔的笑容,不再说话。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骨碌碌”的车轮声,大伙儿都朝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只听到苏晚月欣喜的说道:“这马车是大姐姐平日里坐的那辆,是大姐姐来了。”

“我知道,太过老气横秋了!”

柳幻雪好奇地问道:“你为何如此确定这是你大姐姐的车?”

苏晚月看了她一眼,怯怯的小声道:“大姐姐这马车,月儿有幸曾坐过一回,里面的席子可软了,听说是爹爹专门从别的国家找来的动物皮制作而成呢。月儿坐过一次,便难以忘怀。”

苏晚月看了她一眼,怯怯的小声道:“大姐姐这马车,月儿有幸曾坐过一回,里面的席子可软了,听说是爹爹专门从别的国家找来的动物皮制作而成呢。月儿坐过一次,便难以忘怀。”

苏晚月这话,又引来了数道怜悯的目光。

柳幻雪伸出手拍了拍苏晚月的肩膀,安慰道:“你大姐姐的马车算什么,下次你坐幻雪姐姐的马车,保准比那苏晚卿的舒适一百倍。现在她终于来了,姐妹们,咱们可得看看传说中的丞相府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模样。你们说呢?”

风惜画看着懂事的小姑娘,不禁赞叹道:“月儿你虽是庶女,却比你那嫡女姐姐懂事多了,真可惜,你怎么就不是嫡女呢?”

话一出,大家都迎合着柳幻雪的话,纷纷看向那辆由远而近的马车。

第二十二章 啪啪打脸

当马车停在众人前面时,一个粉裙子少女率先跳了出来,大家定睛一看,不禁有些失望,这少女不过十三岁的模样,一张小脸干净秀丽,怎会是苏晚卿那个丑八怪。

桃夭刚跳下车,就发现许多打扮华美的千金小姐正紧紧地盯着她看,让桃夭顿时有一种光芒刺背的感觉。

苏晚月适时的在旁边柔声开口道:“各位姐姐,这位是大姐姐的贴身丫鬟,名唤桃夭。”

桃夭连忙低下头,冲着各位千金行礼。

柳幻雪在旁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月儿,你大姐姐竟如此不识礼数,让我们一群人在这里干等半天就算了,如今到了此地还不下车,这是将我们置于何地?还是说,丞相府家的大小姐根本不屑理会我们这些小人物?”

柳幻雪后面这番话说得就有些严重了,先不说她与苏晚卿的地位平等,在场的千金小姐们的家族即使没有太尉和丞相这般厉害,但身份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她们听到柳幻雪说的这番话,心中都有些不高兴了,这苏晚卿比她们出身高贵一些又如何,还不是被二皇子给甩了?

当下有位冲动的千金小声说道:“难怪被二皇子给甩了……”

旁边的人一听,都捂嘴笑了起来。顿时,围绕着苏晚卿的马车周围,都是一片嘲笑声和嗤笑声。

苏晚月此刻真想叉腰狂笑,但她想到自己的身份,连忙竭力控制住自己扬起的嘴角。她若是在这里笑了,前面她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桃夭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想不通,她家大小姐不过是来晚了一些,这里怎会聚集了如此多人。但看到站在其中的苏晚月,她似乎又有些懂了。

在周围笑声渐渐散去之时,马车中终于传出了一道清冷却带些慵懒的声音:“桃夭,过来扶本小姐下车。”

桃夭眼睛一亮,看了那些微微愣住的千金小姐一眼,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道:“是!”

看着苏晚卿的手,柳幻雪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句诗“春葱玉指如兰花”。柳幻雪连忙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魔障了。

柳幻雪自诩自己的声音已经够清亮了,但乍一听苏晚卿的声音,她却愣住了。

苏晚卿的声音不仅清亮,还带着一丝冷清,加上懒懒的尾音,更是显得动听,令人难以忘怀。仿佛山间潺潺流过的清泉,叮咚作响,经久未散。

当柳幻雪脑中划过这一想法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平日里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这般优美的比喻,怎地只听了苏晚卿的一句话,便自动在脑海中弹了出来?

柳幻雪又觉得不可能,苏晚卿这般不堪,怎会有如此清澈的嗓音?

苏晚卿的声音不仅清亮,还带着一丝冷清,加上懒懒的尾音,更是显得动听,令人难以忘怀。仿佛山间潺潺流过的清泉,叮咚作响,经久未散。

在柳幻雪胡思『乱』想的时候,桃夭已经靠近马车,伸出了手。

在大家的注视下,帘子的一角被掀开,一只白皙纤长的手从帘子中缓缓探了出来。

看着苏晚卿的手,柳幻雪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句诗“春葱玉指如兰花”。柳幻雪连忙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魔障了。

但接下来,当车中的少女探出身子来时,柳幻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击。

苏晚卿的声音不仅清亮,还带着一丝冷清,加上懒懒的尾音,更是显得动听,令人难以忘怀。仿佛山间潺潺流过的清泉,叮咚作响,经久未散。

当然,包括其他的千金小姐,以及苏晚月在内,皆未幸免于难。

那是怎样的一个少女?

绝美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耀眼却深不可测的美眸,高挺的鼻梁搭配着小巧的樱唇,细如柳叶的眉弯似月牙,眼角微微上挑,长卷的睫『毛』在眼帘投下的阴影更是为整张小脸增添了柔美的『色』彩,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

待少女完全从马车上下来时,一袭淡蓝『色』曳地长裙,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霓裳轻纱,『露』出少女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随意的披在腰后,仅用一根淡蓝『色』发带松垮的系于脑后,几缕发丝微垂于脸颊前,更显淡雅天成。

在场的千金小姐们无一不眼神呆滞,小嘴惊讶的微张,呆呆的看着面前绝美如仙子般的少女。这真的是传说中的无颜女苏晚卿?

苏晚卿淡淡的瞟了一眼在场的人,尔后看向站在前排,方才出声的柳幻雪。柳幻雪被这么一看,下意识的挺了挺肩膀,但依然觉得在苏晚卿面前,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无处可躲。

苏晚卿轻声开口道:“我让你们等了吗?”

柳幻雪愣了愣,下意识的回应道:“什么?”

苏晚卿不客气的说道:“本小姐说,我可没有让你们在这里恭候本小姐的到来。如今还将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晚卿可是万万承受不来的。”

此话一出,柳幻雪的小脸“腾”的红了。是啊,苏晚卿的确没有叫她们在此等候,就连苏晚月,也不过是丞相爷叫她在此等候的,苏晚卿有什么错?

苏晚卿的声音不仅清亮,还带着一丝冷清,加上懒懒的尾音,更是显得动听,令人难以忘怀。仿佛山间潺潺流过的清泉,叮咚作响,经久未散。

在场的千金小姐也因为这简短的对话回过神来,纷纷低下头,想起方才自己的言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是谁说苏晚卿丑陋不堪?是谁说苏晚卿品味极差?又是谁说苏晚卿是个倒贴货?

这些话在看到苏晚卿的那一刻,全都消失殆尽。

第二十三章 心机重

就在大家沉浸在苏晚卿的容貌带来的冲击时,苏晚月已经完全呆住了。

这还是她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满脸脂粉、土里土气的苏晚卿吗?

简直完全不是一个人!

苏晚月反应过来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嫉妒和恨意,这苏晚卿之前装得这么真,连她都信了。今天初次入宫,她便将身上的脂粉都洗净了,这代表了什么?以前她把自己和娘亲都耍了!

苏晚月现在只觉得,苏晚卿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降低她和娘亲的警惕。如今,苏晚卿才将自己的真面目显示出来,到时候进了宫宴,指不定有多少贵族公子被她的容貌『迷』住,真是有心机!

苏晚卿还不知道苏晚月内心的想法,她已经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心机很重的女人了。不过即使苏晚卿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的。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哪里值得她关注那么多?

苏晚卿恍然大悟的看着她道:“噢,我晓得了,就是那位喜欢自家表哥喜欢得不得了的千金小姐呀。”

还没等苏晚月讲话,苏晚卿已经看着她开口了:“二妹妹,你今儿这衣裳跟平日真是天差万别呀,这般成熟,是不是二姨娘给你挑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女孩子都神态各异,但眼神都看向苏晚月。这苏晚月不是说这衣裳是她大姐姐帮忙挑的么?她们方才还嘲笑苏晚卿的品味极差。

但如今苏晚卿一出现,看看她身上的衣裳,方才没有仔细注意,现在却发现这衣裳十分的好看。跟苏晚月一比起来,苏晚月即便比苏晚卿还小了几岁,但看起来却比苏晚卿老气了不少。

苏晚卿恍然大悟的看着她道:“噢,我晓得了,就是那位喜欢自家表哥喜欢得不得了的千金小姐呀。”

苏晚月似乎有些委屈的看着苏晚卿,小声道:“大姐姐莫非是忘了,这身衣裳明明是大姐姐夸二妹妹穿得好看,二妹妹才穿的呀。”

对上苏晚卿似笑非笑的眼神,苏晚月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眼睛,不敢直视。她如今也有一丝后悔,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栽赃苏晚卿,指不准回去她会如何对她。

在场的贵族小姐们也不是笨蛋,立刻就明白了苏晚月话里的意思。

若苏晚月这身衣裳是苏晚卿挑选的,那她岂不是心机很重?为了衬托自己,故意将妹妹打扮得如此之丑,如今居然还不认账,真是过分。

看着周围的目光由一开始的惊艳呆滞到如今浓浓的鄙夷,苏晚卿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这些贵族小姐如此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她解释与不解释,又有什么所谓呢?

或者说,她苏晚卿根本不在意别人怎样看她!

苏晚月似乎有些委屈的看着苏晚卿,小声道:“大姐姐莫非是忘了,这身衣裳明明是大姐姐夸二妹妹穿得好看,二妹妹才穿的呀。”

对上苏晚卿似笑非笑的眼神,苏晚月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眼睛,不敢直视。她如今也有一丝后悔,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栽赃苏晚卿,指不准回去她会如何对她。

不管如何,如今丞相府的嫡女依然是苏晚卿,她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庶女罢了。但如今苏晚月后悔也无用了,正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算苏晚卿要对她做什么,她也只能迎面而上了。

风惜画看着苏晚卿嘴角的似笑非笑,像看戏子般看着苏晚月,心中重新有了一番较量。而柳幻雪则认为苏晚卿这个表情是在威胁苏晚月,瞧方才苏晚月委屈的神情,回去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她呢。

想到这里,她当即不客气的又开口道:“苏晚卿,你怎么能让你妹妹穿这样的衣裳呢?她不过十三岁,穿这身衣裳多不合适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么?月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

柳幻雪这番话已经很过分了,按理来说她也没有资格管苏晚卿和苏晚月的事情,但她自认是苏晚月的半个姐姐,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苏晚卿挑了挑眉『毛』,看向柳幻雪,忽然问道:“你谁啊?”

苏晚卿挑了挑眉『毛』,看向柳幻雪,忽然问道:“你谁啊?”

这三个字犹如耳光一般,重重的打在柳幻雪的脸上,她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

自己在这里说了半天,结果苏晚卿根本不认识她。这让柳幻雪感觉自己是个跳梁小丑一般,丢死人了。这个苏晚卿肯定是故意的!

但苏晚卿偏偏不打算放过她,反而一脸认真的看着柳幻雪道:“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哪位呀?”

柳幻雪憋着一口气,咬着牙道:“我是柳幻雪,太尉家的千金。”

对上苏晚卿似笑非笑的眼神,苏晚月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眼睛,不敢直视。她如今也有一丝后悔,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栽赃苏晚卿,指不准回去她会如何对她。

苏晚卿恍然大悟的看着她道:“噢,我晓得了,就是那位喜欢自家表哥喜欢得不得了的千金小姐呀。”

听到苏晚卿提到自家表哥,柳幻雪脸『色』“腾”的变红了。但她不是害羞,而是因为气的。虽说她喜欢自家表哥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身边的朋友从未摆在明面上说过。像苏晚卿这般毫不客气,一针见血的,还是第一个!

看到柳幻雪由方才的咄咄『逼』人到如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苏晚月原本雀跃的心情立刻犹如霜打了的茄子般,焉了。她还以为柳幻雪战斗力有多高呢,竟然被苏晚卿三言两语就打败了,真没用!

苏晚月正暗恨苏晚卿变得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一个太监出现在她们面前,恭敬地说道:“各位小姐,宫宴就要开始了,皇后娘娘命老奴将诸位小姐带入宫中。请诸位小姐随老奴来吧。”

第二十四章 惊艳

这位太监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得力助手,人称刘公公,入宫已经二十余年了,一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凡是皇宫之人无不晓得。

皇后娘娘命刘公公来请她们入宫,已经是十分给面子的了,因此千金小姐们都暂时收起了对苏晚卿的关注,欣然跟着刘公公前行了。

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晚卿,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一些曾嘲笑过苏晚卿的人甚至在心中默默祈祷,她千万别是苏晚卿,否则,他们岂不是很打脸?

距离上一次宫宴,已经是去年太后过生辰的事情了,这些个千金小姐也许久未进宫了。如今有了机会,个个都像打鸡血一般,兴高采烈的。

与苏见廉关系极好的几位同僚虽也听说过苏晚卿的“凶名”,但此时见了真人,都纷纷感叹传言不实,还羡慕起苏见廉来,有这般乖巧懂事的女儿。

要知道,当今皇上拥有**位皇子,除去身体有残疾的六皇子,还有年纪偏小的八皇子和九皇子之外,其余的皇子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学识渊博。

若是能够得到其中一位皇子的垂帘,那她们便可以一举变成皇子妃,得到万千宠爱,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愁了。因而这些千金小姐今儿个都打扮得十分华丽,个个像枝头的凤凰一般,卵足了劲要展现自己的美。

在这群小姐当中,苏晚月的衣裳就显得没那么出众了,旁人不知她的真实年纪,混在其中也只以为是及笄的某位小姐。

而苏晚卿就不一样了,相比较争先恐后跟在刘公公身后的千金们,她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落在最后面才走。旁人只以为她因与二皇子有婚约在身,才这般有肆无恐,心中依然带着一丝鄙夷。

即便苏晚卿长得如此美又如何,她不过是个空空如也的花瓶罢了,二皇子是肯定不会喜欢她的。

刘公公脚步很快,一群少女浩浩『荡』『荡』的,很快的入了宫,到达宴会开始的地点。

到了宫宴后,许多少女的眼睛立刻开始搜集在场的皇子和公子哥们,并立刻变得端庄起来,丝毫没有方才议论别人时的八卦模样。

苏晚卿被一群少女挡在后面,他人一时半会儿也注意不到她,她也乐得清闲,开始打量起在场的人来。

早已到场的苏见廉眼尖的一下子发现了自己的女儿,他简直有些喜极而泣。要知道,卿儿这张脸,跟她去世的娘亲真的太像了……

苏见廉低声与同僚打了声招呼,尔后唤了一声:“卿儿——”

许多人带着看笑话的心态,想要看看传说中如此不堪的苏晚卿究竟是何模样,但少女众多,他们一时之间也无法确认哪位是她。

苏晚卿离得有些远,因而苏见廉的声音也拔高了。他的叫唤声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能够让丞相爷唤“卿儿”的人,整个京城只有一个人了,那便是丞相府那位胸无点墨的花痴大小姐苏晚卿了。

许多人带着看笑话的心态,想要看看传说中如此不堪的苏晚卿究竟是何模样,但少女众多,他们一时之间也无法确认哪位是她。

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晚卿,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一些曾嘲笑过苏晚卿的人甚至在心中默默祈祷,她千万别是苏晚卿,否则,他们岂不是很打脸?

这时候,只听到一道清冷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爹爹。”

一群公子哥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一下子僵住了。

一袭淡蓝『色』长裙,微笼薄纱的绝美少女,就这样径直走向苏见廉。她小巧的鹅蛋脸上有着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眸,娇嫩雪白的肌肤,脸上未施粉黛,却明丽动人。

一群人屏着呼吸看着苏晚卿,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是吧,这真的是传说中丑陋无比的苏晚卿?那眼前这位长相绝美的少女又是谁?

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晚卿,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一些曾嘲笑过苏晚卿的人甚至在心中默默祈祷,她千万别是苏晚卿,否则,他们岂不是很打脸?

但苏晚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如步步生莲,秀美绝俗,很快的走到了苏见廉的面前。

与苏见廉关系极好的几位同僚虽也听说过苏晚卿的“凶名”,但此时见了真人,都纷纷感叹传言不实,还羡慕起苏见廉来,有这般乖巧懂事的女儿。

苏见廉满脸的高兴,他没想到今日的女儿这么一打扮,洗去了平日里脸上的胭脂水粉,居然这般的美好!

他骄傲的冲着旁边的同僚介绍道:“老伙计,这便是我的大女儿,苏晚卿。卿儿,过来见过诸位伯伯。”

无视周围呆滞的眼神,苏晚卿看着面前几位脸『色』柔和的中年人,乖巧的唤了一声:“诸位伯伯好,晚卿这厢有礼了。”她微微福了福身,礼节也做得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与苏见廉关系极好的几位同僚虽也听说过苏晚卿的“凶名”,但此时见了真人,都纷纷感叹传言不实,还羡慕起苏见廉来,有这般乖巧懂事的女儿。

听着几位同僚的真心的赞美,苏见廉笑得眼睛都快没了,眉梢间满是得意。

正在谈话之间,一道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顿了顿,又继续道:“各皇子驾到——青霄国公主驾到——”

第二十五章 宫宴开始

大家听这么一喊,双眼都齐齐望了过去,同时纷纷低下身子,附首行礼,口中齐声喊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她早就知道她的名声在天离国有多糟糕了,甚至没准在其他国家也“声名远扬”,但她并不在意,毕竟那个苏晚卿跟她并非一个人。但若是有不长眼的招惹了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诸位无需多礼,今日宫宴主要是为了欢迎青霄国的三公主来访,大家随意一些即可。”

苏晚卿也混在其中,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金『色』龙袍,面容威严俊美、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这便是天离国如今的皇上:裴天宇,跟在裴天宇旁边的,则是一位雍容华贵,身着凤袍的女人。她皮肤白皙紧致,显然保养得极好,正是当今皇后曲新柔。

皇上和皇后身后,则跟着吸引了众位千金小姐目光的皇子们,他们一个个扮相或优雅,或帅气,或邪魅,无论哪一位,都足以让在座的女孩子们为之倾心。随行的还有几位貌美如花的公主,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足以让苏晚卿眼花缭『乱』了。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谦谦君子裴谦,苏晚卿注意到,许多年轻的女孩子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盯着裴谦看,都借着小声说话偷偷打量他。

而此刻站在裴谦身边的娇俏少女,身穿淡紫烟纱碧霞罗,一条拖地的粉『色』水仙散花裙,外披一层薄纱,长长的墨发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垂在腰间,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在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少女秀气柔美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她此刻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题,引得裴谦低笑出声,气氛一片美好。

在裴天宇发言过后,大家便依次落了座。皇上和皇后自然坐在高座上,往下便是各位皇子公主,以及诸位大臣们,再往下便是家属亲眷了。

苏晚卿不想过于引人注目,她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谁知刚坐下不久,在她不远处的几位少女已经开始嘀嘀咕咕:“这位青霄国公主长得可真好看,跟二皇子站在一起好搭呀。”

“可不是嘛,二人身份相称,又郎才女貌的,怎么看怎么养眼,比那个苏晚卿可好多了。”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谦谦君子裴谦,苏晚卿注意到,许多年轻的女孩子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盯着裴谦看,都借着小声说话偷偷打量他。

“那个花痴丑八怪怎么能与这位公主相处?你呀可别逗我们笑了。”

说完后,几个女子都低声笑了起来。她们并不清楚,这些话语全都一字不落的被苏晚卿听了进去。

她早就知道她的名声在天离国有多糟糕了,甚至没准在其他国家也“声名远扬”,但她并不在意,毕竟那个苏晚卿跟她并非一个人。但若是有不长眼的招惹了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几个女子后面才进来的,自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料到坐在她们不远处的那位绝美少女便是苏晚卿。

苏晚卿微微眯了眯眼,淡淡瞟了她们一眼,并不理会。

她早就知道她的名声在天离国有多糟糕了,甚至没准在其他国家也“声名远扬”,但她并不在意,毕竟那个苏晚卿跟她并非一个人。但若是有不长眼的招惹了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苏见廉虽然很想和自己的女儿坐在一起用餐,但这毕竟是皇室设的宴,他作为当朝宰相必须和太尉他们坐在一起,因而苏见廉只好作罢。

他看到苏晚卿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但这抹痛苦很快被他掩了下去。

她早就知道她的名声在天离国有多糟糕了,甚至没准在其他国家也“声名远扬”,但她并不在意,毕竟那个苏晚卿跟她并非一个人。但若是有不长眼的招惹了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几位少女聊完了八卦,这才注意到旁边一直坐着一位安静而绝美的少女,她们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几位少女都是一些大家族中的千金,大部分重臣的亲眷她们都是认识的,但眼前这位如此美丽的少女,她们却是第一次见。当下不由得纷纷猜测,这位少女究竟是何身份。

而一开始被苏晚卿惊艳的公子哥们虽也时不时冲她投去了注目礼,但并没有人敢上前去搭话。

在很多人的眼中,虽然苏晚卿的容貌让他们惊艳,但苏晚卿的名声终究太臭了,即便他们沉『迷』于她的样貌,也都望而止步。

毕竟苏晚卿与当今二皇子的婚约并未解除,他们也没有资格和胆量去跟皇家争人。

裴谦陪同着青霄国的公主青雪儿坐在位子上,他维持着谦和的笑容,彬彬有礼的与青雪儿交谈着。

青雪儿是一位活泼外向的女孩子,对天离国有着诸多的好奇,此外对于俊美温和的裴谦也满是好感。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她不停的跟裴谦说话,殊不知裴谦的心中已然有了一丝不耐。

他暗暗的朝着亲眷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打扮华美的苏晚月,此刻她也正在瞧着他,眼中似有一丝委屈。

裴谦心中不禁一软,那日自冲动的握住她的手后,二人再也没见过面。

今日打扮与平日的她完全不一样,却让裴谦觉得她十分的美丽动人。

裴谦不敢看苏晚月太久,又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苏晚卿那个油腻的面庞,他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到角落时,他却对上了一双清冷漂亮的眸子,裴谦一下子愣住了。

第二十六章 她是谁?

裴谦毕竟是二皇子,他见过无数美丽的、可爱的、优雅的女子,但这些女子都没有眼前的这位少女一般,拥有一双这般明亮清澈的眸子。

所以许多人都在暗中观察这位冷清漂亮的少女,在心中暗暗揣测她的身份。

光是望着这双眸子,裴谦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般,在她的注视下无所遁形,仿佛自己的一切已经被看透。

除此之外,裴谦还觉得这双眸子有一丝莫名的熟悉。

那双眸子望了他几秒,便淡淡的掠了过去,没有丝毫的留恋,仿佛毫不在意一般。这让自诩备受欢迎的裴谦心中也有一丝不舒服。

他感觉这双眸子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但他敢肯定,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位少女。

在少女的眸光看向别处之后,裴谦一边应对着叽叽喳喳的青雪儿,一边偷偷地打量她的容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裴谦自认阅无数,对于美女也有一定的免疫力了。但这位少女的面庞却让他为之一震。这是一位怎样的少女?五官如精心雕刻一般,无论分开来看,还是合在一起,都如此的完美,令人惊艳。

裴谦心中在惊艳的同时,不免加上了许多困『惑』。皇宫中的重臣们家中的千金小姐他基本都见识过,但这般气质脱俗的绝美,他在以前却从未见过。

裴谦想了一圈,在脑海中都没有关于这位少女的任何信息,他最后认为,这位少女大约是哪位普通臣子家的小女儿,这次因为宫宴的原因,所有适龄的女子都要前来,家中才带她出来的吧。

只是,哪位普通的大臣,能够培养出这般特别美好的人儿来呢?

裴谦苦苦思索的时候,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己的心思全都系在了那名美丽的少女身上。至于方才的苏晚月,早就被他抛到云霄外去了。

苏晚月坐在柳幻雪旁边,身边都是身份高贵的贵族小姐,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庶女的身份在她们面前,依然是矮了一大截。

即使苏晚月自诩清高,她坐在一群天之骄女之中,心中还是有一丝不舒服。但这一切苏晚月都没表现出来,她保持着柔美的笑容,温柔的向旁边的少女们打招呼,努力的融入到她们的话题中去。

所幸柳幻雪还是帮着她的,时不时将话题引到苏晚月了解的东西上去,让苏晚月得以更好的展现自己的才华。为此,苏晚月还暗中感激的看了柳幻雪一眼。

苏晚卿坐在角落中,旁边一直有一些火辣辣的视线往她身上瞄,让苏晚卿有些不耐。她此刻有些后悔没有涂上花花绿绿的粉,把自己的容貌遮住。

不过苏晚卿庆幸的是,她选择了一个小角落,关注她的人还是在少数,而且大部分都是不认识她而投来疑『惑』的目光。

除了一开始与苏晚卿一同进宫的少女们,还有宫宴中的几个公子哥,其余后面才来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苏晚卿的身份。

正在大伙儿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嗓子喊了起来:“六皇子到——”,大家齐齐望了过去。

所以许多人都在暗中观察这位冷清漂亮的少女,在心中暗暗揣测她的身份。

苏晚卿注意到了裴谦的目光,她在心中暗暗冷笑,果然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这都是一个看脸的世界。若是她顶着以往苏晚卿的那张大花脸,还会有人注意她吗?

即使有,也不过是无尽的嘲笑,这便是人心。

苏晚卿在这次宴会中,没有选择遮盖自己的容貌,一来是她觉得没有必要,二来,这厚厚的粉打在脸上,一点儿都不舒服。这对于追求舒适的苏晚卿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宫宴中的人们都坐在椅子上,热火朝天的聊着,等待着宫人将饭菜端上来。

正在大伙儿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嗓子喊了起来:“六皇子到——”,大家齐齐望了过去。

裴天宇正在跟曲新柔低声说话,听到这个声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忙看了过去。曲新柔一直关注着裴天宇的表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暗『色』,手指无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丝帕。

即使苏晚月自诩清高,她坐在一群天之骄女之中,心中还是有一丝不舒服。但这一切苏晚月都没表现出来,她保持着柔美的笑容,温柔的向旁边的少女们打招呼,努力的融入到她们的话题中去。

但她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而是笑盈盈的随着众人看向门口。

只见一位一身白衣,带着银『色』面具的瘦削男子,被一个面白俊俏的小太监推着,缓缓出现在宫宴门前。

第二十七章 初次相见

裴修一出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有人眼中带着打量,也有人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甚至是鄙夷。总之,各式各样的表情,全都落入了裴修的眼中。

裴修并不在意这些目光,他这几年来早就习惯了。

但是有一双眸子,他却没办法忽略。

裴修微微抬起头,星眸直直的望向前方,但却撞入了一双平静无波的凤眸中。凤眸的主人静静的看了他几眼,随后在他的注视下微微移开了双眼。

裴修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眸子,似乎能将自己的一切都完全看透,那双眸子没有悲喜,只有淡淡的、纯粹的好奇。

他似乎,还从未被这样的眸光注视过。

少女的容貌在场中也是十分上乘的,在一圈莺莺燕燕中显得格外的显眼,裴修甚至觉得她比自己的姐姐和妹妹们好看多了。

更重要的是,少女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中,既不曲意逢迎,也不喧哗夺宠,让他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还未等裴修多看那少女几眼,皇上的招呼声已经让他回到现实。

裴天宇高兴地,几乎是带着热切地冲着裴修道:“小六,你今天怎的过来了?快坐到父皇身边来。”

此话一出,身边的人都神态各异。

大皇子依然维持着淡漠的神情,二皇子浅笑着陪青雪儿小声谈话,三皇子脸『色』有些阴沉……

没等苏晚卿想太多,裴天宇又温和的开口了:“那小六你想坐在哪里呢?父皇立刻让小顺子给你备筷。”

裴天宇并没有看到旁边自己儿子们的神情,或者说,即便他看到了,他也不会理会。

大臣们聪明的选择不说话,在这天离国上上下下,谁人不晓得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便是自己的六皇子。当年,若非六皇子出了事,他恐怕早就继承太子之位了。

裴修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眸子,似乎能将自己的一切都完全看透,那双眸子没有悲喜,只有淡淡的、纯粹的好奇。

六皇子残疾毁容之后,终日躲在自己的府中不愿出来,即便是皇上想见他,他也躲着不见。到如今六皇子出现在世人面前,似乎已经过去几年了。

若非今日皇上的态度,众人几乎都要遗忘掉这位少年天才了。

这些年来,皇上依然一直没有立太子之位,众臣们心中虽有疑虑,猜测皇上依然想将这皇位传给六皇子,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六皇子明显没有能力治理这个国家了,因而这些年来,许多大臣在暗地里都已经分成了几派,分别支持着他们认为有希望成为一国之君的皇子。

这些事情大家其中都心知肚明,只是并未摆在明面上说。

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裴天宇心中的想法,恐怕会震惊不已。毕竟裴天宇是一国之君,是天离国最尊贵的男人,但他的愿望却不过是和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罢了。

但今日,在这盛大的宫宴中,一直不『露』面的六皇子居然出现了,他究竟想做什么?毕竟从当今皇上的态度来看,皇上并未因以前六皇子一直不待见他而放弃他,反而如此的高兴。这就说明,在皇上的心中,六皇子的分量依然很重。

裴修可不管众人心中如何想,今日他来,也不过是为了见一个人罢了,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看着裴天宇眼中的热切,裴修眼神依然温和,但薄唇中吐出的话语却是:“不用了父皇,我推着轮椅不便,随意坐便可。”

裴天宇听裴修这么说,虽然很失望,但裴修说的的确是事实。他坐在高台上,裴修的轮椅移过来,需要耗费许多力气。

此刻的裴天宇甚至有些痛恨起这个大堂的设计来,他多想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陪在修儿的旁边,哪怕只是吃顿饭,看看他,他便满足了。

但是当年的事情……修儿也许心中还痛恨着他,但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修儿就算不理他,也是应该的。但如今修儿能够出现在宫宴中,甚至跟他讲话,他已经很满足了。

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裴天宇心中的想法,恐怕会震惊不已。毕竟裴天宇是一国之君,是天离国最尊贵的男人,但他的愿望却不过是和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罢了。

裴修可不管众人心中如何想,今日他来,也不过是为了见一个人罢了,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苏晚卿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方才她对上传说中的残废毁容六皇子的眼神,心中着实有些惊讶。

他有一双平静却泛着温柔的眸子,里面深不见底,但却没有丝毫的自卑和痛苦,这让苏晚卿内心腾起一股想要了解这个男人的冲动。

她看了看周围,发现许多女孩子脸上都带着惋惜的神情,似乎为当年如此优秀的少年感到心痛。

但苏晚卿心里明白,这些人不过是因为少了一个绝佳的夫婿人选而感到失望罢了。

没等苏晚卿想太多,裴天宇又温和的开口了:“那小六你想坐在哪里呢?父皇立刻让小顺子给你备筷。”

裴天宇的话再次让在场的人愣住了,要知道,皇上口中所说的小顺子可不小,如今已经跟皇上年纪相仿,从小就陪伴在皇上身边,可以说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了。

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裴天宇心中的想法,恐怕会震惊不已。毕竟裴天宇是一国之君,是天离国最尊贵的男人,但他的愿望却不过是和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罢了。

即便是宫里的大臣和妃嫔们,见到小顺子也要礼貌的唤一声“顺公公”,可想而知,皇上对六皇子有多重视了。

第二十八章 坐她旁边

皇上短短的几句话,让一些大臣脸『色』也开始有了犹豫,心底也开始重新打量起六皇子来。

就算他们认为如今的六皇子已经不适合那个位子,但若是皇上执意要传位,那他们此刻的站队,就会关系到他们的家族未来了。

如此这般,他们必须慎重做决定才是。

裴修温和而礼貌的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尔后说道:“我坐在那边的角落即可。”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轻地指向了一个角落。

大家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都愣住了,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嫌弃。他们之前怎么都没有注意到,今日的宫宴今日来了一位如此粗鲁的少女?

苏晚卿看到裴修指着自己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时,心中咯噔一下,看到众人都望着她,心中更是要骂娘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了解这个男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她旁边的位子,跟指着她有什么区别?害得她现在吃东西都差点噎住了。

是的,在裴修到来之时,宫女们已经陆陆续续上菜了,许多女眷碍于在场的男子居多,都纷纷做作的不敢多吃,只夹了一点菜小口小口的品尝着,还时不时送个含羞带怯的秋波。

这些人自以为是的想着,无形中将六皇子又看低了一些。

在场的少女们无不温柔淑女的品尝饭菜,除了唯一的一个异类,那就是苏晚卿。

苏晚卿对于这些类似于相亲的宴会本来毫无兴趣,但她从未进过皇宫,况且听说宫宴美食丰富,她便来了。

对于苏晚卿来说,吃饱饭,比什么事情都重要。当一盘盘的佳肴被宫女端上来的时候,她的眸子立刻就发光了。

在菜式上来后,苏晚卿已经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冲它们伸出了恶魔之手。每一道菜都是皇宫中有名的大厨做出来的,况且又是给当今皇上等享用,他们自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每道菜都力求做到完美。

苏晚卿吃得津津有味,这个冻虾饺好软,翡翠芙蓉蒸蛋也好香……

裴修却不打算放过她,继续温声道:“姑娘似乎噎住了,让修帮你倒一杯水吧。”

此刻的苏晚卿无比的庆幸自己坐在角落中,无人注意到她面前吃的骨头已经堆得有小山高了,将她的半边脸都挡住了。

但这一切的,都被那个该死的六皇子打破了!

众人看过来的时候,苏晚卿正低着头与一个糖醋蹄子努力“奋战”,吃得满嘴是油也顾不得擦,蹄子的美味让苏晚卿幸福的眯起了双眼。但接收到众人各『色』的目光后,苏晚卿吃的一大块蹄子肉一下子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的,让她的脸蛋都通红起来。

有些公子哥看着她,眼中满是嫌弃,怎会有如此粗鲁的女子?而一些女眷,已经看着她窃窃私语,并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苏晚卿对于这些类似于相亲的宴会本来毫无兴趣,但她从未进过皇宫,况且听说宫宴美食丰富,她便来了。

裴天宇也注意到了这位举止奇特的女子,他并不像那些人般,反而笑道:“这位女子吃东西的样子倒是有福气,朕喜欢,哈哈哈——”

旁人虽心中对苏晚卿鄙夷,但皇上都开口了,也跟着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但心中也不禁暗讽道,这女子一看便是粗野无礼,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家族中出来的。六皇子选择坐在这样的人旁边,看来品位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人自以为是的想着,无形中将六皇子又看低了一些。

苏晚卿看到皇上这般“赞美”她,只能拼命将嘴中的东西咽了下去,回了他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六皇子被一个白面小厮推着,很快的到了苏晚卿的身边。裴天宇见他坐定后,吩咐众人不必拘谨,众人也收回了目光,继续用起餐来。

裴修礼貌的带着浅笑着冲苏晚卿打招呼道:“你好。”

苏晚卿持续着有些僵硬的微笑,看了他一眼,碍于身份还是说了声:“你好。”毕竟人家是当朝皇子,不管如何她还是要给面子的。

裴修却不打算放过她,继续温声道:“姑娘似乎噎住了,让修帮你倒一杯水吧。”

不等苏晚卿拒绝,他已经伸出拢在袖子中的手,拿起了桌面上的茶壶。

苏晚卿看着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握住茶壶,将茶缓缓倒入茶杯中,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人不禁有些入『迷』。

裴修仿佛没有注意到苏晚卿微愣的眼神,将茶杯举到她面前,温润的声音如茶杯中袅袅飘起的烟般,缓缓响起来:“姑娘,请吧。”

第二十九章 阮贵妃

苏晚卿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他依然温润的眸子,终于伸出了自己的手。

裴修的眸子落在她的手上,嘴角似乎有一丝笑容。苏晚卿意识到不对劲,低下头看自己的手。

这一看,苏晚卿也有些尴尬了。只见自己白皙的小手上因为方才拿猪蹄的原因,此刻上面沾满了红红的汁水,看起来油腻腻的。

不等苏晚卿收回手,裴修另一只手探入怀中,掏出了一丝雪白的方帕,轻轻放在她的手上,如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擦擦吧。”

苏晚卿连忙道了声谢,将油腻腻的红印子全都擦在了洁白的帕子上。她擦完之后才发现,又有些尴尬了。这方帕看似普通,但终究是皇家的东西,想必不会普通到哪里去。

她嗫嚅了一会儿,在裴修有些疑『惑』的注视下,憋出了一句:“我可没钱还。”

裴修看她盯着方帕看看,又盯着他的脸看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富有磁『性』的声线听在苏晚卿的耳朵里,让苏晚卿有一瞬间的恍惚。

裴修笑完了才说道:“姑娘不必介意,修不会让你赔的,不过是一方帕子罢了。”

苏晚卿也配合的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了。

苏晚卿低下头默默地吃菜,却没注意到裴修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

裴修看着苏晚卿沾上甜汁的小脸,愣是没有出声提醒她。看着苏晚卿认真与食物奋斗的模样,又想起方才,他刚刚出现在宴会上的时候,大家都对他神态各异。唯有她,像个局外人一般,兀自吃着自己碗里的猪蹄。

裴修那时不禁想,难道自己的一世威名竟然比不上一只猪蹄吗?因而他才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了苏晚卿的旁边,为了更近距离的看她……啃猪蹄。

裴修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晚宴不知不觉中已经进行了一小半,阮贵妃虽一直在与裴天宇谈笑,但眼睛却一直在下方搜寻。

他正觉得好笑之时,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叫声:“阮贵妃到——”还未等太监的声音收回去,一个大红『色』的妖娆身影已经风风火火闯进了大堂。

裴修听到这个声音微微眯了眯眼,望了过去。苏晚卿也从猪蹄的美味中回神,望了过去。

裴修听到这个声音微微眯了眯眼,望了过去。苏晚卿也从猪蹄的美味中回神,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曳地红裙,头戴金步摇的美人就这样快速的走了进来,她像风一般刮过,留下一股股浓烈的玫瑰香气,却让人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苏晚卿也眯起了眼,看着那个脸『色』红润的美人。原来这便是那阮氏的姐姐,当今皇上最宠爱的阮贵妃。只是她保养得太好了,一点也不像一位已经三十多岁的『妇』人,反而像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阮贵妃很快走到了皇上面前,娇媚入骨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臣妾来晚了,请皇上恕罪。”

裴天宇摆了摆手,轻声道:“又睡过头了?快些入座吧。”

阮贵妃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娇滴滴道:“是。”

苏晚卿悄悄观察了皇后几眼,在心中暗暗下了定位,这位皇后必然不似表面般温柔贤淑,看来是个狠角『色』。

尔后她便直接迈向裴天宇,在他旁边一个空位子坐下了。

这时候苏晚卿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空位子一直都是为阮贵妃准备的。她眼睛掠过台下那些妃嫔所在的位置,发现她们一个个都抓着手帕,脸『色』憎恶又嫉妒的看着阮贵妃。

再瞧阮贵妃,跟皇后随意打了声招呼后,便腻在了裴天宇身边,跟他低声说着悄悄话,看起来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一直端庄优雅的皇后此刻直挺挺的坐在皇上的另一边,再也没有与皇上交谈。但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眼中也是一片平静。但她的内心如何想,便无人得知了。

苏晚卿悄悄观察了皇后几眼,在心中暗暗下了定位,这位皇后必然不似表面般温柔贤淑,看来是个狠角『色』。

阮贵妃这番举动无疑是在打皇后的脸,但她依然没有丝毫动怒的神情,可想而知,她的自控力有多可怕。

苏晚卿可不认为,皇后内心真的丝毫不介意。只要是女人,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侵占后,她一定会选择扞卫这个男人,而非袖手旁观。

苏晚卿很快垂下眸子,继续吃自己的饭,不做他想。这皇宫中的事,与她又何干?她并不想多加理会。

苏晚卿悄悄观察了皇后几眼,在心中暗暗下了定位,这位皇后必然不似表面般温柔贤淑,看来是个狠角『色』。

一旁的裴谦也收回了眸子,只是神『色』间多了几丝冷清,他握紧茶杯,半晌后才缓缓抿一口茶,面前的菜却丝毫未动。

晚宴不知不觉中已经进行了一小半,阮贵妃虽一直在与裴天宇谈笑,但眼睛却一直在下方搜寻。

当看到角落中的六皇子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又发现在他身边,有一个女子一直在低头吃菜,旁边的人都坐得远远地。

苏晚卿悄悄观察了皇后几眼,在心中暗暗下了定位,这位皇后必然不似表面般温柔贤淑,看来是个狠角『色』。

阮贵妃眨了眨眼,一计爬上心头。

第三十章 表演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头冲皇后道:“皇后觉得呢?”

大伙儿正在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在场的许多少女们心中却有一丝着急。若只是来这里吃饭,有什么意思?她们大部分来参加宫宴,不就是为了寻觅合适的良夫家婿吗?

若是这般一直吃下去,指不准要错过自己的幸福了。

就在许多少女暗暗咬帕的时候,阮贵妃娇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皇上,臣妾看今儿个大家吃得也差不多了,不如来些助兴的表演,让大伙儿也高兴高兴,皇上看如何?”

裴天宇看着场内眼巴巴的望着他的一些女孩子们,心中立刻明白了阮贵妃的意思,当下抚掌笑道:“阮贵妃说得是,光是用餐便太无趣了,那便来些助兴的节目吧。”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头冲皇后道:“皇后觉得呢?”

皇后温婉的笑道:“皇上决定便好,臣妾自然没有异议。”

阮贵妃笑盈盈的看着她道:“哦?这不是太尉家的小女儿吗?你要为我们表演什么呢?”

不等裴天宇讲话,阮贵妃又娇笑道:“皇后姐姐自然不会介意的,毕竟姐姐如此贤惠懂事,皇上您说呢?”

皇后的确很贤惠懂事,裴天宇这么想着便点了点头。

苏晚月连忙站了起来应了一声,脸『色』羞红的冲在场的人行了个礼,尔后迈着小步伐就要往台上走去。她今日的确特地为了这个宫宴特地准备了羽衣舞,表演要用的舞衣也已经准备好了。

皇后依然笑着,但手指却紧紧地握了起来,修得精致细长的手指几乎戳进肉中,但她似乎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楚般。

阮贵妃笑盈盈的看着她道:“哦?这不是太尉家的小女儿吗?你要为我们表演什么呢?”

皇上想看表演,众人自然是立刻满足的,很快便有人将一个表演的高台搭了起来。

阮贵妃看台子准备得差不多了,转而面向大众说道:“不知在座的诸位可有准备好的表演,让大伙儿一起欣赏欣赏?”

阮贵妃话一出,那些少女们都面面相觑,一瞬间都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第一个表演毕竟还是需要勇气的。

在场静了几秒,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让臣女先来吧——”

大家顺着声音望过去,眼睛一亮,这娇俏的少女不正是太尉家的千金吗?

阮贵妃笑盈盈的看着她道:“哦?这不是太尉家的小女儿吗?你要为我们表演什么呢?”

柳幻雪站起来,恭敬的行了个礼:“请让臣女为大家表演一段舞剑。”

在得到肯定后,柳幻雪转身朝丫鬟索要自己特地带来的剑,然而那丫鬟却一脸紧张的说道:“对不起小姐,奴婢将剑落在马车上了。”

柳幻雪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皇后见状连忙打圆场道:“无妨,既然忘记拿,稍后表演便是。”

阮贵妃适时开口道:“既然太尉千金暂时无法上台,臣妾便斗胆推荐一个人先表演了。”

裴天宇来了兴趣,问道:“不知爱妃想让谁先表演呢?”

阮贵妃看着苏晚月一直瞧着她的眼神,娇声道:“她是我妹妹的女儿,虽是庶女,但从小便勤学女红,饱读诗书,满腹才华。不知皇上可否让臣妾任『性』一回呢?”

裴天宇倒是无异议,下面有些人却是皱起了眉。这么多嫡女不挑,偏生挑了个庶女,这真真是说不过去。但皇上都同意了,他们作为臣子的,又能说什么呢?

阮贵妃见皇上答应了,又娇滴滴开口点名道:“晚月,你且上来,为诸位表演一番吧。我可是听闻,你会跳最近流行的羽衣舞的。”

苏晚月连忙站了起来应了一声,脸『色』羞红的冲在场的人行了个礼,尔后迈着小步伐就要往台上走去。她今日的确特地为了这个宫宴特地准备了羽衣舞,表演要用的舞衣也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苏晚月披上舞衣,即将要走到台上之时,旁边一个女眷忽然惊呼一声,她握着的茶杯不知为何碎了,茶水从中迸溅出来,竟是当面撒了苏晚月一身!

阮贵妃笑盈盈的看着她道:“哦?这不是太尉家的小女儿吗?你要为我们表演什么呢?”

苏晚月脸『色』一下子僵住了,那个女眷反应过来,脸『色』也立刻有些苍白。她连忙起身,不停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茶杯是怎么回事,竟然破了,真的很对不起……”

看着自己胸前满满的水印,苏晚月有些崩溃。所幸这茶水并不烫,否则,她真的要出事了。

阮贵妃适时开口道:“既然太尉千金暂时无法上台,臣妾便斗胆推荐一个人先表演了。”

但当下,苏晚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胸前一大片水渍,春光隐隐乍现,现场又如此多男『性』,实在是不妥。

在苏晚月满是尴尬的时刻,一个丫鬟快速靠了过去,拿起一件衣裳搭在了苏晚月的身上。苏晚月冲那丫鬟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却发现那正是苏晚卿身边的丫鬟:桃夭。

桃夭小声道:“大小姐带来了备用衣裳,不如二小姐随奴婢去换衣裳吧。”苏晚月来不及细想苏晚卿为何会有备用衣裳,便被桃夭扶着下去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头冲皇后道:“皇后觉得呢?”

苏晚月一边被桃夭扶着一边回头看向阮贵妃,似乎是想要说什么。阮贵妃忙道:“既然晚月的衣裳湿了,先去换了吧,以免着凉。”

苏晚月连忙感激道:“谢谢贵妃娘娘,晚月先行告退。”

第三十一章 挑衅

在苏晚月离开会场后,柳幻雪的剑也被送过来了。

柳幻雪从丫鬟手中接过剑,连忙上前行礼道:“皇上、娘娘,小女可以开始表演了。”

皇后雍容华贵的点了下头,轻声道:“那便请开始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柳幻雪应了一声,纵身一跃,犹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跃到了台子上。一气呵成的动作,引来一些女孩子的惊呼声。

柳幻雪听到别人的声音,心中不禁闪过一丝得意。但是舞剑,还需要些东西。

柳幻雪听到别人的声音,心中不禁闪过一丝得意。但是舞剑,还需要些东西。

她握住剑柄,冲着皇上的方向又行了个礼道:“小女舞剑需要琴弦的配合,斗胆请皇上为小女找一位合适之人陪同。”

裴天宇挑了挑眉,冲着阮贵妃道:“不如爱妃选吧。”

阮贵妃眨了眨眼睛,抿着唇笑道:“那臣妾就随意为柳千金选一位了。”

柳幻雪也不怯场,大方笑道:“只要是贵妃娘娘选的,幻雪相信她一定不差!”

阮贵妃对于柳幻雪说的话显然很受用,她故作看了一圈场内,尔后伸出涂着大红『色』蔻丹的指甲,指向一个方向道:“不如就那位小姐来吧。”

大家都冲着阮贵妃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顿时脸『色』都有些古怪了。这不是方才六皇子所指方向的那位粗鲁的女子么?如今六皇子正安然的坐在她的旁边,悠悠的品着茶。

而那位少女,依然埋头在大快朵颐,像个饿死鬼一般,不停的将各式的点心塞入口中。事实上,苏晚卿的动作虽快,但吃相并不粗鲁。

只是因她不察觉而导致嘴边染上了一些汁水,加上面前的骨头和旁边的小姐将她的脸挡住了一大半,那些看不清她容貌的人,只能看到她嘴边那红艳艳的汁水。这在皇宫贵族们的眼中,自然是很粗鲁了。

一个女孩子如此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况且还是在这大型的皇宫宴会中,怎么看,都是个没有教养的乡下人。

苏晚卿吃得正香,全然不知自己这幅模样,已经被许多人定义为“乡下人”了。若是她知道了,她必然会反驳:尽胡说八道,你们见过像她这么美的乡下人么?

此刻听到阮贵妃说话后,旁边都安静了下来,旁边的六皇子似乎轻轻咳嗽了一声,苏晚卿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却发现大家都盯着她看。

这又是怎么了?苏晚卿不禁有些呆愣。

苏晚卿呆呆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愈发的傻里傻气了,当下一些人已经小小声议论起来了,看向苏晚卿的目光中也带着些许的嫌弃和不屑。

她有些惊讶的微微回头看向裴修,方才的声音,正是他发出来的!

柳幻雪看着苏晚卿,她总觉得有些面熟。这会儿苏晚卿抬起头来,她才发觉她竟是方才惊艳到她的苏晚卿!

但现在的苏晚卿吃相如此不雅不说,梳得整齐的头发也有一丝凌『乱』,长长的裙袖还被她撩了起来,『露』出两截雪白的玉臂。在大庭广众之下,作为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孩子,当真是不害臊!

柳幻雪历经苏晚卿容貌的打击,都在见识到她的“教养”后完全消失殆尽了。而一旁坐在柳幻雪座位旁边的风惜画,在认出苏晚卿之后,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轻蔑。

就算苏晚卿的容貌比她美又如何,不过是个没教养的花瓶罢了,哪里能跟她这位京城第一才女相比?看来传言依然是可信的。

阮贵妃看着苏晚卿,似乎并未发现她有些油兮兮的小脸,而是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可否为柳家千金演奏一曲呢?”

苏晚卿刚想说什么,脑海中忽然传过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别理她!”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她有些惊讶的微微回头看向裴修,方才的声音,正是他发出来的!

裴修没有回应她的目光,而是直直的看着阮贵妃,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和的神『色』。

阮贵妃没有看裴修,依然笑眯眯的看着苏晚卿,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苏晚卿暗想,方才的声音分明是传音,看来这六皇子并不像表面这般无害。看他对阮贵妃的神情,阮贵妃想必也不是个好惹的货『色』。

这么想着,她便打算开口拒绝。

一旁安静的柳幻雪忽然开口了:“莫不是苏大小姐瞧不起幻雪,不愿为幻雪伴奏一曲吧?苏大小姐这般做,幻雪可是会难过的。”

“苏大小姐”四个字令在场的人皆是一惊,而苏见廉已经皱起了眉,有些不悦的看着柳幻雪。

在场的人都不蠢,要知道,苏姓可是丞相府的姓,这苏大小姐,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那位草包花痴大小姐苏晚卿?

第三十二章 耻笑

苏晚卿没有出声,旁边也开始陆陆续续响起了一些低语声。

众人纷纷看向苏晚卿,眼里带着惊异,也有人带着嘲讽和厌恶的目光。

而一直在低声聊天的裴谦此刻停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苏晚卿。这个少女是苏晚卿?不可能,她怎么可能长得这么美?

虽然此刻少女的脸上有些油兮兮,但方才已经见识过她容貌的裴谦,又怎会认不出来?

青雪儿似乎察觉到裴谦的目光,也顺着望了过去。

苏晚卿没有出声,旁边也开始陆陆续续响起了一些低语声。

“这便是那丞相府的草包花痴大小姐?她怎么也来参加宫宴了?”

“何止草包花痴,听闻『性』格还刁蛮任『性』,经常惹得二皇子不知如何是好呢。”

“她看起来比传言中好看多了呀,不像是个丑陋的女孩子。”

“毕竟丞相府的主母……哎呀,你们可小声点,丞相爷还在旁边坐着呢。”

有人听到这句话后,又往苏见廉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原本脸『色』逾越的男子,此刻脸上已经铁青一片了。

有人听到这句话后,又往苏见廉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原本脸『色』逾越的男子,此刻脸上已经铁青一片了。

谁人不知,丞相爷最是疼爱自己的大女儿。如今自己最宠爱的孩子被旁人这般议论,心里铁定是不好受的。

苏见廉虽然溺爱自己的孩子,但他心底也清楚自己的女儿究竟有几斤几两的。这段时间卿儿的确懂事了不少,但从她记事起,她便不爱学那些四书五经,也不愿学女红和琴棋书画,可以说什么都不会。

但苏见廉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他作为丞相,不差钱,也不缺势力,自然有办法能找到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的男人。他作为一个女儿奴,只一心希望卿儿能够快乐平安的长大,这便足够了。

哪想到,因为他没有强迫自己的女儿学习那些诗书礼乐,今儿竟被人如此耻笑。为此,苏见廉的眼中心中都染上了一丝后悔和恼怒。

苏晚卿此刻没有注意到苏见廉的神情,她看着一脸挑衅望着她的柳幻雪,心中不免有些好笑。这柳幻雪终究是个十五岁的小孩子,什么都要与人比上一番。对于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出头的苏晚卿来说,自然是很无趣的。

苏晚卿从不认为,自己需要配合别人表演。

因此她淡定的开口了:“不好意思,本小姐不会弹琴。”

此话一出,便是印证了自己是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众人顿时一阵哗然,尔后又是一阵议论声,但这次的话语更是充满了恶意。

听闻苏晚卿不会琴,柳幻雪眼中更得意了。她还以为她多厉害呢,方才下车的时候对她的态度如此嚣张。看来不过是仗着自己大小姐的身份和这容貌罢了,实则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

但她柳幻雪今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苏晚卿,既然她已经与她杠上了,不让苏晚卿在大众面前出出丑怎么成?况且方才苏晚月暗地里还委屈的跟她说了许多苏晚卿欺负她的事情,如今在柳幻雪的眼中,苏晚卿简直就是个十足的大坏蛋。

柳幻雪眼睛转了一圈,尔后故作委屈道:“看来苏大小姐果然是瞧不起幻雪,否则,怎会连与幻雪同台都不愿?莫非幻雪就这般招苏大小姐讨厌吗?”

苏晚卿都要翻白眼了,这柳幻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如今怎的跟苏晚月一副德行?真是烦。

苏晚卿不接话,柳幻雪心中也不禁浮起了一丝尴尬。她没料到,苏晚卿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

就在场面僵持着之时,一旁的青雪儿忽然娇笑着开口道:“若这位苏大小姐真的不会弹琴,柳小姐何必强人所难?”

话一出,柳幻雪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这青霄国的公主与那苏晚卿有何交集?竟然帮她说话?

但青雪儿很快又道:“若柳小姐不介意,雪儿可愿意为柳小姐演奏一曲。毕竟,雪儿还是很欣赏柳小姐这般飒爽的英姿的,对柳小姐的剑舞也很感兴趣。”

柳幻雪一听,脸『色』立刻又变好了。这话明摆着在说苏晚卿这个贱人不识抬举,没有眼光,不懂欣赏她的剑舞嘛。她原以为这青霄国公主与苏晚卿站在一块儿,现在看来并不尽然。

柳幻雪虽然不算很聪明,但看到坐在青雪儿旁边一脸温和的裴谦,忽然就明白了。敢情这公主是看上了苏晚卿的未婚夫,难怪会与她站在同一战线上。

既然如此,柳幻雪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既然公主如此,那幻雪……”

“慢着——”

第三十三章 比试

大家都冲发出声音的苏晚卿看过去,不知道她还要说什么。有些人已经开始嘲笑起苏晚卿来了,一个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竟然连琴都不会弹,说出来也不嫌自己丢人。

“雪儿在自己的国土中便听闻过苏大小姐的‘威名’,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既然苏大小姐这般说了,雪儿也不会推辞。”

但看苏晚卿的神『色』,不仅不以此为耻,脸上还一点表情都没有,脸皮也是够厚的。

柳幻雪看到苏晚卿打住了她,眉眼间满是得意,以为自己的激将法成功了。毕竟苏晚卿喜欢的可是二皇子,那青霄国的公主在她眼中必然就是情敌。两个人还靠得这般近,苏晚卿怎么会毫无感觉?

苏晚卿可没想这么多,她喊出声不过是因为,青雪儿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很不爽罢了。虽然她不喜欢裴谦那个赔钱货,但她不要的东西,不代表别人就可以自以为是的来占有。就算要占有,也该等她丢弃之后。

虽说太尉与丞相的身份相当,但皇上更器重的却是丞相爷。否则,也不会将边关如此重要之事一直委托于他了。

虽然苏晚卿不顾及这些,但她终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苏见廉对她也不差,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若今日被那青霄国公主当众打了脸,她却毫不还击,别人如何说她不要紧,但她不希望丞相府也因此被人指指点点。

柳幻雪挑着眉看向苏晚卿道:“不知苏大小姐有何关照?既然苏大小姐不会弹琴,这位青霄国公主愿意为臣女弹奏一曲,已是幻雪的荣幸。莫非苏大小姐自己不会,便不容许别人会了?”

这话可谓是火『药』味极其浓了,若旁人还看不出柳幻雪在针对苏晚卿,那真的是傻子了。

坐在苏见廉不远处的太尉柳致远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自己的女儿平日里不听他的管教,任『性』妄为便算了。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不给丞相府大小姐的面子,这让他以后如何与丞相相处?

挑衅苏晚卿,这分明是在打丞相府的脸。即便她再不济,人家的身份也摆在那里。

“雪儿在自己的国土中便听闻过苏大小姐的‘威名’,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既然苏大小姐这般说了,雪儿也不会推辞。”

虽说太尉与丞相的身份相当,但皇上更器重的却是丞相爷。否则,也不会将边关如此重要之事一直委托于他了。

况且,按照如今朝廷的局势,唯有丞相爷还没有站队,对于已经站在二皇子那边的太尉来说,丞相自然是他首要拉拢的对象。

虽然苏晚卿不顾及这些,但她终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苏见廉对她也不差,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若今日被那青霄国公主当众打了脸,她却毫不还击,别人如何说她不要紧,但她不希望丞相府也因此被人指指点点。

如今,看到苏见廉越来越黑的脸『色』,太尉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他的一切如意算盘都被自己的蠢女儿给打『乱』了,真真是将他气死了!

但如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家女儿让苏晚卿丢脸,苏见廉是绝对不会答应与他合作的。

当下,太尉也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希望待会儿苏晚卿不要太丢脸,否则,真是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苏晚卿可不管他人作何想法,她看着柳幻雪缓缓道:“我不会弹琴,但我会鼓,若你的剑舞能跟上我鼓的速度,那我便承认你厉害。”

柳幻雪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便是一阵嗤笑。她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与家中的哥哥们一同学武,对于剑法的把握,她不敢称第一,但面对苏晚卿自然是绰绰有余的。她的鼓怎么可能会有她的剑快?别开玩笑了。

柳幻雪想到这里,当即自信满满的应道:“好,那便请苏大小姐上台吧,幻雪的剑法究竟如何,想必苏大小姐与幻雪比试一番,很快便会知晓了。”

苏晚卿不答话,又看向一旁的青雪儿道:“既然公主会弹琴,那不如一起来?琴鼓合奏,想必大家都从未欣赏过吧?”

青雪儿本以为苏晚卿要跟自己争弹琴,却没想到她选择了鼓,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也腾起了一股想要与之较劲的心思,当下便应了下来。

“雪儿在自己的国土中便听闻过苏大小姐的‘威名’,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既然苏大小姐这般说了,雪儿也不会推辞。”

青雪儿这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苏晚卿的威名,自然不会是她的丰功伟绩。而是那些追着男人跑,又被抛弃的笑话。

此刻在座的人听到这里,心中都暗暗唾弃苏晚卿。这女人追着二皇子跑便算了,肚子还毫无墨水,连琴都不会弹。会鼓算什么,不过是照着拍罢了,谁不会?

此刻,大家都只觉得苏晚卿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而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罢了,谁也不相信她会用鼓。

“雪儿在自己的国土中便听闻过苏大小姐的‘威名’,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既然苏大小姐这般说了,雪儿也不会推辞。”

苏晚卿也不再回应,而是面向皇上的方向,不卑不亢的说道:“请皇上为晚卿寻一只鼓,谢皇上。”

虽说太尉与丞相的身份相当,但皇上更器重的却是丞相爷。否则,也不会将边关如此重要之事一直委托于他了。

裴天宇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之间的对话,听到苏晚卿的请求也是大手一挥道:“准了。”

“雪儿在自己的国土中便听闻过苏大小姐的‘威名’,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既然苏大小姐这般说了,雪儿也不会推辞。”

皇上一发话,手下的人立即找鼓去了。

第三十四章 西域鼓vs绿漪

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撮合裴谦和青雪儿了,但大家都知道,苏大小姐与二皇子可是从小便有婚约在身了,苏大小姐对二皇子的痴『迷』举国皆知。

皇上底下的人办事效率极快,很快便带来了一只雕着复杂花纹的鼓来到大殿。

裴天宇看到这只鼓,眼睛一亮,说道:“这只鼓不是去年藩国使者前来贺寿时带来的么?似乎还没有人会使用,它的声音似乎不是那么好听。”

苏晚卿说完话,连柳致远都微微皱起了眉,觉得苏晚卿此等举动实乃自不量力。这鼓没有几成功力,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这苏晚卿也太没眼见力了,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

苏晚卿看着那只鼓,心下了然,这种鼓放在现代,其实便是西域鼓,只是声音与大陆的不一样罢了,但其中的使用方法差别并不大。

当下,裴谦温润的开口道:“贵妃娘娘怕是误会了,谦不过是谨遵父皇和母后的叮嘱,用心招待青霄国公主,谦并无他意,也不想因此坏了公主的名声。”

西域的鼓声较沉郁粗犷,不像大陆的鼓声这般柔细,这里的人听着自然是不习惯的。但是到了苏晚卿这里,她自然有办法让这只西域鼓演奏出它最好的效果。

裴天宇看苏晚卿不说话,又说道:“不知道苏小姐是否会使用这只鼓,若不合适,朕可以让人给你换一个。”

去年藩国使者来的时候,在场的许多大臣女眷都在现场,自然知道藩国使者带来许多稀罕玩意儿。但他们终究不比藩国人,许多玩意看着新奇,但使用方法却很难。这只西域鼓便是其中的一只,当时有一位精通鼓术的人使用此鼓,用尽力气,都敲不出好听的声音。

一旁的青雪儿看到苏晚卿这般,在心中已经看低了她一些,认为苏晚卿不自量力。这时,阮贵妃又娇媚的开口了:“既然青霄国公主要弹琴,那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要为公主准备最好的琴,让公主演奏出最美妙的乐章。不如这样,臣妾便自作主张将皇上之前送给臣妾的‘绿漪’借给公主一用吧。”

从那之后,皇上便将那西域鼓收入库房,再也没有用过。没想到,今日它又重新面世了。

裴天宇说这番话也无可厚非,毕竟会敲鼓的人都无法驾驭这西域鼓,更何况苏晚卿一个娇小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苏晚卿会请求皇上换一只鼓的时候,苏晚卿却望了那只鼓一眼,淡声道:“不必了皇上,晚卿用这只鼓便好。”

苏晚卿说完话,连柳致远都微微皱起了眉,觉得苏晚卿此等举动实乃自不量力。这鼓没有几成功力,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这苏晚卿也太没眼见力了,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

柳致远此刻不恼柳幻雪了,反而恼起苏晚卿来了。她这般不懂事,待会儿丢人肯定要丢大发了,到时可如何收场。

他有些苦恼的暗暗看了苏见廉一眼,发现他的神『色』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还隐隐有些笑意,不禁愣了愣。

苏丞是怎么回事,看到自家女儿即将丢人,居然这么高兴么?难道方才的黑脸都是他的错觉?其实苏丞并不喜欢自己的大女儿?

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撮合裴谦和青雪儿了,但大家都知道,苏大小姐与二皇子可是从小便有婚约在身了,苏大小姐对二皇子的痴『迷』举国皆知。

柳致远又陷入了胡思『乱』想中。

一旁的青雪儿看到苏晚卿这般,在心中已经看低了她一些,认为苏晚卿不自量力。这时,阮贵妃又娇媚的开口了:“既然青霄国公主要弹琴,那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要为公主准备最好的琴,让公主演奏出最美妙的乐章。不如这样,臣妾便自作主张将皇上之前送给臣妾的‘绿漪’借给公主一用吧。”

一旁的青雪儿看到苏晚卿这般,在心中已经看低了她一些,认为苏晚卿不自量力。这时,阮贵妃又娇媚的开口了:“既然青霄国公主要弹琴,那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要为公主准备最好的琴,让公主演奏出最美妙的乐章。不如这样,臣妾便自作主张将皇上之前送给臣妾的‘绿漪’借给公主一用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呆了。谁人不知,阮贵妃最是爱弹琴,这“绿漪”也是皇上找了许多地方才找到的举世名琴,平日里被阮贵妃宝贝得不得了,没有什么大事情,她根本不会轻易拿出来。

一旁的青雪儿看到苏晚卿这般,在心中已经看低了她一些,认为苏晚卿不自量力。这时,阮贵妃又娇媚的开口了:“既然青霄国公主要弹琴,那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要为公主准备最好的琴,让公主演奏出最美妙的乐章。不如这样,臣妾便自作主张将皇上之前送给臣妾的‘绿漪’借给公主一用吧。”

但如今,阮贵妃却将此琴借给青霄国公主用,可见阮贵妃对于这位公主的喜爱程度有多高了。

一旁的青雪儿看到苏晚卿这般,在心中已经看低了她一些,认为苏晚卿不自量力。这时,阮贵妃又娇媚的开口了:“既然青霄国公主要弹琴,那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要为公主准备最好的琴,让公主演奏出最美妙的乐章。不如这样,臣妾便自作主张将皇上之前送给臣妾的‘绿漪’借给公主一用吧。”

青雪儿会弹琴,自然是听说过“绿漪”的名声的,当下有些受宠若惊。但阮贵妃的下一句话立刻让她小脸变得通红。

苏晚卿说完话,连柳致远都微微皱起了眉,觉得苏晚卿此等举动实乃自不量力。这鼓没有几成功力,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这苏晚卿也太没眼见力了,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

只听阮贵妃道:“臣妾看公主如此合眼缘,与二皇子站在一起又是如此郎才女貌,真希望公主可以留下来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撮合裴谦和青雪儿了,但大家都知道,苏大小姐与二皇子可是从小便有婚约在身了,苏大小姐对二皇子的痴『迷』举国皆知。

阮贵妃这番话,分明是在打苏晚卿的脸,而且还打的很重!

大家都看向苏晚卿,眼中带着看好戏的光芒。早就听闻苏大小姐任『性』妄为,如今听了这番话只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跳起来和阮贵妃理论了吧?但阮贵妃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跟她叫板,岂不就是跟当今皇上叫板?

就在大家以为苏晚卿至少会脸『色』变差时,苏晚卿却毫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一般。

裴天宇看苏晚卿不说话,又说道:“不知道苏小姐是否会使用这只鼓,若不合适,朕可以让人给你换一个。”

一旁的裴谦听到阮贵妃的话,眉头有些微微皱起,不知道她是何用意。虽说青雪儿身份比苏晚卿尊贵不少,但她可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况且,若是和青雪儿有什么,他如今与苏晚卿还未解除婚约,对他的名声可没有丝毫帮助。

当下,裴谦温润的开口道:“贵妃娘娘怕是误会了,谦不过是谨遵父皇和母后的叮嘱,用心招待青霄国公主,谦并无他意,也不想因此坏了公主的名声。”

话一出,青雪儿的小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如雪。

第三十五章 碾压

这时候才有人发现,苏晚卿竟然能够将鼓敲响!她可是个才十五岁不到的小姑娘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众目睽睽之下,青雪儿只感觉被狠狠打了一个耳光。但她好歹是一位公主,即便有些失态,她依然保持着浅浅的笑容。

柳幻雪看到自己的“盟友”受到了委屈,立刻将这笔账都算在了苏晚卿的头上。毕竟苏晚卿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想必二皇子也是为了顾忌她的颜面,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与青霄国公主划清界限。

但在柳幻雪看来,苏晚卿跟青雪儿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毫无可比『性』。贵妃娘娘说得对,公主与二皇子站在一起,真真是郎才女貌,可惜了。

柳幻雪此刻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既然如此讨厌苏晚卿,公主又倾慕于二皇子,二皇子又不喜欢苏晚卿,那何不撮合青雪儿与二皇子呢?

想到这里,柳幻雪只觉得自己提出与苏晚卿比试的事情十分正确。只要苏晚卿在大家的面前丢人现眼,二皇子难道还会要这样的未婚妻吗?就算是皇上,只怕也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嫁入皇家。

想到这里,柳幻雪只觉得自己提出与苏晚卿比试的事情十分正确。只要苏晚卿在大家的面前丢人现眼,二皇子难道还会要这样的未婚妻吗?就算是皇上,只怕也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嫁入皇家。

想通了这点,柳幻雪立刻出声道:“公主,不知是否可以开始为幻雪演奏了?您的琴技配上这把‘青漪’,必定能够演奏出惊艳全场的乐章。”

青雪儿也不是笨蛋,很快便反应过来。是了,二皇子必定是因为那苏晚卿,才如此不给她颜面。她堂堂青霄国公主,岂能因为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女而被人如此欺辱?这笔账,她一定会好好跟苏晚卿算的。

琴和鼓都已经摆好,青雪儿姿态优雅的上了台,另一边的苏晚卿也缓缓上了台。

当下,青雪儿俏皮的说道:“唤我雪儿便好了,我们二人名字都有一个雪字,也算是缘分了。雪儿在此也谢过贵妃娘娘对雪儿的厚爱了,雪儿定不负众望。”

阮贵妃捻起一颗葡萄放入嘴中,笑眯眯道:“那便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琴和鼓都已经摆好,青雪儿姿态优雅的上了台,另一边的苏晚卿也缓缓上了台。

柳幻雪拿起剑,摆好姿势,冲青雪儿回眸一笑,示意她可以开始了,却没有给苏晚卿任何一个眼神。

青雪儿微微颔首,伸出纤长葱白的手指,轻轻地拨动了一些琴弦,“青漪”立刻发出了清脆好听的声音。青雪儿眼里划过一丝喜悦与爱惜,定了定心神,她开始演奏起来。

流畅优美的琴声缓缓的在大堂中响了起来,青雪儿微微合眸,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停,将众人都带入了一个美妙的意境中。

柳幻雪听到琴声后,眼睛一亮,举高了剑,她转了个身,剑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随着琴声,柳幻雪原本犀利的剑此刻却变得柔美,旋转,出剑。

柳幻雪和青雪儿配合默契,舞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剑花,整个情景都显得如此的美好,让人不忍心打破。

有的人已经被这美妙的琴声『迷』住,眯起了眼,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仙境中,悠悠的琴声犹如潺潺的流水,犹如温暖的风,轻柔的划过脸颊……这时候,一个林中仙子拿着一把剑,在森林中轻柔的跳起了舞蹈,她踮着脚尖,灵巧的将剑变幻出不同的样子。

青雪儿暗中看了裴谦和旁人一眼,发现他们都一脸的享受,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再看向苏晚卿,却依然一动不动。她不禁暗嘲,原以为这位苏小姐这般大口气,有多厉害呢。现在看来,她果真跟传言中一样,一无是处。

她先前一直微闭着双眼,仿佛在发呆一般。事实上她是在回忆,在前世的中国中那些优秀的曲子,很快,她便找到了目标。

一些人也盯着苏晚卿看,看她一动不动的,都以为她之前不过是在说大话,她根本不会鼓。有的人也认为是青雪儿和柳幻雪二人配合太默契了,将苏晚卿震住了,她还想着赢,当真是笑话。

就在众人以为这和谐的琴剑合舞会一直继续下去时,空气中忽然发生了变化。没错,苏晚卿动手了。

她先前一直微闭着双眼,仿佛在发呆一般。事实上她是在回忆,在前世的中国中那些优秀的曲子,很快,她便找到了目标。

待睁开眼,柳幻雪的表演已经过半了,但苏晚卿并不着急。毕竟,好戏都是留在后头的。

柳幻雪和青雪儿配合默契,舞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剑花,整个情景都显得如此的美好,让人不忍心打破。

她伸出小手,往那西域鼓上重重一拍。“嘭”一声低沉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这声音硬生生将现场柔和的气氛给破坏掉了。

一些人都睁开眼睛,不满的看着苏晚卿,似乎在责备她不该在这时候做出这等举动。

苏晚卿可不管,她感受了一番鼓的声音后,又伸出手狠狠地拍下去,鼓接二连三的发出了“砰砰砰”的声响。

她先前一直微闭着双眼,仿佛在发呆一般。事实上她是在回忆,在前世的中国中那些优秀的曲子,很快,她便找到了目标。

这时候才有人发现,苏晚卿竟然能够将鼓敲响!她可是个才十五岁不到的小姑娘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也有人对此感到不屑一顾,毕竟就算苏晚卿能够敲响此鼓,也不代表她能够赢过青雪儿和柳幻雪,毕竟她们前面带来的仙境如今依然久久回『荡』在他们的脑海中。

第三十六章 苏晚卿胜!

当苏晚卿敲响此鼓时,裴天宇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居然有力气敲响这西域鼓。

从进门开始,他便注意到了她。在众人都看着他的时候,只有那个奇特的少女坐在角落,一个人对着面前的美食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举世的珍宝一般。她甚至朝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又匆匆看了他一眼。

毕竟这礼物是之前藩国使者送给他的,他自然知道这西域鼓究竟有多难驾驭。

况且,小六选择坐在这位苏大小姐旁边,他必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此刻裴天宇忽然很好奇,传说中这么不堪的少女,究竟她真正的样子是什么样呢?

众人的目光,此刻都盯在苏晚卿那张有些脏兮兮的小脸上。裴修坐在轮椅上,看着上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小人儿,眼里划过了一丝笑意。

从进门开始,他便注意到了她。在众人都看着他的时候,只有那个奇特的少女坐在角落,一个人对着面前的美食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举世的珍宝一般。她甚至朝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又匆匆看了他一眼。

在发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的时候,她悄悄而迅速的伸出手,将一盘爱吃的菜转移到了自己的面前。尔后,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快朵颐。

说起来,她应该感谢他,帮她吸引了这么多目光,好让她能够吃到自己爱吃的东西。

裴修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对于食物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他一个皇子的兴趣。虽然他是一个残废又毁容的皇子,但少女这种态度,不得不说,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态度。

所以,为了“报复”少女没有好好关注他,他出乎意料的做了一件很幼稚的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了她的旁边。

想到她暗中有些恼恨的眼神,他不禁暗暗好笑,但又装作视而不见,还特地装作好心的递了一杯茶给她。不知道这小妮子心中会不会生气,记恨他。

苏晚卿小脸上沾着菜汁,他也坏心眼的没有提醒她。待会儿这小妮子发现,指不准会怎么样呢。

苏晚卿坐在台上,看似毫无章法的敲着鼓,但其实她一直在暗暗地使巧劲,让鼓能够发出她想要的声音。

一开始,一阵『乱』敲的鼓声令众人皱眉,但慢慢的,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这鼓声,居然越来越顺畅,越来越快了!而且,起伏也很明显。

而青雪儿,早已脸『色』苍白,她快速的拨动着琴弦,甚至有几缕血丝,已经顺着手指滴入琴中,但她却丝毫不敢停下。

柳幻雪本来随着琴声舞剑是十分游刃有余的,但随着苏晚卿敲鼓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她的步伐也有些凌『乱』起来。为了跟上鼓声,柳幻雪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速度,加快舞剑的速度。

这时候,所有人的眼中都开始出现了一副画面。随着鼓声由浅入深,由慢变快,低沉的声音变得昂扬。

大伙儿仿佛置身在一片战场中,先是一开始敌不动我不动的警惕,战争一触即发。而后到其中有人终于按捺不住,大喊着朝对面冲了出去。紧接着,所有的人都跟着疯狂呐喊,举起手中的武器,冲向了敌方。

各种武器声、哀嚎声交织在一片,让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是,这场景却在鼓声的渲染下,显得如此的『逼』真,让在座许多男儿的心中都激起了一阵豪情壮志,想象着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举起手中的武器,奋勇杀敌,为自己的国家奋勇争光!

战争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鼓声忽然停下来,一阵急转弯,变得缓慢而平稳。杀敌万千的气势忽然就收了回去,柳幻雪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她的发丝已经凌『乱』,额头也布满了汗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依然无法跟上苏晚卿的鼓声。

而青雪儿,早已脸『色』苍白,她快速的拨动着琴弦,甚至有几缕血丝,已经顺着手指滴入琴中,但她却丝毫不敢停下。

停下来,便输了。青雪儿和柳幻雪都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输!

随着苏晚卿的收敛,鼓声变得平静了许多,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并不存在。但很快的,鼓声又变得凄怆壮烈,却并不显得婉约,依然带着西域鼓特有的豪气。

想到她暗中有些恼恨的眼神,他不禁暗暗好笑,但又装作视而不见,还特地装作好心的递了一杯茶给她。不知道这小妮子心中会不会生气,记恨他。

战争过后,满目望去,到处都是流血和尸体。透过这凄怆的鼓声,众人仿佛看见了那些牺牲的战士家中的亲属悲痛的目光,以及令人心碎的哀嚎。

苏晚卿依然没什么表情,但此刻,再也没有人敢嘲笑她。

战争的残酷,远远比人们想象中更严重。在场一些女子,已经因为这悲哀的鼓声,落下泪来。

而原本满脸振奋的男人,此刻也沉默着,脸上失去了当初的豪气。

苏晚卿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拍着拍着,鼓声又转了一个弯儿,换成了另一种味道。

时光流逝,曾经痛失亲人的他们,如今已经学会了放下。他们的生活依然要继续,脚步不能停留。逝去的亲人是他们的骄傲,他们为自己的战士喝彩!

直到鼓声停下,众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无法回神。

青雪儿流血的双手垂了下来,柳幻雪整个人“扑通”跌倒在台上,双眼无神。

苏晚卿依然没什么表情,但此刻,再也没有人敢嘲笑她。

是的,这是属于苏晚卿一个人的胜利!

第三十七章 梨花醉

待苏晚卿离开舞台时,众人还久久未回过神来。

苏晚卿刚坐下,旁边便适时的递来了一杯温茶。苏晚卿对上了裴修温润的星眸,他好听的声音隔着面具传了出来:“辛苦了。”

苏晚卿挑了挑眉,也不跟他客气,伸手便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皇上“哈哈”大笑,拍掌道:“好好好!苏丞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皇上这么开心,即使台下一些议论过苏晚卿的人再怎么被打脸,表面上也不得不随着皇上的动作,假笑着喝彩。

但大部分的人依然被苏晚卿的风采惊呆了,没想到传言这般不堪的少女,居然能够如此驾驭西域鼓,真真是想不到。

阮贵妃脸上的笑容似乎敛了一些,但很快又扬了起来,冲着皇后道:“没想到二皇子的未婚妻这般了得,看来传言也不能尽信。您说是不是呀,姐姐?”

皇后微微颔首,却没有说什么。

阮贵妃想了想,又娇声冲裴天宇道:“皇上,臣妾喜欢这位苏大小姐,不如让臣妾赏苏大小姐一点东西以表臣妾的喜爱之情吧?”

裴天宇无奈又宠溺的看了她一眼,道:“既然爱妃喜欢,便送吧,不必跟朕报备。”

阮贵妃娇滴滴的应了,尔后拍了拍手,唤了一声:“衡玉。”

一个掩着面纱的女子恭敬地从大堂的侧门走了进来,来到了阮贵妃的身边。她的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玉盘,上面有一只翠绿『色』的翡翠玉杯,里面盛着澄澄的玉『液』。

阮贵妃冲着苏晚卿招手道:“苏小姐,来,今儿个请你尝尝本宫亲手酿的梨花醉。”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神态各异。

在座的女眷自然是对苏晚卿羡慕嫉妒恨的,谁人不晓,阮贵妃深得皇上宠爱的原因,其中之一便是阮贵妃酿造的梨花醉,尤其得到皇上的喜爱。

阮贵妃每年都会酿一些梨花醉,但毕竟仅凭她一人之力,数量并不多。换做其他人,倒是酿不出那番味道了,所以裴天宇从来不喝别的梨花醉。

而他再爱阮贵妃的梨花醉,阮贵妃每年也只能酿出两壶,完全不够他喝的。

此刻看到阮贵妃居然拿了整整一杯梨花醉,即便是裴天宇看了,都有些嫉妒了。

他有些吃味道:“难怪爱妃要提前征得朕的同意,原来是要将朕最爱的梨花醉送出去。”

阮贵妃冲他风情的一笑,娇声道:“哎呀,臣妾也没什么好送给苏小姐的,想必她也不缺那些珠宝玩意儿。因此臣妾便只能送臣妾酿的梨花醉了,皇上您可是答应了臣妾的,可不许生气。”

阮贵妃当众冲着裴天宇撒娇,也不顾在场的人的态度。但裴天宇偏生就吃她这一套,他宠溺的说道:“好好好,朕答应过,自然不会食言。况且,不过是一杯梨花醉,朕怎会如此小气?”

嘴上虽这么说,但裴天宇还是忍不住把目光往梨花醉上瞟,他也不想如此,奈何那梨花醉的香味四溢,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

看到裴天宇这幅模样,阮贵妃又冲苏晚卿道:“苏小姐,快过来,将这梨花醉饮了罢。不然,一会儿可就喝不到了。”

苏晚卿听了裴天宇和阮贵妃的一番对话,自然知道这梨花醉有多珍贵了。再看皇上那个想喝又喝不到的模样,更是让她好奇,这梨花醉究竟是何味道,竟让当今品尝过无数珍宝佳肴的皇上都如此渴求。

她站了起来,刚想说话,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袖子。这个动作幅度很小,在场的人并没有发现。

她低头,看向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有些不解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六皇子殿下。

她惊讶的发现,裴修的眼中不再像一开始的温润,反而像蕴含着无数的风暴般,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但那只是一瞬间,裴修又恢复了平和的表情。但苏晚卿的脑海中却传来了他的声音:“别去。”

苏晚卿挑着眉,不知道这六皇子究竟是何意。他一开始让她引起注目便算了,方才被当众挑衅时倒也不见他帮她说话。这人是怎么回事?矛盾体吗?

虽然苏晚卿也不指望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时辰的男人帮她讲话,但他这不明不白的态度倒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她微微用力,便挣脱了裴修的手。尔后,她浅笑着看向阮贵妃道:“既然贵妃娘娘如此热情,那苏晚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坦然的走了过去,接过衡玉递来的酒,拿起来之时,她还暗暗打量了一番。

苏晚卿自认眼光毒辣,倒也没发现酒有何不妥之处,她不禁暗笑自己多疑,多半是那六皇子害的。

难道阮贵妃胆子如此大,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陷害她不成?

第三十八章 出事

苏晚卿不做他想,在确定梨花醉也不是烈酒后,扬起小脑袋,将那杯梨花醉一饮而尽了。

清冽的酒顺着她的喉咙滑了进去,缓缓进入她的胃中。苏晚卿喝完后,并没感觉到丝毫的不适。

梨花醉带着一股微浓的梨花香,但却并不显得浓烈。相反的,味道却是恰到好处。至于它的味道,苏晚卿一个不怎么饮酒的人,也不得不赞叹,这梨花醉的味道,当真是名不虚传。

香醇的酒味,在饮入后,依然在苏晚卿的口中,经久不散。

阮贵妃看她一下子喝完了,眼中也不禁划过赞赏道:“没想到苏小姐如此豪情,当真让本宫佩服。这酒虽尝着不烈,但后劲可能有些大。”

话一出,苏晚卿心中都忍不住骂娘了,你倒是一开始就说啊!她平日里又不饮酒,哪里知道这么多。

虽然心中很郁闷,但苏晚卿表面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行礼下去了。

阮贵妃抬头看向依然呆愣愣的在台上的青雪儿和柳幻雪。接收到阮贵妃的目光,青雪儿很快回过神来,她虽然心有不甘,但这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国土,该有的礼仪,她是绝对不会少的。

因此,虽然手很疼,青雪儿还是站了起来,笑道:“没想到苏大小姐这般厉害,雪儿自愧不如,难怪二皇子会对苏大小姐有情了。”说着,她还抿着嘴笑了起来。

青雪儿这话自然是在打趣裴谦和苏晚卿,也顺势找了个台阶下。

苏晚卿看她点名说了自己,虽然很无语,但还是应了一声道:“公主过奖了,晚卿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她没有接青雪儿后面的话,青雪儿得了台阶下,也识趣的不再讲话了。她今天已经够丢人的了,如今可不想再引起过多的注意。

一旁的柳幻雪还傻傻的坐在地上,剑早就被她抛在了一边。此刻的柳幻雪衣衫凌『乱』,发簪也已经掉在了地上,宛若一个疯子一般。

在座的人心如明镜似的,当然知道太尉家的千金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她方才那个信心满满的样子,如今完全消失殆尽了。有些女眷有些同情的看着她,这柳幻雪也无错,只是太过自信了。但谁能想到,这苏晚卿居然还留了一手,这般会用鼓?

这时,外边一个少女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但少女的脸『色』似乎有些僵硬。来人正是方才被桃夭抓去换装的苏晚月。

此刻她一身华裳,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阮贵妃眼睛狠毒辣,立刻说道:“月儿换完装了?嗯,这红『色』宫裙虽有些成熟,但挺衬你的肤『色』。”

苏晚月扬起浅笑道:“多谢贵妃娘娘谬赞,这裙子是大姐姐方才救急给月儿穿的,月儿很感激大姐姐。”

一旁的苏晚卿看着苏晚月,忽然一笑道:“这不算什么,是大姐姐应该做的。毕竟,这裙子也是月儿你一开始送给大姐姐的,大姐姐用不上,正好月儿合适,这样大姐姐便放心了。”

苏晚月的脸『色』又僵住了,旁边还传来一阵窃窃私语道:“没想到苏晚月的品位居然是这样的……”

“就是,说不定平日里苏大小姐穿的衣裳都是她送的呢。”

“可不是嘛,看苏大小姐今日的裙子这般仙,怎会是品位很差的人呢?”

苏晚月装作没有听到,冲着阮贵妃福了福身柔声道:“月儿已经准备好了。”

阮贵妃招手道:“好,开始吧。”

苏晚月准备的舞蹈便是古代一般的那种展现女子柔美体型的舞姿,在苏晚卿的眼里便很无聊了。她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苏晚月跳着跳着,忽然动作有一丝僵住。就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苏晚月忽然停下了柔美的身姿,动作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她的手脚开始不协调,动作也开始变得不雅起来。只见苏晚月开始用手开始不停的挠自己,脸『色』也变得通红。

苏晚月只觉得浑身都有蚂蚁一般,在不停的啃咬着自己的皮肤。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能用手给自己止痒。

现场的人神情都有些怪异的看着苏晚月的举动,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苏晚卿津津有味的看戏,送上门的戏,不看白不看。

裴修在旁边看着她的小表情,微微挑了挑眉,看来这事儿肯定少不了这小妮子的参与。

苏晚卿原本眼中带着笑意,忽然她皱起了眉,脸『色』也开始出现了变化。

裴修刚想问她怎么了,就发现苏晚卿的小脸变得通红,小手也开始难受的抓起自己的衣裳来。

苏晚卿此刻的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遭了,她中招了!

第三十九章 下药

苏晚月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有虫子在啃咬着她,每一处肌肤都痒得无法忍受。

随着她伸手不停的挠,被抓过的皮肤又痒又痛,让她更是难受。

苏晚月心中真的是要骂人了,她本想着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碰触到衣服上自己撒上的粉末,事实上,她还是太天真了。

想到自己在给这件衣裳拼命“加料”时的场景,苏晚月此刻悔得肠子都清了。她已经顾不得思考为何这件衣裳会如此机缘巧合的回到自己身上了,她如今只想疯狂的将自己的衣裳扒掉,远离那些『药』粉。

苏晚月这般想着,手下的动作也不停。

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那个不断扒拉着自己衣裳的少女,她的香肩已经『露』了出来,再往下,只怕是要出事。

苏见廉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平日里乖巧懂事的二女儿,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听着旁边的窃窃私语,和同僚不时飘过来的眼神,苏见廉只觉得一股怒气从体内升起。方才因为苏晚卿表演的骄傲喜悦,此刻已经全部被苏晚月的举动给冲散了。

苏晚月也意识到自己还面对着一大群人,但她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只能将求助的眼光投向阮贵妃。

阮贵妃看着苏晚月这般举动,心知她自然是被动了手脚,不禁暗恼起来。这苏晚月何时出事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出事,尽给她添麻烦!

但苏晚月终究是自己妹妹的女儿,阮贵妃不得不管。她沉住气,开口道:“快来人,给月儿带件衣裳!”

苏晚月听到阮贵妃的声音,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她身上又疼又痒,还被人当众看笑话,此刻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她甚至不敢去看二皇子的眼神。她很害怕,从他的眼中看到失望和厌恶,像那些人一样。

但很快的,她的身边响起了一个有些着急的声音道:“先披上谦的衣服吧。”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已经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的裴谦。

苏晚月任由裴谦将还带着他体温的衣裳披在自己身上,呆呆的开口道:“二皇子……”

裴谦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没事吧?”

苏晚月此刻身上的『药』效过了一些,虽然还疼着,但并没有那么严重了。看着对自己这般温柔的裴谦,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了下来。她果然没有爱错人,在这个时候,真正关心她的,只有裴谦罢了。

就在场面渐渐平息下来后,阮贵妃忽然道:“月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他们方才只顾着看戏,如今听阮贵妃这么一说,倒真是如此。一个小小的庶女,怎会故意在这等场景下做出这般不雅的动作呢?但是,谁会对一个庶女下『药』?

阮贵妃暗地里看了苏晚卿一眼,发现她的脸『色』通红无比,当即眼里闪过了一丝得意。再看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六皇子,他低着头,倒是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晚月看了一眼阮贵妃,咬了咬唇,低下头不敢说话。

阮贵妃义正言辞的说道:“月儿,你不必害怕,有什么话说出来便是。若是真有人欺负你,本宫不会坐视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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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小,在场的人并没有发现。 她低头,看向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有些不解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六皇子殿下。 她惊讶的发现,裴修的眼中不再像一开始的温润,反而像蕴含着无数的风暴般,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但那只是一瞬间,裴修又恢复了平和的表情。但苏晚卿的脑海中却传来了他的声音:“别去。” 苏晚卿挑着眉,不知道这六皇子究竟是何意。他一开始让她引起注目便算了,方才被当众挑衅时倒也不见他帮她说话。这人是怎么回事?矛盾体吗? 虽然苏晚卿也不指望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时辰的男人帮她讲话,但他这不明不白的态度倒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她微微用力,便挣脱了裴修的手。尔后,她浅笑着看向阮贵妃道:“既然贵妃娘娘如此热情,那苏晚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坦然的走了过去,接过衡玉递来的酒,拿起来之时,她还暗暗打量了一番。 苏晚卿自认眼光毒辣,倒也没发现酒有何不妥之处,她不禁暗

后章提要:了想,随后伸出手,手起手落,劈在少女的后颈上。少女低『吟』了一声,头落在了他的颈间,晕了过去。 夙夜稳稳地抱起少女,闪身一跳,便消失在房间中。 另一边,桃夭因为担心苏晚卿的情况,到厨房去熬了一些解暑的绿豆汤,打算给苏晚卿喝。她煮好后,端起汤水,便往苏晚卿的苑里走去。 走到一半,她便碰上了阮氏。阮氏看到她,脸上有些惊讶道:“桃夭,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随大小姐到宫里去了么?” 桃夭愣了愣,想起苏晚卿的叮嘱,说道:“大小姐因为身子有些不适,已经先行回府了。桃夭刚熬了些『药』汤,正准备给大小姐送过去。” 阮氏听后,微微皱起了眉,关切的问道:“大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如今她可是在房中,我随你去看看她吧。” 桃夭慌忙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夫人,奴婢将『药』汤端给大小姐便好了,怎能劳烦夫人前往一趟呢?” 阮氏看着有些惊慌的桃夭,心下不禁有些怀疑,苏晚卿究竟出了什/>

苏晚月听闻此话,连忙摇头道:“娘娘,月儿没事的,请不必为月儿担忧。”但她咬着唇脸上还带着泪痕的模样,却无法让人信服。

苏晚月不说话,她怯怯的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即害怕的低下了头。

虽然苏晚月并未做什么,但她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阮贵妃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苏晚卿,她看着她缓缓道:“不知道苏大小姐对比有何见解?”

大伙儿一听,都纷纷朝苏晚卿望过去。

苏晚卿此刻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感觉自己的腹中有一股火苗在燃烧,而且这火苗还在不停的变大,大有变成熊熊烈火之势。

她有些难耐的扯了扯领子,『露』出了纤细雪白的领子,好让自己舒服一些。

此时听到阮贵妃点了她的名字,她忍不住又暗骂了一声。

苏晚卿暗自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痛稍微盖过了一些身上的火热,苏晚卿微红的小脸也恢复正常了不少。

她站了起来,行了个礼,神『色』平静的说道:“晚卿不知,二妹妹是否方才吃错了东西?当务之急还是请个太医看看吧。”

苏晚月又看了阮贵妃一眼,低下头诺诺道:“也、也许是吧,都是月儿不好,定是吃错了什么,才导致身子有些不适,让娘娘担心了。”

阮贵妃听后,只能皱着眉道:“既是如此,还是请个太医看看吧,月儿你的脸上都起了红点点了。再这样下去,本宫怕你的脸……”

苏晚月听闻后一惊,慌忙『摸』向自己的脸,果真感觉到一些疙瘩,痒痒的,还带着痛意。

可是苏晚月不敢提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衣裳才变成如此模样。若一开始她不自以为是的提到这是苏晚卿借给她穿的衣裳,也不会被她将了一军,让大家都知道这是她先前送给苏晚卿的裙子了。

若她说出来,那大伙儿自然都会知道,这衣服本来应该是苏晚卿穿的,谁下的手,不是一目了然吗?

到时候,她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如今,苏晚月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了。

即便阮贵妃似乎有意要护她,她也不敢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因此她低声道:“不必了娘娘,月儿无事,不要为了月儿这等不起眼之人劳师动众,月儿回去涂一些『药』膏便可以了。”

阮贵妃见她这般坚定,也不再强求。她似乎还想对苏晚卿说什么时,一旁的皇后突然开口道:“既是无事,便继续宫宴罢。毕竟,还有很多小姐们还未表演呢。今儿个便让皇上和本宫都看看,将你们的风采都展现出来罢。”

阮贵妃看了她一眼,还是笑道:“姐姐说得是。”

有了前面的开头,后面诸位贵族小姐们也不再藏拙,纷纷卯足了劲,将自己的才华悉数展现出来。

苏晚月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中后,冲裴谦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裴谦虽很想为她找个太医,但想到她不愿引人注目的『性』子,加上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只好作罢。

苏晚卿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灌了好几杯凉水,这才感觉胃中感受了一些。

但她知道此事并非长久之计,她必须尽快找到方法将自己体内的『药』去除。否则,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就在苏晚卿绞尽脑汁,不知该如何偷偷离场时,一旁的裴修忽然朗声对裴天宇道:“父皇,儿臣看苏大小姐似乎不是很舒服,儿臣的寝宫就在不远处,不如让她先行去休息。”

话一出,现场诡异的寂静了一秒。苏晚卿也呆了呆。

但自己的手忽然被捏了捏,她立刻心领神会,摆出一副身体不适的模样,脸『色』也变得有些差。

裴天宇此刻被裴修一句“父皇”震住了,他最疼爱的儿子,有多久没这么叫过他了?不是场面话,不是做戏,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声“父皇”!

他已经不在乎裴修说的是什么了,只是激动的连声道:“好好好,小六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去吧。”

裴修应了一声,一个小厮便立刻上前去推他。他看向苏晚卿,温声道:“苏小姐可能自己走?”

苏晚卿连忙点头,随着他站了起来。

直到两个人消失在门口,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这苏大小姐何时与六皇子关系这般好了?

托裴修平日里好脾气好说话的福,暂时没人觉得一个皇子邀请一位未出阁的少女到自己的寝殿中有何不妥。

苏晚卿体内依然很不舒服,她走路也有些不稳,但苏晚卿紧咬着唇,硬是没有表现出来。

裴修被小六子推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前方。

苏晚卿也不讲话,她必须集中注意力对抗体内的『药』效。

走了一段路以后,裴修忽然开口了:“苏小姐,你回去吧。”

苏晚卿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裴修指着一个方向道:“你往那里走,很快便可以走到宫门口,修就不送了。”

苏晚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是一条不甚明显的小道。她还想说什么,裴修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晚卿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嘀咕了一声:“莫名其妙。”

但她也清楚,她此刻的情况,还是尽快离开皇宫为好。

苏晚卿不做他想,快速的朝着那条路走去。

苏晚卿离开后不久,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的在二人方才停留的方向打探了一番,但似乎没得到什么线索。

他又看了一圈,最后失望的离开了。

苏晚卿顺着小路走了没多久,宫门便出现在眼前。

在她的马车旁边站着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到苏晚卿高兴的说道:“大小姐,您来了,桃夭在这里等您好一会儿了。”

不等苏晚卿说话,桃夭又说道:“方才有个小厮叫桃夭在此等候,说大小姐一会儿就会来,桃夭便在这里等了。”

第四十章 夙夜

苏晚卿一听,忽然想起六皇子身边那个白脸小厮,心下顿时了然。只怕是六皇子帮了她一把,特地叫自己的小厮将桃夭唤来。

她也不再说话,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车,直接呈大字型瘫在了马车上。

桃夭坐在苏晚卿旁边,冲外面喊了一声,丞相府的车夫便扬起鞭子,“啪”地一声打在了马的身上,马嘶吼了一声,迈开蹄子走了起来。

桃夭看着苏晚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晚卿此刻感觉好一些了,瞟了她一眼,懒懒道:“你想问什么,便问罢。”

桃夭小心翼翼道:“大小姐,您一开始带那套衣裳去,就是给二小姐穿的?”

苏晚卿挑眉看向她道:“难不成我自个儿穿?”

桃夭道:“那大小姐怎么确定二小姐肯定会穿……噢!桃夭懂了,这一切都是大小姐计划好的,对不对?”

看着脸上带着些兴奋的桃夭,苏晚卿有些好笑,但还是点了下头,随后道:“**不离十,想害我的人,就要做好迎接我的报复的准备。”

桃夭想起自己之前干的事儿,缩了缩脖子道:“幸好大小姐没跟桃夭计较,不然桃夭现在的尸体早就凉了。”

看着小姑娘拍着小胸脯一脸怕怕的神情,苏晚卿忍不住“噗嗤”一笑。她之所以没有处理了桃夭,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只是误入了歧途罢了,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苏晚卿自认不算个大好人,但也绝对不坏。对于那些决计不会放过她的人,她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马车一路平稳的回到了丞相府,桃夭灵巧的跳下了车,转身去扶苏晚卿。

苏晚卿刚将手放在桃夭的手上,体内忽然又是一股热气上涌,她的小脸又开始由白转红。苏晚卿皱起了眉,她体内的『药』效又开始发作了!

苏晚卿无意识的抓紧了桃夭的手,让桃夭有些吃痛的看向她。一看,便吓了一大跳。

“大小姐,您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般红?”

苏晚卿咬住嘴唇,忍住体内燃烧得越来越严重的火焰,低声道:“桃夭,快些扶我回房。若是二姨娘问起,你便说我不舒服,先行回府歇息了,别的不要多嘴。”

苏晚卿这番模样虽然有些吓人,但桃夭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连忙点头道:“桃夭知道了,请大小姐放心。”

说罢,赶紧扶着苏晚卿往苑中走去。

苏晚卿回到自己的房中,直接爬上床躺着了。

桃夭担心的看着她道:“大小姐,要不要奴婢为您找个大夫看看?”

苏晚卿摇了摇头道:“我无碍,歇息会儿便好了。若是二姨娘想找大夫来,你也千万要阻止她,你可懂了?”

看着苏晚卿有些严肃的神情,桃夭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家大小姐明明身体不适却不愿找大夫。但既然她这般说了,必然有自己的考量,她作为丫鬟,只管服从便是。

因此,桃夭行了个礼,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苏晚卿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上的雕花,不禁苦笑。她如今断然是中了媚『药』,体内一股火一直不停地『乱』窜,让她十分的难受。苏晚卿扯开衣裳,『露』出了纤细的脖子,好让自己凉快一些。

苏晚卿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下『药』,而且还是这般恶毒的『药』!这明显就是要坏了她的名声,让她再也嫁不出去!

苏晚卿此刻不做他想,能够让她毫无察觉的喝下这个『药』的,应该不会是六皇子。毕竟后来她自己也再度喝了那些茶,但并未让她体内的『药』变得更严重。

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那便是阮贵妃赠与她的梨花醉了。她当时的确仔细闻了酒,确认过这酒是没有问题的。

唯一一个问题,应当是出在那翡翠杯子上了。梨花醉的味道浓郁芬芳,若是将『药』涂抹在杯沿上,梨花醉的味道已经盖过了那淡淡的『药』味,根本不容易被人发现。

苏晚卿只觉得自己真是在阴沟里翻船了,平日里活得那么小心,还是能中招。只能说她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有人有这般的胆量。同时,她也低估了阮贵妃的狠劲。

若她方才没有忍住,在大厅上发作起来,那首先会糟她“毒手”的是谁?

是六皇子裴修!

苏晚卿此刻心中一沉,若她对六皇子做出什么亲密的动作,先不说六皇子会如何。她如今不管如何,可是依然与赔钱货有婚约在身的。

若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另一位男子,还同样是皇子的男人作出不雅之事,六皇子会受到她的牵连不说,她好不容易稍微好一些的名声,只怕是会瞬间消失殆尽。

到时候,举国上下都会知道,她苏晚卿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居然在大众面前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届时,她必定会与赔钱货解除婚约,但她的名声也彻底臭了,不仅如此,丞相府上上下下都会受到她的牵连。

想到这里,苏晚卿额头都冒出了一些冷汗。虽然她也不是那么在乎名声的人,但这毕竟是在古代,一个女子的名声可以说是大过天的。若是毁了,那么这个女子的一辈子也毁了。

这个阮贵妃真是好狠的心,居然想就此毁了她!

苏晚卿忽然想到她在站起来之前,六皇子对她的警告。但那会儿自己太过自信,对于他的警告也只是不以为然。

后来,六皇子再也没讲话,但也还是帮她出了宫,自己还骂了他。现在看来,她真是有点儿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苏晚卿紧紧咬着唇,拼命抵抗着体内的『药』『性』。脑中『迷』『迷』糊糊的想着,下次见到六皇子,必定要向他道谢才行。只是,也不知道二人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

意识渐渐抽离脑海之前,苏晚卿知道不能这般放任自己下去。她伸出小手到柔软的枕头后『摸』索了一番,『摸』出了一把锋利精致的bi shou。

她咬了咬牙,抬起手,拿着bi shou冲着自己的大腿便是一刀扎了下去。

苏晚卿刺得不浅,鲜血立刻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将洁白的床单也染红了。

但剧烈的疼痛让苏晚卿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痛意让体内的痒意稍稍减弱了一些。苏晚卿总算是微微张开了眸子,低低的喘息着。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道:“你个小丫头,对自己倒是挺狠的下心。”

苏晚卿虽然身子软得不行,但气势丝毫不减。她凌厉的望向声音传出来的地方,但却未看到人。

她只觉得声音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对了,上次那个神秘的男人!

苏晚卿虽看不到人,但却已经暗自警惕起来,她握紧了bi shou,冷声问道:“不知阁下三番四次的闯入未出阁女子的闺房,究竟是何用意。”

那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当然是来帮你的了。”

苏晚卿沉下脸,她现在这个状态,男人所说的帮,她自然不会不懂。

她冷冷的说道:“小女子很好,不劳阁下费心了。”

那声音似乎并不同意她的说法,不赞成的说道:“你已经中了这般烈『性』的媚『药』,还这般逞强,真是只不乖的小野猫。”

苏晚卿抓紧了被单,这个男人知道她中了媚『药』!莫非,他要对她行不轨?或者说,他是被谁派来毁了她清白的?

但敌在明她在暗,加上她身子不适,根本不会是个会武功的男人的对手。

苏晚卿忽然抓住bi shou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冷静的说道:“若你要对我硬来,你也只会得到一具尸体。我苏晚卿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你尽管动手试试。”

那个人似乎愣了愣,尔后有些无奈道:“你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我夙夜是这么不要脸的人,会对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出手?”

苏晚卿听后,挑了挑眉,原来他叫做夙夜?这名字,她没听说过。

但听到男人所说的话,她紧绷的肌肤倒是微微放松了一些。她以前也听说过,江湖中人虽然亦正亦邪,但好在他们是光明磊落之人,不会像宫中那般勾心斗角,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这般想着,苏晚卿稍稍松开了bi shou,但仍贴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曾放开。

忽然,一颗小石子不知从哪里弹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击中了苏晚卿的bi shou。苏晚卿的身子本就虚弱,小石子的力道也不轻。“啪”的一声,bi shou便被击飞了,落在了一旁的地板上。

与此同时,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忽然从房梁上落下,站在了苏晚卿的面前。

苏晚卿警惕的看着那个男人,他很高,害得她只能仰起头来看。

男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他精壮有料的身材。可惜的是,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但男人『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却是出奇的漂亮,透『露』出无限的风华,让苏晚卿有一瞬间的呆愣。一个男人,怎会生出一双如此璀璨的星眸?让她作为一个女子,都有些自愧不如。

就在苏晚卿暗自嘟囔的时候,夙夜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一颗『药』出来,准确无误的进入了苏晚卿的嘴中。

苏晚卿立刻低头抠自己的喉咙,但那『药』入口即化,她的举动不过是无用功。

她抬起头瞪向男人,恶狠狠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第四十一章 被掳

夙夜斜斜的靠在门边上,看着她道:“小野猫先别着急伸爪子,你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苏晚卿愣了愣,她仔细地感受了一番,尔后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的热量似乎降下了不少。与此同时,她原本微红的小脸,此刻也变白了许多。

夙夜懒洋洋的说道:“我方才给你的『药』是抑制你体内的『药』效的,会让你好受一点。谁料到你还对我这般凶,真是让我伤心啊。”

苏晚卿虽然有些理亏,自己之前的态度的确有些不好,这个男人对她并无恶意。若非如此,这个男人早就对她下手了,何须再跟她扯这么多有的没的?

但苏晚卿骨子里就是个倔强的人,怎么也不肯服软。况且,这个人他们算起来也不过见过两次,第一次还没见到人,也不能算。

因此,苏晚卿梗着脖子开口道:“那你也不能不打招呼便这样对我吧?”

夙夜挑着眉看着她道:“哦?那我若跟你说,你就会同意么?”

苏晚卿一下子梗住了,说不出话来。的确,夙夜若是问她,她也未必会答应。毕竟,她的内心依然不相信这个男人。

看苏晚卿不说话了,夙夜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他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苏晚卿原本已经恢复一些的神『色』忽然又变了。

她的脸由白转红,比方才红了数倍,几乎要烧起来了。苏晚卿低『吟』了一声,难耐的扯着自己的衣服,痛苦的低声道:“好热……”随着苏晚卿的动作,她几乎要掉出床外。

夙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还未想清楚解『药』怎会失效,就已经伸出手想去接住苏晚卿。

苏晚卿碰到夙夜微凉的皮肤,下意识的抓住他,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此刻她的意识已经开始『迷』糊,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的潜意识中只想要牢牢抓住那一抹清凉,好让自己好受点。

看着像个树懒一般整个贴在自己身上的人儿,夙夜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无奈。从未有女子这般亲近过他,即便是叱咤风云的夙夜,此刻身体也有一丝僵硬。

苏晚卿可不管他怎么想,她抓住他的手后,觉得还不够,又往前蹭了蹭,索『性』伸出手抱住男人的脖子。感觉到男人冰凉的肌肤,她忍不住将脸颊贴上去,来回的蹭了蹭,尔后发出了猫儿一般舒服的叫声。

夙夜僵硬的站在原地,手放在少女的背后,伸也不是,抱也不是。少女亲密的倚在他的颈间,不安分的蹭动。炙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子上,让夙夜感觉痒痒的。他有些不自然的稍微偏过头,想离少女远一点,但很快的,少女又贴了上来。像块狗皮膏『药』一般,甩也甩不掉。

夙夜有些无奈,低下头声音低沉的对苏晚卿道:“乖一点。”奈何他怎么扯也扯不动苏晚卿。

苏晚卿并不理会他,她伸出小手,兴致勃勃的开始扯他的衣裳,一用力,将夙夜原本穿的整齐的黑衣硬是扯开了一大块,『露』出了男人精壮的胸膛。

苏晚卿仿佛遇到水的鱼儿一般,将脸贴了上去,舒服的呜咽着。

夙夜『性』感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就要出事了。等着小丫头清醒过来,岂不得拿起刀来阉了他?为了后半生的幸福着想,夙夜只能忍着体内因少女窜起来的火苗,硬生生将它压了下去。

但苏晚卿依然不安分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脸『色』也越来越红,体温也烫得吓人。再这样下去,对她的身体影响只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

夙夜想了想,随后伸出手,手起手落,劈在少女的后颈上。少女低『吟』了一声,头落在了他的颈间,晕了过去。

夙夜稳稳地抱起少女,闪身一跳,便消失在房间中。

另一边,桃夭因为担心苏晚卿的情况,到厨房去熬了一些解暑的绿豆汤,打算给苏晚卿喝。她煮好后,端起汤水,便往苏晚卿的苑里走去。

走到一半,她便碰上了阮氏。阮氏看到她,脸上有些惊讶道:“桃夭,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随大小姐到宫里去了么?”

桃夭愣了愣,想起苏晚卿的叮嘱,说道:“大小姐因为身子有些不适,已经先行回府了。桃夭刚熬了些『药』汤,正准备给大小姐送过去。”

阮氏听后,微微皱起了眉,关切的问道:“大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如今她可是在房中,我随你去看看她吧。”

桃夭慌忙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夫人,奴婢将『药』汤端给大小姐便好了,怎能劳烦夫人前往一趟呢?”

阮氏看着有些惊慌的桃夭,心下不禁有些怀疑,苏晚卿究竟出了什么事,不方便让她知道吗?

当下,阮氏柔笑着说道:“你莫不是忘了之前的事情吧?需要本夫人提醒你一下吗?”

桃夭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但她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坚定的说道:“夫人,大小姐真的没事。只是这几天天气比较热,大小姐有些上火罢了。奴婢煮了些绿豆汤,大小姐喝了之后,很快就会没事了,还请夫人放心。”

阮氏看着软硬不吃的桃夭,心中不禁有些气恼。自从这桃夭跟了苏晚卿那个小贱人,似乎心都不再向着她了,这让阮氏着实不舒服了许久。她已经习惯将一切掌控在手中,自从苏晚卿落水后,似乎很多事情就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内了,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桃夭见她不说话,赶紧行礼道:“若是夫人无事,桃夭便先退下了,大小姐还在等着桃夭呢。”说完后,也不等阮氏出声,便一溜烟的跑了。

阮氏看着桃夭逃命似的背影,心中怀疑更甚。但她终究端着自己的身份,桃夭已经这般说了,她暂时还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跟着她去。

但是,阮氏想做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她本人去不了,但别的法子还是有的。

阮氏往回走了几步,唤了一声:“秋莲。”

一个丫鬟出现在阮氏面前,恭敬地低头唤了一声:“主子,秋莲在。”

阮氏轻轻地抚着自己刚做好的指甲,淡声道:“去看看,大小姐今儿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另一边,桃夭已经赶回了采薇苑中。她看了下四处无人,便推门进了苏晚卿的房间。一边走进去一边喊道:“大小姐,桃夭煮了绿豆汤给您降降火,您起来了吗?大小姐?”

桃夭唤了几声,并没有人应和她。她有些奇怪的放下绿豆汤,走到内室去。苏晚卿的床上空无一人,桃夭四处看了一下,也并不见她的人影,当下感到有些奇怪。

当看到洁白的床单上的血迹时,桃夭的脸『色』一变,忍不住低呼道:“这里怎么有血?莫非大小姐被人bǎng jià了吗?”

她着急的在房间中团团转,却不知如何是好。桃夭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找丞相爷,让他帮忙找大小姐。

但桃夭很快反应过来,丞相爷此刻还在宫中赴宴呢,哪儿有这么快回来。况且,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丞相爷回来,大小姐恐怕就要出事了!

如今府中只有阮氏在,桃夭再傻再着急,也知道自己断然不能将此事告诉阮氏。否则,依阮氏的『性』子,肯定会将此事闹大。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大小姐在自己的房中失踪了,那大小姐的名声就会被彻底毁掉了!

桃夭此刻也六神无主了,她无意识的在房间中踱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殊不知,这一切,全都落在了一双眼睛中。

秋莲很快回到了阮氏的房中,跟她禀报道:“夫人,大小姐并不在房间中。而且,秋莲听到桃夭说大小姐的床单上染着血,人却失踪了,只怕是被掳走了。”

阮氏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秋莲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莲低头恭敬的说道:“奴婢暗中跟随桃夭进入采薇苑中,只听到了这么多,也亲眼看到床单上有血迹。奴婢怕被桃夭发觉,便先行离开,回来向夫人禀报了。”

阮氏沉『吟』了一番,说道:“你做得对,若是被发现,便打草惊蛇了。先等着,若一会儿采薇苑那边依然没有动静,我们便直接过去。”

秋莲低下头应道:“是。”

阮氏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心中忍不住有些得意,这苏晚卿莫不是招惹了什么人,居然在这个时间将她带走,莫不是要对她行什么不轨之事?

即便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天『色』已晚,作为丞相府的大小姐居然消失在自己的闺房中,只要将这件消息散播出去,还愁她会抢了自己女儿心爱的二皇子吗?

阮氏如今只等着,待会儿前往采薇苑,将此事揭发。想到苏晚卿之后的惨样,她又得意洋洋起来。不过她若真是被bǎng jià了,能不能回来,谁说的准呢?最好死在外面,这样一来,她也省了事儿。

在一个精致的房间中,苏晚卿低『吟』了一声,睁开了双眼。她的头脑还有些昏沉,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丫头,你醒了?”

第四十二章 阮氏出手

苏晚卿顺着声音望去,果然,夙夜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两条大长腿,盯着她瞧。

苏晚卿感觉后颈还隐隐作痛,而且敏锐的发现这个房间并非她自己的房间,她此刻不知在何地。

唯一能够为她解释的,就是面前这个男人了。

苏晚卿瞪着夙夜,警惕的问道:“你居然打晕我,把我掳到这里?你究竟有何目的?”

夙夜慢悠悠的把一只枕在脑后的手抽了出来,拿起旁边一只茶杯,抿了一口茶,却不急着说话。

苏晚卿努力沉住气,抑制住自己骂人的冲动。她自认一向自控力更好,但是碰到这个男人,总是可以让她轻易bào zhà。

这个男人一开始莫名其妙的出现就算了,现在居然光明正大的将她带走,简直一点儿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就在苏晚卿即将被怒火淹没时,夙夜看着这个仿佛随时要扑上来将他咬死的小野猫,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了,但第一句话就让苏晚卿几欲暴走。

夙夜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的清白毁了?”

苏晚卿紧咬着一口白牙,恶狠狠的一字一句道:“请、问、我、什、么、时、候、毁、你、清、白、了!”

夙夜却一点儿也不怕她,反而用一副委屈的语气道:“若不是我及时打晕了你,你连我衣服都要扒光了。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我差点儿就要失去我最珍贵的东西了,你要对我负责……”

就在夙夜打算继续深入描述当时的情况时,苏晚卿怒火中烧的打断了他:“你给我住口!”

她绝对不相信,自己会去主动的扒一个男人的衣服,何况,还是一个油腔滑调的男人!

夙夜及时的闭上了嘴,但苏晚卿一肚子火无处释放,她往旁边看了看,看到自己方才睡过的枕头,伸手便拿了起来,狠狠朝夙夜砸了过去!

枕头不偏不倚的砸到男人的身上,顿时引起他一阵痛呼道:“哎哟,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暴力,要谋杀亲夫吗?”

苏晚卿只觉得,若是此刻手上有bi shou,她一定要学小李飞刀,把bi shou狠狠扎在夙夜身上!

看着如此“精神”的少女,她的小脸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肤『色』,只是此刻因为气恼小脸有些微红,但并非是因为那个『药』。

想到那个『药』,夙夜的目光暗了下来。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狠心,对一个还未及笈的少女下这般狠毒的『药』。

若非有老头子在,只怕是她此时已经爆体而亡了。

看到苏晚卿气呼呼的样子,夙夜也不再逗她,而是问道:“小野猫,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苏晚卿选择自动忽略他的称呼,听到他这么一问,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没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了?

她不是不知道之前自己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吃了夙夜给的『药』之后,后面的事情她就已经模糊不清了,难道……

苏晚卿有些惊恐的看着夙夜道:“我不会跟你……”

夙夜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起了逗她的心思:“若是如此,你会如何?”

夙夜眼里满是打趣的意味,苏晚卿自然知道他们之间并未发生什么,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前世并未谈过男朋友,但她也不是保守之人,并不是那么在乎那所谓的贞『操』。

但是,也不能在这么莫名其妙,不明所以下失去这个东西呀!

苏晚卿这时才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房间。她所在的房间装饰得古『色』古香,东西不多,并不繁琐,但却充满着一股韵味。

青灰『色』的香炉,檀木做成的文案,上面随意摆着一些古书,旁边还有一个长长的书架,可以看出主人是位爱书之人。

在房间另一边,则摆着一张软塌,软塌旁的桌上整齐的放置着一套茶具,看来这主人还是位享受生活的爱茶之人。

苏晚卿看了一圈,感觉这个房间必定是一位极有内涵的人才可以打造出来。

她随口问道:“这房间是谁的?布置得这样典雅好看。”

夙夜挑眉看着她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谢谢夸奖。”

苏晚卿:“……”她收回这句话!

苏晚卿虽然嘴上嫌弃夙夜,但心底却很清楚,这一次的确是他救了她,这是她欠他的。

就在夙夜以为苏晚卿又要说出什么话损他的时候,苏晚卿忽然冒出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

夙夜愣了愣,随后一笑道:“既然小野猫想谢我,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苏晚卿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理会他。她忽然瞟到一片漆黑的窗外,猛然想起来,自己此刻不在丞相府,若是被二姨娘发现了,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她急声问道:“这里离丞相府有多远?”

“很远。”

……

丞相府采薇苑中,桃夭都快急死了。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大小姐怎的还不出现?难道她真的出事了?那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桃夭此刻根本不敢离开采薇苑,万一碰到阮氏再问起来,可就糟糕了。她自认演戏根本不是阮氏的对手,若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到时候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桃夭此刻只期盼着奇迹能够发生,说不准,大小姐忽然就回来了呢?但她心里也没底,只能在心中祈祷着,希望大小姐平安无事。

桃夭正双手合十碎碎念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丫鬟恭敬的叫声:“夫人,您来了。”

外面传来阮氏温柔的说话声:“是呀,听闻大小姐身体不适,我来看看大小姐。”

那丫鬟似乎很是感动:“夫人您真好,这么晚了还来看大小姐。”

阮氏捂唇一笑,轻声道:“虽说我不是大小姐的生母,但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将大小姐看作亲生女儿看待。如今她身子不适,作为母亲,我自然是要来看看她的,不然,我怎么会安心呢?”

那丫鬟被她一番话打动,当即眼里满是尊敬和信任:“夫人果真是善良聪慧,大小姐肯定会明白夫人的苦心的。”

桃夭在里边听得清清楚楚,听到阮氏厚颜无耻的话语,忍不住暗骂道:“没错,你是将大小姐当作女儿看待,但你却每日都恨不得让自己的女儿死去,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继承嫡女之位!”

阮氏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里边依然没什么动静,心中笃定,苏晚卿那个小贱人必定不在房中,她的机会来了。

阮氏正想往房间里走去,桃夭忽然开门迎了出来,看到她似乎有些惊讶,连忙行了个礼道:“夫人好。”

阮氏自然不相信她方才没听到自己的声音,但她也不介意陪她玩一会儿。

“桃夭,大小姐如何了,身子可有好一些?”

一旁采薇苑的丫鬟们都纷纷感叹阮氏的仁爱,对大小姐这般好。

桃夭硬着头皮道:“大小姐好些了,感谢夫人的关心。”

阮氏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便好。对了,我熬了一些补汤来,想给大小姐补补身子,让我进去瞧瞧她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桃夭的腰微微低了些,她暗中给自己打了气,尔后一脸歉意的说道:“大小姐已经歇下了,如今怕是不太方便与夫人见面……”

阮氏眼神犀利的看了她一眼,桃夭的身子不经意的抖了一下。

阮氏收回目光,故作悲伤的说道:“莫不是大小姐不愿见我,所以才让你找了如此理由,将我打发?我只是想将自己熬的汤『药』给大小姐补补身子罢了,我对大小姐并无恶意啊……”

阮氏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继续道:“虽说我不是大小姐的生母,但我一直为了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大小姐好,可是为什么大小姐就是不愿意接受我呢……”

旁边的丫鬟们都心疼不已,纷纷低声劝道:“夫人,大小姐怎会不领情呢?”

桃夭冷汗都快出来了,赶紧说道:“对呀,大小姐怎会不将夫人放在眼中呢?是夫人想太多了,大小姐真的歇下了……”

阮氏收回手帕,看着她,看似温和实则犀利的问道:“若大小姐真的歇下了,为何屋内的灯还亮着?莫非平日里大小姐歇息,都不灭灯吗?”

大家纷纷往屋中看去,果然,屋里亮堂堂的。

桃夭暗自哀呼,糟了,她方才一直在屋中思索对策,哪里记得灯亮着这件事情。

如今倒好了,竟是成为了阮氏的把柄。

看着阮氏略带些得意的眼神,桃夭虽然很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是……她不敢。

桃夭低着头不讲话,阮氏却也不打算放过她,依然用柔柔的语调问道:“桃夭,你怎么不说话?”

桃夭支支吾吾道:“这个嘛……”

阮氏看桃夭那副样子便知道,苏晚卿这会儿是真的不在房中,没准已经出事儿了呢。

既然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想到这里,阮氏又开口道:“既然你说不出所以然,想必大小姐还没歇息,就让我进去看看她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冲秋莲使了个神『色』,秋莲会意的上前抓住桃夭,把她制止住。

阮氏上前几步,伸手便要推开门。

第四十三章 谁说我不在

桃夭此刻只恨不得自己长出三头六臂来,将阮氏给拦住。奈何阮氏早就看透了她的小计俩,先一步让秋莲将她给制止了。秋莲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大几岁,没想到力气居然如此之大,不管桃夭如何使劲儿,都挣脱不了。

桃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阮氏靠近大小姐的房门,伸手就要将其推开。桃夭都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有些害怕的闭起了双眼,眼睫『毛』不停地颤抖着。

阮氏有些得意的站定在苏晚卿的房门前,伸出修得精致的指甲,就要去推苏晚卿的房门。就在她即将触『摸』到门板时,后面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桃夭一下子睁开眼睛,有些激动的看了过去。

阮氏也垂下了手,回头赶紧行礼道:”老爷,您回来了。“

苏见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旁边跟着一个贴身小厮。苏见廉身上参加宴会的宫服都未脱下,看来是一下马车便赶来这里了。

阮氏看着风风火火的苏见廉,心中免不了生出几丝嫉妒。这苏晚卿究竟有什么好的,让老爷一回来便直奔这里,那她作为他的妻子,究竟算什么?

虽然阮氏的心中十分不舒坦,但表面却丝毫未显。她看了一眼表情有些雀跃的桃夭,心中冷冷一笑。这丫头看来真的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如今这般维护着那苏晚卿,也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迷』魂『药』,这样一心想着她,连自己的话也不听了。

但是,她真的以为,老爷来了,苏晚卿便无事了?这次可不是她动的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送上门的机会,阮氏除非是个傻子,否则怎会不好好利用?

阮氏此刻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她都要让大伙儿知道,苏晚卿摊上大事儿了,她不相信,这么晚都不在房间,苏晚卿还能去哪里!说不准,是出去偷汉子了。

苏见廉见她们不说话,微微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怎么回事?卿儿可在房中?听说她身子不适,提前离开宫宴了,我方才才得知。所以一回来便往这里赶来了。“

阮氏敛下自己的心思,并不着急立刻答话,而是柔声问道:”老爷既然回来了,想必月儿也回来了,今晚的宫宴可还顺利?“

阮氏不问还好,一问起,立刻让苏见廉想起苏晚月做的那些丢人事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还好意思说!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尽给我丢人!“

阮氏一听,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宫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慌忙问道:”怎么了?月儿可是不长眼招惹了谁?她还小,难免不懂事……“

苏见廉想起二女儿的事儿就糟心,他摆了摆手,不满的说道:”别提了,你自己去问问她!今后要多加管教她才行,未及笄便如此丢人,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

苏见廉这番话说得便有些重了,阮氏已经白了脸。她本以为自己的女儿这般懂事,加上出门前自己也已经百般叮嘱,她应该不会忘记才是。

现在听自家老爷这么一说,难道月儿真的惹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苏见廉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阮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只能将着急暗暗压下去,只等着回去再问问女儿了。

苏见廉不再理会阮氏,看到一旁的桃夭,挑了挑眉道:”你不是卿儿的贴身丫鬟么?怎的不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她?”

在苏见廉看过来时,秋莲已经顺势放开了桃夭,站到了一旁,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一般。

桃夭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喏喏道:“这个……”

若说桃夭之前想找苏见廉帮忙,此刻当着阮氏的面,她却不敢说出口了。若是让老爷知道大小姐失踪了,还可能受伤了,老爷不得发疯?他这般疼爱大小姐,断然不会任这件事就这样发展下去。

到时候,这件事情迟早会被戳破,大小姐的名声必定会受到牵连。毕竟,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阮氏呢。

桃夭支支吾吾的样子,引起了苏见廉的怀疑。他狐疑的看着这个小丫鬟,又问道:“难道卿儿出什么事了?你怎地不说话,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不等桃夭再说什么,阮氏已经在旁边搭了腔道:“是呀老爷,妾身方才便是想进去看看大小姐怎么样了。今晚回来时,桃夭便跟我说大小姐身子不适,却不让妾身进去探望,妾身也不知道桃夭存着什么心思……”

顿了顿,阮氏又有些委屈的说道:“不管大小姐如何看待妾身,妾身依然是将大小姐看做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看待的。这些年来妾身如何对待大小姐,老爷又不是不知道,妾身又怎会害了大小姐?妾身为了让大小姐好起来,还特地做了许多滋补身子的汤『药』,可是桃夭却无论如何也不让妾身进房,难道她不希望大小姐快些好起来吗?”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桃夭心里叫苦不迭。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人微言轻的,又不敢直着身子反驳。这阮氏着实不要脸,居然将所有的锅都让自己背。经她这么一说,她桃夭就成了一个对主子有二心的大坏蛋了。到时候,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苏见廉听阮氏这么一说,犀利的眸光扫向桃夭,沉声问道:“这可是真的?你且来说说,为何不让她进房间看看大小姐?难道你对卿儿做了什么?”

被苏见廉这么犀利的目光盯着,桃夭哪里受得住,当即冷汗就下来了。她顾不得擦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跟老爷说,因为大小姐不在房间吧!那到时候,她桃夭必定因为没有照看好大小姐,还会为此死得更快!

阮氏这下已经不打算让桃夭活着了,她做不成自己的棋子,那只能毁掉。这个丫鬟,虽然知道的事情不算多,但她的一部分面目已经被发现了,这一点,已经足够桃夭死千百遍了。

想到这里,阮氏目光开始变得深邃,她一扫过往的温柔,严厉的说道:“说,你究竟对大小姐做了什么?不让我进去,莫非大小姐被你藏起来了?还是说,大小姐其实根本不在房内?”

苏见廉一听,表情立刻紧张起来。“何出此言?为何说卿儿不在房间内?”

阮氏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似乎很是难过道:“今日我在厨房碰到桃夭,本想带着滋补汤『药』与她一同去看看大小姐,岂料桃夭却说大小姐身子不适,并不想见妾身。妾身担心汤『药』凉了,大小姐又不愿见妾身,便唤秋莲端着汤『药』,想要送到大小姐房中去。岂料秋莲居然听到……”

苏见廉不耐烦的说道:“听到什么?”

阮氏顿了顿,低声说道:“听到桃夭说什么大小姐不见了,床单上还有血迹……妾身很担心,便赶来这里想要去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若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让妾身如何是好?如何面对死去的夫人?可是桃夭却拦着妾身不让妾身进去……后来,老爷您便来了。”

桃夭已经气得牙痒痒了,这阮氏搬弄是非的本事可真是一套套的。她说呢,怎么会突然硬要见大小姐,原来是自己的话被人偷听了!桃夭对阮氏又气又恨,对自己也很生气,瞧自己这个大嘴巴,明知道丞相府中到处都是阮氏的人,说话还这般不经大脑。这回,是自己害了大小姐啊!

沉重的负罪感随之涌了上来,桃夭的脸『色』有些灰暗,她咬着唇不说话。这在别人看来,那便是默认了这一切。

苏见廉气得胃都要疼了,他大声吼道:“你说!卿儿是不是真的失踪了!若她出了什么事,十个你也不够赔的!”

阮氏立刻接话道:“是呀老爷,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吧。若大小姐真的不在房间,我们必须赶紧去找人呀!不然若是晚了,只怕大小姐……”

苏见廉沉声道:“把门打开。”

阮氏眼中划过喜『色』,看来这次老天也在帮她。今晚,她就要让苏晚卿这个贱人身败名裂!

她重新上前几步,就要去推门。就在阮氏刚准备使劲推门时,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阮氏扑了个空,差点撞到门板上,还是一旁的秋莲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阮氏堪堪稳住脚步,有些惊疑不定的抬头,却对上了苏晚卿深不见底的瞳孔,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苏晚卿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

众人只听闻她冷冷的问了一句:“谁说我不在?”

苏晚卿的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外边还披着一件外套,一看便是刚刚从床上起来。

桃夭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眼里含着泪花,声音轻颤的喊了一句:“大小姐!”

苏晚卿看着桃夭,眼里闪过了一丝温和,轻声道:“桃夭,过来。”

桃夭立刻迈着小碎步走到苏晚卿身边去了。此刻的桃夭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昂首挺胸的站在苏晚卿,无所畏惧的看向阮氏,哪里有丝毫的害怕紧张。

苏晚卿看也不再看阮氏一眼,而是看向一旁的苏见廉,温声道:“卿儿让爹爹担心了,卿儿身子的确有些不适,便提前回府了。方才喝了桃夭熬的『药』,便歇下了。桃夭怕我被人吵醒,才守在房间外。”

苏见廉看苏晚卿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精神挺好,当下放下了心,也为自己冤枉了人而有些后悔。他咳嗽了一声道:“桃夭,这次是我冤枉你了,你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孩子,以后也要好好照顾大小姐,知道吗?”

能够让当朝丞相爷说出这样的话,桃夭哪里还会有气,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桃夭知道了!请老爷放心!”

第四十四章 教训丫鬟

苏见廉看着主仆二人相处得很融洽,心里便放心了一些。他之前一直不在苏晚卿的身边,也不知道她过得究竟如何。其他人说的终究是一面之词,但这个丫鬟倒是不错,是个忠心护主的,他也就不追究了。

阮氏看到如此场面,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没办法拿苏晚卿如何了,即便心中恼恨不已,她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苏见廉还站在旁边呢。

想到这里,阮氏柔柔的开口道:“既然大小姐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夜深了,大小姐还是早些歇息吧。老爷,您参加晚宴也累了,妾身已经命人烧水了,很快便可以沐浴了。”

苏见廉看到阮氏如此体贴懂事,对于苏晚月的怒火也减少了许多。他脸『色』温和的应了一声:“好。”接着他又转向苏晚卿道:“卿儿,你身子有些不适,便早些歇着吧。”

但苏晚卿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阮氏,她看着苏见廉,脸上忽然涌上了一丝委屈,接着说道:“爹爹,您是不是不爱我了?”

苏见廉愣住了,一旁的阮氏也不明所以,不知道苏晚卿葫芦里卖什么『药』。但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苏见廉一看苏晚卿委屈的小脸立刻就心疼上了,赶紧安慰道:“卿儿瞎说什么呢,爹爹哪能不爱你,爹爹最疼的就是你了。”

苏晚卿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反而更委屈的说道:“那爹爹怎能任由其他人欺负女儿?”

苏见廉又愣住了,问道:“谁欺负你了,说出来,爹爹为你做主!”

苏晚卿看了一眼阮氏,阮氏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苏见廉顺着苏晚卿的目光看向旁边的阮氏,微微皱了皱眉道:“卿儿,你二姨娘怎么欺负你了?她不是还为你熬了汤『药』?你可不能任『性』。”

阮氏一听苏见廉站在她这边,立刻喜上眉梢,赶紧附和道:“是呀大小姐,二姨娘哪里敢欺负你呀,疼你都来不及。你这傻孩子,在说什么呢?”

阮氏一副面对着任『性』闹事的孩子的模样,让一旁的下人纷纷感叹,只怕是只有夫人这般的『性』子,才能够容忍大小姐的刁蛮任『性』了。

苏晚卿看了一眼那些下人,又委屈巴巴的看着苏见廉道:“这些下人也是一个个胳膊往外拐的,都不听我的话。”

苏见廉看了一眼那些下人,立刻说道:“她们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了?爹爹立刻将她们赶出去!”

那些原本在嘀咕的下人一听,脸『色』立刻发白,赶紧跪下来求饶道:“老爷,大小姐,千万不要把我们赶出去,求求你们了!奴婢们什么也没做呀——”

其中一个脸『色』红润的小丫鬟斗胆冲着苏晚卿道:“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让大小姐这般说?奴婢自问没有做错什么,每日勤勤恳恳的为大小jiě fu wu,大小姐何出此言?”

苏晚卿看着那个小丫鬟,微微挑起了眉,看来她这人之前的声誉真的是差到极点,连一个小丫鬟都管不住了。

她淡淡的说道:“你说你没做错任何事,对吧?”

那小丫鬟看着苏晚卿平静无水的眼波,心里没有来的一抖,但还是勇敢的应了一声:“是!”

苏晚卿又道:“方才二姨娘来的时候,你对她说了什么?”

那丫鬟正是之前站在苏晚卿门前守门的姑娘,跟二姨娘聊了几句。

丫鬟愣了愣,尔后回应道:“奴婢没说什么,只是和夫人聊了几句。”

苏晚卿忽然一笑,绝美的脸蛋仿佛花儿般娇艳,花了无数人的眼睛。

只听她说道:“连规矩都不懂,怎么好意思说是我苏晚卿的丫鬟?”

丫鬟咬着唇,不甘心的说道:“敢问大小姐,奴婢哪里不懂规矩了?”

苏晚卿看了一眼阮氏,忽然冲着苏见廉道:“爹爹,女儿称阮氏一声二姨娘,没错吧?”

苏见廉颔首道:“没错。”

苏晚卿挑眉看着那丫鬟道:“既然阮氏是我的二姨娘,并不算府中明媒正娶进来的夫人,你唤她一声夫人,是不是不懂规矩?是不是不将本小姐放在眼里?是不是不将本小姐的生母放在眼里?”

阮氏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仿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苏晚卿狠狠地扇了一个大耳光子一般,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姨娘。但因为自己脾气好,又会说话,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仆人都治理得服服帖帖,她们心甘情愿的叫她一声“夫人”,一来是服气,二来多少也带着讨好的意味在其中。

阮氏一开始听,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她也装作没发现的样子,欣然接受了她们的称呼。但未曾想到,这件小事如今被苏晚卿无限的放大,竟变得如此严重!

被苏晚卿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下来,那丫鬟脸早就被吓得发白了。她哪里知道,问题的症结原来出在这里。

的确,阮氏并非是府中正式的夫人,但大家都这么喊,她也不敢喊其他的呀。这件事情被大小姐揪出来,还说她看不起曾经的当家主母,这个罪名,她根本承受不起。况且,牵扯到当家主母,有阮氏什么事?若老爷一旦发起怒来,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必定是要被赶出丞相府的。

到时候,她就无地可去了,最后还不是死路一条!

那丫鬟想通了这层,赶紧跪下来磕头道:“老爷,大小姐,奴婢断无这层意思。当家主母在奴婢的心中,一直都是最为敬重的,奴婢哪里敢瞧不起当家主母……”

苏晚卿看着那丫鬟将头都磕破了,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怜惜。她看着苏见廉道:“爹爹,您别看这只是一个称呼问题,若大家都这么做,那丞相府岂不是『乱』了套?人家外头的人听了,只会说咱们丞相府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说爹爹您连家里长短的事儿都管不好。那对爹爹的名声,可是极其不利的。”

苏见廉听苏晚卿这么一说,仔细一想的确是如此。他皱着眉看向阮氏道:“你也真是的,是不是忘了当年夫人是如何对你的了?怎的这般糊涂!若这件事传了出去,别人该如何看待本相?”

阮氏脸『色』也不好,她赶紧行礼道:“妾身自然是不敢忘记姐姐当年对妾身的好的,如今代理整个丞相府当家,妾身也一直战战兢兢,不敢出错。大小姐说得是,妾身……不是主母,自然是担当不起夫人这一声称呼的,是下人不懂规矩。姨娘回头,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们的。”

苏晚卿却不给她台阶下,凉凉的说道:“姨娘别是忘了,这里是采薇苑,这里的丫鬟也都是本小姐的丫鬟,就算要管教,也应该本小姐管教才是。为何,姨娘要帮本小姐管教呢?难道是在质疑本小姐的能力?还是觉得本小姐没了娘亲,连区区几个丫鬟的,都没有资格管教了?”

阮氏心里恨得银牙直咬,恨不得将苏晚卿就地正法。但此刻,她只能抓紧帕子,赔笑道:“大小姐说的哪里话,是二姨娘一时糊涂了,姨娘哪里敢管教大小姐的丫鬟呢?当然是大小姐亲自来了,姨娘只是怕你太累了……”

苏晚卿撇过头,“哼”了一声道:“如此便好,毕竟,方才一直欺负我家桃夭的,可是你底下的丫鬟。二姨娘,你的丫鬟这般不知分寸,连本小姐的丫鬟都敢拦着,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本小姐帮你管教管教?否则,回头丫鬟冲撞了二姨娘,那可就不好了。”

一旁的秋莲脸『色』惨白的看着苏晚卿,尔后她求助的看向阮氏。阮氏此刻手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手心中,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苏晚卿这个小贱人,今日居然对她如此咄咄『逼』人,看来真的是翅膀硬了。但她若是想飞,也要问问自己同不同意。

苏见廉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毕竟秋莲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他皱眉看着阮氏道:“你底下的丫鬟当真如此不懂事?”

阮氏连忙说道:“是妾身管教不当,不劳烦大小姐了,妾身一定会好好教训她一番的。”

苏晚卿不满的说道:“二姨娘,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这丫鬟不仅来采薇苑偷听,还在你面前嚼舌根,让你误以为本小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已经如此不听话了,二姨娘莫非还要护着她吗?”

阮氏没想到苏晚卿将这一切都推在了秋莲的身上,虽然对于她来说这是好事,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若是少了秋莲,就相当于将她的左右臂膀砍了一大半。日后行事起来,会麻烦许多。

秋莲早就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她自知自己身份低微,即使别人知道苏晚卿说的是假话,也不会有人救她的。她唯一的希望,便是阮氏能够念她往日的恩情,救她一命。

阮氏咬咬牙,上前一步,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秋莲的脸上,她的身子都被打得歪向了另一边,小脸立刻肿得老高。

阮氏并不停手,“啪啪啪”又打了她几个耳光,尔后垂下手看向苏晚卿,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苏晚卿懒懒的『摸』了『摸』自己的指甲,看也不看秋莲的惨状一眼,只是道:“既然二姨娘已经如此,晚卿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秋莲是二姨娘的丫鬟,还是随二姨娘处置吧。”

阮氏憋着一口气,忍气吞声道:“既然如此,姨娘便将她带走了。”

苏晚卿点头道:“快些走吧,大晚上的在我门前吵了这么久,我已经够累的了。爹爹,您也早些休息吧。”说完,她冲苏见廉甜甜一笑,看也不看阮氏,转身便回房了。

苏见廉也不介意苏晚卿的态度,他早就习惯女儿对他忽冷忽热了,当下应了一声,也不再理阮氏,往书房走去了。

其他的丫鬟也自觉的散开了,阮氏站在原地,看着倒在一旁的秋莲,眼里如风暴般,疯狂的酝酿着巨浪。

第四十五章 我要学武功

苏晚卿在夙夜的房间中时,意识到天『色』已晚,一问夙夜才发现,此地离丞相府隔着几十公里。这距离放在现代,开车也得一个多小时。

加上自己昏『迷』是夙夜造成的,苏晚卿甚至来不及将事情交代给桃夭,她若是发现自己失踪了,肯定方寸大『乱』。况且,床上还有自己扎大腿时留下的血迹,这小妮子估计会被吓到,以为自己被bǎng jià了。

想到伤处,苏晚卿连忙低头看自己的大腿,却发现原本流血的地方已经被细心地绑好了绷带,里边还上了『药』。她立刻抬头瞪向夙夜道:“你是不是趁我昏『迷』的时候占我便宜了?你这个大『色』狼!”

夙夜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面具,无奈的看着苏晚卿道:“你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呢?我要占你便宜,还会只『摸』大腿吗?直接帮你解毒就是了。”

苏晚卿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依然瞪着他,气鼓鼓的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俩,不是你,还有谁?”

夙夜看着她一副快要咬人的小野猫的模样,不禁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对,我就是帮你包扎了,还占了你便宜,怎样?”

夙夜一副“有本事你来打我呀”的表情,让苏晚卿翻了一个大白眼。她偏过头,貌似自言自语的说道:“连一个未及笄的小孩子也不放过,真是个变态大叔。”

夙夜不说话,他忽然站起来,在苏晚卿还未看清楚,已经犹如一阵风一般出现在她的床上,离她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因为靠的近,男人温暖而充满阳刚的气息,将苏晚卿紧紧的包围。夙夜压在苏晚卿的腿边,双手支撑着自己的重量,仗着身高往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晚卿。两个人近得甚至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苏晚卿从未靠一个男子这般近,但她不愿在夙夜面前低了头。因此,她抬高自己的小脑袋,瞪着夙夜,凶巴巴的问道:“你干嘛?又发什么神经?”

夙夜又往前靠了靠,他敏锐的感觉到苏晚卿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他眼里闪过的得意的光芒,在苏晚卿往后退时,又往前靠近了不少。

直到苏晚卿的背靠上了枕头,无路可退。但她依然挺直着腰,不服气的看着夙夜,像一只不愿服输的小猫咪。明明那么小一只。

夙夜想到这里,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充满磁『性』的声音围绕在苏晚卿的耳边,低低的,竟带着些许的魅『惑』。

苏晚卿脖子都酸了,夙夜的笑声很好听,甚至让她的心里涌起了奇怪的感觉。她偏过头不再看他,闷哼了一声。

夙夜看了她半晌,忽然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将她原本柔顺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苏晚卿赶紧伸手去拨弄自己的头发,俗话说得好,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夙夜这一动手,可是彻底将这只小猫咪惹『毛』了。苏晚卿伸手就要去打夙夜,却被他灵巧的躲开了。

夙夜一边躲还一边夸张的嚷嚷道:“哎呀,这小猫咪还咬人了,这么凶的。”

苏晚卿看着他欠揍的表情,气得牙痒痒,她咬牙切齿道:“别碰本小姐的头发!”

夙夜似乎又笑了,应了一声:“好好好,不『摸』。”说完,趁她不备,伸出手又『揉』了一把。

“你——”

苏晚卿气得七窍生烟:“占人便宜还要欺负人!”她此刻完全没有意料到,平日里冷静的自己怎会在这个登徒子面前完全失了分寸。

夙夜看着她气呼呼的小模样,心中忍不住暗笑,这才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的模样嘛。他看这只小猫咪似乎真的气炸了,这才微微起身,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欺负你,行了吧?你的伤口是我找了一个婢女包扎的,我没碰你。放心吧,我可不是禽兽。”

苏晚卿一听,知道自己冤枉他了。但鉴于方才他弄『乱』了自己的头发,所以他们俩算是打平了。

但紧接着,夙夜在她身上上下看了两眼,又有些嫌弃的说道:“就算我要变成禽兽,也不会找你这种……”

苏晚卿又炸『毛』了:“我这种是哪种,你是什么意思?”她挺起了小胸脯,恶狠狠地瞪着他。

夙夜连忙摆摆手道:“无事无事,你这种很好,年轻可爱,貌美如花,活力四『射』。”

苏晚卿瞥了他一眼,低哼一声,算他识趣。想她在现代,身材好得那可是一个qián tu hou qiáo,出门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但是现在,她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胸脯,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悲哀。她承认,如今的自己,的确是根豆芽菜,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夙夜瞄到她的小动作,又忍不住想笑。但为了预防这只小野猫待会儿『乱』咬人,他还是忍住吧。

经过夙夜这么一打岔,苏晚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快送我回去,若是被人发现我不在房中,就糟了!”

夙夜懒洋洋的坐在床边,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慢慢悠悠的说道:“急什么,还早着呢。”

苏晚卿又瞪他,今天都不知道瞪他几回了。

“你当然不急,到时候被毁掉声誉的又不是你!”

夙夜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想了想,又靠近苏晚卿。

苏晚卿条件反『射』将手放在胸前,警惕的看着他,说道:“你又要干什么?”

似乎想到了什么,苏晚卿收回挡在胸前的手,又将手放在头上,尔后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夙夜看。

夙夜这回不客气的笑出声了,他拍了拍苏晚卿的头,尔后倾身过去,伸出手,一把把人儿抱了起来。他抱着苏晚卿改变了下手势,换成横抱的姿势,顺势抖了抖,嫌弃的说了声:“真瘦,全是骨头,都硌到我的手了。”

苏晚卿晃着自己的两条腿,恶声恶气道:“那求您将小女子放下,小女子自己走!”

夙夜一边直起身,掠向门外,一边嘲笑她道:“等你走出去,天都亮了。到时候,你名声保不住了,可别怪我。”

知道夙夜是要送她回丞相府,苏晚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催促他:“你赶紧的。”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

夙夜一边应着,一边施展轻功,轻巧的落在了对面的房梁上,三两步就离开了此地。<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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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喏喏道:“这个……” 若说桃夭之前想找苏见廉帮忙,此刻当着阮氏的面,她却不敢说出口了。若是让老爷知道大小姐失踪了,还可能受伤了,老爷不得发疯?他这般疼爱大小姐,断然不会任这件事就这样发展下去。 到时候,这件事情迟早会被戳破,大小姐的名声必定会受到牵连。毕竟,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阮氏呢。 桃夭支支吾吾的样子,引起了苏见廉的怀疑。他狐疑的看着这个小丫鬟,又问道:“难道卿儿出什么事了?你怎地不说话,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不等桃夭再说什么,阮氏已经在旁边搭了腔道:“是呀老爷,妾身方才便是想进去看看大小姐怎么样了。今晚回来时,桃夭便跟我说大小姐身子不适,却不让妾身进去探望,妾身也不知道桃夭存着什么心思……” 顿了顿,阮氏又有些委屈的说道:“不管大小姐如何看待妾身,妾身依然是将大小姐看做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看待的。这些年来妾身如何对待大

后章提要:,自然是幸灾乐祸的。 这就是人心。 秋莲倚在门边,微微闭了闭眼。她从小颠沛流离,被人贩子卖到了这里成为了街边的一个小乞丐,早就看透了人世间的冷漠无情。直到那一天,她遇到阮氏,就像冬日里那一道最温暖的阳光一般,直直的落入自己的心中。 是阮氏将她带了回家,赐予她名字,给她衣服穿,给她饭食吃。那时候的阮氏也不过是当家主母身边一个贴身的丫鬟罢了,但因为得到当家主母充分的信任,她能够行使的权利,比一般的丫鬟要多了许多倍。 自从那时候起,她便发誓要一辈子留在阮氏的身边,为她效忠。如果没有阮氏,她也许早就饿死,或者冻死在街头了。 脸上传来的痛意一阵又一阵,秋莲微微皱了皱眉。待会回房,再上一些『药』膏好了。 房中,苏晚月大哭一场之后,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了。她微微抽泣着,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阮氏,哽咽的说道:“娘亲……” 阮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好点了么?”r />

苏晚卿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轻功,夙夜稳稳地抱着她,一只手还若有若无的挡在苏晚卿的脑袋旁,替她抵挡夜里的寒风。

苏晚卿有些兴奋的看着脚底下渺小的建筑物,这就是在天上飞的感觉,跟以往坐飞机和跳伞,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但总之,太爽了!

此刻,苏晚卿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她忽然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夙夜看着她有些兴奋的双眼,凉凉的说道:“少女,你的想法很危险。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收起来。”

苏晚卿瞪了他一眼,很快无视了这句话,宣布道:“我要学武功!”

夙夜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不去学学刺绣,学学琴棋书画学什么武功?”

“因为那些一点都不酷!”

“……”

夙夜语重心长的想要掰正这位小姑娘的思想:“学武功很辛苦的,你这小身板可撑不住。”

苏晚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哼”了一声道:“天真!”她在前世可是人见人怕的超级佣兵,还会怕辛苦?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什么也没法打倒她。

夙夜也不跟她贫嘴,抱紧了苏晚卿,往丞相府飞快的掠过去。

苏晚卿在到采薇苑时,夙夜就已经发现门前有人了。正是阮氏她们,正在跟桃夭讲话。

苏晚卿冲夙夜使了个眼『色』,夙夜抱着苏晚卿,从后窗进了房中。

苏晚卿赶紧将带血的床单给处理了,尔后正准备脱衣服,瞄到一边夙夜还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她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还不走?”

夙夜似乎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也学着她低声道:“用完了人家掉头就抛弃人家,现在的人,哎……”

苏晚卿咬紧了牙,低声道:“你走不走?“

夙夜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趁苏晚卿发飙前赶紧远离她,尔后笑了一声,说道:“晚安啦,小野猫。”

说完,也不等苏晚卿说话,纵身一跃,便消失在房中了。

苏晚卿撇了撇嘴,撒气般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待苏晚卿换好衣裳后,正准备出门去解救桃夭,门外便想起了苏见廉的声音。她眼睛转了转,决定看看事情发展的走向,再行动。

这一次若非夙夜赶回来赶得快,她必定是要被阮氏打压的。但桃夭在阮氏那里受的气,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她自己的人,她向来是很护短的,自己欺负可以,别人,那可不行。

没想到阮氏还派人来偷听,看来桃夭这丫头还是有些『毛』躁,得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虽然苏晚卿暂时还不能将阮氏怎么样,但她身边的丫鬟,她是不会轻易绕过的。

弄不死阮氏,她也要气死她!

第四十六章 阮氏的回忆

苏晚卿回到房间,桃夭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进了房。

待关上房门后,桃夭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小姐,您究竟去哪儿了?可把我给急死了,幸好你出现了,不然那阮氏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您床上的血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晚卿看着桃夭殷红的小嘴如放炮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无奈的扶住了额头,叹道:“你问题这么多,我该怎么回答?”

桃夭瞪着她,催促道:“大小姐您别逗我了,快些说吧,桃夭都要急死了!”

看桃夭是真急了,苏晚卿这才收敛起自己的神『色』,将事情大概的跟桃夭说了一遍。不过,夙夜的身份以及在他房中的事情,她自然是没有多说的。

事实上,苏晚卿对于夙夜可谓是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武功很好,是江湖中人,『性』格有些不羁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不过苏晚卿并没有打探别人**的习惯,夙夜没有告诉她,她也不会问。毕竟,有的时候,知道得越多,对自己来说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桃夭也知道自己不该知道太多东西,虽然还有些好奇,但她也识趣的没有再问。看苏晚卿有些累了,赶紧打来水,伺候她歇下了。

另一边,阮氏站在门口半晌,一旁的秋莲爬了起来,垂着头,低声道:“主子,秋莲该死。”

阮氏回头看向脸蛋高高肿在一起的女子,叹了口气道:“无事,这次并非你的错。走吧,随我回房。”

秋莲仿佛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一般,她恭敬的低下头应了一声:“是。”说罢便跟在阮氏的身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阮氏路过方才那些丫鬟,扫了她们一眼,却发现那些原本阿谀奉承她的丫鬟都低下了头,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不敢再看她一眼,别提跟她打招呼了。

方才苏晚卿教训秋莲的手段她们可是看在眼中。虽然苏晚卿并没有明着教训秋莲,但没有什么比让自家的主子亲自扇自己更痛苦的了。她们现在才发现大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大小姐总是很听阮氏的话,如今似乎稍有不满意,她便跟阮氏对着干。但老爷如今也站在大小姐的那一边。这番一对比,该讨好谁,这些丫鬟们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她们自然不会忘记,她们是属于大小姐的丫鬟,而非阮氏的。

若不小心行事,往后真的被赶出去了,她们可真的就要饿死在街头了。毕竟,丞相府都不要的丫鬟,其他的地方更是不会收,这跟断了她们的活路并无两样。

阮氏径自回了自己的房,她此刻也无心情去找苏见廉,在晚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清楚。但看自家老爷的态度,只怕是自己的女儿在宴会上闯祸了,给他丢人了。不然,平日里『性』情温和的老爷怎会『露』出如此厌恶的神情?

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女儿若是出什么事了,阮氏心中立刻一紧,脚下匆匆的往二人的住处走去。

回到房中,阮氏发现苏晚月的房间一片漆黑,并没有点灯,仿佛里面并没有人一般。

一个丫鬟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当她抬头看到阮氏时,眼睛立刻一亮,赶紧小跑过来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二小姐吧……”

阮氏如今听到“夫人”二字只觉得刺耳不已,想起苏晚卿的话,她的脸就觉得有些疼。是,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比不过那个已经死去的当家主母。

可是她不甘心,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为这个丞相府而努力着,为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努力着,她付出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根本无人知晓。

但苏晚卿这个贱人,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足以将她打回原形!即便外人如何称呼她,即便她如今掌管着整个丞相府的财政大权,但她依然只是个二姨娘,依然只是个妾罢了。

她自己心里其实也清楚,即便自己是当今阮贵妃的胞妹,听起来风光无限。但事实上,她在家族中不过是个庶妹罢了,比起阮贵妃高贵的嫡女身份,她根本不值一提。

但从小的时候阮氏就很清楚,她这样的身份,若是连自己也不努力,日后只能嫁给一个小官员作妾。她不甘心,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凭什么,她嫡姐因为是嫡女,就可以嫁得风风光光,甚至被皇上瞧上进宫当了身份尊贵的贵妃。而她只因为是个庶女,就要被安排嫁给一些老员外做妾室?

阮氏当年怎会甘心嫁给一个老男人,她使法子进入了丞相府,在当时的当家主母上官流霜身边甘心做一个伺候她的丫鬟。后来,在她的努力下,取得了上官流霜完完全全的信任。也因此,后来,她趁机爬上了丞相爷的床。

虽然她在丞相府中是个丫鬟,但她终究也是个大家族中的庶女。既然身子已经被占了去,苏见廉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因此答应娶她进门作妾。虽然只是个妾,但当时阮氏已经心满意足了。

当时的苏见廉年轻俊美,又才华横溢,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排着队想要进入丞相府。但苏见廉深爱着上官流霜,甚至在二人成亲后不久,上官流霜便生下了备受宠爱的苏晚卿。二人琴瑟和谐,共创出一段佳话。

看着每日慈爱的看着摇篮中的苏晚卿的上官流霜,阮氏的心中慢慢的开始升起不满。

除了那一日意外,苏见廉从未来过她的房中,只当她是不存在一般。而上官流霜『性』子单纯,只以为这真的是个意外,并没有怪罪于她。因此,她依然陪伴在上官流霜身边,时不时的帮她照顾苏晚卿。

但是,阮氏自问已经是苏见廉的妾室了,他却从未去看望过她。哪怕是一起吃个饭,都从未发生过。阮氏心中的恨意,犹如小草一般,开始疯长。她恨着丞相府,恨着上官流霜,甚至连刚出生没多久的苏晚卿,也连带着恨上了。

为了得到苏见廉的宠爱,阮氏很快的动手了。她借着上官流霜对她的信任,每日都精心研究了许多食谱,给当时还在坐月子中的上官流霜服用。渐渐地,上官流霜都不爱吃丞相府中其他厨子做的菜了,偏偏就喜欢阮氏的。

阮氏在上官流霜对自己的菜有了一定的依赖度之后,便开始往菜里下『药』。

慢慢的,上官流霜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为了帮上官流霜“分忧”,阮氏自告奋勇的提出照顾大小姐苏晚卿的要求,并顺理成章的帮助上官流霜掌管丞相府中的各项事务。

在上官流霜的教导下,阮氏知道了该如何运作整个丞相府,该学会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有落下。

是时候了,当苏晚卿只有两岁多的时候,阮氏对上官流霜下了重手。

当上官流霜去世时,谁也查不出来她究竟是如何死的。似乎从生了苏晚卿之后,上官流霜的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了。因此,很多人便将此事都怪罪在无辜的苏晚卿头上,认为是她的出生害死了自己的娘亲。

从小,苏晚卿便不受人待见,除了她的哥哥对她好,其他人都在暗地里欺负她。阮氏就更不用说了,她表面上将苏晚卿宠上了天,实际上不过是牢牢抓住她的命脉,把她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罢了。

在上官流霜离去不久后,阮氏竟也怀孕了。苏见廉虽然对于上官流霜的离世悲痛不已,但因着阮氏已经有了身子,他也没有对她太糟糕。

对于阮氏来说,好日子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她蛰伏了这么久,才终于等到这一刻。她真的容易吗?

这些年来,阮氏一直兢兢业业的照顾着丞相府,精心培养着苏晚月,使她成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少女。她想向世人证明,她的女儿即便是个庶女,也一点都不比身为嫡女的苏晚卿差。

苏晚卿,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阮氏只觉得自己一帆风顺的日子被打破了。自己开始频频不顺心,平时也总是经常出现矛盾。

这一切,似乎都跟苏晚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阮氏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上天真的有轮回,如今因果报应,回到她的身上了?

但阮氏自认为自己并没有错,为了地位,她可以不择手段。从小阮氏便知道,喜欢的东西只能靠自己去努力讨好别人来争取,不像嫡女,只要一开口,什么东西都会立刻摆在她的面前。

所以,如今既然月儿喜欢那二皇子,她便会设法为她争取机会,让她成为二皇子妃。若是谁要阻拦在她面前,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阮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声的问道:“二小姐是怎么回事,她是否在房中?”

那丫鬟慌忙点头道:“是的夫人,二小姐自从从宴会中回来后便将自己锁在房间中,再也没有出来过。奴婢怎么喊,她也不理会奴婢,请夫人快些去看看二小姐吧!”

阮氏不再说话,点了点头,伸手便去推苏晚月的房门,一边推还一边柔声说道:“月儿,是我,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丝毫的声响,阮氏也不介意,轻轻推开了房门。

一片漆黑的房中,隐约有个红『色』的身影坐在桌前。

第四十七章 邀约

阮氏走过去,轻轻坐在苏晚月的旁边,看着她,也不说话。

苏晚月此刻背对着房门,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一只茶杯,兀自发着呆。即使阮氏坐在她的旁边,她也一动不动,姿势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阮氏看着如木偶人般呆滞的苏晚月,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柔声开口道:“月儿,你怎地不理娘亲?”

苏晚月还是怔怔的不说话。

阮氏又道:“是不是在宴会上受到什么委屈了?”

这话一出,仿佛将关上的水闸打开一般。苏晚月脸上立刻生动起来,她抬起头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阮氏保养姣好的柔美容颜,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亲……”

苏晚月稚嫩美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她抽泣着,小肩膀也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好不委屈。

阮氏心疼不已,自己的女儿一向乖巧懂事,她自己教出来的孩子,她哪能不清楚?作为一个庶女,天生受的委屈就会比嫡女多几十倍,甚至几百倍。她的月儿从小便知道该如何做人,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的,从未如此失态过。

如今在她面前这般肆无忌惮的哭泣,想来是真的受了委屈了。否则,她怎会难受至此?

阮氏伸出手环住苏晚月,将她搂进怀中,伸出一只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部,柔声道:“没事的,月儿,都过去了,不要哭了……”

苏晚月想着自己在宫宴上的表现,想到二皇子虽然善良却有些疏离的态度,不禁悲从中来。

这一切明明不该这个样子的,她早就打算好了,在宫宴上一鸣惊人,用自己的才华征服在场的公子哥们。当然最重要的,她还是想要展现自己最好的那一面给二皇子看。

她想让他知道,自己比苏晚卿那个贱人好一百倍,一千倍。即使苏晚卿身份比她高贵,也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罢了。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她却成了丢人的那一个?

虽然最后有阮贵妃护着她,但离开之时,她分明看到许多人眼中嘲弄和取笑的眼神。这些眼神仿佛一把把长长的刀子一般,狠狠地扎在她的心脏上,让她感到无法呼吸。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进宫,她却如此不争气,还连累了爹爹的声誉……想到苏见廉对她失望的眼神,苏晚月的心中又是一阵疼痛。

她在阮氏柔软的怀抱中,放声的哭泣着,仿佛要将这一些委屈全都转化为泪水,排出体外。

阮氏一边轻拍着苏晚月安慰着她,一边给秋莲使了个眼『色』。秋莲立刻会意,伸手将房门给掩上了,阻止了外面远处一些好奇的窥探。

而方才一直守门的丫鬟伸长脖子想要听里边的动静,也在秋莲冷冷的瞪视下,默默地缩回了脖子,安安分分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但她的心中却忍不住嘀咕,这秋莲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才敢如此放肆罢了。

但秋莲也不想想,她就算再厉害,终究不过也是个丫鬟罢了,她们两个人的身份是平等的,她凭什么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的?自己还不是犯了事,被二夫人给打了。她瞧着,秋莲迟早也会失去二夫人的庇护,到时候,看她怎么猖狂!

秋莲可不管这个小丫鬟心中是怎么想的,默默的站在一旁。

她此刻脸上的红印依然不消,脸蛋还高高的肿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可怖。她不是没有注意到来时那些丫鬟惊疑和看好戏的眼神,她平日里为了阮氏,没少欺负她们。如今这群人看到自己似乎失了宠,自然是幸灾乐祸的。

这就是人心。

秋莲倚在门边,微微闭了闭眼。她从小颠沛流离,被人贩子卖到了这里成为了街边的一个小乞丐,早就看透了人世间的冷漠无情。直到那一天,她遇到阮氏,就像冬日里那一道最温暖的阳光一般,直直的落入自己的心中。

是阮氏将她带了回家,赐予她名字,给她衣服穿,给她饭食吃。那时候的阮氏也不过是当家主母身边一个贴身的丫鬟罢了,但因为得到当家主母充分的信任,她能够行使的权利,比一般的丫鬟要多了许多倍。

自从那时候起,她便发誓要一辈子留在阮氏的身边,为她效忠。如果没有阮氏,她也许早就饿死,或者冻死在街头了。

脸上传来的痛意一阵又一阵,秋莲微微皱了皱眉。待会回房,再上一些『药』膏好了。

房中,苏晚月大哭一场之后,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了。她微微抽泣着,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阮氏,哽咽的说道:“娘亲……”

阮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好点了么?”

苏晚月点了点头。

阮氏轻轻地放开她,秋莲听里边没了声儿,便知道没事了。她抬脚走入房中,为二人点了灯,正想退下。

阮氏忽然叫住她道:“秋莲,在我房中的梳妆台上有一小罐『药』膏,你拿去擦擦吧。”

秋莲愣了愣,那『药』膏可是之前老爷送给夫人的。她忍不住道:“夫人,这太贵重了……秋莲随便擦点『药』就可以了。”

这时苏晚月才注意到,秋莲原本清秀的脸蛋上,竟然高高的肿了起来。一看,便是被人打了。

平日里秋莲待她极好,苏晚月有些气愤的问道:“秋莲姐姐,是谁这么过分,居然打了你?”

秋莲看了一眼阮氏,眼中划过一丝尴尬,她不说话,微微低下头。

阮氏叹了口气道:“我打的。”

苏晚月惊讶的看着她道:“娘亲,你怎会……”

阮氏摇了摇头,轻声道:“此事待会儿再与你说。”她又转头看向秋莲道:“秋莲,你拿去用吧。再好的东西,也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人重要,你不必太过介意。下去吧,早些歇着,待会儿不用来伺候了。”

秋莲听后,心下一阵感动,她低声应道:“是。”尔后转身便离开了。

阮氏看着有些着急的苏晚月,不禁好笑。这丫头,方才还这般嚎啕大哭,转眼间就开始紧张起一个丫鬟来了。

不过也难怪,在她出生时,秋莲便陪伴在她的身边了。在自己为了争权夺势而多有忽略自己的女儿时,都是秋莲陪伴在她的身边。月儿也一直将秋莲当做自己的姐姐一般看待,难怪她着急了。

阮氏哄道:“你别急,听娘亲跟你说。其实娘亲也不想如此,但是却被那苏晚卿抓了把柄……”

她说着说着,忽然注意到苏晚月身上的衣裳,她一下子愣住了。

“月儿,这身衣裳,不是你前几日送给苏晚卿那一身么?怎的如今却在你的身上?你原本的衣裳上哪儿去了?”

阮氏的问题,一下子将苏晚月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立刻又想到了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苏晚月紧咬着牙,眼眶里又涌上了泪水。

“女儿本来准备上台去表演的,怎料到有个管家小姐不小心将杯中的茶洒在了女儿身上,女儿的衣裳湿了一大片,当时女儿便吓傻了。尔后,苏晚卿的丫鬟桃夭便过来带我去换衣裳。谁知道,恰恰就是这一套衣服,后来的事情就不受控制了……若非这是个意外,女儿都要以为是苏晚卿那个小贱人设计好的了。”

阮氏看着满脸委屈的苏晚月,微微眯起了眼睛。这真的是只是个意外?那为何那苏晚卿要带着这套衣裳去,却没有穿呢?

阮氏想了想,又问道:“那苏晚卿今夜穿的是什么衣裳?”

说到这个,苏晚月又恨恨的咬牙切齿道:“说来也奇怪,那小贱人今夜竟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裙子,煞是好看。月儿观察过了,那裙子上面有杏花的标志,分明是琉璃阁的衣裳!”

她顿了顿,又说道:“况且后来女儿还听到旁边的管家千金在议论,说那个小贱人穿的那一身可是琉璃阁今年的新款!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没想到却被苏晚卿给夺去了。那裙子,至少价值万两!娘亲你说说,苏晚卿哪有这么多钱,去买得起这么贵的裙子?”

阮氏听后,不禁陷入了沉思。丞相府中每月发放的俸禄多少,她是都知道的。苏晚卿自然不会有这么多银子,去买这么一条华而不实的裙子。莫非,是老爷送给她的?

阮氏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苏见廉从来不管府中女眷之事,即便是要帮苏晚卿买衣裳,也必定会经手她,找她要银子。毕竟如今府中的账簿,是她在管的。

不是老爷,那还有谁,这般财气大粗,竟为了苏晚卿那个贱人,肯一掷万金,买这么一条裙子?

阮氏收敛了心思,将此事记在心中,便不再纠结。

她看着苏晚月,安慰道:“无事,二皇子不是帮了你吗?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苏晚月委屈的说道:“二皇子是出于礼貌帮了月儿,但月儿这般丢脸,往后可如何有颜面再见二皇子?”

阮氏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怎能这般没出息?你这样子,如何能当上二皇子妃?”

苏晚月咬了咬唇,不再说话了。

阮氏低声说道:“我瞧着,你换衣裳这件事并非是个意外,你想想,那个小贱人已经有更好的衣裳了,她又何必带着那一套呢?莫不是有什么人帮助了她?”

苏晚月一惊,也低声道:“莫非……那个贱人知道了衣裳中的秘密?”

阮氏高深莫测的看着她道:“很难说。”

“那怎么办?”

“别急,那个贱人根本没有证据,况且此次你已经吃了亏,想来她不会来找你麻烦。你要小心些才是,切不可惹怒你大姐姐。这小贱人疯起来,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是,月儿知道了。”

“早日歇着吧,你今儿也累了,别想这么多了。”

“娘亲,您也早些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采薇苑中。苏晚卿正懒懒的坐在自己的躺椅上吃草莓,桃夭忽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道:“大小姐大小姐,那劳什子二皇子说要邀请您去游湖!”

第四十八章 来访

苏晚卿头也不抬,甚至眼皮都不曾动一下,懒洋洋的说道:“不去。”

桃夭连忙说道:“大小姐,听说那二皇子是陪着青霄国的公主殿下出游的。公主殿下希望热闹一点儿,请了好些管家小姐前去呢。虽说是二皇子出的面,但其实应该是公主殿下请您去游湖才对。”

苏晚卿微微皱起了眉,有些不满的说道:“游湖这种事情,有什么意思?她想要人陪,赔钱货一个就够了,叫我去做什么?”

苏晚卿这话可就说的不客气了,桃夭紧张的四处看了两眼,发现周围没人,才拍了拍小胸脯道:“大小姐您可别『乱』说,万一被人听到了可就是对皇子公主的大不敬了。到时候,严重的可是要杀头的!”

苏晚卿瞄了一眼一脸正经的“恐吓”自己的桃夭,不禁有些无语。自从这小妮子之前说话被人偷听了之后,如今警惕得跟什么似的。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被有心人看去,落下了把柄。

看桃夭这么紧张兮兮的,苏晚卿好心说道:“放心吧,没有本小姐的允许,其他人是不敢进来的。”

桃夭依然负责任的看了一圈,发现的确除了她们两个人之外并无他人,这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依然懒懒的苏晚卿,愁眉苦脸的说道:“大小姐,那可是公主殿下呀,她邀请您去游湖,您居然不去。到时候,万一公主殿下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苏晚卿想起晚宴时的情景,嘴角不禁划过一丝冷笑。

“不过是个异国公主罢了,她还能对你大小姐如何,安心吧,没事的。只要我不去,她还能将我如何?”

桃夭点点头,回应道:“说得也是。”

苏晚卿想了想,又问道:“游湖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三天后。”

“那到时候便说我身体抱恙,无法前去便是。”

“桃夭知晓了。”

原本苏晚卿以为,这个古人拙劣的借口是十分有效而好用的。但事与愿违,第二天一大早,她才刚刚起来,桃夭就匆匆来报说青霄国的公主殿下亲自登门来拜访苏丞相了,顺便来看看她。

苏晚卿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骂娘。青雪儿一个堂堂的公主,需要亲自拜访一个宰相吗?况且她与自家爹爹并无任何的交集。只怕是借着这个名义,来看她罢了。

但吐槽归吐槽,苏晚卿也清楚,人家公主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而这里又是自己的家。在客人面前,自己自然是不能够失了礼数的。

“桃夭,给本小姐更衣。”

“是!”

今日的苏晚卿只挑了件简单的白『色』长裙套在身上,除此之外,头上也不过一支简单典雅的梅花簪子,将一头青丝松松垮垮的束了起来,显得随『性』而又自然。

桃夭为苏晚卿戴好梅花簪之后,拿出了一盒胭脂,正想问苏晚卿要不要为她上妆。苏晚卿想了想,说道:“将我之前的粉拿出来,我今日要擦。”

桃夭惊讶的看着她道:“大小姐,您擦那个粉太白了,又厚,再加上这个胭脂的话,是不是……”

苏晚卿自然知道桃夭是什么意思,她指的粉,便是她穿越之前一直擦的那一些。这些粉不仅显白,而且非常的厚重,涂在脸上十分不适不说,还显得特别像女鬼。

但以前的苏晚卿以为这样子的自己便是最美的,因此即使她不舒服,也每日都坚持将粉底擦在脸上,好让自己看起来一直“漂漂亮亮”的。

苏晚卿来到这里之后,基本上在自己的小院儿里是什么都不擦的。她这个身子不过才不满十五岁,皮肤嫩得可以挤出水来,根本不需要那些化妆品为她加分。

但是现在,她并不想以自己的面目示人,涂粉,便是最好的方式。

“别啰嗦了,赶紧给我涂上,不然一会儿怠慢了公主殿下,我可唯你是问。”

“桃夭错了,现在就给大小姐涂上!”

桃夭的手速非常的快,在不到十分钟后,她就已经圆满的完成了苏晚卿交给她的任务。苏晚卿看着镜中满脸雪白的自己,还有些不满意。

她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胭脂盒,又拿起其中一罐颜『色』鲜红的胭脂,往自己脸蛋上抹。

在桃夭目瞪口呆又欲言又止的目光下,苏晚卿愣是将自己原本一张精致的小脸化成了仿佛猴子屁股一般“白里透红”,让人不敢恭维。

另一边,苏见廉坐在客厅上正在喝着茶,座下便是一身水蓝『色』长裙的青雪儿,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犹如护花使者般的裴谦。苏见廉暗中瞪了裴谦一眼,但还是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二皇子,站着累,还是坐下喝杯茶吧。”

因为得了皇上的命令,裴谦必须全程护着青雪儿,此刻他心中虽有些不耐,但公主殿下喜欢来这丞相府,他也毫无办法,只能跟着来。

苏见廉一开口,他也赶紧顺着台阶下了:“那谦便打扰了。”他在青雪儿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个丫鬟很快的送来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裴谦微笑的看着她道:“谢谢你。”

那小丫鬟脸一红,赶紧低下头道:“二皇子言重了。”说罢,像个受惊的小鹿一般离开了。

青雪儿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看也没看那丫鬟一眼,而是看向苏见廉道:“今日雪儿冒昧过来打扰,望丞相爷不要介意。”

苏见廉摆了摆手笑道:“公主殿下对臣这丞相府有兴趣,是臣的荣幸。臣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介怀?”

苏见廉表面笑着,心中却忍不住嘀咕。这公主跟他可无亲无故,在宫宴上也没有丝毫的交集,怎的今儿个就来这儿了。他好不容易想睡个懒觉,结果这公主殿下一大早就前来拜访,身边还跟着个二皇子。他虽为当朝宰相,但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是?

苏见廉和青雪儿客气的寒暄了几句,青雪儿状似有些好奇的说道:“不知贵府的苏大小姐在何处?那晚雪儿与她同台演奏,可谓是被苏大小姐的鼓技深深折服。因此,今儿特地来拜访苏大小姐,想向她讨教一番。”

苏见廉一听,原来是来找自家的大女儿的。那晚上他在现场,也被自己女儿的鼓技给震惊了。这一国公主都被自己的女儿给折服,看来,自己的女儿果然就是不一样。

因此,苏见廉的脸上仿佛笑开了花一般,叫来一个丫鬟道:“大小姐呢?怎地还不见人影?”

那丫鬟诺诺的说道:“大小姐方才才起床,如今正在梳妆打扮,请老爷稍等片刻。”

这话一出,青雪儿捂住唇笑道:“没想到苏大小姐这般可爱。”

裴谦表面附和着,心中却忍不住嫌弃起苏晚卿来,一个姑娘家家,睡到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这成何体统?

但他们不知道,如今这时辰,要是放在现代,也不过七八点钟,对于苏晚卿来说,的确还早。要怪,便怪他们自己来太早了。

苏见廉却没有丝毫的奇怪,他叫来丫鬟,也不过是装腔作势问一番罢了。他这几日都在府中,自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德行。不睡到太阳升起,她是决计不会起床的,雷打不动。

想到这公主和皇子这么一大早就不打招呼来拜访,还要害自己的女儿早起,苏见廉对于青雪儿又有些不满了。若是被苏晚卿知道了她亲爹的想法,只怕是又要笑话他是个“女儿奴”了。

几个人正随意交谈着,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柔弱的声音道:“月儿来给爹爹请安。”

大家往门口一看,正是丞相府的二女儿苏晚月。

苏晚月似乎才注意到青雪儿他们一般,脸上满是惊讶,尔后慌忙低头打招呼道:“月儿不知公主殿下和二皇子在此,多有冒犯,还望赎罪。”

青雪儿高贵的端着姿态笑道:“无事,这位是二小姐吧,这么早便来跟丞相爷请安,真是个孝顺的姑娘。”

青雪儿比苏晚月大了几岁,自然是有资格这么说的。

苏晚月听罢,脸『色』一红,低下头小声说道:“公主殿下过奖了,这是月儿应该做的。”

这般一对比,苏晚卿作为大女儿不仅不来请安,还迟迟未出现,让公主和皇子久等,简直是不知礼数。

在场的一些人的心中对苏晚卿都有了些不满,尤其是裴谦,看到苏晚月柔顺的模样,又想起她那晚的失态,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怜爱。

“月儿,不如你去叫一些你大姐姐,看看她好了没有?”苏见廉开口道。

苏晚月连忙低下头回应道:“是,爹爹,月儿这便去看看大姐姐。”

她转身正想往外走,门口便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道:“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大家都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美人正缓缓走进来。此刻阳光已经出来了,照在她的身上,仿佛仙女降临一般。

但当大家看清了苏晚卿的脸之后,脸『色』都齐齐变得十分的古怪。

第四十九章 出发

大伙儿只见苏晚卿的脸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粉,脸颊两边还涂抹着红彤彤的胭脂,看起来煞是可怖。

偏生苏晚卿还像个没事人儿一般,向他们打招呼道:“不好意思,昨夜歇息得有些不太好,今天起晚了一些。不知公主殿下和二皇子到访,晚卿这厢失礼了。”

苏晚卿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倒是让原本想刁难她一番的青雪儿无处下口了。她只得柔声笑道:“无碍,本就是本公主和二皇子一大早来叨扰各位。说起来,还应该是本公主的不是。”

苏晚卿看着她彬彬有礼而又得体的笑容,忍不住在心中撇了撇嘴,你知道一大早的,你倒是晚点来啊。这是她家,她又跑不掉。

苏见廉看着自家女儿脸上有些惨不忍睹的现状,眼中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他看了一眼二皇子,发现他神『色』如常,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说苏见廉并不懂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但是基本的审美他还是懂一些的。自己的卿儿这般喜爱二皇子,但是却化了这么一个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苏见廉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自从自己回来之后,卿儿总是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但也无伤大雅,他也就随她去了。反正自己的女儿高兴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有什么所谓呢。

苏晚卿又轻声开口道:“卿儿来晚了,给爹爹请安了,爹爹喝杯茶,可别怪女儿迟到了。”她的声音带着暖意,一面说,一面端过一旁沏好的新茶,恭敬的递给了苏见廉。

苏见廉哈哈大笑,伸出手接过苏晚卿递过来的茶杯,开心的说道:“好好好,真是爹爹孝顺的女儿,爹爹怎么舍得怪你?”

苏晚卿笑着应了,又看了一眼一旁从她进来后就默不作声的苏晚月,故作惊讶道:“二妹妹也在此处呀,大姐姐才注意到你,你这身衣裳我还以为是哪个服侍的丫鬟呢。今儿个怎的想起来看爹爹了,平时你不是还在房间睡觉吗?莫非,二妹妹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公主殿下会来拜访,特地来欢迎公主殿下?二妹妹真是有心了。”

此话一出,苏晚月的脸都绿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粉嫩的绣花长裙,丞相府中的丫鬟们平日里穿的也是粉『色』的丫鬟装,难怪苏晚卿会这么说了。但她后面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平日里她也没有来给爹爹请安,但她才没有像她一样睡到现在才起来呢!

还说什么未卜先知,这不摆明了在嘲笑她,一听到公主来这里的风声,便屁颠屁颠的过来献殷勤吗?虽说苏晚月的确是早早打听到消息特意过来的,但这件事一旦被苏晚卿摆在台面上,就显得很不雅了。

苏晚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能摆着柔美带些天真的笑容,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好在,苏晚卿很快转移了对象,看向了裴谦道:“二皇子殿下,别来无恙?”

裴谦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看她向自己打招呼,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苏大小姐别来无恙。”但他并没有直视她的脸,而是微微撇开了视线。

苏晚卿如今这副“尊容”,真的让他无法直视。

青雪儿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扫视了两眼,忽然笑着开口道:“既然苏大小姐来了,雪儿想要邀请苏大小姐后天去游湖,不知苏大小姐意下如何?”

苏晚卿的内心翻了一个白眼,果然,这便是这位公主殿下最终的目的。直觉告诉她,去游湖,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方才还以本公主自称,如今求她去游湖,就变成雪儿了。这位公主殿下,也真是够自来熟的。

没等苏晚卿说话,一旁的苏晚月一脸好奇的问道:“公主殿下要去哪里游湖呀?”

青雪儿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听谦哥哥说,你们天离国最有名的湖便是位于西边的月明湖,风景可美了,所以我打算去看看。”

苏晚月眼睛一亮道:“公主真是好眼光,月明湖的确是天离国最大也最美丽的湖了。以前月儿就一直想去看看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青雪儿很上道的出言邀请道:“不如,你也随我们一起去如何?我还邀请了一些管家小姐,人多比较热闹。你说呢,谦哥哥?”

青雪儿又喊了一遍,大伙儿才注意到她对裴谦亲昵的称呼。苏晚月原本被邀请去游湖的喜悦,也被瞬间冲淡了不少。这公主殿下才认识二皇子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这般称呼他了,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裴谦的脸上依然是有礼貌的笑容,他轻轻应了一声道:“公主殿下开心便好,邀请谁都可以。”

青雪儿的笑脸僵了僵,但很快转向苏晚月道:“二小姐意下如何?是否愿意跟雪儿一同游湖呢?”

苏晚月抓紧手中的帕子,看了一眼裴谦,低下头小声的说道:“公主殿下这般抬举月儿,已经让月儿很感激了,月儿怎会不答应呢?”

青雪儿开心的拍了拍小手道:“那真是太好了。”她又转向苏晚卿,满脸期待的说道:“苏大小姐呢?一定会来陪雪儿的吧?雪儿想跟你们一起玩呢。”

苏晚卿真想开口拒绝,一大早的游湖?她宁愿在房间里睡大觉。可惜人家是公主,自己只是个管家千金。况且自家老爹和那赔钱货都在这里,她自然不能不给青雪儿面子。否则,她一旦拒绝了,那便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当下,苏晚卿故作欢喜的回答道:“公主殿下这般诚心诚意的邀请晚卿,晚卿自然是会前去的。晚卿也没去过月明湖呢,此番前去正好去观赏一番。”

青雪儿捂住唇轻笑道:“那便约定好了,后天一大早,我会派人来接你们的。”

“有劳公主了。”

青雪儿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又跟苏晚卿等人唠嗑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两天后,天蒙蒙亮,苏晚卿便被桃夭从床上拖了起来。

“大小姐,您还不赶紧起床,待会儿公主殿下的马车可就要来了,您还要梳妆打扮呢。”

苏晚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对于自己的美梦被搅和很是不耐,她不高兴的说道:“随便穿一套衣裳,梳个头发便是了,哪儿来这么多讲究?”

桃夭无奈的说道:“大小姐,您是丞相府的嫡女,怎能随便打扮?桃夭要是这般做,出去可是会被人打的。况且今儿个不是还有好些管家小姐都要去游湖么?一些公子哥也一同前往呢。桃夭当然是要帮大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那些千金大小姐自惭形秽!”

桃夭说完后,愈发的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她看着依然待在床上不动的苏晚卿,急得不得了,直接伸出小手去拖她道:“大小姐,快起来!”

苏晚卿被桃夭嚷嚷得睡意都飞了,她瞪了桃夭一眼,还是听话的爬了起来。桃夭现在碎碎念愈来愈严重了,一点儿也不像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倒像个罗里吧嗦的老太婆,烦死了。

但这些话苏晚卿也只敢放在心中,若是说了出来,少不得又是被桃夭一阵唠叨,她可不想再经受这番洗礼了。

打扮完毕后,桃夭还细心地给苏晚卿蒙上了一层薄纱,这才“放过”了她。

苏晚卿走到大门口时,苏晚月已经在此地等待了。她一身青绿『色』的长裙,发簪也配的一支同『色』的花簪。看到苏晚卿后,苏晚月眼睛一亮。

她靠过去,亲密的打招呼道:“大姐姐,早上好。”

苏晚卿看了一眼热情洋溢的苏晚月一眼,不知道她为何情绪如此高涨,懒懒的应了一声:“早。”

苏晚月像是没看到苏晚卿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般,凑过来小声道;“大姐姐,月儿……月儿想问大姐姐一件事……”

苏晚卿看着欲言又止的小丫头,挑了挑眉道:“什么?”

苏晚月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并无人关注。她『揉』着自己裙摆的衣角,小声道:“大姐姐可知,那公主殿下与二皇子殿下是什么关系?”

看到苏晚卿看过来的眼神,苏晚月连忙回答道:“月儿只是昨日听公主殿下唤二皇子殿下为‘谦哥哥’,有些好奇罢了。”

苏晚卿摇了摇头,淡淡道:“大姐姐不知道。”

苏晚月本想激起苏晚卿心中的嫉妒,但看她一副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忍不住跺了跺脚,走到一边去了。

苏晚月原本已经想清楚了,上次苏晚卿说已经不喜欢二皇子,必定是假的。否则,在宫宴上她为何要如此大出风头?肯定是给二皇子看的。而且,自己后来还出了丑。

苏晚月虽不知道那件事究竟是不是意外,但她已经将这一切都推到苏晚卿的头上了,这锅,她不背也得背。

但如今她故意这般说,苏晚卿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反倒是她昨天郁闷了一整天。苏晚卿的态度,又让苏晚月有些怀疑了。

苏晚月正胡思『乱』想着,旁边一阵马蹄声靠近。待她抬起头来,青雪儿那张漂亮的小脸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青雪儿笑道:“晚卿,晚月,不介意我这么叫吧?上车吧。”

第五十章 游湖

青雪儿这次一共驶来了两辆马车,起初苏晚卿并没有注意到,她站在原地没动静。待她注意到,便打算朝那边走了。

而苏晚月已经欣喜的笑着跟青雪儿打招呼了:“公主殿下,早上好。”

青雪儿也高贵的笑着回应她:“晚月,早呀。你们上车吧。”

苏晚月正准备往青雪儿的车厢靠拢过去时,青雪儿一旁的帘子忽然被撩起,『露』出了裴谦的一张俊美的脸,他温和的看着苏晚月,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晚卿,轻声道:“早上好。”

苏晚月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他一眼,正想扭捏着回应。

一旁的青雪儿看了裴谦一眼,有些无奈的笑道:“谦哥哥也真是的,非要跟我一起出来接你们。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也不会出什么事,他呀,就是不放心,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

裴谦温和的神情不变,嘴边似乎也扬起了一抹浅笑道:“公主殿下的安危,父皇已经交给了儿臣,儿臣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公主便不要推辞了。”

苏晚月的笑容僵了一瞬间,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她如今想爬上青雪儿那辆马车的心更迫切了,怎能让他们二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就算是苏晚卿,也决计不会同意的。

想起苏晚卿,苏晚月连忙看向她,却发现苏晚卿已经步履不停的往第二个马车走过去了。苏晚月刚想说什么,苏晚卿这会儿停下来回头看着她,挑眉道:“二妹妹怎地还不过来?不然一会儿马车走了,你可别哭。”

青雪儿见状,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而裴谦又看了苏晚卿一眼,微微皱了皱眉,还是没说话。

苏晚月只能跺跺脚,冲青雪儿行了个礼,小跑着跑向苏晚卿了。

上了马车后,苏晚月咬着唇看向苏晚卿道:“难道大姐姐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苏晚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担心什么?”

苏晚月几乎要瞪她了,但想起自己庶女的身份,她又不太敢。

“就是那公主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大姐姐,二皇子殿下毕竟是您的未婚夫婿,他跟公主殿下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看苏晚卿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苏晚月咬了咬牙又道:“况且方才大姐姐你都没看见,那公主殿下一口一个‘谦哥哥’的,叫得可亲密了。”

苏晚月几乎都要磨破嘴皮子了,苏晚卿还是一副死人的模样。苏晚月都觉得自己要气炸了,以前的苏晚卿,面对这个场景,可能根本不需要她动嘴,自己就冲上去大闹了。如今人家都挑衅到家门口了,怎地苏晚卿还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也许,她是装出来的?苏晚月很想撬开苏晚卿的脑袋瓜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她如今这一副态度,不发一言就走了。在那青雪儿眼里,摆明了就是吃醋发脾气,人家笑得这么欢快,不就是达到目的了吗?

看苏晚卿不讲话,苏晚月只感觉胸中一股火在燃烧,但又无处发泄的感觉,实在是太闹心了。她闷闷的哼了一声,也靠在一旁的软榻上,不讲话了。

车平稳的在路上行驶着,不出半刻种,便到达了天离国最大的湖:月明湖。

苏晚卿等人下了车,发现此刻已经停了许多辆精致的马车,一些打扮得娇柔淑女的千金小姐已经站在马车边,跟一些管家子弟笑闹着。

待看到青雪儿下马车的时候,众人都围了过来,纷纷跟她打招呼。青雪儿此刻卸下了原本一副端庄的模样,变得亲切起来。她浅笑着跟周围的人都打了一声招呼,好感度立刻刷刷刷的上升了。

苏晚卿对于这种阿谀奉承的场面一向没什么兴趣,虽然苏晚月很想挤过去跟她们一起聊天,但苏晚卿下了马车后便靠在马车边毫无动静,她又不好意思自己过去。只能站在苏晚卿旁边,暗中咬帕。

苏晚月正暗自纳闷的时候,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喊道:“这不是月儿吗?你也来啦!”

苏晚月望过去,果然是一脸热情的柳幻雪,她连忙欣喜的挥动着自己的小手道:“幻雪姐姐,你也来啦!”

站在柳幻雪旁边的正是风惜画,她也笑着跟苏晚月打了个招呼。二人却都没有理会苏晚卿,苏晚卿也懒得理她们。从头到尾,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看过去。

柳幻雪那晚着实被打击得惨了,但她很快又振奋了士气。苏晚卿就算鼓技很厉害又如何?那只能说明自己轻敌了,其他地方,她苏晚卿一样不如自己,自己根本不需要为此而伤心!

因此,这次青雪儿邀请她游湖,她立刻就来了。听说还要举行什么小活动,她一定会让苏晚卿出丑的!

旁边几个千金小姐看到苏晚卿孤零零的站在一旁,互相小声说着,是不是要过去跟她打个招呼。

一旁的柳幻雪听到了,她低哼了声,用苏晚卿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们还是别过去了,人家苏大小姐根本不想理你们,何必自讨没趣呢?”

那几个千金小姐一听,连忙缩了回来。她们这次出来,也是想跟大家族的千金公子们打好关系,若苏晚卿不愿理会她们,她们也不想上前自讨无趣。

毕竟,苏晚卿的身份虽然摆在那里,可是她的臭名声,也足够让很多人望而止步了。

柳幻雪本以为苏晚卿会气得跳出来跟她理论,但苏晚卿依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似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事实上,苏晚卿的确不在意。这种小姑娘家的勾心斗角,她还真不放在眼里,简直是无聊。她没那么多时间,来陪她们演戏。况且,她还想谢谢柳幻雪这么一番话,帮她省了不少麻烦。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凝,青雪儿出声打破道:“大家今日都是雪儿邀请出来的,别因此而不开心。晚卿并非不理人,她只是『性』子比较内敛,有些不习惯罢了。不如,我们去游湖吧?”

青雪儿一番话赢得了大家的应和,没想到那晚苏晚卿赢了公主,她还这般袒护着苏晚卿。果真是位心胸宽广,心地善良的公主。而对比苏晚卿,就显得毫无教养了。人家堂堂公主这般对她,她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

大家都簇拥着青雪儿往前走的时候,青雪儿还回头看向苏晚卿亲昵的说道:“晚卿,走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苏晚卿也依然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她轻轻的应了一声,便跟在了人群的最后面。旁边的人看到她走过来,都稍微离远了一些,眼里带着一丝鄙夷。

苏晚卿也不在意,径自自己走自己的,而苏晚月,早就被柳幻雪拉走了。

二皇子在下马车后,就已经去租船了。因为月明湖的风景在天离国也是数一数二的,每一天都有许多慕名前来的客人租船。在这边虽然有很多租船的生意,但也架不住rén liu量涌动,经常出现空船的情况。

为次,他们才早早地来到此地。二皇子此刻站在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面前,正温和的跟他询问道:“老板,请问大船是否都有?我全都租了。”

那老板看裴谦穿得不凡,心知这是一个大客户,内心高兴不已。但忽然想到在这之前那个男人的话,他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公子,今儿个一大早便有一位公子来租船了,他要了好几艘大船。如今大船只剩下一艘了,您看……”

裴谦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居然还有人比他还早?但两条大船是远远不够的,他还想争取一下,问道:“不知那位公子带了多少人呢?我这边的朋友挺多的,两条大船实在是不够。”

那商人想了想,回道:“小的也不知道,那位公子是独自前来的。但他已经交了租金,这……小的也不好办呀,要不,公子您租几条小船?我这儿也只剩下四条中船了,公子您若不要,一会儿可就没了。”

裴谦有些无奈,方才他也问了几个商人,船基本在前一天就被人预定好了,他大意了。如今还有小船,算是不错的了。他只好答应了,掏钱付了租金。

但在往回走时,裴谦却忍不住责怪起那个陌生的公子来,他居然租了五艘大船?一艘大船至少可以容下二十个人,他难道带着整个家族来游湖吗?

虽然很不满,但毕竟人家先到先得,裴谦虽然想让大家都享受大船的舒适,但如今看来,是没办法了。

回到青雪儿他们所在的地方,裴谦很歉意的将租船的事情告诉了大伙儿。有些人虽然很失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青雪儿也出声安慰道:“无碍,也许是今儿我们来得不合时宜,改天一定让大家都坐上大船。”

青雪儿幽默的话语把大家都逗笑了,当下也放开了不少,纷纷起哄着让青雪儿下次游湖也叫上他们。青雪儿好脾气的笑着,一一应了。

没一会儿,裴谦租的船便到了。青雪儿走在前面,站在裴谦的旁边,像个主人一般唤道:“船到了,大伙儿都来吧。”

青雪儿自然是在大船的,柳幻雪等人身份比较高,自然也跟着去大船。

苏晚卿不想跟她们挤在一块儿,正想找个小船,青雪儿却喊道:“晚卿,你去哪呀?快上来呀,跟我一块儿,好么?”

大家纷纷看向苏晚卿,青雪儿眼里的恳求很明显,苏晚卿有些无奈,还是抬脚往青雪儿所在的大船去了。

第五十一章 落水

苏晚卿上了船后,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上了船。二皇子看人都齐了后,这才叫船夫开了船。

如今正是七月酷暑,因天气尚早,阳光还未出现。湖边的空气很是清新,还伴随着一丝丝的凉意。

苏晚卿站在船边的一个小角落,望着外面被清风吹皱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清风拂面的感觉,很是舒适。虽然苏晚卿一大早的从床上被桃夭拉了起来,但这月明湖的美景,也的确不是盖的。

碧波『荡』漾,水声阵阵,微风徐徐,岸边的花儿也带来了一阵阵浅浅的香气。这里,的确是适宜游玩的好地方。

苏晚卿微微眯起双眼,感受着风划过脸颊的滋味。风轻轻地吹着她脸上的面纱,面纱下的容颜若隐若现,长长的睫『毛』轻颤,好一副美人赏景图。

一旁一些公子哥远远看着苏晚卿的模样,都不禁有些呆滞。平日里听闻苏晚卿这般泼辣任『性』,但如今瞧着她这般安静的样子,倒是一点儿也不像传闻中一样。

有些人想起当晚宫宴时苏晚卿打鼓时自信恣意的模样,再跟面前文静带着一丝温柔的少女比起来,仿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两个身影重合起来,却又出奇的和谐。他们不禁有些好奇,苏晚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的姿态为何如此多变?

青雪儿正坐在大船中央一个位子上,旁边围满了官家小姐和公子哥,言辞中尽是对她的赞美之词。青雪儿一边矜持的笑着,一边侧头去看裴谦。

这一看,却发现裴谦在怔怔的看着一个方向出神。青雪儿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眼中的冷意一点点的漫了上来。

裴谦看向的那个角落,不偏不倚,正是苏晚卿所站的地方。只是,此刻苏晚卿背对着他们,只『露』出了半截白皙的侧脸,看得不甚明朗,但却更想让人想要除去她的面纱。

裴谦原本百无聊赖的四处看风景,当他注意到苏晚卿一个人站在船头时,微微皱了皱眉。当他想要看向别处的时候,苏晚卿却忽然伸手拨弄了一下秀发。风吹起她的面纱,『露』出了小半边脸。

洁白无瑕的脸上,丝毫没有平时厚厚的粉和胭脂,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梁,让裴谦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苏晚卿么?他怎觉得有一丝熟悉,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来了。因而,裴谦看着苏晚卿的背影,开始发起了呆。

青雪儿没有理会一旁一位贵族子弟的夸奖,提起嗓音柔声唤道:“晚卿。”

苏晚卿原本不想理会这个女人,她只想自己安静的待一会儿,怎么就这么难?

无语之下,苏晚卿还是回过神,轻轻地应了一声道:“不知公主唤晚卿,所为何事?”

青雪儿无辜的笑道:“看晚卿你一个人站在那边,总感觉像个仙子一般,随时就要乘风而去呢。不成,我雪儿的朋友,怎么可以消失呢?晚卿,不如你过来,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很多人是听说过今儿个会举行一些活动的,听青雪儿这么一说,立刻都提起了兴趣道:“公主殿下,不知我们要玩什么呢?”

柳幻雪等人也很配合的表现出了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苏晚月原本并不知情,但她跟在柳幻雪身边,看她这般兴奋的样子,自然也是十分配合的。

青雪儿柔柔的笑道:“在雪儿来天离国之前,便早就听闻天离国的各位公子小姐们,年纪轻轻便能够写出十分了得的诗词。因而,今日雪儿前来,特地想跟大家一起学习如何作诗,也算是一个娱乐罢。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教教雪儿呢?”

在天离国,许多文人贵族都热衷于作诗,只要是家中非富即贵的,一般都会从小便教导自己的孩子,如何写诗。对于天离国的人来说,诗中有许多的意蕴,无论是什么样的诗,都能够表达出一定的情感。

大伙儿没想到青雪儿一个青霄国的公主,也这般了解天离国。当下纷纷嚷嚷起来:“公主殿下,我可会作诗了,让我教你吧?”

另一个公子哥道:“你让开,你那点儿水平我还不清楚?公主殿下,还是让我来吧?”

一群公子哥腆着个笑脸,纷纷在青雪儿面前表现自己。作诗可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若是一个不留神,被公主殿下看上了,那就是一国公主的驸马了!况且青雪儿温柔漂亮,那些个眼高于顶的公子哥们,也丝毫挑不出她的『毛』病,谁会不喜欢这样的美人儿呢?

青雪儿看着他们热情的模样,捂着嘴唇娇笑道:“那雪儿就有劳各位了。”她想了想又拍了拍手道:“不如我们来比赛作诗,如何?”

“好呀!”

“我同意!”

“我先来我先来——”

聊到作诗,大家都有了兴致,纷纷想要将自己的才华都展现出来。

苏晚卿看那边热火朝天的,暂时没有注意到她,干脆也站在原地没动。

柳幻雪看着这边热热闹闹的场面,又看了眼那边孤零零的苏晚卿,忽然叫道:“苏晚卿,你不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吗?”

苏晚卿刚看了两眼风景,旁边似乎有一艘大船缓缓驶过,她瞄了一眼,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柳幻雪的叫唤声拉回了视线。

她有些不耐的看着柳幻雪道:“你们玩吧。”

柳幻雪挑起了眉,看了青雪儿一眼,不怀好意的说道:“苏晚卿,我叫你你不来便算了。但公主殿下邀请你,你也不来,你是瞧不起公主殿下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屑跟我们玩?”

苏晚卿很想说,对的,她就是不屑,怎么着?

但柳幻雪明显就是在挑事儿,提到青雪儿后,很多公子哥都纷纷挑起了眉,带着敌意的看着她。仿佛只要苏晚卿敢说一个“是”字,他们就会齐刷刷冲过来教训她一般。

偏生柳幻雪还在挑衅道:“苏晚卿,就算你是丞相府家的大小姐又如何?我的身份并不比你差,你怎的这般不给人面子?难道,不愿意跟我们一起比作诗,是因为你根本不会,所以怕了么?”

柳幻雪的话说完,旁边都涌出了一阵小小的笑声。苏晚月在其中,微微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她的确是巴不得苏晚卿出丑的,但如今那公主殿下和二皇子暧昧不清的,只有苏晚卿有资格教训她了。但她如今被大家欺负,苏晚月却不敢站出来帮她讲话。否则,自己到时候可就惨了。

苏晚卿一句话都没说,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柳幻雪,眼中带着清冷,甚至有一丝不屑。

而这抹不屑,正好被柳幻雪给捕捉到了。若说一开始柳幻雪是为了让苏晚卿出丑,那么此刻,她真的是恼羞成怒了。当下,她有点口不择言的说道:“苏晚卿,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在瞧不起我吗?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你苏晚卿是什么德行?不过是一个胸无点墨的无盐女罢了。如今,你装什么清高?”

青雪儿的脸上涌上了着急,她连忙低声开口道:“好了,幻雪,你别这样说晚卿,她并非不想跟我们一起玩。也许,也许晚卿不过是有些内向罢了。”

柳幻雪挑着眉看着青雪儿道:“公主殿下,您就是太善良了。苏晚卿这种人如何,我们还不清楚吗?就您还被蒙在鼓里,您就算这样帮她讲话,您以为她会感激您吗?”

青雪儿微微低下头,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委屈道:“雪儿不过是为了跟大家一起交朋友,才约大家来此地。而对于晚卿,也不过是仰慕她的才华。雪儿不希望因此,而破坏了你们的关系。你们不要这样说晚卿,雪儿知道,她并非这样的人,真的。”

青雪儿一直帮苏晚卿讲话,就连一些对青雪儿不感冒的人,都觉得她过于善良了。毕竟反观苏晚卿,青雪儿为她说了这么多,她“谢谢”也不说一声便算了,连一句都不吭声,简直是不识好歹!

此刻苏晚卿站在船板旁边,太阳升起来了,气温开始渐渐地升高。湖水也出现了一些波澜,原本稳当的大船也有一丝轻微的摇晃。

青雪儿见苏晚卿一直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急忙道:“晚卿你别生气,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的。你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苏晚卿站在原地,还想看看她们要做什么的时候,青雪儿已经站起来,朝她走了过来。

青雪儿一边走过去伸出手去拉苏晚卿,一边柔声道:“晚卿,别闹脾气了,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苏晚卿下意识的甩了甩手,直觉的不想要青雪儿的碰触。谁知道,意外就在那一刻发生了。

苏晚卿只是轻轻甩了下手,但青雪儿却低呼了一声,整个身子都往前倾,就要往苏晚卿那边压过去。

她似乎怕压到苏晚卿一般,连忙将身子往后仰,哪知道,这一仰,便出事了。

青雪儿的手在空中抓了几下,尔后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她身子“扑通”一声,重重的落入了水中!

而苏晚卿维持着一只手伸出去的状态,这样看来,便像是她不耐烦青雪儿的动作,伸手将她推下去了一般!

第五十二章 不是我推的

在苏晚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青雪儿已经掉入水中了。

她扑腾着双手,艰难的说道:“救、救命……我、我不会游泳呀……咕噜咕噜。”话未说完,她的嘴里已经灌进了好几口湖水。

船上的人霎时间都『乱』成了一锅粥,拼命叫喊着“公主殿下”,但许多都是女眷,她们并不会水,只能站在船边看着扑腾不已的青雪儿干着急。

有些贵族子弟虽然想下水去救青雪儿,但男女素来授受不亲,在他们还在犹豫的时候,裴谦已经一脸着急的跳下了湖,往青雪儿的方向游过去。

虽然太阳已经出来了一半,但湖中的水依然冰凉凉,让人不禁打寒颤。

青雪儿泡在冰凉的水中,身子止不住的往下沉,她的发饰早已脱落,嘴唇冻得发白,嘴里还在不停的呼救着。冰凉的湖水迅速将她整个人淹没,她的皮肤也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鸡皮疙瘩。

看着裴谦满脸着急的奋力向她游去,青雪儿的眼中划过了一丝笑意。她忽然不挣扎了,手也放开了去,让身子慢慢的往下沉。

裴谦看着青雪儿的头都几乎要被湖水淹没了,忍不住大喊了一声:“雪儿——”他如今,什么也顾不上了,就担心青雪儿会出什么事。毕竟,她是青霄国备受宠爱的公主殿下,此次出游,因为担心大家不自在,随身的侍卫也都没在。

出发前,他已经答应了父皇要好好照顾青雪儿,可是如今青雪儿出了这档子事,若是严重的话,他该如何向父皇交代?如何向青霄国的君主交代?

在青雪儿落水的这一瞬间,裴谦的脑海中就浮现起了许多念头。但如今,他必须尽快将青雪儿救起来。

苏晚卿收回双手,有些怔怔的看向湖水中的场景。

裴谦已经靠近青雪儿了,他伸出手,也顾不得男女之间的避险,一把搂住了青雪儿,就往船的方向拖。

青雪儿软绵绵的靠在裴谦的怀中,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待裴谦横抱着青雪儿上船的时候,柳幻雪等人都满脸紧张的靠了过去。随着裴谦往船上走,衣服上、头发上的水,全都大滴大滴的落在甲板上。很快,甲板上便积起了一小股水洼,湿哒哒的。

裴谦轻轻地将青雪儿放在甲板上,但她的头依然挨着他的身子,闭着双眼,还未清醒。

裴谦抱着青雪儿,低声道:“雪儿,雪儿,你醒醒!”

水珠顺着他的俊脸不断往下滴落,裴谦一向整齐的发冠此刻也歪到了一边去,稍显狼狈。但此刻,裴谦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若是青雪儿真的出什么事,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苏晚卿看着紧闭双眼的青雪儿,微微皱起了眉,走过去,刚想询问她的情况。柳幻雪冲了过来,顺势重重的撞在苏晚卿的肩膀上,苏晚卿猝不及防,竟被她撞向了另一边,身子微微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

柳幻雪拿着一件衣裳,轻轻搭在脸『色』惨白的青雪儿身上,回头恶狠狠的看着苏晚卿道:“苏晚卿!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恶毒,居然敢推公主殿下下湖!她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敢这般胆大包天,若是公主殿下出了什么事情,皇上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此话一出口,大家的注意力都暂时从青雪儿身上挪到了苏晚卿的身上。但他们的眼中都带着同样的神『色』,那就是对苏晚卿的责怪,以及厌恶。

一些早就看苏晚卿不顺眼的官家千金纷纷出了声。

“对啊,苏大小姐就算脾气再不好,也不应该这般对待公主殿下吧?”

“可不是嘛,公主殿下对你这么好,邀请你游湖,又邀请你玩游戏,你却这样回报公主!”

“我看你就是嫉妒公主殿下比你温柔,比你漂亮,你才趁机欺辱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就是太善良了,对你这么好,却没想到反被咬了一口。”

“若是公主殿下出什么事,你就死定了!”

一句句的责难,仿佛刀子一般『射』向苏晚卿。

苏晚卿的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的表情,她看着那些一脸正气凛然责怪她的人,淡淡的说道:“不是我推的。”

“不是你推的,那还有谁?只有你和公主殿下两个人在那边!”

“就是,苏晚卿,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吗?明明就是你将公主殿下推下湖,你还不承认!”

柳幻雪满脸怒火的看着苏晚卿道:“之前你不领公主殿下的情便算了,如今,你居然敢将伤害公主殿下。若是公主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你爹是丞相,也保不住你!”

苏晚月躲在人群后头,看着一张张充满谴责的嘴脸,以及苏晚卿依旧毫无波澜的神『色』,她却不敢出声。

这个时候,她若是帮苏晚卿了,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她可不敢。

再说了,她日后是要做二皇子妃的,如今首先得先跟这些官家小姐们打好关系,对她以后的好处才是最大的。至于苏晚卿,做了事情却不敢承担,苏晚月的内心也有些鄙夷她。

但与此同时,苏晚月又不禁有些担忧,害怕苏晚卿因为此事连累了整个丞相府,到时候,她若是因此做不成二皇子妃,可如何是好?

看到裴谦这般着急的去救青雪儿,苏晚月的心中又划过浓浓的嫉妒,她巴不得青雪儿出事,这样,二皇子殿下便不会再被她『迷』『惑』了……

裴谦看也未看苏晚卿一眼,他只是看着怀里的青雪儿,一直轻声的叫着她的名字。方才上来时,他已经命人去叫太医了,青雪儿的身子弱,拖不得。

就在大家都在谴责苏晚卿的恶行时,青雪儿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尔后睁开了双眼。

风惜画眼尖,立刻说道:“公主殿下,您醒了!”

顿时,大家都纷纷看向青雪儿,嘴里都说着关心的话语。

“公主殿下,您感觉怎么样?”

“公主殿下,别担心,太医很快就来了!”

“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没有注意到青雪儿愈发苍白的神『色』。裴谦脸『色』微微一沉,低声道:“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关心雪儿,但此刻她需要安静。”

大家这时才发现青雪儿的脸『色』并未好转,况且二皇子发了话,他们都识趣的闭上了嘴。

裴谦温和的看着青雪儿道:“雪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等会,太医就来了。”

青雪儿嘴唇发白,神『色』憔悴,但却努力扬起一抹笑容道:“我没事,只是喝了几口水,有些冷罢了。害大家担心了,是雪儿的不对。”

青雪儿一说话,旁边的公子小姐又忍不住安慰起青雪儿来,看着她脆弱的小脸,却依然说出让她们安心的话语,果然公主殿下,就是公主殿下。明明都这样了,还是如此的温柔。

青雪儿看了她们一圈,最后落在沉默不语的苏晚卿身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焦急的说道:“是我不小心落水的,不是晚卿的错,你们不要责怪她。”

此话一出,倒像是点燃了zhà dàn一般。

柳幻雪急道:“公主殿下,您就别为苏晚卿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讲话了,我们亲眼看着她将你推下去的,难道还有假?”

“就是啊,公主殿下,您就是太善良了,我们可不是傻子!”

“公主殿下,坏人既然做了坏事,就应该得到惩罚,您就不要包庇她了!”

青雪儿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还是低低道:“不是这样的……”

但青雪儿这副模样,却只会让众人更加信服,绝对是苏晚卿将她推下湖的!苏晚卿这一次,就要因为她的任『性』愚蠢,摊上大事儿了!

裴谦看着面容疲倦的青雪儿,低声道:“先别说这个了,太医还未到,我先带你回房歇息,找人给你换身衣裳吧。”

青雪儿听裴谦一说,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裴谦的怀中,霎时间红了脸。

她低下头,小声道:“谢谢谦哥哥,若不是谦哥哥,雪儿可能就……”

裴谦出声打断她道:“别说这些傻话,你现在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青雪儿抬起头看着裴谦,神『色』满是感动,眸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谢谢你,谦哥哥……”

这温馨的一幕,看得大家都情不自禁带上了笑容。温柔的公主殿下和温和的二皇子,真是郎才女貌呀。当然,这其中不包括苏晚卿和苏晚月。

裴谦不再多言,借力站了起来,稳稳地抱着青雪儿,往船舱内走去。

正巧,这时候船已经靠岸了,太医也急匆匆的出现了。

为了不打扰青雪儿治疗,大家都识趣的没有进入船舱。

此时船舱内,也只有换好衣裳的青雪儿,裴谦以及那位太医。

众人站在船舱外,等候着太医给青雪儿治疗。

柳幻雪看着依然不讲话的苏晚卿,神『色』厌恶的说道:“苏晚卿,你这般恶毒的对待公主殿下,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收场?你不会以为,有一个丞相爷做爹爹,就已经无敌了吧?到时候,皇上和青霄国的皇上怪罪下来,看你爹爹怎么保你!”

第五十三章 裴天宇的旨意

裴谦站在船舱内部的一边,看着船上已经给青雪儿把完脉的太医,温声问道:“太医,公主殿下的身子可有什么大碍?”

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收回自己的手,沉『吟』了半晌,说道:“公主殿下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喝了些湖水,有可能着凉了,加上受到了一些惊吓,身子尚且有些虚弱。臣给公主殿下开几幅『药』,多加休息,便无事了。”

裴谦接过太医递过来的『药』方子,将它交给手下的人,便目送太医离去了。

太医临走前道:“若公主殿下还有什么不适,请二皇子及时告知,臣会尽快赶来的。”

裴谦温和的拱了拱手道:“有劳太医了。”

太医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二皇子言重了,这是臣的分内之事。既然公主殿下此刻暂无大碍,臣先告退了。”

“好,你去吧。”

送走太医后,裴谦回到室内,看着床上脸『色』已经好转了许多的青雪儿,轻声问道:“雪儿,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你一定要及时跟我说,我好找太医过来。”

青雪儿看着他的模样,心中有一丝甜蜜,尔后轻轻摇了摇头道:“谦哥哥,雪儿没事,让谦哥哥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裴谦看着她一脸的歉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傻雪儿,说什么胡话呢,你贵为青霄国的公主,谦自然有义务将公主照看完好。若公主殿下出了什么事,让谦如何向父皇,以及公主的父皇交代?”

青雪儿听完此番话后,心中刚刚燃起的甜蜜忽然就熄灭了下去。她看着裴谦,喃喃的小声说道:“只是因为义务吗……”

裴谦并未听清,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青雪儿扬起一抹浅笑,柔声道:“没什么,谢谢你,谦哥哥。”

“无事,这是谦应该做的。”

青雪儿落入水中的事情,很快就像长了翅膀般传回了皇宫中。

彼时,裴天宇刚刚下朝不久,正坐在自己的皇位上批阅奏折。

听到小太监来报,他放下奏折,挑起眉问道:“如今那青雪儿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事情?”

太监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恭敬的回应道:“回皇上,奴才听说公主殿下只是喝了些凉水,受了惊吓,有些着凉,此时正在休息,应该已无大碍。若非二皇子殿下及时跳入水中救起公主殿下,只怕……”

裴天宇摆了摆手,说道:“青雪儿无事便好,否则,朕也无法跟青霄国的君主交代呀。”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拿起了奏折,准备继续批阅。

小太监迟疑了一下,又说道:“陛下,奴才还听说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天宇看着一脸迟疑的小太监,奇怪的问道:“有什么事?”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杂家还听说,此番公主殿下落水,是那丞相府中的苏大小姐推的,其他的公子小姐们,可都亲眼看见了。”

裴天宇手中的笔又放下了,他看着小太监,似乎有些不相信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回禀陛下,奴才不敢妄言,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在场的人,可都看见了。苏大小姐和公主殿下两个人站在一起,不知怎么的,似乎是发生了口角,公主殿下去劝苏大小姐,不料却反被苏大小姐一个用力,推下了湖。”

裴天宇想起那晚苏晚卿的表现,他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印象很深刻,明明在民间传闻如此的不堪。但等他真正见识到苏晚卿的实力后,他就知道,这些全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

他作为皇帝,已经二十多年了,看人的眼光,他自认是不会出错的。苏晚卿,并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女子,或者说,她根本不屑。

是的,就是不屑。裴天宇对于苏晚卿的评价非常的高,他知道,能够演奏出如此抑扬顿挫的乐章的人,又岂是池中之物?

也许很多女眷公子听不懂,但他作为一个管理着整个国家的一国之主,这当中的滋味,他自然是能够体会的。毕竟当年,为了保卫天离国的国土,他也征战四方,经历无数的战争和别离。这些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

但这些复杂的情感,却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了,这说明了什么?她必定是从未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但她却能够将这种残酷和悲伤完完全全表现出来,这是多么难能可贵?

裴天宇想了想,忽然说道:“那丞相府的嫡女,是不是与朕的二皇儿有婚约?”

那小太监愣了愣,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这么问。毕竟,苏大小姐倒追二皇子的光辉事迹,是整个天离国的老百姓都清楚地。莫非,皇上为了给公主殿下一个交代,要废除苏大小姐未来二皇子妃的位置?这无疑,是要这位痴情的苏大小姐的命啊!

但他只是一个小太监,自然是不敢将心中的话说出来的。因此,小太监回道:“是的,陛下,苏大小姐与二皇子殿下听说从小便定下了婚约,还是丞相府的当家主母和皇后娘亲亲自定下的娃娃亲。”

提到丞相府的当家主母,裴天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怀念。

“你不提,朕都忘了,苏晚卿,毕竟是那个女子的孩子啊,她怎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小太监来皇宫也不过几年的事情,对于逝去的丞相府主母,他并不是很清楚。如今看到皇上一副缅怀往事的神情,虽然不知皇上为何认识那位主母,但也许是因为皇后娘娘吧。毕竟他听说,当年,那位主母和当时还未是皇后娘娘的娘娘,可是十分要好的关系。

否则,也不会在那位主母还怀孕时,便跟当时已经六七岁的二皇子殿下定下亲事了。

裴天宇思索了一下,尔后说道:“传朕的旨意,待苏晚卿回来后,让她入宫来见朕。对了,将二皇儿也叫上。至于青雪儿,送些宫中的补品过去,让她好好的养身子,别的事情,让朕来处理。”

小太监连忙低头应声,赶紧退了下去。临走前,心中还忍不住嘀咕:完了,看来这次苏大小姐真是摊上大事儿了,皇上居然要亲自找她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若是皇上真的取消了苏大小姐和二皇子的婚约,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疯。不过,许多官家小姐,必定是十分欢喜的了……

小太监不敢想太多,手脚麻利的,将裴天宇的旨意给颁布下去了。

另一边,船已经靠岸,许多官家小姐和贵族子弟,都被裴谦打发回府了。毕竟如今青雪儿身子不适,也不能再继续游湖。

出了这档子事,大伙儿也没了兴致。因而,裴谦说出此事后,他们也都纷纷告辞了。

柳幻雪看着已经下船准备往马车方向走的苏晚卿,大声喊道:“苏晚卿,你这个人也太冷血无情了吧?公主殿下还在躺着,你却就要这样离开?再说了,你不是公主殿下载来的么,怎么,推了公主殿下,现在还有脸去坐她的马车回府?你这人真是没人『性』!”

苏晚卿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柳幻雪,以及躲在她身边的苏晚月。

柳幻雪看到苏晚卿递过来的眼神,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她很快想到,现在占理的可是她自己,不是苏晚卿,她有什么好怕的?

因此,柳幻雪挺直了小胸膛,嘴硬的说道:“你瞪什么瞪?做了事情,还不准别人说了吗?你以为丞相府一手遮天了?你跟公主殿下的身份,可是天差地别,是根本没法儿比的!”

苏晚卿看着咄咄『逼』人的柳幻雪,淡淡的说道:“我如何,不需要柳小姐来管教。柳小姐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以了,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也轮不到柳小姐来为一个异国公主讨公道。况且,我并未做什么。”

苏晚卿的话,像一个巴掌一般甩在了柳幻雪的脸上。她的意思很明显,就算她真的推了青雪儿又如何,她柳幻雪也不过一个太尉之女。按身份,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的。她没有资格。

但是事到如今,苏晚卿居然还嘴硬,不承认是自己将公主殿下推下了湖,真是不要脸!

柳幻雪紧咬着银牙道:“好你个苏晚卿,我是没有本事给公主殿下讨公道,但是皇上有!像你这样的人,肯定没有朋友,我是将公主殿下看做自己的好友,才愿意为她讲话!而你呢?若是你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别人只会拍手叫好吧?”

看着柳幻雪眼中的轻蔑鄙视,苏晚卿不再说话。

她今天看了这么一出“大戏”,自己还幸运的做了这出大戏的主角,她可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如今还要被这莫名其妙的女人针对,她真是不想理会。

柳幻雪看着苏晚卿看了她两眼,转身就继续走,肺都要气炸了。这个贱人,居然敢无视她!

苏晚卿刚走了几步,旁边一辆马车便靠了过来。马车停下后,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跳了下来,看了苏晚卿一眼,有些鄙夷的说道:“你便是丞相府的苏大小姐吧?皇上有旨意,让你到宫中去见他一面。现在就请上车吧。”

苏晚卿挑了挑眉,这皇上倒也是迅速。也不知道此次一去,有什么麻烦在等着她。

一旁的柳幻雪已经不客气的笑出了声道:“看吧,苏晚卿,我就说,皇上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苏晚卿爬上了车,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至少,我有马车可以坐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马车中。

柳幻雪看着她依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气得几乎要抓狂。她最讨厌的,便是苏晚卿的这副嘴脸!明明已经死到临头,还要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让人想撕碎她的嘴脸!

第五十四章 惩罚

苏晚卿坐在小太监驶来的马车上,稳稳地朝着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苏晚卿坐在马车上,寻思着,待会儿应该怎么应付这一场闹剧。

别的人是不清楚,但她自己还不知道吗?青雪儿摆明着就是要请她来演这么一出戏,甚至为了让她能够成功进场,还特意上门来,满是诚意的邀请她。

在激起众怒之后,她还故意为自己讲话,赢得大家的好感,同时也让她自己的形象更加不堪。直到最后那一推,别人看得分明,以为是她动的手。实际上,不过是青雪儿拉着她,借了她的一把力,自己往后倾倒的罢了。

苏晚卿的确什么也没做。况且,她若真的要对青雪儿做什么,她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做吗?想也知道不可能。但这一切都被青雪儿主导着全局,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她。

苏晚卿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皇上难不成还会杀了她不成?她知道,青雪儿恐怕是看上她的这个未婚夫了,加上那天晚上她让她丢了人,她自然是要千方百计将这一切讨回来的。

不得不说,公主就是公主,活在深宫中,没点心计,是根本不可能的。无论是谁,都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友善。苏晚卿最讨厌跟这一类人交往,因为永远不知道她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无论是裴谦,还是苏晚月,不都是这一类人吗?

在苏晚卿愣愣的放空中的时候,马车已经到达了皇宫中。

那小太监是临时被叫来接苏晚卿的,他对于苏晚卿的“恶名”,也是早有所闻的。这次一听说,皇上是因为苏晚卿将那位公主殿下推下了水才找她来的,他就在心中将苏晚卿判了“死罪”。

因此对于苏晚卿,他自然是没多少好态度的。

当小太监不客气的撩开帘子,发现苏晚卿还在发呆的时候,心中更鄙夷了。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做这么恶毒的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后果?

小太监有些鄙夷的说道:“苏小姐,到了,请您下车吧。可别让皇上等急了。”

苏晚卿懒得跟一个小人物计较,因为没人扶着,她微微撩起裙摆,直接豪迈的跳下了车。

那小太监对于她这般粗鲁的动作,心中又是一阵鄙视。这么不淑女的女子,怎么会跟翩翩有礼的二皇子殿下有婚约呢?她根本不配!不像人家公主殿下,温柔贤淑,又知书达理,和二皇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苏晚卿跟着小太监,很快的到了裴天宇所在的御书房。

苏晚卿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皇帝的御书房,宽敞洪亮不说,到处都是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古籍和文件,多得让人咋舌。

小太监站在苏晚卿旁边,恭敬的低头道:“皇上,奴才将苏小姐带来了。”

苏晚卿收回打量御书房的眼神,看向坐在前方的皇帝,他此刻已经从奏折中抬起了头来,放下了笔,往她的方向看去。

苏晚卿在心中撇了撇嘴,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学着古人的模样,像模像样的给裴天宇行了个礼:“皇上,你好。”

裴天宇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行礼说“你好”的,这苏晚卿果真是特别。

还没等他发话,一旁的小太监就嚷嚷开了:“苏小姐,你也太不知道礼数了。皇上是你能够这么打招呼的吗?真是没有教养,也不知道府中是如何教你的!”

苏晚卿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方才她可以不计较这个小太监的态度,但如今这小太监也太不知好歹了。先不说她的礼数如何,就算她的礼数不周到,也轮不到一个小太监来指指点点!况且,他一个身份低微的奴才,居然当众讽刺她没有教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苏晚卿也不管裴天宇什么神情,看着那小太监不客气的说道:“哟,一个小太监还知道狗仗人势了,你这么做,问过皇上了吗?你凭什么这么断定,皇上就会治晚卿的罪?更何况,晚卿的教养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奴才对晚卿指手画脚吗?晚卿是没有生母教导,但也是丞相府的嫡女,可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管教!”

一番话,说得那个小太监一脸的猪肝『色』。他的确没有资格对苏晚卿说什么,就算人家的名声再糟糕,也是丞相府的嫡女,若是丞相爷真要怪罪下来,皇上会理会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吗?不存在的!

小太监连忙求助般的看向皇上,希望他能够不计较他之前的过失。

“皇上,奴才……”

裴天宇看着那小太监,眼神也有些冷意,若他没记错,这小太监不过是个新来的,怎么也能够进入御书房了?他底下的人都哪里去了,真是该死!

苏晚卿也看向裴天宇,神『色』还有些委屈的说道:“皇上,晚卿不过是第二次入宫,若是晚卿哪里做得不对,希望皇上不要怪罪晚卿。可是,晚卿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这般被一个奴才责怪,说出去,人家肯定会嘲笑皇上,底下养了这么一条不识趣的狗。到时候,晚卿被人骂不要紧,但是皇上的名声可不能被破坏了!”

苏晚卿一番话说的振振有词,将那小太监气得都快吐血了,她这不摆明着说自己在给皇上丢脸吗?居然还骂自己是一条狗!

裴天宇看着苏晚卿的小脸从方才的咄咄『逼』人到如今的楚楚可怜,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妮子,朕不怪罪你便是了。”

他看向那小太监,冷声道:“你下去吧,若再有下次,朕绝对不饶了你!”

小太监连忙跪下来行礼,赶紧离开御书房了。伴君如伴虎,他此刻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就不该这么自以为是的帮皇上做决定,若不是皇上仁慈,此刻,他恐怕命都没了!

小太监汗津津的走了,裴天宇看着苏晚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声道:“苏晚卿,你可知道,朕叫你来,所为何事?”

苏晚卿垂下眸,回答道:“晚卿不知。”

裴天宇挑起眉道:“哦?你这般聪明,怎会不知?是关于青霄国公主的事,朕听说,你将她推下水了,所有人都看见了。”

苏晚卿猛然抬起头来,勇敢的直视着裴天宇道:“若晚卿说晚卿并没有这般做,是公主殿下自己不小心落水的,皇上可会相信?”

裴天宇看着她,神『色』却不变。

“苏晚卿,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就算朕相信你,不是你推公主殿下落水的,但这并不重要了。青雪儿需要你给她一个交代,朕就必须给她一个交代,必须给青霄国一个交代,你可明白?”

苏晚卿默默地垂下了头,不出声了。

是啊,她又怎会不清楚?青雪儿设计的这一切,原本就是为了让她付出代价。即便裴天宇相信她,但他依然要帮青雪儿讨回公道。只因为,青雪儿是青霄国的公主,而他,是天离国的皇帝。

想到这里,苏晚卿忽然觉得有些心累。也许皇宫都是如此,历来便如此多争斗。无论是表面还是背面,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被人谋害。她早该清楚,不应与宫中之人有牵扯才是。

“晚卿明白了,皇上,想要如何惩罚晚卿?”

看到小姑娘表情很快收敛起来,并抬起头问了自己这么一句话,裴天宇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姑娘很聪明,即使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依然能够选择接受这一切。

他自然知道这一切不是苏晚卿的错,他贵为一国之君,即便不管后宫之事,但不代表他什么也不懂。

“你觉得,朕该如何惩罚你?”

苏晚卿始终低着头,轻声道:“晚卿不知,全凭皇上定夺,晚卿绝无怨言。”

裴天宇忽然笑了,道:“真的没有怨言吗?”

苏晚卿抬起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闷闷的说道:“有一点点。”

苏晚卿的诚恳又让裴天宇大笑出声,他笑了足足有几分钟。苏晚卿都有些纳闷儿了,自己说的话,就这么好笑吗?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就在裴天宇刚刚收起笑声,脸上还带着笑意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声:“皇上,二皇子来了。”

裴天宇收起了笑意,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裴谦大步踏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晚卿,很快收回目光,恭敬的垂手道:“父皇,您找儿臣?”

裴天宇摆了摆手道:“免礼吧,皇儿,公主的身子可好些了?”

裴谦立刻就知道,自己的父皇恐怕是要给青雪儿一个交代了。他低下头,温和的说道:“回禀父皇,太医说公主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有些受凉,休息几日便可。”

裴天宇点了点头,道:“那便好。”

他又看向苏晚卿道:“晚卿,朕必须要给青霄国公主一个交代。你虽是失手将她推入水中,但却是对公主的大不敬。朕便惩罚你,三个月呆在府中,闭门思过。你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不说苏晚卿愣住了,连裴谦都愣住了。

苏晚卿将一国公主推下了水,竟然只是关禁闭这么简单?

苏晚卿也没想到裴天宇所说的惩罚是这个,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低下头,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敬意道:“晚卿并无异议,多谢皇上。”

第五十五章 解除婚约

裴天宇点了点头,又说道:“一会儿朕会将旨意颁布下去,你且回府好生歇着,切不可再惹事了,你可清楚?”

苏晚卿内心暗暗撇了撇嘴,她根本没惹事好吧,是事儿非要找上她。但是如今皇上一副明摆着站在她那边的态度,倒是让苏晚卿有些意料之外。虽然不知道皇上想的是什么,不过这对她来说并非坏事,她也不会想太多。

这般想着,苏晚卿点了点头,老实的回应道:“只要旁人不找晚卿麻烦,晚卿自然不会惹事儿,请皇上放心吧。”

裴天宇几乎又想笑了,这小妮子,怎么也不愿意自己吃亏。他都如此这般了,她嘴上还得逞一下能。但裴天宇偏生又责怪不起她来,反而,还怪喜欢她的『性』子。

这也不奇怪,裴天宇作为一国之君,身边的人,哪一位不是对他阿谀奉承的?他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这种真心话了。因而此刻苏晚卿敢说出来,倒是正好中了他的胃口。

裴天宇看着微微低头,全程与裴谦无交流的苏晚卿,眼中忽然划过了一丝异『色』。他忽然笑着开口道:“晚卿,你似乎很快就要及笄了?到时候,可就要准备与朕皇儿的婚事了。”

裴谦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裴天宇,又低下了头,始终没出声。

苏晚卿则看着裴天宇,此刻她发现裴天宇的眼中似乎闪烁着狐狸般的光芒,她都怀疑是否是自己看错了。

她选择避重就轻道:“是的皇上,晚卿的确准备及笄了。”

皇上却不肯放过她,又问道:“怎么,莫非晚卿不喜欢朕的二皇儿?”

苏晚卿看了裴谦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好半天,她才终于憋出了几个字:“还行吧。”

裴天宇又一次破功了,他哈哈大笑着,仿佛被点了笑『穴』一般。

裴天宇的纵情大笑让一旁的裴谦惊着了,他多久没看到自家的父皇笑得这么欢快过了?况且,还是因为这个苏晚卿,父皇才笑得这般开心,真是不可思议。

但是,听到苏晚卿当着皇上的面说对自己的喜欢只是还行的程度,裴谦的心里又涌起了一些不太愉悦的情绪。苏晚卿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追他明明追得要死要活的,如今却对父皇说出这般的话,考虑过他的情绪吗?

裴谦虽然不喜欢苏晚卿,但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一个曾经疯狂求爱自己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心中都会不开心的。

苏晚卿瞄了一眼裴谦,发现他的神情有些阴郁,心中不禁冷笑。男人,都是如此,就是贱!她不会再配合这个赔钱货演戏了,她已经打定主意不跟宫中之人有过多的牵扯了,况且裴谦可不是她的菜。

这婚事,是必须要解除的!

一旁的裴天宇笑够了,挑起眉看着苏晚卿道:“哦?只是还好吗?朕可是听说之前,你追朕的二皇儿追得那可叫一个天崩地裂,怎么如今就变了?”

一旁的裴谦听到自家父皇这么说,眉宇间的阴郁消散了不少。看来父皇也知道苏晚卿的德行,他就不担心了。

而反观苏晚卿则一头的黑线,什么叫做天崩地裂?皇上,成语是这么用的么?她瞧着不太合适吧。苏晚卿毕竟不是之前的苏晚卿,虽然之前的苏晚卿的确追裴谦追得……天崩地裂,但那也不是她!这个锅她不想背!

苏晚卿『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还是回应道:“回禀皇上,当年的晚卿年少轻狂,不懂事,让皇上见笑了。现在晚卿已经成长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晚卿了,自然做事便知道分寸了。”

裴天宇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他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来,苏晚卿嘴上说着还好,眼中对于谦儿却无半分的情意,怎会像民间所说的,对谦儿爱得如痴如醉?

他又看向裴谦道:“谦儿,你呢,你对晚卿的感觉如何?”

裴谦没料到自己的父皇这般赤果果的问了出来,他总不能直接说不喜欢苏晚卿吧,毕竟,她的身份还是他的未婚妻,又是丞相府的嫡女,他不能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吧?

因此,裴谦憋了半天,也憋出了几个字:“还行吧……”

裴天宇却不笑了,他狠狠瞪了裴谦一眼道:“朕以前怎么教导你们的?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还行吧是什么东西?你一个大男人,怎能像个女儿家一般,如此扭扭捏捏,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看了皇家的笑话!”

裴谦的俊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了,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如此大?方才苏晚卿说这几个字,您明明还很开心,怎么到他这儿就行不通了?

但是,父皇的威严摆在那里,裴谦还是老老实实的低下头,恭声道:“是儿臣错了,儿臣不该如此。虽然很对不起晚卿,但儿臣的确不喜欢她!望父皇明察!”

裴天宇的眉『毛』挑的更高了,他又看向苏晚卿道:“谦儿说不喜欢你,你有何看法?”

看着裴天宇眼中如看好戏般的眼神,苏晚卿已经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她还能说什么?且不说她对裴谦如何,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喜欢她,也太过分了吧?她不管如何,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虽然说是大庭广众,也不过他们三个人。

想了想,苏晚卿还是回答道:“回禀皇上,晚卿没什么看法,既然郎无情妾无意,何不取消了晚卿和二皇子的婚事呢?”

话一出,父子俩都齐刷刷的看向她,裴谦的眼中犹带着不可置信。这个女人疯了?居然提出要跟他解除婚约,她可知道,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排着队想要嫁给他,她却想放弃二皇子妃这个尊贵的地位。难不成,是恼羞成怒?

裴天宇看着苏晚卿眼中的坚定,心知她并非在开玩笑。但是,这可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他看向裴谦道:“既然晚卿说要与你解除婚约,谦儿,你如何看待此事,你是否同意?”

裴谦此刻脸上温和的神情已经收敛了不少,带些阴郁的说道:“谦儿并无异议,但凭父皇定夺便是。”

裴天宇抚掌大笑道:“好,好一个郎无情妾无意,既然如此,朕便自主做决定,为你二人解除婚约了。届时,你们二人,可不许反悔。”

裴谦和苏晚卿同时抬起头,异口同声道:“谁会反悔!”

此话一出,他们又看了彼此一眼,尔后均齐刷刷侧过头,冷哼了一声。

裴天宇看他们俩一副互相嫌弃的模样,不禁又想笑了。自己的这个二皇儿,从小便心思深沉,但表面却总是一副温和的神情。如今,却被苏晚卿这个小妮子『逼』得破了功,也不算个坏事。

“既然如此,你们便退下吧。来人啊,朕要拟圣旨!”

裴谦和苏晚卿又彼此看了一眼,恭敬的弯了下腰道:“儿臣臣女告退!”

二人出了御书房的门口,苏晚卿顿时如同躲瘟疫一般离裴谦远远地。

旁边并无其他人,裴谦也不再摆出一副温和的神情,而是恶狠狠地瞪着苏晚卿道:“你别后悔!”

苏晚卿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道:“你才是,你别后悔!”

裴谦冷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尔后才说道:“本皇子会后悔?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谁这般死不要脸的贴上来的吧?难不成,还是本皇子求着你的?”

这几句话倒是让苏晚卿噎住了,毕竟贴上去的,的确是她“本人”没错,就算她换了个灵魂,在别人眼里,她依然是那个花痴无盐的大小姐苏晚卿!

见苏晚卿不讲话了,裴谦感觉自己扳回了一成。当下,之前被苏晚卿提出取消婚约的愤怒减轻了不少。

他不再理会苏晚卿,迈着步伐,大步离开了。

苏晚卿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罢了,不管怎么说,今儿个她总算完成了一件大事,跟这个赔钱货解除婚约了。哎,真是一身轻松呀!

这般想着,苏晚卿迈着轻快地步伐,往自家方向走去了。没办法,皇上让她走,却忘了给她叫马车,她只能走回去了。

幸好丞相府离皇宫的方向并不算太远,对于前世是个超级佣兵的苏晚卿来说,这短短的几公里,并不算什么,她就当做是散散步好了。

毕竟,她得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能踏出丞相府了。

就在苏晚卿正美滋滋的往丞相府走回去的时候,她不小心推倒青雪儿公主落水的事情,也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民间。

就在大家正在担忧青雪儿的身子,同时唾弃苏晚卿做出这般不带脑的事情时,苏晚卿和裴谦取消婚约的消息,又紧接着冒了出来!

这一天,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普通百姓,都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给惊呆了。

最劲爆的,当然是丞相府大小姐和二皇子解除婚约的事情!

谁不知道,苏大小姐对于二皇子的情意,那可是天地可鉴!如今,皇上居然亲自发了圣旨,解除了二人的婚约!

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宫中一个精致的院落内,面容绝美的女人,原本正慢悠悠的抚『摸』着自己涂得鲜红的指甲,听到婢女的来报,她手一抖,长长的指甲竟“咔嚓”一声,断了半截。

女人却不再理会自己心爱的指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婢女道:“什么?你说苏晚卿跟二皇子解除婚约了?怎么可能?”

那婢女恭敬的低下头道:“贵妃娘娘,这是真的。似乎,还是苏大小姐提出来的……”

阮贵妃重新看向自己的指甲,喃喃道:“是吗……”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霾。

第五十六章 赋闲在府

丞相府大小姐和二皇子殿下解除婚约的事情,犹如一个龙卷风,席卷了整个天离国。

天离国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而漩涡中的主角,却懒洋洋的躺在自家的别院中,享受着自己的小快乐。

苏晚卿乐悠悠的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挨在枕头上,眯着眼睛看着蓝澄澄的天,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小巧的叉子,慢吞吞的将桃夭切好的水果往嘴里塞。

前世的苏晚卿,闲来无事时,便会买一堆的水果在家里慢慢地吃。对她来说,吃乃人生大事,况且吃水果又是最好的养颜排毒的方式,因而即便到了古代,她的习惯也保持不变。

苏晚卿一边吃着香甜的水果一边幸福的眯起眼睛想到,虽说苏晚卿这个身份在天离国的名声不是那么好,但也所幸是丞相府嫡女的身份,让她不愁吃不愁穿。总而言之,小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桃夭又洗好一盘草莓端进来的时候,苏晚卿已经如暴风雨般将方才一碟西瓜给扫『荡』完毕了。看到桃夭端着洗的水灵灵的草莓过来,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招手道:“桃夭快过来,我要吃草莓!”

桃夭看着苏晚卿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觉得自己的肝都有些疼了。距离自家大小姐和二皇子殿下取消婚约,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城里如今都传遍了,怎么大小姐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难道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名声担心吗?

毕竟在这个时候,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被皇城夫家亲自取消了婚事,这该是多大的耻辱!往严重了说,大小姐以后的婚事,也许都成问题了!试问谁敢娶一个,被皇子退婚的女人呢?

但是苏晚卿却一点儿也不担忧的模样,每天醒了吃,吃了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所幸大小姐推了一切要来看望她的人,否则,她都可以想象二姨娘和二小姐的那个嘴脸了!

桃夭虽然越想越蛋疼,但还是将手中的草莓递给了某个虎视眈眈的人。

看苏晚卿美滋滋的接过草莓吃起来,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小姐,您这样整天将自己锁在院子里不出去,可不是办法呀。老爷都担心死您了。”

苏晚卿吃草莓的姿势顿了一顿,她转了转眼睛道:“哎呀,我就是不想被老爹唠叨,才不出去见人的。要是见了他,不得被他说个不停呀。”

桃夭有些无语,所以大小姐不出门,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苏晚卿又模模糊糊的说道:“况且,我也出不了门,还不如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多舒坦。”

桃夭想了想,似乎也是如此。大小姐只要不出门,就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了。想到青霄国公主的事情,桃夭就气得不打一处来,若非她没有跟在大小姐的身边,大小姐怎么会被人如此冤枉?

没想到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公主殿下,居然如此的有心计,表面对大小姐这般热情,转过头来就陷害大小姐,真是过分!还是大小姐好,无论是什么事情,她都会直白的说出来。虽然有时候很不给人面子,但最起码她真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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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礼数如何,就算她的礼数不周到,也轮不到一个小太监来指指点点!况且,他一个身份低微的奴才,居然当众讽刺她没有教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苏晚卿也不管裴天宇什么神情,看着那小太监不客气的说道:“哟,一个小太监还知道狗仗人势了,你这么做,问过皇上了吗?你凭什么这么断定,皇上就会治晚卿的罪?更何况,晚卿的教养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奴才对晚卿指手画脚吗?晚卿是没有生母教导,但也是丞相府的嫡女,可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管教!” 一番话,说得那个小太监一脸的猪肝『色』。他的确没有资格对苏晚卿说什么,就算人家的名声再糟糕,也是丞相府的嫡女,若是丞相爷真要怪罪下来,皇上会理会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吗?不存在的! 小太监连忙求助般的看向皇上,希望他能够不计较他之前的过失。 “皇上,奴才……” 裴天宇看着那小太监,眼神也有些冷意,若他没记错,这小太监不过是个新来的,怎么也能够进入御书房了?他底下的人

后章提要:主,不像苏晚卿,不过是一个丞相府的女儿罢了。即便是嫡女又如何,在她面前,还不是得矮了一截? 她在青霄国不受宠之事,只要她不说,谁又会知道呢?莫非,皇上伯伯已经认可了谦哥哥的能力,想要立他做太子,因而打算将身为公主的她许配给谦哥哥?毕竟这样一来,在别人眼里,就相当于谦哥哥的背后多了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助力了,那可是朝中任何一个大臣效忠他,都比不上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若是成为了二皇子妃,未来说不定还是一国最尊贵的女人?毕竟,她是公主,皇上伯伯又这般喜欢她,是断然不可能让她做妾的。因此,为了让她做正妃,皇上伯伯才取消了苏晚卿和谦哥哥的婚约? “想通”了这一层,青雪儿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没想到皇上伯伯这般关照她,真是让她受宠若惊。她一定不会辜负皇上伯伯的“美意”,好好照顾谦哥哥的! 青雪儿仿佛已经看到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了。 她看着裴天宇,大着胆子说道:“不知苏小r />

若是跟在像公主殿下,或者二小姐这种人的身边,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弄死了。想到这里,桃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多想了,她还是好好伺候大小姐吧。

这边苏晚卿自得其乐,另一边可就不是如此了。

苏见廉这几天没什么事情,都在府中待着。当皇上的圣旨传来的时候,他着实惊讶了一番,但也并没有那么想象中的那么愤怒。

他本来就不喜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整天跟在一个男人屁股后面跑,他心疼呀。如今自己的女儿对那二皇子已经无意了,而二皇子一看就不是自家女儿的良人,取消了婚约,自然是好事。

但苏见廉的心中对于二皇子必定是有着不满的,毕竟这关系到自家女儿的名声。他的女儿并未做错什么,但此刻外边的风言风语却全是在责怪卿儿。认为都是她太过任『性』妄为,甚至还将公主殿下推入水中,这种毫无三从四德的女子,根本没有进入皇室的资格。

苏见廉一开始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气得都要吐血了。他的女儿才不是这样的人呢,居然有人如此抹黑他的女儿。作为父亲,他怎能同意!

当时苏见廉就不管不顾的进宫找皇上理论去了,结果皇上一句轻飘飘的“是你女儿先提出来解除婚事的,朕只是顺了她的意罢了,别的朕可就不管了,毕竟天离国是一个yán lun zi you的国度”给顶了回来。

于是,苏见廉在确认自家女儿没有伤心之后,灰溜溜的离开皇宫了,并将这一切都记在了裴谦的头上。

前几天,柳太尉还来找他商量关于拥护太子之事。若是自己的卿儿真的嫁给了二皇子,他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拥护二皇子的,虽然他并不看好裴谦。但如今卿儿已经与二皇子取消婚约了,他还拥护他,那他就是个傻蛋!绝对不可能!

事实上,裴谦在事后也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当时不过是因为苏晚卿的态度,脑子一热便答应了取消婚事,事实上,若是要坐上太子之位,他必定需要苏晚卿背后的丞相府作为助力!

虽然柳太尉如今站在他这边,但当朝官员何其多,光他一个还不够,若是能够得到与柳太尉有同等地位甚至更高一筹的丞相爷拥护自己,他还愁什么太子之位吗?

因而,当裴谦回到自己的寝宫时,被等在那里许久的皇后娘娘狠狠地骂了一顿。他也只能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虽然自己不是皇后亲生的,但皇后娘娘一直视他如己出。毕竟,皇后娘娘自己多年来并无生育。若非自己的母妃在自己出生时便离世了,他想必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如此重视自己的皇后,对自己倾尽了一切的心血,但却因为他的一时冲动,也许让自己离那皇位远了一步,她怎能不气?

但如今,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自然是不可能收回的。裴谦即使心中愤懑,但此刻他也无计可施了。谁让自己这么冲动呢,那苏晚卿这般愚蠢,自己明明可以先将她稳住,待苏丞相助他一臂之力后,他再收拾她也不迟。

苏见廉在家中无奈的喝茶,自家的女儿一直不从院子里出来,也不给人去看她,他都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但她院中的桃夭来报,大小姐每天不是吃水果便是睡觉,要么便是晒太阳,练练书法,日子过的很惬意,他差点儿都要闯进采薇苑了。

苏见廉坐在书房中想着事情,敲门声忽然响起。他微微皱了皱眉,喊了一声:“进来。”

门轻轻的推开了,一身淡紫『色』裙装的阮氏进来了,她的手中托着一盘点心。

阮氏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柔声道:“老爷,妾身看您一直待在书房中不出来,寻思着是不是会饿,便做了些特制的点心给您尝尝。”

苏见廉看了一眼那个看起来甜腻的点心,刚想拒绝,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有没有给卿儿做一份?她最喜爱这些甜甜的点心了。”

阮氏的笑容僵了一僵,尔后道:“老爷别担心,妾身正打算给您尝了后,回头给大小姐做一份呢。只是……”

苏见廉不喜爱人说话只说一半,皱着眉道:“是什么,你且说完便是。”

看到苏见廉有些不耐烦,阮氏连忙道:“大小姐这几天都不见人,妾身怕做了点心她也不愿意吃罢了。毕竟,退婚一事,想必对大小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大小姐对二皇子如此情深。”

看苏见廉皱着眉不说话,阮氏拿出手帕微微擦了擦眼角继续道:“妾身是心疼大小姐呀,一直闭门不出,不知道在房中难过成什么样子呢。您说这好好的,怎么就退婚了呢?”

阮氏并不知道当日在御书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因为苏晚卿推了那青雪儿入水,皇上大怒之下,将她和二皇子的婚事给取消了。

但她却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但不管如何,当知道消息的那一刻,阮氏的心中自然是幸灾乐祸的。而苏晚月,则更是狂喜不已了。毕竟,自己的大姐姐和自己仰慕的男子取消婚事了,这意味着自己离二皇子妃又进了一步了。

如今的二皇子可是香饽饽,走到哪儿都有女孩子追。毕竟,他知书达理又风度翩翩,一个笑容,就已经『迷』倒一片女孩子了。

因此,虽然苏晚卿和二皇子解除了婚约,但苏晚月依然感觉到了危机感。她要面对的,可是整个皇城仰慕二皇子的女人!

阮氏看苏见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自以为是因为婚事。她斗胆说道:“老爷,不是妾身说……这次皇室委实有些过分了,咱们大小姐如此优秀,他们怎能如此置她的颜面于不顾?要妾身说,大小姐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既然取消了婚事,大小姐的及笄也快了,不知是否应该为她觅得一位好郎君了?”

阮氏自以为为苏晚卿着想,却不料这番话一出,苏见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他看着阮氏,冷冷的问道:“你就这么容不下我的卿儿,这般迫不及待要将她嫁出去?我的卿儿这般优秀,还怕找不到郎君吗?我看你就是瞎捣『乱』,给我出去!”

阮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第五十七章 风向一边倒

阮氏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苏见廉这般直白的说出这番话。

当离开苏见廉的书房时,阮氏还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门外伺候的丫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苏见廉的声音,此刻看到二姨娘这般失魂落魄的走出来,都面面相觑,眼中闪过彼此才明白的神『色』。

最近自家大小姐被二皇子殿下取消婚约的事情,满城都闹得风风火火的,连她们这些平时对大小姐不太感冒的丫鬟,都觉得有些同情她了。

毕竟大小姐对二皇子的爱慕,大伙儿都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她的手段有时候极端了一些,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二皇子呀,一个怀春的少女,有什么错呢?

但是如今阮氏却如此不懂事,今儿个居然还来找老爷讲大小姐的事情,谈论她的婚事,这不是给老爷添堵吗?老爷为了大小姐的婚事,本身已经够烦的了,如今阮氏竟然还做出如此的举动,真不像她往日的作风。

莫非,她真的如老爷所说的一般,真的在心底里容不下大小姐?但想到阮氏平日里对谁都和善无比的神『色』,她们又有些不确定了。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阮氏恐怕是撞在枪口上了。不管她的心思究竟如何,但惹怒了老爷,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了。

几个丫鬟又对视了几眼,都纷纷收回了眼光,她们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罢了,自然是不敢过多议论主子的事情的。

苏见廉怒骂阮氏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就传出去了。随着消息在整个府中越传越远,内容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什么阮氏惹怒了老爷,被老爷狠狠骂了一番,老爷还摔东西啦。还有的说,阮氏触到了老爷的怒鳞,老爷气得要休了她啦。

当桃夭一脸兴奋的将这些小道消息告知苏晚卿的时候,苏晚卿委实有些无语。她自然知道,事情的经过不会像传说中一般骇人。最多是自家老爹对于阮氏说的某些话很不高兴,说了她几句罢了。

毕竟,阮氏平日里柔顺的『性』子摆在那里,苏见廉对她的印象,也不会这么快扭转过来。

但是,不管如何,自家老爹对阮氏产生了一丝间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毕竟,苏晚卿对于这个人面兽心的阮氏,可一点儿好感都提不起来。

看着一脸开心的桃夭,苏晚卿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反正她现在府里闲的很,也没什么事儿来打扰她,她就先这样呆着吧。

就在天离国的老百姓正在津津乐道苏晚卿的“丑闻”时,另一个消息却又悄悄地像是一阵风般席卷了整个国家。

有人说,其实青宵国公主青雪儿并非是苏晚卿推倒的,而是她仰慕二皇子殿下,为了陷害苏晚卿,引得二皇子殿下厌恶她,才出此下策。

还有人说,苏晚卿和二皇子殿下解除婚约,其中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这公主殿下。若非是她,二皇子殿下也不会讨厌苏晚卿,从而不顾颜面的提出了解除婚约的事情。毕竟以二皇子殿下的温和的『性』格,怎会做出如此伤害一个女子的事情?

一个又一个的真相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加上天离国的老百姓们早就习惯了yán lun zi you,此刻更是对于这“三角恋”中的几位主角更为感兴趣,谈论得也更加激烈。

况且,还有人指出,当天传说中的六皇子殿下也在游湖,似乎就在苏晚卿她们那艘船的附近,因而将真实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一切并不像公主殿下所说的那般。

但也有很多人质疑这个传言,毕竟那可是六皇子殿下,虽然他如今已经残废毁容了,但在老百姓的心中,他依然是天离国最年轻强大的那个战神。

可是,不是说六皇子殿下自几年前便闭门不出了吗?如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rén liu如此多的月明湖中?怎么想也不可能,这也太扯了吧。

因此,因为这个谣言,很多人又开始怀疑起这些话的真实『性』来。

原本风向已经逐渐往苏晚卿这边倒了,毕竟若她真的没有推倒公主殿下下水,而是被冤枉的,那公主殿下的做法,岂不是在挑衅整个皇室,乃至整个天离国?

毕竟,青雪儿虽然是个公主,但她终究不属于天离国。天离国的老百姓虽然很八卦,但对于自己国家的人,他们却是坚决维护的。

虽然苏晚卿在天离国的名声并不好,但她任『性』的对象也不过是自己喜欢的二皇子殿下罢了。真要说起来,苏晚卿对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可从没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人家二皇子表面虽然躲着苏晚卿,但也许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毕竟以后是两口子,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但如今,因为一个青霄国的公主,二皇子殿下居然狠心取消了与苏晚卿的婚约。原本他们都觉得苏晚卿完全是活该,毕竟她做错了事情。当真相浮出水面时,大家又纷纷觉得,苏晚卿才是最可怜、最无辜的那位受害者。

当六皇子裴修站出来承认,自己当天也去游湖,并且的确“恰好”看到苏晚卿和公主殿下的场景,证实了苏晚卿并未推公主殿下,而是公主殿下自己“不小心”掉入湖中之后,这件事情又推入了一个新的高『潮』。

六皇子所说的话,怎么可能有错?毕竟他跟苏晚卿也非亲非故的,完全没必要为她讲话不是?那只能证明,六皇子所说的话是真的!

苏晚卿并未推公主下水,但公主殿下从水中起来后,对于苏晚卿的事情却只字未提,这样的态度就很引人深思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青雪儿上船后为苏晚卿说的那几句话,并未传出来。因而在老百姓的眼里,就自动转变成:明明不是苏晚卿动的手,公主殿下却并未帮她讲话,而是默认了这一切,让苏晚卿背了这个锅,害她被解除了婚约!

一时间,青雪儿的名声可谓是一落千丈。原本对她有许多好感的人,此刻都纷纷唾弃起她来。

皇宫的客房中,脸『色』已经恢复红润的青雪儿,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当她得知谦哥哥和苏晚卿解除婚约后,她的心情可想而知了。苏晚卿这个蠢货,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随便一个苦肉计,便可以让她身败名裂了。况且最爱的男人还跟她取消了婚约,如今在府中指不定怎么哭天抢地呢。

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手笔,青雪儿眉『色』间都是得意。只要她再努力一把,多讨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欢心,没准他们一个高兴,就会同意她和谦哥哥的婚事呢。

事实上,青雪儿在青霄国,并不像天离国的百姓所想的那样受宠。她不过是个排行中间的公主,在青霄国,光是公主就有不下十位了,她的母妃又没有雄厚的家族背景,身份也只是个普通妃子。在这样的情况下,青雪儿能有多受宠?

她拼命学习一切,只是为了能够得到一点自己父皇的青睐,得到一个外出访问的机会。她深知自己留在青霄国,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姻缘。那还不如到其他的国家去,找一位身份高贵的皇子,好歹自己凭着公主的身份也一定能够成为正妃,到时候,她就不用担心未来的事情了。

这一切,也许很快就会实现了。

青雪儿正得意洋洋的想着,门外一个随身丫鬟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不定的唤道:“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

青雪儿看着她『毛』『毛』躁躁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有些不耐道:“怎么了?”

那丫鬟咽了口口水道:“公主殿下,那日落水之事的真相不知怎地就传出去了,外面、外面都在骂公主您呢……”

青雪儿一下子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大变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那丫鬟脸上都带上了沮丧道:“似乎是天离国的六皇子当时也在那里,他说他看到了……”

青雪儿思索了一番,迅速在脑海中找到了对于那六皇子的印象。她紧咬着牙道:“不可能,那六皇子不是个残废毁容的,几年都没离开过皇宫么?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月明湖,又这么恰好看到我和那苏晚卿?”

丫鬟低下了头,吞吞吐吐道:“可是、可是如今天离国的老百姓都相信了。而且,他们都站在了苏小姐那一边……”

青雪儿忍不住来回踱步,嘴里喃喃道:“怎么办,怎么事情朝着想象不到的地方发展呢,好好地,怎么一个六皇子冒出来了?关他什么事,真是多管闲事!”

就在青雪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边一个小太监进来传消息了。

“公主殿下——”

青雪儿看到那太监是皇宫中的人,连忙收拾好脸上的神情,摆出端庄的神情笑道:“这不是皇上伯伯身边的公公么,不知找雪儿,所为何事?”

那太监自然已经听说了青雪儿的事情,如今再看她的神情,却觉得她十分的做作。当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说道:“皇上命杂家来传消息,请公主殿下到御书房一趟,请跟杂家来吧。”

青雪儿的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维持着笑容道:“好,雪儿这就去。”

第五十八章 青雪儿离去

青雪儿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跟随着公公的脚步,很快的到达了裴天宇所在的御书房。

公公在门口站定,轻轻敲了敲门,恭敬的唤了一声:“皇上,奴才将公主殿下带来了。”

里面很快传来裴天宇略显威严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青雪儿不知道皇上找她所为何事,事情来得及,她又毫无准备,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但看着公公有些冷漠的眼神,她还是稳了稳心神,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便推开门进去了。

裴天宇一身龙袍还未换下,正坐在御书房中翻看大臣呈上来的奏折,直到青雪儿走到他面前,他才停下手,抬起头来。

青雪儿连忙行了个礼问道:“皇上伯伯您找雪儿?”

裴天宇看着她,却还未开口讲话,但这眼神却看得青雪儿有些发『毛』。她有些不敢直视裴天宇的眼神,只能微垂着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半晌,裴天宇忽然开口了:“雪儿呀,你来天离国也有一阵时间了吧?”

青雪儿心中“咯噔”一声,不知他为何如此问,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是的,雪儿来天离国将近大半个月了,多亏了有皇上伯伯和谦哥哥的照顾,否则雪儿也不会过得如此开心。”说着,她冲裴天宇『露』出了一个天真烂漫的笑脸。

裴天宇点了点头,不知是有意无意又问了句:“谦哥哥?你说的是朕的二皇儿么?”

青雪儿看裴天宇似乎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问了一句,脸上闪过了一丝羞涩,她脸颊染上了些许粉红,良久小声道:“是二皇子殿下没错,他在雪儿住在宫中这段期间,对雪儿多加照顾,像个亲切的大哥哥般,雪儿不甚感激。”

裴天宇眼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但快得令人抓不住。

“哦?你只是将谦儿当做你的哥哥吗?”

青雪儿愣住了,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答,说是吧,但自己又并非将他当成哥哥,只是这般叫,显得二人更亲近罢了。说不是吧,她也捉『摸』不透皇上伯伯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要撮合他们俩?

想到这里,青雪儿的眼里闪过一缕喜『色』。她还是决定诚实的回答道:“回禀皇上伯伯,雪儿……雪儿并未将谦哥哥当做哥哥。雪儿……”

青雪儿一副吞吞吐吐加上含羞带怯的样子,虽没有明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二皇子究竟是什么态度了。

裴天宇自然也知道青雪儿对裴谦的态度,他方才已经得知,如今,不过是再问一遍确定一下罢了。

他想了想,又开口道:“雪儿,那你可知,前段时间在朕的御书房发生的事情?”

青雪儿愣了一下,问道:“雪儿不知,不知所为何事?”

裴天宇想到苏晚卿那个小脸,淡淡的笑了,说道:“那天,朕召见了苏晚卿,和你的谦哥哥。”

青雪儿听到苏晚卿三个字怔了怔,在听到裴天宇似乎调侃一般的“你的谦哥哥”后,脸蛋不争气的变得更红了,她以为皇上伯伯这意思,是默认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害羞的低下了头,声如细蚊道:“皇上伯伯说笑了,谦哥哥才不是雪儿的呢。”

裴天宇的笑容敛了敛,忽然问道:“雪儿,朕若说,朕取消了苏晚卿和二皇子的婚约,是有原因的,你可知道其中的原因?”

看着裴天宇带着“鼓励”的双眼,青雪儿胆子忽然大了起来,以为皇上伯伯是希望她说出来。毕竟,她即便在青霄国不算受宠,但至少再怎么样也是一位堂堂正正的真公主,不像苏晚卿,不过是一个丞相府的女儿罢了。即便是嫡女又如何,在她面前,还不是得矮了一截?

她在青霄国不受宠之事,只要她不说,谁又会知道呢?莫非,皇上伯伯已经认可了谦哥哥的能力,想要立他做太子,因而打算将身为公主的她许配给谦哥哥?毕竟这样一来,在别人眼里,就相当于谦哥哥的背后多了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助力了,那可是朝中任何一个大臣效忠他,都比不上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若是成为了二皇子妃,未来说不定还是一国最尊贵的女人?毕竟,她是公主,皇上伯伯又这般喜欢她,是断然不可能让她做妾的。因此,为了让她做正妃,皇上伯伯才取消了苏晚卿和谦哥哥的婚约?

“想通”了这一层,青雪儿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没想到皇上伯伯这般关照她,真是让她受宠若惊。她一定不会辜负皇上伯伯的“美意”,好好照顾谦哥哥的!

青雪儿仿佛已经看到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了。

她看着裴天宇,大着胆子说道:“不知苏小姐和谦哥哥解除婚约,是不是因为……那天苏小姐将雪儿推入湖中呢?”

裴天宇眯起了眼睛,他早就将青雪儿方才的一切神情收入眼底了。这小丫头,莫不是以为自己要将她许配给谦儿吧?不存在的。

但裴天宇并未表现出来,他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哦?苏丫头真的将你推入湖中了?她竟这般过分?那天在御书房里,她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完,裴天宇还摆出了一副有些生气的模样。

看到裴天宇的神情,青雪儿以为他是因为苏晚卿撒谎而生气,心下更喜,连忙加了一把火道:“皇上伯伯,那天……雪儿一开始也以为是雪儿自己不小心摔入湖中,所以才为苏小姐说话,旁人说是苏小姐推的,雪儿还不信……后来雪儿清醒过来才发现,当时的船行驶得这般稳妥,雪儿也站得好好地,怎么碰到苏小姐就……”

青雪儿没有将话讲完,她甚至还暗暗在话语中夸奖了自己一番,暗示皇上自己当初这般信任苏晚卿,却没料到她却如此对自己。她相信,皇上伯伯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裴天宇脸上的怒意更甚了,但此次他说的话却是冲着青雪儿来的:“雪儿,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朕原本以为你是个听话乖巧的姑娘,没想到你为了一己私欲,居然不惜犯下欺君之罪!你让朕对你如何是好!”

青雪儿原本笑着的小脸一下子僵硬,尔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但她却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皇上伯伯宁愿相信苏晚卿也不相信她吗?不可能,若是皇上伯伯相信苏晚卿,他又怎会取消她与谦哥哥的婚约!

青雪儿很快反应过来,眼眶一下子红了,她满脸委屈的说道:“皇上伯伯,雪儿没有颠倒是非,是不是苏小姐在皇上伯伯面前说了什么,让皇上伯伯如此误会雪儿?雪儿真的没有……”

裴天宇脸上失望的神『色』愈发的明显了,他是知道青雪儿陷害了苏晚卿,今日有意试探她一番。若是她知道认错,他也就既往不咎了。但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却一肚子坏水,到这个时候了依然咬着苏晚卿不放,真是让他好生失望!

裴天宇摆了摆手,平静的说道:“你不必多言,当日的真相朕都已经全部了解了,难道你当朕也跟旁人一样是个傻瓜,没有丝毫分辨是非的能力吗?既然如此,你还是回到你的国家去吧。”

裴天宇一大顶帽子扣下来,青雪儿的脸『色』彻底的变了,她慌忙跪了下来,脸『色』惨白道:“皇上,求求您,别将雪儿送回去,雪儿好不容易才离开青霄国,请皇上别让雪儿回去……”

裴天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若你在天离国乖乖的呆着,朕原本不打算将你如何。但如今你却咬着别人不放,心思歹毒,朕这里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看着裴天宇眼里的冷漠,青雪儿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神情也慢慢变得空洞起来。

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原本以为皇上多喜欢她,却没想到,最后关头,皇上却在这里等着她。

青雪儿现在什么都明白了,皇上分明是挖了一个坑,引导着她往下跳。但事实的确是她动的手,事到如今,她能怪谁?

裴天宇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过几日朕先差人遣送你回国。”

青雪儿呆呆的站了起来,也没忘行了个礼,心如死灰的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裴天宇忽然出声叫住她。

青雪儿愣愣的回头,不知道裴天宇还要说什么。

裴天宇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朕忘了告诉你,苏丫头和谦儿退婚一事,是苏丫头主动提出来的,与其他人无关。”

这句话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压死了青雪儿这个瘦骆驼。她身子一软,差点又要倒下。

此刻,她什么都明白了。人家苏晚卿哪里是爱慕二皇子如痴如狂,人家分明是不屑一顾!否则,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会冒着被人唾弃的风险,硬要取消一段美满的婚事?

她青雪儿天真的以为抢了二皇子,就能够打败苏晚卿,抹杀她的骄傲。但事实上,人家根本不在意。

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罢了!

但明白这一切,已经晚了。如今的青雪儿,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应得的代价。

青雪儿离开后,裴天宇看着左边的一处屏风,无奈中带着些宠溺道:“皇儿,你出来罢。”

屏风后人影微微动了动,随后,一架轮椅缓缓地挪了出来。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无人发现,屏风后竟然有人!

裴修眼眸中没有丝毫的神情,他淡淡的说了声:“谢谢父皇了。”

裴天宇看着他冷淡的神情,心下无奈,但还是道:“无需谢我,你这般护着那个丫头,是不是有什么理由?”

裴修想起那天晚宴上那个小丫头可爱的嘴脸,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没什么理由,不过是看她顺眼罢了。”

第五十九章 逛章 台

时间一晃而过,一转眼便过了一个多月。

苏晚卿每天在院子里吃吃喝喝,好不悠闲。阮氏因为惹怒了苏见廉,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出现在大伙儿面前。而苏晚月更加了,在得知她与赔钱货解除婚约后,更是脚不沾地的往外跑,天天打探着赔钱货今天去哪个地方了,无时无刻不想着来个偶遇。

虽然苏晚卿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很惬意,但是也架不住每天这么个过法呀。一个多月没出门,她已经感觉到十分的无聊了。如果真的要在府里待够三个月不出去,岂不是会把她给闷死?

这一天,桃夭像平时一样,端着点心到采薇苑,却发现自己的大小姐居然一脸无精打采的。

她一边将点心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一边奇怪的看着苏晚卿道:“大小姐,您今儿个是怎么啦,怎么闷闷不乐的?”

苏晚卿托着腮发呆,闻言掀起眼皮看了桃夭一眼,又垂下眸,维持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桃夭想了想,不对呀,最近二姨娘那母女俩也没出来搞事情,老爷也忙着朝廷的事情,也没什么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大小姐,她怎的这般不开心?

桃夭只想到了一个可能,她试探的开口道:“大小姐莫非是……没事情做?”

苏晚卿再次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桃夭一听,也是,自家的大小姐『性』子有时候这般跳脱,让她在府中待三个月,的确挺为难她的。但是这毕竟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大小姐就算再无聊,也只能憋着不是?

这般想着,她只能劝道:“大小姐,您就忍忍吧,还有两个月,一眨眼儿就过去了。来,吃点点心吧,桃夭刚做的,新鲜出炉的呢!”

看桃夭捧起那点心盘子,炫耀一般的在她面前摇晃,苏晚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一边儿去,你大小姐我是这样的人,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吗?去去去,没看见本小姐在烦着吗?”

桃夭:“……”大小姐,您就是每天都在吃吃喝喝呀。但这话,她是断然不敢说出口的,不然,若是大小姐发起怒来,到时候自己尸体凉了都没人帮收尸呢。

苏晚卿一看桃夭的模样,就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她瞪了她一眼道:“想什么呢,难道本小姐说的不对吗?”

桃夭连忙挥去脑海中荒唐的想法,应和道:“对对对,当然对。大小姐说的都对。”

苏晚卿表示不想理这个小妮子了,真虚伪!

她继续发着呆,盯着一旁开得灿烂的花儿使劲儿的看。这花儿开得可真是娇艳,哎,要说在这古代,有很多女子也像这花儿一般盛放呀。

“有了!”苏晚卿忽然一拍手掌,大喊了一声,将一旁的桃夭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盘子都差点儿飞出去了。

桃夭连忙将盘子重新放回石桌上,拍着小胸脯道:“大小姐您这是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死桃夭了。”

苏晚卿才不理这个戏精,她双眸亮晶晶的说道:“我知道怎么打发时间了!”

桃夭好奇的看着她问道:“怎么做呢?”

苏晚卿瞄了四周两眼,发现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也对,自从那次被阮氏欺负到房间门口之后,她再也不让那些个丫鬟守在这里了,只会给自己添麻烦!毕竟,一个整天叽叽喳喳的桃夭已经够她受的了。

如今这些人不在,丫鬟也不敢随便来打扰,倒是方便了苏晚卿的行动。

她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的说道:“桃夭,你过来,我跟你说。”她冲她招了招手。

桃夭听话的凑了过去,苏晚卿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什么?你要去章台!”桃夭娇俏的小脸上花容失『色』,仿佛苏晚卿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苏晚卿狠狠瞪了桃夭一眼,虽然此时院子里没有别人,但是院子外面有呀!这死桃夭,这么大声,是要将全部人都引过来么?

“你住口,给本小姐安静点!待会儿把谁引过来了,本小姐就把你卖到章台去当烧火丫头,不听话就被老鸨揍!”

桃夭许是被苏晚卿描述的场面吓住了,她连忙捂住嘴,瞪着大眼有些惊恐的看着苏晚卿,还不停地摇着头。似乎在说,大小姐我错了,别把我卖去章台。

苏晚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怎么样,本小姐这个主意是不是很棒?”

桃夭捂着嘴,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她作为一个丫鬟,又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怎么敢去章台这种烟花之地,简直是想都不敢想!如今,自家大小姐居然说要去那种地方,她怎么敢同意?

但是碍于苏晚卿的“『淫』威”,她也不敢摇头啊……万一把大小姐惹『毛』了,真的把自己扔进章台不管了怎么办?她才不要!

看着桃夭犹豫又闪烁的眼神,苏晚卿挑起眉,又重复了一遍:“本小姐的主意难道不是很棒,很有新意吗?”

桃夭真的很想说,大小姐您这个新意,是这么用的嘛!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诚恳的问道:“大小姐,请问……您要怎么去章台呢?”

苏晚卿瞪了她一眼道:“当然是乔装打扮去,难不成大摇大摆去吗,你是不是傻了?这么笨的!”

桃夭顿时耷拉下了脑袋,也是,大小姐光是顶着一张满是粉的脸庞,就已经是她个人的标志了,怎么可能就这样去章台呢。她真是担心则『乱』呀,大小姐再怎么爱玩,也不会不顾丞相府的名声不顾嘛。

若是大小姐溜出去玩,她作为大小姐的丫鬟,一定会好好守护采薇苑,不让人进来的!

就在桃夭暗自给自己打气的时候,苏晚卿又说道:“还有,我自己去有什么意思,你当然得跟本小姐一起去。”

桃夭猛然抬起头来,满脸震惊的看着苏晚卿道:“大小姐,您、您要带桃夭一起去?”

苏晚卿一脸的理所当然道:“那是,你作为本小姐的贴身丫鬟,不会打算半路潜逃吧?”

最后,桃夭还是在苏晚卿的胁迫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上了一身男装的衣裳。

苏晚卿看着她一副书童的模样,给她稍微遮掩了一下少女的特征后,拍了拍桃夭的肩膀道:“桃夭啊,你也不用这么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你想啊,你大小姐我这不是怕一个人去章台摊上什么事儿吗?你要是在我身边,那我可就放心多了。”

桃夭这么一想,也对,大小姐这么『毛』『毛』躁躁的,万一真的碰上了什么事儿,自己在,也有个照应,没想到大小姐原来这么看重自己!

当下,桃夭便调整好心情,高高兴兴的准备跟苏晚卿出门了。她也不想想,若苏晚卿真的怕事儿,她还会往章台跑吗?

苏晚卿看自己三言两语就把这个小丫头哄好了,心中十分的满意。果然,头脑简单,也是有好处的啊。

她带着桃夭,从后院的矮墙直接翻出去了,悄无声息,谁也不知道,采薇苑中原本该关禁闭的大小姐,已经消失无影踪了。

苏晚卿为了显得自己更加英俊潇洒,还命桃夭找来了一把男人用的折扇。

此刻,她一路大摇大摆的摇着折扇,大步向前走着,活脱脱一个出门逛街的公子哥儿。而桃夭一副书童的打扮,在苏晚卿身后,有些畏手畏脚的走着,生怕被人看出自己是个女儿身。

很快,苏晚卿就站在了天离国最大的章台面前,看着大招牌上金灿灿的“怡红院”三个字,苏晚卿的眉间不禁划过几条黑线,果然,古代的章台,名字都不带变化的。

门前站着一个看起来机灵讨巧的小丫头,看到苏晚卿似乎要走进来,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招呼道:“这位公子哥,一看您就是生面孔,今儿个第一次来吧。来来来,里边请,咱们怡红院里可什么花儿都有,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花儿呢?”

小丫头一段话倒是说得有意思,苏晚卿收起折扇,哈哈一笑道:“哦?你倒是给本公子说说,这院子里,什么花儿开得最鲜艳啊?”

一旁的桃夭低着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还是自家大小姐的声音么?这明明是一个充满了磁『性』,但又带着些许稚嫩的公子哥的声音啊!大小姐也太神奇了啊,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那小丫头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下,笑道:“公子哥想要什么花儿开得鲜艳,咱们就能让什么花儿开得最鲜艳!”

苏晚卿扶了扶掌笑道:“既然如此,本公子要见你们院里的老鸨,她总该是院里最宜人儿的花儿罢。”

那小丫头看苏晚卿虽眼中带笑,但言语并不轻佻,且一身蓝衣,气度不凡,必定不是个普通人。

因此,小丫头连忙应了一声,让苏晚卿稍等片刻,一溜烟儿就消失了。

苏晚卿趁着这个间隙,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这个章台来。这个章台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有许多胭脂俗粉的女子晃来晃去,甚至连门口都没有。

走入大堂内,可以听到丝丝绕绕的琴声,袅袅婷婷的响起,却又让人感到心里出乎意料的平静。

苏晚卿垂下眸,神『色』有些不明。

看来这章台,还挺有意思。

第六十章 相遇

苏晚卿并未在此等候多久,一位身着梨花青双绣轻罗长裙,略施粉黛的绝美女子出现在苏晚卿的面前。

她的腰间挂着一串精巧细致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叮叮当当的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就引起了苏晚卿的注意。

在曼罗打量着苏晚卿的同时,苏晚卿也在打量着这位怡红院的妈妈。她简直有点不相信,古代怡红院中的妈妈,不都是半老徐娘,满脸胭脂么?怎地眼前这位女子看起来这般年轻,不过比她大了四五岁的模样罢了。

最引人注意的,还是曼罗那个凹凸有致的身材。即便她穿着一身并不俗气,反而很清丽的衣裳,但她依然挡不住自己成shu nu人的魅力。尤其是那双妖娆的凤眸,更是让人一对望,便深深的陷了进去。

曼罗暗自打量了苏晚卿几眼,不禁在心中暗暗赞赏起来。她作为怡红院的妈妈,自然是阅人无数。虽然怡红院平日里来的大部分都是达官贵人,但也不缺一些泼皮无赖,若是有人惹事,自然也有人收拾他们。

即便这怡红院开得再怎么清丽雅致,但终究也不过是一个烟花之地罢了。

眼前这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她从未见过。虽然样貌俊美的男人她见过也不少,但干净得如此像一张白纸的,她今儿个倒是第一次见。

这位公子虽不是很高,一看便还是个青涩的公子,一身低调却奢华的蓝『色』锦服,一头黑丝仅用一个发冠稳稳地盘在头上,腰间一枚白玉灵佩,手中一柄聚骨扇微摇。好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少年郎!

曼罗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摆出职业化的笑容道:“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咱们怡红院吧?不知道公子想要哪位姑娘陪同,咱们怡红院的姑娘,可都是个个貌美如花,才华横溢呀。”

苏晚卿慢悠悠的摇晃着扇子,闻言也笑道:“哦,是吗?本公子瞧着妈妈这般年轻,真不像这里的老板娘呢。”

曼罗捂嘴轻笑道:“公子可真会说话,奴家叫曼罗,公子叫奴家曼罗便好。这样吧,公子第一次来,对咱们怡红院也不熟悉,咱们这里,大部分姑娘家都是卖艺不mài shēn的。公子若要听一下曲儿,喝一杯小酒,奴家推荐一位芍『药』姑娘给您,芍『药』的琵琶弹得可好了。”

苏晚卿想了想,自己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的确也不熟悉。没想到这怡红院还是卖艺不mài shēn,难怪里边的布局这般高雅。看来在这古代,即便是怡红院,也讲究个优雅贵气。

但苏晚卿所不知道的是,在天离国,大部分的烟花之地依然是mài shēn不卖艺的,而这怡红院,更多的则是面对贵族子弟开放,背后的势力也不简单,自然是不会跟普通的烟花之地一样了。

苏晚卿没在多想,笑着应下了:“既然曼罗姑娘这般说了,那本公子便听曼罗姑娘的,相信曼罗姑娘介绍的姑娘,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曼罗姑娘妖娆一笑,风情万种的说道:“曼罗便谢过公子的夸奖了,请公子随小瓜子到这边来吧。”

曼罗说完,指着方才在门口等候客人,接待了苏晚卿的那位伶俐的小丫头。苏晚卿看着小瓜子那个机灵可爱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这小丫头的名字也太可爱了,居然叫小瓜子,难道是因为她的顶头上司喜欢吃瓜子么?

苏晚卿没在多想,在小瓜子的带领下,抬脚便往楼上走去了。

苏晚卿一边走,一边美滋滋的想,在以前自己就想走一趟这古代的怡红院了,瞅瞅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样。如今终于有这个机会了,她就可以看着美女儿弹弹琴,再来个『吟』诗作对,喝个小酒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畅快。

桃夭亦步亦趋的跟在苏晚卿的背后,眼睛并不敢四处『乱』看。但她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大大的眼睛时不时偷瞄一下旁边的环境。偶尔碰到一个路过的姑娘家朝她『露』出笑容,她就赶紧低下头,久久不敢抬起来。

苏晚卿回头看了一眼桃夭的那个怂样,不禁有些嫌弃。自己这个丫鬟,平时做点心倒是很合她的胃口,但就是胆子太小了,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苏晚卿不禁回忆起她与桃夭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桃夭拿着一块板砖想要杀她的狠样,她都怀疑这两个不是同一个人。

小瓜子带着苏晚卿走上二楼尽头的第二个房间门前,在门口站定,小瓜子先是对苏晚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请公子稍等片刻。”尔后她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轻声道:“芍『药』姑娘在吗?妈妈叫您接待一位公子。”

很快,里面便传出了一个柔和的声音道:“好,请这位公子进来吧。”

小瓜子应了一声,轻轻地推开门后,她转头对苏晚卿道:“公子,请吧。”

苏晚卿点了点头,小瓜子又说了句“若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瓜子即可”便麻利的退下了。

苏晚卿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里面的装潢很简单,一张雕花木桌,上面摆放着一盆盛开的芍『药』花。房中有一扇屏风,屏风后坐着一个窈窕的身影,若影若现,让人想要进入这屏风中,一探究竟。

苏晚卿正想往里走,桃夭看着这古『色』古香的房间,不禁伸出手扯了扯苏晚卿的袖子,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似乎在说,大小姐,您真的要进去?

苏晚卿瞄了她一眼,扯回自己的袖子,大步流星的踏了进去。

桃夭在她身后跺了跺脚,只能跟进去了。她这会儿真的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就纵容着大小姐来这种地方呢?若是被老爷给知道了,她不得脱一层皮!

但苏晚卿可没想那么多,她进门之后,屏风后又传来了芍『药』温柔的声音道:“这位公子,请坐,请让芍『药』为公子演奏一曲。”

苏晚卿坐在了桌子前,看着那屏风,笑道:“芍『药』姑娘为何要躲在屏风后,不出来与本公子见一面,认识一下呢?”

芍『药』坐在屏风后,听到苏晚卿低沉好听的声音,脸颊不禁有些微红。这位公子的声音真好听,想必样貌长得也不错。

她平时一般都不与人相见,除非是聊得投机的人,她才愿意从屏风中出来,与之一见。她芍『药』,虽然不是怡红院中的头牌,但身价也是一顶一的,一般的公子她也是不会见的。

因为苏晚卿的声音,芍『药』对于苏晚卿的第一印象十分的好。她跟苏晚卿又聊了几句之后,便娇滴滴的从屏风背后出来了。

苏晚卿一看芍『药』,眼前便是一亮。好一个清丽秀气的妙人儿,容貌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她虽算不上绝美,但凭着身上独特的气质,倒也是十分的出众。

当即,苏晚卿便毫不客气的夸奖开了:“芍『药』姑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声音这般甜美,长得也是倾国倾城,让苏某真是眼前一亮呀。”

芍『药』看见苏晚卿俊美的五官,再加上他的眼中并无轻佻,说出来的话也是落落大方,看得出来是对她真心实意的赞美。意识到这些,芍『药』的脸蛋更红了,简直如天边的云霞一般,几乎要烧起来。

一旁的桃夭看着芍『药』通红的脸蛋,再看看依然在滔滔不绝的夸奖她的自家“公子”,不禁有些叹息。自家公子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女孩子的心,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迷』倒万千少女而不自知了。

在苏晚卿终于停下之后,芍『药』才羞涩的开口道:“多谢公子这般看重芍『药』,芍『药』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英俊潇洒的公子,还这般有文采,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苏晚卿有些得意的摇晃着扇子,谦虚的说道:“芍『药』姑娘过奖了。”

芍『药』端坐在屏风前,拿起自己的琵琶,柔声道:“接下来就请让芍『药』为公子演奏一曲罢。”

苏晚卿笑得谦和有礼:“芍『药』姑娘不必多理,请吧,苏某定当洗耳恭听。”

芍『药』定了定心神,不敢再看苏晚卿含笑的眉眼,低下头,轻轻地拨动起来。一道哀婉清丽的旋律缓缓地从她的手中传了出来。

苏晚卿拿起茶杯,桃夭连忙拿过茶壶为她倒了一杯清茶。苏晚卿抿了一口茶,微微闭了闭眼,衬着这悦耳的曲子,只感觉赏心悦目,舒畅无比。

桃夭在一旁看着苏晚卿,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大小姐还有些理智,没有要酒喝。不然,待会儿可真的要出大事儿了。

很快,芍『药』一曲奏完,轻轻地放下了琵琶,抬眸看向苏晚卿。

苏晚卿也不负她望,热烈的鼓起掌来道:“不愧是芍『药』姑娘,琴技当真了得。”

芍『药』姑娘看着苏晚卿眼里满满的赞赏,脑子一热便开口道:“不知公子可否婚配?”

苏晚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未曾。”

芍『药』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若公子不嫌弃,可否为芍『药』赎身。”看到苏晚卿挑起眉,芍『药』又急声说道:“芍『药』虽在怡红院的日子不短,但一直清清白白,公子不必担心。对了,芍『药』这些年也有一些积蓄,若是公子介意,芍『药』可以……”

苏晚卿这时候才醒悟过来,敢情这芍『药』姑娘是看上她了?难怪方才她弹琴的时候,桃夭一直在后面偷偷拉扯她的袖子。

苏晚卿连连摆手道:“芍『药』姑娘,在下并无怀疑姑娘清白的意思……”

芍『药』眼睛一亮,连忙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苏晚卿此刻简直想把自己锤死了,她这造的什么虐呀。她连忙站起来道:“对不起,芍『药』姑娘,本公子忽然有些肚子痛,请允许本公子先去一趟茅房。”

芍『药』虽然有些失望,但她以为是自己表现得过于急切,这才收敛了一点,轻声道:“公子去吧,芍『药』在此等公子回来便是了。”

面对芍『药』灼灼的目光,苏晚卿真是有苦说不出,她不敢回来呀……

苏晚卿站起身,桃夭也想跟上去,但芍『药』已经开了口:“公子的小厮也要去茅房?还是……公子是想就这样抛下芍『药』一走了之?”说着,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苏晚卿哪里敢惹美人哭,她瞪了桃夭一眼,粗声粗气道:“你跟着本公子做什么,本公子不需要陪,你在这里候着!”

桃夭委屈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苏晚卿冲芍『药』抱歉一笑,转身开了门,却不料,刚出来,便碰上了一个熟悉的人。

她望着那个人,那个人也望着她。

二者异口同声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晚卿&裴修:“我……”

他们彼此对视,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没错,苏晚卿转身出来碰到的这个人,正是坐在轮椅上,戴着面具,当今的六皇子:裴修。

第六十二章 遇刺

苏晚卿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不禁狠狠跳了一下。

裴修喜不喜欢紫曦,关她什么事儿?她『操』心那么多干嘛,简直是有『毛』病。

苏晚卿晃了晃脑袋,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略了过去,不再多想。

在苏晚卿刚想起自己的初衷是去“上茅厕”的时候,她身后的房门已经打开了。众人一看,原来是芍『药』姑娘听到动静,伸头出来看。她的身后还站着一脸纠结的桃夭,正盯着苏晚卿看呢。

芍『药』看到六皇子,愣了一下,便转过了头不再理会。当发现紫曦的时候,她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嫉妒,但还是有礼貌的打招呼道:“紫曦姑娘,你也在。”

紫曦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十分高冷的。在面对芍『药』时,她方才羞涩的表情已经完全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仿佛方才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一般。

紫曦冷淡的看了芍『药』一眼,淡淡的说道:“是啊,芍『药』姑娘也在。”

这副模样,落在芍『药』眼里,可就是挑衅一般了。她暗暗咬了咬牙,这个该死的紫曦,仗着自己生了一副好相貌,整天在她们面前耀虎扬威的,眼睛比天高似的,连看她们一眼都不屑。

不过是皮相好一些罢了,即便是怡红院的头牌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戏子罢了!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况且即便她长得再美又如何,伺候的还不是一个瘸子?还带着面具,指不定背后的样貌有多丑呢,哪能跟她招待的苏公子好!

想到这里,芍『药』的眼里又闪过一丝得意。她看向一旁的苏晚卿,娇滴滴的问道:“苏公子,您已经忙完了出来了吗?怎么也不进来,让芍『药』一阵好等。”

苏晚卿面对突然变得无比柔情的芍『药』,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一开始一定是瞎了眼吧,怎会觉得芍『药』姑娘这般美好?这分明就是个花痴嘛!

她暗自搓了搓胳膊,挤了一个礼貌的笑容道:“是啊,本公子也就是刚回来不久,遇到一个朋友便聊了几句,正、正准备进去了……”

她说着,还指了指裴修,对方扬了扬眉,却未出声反驳。

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居然男扮女装都能招惹到桃花,看来他真是小看她了。现在他倒要看看,她待会儿如何收场。看小妮子那个不情愿的样子,大大的取悦了裴修。

芍『药』顺着苏晚卿的手指看向裴修,眼中闪过了一丝嫌弃,但很快收敛下去。苏公子果真是心地善良,交友无数,连一个残疾人都是他的朋友,他竟然也一点儿都不嫌弃人家,真是个好男人!自己一定要努力争取,将这个男人拿下!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苏晚卿不知道,自己在芍『药』的心中,在无形中已经上升了无数个层次。要是知道,她只怕是早就撒腿就跑了!虽然自己喜欢欣赏美女,但是她的骨子里可是直的很,『性』取向也完全没问题,她可不喜欢女人!

芍『药』看向苏晚卿的目光,愈发的温柔了,她娇声开口道:“既然苏公子已经谈完了事情,不如就回房吧,芍『药』方才为苏公子泡了上好的碧螺春,等着苏公子品尝呢。”

苏晚卿看着芍『药』眼里的含情脉脉,即便她再傻,也听出来芍『药』的暗示了。她哪里敢进去?这芍『药』的目光活像是要把她生存活剥了似的。若是进去了,她只怕是出不来了……

想到这里,苏晚卿连连摆手道:“本公子与这位公子……还有些事儿没谈完呢,相信芍『药』姑娘如此善解人意,应当不会与苏某介意才是。”

苏晚卿刚说完,一旁的裴修就凉凉的开口道:“苏公子,佳人在侧,我们的事情可以往后再谈。看这位芍『药』姑娘如此天生丽质,想必是苏公子的红颜知己吧?苏公子,可莫要让美人儿久等了,这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哦。”

苏晚卿:“……”这个记仇的小气鬼!现在才来报复她一开始说他和紫曦是红颜知己的事儿么?再说了,她又不是男的,不需要什么绅士行为!

裴修看着苏晚卿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装作没看见一般,歪过了头去。让她编排他和紫曦的关系,尽给他添麻烦。

芍『药』听了裴修的话,脸『色』一红,心中对于裴修的嫌弃已经消失无影踪了。此刻只觉得这位公子真是十分的善解人意,虽然是个残废,没想到心底却如此善良,知道不能让女孩子等太久。

因此,芍『药』看向裴修的眼里,也带上了温和和感激。

苏晚卿看着芍『药』那个羞答答的模样,欲言又止道:“我……”她现在知道了,原来招惹到桃花,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儿了!现在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晚卿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芍『药』背后的桃夭,然而桃夭只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便将头偏向了一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苏晚卿:“……”桃夭究竟是不是她的丫鬟!在关键时刻居然见死不救,太过分了,她要扣她的工钱!就算她到时候哭着求着抱着她的大腿,她也不会心软的!

但是此刻,苏晚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正打算硬着头皮,跟桃夭进房间。大不了,一会儿真的出什么事儿,她将芍『药』打晕了再溜便是了。

想通了这一层,苏晚卿的心里好受了一些。她抬起脚步,正准备往芍『药』的方向走。

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有刺客!”

苏晚卿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黑衣人飞快的朝这边的方向冲来。其中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手中还拿着一柄长长的刀,正往她的方向飞来。

似乎是苏晚卿阻挡了那黑衣人的脚步,黑衣人低吼一声:“滚!”说话的同时,他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迎面就想劈向苏晚卿。

苏晚卿本能的刚想闪向一边,旁边已经伸出来一只纤长的手,抓住了她,尔后狠狠的将她甩向一边。

苏晚卿堪堪稳住身子,黑衣人已经到了面前,但因为苏晚卿此刻换了个方向,并未挡住黑衣人的路,他的刀并未落下来。但黑衣人一个转身,拐了个弯儿,往裴修的方向去了。

这时候,其他的几个黑衣人也已经冲了过来。

将苏晚卿推开的裴修,此刻依然坐在轮椅上,但他的行动却不是那么方便。若是一个健康的男人,要躲开一个黑衣人的袭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因为旁边并无遮挡物。

但是,这毕竟是在楼梯间,黑衣人又有备而来,裴修一时间竟是有些躲闪不及。

身后传来紫曦和芍『药』的尖叫声,顿时引起了那几个黑衣人的注意。

他们对视了一眼,眼神在紫曦和芍『药』之间游离,似乎在确认她们的身份。在发现紫曦的模样更绝美的时候,其中一个黑衣人挥了挥手,另几个人便不约而同的,冲向了紫曦所在的方向。

而那个迎面想要攻击裴修的黑衣人,已经伸出了刀,就要砍向他的时候。裴修躲闪不及,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毕竟,他是个毫无武功的普通人,方才推开苏晚卿,已经花了他许多力气。此刻,裴修不仅有些恼恨自己的身体,为何这般无用。

但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落下,裴修奇怪的睁开了眼睛。

只见原本袭向他的那个黑衣人,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上……踩着一只脚。

裴修顺着那只脚往上看,看到了苏晚卿那张带着恼怒的小脸。

苏晚卿狠狠地一脚踩在那黑衣人的手上,他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刀早就脱落在一旁了,苏晚卿几个狠踢下去,看似毫无章法,但事实上她完全踢在了黑衣人的『穴』位上,让他浑身疼痛不已,半天都动弹不得。

原来,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苏晚卿从旁边伸出了一条腿。那黑衣人顾着眼前的裴修,竟是一时不察,脚下一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苏晚卿绊倒了。

紧接着,苏晚卿狠狠地踩上他的手腕,『逼』迫他扔了手中的利刀。再后来……就是裴修看到的样子了。

而另外几个黑衣人在即将靠近紫曦的时候,听到了黑衣人的惨叫声,他们下意识的回头看,却不料,自己的同伴已经被那个娘娘腔踩倒在地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脸『色』一下子黑了,这个该死的娘娘腔,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的,居然伤害了他们的兄弟!这气,怎么能忍!

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决定暂时先不理会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紫曦,转而朝着苏晚卿的方向攻了过去。

在他们眼里,目前尚有攻击力的,也不过一个苏晚卿罢了。毕竟旁边那个男人,不过是个残废,加上两个女人,一个柔弱无比的书童,看起来根本没有战斗力,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至于苏晚卿,他们心中也是不屑一顾的。自己的兄弟不过是不小心轻敌罢了,不然凭着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公子,怎么可能将他们一个近一米八的大汉给踩在脚下,还将他踩晕过去,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几个黑衣人齐刷刷的亮出自己的长刀,刀刃反光,折『射』出渗人的光芒。他们低吼了一声,纷纷冲着苏晚卿冲过去,一面冲,一面举起了手中的刀。

几把刀冲着苏晚卿飞了过来,她此刻已经完全被包围了,躲无可躲!眼看着,刀就要落下来了!

裴修看着那几把刀即将落在苏晚卿的脑袋瓜上,心脏忽然就停了一秒。

苏晚卿!你千万不能出事!

第六十三章 受伤

苏晚卿看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大汉举着锋利的长刀,就要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她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作为一个优秀的佣兵,苏晚卿自然很清楚,越是在危急的关头,便越是不能够慌。否则,原本能够打赢的胜仗,也许就会败在自己手上。

苏晚卿虽面临着几个大汉的攻击,但她的背部暂时还是安全的,并没有人。因此,在刀锋即将到达苏晚卿的面前,甚至她已经感受到几把长刀带起的烈风,她依然不慌不忙,快速的往后退去,险险的躲开了即将劈下来的长刀。

那几个大汉看一击不成,脸上都带上了几丝恼怒,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但从目光中却也感受到了他们强烈的杀气。

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娘娘腔,反应能力居然如此的迅速,莫非他真的有两把刷子?但他们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一击不成,也不会选择退缩。

在苏晚卿往后退了几步后,几名杀手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一秒钟,又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刀,往苏晚卿的方向冲了过去。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往苏晚卿的身后包抄过去,而其他的几个黑衣人也从左右方攻了过去。从裴修的角度来看,第一次苏晚卿躲开是侥幸,第二次,也许就没办法躲过去了,她极有可能会受伤!

想到这里,裴修推动着身下的轮椅,往黑衣人的方向以一种诡异但又飞快的速度掠了过去。几个黑衣人的注意力都在苏晚卿的身上,一时也并未察觉裴修的动作。也许,即使他们察觉了,也不会理会。毕竟,裴修不过是一个残废,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就在裴修到达了黑衣人的后方,即将对他们发动攻击的时候,那边的紫曦一直密切的注视着这边的动态。当她看到裴修的动作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出声道:“公子,别过去!危险!”

这一叫,就出了事儿。那几个黑衣人听到紫曦的叫声,都纷纷回过头来,看到裴修已经近在眼前。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对于裴修不自量力的态度,他们只感觉自己作为一个杀手的尊严都受到了挑衅。

什么时候,连一个残废,都敢做出如此英勇的举动了?这不是送上门来送死吗?况且,对面的娘娘腔又不是个美人儿,他一个残废,也要学人家英雄救美?不会是个短袖吧。

裴修原本打算从背后偷袭这些黑衣人,但没料到此刻紫曦却叫出了声,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悦。

但此刻黑衣人已经暂时调转了方向,往裴修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他们举起长刀,就打算一次『性』将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给了结。

裴修一只手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轮椅上,往旁边的方向侧了过去,险险躲过了已经伸到面前的一柄长刀。同时,他在轮椅的某个方向又按了一下,一把袖箭猛然从轮椅中发『射』了出去,直直『射』向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的面门!

那黑衣人始料未及,被那把袖箭狠狠地『射』中在胸前心口处,他痛苦的吼叫了一声,一下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很快的没了声息。

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让剩下的五个黑衣人的脸『色』都变了。没想到这个残废的轮椅中居然还隐藏了机关,是他们太过大意了!

因为不小心,此刻他们已经损失了两个兄弟,若是将此消息报告给上面的人,他们只怕是要受到惩罚。而且,别的同行知道了,恐怕也会嘲笑他们。毕竟,他们面对的不过是几个柔弱的女人,甚至还有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

几个黑衣人此刻再也不敢过于轻敌,但他们此刻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先将这个残疾人给解决了,后面的事情,等解决了他再说!毕竟,这残疾人,也不能小看。

想通了这一层,几个黑衣人也不再犹豫,纷纷举起长刀,就要往裴修身上砍去。他们毕竟学过武功,杀人也无数,在认真对待起来之后,他们的实力并不弱。至少,对付一个不会武功又没办法站起来的裴修,是绰绰有余的。

此刻的裴修就有些狼狈了,他的机关虽还能再用,但是对面的黑衣人已经提高了警惕,自然是可以轻易的避开他的攻击。方才那名黑衣人是不留神才丢了自己『性』命,但其他的黑衣人,便不会再上当了。

所以,裴修的袖箭,相当于已经无法再使用了。他只能挪动着轮椅,不断地往后退,一次又一次的险险避开黑衣人的袭击。

但是,黑衣人数目并不少,况且他们都拿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裴修一个不察觉,手上便被一把长刀狠狠地隔了一下。他穿着白『色』的华服,此刻手臂处立刻被伤口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

裴修因为这一刀,动作有了一些滞后。那些黑衣人瞄准时机,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几道新的伤口。

裴修白『色』的衣裳上,此刻已经沾了大半的血迹,看起来十分的惊心动魄。而身后的紫曦还在不断的尖叫着,但却不敢靠近。

苏晚卿从裴修开始受伤时,眼中就已经染上了阴霾。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裴修是因为想要帮她,才会被黑衣人袭击,从而受到了伤害。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疾人,又是尊贵的皇子,他本该可以不用这样做。可是,裴修帮了她,还为了她受伤了。这件事情,让苏晚卿十分的不爽,她并不希望任何人为了自己受到伤害。若是裴修出了什么事,她如何向皇帝老头交代,自己的内心也无法安生。

耳边还传来紫曦穿破耳膜的尖叫声,苏晚卿心中的怒火更胜。若非她在关键时刻出了声,裴修又怎会受伤?还红颜知己,她瞧着,紫曦是希望快点儿将裴修送去地狱吧。

在裴修狼狈的躲避着黑衣人的时候,苏晚卿瞪着紫曦,冷冷的说道:“你给我闭嘴。”

此刻,她已经一改方才的风流姿态,整个人变得高冷起来。这种高冷不同于紫曦那种故作姿态的清高,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紫曦看到苏晚卿的眼神,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她立刻噤了声,不敢再发出丝毫的声响。

熟知苏晚卿的人都知道,此刻的苏晚卿,是真的发怒了。

就在几个黑衣人像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般时,苏晚卿已经默不作声的捡起了方才她踩晕过去的那个黑衣人掉落的长刀,迎了过去。

在几个黑衣人欺负裴修欺负得不亦说乎的时候,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声,将他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黑衣人的胸前,从背后『插』过来一把长刀,正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武器。而那个黑衣人的身后,则站着满脸冷漠的苏晚卿,她拿着手中的刀,当着他们的面,面无表情的将刀抽了出来。

黑衣人的胸前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窟窿,并迅速染上了鲜血,而他也重重的倒在了地板上,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旁的紫曦和芍『药』已经被苏晚卿的手法给惊呆了,她们怎么也想不通,方才还满脸笑容夸奖她们的翩翩公子,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杀人机器一般,残忍得让她们难以呼吸。

剩余的四个黑衣人,此刻也停住了攻击裴修的动作,呆滞了几秒。他们的兄弟居然又死了一个?在得到这个认知之后,黑衣人彻底的暴走了。

他们大喊了一声“还我兄弟的命来”便飞快的朝苏晚卿的方向又冲了过去,而裴修也因此获得了片刻的喘息。但是看到苏晚卿的模样,裴修的心中忍不住一跳,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以前在前方上阵杀敌时,自己不也是像一个杀人机器一般,到处搜刮敌军的『性』命吗?

只是,苏晚卿不过是一个深闺中的少女,她怎会武功。或者说,她为何可以面不改『色』的,就这样杀了一个大男人呢?裴修此刻也有些想不通了,但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她的安危。

苏晚卿的身手并非武功,她不过是依靠着自己前世杀人的经验,将黑衣人解决掉罢了。

在几个黑衣人冲过来的时候,苏晚卿灵巧的躲开了他们的攻击,反手将手中带血的长刀,又送进了一个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到最后,竟只剩下一个黑衣人,其他的黑衣人都已经倒在了血泊!

那黑衣人越跟苏晚卿交手,便越是感到触目惊心。

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男人,怎地身法如此的奇怪,但又与他的武功不相伯仲?他自问行走江湖多年,对于独特的武功历来是过目不忘的,但却从未见过像苏晚卿一般奇怪的身手,他究竟师从何门,他怎会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号?

黑衣人知道,今天的行动不仅失败了,他还踢到踏板了。这块踏板,极有可能,将他自己的命也赔了进去。

但苏晚卿并不打算赶尽杀绝,她对黑衣人的身份还未了解,怎会轻易让他死去?

因此,苏晚卿将黑衣人打趴下之后,并未了结他的『性』命,而是将他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将他像块破布一般扔在了地上。

此刻,怡红院中的帮手也出现了,为首便是一开始接待苏晚卿的小瓜子。

当大伙儿看到满地的血迹和七手八脚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他们都惊呆了。

第六十五章 他的产业

苏晚卿推着裴修一路下了楼,一直走到怡红院的门口。

路上碰到了好一些怡红院里因为楼上动静而跑出来的姑娘,她们看着一个柔弱的公子推着一个戴着面具的残疾人,都忍不住纷纷驻足观望。

这一看才发现,那位公子是如此的英俊貌美,甚至让好一些姑娘都觉得自己的容貌完全跟这位公子没法相比,让她们不禁有些自惭形秽。但同时,大伙儿也很好奇,哪家的公子,竟可以生得如此俊俏,她们从未见识过。

虽然有些姑娘家想上前去跟苏晚卿打个招呼,结识一下。但在看到她略显冷淡的神情和丝毫不拖泥带水往门外走去的步伐,加上她们女孩子家的矜持,终究无人敢上前打扰。

再者,虽然这位公子推着一位受伤的残疾男人,但不知为何,在她们的眼中,这幅场景却出奇的和谐,即便对象是两个大男人,她们也不觉得有丝毫的奇怪。

在苏晚卿和裴修的身影消失在怡红院门口的时候,一些姑娘都有些遗憾的收回目光,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中去。

这时候,一个楼上跑下来的姑娘小声的说道:“嗳,你们可知方才楼上发生了何事?”

那些姑娘闻言都纷纷停下来,好奇的看向那个一脸神秘兮兮的姑娘,出声道:“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神秘?快些告诉我们。”

“就是,别吊人胃口啦。”

那姑娘眼睛转了转,看了一眼楼上,发现楼上并无动静后,这才放心的说道:“你们方才是否看到一位俊美的公子推着另一位公子?”

“是呀,他们怎么啦?”

“那位公子真的好英俊,奴家从未见过生得如此俊美的男人,真是让奴家都自惭形秽。”

“可不是嘛!”

那姑娘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有几个刺客似乎想要袭击紫曦姐姐,但是被那位俊美的苏公子一举拿下,将那些黑衣人都一网打尽。听说,苏公子还是拿那些黑衣人的刀,把那些黑衣人解决了呢!上面可谓是血流成河,苏公子那招数,那模样,别提有多厉害了!”

此话一出,那些姑娘家都惊呆了。她们平日里待在怡红院,虽然也见过一些地痞流氓前来闹事,但都被怡红院中的打手给轰出去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死了人。况且造成这一切的,还是那位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苏公子!

那传消息的姑娘忍不住双手合十道:“真希望这位苏公子还能再来咱们这儿,这英雄救美的戏,我也好想像紫曦姐姐一样……”

那些姑娘家纷纷鄙夷的发出唏嘘声,让她不要痴心妄想了。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像紫曦姐姐一样美呢?噢,苏公子可以算一个,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嘛。

但是,这位姑娘的话也引起了其他姑娘家的共鸣。她们也希望苏公子还能再来,即使不能伺候他,能够看看他俊美的容貌,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呀。

几位当事人都不知道,经过姑娘们的一番议论,苏晚卿已经迅速变成了一位见义勇为、疼惜美人的英雄,他为了紫曦姑娘不惜舍身犯险,以一己之力将几位武力高强的黑衣人给解决了,还在最后将一位受伤的残疾人给送去治疗,真是心地善良!

若是裴修知道了,只怕是很无奈了。但他的确受了伤,加上坐在轮椅上一副虚弱的模样,难怪人家这般想了。

但事实上,苏晚卿哪里是为了紫曦姑娘,她不过是因为看到裴修因为她受了伤,一时气不过,这才暴『露』了自己的身手。那些不知道她身份的姑娘便算了,但裴修可是直到她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若是被别人知道这一切,别人肯定会怀疑她的身份。毕竟,一个本该在深闺中学习女红刺绣的女子,怎会这些舞刀弄枪的东西。况且,她还杀了好几个人。这要是被追究起来,她便是一个杀人犯,无论如何都是难逃其咎的。

苏晚卿推着裴修在大路上慢吞吞的走着,脑海中不停地在思索着自己方才的事情。她此刻的确是有些懊恼,自己为何如此冲动。要说裴修,他不管如何都是一位皇子,身边怎会没有高手暗中相护?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即便没有,似乎也轮不到她来相帮。

再者,古代的男人似乎都很要面子。她作为一个女子,救了他一个大男人,虽然他是个残废,但他作为曾经的战神,无论如何肯定也不希望被一个女子给救了。他的心里会如何想?会不会觉得很受伤……

裴修感觉地下的路愈发的不平坦了,苏晚卿推着他尽往有石子儿的地方去,颠得他有些不舒服。他回过头,便看到一脸纠结的苏晚卿。

只见她的眉宇间完全没了方才面对黑衣人时的沉稳冷酷,而是一脸的无奈和纠结,小脸儿整个皱在一起,嘴中似乎还在碎碎念着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是不对的”。

此刻的苏晚卿,才真正像一个正值十五岁的少女。

裴修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他大概知道这个小妮子在想什么。他虽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小女子相救的确有些不应该,但也并不觉得面子上有多过不去。反而是这个小妮子一本正经的想这么多,让他觉得很是好笑。

“苏公子。”

苏晚卿正胡思『乱』想的,冷不丁被裴修的声音给打断了思路。

她下意识的回应道:“做什么?”

裴修低低一笑,指了指前方道:“这似乎不是去皇宫的地方,也并非前往丞相府的方向。不知苏公子要将在下带去哪里呢?”

苏晚卿愣了愣,朝着前方一看,这的确不是去皇宫和丞相府的路。她看了一眼裴修身上的伤,小心的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裴修摇了摇头,轻声道:“无事,这点小伤,我还受得住。”

苏晚卿噎了噎,也不讲话了。白衣都沾满血了,还小伤,这男人怎么这么爱面子?她原以为裴修是个仙风道骨像神祗一般的男人,这般相处下来却觉得,他也并非表面这般无欲无求,反而带些人间的仙火气,有些可爱。

等等,可爱?苏晚卿为这个用词惊住了。她居然会觉得一个面容全毁、身患残疾的男人可爱?这并非她的作风呀。

苏晚卿想了想,又问道:“那六皇子要这般回皇宫么?鄙人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妥当。”

裴修又要被苏晚卿的称呼给逗笑了,一个小姑娘家自称什么鄙人,奇奇怪怪的。

他压下笑容,声音带上一些无辜道:“那苏公子可有什么法子,让在下先换一身衣裳呢?不知道苏公子愿不愿意将在下先带回丞相府,但以苏公子的『性』格,应该是不愿在下这么一个麻烦靠近的吧……”

苏晚卿听着裴修有些伤感的口气,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他脸上可怜兮兮的神情,可惜他戴了一个面具,让她无法看清这一切。

但裴修的态度,已经足够惊到苏晚卿了。没想到,她还能见识到谪仙一般的六皇子用这般的口气讲话。

不过,她若是带着六皇子从丞相府进去,先不说会被自己的老爹给如何收拾,那两个女人只怕是要将丞相府掀起来了。

自己私自出府不提,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这个男人还是当今的六皇子……苏晚卿忽然觉得,自己可能首先会被皇上弄死。毕竟,皇上这么疼爱六皇子,根本舍不得他掉一根汗『毛』。但六皇子却因为她受伤了……

想到这里,苏晚卿便打了一个寒颤。

她酝酿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回丞相府有些不合适,要不,鄙人还是带六皇子先去买一身新的衣裳,看个大夫,将伤口包扎好,再作打算?”

裴修看着苏晚卿依然有些纠结的小脸,点了点头道:“那便按苏公子说的去做吧,在下都听苏公子的。”

苏晚卿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别扭,但她也不再多言,凭着自己的记忆力,七扭八拐找了最近的一家成衣店:琉璃阁。

她记得之前苏晚月说过,这里不仅有女装,也做各式各样的男装。加上琉璃阁的名号,想必六皇子也不会嫌弃的。

刚到琉璃阁,里面的人便已经热情的迎了出来,看到一身血迹的裴修,愣了愣,但她识趣的并未多问,而是摆着职业化的笑容道:“不知二位公子需要一些怎样的衣裳?”

苏晚卿指了指裴修道:“请给他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来吧。”

那人仔细的看了一眼裴修的面具,尔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急声道:“请二位公子稍等,小的让老板来为二位公子服务。”

苏晚卿并未想太多,只当是以为她看出来裴修的身份不同寻常。

不出一会儿,一位三十出头,打扮入时的貌美女子便迎了出来,她也没讲太多客套话,很快的找来了一套衣裳,让人帮他换上了。

换完衣裳后的裴修,压根儿就看不出来他受过伤。一身刺着绿竹的白衣,衬得他更是风度翩翩,儒雅温和。

临走前,苏晚卿『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有些肉疼的问道:“掌柜的,多少钱?”

那老板捂着嘴唇,看了一眼裴修,见他并未有何动作,这才笑着对苏晚卿道:“这位公子言重了,咱们这琉璃阁本就是这位公子的产业,何来付钱一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公子的呀。”

苏晚卿又一次呆住了。她有些僵硬的扭头看向裴谦,指着他,犹自有些不信任的说道:“老板说的是这位戴面具的公子?”

那女子点了点头,嫣然一笑道:“是呀,您没听错。”

裴修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道:“好了,既然无事,连衣你便去工作吧,本公子先走了。”

连衣应了一声,冲他行了个礼,又冲苏晚卿笑了笑,这才袅袅婷婷的离开了。

苏晚卿瞄了他一眼,忽然道:“裴公子,今儿个鄙人帮了裴公子,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公子说是吧?”

裴修不知她葫芦中卖什么『药』,但他依然饶有兴趣的回应道:“是的,你帮了本公子,本公子自然记得,你有何要求便说吧。”

苏晚卿转了转眼睛道:“既然如此,是不是以后鄙人来这琉璃阁买衣裳,都不用付钱了?”

第六十六章 生辰

裴修有些无奈的看着苏晚卿亮晶晶的双眸,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一般的女子,若是得到了作为一个皇子的恩典,不都会提一些要做皇子妃之类的要求么?怎么到了这个小妮子这里,却变成了“我能不能到琉璃阁买衣裳不付钱”?

不过想想这个小妮子的脑回路,并非常人能比,倒也的确不能将她当做一般的女子看待。但是,这琉璃阁的衣裳历来价值不菲,这小妮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苏晚卿看裴修不讲话,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琉璃阁的衣裳,随便一条,都抵不上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费了。这样想想,六皇子会犹豫,也是很正常的。

就在苏晚卿准备开口告诉裴修自己不过是开玩笑的罢了,裴修却突然开口了:“看在苏公子这般喜爱琉璃阁的份上,本公子便允了。”

苏晚卿眼睛霎时一亮,宛若天边的星辰此刻全都被她囊括在眼中。

“真的?”

裴修看着她雀跃的小模样,点了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是——”

苏晚卿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但是什么?”

裴修瞄了她一眼,凉凉的说道:“你可别指望着拿着琉璃阁的衣裳,转头又卖给别人。到时候若是被本公子发现了,可有你受的。毕竟,琉璃阁的衣裳基本上一个系列只有一套,本公子要查起来,也不难。”

苏晚卿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她咳嗽了几声,瞪着裴修道:“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公子怎么可以这般看待鄙人?这是污蔑!”就算是,她也不会承认的。

此刻的苏晚卿都怀疑裴修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她方才的确冒起过这样一个念头,但又很快打消了。毕竟,人家给她衣裳就不错了,她也不能做出如此不仁义之事。

裴修看着苏晚卿几欲要炸『毛』的样子,温和的说道:“好了,本公子开玩笑的,给你这个。”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翡翠玉佩,递给了苏晚卿。

苏晚卿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去,入手的玉佩冰冰凉凉的,握在手心中十分的舒服。苏晚卿看着那翡翠玉佩,只见玉佩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旁边还镌刻了一个小字。苏晚卿仔细一看,正是裴修名字中的“修”字。

裴修看着她,开口解释道:“这是证明本公子身份的玉佩,你若是去琉璃阁买衣裳,只需将这玉佩给连衣看,她自然会知道怎么做。不过,这玉佩你可得收好了,本公子可只有一枚,若是你弄丢了,到时候拿不走衣裳,可就别怪本公子了。”

苏晚卿听说这翡翠玉佩这般宝贝,连忙将它揣进怀里,飞了裴修一眼道:“放心吧公子,我一定不会弄!丢!的!”

苏晚卿放好玉佩,看天『色』也差不多了,自己出来也几个时辰了,若再不回去,只怕是待会儿要出事儿。也不知道桃夭怎么样了,回去丞相府没有。

对了,桃夭!

苏晚卿此刻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将桃夭给落下了?

是了,方才在怡红院中,解决了那些黑衣人之后,她一心只想着赶紧带裴修去疗伤,以免他出什么事儿。她却忘了,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桃夭,还未跟上来……

裴修看着苏晚卿满是苦恼的小脸,关心的问道:“怎么了?”<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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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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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卿抓了抓头发,无奈的说道:“我的丫鬟,就是那个跟在我身后的书童,我似乎落在怡红院了……”

裴修差点儿要笑出声了,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表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晚卿想了想,说道:“若是不见我,她应该知道先回丞相府吧。”随后她又皱着眉小声嘀咕道:“到时候回去,肯定免不了又要被她说一顿了……”

裴修看向苏晚卿的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挑了挑眉,转头对苏晚卿道:“既然如此,你先回府吧,出来久了,想必对你并无好处。”

苏晚卿愣了愣,道“可是你……”

她话还未说完,身后已经传来了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公子,小的来接您了,您没事吧!”

她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裴修的声音很快为她解了『惑』:“这是我身边的小厮,叫小六子。”

苏晚卿这才恍然大悟,那日裴修前来参加宫宴时,身后推他的人,不正是这位少年吗?

小六子看着苏晚卿绝世无双的容貌,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来,看向裴修,只是眼中还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裴修没有理会小六子的神情,他温和的对苏晚卿道:“小六子送我回宫即可,你先回府吧,别耽误了。”

苏晚卿虽有些不放心,但想想路上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便应了一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毕竟,她不能堂堂正正走入丞相府不是?

看着苏晚卿渐行渐远的背影,裴修才淡淡的说道:“这是丞相府的苏大小姐。”

小六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裴修道:“什么?她是苏晚卿!”

裴修凉凉的看了小六子一眼,轻飘飘的说道:“苏晚卿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小六子捂住了嘴,看了一眼苏晚卿离开的方向,又不死心的问道:“可是不是传言苏大小姐容貌丑陋,整日靠化妆遮掩容貌,而且妆容还惨不忍睹吗?”

想起初次见面,苏晚卿的脸上的确铺着『乱』七八糟的粉底,裴修嘴角微微勾起:“你都说是传言了。”

小六子忍不住喃喃道:“没想到这位苏大小姐,竟长得如此绝美。看来,世人都错看她了。”

裴修拍了拍轮椅,淡声道:“人家什么样儿,也不关你的事,走吧,回府。”

“是。”

另一边,苏晚卿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回了自己的采薇苑中。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却看见一个惨白的背影背对着她坐着,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那背影闻声回过头来,苏晚卿才发现是她的贴身丫鬟:桃夭。

她一面关门一面拍着胸脯道:“桃夭,你坐在这儿做什么,吓死我了,还以为二姨娘还是谁来了呢。”

桃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直看得苏晚卿心里都有些发『毛』。

半晌,她才幽幽的开口道:“大小姐还记得回来呀,桃夭以为大小姐要住在外头了。”

苏晚卿赔笑道:“哎呀,桃夭说的什么话,我哪敢住在外头呀,若是被府里的人发现了,我不得少层皮。”

桃夭神情语气都不变:“那大小姐可知道,大小姐自己与那些公子离开了,桃夭在怡红院中经历了什么?”

苏晚卿看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你不见了。莫非……你被一群饥渴的女人玷污了?”

桃夭此刻的神情忽然一变,恶狠狠的瞪着苏晚卿道:“你还知道你把我落下了,若不是曼罗姑娘认得我是你的小厮,我早就被关起来了。毕竟大小姐您临走前,可没付钱!”

苏晚卿这才想起来,自己听了人家芍『药』姑娘几首小曲儿,又喝了几壶上好的茶,似乎真的还未付钱……

看着一脸愤怒加委屈的桃夭,苏晚卿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好好,这次是我错了,下回我再也不这样了,成不?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苏晚卿说着,抓着桃夭的胳膊,来回的摇晃着。

桃夭看着她那副模样,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下次可别这样了。”

苏晚卿点了点小脑袋,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次是自己理亏,惹桃夭不开心,的确是她不对。桃夭不怪她,就很好了。

但紧接着,桃夭又开口了:“但是大小姐,您以后可不能再去那种地方了,这么『乱』,还闹出了人命,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您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先不说您女扮男装去逛怡红院,私自出府便已经犯了皇命,要是皇上怪罪下来,那可是死罪!到时候,您让桃夭怎么办,让老爷怎么办……”

看着桃夭嫣红的小嘴一开一合,苏晚卿叫苦不迭,但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一脸认真的听着,时不时回应一下桃夭。若是她表现的不耐烦,后果只会更严重。经过跟桃夭的相处,她早就已经清楚桃夭的『性』子了。

别看她比她小几岁,有时候啰嗦起来,像个老妈妈似的,没完没了。

似乎是苏晚卿“诚恳”的态度和眼神取悦了桃夭,她讲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苏晚卿。

这时候,外面一个丫鬟来叫苏晚卿:“大小姐,二姨娘叫您过去。”

苏晚卿和桃夭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困『惑』,这二姨娘,又要搞事情了?

苏晚卿迅速的将男装褪下,桃夭又用她的巧手为苏晚卿做了一个发型后,二人便出门了。

到了大厅,二姨娘正在那里喝茶,看到苏晚卿,眼睛一下子亮了,站了起来。

“大小姐,你来了。”

苏晚卿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二姨娘状似亲密的接触,轻声道:“二姨娘找晚卿来,是为了何事?”

二姨娘虽然有些不满苏晚卿有些冷淡的态度,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又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柔声的问道:“大小姐,下个月便是你的生辰了,也是你的及笄礼了。二姨娘想问问你,到时候,你打算怎么过呢?”

苏晚卿愣了愣,下个月是她的生辰?

第六十七章 疯女人

看苏晚卿一副愣愣的模样,阮氏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这个小贱人不会连自己的及笄礼都忘了吧?这不应该呀,毕竟以前她一直盼望着及笄礼的到来,这样,她就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二皇子结为连理了。

不过现在她已经被二皇子抛弃了,难怪整个人看起来都这么没精神气。

想到他们已经解除了婚约,最近自己的月儿与二皇子的接触也频繁了一些,阮氏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苏晚卿用脚趾头都知道阮氏在想什么了,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就算这里只有她们几个人,阮氏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吧。真当她什么都看不见?以前的苏晚卿是个瞎子,她可不是。

但是苏晚卿自然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她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故作高兴地拍着手掌道:“就要到晚卿的及笄礼了吗?晚卿都记不清了,若非二姨娘提醒,晚卿还真的忘了呢。不过——”苏晚卿的小脸忽然耷拉了下来。

阮氏回过神来,连忙关切的问道:“怎么啦?大小姐不喜欢办及笄礼吗?这可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成人礼,万万不可马虎。不然,老爷也会不开心的,大小姐这般孝顺,想必不会让老爷不开心的吧?”

苏晚卿很无语,自己的话还没讲完,这阮氏就拿苏见廉来压她,真没意思。以前苏见廉就对苏晚卿没啥效果了,现在也不会有好么?

但是,苏晚卿表面并不显,她脸上的神情不变,有些忧伤的说道:“若晚卿及笄了,是不是意味着晚卿便要离开爹爹,离开二姨娘了?”

阮氏愣了愣,温声的说道:“傻孩子,想什么呢?待你出嫁了,迟早要离开丞相府的呀。但是不用担心,老爷这般疼你,只要你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来。”

苏晚卿差点儿笑出声了,意思就是说,她不受委屈,就不能回来了?这阮氏别是个傻子吧。这儿是她的家,那便永远是她的家,让她走,不可能!

苏晚卿脸上悲哀更甚,她低下头,肩膀都有些颤抖,低声道:“就晚卿这副模样,哪里能嫁的出去呢?连二皇子都‘抛弃’晚卿了,晚卿还有什么希望?”

看着苏晚卿可怜兮兮的样子,阮氏的心中虽有些得意,但表面依然温柔的哄劝道:“大小姐,你在想什么呢?你这么优秀,身份也尊贵。京城中不知道多少公子哥排着队等着娶你呢。至于二皇子殿下……是他有眼不识珠,让大小姐错付了一片真心,大小姐何必再为了这样的人劳心费神呢?”

苏晚卿假装抹了抹眼睛,抬起头看着阮氏,有些感激的说道:“谢谢二姨娘,还是二姨娘好,知道心疼晚卿。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议论晚卿的……”

阮氏这几日一直安分守己的呆在府中,她还真不知道外边的风言风语。她只以为是苏晚卿推倒了青霄国公主,害她受了惊,二皇子一怒之下找了皇上,当着苏晚卿的面与她解除了婚约。而皇上为了给青霄国一个交代,还将苏晚卿关了禁闭。

事实上,后面那段阮氏猜的并没错,但前面,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她甚至不知道,青雪儿早就已经离开天离国了。

阮氏只以为外边都在骂苏晚卿,她也只能柔声安慰着苏晚卿,让她不要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

待苏晚卿“平复”下来后,阮氏才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她拿出一个帕子,抹了抹眼泪,有些悲伤的说道:“晚卿,按理来说,你的及笄礼是应该你的生母为你举办的。但是主母她早早地离开了人世,如今只能二姨娘为你『操』办这一切了,希望你不要嫌弃二姨娘……二姨娘也是头一次办及笄礼,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赶明儿二姨娘打算请教一些其他府的夫人,好为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及笄礼。毕竟大小姐作为丞相府的嫡女,是绝不能落下面子的。”

苏晚卿看着阮氏真诚的眼神,不禁有些怀疑。阮氏会对她这么好?为她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及笄礼?她瞧着,感觉怎么也不像呀。毕竟,这对阮氏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但是一时半会儿,苏晚卿也想不出什么苗头来,她索『性』不再多想。反正到时候,她让桃夭多看着点儿便是了。

想到桃夭,苏晚卿不禁有些苦恼,她不会武功,好多事儿都没办法去做,着实让苏晚卿有些头疼。毕竟,在这个世界,有心做坏事之人太多,防人之心不可无,苏晚卿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也许,她是时候找一些人来,培养一下了。不然,她也不能分身,行事总是束手束脚的,自己又没有内力,终究还是不方便的。

阮氏得到苏晚卿的应允之后,高兴得不得了,又拉着她唠嗑了几句,说了些礼品单和邀请人的事儿。苏晚卿也不知道这及笄礼的规矩,看阮氏这么兴高采烈的,便索『性』放手让她去做了。

反正她知道,阮氏也不敢在背地里搞什么东西。不然,到时候丞相府丢人了,她也脱不了干系不是?

阮氏拉着苏晚卿又絮絮叨叨了一番,苏晚卿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阮氏最终发现她有些不耐烦之后,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苏晚卿离开了大厅,懒洋洋的走在丞相府中,打算慢吞吞的沿着一条小路往采薇苑走。丞相府其实很大,很多地方她都没去过,这会儿她闲来无事,索『性』在府中走走,就当做散步了。

她正悠闲的走在一条小路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小丫鬟狠厉的声音:“快,她似乎往那边儿跑了,赶紧抓住她,别让她跑出去!”

苏晚卿听到这个声音,第一反应是有人往她这边跑。她眉头一皱,直觉没什么好事儿。

苏晚卿往旁边看了看,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假山,她顺势躲在了假山的后面,静静的等候着。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前面一个人喘着气经过了苏晚卿的假山。她似乎有些累了,靠在假山上喘着粗气。苏晚卿离她不过半米远,能够近距离的听到那女人的呼吸声和喘气声。她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女人明显没有发现她,她稍作喘息后,不远处又传来了那个丫鬟熟悉的惊怒声:“那个贱人跑去哪儿了?怎地跑得这般快?”

另一个似乎是她的同伙,也应声道:“就是啊,晓语姐,咱可不能让那个疯女人跑了。若是被二夫人知道了,咱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女人听到两个丫鬟的声音,知道她们即将把她抓回去,脸『色』一变,顿时慌『乱』起来。就在女人六神无主的时候,旁边忽然伸出了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她,并且使劲一拽,女人便被拽到了假山后面。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一只小手却把她的嘴牢牢捂住。女人一边挣扎一边转头,她对上了一双深邃的凤眸,那凤眸中满是沉着和冷静,竟出乎意料的让她平静下来。只是,这双眼睛,竟是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

女人安静下来了,苏晚卿此刻却在打量着这个所谓的疯女人。她的衣衫已经洗得发白,甚至还有些窟窿,甚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女人看起来三十几岁,头发凌『乱』,脸上也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容貌。但她的一双眼睛却出乎意料的干净和清明,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疯女人。

那女人此刻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似乎料定她不会伤害自己一般。

而那两个丫鬟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苏晚卿另一只手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女人慌忙点了点头,苏晚卿这才放开了她的禁锢。

其中一个丫鬟站在假山的不远处,疑『惑』的说道:“人呢,方才明明是朝这个方向跑的,怎地消失了?”

另一个丫鬟说道:“她腿脚不利索,肯定跑不远,再四处看看!一定要把她找回来!这会儿找回来,非打死她不可,居然敢逃跑!”

听到两个丫鬟的对话,女人似乎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下意识的一抖,眼中也涌上了惊恐和害怕。

苏晚卿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了想,弯腰捡起了一个石子儿。

她看了看四周,对面还有另一条路,趁两个丫鬟不注意,她屈起手指,将那枚石子儿弹入远处的草丛中,草丛顿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其中一个丫鬟原本正想往假山这边搜,听到另一边有声音,立刻道:“晓语姐,那边有声音!那个疯女人会不会往那边跑了?”

被称作“晓语姐”的丫鬟,当即说道:“追!”

说罢,她们便往方向跑去了,脚步声也愈来愈远。

当两个丫鬟离开后,苏晚卿才拉着女人从假山后走出来。

疯女人出来后,依然直勾勾的盯着苏晚卿,冷不丁的,她忽然出声喊道:“夫人,是您吗夫人,您回来救向岚了吗?”

苏晚卿听后,眉峰忽然一紧,她抓住疯女人的手,冷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母亲?”

第六十八章 怀疑

那疯女人看到苏晚卿脸『色』忽然变得很凶狠,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惊恐和害怕。

她连连后退几步,惊恐的说道:“别打我,别打我!你这个没心没肝的女人!别靠近我!滚开!”

苏晚卿看着她忽然变化的脸『色』,意识到她又将自己认成另外一个人了,那么这个人,会是二姨娘吗?

她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沉声说道:“我不打你,你别怕。”

但那疯女人明显不相信,满脸惊惧的后退道:“你骗人,你骗人!你当年也是这么说的,你还不是对我出手了,还不是对夫人出手了!”

苏晚卿听到她话中所说的夫人,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

这疯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当年,她母亲的死,并非是意外?并非是因为生了原主,身体虚弱而被病痛折磨致死的?

苏晚卿此刻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疯女人所说的话,毕竟她的神智的确有些不清醒,根本认不清旁人。但苏晚卿却也存了疑心,万一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那那个害死她母亲的人,最有可能便是二姨娘!

毕竟,只要她母亲去世了,阮氏便有可能跻身上位,成为丞相府最尊贵的夫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生了根,便会像疯了似的成长。

若阮氏真的对她母亲出了手,那她真的死一百次,一万次都不足惜!她也不会再容下这个恶毒的女人!

想到这里,苏晚卿的脸『色』暗了暗,看了眼依然惊惧不定的女人,她只能软下口气道:“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仔细看看我这张脸,跟她哪里像了?”

那女人愣了愣,似乎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眼神依然有些浑浊,面对着苏晚卿,依然是一副警惕的模样,仿佛她随时都会冲过来伤害自己一般。

旁边的草丛中,忽然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让原本有些安静下来的向岚,顿时又像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她眼里满是害怕,同时还带着浓浓的怨恨,颤抖着指着苏晚卿恨声道:“阮氏,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说的话!曾经,我们被你蒙蔽了双眼,夫人被你害了去,如今你连我也不放过,我向岚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向岚的一番话,算是彻底解了苏晚卿的疑『惑』。她如今已经丝毫不怀疑向岚所说的话了,毕竟,她原本便是被阮氏手下的丫鬟关押着的,若非今天她跑了出来,自己又碰巧看见了她,救了她一把,又怎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苏晚卿看着依然狠狠瞪着她的向岚,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疯女人,只怕是当初在自己母亲身边服侍的丫鬟,因为在后来撞见了阮氏对自己的母亲所做的事情,阮氏便将她关了起来,不断地nuè dài她,但却并未杀了她。

想到这里,苏晚卿又有些困『惑』。依照阮氏这般狠毒的『性』子,为何不将向岚给杀了?永除后患呢?她也不担心,有一天向岚像今天一般跑了出去,将她的事情捅出来么?

苏晚卿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但此刻还容不得她继续想下去。自己的疑『惑』,母亲真正的死因,阮氏曾经犯下的罪名,很有可能,关键全都在这位叫做“向岚”的女人身上。她必须好好查清楚!

苏晚卿想通了这一层,看着向岚,脸『色』变得柔和下来,她轻声的说道:“向岚……也许我该叫您一声岚姨。您是曾经在我母亲身边伺候她的人吧?我不是阮氏,我叫做苏晚卿,我是上官流霜的亲生女儿,您想必并没有见过我吧?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便去世了,我对她几乎是一无所知,您能给我讲讲她的事情吗?”

苏晚卿满脸的诚恳,语气中也满是温和。向岚呆呆的看着她,苏晚卿?苏晚卿是谁?是夫人的女儿吗?

回忆的匣子忽然被打开,记忆像泉水一般疯狂的涌了进来。

向岚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绝美的女子,她的面容还有些苍白,甚至已经有些模糊。

只见那个女子抱着怀里一个粉雕玉彻的女娃娃,娃娃闭着眼睛,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嫣红的小嘴紧紧的抿着,小拳头也握在一起,看起来煞是可爱。

那女子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小女儿,尔后她抬起头,冲着自己温和的笑道:“小岚,你说我的宝贝叫什么名字好呢?她这般乖巧,还这么小一丁点,轻飘飘的,我抱着都没什么重量呢。”

向岚只听到自己尚且有些年轻的声音轻声的回应道:“是呀,夫人,小小姐长得这般可人。不过她还没长大呢,等大一些,就会多一些重量了。向岚学识尚浅,不懂取名之事,怕玷污了小小姐,还是夫人给小小姐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上官流霜温和的眸子依然直勾勾的看着她,闻言“噗嗤”一笑,轻声道:“你呀,莫要妄自菲薄,什么玷污,说什么傻话呢?”

她歪过头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宝宝,略加思索,尔后笑道:“不如便叫晚卿吧,卿卿这么乖,以后一定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希望我可以一直陪在卿卿的身边,陪伴卿卿,让她健健康康的长大。”

看着女子绝美的容颜,向岚脱口而出道:“夫人,您肯定会一直陪在小小姐身边,直到她变成大小姐的。到时候,夫人就可以将自己满腹经纶教导给小小姐,让小小姐也成为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就像夫人一般!”

上官流霜似乎也想到了日后,自己教导着小女儿念书的模样,她侧过头,冲着向岚笑眯了眼睛道:“好,到时候呀,便让小岚教我的卿卿刺绣,毕竟小岚你的女红这样好……”

向岚感觉自己被赋予了十分重要的使命,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道:“夫人放心吧,别的向岚不敢说,若是女红,那绝对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向岚一定将自己全部会的东西,都教给小小姐!”

上官流霜的面容变得更模糊了,声音也变得悠远起来:“好,小岚,那一天不会很远的,我很期待呢……”

几个场景闪过,再看到上官流霜,她已经平静的躺在了水晶棺中,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但向岚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大小姐,自己的夫人,再也回不来了……

她再也不能睁开那双漂亮的凤眸,再也不能望着她笑,再也不能教自己读书了……

再后来,自己无意中撞破了阮氏跟自己的心腹丫鬟谈论上官流霜的死,她才知道,自己大小姐这辈子最珍惜的朋友,竟然是害自己命丧黄泉的凶手!

向岚恨啊,同时也深深地为上官流霜感到不值。这般美好如花儿一般的人儿,就这样离开了。到最后,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的……若是大小姐知道,她是被阮氏害死的,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向岚在上官流霜出棺后,看着阮氏那张哀伤虚假的嘴脸,心中满是悲凉和愤怒。

在四处无人时,她一时冲动,便冲过去向着阮氏大声理论。阮氏看情况不妙,立刻叫自己的心腹丫鬟对自己下了手。

向岚被打晕过去,再醒来后,便已经被关在了一个小小的房间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再过一段时间,便传来了阮氏成为二姨娘的消息。

原本阮氏打算直接杀了自己,幸得自己一时机灵,威胁阮氏说她的手中有阮氏的把柄,若自己死了,那真相一定会被他人公布于天下。到时候,她阮氏便是个恶毒的杀人犯!是要为上官流霜偿命的!

当时的阮氏刚刚当上二姨娘,她信了向岚的话,也不敢轻举妄动,便一直关着她。没想到,这一关,便是十几年。

苏晚卿看着向岚的双眸渐渐恢复清明,心中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若向岚一直发疯,醒不过来,她也没辙了。

向岚回过神来,看着苏晚卿稚嫩的面庞,虽脸上扑了厚厚的粉,但依然可以看得出,她与自己大小姐有些相似的五官。

尤其是那一双凤眸,几乎与上官流霜一模一样。一样的温和,一样的漂亮。不同的是,苏晚卿的眸中,比上官流霜多了几分沉稳。

凭着这双眼睛,向岚的心中已经完全相信了苏晚卿所说的话。她真的是夫人的女儿!而且,还平安健康的长大了!虽然她不曾呆在她的身边,但是如今看到健康的苏晚卿,她也算是对死去的夫人有一个交代了……

想到上官流霜,向岚的眼眶慢慢的发红,随后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

苏晚卿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早逝的娘亲。想到那位素未谋面的娘亲,苏晚卿也不禁沉默下来。

向岚哭了半晌,她的肩膀不停的抽动着,看得出来她十分的悲痛。

苏晚卿也没出声,只是默默地看向了别处。

又过了一会儿,向岚的哭泣声已经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声,但她的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

苏晚卿看她发泄过一阵后,轻轻的拍了拍向岚的肩膀,轻声的说道:“岚姨,将当年我母亲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吧。”

向岚猛然抬起头看着她,泪花犹挂在眼角,泪水洗刷了她的脸颊,『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肤,让向岚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苏晚卿看着她,神『色』中有些严肃:“我要知道一切,我想,我有权利知道真相。是阮氏,害死了我母亲,对吧?”

第七十章 目的

夙夜看苏晚卿答应得这般爽快,不禁挑了挑眉道:“你也不怕这个女人交给我之后,会出什么状况吗?这般放心的交给了我。”

苏晚卿也挑眉回望着他道:“你会吗?”

夙夜噎了噎,但又有些不甘心道:“万一我没看住人,让别人给抓了去呢?”

苏晚卿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号称行走江湖多年的大侠么?不会连一个女子都看不好吧,那只能说明你的能力不足。”

夙夜:“……”他什么时候自称行走江湖多年的大侠了!而且他能力足得很!要试试吗?

看到夙夜不说话了,苏晚卿不免感觉有一丝得意。让这个整天不饶人的男人闭嘴,真是不容易。但是苏晚卿发现,看到他『露』出这样的模样,她的心中还是感觉很痛快的。

一旁的向岚终于找到机会『插』了嘴,她看着苏晚卿,又看了一眼夙夜,欲言又止道:“小小姐……”

苏晚卿看着向岚有些担忧的眼神,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她出声安慰道:“岚姨,您不用怕,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妖邪了些,但本『性』不坏。他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若你出了什么事儿,他也不好在道上混不是?”

苏晚卿的几句话将向岚给逗笑了,而一边的夙夜倒是黑了脸。妖邪是个什么形容词?他哪里妖邪了,明明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好不好。这个小妮子,真没眼光!

夙夜狠狠地瞪了苏晚卿一眼,别过脸不满的说道:“你敢这么编排本大爷,小心本大爷不帮你了,到时候你就自己躲去角落哭吧。”

苏晚卿一脸笑嘻嘻的说道:“你不是说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嘛,我相信你会说到做到的。毕竟,做男人不能太小气是不是,何必跟我一个弱女子计较呢?”

夙夜摇了摇头,淡定的说道:“那你可错了,我就是这么小气。”

苏晚卿:“……”她错了行不行?

苏晚卿很快想起了一件事,她看着夙夜问道:“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些武功比较厉害的人,或者别的优点比较突出的,可以听从我的号令的,我想要几个。我愿意花钱雇佣他们。”

夙夜闻言,抬起头,挑着眉道:“你要这些人做什么?”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一个女儿家,势单力薄,随时会受人迫害。我哪儿防得了这么多呢,所以想要一些人能够为我所用。”

夙夜愣了愣,他沉思了几分钟,并未讲话。苏晚卿也不着急,她也静静的看着夙夜。

一旁的向岚虽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但她瞧着这气氛不似之前那般轻松,她也抿着唇不敢出声。小小姐似乎在和这位叫做夙夜的公子商量很重要的事情,她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想到这里,向岚默默地后退了几步,到一旁看风景去了。

她被关起来的十几年,几乎都没见过绿『色』的生物了。如今瞧着丞相府中种的郁郁葱葱的树和娇艳无比的花儿,向岚只觉得身心舒爽,恢复自由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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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苏晚卿看到向岚默不作声的走远了一些,也没有出声阻止。虽然岚姨她信得过,但是如今很多事情,只是她最初的一个构想,还没有办法去实施,她还是暂时不要了解太多为好。

这会儿,夙夜终于抬起头来,看向苏晚卿道:“人选的话,我倒是有几个推荐。不过——”

苏晚卿看着他,静等他的下文。

夙夜说道:“我手下倒是有几个你需要的人才,不过他们一个个『性』子都傲气得很,只怕是,你不能让他们服软。”

苏晚卿闻言,挑起眉道:“哦?他们的能力足够使我满意吗?”

夙夜笃定的说道:“对现在的你来说,绰绰有余。你若同意,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个面。”

苏晚卿想了想又道:“是你手下的人?你舍得割爱?”

夙夜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若你有能力让他们服从你的命令,我无所谓。反正我手下的人,多得是。况且,他们几个人的『性』子的确傲了点,平日里我也疏于管教,近来做事并不是那么深得我心。所以,你若是有法子,让他们吃瘪,我也很乐于看到的。”

苏晚卿有些无语的看着夙夜,敢情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还有,这仿佛大佬一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道,夙夜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侠客,而是一个挺厉害的人物?

苏晚卿想了想,自己对江湖的事情还是了解得太少了,看来还是需要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接轨一下才是。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吧?

苏晚卿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她在前世无父无母,虽然有大批的手下,但也不过是执行任务的伙伴罢了,并无多大的感情。所以,她并不觉得有多惋惜,也并不留恋前世整天『舔』着刀剑过日子的生活。

如今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重生,拥有了爹爹,有一个家庭。虽然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但目前的一切,她已经很满意了。

所以,她必须保护这一切,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自己的生活。

之前进宫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了,皇后娘娘对她似乎有些奇怪的感觉,而阮贵妃也对她虎视眈眈。回到府中,又要时刻提防着二姨娘和苏晚月的陷害。

苏晚卿并非是个铁人,她也有累的时候。尤其是对于这种勾心斗角,并非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弱了,所以他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若换了前世,以她在佣兵届大佬的地位,根本无人敢挑衅她的威严。即便心中对她有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因为她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她的实力就摆在那里,不容许丝毫的质疑。

在经历了几次陷害后,苏晚卿也想通透了不少。看来无论在哪个世界,她都没办法过上太安逸的生活。虽然自己是丞相府嫡女,看起来身份高贵,但她上头依然有许多人压着。

阮贵妃可以当众给她下『药』,其他人也选择冷眼旁观,甚至皇上的一句话,也许就会让自己丢了『性』命,让丞相府受到牵连。

苏晚卿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如此被动的人,她知道自己必须有足够的筹码,才能够与这些凌驾于权力之上的人抗衡。

想到这里,苏晚卿直视着夙夜的眼睛,淡声说道:“既然你如此说,那晚卿便不客气了。找个时间,让他们来见我一面吧。”

夙夜一直在观察着苏晚卿的神『色』,她发了一阵子的呆,但眼神却从一开始的『迷』茫变成了如今的坚定。他不禁在心中赞叹了一句,看来自己一开始,并未看错人。

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拥有这样的魄力,值得他一帮。

只是不知道那几个人,会不会买账了。

但是夙夜却觉得,如今的苏晚卿虽然弱小不堪,但她日后必定能够散发出别人不敢直视的光芒。这一天,总会到来的,他会等待着。

想到这里,夙夜忽然觉得,人生很有乐趣,不是吗?眼前这个总是展现出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的少女,真的很有趣。有趣得让他想去不断地探索,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苏晚卿看着夙夜的漂亮的双眸,虽然她不知道夙夜的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面孔,但她却相信,能够有这般漂亮的双眼,想必他的容颜不会差到哪里去。

夙夜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如此说了,那过几日,我便让他们来寻你。到时候,事情能不能够如你所愿,便看你自己的了。”

苏晚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想了想,又问道:“他们一共有几个人?”

夙夜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我说不清楚,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苏晚卿愣了愣,不理解夙夜语气中的意思。难道几个人,他还数不清楚吗?还是说,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一些人算人?

苏晚卿忽然对于那几个人燃起了浓厚的兴趣,若是他们能够使自己满意,那她必定就有法子将他们收为己用。到时候,夙夜可别找她哭诉,自己抢了他的人就行。

“照你的意思,若我收服了他们,他们便是我的人了?”

夙夜挑着眉道:“若是你有这个能耐,当然。”虽然他不太相信现在的苏晚卿能够让那几个人全都打心底里接受她,但是一两个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苏晚卿并不知道夙夜心中所想,若她知道,必定会抓狂。他居然如此看不起她?不管怎么说,她曾经也驯服了许多不服气她的佣兵,让那些佣兵最终臣服于她。再难搞的佣兵她都遇到过,何况几个古人?

向岚发现两个人已经不讲话了,琢磨着他们大概已经谈完了,这才慢吞吞的挪了过来。

苏晚卿看到向岚,轻笑道:“岚姨,您且先跟着夙夜吧,若他怠慢了你,你尽管跟我说。”

夙夜挑着眉有些不满的看着苏晚卿道:“你就这般不信任我?”

苏晚卿摇了摇头,淡定的说道:“晚卿可没说。”

夙夜噎了噎,也不理她了。他看着一身脏兮兮的向岚,有些嫌弃的说道:“你有没有衣裳可以替换的,这般走出去,被道上的人看到了,岂不是会笑话我?”

苏晚卿瞪了夙夜一眼,刚想说什么,旁边就响起了一声叫唤声:“大小姐,您在哪儿呢?”

第七十一章 见面

向岚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想往旁边躲起来。她总感觉,自己要被抓回去。

苏晚卿看着向岚大惊小怪的模样,有些好笑的说道:“岚姨,别怕,叫我的是我的贴身丫鬟,桃夭。她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怕。”

说完,苏晚卿喊了一声:“桃夭,本小姐在这儿。”

那边立刻传来了桃夭的回应:“哎,大小姐,桃夭来啦!”

向岚看着苏晚卿老神在在的神情,立刻松了一口气,轻拍着胸脯笑道:“是岚姨太害怕了,总感觉一有人来,岚姨就要被抓回去。”

苏晚卿看着向岚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虽然她没办法感受到,一个人被关了十几年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但她知道,这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岚姨被关的这段时间中,她究竟经历了多少伤害,多少绝望,苏晚卿并不知道。

但如今的岚姨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随时都会被人吓到,并不是苏晚卿想要看到的。她必须要想法子,让岚姨重新变得正常起来,恢复她当年的风采。

桃夭拉着自己的小裙子,一路小跑,很快到了苏晚卿的面前。

彼时,夙夜早就已经消失无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但苏晚卿也不担心,他既然承诺会保护岚姨,想必他待会儿便会出现了。

桃夭喘着气道:“大小姐,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桃夭见您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您出什么事儿了呢,万一被二姨娘吃了怎么办?”

苏晚卿被桃夭的形容给逗笑了,她笑着道:“你这傻妮子,胡说什么呢?二姨娘能吞得下我?她也不怕被撑死呀。”

桃夭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桃夭这不是关心则『乱』嘛?谁让那个臭二姨娘,动不动就害大小姐您,桃夭不得多防着点儿。”

一旁的向岚听到这里,立刻着急起来,冲着苏晚卿急声道:“什么,小小姐,那阮氏经常欺负您?您怎么也跟岚姨说,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向岚一出声,这才引起了桃夭的注意,她疑『惑』的看着向岚,又看向苏晚卿道:“大小姐,这位姐姐是谁呀?她怎么叫您小小姐,而且她怎么穿得……”

苏晚卿看着着急的向岚,想起二姨娘的事儿,出声道:“岚姨,您先别着急,晚卿没什么事儿。您看,晚卿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放心,二姨娘还害不了我。”

向岚又仔细的看了苏晚卿几眼,发现她的神『色』间并不像是撒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小小姐无事便好,否则,岚姨如何向您死去的母亲交代呢?”

苏晚卿冲她一笑,随后看向一脸疑『惑』的桃夭,简单的解释了向岚的身份。桃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岚姨是曾经服侍在主母身边的老人。没想到居然被那阮氏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十几年,真是惨绝人寰!毫无人『性』!

想到这里,桃夭对于阮氏,更是痛恨了。

在得知苏晚卿的生母,是被阮氏害死时,桃夭的小嘴已经合不拢了。

阮氏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恶毒到如此地步。桃夭依稀听别人说过,在小小姐未出生时,阮氏便一直服侍在主母的身边,与她亲如姐妹,却没想到……

阮氏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主母都下得去手,那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桃夭紧紧地抓着小拳头道:“大小姐,您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桃夭一定会保护好大小姐的!”

向岚看着这个一脸正义的小丫头,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的模样,她不禁冲着苏晚卿笑道:“小小姐,您真是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桃夭闻言,更是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脯,一副等着苏晚卿夸奖她的模样。

苏晚卿瞄了桃夭几眼,慢悠悠的说道:“桃夭能保护好自己,本小姐就放心了,毕竟她脑子不太灵光,容易犯事儿。”

向岚一听,立刻抿嘴笑了起来。

桃夭整个人都耷拉了下去,她瞪了苏晚卿一眼,气呼呼的说道:“大小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桃夭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再说了,就算桃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平时,大小姐的哪件事情,不是桃夭亲力亲为的?”

说着,桃夭就摆出了一副滔滔不绝,势要与苏晚卿讨个公道的姿势,准备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

苏晚卿一看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她又犯病了。在桃夭正打算数落苏晚卿之前,苏晚卿已经抬起手,比了一个“暂停”的姿势,开口道:“打住!桃夭,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你就饶了大小姐我吧。若是岚姨被人发现了,那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桃夭一听,立刻紧张起来,方才的心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声问道:“那怎么办?岚姨可不能被二姨娘发现呀,不然她可就惨了!大小姐您说吧,要桃夭如何做?”

苏晚卿一脸淡定的说道:“其实很简单,我已经找了人先将岚姨护送离开,等过阵子再让她出来。你且先带着岚姨去换一身衣裳,记住要悄悄地,可别被人发现了。不然,本小姐到时候可饶不了你。”

桃夭听苏晚卿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自己使命重大,点着小脑袋道:“大小姐您放心吧,桃夭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她说完后,像个侦察兵一般,警惕的四处张望,在确定无人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冲着向岚勾了勾手指小声道:“岚姨,请跟桃夭走这边吧。”

向岚好笑的看了苏晚卿一眼,得到了她的点头许可后,这才跟着桃夭走了。

两个人离开后不久,空气中传来一阵风声,夙夜又落在了苏晚卿的面前。

苏晚卿翻了个白眼道:“夙夜大爷,您能别神出鬼没的吗?吓了我一大跳,若是本小姐被吓出心脏病,你可得负责啊。”

夙夜虽然不知道心脏病是一种什么病,但是还是无奈的应道:“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个小妮子这般容易受惊吓?你可别唬我,我不吃这套。”

苏晚卿瞟了他一眼,又说道:“一会儿岚姨便回来了,到时候她便拜托你了。”

夙夜点了点头道:“好,对了,我已经跟那几个人说了,他们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约了你两天后月明酒楼相见,你应该知道那里吧?就在月明湖附近。”

苏晚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不情愿么?那她自然有法子让他们都情愿。

苏晚卿历来都喜欢有挑战的事情,越有挑战,那么结果便越让人满意,不是么?

过了一会儿,桃夭已经带着穿戴整齐的岚姨鬼鬼祟祟的出现了。

苏晚卿看着她猫着腰一副严肃的模样,不禁嫌弃道:“行了桃夭,这里没有人,你大小姐我一直站在这里呢,你站起来。”

桃夭看到大小姐和一个黑衣人站在一起,顿时又有些紧张了。但在意识到这个男人似乎是之前见过的夙夜后,她倒是微微放下了心。

尔后她并未理会苏晚卿所说的话,而是将岚姨推了出来,正经的说道:“桃夭已经完成了任务,请大小姐指示!”

苏晚卿噗嗤一笑,看向岚姨,眼中倒是闪过了一丝惊艳。

没想到洗干净脸蛋后的岚姨,居然如此的漂亮。她虽然并非倾国倾城,但有鼻子有脸,一身温和的气质,也足以吸引许多人了。

夙夜看了眼天『色』,淡声道:“可有什么事还要交代?不然,本大爷可带她走了,毕竟本大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苏晚卿刚想摇头,想了想又冲向岚说道:“岚姨,您先在夙夜那里呆着,以后等时机合适了,晚卿再去接您。”

向岚也知道,自己呆在丞相府,只会给苏晚卿惹麻烦,还不如躲得远远的。

她当即点了点头,冲着苏晚卿行了个礼。

夙夜看她们讲完了,靠近过来,淡声对向岚道:“得罪了。”

说罢,他伸出一只手,扣住了向岚的腰,冲着苏晚卿点了点头,转身一跳,便消失在苏晚卿和桃夭的面前。

桃夭看着夙夜瞬间消失不见的踪影,忍不住咋舌道:“这位夙夜公子的功夫也太厉害了吧,都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一会儿影子就没了。”

苏晚卿点了点头,并未像平时一般损夙夜。他的武功的确很强,这一点苏晚卿并不否认。不过她相信有一天,自己学会了武功,也可以像他一般厉害。

“走吧,桃夭。”

另一边,两个丫鬟没找着向岚,最后战战兢兢的去禀报阮氏了。

“什么!”阮氏一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低着头不敢看她的丫鬟。

桌上的茶水一抖,些许茶水溅到了阮氏的手背上,她的肌肤顿时红了一片,但阮氏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

晓语低下头,咬着唇,还是开口道:“是奴婢们看护不当,让那个疯女人跑了去。”

阮氏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咬着牙道:“给我找!多找一些人去找!将丞相府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个女人找出来!否则,我唯你们是问!”

“是!”

在阮氏焦灼的暗地里搜查中,另一边,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苏晚卿与那几个人相约的日子。

桃夭纠结的看着一身男装,英俊潇洒的苏晚卿,半晌才开口道:“大小姐,您又要溜出去玩儿啊?”

苏晚卿手持折扇,正在欣赏镜中英俊帅气的自己,闻言,折起扇子,在桃夭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说道:“本小姐是出去办正事,知道不?你在采薇苑给我守好了,别让人发现了。若有人来寻我,你便说本小姐不舒服,谁也不想见。”

桃夭虽然很想跟着苏晚卿去,但看到她的眼神,她还是将话吞进肚子里了,乖乖的点了点头。

“桃夭知道了。”

苏晚卿很满意桃夭的态度,她顺着一条小路,往月明酒楼的方向去了。

第七十二章 下马威

苏晚卿准时的到了月明酒楼,一进门便有一个小厮迎了进来,满脸笑容的问道:“这位便是苏公子吧?楼上有几位贵客,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跟小的来吧。”

等候多时?苏晚卿微微挑了眉,他们居然来得这么早,而且,是如何认出她的?

苏晚卿想起月明酒楼的楼上都是镂空的,是可以看到人的。这个点进来的,只有她一个人,想必他们也能猜出来。

苏晚卿也不讲话,冲着那小厮点了点头,便随着他上楼了。

小厮很快带着苏晚卿来到一个天字号房门前,他恭敬的说道:“贵客便在里面,请苏公子自行进去吧,小的任务到这里就完成了。”

苏晚卿点了点头,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虽然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在等着她,但无论是什么招数,她接住便是。

苏晚卿微微抬起眸子,伸出手,推开了门。

刚刚推开门,一阵强劲的风迎面袭来。

苏晚卿眼神一凛,立刻侧身一躲,风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但并未擦伤苏晚卿娇嫩的脸蛋。

那道凌厉的风狠狠没入房门正对面雪白的墙壁上,刺耳的声音经久不散。

苏晚卿的发丝有些许的凌『乱』,她眯着眼睛,看向那面墙。

只见那面雪白的墙壁上,一把尖锐的飞镖狠狠的扎入其中,只剩下飞镖的柄还『露』在外面,可见出手之人的功力有多深厚,力道有多大。

苏晚卿微微垂眸,若是方才她反应慢了那么半秒,那么这柄飞镖便会狠狠地刺入自己的身体中,不死,也会是重伤。

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这般肆意妄为么?

苏晚卿还未看向房间内,里面便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哎呀呀,大名鼎鼎的飞镖侠居然失手了,真让人感到遗憾呀。”

另一个带着些恼怒的声音已经跟着响起来:“别『乱』给我起这种难听的称号。”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没变,依然欠扁的说道:“难道炎你不是最擅长使飞镖了么?那不是飞镖侠是什么?”

“住口,否则我撕烂你的狗嘴!”

“人家才不是狗呢,冰冰姐,你看看他,老欺负我。”

一个冷冰冰却很好听的女声响了起来:“活该。”

“……哼。”

几个人旁若无人一般的聊着天,仿佛苏晚卿的出现,对他们并未造成丝毫的影响。

苏晚卿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他们接下来会说什么。

似乎意料之中的恼羞成怒并未出现,让那几个人感到有些无趣,过了一会儿,一个软软的带些委屈的娃娃音响了起来:“门外的苏公子为何一直站着,不进来,莫不是因为被炎哥哥冒犯了,对小决也不加理会了吗?”

苏晚卿终于抬起凤眸,朝着发出声音的那个人看去,入眼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几左右,长着一张可爱的正太脸的少年。看起来,仿佛跟苏晚卿同龄,甚至比她要小。<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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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太的旁边,坐着一个长相绝美但却气质冰冷的雪美人,她一身白衣,没有任何的装饰,但光是坐在那里,便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在桌子旁边的窗沿上,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俊美男人,他懒洋洋的倚靠在窗边,似乎对周围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但苏晚卿知道,方才一开始讲话的那个人,只怕也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在男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红衣男人,相貌同样与他不相上下。但这个红衣男人的长相更偏柔一些,作为一个男人,他居然长了一双比女人还妖娆的凤眸,配着一张俊美的脸蛋,怎么看怎么**。

就像是妖精一般,苏晚卿默默地在心中给这个红衣男人下了定义。

红衣男人的手中还握着一柄飞镖,看来,方才出手攻击她的,便是这个男人了。

在苏晚卿暗中观察几个人的同时,对面的四个人也在打量着苏晚卿。

苏晚卿的容貌自是不用说,连自认美貌无人能及的炎,都有点自愧不如。

他甩着手中的飞镖,直视着苏晚卿的眼睛,“啧”了一声道:“你这脸蛋,真让我想要全部毁掉呢。”

冰美人看着苏晚卿,眼里满是探究,但更多的依然是无边的冰冷,但她却并未出声。

易昭懒懒的倚在窗边,看着楚炎,嫌弃的说道:“炎,你也太残忍了,怎么能这般对一个水灵的姑娘呢?”

正太也在一旁软软的附和道:“就是,炎哥哥,你不许伤害苏姐姐,不然小决会生气的哦。”

楚炎瞪了易昭一眼,又看了一眼正太,耷拉了肩膀道:“行行行,我不毁坏他的容颜便是了。等等,他是女子?”

楚炎忽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指着苏晚卿问道。

他得到了同伴的几个嫌弃的白眼,仿佛自己是一个傻子一般。

苏晚卿却抬起了头,看着他们几个人。没想到,除了这个叫炎的,其他人都可以看出她的真实身份,看来,他们也不是简单的货『色』。

不过正因为如此,苏晚卿想要收服他们的心,便更是强烈了。这样的人,若是为她所用,必定能够开出一片天来!

想到这里,苏晚卿抬起眸,看向他们,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好,第一次见面,我叫做苏晚卿。”

“苏晚卿”三个字,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炎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什么,你是那个号称天离国最花痴最废柴最无能最丑陋的草包女人?这个世界不会玄幻了吧。”

易昭的眼里也有些诧异,但很快便镇定下来,笑道:“看来,传言不能尽信呢。苏小姐居然是如此风貌,当真让在下惊讶。”

小决则软糯糯的说道:“苏姐姐这么漂亮,才不是那个废柴草包呢,对吧,苏姐姐?”

若冰依然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未曾讲话。

苏晚卿看着小决一副天真的神情,嘴中却依然骂着她废柴草包,忽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从进门起,苏晚卿便毫无表情,如今她一笑,虽然有些淡,但却像花儿绽放一般,嘴角浅浅的梨涡,让众人微微有些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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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苏晚卿真是个男子,想必他这样出去,必定是要『迷』倒不少女人的。毕竟,那些花痴女人,最吃这一套了。

苏晚卿很快收敛了笑容,轻轻的说道:“没错,我便是你嘴中那个废柴草包,苏晚卿。”

小决一副惊讶的模样,小嘴都有些合不拢,他忽然站起身来,端着一杯茶走过来,笑眯眯的说道:“是小决不对,唐突了苏姐姐,希望苏姐姐不要介意。说了这么久,苏姐姐一定渴了,来喝一杯茶吧。”

那些人看着小决手中的茶,眼中都有了一丝兴味。

苏晚卿看着他们的表情,自然知道小决手中的这杯茶不简单,但她却没有丝毫的表示,只是轻声道:“那便多谢小决了。”

说完,她接过那杯茶,毫无犹豫的仰头,一口气将茶给喝完了。

在苏晚卿喝完后,小决才大惊失『色』的说道:“哎呀,苏姐姐,小决忘了,这杯茶小决下了毒,原本是要给炎哥哥喝的,因为他前日差点弄死了我最心爱的宠物。如今苏姐姐喝下去了,小决没带解『药』在身,可如何是好?”

苏晚卿的神『色』却不变,配合的说道:“哦?这是什么毒呢?”

还没等小决开口,一旁的楚炎已经“哈哈大笑”道:“看来花痴草包便是草包,别人给的东西居然也敢喝下去。我告诉你,小决的毒,在江湖上除了他自己可是无人能解的,你喝的这个茶啊,被他下了九步倒。等你走够九步,你便会倒下,七窍流血身亡。”

苏晚卿挑了挑眉,似乎刚想说什么,楚炎又把话头给抢了过去:“你想说如果不走便不会出事是吧?别天真了,若是你一直不动,那个毒素也会蔓延,你的手腕上会出现一条黑线,等那条黑线从肩膀上蔓延到你的动脉处时,你也会毒发身亡。”

小决无辜的看着苏晚卿,说道:“对不起,苏姐姐,小决不是故意的,你会原谅小决吗?”

看着其他人一脸冷淡的神情,苏晚卿却并未『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她看着靠在窗边拿着个茶杯一直看风景的易昭,忽然抬脚冲他走了过去。

楚炎看着她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嚷嚷道:“你这个女人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走够九步,你可就真的死了!”

苏晚卿仿佛没听到一般,脚步不停的往易昭走去。

易昭看着苏晚卿向他走过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每走一步,苏晚卿的脸『色』便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也渗出了汗珠,到最后,她的脸蛋已经毫无血『色』了。

在苏晚卿迈出第八步时,她离易昭还有一步的距离。苏晚卿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毒素在体内肆意的蔓延,疼痛不断地翻涌。看来,那楚炎说的没错。

易昭挑着眉,看着她道:“苏小姐不会是看上了本公子,所以拼死也要过来看本公子一眼吧。别这样,本公子消受不起,你还是……”

易昭还未说完话,苏晚卿已经迈出了第九步,在她倒下之前,她一把抢过易昭手中的茶杯,仰头将茶水喝了下去。

苏晚卿的动作一气呵成,让旁边的几个人也呆了一瞬。

等几个人反应过来时,苏晚卿已经喝完那杯茶,脸『色』也慢慢从苍白,恢复了最初的健康红润。

她随手将茶杯扔到一边,茶杯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

苏晚卿看着小决,淡淡的说道:“看来,你的毒,杀不死我。”

第七十四章 合作愉快

易承再三确认楚炎的确相安无事后,才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

听到苏晚卿的话,一旁的小决有些惊讶的看着苏晚卿道:“苏姐姐,居然可以看出来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苏姐姐怎么知道承哥哥的名字的?”

苏晚卿瞄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方才说漏嘴了。”

小决:“……”原来罪魁祸首是他吗?

易承冷漠的看着苏晚卿,并未讲话。

苏晚卿又说道:“之前我问夙夜你们有几个人,难怪他说不清楚。看来易昭和易承你俩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实际上却有两个思想。所以,你是一个双重人格的患者。”

一旁的小决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忍不住『插』嘴道:“苏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一般人,都不知道承哥哥和昭哥哥是两个人呢。他们只以为昭哥哥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呢。”

苏晚卿淡淡的笑了,并未接话。在现代,双重人格很多人都听说过,但很少有人真正的见识过。没想到今天,她倒是真正见识到了。

易承听完了苏晚卿的话,眉头微微挑了挑,情绪似乎有了一丝波动。他的确没料到,除了夙夜和冰他们知道和看得出来,还有其他人能够发现这个秘密。

毕竟,他遇到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还没有人知道,况且,即便是知道,恐怕他们也不会相信。在易昭的身体中,还住着另一个灵魂。

没有人可以解释这个事情,但他和易昭一直都相处得很好,在有需要时,他便会出现。两个灵魂住在一个身体里,却出乎意料的和谐的共存着。但也正因为他们有两个灵魂,擅长的领域也不一样,在很多时候办起事来反而方便许多。

苏晚卿看着他们几个人的神情,知道他们已经不像最初一般,对她掉以轻心了。

如果说一开始自己躲开了楚炎的攻击并不算什么,解了小决的毒,也可能只是运气好。但是当她将楚炎打趴下,又识破了易承的身份后,他们才真正的重新开始正视起苏晚卿来。她的确有不一样的地方,至少,如今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们的印象。

苏晚卿也不管他们的神情各异,径直走到若冰旁边的椅子,当着他们的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仿佛方才的一切刀光剑影都从未发生过,方才的火『药』味如今也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苏晚卿伸出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懒懒的抿了一口。茶依然温热着,淡淡的烟轻轻散开,浓郁的茶香将苏晚卿包围。

她微微眯起了双眸,赞叹了一声:“好茶。”

小决此刻已经被苏晚卿折服了,他不甘寂寞的凑了上来,软软的说道:“苏姐姐,这茶是不是很香呀?”

苏晚卿看着面前『毛』绒绒的脑袋,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小决一脸自豪的指着一脸冰冷的若冰道:“这可是冰姐姐的拿手好茶呢,她最会泡茶了,我们都爱喝冰姐姐泡的茶!”

苏晚卿愣了愣,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若冰。没想到她一脸冷冰冰的,居然泡的出这么好喝的茶,这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苏晚卿这般想着,冲着若冰毫不吝啬的举起了大拇指道:“没想到若冰姑娘人长得美,泡茶技术也是一流,真让我佩服。”

苏晚卿一身男装,加上一张惊为天人的俊脸,再说出这番话,即便知道她是个女子,也不禁让人有些承受不住。毕竟她那身装束,比许多男子都要英俊太多了。

若冰看着一脸惊叹的看着她的苏晚卿,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眼睛,耳根不知为何有些微微发烫。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小决很快发现了若冰有些发红的耳根,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大声嚷嚷道:“冰姐姐的耳朵居然红了!冰姐姐是害羞了吗!哇,真是千年难遇。”

若冰没有讲话,耳根却更红了。

一旁的易承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黑『色』,苏晚卿了然,看来是易昭回来了。

易昭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神『色』,但看向苏晚卿的眼中,却已经不再像最初的随意和轻松。

苏晚卿看了他们一圈,开口道:“既然打也打过了,想必你们今天也知道我来的目的。若是你们愿意跟着我,相信你们是不会后悔的。”

听了苏晚卿的话,其他几个人都微微直起了身子,看向苏晚卿。若冰也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冰冷的眸子转向苏晚卿。

小决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瞄了几眼还未讲话的伙伴,举起了自己的小手道:“若是他们同意,我就没有异议,我挺喜欢苏姐姐的。”

易昭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一旁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楚炎看了一眼易昭和若冰,桃花眼眯了起来,半晌也开口道:“就冲苏小姐能够将楚某打趴下的实力,楚某便信苏小姐一次。若是栽了,那楚某也认了。”

若冰看了楚炎一眼,眼里有一丝异样。没想到炎居然也会同意,难道这位苏姑娘,真的这般有魅力吗?

虽然平时楚炎看起来『毛』『毛』躁躁的,一点儿也不沉稳。但事实上,他的心中亮得跟明镜似的,只要他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的『性』子,自然是最清楚的,他们之间的默契,自然是不用说了。但第一次,他们的想法,似乎有一些出入。

若冰从未想过,他们几个人,会臣服在谁的手下。虽然夙夜是他们的老大,但事实上,夙夜并不会对他们多加管辖,他们在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很自由的。

但如今,苏晚卿出现了。而一向很听他们话的小决和楚炎,居然选择了苏晚卿,若冰有些不能理解。

她看向听到小决和楚炎表态后依然一脸淡定自然的喝着茶的苏晚卿,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不解的情绪。

屋内想起了若冰清泉一般清冷的声音:“为什么?”

其他几个人纷纷看向若冰,她疑『惑』的看着小决和楚炎,又重复了一遍道:“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

楚炎看着第一次出现这么多情绪的若冰,忽然笑了,宛若桃花开放一般。楚炎看了一眼苏晚卿,说道:“冰,以后你便知道了。况且,我们也自由了这么多年,偶尔做点有趣的事情,不好吗?”

若冰还未讲话,一旁的易昭倒是开了口道:“苏小姐,若我们答应了你,我们能得到什么?你应该知道,金钱对我们来说,毫无吸引力。”

他们每个人都不弱,在江湖上的名号也是数一数二的,自然是不差钱的。

苏晚卿看着几双看向自己的眸子,笑了,淡声道:“难道你们不想通过自己的能力,打造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帝国吗?”

大伙儿一愣,帝国?这个词语倒是新鲜,况且听起来也很霸气。

苏晚卿顿了顿又说道:“况且,易昭应该很懂谋略吧?小决擅长使毒,楚炎擅长飞镖,别的我暂时还不知道,易承擅长杀人,若冰嘛,虽然看着『性』子冷,但管理这一块,应该是不差的。”

几个人闻言,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晚卿。楚炎和小决便算了,若冰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她又是如何猜出来若冰擅长的东西呢?

看着几个人一脸的问号脸,苏晚卿笑眯眯的说道:“想知道我怎么猜出来若冰的能力是吗?”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苏晚卿一脸正『色』道:“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

几个人一脸期待的看着苏晚卿,苏晚卿顿了顿,笑道:“这是个秘密。”

“……”

所以他们是被耍了吗!

看着脸『色』瞬间变臭的几个人,苏晚卿不禁“哈哈”大笑。

几个人看着乐开怀的苏晚卿,嘴角也情不自禁扬起了一抹笑意。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真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笑了一会儿,苏晚卿恢复了正『色』,说道:“若是你们愿意,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后悔,我苏晚卿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自信,带领你们走向人生的巅峰。但若是你们不愿意,我苏晚卿也不勉强,我手下的人,我要求对我绝对的忠心和信任。同样,我也会给予你们所有的信任,我们会成为战友,更是伙伴。这是一种永远不变的信念。”

“信念吗……”易昭喃喃的说道,半晌,他笑道:“真是一个不错的词呢。”

小决拍着手道:“小决喜欢‘伙伴’这个词!”

楚炎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

几个人都看向若冰,眼里带着同样的意思,他们虽然这般说,但还未完全答应苏晚卿。显然,他们很尊重若冰,在等着若冰做决定。

若冰看着伙伴们亮晶晶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出神。他们几个在一起多少年了?他们又有多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了?也许他们从未『露』出过,这般期待一件事情的神情。

毕竟以前的生活,让他们的心早已变冷变僵硬,许多事情,他们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几个人还在一起,便足够了,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提起他们的兴致的。

但是如今苏晚卿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若冰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但是,若他们真的想去,她自然不会阻拦。

在大伙儿期待的目光下,若冰缓缓点了点头,清冷的说道:“我答应了,苏小姐。”

苏晚卿看着他们溢出来的笑脸,这一刻,是真心的开口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七十五章 阮氏来访

在话音落下的这一刻起,就代表了他们几个人,如今的命运已经联系在了一起。此时的几人还不知道,他们日后的羁绊究竟有多深。

苏晚卿看着几双不复开始时冷漠的眸子,而是有些热切的看着她,不禁一笑道:“接下来,便来说说我们的计划吧。”

“洗耳恭听。”

……

待苏晚卿偷偷『摸』『摸』回到丞相府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几乎是当苏晚卿刚『摸』进自己的房间里时,一只手便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苏晚卿此刻不再像之前一样被吓到,而是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满脸愤懑的桃夭,举起另一只手打招呼道:“嗨,桃夭,本小姐回来啦。”

桃夭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小姐还知道回来?大小姐可知桃夭心惊胆战的在府中等了大小姐整整一天!二姨娘已经差人来寻了您几次了,都被桃夭给有惊无险的挡了下来。但是大小姐您若是再不出现,只怕是二姨娘便要亲自寻来了!”

苏晚卿听了桃夭的话,微微挑起了眉道:“她来找我做什么?我最近可没做什么让她揪尾巴的事情吧?”

桃夭瞪了她一眼,说道:“现在难道不是吗?”

苏晚卿看着一脸焦急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桃夭,小声说了句道:“她这不是没发现嘛,不然早就冲进来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看着面前肆无忌惮『插』着腰的桃夭,苏晚卿不禁感慨。自己这个胆小如鼠的丫鬟,如今愈发的胆大包天了,连自己都敢如此呛声。

如今的桃夭,哪里还有一见到她就战战兢兢的模样?反倒是她这个大小姐,在一个小丫鬟面前,越发的没有威严了。

苏晚卿不禁沉思,这究竟是什么问题,导致桃夭变成了这般模样?这应该不是她的问题吧。

桃夭看着还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苏晚卿,跑出去看了一眼院子外,此刻并没什么人,但保不准二姨娘什么时候就过来了。

毕竟当桃夭转告阮氏自家大小姐因身体不适不能出来见面时,阮氏一副着急的样子,似乎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那可骗不来人。莫非,阮氏真的有急事找大小姐?

桃夭走回来,看到依然没什么反应的苏晚卿,忍不住催促道:“大小姐,您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将身上的男装给换了!不然一会儿二姨娘搞突袭,您可就百口难辩了!”

苏晚卿想到阮氏以前做的事情,神『色』慢慢阴冷下来。阮氏,以前她没有计较太多,是她觉得丞相府终究需要一个女主人管住整个丞相府,她自己很懒散,是根本不想管这档子破事。

但是在知道阮氏当年这么丧心病狂之后,苏晚卿是再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阮氏对她早就起了根除之心,皇宫中还有个备受宠爱的阮贵妃作为姐姐,她不得不防。

就在苏晚卿陷入沉思中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丫鬟怯怯的声音:“大小姐,桃夭姐姐,二姨娘在采薇苑外等候,说是为大小姐准备了一些点心,怕大小姐不舒适一天都未用餐,特地做了一些过来。”

苏晚卿和桃夭对视了一眼,桃夭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好,大小姐适才刚醒来,等我为她梳洗一番,还需要一些时间。不如,让二姨娘将东西留下,先行回去歇息吧?让二姨娘等候太久,终归是不好的。夜深『露』水大,若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你且去回话吧。”

那丫鬟听后,连忙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

苏晚卿看桃夭面不改『色』的说出一长串听起来滴水不漏的话,忍不住低声赞扬了一句道:“看不出来啊,桃夭,你现在也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这些小丫鬟什么时候这么听你的话了?”

桃夭回应了苏晚卿一个傲娇的小眼神,把头偏向一边,“哼”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苏晚卿:“……”这是什么『操』作?

桃夭不理会苏晚卿,径自走进内室,帮苏晚卿找衣裳去了。

过了一会儿,待桃夭捧着一条淡蓝『色』的睡裙出来时,外面的丫鬟过来回话了:“桃夭姐姐,二姨娘说……大小姐一整天都未出过房门,她很担心大小姐,执意要见一面大小姐才走。她说让大小姐不着急,慢慢梳洗,她在苑外等候一阵便是。”

桃夭气恼的瞪了一眼旁边的罪魁祸首,扬声道:“好,那桃夭便快些为大小姐梳洗,不会让二姨娘等太久的。苑外冷,还是先请二姨娘到院子里来吧。”

“是。”

苏晚卿有些头痛,她一点儿也不想见到阮氏,更不想见到她那副伪善的嘴脸。

想想阮氏害死了她的亲娘,害她这辈子都没办法享受到母爱,况且阮氏心中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却总要装出一副和善温柔的模样,苏晚卿便忍不住作呕。

阮氏欠她娘亲的,欠她的,她一笔笔,都会慢慢讨回来的。阮氏和苏晚月,她一个也不会放过,且等着吧。

苏晚卿收回思绪,冲着桃夭淡淡的说道:“为本小姐更衣,本小姐倒要看看,这婆娘又要搞什么把戏。”

婆娘……

桃夭差点儿要因为自家大小姐的形容狂笑出声了,但是阮氏就在院子里等着,她哪里敢出声。但想到大小姐面不改『色』的这般说二姨娘,桃夭还是忍俊不禁。她的小肩膀都一抖一抖的,为苏晚卿换衣裳的手也颤抖个不停。

苏晚卿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桃夭,这丫头,大晚上的,怎么抽风了?

待苏晚卿换好了衣裳,桃夭又为了擦了脸,整理了头发。桃夭这才走出去,将二姨娘给请了进来。

阮氏亲自拎着一个篮子,慢慢的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椅子前,脸上虽然擦了粉,但依然有一些苍白的苏晚卿,她放下篮子,关切的问道:“大小姐,你可哪里还不舒服?要不要姨娘给您找个大夫看看,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老爷肯定会很担心的。”

苏晚卿微微摇了摇头,破天荒的冲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道:“晚卿无碍,劳烦姨娘费心了,晚卿歇息一下,便好了。”

阮氏没想到最近张牙舞爪,已经不听她唆使的苏晚卿,居然冲自己笑了。当下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既然大小姐无事便好,二姨娘便放心了。”

苏晚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篮子,故作疑『惑』道:“二姨娘这是……”

阮氏看苏晚卿的神情,连忙笑道:“姨娘一大早便听桃夭说你身子骨不适,到适才都还未吃过东西,姨娘以为你吃不下东西,特地做了些小点心,给大小姐尝尝,希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苏晚卿脸上涌上了惊喜的神情,她一边伸手去篮子一边说道:“还是姨娘了解晚卿,知道晚卿最爱吃点心了。况且姨娘做的点心这般好吃,晚卿每次都可以吃好多呢!”

阮氏听到苏晚卿这么夸奖她的手艺,神『色』更是温柔了。

“若是大小姐爱吃,姨娘便天天做给你吃。或者你想吃什么样的点心,都告诉姨娘,姨娘不会也可以学。”

看着一脸关怀她的阮氏,苏晚卿心中不禁冷笑,若非自己知道她的真面目,只怕是都要被她的演技给折服了吧?

换做以前那个苏晚卿,只怕是早就被她骗了去了,这种虚假的亲情,是根本不存在的。即便阮氏伪装得再像,也依然骗不了苏晚卿的眼睛。一个人,即便再会演戏,也不是完美的。

只要一个人不完美,苏晚卿便可以找出她的破绽。

苏晚卿欣喜的表情依然没有改变,笑着对阮氏道:“不知道姨娘今儿找晚卿,可还有什么事?”

阮氏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她拍了拍手道:“对了,你不提,姨娘都给忘了。你的及笄礼准备来了,姨娘特地请了几个京城里有名的裁衣师,想让她们给你量一下尺码,好为你做几套量身定制的衣裳。”

苏晚卿愣了愣,才想起来还有及笄礼这档子事。之前阮氏信誓旦旦跟她说自己一手包办,能不动用丞相府的钱,便不会动用,看来是打算自己掏腰包了。若是办成了,自然少不得自家老爹的夸奖和怜爱,外人也会夸奖阮氏作为一个姨娘,居然如此舍得,为自己做这么多。

她想了想,问道:“那些裁衣师中,可有琉璃阁的人?”

阮氏愣了愣,没想到苏晚卿会问出此话,她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姨娘倒没有问,大小姐是想……”

苏晚卿笑眯眯的点头道:“晚卿最喜爱琉璃阁的衣裳了,若是能请得动连衣姑娘为本小姐做一套衣裳,本小姐这及笄礼,便再也没有遗憾了。”

谁不知道琉璃阁的衣裳是出了名的贵,若是要量身定做,更是不知道要砸多少银子。况且光砸银子还不行,你还得有相应的地位,人家才愿意为你做衣裳。

阮氏暗中咬了咬牙,表面上却装作无事笑道:“大小姐,姨娘不是不愿为你找,只是这连衣姑娘,她可不轻易出手……二姨娘不过一个小小的妾,如何请得动连衣姑娘呢?若是请得动,姨娘肯定让她帮大小姐做一套,但是……”

苏晚卿都要冷笑出声了,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妾了,早干嘛去了?既然她想要为自己多谋点好名声,苏晚卿又怎会不如她的意?但是,这其中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苏晚卿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眨着大眼睛看着阮氏道:“若是请得动连衣姑娘,姨娘当真愿意为晚卿出钱做衣裳?”

阮氏不知为何,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总觉得前方是一个圈套。但是苏晚卿这个贱rén dà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不可能认识连衣姑娘,即便人家连衣姑娘认识她,也不会帮她做衣裳的。

毕竟苏晚卿的名声这么臭,只会坏了连衣姑娘琉璃阁的名声,人家才不会做这等蠢事。况且琉璃阁开了这么多年,找连衣姑娘做衣裳的人数不胜数,什么权贵没有,她却从未听闻连衣姑娘答应了谁呢。

所以,阮氏定了定心神,笑着说道:“当然,及笄礼是大小姐这般重要的仪式,姨娘怎会心疼那一点小钱呢?”

苏晚卿甜甜一笑,眼中闪过了一丝阮氏看不懂的东西,她笑道:“那便好,晚卿在此便先谢过姨娘了。”

第七十六章 连衣

苏晚卿今日这般的乖巧听话,阮氏很是满意,她已经出现错觉了。

仿佛之前的苏晚卿不过是个闹了脾气的小姑娘一般,其实她的本『性』依然是听她的话的。

此刻阮氏早将之前苏晚卿落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她甚至没想过,明明桃夭欺负了她,她如今却依然将桃夭放在身边,而且待她这般好,是什么原因。

曾经的一切,阮氏直接将事情归结为,苏晚卿并未发现是桃夭将她推下了水,自然更不可能知道幕后指使之人是自己。

桃夭虽然安分守己的呆在苏晚卿的身边,许久未来寻她,想必也是知道自己当初计划失败,不敢面对她吧。但阮氏知道,只要自己需要桃夭,她自然是会帮自己的。

毕竟,她的手中,还有着桃夭的把柄。

如今阮氏倒是不着急做什么,眼前最重要的,便是苏晚卿的及笄礼。虽然她很不想为了一个小贱人,『操』办这么多事情,毕竟她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为了自己的声誉,为了早日得到当家主母的身份,她做再多的事情都可以。

只要等自己当上了主母,苏晚卿这个大小姐的身份,对她来说便没有什么震慑力了。况且苏晚卿本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蠢货,再留她快活一段时间,对阮氏来说,也没什么关系。自己还需要靠着这个蠢货上位呢。

阮氏想通了这一层,看向苏晚卿的眼神,便愈发的温柔和热切了。

看得苏晚卿都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是货架上的一件商品,让阮氏有一种必须要占为己有的yu wàng。这个想象,让苏晚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阮氏温柔的看着苏晚卿,商量完了事情,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来了点心。她连忙从篮子中取出一碟精致的点心,笑着说道:“大小姐,再不吃,点心就要凉了。你不是饿了吗?赶紧趁热吃吧,尝尝姨娘的手艺如何。”

苏晚卿看了一眼那做得粉嫩嫩的红豆蒸糕,也笑着说道:“二姨娘的手艺,晚卿自然是信服的。只是晚卿刚从床上起来,身上还出了些汗,有些许不舒服。晚卿想先沐浴过后,再品尝姨娘做的点心。”

阮氏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虽然很浅,但是依然被苏晚卿捕捉到了。

阮氏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柔声道:“既然如此,大小姐还是先去沐浴吧,再着凉了就不好了。姨娘让丫鬟先将点心给你热着,待会儿沐浴过后你便可以吃到热腾腾的点心了。可好?”

苏晚卿点了点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不愧是姨娘,想的就是周到,晚卿差点儿以为要吃凉了的点心呢,谢谢姨娘,待会儿晚卿一定吃。”她说完,看了一眼窗外,又笑道:“夜也深了,姨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晚卿的及笄礼,就劳烦姨娘费心了。”

阮氏也点头道:“那是自然,只要是大小姐的事情,姨娘这么会觉得辛苦呢?既然如此,姨娘便先回去了,你记得将点心吃了,可别饿坏身子了。”

“晚卿知道了,桃夭,送二姨娘出去吧。”

“是,大小姐。”

二人出去后,只剩下苏晚卿只身一人在房间。她看着那碟点心,微微眯了眯双眸,忽然开口道:“小决,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划过了一阵撕裂声,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可爱少年出现在了苏晚卿的面前,他正是小决。

小决看着只着单衣的苏晚卿,微微撇开了大眼睛,问道:“怎么啦,苏姐姐,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苏晚卿倒是不介意小决的态度,她虽然只穿着单衣,但实际上什么也看不到。况且她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这小身板能有什么看头?

没想到小决一副正太脸,内心也纯洁得像一片白纸。

苏晚卿指着桌子上那碟红豆蒸糕道:“你擅长毒,你帮我看看这点心,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易昭他们几个人都被苏晚卿安排去做别的事情了,苏晚卿唯独留下了小决。她前世虽然是个佣兵,但自己对毒素之事是一窍不通的。

一开始自己被阮贵妃下『药』也是,后面得知自己的生母是被毒死的也是,她没办法解决这些,但是小决可以。

况且小决的武功虽然没有易昭和楚炎他们厉害,但一手神乎其神的使毒技术,已经足够了。

留小决在身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再次中招。现在苏晚卿可学精了,别人给的东西,她不会随便再吃了。阴沟里翻船这种事情,经历一次便足够了。

小决顺着苏晚卿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桌子上有一碟点心。他走过去,闻了闻那蒸糕,半晌又捻起来一点,放到嘴边尝了尝。

苏晚卿在旁边静静看着,也不出声打扰。

又过了一会儿,小决才直起身来,看向苏晚卿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凝重道:“这红豆蒸糕有毒。”

苏晚卿点了点头,她的心中并无多少的意外。

但小决却又说道:“这毒,我从未见识过,很奇怪,里面只有一点点,很少很少。若非我研究毒『性』造诣较高,只怕是我也看不出来。虽然毒只有一点点,毒『性』也并非很强,但若是长期食用,身体就会慢慢变得虚弱,最后死亡。”

苏晚卿听后,皱起了眉头,这迹象,怎么这么像她的母亲当年的现象?莫非,阮氏又想故技重施,将当年害死自己娘亲的毒,转到自己的身上?

小决又皱着眉说道:“苏姐姐,这毒,在这天离国我还未见过,其他国家也是如此,只怕是……大陆以外的毒。”

苏晚卿听到这里也怔住了,小决的话她自然是不怀疑的,只是,阮氏手中为何会有这种毒?难道,她还认识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

若是如此,苏晚卿就要重新考虑一些事情了,阮氏,看来不容小觑。

苏晚卿暂时还想不通,她也不再多想,看着站在一旁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的小决,摆了摆手道:“罢了,这也不怪你,看来阮氏身上的秘密还挺多。”

小决点了点头,又指着那点心问道:“苏姐姐,那这点心你能给我吗?我想拿回去研究一下。”

苏晚卿随意的点了点头道:“自然。”小决不拿走,她也只是扔掉,还不如给他,没准能研究出来这是哪里的毒。

“那小决先走啦。”

“好。”

第二天一大早,苏晚卿又在桃夭的瞪视下,换上了男装,溜出了丞相府。

苏晚卿顺着自己之前的记忆,很快来到了琉璃阁的门前。

虽然时间还早,但琉璃阁早已来了许多看衣裳的妙龄女子,也有一些打扮入时的贵『妇』。

苏晚卿出现在琉璃阁时,还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看到她这般俊美无双的容颜,不少女子都暗自红了脸,有些羞涩的偷瞄她。

苏晚卿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经历了芍『药』姑娘一事,她是再也不敢随便“撩妹”了,否则最后出事儿的肯定是自己。

一个女子很快迎了出来,正准备接待客人,她看到苏晚卿,怔了怔,这不是上次随着老板一起过来的那个男子么?

她不敢怠慢,直接找掌柜的去了。

连衣听说有人来找她时,挑了挑眉,走了出去,看到是苏晚卿,也怔了怔。

但连衣很快笑道:“不知公子前来有何事,有什么是连衣可以相帮的吗?”

苏晚卿却曲起一根手指,轻轻说道:“不知连衣姑娘,可否移步说话?”

连衣看了一下旁边,发现很多原本在看衣裳的女子,此刻的眼光都黏在了苏晚卿的身上,她立刻明白了苏晚卿的顾虑。

当下连衣笑道:“请公子这边请。”

苏晚卿点了点头,跟着连衣往一个房间中进去了。

进去后,苏晚卿不等连衣开口,开门见山道:“连衣姑娘,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帮丞相府的大小姐做一身衣裳,她的及笄礼快到了。”

连衣没想到苏晚卿这般直白,丞相府大小姐?那个花痴草包大小姐?这位公子怎会认识她,莫非那大小姐是苏公子的心上人?

连衣有些想不通,苏公子这般优秀俊美,怎会看上那样的人。虽说她从未见过苏晚卿,但关于她的传言,她倒是听了不少。

想了想,连衣还是委婉的开口道:“苏公子,我们琉璃阁也是有规矩的,衣服是不可随便帮人做的……”

苏晚卿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正是当日裴修送给她的那枚。

“那我若是有这个呢,你能帮本公子做吗?”

连衣看到苏晚卿手中的玉佩,彻底愣住了,这位苏公子的手中居然有老板给的玉佩,这可是老板身份的象征,他怎会给了这位苏公子?

“苏公子既然持了老板的玉佩,连衣自然会帮助苏公子。只是……公子莫怪连衣多嘴,公子为何会想帮丞相府的大小姐做衣裳呢?要知道,琉璃阁的衣裳可不便宜。”

苏晚卿咧嘴一笑道:“因为,丞相府的大小姐,就是本公子呀。”

“什么?”

连衣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给吓懵了,她是不是听错了?

第七十七章 坑死阮氏

苏晚卿看着连衣第一次『露』出了呆滞的表情,不禁噗嗤一笑。

没想到因为她,一贯沉稳的掌柜,也会『露』出这般惊吓的表情,苏晚卿表示很满意。

等连衣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她忽然想起,前几天自己的老板似乎有叮嘱过自己,不要怠慢了苏公子。莫非,他早就知道苏公子的真实身份?

连衣此刻只觉得有一丝尴尬,毕竟自己方才还这般说人家大小姐。结果人家就站在自己面前,这种尴尬的场面,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

连衣虽然也面对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但面对着笑眯眯的苏晚卿,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公子,不,苏小姐,我方才……”

苏晚卿笑着摆了摆手道:“无碍,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毕竟我的名声在天离国的确很糟糕,你会这样想,也是正常的。”

连衣听苏晚卿这般说,脸上也带上了一丝羞愧,半晌才说道:“连衣自问不是一个听信谣言的人,但却也被谣言给影响了,真真是不该如此。苏小姐不介意,连衣也就放心了。”

苏晚卿笑道:“今日本就是我有求于你,连衣姑娘不必多言,我相信连衣姑娘并非心胸狭隘之人。”

连衣连忙点头道:“苏姑娘放心,既然苏姑娘是老板的朋友,连衣定是义不容辞的。”

苏晚卿拿起手中的折扇打开,随意的扇了几下,尔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连衣姑娘,我的衣裳,价格无论多少,你照做便是。”

连衣摆摆手道:“苏小姐,连衣之前这般误会您,哪能收您的钱呢?苏小姐放心,连衣不会让苏小姐破费的。”

苏晚卿却摇摇头道:“不,连衣姑娘,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你做衣裳不容易,我自是了解的,无论是多少价格,请务必按照原价给我。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若是有人问起,你也不为难。”

连衣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苏晚卿坚持的模样,也知道她是铁了心要付钱。连衣心中不禁有些感动,没想到自己这般误会苏小姐,她还这般善解人意,竟是要自己掏钱做这套衣裳。要知道,这种定制的衣裳是独一无二的,它的价格,也一定是令人咋舌的。

苏晚卿还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让自己的形象在连衣的心中连连拔高了这么多个层次。若是连衣知道,苏晚卿不过是为了坑自己的二姨娘,不知她又作何感想了。

苏晚卿临走前,连衣给了她一个琉璃阁的信物,告诉她,在她及笄礼之前,一定会将衣裳奉上。到时候只要凭着这个信物,便可以来琉璃阁领取衣裳了。若苏晚卿没空,她也可以差人送到府上。

苏晚卿接了信物,冲连衣道了谢,便打道回府了。

刚回到府中,换好了衣裳,正好碰上阮氏亲自来送点心,苏晚卿笑眯眯的请她进了屋。

一旁的桃夭看着一脸笑意的苏晚卿,眼中有些不解,二姨娘对大小姐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她怎么还能笑脸相迎?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戏做得这么足!

但桃夭不知道,此刻苏晚卿的笑容,却是真心实意的。毕竟,她很期待接下来阮氏的表情。

阮氏看着一脸笑意的苏晚卿,心中不禁很满意,她柔柔的笑道:“大小姐,昨日姨娘做的点心,你可满意?”

苏晚卿点点头道:“二姨娘的手艺自然是不差的,那红豆蒸糕甜而不腻,晚卿可喜欢了!”

阮氏看苏晚卿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心知她并未发现点心中的秘密,心中更是得意,当下说道:“大小姐喜欢便好,今儿个姨娘给你做了绿豆糕,新鲜出炉的,快趁热尝尝。”

说着,她从一旁丫鬟的手中接过了盘子,里边整齐的摆着几个嫩绿带些透明的绿豆糕,看起来煞是诱人。

看着阮氏期待的小眼神,苏晚卿却摆了摆手,笑道:“不急,姨娘,今天晚卿要跟你说一件天大的喜事!”

阮氏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问道:“什么喜事呀?说出来让姨娘听听。”

苏晚卿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说道:“姨娘,我跟你说,琉璃阁的连衣姑娘答应给我做及笄礼的衣裳了!”

阮氏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嘴角有些僵硬的扯着道:“大小姐……说什么?琉璃阁的连衣姑娘?不会吧?她可是从来不给人做衣裳的呀。”

此刻阮氏的心中还带着侥幸,以为苏晚卿在跟她开玩笑。毕竟,琉璃阁的名声大,连衣姑娘的名声更大。多少京城千金贵『妇』为了她做的一条丝巾甚至一支簪子,争得头破血流呀。能够得到连衣姑娘亲自设计的衣裳,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说句不好听的,连当今的皇后娘娘,都求不来连衣姑娘做的衣裳,更何况,苏晚卿一个小小的丞相府之女?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

苏晚卿看阮氏一副不信任的样子,急了,连声说道:“这是真的,姨娘,连衣姑娘还托人给了我一个琉璃阁的信物呢!她绝对不会骗我!”

说着,苏晚卿真的掏出了连衣姑娘给她的信物,那是一个印着杏花标志的琉璃玉佩,一看便知,那的确是琉璃阁的东西。毕竟旁人,是不敢轻易用这杏花标志的,杏花已经完全是琉璃阁的代名词了。

阮氏看着那个玉佩,脸『色』顿时变差了,这居然是真的?怎么可能?这小贱人,怎么会得到连衣姑娘的垂青,莫不是她做了什么事情?

阮氏强忍着心中的嫉妒,扯着笑脸道:“大小姐这般厉害,居然能得到连衣姑娘的信物,真是厉害。只是不知,这信物是如何得来的呢?”

苏晚卿睁着清澈的凤眸,无辜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呀姨娘,你也知道,我一直呆在府中,根本不曾出去过。我也是方才收到连衣姑娘差人送来的信物的,我也觉得很奇怪呢。”

说完,苏晚卿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害羞的低头说道:“可能是连衣姑娘觉得晚卿长得很美,所以愿意为晚卿做衣裳吧。”

阮氏看着一脸粉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苏晚卿,心中忍不住咆哮:这个贱人真是不知廉耻!就这相貌,还敢说自己美?分明连她的月儿十万分之一都不如!

苏晚卿似乎还嫌不够,又开心的提醒着阮氏道:“二姨娘,你可还记得你说过什么话?”

阮氏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话?”

苏晚卿好心说道:“你不是说,若是能够得到连衣姑娘为晚卿量身定做的衣裳,就会帮晚卿买回来吗?相信姨娘一言九鼎,应该不会食言吧?”

阮氏的脸彻底僵住了,她这会儿几乎是要扇死自己了,为什么当初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谁能料到,这个贱人居然真的得到了连衣姑娘的垂青!她这会儿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阮氏悔得肠子都青了!

但阮氏还想挽救一下,毕竟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她故作迟疑的说道:“二姨娘当然不会食言,只是这京城中,连皇后娘娘都不曾求得到连衣姑娘定做的衣裳,大小姐作为丞相府的大小姐,是不是有些不妥……若传出去,会不会不太好呢?”

阮氏想用皇族的身份打压苏晚卿,让她知难而退。

但苏晚卿却仿佛听不懂阮氏的话一般,拍着小手笑道:“哇,连皇后娘娘都不曾得到过连衣姑娘亲自设计的衣裳,连衣姑娘居然将此机会给了晚卿,若晚卿这般不知道珍惜,怎么对得起连衣姑娘对晚卿的垂爱呢?姨娘你这么一说,晚卿倒是觉着,更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了!”

阮氏咬紧牙关,几乎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这苏晚卿脑子是不是有坑?居然连她话中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当真是蠢!

但事到如今,阮氏还能说什么,她如今只能默默吞下这个苦果了……阮氏虽然表面依然维持着僵硬的笑容,但心底的苦涩,却只有她自己懂。

平日里琉璃阁的衣裳,她也不敢肖想能拥有多少套,这次可是连衣姑娘亲自设计的衣裳。这下好了,自己辛辛苦苦偷攒起来的积蓄,不知道要去掉多少。

想到这里,阮氏就肉痛不已。

她的神情,全都落在了苏晚卿的眼中,她表面不显,心中却已经笑开了花。

她早就知道,阮氏在代理执掌丞相府的这些年中,背地里必定是私吞了不少东西的。不然依她的月银,哪能给苏晚月买这么多好看的衣裳和首饰?

阮氏吞了丞相府多少东西和钱财,她都要想办法让她吐出来!而且,还是不得不吐,这种感觉才让她更痛苦不是吗?

苏晚卿从来不是心善之人,阮氏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她自然是要慢慢收拾她的!

这一次阮氏送上门来给她坑,她又怎么会手软?

送走了一脸苦涩的阮氏,苏晚卿坐在椅子上,笑出了声。

一旁的桃夭已经惊呆了,没想到大小姐这么厉害,居然请得动连衣姑娘出山!而且阮氏还答应了为大小姐买衣裳,难怪大小姐看阮氏的眼神这么炙热,这么热情了……

时光飞快,在苏晚卿乐悠悠的呆在苑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时,阮氏也咬着牙忍着肉痛为苏晚卿『操』办着一切。

苏晚卿的及笄礼,也越来越近了……

第七十八章 抓狂的苏晚月

在苏晚卿及笄礼的前一天,琉璃阁准时的送来了苏晚卿所要的衣裳。而且,还是连衣亲自送来的。

桃夭在看到连衣后,惊讶不已,忙不迭的将连衣迎进府中。

而采薇苑中,苏晚月正坐在苏晚卿的面前,小口的喝着茶,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苏晚卿。

苏晚卿懒懒的坐在对面,不知道这个小妮子一大早的来找自己做什么?她已经跟赔钱货退婚了,这小妮子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跑来她这里干嘛?

看苏晚卿一直不开口,苏晚月有些按捺不住的,娇声开口道:“大姐姐,明儿个就是您的及笄礼了,这些日子月儿都没有来看望大姐姐,月儿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今日得空了特地来瞧瞧大姐姐,不知大姐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苏晚月虽然表面上满是对苏晚卿的关心,实际上语气中却带了一丝幸灾乐祸。

苏晚卿能过得好吗?她被禁足在丞相府三个月,哪儿都不能去,还被二皇子殿下退了婚。每天铁定躲在房间里抹眼泪呢,伤心都来不及。

但苏晚卿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苏晚月在聊今天的天气如何。她云淡风轻的回答道:“谢谢二妹妹关心,这些日子大姐姐在采薇苑中过得挺好的,无人打扰,倒也乐得清闲。今日,你来寻大姐姐所为何事,不妨直说吧。”

苏晚月没想到苏晚卿居然一眼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虽然有些羞恼,但还是扭扭捏捏的开口道:“大姐姐,明天就是您的及笄礼了,月儿想……担任您及笄礼的赞者,帮助您一起行礼,大姐姐看如何?”

苏晚卿愣了愣,她对及笄礼本来一窍不通,但昨儿个二姨娘差人来将及笄礼的流程全都教了个遍,她也明白了几分。及笄礼繁琐不说,还要行好几个礼,对于认为十八岁才是成年礼的苏晚卿来说,委实不是什么好事。

苏晚月想做赞者,自然是希望在她的及笄礼上出风头,毕竟及笄礼的礼官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到时候二皇子自然也会来,她那点小心思,苏晚卿几乎是一目了然。

她故作沉『吟』道:“赞者啊……”

苏晚月看她一副思索的模样,有些急切的说道:“大姐姐别担心,二妹妹已经用心学过赞者的礼仪了,断然不会害大姐姐的及笄礼泡汤的。大姐姐,您就相信月儿这一次吧。”

苏晚卿想了想,一副为难的模样道:“不是大姐姐不让你做,而是大姐姐已经邀请了她人来帮大姐姐做这个赞者了。”

苏晚月立刻察觉出苏晚卿在说谎,毕竟她一直呆在府中,又没几个朋友,有谁会愿意帮她做这个赞者。除了自己这个妹妹,她绝对不相信有人愿意来担这个活。若非为了二皇子,她怎会提出这个要求?苏晚卿这般丢人现眼,她躲都来不及呢。

但如今,苏晚卿居然拒绝了她,这让原本信心满满的苏晚月,感觉脸上像是被硬生生打了个耳光一般。

她微微垂下头,眼眶有些湿润,半晌才哽咽道:“大姐姐若不喜欢二妹妹做赞者,二妹妹不强求便是。只是大姐姐何必要撒谎,欺骗月儿呢?月儿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大姐姐这般对待月儿?”

苏晚卿看着她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不禁“啧啧”出声。苏晚月虽然年纪不大,倒是生了一副柔弱怜爱的模样,若她是男子,只怕是都要被苏晚月的眼泪给骗了去。<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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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不是。

苏晚卿故作惊讶的说道:“大姐姐没有骗你呀,二妹妹,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苏晚月都想要冲苏晚卿翻白眼了,这个贱人,什么时候也学会演戏了?她也不瞧瞧自己的那副德行,有谁会愿意给她做赞者,人家能来赏脸就不错了!

就在苏晚月几欲要拆穿苏晚卿的谎言时,门外响起了桃夭的说话声:“大小姐,您的客人连衣姑娘到了。”

苏晚卿顿时眼睛一亮,应了一声道:“快请连衣姑娘进来吧。”

一旁的苏晚月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连衣姑娘?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一丝耳熟,但她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

一身蓝衣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她只画了个淡淡的妆容,但却已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此女子正是琉璃阁的掌柜的:连衣。

苏晚月看着连衣,突然想起来她在琉璃阁见过她一面。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指指着连衣道:“这不是、这不是……”

苏晚卿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连衣,说道:“二妹妹不懂事,连衣姑娘莫要责怪。”

连衣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苏晚月,这类货『色』她自然不放在眼里。她看向苏晚卿,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道:“苏小姐,今日连衣带着衣裳来了,希望你快些试试,若不合适,连衣还有时间能够修改。”

还未等苏晚卿接话,一旁的苏晚月的眼神已经呆滞了。连衣为苏晚卿定做衣裳的事情,阮氏并未告诉苏晚月,难怪此刻她如此难以置信了。

半晌,苏晚月才小小声的开口道:“连衣姑娘为大姐姐……做了一套衣裳吗?不会吧……”她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又似乎带着一丝侥幸。

连衣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职业化的点了点头道:“是的。”

苏晚月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根本不相信!要知道,能够得到几套琉璃阁的衣裳和首饰,已经是不敢想的事情了!

如今,连衣姑娘居然亲自为苏晚卿设计衣裳,这该是多大的荣耀?要知道,连这皇城中最尊贵的女人,都还没享受过此等殊荣!

苏晚月此刻眼睛都要嫉妒红了,但苏晚卿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感觉像晴天霹雳一般!

“二妹妹,不是大姐姐不让你做赞者。实在是因为,大姐姐已经请了连衣姑娘为我做这个赞者,如此珍贵的机会,大姐姐怎会放弃呢,你说是不是?”

苏晚卿的话一出,不只是苏晚月和桃夭愣住了,连衣也微微一愣。

她什么时候……

这时,苏晚卿不着痕迹的冲她眨了眨眼,连衣立刻就明白了苏晚卿的意思,她也从未给人做过赞者,这种感觉倒是有些新鲜。

因而,连衣没有多少排斥的应下了:“是的,苏小姐在前几日已经请人捎了书信来给连衣,请连衣帮忙做个赞者。今儿个连衣送衣裳来,顺便也学学礼仪。若是有学得不好的地方,苏小姐莫要见笑。”

苏晚卿连连摆手道:“连衣姑娘说的什么话,能够得到连衣姑娘的相帮,晚卿感激都来不及,怎会笑话连衣姑娘呢?”

说完,二人俱是会心一笑,气氛一片融洽。

一旁的苏晚月,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愤怒、嫉妒、仇恨疯狂交织在一起,让苏晚月几乎要抓狂和发疯。

这个贱人得到连衣姑娘做的衣裳就罢了,居然还如此不要脸的请人家做赞者。关键是,连衣姑娘还答应了!不可能,赞者本应是她不情愿,苏晚卿求着她做的才对!

如今,事情的走向怎么完全相反了?苏晚月只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只怕是胃都要气炸了!她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来苏晚卿这里自取其辱!

苏晚月已经维持不住温柔的神情了,她表情尴尬的冲苏晚卿和连衣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的离开了采薇苑。

苏晚月被气走后,苏晚卿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随后她对连衣道:“对不住了,连衣姑娘。只是晚卿实在不希望这么个人来做我及笄礼的赞者,给你添麻烦了。”

连衣摇了摇头,温和的笑道:“无事,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若苏小姐不介意,那赞者便由连衣来担任吧。”

苏晚卿愣了愣,原本她只是希望连衣配合她一下,激一激眼高于顶的苏晚月。却没想到,连衣居然真的答应了她。

苏晚卿当即笑道:“连衣姑娘若愿意,晚卿自然是万分欢迎的。”

连衣忽而冲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的说道:“那你还称呼我为连衣姑娘?”

苏晚卿从善如流的回答道:“连衣姐姐!”

连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唤我一声姐姐,姐姐自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在你明天的及笄礼中,绝对是最美最吸引人的那个!快过来,试试衣裳吧。”

“好,那就有劳连衣姐姐了。”

这边采薇苑的气氛其乐融融,另一边苏晚月的荷花苑中却满是阴沉的气息。

丫鬟们都不敢呆在房中,即使处在荷花苑中,她们也大气都不敢出。只因为自己的二小姐,此时正在房中发脾气。

隐隐约约,她们还能听到苏晚月的咒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可想而知,这次苏晚卿给她的打击有多大了。

苏晚月将屋中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还觉得不解气,看到边上站着个战战兢兢的丫鬟,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你在看什么,在看本小姐的笑话吗?啊?谁给你的狗胆!”

那小丫鬟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但她却不敢去解救自己的头发,只是连声哀求道:“二小姐,奴婢哪敢呀,奴婢只是……”

未等小丫鬟说完,苏晚月已经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大吼道:“滚,给我滚出去!”

小丫鬟连忙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仿佛逃命一般。

苏晚月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想起苏晚卿那个欠扁的笑脸,她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拿刀将她的脸划花,让她再也不能出来见人!

第七十九章 及笄礼

今天,丞相府门前可谓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许多看起来奢华精致的马车便停在路边。路过的老百姓都忍不住停了下来,看着丞相府,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有些路人路过看到这般热闹的景象还看到许多平日里根本无法见到的贵族小姐和达官权贵,还好奇的问旁边的人:“今儿个丞相府是有什么喜事儿么?怎地这么多人来啦?”

旁边的人瞥了一眼无辜的路人,有些鄙夷的说道:“这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今天可是丞相府的嫡女及笄的大日子,今天将在丞相府举行及笄礼呢!”

那路人一脸的恍然大悟道:“啊?就是那个被二皇子退婚的苏晚卿啊?之前不是说及笄礼后他们二人便成亲么?”

“嘘,这些事情,可不是咱们老百姓可以议论的。”

路人看看自己还站在丞相府的门前,默默地闭上了嘴。

丞相府内,到处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和花边,仿佛成亲一般,显得郑重而热闹。丞相府的大堂前,此刻已经坐了许多身着华服的人。

苏见廉正在大堂前与一些朝廷的老友亲切的交谈着,时不时『露』出了开怀的笑容。今天是他的宝贝女儿如此重要的日子,他作为父亲,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个。

虽然有些可惜流霜不能看到这个场景,但相信她若在人世,必定也是为自己的女儿感到欣慰的。

这边苏见廉忙着接待一个又一个的贵客,在采薇苑,苏晚卿端坐在自己的梳妆镜前,桃夭正在前前后后的忙碌着。一旁的连衣也坐着,时不时帮桃夭一把。

阮氏虽然想进来帮忙,但被苏晚卿以“二姨娘虽然是姨娘,但终究是丞相府的半个女主人,不去接待客人终归是不好的”为由拒绝了。阮氏虽然听着姨娘还有些刺耳,但苏晚卿的“半个女主人”却是大大取悦了她。

因此,阮氏叮嘱了苏晚卿一番,便高高兴兴的走了。

至于苏晚月,此刻谁有心思理会她的心情,躲在房间中根本不见人影。阮氏顾着招呼客人,也暂时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女儿。

桃夭今天一点儿也不淡定,给苏晚卿换个衣裳小手都在抖个不停,让苏晚卿好笑不已。

“我说桃夭,是本小姐的及笄礼,又不是你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桃夭看着还有心思调侃她的苏晚卿,瞪了她一眼,说道:“正是因为今天是大小姐的大日子,桃夭才不能掉以轻心。大小姐您也真是,外面这么多人在等着您呢,快些,让桃夭帮您把衣裳穿好。”

一旁的连衣看着桃夭风风火火的模样,噗嗤的笑了,站起身来走过去道:“让我来帮你吧。”

桃夭感激的看了连衣一眼,有连衣姑娘在,给大小姐穿衣裳倒是简单多了。毕竟这衣裳是连衣姑娘自己设计的,她自然知道该怎么穿。

连衣给苏晚卿设计的这条裙子,可谓是费劲了心思,下尽了苦功夫,每日每夜赶制出来的。当苏晚卿见到这条裙子的那一刻,她都惊艳了许久。毕竟,这条裙子真的太美了,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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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这条裙子,让苏晚卿对自己的及笄礼多了几丝期待。不管如何,她终究是占了别人的身子,若原来的苏晚卿还在,相信她一定很期待自己的及笄礼吧。

既然如此,她一定会让及笄礼顺顺利利的进行,完成她的心愿。

待苏晚卿穿好衣裳,连衣又亲手为苏晚卿梳了一个精致的发簪,尔后用一支简单华美的银『色』簪子,将她柔软的墨发给系了起来。

苏晚卿看着镜中的自己,和旁边桃夭连衣惊艳的眼神,微微一笑道:“桃夭,今日本小姐的妆,便由本小姐自己画,如何?”

桃夭看着苏晚卿未施粉黛的绝美侧脸,欲言又止,她是真的害怕啊!万一在及笄礼这天,大小姐依然用平日里满是粉的妆容出现,那她岂不是会被许多人嘲笑?要知道,今儿个来了很多管家小姐,还有几个还是之前招惹大小姐的,没准她们都在等着看苏晚卿的笑话呢!

看着桃夭担忧的目光,苏晚卿嫣然一笑道:“放心吧,本小姐知道轻重,不会以平日的模样出现的。既然今天是本小姐的及笄礼,也是时候,将我的样子展现出来了。”

桃夭的到苏晚卿的保证,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她很快高兴起来,大小姐终于要将自己真正的样子展现出来了么?那些个千金小姐,总嘲笑大小姐丑,以为自己很美。

等她们真的见到大小姐的模样,看她们还如何!要知道,上次苏晚卿的容貌虽然震惊了不少人,但那不过是她少擦了很多粉的缘故,她的脸上依然带着妆,最原始的样子并未呈现出来。

但大部分人对她的印象都停留在丑陋无盐上,因此看到只是略施脂粉的苏晚卿,才会这么震惊。

苏晚卿拿起眉笔,对着镜子,细细的勾勒着自己的眉眼。随后便是胭脂、唇红……

待苏晚卿收起笔时,一旁的桃夭早就被苏晚卿行云流水的手法给震惊了。她家整日懒得上妆的大小姐,几时学会了这么多?况且这手法,怎么看都不像个新手呀。

更让她们震惊的,自然是苏晚卿此刻的模样。

连衣自问见过无数的美人,什么类型的都有,但却从未见过如苏晚卿这一般的。她看着苏晚卿绝美的容颜,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作为一个女人,都被苏晚卿此刻的模样惊艳不已了,若是被男人看见,可还了得?

连衣忽然很想看看,外面那些等着嘲笑苏晚卿被二皇子退婚的人,在看到苏晚卿的容貌后,不知道她们会作何感想。

待苏晚卿再度收拾好自己后,她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嗯,如今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自己前世的样子了。

她刚刚站起来,外边便传来了一个丫鬟的催促声道:“大小姐,吉时就要到了,老爷吩咐奴婢来问大小姐是否已经忙完了?该去大堂了。”

苏晚卿最后看了一眼镜子,应了一声。桃夭立刻靠近过来,扶住了苏晚卿。

苏晚卿看着桃夭,嘴角微微扬起,随后她看向连衣,轻笑道:“走吧,连衣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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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衣被苏晚卿的笑又是一阵刺激,她暗中『摸』了『摸』小心脏,平复后才走到苏晚卿的身边。

桃夭推开了门,苑外的一道阳光洒了下来,刚好洒在苏晚卿的身上,银『色』的光顿时晃到了她的眼睛。桃夭微微眯了眯眼,不敢看此刻的苏晚卿,她实在是太美了,让自己都有些不敢直视了。

大堂之上,柳幻雪坐在柳太尉的旁边,百无聊赖的跟一旁的风惜画闲聊。

“你说这苏晚卿怎么还不出来,这都到吉时了,还一点儿动静都没。让这么多人等着她,真是不害臊。”

风惜画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风度翩翩的二皇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浅浅的笑了笑道:“苏小姐许是还未打扮好吧,毕竟是及笄礼,这么大的日子,自然是谨慎些才是。”

柳幻雪瞄了一眼一旁低声与兄弟聊天的裴谦,小声道:“打扮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二皇子退婚了……”

柳幻雪还未说完,就被柳太尉狠狠瞪了一眼。

“雪儿,你说话怎么这般不注意场合?二皇子殿下,是你可以议论的吗?”

柳幻雪看自家老爹吹胡子瞪眼的,吐了吐舌头不甘心道:“我又没说错!”

“你!回去再收拾你!”

柳幻雪听这句话已经听到麻木了,她老爹每次都这样,有哪次是可以收拾到自己的?毕竟自己可是有娘亲护着的,老爹这个爱妻狂魔,可拿她没辙。

一旁的裴谦坐在前排,他也不是没有听到一些议论的声音,虽然心中有些不适,但他毕竟有良好的修养,因而并未表现出来。

和苏晚卿退婚一事,他虽一时冲动,但想到苏晚卿的模样和她的『性』子,他干脆将错就错,退了便退了。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解脱。

毕竟那样的女人,一点也不温婉,更不知道含蓄,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模样,比她的庶女妹妹可差远了。

想到苏晚月,裴谦忍不住四处看了下,今天他似乎没有看到那个小妮子。想起她极易害羞的模样,裴谦的眼中划过了一丝笑意。

苏见廉坐在主位上,阮氏也坐在一旁。按理来说阮氏是个妾,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但今日是苏晚卿的及笄礼,按照规矩,必须是父母双亲坐在此。主母已经去了,阮氏便暂时代替这一职了。

看到许多人看向自己的眼光,仿佛自己已经是当家主母一般,阮氏心中愈发的得意了。但她表面自然不显,反而笑得更是温婉自然,让旁人看到,不禁赞叹这阮氏虽然是个姨娘,但却是个知礼数的。

阮氏看时机差不多了,司仪官站在一旁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她想了想,还是柔柔的冲苏见廉开口道:“大小姐怎的还不来,误了时辰便不好了,会不会有什么耽搁了?”

苏见廉看到人群有些『骚』动,也微微皱了皱眉,刚想出声,外边已经传来了一阵声音:“大小姐到——”

大家齐齐往门口看去,这一看,顿时神『色』都变得呆滞和不可思议了。

第八十章 惊艳全场

美人一身银『色』长裙,上面点缀着一颗颗人工缝上去的银『色』的珍珠,长长的拖曳在地板上,裙摆上也绣着一朵朵宛若星星绽放的花儿,精巧的手工一览无遗。浅浅的阳光洒下来,仿佛给苏晚卿的全身都镀上了一层星光。此刻的她高洁得像是一位月亮女神。

更让人惊艳的,是她绝美无双的容貌。她肌肤胜雪,容『色』晶莹如玉,双目宛若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带着一番清冷高雅的气质。再配上桃花粉腮和细细勾勒过的黛眉,小巧殷红的樱唇,仿佛从天边降临的仙子一般。

众人目光呆滞的看着这个仿佛突然闯入尘世间的森林仙子,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这位让人看着就不想亵渎的女子,不会是苏晚卿吧?

想起方才那丫鬟喊的“大小姐”,众人纷纷回过神来,继而眼神立刻变得惊悚,这真的是苏晚卿?那个丑陋无盐的花痴大小姐?

不可能的,这看起来高贵无暇的仙子,怎会是苏晚卿那个蠢货?

苏晚卿看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微微一笑,她扫视了一圈大堂里的人,在瞄到裴谦也失去了一贯的温和,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时,心底不禁冷笑。

她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以前的那个苏晚卿,将自己原本的容貌用胭脂水粉完全遮盖住了。否则,她怎么能看到这些人的真正面目呢?

苏晚卿自问不是一个只看外表的人,在很多时候,外表同样具有欺骗『性』,她真正看中的,是别人的那颗心。

毕竟,容颜终究有衰老的那一天,但一颗真诚的心不会。

苏见廉也被自己的女儿今日的样子惊呆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儿必定是继承了流霜的容貌,又怎么会丑陋呢?

如今看着苏晚卿与流霜七分相似的眉眼,苏见廉只感觉百感交集,没想到一眨眼之间,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女儿已经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了。

苏晚卿目不斜视的,一步一步,优雅的走到主厅,站在了苏见廉和阮氏的面前。阮氏此刻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看到苏晚卿的脸,她便想起了上官流霜,想起了过往的种种。

阮氏的心中有恨,有厌恶,但伴随而来的,更是一种莫名的惶恐。她心里清楚,自己当年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再看着苏晚卿这张脸,她便觉得仿佛是上官流霜在凝视她一般,让她一阵心虚,有些无法直视苏晚卿清澈的双眼。

看着阮氏有些躲闪的眼神,苏晚卿内心又是一阵冷笑,当年她这般残害自己的娘亲,如今看着这张与自己娘亲相似的脸,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感受。

苏见廉看着苏晚卿的一身衣裳,已经忍不住赞叹开了:“卿儿,你的衣裳真好看,是哪位裁衣师傅做的?”

苏见廉的话,顿时将大家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是啊,方才光注意着苏晚卿的容貌,如今再细看苏晚卿闪闪发亮的衣裳,不少官家小姐都瞬间被吸引住了。这条裙子实在是太美了,一颗又一颗的珍珠,错落有致的绣在银『色』的裙子上,外面还笼罩着一层白『色』的薄纱,苏晚卿bái nèn的肌肤若隐若现,但却不会令人想入非非。只会让人觉得,苏晚卿高贵的让人不敢却亵渎。

这条裙子的珍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全都是真的,加上这出神入化的手工,一看便价格不菲。要说这京城中,能做出这样的裙子,还真没几个。

苏晚卿浅笑着指着旁边扶着自己的一个女子道:“爹爹,这可都是连衣姐姐的功劳,她可是专程从琉璃阁过来,帮晚卿做衣裳呢。”

此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随即而来的便是不可思议。琉璃阁的掌柜连衣?难怪,有些平日里经常光顾琉璃阁的夫人,总觉着站在苏晚卿旁边的女子这般眼熟,原来竟是掌柜的!

但是,掌柜的不是从不帮人亲自设计衣裳吗?今天到苏晚卿这里,怎么就不一样了?

连衣看着旁人不信任的眼神,柔柔一笑,冲着苏见廉等人微微行了个礼道:“晚卿妹妹的衣裳的确是连衣所做,前些日子妹妹拜托我,既然晚卿唤连衣一声姐姐,姐姐必然是义不容辞的。今天又是妹妹这般重要的日子,她还拜托我做她礼仪的赞者呢。”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连衣不仅帮苏晚卿做衣裳,居然还答应做她的赞者!要知道,在及笄礼中,赞者一般都是由姐妹或者好朋友担任的。大家都以为,除了苏晚月,恐怕没人会愿意担任苏晚卿的赞者,毕竟苏晚卿的名声这么坏。

但如今看到苏晚卿,他们再也不敢这样想了。谁来告诉他们,为何苏晚卿居然这般美?若是知道她的长相这般绝美,那些贵族公子早就踏破丞相府的大门向她求亲了!

想到求亲,大伙儿很多人都冲裴谦的方向瞄了过去,发现他此刻的表情还有些呆滞,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看来,二皇子也不知道苏晚卿长得如此模样,否则,他怎么舍得跟苏晚卿退婚?

毕竟苏晚卿除了这副绝世容貌,她还是丞相府的嫡女,又深得丞相的宠爱。得到了苏晚卿,便等于得到整个丞相府的支持,苏丞相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这样,还怕无法平步青云吗?

很多人此刻都有些幸灾乐祸了,二皇子这一次,可是栽了。人家以前追他追了这么久,他理都不理会人家,如今苏晚卿将真面目示人,也算是狠狠打了裴谦的脸了。

但如今苏晚卿及笄了,那也说明,她已经可以出嫁了。在见到苏晚卿的容貌后,不少贵族已经开始盘算,是否该向苏晚卿提亲了。

一旁原本等着看笑话的柳幻雪和风惜画等人,此刻脸『色』已经铁青,柳幻雪的脸『色』很是难看。她上次已经被苏晚卿的模样惊艳了一番,没想到这次,她带来的惊艳,远远大于以前。

苏晚卿怎可以长得这么美!她本该是个花痴无盐的蠢货才对,怎么配生得这般好的相貌?柳幻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此刻内心却满是嫉妒和羡慕!

而一旁的风惜画,柔和的神情也有些保持不住了。她自认是京城的第一才女,容貌也不差。但在苏晚卿的面前,她却硬生生觉得自己低了不止一个档次。这种感觉,真是十分糟糕。

苏晚卿可不理会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因为吉时已到,她的及笄礼要开始了。

礼仪官先说了几句祝词,随后丞相府请来的乐师们便开始演奏。

连衣走了过来,先在盆中洗了洗手,随后便站在西侧等待着苏晚卿。

苏晚卿从另一头,缓缓地走了进来,虽然她方才已经惊艳了众人一番,但此刻的她,眉目肃然,面容平静,举止优雅的走进来,让大伙儿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苏晚卿走到她应站的地方后,面对着在场的宾客,低下头行了一个礼。随后她跪坐在席子上,连衣靠近过来,拿着一柄木梳,轻轻的为她梳理及腰的墨发。

待连衣梳理一番后,苏晚卿站了起来,走到了苏见廉的面前,原本苏晚卿应该冲着父母行礼,但她看也不看阮氏,冲着苏见廉,复而跪了下来,整整齐齐的磕了三个头。

苏见廉看着一脸庄重的女儿,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一旁的阮氏虽然心中很不舒服,但她表面也只得维持着笑容,看着苏晚卿所做的一切。

苏晚卿站起来后,苏见廉也站了起来,冲着在场的宾客道:“今日是小女的及笄礼,感谢各位来参加这个仪式,苏某感激不尽。今天请大家放开了去,尽情的玩吧。”

在座的宾客虽然心情复杂,但听到苏见廉这么说,许多人都『露』出了笑脸,纷纷回应着苏见廉的话。

这时,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忽然站了起来,冲着苏见廉行了个礼道:“苏丞相,小生是提督府下的二公子莫辰逸,早听闻苏小姐绝世无双,对她仰慕已久,不知可否斗胆向苏小姐提亲呢?”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要骂莫辰逸不要脸了。早听闻苏小姐绝世无双?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谁人不知道苏晚卿以前的名声是什么样子的?最可气的是,许多公子也想向苏晚卿提婚,但没等他们行动,居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这种感觉真是令人不爽!

苏见廉听到莫辰逸的话,微微一愣,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晚卿,但后者一丝表情都没有。他半晌才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卿儿是本丞最疼爱的女儿,本丞自然是见不得她受到丝毫的委屈的。卿儿喜欢谁,本丞便同意谁做本丞的女婿,无论什么身份。若卿儿不喜欢你,本丞也无法。”

大家都被苏见廉的话惊呆了,包括阮氏。一般女儿的婚事,自然都是父母一手『操』办的,苏丞相竟是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苏晚卿!这足以看出,他究竟有多疼爱自己的女儿了。

苏晚卿听了苏见廉的话,心中也有几分感动。她知道苏见廉是真心的疼爱她,但她也没料到他居然如此的开明,能够让自己选择喜欢的人,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那莫辰逸一听,便看向苏晚卿,眼神可谓是含情脉脉了。

“苏小姐,不知你对小生……”他的话还未说完,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温润磁『性』的声音。

“不知是哪家公子,想跟本王抢本王未来的王妃?”

第八十一章 你可愿嫁我

这个声音一响起,大家都被这句话中的信息量给惊到了。未来的王妃?是谁居然说出如此的妄言?

没错,便是妄言。如今苏晚卿『露』出了举世无双的容貌和高雅冷清的气质,谁也不会将她与当初那个花痴草包联系起来。即便是有,那也不过是少数。大部分的贵族公子,还是无法拒绝宛若苏晚卿这般的。

即便这是古代,但美的事物,谁不喜爱呢?

大家纷纷往门外看去,想看看是哪位皇子,居然已经定下了苏晚卿。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大跳。

此刻站在门外,不,坐在门外的,不正是六皇子裴修吗?顿时众人都哗然了。

裴修依然是银『色』面具着面,今日穿了一袭银『色』的长袍,与平日的白『色』不同,但衬着他银『色』的面具,却是十分的恰到好处。加之裴修的气质本就温润如玉,与裴谦的温和有礼不同。裴谦的温和多少带了些刻意,这不过是他的伪装,只会让人觉得裴谦的脾气很好。

但裴修不同,他的温润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像是天神一般,是让人不敢亵渎的。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一般,任何人都无法打破他的沉稳和睿智。

这样的人,天生便能够得到他人的景仰和喜爱。

莫辰逸此刻已经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本满怀自信的站出来,没想到六皇子居然从中横『插』一脚。

不止莫辰逸,在场的人,此刻的嘴巴里几乎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他们平日里都很注重自己的礼仪和形象,但今日六皇子竟然求娶苏晚卿!这个信息量太大了,原谅他们一时之间承受不来……

六皇子是何人?曾经的战神,唯一被皇上提前封王的人,拥有自己的封地,但他并未搬离皇宫。但这不代表,旁人会忘记了他这个尊贵的身份。今日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六皇子,用了“本王”二字,便已经告诉大家,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谁也别和他抢!

但也有些公子有些不满,毕竟裴修曾经名气是很大,但如今他不过是个残废和容颜尽毁之人,怎么可能配得上美若天仙的苏小姐?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若是苏晚卿知道他们的心声,必然会觉得很讽刺。

曾经的他们只觉得苏晚卿这个蠢货花痴根本配不上二皇子裴谦,如今她华丽转身了,大家却又觉得六皇子裴修配不上她了。这便是人心。

莫辰逸看着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的裴修,结结巴巴道:“六、六皇子……”

裴修微微点了点头,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道:“听说你要抢本王未来的王妃?”

面对气势上压倒他许多倍的裴修,莫辰逸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然道:“敢问六皇子,为何称苏小姐是六皇子未来的王妃呢?据臣子所知,六皇子与苏小姐并无太大交集,如今六皇子这般举措,是否有些唐突?臣子虽然比不上六皇子,但还是希望能够与六皇子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六皇子认为呢?”

在场的人听了莫辰逸的话,竟然有许多人是打心底里同意莫辰逸的说法的,他说出了在场很多男人的心声。

是啊,你裴修是身份尊贵备受宠爱的六皇子又如何,他们的身份也不低。若是真的喜爱苏小姐,便拿出真本事来。毕竟美人只有一个,大家各凭本事,有什么不对?

况且,六皇子这辈子没准只能坐在轮椅上了,他的容貌又已经不再英俊,如何配得上苏小姐。说句不好听的,两个人成亲,难道让苏小姐一辈子都无法怀上孩子吗?就裴修那个身子,怎么可能给得了苏小姐幸福?

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和梗着脖子的莫辰逸,裴修微微挑起了眉,轻轻拍了拍轮椅,身后的小六子立刻接收到信息,将裴修推到大厅中央去了。

路过莫辰逸时,裴修微微仰头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莫辰逸第一次靠裴修这般近,他虽然不出声,但那个压倒『性』的气势几乎让他要窒息了。裴修曾经杀人无数,一个小小的莫辰逸,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裴修看着已经冒出冷汗的莫辰逸,半晌才轻声道:“你说,你要与本王公平竞争?”

莫辰逸虽顶着巨大的压力,但他的自尊却不容许他低头。因此莫辰逸咬着牙,硬撑道:“对!”

裴修胸膛微微震动,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他富有磁『性』的声音,竟让在场许多年轻女子羞红了脸。六皇子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好听!可惜他是个残废……

要知道,在当年的天离国,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小姐将嫁给六皇子作为毕生的梦想,她们对裴修的仰慕几乎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有些姑娘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能够得到六皇子的一个眼神,她们都死而无憾了。

若换做现代,裴修几乎可以和一个当红的偶像明星媲美,他每次出门,身后都会簇拥着大批的女子,这一点儿也不夸张。

但自从六皇子出事后,一切都变了。广大的女子虽然很痛心,但很多女子还是选择站在六皇子这边的。若说之前更多的是仰慕,如今更多的便是心疼。

仿佛一个天神忽然之间坠入了凡间,来到了她们的身边,这样的感觉,想必六皇子一定不好受!不然,他也不会呆在皇宫中这么多年不出现了。但如今,六皇子居然为了苏晚卿,不顾他人的目光,亲自来求亲了!

裴修笑完后,竟是不再理会莫辰逸,直接来到了呆呆的苏晚卿的面前。

苏晚卿自从裴修出现,就已经愣住了,为的,自然是裴修说的那句话。

他居然要娶她?这是苏晚卿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或者说,苏晚卿从未想过,要在这古代中为自己寻一个良人。在现代的时候,她便整日忙着出任务,根本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些男欢女爱的问题。况且,她的身边,也没有能够与自己相配的人。

能够找一个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也许是很多女子的梦想,苏晚卿其实也不例外。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不是跟姨娘斗,便是跟妹妹斗,要么就是跟公主斗。

每一天,她都在高度的警惕下过着每一天。虽然表面不显,但心中究竟如何,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今,裴修就这样闯入她的世界,在她及笄这天,对众人说,他想要娶她。这对苏晚卿来说,是措手不及的,所以她此时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平心而论,裴修虽然是个残疾,面容也已经被毁,但这些苏晚卿根本不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这个男人,能不能够给她幸福和安全感,能不能够与她同步走下去。毕竟这终究是古代,每个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前的苏晚卿一直渴望着嫁给赔钱货,即便她嫁过去做了正妃,以后赔钱货也必定是有侧妃和各种妾的。即便苏晚卿是丞相府的嫡女,她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这对于她来说,是很痛苦也是很残忍的。

一时间,苏晚卿想了很多,她的脑子有些『乱』。

第一次见到裴修,似乎是在她第一次入宫的时候,他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执意坐在了她的身边,害她备受关注。在宫宴上,是他暗自提醒了自己要警惕,但自己却并未理会,导致后来阴沟里翻船,所幸没出什么大事。

第二次,她被青雪儿陷害,是他主动站了出来,告诉众人真相,帮了她一个大忙,及时的挽回了她原本就很糟糕的名声。那件事后,反而她的名声变好了。

第三次,她偷溜出来去怡红院,遇见了他。他并未揭穿自己的身份,在刺客来临时为了救她,甚至受了伤。但他并不在意,反而还将自己的玉佩给了她,让她在琉璃阁可以畅通无阻的买衣裳……

第四次,他出现在自己的及笄礼上,向众人宣布,她是他未来的王妃……

苏晚卿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遇上裴修开始,在自己有困难的时候,总是裴修在旁相帮。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却在用自己的法子帮她。苏晚卿一开始并未注意到这些,她只当是裴修心地善良,不介意在她有难时相帮一把。

但他毕竟是六皇子,还是个残废,哪里有精力总是到处出现在她出事的地方呢?如今裴修提了出来,苏晚卿忽然觉得,以前那些事情,裴修似乎都是有意在帮她。而且每一次,都是那么恰到好处,连细心的她都没有发觉。

裴修看着怔怔的苏晚卿,嘴角微微扬起,尔后他柔声道:“我裴修,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想要求娶丞相府的大小姐苏晚卿。修虽身子不好,但修可以保证,若是娶了你,便会对你一心一意,绝无二心,此生也不再容下任何其他的女子。若修违反诺言,必遭天打雷劈。修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晚晚,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没想到六皇子居然为了苏晚卿做到如此地步!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但也是多少男子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裴谦自从裴修出现,脸『色』就已经变得很差,在他说出这番话后,更是拳头紧握,额头青筋暴起。

裴修虽然表面依然保持着温润的翩翩君子形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中究竟有多紧张。从他紧握着轮椅的把手,就可以看出来了。

裴修的心里其实是没底的,他知道今日的自己有些唐突了,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她。但她已经及笄了,今日又这般惊艳。裴修忽然有些害怕,她会被别人抢走。

所以在莫辰逸站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按捺不住,出现了。

苏晚卿听完裴修的一番话,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表态。在注意到裴修紧握轮椅的手后,苏晚卿微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了。

仿佛桃花绽放一般,苏晚卿『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灿烂到,连裴修都呆住了。

“我愿意。”

苏晚卿轻声的说道,面对着有些不敢置信的裴修,她轻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同意嫁给你,裴修。”

第八十二章 震惊众人

苏晚卿说出这句话后,无疑是给在场的人再次扔下一个重磅zhà dàn!

六皇子当众求亲苏晚卿就算了,苏晚卿居然答应了!

要知道,六皇子虽然深得皇上的宠爱,当年又如此的威风,但如今的他不管如何,都已经是一个残废了,如何配得上外表这般绝美的苏晚卿呢?

在场的人仿佛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怎么取笑苏晚卿的。

此刻的裴谦在听到苏晚卿笑着应下裴修的那一刻,脸『色』再也无法保持平日的温和从容,反而变得很难看。

如今苏晚卿的模样,他怎么可能还认不出来?难怪之前总觉得她的双眸如此的眼熟,他仿佛在哪里见过。

那分明,就是在皇宫中他遇到的那一位绝美女子!

他自那一次后,再也没有见过她。那一次的惊艳,一直保留在自己的心中,他时不时还会回想起来当时的事情。

但裴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居然就是苏晚卿!居然就是一直追在自己身后,那个为他做了很多蠢事的苏晚卿!

这两个人的气质和外貌相差实在是太远了,裴谦到如今还觉得难以接受。在苏晚卿接受裴修后,面对旁边人惊讶和有些嘲弄的目光,裴谦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在瞬间跌落了谷底。

那是一种极其屈辱的心情,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要立刻消失在原地,逃离现场的感觉。裴谦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是被苏晚卿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又仿佛是受众人的目光影响。

裴谦此刻的内心满是被欺骗的愤怒,他怒视着还在微笑对视的苏晚卿和裴修。他们二人之间,流转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那是旁人无法融进去,也无法理解的一种情感。

明明就这么突兀的,但却又意外的和谐。

两个人站在一起,明明裴修是个残废,容貌也已经毁掉,但他站在绝美的苏晚卿的面前,微微仰头看她,却没有丝毫的怯懦和自卑。

相反,他们二人的目光在旁人看来,完全胶着在一起,仿佛是一对已经认识了许久的恋人。此刻他们旁边的人看着他们,竟是无人敢出声,只因害怕打扰这片刻的宁静。

裴谦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几乎已经陷进了肉中,但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痛苦。

此刻的裴谦,只想冲上去质问苏晚卿,为什么,明明说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如今却答应要嫁给另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一直忌惮的裴修!

没错,即便裴修的身体已经惨败不堪,裴谦对他的内心,依然充满着忌惮。即便每年,裴谦都会到裴修的院子中去拜访和送礼,在旁人看来,裴谦大概是裴修唯一愿意接纳的一个兄弟了。毕竟,其他的兄弟,也从未有人去看望过他。

以前曾经有过,但都被裴修给拒绝了,久而久之,除了裴谦,再也无人前往裴修所住的院子了。

但苏晚卿却当着他的面,答应嫁给了那个男人!难道他一个身体健全,风度翩翩的二皇子,不比裴修好吗?

裴谦仿佛已经忘记了,在苏晚卿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那几年,他究竟是如何对待苏晚卿的。如今,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苏晚卿欺骗了他,欺骗了这个世界,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花痴无颜的女子,让他厌恶她,让他舍弃她,最后好可以跟这个裴修在一起!

若是苏晚卿知道了裴谦的想法,只怕是要气笑了。在她出现之前,原来的苏晚卿究竟是如何对待裴谦的,难道他心里不清楚吗?整个天离国的人都知道,苏晚卿究竟有多喜爱他。

为了他,她不惜整日化妆,只为在他的面前能够展现自己最美的样子,虽然这是被耍了,但她依然每天都坚持着。

为了他,她不惜与其他贵族千金作对,只要是靠近裴谦的女子,都被她用各种方式给吓跑了,只是因为她害怕别的女子将自己的未婚夫抢走。

为了他,她做了很多傻事,明知道裴谦不喜欢自己,她依然坚持着,每天傻傻的跟在他的后头,每时每刻都在打探他的行踪,只为了能够见心爱的他一面。

苏晚卿为裴谦做了这么多傻事,到头来,换来了什么?只是换来了众人的嘲笑怒骂,只是换来了他的嫌弃厌恶,只是换来了亲人的失望无奈……

苏晚卿作为一个现代女子都尚且做不到这么多事情,更何况是作为一个活在封建的古代的苏晚卿呢?

其实苏晚卿真的很佩服以前的那个苏晚卿,她能够不顾自己的身份,不顾旁人的目光,不顾旁人的嘲笑,只一心一意的跟在裴谦的身后,只为了他能够回头,看自己一眼。

但这样卑微的爱情,也是苏晚卿所不屑的。她有自己的『性』格,也有自己的自尊,根本没办法像那位苏晚卿一般,这般将自己的自尊扔在地上,让裴谦尽情的践踏。

原本苏晚卿是不屑这种感情的,她只觉得,爱情将苏晚卿害了个彻底,让她丢弃了尊严,甚至丢弃了『性』命,最终什么也没有换回来。

但裴修出现了,他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仿佛一道浅浅的阳光。乍一出现时,并不会让人对他有多大的注意,因为那道阳光很浅,浅到让人很容易忽略掉他。但久而久之,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道阳光却会让人觉得越来越温暖,越来越难以离开。

等到自己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道阳光在自己的身边不知不觉已经呆了这么久。这种感觉也不坏,不是吗?

真正让苏晚卿感动的,还是裴修所说的那句话: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苏晚卿来说,既然一个男人选择了她,那么自然是必须一心一意,不可再容下其他人的。她也是如此,若是认定了一个人,那么她也再看不见其他的男子,即便那些男子有多优秀,她也不在乎。

苏晚卿便是如此,她对待感情很单纯,也很专一。

裴修此刻的心情几乎是无比雀跃了,一开始的不安,也在苏晚卿的那句“我愿意”出现后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

这种感觉裴修从未体验过,即便是曾经杀敌无数,将敌国的首级拿下,都没能让他产生这般丰富的情感体验。这样的感觉,也只有苏晚卿能够给予他。

从这一刻起,裴修便发誓,自己要用生命,来爱护面前这个女子。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疼爱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以前的苏晚卿是个如何的女子他并不在意,如今的苏晚卿才是真正吸引自己的。

也许他还要感谢裴谦,将苏晚卿抛到一边,才让自己能够有这个机会,捡到这一块绝世的珍宝。

一旁的苏见廉此刻也不知道该摆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了,今天他得到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女儿这般优秀,他的内心自然是很自豪的。

可是谁能来告诉他,卿儿与六皇子,究竟是何时这般熟稔了?居然在这个日子,六皇子当着他的面向自己的女儿求爱!这叫什么事!

苏见廉并非是个迂腐之人,他并不认为裴修有什么比不上常人的地方。相反,他对于这个少年英雄,是十分钦佩的。在他出事后,自己还惋惜了许久。若他现在依然是个身体健全的男人,他必定会拥护他,坚定的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走上那个万人敬仰的位子。

但如今六皇子发生了祸事,他站在这里,与自己的女儿私定了终身。对于苏晚卿答应裴修的事情,苏见廉自然也是很震惊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虽然与二皇子取消了婚约,但她心底这般善良,也许对二皇子还是念旧的,但没想到……

裴修看着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苏晚卿,紧握扶手的手指微微松开,他看向苏见廉,自己轻轻的推动轮椅,挪到了苏见廉的面前,微微低了低头,带着对长辈的敬意唤了一声:“既然晚晚答应了我,于情于理,修都该唤苏丞一声岳父。”

众人:“……”

苏见廉:“……”这进展是不是快了点?

苏见廉虽然说了不会反对,自己的女儿喜欢便好,况且裴修也不差,但他当着面这般直白,自己的脸终究有些拉不下来。

半晌,就在大家以为爱女成痴的苏丞会不顾身份向六皇子发飙时,苏见廉冷哼了一声道:“六皇子,若想要娶本丞的卿儿,怎么也该先取得皇上的同意,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将卿儿迎娶进门吧?若只靠口头承诺,卿儿受了委屈,本丞找谁理论去?”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原来苏丞关心的重点在这里么?不过也的确如此,若没有圣旨,苏晚卿也不算是未来的六皇子妃,这个求婚是不作数的。不过,苏丞这意思是答应了六皇子,是要纳他为婿的意思了?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裴修已经淡淡一笑,温润的说道:“岳父不必担心,修已经将此事办妥。”说罢,他轻轻拍了拍手。

身后的小六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他轻轻打开,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府大小姐苏晚卿德才兼备,深得朕心,故赐苏晚卿于爱子裴修为六皇子妃,择日成婚。钦此——”

第八十三章 又订婚?

待小六子念完过去半晌,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赶紧跪下来,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他们心中却忍不住嘀咕,看来六皇子早就已经准备好这一切了。不然怎么会一问,圣旨就出现了呢?明显就是一开始皇上就已经拟好旨意了嘛!

没想到,六皇子居然是这样的人,看来他对今日的求亲是势在必得。而且皇上下了旨,说明他早就知道六皇子要向苏晚卿求亲了。这也变相说明,皇上同意了二人的婚事不是吗?

不少人的脑子已经开始转弯了,猜想皇上这般做的用意。要知道,六皇子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即便他已经是个残废,皇上却依然对他疼爱不减。

这些年来,他经常想去看望六皇子,不过是六皇子无法面对现实,不愿意见他而已,但皇上对他的态度却丝毫没有变过。看当日他突然出现在宫宴中,皇上惊喜的态度就知道了。

莫非,即便六皇子残废了,皇上依然不放弃,想让他继承皇位?毕竟当年皇上对于六皇子的母妃的疼爱程度,可是一点也不亚于他对六皇子的态度,甚至远远超出许多。

也有人猜想,许是因为六皇子的母妃意外逝世,皇上对于六皇子更多的是愧疚和一种精神寄托,所以才如此的宠爱他。

经这么一想,六皇子会成为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要知道,苏晚卿之前的名声虽然如此不堪,但她背后可是整个丞相府,苏丞相作为皇上最亲信的臣子,可是唯一还没有进行站队的。

以前苏晚卿与二皇子有婚约时,谁都知道,苏丞相必定是站在他那边的,虽然他并未表态,但这些年来,若二皇子有什么事,他也的确明里暗里帮了不少忙。

但如今不一样了,苏晚卿和二皇子已经解除婚约了。而且,苏晚卿还接受了六皇子,那苏丞相必定是站在六皇子这边了!对他来说,必定是如虎添翼,若六皇子有心想做太子,有皇上的宠爱,又有苏丞相的支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因而这次二人的结亲,很多人的心思都活络起来了。背后的东西太复杂了,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一边的柳幻雪和阮氏等人却不这么想。她们对于苏晚卿和裴修的婚事,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的。

对她们来说,苏晚卿虽然貌美又如何,还不是胸无点墨的花瓶一个。六皇子就算曾经是个战神又如何,如今不还是个残废,而且容颜也已经被毁。这样的男人,即便是个身份尊贵的皇子,也依然躲不过他是个残废的事实!

不过花痴与残疾,果真是相配!

阮氏一开始脸『色』很差,如今她眉间的喜意怎么遮都遮不住。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丞相府的二姨娘对于这门亲事有多么的满意。

风惜画看着苏晚卿和六皇子,眉间也满是温和和笑意,对于他们抱着莫大的祝福,但她心中究竟怎么想,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裴修自从苏晚卿答应他以后,便一直盯着苏晚卿,眉眼间满满的都是笑意。

直到苏晚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微微别过脸去,他还忍不住轻笑出声。

二人接了旨,小六子满意的收起了圣旨,站到了一旁。

苏见廉看着面『色』微红,有些害羞的苏晚卿,终于放下了心来。看来,自己的女儿对于六皇子也并非没有感觉,只要是女儿喜欢的即便是个残废又如何。

苏见廉并非目光短浅之人,相反,他其实很看好裴修。即便他如今身子不佳,但苏见廉认为,他不过是一条暂时沉睡的龙罢了。等龙醒过来的那一天,天离国定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坚信那一天会出现。

一旁的裴谦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有礼,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未发生一般,他不过是个旁观者。

这时候,他眼尖的发现了,门旁边站着一个纤细熟悉影。裴谦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出声唤道:“月儿,你怎的现在才来?你姐姐的及笄礼都要结束了。”

大家都纷纷朝门口看去,果真,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苏晚卿的二妹妹:苏晚月。她似乎被裴谦的声音惊到了,像个小鹿般有些受惊的看着众人,眼里还带着一丝怯意。

半晌,苏晚月才怯怯的小声说道:“那个……晚月适才身体有些不适,所以现在才来,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尔后,她睁着纯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苏晚卿道:“大姐姐,对不起,二妹妹来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二妹妹在此祝大姐姐及笄礼快乐。”

她说完,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裴修,又小声道:“祝大姐姐和未来的大姐夫白头偕老……”

苏晚卿点了点头,似乎并不介意苏晚月所说的大姐夫的说辞,反而十分受用的应道:“如此,便谢过二妹妹了。既然二妹妹来了,便入座吧。”

苏晚月状似开心的点了点头,尔后环视了一圈,似乎在考虑自己该坐在哪里。

柳幻雪看到苏晚月出现,眼睛早就亮了。在她眼里,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虽然她一开始不情愿来参加苏晚卿的及笄礼,毕竟她在及笄礼上大出了风头,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力。同为女子的自己,看到苏晚卿的外貌都觉得自愧不如,试问谁喜欢比自己美的女子呢?况且这个女子,还曾经狠狠地羞辱过她!

这笔帐,柳幻雪一直记得。

况且在柳幻雪的眼里,苏晚卿一直在府中欺负着苏晚月,她对苏晚卿又怎会有好感?这种恶毒的女人,活该配一个残废!就她这副德行,怎么可能配得上风度翩翩的二皇子?

柳幻雪心里欢喜,正想招呼苏晚月往她旁边坐,不远处的裴谦已经温和的出声了:“月儿,坐我这里吧,正好我旁边有个位子。”

此话一出,大家都有些惊讶,这时大家才发现,二皇子一开始便唤苏晚月为月儿,他们什么时候这般亲密了,竟唤得如此亲昵?难道,之前裴谦为了苏晚月欺负苏晚卿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似乎,裴谦为了苏晚月,还打了苏晚卿,让她受了伤,在床上歇息了好久。

一时间,大家看裴谦和苏晚月的眼神便有些变化了,变得匪夷所思起来。但他们二人却并未注意到。

苏晚月看到裴谦居然对她这般温柔,不禁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脸颊微红道:“月儿身份这般低微,怎好意思坐在二皇子身边,月儿怕唐突了二皇子……”

裴谦却忽然皱起眉头道:“月儿,你是丞相府堂堂正正的二小姐,怎能如此说自己?谦并不觉得月儿的身份低微,你不应如此看低自己。”他说完,还若有若无的看了苏晚卿一眼。

苏晚卿并没有什么表情,相反,她甚至有些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切。毕竟,有人白白演戏给她看,她怎么会错过呢?

苏晚月在听到裴谦的话,脸『色』更红了,半晌才应道:“那月儿……就不客气了。”说完,她有些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满脸羞涩的坐在了裴谦的旁边。任谁都看得出来,苏晚月对裴谦的态度不一般,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这时候还看不出问题,那可真的就是傻子了。

看来,苏晚卿和二皇子退婚一事,也许并不全部是因为靑霄国的靑雪儿公主,毕竟那是靑雪儿自作自受的后果,并非是苏晚卿将她退下湖。真正的原因,怕是在这位丞相府的庶女,苏晚月身上。

裴谦看自己说完这番话后,苏晚卿并没有什么表情,反而在旁边跟裴修小声的说着话,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声。他只觉得自己被完全的忽视了,苏晚卿以前从未对自己这般过,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

莫非,因为苏晚卿得不到自己,便使出了这一招,跟裴修成亲,藉此来刺激他?如果真的是这样,裴谦只觉得,苏晚卿实在是太有心机了。但这般想,倒是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不少,也不再像一开始一般,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了。

苏晚月看着沉思的裴谦,想了想,有些羞涩的开口道:“二皇子,谢谢你。”

裴谦回过神来,温和的看着她问道:“月儿何出此言?”

苏晚月小声道:“以前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二皇子是第一次这般对月儿的人,月儿觉得很感激。二皇子让月儿觉得,月儿似乎也真的没有那么不堪……”

看着一脸认真的跟他道谢的苏晚月,裴谦的心微微一动。

尔后,他语出惊人道:“月儿,若你觉得如今的身份太过低微,让你总是瞧不起自己,那么,成为二皇子妃,会不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

此刻在场的气氛比较安静,因而裴谦的话语,大伙儿都听得清清楚楚。听完裴谦的话后,他们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仿佛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苏晚月,早就已经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嫣红的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裴谦,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八十四章 心思不一

不只是苏晚月,旁边的皇宫贵族们都惊呆了,他们脸上的神情也不像一开始的从容淡定了。

什么情况?六皇子想要娶被二皇子退婚的苏晚卿,转眼二人订了亲,二皇子又当着苏晚卿的面求娶她的妹妹苏晚月?那到时候,二皇子岂不是该叫六皇子一声姐夫?可是他是六皇子的二哥呀!这混『乱』的关系,顿时让这群人感到有些头大。

况且,二皇子居然当着苏晚卿的面求娶苏晚月,这不是在打她的脸么?天离国谁人不清楚,当初苏晚卿对二皇子那叫爱得一个深沉和疯狂。但如今,两个人也算是“劳燕分飞”,各自找到了各自的幸福。

但为什么恰好便是苏晚月呢,她不过是丞相府的一个庶女罢了,无权无势,除了『性』子柔顺点,似乎也并未有什么可取之处。对于二皇子来说,她的身份远远配不上他,也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政治上的帮助。

有些人却不这么想,苏晚月虽然只是个庶女,但她的才华却远远超出苏晚卿,只是因为苏晚卿一向很强势,将她的所有光芒都盖过罢了。

况且,苏晚月的娘亲,可是阮家族的一个庶女,虽然她是个庶女,但她的头上却有个备受皇上宠爱的阮贵妃做姐姐。之前在宫宴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阮贵妃对苏晚月多加宠爱。若苏晚月真的嫁给了二皇子,那对二皇子来说,也就相当于得到了阮贵妃的支持不是吗?

到时候,只要阮贵妃在皇上身边吹吹枕边风,以后的事情,谁也不清楚会如何。即使皇上对六皇子是无尽的宠爱,但他终究是个残废,已经无法跟二皇子相比了。这么说来,二皇子成为太子的几率,可不比六皇子低。

想到这里,许多人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原本以为,六皇子和苏晚卿订了婚,那他背后铁定有整个丞相府相帮。但二皇子求娶了苏晚月,苏晚月也是苏丞相的女儿呀,况且她娘亲如今是苏丞相唯一的一个妾,不管怎么说,苏丞相也不会弃她们于不顾。加上阮贵妃摆在那里,以后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裴谦在讲完那些话后,其实心中是有一秒钟的后悔的,他禁不住反思自己,是否过于冲动了。

但是看到苏晚月因为震惊和喜悦羞红的脸蛋,裴谦又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而反观苏晚卿,却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眼中的笑意似乎已经消散了不少,而自己的六弟也不知何时闭上了嘴,不再讲话了。

看到他们这幅样子,裴谦不禁有些得意。你们不是要订婚吗?苏晚卿不是想借着六弟气他吗?那又如何呢,他也可以选择跟人订婚,而且,他还要跟苏晚卿的妹妹订婚。他要让他们知道,就算他曾经跟苏晚卿有过婚约,他也根本不在意这个女人嫁给谁,即使是他最讨厌的六弟。

他裴谦,从小到大都很清楚,自己的野心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憧憬着那个位子。只要能让他得到那个位子,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愿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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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章提要:/>

之前一直没有跟苏晚卿取消婚约,也不过是看中了她背后的丞相府罢了。但现在她已经要嫁给别的男人,那他便换一个女人。女人罢了,对他来说,都不过是帮助自己上位的棋子罢了,是谁又有什么所谓呢。

虽然苏晚卿真正的容貌的确让他很惊艳,也有些愤怒,但他终究还保持着自己的理『性』。苏晚月也是丞相府的女儿,况且还有个阮贵妃在,她本人也柔顺可爱,比苏晚卿的『性』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既然如此,他何乐而不为?就算苏晚卿没嫁给他,他也不会让这两个人好受的。裴谦根本不承认,苏晚卿和自己六弟结了亲,自己心底究竟有多不舒服,甚至还冲动的开口要求娶苏晚月。但这些不舒服,都在看到苏晚卿变差的脸『色』后,烟消云散了。

及笄礼结束后,诸位宾客都纷纷告辞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件都如此的劲爆,当真让他们有些接受不来。他们要回家去,好好地捋一下这些信息。

当诸位客人离去的差不多后,苏晚月还沉浸在被裴谦当众求亲的喜悦中,旁边柳幻雪走了过来,满脸喜悦的握住了苏晚月的小手道:“好你个月儿,什么时候与二皇子这般熟识了,居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们俩私底下发生了不少事情?否则,二皇子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惊人之语?”

柳幻雪说着,看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苏晚卿,压低声音,满脸兴奋的说道:“不过方才二皇子说出来的那一刻,真的让我觉得太过瘾了,你都不知道,苏晚卿的脸『色』有多差。我看她还敢顶着个狐狸精的脸蛋出来招摇过市,自己喜欢的男人娶了别人,她肯定心里很不好受。不过有二皇子相护,到时候苏晚卿就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苏晚月虽然眼中带笑,但听到柳幻雪这般大刺刺的说出来,她依然装作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苏晚卿,拉了拉柳幻雪的袖子小声道:“哎呀雪姐姐,你就别笑话月儿了,月儿这个身份,哪里有什么资格跟二皇子有什么接触……方才他这般说,月儿也吓了一大跳呢,毕竟二皇子天人之姿,哪里是月儿这样的人可以染指的?”

苏晚月这番话自然不过是客套,她眉眼间的得意,终究是泄『露』出来了,但柳幻雪并未在意,她倒是真心实意的为苏晚月高兴。

“月儿,你说什么傻话呢,二皇子是天人之姿,可是你也不差呀。你不应该如此妄自菲薄,二皇子既然看上了你,说明你身上有过人之处,有吸引他的地方。你呀,就别谦虚了。”

苏晚月小脸又红了一大片,害羞的低下了头。方才裴谦跟她说了一句,自己会回宫请示皇上下旨,便提前离开了。苏晚月虽还想多看他几眼,但是一想到裴谦是为了“急着”跟她成亲,才赶紧回宫,她又觉得心中无限的甜蜜。

风惜画站在柳幻雪旁边,将她们二人的话语原原本本的全听了去。柳幻雪也不在意,她一直都觉得,风惜画无论如何,也是站在她们这边的,毕竟风惜画这般厌恶苏晚卿,跟她可谓是志同道合。

柳幻雪说完之后,还用手捅了捅风惜画的胳膊道:“惜画,你怎么不说话呀?我说的不对吗,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

风惜画眉眼间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消失不见。她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苏晚月,忽然展开了一抹浅笑道:“幻雪说得对,月儿妹妹你呀,就别谦虚了。能够被二皇子看上,本就是你的福分了,况且他还许诺了你正妃的位置。月儿妹妹,惜画姐姐真是羡慕你,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夫婿。”

苏晚月听了风惜画的一番话,以为她真的为自己感到开心,心底也在羡慕自己,一时间心中喜悦更甚,眉眼间也多了几丝得意。

但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苏晚月还是羞涩道:“二位姐姐,你们便不要寻月儿开心了,若是被她人听了去,指不定要怎么说月儿呢。月儿的名声不好不要紧,但是连累了二皇子,那月儿可就真的是罪过了。”

柳幻雪看着苏晚月,一脸坏笑的戳破她的心思道:“月儿妹妹你也真是的,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帮未来的夫君讲话了?可真有你的啊,到时候嫁了人,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朋友啊。”

苏晚月连忙点头应和,但她眉眼间的幸福却是怎么都遮不住。

风惜画站在一旁,只觉得苏晚月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是这么的刺眼,这么的刺耳。每一个神情都被她收入眼中,她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但风惜画却什么都未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低着头,装作在认真听她们说话的模样。其实,她的心思早就飘远了,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阮氏已经陪着苏见廉出门送客去了,在裴谦做出这番举动后,她的表情也由阴转晴,就差开出花儿来了。毕竟苏晚月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她从小到大最是疼爱她。如今苏晚月得到了自己喜爱的男子的垂青,况且二皇子还许诺了她二皇子妃的位置。到时候,她便有一个作为皇子的女婿了,说出去,都是满满的自豪和得意不是吗?

苏晚卿站在裴修的旁边,跟他说着几句闲话。表面上她虽一直认真的在跟裴修讲话,但实际上,苏晚月三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她的眼中。

裴修看着苏晚卿的神情,忽然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晚晚,你怎地老是在看别的女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看我不好吗?”

裴修的一番话让苏晚卿抽了抽嘴角,这男人什么『毛』病?她明明一直在陪他讲话好吗!

风惜画的神情全数落入了苏晚卿的眼中,她回过头来看向裴修,忽的笑道:“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有好戏看了。”

裴修看了一眼风惜画,又重复道:“不要看好戏,晚晚,你的眼里以后只能有我的存在了。”

第八十五章 夙夜出现

苏晚卿白了裴修一眼,别过头道:“知道了,六皇子。”

裴修对于苏晚卿的称呼似乎不太满意,他面具下的眉『毛』微微皱了皱,而后开口道:“叫我修。”

苏晚卿还未表态,裴修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若晚晚不想这么喊我,叫我夫君也行。虽然提前了一点儿,不过我并不介意。”

苏晚卿几乎要摘下裴修的面具,看看他面具下的脸皮究竟有多厚了。什么人啊这是?怎么她一开始就没发现这个男人隐藏着一颗这么闷『骚』的心呢?

苏晚卿忽然对于方才自己的决定,多了一丝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冲动,就答应了这个男人呢?

一旁一直不出声的连衣此时走了过来,看着裴修,笑道:“主子。”

裴修微微仰头,应了一声:“嗯。”

连衣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她跟他共事也不算短了,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虽然六皇子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温润如玉的,但他的心中其实是一个很冷淡的人,对待许多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许多事情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使得很多人都以为,六皇子是因为自己残疾和毁容,才不愿意离开自己住的地方,跟旁人交流。即使有时候有些皇子羞辱他,他也并未反驳。

其实,这些都只不过是因为六皇子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罢了。但是却很容易给他人造成一些假象,但对于裴修来说,又有什么所谓呢?别人说什么,都与他无关。

裴修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开心的苏晚卿,聪明的说道:“晚晚,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玩。我去跟未来的岳父大人打个招呼,一会儿便走了。”

苏晚卿瞪了裴修一眼,摆摆手道:“走吧走吧,赶紧走。”

裴修也不介意,看了一眼小六子,小六子很快的将他推到苏见廉那边去了。

连衣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气鼓鼓的苏晚卿,笑了一声道:“苏妹妹,你可是不知道。在你收下主子给你的定情信物的时候,我便知道,他选择了你了。”

听了连衣的话,苏晚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半晌才问道:“什么定情信物?”

连衣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反问道:“你不知道吗?主子给你的那个玉佩,除了象征着主子的身份外,还象征着未来主母的身份。因为只有主母,才有资格拿到这个玉佩。所以,当我们这些手下听说你拿到了主子的玉佩,都觉得很诧异呢。毕竟,主子从未对哪个女子动心过。”

听完这些话,苏晚卿心中一动,一时间倒是忽略了连衣所说的“我们这些属下”指的是谁。她在听说,裴修从未对谁动过心时,心中没由来的闪过一丝甜蜜。

不过她也一样,前世加上今生,也活了二十多年了,从未对哪个男子上过心,裴修也是第一个。所以,他们是一样的。

这样的感觉,挺好的,不是吗?

苏晚卿想起那个玉佩,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连衣看到苏晚卿脸上的不开心烟消云散,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苏晚卿,的确是一个可以与主子相配的人,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主子的幸福更重要了。毕竟,他受过的伤害这么多,他需要一个人,来改变他。

而苏晚卿出现了,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只要主子喜欢,她们也会无条件的接受。

待连衣也离开后,苏见廉也回来了,他的旁边站着满脸喜『色』的阮氏,她眉间的喜『色』完全遮不住。或者说,她也不想遮住。

看到苏晚卿后,阮氏已经走过来亲热的抓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跟六皇子的事情也不跟姨娘说?今天姨娘才知道,原来你俩早就两情相悦了。”

苏晚卿不『露』声『色』的从阮氏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心中一片平静,但她表面却脸『色』羞红,微低下头,状似害羞道:“二姨娘说什么呢,晚卿哪有跟六皇子两情相悦?”

阮氏用一种过来人的神『色』看着苏晚卿,但她还是笑道:“好了好了,看你那小样,姨娘也就不笑话你了。不过,六皇子并未说具体何时成婚,这可要好好问清楚。否则,若是耽误了你,可就不好了。”

苏晚卿都想冲着阮氏冷笑了,看看这女人,就算自己的女儿和二皇子订婚了,她也依然不会放过她。她和裴修不过刚刚订了亲事,她便急切的问他们何时成亲。这个女人,就这么急切的想让她离开丞相府。到时候,也许她就离自己的主母之位更近一步了。

毕竟,等自己嫁出去了,也就没人能够在丞相府碍事了。没有她在丞相府“兴风作浪”,阮氏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是,苏晚卿会如她所愿吗?不存在的。

因而,苏晚卿虽然脸上害羞,还是浅笑着说道:“二姨娘,你也真是的。晚卿不过跟六皇子刚定亲,怎能如此快去问这些事情呢?若是六皇子因此而认为晚卿这般恨嫁,他肯定会瞧不起晚卿的。到时候,晚卿嫁了过去,他对晚卿不好,到时候,二姨娘你来解决吗?”

阮氏一听,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若是六皇子对苏晚卿不好,她一个小小的妾,能怎么解决?她连六皇子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看到阮氏不说话了,苏晚卿的笑容才大了一些。

一旁的苏见廉听了阮氏的话,神『色』也有些不满。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定亲的事情就已经够冲击他的了,如今她还问二人何时成亲。她就这么希望卿儿嫁出去吗?一点儿都不顾卿儿的感受!自己以前怎会觉得她是一个温婉懂事的女人?

阮氏并不知道,在自己的一时得意之下,竟让苏见廉对自己产生了间隙。若她知道,只怕是也不会这么不顾场合的『乱』讲话了。

苏晚卿一看苏见廉的神情,立刻靠了过去,扶住了苏见廉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您看看二姨娘,这么想让晚卿嫁出去。晚卿还想在家中多陪爹爹几年,尽尽孝呢,爹爹您说是不是?”

苏见廉看着自己的爱女这般模样,心中软成了一滩水。他伸出大手,『揉』了『揉』苏晚卿的小脑袋,顺便狠狠瞪了阮氏一眼,尔后道:“别理她,爹爹不会这么快让你嫁出去的,爹爹怎么舍得你呢?卿儿别担心,无论过去多久,你永远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

苏晚卿看了一眼脸『色』变化莫测的阮氏,眉眼弯弯的笑道:“晚卿知道了,还是爹爹好。”

“你这孩子。”

这边父女俩其乐融融,那边阮氏站着,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外人般,完全没办法融进去。

听了苏见廉的话和他的眼神,阮氏才猛然醒悟,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什么傻事。但是如今他们二人在谈笑,完全不理会她,阮氏也不想自讨没趣。

她暗自恼恨的看了苏晚卿一眼,跟苏见廉打了声招呼,便气呼呼的往苏晚月的院子走去了。

罢了,既然女儿自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归宿,自己以后腰杆子也会挺起来。到时候,她便不是一个只会依靠苏见廉的男人了。想到这里,阮氏又开始得意起来,扭着腰往苏晚月所在的地方去了。

苏晚月坐在房间里正在梳着头发,望着镜中的自己,眉眼间满满的都是掩饰不住的幸福和笑容。她盯着自己的小脸半晌,将梳子放到一旁,害羞的捂住了脸,低声的笑了起来。

她的丫鬟站在一旁,看着苏晚月的模样,她也觉得很高兴。苏晚月的心情好了,便不会处处为难她了,她怎会不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宫里便传来了消息。皇上亲自下了旨,昭告天下,六皇子裴修与丞相府大小姐苏晚卿,将于三个月后成亲。

这个消息再次引爆了天离国,这几天百姓们都在津津乐道的,都是苏晚卿和六皇子,以及苏晚月和二皇子的事情。

万万没想到,两兄弟居然在同一天求娶了丞相府的两位小姐,而且,大小姐还曾经跟二皇子有婚约!百姓们只能表示,贵圈真『乱』。

而话题中心的苏晚卿,此刻的她已经解除了门禁,但她依然懒洋洋的窝在采薇苑中,不愿意出门。

就在她慢悠悠的吃着桃夭切好的桃子时,一个身影忽然落在了苏晚卿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苏晚卿微微抬起头,看向来人,却发现是许久未见的夙夜。

夙夜站在苏晚卿面前,挑着眉『毛』看着她道:“你这小日子,过得倒是惬意。”

苏晚卿又低下头,捻起一块水果放入口中,含糊的说道:“当然了。”

夙夜想了想,决定先问一件最在意的事情:“听说,你和那个残废六皇子订婚了?”

苏晚卿微微皱起眉,瞪向夙夜道:“不准你这么说裴修。”

夙夜似乎冷笑了一声,眼中带着嘲讽道:“难道他不是残废?况且还被毁容了不是吗?我也真是想不明白,什么健康的男人没有,你怎会看上那种男人。”

苏晚卿放下水果,半晌还冷冷的说了一句:“裴修如何,不需要你来评判。我的事情,也不劳你费心。”

第八十六章 夙夜的告白

夙夜看着冷淡下来的苏晚卿,忽然就不说话了。

半晌,他又说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离开那个残废了?”

苏晚卿又恶狠狠地瞪了夙夜一眼,只是,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我说了,不要这样说裴修!”

夙夜眉眼间迅速的闪过一道光,快得让苏晚卿抓不住。

苏晚卿看着夙夜道:“还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夙夜张狂的笑出了声,充满磁『性』的声音浸透了苏晚卿的耳膜,她微微皱着眉,不知道夙夜又在发什么神经。

夙夜肩膀抖动个不停,他笑了半晌,才慢慢停下来。而后,他忽然靠近苏晚卿,银『色』的面具发出了诡异的光芒。

“苏晚卿,若是我说,我喜欢你呢?”

苏晚卿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夙夜,似乎对于他说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事实上,苏晚卿的确是愣住了。对她来说,夙夜是她一个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

毕竟不管怎么说,夙夜都帮助了她很多。上一次她中了『药』,是夙夜想法子解了毒;后来岚姨的事情,也多亏了他。

若夙夜今天没有说出这样的话,苏晚卿从来不认为,他会喜欢自己。毕竟,他们的接触,其实也并不算多……

看着苏晚卿愣愣的神情,夙夜又是一笑,道:“怎么?吓到了?”

苏晚卿回过神来,半晌才挤出一个字:“你……”

看着苏晚卿有些恍惚和无措的神情,夙夜伸出手,微微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尔后说道:“我原本不想这么快告诉你的,可是你居然和那个残废订了婚。你为什么要与他订婚?你喜欢他吗?难道我不比他好点吗?我可是个四肢健全的男人,况且他可以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照样可以给你。”

这是夙夜认识苏晚卿这么久,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他紧紧地盯着苏晚卿,眼底里满是一片认真,苏晚卿知道他并非在逗她。

可是,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苏晚卿在听了夙夜的告白后,心里也的确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这种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她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是喜欢吗?她不知道。

但苏晚卿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并不讨厌夙夜。

可是,她已经选择了裴修,就自然不会背叛他。在苏晚卿的世界里,只要她确定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确定了她,那么她便决计不会三心二意。相反,她在确定了那个人之后,她便会一心一意的喜欢那个男人,并且会为了他,杜绝外界的一切诱『惑』。

所以,对于夙夜这么突然的告白,苏晚卿的心里除了无措之外,还带着一丝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

“我……”

苏晚卿憋了半晌,看着认真的夙夜,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还是说道:“对不起,但是我已经选择了裴修,我便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夙夜,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看待。况且,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我想你值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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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看着一脸委婉的苏晚卿,半晌才说道:“可是,在我的眼里,你已经是最好的了。”

苏晚卿听夙夜这么一说,又一次愣住了。明明之前他还说自己不是他的菜,如今却……

苏晚卿沉默了一会儿,尔后抬起头笑道:“夙夜,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也很感激你之前对我所有的帮助。但是我们只能做朋友,真的很抱歉。”

夙夜定定的看着苏晚卿坦然的神情,知道她并非在撒谎。

苏晚卿看夙夜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灼灼的目光。她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继续吃起了水果。

甜甜的水果融化在舌尖,苏晚卿微微眯起了双眼,心情似乎得到了一丝平复。

半晌,她的头顶上传来了夙夜有些不甘心的声音。只听他说道:“我想问你,那个裴修究竟有什么好的,你这样喜欢他。你们也没认识多久吧?为什么你偏偏就喜欢上了他,甚至为此还拒绝了如此优秀的我?”

苏晚卿抽了抽嘴角,自动忽略了夙夜的那句“为此拒绝如此优秀的我”。她仔细的想了想,尔后认真的回答道:“你若真要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每次在我需要的时候,他都恰好出现在我的身旁。我并不在乎他是否是残废,是否被毁了容。我只知道,他的内心,有一颗纯粹干净的心灵,而这颗心,如今在为我跳动,这就足够了。”

夙夜听了苏晚卿的话,沉默了半晌,又忍不住道:“可是在你困难的时候,我也出现在你身边了,你为何就从未对我动心?”

苏晚卿想了想,似乎也是哦。她好半天才回答道:“大概是因为,之前你救我的时候,嫌弃我是颗豆芽菜吧。我就认定我绝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谁知道……”

夙夜:“……”原来问题在这里么?当时不过是他一时兴起逗弄苏晚卿说的罢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夙夜不出声了,苏晚卿又继续做一只缩头乌龟,低头啃水果去了。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夙夜刚跟她表了白,自己若再多说话,似乎也不太好。

过了会儿,夙夜又出声了:“即使我给你看我的真面目,你也不会接受我吗?难道你没想过,我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吗?而且绝对不会让你失望那种,我可比那劳什子二皇子帅气多了。”

听到夙夜的话,苏晚卿差点儿被嘴里的水果噎到。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

她瞪了夙夜一眼,反驳道:“若你真的是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请问你为何要整日以面具遮面,而从不将自己的真面目示人?长得好看才不会怕被人看见,我看是因为你长得太丑了,不敢见人,所以才如此。”

夙夜听了苏晚卿的话,也瞪了她一眼,不满的说道:“我戴面具自然有我的打算,难不成你觉得那个二皇子,会长得比我好看?武功会比我好?脑子会比我灵活?”

苏晚卿:“……”所以夙夜为什么莫名其妙要和赔钱货攀比起来。

她满不在乎的说道:“赔钱货长什么样我可不关心,他跟我二妹妹定亲了,我二妹妹不嫌弃他就行了,你在这儿跟他比什么。”

夙夜似乎很不满意苏晚卿的回答,他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你当初还这么死追着人家……”

苏晚卿有些听不清楚,她挑眉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总之你要记住,我肯定比二皇子好看,一百倍,不,一千倍!”

苏晚卿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会这个抽风的男人了,什么『毛』病啊这是?

夙夜看苏晚卿不说话了,又问道:“之前我给你介绍的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搞定?”

苏晚卿想起上次的事情,微微抬头道:“其实也还行吧,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看着有些傲娇的苏晚卿,夙夜笑了笑,伸手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那你要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苏晚卿不满的推开了夙夜的大手,『摸』什么『摸』,一天到晚的,自己的发型都让他给弄『乱』了!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他们的确挺能干的,这真要谢谢你。”

夙夜挑眉道:“既然要谢我,以身相许如何?我不介意。”

“我介意!”

夙夜听后,似乎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那好吧,等你哪天不介意了,不喜欢那个残废了,记得来找我啊。我温暖的怀抱随时向你敞开。”

苏晚卿浅笑的看着他,却说出了让夙夜吐血的话语。

“夙夜大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会的,我、介、意!”

夙夜伸出手敲了敲苏晚卿的脑袋,“哼”了一声道:“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枉本大爷帮你做了这么多事,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

苏晚卿拍开了他的手,反击道:“我怎么不知道感恩了,您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需不需要我掏心窝子给你看?”

“不用了,你留着吧,我可不想看,谁知道里面是什么鬼东西。”

苏晚卿决定不理会夙夜了。

夙夜又在原地站了会儿,半晌,他不顾苏晚卿不乐意的神情,又『揉』了『揉』苏晚卿的脑袋,说道:“哎,真羡慕那个六皇子,能够得到你的喜欢。不说了,我先走了,回去疗伤去。”

苏晚卿一愣,有些紧张的问道:“你跟人打架受伤了?”虽然她对夙夜并非爱情,但他是自己的朋友,苏晚卿自然不希望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夙夜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妮子,道:“也不知道是谁害我受了伤,这可是心伤,很难治的。不然,你帮我治治?”

苏晚卿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她抬腿踢了夙夜一脚,却被他敏捷的躲了过去。

“快滚吧大爷!”

“我先走了啊,下次再见。”

夙夜说完,又『揉』了『揉』苏晚卿的脑袋,笑了一声,纵身一跃,便消失在苏晚卿的面前了。

苏晚卿看着夙夜消失的背影,撇了撇嘴,低下头,继续吃水果。

她刚吃了几口,旁边便传来了桃夭的声音:“大小姐,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明天皇上打算举办个狩猎大会,邀请函都发出来了,您也要去呢!”

第八十七章 我来晚了

苏晚卿停下吃水果的小手,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桃夭道:“狩猎大会?这是什么东西?”

桃夭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之前桃夭有打听过一下,似乎皇上每隔几年年都会举办一次狩猎大会。在皇家猎场举行,里面饲养了很多动物,供大臣和皇子们狩猎。一般来说,谁狩猎得最多,便可以拔得头筹,能够得到皇上的一个恩典呢。所以很多人为此挣破了头脑,毕竟无条件得到皇上的一个许诺,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苏晚卿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若狩猎大会赢得第一名,就可以得到皇上的一个承诺,的确是一笔很划算的生意。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以前的狩猎大会,都是谁能够拔得头筹,获得第一名呢?”

桃夭眼睛转了转,还是老实回答道:“上一次举办狩猎大会似乎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拔得头筹的当然是六皇子啦。毕竟他可是我们天离国的战神呢,不过现在……”

桃夭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的看着苏晚卿。

苏晚卿的脸『色』不变,淡淡的说道:“怎么了?继续说下去吧。”

桃夭吞了吞唾沫,决定还是如实说道:“以前一直都是六皇子拔得头筹,但是自从六皇子受了伤之后,皇上便没有举办过狩猎大会了。可能是担心六皇子的情绪……桃夭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回事,皇上突然就心血来『潮』要举办了。因为大小姐您已经跟六皇子有婚约在身了,所以于情于理,都是应该去的。”

苏晚卿听了桃夭的话,思索了半晌,又问道:“那狩猎大会是在什么时候?”

桃夭回答道:“皇上颁布下来的时间是在一周后,到时候大部分的皇宫贵族都会前往呢。大小姐,只怕是您也要上阵了,不然,铁定会被别的小姐排挤的。可是,大小姐您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狩猎这般危险,还要骑马,万一摔了下来,可如何是好?”

苏晚卿看着一脸担心的桃夭,将水果放在了一旁,无所谓的说道:“不就是骑马吗?放心吧,你小姐我的马术可厉害了,绝对不会出事儿的,安心吧。”

桃夭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苏晚卿,半晌才小声道:“大小姐,您这牛可别吹大了。桃夭一直陪伴在您的身边,您学没学过骑马,桃夭还不知道嘛……”

苏晚卿瞪了桃夭一眼,扭过头道:“是是是,就你知道得多。我告诉你,本小姐的本事可多着呢,压箱底的东西,怎么会随随便便『露』出来给你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准让你大吃一惊。”

桃夭看着满脸自信的大小姐,她自从不再擦那些花花绿绿的粉之后,整张绝美的小脸完全『露』了出来,即便不施粉黛,也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即使她在苏晚卿身边呆了那么久的时间,每当看到她的脸蛋,桃夭还是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小心脏。没办法,苏晚卿的美,实在让她招架不住。尤其是苏晚卿的一颦一笑,有时候都让桃夭怀疑,自己根本不是个女的,不然怎么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桃夭只能点着头道:“好好好,那桃夭就等着大小姐到时候一展身手了,您可别让桃夭失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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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卿撇了撇嘴,瞄了一眼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果盘,想了想,将它递给了桃夭,说道:“本小姐的水果吃完了,再帮我切一些。”

桃夭接过碗,刚要离开,苏晚卿冷不丁的又问了句:“今天二姨娘送点心来了吗?”

桃夭有些奇怪的看了苏晚卿一眼,她不是不喜欢阮氏么,难道真的喜欢上阮氏做的点心了?她没想太多,如实相报道:“一大早二姨娘的确派人送来过一些糕点,那会儿大小姐还没起来,桃夭就先放在厨房了。怎么,大小姐您要吃?桃夭去给您端过来。”

苏晚卿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有些淡漠道:“不必了,趁没人注意,将它们都倒掉吧。”

桃夭愣住了,倒掉?之前阮氏每次送点心来,大小姐明明都是欢天喜地的收下的呀,如今这么快口味便发生了变化吗?还是阮氏做得不合口味?

但桃夭也没敢问太多,主子的心思,她还是不要随意揣摩了。否则,就要惹大小姐不高兴了。虽然苏晚卿平日里十分好说话,但她并非是个喜欢别人帮她随意做决定的人,若惹了她,自己只怕是要遭殃了。

桃夭没再说话,转身走出去了。

桃夭离开后,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小决瞬间出现在苏晚卿的面前。

他笑着跟苏晚卿打招呼道:“苏姐姐,我来啦。”

苏晚卿也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你之前说那毒『药』已经研究出来了?”

小决听苏晚卿说起正事,原本嬉笑的神情也收了起来,他点了点头,面『色』带点严肃道:“这些日子,我都用苏姐姐给的糕点做了许多研究,也拿一些小虫子做了实验,发现虽然长期食用才会导致毒素蔓延,但若是量加大一些的话,极有可能会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变得失常,精神有可能会受到控制……”

苏晚卿仔细的听着,神『色』也渐渐变冷。

这阮氏,对她下毒不说,居然还想让她神经失常,甚至想要控制她?

若非有小决在,只怕是她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小决看着苏晚卿的神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苏姐姐,你不用担心,等我再过一段时间,这『药』的解『药』也许就能够研制出来了。只是这『药』毕竟是从其他地方传过来的,要找『药』并不容易。”

苏晚卿想了想,又问道:“那具体是哪里的毒,你可清楚?”

小决低下头思索了一阵,尔后有些迟疑的说道:“天离国附近的国家存在的毒,我基本都研究过,但是都未见过这种毒素。若真要说的话,只能是西域的毒了,只有那个地方,我还未探过。”

苏晚卿沉『吟』了一番,西域吗……她想起了当初宫宴时自己所使用的那个西域鼓,不正是西域的使者送来的么?难道,跟他们还有什么关联?

苏晚卿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但如今她也没有丝毫的头绪,索『性』也不再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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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决,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小决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苏晚卿,问道:“苏姐姐,那昭哥哥他们那边怎么样啦?”

他有时候会待在苏晚卿的身边,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到处去研制解『药』了,也很久没有跟易昭他们见面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苏晚卿朝他『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放心吧,你昭哥哥他们好着呢,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小决虽然满心的疑『惑』,但既然苏晚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便离开采薇苑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便来到了狩猎大会的这天。

这一天,皇宫中可谓是十分的热闹,宫中迎来了一辆又一辆豪华的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人,非富即贵。一些官家子弟和贵族小姐都一改平日繁琐华丽的衣裳,反而换上了一身适合运动的风格,让人眼前一亮。

苏晚卿刚出到大门,苏晚月站在她的旁边,依然是一副温柔的模样,不过此刻的她也褪下了平日淑女的裙子,换上了一套贴身的衣裳,一头秀发也用一根丝带绑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门前已经停了一辆精致的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个小厮。那小厮看到苏晚月出来,眼前一亮,凑上前开口道:“这位是苏晚月小姐吧?小的是二皇子派来接您去皇宫的,请苏小姐上马车吧。”苏晚月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但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喜『色』,怎么遮也遮不住。

“二皇子有心了。”

尔后,她温柔的看着苏晚卿,柔声道:“苏姐姐,不如你和二妹妹一起去皇宫吧?爹爹今早已经提前出发了,另外准备马车也有些费时间。”

苏晚卿淡淡的看了苏晚月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姐妹情深呢。苏晚月不就是想借机炫耀自己能够得到二皇子马车的接送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晚卿撇了撇嘴,正要拒绝,旁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苏晚卿和苏晚月等人纷纷看过去,只见马路边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苏晚月看着那辆简朴的马车,跟二皇子的马车一对比,她就不禁想发笑。

苏晚月都想出声问这究竟是谁的马车了,怎的这么寒酸?还敢停在她们丞相府的门口,真是不害臊。

但下一秒苏晚月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只见小厮从车上下来,恭敬的将门帘掀开,里面『露』出了裴修那个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彩。

裴修看也不看苏晚月,而是温润的看着苏晚卿道:“晚晚,我来晚了,抱歉。现在才来接你,上车吧。”

苏晚卿看着裴修,半晌忽然笑了。

“好。”

一旁的苏晚月,脸『色』已经青了。

第八十八章 吻

苏晚月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方才自己还瞧不上人家的马车,却没想到里面却是最受宠爱的六皇子裴修!

谁不知道,当今皇上将天离国最珍贵的的卢马赠给了六皇子,此马在整个天离国也不过就一匹。而马车,也是皇上下令亲自打造的,外表看着朴素,但内里却是最最奢华和精致的。

基本上只要六皇子出门,用的都是这辆马车,天离国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看到这辆马车都得让路的。

毕竟这是皇上亲自赏赐给六皇子的马车,他甚至还说过,看到这辆马车,就等于看到他,不可对六皇子不敬。可想而知,皇上对六皇子的宠爱究竟有多深了。

裴修的兄弟姐妹们,挤破了头都想坐一下这辆马车。能够坐上这辆马车,本身就是天大的荣耀了,这可是皇上亲自赏赐和挑选的!可不是谁都能够坐的。

苏晚月本就是个庶女,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于六皇子的消息也是十分闭塞的,加上她除了二皇子,其他的人完全不关心。因此今日差点儿便在裴修面前出丑了。

即便苏晚月并未说出来,但方才她因为二皇子派了人来接她,在苏晚卿面前洋洋得意,还假装好心想让苏晚卿坐自己的马车。

她的私心本来是想向苏晚卿炫耀,毕竟如今她也已经是未来的二皇子妃了,除去庶女的身份不说,她跟苏晚卿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但六皇子的出现,转眼间便将整个形势扭转过来了。没错,她的确是二皇子派人来接的,可笑她还以为自己十分受重视。结果,人家六皇子亲自来接苏晚卿!那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不就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如今,苏晚卿肯定在心底笑话她吧?指不定她怎么嘲笑自己呢!

苏晚月脸『色』很差,但还是弯腰恭敬的向裴修行了个礼,娇滴滴的叫道:“六皇子好——”

裴修看也不看她一眼,依然看着苏晚卿,浅笑着小声跟她说着话。

苏晚卿瞄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黑的苏晚月,再看向一点自觉都没有的裴修,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了。

苏晚月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不理会她,或者瞧不起她,这简直是对她尊严的挑衅!如今,裴修倒好,妥妥的踩了她的雷区。

但苏晚月能怎么样?就算她如今是待嫁之身,但人家依然是六皇子,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可以抗衡的。

苏晚月压下心中的怒火,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们一定是嫉妒她和二皇子!毕竟她未来的夫君,四肢健全不说,样貌也是在天离国中一等一的。可不是六皇子这种残废加毁容可以相比的!

苏晚卿更不用说了,之前这般追求二皇子,还不是被退了婚,嫁给了一个残废!她根本连自己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想到这里,苏晚月不禁有些得意,苏晚卿你是丞相府尊贵的嫡女又如何?以后的生活,谁比谁过得更好,还不一定呢。

苏晚月想到以后,自己的心里又平衡了不少,也不再“计较”方才裴修的态度了。

若苏晚卿知道苏晚月内心的想法,只怕是会无语得很,戏这么多,果然和赔钱货是绝配!

而裴修就更无辜了,老天爷,他在很认真的跟晚晚说话呢,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的女人?所以对于苏晚月的打招呼,他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谁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举动,人家就将他记恨上了。

裴修看了看天『色』,温和的说道:“晚晚,时间也差不多了,别让父皇等急了,上来吧。”他说着,也不在意自己的腿,微微倾身,冲着苏晚卿伸出了自己的手。

苏晚卿看着面前纤长白皙的手指,眼神微微一暖,她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了裴修的手上。

暖暖的温度通过手掌传入自己的指尖,裴修握紧了苏晚卿的小手,往自己身上一用力,苏晚卿便被他拉了上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裴修的身上。

裴修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苏晚卿的腰肢,此时他们的姿势十分的亲昵。从苏晚月的角度看,恰好是苏晚卿落在了裴修的怀中,小脸几乎都埋在了裴修的怀里。

这温馨的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苏晚月的眼睛。她微微晃了晃头,决定不再看这让人不爽的一幕,自己手脚并用爬上了高高的马车。

等一会儿看见二皇子,她便不用受这种苦了,哼!

苏晚卿身形不稳,跌进裴修的怀中,裴修也不放手,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

苏晚卿只觉得鼻尖满满的都是裴修身上那股淡淡的松香,平日里她靠近他时,或多或少的能闻到一点。如今躺在他的怀中,这股松香的味道更浓郁了,苏晚卿并不讨厌这样的味道。

相反的,这股味道出乎意料的让她觉得很安心。也许是因为,抱她的人,是裴修吧。苏晚卿甚至觉得这个怀抱有一丝熟悉,也许是因为上次在怡红院靠近过他的缘故吧。

裴修看着怀里安安分分的小脑袋,低低的笑了一声,尔后缓缓地说道:“晚晚,虽然我很想一直这样抱着你不松手。但是再不出发,我们只怕是要被父皇说了。”

裴修自然不会被裴天宇责怪,但是难保苏晚卿不会呀!

苏晚卿听了裴修的话,顿时小脸都些红了。裴修这话,好像自己故意赖在他怀里不愿意出来一样!

她手脚并用的从裴修的怀里爬了出来,顺便瞪了眉眼含笑的裴修一眼,爬到一边的软席上老实的坐下了。

裴修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眼里闪过了一丝遗憾。

他没说什么,对着一直在旁边等候的小六子道:“小六子,走吧。”

小六子方才眼睛一直老老实实的看向一边,非礼勿视他还是知道的。这会儿闻言才转过头来,点了点头,麻利的跳上了马车。

的卢马扬了扬蹄子,嘶吼了几声,便往皇宫的方向出发了。

一旁的苏晚月已经出发了,但她的马车哪里能与裴修的相比。

的卢马的脚程很快,它很快赶上了苏晚月坐的那辆马车,经过那匹白马时,的卢马还用鼻子喷了几口气,不屑的看了白马一眼,尔后超过了它,扬长而去。留下白马在原地,鼻子吐出几口气,脚下不停,跟着的卢马的步伐去了。<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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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月看着跑得飞快的的卢马,恨得牙痒痒。苏晚卿这个小贱人,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她的二妹妹,居然等都不等她一下,真是过分!

苏晚月却忘了,自己方才也没打一声招呼,自己便出发了,如今反倒过来怨别人,也真是没谁了。

苏晚卿坐在马车中,这才好好的打量起这辆马车的内部来。外表看这马车十分的朴素,甚至有些狭小。没想到进来之后,里面的空间居然如此的宽敞。

浓郁的茶香席卷了整个车厢,精致的点心和切好的水果,全都整齐的摆在桌子上。的卢马虽然跑得很快,但也很平稳。苏晚卿坐在马车里,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

而面前的点心和水果,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从未品尝过的,一看便都是稀奇珍品,平日里哪里见得到?

裴修看苏晚卿亮晶晶的大眼睛,忍不住又是一笑,伸出手『揉』了『揉』苏晚卿的脑袋,尔后拿起一个血橘,熟练的剥开成一片片,亲自喂到苏晚卿的嘴边。

苏晚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血红的橘瓣,清甜的果香席卷了她的鼻翼,橘瓣有些透明,甚至能看到其中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果肉。

她也不客气,张开了小嘴,一口将血橘吞了下去。

血橘入口即化,柔软清甜的口感顿时让苏晚卿享受的眯起了眼睛,细细的品尝着。

苏晚卿很快将一半血橘给吃完了,她眼巴巴的看着裴修,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裴修看着苏晚卿如小动物般的小眼神,眼中一柔,伸手将剩下的血橘,也一块块的喂给了苏晚卿。

就这样,在安静豪华的车厢中,苏晚卿舒服的挨在软垫上,享受着裴修五星级的服务。

裴修倒也很配合,一句怨言也没有,将各种各样的水果和点心,一一投喂给了苏晚卿。

在这一喂一吃中,马车很快到达了皇宫猎场。

小六子听里面车厢没有声音,转了转眼睛,还是出声道:“六皇子,苏小姐,到了。”

苏晚卿此刻已经被裴修喂饱了,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皮,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裴修面前的小桌子摆满了果皮和糕点屑,他喂了苏晚卿很多,但自己却一口也没吃。

苏晚卿此刻才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裴修一直在喂她,她是不是也应该回馈一下,帮裴修剥一个水果?因此她开口道:“你要不要吃点?我帮你剥吧,很甜的。”

裴修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回答:“那我尝尝吧。”

还没等苏晚卿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裴修已经绕过小桌子,凑到苏晚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晚卿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裴修,刚想问他做什么。

裴修已经俯下身子,缓缓靠近苏晚卿,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将自己的薄唇准确的印在了苏晚卿嫣红的樱唇上。

苏晚卿瞪大了眼,有些无措的看着面前放大的银『色』面具。

第八十九章 恩典

裴修就这样看着苏晚卿无措的双眼,微微加深了这个吻。

但他并未深入,只是浅浅的印在苏晚卿的唇上,感受着她柔软的唇传来的热度。

苏晚卿身子有些僵硬,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

她第一次离裴修这么近,裴修看了她几秒,便闭上了双眸,但却并未离开她的唇。

苏晚卿看着裴修纤长浓密的睫『毛』,不禁有些嫉妒。一个男人的睫『毛』,怎可以生得如此纤长?让她身为一个女人,都有些羡慕了。

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让苏晚卿红了脸。她万万没想到,裴修居然吻了她!天知道,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等苏晚卿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裴修已经缓缓地放开了她。

没等苏晚卿开口,裴修已经含笑的看着她道:“嗯,是挺甜的。”

苏晚卿只觉得脑袋中“轰”的一声,已经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了。

小六子听里面没有动静,刚想出声时,帘子已经掀开了,『露』出了裴修银『色』的面具,以及旁边……脸蛋酡红的苏晚卿。

小六子有些奇怪的看着苏晚卿,苏小姐怎么了,坐个马车脸红成这样,莫不是马车里的温度太高了?

小六子虽然很奇怪,但他也不敢多问,毕竟这可不是他该管的事情。裴修看着小六子,淡淡的说道:“将我的轮椅拿来吧。”

小六子回过神来,赶紧点点头,跑到后车厢去,将裴修的专用轮椅给拿了出来。他摆在马车旁边,尔后便扶着裴修,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轮椅上。

裴修坐好后,回头发现苏晚卿依然怔怔的坐在马车里,小脸依然红通通的,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他的眼里划过了一丝笑意,尔后冲着苏晚卿道:“晚晚,你还不下来?是不是需要修亲自扶你下来呢?”

苏晚卿对上裴修含笑中带着些戏谑的眼睛,又看了眼旁边有些不明所以的小六子,回过神来,急忙道:“不劳六皇子费心了。”

说完,苏晚卿姿势标准的跳下了马车。

的卢马看着苏晚卿,抬起了自己的蹄子,鼻子里发出了气息,嘶吼了几声,似乎是试图引起苏晚卿的注意。

苏晚卿看着纯黑『色』的的卢马,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方才因为裴修,并未仔细注意过这匹马。这会儿一看才发现,这匹马也太漂亮了!

纯黑『色』的鬃『毛』,没有一丝的杂『毛』,看起来是那么的油亮精神。

的卢马似乎是看出了苏晚卿眼里的欣赏,它喷出了几口气,似乎有些得意。苏晚卿看着它如此人『性』化的模样,不禁“噗嗤”的笑出了声。这马怎么会这么聪明,还能读懂她的眼神?

一旁的裴修看出了苏晚卿的微讶,他温润的在旁边解释道:“这匹的卢马叫做追风,是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特别通人『性』,跑起来也是无马能及的。看来它挺喜欢你的,平日里它除了我,对别人可是理都不理的。”

小六子站在一旁,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嘛,他赶了的卢马这么久,若非六皇子坐在车上,它根本不会理会自己!

如今见到苏晚卿,的卢马居然『露』出一副有些谄媚的模样。小六子忍不住撇了撇嘴,看来马也是那副德行,对美人没办法抗拒!

苏晚卿『摸』了『摸』的卢马的脑袋,笑道:“追风是吗?这名字真适合你。下次再陪你玩儿,现在我要先去见皇上啦。”

的卢马又吐出几口气,眼里流『露』出了几分不舍,看得一旁的小六子都想冲上去摇醒它了。

你可是尊贵无比的的卢马!怎么可以随便对别的女子『露』出这般猥琐谄媚的神情?你的尊严呢!你的傲气呢!虽然苏小姐也不算别的女子,她可是未来的六皇子妃。

但人与人之间巨大的差别对待,还是让小六子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不行,他要去角落哭一会儿,自己平日里对追风这么好,却换不来它一个柔和一点的眼神。

的卢马似乎是接收到小六子哀怨的眼神,它不屑的看了小六子一眼,将头扭向一边去了。

苏晚卿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她有些忍俊不禁,这追风,也太可爱了。

一旁的裴修看着苏晚卿的表情,嘴角勾了勾,开口道:“晚晚,过来,我们该走了。”

苏晚卿回过神来,现在的确有些晚了。她看着裴修,方才他亲吻自己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苏晚卿只觉得自己的小脸又有些发烧了,她微微晃了晃脑袋,走到裴修的身后,自觉的推起了轮椅。

裴修感受着平稳前进的感觉,眼里也变得柔和下来。真希望这条路长一些,晚晚便可以一直在他的身后陪伴着他了。

苏晚卿在裴修的指导下,很快的跟他一起到达了传说中的皇家猎场。大部分的皇宫贵族都已经到了,此刻正在三三两两的低头交耳。

裴天宇坐在最前方一个高位上,旁边坐着满脸温和的皇后,以及依然那么妖艳的阮贵妃。

裴天宇看到裴修和苏晚卿出现时,眼睛顿时一亮,对着他们招手道:“小六,苏丫头,你俩终于到了,快过来朕这里。”

裴天宇的声音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伙儿都顺着裴天宇手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不施粉黛却依然绝美得惊人的苏晚卿,正推着一身白衣的裴修缓缓走过来。

恍惚间,大家仿佛看到一位绝美的仙子推着一位天神降临,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他们的身边却似乎带上了光环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许多人在知道苏晚卿和裴修订婚后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甚至有很多人觉得,苏晚卿愿意嫁给裴修,完全是因为当初她被二皇子退了婚,嫁给六皇子不过是为了报复二皇子。

而二皇子求娶苏晚卿的妹妹苏晚月,又很值得人深究了。但大部分的人都认为,看来是二皇子和苏晚月彼此心仪已久,是苏晚卿从中作梗,他们才一直没有在一起。

这些人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苏晚月背地里做了些小动作,故意将苏晚卿和裴修的形象抹黑。

百姓们对于苏晚卿和裴修是根本不了解的,况且以前苏晚卿的名声这般坏,即便后来扭转了一些,但大伙儿对她的印象也依然不是很好。

所以只要一些流言蜚语一传出来,大伙儿便很容易被这些流言蜚语影响。但苏晚卿对此根本不在意,她一开始就知道,很多人必定是不看好他们的。但是感情的事情,本身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过得怎么样,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苏晚卿推着裴修,很快走到了裴天宇的面前。苏晚卿虽然内心不情愿,但还是站在裴天宇的面前,准备向他行礼。

对于内心是一个现代人的苏晚卿来说,她自然是极其不愿意做这些事情的。对她来说,人是不能随便跪的,即使对方是皇上。

就在苏晚卿准备跪下时,裴天宇却忽然出声道:“苏丫头,既然你已经是小六未来的六皇子妃了,朕今天在这就给你一个恩准。以后看到朕都不用行礼了,怎么样?”

苏晚卿愣住了,随即很快站了起来,笑着回应道:“谢谢皇上,晚卿晓得了。”

旁边的人,除了老神在在的裴修,早就都僵住了。

见到皇上可以不用行礼?这该是多大的荣耀啊!毕竟在天离国,唯一一位见到皇上可以不用行礼的只有六皇子,但他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但苏晚卿可不是啊,她除了一个未来六皇子的头衔,丞相府嫡女的位子,在皇上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但是皇上为了六皇子,居然给了苏晚卿这般大的权利!苏晚卿见皇上都不需要行礼了,其他的妃子和官员,她自然也是不用行礼的。毕竟,皇上都如此了,其他人哪里还敢让苏晚卿行礼?

顿时,苏晚卿的身上又多了很多复杂和羡慕、嫉妒的视线。

一些管家小姐暗中咬着手帕,好不容易苏晚卿那个花痴终于被二皇子退婚了,如今得到了六皇子的青睐便算了,居然皇上也对她如此好!她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

苏晚卿淡定自若的略过了一些不友好的视线,回到了裴修的身边。

一旁苏晚月也到了,裴谦看着站在人群中间的裴修和苏晚卿。他们明明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却让人觉得意外的和谐。

而这一幕,让裴谦感觉十分的刺眼。看到苏晚月走过来,他的眼神才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跟她打了声招呼:“月儿,你来了?原谅谦有些事情,没能去接你。”

苏晚月原本心里是有一丝介意的,听到裴谦主动跟她解释,知道他并非是不想去接她,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了。

苏晚月连连摆手,柔声道:“没事的,月儿怎会怪二皇子,二皇子忙自己的事情比较要紧,不用在意月儿。”

裴谦看着如此懂事的苏晚月,眼里闪过了一丝满意。果然,女人就是要乖巧听话才是,像苏晚卿这般张扬无理的,他根本不需要。

裴天宇看人来齐了,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是天离国几年来一次的狩猎大会,朕已经命人在树林中准备了许多猎物,若谁狩猎得最多,按照惯例,可以得到朕的一个许诺。同时,今年朕还会赏赐胜者万两黄金!”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了。能够得到皇上的许诺,本就已经很珍贵了,如今皇上居然还赏赐黄金万两!这都赶上一个大家族几年的开销了!

顿时,大家的眼神都火热起来了。

裴谦的眼神一凛,也闪过几分炙热。没人会不喜欢黄金,对于第一名,他势在必得!

第九十章 讨教一番

苏晚卿此刻才注意到,不少平日里打扮得温婉淑女的女子,今日都穿得特别干练。

她挑了挑眉,看来对于狩猎大会,天离国的女子也挺在意嘛。她们一扫平时柔柔弱弱的形象,倒是让苏晚卿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来皇上的许诺,不仅对那些贵族子弟有很大的吸引力,对官家小姐也如此。但是这些对于苏晚卿来说,倒是没什么吸引力。

但裴天宇最后提到的黄金万两,她的眼睛倒是亮了亮,对于金子,她的兴趣可就大了。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苏晚卿如今想做的事情有很多,这些都需要一定的财力和物力来支撑。皇上这样公开赏赐这么多金子,她不拼一把,岂不是亏本了?

不过骑马,她倒是有一段时间没骑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技术生疏了没有。

裴修一直注意着苏晚卿的神情,在父皇提到赏赐黄金时,这小妮子的双眼一下子亮了。他不禁有些好笑,她一个丞相府的大小姐,备受苏丞相的宠爱,平日里吃穿用度自然不会差了,听到有金子居然还如此兴奋,真是可爱。

不过既然自己的晚晚想要这金子,他争取一把,倒也不是不行。

裴修伸出手,轻轻拉了拉苏晚卿的袖子,引起了苏晚卿的注意。

苏晚卿低下头,有些询问的看过去。

裴修看着她,小声道:“晚晚,你想要父皇的赏赐吗?”

苏晚卿十分实诚的点了点小脑袋。

裴修冲她勾了勾小手指,悄声道:“你若亲我一口,我便帮你赢回来,怎么样?”

苏晚卿闻言,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脸上又飘过一丝红晕。她瞪了裴修一眼,也悄声道:“不必了,你这身子骨还是坐在这里喝茶吧,我自己去便好了。”

裴修听后,星眸闪过一丝委屈,他闷声道:“晚晚,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残废了?”

苏晚卿有些无奈,他这身子骨,怎么去狩猎?骑马都困难,还在这里径自闹起了小脾气,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她还是微微弯下腰,耐心的看着他解释道:“我没有嫌弃你,但是你身子不好,我不希望你受伤。你在这里乖乖地等着我,对我有些信心好不好?”

裴修看着苏晚卿认真的神情,知道她并非在开玩笑。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裴修多少也『摸』清了苏晚卿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自己拿她也无法,谁让自己偏偏就吃这一套呢。

半晌,裴修还是闷闷的应了一声:“那你要小心,切不可鲁莽。若你受伤了,我可就是会生气的。”

看着有些孩子气的男人,苏晚卿的眼神柔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

苏晚卿和裴修在这边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十分的亲昵。况且也一点都不像外界所说的,苏晚卿是为了气二皇子,才答应了六皇子的婚事。<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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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二人之间和谐的氛围,根本没人会相信,二人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们又不瞎。万万没想到,苏小姐虽并未和二皇子喜结连理,但与六皇子倒是成了一桩美事。只是可惜了苏小姐这副容貌,配六皇子倒是有些可惜了。

裴谦站在一旁看着苏晚卿和裴修亲密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有一股闷气腾了起来。而在裴谦旁边的苏晚月,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神情,如今看他一直盯着苏晚卿看,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了。

二皇子明明不喜欢苏晚卿,而且还跟她退了婚,如今难道是看到苏晚卿那个小贱人的模样,便后悔了吗?

她有些嫉妒的看着苏晚卿绝美的侧脸,为什么这个小贱人可以这么好命,天生生了一副狐狸精的容貌,勾引了这么多男人?看来果然跟她那个娘亲一样,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苏晚月又很不想承认,自己疯狂的嫉妒着苏晚卿,她对苏晚卿的容貌眼红得要命!有时候她又忍不住埋怨起阮氏来,恨她不够美,将自己生的这般普通。

其实苏晚月的容貌也不差,但是跟苏晚卿一比,差距立刻就呈现出来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苏晚月也只能安慰自己,苏晚卿再美又如何,还不是嫁给了一个毁容的残废?谁知道六皇子的面具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没准吓人得很。而自己虽然容貌上不如苏晚卿,但她却可以嫁给苏晚卿曾经爱得如痴如狂的男人。光是这一点,苏晚卿已经没办法与她相比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苏晚月微微敛下心思,柔声对裴谦道:“二皇子,你参加狩猎,一定要小心。月儿不希望看到二皇子受伤,否则,月儿会很心疼的。”

裴谦听到苏晚月的话,回过神来,冲她温和的一笑,顿时又花了苏晚月的眼。

“放心吧,月儿,谦有分寸,不会受伤的。你且在这里等着谦,看谦给你带回来什么。”

苏晚月有些受宠若惊,连连点头道:“二皇子这般厉害,第一名必定是二皇子的囊中之物。”

裴谦对于苏晚月的话很是受用,他点了点头,还是谦虚道:“月儿过奖了,谦会努力的。对了,月儿想要什么,不如谦帮你打一些回来,做个衣裳?”

苏晚月看着裴谦温和的眼神,想了想,有些娇羞的说道:“天气有些凉了,月儿想要一条围脖。之前看到爹爹送了大姐姐一条貂做的围脖,『毛』绒绒的看起来特别暖和,月儿真羡慕大姐姐呢。”

裴谦听了苏晚月的话,看向她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心疼。

“月儿你放心,你爹爹不够疼你,以后谦来疼你。不用羡慕你大姐姐,不过是一条围脖,谦帮你做一条便是,你只管放宽心,在这里等着谦吧。”

苏晚月只觉得幸福几乎要满溢出来,她一脸感动的看着裴谦道:“月儿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二皇子的垂青。既然如此,月儿会在此安心的等待二皇子的凯旋归来。”

裴谦笑了一声,伸出手『摸』了『摸』苏晚月的脑袋,转身道:“好,那谦先去准备一下了。”

苏晚月目送着他的背影,她还看到旁边一些官家小姐嫉妒怨恨的目光,苏晚月内心得意不已,她表面却不显,只是冲那些看着她的人柔柔一笑,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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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官家小姐看她如此温和,对自己的态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纷纷扭过头,不再看苏晚月了。

就在裴天宇准备宣布狩猎大会即将开始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哒哒哒”的响起,尔后很快的靠近了这块地方,顿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一匹灰『色』的骏马飞快的奔跑着,很快来到了大伙儿的面前。大伙儿定睛一看,只见马上坐着一个端端正正的女子,可不就是太尉家最疼爱的千金,柳幻雪么?

苏晚月看着英姿飒爽的柳幻雪,不禁抽了抽嘴角,自己似乎到哪儿都能看到她,真烦人。

柳幻雪熟练的驾驶着马匹,尔后以一个优美的姿势停在大家的面前。她纵身一跃,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有些官家小姐看着她有些危险但却完成得很好的动作,忍不住惊呼出声。

柳幻雪看着大家有些钦佩的目光,不禁有些得意。论骑马,她在世家小姐中可是数一数二的,这么久以来,她还没看到马术比她好的女子呢。

毕竟,自己可是从小就学习这些知识的,怎会有人比得上她?

柳幻雪跳下马后,先是恭敬的向裴天宇行了个礼道:“皇上,幻雪来晚了,望皇上不要责怪。”

裴天宇看着柳幻雪,“哈哈”大笑,说道:“无妨。”

尔后他看向底下坐着的太尉,笑道:“柳太尉,你这千金倒是不错,有几把刷子,看来柳太尉教导有方啊。”

柳太尉对于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是十分自豪的,听到裴天宇这么一说,脸上也多了几分骄傲。

他站起来,冲裴天宇行了个礼道:“皇上言重了,小女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怎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

柳幻雪知道自家老爹说的都是客气话,毕竟他那个骄傲的神情,根本掩饰不住。但能够得到皇上的赞美,就已经很不错了,柳幻雪心下更是得意。

裴天宇摇了摇头,笑着道:“爱卿便不用谦虚了,千金马术这般优秀,你该为她高兴才是。”

柳太尉微低着头,恭敬的说道:“皇上说得是。”

柳幻雪正欣赏着周围的人有些佩服的眼神,却忽然扫到了苏晚卿和裴修所在的方向。

正好,柳幻雪捕捉到了苏晚卿眼里闪过的那一抹不屑。

一股火气顿时从柳幻雪的心头窜了出来,苏晚卿这个小贱人,不会真以为自己是未来的六皇子妃便无法无天了吧?她不过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花瓶,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她?

柳幻雪气得不轻,她也不掩饰,当即指着苏晚卿道:“苏小姐,请问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似乎是想告诉幻雪,你的马术比幻雪更好呢。若幻雪没有看错,方才苏小姐对于幻雪的马术似乎有些不满意,请问幻雪可否向苏小姐指教一番,向苏小姐学习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苏晚卿。这苏晚卿也真是大胆,皇上方才才夸奖了柳小姐,她怎的就跟她杠上了?

第九十一章 暗潮涌动

苏晚卿看着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的柳幻雪,心下不禁有些无语。

感觉这场景总是有些似曾相识,似乎自己每次一旦『露』出个什么表情,都能准确无误的被柳幻雪解读为自己瞧不起她。

柳幻雪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不会以为自己很闲,整天都在关注她?不过苏晚卿对于方才柳幻雪骑马的技术,的确有一丝不屑。

就她那个技术,还被人吹捧?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对于她这个小儿科的表演,苏晚卿只能表示,也许在天离国,的确是太少的女子会骑马了,所以才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吧。

但是现在,柳幻雪这般公开对自己说出如此无礼的话,苏晚卿就有些不高兴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这般态度,真当自己是个软柿子么?这柳幻雪,好几次了,都学不乖,她今天看来要替柳太尉好好教训一下他的女儿了。

不然,都说不过去了。她不要面子的吗?

因此,苏晚卿淡淡的回答道:“晚卿并未瞧不起柳小姐,不知道柳小姐为何三番四次在大家的面前这般对待晚卿,请问晚卿究竟做错了什么?柳小姐这般咄咄『逼』人,莫非是希望大家多注意你一些吗?”

柳幻雪听了苏晚卿的话,脸『色』立刻变得通红,下意识的就要反驳。苏晚卿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在告诉大伙儿,自己在无理取闹,三番四次的做出这些举动,只是为了引人注目罢了。

但苏晚卿并不打算让柳幻雪开口,她继续道:“不过晚卿也不是个能够隐藏心事的人,柳小姐的马术在晚卿的眼里,的确挺一般的。不知道这话,柳小姐认不认?”

苏晚卿的话一出,大伙儿都哗然了。这苏晚卿平日里不知天高地厚便算了,如今当着皇上的面,居然这般损柳幻雪,还说在她的眼里不值一提?要知道,皇上可是刚刚才在大伙儿面前夸奖过柳幻雪的呀,苏晚卿这般动作,难道不是在打皇上的脸么?

柳幻雪听了苏晚卿的话,几乎要气笑了。这苏晚卿,果然是个蠢货,自己说几句话,她立刻就顺着杆子上爬了。她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一副什么德行。

苏晚卿莫不是以为,自己长得倾国倾城便天下第一了吧?她可是从小就学习马术,这苏晚卿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女子,怎能与她相比?

此刻的柳幻雪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在宫宴上,自己输得一败涂地的事情了。人总是这样,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

还未等柳幻雪呛声,坐在裴天宇身边一直很安静的软贵妃忽然开口了。

她温和的看着苏晚卿,柔媚的说道:“本宫一直知道丞相府的大小姐充满了自信,今儿在此更是感受到了。很好,本宫就欣赏苏小姐的自信,希望苏小姐也不要让本宫失望。不然,本宫可是会不高兴的哦。”

阮贵妃虽然笑着说出这番话,但苏晚卿却完全听出了她话中浓浓的讽刺意味。阮贵妃的话明着是在鼓励她,但暗地里实际上是在讽刺她,说她不知天高地厚,自视过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讲出这样的话,可要悠着点儿,别到头来闹了个大笑话。

想起上次阮贵妃当众对她下『药』的事情,苏晚卿的眼神微微冷了下来。这件事情是她阴沟里翻船,如今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阮贵妃对她下的毒,她如今的确不能对阮贵妃如何,但往后,等她有足够能力的那一天,她也不会让阮贵妃好过的。

裴修在阮贵妃开口那一刻,眼神便冷了下来。从来都浑身温润气息的他,此刻周围的气场,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

若是熟悉裴修的人才会知道,他此刻是不高兴了。或者说,是非常不高兴了。

还未等苏晚卿开口,裴修就已经出声了,只是他的声音也不再像平日里的温润有礼,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贵妃娘娘这般关注晚晚,对晚晚赋予了厚望,修在这里替晚晚谢过贵妃了。只是晚晚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女子,在修的眼里还是个小姑娘,若做错了什么事情,还望贵妃娘娘海涵。有什么事情,修替她处理便是。”

阮贵妃听了裴修的话,眼神也冷了下来。这个裴修,不就是告诉她,自己不要太过多管闲事吗?裴修的意思很明显,即使苏晚卿做错了什么事情,也轮不到她这个贵妃娘娘来管,而是裴修自己来处理。

阮贵妃心底一阵冷笑,表面却娇声笑道:“哎呀呀,六皇子真是的,本宫哪里敢怪罪苏小姐呢。毕竟她背后可有六皇子的鼎力相助,没想到六皇子还是一个痴情种,这还没过门儿呢,就这般护着自己的媳『妇』儿了。本宫呀,还真是有些羡慕苏小姐呢。”

她说完,拿着手帕捂着唇轻轻的笑着,周边的人也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裴修并未因为阮贵妃的夸奖而有丝毫的变化,他的神『色』依然如常,虽然隔着面具,大家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裴修淡淡的回应道:“贵妃娘娘不必羡慕晚晚,毕竟贵妃有父皇的宠爱,这一点修可是比不上父皇的。”

裴修的话一出,阮贵妃的脸『色』就变了,而一旁裴天宇的神『色』,似乎也有一些微妙。

裴天宇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裴修的眼中带着一丝愧意和歉意,阮贵妃的眼里则闪过了一丝羞恼。

众人原本听着阮贵妃赞美着苏晚卿,这会儿终于后知后觉,感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了。六皇子平日里话也不多呀,怎么跟阮贵妃说了这么多,而且这话里似乎有话。不然阮贵妃的神情,怎的变得有些不高兴?

一时间,也无人敢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冷了。

苏晚卿看着旁边有些低气压的裴修,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他扶着轮椅的手指,冰凉的温度透过她的指尖,一直传到心里。

裴修感觉到手上的异样,他侧过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覆着苏晚卿bái nèn的小手。他抬头,看到苏晚卿关切的眼睛,眼中划过了一丝暖意。

大伙儿明显感觉到,似乎周围的冷气压,低了不少?

就在大家云里雾里的时候,苏晚卿看着阮贵妃,不卑不亢的开口了:“晚卿承蒙贵妃娘娘的厚爱,相信晚卿必定不会让贵妃娘娘失望的。”

阮贵妃虽然心下很不满,但周围毕竟还坐着皇上和一群大臣,还有自己的敌人皇后娘娘,她自然不会失了身份。

因此阮贵妃高贵的笑道:“那本宫便拭目以待了。”

苏晚卿微微行了个礼,尔后她看向旁边满脸愤怒的柳幻雪,展颜一笑道:“柳小姐,可敢与晚卿比试一场?”

柳幻雪因为苏晚卿的惊天一笑呆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听了苏晚卿的话,她怒极反笑道:“不知苏小姐要如何比试呢,幻雪自然奉陪到底。”

旁边的人看着火『药』味浓烈的二人,有些人的眼里闪过了看好戏的神情,也有部分怜香惜玉的,有些关切的看着苏晚卿。他们可不想这么一个美人受到什么伤害,若是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受了伤,那可如何是好?

苏晚卿根本不关注旁边人如何看待她,她只是淡淡的说道:“今天不是狩猎大会么?我们就来比试,谁猎到的猎物多,谁便算获胜。如何?”

柳幻雪一听,简直要仰天狂笑了。这苏晚卿不会真的是个傻瓜吧?她自小习武,会的可不只是马术这么简单。要知道,从狩猎大会开始,她便是女子中唯一一个狩猎最多的人,苏晚卿根本没有学过武功,听月儿说过,她甚至连女红都不会。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敢跟她提出这样的比试,简直就是在将胜利白白的送到自己手中。

柳幻雪相信,苏晚卿这个蠢货很快就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就算上次比试她输了又如何,不过是因为她从未敲过鼓罢了,这只是苏晚卿的一次误打误撞,投机取巧才赢了。

在真枪实战面前,她柳幻雪,是绝对不会输的。

因此柳幻雪干净利落的点头道:“既然苏小姐这般提议,幻雪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比试总得有个彩头,苏小姐认为呢?”

苏晚卿一看柳幻雪的神情,便知道她要打什么坏主意了。但她依然不动声『色』的说道:“哦?不知柳小姐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柳幻雪故作思考了一番,尔后笑道:“若哪一方输了,便在大街上跑两圈,同时大喊‘我是笨蛋’,如何?这样子,很有趣不是吗?”

柳幻雪的话一出,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啼笑皆非。这柳小姐也太过了,居然想出这种这么损的点子,若是让苏晚卿在大街上这般喊,那可真是丢尽了人,连带着苏丞相的颜面也不能要了。

对上柳幻雪挑衅的目光,苏晚卿也干脆的点点头道:“好,我同意。不过可要先说好了,既然立下了规矩,就不能反悔了。否则,反悔的人就一辈子嫁不出去,怎么样?”

苏晚卿的话可就有些重了,原本柳幻雪听了,还有一丝犹豫。毕竟她看到苏晚卿这么干脆,似乎必定会赢的模样,竟让她的心中起了一丝怯意。

苏晚卿注意到柳幻雪眼中的那一丝怯意,又笑道:“柳小姐既然敢提出这样的点子,相信不会不敢发誓吧?”

柳幻雪被苏晚卿这么一激,脸『色』又涨红了,她梗着脖子道:“本小姐当然同意,若不发誓,本小姐便是小狗!”

苏晚卿看柳幻雪果然上钩了,笑道:“好,晚卿就是佩服柳小姐这般直爽的『性』子。相信柳小姐一定不会让晚卿失望的。”

第九十二章 晚卿威武

柳幻雪看着苏晚卿含笑带着不明意味的眼神,心中一阵无名火起。她最讨厌的便是苏晚卿这个模样,明明都要死到临头了,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摆给谁看呢?她就是看不惯苏晚卿这一副态度。

柳幻雪不再看苏晚卿,转头看向皇上,微微行了个礼道:“皇上,您也看见了,苏小姐对于幻雪的马术有不一样的看法,想要跟幻雪比试一番。既然我们二人立下了誓约,自当是需要一位见证人的。不知道皇上是否愿意,来做这个见证人呢?幻雪相信,若是皇上在,这个赌约便不会被人轻易违反了。”

柳幻雪说完后,瞥了一眼苏晚卿,眼中的意味很明显。她的意思大伙儿都明白,不就是担心苏晚卿在输了之后不认账嘛。毕竟现在苏晚卿的身份可今非昔比了,虽然之前也是未来二皇子妃的身份,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二皇子对她可无意,能不能成为真正的二皇子妃可不一定。

但如今,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六皇子未来的妃子,这身份可不一样了。六皇子对于苏晚卿的情意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以后若苏晚卿嫁了过去,必定也是备受六皇子宠爱的,这不就间接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吗?

裴天宇看了眼柳幻雪开口后,面『色』依然平静无波的苏晚卿,眼里闪过了一丝赞赏,尔后他笑道:“好,既然柳千金这般说,朕对你们的赌约也很感兴趣,那朕便应允了吧,朕相信你们,不会让朕失望的。”

说完,裴天宇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晚卿一眼。这在其他人的眼中,就被解读为,皇上对于苏晚卿的狂妄无知似乎也有一些不满了,毕竟他刚刚才夸奖过柳幻雪。苏晚卿也真是,以为自己稳妥的坐好六皇子妃这个宝座,皇上便会包容她的一切吗?

当下,许多人看向苏晚卿的眼神,也带了几丝轻蔑。

其实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苏晚卿是一个很矛盾的存在。每当他们瞧不起苏晚卿时,苏晚卿总会做出一些惊天之举,让他们瞪大双眼,根本不敢相信。而当他们稍微对苏晚卿有一些好感时,又总是传出很多她不好的消息,让他们忍不住对她产生差劲的印象。

但苏晚卿是什么人,她何时在意过这些目光和话语?这些人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对她的生活产生丝毫的影响。名声这种东西,她从来不在意,自己过得如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不是吗?

况且,之前苏晚卿留给世人的印象已经够糟糕的了,她也不怕再坏一些。

裴天宇说完话之后,柳幻雪『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她看了苏晚卿一眼,尔后拍了拍手。

远处传来了一阵清亮的马叫声,伴随着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柳幻雪那匹灰『色』的骏马从另一个方向跑了过来,谁也没发现,方才它是何时消失的。

看着高大威武的灰『色』骏马,它打理的整整齐齐的鬃『毛』柔顺的披在身上,骏马的尾巴上还系着一条鲜红『色』的丝带,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柳幻雪看着跑过来的骏马,得意的笑了一声,吹了个口哨道:“烈火,趴下。”

那被叫做“烈火”的骏马,仿佛听得懂人言一般,真的听话的趴了下来,它长长的马尾还一晃一晃的,十分的听话。

旁边的贵族小姐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见烈火这般听话,都纷纷用手绢捂着唇,惊呼出声。

柳幻雪得意的看了一眼苏晚卿,她连马都没有,还想跟她比试?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不过就算苏晚卿有马又如何,能比得上自己的烈火吗?烈火被她训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学会了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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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花费了自己不少力气,但如今看到旁人的震惊,柳幻雪内心得意得不行,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苏晚卿看着旁人充满赞叹的目光,不禁有些鄙夷。人总是这样,对没见识过的东西,永远都抱着一种盲目的崇拜。

在现代,这种训练手段根本不算什么,厉害的骏马比比皆是,若他们见识到了,便不会这般大惊小怪了。

柳幻雪看苏晚卿并无丝毫的惊讶,依然是一派淡定,不禁有些恼怒。

她开口道:“苏小姐,你对自己的马术这般有自信,相信你一定有匹很厉害的骏马吧?”

柳幻雪讲完后,旁边有些人都小声的笑了。

谁不知,苏晚卿是在死要面子活受罪,从未有人见她骑过马,她哪里来的马?根本就没有!

果然,苏晚卿不负众望的说道:“我没有马。”

众人这会儿不再忍耐,纷纷笑出声,似乎都在嘲笑苏晚卿的不自量力。

柳幻雪没想到苏晚卿这么直接,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自己留,她都忍不住要大笑出声了。

就在柳幻雪准备嘲笑苏晚卿一番的时候,一旁的裴修出声了:“晚晚,你可真是健忘,谁说你没有马,追风不是么?”

苏晚卿看向裴修,他也温润的回望着她。

旁边的人听到追风这个名字,顿时都想起来,追风可是皇上赏赐给六皇子独一无二的宝马!根本没有马可以比得上它,六皇子居然这般宠爱苏晚卿,竟将自己最珍贵的骏马也给苏晚卿骑么?

柳幻雪满脸嫉妒的看着苏晚卿,六皇子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对这个蠢货这么好!要知道,她作为一个爱马人士,对追风的喜爱早就已经很久很久了。

曾经有一次入宫,她还哀求六皇子给她『摸』一『摸』追风呢,六皇子都没有同意。如今,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要将追风给苏晚卿骑!

尽管如此,苏晚卿还是有些诧异的看了裴修一眼,道:“追风不是你最喜欢的宝马么,你舍得给我骑?”

裴修并不理会他人的目光,依然温润的说道:“在晚晚面前,宝马不算什么,它没有你高兴重要。”

此话一出,许多贵族小姐都哗然了。

六皇子居然如此痴情!该死的,她们好羡慕苏晚卿怎么办!

苏晚卿看着裴修满是宠溺的眼神,眼神也温柔下来。

“既然你将追风给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裴修淡淡一笑,轻声道:“晚晚从未让修失望过。”

柳幻雪已经看不下去二人浓情蜜意的模样了,她开口打破了粉『色』的泡泡道:“既然六皇子将追风给苏小姐,苏小姐便应了吧。不过幻雪也听闻过,追风的『性』子很是暴躁,只有六皇子可以降服它。苏小姐这般娇嫩,可要小心一些才是。若不小心伤了哪里,六皇子可就要心疼了。”

苏晚卿瞄了她一眼,淡淡道:“晚卿如何,便不劳柳小姐费心了,开始吧。”

她话音落下后,一匹黑『色』的骏马疾驰而来,它似乎像是刹不住车一般,拼命往苏晚卿的方向冲。

在骏马的身后,小六子一边跑着一边大喊道:“追风,哎哟我的大爷,您悠着点儿,别伤了苏小姐啊……”

追风恍若未闻,撒开了蹄子就往苏晚卿身上冲,它的身后是一片扬起的尘土,呛得小六子直咳嗽。

就在大家以为苏晚卿要因此命丧马蹄之际,追风冲到苏晚卿的面前,眼看就要往她身上踩过去——

苏晚卿却笑出了声道:“追风,你慢点,别摔了。”

这时候,奇迹发生了,追风在听到苏晚卿的话后,步伐下意识的放慢,最后变成缓缓踱步到苏晚卿的面前。

苏晚卿不顾大伙儿眼珠子都要瞪下来的模样,伸出手,旁若无人的『摸』了『摸』追风『毛』茸茸的头。

追风一改平日里傲娇无比的模样,一脸享受的蹭了蹭苏晚卿的小手。任谁都看得出来,追风很听苏晚卿的话。

柳幻雪此刻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疼,她方才还说人家驾驭不了追风,如今追风这个模样,谁信!

苏晚卿『摸』了『摸』追风,尔后笑道:“好了,现在我陪你玩。既然要玩,就要玩的尽兴,是不是?”

说完,她展开手,纵身一跃,干净利落的落在了追风的背上。追风稳稳地站在原地,一点儿也没有抵抗。

旁边的人再次惊呼出声,尔后忍不住看向柳幻雪。方才柳小姐还说苏小姐如何,结果人家却做得如此出彩。就冲这上马的动作,便知道苏小姐也是个会马术的。至于比不比得上柳小姐,这的确不好说。

但此刻很多人,看苏晚卿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裴天宇看着苏晚卿的姿势便知道,她决计是会骑马的,果然,小六的眼光是不错的。

他笑道:“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么朕宣布,狩猎大会正式开始——”

旁边纷纷摩拳擦掌的贵族等也都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裴谦复杂的看了一眼坐在追风上的苏晚卿,扬起缰绳,击打在马背上。

“走——”

马蹄声交错,大家纷纷赶着马,争先恐后的往场中去了,生怕晚了一步,猎物便被别人抢了去。

苏晚卿看着漫天飞扬的尘土,微微皱了皱眉。柳幻雪也上了马,往前冲了,此刻她可顾不上嘲笑苏晚卿了。

柳幻雪只知道,这个赌约,自己绝对不能输。

因为,她输不起。

苏晚卿并未急着往前,她慢悠悠等众人的马蹄声消失在远处时,这才一拍追风,笑道:“追风,我们走!”

追风扬起高大的头颅,兴奋的嘶吼了一声,便撒开蹄子往前冲了。

裴修坐在轮椅上,目送着苏晚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第九十五章 他来了

追风着急的吼叫着,似乎在提醒着苏晚卿。此刻它也很慌张,美人都快昏过去了,后面还有几个大坏人在追着。

追风根本不敢停下来,它只能拼命往前跑,但它又害怕苏晚卿因为神志不清突然摔下来,所以速度也不敢太快。

虽然追风只是一只马,但它本就充满了灵『性』,在感觉到苏晚卿握住缰绳的力度松开了不少,它就已经意识到苏晚卿的身子出了状况。

躲在苏晚卿怀里的小白,看着苏晚卿有些虚弱的模样,忍不住焦急的“吱吱”『乱』叫,似乎想把苏晚卿叫醒。

但苏晚卿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伤口上的血愈来愈多,几乎将她的上衣都染『色』了。况且那血『液』红中带黑,看着十分渗人。

后面的杀手察觉到追风的速度变慢了,他们立刻知道,苏晚卿的毒发作了。

几个杀手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读到了相同的意思。那便是,趁着苏晚卿毒发,立刻将她解决,尔后离开此地。

这里毕竟是皇家猎场,靠里的地方还是有士兵把守的。若是他们被人发现了,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次是误打误撞,刚好苏晚卿出现在这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他们才能够轻松得手。

不过令他们惊讶的是,苏晚卿居然有武功,虽然她的招数很奇怪,但的确能够对他们造成伤害。只是不知为何,苏晚卿虽会武功,却并无内力。

若她有内力,只怕是他们也要受伤。因为苏晚卿的力度实在是太大了,她攻击他们的方式也很刁钻,令人防不胜防,若非他们几人内力雄厚,只怕是早就受伤了。

明明委托人告诉他们,这个女人是没有任何功夫的,看来,这个女人隐藏得太深了,旁人根本不知道这一切。

不过,看着不远处身形摇摇欲坠的苏晚卿,杀手们也有些庆幸。虽然不知道这个情报,但预防万一,他们在剑上抹了毒,如今也不会耽误任务的完成。

等苏晚卿一死,他们便可以回去交差了。这一次的委托人可是十分大手笔,给了他们非常多的钱,只要他们能够不声不响的解决了苏晚卿,后续的价钱还会增多。

这对于他们这些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来说,自然是越有钱便越好。

苏晚卿已经听不见旁边的声音了,她虽然很想阻止自己昏『迷』过去,但她的脑袋已经不甚清晰了。这次的毒素很强,即便是意志坚强如苏晚卿,也有些吃不消。

这跟上次的春『药』,可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有夙夜在身边,帮了她,否则,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敢保证。

但是如今,这里是皇家猎场,夙夜自然是不会出现的,况且,上次自己还拒绝了他的告白,他应该不会出现了……

苏晚卿脑袋昏昏沉沉的,胡思『乱』想了一通,她不禁苦笑,在这个时候,她想到的居然是夙夜,明明自己喜欢的是裴修呀。可是,裴修根本不知道她出事了,也不知道当他知道之后,会不会发疯。

苏晚卿『迷』『迷』糊糊的,似乎看到杀手举着剑朝她冲了过来,但她已经无力闪躲了。就在苏晚卿闭上双眼那一刻,一个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挡在了她的面前。但那个身影背对着她,她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那个男人是谁。

但是那身衣裳,隐隐看着有些眼熟……

在彻底昏『迷』之前,苏晚卿似乎还听到了追风的叫声。

几个杀手看到苏晚卿彻底昏『迷』,眼里闪过了喜『色』,只要冲过去杀了她,任务便完成了,他们便可以立即离开了。

就在杀手冲过去,打算一剑将苏晚卿解决时,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衣,戴着一副银『色』面具的男人。

几个杀手立刻停了下来,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男人,眼里闪过了几丝警惕。

这个男人,居然能够如此自如的漂浮在空中,这说明他的轻功非常的深厚。即便是他们这些专业的杀手,也没办法做到这个样子。

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若是江湖有这号人物,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苏晚卿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皇宫中也不可能出现这号人物,他们从未听说过。

一个杀手看着老神在在的男子,以及脸上的那张银『色』的面具,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大变。他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傲气和沉稳,反而指着那白衣男人有些惊恐的说道:“你——你莫非是江湖上传言中杀人于无形的夙夜?”

另外几个杀手愣了一下,夙夜是谁?他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那个杀手看到其他几个同伴有些疑『惑』的神情,颤声解释道:“你们居然不知道夙夜?他便是那个组织的宫主啊……”

这名杀手似乎对那个组织很畏惧,甚至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但他所说的这些信息,已经足以让另外几名杀手变『色』了。

那几个杀手怎么也没料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男人,居然是那个组织的人!而且,居然还是宫主!

若在平时,他们遇到了他,肯定是非常荣幸的。但如今这个情况,很明显,这个男人是为了苏晚卿而来的。而他们,恰好要杀了苏晚卿,从这里看来,他们必定是站在对立面的。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非常的不利!

那个杀手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位大侠……阁下真的是夙夜吗?”他讲话都情不自禁的带上了敬语,可想而知,夙夜的名声在江湖有多么的响亮。

倒不如说,他背后的那个组织,有多么的响亮。让这几个强大的杀手都闻之变『色』。

白衣男人淡淡的看着他们惊恐的神情,微微张开薄唇,吐出了几个字:“是,也不是吧。这很重要吗?”

几个杀手:“……”当然很重要啊!若他真的是夙夜,那他们几条命都不够他杀的好么!

毕竟那个组织的人都非常厉害,而面前这位还是宫主……他们不敢再想下去。

夙夜看了一旁停下来的追风,还有它背上完全昏『迷』过去的苏晚卿,眼里闪过了一丝心疼。

他转过头,看着几个明显没有一开始神气的黑衣人,低声的说道:“你们,居然敢,伤了她?”

那几个杀手结结巴巴的说道:“大侠,我们也只是混口饭吃,有人给钱要我们取苏晚卿的『性』命,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啊。”

夙夜却并不理会他们的解释,而是说道:“你们不知道,这个人是我护着的吗?”

几个杀手:“……”天地良心,他们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哪里还敢过来!早就立刻跑得没影了好么!

夙夜看着他们一脸恐惧的神情,又说道:“是谁给了你们这个胆子?”

其中一个领头人看着夙夜,虽然面带恐惧,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侠,您也是在江湖鼎鼎有名的,自然是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的。我们这行,是不能透『露』卖主的信息的,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夙夜挑了挑眉,说道:“哦?是吗?是卖主的信息重要,还是你们的命重要呢?”

此话一出,几个杀手的脸『色』彻底的变了。

看来,今天他们就算说出卖主,也很难逃过这一劫了。

几个杀手对视了几眼,多年合作的默契让他们立刻知道彼此之间的意思。今日,不是他们死,便是夙夜亡了。

虽然那个组织的名声响亮,但他们好歹也有几个人,而夙夜只有一个,他们若不拼一把,死得就太冤了。

几个杀手在同一时间,举起了自己的剑,往夙夜冲了过去。这一刀毙命的架势,气势汹汹的冲向了夙夜。

夙夜依然浮在空中,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对于杀手突然的举动,他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在杀手冲过去时,夙夜动也没动,依然站在原地,似乎是愣住了一般。

其中一个杀手的剑即将刺在夙夜的身上,他看夙夜动也不动,神『色』间闪过一抹喜『色』。

但就在他即将刺中夙夜时,夙夜却一个闪身,忽然消失在原地。

那杀手一剑刺了空,愣在了原地。

一道寒光闪过,那杀手低下头,自己的胸前『插』着一柄反光的银剑。杀手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银剑已经收了回去,他胸前顿时出现一个窟窿,鲜血飞溅出来。

杀手的身子顿时不受控制的重重倒在了地上,了无生息。

夙夜拿着那柄银剑,看了一眼僵在旁边的另外几个杀手,淡淡的说道:“不是要杀我?为什么不过来?”

那几个杀手看到同伴死去,似乎被刺激到了,他们眼都红了,举起剑,大吼了一声,便往夙夜冲了过去!

夙夜举起剑,轻轻松松的避开了杀手的攻击,反手将银剑刺入了他们的身体。

每一个杀手都拼劲了全力,但他们却连夙夜的半分衣角都碰不到。

最终,所有的杀手都被夙夜给解决了,全都是一剑毙命,毫无拖泥带水。

夙夜冷眼看了几眼那几个已经死去的杀手,他们的眼睛甚至都来不及闭上,想必是死不瞑目的。

夙夜拿出一张手帕,轻轻的将银剑擦拭干净,这才收了起来。

而后,他来到追风旁边,伸出手,将昏『迷』的人儿横抱起来。看着苏晚卿苍白的小脸,他忍不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晚晚,你怎么每次都将自己放置于危险中?”

第九十六章 小白显威

苏晚卿是在追风的叫声中醒过来的,阳光有些刺目,在苏晚卿睁开眼时,她还有些不适应。

映入眼帘的,是追风的一张马脸。它紧紧地盯着苏晚卿看,看到她睁开眼,似乎很是高兴,又欢快的叫了几声。

苏晚卿扶住额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现在在哪里,方才明明是被几个杀手追,自己还中毒了不是吗?

想起那几个杀手,苏晚卿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她看向四周,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旁边是潺潺的小溪,溪水撞击着石头,正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听起来清脆悦耳,让人舒适不已。

苏晚卿有些奇怪的看了一圈,却发现根本没有那几个杀手的影子,旁边只有追风一只马,正在守着她。

苏晚卿想起自己中了毒,又连忙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胳膊,这一看,却惊讶的发现,她的胳膊处已经止了血,并且用绷带包扎了起来。

因为她的动作,伤口似乎裂开了一些,又渗了一些血迹出来,将绷带给沾染了。但是这一次的血迹,苏晚卿却发现,已经变成了正常的红『色』,早已不复之前的黑『色』。

苏晚卿挑起了眉,伤口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那股子眩晕感却已经完全消失了,她如今就像是受了轻伤一般,已经没有丝毫中毒的痕迹。

是谁,在她危难之际出现,救了她?并且如今,还帮她把毒给解了。

难道是小决?苏晚卿想了想,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

前几天小决才来找她,跟她说自己为了研究阮氏的那个毒素,要去其他国家一趟,这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况且,小决也并不知道自己来参加狩猎大会。

那么,是谁能够解毒呢?

难道是夙夜?

苏晚卿想了想,又觉得似乎也不太可能。以夙夜这样的为人,按道理来说,即便是救了她,也应该不会消失才是。

苏晚卿对夙夜的『性』子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将自己单独放在这里的人,若是再遇到什么危险,他也说不清楚不是?

苏晚卿左思右想,也依然没有个头绪。她有些无奈,索『性』也不再想了。

自己命大,没有死在那些杀手的手下,也算是运气十分的好了。这一次也不怪苏晚卿大意,谁会料到,居然会有人派杀手在这里等着她。

若是知道她来参加狩猎大会,只怕是宫中的人。

想到宫里的人,苏晚卿首先想到的便是当初给自己下毒的那个女人:阮贵妃。

除了她有这样的胆子,其他的人,她素来是无冤无仇的,又何必害她呢?

但苏晚卿直到如今也依然没有想清楚,阮贵妃为何要如此害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阮氏?按道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阮氏只是阮贵妃的一个庶妹,阮贵妃原本就处在高位,她根本不必做这些事情,给自己招惹一身脏。若是被人查了出来,她贵妃的宝座很有可能就不稳了。

毕竟,自己的丞相老爹,也不是好欺负的。

苏晚卿可以断定,阮贵妃要害她,并非是因为阮氏。因为那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好处。为了一个阮氏,得罪一个丞相府的大小姐,何必呢?

就算阮贵妃如今拥有皇上无尽的宠爱,但皇宫中美人无数,谁也不能保证在下一秒,皇上会爱上谁。

毕竟当初,苏晚卿也听说,皇上和皇后是比较恩爱的夫妻。但在阮贵妃出现之后,皇上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貌合神离了。基本上只是保持一个皇上和一个皇后的身份,即便是在宫宴上,二人的交集也不多。

反倒是阮贵妃,皇上在什么场合,都会带上她,二人的互动丝毫不掩饰,谁都能看得出来,皇上究竟有多宠爱阮贵妃。

苏晚卿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想法都甩开了去。如今她也只能这样想,杀手是阮贵妃派来的,至于为什么非要除去自己,这些事情就要靠自己去『摸』索了。

但是阮贵妃此次并未成功,往后也不知道会想什么法子来继续害她,所以,自己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苏晚卿原本一开始,就已经打定主意,不和皇宫中的人有过多的接触。毕竟皇宫中鱼龙混杂,什么豺狼虎豹都有,看不惯自己的人肯定也是大有人在的。

但如今她已经答应和裴修在一起,那么这些东西,她必然也是要去面对的。对于苏晚卿来说,她和裴修,如今已经是风雨同舟,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既然自己选择了他,那么这条路,她也会努力走下去。

谁若是不长眼要来害她,那么她也不会继续忍气吞声下去。

想到阮贵妃,苏晚卿的眼神又冷了不少。她这次平安无事,出去后,也不会傻傻的等着阮贵妃来害自己了,看来是时候,自己要做出一些行动了。

追风看苏晚卿坐在草地上不出声,又忍不住叫了几声,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苏晚卿回过神来,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追风的脑袋,看着它人『性』化的眼神,忍不住轻声道:“追风,让你担心了,放心,我没事的。我苏晚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害死的。”

追风看着眼神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苏晚卿,乖巧的蹭了蹭她的手指。

苏晚卿看着追风,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

等等,小白呢?

自己在昏『迷』之前,明明将小白一直抱在怀中的,可如今它怎么不见了,难道跑了?

苏晚卿四处张望,寻找着白狐的身影。

这么一只有灵『性』的白狐,她非常的喜欢,自然是不希望失去它的。

“小白——你去哪儿了?”苏晚卿忍不住叫出了声。

过了一会儿,在树林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声“吱吱”的叫声。

苏晚卿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只小小的身影,它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随着小白的挪动,它叼着的东西也逐渐显『露』了原型。

苏晚卿看着小白费力拖出来的东西,顿时惊了一惊。

小白这拖的……似乎是一只……老虎?

可是这老虎怎么是白『色』的?难道是传说中的白虎?

苏晚卿此刻有些懵『逼』,不知道为何瘦瘦小小的小白会拖出一只白『色』的大老虎出来。而这只大老虎明显处在昏『迷』的状态,又或者,它已经断气了?

小白咬着白虎的『毛』,使劲的往苏晚卿的地方拖过去,每拖几步,它就停下来,“哼哧哼哧”的喘气,足以看出,这只白虎究竟有多重了。

苏晚卿满头黑线的看着小白艰难而励志的将白虎拖到了自己的面前,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难道小白在自己昏『迷』的期间,出去帮自己打猎了?

白狐终于挪动到苏晚卿面前了,它歇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抬起小脑袋,发现苏晚卿似乎有些呆滞的眼神。

小白的眼神里迅速染上了得意的神『色』,它直起小腰来,伸出bái nèn嫩的爪子,拍了拍昏『迷』不醒的白虎,又指了指苏晚卿,尔后又指了指自己,似乎在表达些什么。

苏晚卿立刻就明白了小白的意思,它这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去将这只白虎给带了回来,是打算送给她呢。

苏晚卿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又觉得感动不已。这小白,看起来这么小一只,却因为充满了灵『性』,被自己“强行”带走了。如今,似乎是为了让她快点好起来,它还特地去猎了一头比自己大了好几倍的老虎……

苏晚卿虽然很想知道,小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小白毕竟是一只动物,又不会说话,苏晚卿也只好作罢。

但是小白的神奇,苏晚卿倒是见识到了。

这时候,追风冲着小白吼了几声,小白看了一眼追风,也“吱吱”了几声。一马一狐,就当着苏晚卿的面,开始“交流”起来。

苏晚卿:“……”这一马一狐,之前不是很不对盘么,现在怎么聊得热火朝天的?不对,它们明明不是一个种族,怎么听得懂对方的话呢……

小白跟追风“对话”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它表情有些着急,猛然跳到了苏晚卿的肩膀上,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苏晚卿看向它的爪子,发现小白的爪子后面一道红红的血迹,那道伤口已经结疤,但还隐隐渗着血。

苏晚卿皱起了眉:“小白,你怎么受伤了?”

小白又叫了几声,将自己的伤口处放到苏晚卿的唇边,就这样盯着她看。

苏晚卿心中忽然一愣,看着小白,半晌才说道:“小白,我的毒是你解的吗?你用你的血解了我的毒?”

白狐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瓜,又将自己的爪子往苏晚卿面前凑近了一点,似乎在叫她赶快喝自己的血。

苏晚卿心中一热,一时之间竟有些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自己居然需要一只动物来解救自己?况且,自己与小白其实萍水相逢,它这般有灵『性』,自然知道,自己的血『液』一定很珍贵。

但就是这样一只小小的动物,居然这般帮助自己,如今还要继续喂血给自己喝……

苏晚卿伸出手,轻轻捧住了小白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小白,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再喝了。你的血很珍贵,不要随便给人喝,知道吗?不然,你会难受的。”

小白似乎有些懵懂的看着她,在确定苏晚卿真的无事后,它才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苏晚卿将它抱在怀里,尔后直起身来道:“小白,追风,既然我已经没事了,那么接下来的比赛,可就要加油了!”

追风立刻嘶吼着应和苏晚卿,小白也配合的“吱吱”叫着,一人一马一狐,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第九十七章 谁赢了?

苏晚卿翻身上了追风,但小白又“吱吱”叫出了声,似乎在提醒苏晚卿什么。

苏晚卿顺着小白的视线看了过去,才发现自己还漏掉了一些东西,比如旁边那只昏『迷』许久的白虎。

苏晚卿有些想不通,小白这么小的一只,是怎么将这么一只庞然大物放倒的。但看着小白懵懂的眼神,苏晚卿还是决定不问太多了。这是小白的一份心意,她不能浪费。

苏晚卿想了想,从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居然『摸』出了一条绳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她拿出绳子,将白虎麻利的拴好,尔后挂在了追风的身上。

苏晚卿忙完了一切,拍了拍追风,笑道:“追风,你能不能拖得动这个白虎,很重。”

追风尝试『性』的走了几步,发现自己还是有力气的。它顿时扬起马头,高傲的看了苏晚卿一眼,似乎在告诉她,自己有的是力气。

苏晚卿一笑,再次翻身上了追风,追风仰头吼了几声,撒开蹄子就往前跑。走了一段路后,苏晚卿发现四周依然没有人,她挑起了眉,难道,这里是因为没有猎物,所以才没人?

但是追风已经走到中围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没有人才对呀。

追风的脚步慢了下来,悠悠的往前走着。苏晚卿四处看了看,发现前面一个围栏处站着两个侍卫。

她拍了拍追风,往两个侍卫的方向走了过去。

两个侍卫原本站在原地正无所事事,忽然看到一个骑着白马的绝『色』美女靠近,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身子都情不自禁的站直了。

苏晚卿下了马,看着两个侍卫,友好的打招呼道:“两位侍卫大哥好,我想问一下,请问这里为何都没有人了呢?”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抢先说道:“这位姑娘,您是第一次参加吧?现在狩猎大会已经告一段落了,大家都已经回去了。距离狩猎大会开始,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啦。”

苏晚卿愣了愣,没想到狩猎大会居然已经结束了,这也太快了吧?不过古代的一个时辰,也相当于现代的两个小时了。皇上毕竟还等在外面,两个小时,也差不多了。

她没料到的是,自己居然在那片草地上昏『迷』了这么久,看来那个毒的确很厉害。

得到了答案之后,苏晚卿想了想,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只白虎。如今狩猎大会已经接近尾声,她再往深处走去,也不会碰上多少猎物了。毕竟别人一开始就往那边去,想必猎物也被猎杀得差不多了,她去了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能够被小白带回来的,这白虎应该也不简单。

苏晚卿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胜算了,她当即上马,冲二位侍卫抱了抱拳,笑道:“谢过二位大哥告知,那小女子便先告辞了。”

两个侍卫沉浸在苏晚卿绝美的笑容中,一时之间根本回不过神来。等他们反应过来,苏晚卿已经骑马走远了。

两位侍卫不禁捶胸顿足,沉浸在美『色』中,连人家美女是谁都不知道呢。他们在这皇家猎场守护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见过各家的贵族小姐,但长得如此貌美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也不知道那位小姐是什么来头,但是看她的举止投足这般有气质,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希望还有机会能够见到她,两个侍卫如今的心思完全一致。

苏晚卿策马,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往皇家猎场外面走。

此时的皇家猎场外,已经归来的贵族们,身后都堆积着自己带回来的战利品。一些收获颇丰的,身后便堆满了各种猎物;一些运气稍差的,猎物虽不多,但也算胜在有质量。

皇上看着大家身后堆积成山的猎物,又看了一眼站在前面,一脸得意的柳幻雪。

此时很多人都冲她行注目礼,毕竟柳幻雪身后的猎物,实在是太多了!

大的小的,小到小兔子,大到山猪,甚至其中还有一只豹子!那豹子被几支箭『插』在腰腹等处,早就断了气。

虽然猎豹也不算非常稀奇的东西,但对于身材娇小,作为女子的柳幻雪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厉害的了。

柳幻雪接收着诸多人的目光,心里得意不已。

其实她能够猎杀这么多猎物,不过是因为一开始,月儿偷偷给了自己一包东西。她告诉自己,有了这个,肯定能够取得胜利。

柳幻雪虽然对于用『药』有些不耻,但看到苏晚月对苏晚卿这般痛恨,还楚楚可怜的跟她说,自从苏晚卿和六皇子订了婚,整天在她的面前炫耀,还说她穿的是自己不要的破鞋……

这些话顿时让柳幻雪气得七窍生烟,这苏晚卿真是个贱人,明明自己当初追二皇子追得这般人尽皆知,如此不要脸。现在勾搭上了六皇子,却反过来说二皇子是破鞋,简直是太过分了!

而且,苏晚卿还这般伤害月儿,难怪月儿这一次,这般的气恼了,想必她也是忍了许久。

柳幻雪从不认为,苏晚月要害苏晚卿,是一件多么不正确的事情。相反,对于苏晚月终于“反击”,她作为朋友,反而觉得很欣慰。

所以,柳幻雪几乎没什么心理压力,就接受了苏晚月的“帮助”。况且月儿跟她说过,自己这个『药』,可是从别的地方弄过来的,只要不是精通医术的,根本不会看出来。

如今,柳幻雪虽然心里还存着一丝担忧,但看到旁人这般惊叹的目光,她内心的得意完全盖过了一切。

这一次,自己肯定赢定了。苏晚卿那个贱人,拿什么跟自己比?想到苏晚卿会输给自己,尔后当着众人的面,在天离国的街道跑两圈,还要大喊自己是个笨蛋。

光是想到这一切,柳幻雪便觉得痛快!

她之前一直赢不过苏晚卿,还反被她侮辱。这些新仇旧恨加起来,早就够苏晚卿喝一壶的了!

柳幻雪本就是家中最受疼爱的小公主,何曾在外面受过这么多气?如今她栽在苏晚卿身上,自然对她恨得要命。

等着吧,苏晚卿,你很快就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柳幻雪想到这里,嘴角划过了一丝微笑。

阮贵妃看了一圈人,都没发现苏晚卿的身影。她不禁关切的对裴修说道:“六皇子,怎的还不见苏小姐出现,莫不是『迷』了路,找不到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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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便可以立即离开了。 就在杀手冲过去,打算一剑将苏晚卿解决时,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衣,戴着一副银『色』面具的男人。 几个杀手立刻停了下来,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男人,眼里闪过了几丝警惕。 这个男人,居然能够如此自如的漂浮在空中,这说明他的轻功非常的深厚。即便是他们这些专业的杀手,也没办法做到这个样子。 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若是江湖有这号人物,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苏晚卿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皇宫中也不可能出现这号人物,他们从未听说过。 一个杀手看着老神在在的男子,以及脸上的那张银『色』的面具,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大变。他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傲气和沉稳,反而指着那白衣男人有些惊恐的说道:“你——你莫非是江湖上传言中杀人于无形的夙夜?” 另外几个杀手愣了一下,夙夜是谁?他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那个杀手看到其他几个同伴有些疑『惑』的神情,颤声解释道:

后章提要:柳小姐,晚卿如何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呢?若是因为晚卿的缘故,让皇上收回成命,那岂不是在告诉大伙儿,皇上是可以言而无信的。到时候,皇上的脸往哪儿搁?皇上在百姓们的心中会变得如何?晚卿怎能因为一己私情,陷皇上于不利的地位呢?” 苏晚卿说完,柳太尉的脸『色』就微微地变了。他原以为这苏晚卿是个愚蠢可欺的,没想到居然如此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关系给摘干净了。 他能如何?难道还要强行『逼』迫苏晚卿同意?这样一来,不就落实了自己害得皇上言而无信的罪名了吗?这个罪名,即便他是柳太尉,他也担当不起! 柳幻雪听了苏晚卿的一番话,又看到神『色』来回变化的柳太尉,她知道自己这次是难逃一劫了。原以为有爹爹在,苏晚卿绝对不敢对她如何。但没想到这苏晚卿也不是个傻的,又将皇上给搬了出来! 看着柳幻雪满是委屈的神『色』,一旁的阮贵妃忽然娇媚的开口了:“皇上,您也真是的。柳小姐和苏小姐两个本就还是孩子,不懂事,都>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大伙儿的注意。

很多人的眼里都染上了鄙夷,阮贵妃这话说的,苏晚卿又不是个傻子,怎会不认识出来的路?况且在猎场中各处都有着侍卫,若她不认识路,那些侍卫也会为她指路。

如今狩猎大会都要结束了,却还未见苏晚卿的身影。莫不是她知道自己必定会输给柳幻雪,所以临时跑路了,不敢面对这一切吧?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个可能,一时之间纷纷议论出声。

但裴修的神情依然平静,似乎没有一丝的焦急。他相信苏晚卿,她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否则也不会这般慢。

柳幻雪看着气息依然温润的男人,心中不禁有些嫉妒。

苏晚卿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得到六皇子的疼爱和守护?她不过是二皇子不要的女人,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居然会被六皇子喜欢上,她真是想不通。

不过六皇子也就是如今安逸了,等苏晚卿履行她的赌约,到时候,六皇子一定会嫌弃和厌恶她。到时候,苏晚卿不被退婚才怪!

想到苏晚卿之后的惨样,柳幻雪差点儿高兴得笑出声。

她如今只期盼着苏晚卿快些出现,好让自己亲眼看着她丢人现眼的那一幕。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风暴中的女主角终于出现了。

一阵风声一闪而过,等大家反应过来时,苏晚卿已经骑着追风,站在了大伙儿的面前。

裴修看到了苏晚卿,在确认她并无什么事后,握住轮椅的手才悄悄放松了一些。

苏晚卿站在裴天宇面前,下了马,落落大方的冲他行了个礼道:“皇上,晚卿回来了。”

裴天宇抚了抚掌,笑道:“大伙儿都在等着你呢,来让朕看看,你都猎了些什么猎物啊?”

大家往苏晚卿的身后一看,一个个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不是吧?苏晚卿一开始信誓旦旦的,还嘲笑柳幻雪的马术。如今身后居然只有一只动物?

看看柳幻雪身后堆积成山的猎物,这苏晚卿,必输无疑啊!

柳幻雪看了一眼苏晚卿带回来的猎物,虽然那猎物趴在地上,根本看不清什么模样。但的的确确,苏晚卿只带回了这么一只猎物!

从数量上,自己远远超过了苏晚卿,所以,这一次,是她赢了!

裴天宇派了两个人前去检查了柳幻雪和苏晚卿的猎物,很快,那二人便回来,并在裴天宇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裴天宇看了一眼二人的猎物,尔后开口道:“这一次柳幻雪和苏晚卿的比试,朕宣布——”

柳幻雪已经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正等着皇上当众宣布自己的胜利。

苏晚卿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令人看不懂。

就在大家都以为,胜利决计是柳幻雪的时候,裴天宇停顿了一下,慢悠悠的开口道:“苏晚卿胜——”

第九十八章 获胜!

裴天宇一宣布完,本来毫无悬念的结果,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大伙儿瞬间都蒙了。

什么?获胜者是苏晚卿?怎么可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晚卿的猎物比起柳幻雪的来说,少了可不止一星半点。那柳幻雪身后堆积成山的猎物,少说也有将近三十只!而苏晚卿的身后,只孤零零的躺着一只动物!

皇上这偏心偏得也太厉害了吧?大家不是不知道他最宠爱的便是六皇子,但这苏晚卿,终究不过是未来的六皇子妃。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还不好说呢,皇上怎么可以为了六皇子,便不顾在场其他人的感受,硬是将胜利颁给了苏晚卿?

要知道,若裴天宇因为一己之欲,做出如此不妥当之事来,只怕是会寒了许多大臣的心!以后,他怎么能够让人信服呢?

当场,许多人的脸上就『露』出了不赞成的神『色』,有一些则是疑『惑』的看着皇上。这些人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他们认为皇上做决定,必然有着自己的抉择,这个决定应该不是随随便便做出来的。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柳幻雪的猎物,的确比苏晚卿的多了好几倍。难道,苏晚卿猎来的这只动物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竟是因此而远远超出了柳幻雪所有猎物的价值?

他们并不怀疑皇上的决定,虽然对此有些疑『惑』,但他们并没有说出来。

而一旁原本得意洋洋,准备领赏的柳幻雪,此刻已经完全僵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了。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皇上居然宣布获胜者是苏晚卿!明明她才是那个获胜者才对!皇上怎可以偏心至此,难道他就不怕大臣不再信任他吗!这般光明正大的护着苏晚卿,真叫她寒心!

柳幻雪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她也从来不认为苏晚卿猎到的一只猎物,能够与自己几十只猎物相比。况且,自己的猎物中,还有豹子呢!光是一只,就比苏晚卿的那只劳什子白白的猎物好几十倍了!

柳幻雪有些嫉恨的看了一脸平静的苏晚卿,她又是这幅面孔!每一次,明明该赢的是她,但每次结局往往让人难以接受。

而且,苏晚卿这种态度,才是最让柳幻雪恼火的。是,她之前是赢了,但她却从来不会摆出一副沾沾自喜的神『色』。甚至,她的神『色』间,根本没有因为获胜而有丝毫意外的喜悦。

这种感觉就像是,苏晚卿从未觉得自己会输。她会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样一对比,就显得她柳幻雪像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一般!

因此每次看到苏晚卿那个平静无波的神情,她都想要撕碎苏晚卿的嘴脸。她究竟在那里装什么?赢了就赢了,还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来嘲笑她,这个贱人究竟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柳幻雪觉得自己忍耐得已经够久的了,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想到这里,柳幻雪往前走了一步,大义凛然的开口道:“皇上,幻雪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大家一看柳幻雪的架势,便知道她要讨公道了。也是,明明这场比赛就应该柳幻雪赢,但皇上却将胜利白白送给了苏晚卿。这样的事情,心高气傲的柳千金,如何受得了?

裴天宇看着柳幻雪有些悲愤的神情,故作不知道:“哦?不知道柳千金,对朕做的这个决定,究竟有何不满呢?”

坐在下面的柳太尉听到皇上这句话,额头都冒出了冷汗。皇上这是有些生气了啊!若自己的女儿再这样讲下去,若是皇上因为自己受到质疑,恼羞成怒了。到时候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柳太尉想到这里,不禁冷汗连连,在心中埋怨起柳幻雪来。她也真是的,好好地,一开始提什么赌约。明知那苏晚卿有六皇子护着,却还要三番四次去寻她的霉头。

苏晚卿的脾气可不好,要真是较真起来,吃亏的也只能是幻雪。她总是这样不听劝,这般鲁莽,迟早要出事。

柳太尉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本想使个眼『色』给柳幻雪,示意她打住。但柳幻雪已经往前又踏了几步,挑着眉『毛』,一副即将讨公道的架势,柳太尉便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了。

罢了,这一次大家都看的分明,是小女受了委屈,她要讨公道,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公道自在人心,皇上护得了苏晚卿一时,难道护得了一世吗?

柳太尉看着前面老神在在的苏晚卿,眼里闪过了一丝冷意。

柳幻雪此刻什么都不想了,她只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大伙儿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就算她冒犯了皇上,应该也不至于会严重到哪里去。毕竟,如今是皇上理亏不是?

她开口道:“皇上,您看,幻雪猎了这么多猎物,但苏小姐在这一个时辰内,却只猎到了一只猎物。她甚至还抱了一只活的狐狸回来!这分明,就是不将我们二人的比试看在眼中。还是苏小姐认为,无论怎样,自己都会赢呢?若真是如此,幻雪真的觉得很委屈。”

柳幻雪一番话,让旁边的人哗然。同时也有很多人注意到,苏晚卿的怀里的确抱了一只小狐狸。

这苏晚卿也的确太过分了一些吧,就算她知道皇上会偏袒她,好歹也做做样子。如今柳小姐辛辛苦苦打了这么多猎物回来,苏晚卿却只带回来了一只,还带来了一只宠物。

这样看,她的确是非常不将柳幻雪放在眼里了。但是,二人的身份,一个是丞相府嫡女,一个是太尉家的宝贝千金,地位都不低。

两个人这般针锋相对,也不知道她们的爹爹会如何想。

有些人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偷偷瞄向苏丞相和柳太尉。虽然苏丞相和柳太尉对彼此的女儿都有些不爽,但他们毕竟位子不低,该有的涵养也依然会保持。所以他们并未显现出来,让旁人也『摸』不透他们的想法。

但是苏晚卿的做法,的确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柳幻雪一直关注着旁人的神『色』,看他们对苏晚卿指指点点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得意。

她虽然是鼓着勇气站了出来,但自然不会去碰皇上的霉头,毕竟人家是九五之尊,怎能容忍她一个小小的太尉之女挑衅。

所以柳幻雪聪明的将矛头都对准了苏晚卿,将一切的过错都怪在她的头上。这样,既不招惹皇上,也能给苏晚卿惹一身『骚』,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她想要对付的,自始至终,也只有苏晚卿一个。看到她被人骂,被人议论,她就很开心了。

显然,她的招数起了效果。她倒要看看,就算有皇上护着,但如今这么多人看着,苏晚卿要如何将这个局给圆回来。

苏晚卿面对咄咄『逼』人的柳幻雪,忽然淡淡的说道:“所以你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吗?”

柳幻雪的脸蛋立刻涨红了,这苏晚卿居然又将话题给转回来了!她是什么意思!

柳幻雪咬了咬牙,说道:“难道苏小姐不认为吗?你明明猎了这么少的猎物,却赢了我,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罢了。”

苏晚卿却不肯放过她,依然平静的说道:“既然柳小姐这般说,其实内里便是对皇上抱有不满意。但柳小姐却一直拿晚卿说事,难道晚卿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这是在质疑皇上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吗?”

苏晚卿的话说完,柳幻雪的脸『色』便变了。苏晚卿这话,摆上台面来说,那柳幻雪便是对皇上大不敬了!

若皇上真的错了,也轮不到柳幻雪来指责。更何况,若是皇上真的怪罪下来,到时候吃亏的也只是她柳幻雪,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自己的爹爹!

这时候,柳幻雪是真的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呢?皇上也还未说他为何让苏晚卿获胜不是吗?

看到柳幻雪变幻莫测的神『色』,苏晚卿不再说话了。

虽然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是这并不代表她需要背负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她苏晚卿,可不是没有脾气,任人拿捏的软蛋!

裴天宇看了一眼苏晚卿,笑了一声,尔后看着柳幻雪缓缓道:“朕之所以判定苏晚卿获胜,是因为,她猎的这只猎物,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白灵虎。这白灵虎非常的珍贵,而且具有灵『性』。这偌大的天离国,唯一一次出现白灵虎,是五十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今日,朕也有幸能再见一次白灵虎,而且,这只白灵虎还未死,只是昏『迷』。这,你知道有多珍贵了吗?”

众人听完,都吃了一惊,这,这竟是传说中的白灵虎!没想到,这种生物真的存在!

大家纷纷往苏晚卿身后那只庞然大物看去,这一看,果然看出了不一样的地方。

也是,在天离国,普通的老虎,哪有白『色』的?

这白灵虎居然没有丝毫的受伤,而只是昏『迷』,苏晚卿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一时间,大家看向苏晚卿的眼神都变了。

但苏晚卿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但大伙儿再也不会觉得她故作姿态了,毕竟,人家的确立了大功啊!

柳幻雪在听完裴天宇的话之后,脸上早就彻底没了血『色』。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枉她还以为,自己猎了这么多猎物,完全可以赢过苏晚卿。却没想到,自己连她一分一毫都比不上!

那方才自己的这一番争论,还有什么意义?

此刻,柳幻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九十九章 东窗事发

苏晚卿看着一脸羞愤交加的柳幻雪,微微挑了挑眉『毛』。

裴天宇似乎嫌给柳幻雪的打击还不够多,慢悠悠的开口道:“幻雪,不是朕说你,但你既然输给了苏丫头,那这赌约一事,可就要好好履行了。毕竟,你们请了朕做见证人不是?朕可不能言而无信呢。”

此话一出,柳幻雪的脸彻底变得惨白了。

完了!她此刻满脑子都是苏晚卿赢了她的事情,完全忘记了还有一开始的那个赌约!

柳幻雪此刻不仅想挖坑跳了,她想死的心都有了。皇上难道真的这么残忍,让她一个弱女子这般丢人,在大街上跑,还一般骂自己是笨蛋吗?

柳幻雪如今有些六神无主,她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傻事?若是真的做了,以后这整个京城的公子哥和贵家小姐,会如何看待她?柳幻雪根本不敢想象,光是想到那些人对她指指点点,一言一语的嘲笑她,柳幻雪就感觉自己立刻就要死去。

柳幻雪只能将求助『性』的目光看向柳太尉,希望自家老爹可以拯救她。对,爹爹这般受皇上的信任,他的话皇上一定会听的。况且,爹爹肯定也不忍心看着她这样,不是吗?

柳太尉在皇上宣布获胜者是苏晚卿时,就已经感觉大事不妙了。他接收到柳幻雪可怜巴巴的目光,心疼得不得了。自己这个女儿,虽然平日里是骄纵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坏孩子。

若皇上真的让她履行赌约,这要是都传了出去,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名声可就毁了。

柳太尉想了想,认为皇上应该不会这般残忍,也许只是吓唬一下雪儿也说不定呢。毕竟雪儿这次的确做得有些过分,一开始挑衅那苏晚卿的也是她,说有赌约的也是她。对方可是未来的六皇子妃,就算皇上不介意,不代表人家六皇子不介意呀。

但皇心难测,即便是柳太尉,也不敢轻易揣测裴天宇的内心。

柳太尉还是站了起来,冲着皇上拱了拱手,硬着头皮道:“皇上,此事是小女不对,小女年纪小,顽劣不懂事,冲撞了未来的六皇子妃。老臣在这里希望苏小姐对小女网开一面,相信苏小姐大人有大量,是不会与小女计较的。”

柳太尉说完,看向了苏晚卿。裴天宇也看向苏晚卿,并未开口,但他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兴味。他倒要看看,苏丫头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是顺着柳太尉的话,让此事揭过去,卖一个人情;还是执意要讨回公道呢?

柳太尉发现皇上也看着苏晚卿,似乎不打算『插』手此事,在等待苏晚卿做决定。

柳太尉心中一喜,只要皇上不介意,一切都好说。他的心里满是笃定,既然如今只是苏晚卿做主,她自然会卖自己一个面子。

先不说自己柳太尉的身份,就冲着和她爹爹共事多年,也算个老友的份上,苏晚卿也应该知道怎么做。

况且如今能够卖自己一个人情,以后若是她有需要的地方,自己也会帮一把,何乐而不为呢?

苏晚卿看了一眼裴天宇投过来意味不明的眼神,又看了一眼想入非非的柳太尉,不禁有些无语。

这柳太尉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了,跟柳幻雪不愧是父女俩,心里想的什么都毫无保留的表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苏晚卿真的会顺着柳太尉,给柳幻雪一个台阶下吗?

答案是否定的。

苏晚卿大大的凤眸眨了眨,有些委屈的冲柳太尉说道:“柳伯伯,不是晚卿不肯放过柳小姐。当初请皇上当证人的是柳小姐,如今却要晚卿来原谅柳小姐,晚卿如何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呢?若是因为晚卿的缘故,让皇上收回成命,那岂不是在告诉大伙儿,皇上是可以言而无信的。到时候,皇上的脸往哪儿搁?皇上在百姓们的心中会变得如何?晚卿怎能因为一己私情,陷皇上于不利的地位呢?”

苏晚卿说完,柳太尉的脸『色』就微微地变了。他原以为这苏晚卿是个愚蠢可欺的,没想到居然如此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关系给摘干净了。

他能如何?难道还要强行『逼』迫苏晚卿同意?这样一来,不就落实了自己害得皇上言而无信的罪名了吗?这个罪名,即便他是柳太尉,他也担当不起!

柳幻雪听了苏晚卿的一番话,又看到神『色』来回变化的柳太尉,她知道自己这次是难逃一劫了。原以为有爹爹在,苏晚卿绝对不敢对她如何。但没想到这苏晚卿也不是个傻的,又将皇上给搬了出来!

看着柳幻雪满是委屈的神『色』,一旁的阮贵妃忽然娇媚的开口了:“皇上,您也真是的。柳小姐和苏小姐两个本就还是孩子,不懂事,都是闹着玩儿呢,您呀,就不要想这么多了。不过是两个孩子闹了点小矛盾,哪里值得您这么烦心呢?我看呀,柳小姐也知道错了,不如这次就算了吧。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这般,终究影响不好,若是影响到以后嫁人,那可就不好了。”

柳幻雪没料到阮贵妃会为自己讲话,不过想想月儿和阮贵妃不管如何也有着亲戚的关系,她和月儿又是好朋友,阮贵妃在此刻帮自己一把,似乎也不值得奇怪。

她几乎是泫然欲泣了,原本以为自己真的要做出那丢人之事,关键时刻阮贵妃居然拉了自己一把,柳幻雪只觉得满心都是感激。

裴天宇看了一眼阮贵妃,似乎在思索她说的话。

阮贵妃看裴天宇的神『色』中似乎有一丝赞同,又趁热打铁道:“况且,苏小姐这般心地善良,想必也不忍心让柳小姐受苦。但是皇上您答应了做见证人,虽说是不能言而无信,但事出有因,也不是皇上您的错。再说了,如果换做输了的人是苏小姐,想必六皇子也会很心疼苏小姐,不会让她做出如此之举的。”

旁边的人听后,顿时神『色』都变得不一了,看向苏晚卿的眼里,也多了一丝轻蔑。

方才苏晚卿说得这般大义凛然,还说是为皇上着想,不就是为了看柳幻雪出丑嘛?她的心真是恶毒,就像贵妃娘娘所说,若输的人是她,六皇子肯定会请求皇上,无论如何也会免了她的罪。

横竖来说,她苏晚卿也不会吃亏就是了。

面对众人的眼神,苏晚卿平静的开口了:“贵妃娘娘也许是对晚卿有什么误会,第一,晚卿并非一个绝对善良的好人,若是有人对晚卿不客气,晚卿也不会傻到什么事都原谅别人。难道别人砍了晚卿一刀,也要晚卿笑着原谅他吗?第二,若晚卿输了,晚卿必定会履行赌约,因为晚卿是个说到做到之人,况且晚卿相信,即便是晚卿输了,六皇子也不会为此向皇上求情。因为愿赌服输,晚卿也不会接受这个帮助。晚卿已经及笄,柳小姐也已经十五六岁,想必柳小姐不会再将自己当一个孩子看吧?”

苏晚卿的话非常的直白,阮贵妃听后,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个苏晚卿,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这番话,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旁边的人,有些也因苏晚卿所说的话而惊异了。没想到这苏晚卿,居然如此真实的告诉大家,她并非是个绝对的好人。不过她说得也无错,原谅一个人,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但难道她就应该因此原谅所有人吗?

苏晚卿的一番话,倒是让一部分对她改观了不少。

最起码,苏晚卿愿意接受处罚,她根本不惧怕失败。这样一对比,反观柳幻雪,就显得她很没用了。

柳幻雪看到众人有些鄙视的眼神,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她瞪了一眼苏晚卿,开口反击道:“苏小姐这般说,的确无错,幻雪也并非想推卸责任。但苏小姐所说的一切并未发生,怎么可以确定那时候,苏小姐一定会这般做呢?”

柳幻雪的意思很明确,说漂亮的话谁不会,苏晚卿也不过是在这里装样子而已。况且她说六皇子不会帮她,就不会吗?说出去谁信?

裴修一直静静的听着,柳幻雪讲完后,他淡淡的开口了:“本皇子可以以本皇子的名誉保证,若晚晚输了,本皇子并不会相帮。以后也是如此。因为晚晚不是个需要我徇私的人,她也不会乐意我这般做。”

裴修的话一出,便是在告诉大伙儿,无论以后苏晚卿做错什么事,他都不会以公徇私。

一时之间,裴修在大伙儿心中的身份高了不止一个层次。人家都用自己的名誉起誓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况且,以六皇子的身份,就算真的帮了苏晚卿,也轮不到他们来指指点点。

但六皇子这般说,会不会对苏晚卿太残忍了?毕竟她可是他未过门的六皇子妃呢,难道,六皇子其实也并未像他们想象中一样宠爱苏晚卿?

苏晚卿看向裴修,裴修也看向苏晚卿。

半晌,裴修忽然笑道:“况且,我相信晚晚,绝对不会输。”

他说完,温润的看着苏晚卿,在旁人看来,那是真的非常的温柔了。

苏晚卿也看着裴修,冲他『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

两个人的互动,顿时让旁边单身的少女们少女心爆棚。她们看着两个人,只觉得他们光是这样对望,就已经甜到她们的心里了!

苏晚卿没有给机会大伙儿看太多的戏,她转过头看向脸『色』极差的柳幻雪,忽然说道:“柳小姐是如何猎到这么多猎物的,柳小姐心里想必很清楚。晚卿原本不想揭穿,但柳小姐这般咄咄『逼』人,就别怪晚卿不客气了。”

大伙儿听后,顿时吃了一惊。苏晚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柳幻雪猎到这么多猎物,不是凭自己的本事猎来的?

这背后,莫非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柳幻雪,在听到苏晚卿所说的话后,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糟了,苏晚卿怎会提起此事,她明明已经赢了!不对,苏晚卿是如何发现这件事情的?

柳幻雪怎么可能会承认,她看着周围的人投来的疑『惑』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承认。本来输了已经够惨的了,若是自己下『药』一事,再被爆出来,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如何。

柳幻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苏晚月,苏晚月似乎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一般,只是小声跟二皇子说着话。

苏晚卿自然注意到了柳幻雪的神情,其实她一开始靠近柳幻雪时,就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虽然她对毒素一无所知,但是对于『药』理,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况且自己与小决也接触了一段时间,多少学到了一点东西。

柳幻雪背后的猎物,总是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味道。若非她嗅觉灵敏,靠得又比较近,只怕是自己也不会发现。

虽然柳幻雪会武功,马术也会一些,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内能够猎得如此之多的猎物。连精通马术的二皇子都没有她的猎物那么多,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奇怪。

只是大家一开始的关注点都在二人的赌约上面,根本无人注意柳幻雪身后的猎物,究竟有多少。如今苏晚卿一提出来,大伙儿一看过去,这才发现,似乎这猎物,的确有些多啊。

柳幻雪毕竟只是一个女子,这数量,怎么想,都有些不正常。

面对众人开始怀疑的神情,柳幻雪有些慌张了。月儿也不看她,她此刻一下子有些六神无主。但柳幻雪知道,如今自己能做的,便是绝对不能承认!

她梗着脖子,有些结巴的说道:“苏晚卿,你说什么呢?就算你猎到了白灵虎,赢了我,你也不应该这般抹黑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三番四次的针对我?若我真的错了,我冲你道歉便是,你又何必这般污蔑我呢?”

柳幻雪说到后面,眼眶都红了,似乎苏晚卿对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大家看柳幻雪这般真情流『露』的模样,一时间又有些不确定了。的确,光凭苏晚卿的一面之词,便定了柳幻雪的罪,似乎也不太妥当。莫非,苏晚卿真的是因为嫉妒柳幻雪,而故意抹黑她?

苏晚卿看着情绪激动的柳幻雪,知道她心虚了。

其实她一开始也不确定柳幻雪是否真的做了什么手脚,才猎到了这么多的猎物。她装作不经意的试探她一番,没想到,这一试探,真的将柳幻雪给炸出来了。

她这般激动,明摆着就是心虚,对于人的情绪的观察,苏晚卿还是比较拿手的。

况且,方才自己开口,柳幻雪还看了一眼苏晚月,苏晚卿立刻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本来就有些奇怪了,以柳幻雪这么简单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得出这种点子。看来,又是苏晚月在背后搞了鬼,这『药』,只怕是苏晚月悄悄给柳幻雪的,只为了让她赢过自己。

苏晚卿看了一眼人群中一脸若无其事的苏晚月,忍不住冷笑。这苏晚月,已经得偿所愿,成为了未来的二皇子妃,却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她就这般希望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自己才开心?

苏晚卿原本不想理会苏晚月这么多了,毕竟阮氏做的事情,更令她发指。如今,她偏要针对她,那到头来,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苏晚卿平静的说道:“要想知道你有没有做,找个大夫来检验一下这些动物不就知道了?若大夫说这些动物身上没有被下『药』的痕迹,那么我苏晚卿承认冤枉了你,我跪下来给你道歉。若你真的下了『药』,那你怎么对得起这些辛苦打猎的公子小姐们呢?”

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苏晚卿说的没『毛』病。若苏晚卿真的冤枉了柳幻雪,她承诺跪下来道歉,柳幻雪也不亏,毕竟这可是未来的六皇子妃!若柳幻雪真的下了『药』,那他们的确感觉很寒心。

为了得到皇上的恩典,哪一个人不是拼尽全力,想要得到第一。如今这柳幻雪的猎物是最多的,按理来说理应得到皇上的恩典。但若她做了弊,那么这奖励,便是不算数的。

不仅如此,柳幻雪的行为还是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可不会轻易的饶了她。

但也有人认为,苏晚卿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柳幻雪怎会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呢?毕竟,若东窗事发,对她并无好处。况且苏晚卿又是如何看出来,柳幻雪动了手脚?她不过是嫉妒她会得到皇上的恩典吧?

一部分人等着柳幻雪打苏晚卿的脸,但他们看向柳幻雪,却发现她的神『色』并未好转,依然是一脸的惨白。

难道,柳幻雪真的下『药』了?

一旁的裴谦淡淡的说道:“既然晚晚这般说,那便寻祁老来吧。他在宫中德高望重,相信柳小姐也不会质疑祁老的决定。”

裴修说完,柳幻雪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原本还想污蔑苏晚卿,定是找好了人,陪她演一出戏,将此事嫁祸于她。

但六皇子一说祁老,她便没辙了。谁不知道,祁老在宫中的地位,他会被人收买?

根本不可能!

第一百章 下场

在裴修的示意下,很快就有人将祁老给请来了。

苏晚卿除了第一次见过祁老,后面再也没见过他了。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苏晚卿对于祁老的印象还是挺好的。虽然传闻他『性』子古怪,不爱搭理人,但对她却是真心的好。

最起码,在她还顶着一个花痴无盐大小姐头衔的时候,是祁老第一次跟她说,她并非像传言中一般。

这足以说明,祁老并非是个在意世间传言的人,他有他自己的判断。

这一类人,不会被世俗所束缚,也是苏晚卿所欣赏的一类人。

祁老依然穿着一身白袍,虽头发已经花白,但依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任谁都不会敢将他当做普通的老头看待。

要知道,祁老在前代皇上身边,便已经是红人了。更别提当今皇上,几乎还是祁老看着长大的。

祁老除了宫中太医的身份,他还有着另一层尊贵的身份,那便是皇上儿时的老师。后来,六皇子出世,最得祁老的喜爱,祁老又在六皇子的身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因此,六皇子不仅深得皇上的宠爱,连祁老也对他赞赏有加,也难怪旁人都不敢随意招惹六皇子了。即使六皇子如今身子骨不好,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他的尊重。

以前六皇子可是天离国的战神,他的威名,即便过去几年,大家即使偶尔会淡忘,但在见到六皇子,也不敢轻易的造次。

祁老一出现,许多人已经恭敬的跟他问好。就连皇上,也正襟危坐,朝祁老打了一个招呼。这足以看出,祁老在天离国,究竟有多大的地位了。

祁老一开始到这里还有些不明所以,他还以为有人受伤了呢,小修子这么着急的派人喊他来,他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但来到这里,祁老略略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伤者,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自己被耍了。

祁老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裴修道:“你小子,叫老头子来干什么,又没人受伤,莫不是看老头子太闲,逗老头子玩吧?”

旁边的人一看祁老生气了,顿时吓了一大跳。都听说祁老脾气古怪,看来果真不假,对于六皇子,他也是喜形于『色』呢。

裴修却似乎早就习惯了祁老的态度一般,他淡淡的说道:“不是我找你,找你的另有其人。”说完,他看了旁边的苏晚卿一眼。

祁老还未转过头,就已经气呼呼的说道:“不是你,还有谁这么大的胆子找老头子?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打扰老头子休息,老头子可不会饶了他。”

祁老越说,胡子飘得越高。他刚刚躺下休息一会儿,便被人给喊起来,而且也不是小修子找他,这不是专门气人吗?

旁边的人看祁老这般气愤,不禁为苏晚卿捏了一把汗,毕竟说要找大夫的可是她。而说找祁老,虽是六皇子的建议,但如今这锅,看来六皇子并不打算背呀。

也有一些人有些幸灾乐祸,觉得苏晚卿接下来就要倒大霉了,惹恼了祁老,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祁老的背后响起了苏晚卿含笑的声音:“祁老爷爷,好久不见。”

祁老转过头,看向苏晚卿,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这个绝美的少女是谁,他怎么感觉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祁老未出声,旁人已经因为苏晚卿胆大包天的话给惊呆了。这苏晚卿也太不要脸了吧,她与祁老非亲非故,居然喊人家祁老爷爷,谁给她的脸面?就算是六皇子,也不曾这般喊过祁老。

要知道,祁老除了『性』子古怪,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的阿谀奉承和『乱』攀关系。这苏晚卿也真是愚蠢,就这样撞枪口,祁老不将她骂死才怪。

有人已经等着苏晚卿接下来被祁老嘲讽的惨状了,一旁原本脸『色』苍白的柳幻雪,脸『色』也好转了不少。

这苏晚卿真是个蠢货,居然赶着上门去给祁老骂,这不是脑子有病吗?她将祁老惹恼了,没准自己还会因此逃过一劫,也说不定呢。

苏晚卿看祁老不出声,知道他因为一时半会儿认不出自己。毕竟上次他们见面,她脸上带着一些粉不说,模样还有些狼狈,他认不出来自己也是正常的。

因此苏晚卿又笑着开口道:“祁老爷爷不记得我了?我是晚卿呀,我们之前见过一面。”

旁边的人几乎要嗤笑出声了,这苏晚卿也真是够了,要说这皇城中,他们这些贵族,哪位没见过祁老?见过一面,便可以喊他爷爷了,这攀关系攀得也太过分了吧?

就算祁老和六皇子关系很密切,那也是他们二人的事,哪里轮得到苏晚卿来凑热闹。她不会真以为,自己如今是未来的六皇子妃,所有人就必须给她好脸『色』好吧?

大伙儿正等着祁老爆发的时候,祁老仔仔细细的看了苏晚卿几眼,忽然笑开了花道:“哎哟,原谅老朽眼拙,这不是苏丫头嘛?上次一别,许久不见了。之前听闻你及笄,老朽原本还想登门送礼,奈何临时有事,不在皇城内,你不会怪老头子吧?”

苏晚卿看着忽然一脸慈祥,笑眯眯的祁老,不禁暗自感叹他变脸之快,倒是个可爱的小老头。

她笑道:“晚卿怎会怪祁老爷爷呢,祁老爷爷有这份心,晚卿高兴还来不及呢。此次请祁老爷爷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祁老看着一脸乖巧的苏晚卿,越来越满意。小修子眼光果然是好,一开始自己看见这苏丫头时,便感觉她不简单,如今成了小修子未来的皇子妃,他也算是很满足了。

祁老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开口道:“你是小修子未来的小皇子妃,小修子眼光就是好,之前爷爷就很喜欢你了。说吧,要爷爷做什么,爷爷都帮你。”

祁老说完,旁边的人已经合不拢嘴了。

这苏晚卿,究竟什么来头,连一向不稀罕跟人交流的祁老,都对她赞赏有加。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之前跟苏晚卿见面,就已经对她很满意了。看来,这一切并非是因为六皇子,这苏晚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在苏晚卿提出要请祁老帮忙,而祁老又笑着同意时,旁边的柳幻雪已经一脸的灰败了。

没想到祁老居然也喜欢苏晚卿,而且从来都不拘言笑的祁老,居然『露』出如此慈祥温和的神情。这样的心理落差,让柳幻雪难以接受。

但是现在,更令她害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果然,下一秒苏晚卿发话了。

她指着柳幻雪身后摞在一起的猎物道:“祁老,麻烦您帮我看看,这些猎物是否被下了『药』,或者它们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祁老看向那堆猎物,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灰白的柳幻雪,大概就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

看来,是有人要陷害苏丫头喽?

祁老信步走到柳幻雪的身边,柳幻雪看着慢慢踱步走过来的祁老,一滴冷汗终于止不住,掉落了下来,打在她蓝『色』的衣裳上,溅起了无人注意的小花儿。

只有柳幻雪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究竟有多惊恐。她的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一旦事情被揭穿,等待她的,将是狂风骤雨。

即便柳幻雪再怎么祈祷,祁老还是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柳幻雪,柳幻雪连忙赔笑的打招呼道:“祁老好……”

祁老没有理会她,径自绕过了柳幻雪,朝那堆猎物走了过去。

柳幻雪的笑容僵住了。

祁老蹲了下来,伸手『摸』向一只死去多时,身子已经完全僵硬的兔子,仔细的『摸』了『摸』。

半晌,他又低下头闻了闻,尔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人都在密切关注着祁老的举动,看见他皱眉,不禁开始猜测,莫非这些猎物,真的有问题?

祁老又看了看其他的猎物,他一个也没有放过,仔细的将所有的猎物都确认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祁老才直起腰杆来。

他看着柳幻雪,神『色』忽然变得严厉道:“你这些『药』究竟从何而来,这种『药』,在天离国,可是根本不存在的!”

柳幻雪一听祁老说『药』,脸『色』就变得惨白了,一滴血『色』都没有。

但同时,她又有些疑『惑』。这些『药』,她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麻『药』罢了,祁老却说这些『药』并非来自天离国,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老见柳幻雪不出声,冲着皇上道:“天宇,你可得派人好好看看。这『药』,据老朽所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在天离国,这『药』根本没出现过。若非老朽学过一些毒理,只怕是根本辨别不出来。若是旁人,只会将这『药』当做普通的麻沸散看待。这柳家的丫头,莫不是与他国之人有私通?不然,怎么会拥有这些『药』?”

裴天宇听了祁老的话,意识到事情并非这么简单,他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的柳幻雪,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若这是他国的『药』,说明这柳幻雪与他国之人有来往。他们天离国民风虽开放,并不阻止一些外来之人进入,但每次都是要经过上报的。

柳幻雪毕竟不是普通百姓,她身为柳太尉之女,若真的与他国之人有密切来往,这涉及到政治,就不那么简单了。

柳幻雪此时已经因为祁老的话被吓傻了,什么?与他国之人有私通?她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药』啊!

偏生裴天宇还一脸严肃的瞪着柳幻雪道:“大胆柳幻雪,在狩猎大会中下『药』违背皇命,还欺辱未来六皇子妃不说,如今居然与他国之人有私交!你该当何罪?你可知道,若真是如此,可是杀头的大罪!”

柳幻雪身子一软,便跪在地上了,她此刻眼泪都出来了,她根本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柳幻雪只能磕着头冲着裴天宇哀声道:“皇上饶命啊,幻雪真的不知道这些『药』是哪里来的,幻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会与他国之人有私通?您若是不信可以问爹爹,幻雪真的没有!”

一旁的柳太尉听了皇上的话,冷汗都出来了。

万万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有这么一出。雪儿真是糊涂啊!居然敢在狩猎大会中下『药』!而且这『药』还来历不明!这罪名,别说她担当不起了,他即便作为太尉,也不敢向皇上求情啊!

接收到裴天宇如炬一般的目光,柳太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硬着头皮道:“皇上,小女虽然平日顽劣,但她还是明事理的,怎么可能因为一场狩猎赛的胜利,而与外人私通呢?她不是这样的孩子,请皇上明鉴啊——”

一旁的祁老气哼哼的吹胡子道:“柳太尉你这么说,就是在质疑老头子,认为这是老头子判断错误咯?”

柳太尉看着气势汹汹的祁老,冷汗也下来了。皇上他惹不起,祁老他更惹不起啊!

他只能擦了擦汗,连声道:“不敢不敢,只是……”

祁老懒得理会他,他看向目光有些呆滞的柳幻雪,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不知道这『药』从何而来,那这『药』你又是如何得到的?这你自己总该清楚吧。”

柳幻雪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她支起身子,指着裴修旁边的苏晚月,连声道:“这『药』,是在狩猎大会开始前,苏晚月给我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禁哗然。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苏晚卿的二妹妹,未来的二皇子妃,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不会这背后还有什么nèi mu吧?

大家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苏晚月。

但苏晚月一脸的不慌不忙,无辜的看着柳幻雪道:“幻雪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月儿怎么听不懂?”

柳幻雪看着苏晚月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她居然不承认!好你个苏晚月!

她气愤的大喊道:“苏晚月!你别装了,这『药』明明就是你一开始给我的。你还说,这个『药』,一般人根本不会查出来!有了这个『药』,就一定可以赢过苏晚卿,给她一个教训!”

柳幻雪此刻已经不管不顾了,将苏晚月当初跟她说的话,全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她以为,苏晚月听后,必定会惊慌,毕竟她自己做的事情,她肯定会心虚。

但苏晚月却让她失望了。

苏晚月一敛方才的无辜,泫然欲泣道:“幻雪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月儿?月儿究竟做错了什么,姐姐这般嫁祸于我?月儿一直将幻雪当做亲姐姐看待,却没想到姐姐却如此……”

苏晚月说完,眼角还落下两滴泪来,看起来好不楚楚可怜。

一旁的裴谦看不下去了,他有些心疼的揽过苏晚月,瞪着柳幻雪道:“柳幻雪,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月儿这般善良,怎会陷害你?只怕是你病急『乱』投医,将这一切过错都推在月儿身上吧?你不就是看月儿善良好欺负,所以才这样的吗?”

裴谦看来也是真的气到了,平日里谦和有礼的他,对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很过分了。不过这也足以看出,他对苏晚月,究竟有多在意。

苏晚月看着裴谦一脸气愤,为自己讲话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感动。

她轻轻的拉住裴谦的衣裳,小声道:“谦哥哥,你别说了。幻雪姐姐已经很难过了,你再这样说她,月儿怕……”

裴谦看着事到如今依然为柳幻雪说话的苏晚月,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总是为别人着想,别人却永远看不到你的好。以后不要这么傻乎乎的了,知道吗?否则只会被人欺负。”

他说完,还象征『性』的看了苏晚卿一眼,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苏晚月并未注意裴谦的目光,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乖乖的点头道:“谦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月儿知道了。不过,谦哥哥还是不要责怪幻雪姐姐了,好吗?”

“傻丫头,行,谦不说了就是了。”

苏晚卿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个人,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难怪,原来这一切都是苏晚月搞的鬼,那苏晚卿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像柳幻雪这样的蠢货,难怪每次都被苏晚月当枪使犹不自知。罢了,这一次,她也算终于能看清苏晚月的嘴脸了。

柳幻雪听了苏晚月和裴谦的话,早就已经惊呆了。

她从未想过,苏晚月不要脸,居然会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她怕皇上怪罪,不承认便算了。如今居然还装作一副好人的模样,表面上百般关怀她,实际上,却是害她的真正凶手!

柳幻雪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一直将苏晚月当做知心好友看待,一直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因为心疼她的遭遇还三番四次和苏晚卿作对。

如今看来,自己根本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大傻子!

苏晚月才是那个人面兽心的人!她今天总算是看清她那副恶心的嘴脸了!若她再相信苏晚月的一句话,她便不姓柳!

但此时,说什么也晚了。苏晚月不认账,那这一切罪名,她只能担下。

柳幻雪并不恨苏晚卿,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苏晚卿其实从未欠过她。

看着柳幻雪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裴天宇淡声道:“来人啊——将柳幻雪打入天牢!”

旁边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就要去抓柳幻雪。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皇上,且慢——”

第一百零一章 夙夜的真容

大家听到这声音,都往那处看去,心中带着疑『惑』。

苏晚卿站在柳幻雪的旁边,脸上并无丝毫的波澜,仿佛方才的话并非她说的一般。

柳幻雪被那几个侍卫拉着,也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苏晚卿,但她的眼中还带着隐隐的泪光。更多的,还是对苏晚月见死不救的愤怒和失望,以及无尽的悲哀。

她不知道苏晚卿叫住皇上,是要做什么,若是要在此时落井下石,报复自己以往对她所做的事情,那她柳幻雪也认了。

毕竟自己曾经对苏晚卿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她若要报复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若是换了自己,被一个从未招惹过的女人做了这么多可恶的事情,看到她落魄,自己肯定是第一个鼓掌叫好的吧。

苏晚卿看了一眼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期盼的柳幻雪,微微撇了撇嘴,这柳幻雪也真是的,不就是被苏晚月骗了嘛。那她来之前的那个苏晚卿,还被她们给弄死了呢,她都还没感觉愤怒。

不过苏晚卿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柳幻雪这么信任苏晚月,如今当着大家的面捅了她几刀子,还不认账,任谁都会心寒的。

苏晚卿看了一眼人群中小声的跟裴谦讲着话,眉眼温柔的苏晚月,心中冷嗤一声。苏晚月,你也得意不了多久。惹了她还想全身而退,门儿都没有!

裴天宇看着苏晚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苏丫头,你还有何事啊?”

苏晚卿看着裴天宇,行了个礼道:“皇上,若不从下『药』一时来说,柳小姐的猎物,是否是全场最多的呢?”

此话一出,裴天宇愣住了,旁边的人也愣住了。他们还以为,这个苏晚卿这般心地善良,要帮柳幻雪讲话呢。

不过想想也是,柳幻雪之前这般过分,苏晚卿又不是圣母,凭什么还要帮她讲话?若换做是他们,只怕也无法忍受吧,也许还巴不得柳幻雪出事儿呢。

裴天宇看了一圈周围,视线落在微微直起腰的裴谦身上看了几眼,又看了一会儿他身后同样堆积在一起的猎物。在裴谦周围的贵族,身后虽然也有一部分猎物,但都没有裴谦的多。

裴天宇想了想,还是招了招手,让手下去确认了。

很快,手下的侍卫回来后,恭敬的告诉裴天宇,二皇子的猎物,比柳幻雪的猎物少了两只。

这句话是当着大伙儿的面说的,但裴谦却没什么表情。虽然他的猎物的确比柳幻雪少两只,但是那又如何呢?柳幻雪不过是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才获得那么多猎物的,他可是用自己真正的实力赢来的。

大伙儿看向裴谦身后的猎物,也忍不住小声的赞叹出声:“这二皇子可真是厉害,猎得了这么多猎物。”

“可不是嘛……看来今年狩猎大会的胜利,少不了二皇子分一杯羹了。”

“原来还以为这柳小姐如此厉害,能够拔得头筹呢。谁知道,居然是背地里使用了手段!”

“可不是嘛……真不要脸……”

柳幻雪听着旁人对她的议论,神『色』间闪过一丝悲愤。她的确是为了赢苏晚卿,用了不好的手段。可是,她也即将接受惩罚了,凭什么这些人还要对她指指点点?若换做平时,这些人看在她是柳太尉之女的份上,哪个不是赶着上来巴结?

人心就是这样,一旦做错了事,旁人只会落井下石和幸灾乐祸!

柳幻雪忽然有些想开了,也许真正在自己做错事,依然会原谅自己的,只有爹娘和哥哥们了吧?只有他们,不会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自己。

柳幻雪看了一眼苏晚卿和一旁始终没有神情的裴修,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地算上了这两个人。他们也并未用那些眼光看待自己就是了。但柳幻雪认为,他们只是单纯的不屑做这些事罢了,但从别的方面来看,柳幻雪的心中还是留了一丝感激的。

毕竟苏晚卿一直都是自己主动招惹的,人家何时对自己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裴天宇微微抬了抬手,那些议论声顿时就小下去了。

他看向苏晚卿,亲切的说道:“二皇子比柳幻雪的猎物少两只,若不从别的方面看,的确是柳幻雪猎得的猎物最多。”

裴天宇的话说完,旁人看向柳幻雪的神『色』,更加的鄙夷了。用手段赢来的猎物,方才还这般洋洋得意,真是不要脸!

但他们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在不知情的时候,是如何百般的赞美柳幻雪,又是如何去诋毁苏晚卿的。

苏晚卿颔了颔首,尔后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猎物道:“既然柳小姐的猎物比二皇子多,那说明是柳幻雪赢了二皇子。”

此话一出,裴谦的脸『色』有些微变,变得有些不高兴了。旁边的人对于苏晚卿的话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这苏晚卿脑子秀逗了?明知道柳幻雪是做了弊才得到这么多猎物的,她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呢?

裴天宇虽然不知道苏晚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她不算其他因素在内,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因此,他很配合的点点头道:“的确无错。”

一旁的裴谦脸『色』更差了,苏晚卿针对他就算了,怎么父皇也任由她胡闹?自己完全赢过柳幻雪好吗?

苏晚月看着身旁散发着低气压的裴谦,伸出小手,轻轻地拉了拉裴谦,小声道:“谦哥哥,别生气,且听听皇上和大姐姐怎么说吧。”

裴谦看着一脸善解人意的苏晚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反握住她的手,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轻声道:“好,听你的。”

苏晚月感觉自己的小手被裴谦牵住,温暖的感觉从指间传了过来,她脸『色』微红,眼中闪过一丝窃喜。她害怕自己的情绪被别人发现,赶紧低下头,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苏晚卿可不管裴谦什么神情,她指了指自己身后依然没有醒过来的白灵虎道:“之前皇上说这白灵虎十分的珍贵,完全不是柳小姐的猎物所比,可对?”

裴天宇似乎隐约弄懂了苏晚卿的意思,他含笑的点头道:“对。”

苏晚卿语出惊人道:“既然如此,那获胜者便是晚卿了,皇上您说是吗?”

裴天宇看着苏晚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没错,的确是你苏丫头赢了。”

苏晚卿看着笑开怀的裴天宇,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浅笑。

旁边的人已经无话可说了,敢情这苏晚卿绕了一大圈,是为了让皇上证明是自己赢得了狩猎大会呀!她也真是有心思。

一旁的裴谦已经握紧了拳头,他原本对胜利是胜券在握的,毕竟裴修已经没办法参加狩猎大会了,但是现在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还是之前与他有婚约的苏晚卿。

这其中复杂的滋味,一时间全部混杂在裴谦的心头。

输给一个女人,而且是曾经这般疯狂的追求过自己的女人,裴谦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挑衅。一时之间,裴谦也无法维持自己的神情了。

但是,苏晚卿猎到的白灵虎,的确是十分的珍贵,就连他,也没办法猎到。本来白灵虎就是百年难遇的,苏晚卿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就让她碰上了,而且还将其打晕了。

要知道,白灵虎除了珍贵,比起一般的老虎,战斗力也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苏晚卿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怎有这样的能力对付白灵虎?虽然裴谦心有疑『惑』,但碍于面子,他也不会说出来。他可不想像柳幻雪一样,反被苏晚卿咬了一口。

在裴谦的眼里,这一切都是柳幻雪咎由自取,她还想将善良的月儿拉下水,简直是不可理喻。枉月儿还将她当做亲姐姐一般看待,真是过分!

裴天宇虽然也注意到了裴谦的神『色』,但他并不讲话,眼中只是闪过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这苏丫头,这回真真是要将老二给气死了。瞧他连平日里的神情都保持不住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气愤了。

尽管如此,但胜利的确是属于苏晚卿的,她也并未讲错。

裴天宇倒是有些好奇,苏晚卿会要什么奖赏。看她,也不是贪图皇权富贵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跟老二退婚了。

裴天宇开口问:“苏丫头,朕宣布你在此次狩猎大会中取得了胜利,你能得到黄金万两,还能得到朕的一个恩典。你说说,你想让朕答应你什么呀?”

苏晚卿神『色』平静的说道:“晚卿希望皇上,此次能够放过柳幻雪,饶这一次。”

她说完,不只是裴天宇,旁边的人全都惊呆了。

这苏晚卿在说什么?她居然是在帮柳幻雪求情!

可是柳幻雪方才才对苏晚卿做出如此过分之事,她怎会轻易的就原谅了她呢?这苏晚卿,没想到看起来『性』子这么硬,却出乎意料的很心软啊。

有些人却不这么想,他们反而觉得,苏晚卿能屈能伸,柳幻雪并未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从这个角度看来,苏晚卿倒是个大度之人,这样的人,在世间并不多。能够原谅自己的敌人,才是最大的宽容。

况且,对于苏晚卿来说,也许在她的眼里,柳幻雪根本算不上她的敌人。

苏晚卿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拉了柳幻雪一把,但却为自己赢得了许多好名声。

裴天宇看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柳幻雪,说道:“哦?你确定要这么做?朕的恩典可只有一个,你可以获得至高的权利,也可以获得无尽的金钱。只要你提出来,朕都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但如今,你却只是让朕饶了柳幻雪一命,你不觉得可惜吗?”

看着裴天宇有些戏谑的神『色』,苏晚卿的神『色』却并未有什么变化。

她看了一眼眼眶中涌上了许多泪花的柳幻雪,轻轻的说道:“金钱和权利,这些苏晚卿都可以靠自己挣来。况且,这些东西是永远都在的,但是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又或者说,拯救一个人,也只有一次,晚卿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值。若是这一次柳小姐醒悟过来了,那晚卿也当做了一件好事了。”

裴天宇轻轻地抬了抬手,那几个侍卫顿时放开了柳幻雪,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柳幻雪无人搀扶着,一下子软倒在地上。

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在听到苏晚卿所说的话后,再也止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柳幻雪此刻的心情也是悲喜交加,原本以为自己逃不过一劫了,毕竟谁都知道,进了天离国的地牢,跟死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但是如今,这样的自己,居然被自己曾经一直厌恶的对手苏晚卿给救了。而且,为了自己,她还用掉了多少人眼红不已的名额!

柳幻雪知道,其实苏晚卿根本不必这样做。她完全可以像旁人一般,冷眼相待。但是她却没有,在爹爹都还未站出来的那一刻,是苏晚卿制止了他们,救了她一命。

柳幻雪忽然就明白了,原来以前,一直是自己误会了苏晚卿,其实她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但自己为何会这般讨厌苏晚卿呢?这一切,都是苏晚月在背地里搞的鬼不是吗?自己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苏晚月,她却三番四次的欺骗自己。

柳幻雪什么都懂了,自己一直误以为善良的人,却是最恶毒的女人。自己一直厌恶的苏晚卿,才是真正心底善良,心胸宽广的人。

柳幻雪哽咽着,看着苏晚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她眼里的感激和悔恨,却骗不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柳太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眼眶也有些湿润。

原本,他已经准备不顾一切的站起来,请求皇上放过雪儿了。即便是丢了自己的官位,他也在所不惜。平时虽然他总是责怪自己的女儿,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多疼爱这个唯一的小女儿。

苏晚卿救了他的女儿,那么他便欠苏晚卿一个人情。今日一事,他并不相信是雪儿所为,她的脑袋瓜子他作为父亲,怎会不清楚。只怕是那苏晚月,一直欺骗了雪儿,才害的她有如此下场。

因为苏晚月,连带着柳太尉对二皇子的态度也转变了。二皇子方才的举动,实在是太令他寒心了,自己一直这般努力的支持着他,在关键时刻,二皇子选择保护的却是自己未来的二皇子妃!

虽然柳太尉没什么资格去谴责裴谦,但是,他的心已经凉了。

柳太尉看着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苏晚卿和裴修,忽然觉得,自己支持裴谦,似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裴谦表面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好感,他一直坚信裴谦是一个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的男人。但今日,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为了一个女人,他可以将自己的女儿毫不犹豫的推出去,那以后若是自己出了事呢,他是否会拉自己一把?

柳太尉想到这里,只感觉非常的寒心。

苏晚卿注意到柳太尉的神情,她的眼角掠过了一丝笑意。

要说苏晚卿没有任何目的,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虽然柳幻雪的确有错,但也错不至死。她用一个承诺,换得柳太尉一家对她的信任,对赔钱货离心。

这对苏晚卿来说,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苏晚月,你等着吧,就算你如愿嫁给了赔钱货,接下来的日子,她也不会让她好过的。以前欠她的东西,她苏晚卿,统统都要拿回来。

就这样,狩猎大会在闹剧一般的发展下,落下了帷幕。

裴修因为感觉身子有些不适,便提前回宫了。

苏晚卿也不介意,她看着脸『色』极差的裴谦,和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苏晚月,心情很好的抱着小白,往裴修留给她的马车走去。

苏晚卿在豪华的车厢中坐着,悠悠的享受着水果,面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她甚至没有抬头,就知道对面坐着的是谁了。

夙夜看着一脸悠闲的苏晚卿,有些无奈的说道:“臭丫头,本大爷刚刚救了你一命,你好歹抬头看看爷吧?”

苏晚卿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是,除了夙夜,也没人能够来救她。

“是你救了我啊,谢谢你。”苏晚卿真心实意的回答道,她也的确很感激夙夜,若非他,自己只怕是早就变成一具凉透的尸体了。

夙夜凑近她,忽然神秘的说道:“你不愿以身相许,不如给你看看爷长什么样怎么样?若你发现你很满意爷的相貌,没准你就答应了爷呢?”

苏晚卿朝着他犯了一个白眼道:“得了吧您,您老对自己也太自信了吧,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么?”

夙夜不理她,只是重复道:“那你看不看?爷的样貌,可没几个人看过。今天便宜你了,让你大饱眼福一番。”

苏晚卿被夙夜三番四次的提起,倒真有些好奇了。虽然她遇到的几位皇子,样貌都很英俊,但帅到惨绝人寰的,还真没有。

看这苏晚卿有些好奇的目光,夙夜缓缓伸手,将银『色』的面具揭了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苏晚卿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

她只想问苍天一句,天哪!这个世界上怎会有长得如此俊美的男人?

夙夜的那张脸,着实让苏晚卿惊艳了!

夙夜看着神情有些呆滞的苏晚卿,顿感如愿以偿,有些得意的翘起了嘴角。

第一百零二章 再见若冰

面前的男人有着白皙的皮肤,如羊脂白玉一般,吹弹可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迷』人。剑一般的眉如山峰般坚毅,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黑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如樱花般怒放的薄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带着一丝邪魅,却又美的让人惊心。

夙夜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有些呆愣愣的苏晚卿,嘴角又扬起了一抹耀眼得令人有些睁不开眼的笑容,瞬间晃花了苏晚卿的双眸。

苏晚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前世也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如今怎的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一般,居然看一个男人,都能让她看呆半天?

没等苏晚卿从懊恼中回过神来,夙夜在旁边已经有些得意的开口了:“怎么样,小丫头,被爷的容貌给『迷』倒了吧?爷就说嘛,爷这个容貌,放在这世间,也是无人能及的。说了你之前还不信,如今,你可服气?怎么样,看在爷这么俊美的份上,你就从了爷吧?”

苏晚卿闻言,狠狠瞪了夙夜一眼,好半晌才说道:“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看你长得好看就跟你在一起?”

夙夜理所当然的点头道:“不可以吗?你想想,你的夫君这般英俊,你日后每天看着,也肯定觉得根本看不够。你的夫君能有这般样貌,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京城的女子呢。”

苏晚卿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道:“你就别自恋了,哪有这么夸张。况且,我已经有一个夫君了,就不跟全京城的女子抢了。大爷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虽然夙夜的容貌的确震惊了苏晚卿,但苏晚卿毕竟是个定力十足的人,她也不可能真的因为夙夜长得好看,就跟他在一起。毕竟裴修为她做过了许多事情,是外表这些东西无法代替的。

其实苏晚卿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矛盾,裴修为她做了很多,夙夜为自己也做了不少事情。偶尔,苏晚卿也会觉得很奇怪,她明明应该先喜欢上的人是夙夜才对,但最后她喜欢的却是裴修。

有时候,自己对夙夜的感情,又有些复杂,说不清楚。说是喜欢吧,但她已经喜欢裴修了,不可能还会喜欢夙夜。但说讨厌吧,又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也许对她来说,夙夜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吧。

当然这些,苏晚卿是不会告诉夙夜的,要不然,他的尾巴不得翘上天去?

夙夜看苏晚卿这般不给面子,自言自语道:“以后你就知道错……”

苏晚卿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瞪了他一眼道:“你又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呢?”

夙夜气呼呼的说道:“没什么,你居然对本大爷的容貌不感兴趣,你伤害了本大爷的自尊心,现在本大爷要走了!去找地方凉快去了!”

他说完,有些粗鲁的『揉』了一把苏晚卿的头发,转身一跃,就消失在苏晚卿的面前了。

苏晚卿看着他瞬间消失的背影,撇了撇嘴,抱紧了小白,懒懒的躺在了靠椅上,舒适的眯起了眼睛。

苏晚卿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直起身子来,拉开帘子,对门外的车夫道:“师傅,麻烦到七弯巷一趟,我去办点事儿。”

那车夫是六皇子的御用车夫,一听苏晚卿的话,立刻就拍了拍追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这可是未来的六皇子妃,六皇子这般宠爱她,车夫自然是十分听话的。

追风嘶吼了一声,往七弯巷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到一刻钟,苏晚卿便在一家新开的怡红院停了下来。

那马车夫有些疑『惑』的看着利落的跳下马车的苏晚卿,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苏小姐莫不是走错路了吧?她怎么来这种烟花之地呢,若是被六皇子知道了,只怕是要不高兴了。而且还是自己送苏小姐来的,六皇子不会找他问罪吧。

车夫犹犹豫豫的开口道:“苏小姐……您来这里,是否有些不妥当呢?”

苏晚卿看着车夫欲言又止的神情,笑了笑,轻声道:“无事,若是六皇子问起,你便如实回答便是。有什么事情,我担着,你不用担心。”

车夫看了一眼并无丝毫觉得不妥的苏晚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罢了,既然苏小姐都这般说了,那他说什么,想必也是无用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车夫罢了,这时候只要谨守职责便够了。别的事情,也不是他该管的。

车夫想到这里,冲着苏晚卿点了点头,尔后道:“那小的在这儿等您,等您……办好了事儿,一下来便可以看见小的了。”

苏晚卿本想让车夫先回去,但看到他有些坚决的神情,想了想还是算了。罢了,他回去也是提心吊胆的,不如让他在这里候着好了。

如此,苏晚卿便点了点头,抱紧了安静的小白,往怡红院走去了。

门口中并无任何穿着花花绿绿的姑娘在揽客,这怡红院也是前一段时间才开业的。据说,这怡红院与其他的烟花之地并不相同,有着自己独特的经营方式。

平日里,这怡红院也并非每日开门,里面的装饰金碧辉煌不说,对待客人,也只接待达官贵人的多。一般的地痞流氓,是不允许进入的。

一开始,也有许多为了寻欢作乐而来的人,他们也因被拒进入而闹过。但后来,这些人都被处理了,后来,也没什么人敢在此地闹事了。

而达官贵人们,在一个时间段内,只能来一次。这些古怪的规定,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有人进去过的,出来后,也是十分满足,但对于在里面经历了什么,那些人却是绝口不提。

所以,这家怡红院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且旁人都不知道能进去的人,究竟体验了什么。但绝非一般的烟花之地,这倒是众人皆知的。毕竟,普通的烟花之地,能揽客则揽客,哪有像这怡红院一般,将客人拒之门外的?

今日,这个拥有独特的名字的怡红院,开门了。

它有一个十分文雅的名字:关雎。

苏晚卿看着敞开的大门,旁边却并没有什么人,倒是有些好奇的百姓在门口指指点点,但他们也并不敢直接进去。否则,下一秒被扔出来的也许就是自己了。

苏晚卿也不顾旁人的神情,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旁边的人看到苏晚卿,皆是一惊。

这位漂亮得像天仙的姑娘是怎么回事,她居然踏进了关雎!难道她不知道关雎的规矩吗?若是被扔出来,多不好看呀!

不对,这关雎虽看起来高雅无比,但它挂着的,毕竟是怡红院的头衔呀。这位女子一个姑娘家,怎的来这种地方?

苏晚卿一进门,一个小厮就迎了上来。他看到苏晚卿是一位女子,还长得如此绝美,也不禁愣住了。

苏晚卿看着这看起来精明的小厮,开口道:“你们的妈妈在吗?”

这小厮一看苏晚卿一进来便直奔找关雎的老板,而且她看起来气质不凡,想必也不是来闹事的。

小厮想了想,还是有礼貌的说道:“请您稍等一下,小的去通报一声。”

苏晚卿倒也不生气,相反,她还有些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去吧。”

小厮点点头,一溜烟儿便往楼上跑去了。

苏晚卿欣赏着这关雎内布置,越看,便越是满意。

瞧瞧这墙壁,被精心的刷成了淡淡的金『色』。配着这充满古典气息的楼梯和摆放的浮雕,苏晚卿置身其中,还能闻到香炉中散发出来柔和的香味,让她身心舒畅不已。

看来这香炉,还有提神静心之效。

苏晚卿没等太久,很快,一个纤细雪白的身影便从楼上下来了。

对方看到苏晚卿,眼睛里划过一丝暖『色』,尔后清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卿,你终于来了。”

那小厮看着自家万年不变的冰霜脸,如今居然有了别的神情,不禁吃了一惊。他不解的看向苏晚卿,这位姑娘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够撼动自家绝美的老板?

苏晚卿看着若冰,眸中也带上了暖意,她清浅的声音也消散在空气中。

“冰,好久不见。”

若冰看着面前愈发绝美的人儿,嘴角扬起了一个很浅很浅的弧度,浅到几乎没人发现。

“卿,好久不见,我一直在等你来。”

苏晚卿凑上去,在小厮目瞪口呆的神情下,亲热的挽上了若冰的胳膊,软声道:“我现在不是来了吗?楚炎和易昭他们怎么样了?”

若冰看着贴着自己的苏晚卿,并未因为她的靠近而有任何的不适。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早就被她打断手路。

听到苏晚卿的问题,若冰思索了一番,淡淡的回答道:“他们还在忙着那边的事呢,过一段时间等差不多了,应该会过来。”

看到苏晚卿投过来的目光,若冰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若他们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开心的。”

苏晚卿笑嘻嘻的看着若冰,没有丝毫的生分,反问道:“那冰呢,看到我,有没有觉得开心呀?”

若冰看着她,半晌回答道:“嗯。”她说完,耳根似乎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浅的红『色』。

苏晚卿看着若冰,已经笑开了花,能够让如此冷冰冰的冰美人承认自己开心,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自上次一别,她们也的确许久未见了。

第一百零三章 她是谁?

若冰看了苏晚卿一会儿,对她靠自己这般近终究有些别扭。毕竟,从未有人靠自己如此近,虽然苏晚卿只是个女子。从小到大,若冰身边除了小决他们几个,也没个同『性』的好友,加上她不擅长表达自己,所以苏晚卿的出现,对于她来说,其实是很特别的。

在这之前,除了老大,他们几个人从未想过,要将哪一个人纳入到自己的圈子里去。这般想起来,苏晚卿的出现,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能够交到一个知心好友,有多么不易,只有若冰自己清楚。

苏晚卿不知道若冰想了这么多,但她也察觉出来若冰有些不自然,可能是还不习惯自己的接触。她微微放开若冰的手,反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妈妈,不带我上楼看看?”

若冰微微瞪了一眼苏晚卿,但并未有过多的情绪。她点了点头,轻声道:“跟我来。”

苏晚卿抬起手臂时,原本窝在她怀里睡的正香的小白醒了,它『迷』『迷』糊糊的从苏晚卿的怀里爬了出来,『露』出了半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眼尖的若冰一下子发现了它,她有些惊异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小白看。

小白立刻就感觉到了若冰的视线,它条件反『射』的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对上若冰有些好奇又有些清冷的目光,小白将整个脑袋都探了出来,也盯着若冰看。

这个小姐姐真漂亮,虽然比不上它的主人,不过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不知道好不好相处呢。

苏晚卿看着若冰和小白大眼瞪大眼,在旁边不禁嗤笑出声。

若冰何时有『露』出过如此孩子气的神情,这倒是第一次呢。

还未等苏晚卿开口,若冰已经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指,在小白有些『迷』惘的注视下,将手指轻轻地压在小白的脑袋上,微微的按了按。

尔后,若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低呼道:“好软——”

小白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陌生人『摸』了,它“吱吱”的叫了几声,调头便往苏晚卿的怀里钻。

苏晚卿好笑的看着似乎有些害羞的小白,抬高它的身子,冲着若冰道:“冰,这是我今天狩猎大会遇到的,是不是很可爱?”

若冰赞同的点了点头,就连易昭他们都不知道,其实若冰对这类『毛』绒绒的小动物,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只是她平日里维持冰冷的神情太长了,即便出现了其他情绪,表现出来也很细微。所以就算细心如易昭,也无法发现若冰的情绪。

苏晚卿看着若冰有些晶亮的眼睛,笑道:“你要不要抱抱它,对了,它叫小白。”

若冰看着还在使劲儿往里钻的小白,忍不住道:“可以吗?这可是白狐……它会不会不高兴?”

苏晚卿对于若冰知道小白的品种,倒也不是很惊讶,毕竟她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又行走江湖多年,认识白狐,也不奇怪。

苏晚卿『摸』了『摸』小白的头,哄道:“冰姐姐很喜欢你,你让冰姐姐抱抱你好不好?她不会伤害你的。”

小白挣扎了一会儿,听到苏晚卿的话,很快就乖巧下来了。

苏晚卿笑着将小白递给了若冰。

若冰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像是对待珍宝一般,捧在手心中,仿佛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小白。

若冰的心里的确感到很诧异,虽然早就听闻白狐很通人『性』,但没想到,它能这般听话。不过这一切,只因为对象是苏晚卿吧。

苏晚卿随着若冰一起上了楼,楼上的构造,也是十分的高雅,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苏晚卿微微的眯了眯眼,尔后问道:“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若冰立刻知道苏晚卿在说什么,她『摸』了『摸』小白,回答道:“自从关雎开业以来,每天都有许多慕名前来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不过,暂时没有出现你之前想让我找的那些人。”

苏晚卿点了点头,倒也不觉得失望。毕竟,这天离国本来就大,即便是异国人前来天离国观光,也不一定会光顾关雎。

不过,如今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异国人,倒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苏晚卿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终究会找到那些人的。

到时候,她一定要搞清楚那些人究竟搞了什么鬼,害她三番四次的中毒。

没错,苏晚卿想找的,正是之前阮氏和阮贵妃暗中接触的那些人。虽然之前还不太确定,阮氏和阮贵妃是否真的有当面接触那些人,拿到了毒『药』。

但是,在今天,经过柳幻雪一事,连苏晚月的身上,都有类似的毒『药』。

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便是阮氏她们,的确有认识那么一群神秘的人,他们来自一个自己尚不清楚的国家,携带着一些剧毒且不易让人察觉的『药』。

先不说阮氏她们与那些人的交易如何,那些人能够携带这些『药』物踏上大陆,本身就已经目的不纯。若她再不做好防范,不将那些人揪出来,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吃亏的。

苏晚卿又问了一些若冰经营上的情况,大概了解一番之后,她便离开了。

若冰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她也知道,苏晚卿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况且自己的任务,也还未完成,这是一条长远的道路,她们必须踏踏实实的走下去。

既然已经选择成为战友,那么她们便是最好的伙伴,这是无需质疑的。

最后,若冰不舍的『摸』了『摸』小白,才跟苏晚卿道了别。

引得苏晚卿发笑,答应以后有机会,再给若冰找一只和小白一样可爱的小动物。

小白在旁边听着,全程傲娇的抬高自己的小脑袋,仿佛在提醒苏晚卿,她根本不可能找到跟它一样可爱的小动物,哼!

苏晚卿坐上了车夫的马车,往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丞相府在关雎的另一个方向,需要经过天离国最繁华热闹的街道。不过现在天『色』尚早,苏晚卿也不着急,便直接让车夫往那条街走去了。

现在还没到晚饭时间,街道上的人,应该还不算多。

但苏晚卿显然低估了天离国热闹繁华的程度,她在华容道上,直接“塞车”了。

在华容道的另外一边,堵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苏晚卿在车厢内,还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些话,听着怎么不像是天离国的本地口音呢?倒像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让她有些难以分辨,别人说的是什么。

前方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车夫告诉苏晚卿,对面似乎有人在吵架,那两队人马因为占据着马路,所以华容道才堵住了,他们过不去。

苏晚卿微微皱起眉,掀开帘子,往对面看过去。

只见对面两辆豪华的马车,正在马路边,彼此互不相让,似乎是因为过路问题,而吵了起来。

其中一方人马穿的衣裳,有点像南蛮的衣裳,人也长得高大威猛,穿着虎皮做成的厚袍子,一看,就像是战斗民族出身。

那人的头上还顶着一个金灿灿的小皇冠,耳边也戴着一副镶金的沉重的耳环,随着那人激动的讲话而来回的摇晃。

苏晚卿听着他大声的“咕噜咕噜”的在说着什么,像是现代的胡语一般,让她一头雾水。

再看向那精壮的男人对面,这一看,倒让苏晚卿眼前一亮

对面的那个年轻男子,只穿了一件低调简单的白衣,身上除了一个精致的玉佩,并未其他装饰物。真正让苏晚卿眼前一亮的,是这个男子的容颜。

他长着一张完全不输给夙夜的脸庞,苏晚卿甚至可以这样说。

光洁白皙的面庞,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显得粗犷的身材,黑亮的墨发并未束起,懒懒的垂在腰间。男子乌黑深邃的眼眸,蕴藏着锐利的眼神。宛若黑夜中的鹰,孤傲冷清却又盛气『逼』人。

虽然站在他的面前的那个男人,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壮硕不已。但男人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弱,只是冷静的看着那个正在叽里咕噜的讲话,就差没激动地手舞足蹈的男人。

苏晚卿看着这两个人,不禁挑了挑眉。这两拨人马,想必都不是天离国的子民。

她忽然想起方才若冰跟她说的,最近似乎陆陆续续开始有异国人前来天离国,似乎是到了一年一度的一个聚会。

所以,在天离国见到异国人,老百姓们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这是天离国的传统,从去年开始,每年,天离国的皇上都会邀请一些别国的人,来参加天离国的聚会,借此来增进彼此之间的友好往来。

容言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对面一直叽叽喳喳的男人,不就过路的时候不小心蹭了一下他的马车吗?他至于这么激动吗?要说贵重,他的马车可都是用上好的玉石打造的,跟他那个镶金的,看起来土里土气的马车,有得比?

容言玉虽然很不高兴,但他秉着自己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的血统和修养,还是没有将情绪表『露』出来。

他只是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冷淡而有礼的说了一句:“你的屁放完了没有?”

苏晚卿在旁边不禁噗嗤的笑出了声,这男人看起来高贵得像天神一般,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气人?

对面的男人一开始没听懂容言玉在说什么,旁边一个似乎是属下的,颤颤巍巍的给他翻译了之后,那男人的神『色』立刻变得狰狞起来,大声的开始说着什么。

苏晚卿看他俩继续吵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还是早些回去,让车夫回皇宫交差吧。

苏晚卿上了车,吩咐车夫往另一个方向去。

车夫应了一声,拍了拍追风,追风蹬起马蹄,豪迈的嘶吼了几声,转身便跑了。

容言玉听到了追风的声音,下意识的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追风在掉头时,苏晚卿所坐的马车虽没有什么摇晃,但风还是刮起了她的帘子。

就在那一瞬间,容言玉通过帘子,看到了苏晚卿的容貌。

这一看,他顿时瞪大了双眼,失去了原先的平静和稳重。

那个女子的样貌,竟与一个人的面容重叠——

第一百零四章 容言玉

苏晚卿感受到窗外仿佛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她下意识的朝那道目光看去,却发现是方才令自己惊艳的那个男子。

令苏晚卿惊讶的却是那个年轻男子的目光,看向她的眼里竟满是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苏晚卿微微皱起了眉,不知道这俊美的男子是什么意思。他的视线的确锁定的是自己,但自己从未见过他,他为何会『露』出如此的神情呢?

也许自己长得像他的一个故人吧,苏晚卿想。

她自认自己的确不认识这个男人,为了避免麻烦,她也没有在意太多。别人的事情,她不想管太多。

况且自己已经订婚了,就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解了。

想到这里,苏晚卿整理了一下车帘,移开了视线,不再看窗外的那个年轻男子。她还是快些回去,免得一会儿爹爹又大惊小怪的担心她了。

想到苏丞相,苏晚卿的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虽然苏晚月和阮氏一直针对她,但苏见廉对她是真的很好。即使自己并非他真正的那个女儿,但苏见廉宠爱女儿的方式,依然让原本处于异世他乡的苏晚卿,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若非苏见廉,苏晚卿也许早就离开丞相府了,毕竟,阮氏她们,真的很让人讨厌。

但现在,苏晚卿倒是想通了,自己为何要走?要离开,也应该是阮氏她们离开。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的庇护所,她是不会走的。

苏晚卿坐着马车,稳稳当当的往丞相府的方向去了。

容言玉看着那个已经看不见容颜的少女,一时间竟有些着急,想跟上去问问她,究竟是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面熟?

但是,对面那个藩国的皇子却并不肯放过他。他站在那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容言玉却一副急着要离开的模样。

那藩国皇子以为容言玉是因为听了自己说的话,感到十分的不耐烦,才会着急着离开。他的神『色』更臭了,说的话也更大声了,叽里咕噜一长串,引来了许多天离国老百姓好奇的眼神。

容言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壮硕男人,好看的眉终于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后面,那个马车已经渐行渐远,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容言玉的心情顿时变得糟糕起来,他第一次来天离国,原以为参加个宫宴就可以回去了。

没想到在大街上碰到这个蠢货皇子不说,还妨碍自己办事。他没料到,这次的天离国之旅,居然有这般大的意外之喜。

等他确认了那个少女的身份,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少女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但容言玉却相信,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拥有这副容貌,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不是吗?

也许,这一次宫宴上,自己还能看见她。

方才容言玉无意中扫了一眼那少女坐的马车,一看便知道,这马车外表低调,却极其的奢华。光是那匹马,就已经是万里挑一的了。所以,他才敢笃定少女的身份不简单。

但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暂时还不得而知。容言玉相信,他们还会见面的。

容言玉面前的藩国皇子,在叽里呱啦一大通之后,发现容言玉根本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容言玉,发现容言玉依然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

这让平日里高高在上,无数人敬仰膜拜的藩国皇子,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挑衅。面前这个男人,虽然长得极其俊美,但身高体型根本与自己无法相比。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敢跟自己一个堂堂的皇子较劲。

虽然容言玉的外貌很吸引人,但他穿得比较简单,这在喜欢穿金戴银展示自己富有的藩国皇子眼里看来,他就是个穷小子,身份根本不可能与自己相比。

虽然出门之前父皇叮嘱了自己不要随便惹事,但是这个臭小子的破马车先撞到自己的,擦破了他的黄金马车不说,连一句道歉不说,还说他说的话是在放屁!

他说了一大堆,这个男人还无视自己,这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藩国皇子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了,若是换做平时,他一言不合,早就动手了,怎会跟别人废话这么多?说到底,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这里是天离国,但这个男人看着也不像是天离国的人,也许是哪个皇家公子饲养的小白脸吧?不然,他怎会长得这么好看?但身边就只带了一个侍卫。

若是容言玉知道了藩国皇子的想法,只怕是早就将他打趴下了。笑话,本公子这么英俊潇洒,怎会是小白脸?藩国皇子不过是嫉妒自己长得比他英俊百倍罢了。

藩国皇子看着容言玉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更是恼火了。这个该死的小白脸,胆子真是大,居然敢如此挑衅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才行!

藩国皇子想着,尔后他举起了自己巨大的拳头,迎着容言玉的脑袋,就要一拳砸下去!

旁边一直在看戏的老百姓都忍不住低呼出声,担心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俊美公子会受到伤害。这拳头要是砸下去,只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容言玉只感觉面前一道拳风闪过,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便看到那蠢货正举着拳头,正要攻击自己。

容言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蠢货,罗里吧嗦这么多他听不懂的东西就算了,如今居然还敢在大街上公然袭击自己,真是不要脸!

容言玉的凤眸一闪,谁也看不清他究竟是何时出手的,等大家回过神来,发现容言玉纤长的手指已经挡在了那藩国皇子的面前。而且,他的手,稳稳地挡住了藩国皇子的拳头。

那皇子只感觉忽然之间,一道阻力挡在自己的面前,完全妨碍了自己的攻击。他很不高兴,还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极具威力的拳头呢!他使劲就要往前,想要冲破容言玉的束缚,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无法向前挪动分毫!

藩国皇子皱起了眉头,他不相信,这小白脸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不存在的。

他往后退,想要以退为进,先将拳头收回了,再攻击容言玉。但皇子很快发现,自己竟是连拳头也收不回去了!他往外用力扯了好几下,容言玉的手指却纹丝不动,仿佛一块坚硬沉重的石头一般,任凭藩国皇子如何动静,也不能撼动他一分一毫。

藩国皇子来回的扯动一番,却没有丝毫的效果。他此刻脑门上已经满是汗水,仿佛刚做了一阵激烈的运动一般,但事实上,他不过是想收回自己的手罢了。

终于,皇子的眼中由愤怒换成了惊恐,他扯了半天,对面的人都稳如泰山,丝毫不受影响。天知道,自己的力气就多大!但这小白脸,力气居然比自己还要大!而且还不止一星半点,这让崇尚武力,以力气大为尊的藩国皇子,感受到了从未有的压力和挫败。

他满头大汗的看着容言玉,急声道:“你放开本皇子!不然,不然本皇子就要叫人了!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藩国的大皇子,你可惹不起我!到时候我父皇知道了,有得你受的!”

容言玉看着藩国皇子厚实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叽里咕噜的在说些什么。但他用脚板底都想得出来,他肯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容言玉真的不高兴了,他一开始在这自说自话半天就算了,如今攻击自己不成,还在这里骂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容言玉不发威,真当他是个纸老虎是吧?

容言玉想到这里,手微微一使劲,往上一扭,那藩国皇子的手腕顿时以一个奇异的角度,转了个弯。

藩国皇子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不禁痛得大叫出声,眉眼间满是痛苦。手腕的疼不同于平日里自己受伤可以忍受的疼,仿佛许多虫子在里面到处『乱』钻一般,用力的啃咬着自己的肌肤。藩国皇子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似乎已经断掉了。

旁边的老百姓看着这局面忽然的翻转,都有些目瞪口呆。这什么情况,原以为这位俊美纤瘦的公子,在那位看起来壮硕凶残的男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但却没想到,如今那位公子,却轻而易举的将那男人给制服了,真叫他们大开眼界。

不过,那壮硕的男人头上顶着一个小小的皇冠,他的身份想必非富即贵,很有可能还是一国的皇子。不然,寻常的贵族,怎会在头顶上戴一个皇冠呢?

但这位俊美的公子看起来简简单单,似乎并无什么太大的身份。有些老百姓不禁为他担心,虽说他制服了那位皇子,但是若皇子怪罪下来,这位公子只怕是要遭殃了。

容言玉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拧了一把那皇子的手腕之后,手一松,那皇子便如同废了一般,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旁边他的随从都吓坏了,但又不敢正面同容言玉抗衡,只能畏畏缩缩的靠过来,扶起不停哀嚎着“我的手——”的自家皇子,瞪了容言玉几眼,便赶紧爬上马车,扬长而去了,帐也不敢找容言玉算了。

容言玉看着那尘土飞扬的马车,撇了撇嘴,怂货!

他转过身,拍了拍身后自己的小厮,淡淡的说道:“走,天离国皇帝不是安排了驿站么?带我去。”

“是,主子。”

第一百零六章 晚宴

清冷的大街上,一片萧瑟的风刮过,街道旁的树叶已经呈现出一种有些破败的模样,原本翠绿的颜『色』,如今已经变得暗淡。

在不知不觉中,秋天已经来临。

月亮刚刚升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此刻,大部分的老百姓,都窝在家中享受晚餐。而天离国的皇宫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好不热闹。

来来往往的宫女,手中端着美味的佳肴,稳稳当当的往大堂中走去。天离国的人们都知道,今日,是天离国的皇帝设宴,宴请各个国家身份尊贵的客人。

招待来自各个国家的客人,这并非是天离国的传统。但从前两年开始,裴天宇为了天离国的繁荣昌盛,积极地开放了国土,欢迎来自四面八方的国家使者前来参加宫宴,好增进彼此之间的往来和友谊。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这个开端后,原本邻近毫无交集的国家,如今都纷纷有了往来,并且彼此间已经开始互通有无,签订协议,进驻国内做生意了。

苏晚卿知道了裴天宇的做法,也不禁暗自赞叹。不愧是一国之主,眼光就是长远,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商机。一方面,和其他国家往来,可以降低潜在的危机不提,彼此之间能够达成交易,也绝对会为双方都带来丰厚的利润,这是无需质疑的。

况且,让其他国家看到天离国的强大,多少也吓退了一些原本对于天离国有其他想法的人。

在接到皇上颁布下来的旨意后,苏晚卿很快也开始忙活起来。她如今已经是未来的六皇子妃了,在打扮方面自然也不能像以前一般随意。虽然苏晚卿的确可以这样做,裴修也不介意这些,但潜意识的,苏晚卿并不想给裴修丢脸。

相反,她还要给他争脸,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知道自己的无知!

桃夭站在苏晚卿身后,一脸赞叹的看着她。今日,苏晚卿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裙,不堪一握的腰肢,纤细柔弱的身躯,再加上绝美得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面庞,无论从哪一处,无不深深吸引着别人。

桃夭一边帮苏晚卿梳着秀发,一边感叹道:“大小姐,您真是越来越美了,桃夭都快被您『迷』倒了。”

苏晚卿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就你贫嘴。”

桃夭嚷嚷道:“奴婢也没说错嘛,您今天穿这身水蓝『色』的裙子,可是连衣姐姐亲手做的呢。除了上一次您及笄,试问这京城中,还有谁有这等荣耀,能够再一次获得连衣姐姐的青睐?肯定只有我们家大小姐啦。”

苏晚卿看着桃夭一脸自豪的模样,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过连衣做出来的衣裳,的确是最合她心意的。虽然苏晚卿并非很介意穿着打扮,但到底是女孩子,谁不希望自己穿得漂漂亮亮的呢?

待苏晚卿准备完毕,恰好一个丫鬟便在门口请安道:“大小姐,老爷请您出来。”

苏晚卿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桃夭立刻扶着她,往门外走去。

走到大堂,苏见廉已经站在那里,而苏晚月和阮氏也站在一旁。

苏晚卿看着打扮得十分庄重的苏晚月,似乎略有些惊讶的说道:“哦?妹妹和二姨娘也同爹爹一道前往皇宫吗?”

苏晚月还未开口,阮氏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说道:“大小姐,你来了。瞧大小姐这话说的,你二妹妹毕竟也是未来的二皇子妃了。这宫宴,自然是要去的,否则,便是失了二皇子殿下的颜面了。”

苏晚卿看着神『色』中根本遮掩不住得意的阮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告诉她,自己当初苦恋的那个男人,已经是自家二妹妹未来的夫君了,二妹妹已经如愿以偿坐上了二皇子妃的宝座嘛。

苏晚卿看着阮氏,心中不禁冷笑。这阮氏,得意得未免也太早了吧,苏晚月能不能坐稳这二皇子妃的位子,还不好说呢。毕竟,这皇家会不会接受一个皇子取一个庶女为正妃,可是很难说的。

苏晚卿开口道:“二妹妹自然是不能丢了二皇子殿下的颜面的,不过——”她话锋一转,对着阮氏道:“二姨娘,也要跟我们一起参加宫宴吗?”

阮氏脸『色』似乎有一丝不好看,但她很快收敛起来,但笑容却多了一丝僵硬:“姨娘终究是月儿的亲生母亲,她初次参加这种宫宴太过紧张了,便央求我陪在她身边。”她说完,还怜爱的『摸』了『摸』苏晚月的头,浅笑道:“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苏晚卿看着她俩上演着母女情深的戏码,有些委屈的说道:“爹爹,瞧二姨娘说的,是欺负晚卿的亲生母亲不在了吗?晚卿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宫宴呀,可是晚卿就没说什么。难道在二姨娘的眼里,只有二妹妹紧张才是事儿,晚卿紧张便不是事儿吗?”

阮氏听了苏晚卿的话,脸『色』立刻变了。她刚想说什么,苏见廉已经脸『色』不好的冲她说道:“我知道你宠爱月儿,虽然卿儿不是你亲生的,但你也不能这么偏心。不然传了出去,一个嫡女还比不上一个庶女受宠爱,别人会如何想卿儿?会如何看待我丞相府?”

阮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哪里还有当初的得意。虽然女儿当上了未来的二皇子妃,的确让她欣喜若狂。但她的确有些忘乎所以了,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自己在府中能够依靠的,依然只有苏见廉。

若是苏见廉厌恶自己了,那到时候,等待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想到将来自己可能会发生的惨状,阮氏冷汗都出来了。

她连忙冲着苏晚卿道:“是二姨娘说错话了,二姨娘并非只对月儿好,是二姨娘忽略了大小姐,希望大小姐不要怪罪姨娘。”

苏晚月在旁边看着阮氏卑躬屈膝的模样,而苏晚卿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苏晚月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明明阮氏是她的生母,但就因为她是个姨娘的身份,在苏晚卿面前就硬生生的矮了一大截。而自己的爹爹,不仅不帮娘亲说话,还什么都向着苏晚卿。她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废物罢了,根本不值得他们如此!

你等着吧苏晚卿,等她真的做了二皇子妃,以后她欠她们母女俩的,她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苏晚卿无意再跟阮氏说太多,她只是对着苏见廉道:“爹爹,我们走吧,不然就该晚了。”

苏见廉点了点头,首先踏上了马车,苏晚卿也跟在他后面上了车。

被自动无视的阮氏低着头,眼里闪过了一丝浓烈的恨意。苏晚月在旁边扶住了她,低声道:“娘亲,我们走吧。”

阮氏低低的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至于她心中如何想的,便无人得知了。

皇宫中,各路人马已经接二连三的入场了。今日的皇宫,几乎是一整年中最热闹的时刻了,到处都是穿着华丽、打扮漂亮得体的官家小姐,还有玉树临风的公子哥们。

此外,还有各具特『色』,穿着各种充满本国特『色』服装的皇宫贵族们。

苏晚卿到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热闹的场面,大家都在畅谈着,即便有些人的语言并不通,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其实只是一个热情的笑容,便已经抵过千言万语了。

苏晚卿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他粗犷高大的身材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苏晚卿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是不久前自己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胡人吗?也不知道后来他们俩怎么样了,毕竟这胡人看起来身份便不简单,更何况看他的神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苏晚卿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担心那天在大街上遇到的年轻男子,她不禁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他们非亲非故的,她苏晚卿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连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也要『操』心,这真不像她的作风。

苏晚卿正暗自嫌弃的时候,旁边一个人悄悄地接近了。等苏晚卿反应过来,她的小手已经被一只纤长的大手给握住了,她低下头,对上了裴修温润的眸子。

“在想什么呢?”

苏晚卿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

裴修看着她,忽然道:“你不会背着我,在想别的男人吧?”

苏晚卿心中咯噔一声,不禁暗骂,这裴修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不过这事儿,她当然不可能承认了。

裴修虽然对她很温柔,但苏晚卿却知道,若这个男人发起脾气来,肯定很令人害怕。虽然苏晚卿觉得,他并不会对她发脾气就是了。

但苏晚卿日后才知道,这个男人吃起醋来,可比生气严重多了。

随着人渐渐增多,裴天宇也出现在了主座上,许多贵族纷纷冲他打招呼。

裴天宇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人,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专门翻译的。

苏晚卿看了他好几眼,没想到在古代,也已经有翻译人才了,看来她还是太孤陋寡闻了。

此时,宫中的使者们已经慢慢入场,旁边的人也开始宣读起来。

“羽min guo丞相到——胡族皇子到——祁仙国公主到——”

随着宣读,使者们也开始缓缓的入场。

宣读之人看了一眼手上的名册,大声道:“东霂国皇子到——”

大家纷纷往门外看去,这一看,都瞪大了眼,顿时都发出了惊叹的呼声。

苏晚卿也顺着大伙儿看过去,这一看,便愣住了。

第一百零七章 敌意

只见信步走进来的俊美男子,他依然是一身简单的白衣,腰间一枚简单的饰物,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尊贵的皇子。

但是,年轻男子的容貌却是最令人惊艳的。若说这天离国中,之前最令人为之『迷』倒的男子,必定非六皇子莫属。毕竟他的容貌,是天离国中最为俊美,也最为讨人喜欢的。

但如今,六皇子的容貌已毁,许多女子为此惋惜不已,但也无济于事。

虽说二皇子的外貌也不差,加上温文尔雅的『性』子,很是讨人喜欢。但在东霂国皇子面前,却是硬生生矮了一截。

光是这容貌,在天离国,也许除了曾经的六皇子,根本无人能及。

一时之间,许多女子都对容言玉眼冒红心,爱慕不已,她们纷纷搔首弄姿,就期盼着容言玉能够看她们一眼,哪怕半眼也成呀。

容言玉对那些女子丝毫的兴趣也没有,他目不斜视,大步的垮了过去。

很多人一开始都被容言玉的容貌惊呆了,这会儿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位俊美非常的年轻男子,竟然是东霂国的皇子!

东霂国,是这一片大陆中,可以说是国土面积最大,也是最强盛的国家。天离国虽然也繁荣昌盛,但在东霂国面前,还是矮了一截。而其他国家,更别提了,完全没法和东霂国比。

因此,今日裴天宇能够请得动东霂国来参加此次宫宴,可以说是大大长了脸。看到其他国家的使者皇子有些吃惊的神情,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况且,前来的还是东霂国如此俊美的皇子,身份如此的尊贵,可谓是给足了天离国皇上的面子。

已经坐在席上的赫连木,看到容言玉的那一刻脸『色』铁青,居然是那个害他差点断手的小白脸!但在得知他竟然是那个鼎鼎有名的东霂国的皇子时,赫连木只觉得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这个小白脸的身份居然跟他一样是一个皇子!而且,虽然赫连木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容言玉的身份,比他更高一些。毕竟,东霂国的确可以吊打他们胡族。即便赫连木心里满是怨恨和嫉妒,他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自己好像并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自己该如何报仇呢?

旁边一身黑衣,原本一直默默地隐藏在人群中的军师,似乎看穿了赫连木的想法。

赫连木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军师沙哑的声音:“皇子殿下,那个人便是之前伤害了你的人?”

赫连木知道这是军师在给他传音,他看了军师一眼,有些气恼的点了点头。

军师看着赫连木的神情,便知道他的想法了。他有些阴鸷的看了容言玉一眼,尔后给赫连木传音道:“殿下别急,伤害了殿下的人,迟早会得到报应的。”

赫连木看了军师一眼,不免有些欣慰。果然,军师无论何时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过军师说得对,这个容言玉,身份很尊贵又如何,欺辱自己的这笔账,他迟早要讨回来!

裴天宇看着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的容言玉,虽然没有太过华丽的着装,但浑身的气势根本难以掩盖。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欣赏,不愧是东霂国的皇子,若他只穿了一件布衣,也掩盖不了自己的气质,寻常人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这样的男人,幸好不是他们天离国的敌人。否则,裴天宇想想就觉得很头疼。

不等裴天宇想太多,容言玉已经温和的开口了:“早听闻天离国皇帝气宇轩昂,今日言玉一见,发现果真名不虚传。”

裴天宇听了容言玉的话,心里乐开了花,他笑呵呵的说道:“容皇子过奖了,要说气宇轩昂,谁比得上东霂国的皇上呀,早听闻他年轻时便南北征战,从无败绩,真真是令朕佩服呀。”

容言玉脸上满是谦虚的笑,他朗声道:“父皇若听闻天离国皇帝这般夸奖,肯定会很高兴。言玉在此,便替父皇谢过皇上的赏识了。”

裴天宇抬起手笑道:“容皇子言重了,日后我天离国与东霂国还会有更多往来的机会,希望东霂国不嫌弃才是。”

容言玉从容的笑道:“皇上说的哪里话?天离国地大物博,我东霂国早就想与天离国交好,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罢了。如今能够来参加天离国的宫宴,言玉深感荣幸。”

这边裴天宇和容言玉谈笑风生,旁边有一些小国家都有些羡慕的看着裴天宇。原本有些国家答应来参加宫宴,其实有一部分是为了向天离国展现自己雄厚的国力的。

岂料,这次天离国居然能够请动东霂国的皇子,他们跟东霂国,完全没有丝毫的交情。这一对比,就显得他们矮了一个头了。所以这会儿,他们哪里还敢在东霂国面前班门弄斧呢,夹起来尾巴做人,就不错了。

苏晚卿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二人的“商业互吹”,只是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吃着自己的水果。

裴修坐在她的旁边,温润的眸子始终都在她的身上,手上也非常自觉的,帮苏晚卿将果皮给掰开。

二人之间的氛围无限的美好,旁人瞧着,都有些不忍心打破。今儿一看六皇子和未来的六皇子妃,他们只感觉,两个人似乎更加恩爱了。而这种感觉,是根本没办法装出来的。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个人认为,苏晚卿还爱慕着二皇子了。

容言玉跟裴天宇客套完,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他装作漫不经心的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群,立刻便捕捉到了苏晚卿的身影。

他看着苏晚卿近在咫尺的面容,眼底的光愈发的亮了。有一件事情,他也越来越肯定了,即使还没有探查过,但苏晚卿的容貌,根本骗不了人。

许多一直悄悄注视着容言玉的女子们,发现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方向看,都忍不住看了过去。却发现容言玉看的,恰好是苏晚卿和六皇子那个方向。

不少女子都开始嘀咕了,这容皇子,不会是看上了苏晚卿吧?她不过是个花瓶而已,况且已经与六皇子订了婚,怎么可能呢?肯定是她们想太多了。

在容言玉盯着苏晚卿瞧的时候,裴修就已经立刻感受到他强烈的视线了。他抬起头,往容言玉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他后,微微皱起了眉。

容言玉也感受到了裴修的视线,他偏过头,看向裴修,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坐在那个少女的旁边。而且,看二人的姿态,似乎还有些亲昵?

容言玉的心里立刻就不舒服了,这男人,和那少女,是什么关系?影还没回来,所以他对于苏晚卿,还处在一无所知的状态。这种感觉,让他一点儿也不舒服。

但这戴面具的男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不就是天离国的那位六皇子吗?原本,容言玉是很欣赏他的,但在看到裴修离那名少女如此近之后,他已经完全没有那些心情了。

对上裴修意味不明,甚至带着一丝警告的视线,容言玉毫不退让,也回望着他,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挑衅。

裴修看到容言玉这副模样,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一直盯着他的晚晚看,当他不存在呢?

容言玉到最后,自动忽略了裴修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苏晚卿瞧。裴天宇这一边,原本都在谈笑风生,但渐渐地,也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这位容皇子,怎么一直往小六那桌瞧?

还没等裴天宇细想,容言玉忽然站了起来,冲着裴天宇拱手道:“皇上,没想到天离国物产发达,连人也出落得这般好看。言玉发现一个人有些眼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甚是亲切。”

裴天宇下意识的发问道:“哦?不知这个人,是谁呢?”

容言玉指着苏晚卿道:“这位姑娘,不知可否愿意透『露』一下姓名,今日一遇,也算是有缘,不知言玉有没有这个荣幸,认识姑娘一番呢?”

容言玉说完,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因为他指的人,居然是苏晚卿!

苏晚卿原本正悠然的吃着水果,此刻发现周围都没了动静,她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才发现容言玉指的正是自己。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容言玉一眼,不知他为何对自己有兴趣,还不待她说话,一旁的裴修已经淡淡的开口道:“容皇子过奖了,这位姑娘是本皇子未过门的六皇子妃苏晚卿,不劳容皇子费心了。”

容言玉却笑了,那笑容,顿时又晃花了一众姑娘的眼。

只听他轻声道:“原来唤作晚卿么?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言玉很喜欢呢。”

裴修看着他,容言玉也回望着他。空气中似乎有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战火在无声的蔓延。

裴天宇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敢情这容皇子,是看上了苏丫头啊!他看着一脸无辜的苏晚卿,又看了眼显然已经有些不高兴的裴修,不禁长叹一口气,这苏丫头,没想到居然这般有魅力,连容皇子,都被她吸引了。

不过这也正说明,自己的儿子眼光好啊。想到这里,裴天宇又高兴起来。

现场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旁边的皇后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似乎挺高兴的裴天宇,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容皇子若是与六皇子不合,连带着对天离国也不喜的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而这一切,起因居然是一个女人。

皇后看了没什么表情的苏晚卿一眼,眼底沉沉的,让人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裴谦后悔

空气中出现一瞬间的寂静,大伙儿看着裴修和容言玉,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吧?容皇子这副模样和这尊贵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看上苏晚卿那样的女人?也许是他们想太多了吧。

不过一开始容言玉亲口夸赞苏晚卿的名字好听,难道不是对她有好感么?很多少女都暗自咬着手帕,用嫉恨的眼神看着苏晚卿。

这个苏晚卿,莫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都已经是未来的六皇子妃了,居然连容皇子都不放过,真是见异思迁!

若是苏晚卿知道了,只怕是会觉得很无语。自己不过是安安静静的吃个水果,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对于容言玉莫名其妙的夸奖,苏晚卿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并不讨厌。毕竟看容言玉的神情,倒是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她也想不出来别人有什么理由耍自己。

不过,旁边某个人的醋坛子却打翻了。

苏晚卿看了一眼有些低气压的男人,有些无奈,伸出小手,趁人不注意,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裴修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苏晚卿却感受到了他的怨念,他方才的眼神,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的神情。虽然表现得一点也不明显,但苏晚卿就是看出来了。

这样的裴修她还是第一次见,虽然有些好笑,但苏晚卿却觉得,这样子的裴修,似乎也挺可爱的。

但苏晚卿扯了裴修的袖子半天,也不见他有丝毫的反应。苏晚卿不禁有些来气了,这男人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小气呀?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是别人来招惹她的,她很无辜好不好?

想到这里,苏晚卿放开了袖子,别过头,打算继续吃自己的水果,不理他了。

岂料,苏晚卿刚刚放开手,小手的手指便被裴修给抓住了。

苏晚卿有些诧异的看向裴修,裴修并未转头过来,但在桌子下的手,却抓紧了苏晚卿的……一根小指,就像一个小孩子抓着自己不愿意放弃的糖果一般,小心翼翼,却又满是珍惜。

裴修这个姿势,让苏晚卿的眼神软了下来,连带着心,似乎也成了一滩水。

她反手轻轻地握住了裴修纤长的手指,温柔的看向他。

裴修转过头与苏晚卿对视,他的眼神也渐渐从不满转变成平日里的温润,若是仔细看,便可以发现,他的眼底满满的是一片柔情。

而这一份感情,只有在苏晚卿面前,才会完整的呈现出来。

两个人之间小小的互动,没几个人发现,但却都被容言玉和另一个男人完整的收入在眼底。

容言玉看着苏晚卿和裴修的互动,微微撇了撇嘴,倒是减轻了一开始的敌意。他看了他们几秒钟,尔后撇开了头,看向了别处。

舞台上,裴天宇吩咐的歌舞已经开始表演起来,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而在一片热闹中,有一个男人,也一直默默地观察着苏晚卿和裴修这边。那个男人,便是裴谦。

裴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苏晚卿的身上看,明明他一开始是如此的厌恶她!

今日的苏晚卿,穿了一件简洁大方的水蓝袖裙,衬得她的肤『色』更为白皙,纤细的身形也展『露』无遗。她柔顺的墨发并未有多余的装饰物,只是软软的垂在自己的腰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舞动。

即便苏晚卿穿得一点儿也不像那些参加宫宴的女子般,这般隆重华丽。但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已经可以吸引无数人的视线。

毕竟苏晚卿的容貌,实在是太美了!即便她根本不施粉黛,一颦一笑,也依然美得惊人。可是苏晚卿却好似并未察觉一般,言语动作中也丝毫没有一般贵族少女的扭捏矜持。

她只是简简单单的将一块水果吃进口中,举手投足似乎都带着一股天生的优雅,但她的动作却也丝毫不拖泥带水。比起那些矫『揉』做作的千金们,苏晚卿简直就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睡莲。

若是换做以前,别人绝对不会如此评价苏晚卿。毕竟那时候的她,的确是个花痴,还是个胸无点墨的女人。

但上一次,苏晚卿向众人展现了自己的高情商和高智商。不仅靠一己之力赢得了狩猎大会的胜利,还不计前嫌,用自己的权利,救了柳幻雪一命。

光是这件事情,就已经让许多人对她的印象改观了。

若有人仔细思考,便会发现,苏晚卿每一次出现,每一次,当别人总认为她做不到,或者瞧不起她时,她却总是能够出乎意料,给那些嘲笑她的人一个狠狠的耳光!

裴谦发现,很多年轻的贵族公子也会忍不住悄悄往苏晚卿的方向瞄,虽然苏晚卿如今已经是未来的六皇子妃了,但这并不妨碍别人对她的欣赏和喜爱。毕竟,这般美的美人,若真的配了已经毁容的六皇子,的确有些可惜。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也许他们二人不会成亲也说不定呢。毕竟,苏晚卿也是曾经的二皇子妃不是吗?现在照样,退了婚,也依然活的很好。根本不像一些人所想的,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大闹一场。

苏晚卿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相反,她反而像涅盘重生一般,自从和二皇子退婚之后,她似乎过得越来越好了。原本被淹盖住的光芒,似乎也慢慢的绽放了。

有些人根本想不通,苏晚卿为何会这般。苏晚卿自然不会昭告天下,自己换了一个灵魂吧。不然,她早就被当作怪物了。

裴修虽然一直看着苏晚卿,但他一直能感觉到两股强烈的视线。其中一股,在一开始看了一会儿,便掉头了。而另一股,却一直看着这边,准确来说,是一直看着晚晚,似乎在发呆。

裴修有些不高兴,他不动声『色』的看了那方向一眼,却发现是自己的二哥,裴谦。他就这样直直的看着苏晚卿,眼底一片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修也是一个男人,他自然清楚裴谦的心理。原本自己弃之如履的东西,转眼间变得光芒万丈,还被别人当做宝贝一般捧在手心。这天差地别,如何能让他一个自尊心如此强的男人轻易接受?

不过他后悔也没用,自己曾经对晚晚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难道他还奢望着和晚晚重修于好吗?这是不可能的。裴修看了一眼裴谦,眼里划过了一丝谁也没注意的冷意。

在不久的将来,晚晚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这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有谁出现,破坏这一切。

苏晚月一直注意着裴谦,在发现他一直都在若有若无的往苏晚卿的方向看时,她只感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几乎要气炸了。

为什么,谦哥哥明明已经与她在一起了,也已经与她定亲了。如今,谦哥哥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苏晚卿那个小贱人身上?自己除了样貌比不过苏晚卿,其他地方,她哪里比她差?

苏晚月看着苏晚卿悠闲的神态,心里更是气恼。苏晚卿,你等着吧,就算你做了六皇子妃又如何,她照样能够让她万劫不复!

她苏晚月没有获得幸福,她苏晚卿也不配获得幸福!

歌舞告了一段落后,现场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许多贵族小姐纷纷表示要献丑一番,顿时现场的氛围更是热闹,裴天宇也高兴的抚掌大笑,旁边的使者对于天离国的文化和表演,也很感兴趣。

一时间,谁也没注意,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悄地离开了原地,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容言玉懒懒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口的酌着香甜的梨子酒。旁边许多女子都含羞带怯的看着他,但他愣是当做没察觉一般,犹自喝着自己的酒。

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在旁边观察容言玉许久了,她似乎鼓起了勇气,从桌子上拿了一杯酒,走到了容言玉的面前。

一个阴影挡在面前,容言玉微微皱了皱眉,抬起了头。

少女清秀的容颜映在了他的面前,容言玉挑了挑眉,难道天离国的少女都如此大胆么?

那少女看容言玉看向自己,脸蛋立刻酡红一片。她举着酒杯,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女子是墨家的一员,仰慕容皇子的诗书才华,特来、来敬一杯酒,希望容皇子莫要嫌弃。”

容言玉虽然有些不耐,但为了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他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少女递过来的酒。

少女看容言玉伸出了纤长的手指,心脏激动得快要跳出来了,容皇子居然接受了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敬的酒,她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莫大的荣耀一般。

容言玉接过那酒,就要一口喝完,尔后将少女打发。

但他即将将酒喝下去时,却隐约间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皱着眉,看向那杯子中的酒。

那少女以为他不爱喝,连忙道:“容皇子,这酒是天离国最受欢迎的梅子酒,很香的。”

容言玉看着她,目光沉沉。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不少人往这边好奇的看着。

容言玉沉默了半晌,尔后端起酒杯,轻轻的将酒倒出来了一些,少女低呼一声,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糟蹋这美酒。莫不是因为厌恶自己,所以要让自己当众出丑?

但也有人注意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继而惊呼出声。

“你们看!”有人指着那倒下来的酒说道。

大家纷纷朝那方向看去,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倒了一半的酒,此刻正冒着白烟,有一部分倒入了地上的地毯中,过了一会儿,那地毯竟是硬生生被腐蚀出了一个洞!

厚实的地板尚且如此,若是容皇子喝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大家都不敢再想下去。

第一百零九章 委以重任

裴天宇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居然有人当着他的面给他国的皇子下毒,而且,这位皇子还是东霂国的皇子。

若容言玉将这杯毒酒喝了下去,裴天宇都不敢想象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若容言玉在天离国出了事儿,东霂国最后必定会将一切责任都怪罪在他的身上。毕竟容言玉是他请来的。

容言玉将剩余的那杯毒酒放置在桌子前,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剩下的毒酒,便留来看看,里面究竟放了何物吧。影。”

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微微躬身,冲容言玉行了个礼,在容言玉轻轻点了下头后,他拿起那杯毒酒,像风一般,又在原地消失了。

旁边的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现在是什么情况?居然有人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容皇子下毒,这人究竟是何居心。

裴天宇看着那位脸『色』早已吓得完全发白的鹅黄『色』衣裙的少女,严厉的说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天宇此刻也感觉有些头大,看这姑娘的神情便知道,她根本完全不知道酒里有毒。但是,毕竟端酒给容言玉的,就是她。所以说,她也逃脱不了干系。

那少女看裴天宇这般严厉的神『色』,目光如炬一般盯着自己看,吓得更是腿都软了。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在裴天宇面前磕头道:“皇上饶命啊,小女什么也不知道啊,小女只是仰慕容皇子的才华,想要敬他一杯酒罢了。而且、而且这酒是原本就摆在这里的,小女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连续的磕着自己的头。声音“扑通扑通”的响起,旁人听了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少女磕了半晌,再抬起头来,她的脑袋上已经沾上了一片血迹,看起来煞是恐怖。

裴天宇看着那少女可怜巴巴又满脸惊恐的神情,心里也划过一丝不忍。他识人无数,自然知道面前这位少女并未说谎,她的神情中满满的都是担忧和恐惧,并没有一丝表演的痕迹。而且那酒他也知道,原本就是侍者倒好了,全部摆在桌子上,谁想喝,谁便拿走。

正因为如此,想要找到下毒者,才显得更加困难。

况且,宫宴上的人如此之多,还包括了很多其他国家的人,大家走来走去,即便去拿个酒,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即使注意到,也不过是以为他去喝酒罢了,谁会知道,有人会在酒里下毒呢?

裴天宇有些苦恼,他现下根本无法找出下毒之人,若容皇子怪罪下来,这位少女也许只能当一个替罪羔羊了。虽然裴天宇不想这般伤害无辜,但她毕竟也脱不了干系。

就在裴天宇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容言玉轻轻的开口了,他看着裴天宇道:“皇上,言玉知道不是这位姑娘的问题,此时与她无关,罢了。”

裴天宇发现容言玉如此通情达理,不禁对他更是高看了一眼。

他看向那位狼狈的少女,她此刻满眼是泪,一头的鲜血,看起来凄惨不已。他摆了摆手道:“既然容皇子不计较,那你便下去吧,找大夫看看你的额头,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欺负了你呢。”

那少女连连点头,看向容言玉和裴天宇的眼神中满是感激,她像不怕疼一般,冲着容言玉和裴天宇又磕了几个头,便赶紧离开了。她不过是一个小家族出身的小姐,今日能参加宴会已是值得庆幸之事,原本还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她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现场,只当自己从未出现过。

少女消失后,裴天宇看着容言玉,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言玉看着裴天宇的模样,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皇上,言玉知道,您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言玉之事。这幕后下毒之人,也许并非对言玉有多大的仇恨,没准只是为了挑起言玉和皇上之间的矛盾,才会做出如此之事。但若是天离国之人,言玉自认没招惹过什么人,皇上可要小心了。”

裴天宇听了容言玉的话,连忙点头,高兴的说道:“容皇子能够如此理解朕,朕真的很感激。”他说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尔后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既然这件事情发生在朕发起的宫宴上,朕必然会给容皇子一个解释。等朕找出那个下毒之人,必定狠狠地惩罚他!”

容言玉看着裴天宇有些阴沉的神『色』,点了点头,笑道:“那言玉在此便谢过陛下了,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此事影响了好心情。陛下,不如将此事先搁置吧。”

裴天宇也点了点头,这容皇子,果然是不同凡响,不仅脾气好,还如此识大体,并未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了其他使者参加宫宴的情绪。若换做其他人,裴天宇还真不敢说,他们也许早就跳起来,一个一个的盘查参加宫宴的人了。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还是认为需要找一个靠谱的人来调查此事。

裴天宇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依然在吃水果的苏晚卿身上。

感受到裴天宇有些强烈的视线,苏晚卿拿水果的手顿了顿,旁边正在帮她切水果的裴修也停了下来,看向裴天宇,微微皱起了眉。

其实隔着面具,裴天宇是看不出来裴修皱眉的。但不知怎么的,他接收到裴修传过来的视线,就是本能的觉得,自己的儿子不高兴了。

裴天宇虽然很想换一个人,但他知道苏丫头一向鬼点子多,她总是能够出乎人意料。从上次狩猎大会时,他便看出来了。

毕竟,自己最优秀的儿子看上的女子,是绝对不可能差的。苏晚卿也一次又一次的证明自己,的确并非世人所想象的那样。

如今,容皇子对苏丫头虽然态度有些暧昧不明,但他并不讨厌她。若是让苏丫头处理此事,想必容皇子也不会拒绝。换做其他人,裴天宇倒真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几个儿子,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有些底的。

虽然裴谦的能力也不差,但这孩子的心眼太多,裴天宇还是不愿意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给他。毕竟,这关系着两个国家之间的友好往来,怎能如此草率。

苏丫头如此聪明,她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想到这里,裴天宇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苏丫头呀,你看,你如此合容皇子的眼缘,况且朕知道你一向古灵精怪。不如调查下毒之人一事,朕便交于你来解决。你看如何?容皇子认为呢?”

裴天宇不敢看裴修的眼神,说完后,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他的眼神也瞄向了容言玉。

苏晚卿还未开口,容言玉就温和的开口了:“既然陛下如此信任晚卿姑娘,言玉也没有丝毫的异议。只要晚卿姑娘不嫌弃言玉,言玉就知足了。”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有些哗然。容皇子说的是什么话,他可是一国尊贵的皇子,苏晚卿即便是个皇子妃,那也还并未名正言顺呢,她怎么敢嫌弃容皇子?

而且,皇上居然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给一个女流之辈,还是名声不好的苏晚卿,这件事情本身就让人费解。但是,也没人敢提出异议。毕竟,这毕竟是皇上做的决定,谁吃饱了撑的敢跟皇上叫板?除非他活腻了。

看着裴天宇和容言玉,以及其他人投过来的眼神,苏晚卿不禁有些无奈。她究竟做了什么虐呀,不过是安静的吃个水果,怎么就突然被委以重任了?而且,她已经明显感受到身边一股浓浓的怨气了。

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自家的男人,醋坛子又打翻了。

可是,这么多外国的使者在这里看着,她作为天离国的子民,又是未来的皇子妃,怎么可能不给裴天宇面子?裴天宇估计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才敢如此的说。看来,皇上终究是皇上,真是一只老狐狸。

想到这里,苏晚卿只得开口道:“既然皇上和容皇子如此看得起晚卿,那晚卿不答应此事也说不过去。如此,晚卿定当尽力,将那下毒之人揪出来。”

裴天宇高兴的抚掌大笑道:“苏丫头果然是苏丫头,不愧是苏丞的千金,总是为朕分忧。那这件事,朕便全权交给你去办了。在这段期间,朕允你特权,可以调查一切,若有人反抗,你尽管来告诉朕,朕帮你。”

苏晚卿听到这里,忽然发现这个麻烦似乎也不错,自己可以狐假虎威,肆无忌惮的破案,这种感觉也不差嘛。

她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既然皇上这般说,若晚卿搜到了不该搜的人,到时候皇上可以一定要保护晚卿呀。”

裴天宇看苏晚卿眼睛滴溜溜转的模样,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鬼点子,但他笑道:“好,朕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你只管放手去做!”

“晚卿在此,便先谢过皇上了。不过,趁着大家都还在,可否让晚卿先问几个问题?”

“你请便。”

第一百一十章 晚卿破案

苏晚卿巡视了一周,尔后问道:“不知方才那位鹅黄『色』衣裙的姑娘,可还能寻回来?晚卿有些事情想问她。”

裴天宇看着苏晚卿镇静的神情,也知道她并非是要找那位少女算账。他招了招手,找了一个侍从,吩咐道:“将方才那位姑娘请回来,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包扎完了吧?”

那侍从领命后便退了下去。

很快,额头上已经绑着一个绷带的少女,便被侍卫带上来了。她的神『色』还有些苍白,在看到大伙儿都看着她的时候,她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怯意。

少女被侍卫领到苏晚卿的面前,少女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晚卿,不知道她找自己究竟还有何事。皇上不是已经不怪罪她了吗?为何这位苏小姐却还要将自己找回来呢。

莫不是,她认为下毒之人是她吧?毕竟苏小姐可是六皇子未来的六皇子妃,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若她不相信自己,容皇子必定也不会相信她,到时候,她该怎么办才好?

想到这里,少女的脸『色』又变得惨白了一些,看向苏晚卿的神情中也带上了一丝恐惧。

苏晚卿看着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出声安慰道:“姑娘,你别怕,晚卿找你来,不过是为了问一些事情,以便更好的找到那下毒之人,并非是为了定你的罪,你不必如此紧张。”

那少女听苏晚卿这么一说,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敢看旁边人的眼神,小声的说道:“既然苏小姐如此说,那便请苏小姐问吧,若是小女知道的,一定全都如实禀报,绝无虚言。只是,小女知道得也不多,还望苏小姐不要抱太多希望才是。”

苏晚卿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她自然知道,这个少女知道的不会太多,毕竟她不过是个替罪羔羊。但是,那下毒之人真的会如此料事如神,料到这个女子会拿着酒,又偏偏是去容皇子的身边吗?

她想了想,尔后开口道:“在你站起来走去容皇子身边之前,你身边可有什么举止怪异之人?”

那少女沉下眼帘,似乎在努力的回忆方才发生的一切。苏晚卿也不催,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少女抬起头来,神『色』间有些无奈的说道:“对不起,苏小姐,小女想不起来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坐在小女旁边的,都是一些官家小姐,还有几位公子。此外,也没别的人了。”

她说着,指着自己方才座位旁边坐着的几位小姐,旁边的确还坐着几位公子。那几位小姐和公子看少女指过来,神『色』都变了,纷纷摆手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大家只是坐在一起聊天罢了。”

苏晚卿扫视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的神情并不似作假。少女也在旁边点点头道:“是的,苏小姐,他们的确只是在谈论一些普通的事情,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苏晚卿点点头,她看了一眼那摆在桌子上的酒,发现只剩下四杯而已。她微微皱起了眉,原来酒剩得也不多么……

她又开口道:“你方才拿酒的时候,这些酒就只剩下四杯吗?还是在你拿酒之前,还有旁人在你前面拿了酒?”

那少女看向那几杯摆放整齐的清酒,不假思索的摇摇头道:“没有,苏小姐。小女就是看没有旁人去拿酒,这才鼓起勇气去拿一杯的。毕竟您也知道,我们作为普通的官家小姐,在这等场合,是不适宜饮酒的。”

苏晚卿点点头,她倒是可以理解。先不说在这个时代,依然是以男子为尊。原本女子在公共场合『露』面,便已经足够了。若在宫宴上,女子也饮酒的话,就有些不成体统了。在天离国,一般会有专门的女子饮用的淡酒,而非像这些稍微烈『性』一些的酒水。

这种酒水,一般是招待贵族喝的。

旁边的rén dà概有些明白苏晚卿的举动,她是想看看方才这位姑娘拿酒的时候,是否前面有个人拿酒,尔后趁机下毒呀。不过这位姑娘却说前面并未有人拿酒,这可就麻烦了。这也说明,苏晚卿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有些人有些讥笑的看着苏晚卿,皇上虽然将此事交与她,她也说得这般大义凛然。如今根本毫无头绪,她如何能够找出幕后黑手呢?不过是天方夜谭。

旁边响起了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苏晚卿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没有听到那些人的议论一般。容言玉看着那些天离国的贵族小姐们小声的议论,时不时还抬起头,带着嘲弄的神『色』看着苏晚卿,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苏晚卿并未受到丝毫的影响,她不死心的问道:“那方才你走向容皇子时,你旁边有没有什么人经过,或者说,不小心碰到你的?”

那少女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道:“苏小姐,小女走过来的时候,旁边是走过了几个人。但也许都是宴会上经过的人,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若说有,我没理由……”

那少女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大声道:“对了!有一个经过小女身边,倒是引起了小女的注意,因为他的打扮实在是太不像参加宴会了!”

苏晚卿眼睛一亮,尔后道:“他穿着什么样的衣裳?长什么样子?”

那少女比划道:“小女并不知道那位公子长什么样子,因为他带着一个黑『色』的兜帽。而且,他的全身都是黑『色』的,方才走过小女身边的时候,小女还觉得有些奇怪,怎会穿这样的衣裳来参加宴会。后来小女以为,他是他国的使者,打扮与天离国的风格不同,所以也没多加注意了。”

苏晚卿朝着宴会上扫视了一圈,却并未发现那少女所说的一身黑衣的男人。若说他是别国的使者,那么遮着脸,本身就很奇怪了。

虽然他的打扮很怪异,换做平时,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在今天的场合,这般多外国的使者,谁也不会注意这么多,只会以为是哪个国家的习俗罢了,倒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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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章提要:二人几秒,看到苏晚卿眼里无奈又有些浅浅的笑意,他的眼神也渐渐柔和下来,转过了头。罢了,只要她开心,他倒是可以允许这个男人对自己嚣张一点儿。 虽然还没有查清楚,但容言玉几乎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确定,苏晚卿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光是这张脸,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加上今天苏晚卿的言行举止,几乎也像极了那个人。 容言玉已经想不出来什么理由,两个如此相似之人,怎会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在席间,已经大概知道了苏晚卿的身份。作为丞相府的嫡女,身份尊贵,但却一直苦恋二皇子,求之不得,当初甚至还跳了湖,所幸被人及时救起,才没出什么事。 容言玉在得知这些信息时,眼中带上了冷意。他看向坐在另一边一直与使者谈笑风生的二皇子裴谦,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这个男人,居然敢如此对待晚卿,也不知道晚卿喜欢他什么!若晚卿在湖中出了什么事,容言玉忽然不敢想下去。 若晚卿出了事,那自/>

也许正因为如此,这个男人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混进来。但是他究竟来自天离国,还是来自其他国家,苏晚卿一时之间也无法断定。

但是容皇子不过在天离国待了半日,按理来说,也不会招惹什么天离国的人。况且,谁都知道,他是裴天宇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自然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招惹他。若容皇子在天离国出了什么事,最后承担责任的也必定是天离国。

若那个人是天离国的子民,这对他完全没有好处。所以,下毒之人,应当不是本国人。

看着少女依然有些紧张的神情,苏晚卿朝着那少女温和的说道:“大概的情况晚卿都了解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晚卿吧,你可以下去了。好好治你的伤,可别留疤了,不然就不好看了。”

那少女听了苏晚卿的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尔后道:“谢谢苏小姐,那小女先下去了。”她怯怯的看了裴天宇一眼,在裴天宇点头后,这才放心的退下了。

苏晚卿走到那桌子面前,拿起其中的一杯酒,仔细的闻了闻。尔后,她又相继闻了其余的酒。在确定酒的味道都无异后,她走到容言玉的面前,在容言玉的注视下,拿起那杯毒酒,凑到鼻翼间闻了闻。

苏晚卿很快发现,这杯酒和方才自己闻的酒并不一样,其中多了一丝奇异的味道。

这说明,只有这杯酒被下了毒。而且,必定是在那位少女端着酒,往容皇子的方向走时,才下的。

那么,最大的嫌疑,便是那个看不见脸的黑衣人了。苏晚卿几乎可以完全肯定,那个人,便是下毒之人!

裴天宇一直耐心的看着苏晚卿的举措,他也并未出声打扰。在看到苏晚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苏丫头,你可知道那下毒之人是谁了,是那个黑衣人吗?如何能够确定他的身份呢?”

面对裴天宇一连串的问题,苏晚卿不疾不徐的站起来,回答道:“晚卿可以肯定,那下毒之人便是那黑衣人,而且,那黑衣人应该是从其他国家来的人,应该不是天离国的子民。毕竟,若是天离国的子民,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不利于天离国之事,这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所以,晚卿断定,那位黑衣人,是混进来参加宫宴的,也可能是跟着哪位使者来的。”

听了苏晚卿的话,裴天宇抚掌笑道:“好一个苏丫头,说得有道理,只要那人不是天离国之人,朕倒是放心了一些。容皇子你放心,有苏丫头在,保准将那个黑衣人揪出来!”

容言玉在旁边笑道:“那言玉便拭目以待了。”

苏晚卿一头黑线的看着开心不已的裴天宇,看来皇上对自己真是充满了自信,就这么相信她可以将那个人找出来。可是如今,虽然确定了那黑衣人并非天离国之人,前来宴会的使者这么多,她也需要时间才能够确定好么?

不过,那黑衣人究竟哪儿去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绝不放手

裴天宇看着苏晚卿沉思的模样,也没开口打断她的思绪。他就知道,苏丫头跟那些一般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除了长得好看不提,她的想法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若说一开始裴天宇对于苏晚卿的欣赏,只是因为裴修对于她有好感的话,那么现在,裴天宇对于苏晚卿,便不仅仅是这样子了。

随着对苏晚卿的了解加深,裴天宇作为一个皇上,也很欣赏这个才刚刚及笄的少女。要知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先不说活了多久,也许很少有人,能够活得像苏晚卿这般伶俐通透。

她看起来对许多事情都毫不在意,但其实,她的心里对于这些事情,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想法的。有些事情她的确不在意,是因为这些事情根本无法影响到她。这样的女子,才是最聪明的。她知道什么事情值得去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她费神。所以,她的日子才会过得悠闲自在。

也许小六,也正是看中了苏晚卿的这一点,所以才喜欢上她吧。要知道,自从小六的身体出事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了,就连他这个亲爹,他也不愿意相见,终日躲在自己的房间中,拒绝接触外界的一切。

裴天宇因为裴修这几年来的冷淡和远离,其实过得也很是伤神。他虽表面不显,但心底其实很是落寞。毕竟,小六是他与自己最爱的女人的结晶,加上小六长大后,样貌越来越像他的母妃,这完全勾起了裴天宇对于亡妻的想念。

虽然不可置否,他如此宠爱裴修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母妃,但更多的,随着裴修渐渐长大,他越来越优秀,越来越无法掩盖自己的光芒。这一切,都让裴天宇为他感到骄傲。他作为一个父亲,如何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得优秀呢?

若非裴修出了事情,他早就将太子之位传与他。其实现在,裴天宇也依然不改变让裴修继承皇位的想法,只要他愿意,即便身子残疾又如何?照样担当得起这泱泱大国。而且他相信,以裴修的能力,天离国在他的领导下,只会越来越好,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如今,随着苏晚卿逐渐的绽放属于自己独特的光芒,裴天宇对于她的认可也越来越高。毕竟,要想站在小六的身边,她除了身份以外,必须有值得他关注的那一面。不然,她如何担当得起小六对她的喜爱呢?

在裴天宇的眼里,他已经完全将苏晚卿当做自己的儿媳『妇』看待了,只能说是怎么看都觉得苏晚卿很优秀,完全配得上自己的小六。况且,若日后在自己百年之后,小六真的愿意继承皇位,那么苏晚卿,必定是天离国未来的皇后。

皇后这一职位,以苏晚卿的能力,是完全担当得起的,裴天宇对此丝毫没有怀疑。若旁人知道,在裴天宇的眼里,对于苏晚卿的评价已经如此之高,只怕是会吓了一大跳。

苏晚卿作为丞相府的嫡女,虽然身份也不低,但她终究被二皇子退过婚呀。能够被六皇子看上,她本身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没想到如今连皇上都对她如此高看,也不知道知道这一切的二皇子,对此会有何看法。

苏晚卿对于裴谦的了解虽然不多,但他的心思却隐瞒不了苏晚卿。裴谦的野心很大,从一开始苏晚卿便知道了。否则,他如此讨厌那时候的自己,又怎会一直忍让着自己,没有和自己解除婚约呢?还不是因为自己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能够带给他非常有利的条件。

原本,柳太尉便已经站在裴谦的那一边了,若再能够得到苏见廉的帮助,那么他成为台子的几率,基本上是大大提高了。或者说,几乎会是板凳上钉钉子的事儿了。

但是,因为如今的苏晚卿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苏晚卿了,她自然不会让裴谦如愿。一开始设计裴谦伤害了自己,本就是为了让舆论的导向反转。

虽然不能在一段时间内将她的形象完全掰正,但能够搞臭二皇子的名声,对于苏晚卿来说,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没有人能够在利用完她之后,便可以随意将她抛弃。

苏晚卿站在裴天宇的面前,面对着裴天宇丝毫不掩饰的欣赏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旁边的裴谦,眼神一直紧紧地跟随在苏晚卿的身上,心中终于涌上了一丝懊悔。

他现在才愿意彻底承认,苏晚卿跟当初,真的是不一样了。若说那一次狩猎大会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让他意识到苏晚卿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子,那么今天,父皇当着诸位使者的面,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于苏晚卿来办,便已经可以看清苏晚卿在父皇眼中的地位了。

裴谦真的没料到,父皇居然会如此喜爱苏晚卿!她究竟有什么魔力,明明以前这般不堪,如今却好似变了个人一般,整个都耀眼起来。

一开始,裴谦只觉得苏晚卿是在欲擒故纵,转换了一种方式,以此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但时过境迁,到了今日,他终于恍然大悟,苏晚卿,真的不爱他了。在看到那么多次,她与六弟亲昵而又自然的相处时,裴谦就忍不住心里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们,难道是真的很相爱嘛?可是明明以前,苏晚卿对他这般穷追猛打,还当着他的面跟他说,就算走到世界的尽头,她也不会放弃他,更不会放开他的手。

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珍惜呢?

裴谦看着苏晚卿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与裴修相视一笑,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甜的气息。旁边的官家小姐都羡慕的看着他们二人,曾几何时,苏晚卿和裴修,原本大家最看不好的这两人,已经变成了大家眼中的一对金童玉女呢?

裴谦看着冷淡的苏晚卿,没由来的,忽然对于以前那个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少女,满是怀念。若那个少女能够回来,自己还会再一次,那样子对她吗?现在的苏晚卿,对他必定已经心灰意冷,所以不再喜欢他了。

裴谦想到这里,内心一阵悲凉。原本在自己身旁的事物,为何总是注意不到?等真正消失后,才懂得可贵。但是,也许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谁知道呢?

苏晚卿看着裴谦的神情,眼里没有丝毫的表情。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想望一眼天空,却只能看到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天花板。

苏晚卿,你看到了吗?你原本深爱的这个男人,如今终于对你不一样了。但是那又如何呢,你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的那个苏晚卿,苏晚卿微微垂下眼帘,心情有些复杂。自己原本不过一抹孤魂,阴差阳错进入了这个与自己同名和同样模样的少女的身体中。她忽然有些不确定,若是原来的那个苏晚卿并未消失,并未离开人世,而是因为自己灵魂的入侵,而被迫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那她该怎么办呢?

说到底,苏晚卿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穿越重生到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在历史上从未存在过,仿佛只是一个在地球夹缝中的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但她偏偏就遇上了,原本以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而且发生在最不相信鬼神的自己身上,这一切,真的很玄幻。

若是有一天,自己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上,这一切又将会如何呢?原来的那个苏晚卿,会以其他的方式回来吗?苏晚卿的内心第一次出现了不确定。

毕竟,自己前世,并未因为受伤或者死亡,才来到这个地方。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便出现在天离国的国土上,变成丞相府的大小姐了。自己的身体,很有可能并未死亡,那么到时候,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想到自己也许可以回到那个自己熟悉的世界,苏晚卿的心里,却并没有很高兴的情绪。她在天离国已经呆了几个月了,基本上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虽然她不喜欢古代这些无趣的勾心斗角,但在这里,自己也遇到了很多有趣的朋友不是吗?

就像小决和冰他们,原本从未可能相遇的人,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存在在一个时空里,彼此之间还成为了亲密的朋友,以及合作伙伴。这样的感觉,让苏晚卿感觉很是奇妙。

况且,她认识的不只是朋友,亲人,还有自己的爱人。

苏晚卿看着熟练的给自己切水果的裴修,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柔。

在遇到裴修之前,苏晚卿从未想过,自己在哪一天,会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般,爱一个人,尔后与他结婚生子,面对生活的一切琐事。这对于整日出任务的她,几乎是不存在的。

但是,如今她遇到了,她便决定好好珍惜。珍惜这一切,日后,才能不后悔。

无论将来遇到什么事情,她对于裴修,也绝不放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察觉

宫宴照常的举行,在下毒一事暂时告一段落后,裴天宇很快将现场的气氛又调动起来,让舞女们依次上来表演,现场又热闹起来。

但是究竟有多少人的心思还在宫宴上面,便不好说了。毕竟苏晚卿方才所说的话,摆明在告诉大伙儿,那个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在来访的使者中,而并非天离国之人。这话虽然说出来,有些伤害他们的自尊心。但不得不说,苏晚卿的怀疑是合理的。

换做是他们,也会将重点观察的对象放在其他国家的人身上,毕竟这目的也太过于明显了。所以一时之间,有些使者的脸上都有些犹豫,担心一个不小心便惹祸上身,他们前来参加天离国的宴会,本就是为了和天离国的皇帝交好,彼此能够来往。

若这下毒的锅被栽赃在自己的身上,那基本上是以后都没机会来到这里了,这完全违背了他们的初衷。

但也有一些使者完全没有影响,他们自认为什么事也没做,因此可以坦坦『荡』『荡』的站在裴天宇的面前。这下毒之事,本就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会过分关心,不然,就有嫌疑了。既然如此,不如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其他的,便让天离国的皇帝去『操』心吧。

赫连木坐在席间,有些讥笑的看了容言玉一眼。他就奇怪了,这容言玉运气怎么这么好,居然这都没把他给毒死?真是有够命大的。

不过来日方长,这一段时间内他都会待在天离国,他就不相信,还不能将容言玉给收拾了。

裴修给苏晚卿削好了水果,苏晚卿刚想伸手去接,怎料他已经靠过来,将水果送到了她的嘴边。苏晚卿挑眉看着对面的裴修,他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自己又不是没有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裴修读懂了苏晚卿眼神中的含义,但他却不管不顾,依然举着纤长的手指,执着的要苏晚卿吃下去。苏晚卿看着裴修宛若小孩子一般固执的眼神,有些无奈,但还是张开了小嘴,将裴修递过来的水果给吃了下去。

旁边一些一直关注着二人举动的千金小姐们,看到这一个场景都忍不住低呼出声,六皇子对苏小姐未免也太好了吧,为她切水果便算了,居然还将水果亲自送到苏小姐的嘴边。他们二人的举动,未免也太甜了!她们已经受不了了!

裴修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继续喂着苏晚卿。苏晚卿虽然注意到了旁边的目光,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碍于裴修执着的小眼神,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将甜美多汁的水果吞进去了。

在这甜蜜的投喂过程中,裴修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直在注视着这边的容言玉,尔后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转过头继续自己的投喂行为。容言玉自然注意到了裴修那一秒钟的回眸,他有些无语的看着戴着面具的裴修,就算他戴着面具,他都感觉到了裴修浓浓的挑衅和得意。

敢情裴修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苏晚卿这般亲密,是为了向他示威?没想到这六皇子曾经叱咤风云,虽然如今废了,但实际上却如何幼稚?容言玉对于裴修的印象,又降低了一格。但即便裴修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容言玉即便来自东霂国又如何,比实力,他未必比自己强。况且容言玉还对自己的心上人如此关注,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不管是谁,都不能抢走他的晚晚,她已经被自己打上自己的专属印记了。

裴修的方式虽然有些笨拙,但却完全能看出他对于苏晚卿一颗赤诚而真挚的心。

容言玉又看了二人几秒,看到苏晚卿眼里无奈又有些浅浅的笑意,他的眼神也渐渐柔和下来,转过了头。罢了,只要她开心,他倒是可以允许这个男人对自己嚣张一点儿。

虽然还没有查清楚,但容言玉几乎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确定,苏晚卿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光是这张脸,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加上今天苏晚卿的言行举止,几乎也像极了那个人。

容言玉已经想不出来什么理由,两个如此相似之人,怎会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在席间,已经大概知道了苏晚卿的身份。作为丞相府的嫡女,身份尊贵,但却一直苦恋二皇子,求之不得,当初甚至还跳了湖,所幸被人及时救起,才没出什么事。

容言玉在得知这些信息时,眼中带上了冷意。他看向坐在另一边一直与使者谈笑风生的二皇子裴谦,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这个男人,居然敢如此对待晚卿,也不知道晚卿喜欢他什么!若晚卿在湖中出了什么事,容言玉忽然不敢想下去。

若晚卿出了事,那自己也不会知道。因为他今日才见到她,在这之前,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还会找到她。

容言玉自然也注意到了裴修旁边的那个少女,她的眉眼间与苏丞相有一丝相似,但和苏晚卿,完全是天差地别,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容言玉也是想不明白,裴谦放着晚卿这般绝美的人儿不要,却偏偏选择了晚卿那个身份容貌都上不得台面的苏晚月。他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不过,看六皇子对晚卿的态度,容言玉的眼神倒是缓和了一些。二皇子秉『性』如此,放弃晚卿,也算是为晚卿做了一件好事。

但曾经他让晚卿如此丢人,就冲着这件事情,容言玉便不会轻易放过他。

正在与他国使者谈笑的裴谦,忽然感到背后似乎有一阵凉意,他下意识的微微皱了皱眉,往旁边看去,但这时,容言玉已经坦然自若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裴谦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却找不到任何人。方才他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且那道视线并不友好。如今一看,却发现根本没人看向自己。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裴谦暗自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与旁人无冤无仇的,有谁会仇视他呢?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最近六弟的名声似乎又有隐隐崛起的趋势,这让裴谦感觉有一丝不妙。虽然六弟的身子骨不好,但他对自己,却依然有着威胁。

上一次因为柳幻雪一事,柳太尉已经对自己失望至极。裴谦在事后不是没有后悔,因为一个苏晚月,失去了柳太尉这个得力助手,他心中其实后悔得不得了。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无力改变这个现状了。

因此,他只能趁着这一次使者入京,多与他们打一下交道,拉近关系,对于以后自己拉拢势力,也有不小的帮助。

裴谦将一切都想的很美好,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腹黑的皇子给盯上了。若是他知道,恐怕他也不会如此高兴了。

苏晚卿一面吃着水果,一面细细的思索关于那下毒之人的事情。她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裴修看着苏晚卿思索的神情,也不出声打扰她,只是默默的投喂着水果。罢了,既然晚晚想做,那便放手让她去处理吧,他只要站在她的身后,在她需要帮助时伸出自己的手便是。

苏晚卿一时之间想不出头绪,她百无聊赖的看向四周,观察着一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奇异的服装。

她正随意的观察着,忽然一个背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宽阔的壮实的背影,相比旁边娇小的千金小姐来说,足足有她的两个身子大。

苏晚卿不禁感叹,外国人身材果然就是高大,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情况都不会变。

苏晚卿正想着,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无意识的回了一下头。这一下子,苏晚卿便看清了他的脸。

苏晚卿眼前一亮,这个男人,不就是自己之前在路边看到的那个,与容言玉发生争执的那个男人吗!没想到他也来参加宴会了,等等……争执?

苏晚卿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自己忘记了什么了。当初在马路边,对容言玉那惊鸿一瞥,她的确对容言玉留下了不浅的印象,但对于这个跟他起了冲突的男人,苏晚卿却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站在容言玉旁边,想让人注意到他,恐怕很难……

苏晚卿看着那个很快又转过头去的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若她没有记错,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赫连木,是胡族的皇子。胡族的男人本就骁勇善战,喜好与他人对战。对于苏晚卿来说,他们就像未开化的野蛮人一般,满脑子只想着打架,多没意思。

这个男人是目前她了解的,唯一一个与容言玉有冲突的男人。难道,那下毒之人与他有关?

苏晚卿观察了一下赫连木,发现他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不过也是,若是那黑衣人还在,那早就暴『露』了。毕竟他的着装打扮还是比较引人注意的,若是不离开,只会牵连别人。所以,苏晚卿也不指望在这个时候找到那个黑衣人了。

不过,眼下倒是出现了一条线索,她且调查一番,再做决定也不迟。

若黑衣人与那赫连木有关,那他必然脱不了干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遇黑衣人

宫宴中歌舞升平,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洋溢热情的笑容,但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苏晚卿丝毫不受影响,被裴修喂了几次,她似乎也习惯这种投喂方式了,只一昧的低头吃着水果。旁人看她这般轻松,似乎根本不将方才容皇子差点中毒之事放在心上,心中不禁有些嗤之以鼻。

瞧方才容皇子还对她如此热情,毕竟容皇子身份高贵,根本没几个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但偏偏苏晚卿却做到了,也不知道容皇子是怎么想的,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一个有『妇』之夫。虽然苏晚卿和六皇子还未成亲,但这距离成亲的日子,其实也不远了。

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基本上也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儿了。这时候,却冒出来一个容皇子,他对苏晚卿暧昧不清的态度,也够叫人多想的了。不过,那些千金小姐们自然不会将此事记在容皇子的头上,她们只会认为,苏晚卿居然是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让她的形象更坏罢了。

裴修虽然一直在投喂苏晚卿,但他的视线却一直在四周观察着。忽然之间,一个黑影似乎在门外一闪而过。

裴修看着那个没有丝毫动静的大门,还有旁人完全没注意到的神情,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方才那一闪而过的黑影,莫不是,晚晚想要找的那个人?

裴修坚信自己方才并没有看错,只是,这黑衣人并未离开,是什么原因呢?

他想了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苏晚卿正等着裴修将一块草莓喂给自己吃,却发现他的手凭空的顿住了。

裴修只是微微顿了一秒,便将草莓若无其事的喂进了苏晚卿的口中。尔后他温声说道:“晚晚,我离开一下,去一下外面,很快就回来。”

苏晚卿以为裴修是要去卫生间,他不好意思说,当下十分了解的点点头,笑道:“你去吧,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裴修的眼神更是柔和,他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苏晚卿的脑袋,尔后拒绝了小六子的动作,自己推着轮椅往外走了。

大伙儿对于裴修的动作也并未在意,宴会嘛,多少会喝一些酒。六皇子也不过是个凡人,要出去出恭,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裴修的离去,并未激起太多的波澜。甚至有人根本没注意到,裴修离开了。

容言玉看着裴修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门口,尔后又看向苏晚卿,发现她依然自发自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怡然自得的吃水果,也不与旁边的人交流,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容言玉想了想,还是拿起一杯酒,往苏晚卿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道黑影遮在了苏晚卿的面前,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当对上容言玉俊美无双的面颊时,他微微愣了一瞬,尔后礼貌的开口道:“容皇子。”

容言玉微微点头,举起自己的琉璃杯,轻声道:“久仰苏小姐大名,言玉的事情劳苏小姐费心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言玉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望苏小姐不要介意。”

苏晚卿愣了愣,轻轻的笑开了:“容皇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既然皇上这般拜托了晚卿,那晚卿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况且容皇子是我们天离国请来的贵客,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容皇子,不得有半分闪失的。”

容言玉看着苏晚卿顶着一张绝美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讲着这些官方的话语时,不禁有些好笑。

事实上,他也没有掩盖住自己的表情,“噗嗤”的笑出了声。

苏晚卿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难道自己说的不对么?古人,不都是这样的么?难道她说错了什么话?

看着苏晚卿有些疑『惑』的神情,容言玉摇了摇头,笑道:“无事,只是言玉看到苏小姐说出这番话,着实觉得有些可爱,并非是苏小姐说错了什么。”

苏晚卿听了容言玉的话,有些无语,觉得她可爱?这容言玉倒是神奇,在这天离国,还没出现过有人觉得她可爱的。看来这位容皇子的思想也是挺奇特的。

容皇子看着苏晚卿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不纠结于此,举起酒杯笑道:“言玉过来,除了想向苏小姐表现言玉的谢意之外,还想与苏小姐交个朋友。言玉能够碰到一个合眼缘的人,实属不易,但还望苏小姐不要误会,言玉并无其他的意思。”

苏晚卿看着容言玉真诚而清澈的眼神,也展开了笑颜,不过这次的笑容倒是多了几丝真心。

“既然容皇子想交晚卿这个朋友,晚卿又怎会拒绝呢?既然如此,晚卿便却之不恭,认了容皇子这位朋友了。”

容言玉的眼神依然温润,他轻声道:“既然你我二人已是朋友,那你便唤我言玉,我唤你晚卿,如何?”

苏晚卿倒也不矫情,从善如流的唤道:“好的,言玉。”

容言玉『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旁边一直注视着二人的贵族千金们,看到二人居然如此怡然自得的谈笑风生,不禁纷纷咬帕,几乎要伸手过去将苏晚卿的笑脸给撕掉。这个贱女人,六皇子一离开一阵子,她立刻就顺势勾搭上了容皇子,当真是不要脸!

之前还以为苏晚卿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可以不计较一个人长得如何。看来她也不过如此,看到容皇子这般俊美,还不是急哄哄的贴了上去,转眼间就将六皇子抛弃到一边。也不知道对她这么好的六皇子看到这一幕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苏晚卿并不知道,自己与容皇子不过多聊了几句话,便已经被旁人在心里恶意的脑补了千万遍。但即便知道,只怕是她也无动于衷。毕竟从到天离国开始,自己遇到的恶人还少吗?她根本不在意这些,旁人的心思,根本不重要。

苏晚卿不在意,容言玉更加不在意了。他想找谁,难道还需要经过旁人的同意么?不存在的。

他若无其事的抿了一口酒,问道:“听闻晚卿是苏丞相的爱女,不知道晚卿的娘亲究竟是何模样,居然能生出晚卿这般绝美的模样?”

苏晚卿听到容言玉这么一问,愣了愣,随即苦笑道:“抱歉,言玉,晚卿的娘亲,在晚卿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去世了。晚卿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容言玉愣住了,神情中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会呢?没道理啊……”他后面那句话,是小声嘟囔的,苏晚卿并未听清楚。

苏晚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言玉,你说什么?”

容言玉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说道:“无事,言玉本来只是好奇一番,却不料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实在是言玉的不对。”

苏晚卿笑着摇了摇头道:“无事,晚卿从记事起,便已经对娘亲毫无印象了,所以不要紧。”

容言玉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那晚卿可还记得,你的娘亲究竟是如何……”

看着容言玉有些小心翼翼的神情,虽然苏晚卿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的娘亲如何好奇,但既然她交了他这个朋友,自然也不会拒绝告诉他这些事情、

苏晚卿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听说是当初怀着我的时候,我娘亲的身子骨便不是很好。所以在我出生几年后,她也撒手人寰了……”

苏晚卿并未说出口的是,自己的娘亲实际上是被恶毒的二姨娘给毒死的。这些阴暗的事情,还是少一些人知道的好。毕竟,容皇子终究不是天离国的人,他也没必要知道这些。

容言玉听了苏晚卿的话,微微皱起了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还是聪明的不再开口了,将话题转向了别处。

苏晚卿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容言玉是为了自己的心情考虑,当下心中微微一暖。虽然她不需要容言玉这般做,但他偏偏如此绅士,倒真让人讨厌不起来。

另一边,裴修出了宫门,四处搜寻着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个身影。虽然外面的天『色』很暗,但裴修的眼神很好,所以他看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旁边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人,宫女们都前往大殿去了,毕竟今晚可是个重要的日子。

裴修坐在轮椅上,倚在一个大石边,往外看去。

他的位置十分隐蔽,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大活人在这里。

裴修也不急,他静静的待在原地,像一个正在等待着自己猎物的狼一般,悄无声息。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不负众望的出现了。一个全身黑『色』的人从夜『色』中探了出来,他以为自己走得悄无声息,但实际上,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裴修的眼中。

裴修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身影走去的方向,尔后悄咪咪的跟了上去。轮椅的声音在地面上原本应该很大,但也不知怎么的,裴修愣是没让轮椅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他像个已经遇到猎物的豹子一般,敏锐的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根本无人注意,他竟然还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也能够这般健步如飞。

第一百一十四章 晚卿遇险

前面的黑衣人朝着一个方向稳稳地走了过去,他走几步,便时不时的看一下四周。尽管旁边并没有什么人,况且黑衣人一身黑衣,几乎完全埋入了月『色』中,一般人根本没法发现他。

黑衣人也知道自己不会被轻易发现,但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走一段儿便往后观察一会儿。

黑衣人行动很灵敏,但有一个人,却比他更加的隐蔽,连频频回头的黑衣人,也没有发现他。

这个人,便是一直坐在轮椅上往前移动的裴修。

黑衣人的行踪很可疑,加上之前在宴会中发生的事情,就足以让裴修跟踪他一路了。希望这一次,他会有收获。

想到自己的晚晚会为了那个劳什子容皇子『操』心这些事情,裴修的心里就腾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他的女人,凭什么要去关心其他的男人?他作为她未来的夫君,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晚晚,只能关心他。

裴修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的往前挪动。

这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一个端着盘子的年轻宫女,她的神『色』间有些『迷』茫,似乎是『迷』路了。那黑衣人似乎看见了她,愣了一瞬,立刻闪身进了一旁的一座亭子中,借着月『色』和黑衣,黑衣人很好的隐蔽在了凉亭中。

那宫女根本没发现自己经过的凉亭,里面居然藏了一个人。当宫女走过去几步后,黑衣人看了她一眼,这才继续往自己的方向走去。

裴修也没管那个宫女,自顾自的便要跟上去。这时候,那小宫女发现了裴修,刚想说什么,裴修却对她做出了一个襟声的手势。

小宫女下意识的闭上了嘴,但眼神中却向裴修透『露』出求助的眼神。裴修立刻知晓,这小宫女只怕是个新来的,去一趟御膳房回来便『迷』路了,不知道大殿往哪里走了。

他冲宫女摆了摆手,指了一个方向给她看,尔后头也不回的往黑衣人的方向前进了。

宫女还在fā lèng的当儿,她的脑海中忽然传来了裴修有些清冷的嗓音:“你若要去大殿,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尔后转一个弯便可以看到了。”

小宫女下意识的感激出声道:“谢谢六皇子!”但她回头时,却发现早就没有裴修的身影了。

小宫女有些疑『惑』的看着身后一片黑蒙蒙的方向,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六皇子方才明明在她耳边讲话了,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呢?小宫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的眼神瞟到了自己手上端着的御膳,脑子立刻清醒过来。

不行,她必须得快些将这御膳端去大殿才行,不然,一会儿耽误了,就要被遇上的姑姑骂了!她也不再想其他,赶紧朝裴修指给她的方向去了。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未让黑衣人和裴修停下脚步。

黑衣人走得很小心,而裴修比他更耐心,只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他倒要看看,这黑衣人究竟要往哪个方向去。

另一边歌舞升平的大殿中,容言玉和苏晚卿的谈话已经告一段落,容言玉笑着对苏晚卿道:“晚卿,你真有趣,以后若有机会,请务必来我们东霂国游玩。别的不说,东霂国的景『色』,还是值得一看的。”

苏晚卿也浅笑着点头应和道:“好,有机会,晚卿一定去,到时候,言玉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呀。”

看着苏晚卿有些俏皮的神『色』,容言玉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柔,他笑着点头,不置可否。

旁边一些有眼力见的贵族,发现二人似乎已经结束了聊天,当即纷纷凑了过来,拿着酒杯冲容言玉笑道:“容皇子真是繁忙呀,今日能够莅临天离国,真是吾等的荣幸……”

容言玉看着他们凑过来,愣了一愣,方才他原本还想跟苏晚卿再说两句,不过此时看来是无法了。他有些抱歉的看了苏晚卿一眼,尔后去应付那些贵族去了。

苏晚卿了然的笑了笑,这也是很正常的。容言玉来自东霂大国,身份尊贵,自然少不了其他人的巴结。不过,容言玉愿意真心的交她这个朋友,她也不会矫情便是了。

虽然苏晚卿并不是那么在意他的身份,但不得不说,若是日后有什么事,也许她还真需要容言玉的帮助。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不过,修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未回来?

苏晚卿看着空『荡』『荡』的宫门,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旁正在与贵族礼貌攀谈的容言玉,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苏晚卿所在的位置,这一看,却发现她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他愣了愣,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宫门,尔后又转过了头,继续和对面的贵族谈天说地了。

苏晚卿已经往大殿门外走了,她有些不放心裴修。虽然他不是一个需要自己担心的男人,但平时若是有什么事,裴修必定会跟她说。他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这么久,就算是去卫生间,也应该已经回来了。莫不是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苏晚卿对于皇宫,其实好感本身就很少。她之前的那一次宴会中,本就发生了不好的回忆,虽然裴天宇和裴修对自己都很不错,但也仅仅是他们二人罢了。

其他的人,对于她,并没有多大的友好。所以,苏晚卿也不喜欢呆在这里。

况且,裴修在皇宫中,也不乏仇人。虽然他的身子骨不好,但不代表有些人会对他掉以轻心。

苏晚卿有些心神不宁的往外走,她都有些嫌弃这样的自己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般敏感了?她不禁有些好笑,看来一个人一旦有了牵挂,心里就会不自觉的想很多东西。即便她是苏晚卿,也不能免俗。

苏晚卿一边低头思索着自己的事情,一边疾步往外走,忽然,前面一个身影迎面撞了上来。

“哎呀——”对面的少女惊呼出声。

苏晚卿及时的稳住了身形,顺便拉了那个差点儿倒地的少女一把,这才发现是个粉『色』衣裙的小宫女。

待小宫女站稳后,她才放开了手。

小宫女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未来的六皇子妃,连忙低头便要行礼。

苏晚卿摆了摆手,顺口问道:“你可有看到六皇子?”

小宫女立刻指着一个方向道:“奴婢方才看见六皇子往那边去了,不过不知道去哪里……”

苏晚卿看着小宫女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没想到误打误撞,她还真看到了修。苏晚卿笑了笑,轻声道:“谢谢你。”尔后她绕过了小宫女,往她指的方向走去了。

小宫女回过头看着苏晚卿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不是说苏小姐脾气很差很坏么?她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况且她身份尊贵,还冲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女道谢。看来,这些流言蜚语,还是不可信呀!

另一边,黑衣人从凉亭出来后,便直直的往一个方向快速的掠过去。

后面的裴修见状,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黑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了。不然,他也不会突然加快速度。

裴修这般想着,也加快了速度,但轮椅终究不敌两条腿,裴修的动作还是慢了不少。一眨眼间,那黑衣人竟是消失不见了。

裴修看着面前,只剩下隐入夜『色』的高大建筑,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腿,这该死的轮椅!

黑衣人感觉不到身后的动静后,眼里闪过了一丝得意。方才他一直没发现有人在跟着他,若非那个小宫女出现,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一直在被人跟踪!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在这天离国,也许什么样的人都有,他还是小心为上。

否则,一旦事情败『露』了,他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自己要到达的目的地已经越来越近了,黑衣人望了一眼天『色』,距离和那个人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也不知道那人到了没有。

黑衣人走着走着,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在黑夜中显得那么的显眼。

黑衣人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对面突然出现的绝『色』少女。

苏晚卿看着对面的黑衣人,挑高了眉头。没想到,她不过是出来找一下修,居然被她碰到了那个黑衣人!一看这兜帽,她便知道,这必定是之前少女所说的那个神秘男人。

苏晚卿刚想说什么,那黑衣人已经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柄铁链,冲着苏晚卿狠狠地甩了过来!

苏晚卿眼神一凛,几乎是本能的身体朝旁边错开,险险的躲过了那铁链。铁链跌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苏晚卿看着那铁链,神『色』多了一丝凝重。这铁链光是看起来便有千斤重,这男人居然能够如此挥洒自如。这只能证明,要么他力气真的很大,要么,他的内力深厚。

但是,这个神秘人,必定不只是力气大这么简单。

他看一击不中,也没有丝毫的羞恼,立即又伸手一甩,将铁链从地上撤回,随后借着力,迅速的朝苏晚卿再度攻击过去!

若是换了剑,也许她可以轻易躲过去,但那铁链很长,加上男人加入了自己的内力,苏晚卿发觉自己闪躲得很困难。终究,自己没有内力,还是吃了很大的亏。

那男人似乎有用不尽的力气一般,每每在苏晚卿艰难的躲过去后,很快的铁链又随即攻了上来。

苏晚卿觉得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了,她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如此大意,这般掉以轻心,以为可以将黑衣人收拾了。这下可好了,就快要把自己赔进去了。

那男人也注意到苏晚卿的脚步渐渐迟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抡起铁链,对准了苏晚卿一个缺口,狠狠地砸了过去!

苏晚卿一个不查,铁链已经到了她的面前。这铁链要是砸下去,她不死也成重伤!

但这时候苏晚卿已经避无可避了,她下意识的紧紧闭上了双眼,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第一百一十五章 裴修出手

就在苏晚卿以为这一次自己在劫难逃之时,旁边一阵风声忽的闪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相反的,腰间出现了一双手,稳稳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微一使劲,便将苏晚卿带离了原地。

苏晚卿还未反应过来,对面已经传来了那黑衣人沙哑恼怒的声音:“是你,便是你跟了我一路,你是谁?”

苏晚卿猛然睁开眼睛,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那只手。那只大手洁白而纤长,根根分明,是她所熟悉的,裴修的手。

苏晚卿抬起头那一瞬间,便对上了裴修温润柔和的眸子。

他并未理会对面叫嚣愤怒的黑衣人,只是低低的温声道:“对不起,晚晚,我来晚了。”

苏晚卿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恍惚,这句话,她似乎不止一次,听裴修说过了。上一次,还是在她被苏晚月嘲弄自己没有马车可坐,裴修突然出现。

那个时候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但心中还是小小的感觉自己争了一口气。毕竟苏晚月整日挑衅她,嘲讽她。虽然苏晚卿并不是很在意这样的跳梁小丑,但她也是个有脾气的。换做别人,整日有一只见不得别人好的麻雀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只怕是早就将其打飞了。

所以苏晚卿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算是很好了。

但今日,在她即将受伤的时候,出现的人不再是夙夜,却是裴修。这样奇妙的感觉,让苏晚卿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她呆呆的看了一眼裴修温润的眸子,和他脸上在月『色』下泛着银光的面具,这是裴修呀,和平日里的他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苏晚卿顺着面具往下看,看到的却已经不再是裴修平日里绝对不离身的轮椅,而是他纤长的双腿。裴修的双腿,就这样牢牢地站在地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般。若是旁人看了他,根本不会相信,他不久前,还坐在轮椅上。

甚至在前几年,他也从未离开过轮椅。从来没人想过,有一天,裴修会站起来。

苏晚卿也没有想到,她微微张开小嘴,却只感觉喉咙有些梗住,想说什么,在这个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裴修低下头,半搂着怀里根本没掩饰住自己讶异小表情的人儿,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虽然他知道,有些事情,他迟早要跟晚晚解释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来的这么早,其实他也还未做好准备,更何况是晚晚呢。

裴修原本打算得很好,待时机成熟后,他便将一切事情都告知晚晚。虽然之前欺骗了她,自己也很内疚,但裴修也是不得已。今日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晚晚受伤。虽然这意味着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情也可能暴『露』于天下,但他已经不在意了。

没有什么,比晚晚的安全更重要。即便这可能会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但裴修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若他没有遇到晚晚,自己今后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既然老天爷安排了他们的相遇,裴修没有理由不珍惜。况且,他是那样的深爱着晚晚。

没错,是深爱。他对于苏晚卿,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由喜欢转变成了爱。即使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很多的甜言蜜语,甚至还没有成亲。

但裴修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每天他的心都满满当当的装着一个人,那个人总是无时无刻的牵动着自己的心,无论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在瞬间吸引他的目光,让他情不自禁的追随。

此刻裴修看着苏晚卿的眼神,忽然有些担心,晚晚会不会因此而生自己的气?虽然他们二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但裴修对于苏晚卿的『性』子,却是『摸』得一清二楚。

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更是一个难以忍受他人欺骗的人。若晚晚因此而离开了他,裴修忽然不敢想下去。

就在裴修想说什么的时候,旁边那个一直被二人忽视的黑衣人,终于恼羞成怒了。他抡起铁链,狠狠地砸向苏晚卿和裴修二人所在的方向。若是二人不躲开,绝对会造成重伤!

苏晚卿只感觉一道风声划过,她刚想讲话,裴修已经神『色』一凛,搂紧了她的腰肢,猛地一抬,便带着苏晚卿远离了原地,躲开了黑衣人的袭击。

黑衣人有些恼怒的接二连三挥动着手中的铁链,但每每都被裴修给躲了过去。看着裴修灵敏的脚步,黑衣人明白,面前的这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只怕是武功并不比自己差,甚至有可能还在自己之上。

黑衣人也不是个蠢的,他知道裴修想要保护怀里的那个女人,他便屡屡往苏晚卿的身上攻击。烈风阵阵吹过,掀起了黑衣人的兜帽,苏晚卿看着那兜帽下『露』出来的面孔却发现,那黑衣人在里面还带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她只看到了一双狠辣恶毒的双眼,这个眼神,让身经百战的苏晚卿,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原来真的可以这般冷酷无情,而且还充满了杀意。

那黑衣人几次袭击苏晚卿不成,原本就恼羞成怒的他,更是要发了狂。

自己的实力,基本上没碰到过什么敌手,如今却在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面前落了下风。况且,那个男人还保护着一个女人,这本身就意味着他不能够完全施展自己的身手,但即使是如此他也没有落了下风。

这足以说明,这个男人比自己强多了。

但是黑衣人知道,自己此刻绝对不能输。若是他输了,那么以后也就完了。本来他混在这皇宫中,便别有目的。此刻若不解决二人,再将其他人引过来,那他就真的逃不掉了。

毕竟在这天离国,可没什么人可以帮他的。输了,那他这条命,也就搭进去了。

想到这里,黑衣人的眼神更是狠辣,他看着裴修稳稳地护住苏晚卿的模样,再次伸出铁链,顺势往苏晚卿的右边打去。

裴修立即搂紧了苏晚卿就要往左边闪去,生怕那黑衣人伤害了她。

那黑衣人看着裴修的动作,不怒反笑。就在裴修注意到黑衣人的眼神,心里大叫不妙时。黑衣人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用力的往苏晚卿的身上甩了过去。

苏晚卿避无可避,竟是被那白『色』的粉末洒了一身!

那粉末落到苏晚卿『裸』『露』出来的手臂上,立刻起了一点点的红斑,并且迅速的往旁边的肌肤蔓延过去。

苏晚卿只觉得自己的肌肤和颈间都火辣辣的,她身子一软,就要往后倒去。裴修看着苏晚卿的模样,立刻慌了,他稳稳地扶住苏晚卿,就要去碰她的伤口。

旁边的黑衣人看到裴修有些慌『乱』的动作,“桀桀”的怪笑出声,尔后用喑哑难听的声音说道:“你尽管碰吧,你碰了之后,你的手也会废掉。我看你怎么护着她,中了我的毒粉,她的身体只能慢慢溃烂,最后痛苦的死去。跟我作对,门儿都没有!”

裴修听了黑衣人的话,心里一惊,晚晚居然中了如此严重的毒。他的心里立刻涌上了浓浓的愧疚和后悔,若不是因为他中了计,那黑衣人也就不会得手,晚晚也不会受伤了。

苏晚卿看着自己的肌肤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尔后开始撕裂,撕心的疼痛开始蔓延开来,她不禁低低的呻『吟』出声。

裴修搂着她,额头都出了汗,他不敢碰触苏晚卿,害怕她的毒素蔓延得更快。他只能低低的急声道:“晚晚,晚晚,你要坚持住!”

苏晚卿有些艰难的抬起头,幸而方才她在毒粉飞过来的瞬间,迅速的躲开了一点,毒粉这才没有洒落在她的脸颊上。不然,此刻的苏晚卿,只怕是已经毁容了。

但尽管如此,那毒粉的威力,还是远远超出了二人的想象。苏晚卿从未感觉到,居然会如此的疼痛,痛得就像被火焰硬生生的灼烧,让她难以忍受。

苏晚卿凝视着裴修,看着他眼里的着急、悔恨、痛苦,她知道裴修在悔恨些什么。但其实,这并非是他的错,不是吗?终究是因为自己太弱了,才会导致如此的结果。

她微微握紧了拳头,疼痛蔓延得更快了。苏晚卿微微张开小嘴,低低的说道:“修,无事,别担心我……”

裴修看着苏晚卿强忍疼痛的模样,汗水已经大滴大滴的从她的额间滑落,她的嘴唇也是从未有过的惨白。这样面无人『色』而又脆弱无比的少女,真的是他平日里所见的那个清冷恬静的晚晚吗?

裴修几乎不愿意看下去,在收到苏晚卿安慰的眼神后,他小心翼翼的将苏晚卿放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他还是贴心的将自己的蓝衣扯了下来,铺在了有些凉意的地面上,尔后轻柔的将苏晚卿放置在上面。

眼下,苏晚卿的身子不能再拖,但他必须先将黑衣人解决了。否则,到头来,他们二人都讨不了好处。

裴修直起身子,看着面前得意不已的黑衣人,薄唇轻启:“敢伤了晚晚,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重创黑衣人

那黑衣人看着裴修染上了冷意的眸子,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面前这个一直神『色』如常的男人,在那少女受伤后,居然变得如此不同。即便黑衣人觉得自己的眼神已经足够冷漠凶狠了,但在裴修面前,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就仿佛是一头沉睡已久的野兽,它彻底的觉醒了。而让它觉醒的那个人,恰恰是自己。

看着裴修毫无情绪的眸子,黑衣人的心脏微微抖了抖,他捂住胸口,只能暗暗给自己打劲儿。反正那女的中了自己的毒,也活不久了。自己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个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黑衣人虽然内心有些发怵,但他也知道,今日自己若不尽全力,只怕是活着离开都有些困难。因为面前的这个已经处在发怒状态的男人,身上的气势煞是惊人,连身经百战的黑衣人,都感觉有些吃惊。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身上的气势根本掩都掩盖不住,若是没有经历过无尽的杀戮,是根本不可能形成这样的气势的。天离国何时有这号人了?他怎会从未听说过?这不可能。

就在黑衣人还在胡思『乱』想的猜测裴修的身份时,裴修已经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柄修长的袖剑,狠狠地朝黑衣人的方向攻击了过去。

黑衣人被裴修惊人的气势着实唬住了,就因为这一秒钟,他站在地上未曾离开,裴修转眼间便已经飞身掠到了他的面前。

黑衣人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裴修,尽管隔着一张冰冷的面具,他也感觉到了他对自己浓烈的杀意。这种杀意让他的心脏陡然一紧,立刻醒过神来,在裴修抬起手时,陡然往后退去。

但黑衣人快,裴修的动作却更快。当他到达黑衣人面前时,黑衣人的姿势便已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当黑衣人立刻要向另一个方向移动时,裴修也立刻动了身,顺着黑衣人闪躲的方向冲了过去。

同时裴修举起了自己的袖剑,毫不留情的往那黑衣人的胸口砍了过去。风声呼呼地在黑衣人的耳边响起,他的心中一惊,连忙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往右边以一个奇特的姿势弯了过去,竟是险险的躲过了裴修的攻击。

裴修一击不成,倒也不恼怒。在黑衣人刚刚完成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时,他立刻又攻了上去,黑衣人只能再次施展自己的身段,躲开裴修的攻击。他每躲开一次,便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当初修炼的功法,让自己的腰身如此柔软。

否则,他根本不可能躲开裴修的攻击,这时候,只怕是自己都要被他拦腰砍断,死不瞑目了。

裴修虽然一次次的攻击都没有成功,但他并没有因此落了下风。相反的,他的眼睛里散发出了一阵令黑衣人有些害怕的光芒。那是一种面对着猎物,势必要将它打倒,撕咬致死的信念。这种强烈的信念散发出来,让黑衣人的小心脏,已经不知道抖了几次了。

黑衣人躲得艰难,裴修却越挫越勇,不断的朝他攻击而去。除了用袖剑之外,裴修还用上了内力,以内力化形,朝着黑衣人攻了过去。

黑衣人只感觉面前一阵风声冲着自己猛烈的冲来,他看不见裴修的内力,但却能够感受到他『逼』人的气势。那内力狠狠地打在了黑衣人的胸前,他立刻狠狠地吐出了一大口血,脚步凌『乱』的往后退了好几大步。

黑衣人捂住自己疼痛不已的胸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裴修。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他居然能够以内力化形来攻击自己,要知道,内力本身便不是一朝一日可以练成的。更何况,内力是很珍贵的,一旦使用过度,人的身体便会枯竭,内力很难恢复。

而作为一个必须要使用武功的人来说,失去了内力,便形同废物,跟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区别,只能任人宰割了。但这个男人,却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内力一般,如何使用都不会枯竭。

黑衣人是可以感觉到的,原本裴修使用袖剑攻击他时,便已经带上了许多内力,所以自己每次躲避才会如此艰难。但除此之外,他居然还有足够的内力,甚至还将内力化形。内力化形,在江湖上几乎从未出现过,只是一个传说,就连黑衣人,也只是听说过罢了。

在遇到裴修之前,他从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有能力将内力化形去攻击人。毕竟化形本身就需要有浑厚的内力支撑,再者,一次内力化形后,基本上是消耗完了一个人丹田所有的内力。一般人,也不敢轻易尝试,谁敢保证,自己有能力化形一次,就已经能够将对手杀死?

况且,内力化形本身就已经很困难了。若是换成黑衣人自己,他内力化形一次,只怕是身体都被掏空了,哪里还有力气将这股子内力攻向别人?

但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做到了,他不仅做到了,神『色』间却依然如此的轻松淡然!黑衣人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即便那男人是装出来的,身体已经很虚弱,自己此刻也打不过他。

因为黑衣人现在已经完全感觉到内力化形攻击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了,方才自己的胸口不过仅仅是疼痛,如今,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五脏六腑,似乎都已经移了位,甚至有可能已经被那股子冲劲给打碎了。

鲜血不停地从黑衣人的嘴中涌出来,裴修看着面前虚弱不已的黑衣人,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冷笑。敢伤害他的晚晚,就要做好被自己报复的准备。今日,他若想要活着出去,没那么简单。

虽然内力化形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虽然裴修表面看起来无事,但实际上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毕竟内力化形,本身就只是个传说,裴修也是第一次尝试。

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只怕是要骂他是个疯子了。内力化形是谁都可以轻易尝试的吗?一不小心,可是会变成一个废物的!所以说,裴修本身也是一个疯狂的人。

但裴修不会将这一切表现出来,他神『色』淡淡的看着黑衣人道:“将解『药』拿出来,我饶你不死。”虽然这是暂时的。

现在的裴修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也不能继续下去了。若是那黑衣人还有力气,他便会发现,自己如今也是灯尽油枯,风一吹便会倒。

但裴修一点儿也不觉得后悔,他为了晚晚,什么都可以做。他也有自己的分寸,知道自己不会出事,才敢出手。若为了救晚晚,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晚晚也决计不会接受的,她只会恨自己。

不得不说,裴修真是理智得可怕。

黑衣人看着面『色』沉稳的裴修,心中不禁嘀咕,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这个男人真的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可是,怎么可能?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如此厉害之人么?

但是裴修所说的话,也的确让黑衣人心动了。他当然不想死,用那个少女换回自己一命,也没什么可惜的。反正他知道了这少女的模样,相信这个男人的身份他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查出来了,等自己养好了伤,做好了准备,他不相信自己还打不过这个男人。

想到这里,黑衣人干脆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瓷瓶子,扔给了裴修,尔后用沙哑虚弱的声音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裴修接过那白瓷瓶,打开后仔细的闻了闻,发现里面的味道并无异常后,这才低下身小心翼翼的喂给了苏晚卿。

苏晚卿此刻的意识已经不甚清晰了,但裴修捧着她的小脸给她喂『药』时,她还是下意识的张开了小嘴,将那些『药』都喝了进去。

凉意逐渐蔓延全身,原本火辣辣的痛处,此刻似乎都减轻了不少,苏晚卿被这清凉给激醒了,她微微睁开了自己的双眸,看向了裴修。

裴修看到她的神『色』变好了一些,手上脖子上原本已经溃烂的皮肤,已经慢慢地停止了溃烂,似乎隐隐有了一丝结痂的趋势。他知道,这黑衣人并未骗他。

不过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别的小动作,毕竟,他的命还在自己手上,他总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那黑衣人看到苏晚卿的身体开始恢复,而裴修的神『色』似乎好了一些之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哪里还敢做别的小动作,此刻做这些,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

不得不说,黑衣人还是很识相的。他现在已经深刻意识到,这少女对这个银面具的男人究竟有多重要了。若是她出现了一丝的差池,自己只怕是尸体都要凉了。

报仇之日永远不晚,他不急。以前这么多年,自己都熬过来了,区区一个银面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颗『药』,吞进了肚子里,感觉到五脏六腑稍稍好一些,这才腾起轻功,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裴修顾不上那个男人了,他将苏晚卿搂紧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她,柔声的唤道:“晚晚,你醒醒,已经没事了。”

苏晚卿的凤眸又睁开了一些,她看着裴修眼底的心疼和温柔,微微张开樱唇,却只吐出了几个字:“你究竟是谁?”

第一百一十七章 裴修的身份

裴修看着苏晚卿眼底一派的平静,忽然有些慌了,他低声的说道:“晚晚,我是你的裴修呀。”

苏晚卿微微摇了摇头,看向他的腿,尔后说道:“我的修,他的腿脚不好,只能坐在轮椅上。而你是一个健康的人,你不是我的裴修。”

裴修搂紧了苏晚卿几分,贴近了她,缓缓地说道:“对不起,晚晚,是我不好,我之前欺骗了你。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苏晚卿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她感觉身子好一些后,微微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虽然有些费力,但她还是尽力的用自己的力气将身子抬高,稍微离裴修远了一些。

裴修看着空『荡』『荡』的怀里,又看着费劲的却依然要往另一边挪去的苏晚卿,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裴修看着依然不出声的苏晚卿,小声哀求道:“晚晚,你别这样不说话……我宁愿你打我、骂我,你也不要这般冷落我。晚晚,我真的受不了这样。”

苏晚卿抬起凤眸,看着裴修眼底的哀求和忧伤,微微动了动樱唇,还是说道:“你说吧,你究竟是谁?裴修,还是夙夜?”

苏晚卿的话一出,裴修的瞳孔微微缩了一缩。晚晚,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自己明明掩饰得很好,怎么会……

似乎是发现了裴修眼底的有些不可置信,苏晚卿轻轻地笑了。她的神『色』还有些苍白,这一笑倒是给她的容貌增添了不少颜『色』,但看上去依然是那么的柔弱。

这样的苏晚卿,是裴修从未见识过的。

好似风一吹,她便会消失一般。柔弱的娇躯让裴修第一次觉得,苏晚卿原来也会有这般脆弱的一面。而这一幕,恰恰还是自己造成的。想到这里,裴修就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

自己明明说过,会一辈子好好地疼爱晚晚,将她当做自己最亲密的爱人。但是,欺骗晚晚的是自己,害晚晚受伤的,也是自己。为何,自己如此的过分?

苏晚卿看着裴修的神情,一时之间也没有开口。

其实她早就该想到了,裴修和夙夜,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为何每一次,在她有难时,夙夜都能准时的出现。一开始,也许他真的一直都暗暗地陪在自己的身边。但到了后来,她慢慢发现了不对劲。

裴修出现的那一刻,夙夜永远不会出现。夙夜出现的时候,她也从未见过裴修的影子。况且,两个人都带着银『色』的面具,她之前,为何就从未发现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呢?

虽然她也奇怪过,两个人所带的面具,似乎没什么区别。但在这之前,苏晚卿真的从未怀疑过,这二人之间,其实是存在着某种联系的。

在狩猎场的那一次,苏晚卿的心中就已经隐隐察觉了。那一次,她明明在皇家猎场,这件事情,按理来说,夙夜根本不会知道。

但在自己危难的关头,他就是如天神一般降临了。她那时候还没想过,为何夙夜总是会准时准场的出现,他难道真的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答案显然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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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章提要:/>

夙夜也有自己的生活,更何况,他的身后,似乎还是江湖一个很神秘很强大的组织。这在之前,她就已经有所耳闻了。拥有这样身份的男人,怎会有时间一直跟在她一个普通的少女身边?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他其实一直都在她身边,或者说,一直都存在在自己的生活中。只是他从未表现出来而已。

后来,苏晚卿也的确去证实了一件事情,在皇家猎场那一次,夙夜出现的时间并不算很长,毕竟后面自己昏『迷』了一段时间。在醒来时,她的身边空无一人。她那时候还奇怪,若换作平常,夙夜救了她,没理由会抛下她不管的。那时候,她还怀疑过救自己的人并非夙夜。

但后来,当她知道,夙夜的确救了她,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时候夙夜在确认自己的安全匆匆离开,是因为有要事,他无法脱身,不能离开太久。

待苏晚卿回去后,她特意找当时在场的丫鬟侍卫问了一下裴修的行踪。在她狩猎期间,裴修的确离开过一次,离开了大约有一小段时间。虽然大伙儿都有一些奇怪,但碍于他的身份和受宠爱的程度,还是很聪明的选择没有多问。

六皇子的行踪,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够了解的?人家喜欢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了。况且,也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倒是皇上,发现六皇子离开了这么一段时间,在他回来后还特地关心了他一阵。六皇子的回答也很简单,他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便离开了一会儿。

苏晚卿在听了那些丫鬟侍卫的回答后,更是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某一个怀疑。一开始,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荒唐,毕竟两个根本毫无联系的男人,怎么会有关系?

更何况,她从未怀疑过裴修,她觉得,两个人相爱,本身就是一个彼此坦诚和信任的过程。她从不觉得,裴修的腿脚,其实并没有『毛』病。她也从不认为,裴修所做的一切,都是充满了欺骗和隐瞒的。

但是她最后却发现,这一切,原来是真的。自己那些原以为荒唐的猜测,其实一点儿也不荒唐。

事实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在自己的面前,由不得她不接受。

除此之外,一个人身上的味道和眼神,其实是骗不了人的。

她有好几次,离夙夜也很近。她有几次意识不清,但还是能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松香味。虽然味道很淡,甚至可能被夙夜刻意的遮掩了,但苏晚卿的鼻子根本不是常人能比,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一切。

而裴修身上的松香味,也一直是让她感觉十分安心的味道。当这两股味道撞在一起,苏晚卿才发现,这二人,原来有这么多的相似点。

更何况,夙夜天生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眸,在见她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微微眯起来的。苏晚卿也没有过多的注意到他的眼睛,但在面对裴修时,她会很专注的看着裴修的眼睛。

裴修也长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眸,他的桃花眸却满是温润,给人一种如沐清风的感觉。夙夜的桃花眸中,却满是不羁和桀骜,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夙夜的气场很强大,即便他桀骜不羁,别人也觉得,他似乎天生就该如此。

就是这样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却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个人,还是曾经让苏晚卿纠结无数次的,自己的爱人。

想起之前夙夜在自己的面前诋毁裴修,自己还这般义愤填膺的维护那个男人,为此还气了夙夜一段时间,苏晚卿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子一般。明明夙夜和裴修便是同一个男人,夙夜在听自己夸赞裴修的时候,其实心里美滋滋得不得了吧?他却还是摆出了一副讨厌裴修讨厌得要死要活的模样,好像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苏晚卿只觉得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了裴修,便断不能跟其他的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对于夙夜,她的内心其实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感觉。毕竟几乎每一次,在自己的危难关头,出现的那个男人都是夙夜。她曾经为此还唾弃了自己好一阵时间,自己的内心怎么可以这般摇摆不定?这样做,如何对得起裴修?

但如今,苏晚卿只能说两个字:呵呵。难怪,她对夙夜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根本就是因为,这两个男人是同一个人!

裴修在苏晚卿的身边,他的蓝袍子还铺在地上,一身白『色』的里衣随意的披在身上,发丝有一丝凌『乱』。但男人的气势依然惊人,他不过是随意的坐在那里,也无法让他人移开目光。

但方才杀人气势汹汹的男人,在一脸沉思的少女面前,却满是可怜兮兮的神『色』,仿佛方才那个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并非是自己一般。

如果黑衣人还在这里,他必定会惊掉了两个眼珠子,惊呼这根本不会是同一个男人!

但是裴修,也只有在苏晚卿面前,才会『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正如他作为夙夜时,虽然在下属面前,还是会保持自己的威严。但在苏晚卿面前,他却死缠烂打,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一定要讨到苏晚卿给的糖吃。

苏晚卿只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轻轻的扯了扯,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袖子。果不其然,那上面有一只纤长的大手,正用两根指尖,小心的夹着她的衣裳,带着讨好意味的扯了扯。

苏晚卿抬起头,看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发现他的眼里满是可怜巴巴和委屈,微微挑了挑眉,这男人,居然还委屈上了?她还没委屈呢!

苏晚卿冷声道:“放开。”

裴修别过头:“不放!”

“你是小孩吗?放开!”

“我不!”

裴修微咬着唇,就是不肯放开苏晚卿的袖子。苏晚卿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此刻早就已经『乱』七八糟了,袖子也被裴修扯得不成样子。

苏晚卿的眉心跳了跳,面前这个男人,要说他不是夙夜,她都不信!这般幼稚的男人,不是夙夜还会是谁!

裴修看着脸上渐渐染上怒气的苏晚卿,抓着她的袖子赶紧放松了一些,他看着苏晚卿,小心翼翼的说道:“晚晚,别生气嘛。要不,你看看我的脸?看看我的脸,你就不生气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裴修的过往

苏晚卿闻言瞪了裴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看到你那张脸,我就觉得更生气。你之前听我这么夸奖你,你心里是不是可得意了?肯定在嘲笑我吧?啊?”

裴修这个时候哪里敢再火上浇油,虽然当时他作为夙夜时,听苏晚卿一直维护着自己,心里的确很高兴,也很欣慰。但现在晚晚还在气头上,自己哪能将真实的情绪表达出来。若他真这样做了,只怕晚晚以后都不愿意理他了。

想到这里,裴修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他绝对没办法接受晚晚这般对自己。否则,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因此,裴修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晚晚,怎么会呢,你夸我,我的确很高兴啦……但是我怎么会嘲笑你呢,我爱你都来不及……”

苏晚卿看着裴修可怜兮兮的神情,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现在是知道了,这男人,根本就不像表面一般温润无害,心里一直藏着一只大狐狸呢。她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要上当受骗了。想到这里,苏晚卿就觉得气恼得不行。

若非今天自己遭遇了不测,只怕是裴修也不会显出自己真实的实力,更不会让她知道,他的腿脚根本没有问题,而且武功还那么的高强。

更重要的是,他还『露』出了自己隐藏了许久的另一层身份。苏晚卿忽然有了一丝庆幸,自己虽然受了伤,但裴修的身份也浮出了水面,她也不算吃亏。

但是那个黑衣人,苏晚卿想到那个狠辣无比的眼神,神『色』微微严肃起来。这个男人,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并非天离国之人,接下来,必须查出来,他究竟是跟谁进来的。虽然之前有一个怀疑的对象,但她并未证实,所以,此刻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更重要的是,裴修那个独一无二的银『色』面具,只怕是他的身份根本遮不住。那黑衣人,日后必定会知道关于裴修的种种。他与裴修的一番打斗,自然也『摸』清了裴修的实力。若到时候,他将这些事情都抖了出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自己为何要理这些事情?若非因为裴修欺骗了她,她至今还蒙在鼓里呢。苏晚卿思索到这里,又狠狠地瞪了裴修一眼。

裴修看着还在闹别扭的苏晚卿,心里也清楚,这丫头,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原谅自己了。毕竟,如今是自己有错在先,他也说不得什么。

裴修伸出手,轻轻的裹住了苏晚卿的小手,苏晚卿反应过来,立刻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裴修没有放弃,又伸手去重新握住苏晚卿的小手,但仍然三番四次的被苏晚卿狠狠地甩开。

裴修叹了一口气,也不着恼,而是开口道:“晚晚,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会选择这般做吗?”

苏晚卿将头偏到一边,气呼呼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你。”

裴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在我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吧,我的父皇和我的母妃很是恩爱。那时候在我的眼里,我的母妃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善良的女子,她漂亮又温柔,对我总是满满的关怀和爱护,从未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不好。她与父皇也是如此,两个人之间从未吵过架,母妃也从未与父皇红过脸。他们二人相亲相爱,犹如神仙眷侣一般。那时候的我以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父皇和母妃更恩爱的人了。”

苏晚卿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打断。她发现裴修的眼里已经满是回忆,她知道,裴修的母后,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除此之外,她对于他的母妃,倒是一窍不通。

裴修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这幸福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没想到,在我六岁那一年,母妃忽然毫无预兆的病倒了,那时候父皇很着急,将天离国所有最好的太医都请了来,给母妃看病。但母妃依然缠绵病榻,终日只能躺在床上,神『色』总是十分苍白,看起来很虚弱,她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就这样撒手人寰了。父皇很是悲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缓和过来,而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太后当年一直不赞成父皇和我的母妃在一起。父皇遇到母妃,是在他还是一位皇子时,外出体察民情时相遇的,我的母妃不过是一个富贾人家的商女,而父皇却已经是太子。二人的身份差距悬殊,但他们却相爱了,甚至当初父皇为了将母妃娶回去,还威胁了太后,若她不同意,自己便不当这个太子。所以太后最后妥协了,但她却一直不喜我的母妃。在我四岁时,太后为父皇招了很多秀女想为他选妃,开枝散叶。这其中,就有现在的皇后,以及阮贵妃。”

裴修说到这里,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那时候,皇后和阮贵妃不过是个秀女,她们仗着姿『色』从秀女中脱颖而出,得到了太后的喜爱。皇上碍于颜面,便册封了二人,还有其他的几个秀女。母妃虽然对此有些不满,但她也知道,父皇终究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她觉得,只要父皇的心一直在自己的身上,便足够了。但是,最后,她却还是被害死了。”

听到了“被害死”的字眼,苏晚卿心里一惊。没想到当年裴天宇与裴修的母妃是如此的恩爱,这故事虽然有些老套,但却这样真实的发生了,而且,对象还是自己未来的婆婆。

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听到裴修提起如今的皇后和阮贵妃,苏晚卿便知道,这当中必定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深宫中的尔虞我诈,虽然苏晚卿并未经历过,但她也是看过古装剧的人。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看到苏晚卿并未很惊讶的神情,裴修相信以她这么聪明的小脑袋瓜,很容易就清楚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我是后来才知道,当初我母妃与如今的皇后和阮贵妃关系这般好,其实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皇后和阮贵妃合伙害死了我的母妃,两个人之间,谁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便各凭本事了。我到后面查明真相时,真的感觉难以置信。我这般善良的母妃,就这样成为了两个恶毒的女人斗争的牺牲品。”

说到这里,裴修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他的拳头也紧紧地握了起来。可想而知,他究竟有多恨这两个女人了。

苏晚卿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裴修的大手。裴修低头看向她,苏晚卿就这样回望着他。半晌,裴修的拳头松了些,他反手握住苏晚卿,沉声道:“原本我以为,在我母妃死后,她们会消停。在我出征的那一年,你也知道,我受了伤,中了毒,腿坏了,这些都是真的。后面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阮贵妃在背后搞的鬼。那时候的我,虽然深得父皇宠爱,但势力根本远远不及阮贵妃,她背后除了一个庞大的家族以外,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我这些年一直潜伏,就是为了查清她背后的一切。”

裴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苏晚卿,认真的说道:“晚晚,这一切,我真的不想瞒着你。只是,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若是暴『露』了,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其实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遇到你。我以为我就会这般浑浑噩噩的过一生……本来我想等到时机成熟,再将一切与你坦诚的,只是我没有料到,这一天提前了。我并不是有意想要隐瞒你的,晚晚,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看着裴修近乎哀求的神『色』,苏晚卿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裴修做的一切,自然有他的想法,他本身就不是一个鲁莽之人。

但是这种被拒之门外,被隐瞒的感觉,也的确不好受。

在知道了裴修的身世后,苏晚卿哪里还气得起来?他幼年丧母,杀母仇人就在面前,他却无力为母报仇,甚至自己也搭了进去。这种感觉,苏晚卿是能够理解的。

她小的时候,也无父无母,从小便为了一个佣兵而生。为了活下去,她只能拼命的练习,拼命的提高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在这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他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正是因为如此,才是他们努力的原因。为了生存,为了能够选择,他们必须努力。

只有强者,才有选择的余地。弱者,从不会被人怜悯。

想到裴修遭遇的种种,苏晚卿这才明白,为何一开始,阮贵妃便针对她,还不惜当众给自己下『药』。她根本就是不想让裴修好过!在她的眼里,只怕是修拥有幸福的权利,她都不允许。

苏晚卿算是看清了阮贵妃的面目,这种恶毒的女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她看着可怜巴巴的裴修,没有出声,而是伸出手,轻轻的解下了裴修的面具。

裴修没有丝毫的动作,任由苏晚卿行动。

面具被缓缓地揭开,果然,没有想象中的丑陋无比,夙夜那张熟悉俊美的容貌,出现在了苏晚卿的面前。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是你,足矣

苏晚卿看着夙夜精致如天神的面庞,不禁再次在心中感叹,造物主果真是极其的偏爱面前的这个男人。明明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个嘴巴,但是偏偏结合在一起,却形成了这般惊人的样貌。

苏晚卿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的这张脸已经美得惊为天人,但裴修的这张脸,却更是造物主的赏赐。他脸上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角落,都几乎是完美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睫『毛』纤长,没有丝毫的『毛』孔,皮肤好得让她作为一个女人,都有些嫉妒。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长得比女人还漂亮?

苏晚卿看着裴修俊美的面孔,不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裴修看着苏晚卿,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般姿态,正如当初他作为夙夜时,对苏晚卿那般。只不过这其中,更多了几分他作为裴修的亲昵。

苏晚卿并没有拒绝裴修的碰触,若换做以前,他作为夙夜时,自己早就瞪着他,嚷嚷道:“你放开手啦,别弄『乱』我的发型。”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是裴修,她便没有任何的抗拒了。

虽然心底还有一丝气恼,但更多的,却是对裴修的心疼。他小小年纪便遭遇了这么多,却根本无人可以诉说。这皇宫,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他能够坚持下来这么久,实属不易。

毕竟,裴修即便是再强大,他终究不过是一个人在战斗。一个人默默地坚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自己心里很清楚。

想到这里,苏晚卿心底最后的一丝别扭,也慢慢地消散了。

裴修自然能够感觉到苏晚卿的情绪波动,他握紧了苏晚卿的手,微微一使劲,便把人给拽进了怀里。

苏晚卿躺在裴修温暖熟悉的怀抱中,闻着他令人安心的松香味,轻轻地闭上了双眸。

裴修感觉到怀里人儿的乖巧,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头发,将脸贴在上面,搂紧了她,眼神渐渐温柔下来。

夜晚的风儿很凉,但两个相依在一起的人儿却很暖。只因他们此刻的心紧紧地靠在一起,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半晌后,裴修低下头,伸出手将苏晚卿的小脸抬起来。苏晚卿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裴修。

裴修低低地说:“傻丫头,以后我不会再做任何欺骗你的事情,希望你也不要骗我,好吗?”

苏晚卿乖巧的点了点头。

裴修笑了,低喃道:“真乖。”尔后他缓缓地低头,温柔的吻住了苏晚卿柔软的双唇。

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一般轻柔,而是趁着苏晚卿有些fā lèng的空当,微微使劲儿,便轻而易举的进攻了苏晚卿的城池。

苏晚卿猝不及防,只能被动的张开了小嘴。裴修立刻见缝『插』针,探了进去,寻找着苏晚卿柔软的香甜。

苏晚卿微仰着头,手只能不受控制的搂住了裴修窄细精壮的腰身,被动的承受着他甜蜜不已的攻击。

感觉到裴修的强势,苏晚卿虽然有些害羞,但也没有拒绝。面前的男人是她爱的男人,她并不讨厌他的亲近。

感觉到苏晚卿的乖巧和配合,裴修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他牢牢地掌控住了苏晚卿,邀请着她与自己一起,沉浸在亲吻的美好和甜蜜中。

苏晚卿一开始还有些害羞,但慢慢地,她也不再像一开始的无措,而是有些笨拙的回应着裴修的亲吻。

裴修感受着怀中人儿的回应,几乎有些欣喜若狂了。过了这么多年,他原本早就没什么情绪了。但没想到今日,因为一个吻,他的心情居然有了如此多的起伏。

裴修此刻唯一想做的,便是加深这个吻,狠狠地亲吻怀里的人儿。

但他也不想太过着急,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不能急于一时。更何况,晚晚虽然刚及笄,但终究还小,他可不能过于急躁。否则,只怕是会吓坏了这个人儿。

毕竟,以后他们还有非常多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他也不着急。

慢慢地享受这个甜蜜的递进过程,是裴修认为很满足的一件事情。只要晚晚能够一直呆在他的身边,足矣。

一吻完毕,裴修有些依依不舍的放开了苏晚卿的双唇。不是他不想继续,而是怀里的人儿被他吻得小脸都憋红了,再不放开,这个傻丫头只怕是要窒息而亡了。

裴修轻轻地『揉』了『揉』在自己怀中不断喘气的人儿,好笑的说道:“笨丫头,不知道换气吗?傻傻的。”

苏晚卿娇喘了一会儿,听到裴修的声音,不禁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她又没跟别的男人接过吻,她怎么知道嘛!

裴修似乎读懂了苏晚卿眼中的含义,他低下头在苏晚卿的唇上又是用力的狠狠亲了一口,发出了响亮的亲吻声。趁着苏晚卿害羞的间隙,他邪魅一笑,说道:“没事,晚晚,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不懂,我会慢慢教你的。”

苏晚卿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裴修。这还是平日里温润如风的那个男人么?整一个臭流氓!这也许才是他真正的『性』格,裴修的内心,其实更接近夙夜那般的形象。

况且他混迹江湖许久,夙夜的身份这般高,他早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似乎是察觉了苏晚卿的想法,裴修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声道:“一开始,我换了一个身份,换做夙夜,不过是为了释放自己的压力。在这皇宫中,相信你也看得见,很多时候,是不得不压抑着生活的。但我不想这样,若一直这样下去,也许我会疯掉。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换一个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人。在作为夙夜时,我可以肆意妄为,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根本不用担心会有怎样的后果。在我是夙夜时,我的心情真的很放松,很自在。但在作为裴修时,虽然有一半也是我的『性』子,但终究还是少了一些东西。晚晚,虽然我欺骗了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接纳作为裴修的我,也能接纳作为夙夜的我。”

裴修顿了顿,又说道:“虽然我知道,这般要求你,其实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但是晚晚,我太爱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所以,请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可好?”

苏晚卿看着裴修真挚而深情的双眸,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裴修精致的面庞,半晌才低声道:“笨蛋,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

裴修听了苏晚卿的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笑容,足以看花了苏晚卿的眼睛,她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呆住了。

裴修本就长得俊美,这般笑起来,更是『迷』了她的眼睛。即便苏晚卿前世今生也见过不少的帅哥,但没有一个人,能像裴修这般,笑进了她的心里。

苏晚卿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拥有属于自己独特的一切,拥有着不同寻常的思想,也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想起裴修对自己的坦诚,苏晚卿忽然有些犹豫,自己其实不也有事情瞒着他吗?若裴修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呢?

裴修发现苏晚卿有些忧愁,心里一惊,连忙抓着她问道:“晚晚,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苏晚卿看着裴修关切的双眸,心中的那一扇一直紧闭的心门,忽而就打开了。

她反手抓住了裴修的手,严肃的说道:“修,有些事情,其实我一直隐瞒着你。也许,是时候了,你有权利知道。”

裴修愣了愣,看着苏晚卿认真的双眸,尔后说道:“其实我可以感觉到,你有事情瞒着我。可是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这回换苏晚卿有些愣住了,原来,裴修竟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在隐藏着一些东西么?不过也是,裴修这般关心她,又这般细心,怎会没有察觉呢?

她苏晚卿自认小心翼翼,却终究还是瞒不过面前这个男人。只因,他爱她。

苏晚卿原本紧绷的心,忽然有些松懈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尔后开口道:“那天在我的院子里,我听到的那个神秘男人的声音,是你吧?”

裴修思索了一番,想起是自己最初对晚晚起了兴趣,便是在她的院子里。他乖乖的点了点头,并未否认。

苏晚卿看着他,忽而扬起笑容道:“其实那时候,我也刚来这里没多久。”

裴修敏锐的察觉了苏晚卿话中的意思,刚来没多久?难道……

果然,下一句话,苏晚卿便说了出来:“没错,其实我并非真正的苏晚卿,真正的苏晚卿,早就在落水时,在池子中淹死了。我不过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一缕魂魄,明明只是睡了个觉,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在水池里了。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裴修看着苏晚卿有些嗤笑的眼神,轻轻的皱起了眉。

第一百二十章 黑衣人的身份

裴修皱着眉,一时之间并未出声。

苏晚卿看着他的神情,半晌幽幽的说道:“这便是我最大的秘密,其实你也觉得难以置信,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对不对?但我并没有骗你,这一切都是事实。若是你无法接受,我……”

“不是这样的——”裴修突然出声,打断了苏晚卿接下来要说的话。

“晚晚,其实随着对你愈发的了解和深入,我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我感觉得出来,你的『性』格跟之前的那个苏晚卿完全不一样,虽然我并未接触过她,但通过打探,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只是我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晚晚,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也没有必要骗我。只是——”

裴修顿了顿,看着有些呆愣的苏晚卿,忽而展眉,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苏晚卿柔软的面颊,轻声的说道:“只是,修爱上的那个人,的确便是如今的晚晚,正是现在的你,才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让我想要去了解你,去探索你的一切。即便你不是原来的苏晚卿,又有什么关系呢?相反,我很庆幸,我能够遇上这样的你,并且能够与你相恋。其实,修要的很简单,也不过一个晚晚罢了。晚晚你只需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修都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便足够了。”

听完裴修说的话,苏晚卿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一开始,她不过是一抹异世界的游魂,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此地扎根,更未想过,她也会拥有曾经渴望的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但如今,这些羁绊,都伴随着她,鼓励着她,不断地往前走。她苏晚卿何德何能,能够遇上这么多知己呢?

看着眼眶有些红红的苏晚卿,裴修知道这小妮子是被自己感动得不轻了。他伸出手又用力『揉』了『揉』苏晚卿的脑袋,好笑的说道:“好啦,晚晚,你不要哭,不然待会儿就变成小花猫了。”苏晚卿瞪了裴修一眼,胡『乱』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嘟着嘴巴道:“我才不是什么小花猫呢。”

裴修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很晚了,尔后将自己的衣裳往苏晚卿身上又裹了裹,柔声道:“很晚了,今夜你伤了元气,还是早日回去歇息,可好?我再让祁老给你看看身子,免得我不放心。”

苏晚卿看着仅着一件单衣的裴修,眼神也渐渐柔软下来,她乖巧的待在裴修的怀里,半晌才闷声应道:“好。”

裴修看着怀里还有些别扭的小姑娘,笑了笑,搂紧了苏晚卿,纵身一跃,便隐入了夜『色』中。

在风中,裴修听到怀里的人儿传来一阵低低的,有些模糊的声音:“修,谢谢你……”

另一头,整洁干净的驿站中,赫连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神『色』有些阴沉。自从他来到天离国,就没什么好事儿。先是被那个小白脸弄伤了自己的手,后面发现,这个他恨透的小白脸不仅跟他一样是个皇子,而且人家的身份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几个台阶!

这让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赫连木情何以堪?况且他的『性』子本就高傲,却没料到这回,自己居然踢到踏板了!更气人的是,军师下的这么稳妥的『药』,居然被那劳什子容言玉给发现了!这对赫连木来说,可谓是个沉重的打击了。

要知道,在赫连木的眼中,军师本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成的,这会儿,军师居然失手了,而且现在都未回来,也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结果,会有怎样的心情。

赫连木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他太过大意了,军师今夜虽然没有明确的跟在自己的旁边,但若是有心人,也许能够查出来他们二人的关系。如今天离国皇帝如此关心这件事情,赫连木心里没鬼是不可能的。

不过,唯一让赫连木庆幸的是,天离国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让一个漂亮柔弱的女人来调查此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女人,再怎么漂亮,又能如何?还不是给男人暖床用的工具?在赫连木的眼里,女人就应该待在男人的身后,乖乖的被男人保护,没事儿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

况且,他一点也不相信那什么苏晚卿能够查出什么东西,一介女流之辈,能有什么本事?想到这里,赫连木稍微的放下了心。

这时,门忽然被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赫连木皱起眉头,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佣人。

他抬起头正想训斥一番,却发现一身黑衣的男人,扶着自己的胸口,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赫连木一惊,连忙站起来道:“军师,您回来了?”

军师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扶着门框,一时之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赫连木这时才发现军师的举止有些不对劲,当他闻到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时,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说道:“军师,您、您受伤了?”强大的军师,怎么可能会受伤?

那军师抬起头,似乎是看了赫连木一眼,半晌,他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道:“殿下来扶一下臣吧,臣实在是走不动了。”

赫连木连忙走上前,扶住了男人,引导着他往一旁的软塌走去。

军师在软榻上挨了下来,他又低声道:“帮我在怀里拿个『药』,白『色』的『药』包。”

赫连木也顾不上冒犯了军师,他有些慌『乱』的伸手进军师的衣裳中,胡『乱』的探寻着。几包『药』顿时被他掏了出来,赫连木看了看手上几个颜『色』各异的『药』包,从中拿出一个白『色』的,打开后,里面有一颗『乳』白『色』的『药』丸,静静的躺在那里。

军师看了那『药』丸一眼,虚弱的说道:“喂我吃。”他已经连礼仪都懒得在意了,赫连木此刻也在意这些。他拿起『药』丸,小心翼翼的喂进了军师的嘴里。

军师任由那『药』丸进入自己的嘴中,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但自己移位的五脏六腑,却在慢慢的治愈着。他运起气来,慢慢的将丹田中的内力输送到各处受损的筋脉中。

赫连木在旁边,也不敢出声,唯恐自己讲话,打扰了军师疗伤。军师受了伤,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况且,那个小白脸,还要靠军师来教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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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这幸福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没想到,在我六岁那一年,母妃忽然毫无预兆的病倒了,那时候父皇很着急,将天离国所有最好的太医都请了来,给母妃看病。但母妃依然缠绵病榻,终日只能躺在床上,神『色』总是十分苍白,看起来很虚弱,她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就这样撒手人寰了。父皇很是悲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缓和过来,而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太后当年一直不赞成父皇和我的母妃在一起。父皇遇到母妃,是在他还是一位皇子时,外出体察民情时相遇的,我的母妃不过是一个富贾人家的商女,而父皇却已经是太子。二人的身份差距悬殊,但他们却相爱了,甚至当初父皇为了将母妃娶回去,还威胁了太后,若她不同意,自己便不当这个太子。所以太后最后妥协了,但她却一直不喜我的母妃。在我四岁时,太后为父皇招了很多秀女想为他选妃,开枝散叶。这其中,就

后章提要:,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所以能不能找到苗老,要看天意啊。” 裴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瞪了一眼祁老道:“那你平日如何与那苗老通信的?寄信也没有地方可以寄吧。”他都快要气炸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与祁老头对着干。要是把他惹『毛』了,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但是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如今又顷刻间变得如此渺茫,他怎能不气? 祁老看着强忍怒意的裴修,却只是调皮的眨了眨眼道:“山人自有妙计,正可谓天机不可泄『露』……” “那五瓶桃花醉——” “行行行,老头子现在就去寄信可以了吧?但是苗老儿如今在哪里,等不等得到他,就看苏丫头你的缘分了。”祁老无奈的说道,这臭小子,就知道拿捏他的把柄。知道他最爱的便是桃花醉,哎,美酒害人呐!偏生他又最爱这一套,有何办法? 裴修这才稍微满意了一些:“那您快些去吧。” 这会儿知道对他用敬语了?祁老瞪了裴修一眼,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

半晌过后,军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六七成,这才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双手。

他抬起头,看向一旁一直很安静的赫连木,沙哑的说道:“殿下想问什么,便问吧。”

赫连木看着军师,小心翼翼的说道:“军师,为何受伤了?可是被什么人盯上,遭遇了不测?”

军师也不否认,他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臣从大殿中溜出去,本想去办些事情。却没想到,一直有人跟在臣的身后,还是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一开始臣并未在意,但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残废,而且武功高强。臣一时不察,便被那男人伤了。这天离国,何时存在这么一号人物,臣为何不知?”

赫连木听着军师的描述,一个越来越清晰的身影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那男人,是不是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

军师有些诧异的看了赫连木一眼,回答道:“是啊,殿下您认识?”

赫连木一拍手掌道:“那不就是天离国着名的六皇子裴修吗?他早年可是四处征战,年纪轻轻便立下了许多军功。后面似乎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他毁容又残废了。却不曾想,他的残废,原来是装的吗?”

军师愣了愣,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裴修!听到这二字,他的眼里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赫连木又急声道:“糟了,军师您下的『药』被那容言玉给发现了,天离国皇上如今在四处找您呢。不过如今军师您发现了那裴修的秘密,等我将此事传播出去,到时候,便无人会注意我们了!”赫连木说到后面,又变得兴奋起来。

没想到此次天离国一游,居然让他发现了如此惊天的大秘密。若是此事被爆出来,不知道裴修,会如何面对呢?连带着他那个劳什子未婚妻苏晚卿,也必定会受到牵连。到时候,她哪里会有精力来对付自己?

军师听后,沉默了半晌,沙哑的声音缓缓从面纱后传出来:“裴修是吧,伤了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赫连木看着面前从未『露』过真面目的男人,听到他话语中的阴森和可怖,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他忽然有些想不明白,军师究竟从何而来,虽然他以前从未在意过这个问题。但军师就像是凭空而降的男人一般,他帮了自己许多,自己便从未考虑过一切。若是将来,自己也碍了军师的眼,他是否也会如此狠辣,想要将自己一并解决掉呢?

赫连木想到这里,连忙晃了晃脑袋。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军师对自己这般好,他又怎会背叛自己呢?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军师并不知道赫连木在想些什么,他看着赫连木,轻轻道:“夜深了,臣先退下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赫连木连忙点点头道:“好,军师也辛苦了,早些休息。”

第一百二十一章 流言

盛大的宫宴过后,诸位使国的使者都还尚未离开,他们留在天离国,在皇帝遣来的臣子的陪同下,感受天离国的风土人情。

况且,有一些使国本就是奔着与天离国合作而来的,合作之事还未谈拢,他们自然不可能轻易离开。许多使者都身负着与天离国合作的使命,若是换做以前,在天离国还未崛起时,他们也许对天离国是不屑一顾的。但近年来,天离国的战神六皇子相继解决了周边几个企图挑衅天离国的国家,吞并了它们,使得天离国愈发的壮大后,这些原本安于现状的国家,便再也坐不住了。

虽然他们没有招惹过天离国,但彼此之间离得也并不远,若天离国越来越强大,迟早有一天,也许自己就被吞并了。所以一些小国,逮着这次出使天离国的机会,顺便探探天离国皇帝的口风,看其是否有合作的意向。

若真的两国交战,受伤的不过是无辜的百姓,部分国家的皇帝也并不蠢,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合作,是双赢最好的选择。裴天宇在宫宴上也充分的表现出了自己友好的态度,所以一些使者也稍微放下了心,安心的在天离国游玩起来。

只要能完成任务,他们便心满意足了。不过宫宴上发生的小『插』曲,至今还未过去。毒害容皇子的犯人还未找到,想必天离国皇帝也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这不,找了些臣子侍卫,明着是带他们游山玩水。实际上,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监视吗?

但因为裴天宇提前给众人表达了歉意,大家也知道容皇子背后的势力,是根本没法与之抗衡的。所以,即便他们心里有所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期盼着那犯人早日被揪出来,他们早日谈好合作,便可以启程回国了。

但其中有一个人,对于裴天宇的做法,自然是很不高兴的。这个人,自然就是赫连木了。毕竟下『药』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万一真的被查了出来,别说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回到胡人族,怕是他的腿也能让他父皇给打断了。

虽然平日里,他的父皇的确对他有求必应,但若是在波及到整个胡人族时,他对自己定当是无法留情的。否则,父皇如何向这么多的族人交代?这些基本的道理,赫连木是知道的,他自然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查出这一切。为此,他必须拼劲全力的阻挠。

如今,那残废的六皇子送上门来,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民间开始流传出一阵流言,那便是颜毁残废的六皇子,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残疾,他不过是假装的罢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石子一般,惊动了一池的湖水。老百姓们一听,都纷纷嗤之以鼻,高贵如斯的六皇子,怎会欺骗他们?况且,六皇子犯不着这样做。他放弃了一世的英明,甚至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去装作一个残废,有必要吗?除非他是个傻子,否则谁会放弃大好的前程,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赫连木听着属下的报告,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回的踱步,烦躁的抓耳挠腮。不对啊,事情怎么朝着自己想象不到的地方发展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是那六皇子身份被揭穿,然后被世人唾弃辱骂么?怎么如今,居然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个事实,反而信任着那六皇子。

赫连木显然低估了裴修在天离国的影响力,即便他的确没有残废,但曾经一战成名的威严,却一直保留在老百姓们的心中。在老百姓的眼里,六皇子就是天神,正是因为他在,才庇佑了整个天离国,使得天离国没有遭受敌国的袭击。若是六皇子真的没有残废,对于老百姓来说,反而是值得高兴的。这意味着,他又可以继续保佑着整个天离国了,他们怎会不高兴呢?

因此,赫连木原本想借此流言来转移大家注意力的事情,完全失败了。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流言,的确对某些人起了作用,比如裴谦。

裴谦在听到流言时,心里很是惊讶。他想不通,是谁会传出这些留言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对于裴修,必定是恨之入骨的。否则,怎会散发这种无聊的流言?

但因此,他的心中也提高了一丝警觉。六弟这些年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寝宫中,对于自己中毒毁容残废一事,明着似乎是不愿再面对世人。但他多次去拜访六弟,发现六弟对自己的身体并无太大的消极,反而还能与他谈笑风生。试问,这是一个曾经的战神会做的事情吗?裴谦觉得,若是换了自己,只怕是会崩溃,因为他根本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

但裴修偏偏就做到了,他以前从未想过,裴修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毕竟,他完全没必要如此,论武功,他是皇子中最强大的;论才华,虽然裴谦不想承认,但裴修也的确是最出彩的。不然,父皇也不会如此喜欢他了。

若裴修真的没有残废,那他辛辛苦苦努力的一切,不就变成泡沫了吗?裴谦忽然有些惊恐,也感觉到了危机感。本来与苏晚卿解除婚约,已经让苏丞对自己失望透顶,加上上次他偏帮月儿的事情,也让柳太尉寒了心。若如今裴修是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加上他非常人可比的头脑,谁不支持他?到时候,自己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就在裴谦心急如焚,打算找人去试探一下裴修时,外面很快又传来了最新的消息。裴修在一次外出时遇到了杀手,因身子不便,被杀手打成了重伤,狼狈的逃回了皇宫。也不知为何,那杀手并未继续追杀裴修,因此他得以喘口气,捡回了一条命。

此消息一出,众人又哗然了。原本有一些心思活络的,心里已经有些相信裴修的残废是装的了,为的是继续讨得皇上的宠爱,同时又让其他人对他失去警惕。但如今,裴修重伤的消息传了出来,他们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后来,听闻祁老也出面为其医治,并确切的告诉众人,六皇子的确受了伤,需要静养时,他们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若真是这样,那裴修是假装残废的事情,便成了无稽之谈了。谁不知道,六皇子武功高强,若不是因为腿脚不便,怎会连几个杀手都打不过?要知道,当年他年纪轻轻,一个人挑了整个营,也不在话下。要说他是装的,也没人会相信。

在民间,六皇子再一次得到了老百姓们的无限同情和怜悯。他们可怜的六皇子是造了什么虐哟,本来身子骨就不好,还被人污蔑,现在还被打伤了,他们是真的心疼这位命运多舛的皇子了。

皇宫,裴修的寝宫中,祁老坐在一张精致的椅子上,正在大摇大摆的吃着一碟美味的点心。他边吃边抬头,瞪了一眼“缠绵病榻”的裴修一眼,吹着胡子道:“你小子,让老夫跟天下人撒这么大一个谎,不多给几瓶陈年的桃花醉给我,老夫可跟你没完!”

裴修“故作虚弱”的坐在床上,他闻言,嘴角划过了一丝浅笑。祁老的多么注重信用,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在陈年的桃花醉面前,他根本毫无抵抗之力。裴修自然是揪着这个,才一直在祁老面前兴风作浪了这么多年。但不可否认,祁老也是真的对他好。

裴修在送苏晚卿回府时,他便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了。那幕后之人,虽然受了伤,但一看就是个瑕疵必报的人,他怎会放过自己?只要回去一查,便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至于被杀手追杀,也并非无稽之谈。若裴修没有猜错,那些杀手必定是阮贵妃派来试探自己的。这些年来,她试探自己的次数,可一点儿都不少。

这一次,裴修不过是顺水推舟,造成自己重伤的假象,并将此事传播出去,也好省了一批人试探的心思。裴天宇听闻他重伤,急得不得了,差点儿就要直接闯进来了。幸好祁老及时的制止住了他,对外宣布他要静养,这才止住了裴天宇。

祁老的地位摆在那里,裴天宇就算再想进来,也不敢轻易造次。在确保裴修的确无大碍后,他才离开。

裴修正与祁老谈着话,门外的小厮进来禀报道:“殿下,苏小姐来了。”

裴修眼睛一亮,开口道:“快些请晚晚进来。”

祁老看了一眼方才虚弱,如今快要跳起来的男人一眼,耻笑道:“见『色』忘义的家伙!”

裴修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五瓶桃花醉。”

“你们慢慢聊,老夫就不打扰了,待会儿记得差人将桃花酿送来!”祁老一扫方才的怨念,喜笑颜开道。裴小子酿的桃花醉,最多就给过他两瓶,根本不够喝。如今这般大手笔,还是托了苏丫头的福,他怎会不开心?

苏晚卿一袭白衣,踏了进来。碰见祁老,她愣了愣,尔后笑着打招呼道:“祁老爷爷,好久不见。”

祁老笑眯眯的点点头,刚想离开,他靠近苏晚卿时,看了她一眼,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裴修也注意到了祁老的神情,他有些疑『惑』的问道:“老头,怎么了?”

祁老也顾不得他的称呼,凑近苏晚卿,一把抓过她的手,给她把脉。

苏晚卿被这一系列的动作搞得怔了一瞬,但她并未挣脱,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因为她知道,祁老是不会害自己的。

祁老把了半天,才抬起头来,他严肃的看着苏晚卿道:“丫头,你中毒了,而且不轻呐。”

此言一出,二人顿时瞪大了双眼。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转机

裴修有些不愿相信般看着祁老道:“老头,你别是在开玩笑吧?”

祁老瞪了他一眼,吹着白胡子道:“老头子骗你干什么?再说了,老头子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么?”

他跟裴修讲完后,又皱着眉看向苏晚卿道:“苏丫头,你这是怎么回事?身子体内已经有些虚了,最近是否觉得走路有些费劲?还有,你最近是不是碰了什么人,这毒素,老夫在天离国可从未见过。”

苏晚卿愣了愣,她看向裴修,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信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

裴修用力捶了一下床板,脸『色』有些阴沉道:“看来那晚上,我还是大意了。没想到那个男人自己都那样了,还敢在『药』上动手脚!”

祁老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裴修,看样子,两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晚卿看着祁老疑『惑』的眼神,主动解释道:“祁老,那晚我们遇到了那个黑衣人,正是在宫宴上给容皇子下毒的那位。但是因为我大意了,被那黑衣人着了道,后来……”

苏晚卿一五一十的将那晚上的细节都跟祁老说了个遍,宫宴那晚,祁老是没用前往的。当他听说宫宴上还有这么一出时,眼神中都有些诧异了。连东霂国的皇子都敢下手,那幕后之人,胆子也真够大的。

还没等祁老问什么,旁边的裴修已经焦急的开口道:“老头,晚晚的身子怎么样了?可有法子医治?”

祁老的思绪顿时被裴修给拉了回来,他看着苏晚卿,沉『吟』道:“这个毒老夫从未见过,而且如今过了几日,毒素已经在你的体内蔓延开来了。假以时日,只怕是会伤筋损骨,变成一个废人。若再严重一些,只怕是会危及生命啊。”

听说会危及生命,裴修的眼神一下子变了。还未等他开口,祁老就摆摆手道:“你小子,先别急,老夫虽然治不好苏丫头,但不代表别人不能治好啊。”

裴修抓紧了床边的被子,咬着牙道:“连老头你都不能治,修想不出来还有谁可以治好晚晚了。我不能接受晚晚出事,都怪我,若我没去招惹那黑衣人,便没那么多事情了。”

苏晚卿看着满眼自责的裴修,走上前几步,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

“修,你在说什么傻话?这不是你的错,是那黑衣人的错。你先别着急,让祁老爷爷先把话说完嘛。”

许是苏晚卿的安抚起了作用,裴修稍微镇静了一些。同时,他又有一些懊恼,自己在晚晚面前这般失去了分寸,这简直不像他了。但是,只要是有关晚晚的事情,他便无法镇定下来。

祁老看着平复了心情,看向自己眼神有些歉意的裴修,“哼”了一声道:“瞧把你急的,老头难道会害了苏丫头不成?”

随后,祁老又看向苏晚卿,温和的说道:“老夫虽然不能治你身上的毒,但老夫有一个多年的老友,人称苗老。他的医术不在老夫之下,这些年都在云游四海,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毒。也许你身上的毒,他知道如何治疗也说不定。”

苏晚卿还未开口,裴修又把话茬给接过去了:“那苗老如今在何方?”

祁老知道裴修担心苏晚卿,也不再与他对着干,坦然的回答道:“老夫怎么知道?”

裴修:“……”

苏晚卿:“……”

那这病,去哪里治呢……

祁老看着神『色』有些呆愣的二人,抚着白胡子“哈哈”大笑道:“苗老儿经常神龙不见首尾,他喜欢到处跑,很少会在一个地方久留。距离上次老朽与他通信,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所以能不能找到苗老,要看天意啊。”

裴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瞪了一眼祁老道:“那你平日如何与那苗老通信的?寄信也没有地方可以寄吧。”他都快要气炸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与祁老头对着干。要是把他惹『毛』了,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但是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如今又顷刻间变得如此渺茫,他怎能不气?

祁老看着强忍怒意的裴修,却只是调皮的眨了眨眼道:“山人自有妙计,正可谓天机不可泄『露』……”

“那五瓶桃花醉——”

“行行行,老头子现在就去寄信可以了吧?但是苗老儿如今在哪里,等不等得到他,就看苏丫头你的缘分了。”祁老无奈的说道,这臭小子,就知道拿捏他的把柄。知道他最爱的便是桃花醉,哎,美酒害人呐!偏生他又最爱这一套,有何办法?

裴修这才稍微满意了一些:“那您快些去吧。”

这会儿知道对他用敬语了?祁老瞪了裴修一眼,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递给了苏晚卿,有些肉痛的说道:“苏丫头,你将这『药』丸给吃了,能够让你体内的毒窜得慢一些,没那么快发作。这『药』丸可是老朽一年前无意中得到的珍品,这世上可是千金难寻呐,你可得叫修小子多给老朽几瓶桃花醉!”

苏晚卿听着祁老前面说的话,也知道他的确很心疼这『药』丸,但还是给了自己。没想到听到后面才知道,原来祁老在这儿等着修呢。她好笑的看了一眼裴修,冲着祁老道:“祁老爷爷您放心,桃花醉,想喝多少,便有多少。”

祁老看了一眼不吭声的裴修,便知道他妥协了。他顿时就不觉得心痛了,笑呵呵的回去写信去了。

祁老走后,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冷凝。

苏晚卿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裴修,想了想还是出声安慰道:“好啦,不就是几瓶酒嘛,你别这么小气。”

裴修闻言,瞪了苏晚卿一眼道:“我哪是心疼那些酒,我是心疼你的身子!晚晚,若是那苗老请不来,你的身子可就撑不住了,你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苏晚卿知道面前的男人也是担心自己,她在床边坐了下来,挽上了裴修的手臂,来回晃了一下,尔后撒娇道:“哎呀,修你别担心了,担心也没用。你要相信祁老爷爷嘛,他一定会找到苗老的。况且我这儿还有爷爷给的『药』丸呢,不会这么快出事的。以前我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游走在危险的边缘呢,这点毒我还不放在眼里,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了。”

看着苏晚卿清澈平静的双眼,裴修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抓住了她柔软的小手,半晌才说道:“你啊……”总是有法子让他心疼。

祁老的效率也不是盖的,不出三天,他竟带回了一个好消息:“苗老如今在东霂国呢,但他那边还有事情走不开。苏丫头,要不你直接走一趟?”

裴修在听到东霂国这个字眼,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但他也知道,晚晚的身子是拖不得的,此事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但是,自己如今“重病在身”,如何能够避开外界的视线跟随晚晚一起前往东霂国?晚晚中毒一事,自然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毕竟,那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这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允许还有人来伤害他的晚晚。

裴修想到自己还“卧病在床”,忍不住狠狠捶了一拳床头,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然,找个人代替自己算了。

还未等裴修说什么,苏晚卿已经开口了:“修,这一次我自己去东霂国便好,如今那黑衣人还行踪不明,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阴谋。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本就吃了亏。你不能离开京城,若这期间出了什么事,就来不及了。”

裴修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先不说那黑衣人,其他国家的使者也尚在京城,谁也不敢保证到时候不会出什么『乱』子。

“但是……”他怎么放心让晚晚一个人去东霂国。

祁老在旁边看着面『色』犹豫的裴修,半晌才开口道:“你小子,若是不放心,老朽跟着去便是。虽然老朽一把年纪了,但身子骨还硬朗,去一趟东霂国是没有问题的。况且苗老儿行踪不明,若没有老朽,苏丫头你也不一定找得到他呢。”

苏晚卿本想拒绝,但祁老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祁老的一番好意,她如何能够拒绝?

裴修看着二人,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道:“好,既然如此,那晚晚便交给您了。您可要好好帮我照顾晚晚。”

祁老看着有些萎靡的某个不争气的男人,“哼”了一声道:“放心吧,我拿苏丫头当亲孙女看,自然会好好照看她的。”

裴修感激的看了祁老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他知道,他和祁老之间,并不需要这些,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晚卿这边决定后,便立即开始着手准备前往东霂国的事宜了。至于理由,裴修这边会帮她解决,不需要她『操』心。

出发的日子很快便到来了,苏晚卿一身白衣,在宫中与恋恋不舍的裴修道别后,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面纱,往宫门外走去。祁老已经在马车上等她了。

但在马车旁,苏晚卿还看到了一个令她有些意外的人。

“晚卿,几日不见,你还好吗?”容言玉温润的笑着开口道。

苏晚卿颔首道:“我很好,言玉你这是……”

容言玉的身边停着一辆精致低调的马车,正是当日苏晚卿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所坐的那辆。

容言玉手中的折扇一收,遥遥的指了指皇宫中,意味不明的说道:“有个男人不放心,最后还是来求言玉帮忙,很有趣,能够看那个骄傲的男人这般,可不容易呢。况且晚卿你又是我的朋友,去东霂国,我这个东道主,怎能缺席呢?”容言玉眨了眨眼睛道。

苏晚卿顿时明白了,裴修终究还是不放心自己,居然肯放下身段找容言玉帮忙。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有什么能比让一个男人放下自尊,只为了让她更好的前行,而更让人感动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前往东霂国

看着苏晚卿的神情,容言玉便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了。但这一次,容言玉却对裴修的做法彻底改观了。

原本以为裴修不过是个误打误撞拐走了苏晚卿的一个臭男人,没想到,他为了晚卿,居然能够放低自己的身段,将晚卿托付给自己,实属难得。更何况,在之前的宫宴上,他还对自己的敌意这般明显。当裴修找到自己的时候,容言玉还是有些诧异的。

但在天离国也没什么事情,虽说下毒之人还未找出来,但容言玉多多少少对苏晚卿的身体状况有了大致的了解。既然他本就对苏晚卿相见恨晚,她有危险,他自然不会弃之不顾。况且,晚卿受伤,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他容言玉,可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但此次陪同晚卿前往东霂国,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容言玉看着面前的苏晚卿,在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究竟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到了东霂国,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祁老已经坐在了马车上,这会儿看二人聊完了,热情的冲着苏晚卿招手道:“苏丫头,来来来,上车。”

苏晚卿笑着应了一声,旁边的丫鬟刚想扶着她上马车,远处便传来一个熟悉的急促的声音:“大小姐,大小姐,您等等我呀!您可别抛下桃夭自己跑了呀!”

还没等苏晚卿上马车,对面的人已经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正是一身粉衣,许久未出现的桃夭,她大口喘着气,怀里还抱着一坨白白的东西。

那白白的东西感觉周围的风声已经消散,它呲溜的从桃夭的怀里『露』出了『毛』绒绒的小脑袋,大眼睛滴溜溜的往四处看。在看到苏晚卿时,它的眼睛一亮,顿时“吱”的一声,从桃夭的怀里飞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了苏晚卿的怀里。

苏晚卿下意识的接住了怀里柔软的小团子,她低下头,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白狐挺翘的小鼻子,浅笑道:“小白,好久不见。”

像是回应苏晚卿一般,小白兴高采烈,但又带着一丝委屈的叫了一声。一方面它为见到许久未见的主人而高兴,另一方面,也为主人抛弃它这么久而感到委屈。

苏晚卿自然读懂了小白眼里的意思,她好笑的『揉』了『揉』小白的脑袋瓜,笑道:“好啦,下次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这么久了,好不好?”

一旁终于喘过气来的桃夭看着一人一狐之间的有爱互动,不禁悲从中来。她果然是失宠了吗?离开了大小姐一段时间,自己居然连一只狐狸也比不上了。

苏晚卿很快注意到桃夭泫然欲泣的小表情,她有些无奈的说道:“桃夭你也是,一段时间不见,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怎么?跟在冰身边,没跟她学到点东西?”

之前冰这边希望培养一个比较信得过的人,苏晚卿那会儿想了想,干脆将身边的桃夭给送了过去,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而小白嘛,自然是被小决给借去了,他对小白,老早就很感兴趣了。

只是没想到,她们今天一起回来了。

面对苏晚卿有些诧异的提问,桃夭气鼓鼓的说道:“大小姐,您也真是的,身子不舒服,为什么不早些跟桃夭说?还想抛下桃夭自己去东霂国,到时候谁在您身边照顾您呀?”

一旁的祁老从窗户中探出头来,指着自己道:“老朽照顾你苏丫头,你这小丫头有什么不放心的?”

桃夭知道他是名震天下的神医,憋了憋,还是没忍住道:“祁老爷爷您照顾大小姐,桃夭自然是不敢说什么。但是大小姐毕竟是个闺中女子,您也多有不便,还是让桃夭跟着吧,加上小白,也好做个伴儿。”

看着桃夭充满期待的眼神,苏晚卿知道,若是此次不带上她,只怕是自己回来,就会被她给烦死了。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她还是点了头。

一旁的桃夭立刻欢呼雀跃,而容言玉则看着苏晚卿怀里的小不点,有些诧异的说道:“晚卿,这可是世间少有的白狐,没想到居然让你给得了,你这丫头运气不错呀。”

祁老一开始还未注意,这会儿被容言玉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这一看,他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小白道:“苏丫头,可否让老朽抱一抱?老朽可是好几年前,就想要这么一只白狐了。看这皮『毛』,看这尾巴,若是拿来……”

还没等祁老讲完,白狐浑身的『毛』都已经竖了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一般,冲祁老“吱吱”叫着,看起来凶恶不已。但这小表情在几个人看来,却显得如此的可爱。

苏晚卿『摸』了『摸』小白的头,安抚了一下它的情绪。

祁老看着小白,沉思了一下,又开口道:“世人都说这白狐可以解百毒,可惜呀,若是苏丫头你的毒刚种下就发现,也许还来得及。如今,只怕是一只白狐的血,都解不了你的毒了。”他说着,还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苏晚卿按住又要跳起来的小白,笑着说道:“祁老爷爷,您也吓唬小白了。就算小白的血真的可以解毒,我也不想这样。在我的眼里,小白也是我的朋友,我怎能为了自己,做出危害它的事情来呢?”

祁老看着苏晚卿,赞赏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容言玉温和的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桃夭立刻过来一扭身子将那小丫鬟挤开,殷勤的扶着苏晚卿上了马车。苏晚卿看着她的小动作,好笑不已,但也知道桃夭这段日子都不在自己身边,估计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容言玉看她们准备妥当后,也上了自己的马车。虽然他也可以选择和苏晚卿她们坐在一起,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并不想因此而被人误会。他不要急,但晚卿毕竟是个姑娘家,名声还是要顾忌的。

轮子随着马的移动,“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苏晚卿一行人,也朝着东霂国的方向出发了。

东霂国坐落在天离国的西南部,途中的距离还是较远,若是坐马车,最起码也需要三四天的路程。幸而如今不过是秋天,尚未到最寒冷的时节,所以几人一路车程来,走走停停,偶尔看看沿途的风景,倒也不算难熬。

苏晚卿来到这片大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前世,她也是个热爱旅行的人,只是无奈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出任务,她真正能够放松的时间,是少之极少的。这一次虽然是为了解毒,但趁着这个机会,去一个从未见识过的国家旅游一番,对于苏晚卿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相比较苏晚卿的淡定,一旁的桃夭完全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每看到一处美景,她便兴奋得叽叽喳喳,拉着苏晚卿说个不停。一旁的祁老,起先还能忍受她一两日,到了后面,他干脆坐到容言玉的马车去了,图个清静。

反正苏丫头吃了他的『药』丸,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事儿。他年纪大了,还是不要这样荼毒自己的耳朵了,受不住。

祁老转移阵地后,原本还有些含蓄的桃夭,这下更是放飞自我了。苏晚卿有好几次都被她吵得头疼了,她有些无奈,这小丫头,精力怎么如此旺盛?都嚷嚷一整天了,她就不累吗?

在这次旅途中,苏晚卿才发现,原来在古代,也会有相应的休息站。每过一段距离,他们便可以看到驿站,下来喂个马,喝个茶,看看风景和不同的人,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容言玉在驿站休息时,便会跟苏晚卿等人介绍东霂国的概况。东霂国与四季如春的天离国不同,这是一个温差较为大的国家。在夏天,东霂国会非常的热,而到了冬天,东霂国便会遍地积雪,非常的寒冷。

但苏晚卿却并不讨厌这样,对她来说,春夏秋冬本就是四个不一样的季节。在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风景,这可比一年四季都没有太大变化的天离国有趣多了。

看到苏晚卿『露』出对东霂国感兴趣的模样,容言玉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晚卿不讨厌这里,他也算成功了一小半了。

随后,容言玉便更来劲儿的跟苏晚卿介绍东霂国的人文风貌,每到一些地方他还故意埋下一个关子,吊足了苏晚卿的胃口,害得苏晚卿想到达东霂国的yu wàng,是越来越强烈了。

在这一路上,祁老也没有闲着,他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只雪白的信鸽,每日差不多到一处,他便开始写信,再让信鸽将信带走。

而一旁的小白,每每看见白鸽,便激动不已,“吱吱”叫着,随时想要扑上前。祁老在读懂了小白眼中的信息后,再也不敢将白鸽放在靠近它的地方了。

笑话,若是唯一的信使被这小白狐给吃了,那他上哪儿哭去?

就这样,在众人轻快的气氛中,马车缓缓驶入了东霂国的境内。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皇后娘娘

此时已接近深秋,东霂国四周的树都落了一半的叶子,只有一些坚强的还挂在树梢上,做秋天最后的一条小尾巴。

虽然景『色』看起来有一些萧条,但秋天也正是收获的季节,丰富的水果蔬菜,造就了老百姓面容上灿烂的笑容。

苏晚卿几人在东霂国入城的大门前被侍卫拦了下来,年轻的侍卫站在门前,手里拿着一柄长矛,看着马车,有些警惕的问道:“请问车上是何人?若要进入皇城,请出示通行证。”

苏晚卿在马车中愣了愣,这东霂国倒是守卫森严,进皇城也要通行证。不过这样做无非也是为了保护老百姓,避免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混进来。

但是,她哪来的通行证?

那侍卫看车内半晌没有动静,以为又是什么人乔装打扮想要混进皇城。他平日里见这种人可见的多了,真以为他们东霂国的侍卫是好惹的吗?侍卫举起了长矛,正想将这些人赶走。

这时候,前面的那辆马车的帘子被掀起来了,一双清冷如水的眼眸『露』了出来,让那侍卫一时间怔了怔。苏晚卿掀开帘子,轻轻的掀开了半边面纱,看向侍卫,轻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此次前来东霂国,是为了找一个人,你可否通融一下。”

清冷好听的声音缓缓在侍卫的耳边响起,仿佛泉水一般,沁人心脾。加上苏晚卿那半边就足以惊艳所有人的侧脸,让侍卫已经完全呆在原地了。

但是很快理智唤回了他的神志,面前绝美的女子想必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他的职责毕竟摆在这里……侍卫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之中。

很快,一个声音拯救了他。

容言玉从后面的马车下来,走到苏晚卿旁边,看着面前的侍卫淡淡的说道:“你是新来的吧?这是本皇子的朋友,你直接放行便可。”

那侍卫抬起头来,看到容言玉俊美的容貌,惊了一瞬,虽然他刚在这儿守门没多久,但容皇子的威名和容貌,都是东霂国老百姓瞻仰的对象。他曾经也有幸见过容皇子一面,却没想到,今日,真人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小侍卫连忙躬身行礼道:“参加容皇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皇子赎罪。”他看向苏晚卿,又连忙道:“希望小姐不要见怪。”说完,便自觉的侧身让开了路,但小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容皇子身上瞄。

苏晚卿看着他诚惶诚恐,但看向容皇子又一副崇拜的『迷』弟样,好笑的摇了摇头。

容言玉侧过头看向苏晚卿,温和的说道:“晚卿,我们走吧。”

苏晚卿点了点头,转身重新上了马车,容言玉看她上了马车后,自己也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上了。

马车缓缓地驶入京城中,侍卫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两辆渐行渐远的马车。方才那位绝美的姑娘是谁?容皇子居然带了一位漂亮的姑娘回城,他不是去天离国参加宴会了吗?莫非,这位姑娘是天离国的?

不管如何,一向不近女『色』的容皇子,居然主动与一位女子这般靠近,莫非这二人已经互生情愫?

侍卫想到这里,不禁瞪大了眼睛,若此事被京城的那些姑娘们知道,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雨了……但是这位姑娘一看便是倾国倾城,与容皇子倒也挺配的。

另一边,苏晚卿安稳的坐在马车中,探出头往四周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容言玉已经被一个小侍卫脑补了一大出剧情。

苏晚卿对于东霂国的皇城也很感兴趣,从窗外看,老百姓们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街上的贩子都吆喝着,贩卖着自己的商品,看起来一派其乐融融。

苏晚卿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看来东霂国的确治理得很好,看老百姓们的神情,从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看出这个国家的君主治理得如何了。

没由来的,苏晚卿对于这个国家的君主,倒是产生了一丝好奇。传闻,东霂国的君主在很小的时候,便已经饱读四书五经,精通武艺和各样武器,凭着自己的努力打下了一片江山,一直到如今。

最令人羡慕的,还是东霂国君主和他皇后之间的爱情故事。听说,东霂国皇帝对当今皇后是一见钟情,不顾一切将她娶了回家。二人成亲后相敬如宾,恩爱不已。东霂国皇帝甚至为了自己的皇后,没有纳过一位妃嫔,他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

当听到这个故事时,苏晚卿的内心的确很惊讶,也有些感动。在这样一个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当初也不知道顶着多大的压力,才坚持做到了这一切。

在苏晚卿胡思『乱』想的当儿,一旁看完信的祁老抬起头来,高兴的对苏晚卿道:“苏丫头,你这趟可是来得准呐。苗老儿他如今在皇宫中为皇后调理身子呢,过两日便要离开东霂国了。幸好咱们赶上了,不然再找到他,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晚卿有些讶异,她下意识的问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吗?”

祁老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回答道:“皇后娘娘的身子骨一直不好,这是东霂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似乎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后娘娘在怀第二胎的时候坏了身子,后来孩子没了,她也在床榻上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也不能再生产了。那次之后落下了病根,每隔一段时间,苗老儿便会到东霂国,给皇后调养身子。”

苏晚卿愣了愣,第二胎?她倒是没有听说,皇后娘娘还怀了第二个孩子,不过如今听来,倒是有些可惜。难怪,偌大的东霂国,只有容言玉一位皇子,当今皇帝又不愿意选秀女,宫中自然是人丁单薄了。

这时,一旁的容言玉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询问苗老的动向,祁老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容言玉想了想,他倒是忘了,算算日子,也的确是苗老入宫的时间。

他开口道:“晚卿,祁老爷爷,既然苗老如今在宫中,你们直接随言玉入宫即可。正好,我也带晚卿你见一下父皇与母后,他们看到你,一定会吃惊的。”

苏晚卿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会吃惊?”

容言玉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笑道:“因为晚卿你长得很好看呀。”

苏晚卿有些无语,没想到容言玉开起玩笑来,还挺冷的,她可笑不出来。

容言玉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是我在天离国的第一个真心结识的朋友,就随我认识一下父皇母后吧?”

看着容言玉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苏晚卿”噗嗤“的笑了,她点了点头,应下了。

其实不用容言玉说,她也要拜见皇帝皇后一番的,毕竟如今苗老住在宫中,她要找苗老帮忙。到了人家的地盘,不打招呼如何过得去?毕竟,她除了是丞相府的嫡女外,如今还是天离国未来的六皇子妃。

容言玉看苏晚卿答应了,立刻兴高采烈的对车夫道:“往皇宫的方向去。”

车夫应了一声,举起长鞭,白马嘶吼了一声,稳稳地朝皇宫的方向前进。

因为有了容言玉,苏晚卿几人也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皇宫。

皇宫华丽优美的设计,也着实让苏晚卿大饱眼福一番。她看着纯金打造的宫檐,不禁咋舌,有钱就是任『性』啊。什么时候,她也有这么多金子,能够造一所小房子,她就已经满足了。

皇宫中,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纱幔外,正在给皇后把脉。良久,他轻轻离开了皇后手上隔着的手帕。

纱幔中传来一阵温柔动听却带着一丝虚弱的声音:“苗老,本宫的身子如何了?”

苗老『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笑道:“娘娘的身子较之前老朽看,已经好很多了。照这样下去,娘娘的身子用不了多久,便会恢复健康了。”

里面的女人隔着有些透明的纱幔,隐约可以看到她绝美的面容,只是令人看得不真切。

她低低的笑道:“苗老,本宫的身子,本宫还是清楚的。这么多年也熬过来了,只要活着,本宫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谁叫本宫当年识人不清呢?”

对于皇后娘娘当初发生的事情,苗老隐隐有些耳闻。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轮不到他来管的,他也不便开口。

苗老半晌说道:“娘娘,只要您好好休息,保持轻松的心情,身子总会好起来的。”

“那便谢谢苗老了。”

“娘娘言重了。”

苗老起身,刚刚告退,门外便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苗太医,皇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皇后一听,身子微微抬了起来,望着外面道:“言玉回来了?”

那丫鬟恭敬的回应道:“是的,皇后娘娘,殿下刚到宫中,似乎找苗太医有急事。他说晚一点再来看娘娘您,希望娘娘见谅。”

皇后摆了摆手,轻笑道:“这小子,莫非身子不舒服?苗老,麻烦你过去看一下犬子了。”

苗老冲着她的方向拱了拱手,便跟着丫鬟走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病

苗老跟着丫鬟来到容言玉的寝宫,他因为经常出入东霂国的皇宫,也见过容言玉几次。

苗老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人也不少。对于容言玉,他还是比较欣赏的。到底是东霂国的第一皇子,无论是举止投足,都无法让人挑出一丝『毛』病。况且,这些年来,他也帮助东霂国皇帝做了不少的事情,为东霂国的兴旺发达出了不少的力气。

他的言行举止也注明,他注定会是未来的一个优秀的君王。

苗老这般想着,踏进了容言玉的寝宫中。迎上来的,却并不是容皇子,反倒是让他满是惊喜的人。

“祁老儿,你居然这么快就到了?信上不是跟我说,要第二天才可以到吗?”

出来的,正是苗老多年以来的挚友:祁老。

祁老“哈哈”大笑,白胡子一翘一翘的,他如今仿佛一个刚刚初出茅庐的小子一般,活力满满,用力的拍着苗老的肩膀。尔后他指了指旁边站着的,一脸温润的容言玉道:“若非容皇子带我们走了另一条路,只怕是真的要第二天才能到了。多亏了容皇子的帮助哪。”

容言玉听到祁老提到自己,依然云淡风轻的笑道:“晚卿身子本就无法再等待,加上近日来长途跋涉,大家想必也都累了。言玉不过也是为了让大家都不必如此辛苦,举手之劳,祁老爷爷您不必客气。”

苗老看着容言玉不卑不亢的态度,点了点头,笑道:“容皇子,东霂国出了你这么一个人才,实属东霂国的骄傲啊。”

容言玉笑道:“苗老爷爷您就别打趣言玉了。”

苗老又看向祁老,笑道:“祁老儿,这些年你可过得好?算起来,我们也有好几年未见了。”

祁老『摸』了『摸』白胡子,也笑道:“老头子自然过得不错,看你的气『色』,你过得也不差。”

两个人简单的寒暄了一番,祁老说道:“好了,苗老儿,有什么事咱们过后再慢慢细说。你呀,帮我这苏丫头看看她的身子,她身上中的毒,老头儿也解不开,你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也许见过这毒。所以呀,便拜托你看一下喽。”

苗老在信上已经大致听祁老将具体的情况说了一遍,当下道:“你个老头儿,跟我还客气什么呀?放心,我能帮得上的,必定不会推辞。”

祁老笑着点了点头,他与苗老之前的情谊,的确是无人能及的。

顺着祁老的视线,苗老才发现,一个绝美的少女正在缓缓走出来。她的步履沉稳,眼神宁静,丝毫没有中毒之人的颓丧。相反,她倒像个没事人儿一般,安静的站在那里。

苗老素来是不看相貌的,但苏晚卿的容貌,倒的确让他这个老头子都惊艳了一番。这世间,看来真的有闭月羞花之貌,落雁沉鱼之姿,这话可一点儿也没说错。

苏晚卿站在苗老的面前,也打量了他几秒钟。苗老比起祁老,神『色』间要更傲气一些,若不认识的人见了,他确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让人望而止步。但刚从他与祁老爷爷的对话中却可以看出,这位苗老爷爷,想必也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

苏晚卿浅浅一笑,如沐春风的嗓音轻轻散开来:“晚卿唤祁老一声爷爷,瞧着您与祁老爷爷年纪相仿,又是挚友。若您不嫌弃,晚卿也唤您一声苗老爷爷。”

一旁的祁老“哼”了一声道:“我将苏丫头可是看做亲孙女一般,让她唤你爷爷,真是便宜你了。”

苗老瞪了祁老一眼,这小老头,刚刚还对自己亲亲热热的,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果然这么多年来,他的『性』子一点儿也没变过。

“既然是你看重的亲孙女,那怎能少了老朽一份?你的孙女便是我的孙女,晚卿丫头是吧?苗老爷爷便认你这个孙女儿了,哈哈哈。”

苏晚卿看着他们二人如小孩子一般,笑容慢慢扩大了:“是,苗老爷爷好。”

“哎,真乖,瞧这灵气的模样,真讨人喜欢。”

“行了行了,你别废话了,赶紧给苏丫头看看。我那个『药』丸今日可就要失效了,她的身子,可熬不住多久。”

苗老也不再废话,点了点头。他是个医者,自然知道病人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苏晚卿躺在容言玉卧室外的一张软塌上,苗老坐在一旁,开始为她把脉。

容言玉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也不出声,但他的眉头微微皱着,还是显示出了一丝担忧。

苗老把完了脉,又『摸』了『摸』苏晚卿的手指和旁边的『穴』位。祁老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问道:“苗老儿,苏丫头的身子如何?可能医治?”

苗老原本微闭的眼睛轻轻睁开,他看着眼神平静的苏晚卿,微微皱着眉,还是说道:“这毒,老朽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是一时之间,竟是想不起来了。苏丫头的毒素已经快要蔓延到丹田了,若继续这样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祁老瞪大了眼睛,急吼吼的催道:“那你快些想想,这毒究竟是哪里的,这样才好着手配『药』呀。”

苗老『揉』了『揉』脑袋,无奈的说道:“不是我想不起来,是这毒素中,蕴含的毒并不止一种呀。若只有一种,老朽必定很快就将引子给找出来了。”

此话一出,大伙儿都愣了愣。没想到,苏晚卿中的毒中,居然还包含了好几种毒素,这下子就麻烦了。

祁老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着急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晚卿看着有些愁眉苦脸的两个老人,出声安慰道:“二位爷爷,劳烦二位为晚卿费心,晚卿本就很感激了。但此事急不来,二位爷爷也不要太过着急了,还有时间。”

苏晚卿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毒素虽然很毒,但它进入丹田终究需要一个过程,就算祁老爷爷的『药』丸就要失效了,想必这毒素也得花费好几天的时间,才能进入自己的丹田。还有时间。

苗老和祁老一听,倒是有些惭愧了,亏他们二人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心理素质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呢。苏丫头说得对,如今还有几日的时间,以他们的能力,即使找不完引子,这丹『药』也必须配出来!

祁老看着苏晚卿,摆正了神『色』,严肃的说道:“苏丫头,虽说还有几日的时间,但这毒素太过复杂,风险也很大。况且今日那『药』丸失效后,你可能就会产生中毒的反应了,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你若是坚持不住,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苏晚卿也认真的回应道:“放心吧,祁老爷爷,晚卿无论如何,都会坚持住的。”

苗老看着苏晚卿,叹了口气道:“苦了你了。”

苏晚卿摇了摇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如此。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乐观的去面对了。祁老爷爷您们也是,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晚卿相信您们一定可以研制出解『药』的。毕竟,您们可是名扬天下的神医呀。”

苏晚卿说完,还有些俏皮的冲他们眨了眨眼睛。

祁老和苗老『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们也知道,苏丫头是为了安慰他们才这般说的。他们怎能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容言玉站在旁边说道:“晚卿,这些日子,你便先在这里住下吧,我的寝宫很大,客房也不少,待会儿吩咐丫鬟打扫一番便可以了。”

苏晚卿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容言玉的好意。此刻,她的身子已经拖不得,去别的地方,也许对于苗老爷爷他们来说也不方便。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有容言玉的帮忙,很多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容皇子带了一个蒙面少女回宫,并让她住下的消息,顿时像疯了一般传遍了整个皇宫。尔后,再以飞速传给了东霂国的老百姓们。

老百姓们自然是为容皇子高兴,在他们眼里,容皇子也老大不小了,的确是时候该成家了。而对于那些贵族少女们来说,这显然是一个天打雷劈的消息。

她们谁不瞻仰容皇子的天人之姿?而且那少女,似乎还是容皇子从天离国带回来的,谁知道她是个什么身份。一个什么背景都不知道的女人,如何跟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大小姐相比?

在某所装修精致奢华的大院内,一个长相貌美的少女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丫鬟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少女立刻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言玉哥哥居然带了一个女人回去?还让她住在太子府中?这不可能!”

那丫鬟苦着脸道:“大小姐,此事千真万确。现在,外面可都传疯啦。”

少女手中的茶已经撒了出去,滚烫的茶水将她手上的肌肤烫得通红,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

“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女人的身份给我查出来!”

“是。”

“对了,你再给我准备一些礼品,是时候,我该进宫去看看我那卧病在床的姑母了。”

“遵命,大小姐。”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上官梦琪

金碧辉煌而又不失大气的坤宁宫中,皇后坐在桌子上,正在着手布局着面前精致的饭菜。

她的心腹丫鬟雁书在一旁看着,半晌还是无奈的开口道:“娘娘,您身子还未痊愈,还是让奴婢来吧。”

皇后微微摇了摇头,浅笑的说道:“这点事情,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布布菜罢了。皇上还有多久过来?”

雁书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笑道:“瞧这天『色』,距离皇上下朝的时间也不远了,想必皇上很快便会来跟娘娘您一同进餐了。”

皇后点了点头,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想了想道:“对了,昨日言玉不是带了位姑娘回来?你可去看过是如何一回事?那姑娘长得如何,可是他的心上人?”

看着皇后眼里冒出的八卦的神情,雁书有些无语。自己的主子无论多大了,心态还是像个小孩子一般,整日催着容皇子娶妻,好几次都把容皇子给吓跑了,真是的。

但是想归想,雁书还是老实的回答道:“不是奴婢不想打探,而是容皇子他……隐瞒得紧哪。从昨日苗老去了太子府之后,容皇子便下了吩咐,若没有他的许可,谁也不允许擅自进入太子府,更不可惊扰了那位姑娘歇息。”

皇后的眼睛更亮了,衬得她绝美的面容愈发的『迷』人。

“哦?言玉居然这般说?难道连我这个母后,也不可以进入太子府吗?”

雁书自然不敢说不给,她只道:“皇后娘娘您是容皇子的生母,容皇子自然不会拦着您。不过只怕是去了,您也看不到那位姑娘……”

皇后嘟起了嘴巴,有些不满的说道:“言玉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敢这般对本宫,真是不孝子!这些年整日往外跑便算了,本宫也就不说什么了。如今好不容易带了个姑娘回来,都不让本宫见见。对了,那姑娘的身份,你可知道?听说不是咱们东霂国的人?”

雁书赶紧将自己听到的情报全都一一道来:“皇后娘娘,具体的事情雁书也不是很清楚。雁书只知道,那位姑娘似乎是容皇子从天离国带回来的。前些日子,容皇子不是出使天离国了嘛?”

“天离国……”皇后忍不住喃喃道。“这名字……好生熟悉,本宫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雁书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生怕皇后又发病,赶紧强笑着转移话题道:“毕竟是一个泱泱大国,皇后娘娘听过也不足为奇。对了,这时间也差不多了,皇上也该回来了吧?”

皇后还未来得及细想,听到雁书提起皇上,眼睛眨了眨,说道:“也是,平日里这个时候皇上早就来了,今日怎地这般慢?”

另一边,御书房内,高大英俊的男人坐在皇位上,面容与他面前的容言玉有几分相似。这位男人正是东霂国如今的皇帝:容舒玄。

容舒玄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十分骄傲的儿子,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听说昨日你带了个姑娘家回来,怎么防的这般紧,连你母后也不让见?”

容言玉沉『吟』了一下,说道:“她是言玉的朋友,这次是因为中毒了,需要苗老帮她解毒,因此言玉便跟她一起回来了。”

容舒玄挑了挑眉头道:“哦?你的朋友?莫不是你心仪的姑娘?怎么不带来给朕看一下,你也真是的,害羞什么?”

容言玉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道:“父皇,您就别瞎猜了,晚卿她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容舒玄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有婚约又如何,这不是还未成亲吗?你小子有的是机会。再说了,我容舒玄的儿子这么优秀,难不成,还比不过她那未婚夫?不过,晚卿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容言玉想到了在苏晚卿面前像个孩子一般的裴修,忍不住笑道:“不好说,晚卿的未婚夫,可是很厉害的。父皇应该听说过他的威名:裴修。”

容舒玄自然听说过,天离国最有名的战神六皇子。

“居然是他?不过他后来不是出事了吗?以前,朕倒是挺佩服他的,小小年纪,不得了。真是天妒英才哪。”

容言玉想起自己见到的一切,『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事情究竟如何,有谁知道呢?”

容舒玄摇摇头道:“儿子啊,不是朕说你,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还是放手吧。”

容言玉一脸的无语:“父皇,儿臣都说了,儿臣对晚卿没有别的想法。事实上……”

容舒玄听完了容言玉的解释,瞪大了眼睛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坤宁宫中,就在皇后即将派人去查看情况的时候,容舒玄出现在了门口。雁书眼睛一亮,赶紧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等您很久了。”

容舒玄点了点头,大步踏了进去。

皇后坐在椅子上,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娇嗔道:“舒玄,你怎地现在才来?”

一旁的雁书识相的退了下去,将门轻轻带上了。

容舒玄往前走了几步,扶住了皇后的身子,看着一桌依然冒着热气,却丝毫未动过的饭菜,忍不住责怪道:“霜儿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身子不好,怎的不早些先用餐?我都说了,不必等我,饿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上官流霜温柔的看着容舒玄道:“你不在,我不想一个人吃饭,多等一会儿也无碍,我还不饿。”

容舒玄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想起方才容言玉所说的话,欲言又止:“霜儿……”

上官流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容舒玄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笑道:“无事,就是有些饿了。”

“那快些用餐吧,今日,我特地命人准备你爱吃的菜。若不是我这些年身子总是不好,我都亲自下厨了。”

容舒玄接过她递过来的饭,摇摇头道:“你身子不好,便不要折腾了,我不介意这些的。你呀,养好身子要紧,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上官流霜笑着点了点头,她自己的身子,她也是知道的,三天两头便犯病,真真是累不得。

“对了,你应该听说言玉带回来了一个姑娘吧?他也真是的,也不给我看看。若是真的喜欢,便娶回来便是,我又不是非得让他娶个什么贵族家的千金大小姐。”

容舒玄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尔后无奈的说道:“你呀,就别『操』心那么多了。言玉那小子说那位姑娘不过是过来看病的,他并无其他的想法。”

“年轻人就是嘴硬,我看哪,他就是不好意思承认。那姑娘的身子如何?可有什么大碍?”

容舒玄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

“等那位姑娘身子好了,言玉他说会带出来给我们看看的,你呀,就先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快些用饭。”

“那我便放心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雁书小心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表小姐来了。”

容舒玄和上官流霜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上了无奈之『色』。

“叫她进来吧。”

门开了,上官梦琪带着一个捧着礼品的丫鬟进来了,看到容舒玄和上官流霜,赶紧乖巧的问好道:“见过姑父、姑母,听闻姑母的身子最近好了一些,梦琪便带了一些补品来给姑母补补身子。”

上官流霜浅笑着说道:“小琪有心了。”

上官梦琪看着一桌子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想到姑父姑母正在用餐,却是梦琪打扰了。”她故作看了看四周,状作无意的问道:“言玉表哥呢?梦琪听说他昨日回京了。”

容舒玄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小子不知道去哪儿了,今日不过来与我们用餐。”

上官梦琪难掩失望道:“这样啊……”她随后很快又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言玉表哥带了位姐姐回来,不知道这位姐姐长什么样子,一定很好看吧?”

容舒玄和上官流霜又对视了一眼,容舒玄说道:“朕也不知……那小子宝贝得很,还未带出来呢。不瞒你说,你姑父和姑母,也好奇得紧。

上官梦琪无意识的抓紧了手帕,半晌挤出一个笑容道:“是吗?没想到一向洁身自好的表哥有一天也会带女子回来呢,真是让梦琪惊讶。”

上官流霜笑道:“毕竟言玉也老大不小了,有喜欢的女孩子,也是正常的。”

“喜欢”二字明显刺痛了上官梦琪,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容舒玄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恶作剧,他故意道:“小琪你对那个女子很好奇?”

上官梦琪下意识的摆摆手,梗着脖子道:“只是有一点点罢了,毕竟那是言玉表哥……”

容舒玄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小琪你就去太子府瞧一瞧吧,顺道帮你姑父姑母瞧瞧,那姑娘长什么模样。”

上官梦琪正愁着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去找容言玉呢,这会儿听容舒玄这么一说,眼睛立刻就亮了,她连忙说道:“那梦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姑父、姑母,您们先用饭吧,梦琪就不打扰了,梦琪告退!”

她行了个礼,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上官梦琪的身影消失在坤宁宫后,上官流霜瞪了容舒玄一眼,无奈的说道:“舒玄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小琪喜欢言玉这般久了,若去了太子府,不还得翻了天?”

容舒玄笑道:“那可就不关我的事儿了,谁让她偏偏挑这个时候来,让她烦言玉去吧。来来来,我们继续用餐。”

上官流霜娇嗔的推了他一把,说道:“幼稚鬼!”

但她也不再说什么,开始用起餐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找茬

上官梦琪头也不回,径直往太子府的方向冲了过去。她的随身丫鬟在后面愈发的跟不上,只能一边小跑一边小声喊道:“哎呀,大小姐,您等等奴婢呀。”

这边上官梦琪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走,另一边的太子府中,苏晚卿却在床榻上紧皱眉头,额间都冒着冷汗。

旁边的桃夭着急的看着她,低声道:“大小姐,您有没有事?您可不要吓奴婢呀!”

桃夭是知道苏晚卿中了毒的,但她没想到,这毒一旦发作起来,居然如此的严重。素来不在乎这些的大小姐,居然已经疼得额头冒冷汗,可想而知,这毒究竟有多可怕了。

但桃夭毕竟不是大夫,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为苏晚卿做什么。偏生苏晚卿一声也不吭,冲她示意不要惊扰任何人后,便再也不出声了。

桃夭有心想要去找祁老跟苗老,但苏晚卿下了这般命令,她也不敢违抗,只能在原地急得直打转。她知道,若是违抗了苏晚卿的命令,那么她必定会失去苏晚卿的信任。对于桃夭来说,没有什么比留在苏晚卿的身边更好的事情了,她自然是不敢做出这些举动的。

桃夭此刻似乎已经能够理解自家大小姐的心情,她看着紧咬唇关、神『色』惨白的苏晚卿,也忍不住咬紧了自己的唇。

苗老和祁老这几日忙得团团转,除了研究大小姐身上的毒素以外,还尽可能的到处搜罗可能需要到的『药』材。需要动员这二位老人去找的『药』材,必定是非同寻常的。所幸还有容皇子的帮忙,二位老者才能稍微歇一口气,不至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他们尚且为了大小姐这般努力的寻找解『药』,大小姐又如何忍心再打扰他们,再为她烦心呢?但是这样的大小姐,真让她心疼。

桃夭只能打来一盘清水,小心的为苏晚卿拭去额间的冷汗,又替她找了一块热『毛』巾,轻轻地敷在苏晚卿的额头上。

苏晚卿此刻只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两团火焰在打架,一团冰,一团火,二者谁也容不下谁。两团火之间的较量,可惨了苏晚卿的身子。人的身体毕竟是脆弱的,那毒素在体内四处『乱』窜,撞击的都是血肉组成的墙壁,苏晚卿也不过**凡胎,岂会舒服?

但苏晚卿自问曾经不管如何也是佣兵界的王者,面对这疼痛,她又如何会退缩?况且苗老他们还在为自己的健康而努力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挺过这一关。祁老爷爷之前也说了,若熬不过去,那么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苏晚卿这边正在顽强的全神贯注的抵抗毒素的入侵时,另一边,上官梦琪已经到了太子府前。

太子府前的守卫自然认得上官梦琪的身份,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苦涩。这上官家的大小姐,仗着自己的姑母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多次背着皇后娘娘,不知道做了多少狐假虎威的事情,脾气也是十分的糟糕。

但他们不过是侍卫,哪里敢多说什么,赶紧行礼道:“上官小姐您好,请问……”

上官梦琪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了他们,开口道:“少废话,言玉表哥可在府中?”

两位侍卫对视了一眼,老实的说道:“太子殿下如今并不在府中,他方才有事外出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上官小姐只怕是得知了太子殿下带了一个神秘的姑娘回府中,且将姑娘安置在太子府中,这下子才坐不住了,此番亲自上门来打探。

但是,如今太子殿下不在府中,那位姑娘身子骨又不舒服,若这位上官小姐闹出什么事情来……光凭他们两个小小的侍卫,哪里能顶什么事情呢?

还未等两个侍卫的眼神沟通完,上官梦琪在听说容言玉不在府中时,眼中有一丝懊恼,但很快又闪过了一丝喜『色』。

她清了清嗓子道:“前些日子,言玉表哥可是带了一位姑娘家回来?”

其中一位侍卫对上了上官梦琪的目光,他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老实的应了一声:“是、是的。”

上官梦琪故作疑『惑』的说道:“这位姑娘似乎有些身子不舒服,方才我去探望了姑母,姑父也在,他们让我顺道来看看言玉表哥,还有这位姑娘。”

两个侍卫虽然心中嘀咕,但表面却也不敢说什么,其中一个面有难『色』的说道:“上官小姐,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而是太子殿下下了命令,若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可以进来呀。”

上官梦琪原本温和的神『色』立刻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她咄咄『逼』人的说道:“是姑父和姑母命梦琪来的,莫非,你们连皇上的旨意也要违抗吗?这可是杀头之罪!”

两个侍卫张了张口,一下子竟不知说些什么好。他们自然看得分明,此事不过是上官梦琪借题发挥罢了,皇上肯定不会下这样的命令。但是他们敢说是吗?若上官梦琪真的在皇上面前参他们一本,那他们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但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摆在面前,他们毕竟是太子府的人,所以就在上官梦琪以为吓住了他们,就要抬脚进去时,两个侍卫又拦住了她。

上官梦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抬高声音道:“你们居然还敢拦着我?若耽误了此事,你们赔得起吗?”

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客房中的苏晚卿皱起了眉头,一旁的桃夭也听到了门外隐隐约约的争吵声,上官梦琪的声音太过尖锐了,即使太子府隔音这般好,都不可避免的听到了一些。

苏晚卿此刻正在抗毒,丝毫分不得神,若她稍一分神,只怕是毒素就要直接冲进她的丹田里搅得一团糟了,她必须要稳住。

桃夭也知道,此时大小姐是绝对不能被打扰的,她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小声道:“太子殿下明明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居然还有人敢上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门外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桃夭跺了跺脚,还是选择出去了。这个时候,她必须保证不让任何人打扰到大小姐!

上官梦琪还在叫嚷着,两个侍卫不敢碰到她,只能被她慢慢地『逼』退。

就在上官梦琪接近门口时,桃夭站了出来,她皱着眉说道:“请问门外何事这般吵闹?”

两个侍卫认得面前的侍女正是那位大小姐的丫鬟,赶紧说道:“桃夭姑娘,这位上官小姐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她硬要进去看你们大小姐,我们……”

上官梦琪停了下来,看着桃夭,开口道:“哦?你是那位姑娘的丫鬟?”

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桃夭一番,尔后有些不屑的说道:“看你这丫鬟也不怎么样,很普通嘛。”

桃夭顿时气红了脸,她好歹是堂堂丞相府嫡女的第一丫鬟,曾几何时被人这般评价过?她又不是一件商品!

想到这里,桃夭不客气的开口道:“这位上官小姐,太子殿下有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们大小姐休息,您这般强行冲进来,只怕是不太好吧?”

上官梦琪几乎要气笑了,她『插』着腰,竖着眉对桃夭冷笑道:“太子殿下是我的表哥,若我进去了,他也不会责怪我。而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下等丫鬟,是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跟本小姐说话?莫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看来,你们家所谓的小姐也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言玉表哥都被你们骗了!等我揭穿了你们的真面目,看你们怎么向大家交代!”

上官梦琪说完,又要往里面冲。

桃夭听她这么一说,几乎要气哭了。她骂自己就算了,居然连她的大小姐也一起骂!还说什么是太子的表妹,很厉害吗?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上官小姐,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桃夭看着那两个有些愣住的侍卫,着急的说道:“你们赶紧拦住她呀,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太子殿下一定饶不了你们!”

两个侍卫一个激灵,赶紧拦在上官梦琪的面前,此时也管不上什么身份问题了,先拦住再说!

其中一个侍卫看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上官梦琪,为难的开口道:“上官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哪……”

桃夭也开口道:“上官小姐是吧?作为太子殿下的表妹,居然如此有失涵养,当真是丢人!”

上官梦琪脸『色』一变。“你——”

桃夭抬起小脸道:“我什么我?我只是个丫鬟又如何,我一个小丫鬟的修养都比你好,你看看你,整个就像一个泼『妇』一般。”

上官梦琪不再理会桃夭,而是冷冷的看着拦住自己的侍卫道:“你们如今连本小姐也敢拦,是不是忘记本小姐的身份了?你们莫不是连皇上皇后也敢拦吧?不过是太子府的两条走狗,也敢在客人面前『乱』犬。”

两个侍卫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们何时被人这般侮辱过?但是他们不过是普通的侍卫,的确没什么资格与上官小姐较劲,他们憋屈的低下了头,不出声。

就在上官梦琪扬起得意的笑容时,旁边『插』进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就算是太子府的走狗,那也得交由本太子来处置。何时,本太子的人,也轮得到你来管教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晚卿昏迷

上官梦琪原本得意洋洋的神情,在听到这个声音后顿时消失殆尽。她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子,扯出一个尴尬无比的笑容道:“言玉表哥,你回来啦。”

上官梦琪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要知道,她在容言玉面前一向表现出一副温婉大方、天真无暇的模样,如今自己骂那两个侍卫的话,居然被言玉表哥听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言玉表哥会不会因此讨厌她呢?

若容言玉知道上官梦琪的想法,只怕是要气笑了。上官梦琪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得很,若非看在母后的份上,他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从小就整天烦着他,将他身边其他的女孩子全都用卑劣的手段吓跑。

虽然容言玉对身边的女孩子也没什么兴趣,但上官梦琪的行为却是让他不喜的。一个女孩子,拥有这般强烈的嫉妒心,他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容言玉看着上官梦琪,淡淡的说道:“你在此地作甚?本太子不是吩咐过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随意进入吗?”

上官梦琪缩了缩肩膀,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是姑父、姑母让梦琪过来看看的,梦琪也是关心言玉表哥……更何况,这个丫鬟如此粗俗无礼,她的大小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言玉表哥,你可不要被她们给骗了呀!”

上官梦琪说到后面,感觉底气愈发的足,她觉得自己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有这样子的丫鬟,肯定有一个糟糕的主子,她也是为了言玉表哥好。

容言玉在听了上官梦琪的话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冷冷的说道:“晚卿是什么样的人,本太子自然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说教。再说了,若非你在太子府前大吵大闹的,惊扰了晚卿休息,桃夭又怎会出来?若本太子没猜错,是你先挑衅人家吧。”

桃夭原以为上官梦琪作为容言玉的表妹,他多少会照顾她一下,甚至她都已经做好被责备的准备了,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如此的威武,如此的拥护她家大小姐,连她一个小小的丫鬟,他也能够这般维护,真是个大好人!

一时之间,容言玉的形象,在桃夭的心里提升了无数个档次。

上官梦琪在听到容言玉说的一番话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万万没想到,容言玉居然当着几个下人的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要知道,从前,就算自己做了多过分的事情,言玉表哥也从未过多的苛责自己。当然,这也只是上官梦琪以为罢了,容言玉根本就是懒得和她沟通。

这一切,一定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引起的。肯定是那个女人在言玉表哥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否则,言玉表哥怎会如此对待自己?

上官梦琪此刻满腔的怒火,她将一切都归咎在苏晚卿的身上。若非这个女人,言玉表哥怎会对她如此的冷淡和无情?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出现,就是一个祸害!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言玉表哥喜欢上这个女人,否则,自己将来还有什么希望可言?从小开始,上官梦琪就认为,未来言玉表哥的妻子,只能是她。

如今言玉表哥已经正式入住太子府,之前派他出使天离国,也还是以皇子的身份。等他回来,正式的册封仪式也即将举行。上官梦琪对此事无疑是最高兴的,虽然言玉表哥注定是太子殿下,但毕竟之前还未册封。如今他已经册封了,虽然还差个仪式,但毕竟身份地位终究与之前不一样了。

而她,便是日后的太子妃,这是上官梦琪一直坚信的事实。要知道,他们上官家族,是东霂国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况且当今皇上独宠的皇后,还是来自上官家族,又是她的亲姑母。试问,还有谁比她更合适做东霂国未来的guo mu呢?

只是,一切都被那个还未谋面的女人给破坏掉了。上官梦琪想到这里,心中恨意更甚,也不知道那个小蹄子在言玉表哥面前说了什么。上官梦琪显然忘了,苏晚卿压根儿就没见过她,根本不认识她,何来的教唆一说。不过在上官梦琪的眼里,天下根本不会有人不认识她这个上官家的小姐。若不认识,那真是有眼无珠!

容言玉看上官梦琪惨白着一张小脸,眼里划过愤恨的情绪,心底一惊。他自然知道上官梦琪做事冲动不计后果,毕竟每次都有上官家族为她擦屁股。可是这次不一样,晚卿是他带来的,她便绝对不能出事。况且离开天离国前,裴修还拜托自己好好照顾她,他怎会言而无信?

看来,这段时间,他要小心防范才行。

想到这里,容言玉开口道:“梦琪,今日的事情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若有下次,你就不要再来了,好了,你先回去吧。”

上官梦琪此刻有容言玉给的台阶下,她哪里还敢闯进去?容言玉的话成功威胁到了她,让她不来?怎么可能!上官梦琪慌忙点头,故作乖巧的说道:“梦琪知道了,还望言玉表哥不要生气,此次是梦琪太过鲁莽了,希望没有耽误到里面那位姑娘。那……梦琪先回去了。”

容言玉神『色』缓和了一些,摆了摆手道:“去吧。”

上官梦琪转过身,正要离去,太子府中一个丫鬟冲了出来,焦急得说道:“不好了不好了,苏小姐晕过去了!”

“你说什么?”容言玉的神『色』立刻变了,而桃夭已经转身就往里跑了。容言玉也紧随其后,这时候,谁也顾不上什么了。

上官梦琪站在原地,敏锐的抓住了“苏小姐”这个字眼。原来,那个女人姓苏,她记得,在天离国,姓苏的,也就只有一家吧。

上官梦琪的眼睛转了转,一边往宫外走去,一边冲着旁边的贴身丫鬟道:“去,命人查一查,这苏小姐是个什么身份,此次来东霂国是做何事的。”

“是。”

另一边,太子府中,苏晚卿躺在自己的床上,小脸苍白,额间满是汗水,她紧闭着双眼,殷红的唇上满是牙齿的印记,可以见得,她究竟有多痛苦了。

桃夭看着脆弱不已的苏晚卿,焦急不已,低低的喃喃道:“如今苗老和祁老都不在皇宫中,这可如何是好……”

容言玉看着苏晚卿的模样,拧起了眉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晚卿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桃夭低下了小脑袋,咬着唇说道:“其实大小姐一大早便发作了,她一直忍着疼痛,又不让奴婢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大小姐会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这样,就算大小姐不高兴,奴婢也一定找人来帮忙了。”

桃夭说着说着,眼眶都有些红了。她何时看到过这么脆弱的人儿,看到大小姐这般虚弱的躺在床上,她就觉得难受不已。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容言玉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不要哭,此事不怪你,你也是听从晚卿的命令罢了。我早该知道,晚卿本就是这样一个『性』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愿意麻烦别人,是我考虑不周……”

桃夭擦了擦眼泪,有些哽咽的说道:“如今可如何是好?”

容言玉想了想,说道:“在东霂国,有一件镇国之宝,名唤夜萝。传言服用后,可保人延年益寿、百毒不侵。我这就去找父皇,将此物从国库中拿出来,你再伺候给你家小姐服下。”

桃夭一听镇国之宝,一下子怔住了,她无意识的绞着衣角道:“这……这夜萝这般贵重,奴婢怎能拿?若大小姐醒了,也不会同意的……”

容言玉摆正了神『色』,严肃的说道:“你看你家大小姐如今已这般模样,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除了服用夜萝,眼下也找不到其他的法子了。就算夜萝还解不了晚卿身上的毒,但必定能延缓她的毒素发作。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家大小姐这般痛苦吗?”

“我……”桃夭顿时有些踌躇了。

听容言玉这么一说,也的确如此。更何况,他都愿意为大小姐争取镇国之宝,她又怎能如此别扭呢?

想到这里,桃夭看了一眼床上毫无知觉的苏晚卿,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那便有劳太子殿下了!”

容言玉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有我在,裴修将晚卿托付于我,我自然不能让她出事。你在这里好生看着,若有什么情况,可立刻派人来找我。”

桃夭感激的点点头道:“桃夭知晓了。”

容言玉大步走向御书房,这个时间,他父皇应该是在办公才是。

偌大的御书房中,容舒玄正在静静的看着奏折,容言玉已经踏了进来。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容舒玄抬起眉头,挑着眉道:“哦?有什么事情,需要堂堂太子殿下都要来求朕?”

容言玉无奈的说道:“儿臣此刻可没心情跟父皇开玩笑,借夜萝一用,晚卿的身子撑不住了。”

容舒玄一听,摆正了身体,严肃的说道:“这夜萝的重要『性』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朕只问一句,你是否真的已经确认一切了?”

容言玉也严肃的点了点头道:“今早儿臣已经将资料拿回来了,按照这个情形来看,晚卿便是当年母后遗落在外的那个小女儿,我的亲妹妹。”

第一百三十章 想念

苏晚卿轻轻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桃夭有些疲惫的神情,以及她发红的眼眶。

苏晚卿立刻就明白,桃夭肯定是因为自己在担心。不过她现在感觉身子好多了,虽然仍旧有些虚弱,但她明显感觉到体内的毒素似乎被某种东西抑制住了,疼痛已经不复存在,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毒,还没有解开。

只是,也不知道自己服用了什么,居然能够抑制住这么强烈的毒。苏晚卿抬眸,对上了容言玉的眼睛,她立刻就明白了,肯定是容言玉想了什么法子帮了自己,而且必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否则,自己根本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想到容言玉,苏晚卿的内心有一丝复杂,虽然她把他当做真心朋友看待,但他对自己真的太好了,好到苏晚卿都有些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了。说喜欢吧,倒也不是那种男女之情,容言玉对她的感情显然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很多,敏感如苏晚卿,怎会感觉不到他对自己始终有一种宠溺在其中。

就像是……哥哥对妹妹的感觉?

想到这里,苏晚卿倒是有些理解了,没准因为容言玉没有妹妹,加上与自己意气相投,所以将自己当做妹妹来看待呢。不过,这般大的情,她苏晚卿如何承得起。只能说,日后若容言玉有何要事,她必定是在所不辞的。

容言玉原本还安慰了桃夭两句,他抬起头便对上了苏晚卿的双眼,容言玉怔了一怔,立刻喜上眉梢道:“晚卿,你醒了!”

桃夭听了容言玉的话,立刻抬起小脑袋,身子都几乎是弹了起来。她赶紧往苏晚卿的方向看去,果然,苏晚卿看着她,正在对自己笑呢。

桃夭的眼眶一下子又红了。“大小姐……您、您终于醒了。桃夭都要怕死了,好怕大小姐您出了什么事,那让桃夭该如何是好?”

苏晚卿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桃夭的手,安抚道:“没事没事,本小姐现在不是醒了吗?担心什么,你大小姐我运气好着呢,不会这么容易被老天爷收走的,你就放心吧。”

桃夭使劲点了点头,眼底一直积攒的泪也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不过她都顾不上抹去,又抬头看向一旁的容言玉,感激的说道:“太子殿下,谢谢您救了大小姐,若不是您将如此珍贵的『药』材给了大小姐,大小姐也不知道现在会如何……”

容言玉摇了摇头,笑道:“无事,言玉可并非见死不救之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晚卿你。”说着,容言玉冲苏晚卿眨了眨眼睛。

桃夭并未觉得有什么,她只觉着,无论容言玉对苏晚卿有何想法,他终究是救了苏晚卿一命,说是她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桃夭冲着苏晚卿道:“大小姐,您是不知道,您昏『迷』的时候脸『色』究竟有多差,都快吓死桃夭了。幸好太子殿下及时的将夜萝给您服下,否则,大小姐您真的要出事了。”

“夜萝?”苏晚卿挑了挑眉,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桃夭已经立刻给她解释了,她小声的说道:“听说这是东霂国的镇国之宝呢,有延年益寿之效,否则大小姐您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苏晚卿微微愣了愣,看向容言玉,有些难以相信。就算他把自己当成妹妹看,也不至于会做到这一步吧。她根本不值得容言玉这般对自己呀,苏晚卿想到远在天离国的某个喜欢吃醋的男人,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头大。

也不知道裴修如今如何了,他是否知道自己的情况呢?若是知道,只怕是他都要急死了。

想到裴修满脸焦急却不得不保持镇定,守在天离国的时候,苏晚卿就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算起来,她来到东霂国也有一周多的时间了,加上沿途路程的奔波,她和裴修,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苏晚卿以前待在天离国的时候,基本上每天都可以见到裴修,她那会儿从来不觉得时间过得有多慢。如今,在见不到裴修的日子里,她忽然发现,时间居然过得如此的慢。

明明才过了半个月,她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若放在天离国,也许一眨眼就过去了,因为她的身边永远有一个人守护着她。

苏晚卿忽然明白了以前在现代偶尔看的电视剧和中,人家所说的相思成灾、思念入骨是什么意思了,那时候她还嗤笑那些写剧本的人,将想念一个人写得这般夸张。现在她发现,事实真的就是如此,一点儿也没有夸大其词。

当你真的思念一个人,日子就会变得很漫长,很难过。苏晚卿真想快些看见裴修,可惜她身上的毒素还未去除,是断然不可能这么快回到天离国的。

她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让她早一些能够回去。这样,她就可以见到裴修了。裴修现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是不是跟她一样也在想念着自己呢?

另一边的天离国,六皇子府中。

裴修坐在自己的轮椅上,无意识的敲打着自己的椅背,发出轻轻的响声。

小六子悄无声息的进来,并未出声打扰裴修,只是端着一壶茶,静静的为他倒上了一杯刚刚泡好的碧螺春,平日里裴修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最喜爱喝这样的茶。

小六子倒好了茶,正想退下去,裴修忽然开口道:“东霂国那边如何了?”

小六子微微弯下腰,恭敬的回应道:“派出去的暗卫已经回了消息,但还在途中,估计明日就能收到夫人的消息了。”

“明天吗……”裴修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他微微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段时间里,他忙着暗地里清理掉一些暗桩,有些事情,他早就该去处理了,若非因为前一段时间宫中事情太多了,他也不会浪费如此多的时间呆在皇宫中。

平日里他不允许其他人随意进入六皇子府,便是如此道理。在旁人都以为六皇子整日躲在自己的府中自怨自艾的时候,裴修早就换了一身衣裳,变成夙夜,跑到外面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若宫中有人来,专门放哨的影卫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他,尔后裴修便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六皇子府中,又重新变回那个“残废加毁容”的六皇子。

小六子看裴修这般,立刻就知道自家的主子是想念夫人了。不过也是,夫人第一次离开主子这么久,算一算日子,也过去半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来主子都没有夫人的消息,不想念她才怪了。

小六子想到这里,低下头道:“主子,小六子这就去催一催影卫,让他早些将消息送来。”

“去吧。”

“是。”

小六子退下之后,裴修皱起了眉,他轻轻的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那张惊为天人的俊美脸蛋,尔后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这几日自己亲自行动才发觉,阮贵妃这些年来布下来的暗桩居然如此之多,除了国内的,还涉及了好几个地方。

若真的将这些都抖出来,那阮贵妃的罪名可就大了。和他国的人互通消息,这可就是通敌mài guo了!

但是如今,还不是时候,裴修还不能够打草惊蛇。阮贵妃这个女人,心思深沉,又懂得演戏,她远远不如表面这般如此无害。当年她欺骗了这么多人,又暗地里害了这么人,还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并且在贵妃这个椅子上安然无恙,靠的可不是家里的力量。这更是她自己的本事。

不过,撇去阮贵妃不说,他真的好想念晚晚。

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晚晚了,也没有牵到她的手,更没有抱到她,裴修表示此刻十分的纳闷。他当初究竟是脑子抽了还是作甚,居然将照顾晚卿这般重要的事情交给那容言玉。

那容言玉一看就知道对晚卿不怀好意,他如今只觉得,仿佛将晚晚放入一个狼窝了。若裴修知道容言玉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只怕他就不会这般想了。

想到这些,裴修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无奈的拿起茶,抿了一口。

不行,等他这几日忙完了,他就去找晚晚。将晚晚“独自”留在东霂国,简直太不安全了。若她一个不小心,被那容言玉拐走了可如何是好?到时候,自己可就有的哭了。

虽然裴修对于自己还是很自信的,但他现在毕竟不在晚晚身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裴修虽然向来对自己胜券在握,但只要对上苏晚卿,他便没辙了。也许,也只有晚晚,才能够让自己这般手足无措吧。

裴修想到远在东霂国的苏晚卿,眼神渐渐温柔下来,也不知道晚晚的身子如何了。不过有老头子在,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才是。只希望晚晚快些好起来,快些回到自己的身边。

晚晚,我想你了。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恢复记忆

在某座大山的山后头,周围一片寂静,荒无人烟。

忽然,一个雪白的脑袋『露』了出来,他吐了几口嘴里的土,呸了几声,才清了清嗓子道:“苗老儿,你找到没啊?老头子我在里面搜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到那玩意儿呢?不是说,就出现在这一带么?”

说话的人,正是祁老。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雪白的脑袋也『露』了出来,他咳嗽了几声,脸上有些无奈的说道:“根据消息,那东西的确在这一带山头附近,因为没什么人烟,况且这温度很适宜生长。”

祁老皱了皱眉头,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周围一圈挖出来的土堆,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天『色』,忽而问道:“今日几号了?”

苗老愣了愣,下意识的说道:“老头子我怎么知道,反正,我们在这地方耗了也有两三天了吧?毕竟这味『药』材太难找了。”

祁老低下头不出声,他伸出手指数了数,又自己算了算,尔后皱紧了眉头说道:“不对呀,这日子居然过去了这么久,之前我俩在这山中待着,都不知道时日了。只怕是晚卿丫头的毒素已经发作了!”

苗老自己算了算,也恍然道:“对啊,再不回去,只怕是苏丫头的身子就要承受不住了。到时候,毒素完全入侵丹田之后,她的身子可是会因为经受不住毒素的袭击,严重的话可是会爆体而亡的!”

说到这里,两个老头子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了。他们互相对望,尔后异口同声的说道:“赶快找!”

另一边,东霂国中,苏晚卿正在抵抗着毒素的入侵。每过一天,她所承受的疼痛,便要多一倍。

如今,她坐在床上,身上的衣裳已经全部湿掉了,她额头上满是冷汗,脸颊也带上了不正常的红『色』,仿佛置身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中。

桃夭站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夜萝的效果虽然很好,但苏晚卿该承受的痛处,还是一分都不少。容太子也说了,夜萝的作用只能让大小姐昏『迷』的时间大大减少,早些清醒过来,对于毒素,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此刻,桃夭看着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苏晚卿,只能不停的祈祷,希望祁老和苗老他们快些回来,否则,照这样下去,大小姐的身子真的会承受不住的!

而容言玉那一边,虽然听说了苏晚卿的情况,他也很着急,但是如今,苗老他们不回来,他再急也没用,不能自『乱』阵脚。

晚卿是他的妹妹,她甚至对这一切还什么都不知道,她不可能会出事!以前她缺失的那一些疼爱,他会全部都还给她。所以,晚卿,快些好起来吧。

在皇后的寝宫中,上官流霜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茶,她对一切都一无所知。若是她知道,只怕是早就跳起来了。

“皇上驾到——”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在门外叫道。

上官流霜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上了笑容。

容舒玄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娇妻正好走过来迎接自己,他的神『色』也由一开始的冷淡变成了柔和。一个冷硬的男人,从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对娇妻宠爱满满的男人。

容舒玄走了过去,顺势搂住了上官流霜,温柔的说道:“今日怎么坐起来了,不在床上多休息一会儿?你的身子可还未痊愈,我听说你今早还去御花园了,早上的风比较冷,你可要小心一些。可不要着凉了,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上官流霜有些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子,无奈的看着容舒玄说道:“你呀,果然我做什么都瞒不了你,又是小丫头多嘴是不是?我只想出去走走,整日闷在房子中,多无聊呀。而且出去散散心,身子才能好得快嘛。你若是担心,下次我们一起去,可好?”

容舒玄『揉』了『揉』上官流霜的脑袋,他的娇妻无论过去多少年,还是像当初一般,说起道理来,总是一套一套的,他总是拿她没辙。

想到自己的目的,容舒玄咳嗽了一声,开口道:“霜儿呀,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上官流霜看着少有的『露』出正经的模样的男人,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容舒玄的眼睛往旁边飘了飘,尔后说道:“你可记得十几年前你与我吵架尔后离家出走的事情?”

上官流霜愣住了,没想到容舒玄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她的脑袋瓜有些疼,但她并未表现出来。

“舒玄,你为何突然这么问?难道,你还在责怪当初我不辞而别吗……”

容舒玄看着已经变化了神『色』的妻子,立刻知道她误会了。他赶紧摆了摆手道:“不是不是,霜儿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那段时间,你都去哪里了。你要知道,我根本无法离开你,那段时间,我都急疯了……”

听容舒玄这般说,加上他有些焦急的神『色』,对容舒玄了如指掌的上官流霜,自然知道他并未撒谎。

当年,她去哪里了?

上官流霜忽然有些恍惚,自己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块。她去哪里了?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看到上官流霜有些懵懂的神『色』,容舒玄知道她在思考,也没有出声打扰她。

上官流霜只记得,当年,是她和容舒玄第一次发生激烈的争执。那次争执导致的后果便是,自尊心很强的她一气之下,扔下才几岁的儿子和自己的丈夫,赌气偷偷地溜出了皇宫,谁也没告诉。

后来,她好像顺着一艘船,离开了东霂国……

容舒玄看着上官流霜,试探的说道:“霜儿,你可想起来了?天『色』有些晚了,不如先用餐吧?”

上官流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是啊,天『色』的确有些暗了。

天『色』……

对了!

她猛然开口道:“对了,那时候,我、我去天离国了!我还遇到了一个人!”

容舒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但又闪过了一丝痛楚,那段时间,是他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也是霜儿的。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上官流霜喃喃的说道:“那时候我的钱财被人偷走了,是苏见廉,看我这般可怜,便收留了我……我那个时候,还怀了一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说到孩子,上官流霜的眼眶立刻红了,她的眼泪已经簌簌的落了下来。

她抽泣着,看着容舒玄,哽咽的说道:“我的孩子,我把她生下来了,是个健康的小姑娘。我真该死,我怎么把我的宝贝女儿给忘记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容舒玄看着满脸是泪的上官流霜,心疼的将她抱紧了怀中,柔声的说道:“这不怪你,你被人下了『药』,身子本就差,又影响了记忆力……原本我和言玉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当年你回来的时候,若非有苗老在,才捡回了一条命,其他的事情,我们根本不敢问。因为一问,你的情绪便很不稳定……”

上官流霜摇晃着脑袋,泪水沾满了她浓密的睫『毛』,打湿了她身上的白衣。

“我被我自以为的好朋友所害,没想到捡回了一条命,却把我的女儿丢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紧紧地抓住了容舒玄的袖子道:“快去找她,我的女儿在天离国苏丞相的府上。苏丞相待我如亲妹妹般,为了名声,只是对外人隐了我的身份。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女儿的,我的晚卿……”

从上官流霜的口中听到了“晚卿”二字,容舒玄这才终于确认,在自己儿子府上的苏晚卿,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一直日思夜想的小公主!

上官流霜看着『露』出了喜『色』的容舒玄,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舒玄,你在笑什么?你快些将女儿找回来呀!”

容舒玄看着上官流霜,伸出手,轻轻的拭去她的泪水,柔声说道:“傻霜儿,其实我们的女儿,已经在这东霂国中了。而且,她还离我们很近呢!”

在上官流霜愣住的间隙中,容舒玄又说道:“原本,我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是言玉那小子,前阵子不是出访了天离国吗?回来之后跟我说,看到了一个与你长得很像的女子,这些年来,我们也一直在暗中寻找我们的女儿,但奈何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上官流霜抓紧了容舒玄的衣裳,激动的说道:“什么?我的女儿在东霂国中?她在哪!”

容舒玄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的笑道:“你的女儿在哪,不就是在你心心念念的儿子府中吗?那个你想找来做儿媳『妇』的少女,她便是我们的女儿,苏晚卿。”

上官流霜这次是彻底的愣住了,怎么可能?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容舒玄,在看到他眼里的肯定后,才颤抖着出声道:“你是说,我们的女儿,如今就在言玉的府中?”

容舒玄点了点头,尔后道:“前阵子祁老和苗老不是出去了?他们便是为了去找『药』,为晚卿治疗身子,她中了毒。”

“什么!”上官流霜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你说晚卿中毒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母女终相见

容舒玄看到上官流霜瞬息万变的表情,连忙安慰道:“霜儿,你先别着急,如今祁老和苗老都在外面找解『药』呢,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回来的。”

上官流霜看着容舒玄,眼眶又红了。

“我的女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就算了,如今还中了毒,都怪我没用,没办法保护她。”

上官流霜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抓住了容舒玄的手说道:“那小谦呢?我记得我在离开之前,是让晚卿与小谦订了娃娃亲的,他们如今可还好?”

容舒玄愣了愣,没想到上官流霜还记得这档子事。他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这个嘛,霜儿,你听我说,那个裴谦可不靠谱,他不疼晚卿就算了,似乎还跟晚卿的妹妹搞在了一块儿……”

上官流霜听了容舒玄说的一番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如此乖巧懂事的小谦,居然是这样子的男人!

在听说晚卿为了裴谦,整日跟在他的屁股身后时,上官流霜只觉得无限的心酸。若非当年自己的一时冲动,硬要给晚卿安排个什么娃娃亲,她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本以为能够让裴修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却没料到,事情的走向居然是如此的。

容舒玄看着上官流霜,小心翼翼的说道:“霜儿,那你可想起来,当年究竟是谁伤害了你。你知道,我盼你醒来盼了多久吗?这笔账,我一定要跟那些人算回来!”

上官流霜想起当年自己和天离国皇后的种种,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看到容舒玄关切的眼神,上官流霜咬着牙道:“是她,我当年视她亲如姐妹,怎料她居然如此对我,还联合那阮贵妃一起来欺负我。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所以我总是在逃避。但是如今,她们居然连我的女儿也不放过,我的女儿已经找回来了,我不能再让我的宝贝女儿重蹈覆辙!”

看到上官流霜眼里燃起来的恨意,容舒玄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怕。相反,他还有些欣慰,当年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又回来了。

上官流霜说完,看向容舒玄,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声音中还是掩盖不住的颤抖。

“舒玄,我想去看看我们的女儿……”

容舒玄『摸』了『摸』她的秀发,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道:“去吧,虽然言玉说了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但你是她的亲生母亲,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我俩怎能不看看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见过的女儿?”

上官流霜点了点头,二人便直接往太子府的方向去了。

上次面对上官梦琪的侍卫依然站在那里,这会看到皇后皇上亲自来了,他赶紧站直了身体,冲二人行礼。

容舒玄摆了摆手道:“你退下吧,朕与皇后进去看看晚卿。”

侍卫一惊,心道莫非是上官小姐去向二人打了小报告,所以皇上皇后亲自来教训苏姑娘了?不行,他得立刻禀报太子!

看到侍卫有些惊魂不定的模样,容舒玄立刻知道他在想什么,前几日在太子府门前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有所耳闻的,想到上官梦琪差点惊扰了自己的女儿,容舒玄的眼中划过了一道冷意。

他冲侍卫开口道:“你不必紧张,朕不是来为难晚卿的,若言玉回来了,直接叫他过来便是。”

皇上都这般说了,侍卫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乖乖的让开了身子。

上官流霜看着熟悉的太子府,平日里她偶尔也会过来坐坐,但今日,她却觉得,通向太子府的路,格外的漫长。

似乎是感觉到上官流霜的犹豫不安,容舒玄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上官流霜的手指。

上官流霜感觉到指尖传来温暖熟悉的感觉,她抬起头,感激的看了容舒玄一眼。

旁边的丫鬟们有些不解的看着皇上和皇后,不懂二人为何如此紧张。但是她们不过是个丫鬟,自然是不敢想太多的。

站在苏晚卿的门前,上官流霜深吸了一口气,正想敲门。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桃夭正准备去换一盆水,突然看到门前站着两个衣着华丽,样貌惊为天人的男子和女子,吓得她手中的水盆都快掉出去了。

让桃夭震惊的是那位女子的容貌,这女子,居然跟大小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伸出小手,有些颤抖的指着上官流霜道:“您、您是夫人?”

容舒玄听到这个称呼可就不乐意了,他的娇妻与那苏见廉清清白白,当年苏见廉不过是为了帮霜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谎称二人成亲罢了。其实,二人的关系与兄妹无异。

他上前一步,淡淡的说道:“什么夫人,这位是朕的皇后,你这小丫头,可别『乱』叫人。”

桃夭看着面前器宇轩昂的男人,陡然一惊,原来这便是东霂国的皇帝!难怪她看着有几分眼熟,他的容貌跟容太子有几分相似。等等,若这位不是夫人,那她怎么会跟大小姐长得如此相像?

但是,丞相府的夫人,早就已经去世了呀……

桃夭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她晃了晃脑袋,一时之间有些晕乎乎的。

容舒玄记得她是苏晚卿的贴身丫鬟,所以他耐心的说道:“晚卿可醒了?朕与皇后来看看她,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的。”

桃夭连忙摇摇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大小姐还未醒来,奴婢也不知道何时会醒。”

上官流霜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担忧起来。晚卿如今身子的毒素还未解除,还不醒来,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僵持中,房间中响起了苏晚卿有一丝虚弱的声音道:“谁在外面?进来吧。”

桃夭听到苏晚卿的声音,眼睛顿时一亮,顾不上容舒玄和上官流霜,转身便冲进去道:“大小姐,您醒了!”

苏晚卿有些好笑的看着眼眶又有些红通通的桃夭,近日来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糟糕了,她也知道是自己体内的毒素已经在蔓延了。但她此刻也毫无办法,只能坚持,再坚持。

这时候,旁边一个温柔的,有一丝陌生的声音颤抖的响了起来:“晚卿,我的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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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 想到裴修满脸焦急却不得不保持镇定,守在天离国的时候,苏晚卿就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算起来,她来到东霂国也有一周多的时间了,加上沿途路程的奔波,她和裴修,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苏晚卿以前待在天离国的时候,基本上每天都可以见到裴修,她那会儿从来不觉得时间过得有多慢。如今,在见不到裴修的日子里,她忽然发现,时间居然过得如此的慢。 明明才过了半个月,她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若放在天离国,也许一眨眼就过去了,因为她的身边永远有一个人守护着她。 苏晚卿忽然明白了以前在现代偶尔看的电视剧和中,人家所说的相思成灾、思念入骨是什么意思了,那时候她还嗤笑那些写剧本的人,将想念一个人写得这般夸张。现在她发现,事实真的就是如此,一点儿也没有夸大其词。 当你真的思念一个人,日子就会变得很漫长,很难过。苏晚卿真想快些看见裴修,可惜她

后章提要:的流了下来。她不管不顾的梗着脖子冲着上官流霜大喊道:“姑母,您怎能为了一个外人这般凶梦琪,梦琪可是您妹妹的亲生女儿!您这般对梦琪,难道不怕寒了您妹妹的心吗?您太过分了!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苏晚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不相信梦琪。好,梦琪走便是!” 上官梦琪说完,悲愤的看了没什么表情的容言玉一眼,哭着跑了出去。 上官流霜看着上官梦琪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容舒玄的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他冲上官流霜说道:“霜儿,不是我说,你这妹妹的女儿,嫉妒心真是太重了些。任何与言玉有关的事情,她都足以失去理智,这样子的女人,是绝对不能娶回来的。” 上官流霜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霜儿何尝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看在她并未酿成大错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妹妹的德行。如今,居然欺负到我女儿的头上来,这事情,我是不会忍的。” 容舒玄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对,r />

苏晚卿顺着声音,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这一看,她就僵住了。

面前这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女人,为何跟她长得如此相像?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顿时被苏晚卿否定了。不,不可能,怎么会呢?

上官流霜已经冲到了苏晚卿的面前,容舒玄赶紧护住她的身子,责备道:“你小心些,你自己的身子还未痊愈,别吓坏了晚卿。”

苏晚卿抬起头看向说话的男人,又是一呆。

这个男人的长相,与容言玉有五六分相似,苏晚卿一看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必定是东霂国的皇帝,而自己面前这位,应该是东霂国如今的皇后娘娘!

但是,她的长相……

不是苏晚卿不相信,面前的女子,几乎和自己的长相一模一样,说她跟自己毫无关系,她自己都不相信!

上官流霜已经来到了床边,抓住了苏晚卿的手腕,哽咽的说道:“晚卿,我的宝贝女儿,你可感觉好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晚卿听到上官流霜说的话,已经惊呆了,她喃喃的说道:“你、你是娘亲?”

听到“娘亲”两个字,上官流霜再也忍不住,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苏晚卿看着面前泪流不止的女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她小声的说道:“可是,我的娘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难道……”

一旁的容舒玄也走了过来,看着苏晚卿,温和的说道:“当年你娘亲的身子其实已经承受不住了,在即将要送往其他地方的时候,我的暗卫将她找到了。所幸,苗老拼尽全力,救了你娘亲一命,总算将她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只是,你娘亲清醒之后,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不要怪你娘亲,一直没有来寻你。”

苏晚卿怔怔的看着容舒玄,半晌才说道:“那我的爹爹……”

容舒玄忽然笑了,即使已经到了一定的年纪,但他如今看起来也不过像三十出头一般,样貌依然俊美『逼』人。

只听得容舒玄轻轻的开口了:“当年苏见廉看霜儿可怜,所以收留了她,其实苏见廉将霜儿当做妹妹看待,不过是对外人宣布二人成亲罢了。那时候他的母亲『逼』迫他成亲,苏见廉『逼』不得已,便出此下策。其实,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我们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让苏晚卿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容舒玄,面前这个俊美非凡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以为的苏丞相,却根本不是自己的父亲。

照这样说来,容言玉,岂不是自己的亲生哥哥?

这时候,苏晚卿什么都明白了。难怪,容言玉一直对自己如此亲切。只怕是他早就已经有所感觉,只是还未告诉自己这一切。

苏晚卿的脑子有些混『乱』,一时间也并未开口。

上官流霜看着苏晚卿的模样,担忧不已,她擦了擦眼泪,哑着声音道:“晚卿,你莫不是在怪娘亲?是娘亲对不住你,你不要不理娘亲,好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上官梦琪作死

苏晚卿看着泪流满面的上官流霜,心底不知为何也隐隐作痛起来。她轻轻地捂住了胸口,似乎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力量。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即便她从几千年前来到这里,也许她不过是一个异世的魂魄,但她这具身体,的的确确,是上官流霜的亲生女儿。她们二人,依然有着血缘的羁绊,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

更何况,听了容舒玄的话,苏晚卿多多少少也对上官流霜的事情有一些了解了。她没有离世,本就已经是大幸。这些年来,他们其实也从未放弃过寻找自己。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他们才没有及时的找到自己罢了。

上官流霜看着依然沉默不语的少女,看着她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容貌,想到她这些年可能吃的苦,不禁悲从中来,一时之间眼泪又模糊了视线。

是呀,自己居然将最重要的小女儿给忘了,晚卿要怨她,也是应该的。自己又如何能够奢求她的原谅呢?只要晚卿平平安安,健康无事,她也就放心了。

就在上官流霜有些心灰意冷时,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上官流霜怔怔的低下头,看向苏晚卿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她的手是那么的纤细,苍白,我见犹怜。

苏晚卿看着上官流霜,半晌,才轻轻的喊了一声:“娘亲——”

听到这两个字,上官流霜再也忍不住,抓紧了苏晚卿的手,将脸埋在她的手背上,痛哭出声。

苏晚卿看着面前颤抖不已的女子,心中也一痛,她伸出手,轻轻的将上官流霜搂进了自己的怀中。上官流霜感受到苏晚卿的动作,她抬起泪眼,看了苏晚卿一眼,尔后将脸埋在自己女儿的怀中,肆意的放声大哭。

苏晚卿听着自己母亲的哭声,眼眶也有些红了,但坚强如她,眼泪并未掉下来。

从上官流霜的哭声中,她听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有悔恨、悲伤、喜悦,各种情绪交错在一起,此时此刻才得以全部释放出来。

桃夭在旁边,眼眶早就红了,不停地背过身去偷偷地抹眼泪。但她的心里,如今满是喜悦,大小姐从小便失去了母亲,如今,母亲便在面前,而且,大小姐还是东霂国的小公主!她其实是东霂国的血脉,这怎能不让她激动?

大小姐这般的身份,若天离国的那些坏蛋知道了,谁还来敢惹大小姐?说大小姐配不上那二皇子的,笑话,二皇子如今能不能配得上她们大小姐,这还是个未知数呢。

而容舒玄看着母女相认的这一个场景,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每每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女儿,便心如刀割,恨不得上天遁地将她找出来,让一家人团聚。

如今,她就这样真切的坐在自己的面前,容貌和霜儿如此的相像,若仔细看,眉眼间与自己也有着几分相似,这不是他的女儿,说出去,世人都不会相信的!

上官流霜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声音都有些哑了。

苏晚卿抬起头,对上容舒玄有些担忧的眼神,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看来自己的父亲果然和传说中一般,十分的疼爱自己的母亲,那她也就放心了。能够做到这一步的男人,一开始她便很钦佩,而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说没有喜悦,是不可能的。

苏晚卿轻轻的拍了拍上官流霜的肩膀,柔声的说道:“娘亲,您别哭了,您身体还未痊愈,这般耗损体力,以后还怎么照顾晚卿?”

听到苏晚卿说的话,原本还很悲伤的上官流霜抬起头来,连忙抹掉眼泪,哑着声音说道:“晚卿说得对,我的女儿回来了,以后我都要好好的照顾我的晚卿。我一定要好好地休息,让身子快些好起来,然后才能好好照顾我的宝贝女儿。”

看着上官流霜仿佛孩子一般亮晶晶的双眼,苏晚卿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把身边的人的眼睛都闪花了。

“谢谢您,娘亲。”

上官流霜知道,苏晚卿如今,是真的从内心接纳自己了。她感动的『摸』了『摸』苏晚卿的脸颊,轻声的说道:“以后,你便陪在娘亲身边,可好?”

苏晚卿看着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上官流霜,反握住她的双手,笑着点了点头。

尔后,苏晚卿直起身子,看向走过来的容舒玄,沉默了一瞬,还是浅笑着开口道:“爹爹。”

“哎!”

容舒玄应了一声,眼眶中也有一丝红。

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容舒玄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罢了。如今,女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做梦一般,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时候,容言玉也回来了,他看到屋子里的场景,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苏晚卿先看到了容言玉,她笑着冲他招了招手道:“哥哥,你过来。”

一声哥哥,成功的让容言玉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卿,半晌才道:“晚卿,你、你叫我什么?”

看到平日里总是温润有礼的容太子失去了自己的分寸,容舒玄和上官流霜都忍不住轻笑起来。自己的儿子愣住的表情,的确有些可爱呢。

苏晚卿又重复的喊了一句:“哥哥,难道你不是晚卿的哥哥吗?”

容言玉赶紧走过去,连声道:“晚卿,我当然是你的哥哥,而且是你唯一的亲哥哥!原来你们都知道了,母后你——”

容言玉看向上官流霜,旁边的容舒玄咳嗽了一声,说道:“你母后什么都想起来了,当年的事情也是,后面再与你细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晚卿的身子。”

容言玉点了点头,尔后说道:“我今早收到了苗老的信件,他们二人似乎已经从不周山回来了,如今正在赶路。按照路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听到容言玉说的话,几人的眼睛都一亮。二老回来了,岂不是说明他们已经找好了解『药』?

“太好了,等晚卿的身子一好,朕要向全天下的人宣告,朕的宝贝小公主回来了!以后,谁也不能欺负朕的晚卿,否则,便是与东霂国为敌!”

看着霸气侧漏的容舒玄,苏晚卿的心中一暖。她以前一直以为,苏丞相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苏丞相对自己也很好,但在容舒玄面前,苏晚卿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父亲的感觉。而苏丞相,说起来,应该算是她的舅舅才是。

一时之间,因为容言玉带来的好消息,房间中的一切悲伤基本都被冲散了去。上官流霜挽着苏晚卿的手不愿意放开,絮絮叨叨的询问着她这些年过得如何。

苏晚卿乖巧的回应了上官流霜问的每一个问题,但也识趣的避开了一些敏感的问题。她不能让自己的娘亲知道自己之前受过伤,还中过毒,本来她已经够担心的了,她不想再徒增她的烦恼。

更何况,前几日她收到了冰那边寄来的信,她的几位好朋友经过短短几个月的努力,她的计划已经逐渐有了雏形。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必定能够达到自己当初定下来的目标。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一家四口用了餐后,苏晚卿吃了一些『药』,便先回房歇息了。

她也表示,在自己的身子未痊愈之前,暂时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以免被一些有心人惦记。

饭后,容舒玄几人还在厅中闲聊,自然,更多的还是围绕着苏晚卿。

这时,一个丫鬟过来禀报道:“皇上、娘娘、太子殿下,上官小姐来了。”

听到丫鬟说的话,容言玉下意识的皱起了眉,这个丫头,又过来做什么?

容舒玄心情正好,摆摆手道:“让她进来吧。”

“是。”

上官梦琪进来后,发现容言玉也在,眼睛顿时一亮。

她袅袅婷婷的弯下腰,故作姿态的行了礼,乖巧的叫道:“姑父、姑母、言玉表哥好。”

上官流霜心情很好的笑道:“小琪今日怎的有时间来看我们了?”

上官梦琪看了一眼似乎根本没看见自己的容言玉,暗中咬了咬牙,尔后扬起笑容说道:“小琪前几日唐突了苏小姐,今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便过来向姑父姑母,还有表哥赔个不是。若非小琪当日举止鲁莽,只怕是……”

上官流霜听了她说的话,笑着摇头道:“无事,晚卿她并未受到什么伤害,所以你不必自责。”

上官梦琪一听,姑母怎的喊那苏晚卿喊得如此亲密?难道她们已经见过面了?还是说,姑母对那苏晚卿很满意?

想到这里,上官梦琪心里立刻染上了嫉恨。

她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梦琪知道言玉表哥对苏小姐甚是照顾,但是,近日梦琪听说了一些苏小姐的流言蜚语,不知道当不当讲……”

上官流霜一听,急忙说道:“什么流言蜚语?快些告诉姑母。”

上官梦琪以为上官流霜这般在意,是因为担心苏晚卿的名声不好,她心中一喜,连忙回应道:“梦琪听说,苏小姐原本有位恩爱不已的未婚夫,未婚夫与她如胶似漆,怎料后来苏小姐竟爱上了六皇子,她与未婚夫取消了婚约。如今,苏小姐与六皇子已有婚约在身……姑母,姑父,表哥,不是梦琪说,是苏小姐如此不忠贞,如今还留在太子府,只怕是对言玉表哥的名声不好呀!”

上官梦琪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对面三人的脸『色』都已经黑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解毒

上官梦琪说完后,满怀期待的看向三个人,才发现他们的神情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上官梦琪一时之间有些懵懂,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想到自己调查来的信息,她的底气又足了起来。那苏晚卿本身便是这幅德行,难道她说错了吗?

只怕是姑父姑母他们一时之间还难以想象,苏晚卿这个人居然如此水『性』杨花吧!

想到苏晚卿应该很快就会被赶出太子府,上官梦琪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言玉表哥的身边,是什么女人都能出现的吗?只要有她在,她是绝对不允许言玉表哥身边出现其他的女人,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半晌,上官流霜开口道:“梦琪,你从哪里听说这些消息的?”

上官梦琪并未注意到,上官流霜对她的称呼已经从“小琪”变成了“梦琪”,更未察觉到上官流霜声音中的冷意。

她自顾自的说道:“姑母,这些消息都是梦琪特地去打探来的,在天离国,这些事情可都传疯啦。苏小姐在与六皇子好了之后,似乎又见不得她之前的未婚夫跟自己的妹妹好,对她的妹妹非常的坏,好几次,都差点惹得皇上也生气了呢。但是因为有六皇子的袒护,所以那苏晚卿并未发生过什么事情。”

上官梦琪越说越兴奋,就差没将那些人都抓来,摆在几人的面前,证实这一切了。

看着表情越来越不好的几人,上官梦琪只觉得,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哼,苏晚卿那个小贱人,不『露』面就算了,还敢跟她斗,讲她的坏话,没门儿!

上官梦琪承认,有一些东西,她的确是夸大了事实。但是,苏晚卿那个人在天离国的风评的确很烂,整天跟在自己未婚夫屁股后面摇头乞怜的,让人看了就恶心!这种女人,也不知道用了手段,才留在了言玉表哥的身边。

她一定要拆穿她的真面目,否则,大家都会被她骗了!

上官梦琪还想继续说下去,上官流霜已经冷声打断了她:“梦琪,够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上官梦琪怔了怔,她抬起头,这才发现,上官流霜看向自己的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梦琪,平日里你无理取闹便算了,这些本宫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如今,你居然连晚卿也污蔑,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是你随便可以质疑的吗?更何况,本宫根本不相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上官梦琪彻底的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很温和的姑母,居然为了那个苏晚卿凶自己!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哪里值得他们对她这么好!

言玉表哥也是,自己当初不过是探望一下苏晚卿,就算她带着其他的居心,但那又如何?她自小与言玉表哥一起长大,她自认为对言玉表哥的了解,已经远远超过其他的女人。如今,那苏晚卿一来,她便被言玉表哥这般羞辱,凭什么!

上官梦琪只觉得心中燃烧的妒火几乎要将她杀死,上官流霜对她自称本宫,她都没有发现。

她的心中满是恨意,对于苏晚卿,她恨不得将她杀死!对了,听说那苏晚卿本来就是过来治疗身子的,哼,真希望她就这样病死!谁也救不活。

更何况,那苏晚卿不过是天离国一个丞相的女儿,哪里能够与她相比?她的姑母可是当今东霂国最尊贵的女人,就冲着这个身份,姑父便会永远护着她们整个大家族。她自小也是被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如今听了上官流霜的话,哪里受得这样的委屈?

上官梦琪又恨又气,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她不管不顾的梗着脖子冲着上官流霜大喊道:“姑母,您怎能为了一个外人这般凶梦琪,梦琪可是您妹妹的亲生女儿!您这般对梦琪,难道不怕寒了您妹妹的心吗?您太过分了!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苏晚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不相信梦琪。好,梦琪走便是!”

上官梦琪说完,悲愤的看了没什么表情的容言玉一眼,哭着跑了出去。

上官流霜看着上官梦琪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容舒玄的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他冲上官流霜说道:“霜儿,不是我说,你这妹妹的女儿,嫉妒心真是太重了些。任何与言玉有关的事情,她都足以失去理智,这样子的女人,是绝对不能娶回来的。”

上官流霜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霜儿何尝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看在她并未酿成大错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妹妹的德行。如今,居然欺负到我女儿的头上来,这事情,我是不会忍的。”

容舒玄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对,晚卿是我们的宝贝女儿,以前又吃了这么多苦。今后,这样的事情,朕绝对不容许它们发生!”

容言玉在旁边也点了点头,但并未说话,对于上官梦琪这种女人,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小太监有些激动的声音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苗太医和祁太医回来了!”

三人的眼睛顿时一亮,容舒玄连忙喊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一身风尘仆仆的老人已经踏了进来,苗老和祁老的神『色』间都带着疲惫,连续的奔波,已经几乎将他们的体力耗损了。

但二人的神『色』间都是喜悦,容舒玄几人一看便知道,他们定是成功的将解『药』给做出来了!

容舒玄等人站了起来,看着苗老和祁老,眼神中满是期盼。

苗老和祁老看着激动的几人,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找到了解『药』,为何东霂国的皇帝和皇后都如此激动?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呀。

苗老和祁老面面相觑,尔后苗老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我们两个老头子不负众望,将解『药』给弄回来了。”

容舒玄和上官流霜几人的眼睛立刻亮了,上官流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快、快些,将解『药』拿给晚卿服下,她最近的精神愈发的差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是她的身子已经承受不住了。”

苗老和祁老看着激动地眼眶都有些红了的上官流霜,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但如今情况紧急,的确应该先让晚卿先将解『药』给吃了。

苗老和祁老也不再耽搁,行了个礼,便急匆匆的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了。

而容舒玄几人,也紧跟在身后。

此刻的太子府中,苏晚卿坐在床上,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了,她的脸上也满是不正常的红晕。

没错,每天这个时辰,毒素都要发作,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毒素已经渐渐渗进了她的丹田中,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连她,也坚持不住了。

就在苏晚卿苦苦的抵挡病魔的时候,苗老和祁老已经破门而入了。

原本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的桃夭,看到两位老人,眼睛顿时亮了。她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赶紧上前道:“苗老爷爷,祁老爷爷,请问解『药』找到了吗?快些给大小姐服下,她的毒素又发作了!”

苗老和祁老点点头,走到苏晚卿的床铺前,看着她痛苦的神『色』,二人都皱起了眉头。

苗老抓住苏晚卿的手腕,给她把了把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

“不好,祁老儿,快些将解『药』拿出来喂苏丫头服下,这毒素,就要冲入她的丹田了!”

祁老一听,赶紧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药』丸,也不管那么多,微微一使劲,苏晚卿的小嘴便被掰开了,他赶紧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中。

那『药』丸入口即化,苏晚卿很快将『药』丸给吞下去了。

两位老人有些紧张的看着苏晚卿的神『色』,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晚卿的神『色』已经渐渐褪去了红『色』,尔后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而原本冒汗不停的额头和身子,汗也已经止住了。

察觉到苏晚卿的变化,苗老伸出手,又把了把她的脉搏。

身后尾随进来的容舒玄等人,紧张的看着苗老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苗老皱着眉,仔细的把着苏晚卿的脉搏,在感觉到那股子蔓延的毒素,在慢慢的后退时,他的脸『色』才慢慢放松下来。

祁老在旁边忍不住问道:“苗老儿,如何了?”

苗老放开了苏晚卿的手,让桃夭服侍苏晚卿躺下后,这才说道:“幸好,我们没有迟到。若是晚来了一步,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

听了苗老的话,几人原本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容言玉问道:“苗老爷爷,那晚卿的毒……”

苗老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笑道:“无事,毒素已经慢慢褪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好好调养她的身子,相信在不久之后,那毒素会慢慢的消失的。”

听了苗老和祁老的话,几人的表情才彻底的放松下来,尔后染上了喜『色』。

上官流霜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她凑到昏『迷』的苏晚卿面前,哽咽的说道:“太好了,我的孩子,总算,不用受苦了……”

听到上官流霜说的话,苗老和祁老都惊呆了,皇后娘娘说什么?她的孩子?

这时,二人仔细一看才发现,上官流霜和苏晚卿,竟然长得如此相似!

祁老颤抖着手指指着上官流霜道:“皇后娘娘,您是苏丫头的……”

上官流霜抬起头,看着不敢置信的两位老人,抹了抹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失礼了,本宫是晚卿的亲生母亲,而舒玄,是晚卿的亲生父亲。”

此话一出,二人都惊呆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腹黑的晚卿

祁老和苗老这时候才发现,皇后娘娘坐在苏丫头的旁边,二人的面容是如此的相似!

七八分相似的面容,用一模一样来说,都不为过。

若是分开来看,一时半会,大伙儿还真没注意到,二人居然如此的相似。

苗老和祁老在听完容言玉简单的一番说明后,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

没想到天离国曾经被这么多人唾弃的丞相府的大小姐,居然是赫赫有名的东霂国的小公主,这地位,是根本无法比拟的!哪里是丞相府大小姐可以比得上的。

知道苏晚卿经历的事情的祁老,此刻忽然有些幸灾乐祸。也不知道那些曾经看不上苏晚卿的人,在知道了苏晚卿的身份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只怕是,根本就难以相信吧。

曾经以为的鱼目,却没想到是一颗高贵的珍珠,任谁,想必都无法接受。

不过,祁老也是真心地为苏晚卿感到高兴,她是一个好丫头,能够与家人团聚,也算是圆满了。对了,也不知道裴修那小子在知道容言玉是苏丫头的亲哥哥后,会有什么想法。

想到裴修『乱』吃飞醋的样子,祁老就觉得好笑。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个臭小子摆出其他的表情。如今,苏丫头出现了,也算是打破了这个魔咒。

作为将裴修看做亲孙子的祁老来说,没什么比这个更高兴了。更何况,距离二人成亲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到时候,等二人结为了连理,一位是天离国最厉害的战神,一位是东霂国最宠爱的小公主,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看那些嘲笑裴修的人,还能说什么。

祁老自然是知道裴修的一切的,包括他假装残废,并未被毁容。虽然当初,裴修的确是残废了,但好在他医治得及时,才没有酿成大错。而毁容,根本就是个幌子罢了,为的是让那些幕后之人能够掉以轻心。

如今,几年过去,裴修那小子修生养息,也积攒了不少的人脉和实力。就凭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能够号召不少人了,别说在这泱泱大国,他究竟暗中布下了多少暗线了。毫不夸张的说,基本上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一切都不会瞒得过裴修的眼睛。

祁老已经期待着,在裴修那小子知道苏丫头真实身份后的神情了,一定特别精彩!

正在祁老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晚卿的睫『毛』颤了颤,发出了一声嘤咛,顿时将上官流霜的目光给吸引过去了。

一直关注着苏晚卿的上官流霜,看到苏晚卿的动静,立刻惊喜的说道:“晚卿,你醒了?”

上官流霜的声音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伙儿纷纷靠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妹妹,你没事吧?”

“苏丫头,你感觉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苏晚卿睁开双眼,面对的便是众人关切的目光,她的心中一暖,感觉到体内的毒素已经消失,她轻声的说道:“晚卿无碍,谢过二位爷爷。若非二位爷爷,只怕是晚卿也无法这般快苏醒,你们便是晚卿的救命恩人。”

苗老和祁老看着苏晚卿真挚而感激的目光,苗老笑着『摸』了『摸』胡子,祁老则瞪了苏晚卿一眼,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丫头,既然唤我和你苗老爷爷一声爷爷,那我们两个老头子便将你当做亲孙女一般看待了。一家人,讲这么多做什么?”

旁边的苗老听了,也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祁老爷爷说得是,你唤我一声苗老爷爷,老头子我能够得到一个这般水灵的孙女儿,已经很是高兴了。能够为老头儿的孙女儿做些事情,有何不可呢?”

苏晚卿听了二位老人的话,再看着他们还有些脏兮兮的衣裳,立刻便知道,他们也是风尘仆仆的,刚赶回来不久。

她的心中一阵暖流淌过,尔后苏晚卿笑着说道:“二位爷爷既然这般说,那么晚卿便恭敬不如从命,不多说什么了,二位懂晚卿的心意便可。”

一旁的容舒玄笑着说道:“好了,既然晚卿已经醒了,接下来的日子便好好调养身子。再过一段时间,也到你哥哥正式册封太子的仪式了。届时,朕会将我的宝贝小公主的身份,昭告天下。让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朕找了多年的小公主回来了!晚卿,你觉得如何?”

听了容舒玄的话,几人也都笑了。苏晚卿看着自己的爹爹、娘亲和哥哥有些期盼的目光,她含着笑意,点了点头道:“晚卿全听父皇和母后的。”

一旁的容言玉听了,孩子气的嘟了嘟嘴巴,指着自己道:“那我呢?妹妹,你可是哥哥我找回来的,你怎么就不听哥哥的话呢?”

苏晚卿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看了容言玉一眼,笑道:“好好好,也听兄长的,行了吧?”

容言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这还差不多。”

旁边的人看着兄妹二人的互动,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不久后,东霂国皇帝亲自下了一道旨意,在八日后的册封大典仪式上,他将有重要的大事要宣布。而这件事情,将关系到整个东霂国,与他们几人都有脱不开的关系。简单来说,容舒玄将要宣布一个人的身份,而这个人的身份,非比寻常。

消息一出,百姓们都纷纷议论起来。谁不知道,之前容皇子出使天离国,尔后带了一位神秘的姑娘回来。她蒙着面纱,但听说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想必,就连容皇子,也不可避免的动了心。

从不近女『色』的容皇子,居然带了一位姑娘回来,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究竟是为何。而在这个关卡上,皇帝又宣布,要为全天下介绍一个人。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是容皇子带回来的那位神秘的姑娘。

看来,东霂国很快就要有喜事发生了。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大事,难不成,那位姑娘,也要被当众封为太子妃了?到时候,京城不知道多少贵族小姐,要为此掩面而泣哟。

上官家族中,上官梦琪坐在自己的房间中,旁边都是摔碎的杯子碎片,还有胭脂水粉。她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怒气和愤恨,旁边一个丫鬟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她的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上官梦琪看也不看她一眼,恶狠狠的说道:“苏晚卿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小贱人,如何会配得上我的言玉表哥。不行,言玉表哥只能是我上官梦琪的,哪里是其他女人可以沾染的?这个贱人,别以为到了东霂国,自己做的那些破事就没人知道了。我要昭告整个天下,她究竟做了哪些龌龊事!到时候,我看看天下人还愿不愿意,让这个小贱人来做东霂国未来的太子妃。”

说到这里,上官梦琪看了一眼地上不敢抬头的丫鬟,淡淡的说道:“去,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找些人来,将这些消息全都散播出去,让整个东霂国的百姓都知道,苏晚卿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那丫鬟颤抖着身子应了一声,赶紧站起来行了个礼,匆忙的退出了房间。她再不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下一个遭殃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上官梦琪还是有些手段的,她所需要传播的消息,很快就在短短的时间内,遍布了整个国家。

百姓们很容易就被舆论误导,加上他们也并未真的了解过苏晚卿,所以在听说这些消息时,心中几乎都没有什么疑『惑』。毕竟,苏晚卿在天离国的名声,他们多多少少还是听过一些的。

没想到,容皇子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居然是天离国丞相府的大小姐苏晚卿!那种女人,怎么可能会得到容皇子的宠爱呢?更何况,她还有婚约在身不是吗?

还有婚约在身,还敢来勾搭其他的男人,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一时之间,东霂国中到处都是对苏晚卿的一片骂声,而这些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皇宫中。

容舒玄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俊脸上带着怒火。

“是谁居然如此大胆,敢这般污蔑朕的宝贝女儿?朕还未宣布身份,他们便敢这般欺负到朕头上来。骂朕的小公主,不就相当于在打朕的脸嘛?真是岂有此理!”

容言玉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道:“父皇,您先别生气,言玉大概知道是谁做的了。”

上官流霜看向容言玉,忍不住问道:“是谁?居然这么坏!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苏晚卿看着眼中带着了然的容言玉,大概也猜得出来,他想的是什么。前几日上官梦琪来访一事,桃夭都跟她说过了。

在这东霂国中,她人生地不熟的,唯一招惹到的人,恐怕便是将自己当做情敌的那个女人了。

容舒玄越想越气,又拍了下桌道:“不行,我不能任那些人这般议论我的宝贝女儿,我要立刻将晚卿的身份公之于众!”

苏晚卿却笑着开口道:“父皇,您别气了,晚卿都不生气,您气什么呀?”

“可是——”

“无碍,父皇,等哥哥册封那天再宣布也不迟。到时候,给所有的人一个惊喜,给那幕后之人也一个‘惊喜’,不是很有趣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册封大典

容舒玄原本满腔的怒火,在听到苏晚卿的说辞后,脸上立刻阴转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的戳了戳苏晚卿的小脑袋,有些好笑的说道:“你这丫头,哪里来这么多鬼点子,真是腹黑。不过,父皇喜欢,哈哈哈。”

苏晚卿看了眼大笑的容舒玄,眉眼间也划过浅浅的笑意。

她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若真有不长眼的人来招惹了她,她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不过,如今可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这幕后之人,摆明了就是个跳梁小丑。对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苏晚卿还真是不关心这些。

看到苏晚卿不在意的态度,容舒玄等人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笑话,他们自然是希望幕后之人受到相应的惩罚,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希望自己刚刚认回来的女儿为此而感到不开心。苏晚卿这般模样,摆明了她根本不在意这些。

也对,这样子大气的苏晚卿,才是他容舒玄的宝贝女儿。其他的人,根本无法跟她相比!想通过这种手段来抹黑他的宝贝女儿,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容舒玄想了想,也就想通了,不再理会这些事情。等他将晚卿的身份公之于众的那一天,看那些人还不闭上他们的狗嘴!

不得不说,容舒玄如今,已经完全沦落成一个女儿奴了。虽然他与苏晚卿才相处了几天,但血缘关系毕竟存在,这是骗不了人的。容舒玄和苏晚卿彼此之间依然感觉很亲切,也许,这就是血缘羁绊的力量吧。

看到苏晚卿和容舒玄互相不排斥,上官流霜自然是放心了不少的。一开始,她也知道,苏晚卿是将苏见廉一直当做亲生的爹爹看待的,但苏见廉他不是呀。上官流霜很感激苏见廉照顾了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才让她少吃了许多苦。

但苏晚卿的心理素质如此强大,虽然一开始有些别扭,但很快就适应了这一切。上天既然让她有机会重新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哥哥,她又怎么会嫌弃呢?

平静无波的日子,就在百姓们的议论纷纷中,悄悄地过去了。

容言玉册封太子的仪式,也终于被大伙儿等到了。

上官家族中,上官梦琪正在听着丫鬟的禀报,在听说东霂国的百姓们对于苏晚卿的看法都由好转坏后,她不禁得意的笑出了声。

哼,这个小贱人,不是以为自己很有能耐吗?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如此胆大包天的嘲讽她一个上官家族的大小姐,真是不知好歹!

现在她倒要看看,苏晚卿那个小贱人,会用什么方式来洗清自己。不过,她能怎么办呢?毕竟事实就摆在面前,她的确不是什么好女人,这样的女人,是根本不可能配得上言玉表哥的。她要通过这种方式,彻底断了那小贱人的心思!

上官梦琪得意洋洋的想着,这时候门开了,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她看到上官梦琪还坐在椅子上,不禁无奈的说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哟,你言玉表哥的册封大典就在明天了,你这么还这般悠闲地坐在这儿?想好明天穿什么衣裳了吗?你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身份尊贵,断然不能失了身份。”

那女人正是上官梦琪的亲生母亲,慕容雪。她的面容与上官梦琪有几分相似。

慕容雪眯着双眸道:“你和你言玉表哥最近如何了?相处得好吗?你可要知道,你和你言玉表哥从小便一起长大,加上你姑母的关系,你俩要是喜结连理,那便是亲上加亲呀。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那个尊贵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上官梦琪听了慕容雪说的话,眼睛顿时亮了,她抓着她母亲的手说道:“娘亲,您也是这么想的对吗?所有人都觉得,那个位子,本来就该是我上官梦琪的,不然,还有谁有资格坐那个位子呢?”

慕容雪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你呀,『性』子得收敛些,这么大了,还是『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对了,娘亲听说,最近你言玉表哥,带了一个女人回来,是真的吗?”

说到苏晚卿,上官梦琪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她嘟着嘴巴道:“哎呀,娘亲,您就别提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都有未婚夫了,还勾搭我的言玉表哥,真是太过分了!”

慕容雪听到上官梦琪这么说,顿时愣住了,半晌才道:“那苏小姐居然是如此的身份么?我前几日进宫,还听到皇后娘娘使劲儿的夸奖她呢,难道皇后娘娘根本不知道这些?”

上官梦琪想到那日她说苏晚卿时,他们几人的态度,脸『色』更差了。她撇了撇嘴道:“谁知道呢,不过苏晚卿的名声,在我们东霂国可是一点儿也不好呢。你也不知道外面的老百姓呀,都知道了苏晚卿的那些破事儿,估计要不了多久,肯定会传到姑父他们耳朵里去的。我就不信了,他们到时候,还护着那苏晚卿!姑父姑母也真是的,那苏晚卿这幅德行,居然都被骗过去了,还是堂堂一国之君呢。”

看到上官梦琪有些愤怒的神情,声音也越来越大,慕容雪赶紧捂着她的小嘴,小声道:“你呀,平日里暗地里想想就算了,怎的连你姑父也敢质疑?他可是东霂国的皇帝,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岂是你能随意议论的?快安静些,若是被你爹爹听到了,有得你好看!”

上官梦琪看了一眼安静的门外,不满的皱眉道:“娘亲您也真是的,反正爹爹也不在,他才不会听到呢。哎呀,您就别提了,我要快些找衣裳,争取明天在宫宴上一鸣惊人!”

慕容雪戳了戳上官梦琪的额头,笑道:“我的女儿这般貌美,有谁比得上你呀?放心吧,没人会抢你的风头。”

上官梦琪看着镜子中自己绝美的容颜,得意的笑了笑,毫不客气的说道:“那倒也是,只有我,配得上言玉表哥。”

第二天,东霂国举国上下,都带着一股子欢腾的气息。

东霂国的百姓们谁人不知,今日是他们尊贵的容皇子,正式册封为太子的日子!虽然在他们的眼里,容皇子本就与太子没什么差别,但是等真正过了册封大典,他便是他们东霂国最尊贵的太子殿下了!

不过也有些人在担忧,容皇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难道真的是他的心上人?那女人,可是半分都配不上他们容皇子的!

东霂国的皇宫中,从一大早开始,宫女们便开始忙碌起来。皇宫中到处都挂满了红通通的灯笼。而在大殿中,也早就摆好了各种装饰品,以及举行大典所需的物品。

大厅中人来人往,天『色』还未暗下来,已经有诸位穿着贵气的皇宫贵族们进场了。今日举行这般重要的大典,他们自然是要提前来的。

容舒玄坐在自己的主位上,脸上带着喜气,而旁边一向不出面的皇后娘娘,也端庄的坐在了自己的后位上。

其实在这皇宫中,许多人还未见过皇后娘娘的真面目。她一年到头,身子都不好,容舒玄也舍不得她累着。所以有些重要的宴会,上官流霜也很少出面。

反正一切都有自己的夫君扛着,她也乐得清闲。

但今天,是个大日子,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缺席。

一身金『色』太子服的容言玉,站在门前,接受着到来的贵族的恭维和祝福。

而苏晚卿,此刻还未前往大堂,她依然在太子府中。

容舒玄早在认亲后,便已经下令,为苏晚卿修筑一座属于她的宫殿,这件事情还未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外面的百姓也不知道此事。若是他们知道,只怕是要跳起来了。

这苏晚卿的身份还未定,皇帝居然为她修筑宫殿,这,这成何体统?

桃夭站在苏晚卿的背后,正在为她梳妆打扮。今日,不仅是容太子的大日子,也是她们大小姐的大日子呀。东霂国消失了这么多年的小公主,终于找到了,这难道不是一件举国上下都应该欢庆的事情吗?

要说呀,这其中最高兴的,肯定少不了桃夭。她也知道,苏晚卿在丞相府中,以前受了多少委屈,所以,她也很心疼苏晚卿。

如今,苏晚卿的身份不一样了,到时候,看那苏晚月还敢对她如何。

想到她们收到消息的表情,桃夭便忍不住幸灾乐祸。

苏晚卿看桃夭在身后偷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这丫头,刚才不是一直催促着我起床吗?现在我起来了,你却在这里偷懒,还要不要参加册封大会了?”

桃夭连忙收起神情,故作严肃的咳嗽了两声,继续着手下的动作。对,她必须将大小姐打扮得美美的,让在座的人都惊呆了!

另一边,大堂中,吉时也已经来到。

容舒玄抬了抬手,他旁边的太监立刻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时辰已到——册封大典,正式开始——”

第一百三十七章 质疑

随着容舒玄的一声令下,相应的礼仪官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旁边的侍女为容言玉整理了一下衣襟,容言玉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那位侍女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低下头,不敢直视容言玉。

容言玉平日里都是穿白袍居多,今日难得穿上一袭金『色』的衣裳,既衬托出他白皙的皮肤,显得愈发的俊美。同时,也显得他愈发的霸气和尊贵。光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许多小姑娘害羞不已,不敢直视了。

容言玉直视着前方,慢慢的沿着嫣红的毯子,往主位的方向走了过去。在容舒玄的侧下方,摆着一个金『色』的椅子,那正是他为容言玉设置的,太子专属的位置。

容言玉在诸位皇宫贵族的见证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前面。

在走到容舒玄的面前后,容言玉才缓缓的停了下来。他看着站起来的容舒玄,漂亮的眼睛亮地惊人,他开口道:“父皇,母后。”

容舒玄和上官流霜都站了起来,看着自家为之自豪和骄傲的儿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一旁的侍官恭敬的将自己手中的盘子呈到了容舒玄的面前,容舒玄看着容言玉,尔后缓缓拿起托盘中桃木制的盒子,轻轻地递给了容言玉。

容言玉微微低下了头,恭敬的接过了这个沉甸甸的盒子。他接过来的,不仅是一个盒子,从今以后,更是一份责任。这将代表着,他今后将正式成为东霂国的太子,正式掌管着东宫的一切,也要开始更大力度的帮助自己的父皇办事了。

况且,如今,自己的妹妹也回来了,他们也算是一家团圆了。他作为兄长,必须要努力,才能为自己的家人撑起这个国家,撑起整片天。

容舒玄看着容言玉接过了太子印玺,眼中闪过了一丝欣慰。他伸出手,拍了拍容言玉,笑着说道:“言玉,如今,你接过这个印玺,从今以后,你便是我东霂国的容太子了。你作为太子,需要承担起你自己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你也已经长大了,朕知道你很优秀。从今以后,希望你好好的努力,用心去做事,这个国家,今后,还是要靠你啊。”

容言玉低着头,抬高了自己的印玺,郑重的向容舒玄鞠了一个躬,尔后他朗声开口道:“容言玉今日正式成为东霂国的太子,本太子宣布,吾将谨记父皇的教诲,牢记身为太子的责任。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本太子一定能够做得更好,不会让众人失望。同时,也希望各位能够相信本太子,本太子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今后,便请各位多多关照了。”

容言玉优秀的能力,是众人皆知的,太子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其实他很早以前,便开始协助容舒玄处理一些国事了。论资历,他虽然比不上一些朝中的老大臣,但他的能力却是无需质疑的。

如今容言玉这般说,表明了他谦虚向学的态度。这样的态度,让那些资历老的大臣们不禁频频点头,眼中满是对容言玉的赞赏。容言玉年纪尚轻,能够内外兼修,丝毫不骄傲,实属不易。这样的人,才是能够引领他们东霂国,走向更好的辉煌的人!

容言玉讲完后,又郑重的冲着大家微微鞠了一个躬。虽然不过是一个鞠躬,但却充分表明了他对各位的态度。这已经足以让大伙儿受宠若惊了,毕竟容太子作为太子殿下,根本不需要如此做,但他却还是这样做了。

容舒玄看着低着头的儿子,眼里满满的都是骄傲和自豪。再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他的眼里又闪过了一丝柔和。

容言玉坐落在自己的座位后,容舒玄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今日除了容太子即位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件大事。相信各位都已经听说了,在前一段时间,容太子带了一位姑娘回来,她名唤苏晚卿。”

容舒玄还未说完,大伙儿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这苏晚卿,他们自然是听说过的。听说,在天离国的名声可不太好啊,今日皇上居然亲自提起了她,并且特地声明这是一件大事。难道,真的如民间所说,今日除了是容太子的册封大典,皇上还要为他直接册立一位太子妃?可是这苏晚卿,如何配得上容太子?

容舒玄接着说道:“不瞒各位,在苏晚卿过来的几日后,朕已经下令,为她在东霂国修筑一座属于她的宫殿。相信各位,对此应该没什么异议吧?”

此话一出,顿时将各位大臣们都惊着了,而那些女眷们,也是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就算要封苏晚卿为未来的太子妃,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那苏晚卿究竟是什么人,她给皇上喂了什么『迷』魂『药』?瞧皇后娘娘的神情,似乎对此事也是知情的,并且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难道,一向挑剔的皇后娘娘,也相中了苏晚卿?那她们这些今日拼命打扮,想要吸引容太子注意力的行为,岂不是很傻?

就在容舒玄即将宣布苏晚卿的身份时,坐在下面的上官梦琪再也忍不住了,她“腾”地站了起来,高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梦琪认为此举不妥!”

容舒玄看着上官梦琪,眼中却并没有恼怒,他开口道:“哦?梦琪你这是在质疑朕吗?”

另一边的上官流铭看到自己的女儿站了起来,眉头都要堆成山了。这个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平日里胡闹就算了,今儿个是言玉的大日子,况且皇上的决定,是她随便可以质疑的吗?看到她的行为,上官流铭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而在上官梦琪的旁边的慕容雪,看到上官流铭的神情,心中忍不住叫糟。自己这个女儿,也太冲动了些,也不跟她商量一下就作出如此举动,这不是让皇上下不来台面吗?到时候就算她与皇上和皇后有亲戚关系,人家也不会管这么多!

皇上若是发了怒,哪管什么皇亲国戚,况且慕容雪也不知道如何向上官流铭交代。他平日里不管家中的事情,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上官梦琪如此『乱』来!

但上官梦琪如今可不管这么多了,她既然已经站了起来,她就不会害怕!

她稳了稳心神,尔后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那苏晚卿在天离国,可是有一位未婚夫的,那未婚夫便是如今天离国的六皇子!而在这之前,苏晚卿可是还有一位未婚夫的,那便是天离国的二皇子!梦琪并非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只是,这样的女人,如何配得上言玉表哥?如何能够成为东霂国尊贵的太子妃?就算梦琪觉得没什么,梦琪相信,诸位大臣,对此也不会同意的!这样的女子,只会给东霂国的名声抹黑!”

上官梦琪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而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让在场的大臣们都惊呆了。他们是听说苏晚卿的名声不太好,却没想到,居然是这般的糟糕!她如今居然还有个未婚夫?而且,还是天离国那个废柴毁容的六皇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何能够成为东霂国的太子妃?

这上官梦琪说得对,他们的确是不会同意的。

一位头发花白,看起来讲话很有分量的大臣开了口道:“皇上,这些可是真的?若这位姑娘所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位苏姑娘,的确是不适合成为东霂国的太子妃的。”

这位老大臣开了口,旁边一些大臣们也纷纷搭腔了。

“是啊,皇上,这位苏姑娘的名声这般糟糕,只怕是不合适。”

“容太子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这位苏姑娘骗了大伙儿?”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一群人的响应。

“是啊,这个苏晚卿,必定是欺骗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殿下,否则,皇上怎会对这个女人这么好?她摆明了就是骗了人!”

“就是,这苏晚卿不过是天离国丞相府的一个嫡女,论身份,本就配不上容太子。如今,皇上居然还为她修了一座宫殿!这件事情若是让百姓们知道了,只怕是难以服众呀。”

一群大臣议论纷纷,朝廷之上,一时之间,竟像是变成了菜市场一般。

尔后以那位老大辰为首,纷纷冲着容舒玄行礼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上官梦琪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了得意。如今,大臣们都不赞同姑父的举动,他定会迫于舆论压力,处置了苏晚卿。到时候,她看他们如何偏袒那个小贱人!

容舒玄从那些大臣议论开始,从头到尾,都未出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人的举动,仿佛他们议论的,与自己毫不相关一般。

诸位大臣一开始都义愤填膺的,但随着时间流逝,皇上一直不吭声,他们最会察言观『色』,慢慢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容舒玄看着他们渐渐安静下去之后,他才淡淡的开口道:“谁说,朕要让苏晚卿成为东霂国的太子妃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轰动全场

诸位大臣原本还在议论纷纷,如今听到了容舒玄这般说,当下都愣住了,而一边原本得意洋洋的上官梦琪,也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姑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并没有立苏晚卿为太子妃的打算?难道,只是将她立为侧妃嘛?可是按理来说不应该呀,皇上都已经为苏晚卿在皇宫中修建宫殿了,除了太子妃,还有什么身份,有资格在皇宫中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宫殿?

要知道,在这整个后宫中,皇上只恩宠皇后娘娘一人,加上又只有容太子一段孤零零的血脉,这东霂国原本就地势开阔,而作为皇帝居住的皇宫,更是不必多说。免去身份不提,区区三人,将皇宫整个的住满了,可以想象,他们的宫殿究竟有多大了。

大家都知道,因为东霂国的地势太过广泛,直到现在,还有好大一片地方是完全没有开发过的呢。能够在皇宫中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那可是千万金,都买不来的。

这苏晚卿既然不是太子妃,她又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天大的殊荣,在东霂国的皇宫中拥有一个自己居住的宫殿呢?难道说,皇上不过是在跟大伙儿开玩笑?但是,君无戏言呀。

一时之间,大家都纷纷『摸』不着头脑了。而上官梦琪,在短暂的怔愣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喜『色』。对她来说,只要苏晚卿那个小贱人并非是言玉表哥的太子妃,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她才不管姑父姑母为何要为了苏晚卿,在皇宫中建造一个宫殿呢。只要她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地位,那么一切,都是很好讲的。但是,之前,姑父姑母他们为了苏晚卿那个小贱人,而冲自己发脾气,而言玉表哥也因为她对自己冷脸,都是真实发生的。

所以,即使苏晚卿不会成为言玉表哥的太子妃,上官梦琪也对她喜欢不起来。况且,就算不是太子妃,也许是侧妃呢?也许是别的什么身份呢?总之,无论如何,上官梦琪就是看苏晚卿不爽!她就是要看她出丑!

容舒玄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半天都没有吭声。

有一些大臣按捺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既然苏姑娘不是未来的太子妃,为何……”

容舒玄淡淡的瞟了一眼那个讲话的大臣,接口道:“哦?你指的是,为何朕要在皇宫中专门为晚卿铸造一座宫殿?你们是认为,晚卿配不上朕这般做是吗?”

大伙儿对容舒玄的提问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那苏晚卿,一不沾亲带故,二不是未来的太子妃,她凭什么住在东霂国呢?况且,还是在如此多人都眼红不已的皇宫中!

容舒玄看着自己的大臣们一脸不赞成的表情,心底划过一丝冷笑。他早就预料到这些,他的女儿在天离国受了这么多委屈,也是时候,为她洗脱一切的冤屈了。否则,他如何配做一个父亲!

容舒玄不看那大臣,而是侧头看向自己正下方的容言玉,开口问道:“既然你们不同意,那么朕想问问朕新立的太子殿下,你对此事有何看法?你是否也认为,朕做错了呢?”

大伙儿都有些期待的看着容言玉。毕竟,东霂国的人谁不知晓,容太子经常为了一些国事与自己的父皇当众产生争执。只要他认为不对的事情,即便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证明自己的看法。

在百姓们和大臣的眼里,容言玉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对于未来的东霂国来说,绝对只会让这个国家越来越繁荣昌盛。

如今,既然苏姑娘不是容太子未来的太子妃,那么容太子想必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父皇这般做的吧?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容言玉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父皇,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儿臣以为,父皇此举十分正确,儿臣并无半分不满。相反,儿臣对于此事,是十分赞成的。”

容言玉的话说完,无疑又是给在场的人一阵刺激。容太子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能因为自己正是册封为太子,便如此偏袒自己的父皇呀。那苏晚卿究竟给他们父子二人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连一向帮里不帮亲的太子殿下,都站在苏晚卿那边!

太子殿下和皇上这般讨好一个女子,想必作为皇后的上官流霜,是绝对不会开心的吧?毕竟,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男人居然帮助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任谁,都是不会忍受的。

大伙儿又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流霜那儿,端庄的皇后娘娘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后,她优雅的一笑,温和的开口道:“本宫也以为,皇上和太子的决定十分的正确,本宫为此感到十分的开心。”

众人彻底的绝倒了,今日皇上一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听不懂了呢?难道这苏晚卿,真的有这么好,值得皇上他们如此重视?

要知道,皇上从来都是一个理智的男人,从来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有任何决定上的失误呀。

而上官梦琪听到这里,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了,如今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对苏晚卿的妒火。那个小贱人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表哥他们为何要对苏晚卿这么好!上官梦琪决计不肯承认,自己对苏晚卿,真的是嫉妒到骨子里了。

苏晚卿,她根本就不配!

在看到现场的效果差不多,以及看到上官梦琪眼中清晰的妒火时,容舒玄抚平了自己袖子上因为动作微微产生的褶皱,淡淡的开口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将朕的晚卿给清出来了。”

尔后,他看向门口的丫鬟,抬高声音道:“她可已经准备好了?”

那丫鬟恭敬的俯身道:“苏姑娘早已梳洗完毕,在后厅等待许久了。”

容舒玄和上官流霜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带着喜『色』。

上官流霜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快些,将晚卿带上来。”

诸位大臣看到皇后娘娘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都有些懵『逼』了。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中邪了?居然对自己夫君和儿子这般看中的女人,也这般迫不及待?

他们只觉得,今日似乎一切,都有些不对头。皇上怪怪的,皇后怪怪的,太子殿下也是怪怪的……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做苏晚卿的女子引起的。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得到容舒玄发布的指令后,在后厅端坐的少女,被身旁粉『色』衣裙的丫头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仿佛对待一块易碎珍贵的水晶一般。

少女一身淡雅的蓝裙,在她缓步出现在大厅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眼里有震惊,有好奇,有呆滞,有怀疑。总之,一切的情绪,都被面前出现的少女,给完全带动了起来。

少女柔顺的长发温柔的披在肩膀上,头上不过简单的系了一个粉蓝的琉璃簪,衬托着她浅蓝『色』的长裙,更是相得益彰。裙摆有些长,少女纤细的娇躯不堪一握,雪白的脖颈上带着一条蓝莹莹的水晶链,散发着浅浅的光芒。

最让人震惊的是,是少女那倾国倾城的面庞,即便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等的词语来形容,都完全不为过。

但最让人震惊的却是,少女的神态。他们看着苏晚卿,总觉得,她为何如此的面熟,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上官梦琪看着苏晚卿的脸,眼里已经由一开始的嫉妒不满,变成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她甚至捂住了小口,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苏晚卿。

一旁的上官流铭,在苏晚卿出现后,也呆住了。

很多大臣在陷入苏晚卿的美貌后,纷纷回过神来。但这一回过神,他们迎接而来的,却是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了,这苏晚卿如此的面熟,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上官流霜微笑的开口道:“晚卿,到母后这里来。”

“母后”二字,彻底将现场的气氛点燃。

大家有些僵硬的回过头,看了看皇后娘娘,又扭头,看向那苏晚卿。

这时候大伙儿终于醒悟,难怪,方才总觉得这苏晚卿如此面熟,与皇后娘娘一对比,这几乎一模一样!说两个人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都不为过!

只是,怎么会这样?皇后娘娘,怎会有一个这般大的孩子?这苏晚卿看起来也有十四五岁了吧?况且她不是天离国丞相府的嫡女么?怎么会变成他们东霂国皇后娘娘的女儿呢?

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但二人相似的面庞,却让人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苏晚卿这般模样,说不是皇后娘娘的孩子,谁相信?

等等,若苏晚卿是皇后娘娘的女儿,那么,她岂不是皇上的女儿,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她岂不是这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

意识到这一切的人,都纷纷瞪大了眼睛。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处置

相比较苏晚卿的气定神闲,其他的人可就不这么淡定了。

这苏晚卿,居然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任是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层。原以为,不过是因为这苏晚卿用了什么手段,才讨得皇上皇后如此欢心。却没想到,根本就不是因为她在背地里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人家根本就是血脉尊贵!

之前所有以为苏晚卿不过是个颇有心计的的人,此刻都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搞了半天,结果人家居然是皇亲国戚!苏晚卿如今的身份,哪里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便非议的?

但是,这其中,也有一些不愿意面对事实的人。

早在苏晚卿出现的时候,上官梦琪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不为别的,正是因为苏晚卿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蛋。

东霂国的人谁不知道,他们的皇后娘娘,原本就生就了一副绝美无比的面庞。在这东霂国中,能够比皇后娘娘还美的,几乎是不存在的。再者,就算比皇后娘娘美又如何?皇后娘娘身上那一份独特的气质,根本不是那些胭脂俗粉可以相比的。

上官梦琪一直以自己能够有一分与自己的姑母相似,而自豪无比。在她的眼中,哪怕是这一分,也已经比那些贵族小姐要美得多。但是在苏晚卿出现之后,她才发现,自己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和天真。

在见到苏晚卿那一刻,原本高傲无比的上官梦琪,只感觉自己在苏晚卿的面前,像一只丑小鸭一般。即使苏晚卿什么也没有做,她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了。

但是,这苏晚卿,怎么会是姑母和姑父的女儿?这不可能,就算言玉表哥不娶她,上官梦琪也觉得,这个身份,她更加难以接受!

苏晚卿若是姑父和姑母的亲生女儿,那她岂不是自己的……

上官梦琪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这种事情。她站在原地,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梦琪不相信,您们怎会有一个女儿?明明当年……”

上官梦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捂上了嘴巴。

容舒玄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冷冷的开口道:“明明当年什么?看来,你对于朕的皇后,了解的事情倒是很多啊。”

不只是上官梦琪,一旁的慕容雪,脸『色』早已变得惨白。她看了一眼眼中带着疑『惑』和怀疑的上官流铭,眼中一丝恐惧划过。

完了,自己的女儿怎的这般不争气?这般沉不住气,居然连当年的事情都给抖了出来!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人,也早就被她处理掉了。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将永远埋在地下,但谁知道,今日居然被自己的女儿给爆出来了!

按照爱妻如命的容舒玄的『性』子,他怎会轻易的放过一切。

上官梦琪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道:“姑父,梦琪也不过是关心姑母,梦琪绝对没别的意思。当年……当年姑母离家出走,梦琪也为姑母担心了很久呢,毕竟,姑母那时候还怀着宝宝。”

上官梦琪不提则好,一提,容言玉和上官流霜的脸『色』都彻底黑了下来。

容言玉开口道:“上官梦琪,你怎地知道,当年母后是离家出走的?这件事情,可从未当众宣布过。”

上官梦琪的脸『色』彻底的白了。

而旁边一些原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大臣们,听到容言玉亲自承认,当年皇后娘娘居然离家出走过,都纷纷吃了一惊。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更何况,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怎么会吵架呢?

除了吵架,他们也想不出别的皇后娘娘会离家出走的理由了。

那么二人为何会吵架,便是问题的关键了。

但是,这上官梦琪,怎么会知道当初的事情?那时候,她不是才几岁吗?

在场的人也不是什么笨蛋,再看向慕容雪闪闪烁烁的神情,他们多少也知道一些情况了。

看来,这母女俩,当初少不了做了什么事情。

容舒玄看向上官梦琪的眼中,已经满是冷意。

他开口道:“上官梦琪,原本你四处放话污蔑晚卿的名声,朕看在你爹爹和你姑母的份上,不予你计较。但没想到当年的事情,你们居然也参与在其中。那时候,若非你姑母为了照顾在宫中的你,朕怎会一时之间不查,被人下了『药』,差点做了对不起霜儿的事情。当时正是因为有人在霜儿耳边吹风,霜儿才会一气之下,带着还未出生的晚卿离家出走。你可知道,朕当年找霜儿,究竟找了多久?找回来后,霜儿却已经被『奸』人所害,中了毒,孩子不见了,身子也调养了这么多年才好。”

容舒玄难得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那些大臣根本不知道当年还发生过如此事情,纷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上官梦琪,以及那慕容雪。

她们的神『色』早已变得惨白,慕容雪更是跪了下来,连声道:“皇上,当年的事情,都是臣『妇』一时昏了头,『迷』了眼睛,想将妹妹送入宫中。梦琪根本不懂事,她不过是被我命令的罢了,此事与她无关,求皇上放过梦琪吧!”

容舒玄冷笑一声道:“此事,朕可以不追究她,但是污蔑当朝公主,这个罪名,又该如何算?若今日朕不澄清这一切,那朕的宝贝女儿,岂不是要受世人唾弃?被世人尽情辱骂?那朕皇家的颜面何在?你们说!”

容舒玄的声音重重的落了下来,大堂之中此时一片寂静,一根针落在地上,只怕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旁的上官流铭脸『色』铁青,半晌,他缓缓的开口道:“皇上,这一切都怪臣,是臣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妻子,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若臣的妹妹当年发生了什么意外,臣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上官流霜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眶一红,自己的哥哥总是这般,从小对自己就是无比的宠爱,即便现在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他对自己的关心也从未少过一分。

容舒玄自然注意到上官流霜的神情,他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上官流霜的手,尔后看向上官流铭道:“朕知道,你对这些事情根本不知情。不知者无罪,但朕对于她们二人的处罚不会减少,你该当如何?”

上官流铭怜爱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妹妹,尔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满脸恐惧的慕容雪和上官梦琪,淡淡的开口道:“臣管教不利,但臣也不愿意她们二人继续错下去。所以,任凭皇上处置!”

上官梦琪和慕容雪没想到,上官流铭居然真的如此绝情!她们可是他最亲的人!但对上官流铭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妹妹更重要。从小,他们便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妹妹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他既是哥哥,也宛若慈父。

若非慕容雪,他的妹妹怎会离家出走?又怎会遭『奸』人所害?这些年来她的身子如何,他自然是了解的。如今,失散了十几年的女儿,终于出现,老天还算有眼,没有让他们一家人分开。

容舒玄得到了上官流铭的允诺,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他就知道,上官流铭是一个识大体的男人。

“来人啊,将慕容雪和上官梦琪打入天牢,取消慕容雪的称号,此后不得再踏入皇宫半步!”

上官梦琪彻底的慌了,在侍卫过来抓她时,她拼命的挣扎,看着容言玉,哭叫道:“言玉表哥!你快救救梦琪呀!梦琪真的知道错了!言玉表哥——”上官梦琪的声音越来越远,她已经被侍卫强行拖出去了。而一旁的慕容雪,根本没再挣扎,她双目无神,任由侍卫将她拖了出去。早在上官流铭说出那番话时,她便知道,自己彻底的完了。

这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过后,众人纷纷醒悟过来,开始向容舒玄贺喜。能够找回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今谁还敢说苏晚卿的半分不是,没看到上官梦琪的下场吗?

连上官家族的人,皇上都敢如此,更何况是他们这些非亲非故的?

上官梦琪被处置,从头到尾,苏晚卿都未说过一句话。在她眼里,上官梦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根本不值得她关注。

在听到诸位大臣的祝福后,容舒玄虽然明白,有些并非真心实意,但他也依然很高兴。毕竟今日,他的宝贝女儿,的的确确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种作为一个父亲的喜悦,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容舒玄笑着说道:“今日是东霂国大好的日子,朕已经命御厨准备了美味的饭菜,各位不必拘束,今日便尽情的享用美食吧!”

一道又一道的佳肴被宫女们送了上来,连一向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大臣们,都忍不住被这些食物所吸引。

一看,便知道皇上是下了大手笔的,看来他对这苏晚卿的宠爱,果真是到了极致。

就在众人津津有味的享用美食时,外面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大声喊道:“皇上,天离国的六皇子驾到——”

苏晚卿一听,顿时抬起了头。

第一百四十章 羡煞旁人

除了苏晚卿之外,其他人也都纷纷往门口看去。

这天离国六皇子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即便是在东霂国,六皇子裴修的名声,依然是十分响亮的。更何况,几年前他的那一场令人震惊的巨变,更是在这天下都传遍了。即便不是一个国家的人,许多惜才之人,都为此而感到惋惜。更何况,六皇子裴修还是天离国最受器重的皇子。

而且,这位六皇子,还是苏晚卿,不,还是他们如今的公主殿下的未婚夫!想到这层消息,大伙儿都回过神来。

对了,之前还听说,是公主殿下对原来的未婚夫二皇子殿下始『乱』终弃,但如今,他们才想起来,那六皇子,分明是个残废,而且容貌被毁。苏晚卿难道是疯了吗?才会抛弃二皇子选择了那六皇子?

这一切都不过是那上官梦琪散播出来的消息罢了,方才他们才知道,他们的公主殿下与那二皇子退婚,分明是那二皇子对他们的公主殿下始『乱』终弃,与公主殿下原本的庶妹妹好上了。真是浪费了公主殿下的一片痴心!曾经苏晚卿对裴谦的种种“事迹”,东霂国的百姓多少还是听闻了一些的。

若是苏晚卿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只怕是要被逗笑了。在她的身份没有被公布之前,这些人是怎么想她的?分明是用最恶意的想法来揣测她,根本没有人会站在她这一边为她着想。如今,在知道她是东霂国的公主之后,态度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不得不说,人心便是如此。但是苏晚卿也没指望这些人会有多好,本来与她便没多大关系。她留在皇宫,是为了自己的父皇母后以及哥哥,跟这些个大臣和女眷,那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不过,众人想的最多的还是,既然苏晚卿是他们尊贵的公主殿下,必定是受尽皇上的宠爱。若是能够成为公主殿下的驸马,那他们家族的繁荣昌盛,都不需要『操』心了。

很多年轻的贵族子弟都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他们不只是因为苏晚卿的身份,更是因为她的容貌。苏晚卿倾国倾城的容颜,撇去她的身份不提,已经足够让人难以忘怀了。能够拥有这样的美人,难道不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嘛?

那六皇子身份尊贵,受尽宠爱又如何?还不是已经残废了,甚至还被毁容了。这样的六皇子,哪里配得上公主殿下?即便二人有婚约,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因此,那些贵族子弟都并未将裴修放在心上,他们只觉得,公主殿下与六皇子订婚,不过是因为二皇子伤了她的心,尔后那六皇子趁虚而入罢了。

苏晚卿可不管那些人如何想的,在裴修进来那一刻,她就已经站了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惊喜。

依然是熟悉的银『色』面具,熟悉的轮椅,熟悉的小六子,还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裴修还未完全进去,苏晚卿已经径直迎了过来。这个时候,裴修的眼中只有她,苏晚卿的眼里,也满满的都是那个坐在轮椅上一袭白衣的男人。

在苏晚卿走到裴修面前时,后面的小六子也识趣了停了下来,退到一边去了。

苏晚卿自然的接过了小六子手中的轮椅,一边往容舒玄他们的位置推过去,一边轻声的问道:“修,你怎么来了?”

裴修微微侧过头,看着面前那只纤细bái nèn的小手,柔声道:“再不来,修只怕修的未婚妻都被人拐走了。”

苏晚卿“噗嗤”的笑了,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娇嗔道:“谁有能力把我拐走呀。”

裴修状似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低声道:“你的父皇和母后他们咯。”

苏晚卿看了一眼主座上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尔后轻笑道:“那倒也是。”

苏晚卿这一笑,仿佛春天『迷』人的风,顿时闪花了众人的目光。那些贵族子弟看着一开始高冷无比,但在六皇子面前却完全一副女孩子的娇态,那全然信任裴修的模样,让他们羡慕嫉妒得眼睛都有些红了。

他们也好希望,被公主殿下这般对待呀。这六皇子上辈子是修了多少的服气,才换来公主殿下这般贴心的对待。

宫中在场的一些女眷,一开始对于苏晚卿是完全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唾弃的。在她的身份曝光后,除了感觉脸火辣辣的疼以外,知道苏晚卿有个残废的未婚夫,她们的心中依然抱着一丝窃喜。

但是直到裴修出现,她们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即使裴修是个残废,甚至还带着一个面具,但他身上的气场却根本掩饰不住。而裴修也根本没有掩饰,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即便已经残废了,他身上的气场丝毫不差。

而且,看二人之间的互动,分明就是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根本不像外人所说的那般人心不合。但更因为如此,才更令人无法接受。

本来以为苏晚卿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谁知道,她竟过得如此幸福?

苏晚卿并不管众人的眼神和想法,她径直推着裴修到了容舒玄几人的面前,尔后抬起头,眼睛亮亮的说道:“父皇、母后、哥哥,这是晚卿的未婚夫:裴修。”

裴修温润的冲三人点了点头,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他看向容言玉,因为二人已经见过,他只是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

容言玉看着他,也笑着点了点头道:“天离国一别,倒是有段时日不见了。你当初在天离国拜托本太子做的事情,本太子可都做到了。”

裴修自然知道容言玉指的是什么,他眼里的笑意加深,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的苏晚卿,点点头道:“修在此谢过未来的小舅子了。”

旁边的容舒玄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尔后说道:“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六皇子,还是注意一些吧。毕竟朕的宝贝小公主,怎么可以轻易的嫁出去,哼。”

皇上发话了,在场的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冷凝。那些贵族子弟听到皇上这般说,眼中都闪过了一丝窃喜,以为皇上根本不喜欢六皇子,毕竟,他的确配不上他们的公主殿下啊!

苏晚卿以为容舒玄说的是真的,她微微皱起了眉,有些焦急的说道:“父皇,修他帮了晚卿很多。在晚卿遇到危险的时候,修一直陪在晚卿的身边。晚卿早就已经做了决定,今生无论如何,晚卿都会一直陪在修的身边,即使是生老病死,一直到世界的尽头,晚卿也不会放弃他!”

裴修难得听到苏晚卿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么多话,而且这些话,还是为了他。苏晚卿当着众人的面向自己表白,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还有幸福感。

裴修忍不住握紧了苏晚卿的手指,尔后看向容舒玄,朗声道:“皇上,实不相瞒,修今日前来,正是想要正式给晚卿下聘礼。之前虽然在天离国已经下过了一次聘礼,但那算不得什么。如今,晚卿毕竟已经与你们重逢,你们是晚卿的家人,修自然会像敬重父皇一般敬重你们。但是如果你们反对晚卿与修在一起,那么修也与晚卿一样,无论你们说什么,修也绝不放开她的手!”

裴修说完,打了一个响指,宫门立刻出现了一群侍卫,他们扛着一个又一个精致的箱子,往这边送了过来。一看便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苏晚卿看着裴修的面具,眼眶忽然有些温热。

“修……”

容舒玄看着深情对视的二人,再看到那些似乎扛也扛不完的箱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尔后原先脸上的神情一扫而过,恢复了一开始浅浅的笑容。

他看着二人说道:“晚卿,你是朕的宝贝女儿,朕好不容易将你寻了回来,自然不希望你随意的决定了今后的生活。你也知道,朕是绝对不会让你吃任何苦头的。裴修,之前你的事情言玉与朕说过,那时候,朕还有些不以为然。但今日,朕的确相信了,你是一个好男人,是一个值得晚卿托付终生的男人,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只要晚卿爱你,朕不介意你是个残废,甚至你的容颜尽毁,只要你有一颗对晚卿最真挚的心,那便足够了。”

容舒玄也难得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么多话。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无疑都让在场的人惊呆了。

皇上居然如此简单便将公主殿下托付给了这六皇子,会不会太随意了?

而苏晚卿听到自家父皇这么说,眼眶彻底的红了。她原本以为,父皇是真的不同意她与裴修的婚事,那到时候,自己该作何选择?但如今,没有什么比能够收获自己家人的祝福,更让苏晚卿感到欣慰了。

就凭着容舒玄所说的几句话,苏晚卿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裴修听完了容舒玄的话,眼里的光芒更甚,他看着容舒玄,眼神坚定的说道:“请皇上放心,修一定会拼尽全力,即使赔上这条命,也会让晚晚幸福的。”

容舒玄看着他,忽而说道:“还叫皇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共枕眠

裴修也是个聪明的主,容舒玄这么一说,他立刻乖巧无比的唤了一声:“父皇。”

旁边的人都被裴修的“无耻”给惊呆了,公主殿下还未嫁过去呢,他就敢叫皇上为父皇了,这成何体统?不对,皇上这意思,是默认了公主殿下嫁给六皇子了?那他们,岂不是一丝一号的机会都没有了。

容舒玄可不管其他的人是如何想的,他笑眯眯的应了声道:“哎,要是你敢对我家卿丫头不好,朕可饶不了你!”

裴修侧头温柔的看了一眼苏晚卿,尔后坚定的看着容舒玄道:“请父皇放心,修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便是遇见了晚晚。修也相信,只要晚晚一日不负修,修便会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一直到世界尽头的那一天。”

苏晚卿原本对于那些甜言蜜语,向来是不屑的,她认为事情是靠做出来的,而不是靠一张嘴。但今日裴修当着众人的面,以及自己父母的面,这般郑重其事的向自己表白,苏晚卿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她知道,裴修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只要他这般说了,他就一定会做到。两个人相爱,最重要的便是信任,她无条件的信任裴修,而裴修,也从未怀疑过她。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够一直如此恩爱的携手继续走下去。

容舒玄看着两个人蜜里调油的模样,瞄了一眼在旁边看好戏的容言玉,清了清嗓子道:“言玉啊,你看你妹夫都亲自上门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你妹妹找个嫂子呀?”

容言玉原本正在为二人高兴呢,冷不丁被自己的父皇给点了名,他回过头,正巧看到自家母后赞成的点头,顿时有些僵硬了。

皇上这话一出,下边未出阁的贵族千金们,都纷纷打起十二精神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容言玉,仿佛在看着一块闪闪发光的钻石一般。

是呀,苏晚卿既然不是未来的太子妃,那么说明她们都是有机会的。如今,皇上也希望太子殿下早些成家立业了,她们岂不是不需要再继续等待了?只要今日谁能够拔得头筹,入了太子殿下的眼睛,那可是分分钟就飞上枝头,成为后宫之主啦。

想到这里,那些少女们纷纷开始摆出各种的姿态,想要吸引容言玉的注意。

容言玉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的父皇和母后眼里有些狡黠的光芒,他们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这般逗弄他。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胭脂俗粉,他如何会看得上?他容言玉看上的女人,至少也要像自家妹妹一样优秀才对嘛。

虽然对苏晚卿了解还不算太深,但容言玉看人的目光一向很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妹妹不简单,而自己的妹夫,就更加不简单了。他俩在一起,根本就是强强联手,打遍天下无敌手都不怕。

容舒玄看到容言玉有些纳闷的神情,笑着咳了咳道:“好了好了,今日是个大喜日子,诸位爱卿尽管放开了喝,不醉不归啊!”

皇上都发话了,大臣们也都纷纷站起来举起酒杯,恭贺容舒玄等人,场面又开始火热起来。仿佛方才上官梦琪等人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过去了,谁都不再记得。

这一场盛大的宴会,一直到午夜时分,才缓缓的散去。

容言玉为裴修准备了一个客房,就在苏晚卿的隔壁。

他们刚离开,裴修便已经转身溜进了苏晚卿的房间。

此时,苏晚卿刚刚沐浴完毕,坐在梳妆台前,桃夭正在为她打理着湿发。

开门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苏晚卿并未回头,她自然知道进来的是谁。但桃夭看着悠悠的走进来的裴修,手中的梳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裴修看着她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模样,忽然想起来,似乎晚晚身边这个可爱的小婢女,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桃夭捂着嘴巴,指着裴修,话都说不利索了:“六、六皇子,您、您怎么站起来了?”

裴修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桃夭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仿佛他是个洪水怪物一般。

裴修停了下来,挑了挑眉头道:“怎么了?本皇子不可以走路吗?”

桃夭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您、您的腿不是……”

苏晚卿看自家的傻丫鬟吓得不轻,她好笑的弯腰捡起了梳子,拍了拍桃夭道:“傻桃夭,修的腿早就已经治好了,他坐在轮椅上,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罢了。”

苏晚卿简单的跟桃夭解释了一下裴修这般做的目的,桃夭这才恍然大悟。她就说嘛,六皇子这么优秀,怎么会是一个瘸子呢?虽然大小姐兵不嫌弃六皇子的身子,但她作为苏晚卿的婢女,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介意的。

但以前桃夭觉得,只要大小姐喜欢便好了,毕竟,六皇子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除去他是个残废和毁容外。

桃夭看了一会儿裴修,尔后看着苏晚卿,眼睛滴溜溜的转。

苏晚卿瞄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道:“想问什么?允许你一次『性』问完。”

桃夭立刻机关枪一般的说道:“大小姐您是什么时候知道六皇子的腿没事呢?一开始就知道了吗?当时您是什么心情呢?是不是很激动?对了,六皇子的腿既然没事,那他的脸有没有……”

苏晚卿:“……”她为什么要说一次『性』问完这种话?

裴修:“……”不愧是晚晚的丫鬟,跟别的丫鬟就是不一样。

看到苏晚卿的表情,桃夭意识到自己似乎问得太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是大小姐让桃夭一次『性』问完的,这次可不怪桃夭啰嗦呀。”

苏晚卿好笑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眼中弥漫着笑意的裴修,尔后看着桃夭道:“其实,你早就见过他了,在入宫之前。”

桃夭一下子愣住了,尔后忍不住道:“怎么会呢?六皇子一直待在宫中,桃夭何时见过他……对了!您、您难道是那位夙夜殿下?!”

桃夭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裴的银『色』面具道。

是了,若不是夙夜公子,她何时有接触过六皇子呢。之前,大小姐出事时,也好几次是夙夜公子救的呢。那时候,她还特别感谢夙夜公子呢,没想到,却原来根本就是一个人!

苏晚卿笑道:“对,看来你也不笨嘛,他便是夙夜。”

桃夭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今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原谅她的小脑袋瓜还有些缓不过来,她需要歇息一下。

苏晚卿看着桃夭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好了,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当初我也是这样呢。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桃夭顿时反应过来,对了,六皇子过来肯定是找大小姐一解相思之苦的,自己还傻乎乎的站在这里做灯泡,真是太不应该了!

桃夭冲着苏晚卿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尔后笑着说道:“大小姐说的是,桃夭便不打扰二位了,二位早些歇息噢……”桃夭说完,一溜烟便跑了,还特别贴心的带上了门。

苏晚卿想起桃夭的眼神,不禁有些无奈,这小妮子,一天到晚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呢。

她还未来得及想什么,一阵风袭来,她已经落入了裴修的怀里。

裴修紧紧地搂着苏晚卿,半晌才喃喃道:“晚晚,我好想你。”

苏晚卿安静的趴在裴修的怀里,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裴修宽阔的背,尔后轻声道:“修,我也很想你。”

裴修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心中的想念此刻如泉水般涌了出来,他低下头,深深的吻住了苏晚卿。苏晚卿微微仰起头,温顺的回应着裴修的亲吻。

仿佛一个漫长的世纪过去一般,待苏晚卿回过神来,她已经躺在床上,而她身上,是撑着手,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裴修。

这个姿势有些暧昧,苏晚卿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不敢看裴修。

裴修此刻的面具早就已经拆掉了,俊美的面庞完全映入苏晚卿的眼帘,他狭长的桃花眼中,此刻满是深邃,紧紧地盯着苏晚卿看。

看到苏晚卿害羞的小模样,他有些好笑的伸出手,捏了捏她能掐出水来的脸蛋,促狭的说道:“都快与我成亲了,还这般害羞,那怎么行?”

苏晚卿拍开了他的手,依然不肯看他,扭过头有些别扭的说道:“我只是还有些不习惯。”

裴修低头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好,今夜修便陪你睡,等你慢慢习惯。”

苏晚卿瞪大了双眼,但裴修并未继续,他翻身下来,尔后将苏晚卿揽进怀里,像对待孩子般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乖,睡吧。放心,在成亲之前,我不会对你『乱』来的。”

苏晚卿抬起头,看到裴修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近在咫尺,鼻尖中,也满是裴修熟悉的味道。

睡意渐渐的袭来,苏晚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将脸埋进了裴修的怀中。

半晌,绵长的呼吸声传了出来。裴修睁开眼,低下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柔美睡颜,眼中划过一丝宠溺。

他低头在苏晚卿的头顶吻了吻,搂紧了她,也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开导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蒙蒙亮,苏晚卿感觉不到任何光的照『射』,她此刻正安稳的躺在裴修温暖的胸膛中,睡得正酣。

外边的小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裴修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尔后他微微张开了眼睛。刚睡醒的男人眼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尔后很快恢复了清明。

怀中的人儿似乎也听到了小鸟的叫声,她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裴修低下头,看向怀里的人儿,她恬静的睡颜完全展现在自己的面前,毫无防备而又乖巧的模样,让裴修的眼神完全柔和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怀里稍微有些不安分的人。苏晚卿似乎感觉到了裴修的安抚,很快的安静了下来,尔后重新安稳的睡去了。

裴修看怀里的人儿睡得香甜,也没有出声惊扰她。他抬起头看向还有些暗的窗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也带上了一丝雾气,让人有些看不透。

一直到太阳完全升起,苏晚卿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她微微睁开眼睛,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眼中有一瞬间的诧异,尔后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和裴修同床共枕了。

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苏晚卿是第一次和男人靠的这般近,如今醒过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修动了动,苏晚卿立刻闭上了眼睛,眼睫『毛』轻轻的颤动。

裴修低下头,有些好笑的看着怀里的人儿,半晌后说道:“傻姑娘,眼睫『毛』一直动,以为我不知道你醒了吗?”

苏晚卿睁开眼睛,有些懊恼的瞪了他一眼,尔后不满的说道:“本公主要起床了,你让开,别挡着我的路。”

苏晚卿这会儿倒是摆起了公主的架子了,反正她本来就是真正的公主,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

裴修『揉』了『揉』她睡得有些凌『乱』的秀发,温和的说道:“好好好,我的公主殿下要起床了,要不要在下为公主殿下洗漱,尔后更衣沐浴呢?”

看着裴修眼里狡黠的神『色』,苏晚卿撇了撇嘴,扭开头道:“你这般笨手笨脚的,还是算了吧,让桃夭伺候本公主就好。”

裴修挑着眉道:“公主殿下还没让在下伺候过呢,怎么就知道在下笨手笨脚呢?这样可是对在下不公平的,在下觉得这样有失偏颇。”

苏晚卿扭着身子推开他,往外喊了一声:“桃夭!”

门外很快响起了桃夭的回应声。

桃夭进来后,苏晚卿冲着裴修摆了个鬼脸,尔后灵活的跳了起来,往更衣室走去了。

裴修看着空『荡』『荡』的怀里,认命的叹了口气,尔后也起了身。

二人梳洗完毕后相携来到大殿中,容舒玄几人已经在吃早餐了。看到两个人款款走来,容舒玄看着裴修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的双腿,怔了怔,尔后眼中闪过了了然。

而一旁的容言玉,在看到裴修站着时,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诧异,但很快回过神来,『露』出了一个笑容。

“妹妹,未来妹夫,你们终于醒了,还以为你们要睡到太阳晒屁股呢。”

容言玉打趣的话语成功的引来了苏晚卿的瞪视,她起得也不晚好吗?现在这个时间,若是按照现代算的话,也不过**点钟,早得很!

坐在容舒玄身边的上官流霜,看到苏晚卿时,眼中便满满的是柔意,而看到裴修站在苏晚卿身边时,眼里满是惊讶,这会儿她不管容言玉的打趣,忍不住问道:“小修,你的腿……”

裴修看着上官流霜,温润的说道:“修的腿在很久之前便已经治好了,只是由于某些原因,暂时还无法公诸于世,望母后原谅。”

上官流霜看着裴修坦诚的双眸,摇了摇头,笑道:“你的腿无事,母后断然是很高兴的。虽然说母后并不在意你的腿如何,但你的腿无事,也能够更好的照顾晚卿,其中具体的缘由不便透『露』,不说便是,母后已经放心了。”

苏晚卿看着自家的父皇母后和哥哥,并没有对裴修的腿再问起半句,而是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眼中闪过了一丝感动。

这就是她的家人,即便心里有疑『惑』,他们也不会直接问出口。这不只是修养问题,更是一种深入骨子的体贴。明明他们才没有相认多久,但他们却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了她的一切,接受了她的『性』子,接受了她的爱人,这怎能让苏晚卿不感动?

容言玉看着二人,打破了沉默道:“好了,妹妹你们也别傻站着了,快些过来吃早点,都要凉了。”

苏晚卿点了点头,裴修便拉着她坐下了。

早点用过后,几人坐在一起聊天。

上官流霜这些年都未曾见过苏晚卿,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而容舒玄和容言玉何尝不是呢,但他们终究是男人,比起上官流霜,讲得还是相对少一些。

苏晚卿看着满脸温柔和慈爱的看着自己的上官流霜,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母后,您的身子可还好?这些年,听说您的身子都不太好……”

上官流霜反握住苏晚卿的手,摇了摇头,笑道:“母后无事,只是当年……因为某些事情,落下了病根罢了。这些年,经过你苗老爷爷的调养,母后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基本上只要注意身子,也不会有什么事了。”

苏晚卿听到上官流霜提起当年的事情,想起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脸『色』沉了下来。

上官流霜注意到她的神『色』,忍不住关切的问道:“晚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晚卿抓紧了上官流霜的手,冷声开口道:“母后,当年,可是那阮贵妃害了你?”

上官流霜没想到苏晚卿会知道此事,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没有开口。

苏晚卿看她的神情便知道,想来母后也是知情的,只是这些年来,因为身子的缘故,根本没有想起来那些事情。

但是,还有遗漏的东西……

裴修在一旁开口道:“晚晚,除了阮贵妃,我查出来,当年母后受伤的事情,也少不了皇后的份。”

想起天离国的皇后和阮贵妃,裴修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听裴修提到皇后,苏晚卿愣了愣,那皇后和阮贵妃不是竞争对手么?怎么会……

裴修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当年,母后和皇后还有阮贵妃,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显然,母后的存在,危害到了她们的利益,她们为了自己,不惜联手,陷害了母后……如今她们二人的确不合,但当年合作的事情,却是已经全部都查出来了。”

苏晚卿不知道裴修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这会听到他这么说,眼里闪过了一丝感动。她原本也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去调查当年的事情。

虽然她知道母后的事情,肯定与那阮贵妃脱不了干系。毕竟她第一次入宫时,那阮贵妃便已经大胆的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下『药』。这种疯狂的女人,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苏晚卿没有想到,连一向似乎与世无争的皇后娘娘,当年也参与了这么龌龊的勾当。看来,皇宫中的确没有什么人是无辜的,否则,怎么可能在皇宫中存活了这么多年呢?

上官流霜一直沉默不语,在裴修说完后,她才缓缓开口道:“小修说得不错,当年,我与斩新柔,还有阮贵妃,的确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否则,当初我怀你的时候,也不会与皇后结为亲家,将你许配给才几岁的裴谦了。只是后来我没有想到,因为我的缘故,她们二人竟然不惜联合起来对付我,给我下毒。若非舒玄救我救得及时,我早就没命了。只是可怜的我的晚卿,这些年来,母后一直没有想起来这一切,是母后一直在逃避。母后始终不相信,她们真的做出了这等事情……母后对不起你,晚卿……”

上官流霜讲到后面,声音又哽咽了。

苏晚卿轻轻的拍着上官流霜的肩膀,安慰道:“母后,您别这么说。这些年来,晚卿过得很好,爹……不,苏舅舅对晚卿也一直倍加宠爱,只是晚卿年少时糊涂,看不清裴谦真正的面目,才被他耍了这么久。您别哭,如今晚卿不是碰到了修吗?晚卿如今感到很幸福,还能够与家人团聚,晚卿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苏晚卿真诚的眼神,上官流霜的眼泪才慢慢的止住了。

“可是这些年,母后不在你的身边,你从小便没有母亲的宠爱,一定过得很辛苦。”

苏晚卿摇了摇头,笑道:“无事,如今母后不是回来了吗?况且,晚卿也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等母后有机会去天离国,晚卿一定带她们跟您认识一番。”

上官流霜知道苏晚卿是在安慰她,她也不想扫了兴,当下点了点头,笑道:“好,母后很期待。”

一旁的裴修开口道:“既然母后已经想起了当年的一切,也知道了毒手是那二人下的,修便决计不会放过她们。况且,那阮贵妃,还害死了修的母后。”

上官流霜愣愣的看着裴修,尔后便了然了。她叹了口气,在这深宫中,真的无人是无辜的。

“小修说得对,我上官流霜既然已经醒过来了,便断然不会再逃避下去。今后的路,我是该想想如何走了。”

苏晚卿看着豁然开朗的上官流霜,眼中满是欣慰。

只要母后想通了,放下了过去,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只要交给她和修来办,便够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线索

苏晚卿似乎想起了什么,尔后看向裴修道:“修,你说阮贵妃害死了你的母后,那为何皇上他还……”

裴修接过话头,说道:“晚晚你想问我,为何我父皇还这般宠爱阮贵妃是吗?”

苏晚卿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而皇上肯定也不知道是阮贵妃害死了裴修的母后。但他最爱的女人明明就是裴修的母后呀,怎么会爱上其他的女人呢?

苏晚卿虽然进宫的次数算不上很多,但每次她都能明显感觉到,裴天宇对于阮贵妃的宠溺,是发自内心的,并非只是做做样子。不然也不会每次二人互动时,旁边皇后的神『色』,都那么差了。

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

裴修看着苏晚卿,忽而开口道:“晚晚,你也知道,你原来的那二姨娘是阮贵妃的庶妹,你觉得,她们二人长得像吗?”

裴修冷不丁这么一问,倒是让苏晚卿愣了愣,她以前也注意到,二姨娘和阮贵妃,似乎毫无相似之处。二姨娘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不错,但阮贵妃比二姨娘的年纪还要大那么几分,她却保养得想一个娇艳的少女,二人的长相也并不相似。

苏晚卿当时只以为,阮贵妃毕竟在宫中,又深受裴天宇的宠爱,得到的东西,自然也是最好的,保养得好也不奇怪。而长相嘛,阮贵妃和二姨娘本就不是一母同胞,也许是各自长得像自己母亲的关系,所以才不像吧。

苏晚卿把自己的想法这么一说,裴修微微地摇了摇头,轻轻的吐出了几个让苏晚卿震惊的字眼。

“其实以前,阮贵妃不是这个样子的。”

苏晚卿愣住了,看着裴修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修,你的意思是……”

裴修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他轻轻的说道:“其实以前,我从未注意到这种事情。一个人的脸,怎么会发生变化呢?但是如今阮贵妃的脸,的确与当年的她根本不一样。只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因为,当年在阮贵妃身边待过的人,早就全都被处理掉了。”

苏晚卿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一个人的脸,若是放在现代,的确可以不一样。因为现代医术发达,可以选择去整容。但是在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裴修顿了顿,尔后看向上官流霜道:“但是如今,母后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了,我们便可以证实,阮贵妃的脸究竟是不是与当初不一样了。她究竟是换了一张脸,还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呢?”

裴修讲的话让在座的人都惊呆了,人脸,怎么可能可以换?

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在场的人说不出话来。

“晚晚,你知道我为何这般恨阮贵妃吗?不仅是因为她害死了我的母妃,更是因为,她如今这张脸,我发现,与我母妃的脸愈来愈像了……”

他看向瞪大了眼睛的苏晚卿,缓缓的说道:“所以你知道,为何我父皇如此疼爱阮贵妃了吧?因为她的那张脸,你让我如何接受?”

苏晚卿此刻的心情的确可以用七上八下来形容了,她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是如此!裴天宇这般宠爱阮贵妃,竟是因为她的容貌。

那么,阮贵妃究竟是如何将自己的容貌,变成像裴修母妃的脸一般呢?苏晚卿没有见过裴修的母妃,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裴修看着苏晚卿的神情变化,尔后道:“这些年来,我隐藏身份,便是一直在查这些事情。要证明阮贵妃杀害了我母妃并不难,但困难的是,究竟如何找出这背后的线索。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而且,她究竟与哪些组织有着联系。阮贵妃埋得太深了,她做事也太小心谨慎了,导致在前面的几年,我几乎毫无线索可循。”

苏晚卿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上官流霜,知道她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上官流霜没有注意苏晚卿的神情,她喃喃道:“难怪,当初阮贵妃要陷我于不利,我想起来了……”

容言玉看着自己的母后,有些着急的问道:“母后,您想起什么了?”

上官流霜抬起头,看向盯着自己看的众人,开口道:“你们也知道,我当年与阮贵妃她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对阮贵妃的容貌自然是非常熟悉的。只是后面,我发现,阮贵妃的容貌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有一次我们聚会时,我便无意中提了一句:‘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当时我记得我夸奖了她,但她的神『色』却忽然变了,我还不知道什么原因。直到后来……”

上官流霜没有说下去了,后面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大概了解了。

苏晚卿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难怪,那阮贵妃无论如何都要置她的母后于死地。一旁的容舒玄,脸『色』早就完全黑了下来。

“这个阮贵妃,亏霜儿你把她当做知己朋友,却没想到自己做了龌龊事,还要祸害别人,当真是个恶毒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苏晚卿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自己的母后道:“对了,母后,阮贵妃和皇后对你身份的事情,知情吗?”

上官流霜微微摇了摇头,尔后笑道:“我虽然将她们二人当做好朋友,但我也不傻,况且当时我还气恼着舒玄,自然不会跟外人提起这些事情。其实连苏见廉,也不曾知道这些。不然,这些年来,他也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

苏晚卿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于上官流霜,阮贵妃她们想必以为她已经过世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防备了。相信阮贵妃一定没想到,自己以为的朋友,居然是东霂国的皇后,若她知道,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了。

裴修说道:“对了晚晚,前段时间,我们不是遇上了那个黑衣人吗?”

苏晚卿点了点头,对那个黑衣人,她自然是咬牙切齿的。对自己下毒,害自己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她怎能不恨?她苏晚卿,从来都是很记仇的人,只是如今时候未到,不能报仇罢了。

裴修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我前些日子在来东霂国之前,已经查出了那黑衣人,是与那赫连木一起来的。当初,给小舅子下毒的,也是他。那晚我们追出去,那黑衣人应该要去找的人,便是阮贵妃。他们二人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只是我暂时还未查出来。”

听到裴修提起自己,容言玉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果然是那赫连木搞的鬼,我便知道,我初来乍到的,也没招惹谁,有谁会跟我过不去,要向我下毒。既然那黑衣人的线索如此重要,那么现在首要的,我们要先把那黑衣人给揪出来。”

苏晚卿几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讯息。

既然那黑衣人是跟着赫连木来的,那么,自然是从赫连木开始下手了!

裴修在旁边说道:“如今,赫连木还在天离国,未曾离开。若我们要行动,就必须尽快回国了。否则,若放跑了赫连木,再想要逮住他,就有些麻烦了。”

容舒玄几人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反正女儿已经与他们相认,在将来,还有大把的时间与他们团聚。

上官流霜握住苏晚卿的手,轻声的说道:“既然如此,晚卿和小修,你们二人便先回去吧。记住,行事千万不要鲁莽,即使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也要千万小心。你们要知道,报仇虽然重要,但在母后的眼里,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吗?”

苏晚卿和裴修对视了一眼,都乖巧的点了点头。他们何尝不明白上官流霜的苦心,在敌人还未显『露』出原型之前,他们自然是不会莽撞的。

一旁的容言玉积极地跳出来道:“既然与那赫连木有关,那本太子必定是要前往天离国,讨个说法的。毕竟如今,苏姑娘,还在积极地为本太子找出那幕后黑手呢。”

苏晚卿前往东霂国的事情,在天离国并未传出去,而容言玉回东霂国,也不过是对外宣称自己要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太子的册封大典,正好可以拿出来说事。毕竟,此事是断然不能缺席的。

而容舒玄,早在当日宣布苏晚卿的身份时,便已经全面封锁了消息。此刻,除了东霂国自己的国民,苏晚卿作为东霂国的公主这件事,是根本没有外传的。

这也正是苏晚卿的想法,在天离国,还有很多事情她没有理顺。若此刻将她的身份宣扬出去,只会打草惊蛇罢了。这可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容舒玄也『揉』了『揉』苏晚卿的小脑袋,笑道:“既然如此,晚卿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题,父皇在这里为你们扛着。晚卿,你不要忘记,你背后有整个东霂国给你做支撑。想做什么事,尽管放手去做,天塌下来,父皇也给你顶着!”

苏晚卿感激的看着容舒玄,半晌才笑道:“好,父皇,我知道了。”因为你是父皇,所以我不会言谢。

“言玉,既然你跟着妹妹一起去,就务必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

“遵命!”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回京

苏晚卿等人决定了启程,容舒玄立刻便吩咐下人开始着手启程往天离国的事宜。

很快,几个人便踏上了旅程。

坐在前往天离国的马车上,苏晚卿不禁有些感慨。一开始来的时候,明明只是抱着治病的想法,看看路上的风景。没想到,东霂国与她的渊源居然这般大。

如今从东霂国离开,与来东霂国时的心境完全不一样。如今离开,苏晚卿对东霂国却还有一丝留恋之情,她知道,她终究会回到这里来。只是事情还未解决,她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

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多了一种归属感吧。东霂国是她的家,这里有她的亲人,这种感觉,是完全没法跟在天离国相比的。

容言玉看着挨在一起坐的小两口,不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苏晚卿和裴修同时抬起头看向他,苏晚卿有些好奇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容言玉看了她一眼,又叹了一口气,尔后撇过头道:“本太子以前从未觉得,谈恋爱有什么好的。这会儿跟你们俩在一块儿,我倒有些不舒服了。”

苏晚卿和裴修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容言玉的意思。苏晚卿“噗嗤”的笑道:“哥哥,你也该给我找个大嫂了,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

容言玉闻言,狠狠瞪了苏晚卿一眼道:“你哥哥我也就芳龄二十五,怎么就老大不小了?怎么说话呢,你这个小妮子。”

苏晚卿再次被容言玉所说的“芳龄”给笑喷了,他一个大男人,用一个女孩子用的词,也不嫌害臊。她一开始怎么会觉得容言玉是一个儒雅无比的男人呢,骨子里分明就是一个潜在的逗比。

不过,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让苏晚卿觉得,跟容言玉聊天,是一件很轻松很愉快的事情。

裴修在旁边『揉』了『揉』苏晚卿的脑子,亲昵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转向容言玉道:“小舅子,你也该给我们找个嫂子了,想要什么类型的?要不要修帮你推荐推荐?”

容言玉没想到,一开始那么严肃认真的男人,这会儿居然也开始打趣自己了。他忍不住瞪了裴修一眼,别过头,决定不理他们了。反正横竖都是自己吃亏,他还是不做声了。

另一边,天离国丞相府内,阮氏坐在自己的房间中,正在喝着茶。苏晚月就坐在她的旁边,手中正拿着一件长长的红衣裳,她一边拿着针线,缝制着衣裳,一边时不时的抬起头,与阮氏说话。

阮氏看着苏晚月手中的红嫁衣,抿了一口茶,笑道:“月儿,你呀,也该歇歇了。都已经缝了一个早晨了,也该累了。歇一会儿再继续吧?”

苏晚月闻言,抬起头,脸上有些羞涩的说道:“娘,月儿不累。您也知道,月儿和二皇子的婚事将近,若嫁衣再不做出来,月儿怕是赶不及了。”

阮氏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呀,明明可以找合适的店家给你做漂亮衣裳,你非要自己缝,累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苏晚月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娘亲,这是月儿最为重视的一场婚礼,况且月儿嫁与的夫君还是一直仰慕的那个男人……月儿希望可以亲手缝制嫁衣,等成亲之日穿上,那样的感觉,一定特别不一样。”

阮氏看着苏晚月柔中带羞的模样,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自从邻近婚事之后,她们俩便一直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情,倒是许久没有理会过府中的事情了。不过府中也暂时没什么事情是需要她们处理的。

阮氏捻了一个点心放进嘴里,嚼了几口,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最近怎么不见你的大姐姐,似乎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不是说她在帮那东霂国的皇子找凶手么,也不知道找得怎么样了。照我说呀,皇上也真是的,怎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那小蹄子来做呢?若是怠慢了人家,到时候人家不高兴了,那咱们天离国可就倒霉了。”

苏晚月听到阮氏提起苏晚卿,手中的活儿也停了下来,跟着帮腔道:“娘亲说得是,人家东霂国皇子是什么人,那可是东霂国唯一的继承人,将来可是要做皇上的。居然有人敢在天离国给那皇子下毒,而且皇上还这般信任那个小贱人,真不知道那小贱人给皇上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连六皇子都一直这般偏袒着她。”

阮氏看着苏晚月有些愤愤的模样,想了想,叫来一个丫鬟道:“你去采薇苑探探风,看看大小姐最近在做些什么。”

那小丫鬟虽然并不想去采薇苑招惹那个可怕的大小姐,但眼下她也不敢拒绝二姨娘的吩咐,毕竟她不过是个小丫鬟罢了。

于是她只得应了一声,一溜烟儿的跑了。

采薇苑中,丫鬟并不多,苏晚卿平日里嫌她们太吵闹,又碍事,老早就将大部分的丫鬟都给派出去了。只留下几个平日里使唤起来得心应手,又比较机灵的丫鬟。

那小丫鬟在采薇苑偷看了许久,发现那些丫鬟只是守在门前,并无人进去伺候,一时之间有些呆愣。

随后,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百无聊赖,聊起了天来。

“你说,大小姐怎的还不回来?都过去大半个月了,怕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另一个丫鬟回应道:“是呀,不过大小姐这般聪明,怎么会出事儿呢?我只是怕若是有心人来找大小姐,会发现大小姐不见了。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那小丫鬟听到这里,有些难以置信的捂上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大小姐一直不在自己的采薇苑中?而且还消失了大半个月?虽然她与六皇子有婚约在身,但这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若是此事传了出去,那对大小姐的名声来说,可就毁了。

小丫鬟不敢再多呆,一溜烟儿的跑回阮氏的住处去了。

阮氏听了丫鬟的禀报,眯起了眼睛道:“你说什么,苏晚卿居然不在自己的采薇苑中好好待着,居然消失了这么久?难怪,这段时间都未见过她出现,也没听过她的消息。敢情,这小蹄子根本不在府中!不行,我要立刻将此事禀报给老爷听,让他好好地‘教育’一下自己的女儿。”

阮氏想到这里,当下马不停蹄的,就往苏见廉的书房去了。

苏见廉正在处理一些文件,听了阮氏的话抬起头,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为何整日找晚卿的事情?她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帮皇上办事,怎么可能不在府中?我看你最近是闲得发慌,所以才整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阮氏看苏见廉这般偏袒苏晚卿,虽然知道也不是一两次了,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道:“老爷,不是妾身针对大小姐,而是大小姐真的不在府中。方才,妾身听她的丫鬟都说了,您还是快些去看看吧,若大小姐真的不在府中,那要是传出去,对大小姐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苏见廉原本不想理会阮氏,但经不住她在旁边絮絮叨叨,加上阮氏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往采薇苑去了。

阮氏跟在苏见廉身后,眼中满是得意。

这一次,她看那个小蹄子如何逃得过去!

苏见廉大步走到了采薇苑,守门的两个丫鬟一看,完了,老爷怎么来了。这大小姐还未回来,可千万不能让老爷给发现了!

她们连忙凑过去,支支吾吾的说道:“老爷,您怎么来了?”

苏见廉原本还觉得阮氏说的不对,这会看到两个丫鬟眼神闪烁,似乎真的应了阮氏说的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尔后淡淡的说道:“本相来看看自己的女儿有何不可?”

那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那两个丫鬟还想说什么,阮氏已经走上前,推开了两个丫鬟,挑着眉道:“老爷岂是你们两个小小的丫鬟能拦住的?快些开门,让老爷进去探望一下大小姐。”

阮氏说完,也不管那两个丫鬟,抢先把门给打开了。果真,里面空无一人,毫无一丝痕迹。

苏见廉往里面看了看,皱起了眉,瞪着那两个丫鬟道:“你们的大小姐呢?去哪里了?若她出了什么事,你们负责得起吗!”

苏见廉的模样着实吓坏了两个小丫鬟,她们扑通的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正要从实招来。

苏见廉的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爹爹,二姨娘,你们在晚卿的房门外,是有何要事吗?”

苏见廉一听到苏晚卿的声音,连忙回过头来,只看见晚卿正推着轮椅,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而轮椅上,坐着的人,正是裴修。

苏见廉也来不及说什么,向裴修微微行了个礼。

“六皇子。”

裴修点了点头,温润的说道:“不好意思,苏丞相,让你担心了。晚卿一大早便进宫来陪修了,这会才赶回来,苏丞相应该不介意吧?”

苏见廉听说苏晚卿是进宫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他恶狠狠的瞪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阮氏一眼,尔后笑着对裴修道:“既然晚卿是进宫,那便无事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六皇子便留下来用餐吧。”

裴修点了点头,一旁的阮氏正想离开,苏晚卿开口道:“二姨娘,您先别急着走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好久不见

二姨娘听到苏晚卿的声音,就感觉听到了魔鬼在召唤她一般。

她有些僵硬的回过头,扯出一个笑脸道:“大小姐,你找二姨娘,可还有什么事情?”

话刚说完,二姨娘就有些蒙住了。不对,她何时变得这般低声下气了?就算苏晚卿的『性』格跟之前不一样,没有这般容易拿捏了,但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能知道什么?

以前,自己的确在苏晚卿面前对她千百遍好,但那对她有效呀。现在,不管自己如何装得跟苏晚卿多亲切,苏晚卿永远一副似笑非笑,要死不活的模样,每每都让她气得牙痒痒。

阮氏不得不承认,苏晚卿如今的气场,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苏晚卿,虽然满满的都是刁蛮和任『性』,但她的骨子里还是带着一丝自卑的。但现在的苏晚卿,不再像当初那般显山『露』水,但却绝对不会让人看低她。

阮氏不禁怀疑,一个人的变化,真的会如此之大吗?

但是如今,自己的女儿也即将成为二皇子妃了,而苏晚卿这个小蹄子和六皇子的日期似乎都还未完全定下来呢,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苏晚卿和六皇子成亲了,那她的女婿排行第二,也比那六皇子的辈分高。论起来,六皇子还要唤月儿一声二嫂呢,那苏晚卿算什么东西,哪里能够和自己的女儿比?

想到这里,阮氏就觉得自己又硬气起来了,苏晚卿还未讲话,她又说道:“晚卿,不是二姨娘说你,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好整日待在未来的夫家。”她看了一眼六皇子,看他没什么表情,事实上隔着面具她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阮氏继续说道:“毕竟你作为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一下名声的。不然外头的人听到了呀,可是要笑话你的。”

苏晚卿听了阮氏的话,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挑了挑眉头道:“哦?外头的人是谁?”

阮氏愣了愣,不知道苏晚卿这问的是什么问题,她回答道:“外头的人,不就是那些老百姓吗?”

苏晚卿又问道:“那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整日进出呢?况且,晚卿是受了皇上的命令为容皇子查出下毒之人的,若不进出皇宫,难道坐在家里便可以找出凶手吗?”

苏晚卿一连串的提问着实让阮氏愣住了,她一时之间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苏晚卿说的,也的确没有错。

但苏晚卿却不打算放过阮氏,继续道:“对了,二姨娘,晚卿早就想问了。从好久之前开始,您每每站在晚卿的门前,都说晚卿不在家中。平时晚卿在家时,怎么不见您这么关心晚卿呢?是不是二姨娘觉得,晚卿只要一不在家,便是出去鬼混呢?难道晚卿作为丞相府的大小姐,这么一点儿出门的权利,难道都没有了吗?晚卿知道,有时候二姨娘也是关心晚卿,不过二姨娘的做法,只怕是有些不妥当吧。”

听了苏晚卿咄咄『逼』人的话语,阮氏的脸已经红一阵白一阵了。旁边的苏见廉听了苏晚卿的话,也扭过头来,盯着阮氏看。

阮氏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姨娘怎么会限制你出门呢?没有的事情呀,二姨娘哪敢管大小姐呀……”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也是,最近晚卿不常出现,也许大家都忘记了晚卿的身份了。况且晚月妹妹也即将和二皇子成亲了,虽然晚卿已经不在意二皇子,但曾经的事情,不代表晚卿会忘记。妹妹这般打姐姐的脸,想必旁人也是头一次见吧?二姨娘,您还是小心一些,可别叫别人说了咱们丞相府的闲话。否则,等妹妹嫁了过去,她的名声,可就没那么好了。毕竟晚卿的名声也就那样了,晚卿早就不在意名声这些虚假的东西了,但二妹妹毕竟是要做二皇子妃的,可不能就这般被人看低了去呢。”

阮氏此刻的脸,已经变成了惨白。她何尝不明白苏晚卿的意思,她明摆着是在告诉她,不要因为自己的女儿当上了二皇子妃,便可以万事无忧了,当初的事情,她还没找她们算账呢。

但是阮氏真的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当二皇子妃,已经是板凳上钉钉子的事情了,难道这苏晚卿以为自己是未来的六皇子妃,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当真是笑话!

苏晚卿自然也知道阮氏此刻又在装可怜了,她眼中的不屑却依然那么的浓。

她没再说什么,点到为止。若阮氏还是这么愚蠢的要挑战自己的权威,那之前的每一笔账,她都要好好的跟她算回来。况且,谋害她母后一事,阮氏可出了不少力气。虽然主谋不是她,但那又如何?

苏晚月想要嫁给裴谦,那也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了。

吃罢晚饭后,裴修因宫中有事,便提前回去了。

阮氏看着苏晚卿往采薇苑的方向走,也不敢再说什么。虽然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怕这个小妮子,但眼下月儿即将成亲了,她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节外生枝,闹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苏晚卿那个疯子,万一真把她给惹急了,到时候在婚礼现场将月儿的婚事搅得一团糟,那她便亏大了。

苏晚卿回到采薇苑中,后面的桃夭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边恼恨的说道:“大小姐,若非我们回来得及时,那阮氏,只怕是又要搞事情了。”

苏晚卿看着桃夭气愤的模样,被她口中所说的“搞事情”给逗笑了。这小妮子,跟自己一起久了,也时不时说几句现代的语言了,自己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当真是个小丫头。

她站在原地,似乎想到了什么,尔后笑道:“你先回去,我要出去见个老朋友。”

桃夭有些好奇的看着她道:“是去看若冰姐姐她们吗?”

苏晚卿摇了摇头道:“冰她们最近很忙,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暂时还没法见面。我要见的,是另一个人。”

桃夭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晚卿,除了若冰姐姐他们,大小姐何时有个老朋友了?她怎么不知道呢?

但是,看苏晚卿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想必她想问,大小姐也不会现在告诉她的。所以,她还是放弃吧。

看着桃夭耷拉下肩膀,苏晚卿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等事成了,本小姐再跟你说。”

桃夭乖乖的点了点头,回屋起了。

苏晚卿也懒得换衣裳,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纱,蒙在了面上,便悄咪咪的溜出去了。

在一所精致的阁楼中,一个青衣少女背对着门,幽幽的看着窗外。她的桌边放着一杯冒着袅袅青烟的青茶,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但少女仿佛恍若未觉,她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中。

这时候,门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了。

苏晚卿摘下自己的面纱,看着那个身影,她轻轻的嗅了嗅空气,尔后开口道:“这般清甜的茶水,不趁热喝,多浪费呀。你说是不是呢?惜画姑娘?”

那身影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苏晚卿。一张绝美的面容呈现在苏晚卿的面前,正是许久未见的风惜画。

风惜画看着苏晚卿倾国倾城的面容,眼中已经没有当初的嫉恨。她看着苏晚卿,淡淡的问道:“苏姑娘深夜将惜画叫出来,可是有何要事?若没什么事的话,惜画便先回去了。”

风惜画说完,转身便想往门外走。

苏晚卿站在她的身后,淡淡的说道:“惜画姑娘何必急着走呢?听说最近我二妹妹和二皇子的婚事将近,惜画姑娘当初和二妹妹关系这般亲近,想必一定很为她高兴吧?”

风惜画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她想瞪苏晚卿,却想不出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半晌,风惜画才喃喃的说道:“是啊,惜画该为二皇子高兴才是,找了这么一位佳人。”

苏晚卿看着风惜画的神情便知道她说的是违心话了,她淡淡的说道:“我二妹妹什么德行,想必我比你清楚一些。当初她陷害柳幻雪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

风惜画沉默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她那时候是真的惊讶到了,没想到苏晚月居然是这样的人!之前唤幻雪姐姐唤得这般亲热,如今……

这样的女人,如何配得上二皇子!

这句话在风惜画的心中一闪而过,她立刻被惊到了。自己怎么会这样想?

苏晚卿并未错过风惜画的神『色』,她开口道:“我二妹妹的确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当初她这般抹黑我的名声,让你们都误以为我是个草包花痴,你说是也不是?”

风惜画看着面前的苏晚卿,她的眼中满是沉着和冷静,的确与传闻中不一样。

“我……”

苏晚卿看着支支吾吾的风惜画,有些不耐烦了,她说道:“与我合作,我让你成为二皇子妃。你喜欢二皇子是吧?”

风惜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中招

风惜画咬了咬牙,扭过脸,半晌才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惜画听不懂。”

苏晚卿看着她的神情,半晌笑道:“怎么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的心思全都写在自己的脸上了。更何况,你并非是一个很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

风惜画沉默了半晌,忽而抬起头,看着神情有些似笑非笑的苏晚卿,久久后才开口道:“是,我风惜画是喜欢二皇子,但他已经准备要与苏晚月成亲了。所以,你也不必来问我这些,我风惜画自认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让二皇子看上惜画。”

苏晚卿看着风惜画的眼睛,一直看到她忍不住扭开头为止,才缓缓地开口道:“如果我有法子,让你能够与二皇子在一起,你可愿意?”

风惜画愣了愣,看着苏晚卿冷静而沉着的双眼,知道她并未开玩笑,一时之间竟讲不出话来。

与二皇子在一起么?这几个字,仿佛带有魔力一般,缓缓地浸入风惜画的心田,让她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血『液』仿佛也在一瞬间凝固,一股热气,从体内腾空,往上冲。

风惜画只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苏晚卿,你,有什么办法?”

苏晚卿『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半晌才说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风惜画看着苏晚卿,好半天才开口道:“没想到,才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你竟变得如此不一样。苏晚卿,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改变了你?曾经你的名声这样的糟糕,但是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

苏晚卿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你不用管我究竟为何,人,只要经历过最绝望的时刻,那便是她涅盘重生的时刻。我曾经离死亡这般的近,既然逃了出来,也不过是侥幸罢了。你就当我是涅盘重生吧,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否则,今日我便不会选择站在这里帮你了。”

“涅盘重生么……”风惜画喃喃开口道。

对于苏晚卿所说的临近死亡,风惜画忽然想起,在一年前,丞相府大小姐因求爱二皇子不成,悲愤跳河一事。待她重新醒过来,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先不说她的『性』子变得如何,光是对二皇子那一份痴『迷』,当初风惜画便认为,她是一个非二皇子不嫁的人。而且,那时候的苏晚卿,想必根本不会容忍二皇子的身边出现别的女人。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苏晚卿不仅与六皇子有了婚约,对于曾经深爱的二皇子,更是一丝一毫的情感都没有了。

难道真的是被一个男人伤害到了极致,便会彻底的死心吗?除了涅盘重生,风惜画的确想不出别的理由,没什么能比让一个女人彻底死心,更让人心酸的了。

风惜画看着苏晚卿的眼神,她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想要跟苏晚卿斗,根本是不可能会成功的。她如今不再是当初受人唾弃的丑小鸭了,即使背后依靠着一个强有力的丞相府,她也掩盖不住自己的自卑。

现在,她已经是一只骄傲的天鹅了。这种骄傲,除了经历涅盘重生的蜕变,更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和高贵,这是普通的人根本完全没法与她相比的。

除了苏晚卿那个让人嫉妒的容貌,她独特的气质,才是最令人难以忽视的。容貌可以千姿百态,但气质却是千里挑一。风惜画承认,若是论气质,自己是完全无法与苏晚卿相比的。

说到底,自己当初这般厌恶苏晚卿,还不是因为二皇子?她自小便仰慕着温文尔雅的二皇子,但他的身边却一直有一个刁蛮任『性』的未婚妻在挡路,这怎能让她不恨?

但现在,苏晚卿退出了,却还有一个妹妹苏晚月在。

那苏晚月,不过仗着自己会扮柔弱的『性』子,才赢得了二皇子的喜爱。当初,就连自己,不也被那样骗过去了吗?苏晚卿便不说了,她是丞相府最受宠爱的嫡女,和二皇子的身份是相配的。

而那苏晚月,不过是一个小妾的女儿,只是丞相府的庶女,如何能够与自己比?

风惜画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比不上丞相的女儿或者太尉的女儿,但她家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太傅之家,从祖师爷开始便世代从文,她从小便精通各类才学,饱读诗书。否则,也不会成为天离国的才女了。

苏晚卿看着风惜画陷入了沉思,知道她在考虑自己说的事情。

苏晚卿相信,她说出来的条件,风惜画一定会答应的。虽然风惜画之前的态度让她喜欢不起来,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成为友好的合作对象。况且,风惜画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否则,苏晚卿也不会找她了。

风惜画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苏晚卿道:“你说吧,我该如何做?才能与二皇子在一起?”

苏晚卿看着风惜画,缓缓地说道:“我有能力能够让你成为二皇子妃,毕竟二皇子再喜欢佳人,他依然需要妻子娘家背后的力量。只是,也许你要与苏晚月共侍一夫,到时候,你可愿意?”

苏晚卿也不过就一问,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但风惜画作为一个封建背景下的闺中女子,又这般爱慕那赔钱货,苏晚卿不觉得她会拒绝这一切。

果然,风惜画没有考虑多久,很快回复道:“若苏小姐能够让惜画成为二皇子妃,惜画自然愿意答应苏小姐开出来的条件,只要不危害到惜画的家族,惜画都可以答应苏小姐。至于共侍一夫,只要惜画成为了二皇子妃,那些小妾,难道还能与惜画相斗不成?惜画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些自信的。”

苏晚卿看着眼中满是自信的风惜画,眼中闪过了一丝惋惜。这样的女子,其实她是很欣赏的。可惜,风惜画爱上的却是那个赔钱货,她可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男人。

虽然这样做有将风惜画推入火坑的嫌疑,但是合作一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苏晚卿也不是个善良之辈,她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有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法子,能够搅和二皇子和苏晚月的婚约。只要你听我的,照着我说的方法去做,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去接应你,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步骤来行事便好。”

风惜画点了点头,没有讲话。

苏晚卿看着她,半晌还是说了一句:“风惜画,你听着,若你真的决定了。我告诉你,踏出了这一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真的愿意不顾一切,只为成为那二皇子妃?”

风惜画听了苏晚卿的话,愣了愣,没料到她居然会这般说。毕竟,苏晚卿应该并不喜欢她才对,但此刻,她的眼神中,也的确带着一丝关切。

风惜画的心中一暖,尔后开口道:“苏小姐放心吧,惜画做的一切决定,都不会后悔。若日后后悔了,那也是惜画一个人的责任,惜画自当以一己之力承担。”

苏晚卿看着面『色』沉静的风惜画,半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也是她今晚站在这里,『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那么惜画姑娘,晚卿在此便预祝我们二人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

田玉阁中,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在安静的喝着酒,旁边几个打扮入时的公子哥正在给他敬酒,一边敬酒一边笑道:“殿下,您很快便要成亲了,那丞相府二小姐虽说是个庶女,但好在『性』格柔顺,长得也可人,难怪二皇子这般怜香惜玉了。”

那白衣男子正是许久未出现的裴谦,旁边几个公子哥都是平日里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关系比较亲近。加上喝了几杯酒,他们讲话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裴谦并不介意,看着他们有些酡红的脸,淡淡的笑道:“月儿的确是个好姑娘,无论何时都为谦着想,谦并不介意她的身份。况且月儿虽然是二小姐,但在丞相府中所受的宠爱,也并不比她姐姐少。”

不知道为什么,提起苏晚卿,裴谦的眼前又浮现起他第一次在宫宴看到她绝美的模样,那时候他还傻傻的想着,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这般沉鱼落雁,他甚至有想将她娶回家的念头。

但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女人,居然是自己一直厌恶不已的苏晚卿!那时候的裴谦,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加上后来苏晚卿对他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让自尊心一向很强的裴谦,更是无法接受。这时候娇软可人的苏晚月出现了,他便顺势与她定亲了。

但是如今,自己背后的势力却在逐渐减少,而苏丞相显然不在他这边,曾经交好的柳太尉也远离了自己。

如今他的势力,难免有些单薄。看来,他还需要找一些新的合作对象才行。

裴谦想着,并未察觉,旁边已经没有了声音,那些公子哥们一个个都瘫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等裴谦回过神来,抿了一口酒时,他忽然感觉天地一阵旋转。紧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会娶你

裴谦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他只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一团火,此起彼伏,难以消散。

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但是却不知道如何排解。

裴谦只觉得那团火,简直要将自己烧得连渣都不剩。他难耐的扯着自己的衣裳,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就在这时,一双手解救了他。

裴谦『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一个浅浅的,带着些许担忧的声音:“二皇子,您怎么了?二皇子,您醒醒。”

他费劲的将眼睛睁开了一丝缝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些模糊的脸庞。白皙的肌肤上,裴谦似乎看到了一双有些熟悉的双眼。那是,神似苏晚卿的眼眸。

裴谦不再压抑自己身体里传来的热度,他闭上了眼睛,冲着那股冰凉,伸出了手。

即便是梦也好,就让他就此放肆一次吧。醒来后,他还是那个,无孔不入的,永远不会表『露』自己内心真正想法的裴谦。

但此刻的裴谦只怕是不会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让他今后的人生变得完全不同。

第二天,耳边传来叽叽喳喳小鸟的叫声,裴谦有些不适的微微动了动,旁边似乎有些不一样,但他一时并未反应过来。

他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头,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他明明在跟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天,后面的事情,他怎么有些不记得了?他动了动身子,旁边好像有一个东西压在自己身上。

这时,裴谦听到了一声嘤咛,他顿时清醒过来。裴谦支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并未穿衣裳,而原本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子,也未着寸缕。此刻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女子的身子偏向了一旁,她背对着他,身子动了动,似乎也醒过来了。

裴谦看着那个雪白的背影,晃了晃脑袋,想起昨晚,自己似乎被人下『药』了。难道,是面前这个女子做的?

想到这里,裴谦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他堂堂二皇子,居然也会中招,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那他的颜面真是无存了。

虽然裴谦对于男女之事并非不懂,但他对于这种本不该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感觉到不舒服了。试问谁会喜欢被这样算计呢?更何况,从来都只有他裴谦算计别人的份,何曾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那女子幽幽转醒,似乎感觉到了裴谦强烈的目光,她缓缓的转过头来,眼中还带着一丝『迷』茫。

在女子的目光触及到裴谦时,她呆滞了一瞬间,尔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她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印子,被子也没盖上,顿时低呼了一声,慌忙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身子盖住。这个动作幅度有些大,似乎扯到了她的伤口,她皱着眉,痛得发出“嘶”的声响,但随即立刻咬紧了唇,不敢再看裴谦。

裴谦愣愣的看着那个女子,这个女子,竟然是……天离国有名的才女,风惜画?

风惜画居然设计了他,然后爬上了他的床吗?裴谦很快将这个想法剔除了,因为这个女子,是风惜画。她出生于瑾守严律的太傅世家,世代都是博学世家,先不说风惜画的爷爷,曾经做过他父皇儿时的太傅老师,即便如今的太傅世家不像当初那般辉煌,但那也是在京城鼎鼎有名的。

作为书香世家的才女,自然是无比高傲的,裴谦根本不相信,风惜画会作出那样的事情。

但若不是她,怎么会刚好出现在这里呢?

就在裴谦胡思『乱』想的时候,风惜画抬起了头,半晌才咬紧了嘴唇道:“二皇子,昨晚的事情,不过是个意外……惜画本来约了朋友在此地相聚,店小二告知惜画有人在此处等待。惜画本以为是朋友在这里等我,却没想到,碰到了许多晕倒在地的公子。尔后惜画发现了二皇子,您有些不对劲。那店小二害怕惊扰了二皇子休息,便命人讲那些晕倒的公子哥送去看大夫了。惜画原本想等太医来了再离开,却没想到……”

风惜画的嘴唇被她咬的出了血,她没有再说下去。

裴谦完全愣住了,他半晌才喃喃地开口道:“不是你,是本皇子,居然中了『奸』人的小计……风姑娘,是谦……对不住你!”

风惜画连忙摇头道:“这不是二皇子的错,惜画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况且,二皇子就要和苏姑娘成亲了,惜画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扰你们……还望、还望二皇子不要误会!”

风惜画说到后面,似乎有些激动,她直起了身子,有些着急的看着二皇子,似乎害怕他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风惜画这一动,身上的被子便滑落了,一片大好的春光顿时显现在裴谦的面前。裴谦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但随着他目光的下移,他看到洁白的床单上,飘着星星点点的红,他一下子停住了。

风惜画似乎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她连忙将被子又拉了上去,这一动,似乎又牵扯到了她的伤口,她低呼了一声。

裴谦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很疼吧……对不起,谦太粗鲁了。”他自然知道,自己在中『药』的情况下,自然是不会怜香惜玉的。昨晚,她一定吃尽了苦头。

风惜画的脸颊又红了,他居然问的如此直白。

她并未开口,裴谦也想起来,自己再过几日,便要与月儿成亲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有人设计了他,看来是想要破坏他的婚事。但是看来那个人并未想到,中招的人,居然是太傅的女儿风惜画……

风惜画看裴谦不出声,又有些焦急的说道:“二皇子,您放心,惜画不会破坏您和晚月妹妹的婚事的。昨晚的事情,二皇子……便当做没有发生过吧。”

裴谦听了风惜画的话,顿时愣住了。半晌他才开口道:“惜画,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既然已经是谦的人了,谦自然不会不对你负责。否则,谦还是个男人吗?”

裴谦在刀光火石中,已经想通了这一切。他必须对风惜画负责,除了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外,不可否认,他依然存在着自己的私心,那便是风惜画的身份,还有她背后的家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必定是一份不小的力量。

风惜画是对裴谦所说的话惊到了,她沉默了半晌,还是摇摇头道:“惜画谢过二皇子的好意,但是如今二皇子与晚月妹妹即将成亲,即使二皇子要对惜画负责,若让惜画嫁过去做二皇子的妾室,惜画的爹爹……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二皇子,还是当做什么都未发生吧。这样,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风惜画的父亲风太傅,在天离国是出了名的倔强,他最疼爱自己的小女儿风惜画,并以她为荣。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人欺负了,这人还是即将成亲的二皇子,他不得将天翻过来才怪。

裴谦自然也知道风太傅的『性』子,他听了风惜画的话,也不禁有些头痛。是了,若要对风惜画负责,他必定要将她娶为正妻,否则,如何向风太傅交代?他与风惜画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若将堂堂太傅之女纳为妾室,说出去,不是打风太傅的脸么?

到时候,别说得到风太傅的帮助了,不被他打一顿就算不错的了。

没想到,惜画都这样了,她还在为自己着想,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也只有委屈月儿了。毕竟,月儿虽然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但到底是个庶女,还是个妾室生的,即便说出去,他也不至于那么混蛋。

到时候那边,他多加安抚便是了。

想通了这一切,裴谦不禁豁然开朗。他看着小脸依然紧皱,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风惜画,神『色』缓和下来。

他温和的说道:“惜画,谦说了不会辜负你,便断然不会让你受欺负,也不会让你被其他人嘲笑。放心吧,几日后,你将是谦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娶回府中的二皇子妃。”

风惜画似乎被二皇子的话吓到了,她连连摆手道:“二皇子,那怎么行……”

裴谦温和的看着她道:“难道,惜画其实已经心有所属,并不喜欢谦吗?”

风惜画听裴谦这么一说,又摆手道:“不是的,二皇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惜画其实早就对二皇子心有所属……奈何二皇子的眼里只有晚月妹妹,所以惜画一直将这份情感埋在心底……但是二皇子,惜画即便喜欢您,惜画也知道,不属于惜画的东西,惜画是不会强求的。”

裴谦不过这么一说,没想到她真的仰慕自己,当下也有些惊讶。但随即听到她这般真挚的话语,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子,是真的不想破坏自己和月儿的感情。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揉』了『揉』风惜画的脑袋,低叹了一声:“傻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但谦说的话,谦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你便乖乖等着谦来娶你吧。至于月儿那边,谦曾许诺会一直照顾她,所以谦无法背弃这个诺言,希望惜画不要介意……”

风惜画故作害羞的低下了头,低声道:“能够嫁与二皇子,已是惜画大幸,惜画又怎会介意呢?”

裴谦低喃:“惜画,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子,谦怎么就没有早些认识你呢?”

风惜画低着头,没有答话,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难以置信

任裴谦如何聪明,如何会算计别人,也决计想不出,这一次居然自己落入了别人的手中,被算计了一回。

而这算计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妻,是面前他即将要娶的女人。

其实这也不怪裴谦,毕竟就算是他,也根本不会想到,风惜画这般高傲的女子,会做出如此事情来。而苏晚卿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让裴谦心甘情愿的落入了自己的圈套中。

苏晚卿自己的势力本就在慢慢发展壮大,有什么消息,她基本可以自己去查探了。对于裴谦的底牌,虽然她还未全部知道,但也猜的**不离十。

毕竟因为一个苏晚月,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这诚然不是裴谦自己愿意的,但因为一时的怜悯之心,加上外界的刺激,他的意气用事便给自己带来了灾难。虽然事后裴谦很后悔,但这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不过裴谦这一点倒是让苏晚卿挺佩服的,虽然苏晚月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能够几次逃过灾难,被裴谦帮了几把,她也算是运气很好了。毕竟,她这么爱裴谦这个男人。

但是现在,苏晚卿不打算再让苏晚月逍遥法外了,她以前对苏晚卿做的事情,她势必要将这些都讨回来。

阮贵妃如今她暂时动不得,但这并不代表,她动不得苏晚月,和阮氏。

柿子,要先捡软的捏,这个道理,苏晚卿不会不懂。况且那阮氏和苏晚月,当初是害死真正的苏晚卿的凶手,这笔账,她是无论如何都会为原来的苏晚卿算完的。

那一天晚上,苏晚卿跟风惜画说了自己的计划,没有太过花哨的东西,没有太过复杂的手段,有的只是简单粗暴,也最直接的手段。

风惜画刚开始听到苏晚卿的话,大吃了一惊,这种事情,真的可以么?但是看到苏晚卿气定神闲的目光,风惜画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勇气这么做?

苏晚卿自然察觉出风惜画的犹豫不决,但她告诉风惜画,除了这个方法能让她最直接快速的成为二皇子妃之外,别无他法。毕竟,裴谦和苏晚月成亲之日,除了此事,没什么能让裴谦放弃苏晚月。

而裴谦没有找别的女人,一方面他对苏晚月还是有请,另一方面,他对丞相府的势力,依然是不死心的。裴谦认为,只要自己一心一意的对苏晚月好,没准那一天,便感动了自己的岳父呢?再者,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苏见廉也不会不帮他。

苏晚卿,怎么会允许这些事情发生?苏见廉对苏晚月诚然是有感情的,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儿,若往后发生什么事,他也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但苏晚卿不需要他这样,与其在自己的身边埋下一个定时zhà dàn,不如早早处理了好。

风惜画按照苏晚卿所说的方法,果然顺利的达到了目的。在裴谦说出自己要娶她为正妃时,风惜画是真的佩服苏晚卿,如此的料事如神,跟她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接下来,便是如何处理苏晚月了。

毕竟苏晚月终究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此事传出去,不相当于间接打了苏丞相的颜面吗?到时候,若是此事闹大了,她们谁也讨不了好。

风惜画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苏晚卿却让她放心,苏晚月那边她自然会搞定,她只要安心准备做自己的新娘子便好了。

原本风惜画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此刻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就在二人穿好衣裳收拾妥当,一个人忽然推开门冲进来,风惜画还未反应过来,脸蛋上就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让风惜画彻底蒙住了。

随后剧痛袭来,她捂住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一旁的裴谦看到苏晚月,立刻就有些不自然了,他开口道:“月儿,你听我说……”

苏晚月没有理会裴谦,而是通红着眸子,满眼痛恨地盯着风惜画,半晌才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下『药』设计谦哥哥,亏我之前还把你当成好朋友,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风惜画听了此话,顿时一惊,难道,苏晚月知道这一切了?不过,她是如何这么快知道的,而且及时的赶到了这里。

除了苏晚卿的手段,风惜画一时之间想不出别的人了。被坑了!这是风惜画脑海中的第一想法。但随后她又想到,不,苏晚卿不至于这样做,她说真的不喜欢苏晚月,没必要帮着苏晚月来对付自己。毕竟,当初她虽然看不惯苏晚卿,但自问没做出过什么对不起苏晚卿的事情。

既然如此,苏晚卿为何要这样做?

风惜画忽然想到自己临走时,苏晚卿对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稳住心神,表现出最真实的情感就好了。”难道,她指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切?

这一巴掌不过发生在刀光火石间,风惜画也很快回过神来。

她捂着脸颊,眼眶顿时就红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风惜画哽咽的说道:“晚月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惜画没有对谦哥哥下『药』……”

苏晚月听风惜画喊裴谦“谦哥哥”,脑袋更是一股热气往上涌,几乎要气炸了。在大家还未回过神来时,苏晚月伸手冲着风惜画白皙的脸颊又是一巴掌,风惜画另一边的脸颊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你这个小贱人,谦哥哥也是你能叫的吗?别以为你使了手段爬上了谦哥哥的床,你便能够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谦哥哥只能是我苏晚月的,谁也抢不走,明白吗?”

苏晚月此刻真的是气昏头了,根本顾不得裴谦还在旁边,她此刻恨不得拿出一把刀,直接将风惜画给杀了。若非裴谦在这里,她也许真的就动手了。

不得不说,苏晚月尚存了一丝理智,但她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语,已经激怒了裴谦。

“月儿,你够了!惜画她并未向本皇子下『药』,她也是恰好路过罢了。要说爬床,惜画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是我对不起她,害了她的名声。”

苏晚月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裴谦,他说什么?他居然帮那个小贱人说话?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但接下来裴谦说的话,让苏晚月更是怀疑人生。

“谦既然做了对不起惜画的事情,谦作为一个男人,不会撒手而去。谦已经答应了惜画,要对惜画负责。月儿,希望你可以理解。”

裴谦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他要立风惜画为正妃一事,他害怕此刻的苏晚月接受不了,若出了什么事情,他面子上,也过不去。

“你、你说什么?”

裴谦看着呆愣的苏晚月,她小脸上此刻完全没有方才的盛气凌人,而是满是惨白。

裴谦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月儿,我……”

风惜画在旁边弱弱的开口道:“月儿妹妹,你别怪谦哥哥了,这不是他的错。昨晚的事情,不过是个意外……惜画虽早已仰慕谦哥哥已久,但惜画断不会为了此事而做出有害谦哥哥的事情的……”

风惜画不说还好,这一提,苏晚月刚歇下去的一些火,蹭蹭的又冒上来了。

她瞪着风惜画道:“你给我闭嘴!”

风惜画怯怯的看了苏晚月一眼,尔后又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裴谦,低下了头,不再出声。

裴谦虽然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这并非是他自愿的,况且惜画更是无辜,她平白无故的受了两巴掌,这该如何算?

裴谦原本心里还有些愧疚,但苏晚月此刻如泼『妇』一般,与平日里温婉可人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他有些不耐烦了。

“晚月,你够了,惜画她是无辜的,你打了她,也该解气了,何必再这样咄咄『逼』人?”

苏晚月听裴谦这么一说,彻底的愣住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裴谦道:“谦哥哥,你这是在责怪月儿吗?你即将和月儿成亲,此刻却做出对不起月儿的事情,若传了出去,旁人该如何看月儿!”

裴谦无奈的说道:“本皇子也是被人下『药』的,但下『药』之人绝对不可能是惜画,难道,你连此事也无法原谅我吗?”

苏晚月只感觉自己的心冒出一丝一丝的凉意,自己口口声声说爱的男人,在即将成亲之际,居然让自己原谅他?

难道,自己真的要与风惜画共侍一夫吗?

风惜画看着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失了魂的苏晚月,忽然有些明白苏晚卿的用意了。她让苏晚月知道这一切,并非是为了害她,反而是让苏晚月看清现实。

没什么,比自己亲眼所见,给自己的打击更大,不是吗?

风惜画想到这里,忽然有些侥幸,自己当初并未与苏晚卿作对。

否则,如今吃苦头的人,只怕就是自己了。

只要裴谦对苏晚月的印象越来越差,难道她还愁自己没有机会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下皆知

“孽障!”

在太傅府中,一个面容儒雅,身着朝服的男人看着风惜画,眼中满满的都是怒火和失望。

风惜画站在自家老爹面前,低垂着头,一副委屈又乖巧的模样。

“爹爹,惜画……”

面前这个面带怒火的男人,正是当朝太傅:风致远。

风致远看着自己一向不需要自己『操』心,让自己自豪的女儿,怎么也想不出来,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让他这个当爹的颜面何存?而且自己这个女儿,他是寄予了厚望的,怎么会被人给欺负了?

站在风惜画旁边的裴谦,脸上带着些许的无奈,但更多的还是诚恳。

他向前一步,挡在了风惜画的面前,轻声的说道:“风叔叔,请您不要责备惜画,这一切都是谦的错误,若非谦中了小人的『奸』计,惜画也不会被谦欺负了去……”

风致远看着面前的裴谦,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疼。他能直接责怪裴谦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当朝的二皇子。只是,这二皇子都即将和丞相府的二小姐成亲了,现在却搞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的宝贝女儿该怎么办?

看风致远不讲话,裴谦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抓住了风惜画的手,在她有些微红的脸『色』下,对风致远坚定的说道:“风叔叔,既然此事是因为谦引起的,那么自然一切都由谦来承担。惜画已经是谦的人了,谦自然不会放任她不管。风叔叔您放心,无论如何,谦都会风风光光的将惜画娶回家。”

风惜画看着裴谦,眼眶不禁有些红润,

“谦哥哥……”

风致远看着自家女儿,忽然觉得,自己头一次看不清这个女儿了。她看向那二皇子的眼神,分明是带着爱慕的,而这份感情,究竟是从何开始的,他竟然完全不知道。难道,还是自己对这个女儿关心太少了吗?

但是,二皇子与那苏晚月都要成亲了,届时他的女儿该放在哪里?不行,若二皇子要让他的女儿为妾的话,他宁愿不同意!就算女儿喜欢那二皇子,但嫁的如此卑微,也不会幸福的。倒不如,找个跟他们家相当的家族,将她嫁过去。

想到这里,风致远开口道:“二皇子,风叔叔明白你的想法。但是,若要我的女儿嫁过去为妾,我风致远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虽然你是二皇子,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作为一个父亲,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这般委屈的嫁过去,还望二皇子谅解。”

风惜画看着自己的父亲微微低头的样子,忽然有些心酸。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太过任『性』了?虽然自己的父亲倔起来像头牛一般,经常谁都拉不回来。但是,他也是真心的为自己着想,不是吗?

裴谦早就料到了风太傅会这般说,他赶紧说道:“风叔叔您放心,既然谦是诚心诚意想要娶惜画,自然不会让她受了半分委屈。毕竟惜画是因为谦才变成这样,谦会风风光光的将她娶回家,以正妃的名义。若风叔叔您不相信,谦可以发誓,谦绝对不会让惜画做妾,若谦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必将天打雷劈——”

裴谦还未说完,风惜画赶紧上前捂住了他的嘴,有些哽咽的说道:“谦哥哥,你别说这般不吉利的话,惜画相信你。”

随后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道:“爹爹,您就答应了惜画吧。惜画跟谦哥哥在一起很幸福,希望您可以祝福我们。”

风致远看着自己的女儿,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不是爹爹不同意,而是,那苏晚月毕竟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若苏丞相生气了,那爹爹也不好交代呀。”

风惜画看自己的父亲这般,她便知道,他多半是松口了。只要苏晚月那边的事情解决了,他就不会不同意了。

而苏晚月那边,苏晚卿已经答应了她可以解决这件事情,那么她便放心了。

风惜画道:“爹爹,您放心,谦哥哥一定会妥善的处理这件事情的。”

裴谦也在旁边点点头,眼神中满是诚恳。

风致远看着他们两个人,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老了,越来越不懂年轻人的世界了。

他摆了摆手,有些疲倦的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反对。只是,惜画你要想清楚了,你选择了这一步,日后的路,该如何走,便靠你自己了。将来发生什么事情,爹爹都帮不了你了。”

风惜画看着满眼认真的风致远,半晌,才庄重的点了点头道:“惜画知道了,请爹爹放心,惜画一定不会辜负爹爹的期望的。”

裴谦握紧了风惜画的手,也郑重的对风致远说道:“风叔叔您放心,谦一定会照顾好惜画,不让她受半分委屈的,还请风叔叔放心。”

风致远看着他们俩,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风家收下了二皇子的聘礼,这件事情就像风一般,刮向了整个天离国。百姓们听闻此事后都惊着了,这二皇子不是即将和苏符二小姐成亲吗?怎么,就跑去风家求亲了?难不成,是发生什么事了?

天离国的百姓猜测纷纷,苏晚月在自家的院落中将一切能砸的东西都砸完了。她的贴身丫鬟在旁边战战兢兢的看着,半声都不敢吭。

“该死的!没想到谦哥哥都跟我订婚了,居然到这个时候,还有别的女人冒出来!这个贱女人,平日里看着这么清高,原来都是装的!若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要让她碎尸万段!”

苏晚月满眼通红,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恨意,若此刻风惜画在她的面前,她只怕是要冲上去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丫鬟在旁边看着疯狂不已的苏晚月,害怕的咬紧了嘴唇,唯恐她发起疯来,自己遭了秧。她在苏晚月身边伺候了多时,自然知道她是个什么个『性』,表面温婉可人,实际上却是蛇蝎心肠。

每日与这样的女人待在一起,她都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没命了。如今二皇子居然要娶别人,这不是在打二小姐的脸吗?难道,这就是报应?

苏晚月看着自己面前不敢吭声的丫鬟就觉得恼火,她狠狠地踢了那小丫鬟一脚,恶狠狠的说道:“滚!都给我滚!”

那丫鬟一个不查,被踢倒在地,额头重重的撞上了旁边的椅子,鲜血顿时迸溅了出来。但小丫鬟不敢吭声,她捂住额头,手脚并用的离开了房间。

苏晚月看着桌角上的那一摊血,眼中猩红不已,她此刻真是恨极了所有人!

这时候,门响了。

苏晚月以为是那丫鬟,朝着外面大吼道:“滚出去,别进来烦我!”

但房门径直开了,一个蒙面的男人,出现在苏晚月的眼前。

他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在苏晚月还未反应过来,手一扬,苏晚月便晕了过去。

那男人看着苏晚月的身子软软的朝自己倒了下来,眉头一皱,像是躲瘟疫一般,敏捷的跳到了一旁。苏晚月就这样“咚”的一声,脸朝下,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男人踢了踢苏晚月,发现她并未有声息时,这才有些嫌恶的伸出手,揪起她的领子,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房间中。

一切又回归了宁静。

晚饭时分,阮氏在房中左等右等,也不见自己的女儿过来用饭。她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女婿已经许诺了别人,自家的女儿即将沦为妾室了。

阮氏看看天『色』,想了想,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吩咐道:“你去看看二小姐怎的还不来用餐,这饭菜都要凉了。”

那丫鬟应了一声,便往苏晚月的院落中去了。

房门外并无人守候,那丫鬟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却无人响应。她皱了皱眉,推开了房门,却发现房间中除了『乱』七八糟堆在地上的碎片外,空无一人。

那丫鬟叫来苏晚月的贴身丫鬟问道:“二小姐呢?”

小丫鬟看着她,眼泪汪汪的说道:“二小姐中午的时候就叫奴婢滚出去了,奴婢的头被磕破了,便外出买『药』了,方才才回来。二小姐气在头上,奴婢也不敢打扰。”

那丫鬟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她额头的伤口,还有些鲜血渗了出来。

“二小姐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往后别招惹她才是。”

那小丫鬟点点头,小声说道:“姐姐,你不知道二皇子要娶风姑娘做二皇子妃吗?”

大丫鬟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小丫鬟低声道:“外面可都传遍了,所以二小姐自从回来后就像发疯一般,再也不曾踏出过房门半步。”

那大丫鬟道:“可是房间中并无人,二小姐去哪儿了?”

小丫鬟愣住了,喃喃道:“怎么可能?门外的守卫并未见过二小姐离开呀……”

大丫鬟和小丫鬟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糟了,二小姐失踪了!”

大丫鬟拍了一把小丫鬟道:“你快些去禀报老爷,我将此事告诉二姨娘。”

“是!奴婢现在就去!”

第一百五十章 解除嫌疑

阮氏在听到丫鬟的禀报时,眼睛一翻,几乎要晕过去。

那大丫鬟连忙扶住阮氏,慌张的说道:“主子,您没事吧?”

阮氏堪堪站稳,看着窗外,半晌不说话。尔后,她抬起头,抓住了大丫鬟的手,声音颤抖的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二皇子,当真要娶那风惜画为二皇子妃?为何我全然不知?这个事情,是不是月儿已经知道了?”

那大丫鬟支支吾吾的将苏晚月在自己的房间中将一切东西都砸烂,并且拿丫鬟出气时,阮氏的脸『色』已经变了。

她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二皇子这般钟情于月儿,月儿又没有做错什么。一定是背后有人搞鬼,必定是有人看月儿不顺眼,在她即将和二皇子成亲时,才特地搞了这么一出戏!”

可是,谁会与月儿有这般的深仇大恨呢?

阮氏百思不得其解,月儿平素不过在府中稍微放肆一些,若在外面,决计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即便是做了,也断然不会留下把柄。那么,只有一个人,会对苏晚月这般痛恨。

这个人,就是苏晚卿。

如今,苏晚月还不在自己的房间中,阮氏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认为,月儿会不会是一时之间接受不来这个事实,所以躲起来了。

阮氏此刻只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她还未从到嘴的女婿就这样飞走了的事实中缓过神来。若她的女儿不是二皇子妃了,那她一开始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像个笑话一般?阮氏这段日子,因为自己女儿的原因,早就飘飘欲仙了,在与其他的贵族夫人一起喝下午茶时,她的『性』子也越来越不知道收敛,无论讲什么,都能扯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如今发生了这档子事情,让她如何在那些夫人面前抬起头来?想到她们对自己投来讥笑的眼神和笑容,阮氏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丫鬟在旁边看着神『色』有些怔楞的阮氏,有些着急的催促道:“主子,您快些找二小姐呀,她不会是想不开,去做傻事了吧?否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消失呢?”

大丫鬟的话顿时让阮氏回过神来,她抓紧了自己的手帕,神『色』终于出现了慌张。

“快,去将此事告诉老爷,让老爷立刻派人,将二小姐寻回来!”

那大丫鬟赶紧道:“请主子放心,奴婢已经吩咐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去找老爷了,相信老爷很快就会赶回来了。”

阮氏听了,恍然想起来,这个时候,自家老爷还在宫中议事呢,根本不在府中。

她看着自己的大丫鬟,点点头道:“你做得对,发生这种事情,我一个姨娘,实在做不了什么。唯有靠老爷,才能使唤府中的暗卫们,让他们找二小姐,必定很快会寻回来的。”

大丫鬟看着阮氏惊慌的神情,自然不敢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她觉得,二小姐应该不是自己失踪的,若是别的原因……她不敢再想下去。

但如今,若将这些告诉主子,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她只能开口道:“主子您放心吧,有老爷在,二小姐一定不会出事的。”

阮氏别无他法,只能点了点头,告诉自己要冷静。若她也慌了,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阮氏焦急的等待的时刻,另一边,小丫鬟急匆匆的往外走,她正要走出府中大门的时候,后脑勺忽然一疼,她顿时失去了知觉,身子软软的往后倒。

桃夭有些吃力的扶住了晕倒的小丫鬟,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道:“大小姐,这个小丫鬟该如何处置?”

苏晚卿淡淡的看了一眼额头有些冒血的小丫鬟,想了想道:“不过是个可怜的丫头,将她关起来便好了。”

苏晚卿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给桃夭,尔后说道:“将此『药』敷在她的额头上,你便守着,若她醒了,将此『药』给她,告诉她,该如何做,便看她的选择了。”

桃夭点了点头,正想吃力的将小丫鬟拖进采薇苑中,苏晚卿拍了拍手,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他一言不发的接过了那小丫鬟,手一抬便扛在了肩上,尔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桃夭。

桃夭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男人,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指着一个方向道:“请、请帮我送去那个房间。”

黑衣人点了点头,脚一腾,身子顿时飞出了几米外,往桃夭所指的方向冲了过去。

桃夭来不及惊讶,她害怕有人看见,赶紧跟了上去。

苏晚卿静静的看着丞相府的大门,眼神沉沉。

尔后,苏晚卿转身,往二姨娘的住处去了。

二姨娘正在房间中焦头烂额,她虽然怀疑是苏晚卿,但她却不觉得,苏晚卿敢在这个阶段对月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况且,以苏晚卿的脑子,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事情来。

毕竟苏晚卿和六皇子也即将成亲了,她断然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但除了苏晚卿,还有谁,会这般希望苏晚月出事呢?任凭阮氏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外面的丫鬟忽然道:“大小姐,您来了。”

阮氏一惊,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身子已经站起来了。

苏晚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这动作在阮氏的眼里,就颇有些炫耀的滋味了。

女儿失踪,加上女婿另娶她人为妃的事情,让阮氏心头火都快将自己烧成灰了。这时候,苏晚卿还冒出来了。

阮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敌意的说道:“大小姐,莫不是来看笑话的?”

苏晚卿有些无辜又有些奇怪的看着阮氏道:“二姨娘,你在说什么?看什么笑话?”

阮氏看着苏晚卿懵懂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确定了,难道她想错了?苏晚卿根本不知情?

苏晚卿拍了拍手,身后的丫鬟送上来几盒补品。她指着那几盒补品,有些委屈的对阮氏道:“二姨娘,晚卿近日看你不舒服,总是咳嗽,所以今日特地送来一些补品给你补补身子。你怎么会说晚卿是来看笑话的呢?就算晚卿不是二姨娘亲生的,二姨娘也不能这般想晚卿呀。”

阮氏看着那一大堆补品,看起来便知道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再加上苏晚卿绝美的小脸上,满是可怜兮兮的神情,她都不禁心生内疚了。

自己最近的确有些不舒服,总是咳嗽,偶尔还感觉很累。找来大夫也不过是说近日有些劳累,需要多加休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照这么说来,苏晚卿真的只是单纯的来看望她?

阮氏正胡思『乱』想着,苏晚卿四处看了看,尔后奇怪的问道:“二姨娘,晚月妹妹去哪了?平日里她不是在你这里绣衣裳吗?今日怎的不见人影了。”

苏晚卿真是哪壶不开哪壶,阮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半晌才说道:“你晚月妹妹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在房中休息呢。”

阮氏不敢将苏晚月失踪的事情告诉苏晚卿,她此刻已经不怀疑苏晚卿了,但她怕苏晚卿若知道了月儿失踪了,只怕是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她绝对不能让苏晚卿知道。

苏晚卿听后,似乎有些焦急,她说道:“晚月妹妹怎么就不舒服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她。二姨娘,晚卿先告辞了。”

听说苏晚卿要去月儿的房间,阮氏有些慌张了,她急急忙忙的拦住就要转身的苏晚卿,强装笑脸道:“你晚月妹妹的确有些累了,最近总是熬夜做衣裳,二姨娘怎么说她都不听。如今才有些时间休息,这个时候呀,她可能已经睡下了,大小姐您不如改日再去看她吧。”

苏晚卿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天还未黑呢,晚月妹妹吃饭了吗?不如我……”

阮氏又连忙说道:“多谢大小姐的关心,不过月儿她已经歇下了,想必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姨娘已经差人准备了一些吃食,若她醒了,也可以用一些。”

苏晚卿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瞧二姨娘你说的,晚月也是我的妹妹,她出了什么事情,晚卿怎会坐视不管呢?既然晚月妹妹已经歇下了,那我改天再去探望她吧。二姨娘你也是,好好歇息,你看,你最近真是憔悴了不少,可是睡不好?”

阮氏一听苏晚卿说自己气『色』不好,连忙看向旁边的镜子,发现镜中的自己果然脸『色』有些苍白,不复平时的红润。

她只当是自己担心过头才会这般,但看到苏晚卿“关切”的眼神,阮氏还是点头道:“大小姐说得是,二姨娘这段时间睡眠有些不够,会多加注意的。”

苏晚卿又跟她聊了几句闲话,这才走了。

阮氏看着苏晚卿的背影,彻底将自己的想法否定了。苏晚卿果然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随便糊弄几句便相信了。这样单纯的蠢货,怎么会做出有害月儿的事?

另一边,苏晚月感觉头一阵疼痛,她皱着眉头,悠悠转醒。

面前一片黑暗,她的旁边似乎躺着一个人。苏晚月转过头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一百五十一章 捉奸

苏晚月发现自己身边,真的睡着一个人!看那个体型,明显不是个女人。

周围还很昏暗,苏晚月根本不知道是黑夜还是白天,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儿一阵阵的抽疼,昏昏沉沉的,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

苏晚月缓了许久,直到身边的男人动了动,挪了挪身子,她才终于发现不对劲。不对!自己明明之前是在家里的,如今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即便看不太清楚,苏晚月也完全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自己的家!而且旁边躺着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苏晚月想要离开这里,她刚抬起身子,便感觉浑身肌肉无力,她身子一软,又倒在了旁边。

苏晚月的动作似乎将旁边的男人给吵醒了,他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呼吸声,翻了个身,压在了苏晚月的身上。

靠着外面有些微弱的光芒,苏晚月看清了自己面前男人的脸。这是一张怎样丑陋的脸!硕大的脸庞上平淡无奇的五官,让人一眼就忘记!

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了,男人的手有些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摸』索着,苏晚月这时才发现,男人并未穿衣服,而自己,也未着寸缕!

遭了!苏晚月第一个念头便是,她被人设计了!这样别说成为二皇子妃了,只怕是做个妾,都难上加难了!

苏晚月正要挣扎,面前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中满是锐利,平淡无奇的五官,仿佛也突然活过来了一般,顿时将苏晚月给唬住了。

她的尖叫声梗在喉咙中,一时之间张着小嘴,竟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男人毫无表情的看着苏晚月,半晌,才冷冷的说道:“若你想要被人发现,尽管叫出来。”

苏晚月愤恨又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面容毫无特点的男人,居然给自己一种害怕的感觉。

男人的手缓缓地下移。

苏晚月沉默了半晌,还是咬着牙悲愤的说道:“你别碰我!”

男人的手顿了顿,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晚月,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轻轻地笑了几声,尔后竟然没有继续,他抬高身子,离开了苏晚月。

也不知道男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苏晚月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已经穿好了衣裳。一身的黑衣,隐没在黑暗中,若苏晚月不仔细看,只怕是根本没看到。该死的是,她居然发现这个男人的笑声居然还挺好听的。

这怎么可能!这个男人对她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甚至,已经毁了她的一辈子!她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个男人的笑声好听?苏晚月觉得自己绝对是疯掉了。

那男人穿好了衣裳,看到苏晚月还怔怔的躺在那里,出言嘲讽道:“还不起来穿衣服,怎么?你还想继续?”

苏晚月没想到这个男人说话居然如此赤『裸』『裸』,脸『色』顿时变得涨红不已。她恶狠狠的瞪着那男人道:“说!是谁派你来的?是风惜画那个小贱人,还是苏晚卿?”

其实苏晚月早就将这一切都算在风惜画的头上了,苏晚卿她根本没想过。苏晚卿就算跟以前不一样了,还不是一个蠢货,能看上一个残废的男人,而舍弃了与二皇子的婚约,她不是个傻子是什么?

而风惜画,她之前这般羞辱她,而且还扇了她几巴掌,她若要光明正大的成为这二皇子妃,不可能不对自己下手!

但是,苏晚月一方面又有些怀疑,风惜画会如此愚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作出这样的事情吗?若自己一口咬定,就是她派人害了自己,她的名声也保不住!

可是,苏晚月如今想的并非是这个,她最担心的事情是,若谦哥哥知道了这一切,他还会娶自己吗?可是,他凭什么娶自己呢?

苏晚月想到这里,满心的惶恐。但同时她的心中又带了一丝侥幸,风惜画不会如此大胆的,况且自己是被陷害的,只要她在谦哥哥面前将这一切都推给风惜画,她不信谦哥哥不会怜悯自己!

如今还没有人来这里,最好的方法,便是尽快离开这里,也许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想到这里,苏晚月连忙急急忙忙的开始穿衣裳,她的心思全在逃跑上面,导致她忽略了某些气息。

旁边的男人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看着苏晚月的动作,眼里闪过了一丝鄙夷。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这位二小姐,她也不过如此,愚蠢。

就在苏晚月刚刚将里衣穿好时,门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被推开了。

苏晚月手忙脚『乱』穿衣裳的模样,顿时落在了门口几个人的眼中。苏晚月听到声响,手僵了僵,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去看向门外,门外的灯光照『射』进来,一时之间,让她有些难以睁开双眼。

待苏晚月适应了光线后,看清楚了门口的人,神『色』顿时僵住了。

“爹爹……您、您怎么在这里?”

站在门口的,正是脸『色』铁青的苏见廉。

他不管苏晚月惊惶的神情,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什么也没说,抬起头,冲着她的脸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苏晚月只觉得脸蛋一阵生疼,她捂住脸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见廉,半晌才哽咽的说道:“爹爹,您听月儿解释……月儿是被陷害的!”

苏晚月一边说着,一边看到了旁边的苏晚卿,她仿佛眼中带着一丝嘲笑。苏晚月感觉自己立刻崩溃了。

她不管不顾的指着苏晚卿,尖声说道:“爹爹,是苏晚卿这个小贱人!一定是她!是她陷害了月儿,她为了不让月儿成为二皇子妃,才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爹爹,您要为月儿讨回公道啊!她一定是对月儿怀恨在心,因为月儿抢走了谦哥哥——”

苏晚月还未说完,苏见廉已经忍不住了,抬起手,对着她的脸蛋又是狠狠地一巴掌!

“你这个孽障!闯了祸,还将此事推到你大姐姐身上。今日若非你大姐姐,你以为你还能平安的呆在这里吗?到时候,等外面传遍了你的破事,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你想让整个丞相府跟着你一起被人笑话吗!”

苏晚月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这是她的爹爹吗?他非但没有帮自己讨公道,还怕丞相府被她连累!

苏晚月愤恨的看着苏晚卿,肯定是这个贱女人在爹爹面前说了什么!否则,爹爹怎么会这样对自己,绝对不可能!

看着苏晚月的眼神,苏见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想起之前苏晚卿对他说的话,起初他还不相信,如今,他不得不相信了。

自己乖巧听话的女儿,何时变得这般尖酸刻薄了?她憎恨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大姐姐!

在苏晚月失踪后,晚卿急得不得了,甚至叫上六皇子帮忙,暗中寻找苏晚月。他原本还想将此事告诉二皇子,让他帮忙,毕竟二皇子有错在先。但是晚卿却将他拦了下来,告诉他,若此事被二皇子知道了,晚月妹妹真的出什么事的话,那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二皇子知道。

苏晚月都这样了,晚卿却还在为她着想。这不是孽障是什么!

想到这里,苏见廉就气得不打一处来,他指着苏晚月,怒骂道:“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若非你大姐姐,你的破事早就传遍天离国了,二皇子也早就找你退亲了!你说你,当初抢了你大姐姐喜欢的男人,她不跟你计较也就算了,爹爹早就说过,那二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偏不信,一心要嫁给他!现在你看看,你出了什么事,他找过你吗?还不是跟其他的女人好了!要立其他的女人为二皇子妃!”

苏见廉一番直白的话,让苏晚月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她依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谦哥哥怎么会立别的女人为二皇子妃,他明明答应过自己,要照顾自己一生一世的……

看着苏晚月浑浑噩噩的神情,苏见廉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还不赶紧穿好衣裳起来,你看看现在这个模样,成何体统!”

苏晚卿拍了拍苏见廉的肩膀,耐心的安慰道:“爹爹,您先别生气,晚月妹妹也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事实,才会喝多了。否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本来这样,晚月妹妹已经难以接受了,您再这样说她,可就不好了。”

苏见廉看着苏晚卿,重重的叹了口气。

苏晚月已经被苏晚卿的措辞惊呆了,什么叫做她喝多了?她根本没有喝酒!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造谣!

“苏晚卿,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喝酒,怎么可能会喝多了,爹爹,您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都是污蔑!”

苏见廉一听,又来气了。

“你自己闻闻,还说没有喝多!难道你想说,这位公子欺负了你吗!”

苏晚月一时没有察觉苏见廉称呼那个普通的男人为公子,她低下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一股浓浓的酒味。

方才,她居然没有察觉?

苏晚月的脸『色』,彻底的变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兰莫言

苏晚卿看着苏晚月的神『色』,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看来她终究高估了这个女人,发生这样的事情,首先不是离开房间,还在这里呆这么久,这不是等着人去抓『奸』吗?

因为苏见廉的话,苏晚月一时之间有些六神无主,她没法拿苏晚卿怎么样,难道那个男人也不行吗?

苏晚月看向旁边的那个男人,一时之间没发现,他一直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完全没有半分的惊慌和失措。

她不管不顾的指着那个男人,冲着苏见廉说道:“爹爹,是他,是他害了月儿。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与月儿无关,月儿才是受害者呀。”

苏见廉听苏晚月这么一说,脸『色』更差了,他骂道:“你还敢狡辩,你可知道这位公子是谁?他是礼部尚书家的兰公子,身份尊贵,犯得着陷害你这么一个小姑娘吗?”

苏晚月一听,立刻惊呆了,她看向那个男人,完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居然会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这怎么可能!

似乎是察觉到苏晚月惊讶和不敢相信的眼神,男人淡淡的开口道:“苏丞相,爹爹与您关系不浅,莫言也一直尊敬着您,但没想到,您这二女儿居然如此不懂事,口出狂言,莫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见廉听兰莫言这么一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这位兰公子虽然面容平凡,但他年纪轻轻便已经得到了皇上的重用,在皇上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身份怎会一般?如今他这般说,摆明了就是告诉他,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屑做出这种事情的。

苏见廉还未说话,兰莫言又淡淡的开口了:“虽然莫言本不想提起这件事情,但这位姑娘三番四次的『乱』污蔑人,连自己的大姐姐都不放过,莫言也只好得罪了。昨晚,莫言不过是在这里小酌一杯,却没想到这位姑娘忽然冲进来,带着一身的酒气,朝着莫言就扑了过来。莫言一时不察,竟被姑娘扑倒在地,还磕到了头,后面的事情,不用莫言说了吧?对了,这位姑娘似乎还默念着‘谦哥哥’,莫言总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

听完兰莫言的话,苏晚月的脸『色』剧变。

她颤抖着小手指着兰莫言道:“你、你胡说八道,我昨晚根本就没有喝酒!我一直在自己的房间中,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苏见廉看着一身酒气却依然在“发疯”的苏晚月,狠狠地一挥手道:“够了!”

苏晚月顿时被苏见廉给吓住了,他此刻的模样,是苏晚月从未见识过的。苏见廉素来『性』子温和,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轻易发怒的。看来这一次,苏晚月的确是将他气到了。

“苏晚月,你再这样,我立刻找二皇子,取消你与他的亲事!”

苏晚月的脸『色』顿时变了,她不管自己只穿着里衣,三步两步的爬过去,抓住了苏见廉的袖子,摇晃着哀求道:“爹爹,求您,您千万不要这样做。月儿这辈子只心仪谦哥哥一个人,是决计不会嫁给别人的!若您跟二皇子说了这件事,月儿的名声就真的毁了!从此月儿都抬不起头来了,爹爹,您是要『逼』死月儿呀!”

苏晚月说的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此刻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她此刻哪里还管的上风惜画会成为正妃,只要她能嫁给裴谦,其他的事情,留到以后再说。

她就不相信,她与谦哥哥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那半路杀出来的风惜画?到时候,她有的是法子治那个贱女人!

兰莫言在旁边冷眼旁观,听到苏晚月这么说,忍不住出声嘲讽了一句道:“苏姑娘怕是误会了,兰某不过是个受害者,可没有要娶苏姑娘的想法,还望苏姑娘不要想太多。”

苏晚卿听到兰莫言说的话,忍不住捂住了嘴,害怕自己当场笑出声来。她不能太过放肆,毕竟苏见廉还在这里呢,她得收敛一点。

不过,这兰莫言也太搞笑了,先不说在这个场合下发生这种事情,光是他毫不给面子的态度,就让苏晚卿很欣赏了。

看苏晚月一副吃了屎的神情,她便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敢如此不给苏晚月面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看来这兰莫言还是第一个。若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被苏晚月我见犹怜的表情给『迷』『惑』过去了。

苏见廉看着苏晚月苦苦哀求的模样,终究有些心软,这毕竟是他的女儿,发生了这件事,想必她也很痛苦。

他沉默了半晌,叹息道:“好吧,爹爹不说就是了,但是二皇子会不会发现,这就不是爹爹能左右的了。未来的路,你自己走,爹爹不会再帮你。”

苏晚月此刻也听不进别的话了,她只听说苏见廉不会将此事告知裴谦,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要爹爹不说,谦哥哥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但是旁边还站着一个苏晚卿啊!

苏晚月忽然想到这一茬,她立刻瞪向苏晚卿。

苏晚卿无辜的看着她道:“二妹妹,你为何这样看着大姐姐?”

苏晚月银牙暗咬,她不相信苏晚卿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在这里装!但苏晚月别无他法,如今,她只能低声下气的求苏晚卿了。

“大姐姐,月儿已经这么惨了,还望大姐姐……不要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可好?”苏晚月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晚卿,眼角掉下几颗泪珠来。

苏晚卿看了她半晌,在苏晚月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的开口道:“大姐姐为什么要帮你?”

苏晚月即将扬起笑容的嘴角僵在了那里,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卿,半晌才说道:“您是月儿的大姐姐,难道您要眼睁睁的看着月儿的一辈子毁掉吗?”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二妹妹在与二皇子狼狈为『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大姐姐的感受呢?怎么没想过大姐姐的一辈子会被你毁掉呢?”

苏晚月脸『色』又变了,她没想到,苏晚卿一直记得这件事情,并且,她还相当的记仇!

苏晚月咬紧了牙关,半晌才故作柔弱的说道:“大姐姐,您不是和六皇子在一起了吗?如今您已经如此的幸福了,为何还是不放过月儿呢?月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姐姐,您就饶了月儿吧。”

苏晚卿看着可怜兮兮的苏晚月,神『色』依然没什么变化。她看向窗外,话却是说给苏晚月听的:“如果你认为现在的我很幸福,便可以原谅曾经你所做的一切,那么你真是大错特错了。曾经你造成的伤害,这不是如今的幸福可以弥补的。况且,这些幸福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与你无关。”

苏晚月听了苏晚卿的话,一下子愣住了,她没想到,苏晚卿会将此事如此直白的摆在台面上说,一点面子也不留。

旁边的苏见廉没有吭声,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很多委屈,而且这些伤害究竟有多大,只有她心里清楚了。无论晚卿做什么,他都尊重她的决定。只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苏晚月看苏见廉不讲话,心里的气腾腾腾的又冒出来了。虽然她知道苏见廉一直最宠爱的都是苏晚卿,但此事事关她的荣誉,难道父亲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

苏晚卿看着苏晚月悲愤的神情,半晌还是说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毕竟这事关我们丞相府的名声,我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虽然苏晚卿说的话不好听,但苏晚月总算松了一口气。

苏见廉看着她们二人,一旁的兰莫言懒懒的站在那里,似乎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但此事起因于苏晚月,苏见廉也不好说什么,他对苏晚月说道:“你快些将衣裳穿好与我回去,还赖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苏晚月不敢反驳,赶紧将衣裳穿好,跟在苏见廉的身后,低着头。

苏见廉看向苏晚卿,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兰莫言开口道:“苏伯伯,莫言与六皇子从小便是朋友,此次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未婚妻,想与这位苏姑娘交流一下,不知……”

苏见廉看了看苏晚卿,发现她并没有反对,也不多说,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苏晚月虽然担心那兰莫言『乱』说什么,但苏见廉在这里,她也不敢开口,只是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兰莫言,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两个人消失后,兰莫言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瞄了一眼苏晚卿,懒懒的说道:“我帮了你,你如何谢我?”

苏晚卿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拈花笑,我手中有这味『药』。”

兰莫言一听,眼睛立刻亮起来了,甚至直接站起了身子。

“你手中真的有?我可是寻了很久,都找不到,你是如何找到的?”

苏晚卿神秘的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自有我的办法。”

兰莫言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这让他平淡无奇的五官顿时展开了去,让人忍不住看着他。

“你这个二妹妹真是自恋,我兰某怎么可能会如此饥不择食去碰她,真是愚蠢。”

苏晚卿看着兰莫言不屑的神情,有些好笑的说道:“无事,反正你回家向某人交代清楚就行。”

兰莫言想到某个小女人,眼中划过了一丝柔情,不再说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 裴谦大婚

苏晚月灰溜溜的跟着苏见廉回到家中,迎面便碰上了翘首以盼的阮氏。

阮氏看到苏晚月,眼睛顿时一亮,看向苏见廉道:“老爷,您将月儿带回来了,太好了,月儿平安无事。多亏了老爷您,不知老爷是从哪里找到月儿的?可把妾身给急死了。”

阮氏带着笑说完,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晚月有些凌『乱』的衣裳,以及她有些恍惚的神情。

苏见廉看了阮氏一眼,一甩袖,冷哼一声道:“你看看你养大的女儿!尽给我添『乱』,你自己问她,让她告诉你她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说起这个我就一肚子火,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苏见廉毫不客气的说完,看也不看苏晚月,转身便走了。

他怎能不气?一个两个女儿都围着一个男人团团转,本来晚卿“改邪归正”,他已经很欣慰了。不料自己的二女儿也跟这个男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还因为她,让晚卿当初如此的伤心。

所幸晚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这二女儿倒好,在这即将成亲的关头,就因为风家的事情,居然跑出去喝酒。一个姑娘家出入这些地方,本就是需要避嫌的。她倒好,喝醉了不说,还将自己赔进去了。

若换作其他普通的男人,也许苏见廉还能叫他讨回公道,起码要对自己的女儿负责。可那男人偏偏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先不说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便人家没有这层身份,那兰莫言在皇上面前也是个大红人,和六皇子也是从小到大的好玩伴,他的能力有多强,宫中之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不是?

更何况,兰公子早已心有所属,对方家族在天离国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二人之间青梅竹马的感情,岂是随随便便能破坏的?他苏见廉不敢将此事说出去,那兰公子自然也是不会说的。

这本就是个意外,自己的女儿吃了亏,她也只能闷声不吭了。否则,若此事真的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兰公子也成了天下的笑柄?到时候,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皇上一向主张自己的臣子们之间多走动,保持友好往来的关系。苏见廉自然不会愚蠢到去触那礼部尚书的霉头,先不说礼部尚书本就是个值得相交之人,光是外面排着队想要与他结为好友的,便数不胜数了。

所以在这里,该选择哪一边,苏见廉还是很清楚的。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女儿有错在先,他又怎会继续错下去?

但苏见廉没想到的是,这一切不过是个局,那兰公子根本就没有碰苏晚月。

苏见廉走远了,留下在原地不明所以的阮氏。

她看向苏晚月,半晌才开口道:“你究竟做了何事?怎么又惹你爹爹生气了?娘亲早就与你说过,在这家中,我们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你爹爹,毕竟你还未嫁给二皇子。等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当上了二皇子妃,不就享尽荣华富贵了吗?你怎的如此糊涂,敌人刚出现,你就『乱』了阵脚?”

阮氏自然是知道了裴谦和风惜画即将成亲的事情,但她是有些不以为意的。若说没人与自己的月儿争抢这二皇子,那不是说明他不值得么?正是因为有人爱慕着他,不惜耍手段来得到二皇子,这才说明她未来的女婿有多优秀不是?

阮氏自己就是个姨娘,她自然觉得,只有自己女儿嫁过去,即便是个妾,只要她不放弃,将来总会有翻身之日。可是就因为这件事情,女儿居然上门找人家理论。她之前辛辛苦苦维系起来的柔弱形象,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幸好那二皇子不计较,还愿意照顾她。否则,若是二皇子铁了心要负她,外人难道会帮月儿说话吗?她终究是个庶女,人家风惜画却是风家真真切切的嫡女小姐,选择谁,一目了然,这也怪不得人家二皇子不是?

苏晚月看着阮氏,一直强忍的眼泪“唰”的留下来了。

“娘亲……”

另一边风家中,风惜画正捧着一条鲜红的嫁衣,仔细的端详着。

一旁,一个面容清秀,风韵犹存的『妇』人柔和的看着她,轻声的说道:“画儿,这是娘亲命京城中最好的做衣坊为你特地订做的嫁衣,全京城中只此一件。我风家的女儿,既然要大嫁,自然是要最好的。”

风惜画将嫁衣展开,上面绣的密密麻麻而又整齐的针脚,显示出了它精致的做工。

风惜画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放下了嫁衣。

风夫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道:“画儿,你都即将要嫁给你喜爱了多年的男人了,怎的叹起了气?”

风惜画看着面前的嫁衣,喃喃地说道:“但这并非是谦哥哥心甘情愿的不是吗?终究是我在背后耍了手段,才有了今日的一切。可是想到这里,惜画真的有些不甘心,惜画是希望能够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但是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

风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没让自己『操』心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爷对她也是寄予了厚望的。她什么都好,就是自尊心很强。

若她早些表现出自己对二皇子的心意,她和老爷是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她成为二皇子妃的。但怎料等她发现女儿的心事时,那二皇子已经与丞相府的二小姐有了婚约。

那段时间,虽然她什么也不说,但听丫鬟说,大小姐总是半夜在房间中默默垂泪。风夫人听了,那叫一个心疼呀。从小到大,自己的女儿都没受过什么苦,如今为了一个男人,这般伤神,她做母亲的,又如何忍心?

风夫人将此事告诉了风致远,风致远做事本就光明磊落,听闻此话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一个小小的庶女吧。

因此在后来二皇子来提亲时,风致远对风惜画才会如此的失望。自己的女儿居然要沦落到耍手段来得到一个男人,他怎能不生气?但是事已至此,他说什么也没用了。

风夫人看着面带愁容的女儿,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自己的女儿还未错得彻底,起码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风夫人抓住了风惜画的手,轻声说道:“画儿,娘亲知道你的自尊不允许你这么做。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自责,往日,莫要再犯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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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她的名声也保不住! 可是,苏晚月如今想的并非是这个,她最担心的事情是,若谦哥哥知道了这一切,他还会娶自己吗?可是,他凭什么娶自己呢? 苏晚月想到这里,满心的惶恐。但同时她的心中又带了一丝侥幸,风惜画不会如此大胆的,况且自己是被陷害的,只要她在谦哥哥面前将这一切都推给风惜画,她不信谦哥哥不会怜悯自己! 如今还没有人来这里,最好的方法,便是尽快离开这里,也许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想到这里,苏晚月连忙急急忙忙的开始穿衣裳,她的心思全在逃跑上面,导致她忽略了某些气息。 旁边的男人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看着苏晚月的动作,眼里闪过了一丝鄙夷。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这位二小姐,她也不过如此,愚蠢。 就在苏晚月刚刚将里衣穿好时,门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被推开了。 苏晚月手忙脚『乱』穿衣裳的模样,顿时落在了门口几个人的眼中。苏晚月听到声响,手僵了僵,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去看向门外,

后章提要: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等在后面的,将会是什么。 柳幻雪看着眼神中带着疯狂的苏晚月,平静的开口道:“苏晚月,我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狠心,将一切的事情说出来了。” 苏晚月看着柳幻雪平静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丝惧怕。但这一丝惧怕,很快被随后的怒意给完全掩盖了。 “你凭什么这般说我?我苏晚月做过的事情,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没什么好怕的。你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怎么会知道月儿究竟有多爱谦哥哥,这种被人背叛的感觉,你能体会得到吗?” 苏晚月凄楚地说着,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原本在场对她的言语和行为感到很不舒服的人,此刻都不禁对她有些同情了。是啊,苏晚月也并未做错什么事情,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些呢?难道,就因为她的出身没有风姑娘的好,尊严便可以这般任人践踏吗?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同情的目光,苏晚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裴谦,发现他的眼中也/>

风惜画看着自己的娘亲,眼眶一热,哽咽的说道:“娘亲,惜画知道了。对不起,都怪惜画,让您和爹爹费神了。”

风夫人『揉』了『揉』风惜画的脑袋,浅笑着说道:“傻姑娘,你在想什么呢?爹娘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疼你,疼谁呢?”

风惜画重重的点了点头。

转眼间,二皇子和风家小姐的婚事越来越近,天离国中的各种声音也越来越多。

一方面,大伙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深情的二皇子一转眼,居然娶了别的女子,这个女子还是风家的千金。另一方面,裴谦也并未向外界解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干脆就什么也不说。

苏晚卿听说了外面有人在骂风惜画时,她懒懒的看了看手中的指甲,知道是背后有人在引导着舆论,要往风惜画身上泼脏水。

说到底,这也不是风惜画的错,她不过是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这苏晚月,事到如今还这般不消停,脑子真是进水了。这种时候,她本该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但事实上,她却高傲得不行,总觉得人家二皇子欠了她什么似的。

本来一个庶女和二皇子定亲,就已经令人耻笑了。如今这个庶女还想一步登天,希望得到全世界的关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传下去,将苏晚月不检点的事情随便放个风声,其余的事情,让那些老百姓去帮苏晚月‘编故事’吧,他们想必说出来的会比原故事精彩得多。”

房间中也不见人,半晌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是。”

很快,天离国中又想起了另一个声音,传言是这丞相府二小姐不检点,给二皇子带了绿帽子,二皇子一气之下,才娶了一直钟情于他的风小姐。

这么一说,风向立刻转向了风惜画那边,一时之间,原本被骂的很惨的风惜画,立刻摇身化为受害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裴谦听着外面的消息,俊脸上有些铁青。这些虚假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居然说月儿对他不忠?对他不忠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月儿,他根本不相信。

自己的确负了月儿,但是他既然已经向风家提了亲,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就这样,裴谦带着复杂的心情,到了大婚的那一天。

一大早,风惜画便被叫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虽然风惜画有些愧疚,但无论如何,她既然已经把握住了机会,便不会再让它溜走。

否则,自己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了。

那苏晚月当初这般陷害幻雪姐姐,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根本不必对这种女人有慈悲之心。

更何况,她俩还是情敌,不是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疯狂的苏晚月

风惜画看着镜子中绝美的面孔,一时之间有些怔愣,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模糊的面容,跟平日里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嫁给裴谦。从她很小的时候遇到裴谦的那一刻开始,这便一直是她的梦想。

但在裴谦的身边,从来不缺少优秀的女子,身份地位其实也不差。她拼命努力,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不停的充实着自己,才有了后来的风惜画。

其实这一切,她需要感谢裴谦,还有那时候的苏晚卿。从知道苏晚卿与裴谦有婚约之后,她便一直暗暗的努力。苏晚卿那时候并不美,整日擦着俗气的脂粉和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裳,胸无点墨,跟她完全无法相比。

但就是这样的女人,一直陪伴在裴谦的身边,从未离开过。高傲的风惜画,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很嫉妒苏晚卿,也很羡慕她。

后来,苏晚卿与裴谦退婚后,她天真的以为,自己等到了。但是,苏晚月却出现了。她之前从未发现,这两个人,居然暗暗生了情愫。

世间最难以阻止的,便是不知不觉中诞生的感情。

当她知道,裴谦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要娶苏晚月为妻时,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原本打算远离一切的,但没想到,时至今日,她终究还是搅了一池的浑水。

但是她风惜画,不会后悔。

在到达皇宫后,风惜画在一头红纱的遮挡下,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很模糊的轮廓。但她并不害怕,因为此刻,裴谦便在她的身边,牢牢地牵住了她的手。

风惜画心中很清楚,裴谦娶她,很大一个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有了肌肤之亲。裴谦不是忘恩负义的男人,即便他不爱她,他也会对她负责任。这让风惜画既感动,又心酸。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风惜画看着面前嫣红的衣角,眼睛柔了下来。

一旁的风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眶不禁有些温热,她掏出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一旁的风致远严肃着一张脸,在看到自己的夫人哭了后,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半晌才伸出手,安抚似的拍了拍风夫人。

风夫人在感受到风致远的安抚后,眼泪却流的更欢了。

裴谦看着面前带着红『色』头纱的风惜画,即使看不清她的面孔,他也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很美。

裴谦原本有些复杂的心情,忽然有些变化了。他忽然觉得,风惜画似乎也不错,虽然一开始是因为他被陷害了,况且风惜画背后的势力也吸引着他。

旁边的人看着这对金童玉女,原本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小了下去。二皇子和风小姐站在一起,的确很般配。况且他们二人的身份也足够相配,风小姐作为风太傅的女儿,又有着天离国第一才女之称,他们的二皇子,在天离国的名声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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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这么说,忍不住出声嘲讽了一句道:“苏姑娘怕是误会了,兰某不过是个受害者,可没有要娶苏姑娘的想法,还望苏姑娘不要想太多。” 苏晚卿听到兰莫言说的话,忍不住捂住了嘴,害怕自己当场笑出声来。她不能太过放肆,毕竟苏见廉还在这里呢,她得收敛一点。 不过,这兰莫言也太搞笑了,先不说在这个场合下发生这种事情,光是他毫不给面子的态度,就让苏晚卿很欣赏了。 看苏晚月一副吃了屎的神情,她便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敢如此不给苏晚月面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看来这兰莫言还是第一个。若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被苏晚月我见犹怜的表情给『迷』『惑』过去了。 苏见廉看着苏晚月苦苦哀求的模样,终究有些心软,这毕竟是他的女儿,发生了这件事,想必她也很痛苦。 他沉默了半晌,叹息道:“好吧,爹爹不说就是了,但是二皇子会不会发现,这就不是爹爹能左右的了。未来的路,你自己走,爹爹不会再帮你。” 苏晚月此

后章提要:大伙儿为自己讲话时,苏晚月抹了抹泪水,有些凄楚的冲他们笑道:“谢谢各位公子维护小女子,晚月身份如此卑微,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各位公子的帮助呢?其实这不是幻雪姐姐的错,幻雪姐姐也许还在嫉恨月儿当初没有站出来为幻雪姐姐讲话而生气吧?幻雪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月儿的错,月儿在这里给你道歉了,你原谅月儿好不好?当初的事情,月儿没有及时的站出来,害你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是幻雪姐姐,就算你生月儿的气,你跟月儿说便是,又何苦在今日这般为难月儿呢?” 苏晚月软软的跟柳幻雪讲着道理,瞬间将她的形象扭转成一个柔弱不堪的弱女子,而将柳幻雪塑造成一个咄咄『逼』人,不肯放过她的恶女人。 更何况,柳幻雪以往的『性』子本就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脾气火爆。经常稍有不顺,便会与人发生口角,偏生她又争强好胜。 这样的『性』子,摆在苏晚月面前,明显是不够看的。 如今被苏晚月这么说,旁边的人都用一种气愤和谴责的目光看着柳幻/>

两个人的脾气都这般契合,这个时候,根本没人想起来,原本的二皇子妃应该是苏晚月。即使有人想起来,也不过是叹息一声。庶女终究是庶女,即便得到了二皇子一时的垂青,在这个时候依然上不得台面。

虽然对苏晚月抱有一丝同情,但大伙儿更多的,还是对二人的祝福。

在一个没有人关注的角落,苏晚月满是通红的眼睛,仇恨的看着面前喜气洋洋的一切。

这一切,本该是她苏晚月的东西,怎么就变成了风惜画那个小贱人的!若非那个小贱人在背后耍了手段,这一切,都不可能会有任何的改变!这时候的她,早就欢欢喜喜的当上梦寐以求的二皇子妃了!

凭什么,她就要忍气吞声的接受这一切?

嫉妒和仇恨完全蒙住了苏晚月的双眼,在听到旁边的人在赞叹裴谦和风惜画有多般配时,苏晚月的精神真的彻底的崩溃了。

裴天宇看着面前的小两口,眼中带着一丝满意。因为苏晚卿的缘故,他本来就不喜欢那劳什子苏晚月。先不说她是个庶女,光是这背地里绕来绕去的花花肠子,就让他很不喜了。原本生活在这皇宫中,勾心斗角免不了。但小二毕竟曾经是苏晚卿的未婚夫,即便二人没有感情了,裴天宇也不希望,他将来的妻子跟苏晚卿有亲戚关系。这不是打晚卿的脸吗?就算她已经不在意,但他这个做皇上的,底下有个最宠爱的儿子,他能不介意吗?

旁边的皇后看着风惜画,眼中也闪过了满意。她从小看着裴谦长大,本就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这苏晚月就算『性』子温婉,但终究是那苏晚卿的二妹妹。她不喜欢苏晚卿,自然连带着苏晚月,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但之前自己的儿子喜欢,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如今出了变故,裴谦娶了风家的小姐,皇后一向对她很是欣赏。这般看来,二人着实相配。

她浅笑着对旁边的裴天宇道:“皇上,这二人当真是金童玉女,站起来多般配呀。”

风惜画听闻,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裴天宇也抚掌笑道:“没错,看来朕同意你俩的婚事,的确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就在裴谦和风惜画完成了礼仪,即将给皇上和皇后敬一杯茶时,苏晚月三两步的从角落中走了出来,大喊了一声道:“我不同意!”

这一嗓子,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大家看到苏晚月,都有些惊讶,同时又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心情。

风惜画听到了苏晚月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先不说自己之前对裴谦做过什么,即便是有,背后『操』作的人也是苏晚卿,她办事向来不会留下把柄,即使有,也不一定会找到自己头上。

再加上如今的苏晚月,本就是个残花败柳了,她也不怕自己的破事儿被公之于众。想到这里,风惜画的心里又镇定了一些。最后的一丝愧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若今日苏晚月乖乖的,也许她还愿意接受,自己和她共侍一夫。但如今,苏晚月这么一闹,看来,都不需要她动手,苏晚月就已经落败了。

风惜画自然没有将自己真实的心情表『露』出来,她只是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抓紧了裴谦的手。

裴谦感觉到风惜画的害怕,回握着她,看了她一眼,给她无声的安慰,尔后他抬起头,看着眼神带着疯狂的女人,微微皱起眉,开口道:“月儿,你这是做什么?”

裴谦看向风惜画的眼神,彻底将原本就处于暴走状态的苏晚月,火上浇油。她三两步走过去,就要去扇那风惜画,但裴谦阻止了她。

裴谦挡在风惜画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晚月,眉峰皱得更紧了。

“你有何不满冲我来便是,何苦要伤害无辜的画儿?她根本没有做错什么,这一切都是由我引起的。”

听到裴谦这般亲切的唤风惜画为“画儿”,而且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维护,苏晚月如何受得了?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经不像平时的自己了,换做平时,无论如何,她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今天的她是怎么了?

苏晚月来不及细想,她已经要bào zhà了。

她不管不顾的大喊道:“若非是这个小贱人设计了你,她又怎会抢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谦哥哥,你擦亮你的眼睛,看清楚,她根本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不要被她骗了呀!”

苏晚月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裴谦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后面的风惜画绕过裴谦,站在苏晚月的面前,她轻轻的掀开了自己的盖头,『露』出精致绝美的面庞,有些委屈的看着苏晚月道:“月儿妹妹,惜画知道,是惜画对不起月儿妹妹在先。但是,惜画真的不是有意要抢走谦哥哥的,你也不要怪谦哥哥,他也不想这样的……”

风惜画楚楚可怜的神情,顿时引起了在场人的怜悯。风惜画与二皇子之间的事情,他们也略有耳闻,这风姑娘,分明也是个受害者,怎么到了苏晚月这里,就变得如此的不堪呢?

苏晚月听着风惜画的话,几乎都要气炸了。这个女人怎么敢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不过是一面之词!

她看向裴谦,眼眶通红的说道:“月儿不知道月儿究竟做错了什么,当初,明明是谦哥哥说了,要对月儿一辈子好的。可是如今,谦哥哥你转眼就娶了别的女人,你这样做,可对得起月儿?”

裴谦听后,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的确是他有错在先,画儿是无辜的,月儿也是无辜的。但月儿此刻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情讲了出来,饶是裴谦,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苏晚月看裴谦不说话,神『色』间不禁闪过一丝得意,知道自己戳中了裴谦的痛点。她往前一步,还要继续说下去,她不相信,今天她讨不回这个公道。

就算裴谦真的要娶风惜画为二皇子妃,她也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认输,她更不会让他们好过!

苏晚月还未开口,人群中忽然传出来一个声音:“苏晚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道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柳幻雪再出现

苏晚月听到这个声音,脸『色』一变,顿时往声音所在的地方看了过去。

“柳幻雪,你怎么在这里!”

说出这句话的,正是许久未出现在人前的柳幻雪!

她看着苏晚月有些惊讶的眼神,眼中闪过了一丝冷笑道:“怎么?我作为太尉的女儿,参加二皇子的婚礼,无可厚非。况且,惜画妹妹是我的好姐妹,我更应该参加了。只是没想到,今日的大喜日子,居然被你给搅和了。苏晚月,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柳幻雪当着众人的面骂苏晚月阴魂不散,本来就暴躁的苏晚月,听了更是气得跳起来。

“柳幻雪,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才是被负了的那个人,我不同意这个婚事!”

柳幻雪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这门亲事,是二皇子和惜画彼此愿意的,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是乐见其成的。你作为一个小小的庶女,凭什么不同意?”

“小小的庶女”显然深深地刺痛了苏晚月,要知道,她最痛恨的便是别人拿她的出身来说事。苏晚月恶狠狠的看着柳幻雪,怒声道:“我的事情,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柳小姐来管吧?”

柳幻雪低下头,看着自己涂得精美的指甲,有些懒懒的说道:“是,你说得对,你一个庶女,我的确没有兴趣管。但是你这般说我的好姐妹惜画,我可就不高兴了。再说了,你说二皇子负了你,二皇子这般重情义之人,怎会轻易负了别人?还是说,你觉得你作为一个庶女,比起一个太傅之女,更有资格做二皇子妃?你这样,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吗?”

柳幻雪每说一句话,便往苏晚月的方向靠近一步。

苏晚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柳幻雪,这个蠢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她跟之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关键是,这一番话,竟然说的她哑口无言。

若是她不承认,那么她又如何能够甘心?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啊。但是若她承认,那岂不是在说明她质疑当今皇上的决定?她苏晚月再冲动,也不会蠢到敢去挑衅皇上的尊严。

说到底,她不过是不甘心罢了。毕竟当初二皇子对她如此的好,现在转眼间娶了别的女人,还跟那个女人有了肌肤之亲,任谁,都不会接受的!

柳幻雪看苏晚卿梗住了,眼中闪过了一丝kuài gǎn。曾经她被苏晚月这般暗算,还掏心掏肺的将她当做自己的知心好友,这样的傻事,她可不会做第二遍了!

苏晚月此刻看到柳幻雪眼中的嘲笑,更是觉得难以接受。在她的眼里,柳幻雪还是曾经那个任她玩弄的愚蠢女人,根本没有是非之分,也永远不会看透她的内心。但如今这个女人,居然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虽然苏晚月身份不够高,但她骨子里却一直高傲得很,怎能忍受这一切?

她根本不觉得,柳幻雪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她不过是看自己不顺眼,出来冷嘲热讽罢了。是,她现在的确是很惨,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抛弃,失去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高贵地位,在家中又惹得爹爹生气,平白无故的失了清白,这一切……都在深深地啃噬着苏晚月的内心。

她如今没有发疯的拿刀子去砍风惜画,已经很不错了。

苏晚月真是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何会如此对她。她究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才会落得今日如此悲惨的境地?

苏晚月自然不会记得,自己在想方设法毁坏别人清白和名声的时候,嘴脸是什么模样的。

她现在更加不会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等在后面的,将会是什么。

柳幻雪看着眼神中带着疯狂的苏晚月,平静的开口道:“苏晚月,我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狠心,将一切的事情说出来了。”

苏晚月看着柳幻雪平静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丝惧怕。但这一丝惧怕,很快被随后的怒意给完全掩盖了。

“你凭什么这般说我?我苏晚月做过的事情,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没什么好怕的。你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怎么会知道月儿究竟有多爱谦哥哥,这种被人背叛的感觉,你能体会得到吗?”

苏晚月凄楚地说着,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原本在场对她的言语和行为感到很不舒服的人,此刻都不禁对她有些同情了。是啊,苏晚月也并未做错什么事情,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些呢?难道,就因为她的出身没有风姑娘的好,尊严便可以这般任人践踏吗?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同情的目光,苏晚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裴谦,发现他的眼中也带上了惭愧和懊恼,她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得意。

她承认今天的自己有些冲动,但至少此刻她还是挽回了大家的心,不是吗?只要是她苏晚月想演的戏,没什么是不成功的。

但柳幻雪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般倾盆而下,将苏晚月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苏晚月,你当真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吗?前几日,在品茗坊,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真的不记得了吗?”

苏晚月看着柳幻雪,有些难以置信,情不自禁的说道:“你怎会知道那日的事情?”话刚说出口,她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了嘴唇。

旁边的裴谦有些奇怪的看着忽然变得心虚的苏晚月,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向前了一步,看着苏晚月,轻轻的说道:“前几日在品茗坊发生了什么事?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晚月看着裴谦眼中的疑『惑』和怀疑,心中顿时更慌了。她连连摆手道:“并未发生什么事情,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谦哥哥你还是不必追究了。”

此刻的苏晚月,身上的气焰完全消失了。

她原本是不相信柳幻雪会知道些什么的,但她却准确的将那日的地点说了出来,加上她周身的气息,毫无一丝慌『乱』,分明是有备而来!若此刻苏晚月还不知道自己中招了,那她便真的是蠢到家了!

柳幻雪看着苏晚月低着头的模样,笑了笑,开口道:“苏晚月,你怎么不哭了?你不是很擅长用自己的柔弱和眼泪来欺骗大家吗?你不是受害者吗?为什么现在却表现得如此心虚,这跟方才的你,真是一点也不像呢。”

经柳幻雪这么一说,旁边的人都纷纷看着她,眼中也渐渐染上了疑『惑』,甚至是怀疑。

是了,前几日在品茗坊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她忽然之间便不吭声了。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柳幻雪没有看苏晚月,而是转向裴谦,朗声说道:“那日在品茗坊,晚月妹妹因为心情不佳,饮了许多酒,后来居然在房间中发现和一个陌生男子抱在一起……后面的事情,想必二皇子不必幻雪解释了吧?”

裴谦惊讶的看向苏晚月唰的变白的神『色』,他刚想为苏晚月辩解,但在看到她的神情后,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通过观察表情查探别人的内心,裴谦自然是很擅长的,但如今,他一点也不想在苏晚月的脸上看到这个神情。

苏晚月看着裴谦投来的目光,彻底的慌了,她看着裴谦道:“谦哥哥,你别听柳幻雪那个女人胡说,她这一切都是污蔑!她不过是为了报复月儿罢了,谦哥哥你千万不要理她!”

她看着柳幻雪,咬着牙道:“幻雪姐姐,你无凭无证的,凭什么这般污蔑月儿?月儿知道,当初你出事的时候,月儿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你,你一直对月儿怀恨在心。但是即便是如此,你也不应该这般对月儿呀。女孩子的清白最是重要,难道幻雪姐姐对月儿的仇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不得不说,虽然苏晚月心里有鬼,但她还是没有忘记,在这个关头,往柳幻雪的身上泼脏水。她知道,今日她必定不能承认这个事情,否则,别说做谦哥哥的妾,只怕是以后要嫁出去,都困难了!

柳幻雪看着死不认账的苏晚月,心中知道她不会轻易的就范。这个女人,最擅长用自己的柔弱直击人心,当初自己不也是这样被骗了过去吗?

今日,她柳幻雪一定要在众人面前揭穿这个女人丑陋的内心!否则,她当初的苦,就白吃了。

苏晚月的事情,自然是苏晚卿手下的人授意告诉柳幻雪的。苏晚卿答应苏晚月不告诉别人,但不代表她不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将此事散播出去呀。

否则,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力气?

苏晚月此刻哪里会想到苏晚卿,对她来说,苏晚卿根本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本事来策划这一切!

也许柳幻雪不过是误打误撞,从哪儿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才故意当众泼她的脏水罢了。

但柳幻雪接下来的话,彻底让苏晚月变了神『色』。

只听柳幻雪淡淡的说道:“既然晚月妹妹说自己是无辜的,那么便找妈妈来查看一下晚月妹妹的守宫砂如何?若晚月妹妹的守宫砂还在,那便是幻雪姐姐的错,幻雪姐姐给你赔不是。”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惨败

柳幻雪的话语成功的让苏晚月变了神『色』,她看着柳幻雪,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就不用了吧?”

柳幻雪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苏晚月,更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原本她还不相信,苏晚月居然会如此的不知廉耻。但是现在她完全可以肯定,苏晚月的守宫砂肯定已经不在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步步紧『逼』的说道:“晚月妹妹不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吗?有什么比检验守宫砂,更能检验你的清白呢?只要让妈妈看一下就行了,她们不会对你如何的,不是吗?晚月妹妹这般紧张,莫非是因为害怕了?”

苏晚月看着柳幻雪挑衅的眼神,心中一股子怒火顿时涌了出来,她恶狠狠的瞪着柳幻雪道:“月儿才没有紧张,只是幻雪姐姐一口咬定了月儿的守宫砂不在了,不就是在说月儿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月儿根本没有做这件事情,为什么要听幻雪姐姐的话呢?更何况,幻雪姐姐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月儿,若是传了出去,可是要被人耻笑的。”

柳幻雪没想到苏晚月此刻都已经低人一等了,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她神『色』有些变化,刚想说什么,苏晚月又继续道:“幻雪姐姐,今日月儿尊敬你,还唤你一声姐姐,你却是这般对妹妹的吗?妹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看妹妹不顺眼呢?月儿真的没有做这些事情,幻雪姐姐,你又何必找几个妈妈来侮辱月儿呢?难道在幻雪姐姐的眼里,就因为月儿是个庶女,尊严便可以这般随意践踏吗?”

苏晚月说到后面,眼眶都红了,泪珠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下来,看起来好生可怜,全然没有一开始咄咄『逼』人的模样。

躲在角落看着这一切的苏晚卿,不得不赞叹苏晚月的演技。都到这个关头了,她依然还在演戏,任谁,只怕是都做不到这一步。

一开始有些怀疑的人,在看到苏晚月满是委屈和痛苦的脸蛋时,心中也不禁隐隐有些动摇了。是啊,苏晚月说的也没错,这柳小姐的确是有些咄咄『逼』人了,不管如何来说,苏晚月的确被二皇子负了,她不能接受二皇子和风姑娘成亲,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这柳小姐,苏晚月分明没有招惹过她,她却一上来就对苏晚月说出如此过分的话。苏晚月虽然是个庶女,但她终究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那些大男人看到苏晚月委屈流下来的泪水,一时之间都动了恻隐之心,对她的怀疑也消退了不少。

苏晚月自然能够感觉得到周围人的眼神,她没有擦去自己的泪水,反而微微抬起脸蛋,让泪水流的更欢,在这样的姿势下,她的小脸显得愈发的瘦削和苍白,看起来更是让人心疼不已,想要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入怀中,好生疼爱。

旁边的一些贵族公子看不下去了,纷纷开口指责柳幻雪道:“柳小姐,苏姑娘已经这般可怜了,你又是何苦这般伤害她呢?难道她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吗?”

另一边的人也响应道:“可不是嘛,柳小姐,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苏姑娘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呢?这般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毁坏苏姑娘的清白,你是何居心呢?”

柳幻雪看着那些原本支持自己,如今因为苏晚月演的戏,纷纷转过来责备自己的人,不由得惊呆了。

不得不说,苏晚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如此不利于她的环境下,她依然能够凭借自己自身的优势,将不利的环境扭转了过来。

在听到大伙儿为自己讲话时,苏晚月抹了抹泪水,有些凄楚的冲他们笑道:“谢谢各位公子维护小女子,晚月身份如此卑微,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各位公子的帮助呢?其实这不是幻雪姐姐的错,幻雪姐姐也许还在嫉恨月儿当初没有站出来为幻雪姐姐讲话而生气吧?幻雪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月儿的错,月儿在这里给你道歉了,你原谅月儿好不好?当初的事情,月儿没有及时的站出来,害你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是幻雪姐姐,就算你生月儿的气,你跟月儿说便是,又何苦在今日这般为难月儿呢?”

苏晚月软软的跟柳幻雪讲着道理,瞬间将她的形象扭转成一个柔弱不堪的弱女子,而将柳幻雪塑造成一个咄咄『逼』人,不肯放过她的恶女人。

更何况,柳幻雪以往的『性』子本就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脾气火爆。经常稍有不顺,便会与人发生口角,偏生她又争强好胜。

这样的『性』子,摆在苏晚月面前,明显是不够看的。

如今被苏晚月这么说,旁边的人都用一种气愤和谴责的目光看着柳幻雪,仿佛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也是,苏晚月这般柔顺的『性』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一开始她站出来,肯定是因为内心实在是受不了了,『性』子才产生了变化。

而柳幻雪就不一样了,她之前本来就做错过事情,若非苏大小姐心地善良,原谅了她,救了她一命,她如今哪有本事站在这里?

一旁的裴谦,原本还有些怀疑苏晚月,在看到她楚楚可怜的眼神时,心肠一下子软下来了。他甚至有些自责,自己怎么会这般想月儿?她不过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自己却做出了如此伤害她的事情。

让一个女子接受一个深爱的男人,转眼间娶了别的女人,裴谦知道,无论是谁都很难接受。而月儿直到今天,才在众人的面前展『露』自己的心事,实属不易。

柳幻雪呆呆的看着故作柔弱的苏晚月,半晌才紧咬牙关道:“好你个苏晚月,你还在这里演戏,看我不撕破你的嘴脸!”

她说完,猛地冲到苏晚月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脸蛋。

苏晚月没想到柳幻雪会突然攻击自己,她惊呼了一声,刚想躲闪,但她的余光看到裴谦已经冲了过来,她立刻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柳幻雪尖锐的指甲已经要触到苏晚月娇嫩的脸蛋了,旁边裴谦一声大吼道:“住手!柳幻雪,你疯了吗!”与此同时,他已经闪身到了苏晚月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柳幻雪的手。

柳幻雪的手腕一疼,她顿时皱起了眉头。她看向一旁的风惜画,她已经神『色』暗淡的低下了头,柳幻雪顿时急了。

“二皇子,难道你还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吗?这一切不过是她在演戏罢了!你不要被她的眼泪蒙蔽了!”

裴谦紧紧地抓着柳幻雪的手腕,不让她伤害苏晚月。如今听到柳幻雪这么说,他更是气恼的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月儿一直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今日本就是谦对不起她,她生气也是应该的。倒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一直在侮辱月儿,如今还试图对她动手。月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一直针对她?”

柳幻雪听到裴谦这般说,心已经凉了半截。她知道,她还是太冲动了,在苏晚月的面前,她还是太嫩了。

她看向苏晚月,她正一脸惧怕的躲在裴谦的身后,小声的唤着:“谦哥哥,你别这样,幻雪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不过是气急了……”

苏晚月嘴上虽然这般说着,但她眼中的得意却逃不过柳幻雪的眼睛,被她牢牢地捕捉到了。

“苏晚月,你——”

“够了!”裴谦瞪着柳幻雪,打断她道:“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出去!”

旁边传出了一些嗤笑声,这些声音进入柳幻雪的耳朵,几欲让她崩溃。她这般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容忍这一切。

柳幻雪恶狠狠的瞪了苏晚月一眼,狠命地跺了跺脚,捂着脸,哭着跑出了皇宫。

裴谦再也没看柳幻雪一眼,他转过身,低着头看着苏晚月,轻声的说道:“好了,月儿,没事了。”

苏晚月楚楚可怜的仰着头看着裴谦,半晌才哽咽的说道:“谦哥哥,我好怕……你不要离开月儿好不好?月儿愿意做谦哥哥的妾,只要谦哥哥一直在月儿的身边,月儿就心满意足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转头对着风惜画道:“惜画姐姐,你放心,月儿一定不会跟你抢谦哥哥的,月儿只要陪在谦哥哥的旁边就可以了。求你,让月儿待在谦哥哥的身边吧……”说到后面,苏晚月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裴谦最受不了的便是苏晚月的眼泪了,他伸出手,一把将苏晚月搂紧了怀里,看也不看风惜画一眼,心疼不已的说道:“月儿,你别哭了,谦哥哥不会不要你的。傻姑娘,哭什么呢?别怕,谦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苏晚月从他的怀里探出了头,满脸惊喜的说道:“真的吗?谦哥哥不嫌弃月儿吗?毕竟刚刚幻雪姐姐……”

“她那是一派胡言,谦哥哥怎么会嫌弃你,放心,就算天塌下来,谦哥哥也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苏晚月一脸感动的搂紧了裴谦,哽咽的说道:“好,月儿也会一直陪伴在谦哥哥的身边!”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请君入瓮

赫连木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用餐,旁边的使者看他神情不佳,加上身材魁梧,都不太敢跟他搭话。

赫连木犹自吃着口中的食物,看着筷子下做得精致的菜肴,他的眼中却划过了一丝厌恶。这些食物,做得这般斯文小气,摆明了就是给娘们儿吃的,哪里像他们的族中,从来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

赫连木对于天离国的食物,总结下来只有两个字:没劲!

加上因为容言玉的事情,他们这些使者一直没法离开天离国,本来就没什么耐心,加上有些许心虚的赫连木,更是难以忍受了。他此刻只想迫切的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族群中,吃香的喝辣的,永远不出现在这里!

听说过两日,使者们便可以离开了,赫连木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那天离国的皇帝是怎么想的,但他无疑是非常高兴的。只要能离开这,让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他在这里,真的已经待够了。

其他的使者虽然也不喜欢这般,但态度自然是没有赫连木这么极端的。一来,在这段时间内,天离国皇帝对他们的起居一点儿也不亏待,还特地派人回国和他们的皇帝说明了情况,并表示了歉意。二来,这些使者本来就带着一颗想要合作的心情来到天离国,在天离国呆的时间越长,越有利于增进他们对天离国的了解,从而找到合适的合作方式,从这个角度来看,对他们是百里无一害的。

裴谦和风惜画的婚礼举行完毕后,接下来便是歌舞表演。大家看着优美的舞蹈,吃着美味佳肴,心情都非常的不错。

在饭菜吃得差不多之后,裴天宇看着现场的氛围,咳嗽了几声,让舞女退了下去,音乐声也停了,现场也渐渐安静下来。

大家都看着裴天宇,心知肚明,天离国皇帝只怕是有话要说呀。

果不其然,裴天宇笑着说道:“今日有幸邀请到各位来参加小二的婚礼,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插』曲,还望各位不要介意。接下来朕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情,相信这几日,各位使者已经有所耳闻了。”

那些使者听到裴天宇提起自己,都纷纷抬起头来,正襟危坐,放下筷子,看着裴天宇。就连赫连木,也扔了筷子,认真的看向了裴天宇。虽然主要的原因是,他真的很不喜欢吃这些饭菜,如今终于可以不做样子了。

裴天宇看着他们的模样,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尔后开口道:“两日后,朕将开放边关,送各位使者离开。”

此话一出,众人都哗然了。使者们自然是充满喜悦的,而一些贵族们,则面带不解。不是说要调查真凶么?怎么皇上忽然下了这样的决定?

不解归不解,但皇上都公然这般说了,他们自然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但他们相信,皇上一定会给大伙儿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毕竟,这事关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友好往来呢。

裴天宇接下来便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容皇子回了一趟东霂国,继承了东霂国的太子之位,东霂国举国上下都欢庆无比。为此,东霂国的皇帝发了赦免令,允许天下的犯人减轻罪名。随后,容太子也告诉了朕,他不愿再耽误各位使者宝贵的时间,因此愿意不再追究那下毒之人之事。不日后,容太子也将启程回国。朕今日趁着这个大好的日子,将这个消息告诉各位,这段时间也辛苦各位了。”

听到裴天宇这么说,各位使者们都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是堂堂的天离国皇帝,他们是使者,但终究地位是无法与之相比的。但裴天宇这般温和的告诉他们可以回国了,还是让各位使者感到十分的欢喜。

难怪,容皇子,不,容太子不愿意追究此事了。人家都成为太子了,接下来必定是有许多事情要忙活的,怎么可能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天离国这里呢?先不说那苏小姐能不能找到凶手,就算找到了,容太子也未必等得到呀。

因此这个理由,大家都毫无悬念的接受了,没有觉得丝毫的奇怪。

容太子就在场,裴天宇讲话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冲大家点头示意了。若裴天宇是诈他们的,但容太子总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丝毫的好处不是?

想通了这一层,使者们只觉得口中的食物更美味了,这下子他们也不急了,还有两天时间,再多领略一下天离国的风景,也是极好的。

而赫连木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了。虽然他现在暂时没法找容言玉报仇,但是他居然如此愚蠢,如此自傲,成为了太子,便不在乎这些事情了。这无疑对赫连木来说,是个天大的好事。

看来,他必须尽快找到军师,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否则,军师一个人留在这里,是无法穿过边境的。他们每一位前来参加宴会的使者代表,都领了一块天离国皇帝颁发的牌子,这是他们出入的证明。

只有携带这张牌子,使者们才能领着自己的属下,离开天离国。

赫连木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这才想起来,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军师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他只是在几天后给自己捎来一个纸条,说明自己这几日不过是出去避避风头,等时机到来了,他自然会出现。

如今正是一个离开的好时机,若军师错过了,赫连木可真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理由,再来天离国一趟了。况且这次他也算是闯了祸,幸亏没被发现,否则他回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父皇交代了。

虽然父皇很疼自己,但若是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关系,他也不敢确定,父皇会如何惩治他。想到自家父皇的手段,赫连木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宴会散去后,赫连木回到自己的住处,立刻便叫来自己的心腹,吩咐道:“你快去,将军师寻回来,告诉他,两日后便可离开天离国了,让他立刻回来见本皇子。”

黑衣的蒙面大汉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尔后应了声:“是。”

在赫连木的目光下,他迅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赫连木满意的坐了下来,喝了杯茶,想到那苏晚卿,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屑。虽然天离国皇帝说了,此举是容言玉的意思。但他却觉得,这其中,必定还有苏晚卿的原因。

女人到底是女人,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了这么多大话,还不是什么都做不到!那天离国皇帝必定也是为了偏袒那苏晚卿,所以才这般说的。

所以说,女人乖乖地呆在家里就好了,非要出来抛头『露』面,结果还不是一事无成。

赫连木想到这里,又抿了一口茶,不再思考。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个苏晚卿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呢,其实和那些普通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也不知道那裴修是怎么想的,就看上了这种普通的女人,他以前不是个战神么?如今怎么这么没用?

天离国的男人,果然跟他们胡族的男人,就是没法比,一个个都看着那么娘气,哪里像他们这般阳刚?

赫连木不知道的是,自己优秀的心腹在消失的同时,他的身后也悄悄地跟上了一个黑影。别说赫连木了,就连那武功极其不错的心腹,都没有发现。

虽然赫连木吩咐自己尽快找到军师的行踪,但蒙面大汉毕竟是他的心腹,自然是有军师的联络方式的。平时,他也没少帮军师做事。

蒙面大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后,他警惕的观察了一遍四周,在确认的确无人后,他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似笛非笛的东西,放在嘴边吹了起来。那玩意儿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并不悦耳,但却能传出很远。

蒙面大汉吹了一会儿,便收起了那个东西,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

不久后,远处飘出了一个同样的声音。蒙面大汉的眼睛顿时一亮,他在确认了声音发出来的方位后,又再次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这才动身,往那个方位飞掠而去。

蒙面大汉离开不久后,原地出现一个黑影,他看着蒙面大汉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还蒙面呢,呼吸这么重,轻而易举就能被人发现。我站在这这么久都没发现我,作为一个杀手,这可一点儿也不合格呢。”

黑衣人自言自语的说完后,又喃喃道:“还是快些完成任务,好早点回去睡觉吧。”他打了个哈欠,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飞快的跟上了蒙面大汉的脚步。

若有人在旁边,只怕是会对这出神入化的轻功感到惊讶不已。在这江湖上,可没有哪个人,能够将轻功发挥至此。若对轻功造诣如此深厚,便已经表明,这个人的内力,是非常的高了。

军师站在原地,听到背后轻微的声响,他回过头来,看到蒙面大汉,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在此刻松了下来。

“皇子派你来找我了?难道,警戒解除了?”

那蒙面大汉点了点头,低声道:“天离国皇帝亲口承诺,两日后使者全部可以离开天离国,容太子也表面不再追究此事。”

“容太子……”军师喃喃的说道。

“怎么了么,军师?”

军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道:“遭了,我们中计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吐血的军师

那蒙面大汉听军师这么一说,脸『色』也下意识的变了,他紧张的说道:“怎么了?难道……天离国皇帝是骗我们的?不可能呀,他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不会出尔反尔吧?”

军师看着蒙面大汉有些懵懵懂懂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并无什么动静后,这才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容太子说不计较,就真的不计较吗?若真是如此,天离国皇帝又何必将各国使者滞留在天离国将近一个月呢?早在容太子登太子位时,他便可以将此事告知天离国皇帝了,若真的不在意,何必等到这个时候呢?”

蒙面大汉一惊,下意识的说道:“军师您的意思是……”

军师点点头道:“天离国皇帝突然这么说,必定是和那容太子达成了协议,想因此将我引出来。”

蒙面大汉立刻有些紧张的往四周看了看,在发现周围依然没什么动静后,他松了一口气,尔后说道:“军师,您还是快些走吧,现在他们的人应该还未追过来。若我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来不及了!”

军师刚想说什么,旁边的空气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这位兄台,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还没被发现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军师和黑衣人都吓了一跳,他们立刻朝声音的发源地看去,手也不自主的抬了起来,摆出一副迎战的姿势。

但他们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只有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军师眯起了双眼,尔后开口道:“不知阁下是何人,能够隐于空气中而不被人发现,这般功夫,绝对不是皇室所拥有的。”

那黑影听到军师所说的话,发出了一声嗤笑,他身形一闪,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冒了出来。他一身黑衣,面上还带着一张面巾,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军师看着那黑影,虽然黑影周围并无任何杀气,但他却莫名的感觉到,这个男人,随时都可能过来攻击他们。更何况,这个男人显然隐藏在旁边许久了,这需要有很强的内力,才能做得到。

他自认自己的武功并不差,当日虽然冲苏晚卿下了毒,才险险逃过了一劫,但他毕竟留了后手,眼下苏晚卿的消息他根本收不到,加上这段时间他一直东躲西藏,几乎与外处绝缘。

一来,他自己的伤势还未恢复,六皇子给他的感觉本就深不可测,那苏晚卿到现在,必定已经毒发了,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二来,他在天离国的事情还未办完,那日的事情被苏晚卿他们打断,他必须再回去一趟,但是眼下,似乎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面前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来历,他得小心为妙。

军师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的男人,半晌才说道:“阁下可是江湖中人?”

那黑衣人直截了当的点头道:“是啊。”

听到不是皇宫的人,军师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全,那日裴修给他那掌威力实在太过厉害了,即便他试了许多方法,伤势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眼下可不是跟人硬碰硬的时候,他需要机智应对。

军师沉着的开口道:“既然阁下是江湖中人,必然不屑这些宫廷斗争,若阁下不想卷入这些是非,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了尔等,当做何事也未发生。以后若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在下也必定鼎力相助。”

旁边的蒙面大汉听到军师这般说,都有些惊讶了。在他眼里,军师平日里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从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任何事情,眼下居然对一个神秘的黑衣人这般客气,难道那个黑衣人,真的如此强大?

比厉害如斯的军师,都还要强大数倍?

蒙面大汉不敢想下去,在他眼里,军师已经是无比厉害的存在了,几乎找不到可以与之匹敌的人类。毕竟军师的驭毒之术如此不凡,加上深厚的内力,江湖上很少有人能够与之匹敌。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听到军师说的话,轻轻的笑了几声,他富有磁『性』而好听的声音,消散在安静的风中,在这片天地,显得如此的突兀。

军师看到黑衣人这般,眉梢微微沉了下来,尔后开口道:“阁下在笑什么?莫非在下讲的事情,很搞笑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是挺好笑的。”

蒙面大汉:“……”完了军师要发飙了,还没人有胆子当面取笑他呢!

军师:“……”不行现在他打不过这个家伙他一定要忍住。

军师深呼吸了几口气,嘴角扯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但他忘记了自己带着斗笠,对方根本看不见。

军师开口道:“阁下对在下所说的话,考虑得如何?”军师对自己还是有些自信的,这个江湖中人,一看便是闲得无聊,才顺道掺和了这件事情。谅他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江湖中人,最不愿意和皇家扯上关系,关于这些东西,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况且,只要不『插』手,便可以得到自己的一个人情,若换了别人,没理由不答应。

那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尔后问道:“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承你的人情?”黑衣人的语气并没有一丝不屑,相反,他的语气中还透『露』着一股好奇。但正是这股好奇,让军师差点气得吐血。

“你不知道我是谁?”

黑衣人漂亮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道:“我的确不知道你是谁啊,你看你,浑身都是黑不溜秋的,像个泥鳅似的,面也不『露』,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军师很想『插』一句话,你自己不也全身黑麻麻的吗!

接下来,黑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

军师下意识的精神有些紧绷,他开口道:“你知道什么?”难道,这黑衣人知道他的身份了?不可能,他这么隐蔽,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黑衣人恍然大悟的指着军师道:“我知道你为何遮住自己的容貌了!”

军师顿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问道:“为何……”

黑衣人一拍手道:“这还不简单,因为你毁容了呗,真笨!”

军师:“……”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旁边的蒙面大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他快要被身边军师的低气压给冰到了,他害怕。

这个黑衣人是怎么回事?军师平时最讨厌别人说他的斗笠,这个黑衣人居然还直截了当的说他毁容了,这不是让军师脸上无光吗!

军师强忍住怒气,但还是忍不住道:“阁下平时也这么爱开玩笑吗?当真是幽默呢。”

黑衣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半晌才说道:“你居然以为我在开玩笑?”

军师:“……”快拦住他!他真的想上前一把撕了这个男人的嘴!

蒙面大汉又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嘴边还喃喃道:“军师您别生气,别生气……”

军师深吸了一口气,尔后道:“阁下对在下说的话,究竟考虑得如何了?”

黑衣人『摸』着下巴,似乎在认真的思索军师说的话。军师看着他的神情,以为有戏,忍不住有些期待的看着他,一时间竟忘记了之前黑衣人对自己的侮辱。

黑衣人看着军师有些期待的眼神,缓缓地张开了口道:“若我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军师听后,心中一阵窃喜,只要这个神秘的男人答应不『插』手这件事情,他有的是办法稳住他。等这阵子过去了,他想收拾这个男人,难道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他作为一个使毒能手,自然有的是办法,能够用自己的手段追踪到这个男人。到时候,不管他跑到天涯海角,他照样有法子让他不好过!

军师心里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开口道:“阁下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在下能够找得到的,必定为阁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黑衣人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我想要的东西,你真的可以帮我拿到?”

军师顿时开心不已,他连忙点头道:“自然,在下说话算话,必定不会食言,请阁下放心。在下还是有那么点势力的,要帮阁下找个东西,应该不难。”

军师说的也无错,自己的势力,不管怎么说,也遍布了好几个国家,在这些地方都有自己的暗线,要找东西,还是比较快的。

军师得意洋洋的说完后,又问道:“不知道阁下,想要的是什么东西呢?”

黑衣人看着军师几乎要兴奋的搓手手的姿势,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他开口道:“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可以摘下来给我吗?”

军师:“……”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黑衣人有些期待的眼神,他是在逗他?!

军师半晌才开口道:“阁下又在逗在下玩呢?阁下还是快些跟在下说想要什么东西吧,在下也好去准备呀。”

黑衣人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我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星星,你看这夜『色』多美,天上繁星闪烁,若能得到一颗星星,该是人生多大的幸事,你说对吗?”

军师看着黑衣人认真的眼神,意识到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半晌,军师才开口道:“阁下这个要求,在下办不到哪……阁下这、这不是在为难在下吗?”

黑衣人原本温和的神『色』,在听到军师这般说后,眼神立刻凶恶起来,他嚷嚷道:“是你说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如今我说了我的要求,你却说办不到,你不是在坑我吗?”

军师只觉得自己的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第一百六十章 后手

旁边的蒙面大汉看到军师如此,不敢出声,又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军师只觉得自己此刻的胃都要气炸了,偏生这个黑衣人又这么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他此刻忽然有些怀疑,这个黑衣人是不是一开始就在逗他?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逗我?”军师忽然开口道,他看向黑衣人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愤怒。

黑衣人看着军师染上了阴霾的眼神,不为所动,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他伸出手抱在后脑勺,看着黑衣人,眼角似乎闪过了一丝笑意,尔后他才开口道:“你现在才知道?”

“什么——”军师不过是试探『性』的一问,没想到黑衣人就这样承认了,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在这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敢如此当众耍他的人!而且,自己居然还中招了!

看到黑衣人有些嗤笑的眼神,军师想起自己方才放低的姿态和所说的每一句话,眼中染上了几丝羞愤,他此刻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行,若是这样,那黑衣人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就算他要逃开,他也不会让这个男人好过!就算他现在也许不敌黑衣人,但要自保逃走,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军师缓缓地将手伸入自己的衣裳中,就要掏出自己的『药』粉。

黑衣人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手里举着一包白白的东西,军师愣了愣,忽然觉得这包东西,有些莫名的熟悉。

黑衣人摇了摇那个白『药』包,笑道:“嘿,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

军师顿时愣住了,他的手在怀里掏了掏,并没有掏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又掏了几把,最后终于发现,黑衣人手上的那个白布包,不就是他想拿出来的东西吗!

军师的脸都绿了,他看黑衣人已经这般,知道自己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他恶狠狠的瞪着黑衣人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什么时候将它拿走的?”

军师此刻很气愤,但心底却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凉意。

这黑衣人一直都站在自己几步外的地方,几乎没有靠近过自己,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拿走了?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怀里有这个东西呢?

军师越想,越心惊。看向黑衣人的眼中,也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怯意。

黑衣人看着军师不出声了,他笑了笑,又开口道:“你不用惊惶,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军师你既然说了要与我交易,如今却又想对我出手,这样,恐怕不太好吧?若是传了出去,道上的人,也不知道会如何看待你呢。你说是吗?”

军师看着黑衣人,脸『色』变了几变,心中虽然有诸多的疑问环绕,但他先挑了一个最关心的问出口道:“你怎么知道我……”

军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愚蠢,人家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对自己是有一番调查的。想要调查出他是胡族军师的身份,也并不难。

事到如今,若是不行,他也只能硬碰硬了。今日若被抓了回去,只怕是要再出来,就难了。而且,他身上的秘密毕竟太多了,若被人发现了,他必死无疑。

军师眼中闪过许多意味,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不知道,自己短短几秒钟闪过的情绪,都被对面的黑衣人一点不少的全部收入自己的眼中。

黑衣人只是扯了扯嘴角,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军师想了想,然后开口道:“阁下这般行事作风,想必也不是宫廷中人。若阁下今日放在下一条生路,在下必定赴汤蹈火,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在下。既然阁下听说过在下的名字,在下也逃不掉。阁下不如卖在下一个人情,怎么样?”

军师说这话

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诚恳,似乎方才的事情全都未发生过,他一点儿也不介意一般。

黑衣人看着他的样子,思索了一番,尔后摇了摇手上的东西,开口道:“既然如此,为了表现你的诚意,不如你先告诉我,这包东西有什么威力吧?”

军师愣了愣,下意识的开口道:“这……”

黑衣人挑了挑眉道:“怎么?不方便告诉我?”

军师沉默了几秒钟,尔后道:“也不是……”

黑衣人轻轻的拿起那包白『色』的东西,稍微打开了一点,他看向军师,发现自己在做了这个动作后,军师的瞳孔微微有了一些变化。

虽然隔着头纱,看得有些不真切,但黑衣人就是看见了。

“若你不愿意说,不如我来帮你说?这包东西想必只要撒在人的身上,便会伤及皮肤。皮肤会在几秒钟后开始溃烂,尔后逐渐像被腐蚀了一般,若不及时阻止,整个人便会被完全腐蚀掉,最后成为一具干尸。”

黑衣人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事情般,神情淡淡的,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语。

军师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他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这个东西是绝密的,不可能有人会知道。除非你……”除非你曾经见识过这个毒『药』。

军师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见识过这个毒粉的人,早就已经变成一抔白骨了,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对了,除了一个人——

军师抬起头,看着面前漂亮的眼睛,忽然发现,这个黑衣人,身形并不是很高。他一开始哪里注意到这个,但是如今才发现,他作为一个男人,身高不高也就算了,但他的身形,也未免过于纤细了。

因为黑衣人一身黑衣,加上隐于黑暗中,他也看得不真切。但此刻他仔细的注意之后才发现,这个男人,也太瘦小了吧!

军师的脑中闪过一丝什么,他飞快的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灵感。

军师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黑衣人,难以置信的开口道:“你、你是苏晚卿?!”怎么可能!军师讲完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苏晚卿当时的确中了这个毒,但后来因为六皇子的威胁,他迫不得已拿出了解『药』。但是在解『药』上,他还是动了手脚的,苏晚卿即便皮肤好了,但伤及的却是她的丹田。只要他们没有他特制的解『药』,苏晚卿便会慢慢的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疼痛,最后毒发身亡!

不是他吹牛,但在这大千世界中,能够解除他下的毒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至少到至今,他还没有遇到过!毕竟,他所有的毒素,都来自那个神秘古老的民族,外界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但是,若面前这个黑衣人不是苏晚卿,他又能是谁?若说他没有亲眼看着死去的那个人,便只有苏晚卿了。可若这个黑衣人是苏晚卿,那她身上的毒,究竟是如何解开的?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身上的毒素必定已经解除,否则,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看着军师惊魂不定的眼神,黑衣人不着痕迹的看了他的身后一眼,尔后开口道:“你为何觉得我是苏晚卿?我可是个男人。”

军师摇了摇头,声音带着颤抖道:“只有苏晚卿,见识过我的毒粉,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见过的。”

黑衣人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见识过你毒粉的人,肯定都已经死了。”

“那你——”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的真面目是——”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伸出手,就要揭下自己的面纱。

军师有些浑浊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黑衣人的手,拳头也不禁握紧了。

黑衣人缓缓的揭下自己的面纱,『露』出了……

又一张黑『色』的面纱!

军师:“……”他,是不是又被耍了?

就在军师准备跳脚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阴风,在军师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看着对面黑衣人笑意盈盈的双眼,后脑勺忽然一阵剧痛。

军师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觉得天地间一阵旋转,在晕倒前的一瞬间,他往后看了一眼,身后站着一个面容俊美的男人,正冷冷的看着他。

而原本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蒙面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倒在旁边了。

军师此时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耍了个彻底!他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在了自己的手上!

如果军师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愚蠢,那他真的是白活这一世了。但军师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扑通”的一声,彻底晕倒在地。

身后的男人看着倒地不起的军师,为了确认他是否真的晕倒了,他还恶狠狠的踢了他几脚。军师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黑衣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头,他真不经打。”

对面的黑衣人拉下了自己的面巾,『露』出了绝美的面庞,果真是苏晚卿!

她看着地上的军师,撇了撇嘴道:“跟他唠嗑了这么久,总算损耗了他一点精神气。不过这军师也真是的,太蠢了,这也能中招。”

若军师听到苏晚卿的话,只怕是要气得硬生生晕死过去。他碰上苏晚卿,绝对是倒了大霉了!

苏晚卿可不管军师如何,她拍了拍手,看了看旁边的蒙面大汉,挥了挥手道:“今日收获不错,小的们,一起把他们带走!”

旁边空气一阵撕裂,一个一身蓝衣的人,凭空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重聚

男人看到面前蓝衣的男人,眼睛顿时一亮,嚷嚷道:“前几日我前往灵州办事的时候,你也不出来见见我,现在头一喊你,你倒是出现了,你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

蓝衣男人懒懒的看了对面有些气急败坏的男人一眼,不做表示,他看向对面的苏晚卿,眼里闪过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头,好久不见。”

苏晚卿看着蓝衣男人,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昭,你总算回来了。”

对面的蓝衣男人,正是许久没出现的:易昭。

后面的楚炎看易昭自顾自的跟苏晚卿打招呼,完全忽略了自己,气得牙痒痒。他跟头打招呼不理自己,可以理解。但是现在都聊完了,易昭居然还是没有一丝想要回头理会自己的yu wàng!

这让楚炎感到难以接受,他有些哀怨的看着易昭的背影,开口道:“昭,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的友爱,那么的亲密……”

易昭的身子不禁抖了抖,他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楚炎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谁跟你在一起了,真不要脸。还有,你不要叫我昭,叫得这么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你又不是个妙龄少女,少拿这种闺中怨『妇』的目光看着我。”

楚炎:“……这么久不见,你、你居然说我是闺中怨『妇』?”他当众气得跳脚,一不小心又狠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军师,但楚炎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愤愤的看着易昭。

“再说了,闺中怨『妇』,有我这么俊美的闺中怨『妇』吗?”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正气的说道。

苏晚卿顿时嗤笑出声,楚炎无论多久没见,讲话永远都是这么有趣。配上他一副妖孽的脸庞,实在是让人难以将他的容貌和他的『性』格重叠在一起。

易昭早就习惯楚炎的抽风了,他从下往上的巡视了楚炎一番,满脸不屑的说道:“就你?易昭真是不敢恭维。”

“你——”

苏晚卿看着楚炎就要冲过来了,赶紧上前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许久不见,用不着一见面就这么剑拔弩张的。”她指了指躺在地上像死尸一般的两个人道:“叙旧的话待会儿再说,先把这两个人处理一下。”

楚炎看了眼地上的人,似乎是解气一般又踢了军师两脚,低声嘟囔道:“看在头的份上,我就先不跟你计较。”

易昭看了一眼楚炎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过了头,不愿意再看。他走到另一边,扛起蒙面大汉,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三个人很快消失在原地。

夜『色』沉寂,凉凉的风刮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这一方空间没有丝毫的人气,仿佛刚才的几个人,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只剩下几张小小的叶子,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终于支撑不住,跌落在地上,随后掩入尘埃中。

在一间精致的房间中,苏晚卿坐在椅子上,正在悠闲的喝着茶。她的旁边,站着两位面容俊美的男子,一个俊逸,一个妖娆,他们正面面相觑,尔后彼此扭开了头,重重的哼了一声。

苏晚卿抿了一口茶,有些无奈,当初怎么没发现这两个男人这么幼稚呢?

门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三人齐刷刷的往门口看去,门外站着两个身影。两个男人看到后,眼睛皆是一亮。

“冰,小决,你们来了——”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正是若冰和小决,若冰依然顶着一张千年冰山美人脸,但在看到三人后脸上带上了一丝暖『色』。而小决,也依然是一副天真可爱的娃娃脸,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苏姐姐、易哥哥、楚哥哥!”

冰也冲着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两个人踏了进来,站在了苏晚卿的附近。

苏晚卿看着他们四个人,眼波流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尔后『露』出了一丝笑意。

“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是在同一个地方,但与如今的情形却完全不同呢。”

苏晚卿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大家都面面相觑。

是了,这里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偏偏,他们又回到了这个茶馆,真巧。

易昭『摸』了『摸』自己刀削般的下巴,随后笑道:“那时候可没想过,晚卿有一天会变成我们的头呢。”

小决瞪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说道:“是呀,苏姐姐,不过苏姐姐还是小决的苏姐姐,这是不会变的!”

冰看着苏晚卿,眼里闪过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也开口道:“说明我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楚炎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道:“头,当初我还朝你使飞镖,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呀。”

易昭看了楚炎一眼,撇了撇嘴道:“没用。”

楚炎又炸『毛』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头会计较这些吗?当初你不使飞镖,没准儿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楚炎看着易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居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你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小决在旁边听后,抱着肚子笑得几乎要打滚。

楚炎:“……”怎么,他又说错话了吗?

等楚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伸手就要去打易昭。

“好你个易昭,又耍我!”

冰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打闹,她看着苏晚卿,认真的说道:“若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我们。”

若冰发话了,旁边的三个人也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苏晚卿,恢复了正经的神『色』。

苏晚卿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能够有今天,全凭你们自己的能力,我并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

楚炎瞄了一眼还没出声的易昭,抢先道:“头,你可不能这么说,若没有你的法子,易昭怎么能成为灵州最大的首富呢?他现在呀,光是放个贷,收票子都收到手软了。你说是不是?”

小决听后,眼睛一亮道:“才几个月,易哥哥就成为首富啦?真是厉害。”

易昭谦虚的说道:“没有没有,不过是我们的钱庄子发展得比较快,这的确得益于晚卿的办法,不然也不会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一跃成为灵州第一了。”

旁人或许不了解,但熟悉的人,一听到灵州,便知道不简单。

能够在灵州生活的人,先不说非富即贵,若没点真材实料,是绝对不可能在此存活的。

灵州,是这片大陆中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地界,它处在几个国家之间的中心点,可以说是国家与国家之间往来的必经之处。

因此,这里的繁华程度,可想而知。

灵州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管辖范围,它有一套自己独立的体系。曾经也有一些无知的国家试图夺取灵州的领土权,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灵州用自己的实力告诉世人,想要吞下它这块地界,可没那么简单。

后来,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敢去轻易挑衅灵州背后的势力了。

苏晚卿在一开始听说灵州这个地区的时候,她便知道,想要最快的发展自己的实力,而又不会受到皇权的打压,灵州便是最好的地方。

在这里,只要你有钱,有能力,你就可以在这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若你拿权力压人,是难以让人信服的。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终极因素。

苏晚卿毕竟是个现代人,她提出了一些古代人无法想到的方法,再加上易昭的商业头脑,开个钱庄,很快便掌握了灵州的资金流动方向。

加上冰开的店铺,楚炎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资金这一块,基本上不需要苏晚卿『操』心。她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提出一些新颖的点子,能够吸引到顾客,就已经足够了。接下去的事情,该如何去实施,交给冰她们,她很放心。

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在灵州立足,已经超出了苏晚卿一开始的预估。

易昭看着沉思中的苏晚卿,她绝美的面庞微微低垂,漂亮的凤眸发着淡淡的光芒。易昭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敬意,对于苏晚卿,一开始,他们四人的确是抱着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来对待,直到苏晚卿逐步展现自己的光芒,他们才发现,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总之,他们如今的势力已经在一步一步的平稳建立,相信过不了多久的将来,在这片大陆上,他们一定能够拥有一个令人望而止步的称谓。

苏晚卿看着面带笑容的几个人,想了想,问道:“那个军师如何了?醒了吗?”

楚炎撇了撇嘴道:“头,你就放心吧,他们短时间是醒不过来了。我把他们踹晕的时候,还顺便撒了一把小决新研究的『药』粉在他们身上,估计能够睡上个一两天吧。”

苏晚卿挑了挑眉,看向小决。

小决捏了捏衣角,别过头道:“谁让那个臭军师之前这样伤害苏姐姐,我只是让他多睡一会儿,还算不上教训呢。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他。”

“小决做得对。”

“我也支持。”

看着纷纷护短的几个人,苏晚卿眼里闪过了一丝暖意。能够认识这几个朋友,何尝不是她苏晚卿人生的一件幸事呢?

此刻,门口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响声,几乎难以察觉。但在场的几个人哪个不是顺风耳,几个人一听到动静,顿时收敛起笑容,齐刷刷的将警惕的目光投向门口。

楚炎甚至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门,缓缓地打开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军师的面目

平时素来波澜不惊的易昭和若冰,此刻表情都有些呆呆的了。

易昭看着眉眼带笑的苏晚卿,不确定的说道:“头,你不是与那六皇子有婚约在身吗?”

苏晚卿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说道:“是呀。”

一旁的楚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指着苏晚卿,手指微微颤抖的说道:“头,你这么厉害,居然脚踏两条船!”

他讲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尔后瞪着大大的凤眸看着夙夜道:“不对呀,主子,你怎么能容忍头脚踏两条船呢?肯定是主子你把头给抢过来了,现在头跟那劳什子六皇子的婚约,肯定是有名无实的。哇,主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酷!我很欣赏你!”

楚炎说到后面,愈发的眉飞『色』舞,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他并没有发现,夙夜的眼神已经染上了一丝危险。

易昭和若冰自然不像楚炎想的这么的单纯,在想通了某一层关系后,他们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夙夜,尔后又看着笑眯眯的苏晚卿,心中的那个答案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易昭看着夙夜,眼神中带着肯定道:“主子,你就是那个六皇子吧?”

他刚刚问完,夙夜还未搭话,旁边的楚炎已经跳起来了,他瞪着易昭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们主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流连花……不对,呸呸呸,我的意思是,主子这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是那个又毁容又残废的六皇子呢?”

易昭看着夙夜的神情,他默默的,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尔后装作不解的问道:“那你解释一下,我们主子和六皇子,怎么都带着一个相同的银『色』面具呢?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楚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这还不简单,保不准是那六皇子仰慕我们主子的雄风,将他作为自己崇拜的对象,所以才学着他也在自己的脸上戴一个面具呢。”

易昭努力忍住笑,又说道:“那六皇子曾经也是征战四方的大人物,为何他会敬仰一个江湖中人呢?虽然我们主子的确很厉害,但是皇子的地位,也不差呀,毕竟皇上这么宠爱他。”

楚炎冷笑了一声,不知死活的说道:“你在说什么?那六皇子曾经征战四方不错,但如今毕竟已经是一个残废了。没听说他已经待在自己的府上好几年都没出来了么?怎么能拿他跟我们的主子相比呢?我们的主子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他看着夙夜,一脸谄媚的说道:“是吧,主子?”但他却发现,自己的主子眼中,似乎没有丝毫的喜悦。

夙夜淡淡的说道:“哦?是吗?你的意思是,我很崇拜我自己,所以我学我自己,戴了一个同款的面具在我自己身上,是吧?”

楚炎被夙夜的好几个“我自己”给搞蒙圈了,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的说道:“主子、你,你真的是那六皇子?”

夙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真不巧,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不仅残废而且毁容,还特别自卑的待在自己的府中好几年都没有出来,非常仰慕我自己的那个六皇子。”

楚炎此刻的嘴巴睁得大大的,成了一个圆形,眼睛也像铜铃一般,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半晌,他才喃喃的开口道:“主子,你,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夙夜看着他,冷静的说道:“我骗你有钱得吗?”

“噗嗤——”

一旁的苏晚卿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修跟她在一起跟久了,都开始学会说冷笑话了。不错,有进步。

但是易昭几个人显然已经惊呆了,他们的主子,平日里这么高冷傲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趣了?他们一时之间,竟是无所适从。

但好歹几个人也不是一般人,很快便接受了自己主子的“新身份”。既然主子一直隐瞒着世人,那么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他们也不会多问。

只要他们知道,主子一直都是主子,从来没有变过,那就足够了。况且,主子对他们一直都很好,不是吗?

想通了这一层,几个人也释然了。

苏晚卿看误会解除了,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自然知道,一开始修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自己的属下,对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心的。应该来说,他并没有失望,她也没有失望。易昭几个人,是真的拿自己当真心朋友。为了她,他们不惜跟自己的主子作对,这样子,难道还不够吗?

对于苏晚卿来说,这已经让自己很感动了。同时,她也很感激裴修,因为她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最终还是为了自己。

在捅破了这层所谓的白纸后,几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易昭已经开始调侃苏晚卿了。

“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约呢?”

夙夜,不,应该说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向了相同的东西。

他们同时转过头来,冲着四个人相视一笑道:“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便会成亲了。”

几个人虽然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甚了解,但关于苏晚卿还有六皇子裴修的传闻,他们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只是没想到,苏晚卿让他们惊艳就算了,自己的主子,身份也如此的耐人寻味。

但是想想自己的主子身份如此不凡,他们也应该为他感到骄傲才是。

几个人打闹了一番,门轻轻的响了起来。

裴修没有开门,只是问了一句:“何事?”

门口传来一个毕恭毕敬的声音道:“主子,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首先有表情的反而是小决。

他有些懊恼又有些沮丧的看着苏晚卿道:“头,看来我的『药』粉威力还不够,我得再去研究一下。”

苏晚卿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小决总是像个小孩子一般,对于毒物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着。与此同时的,他又深受那些毒物的喜爱,她跟他接触后才发现,他身边养的“小动物”真的很多,有时候连看惯了大场面的她,都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的。

一旁的楚炎看到小决这般,赶紧安慰道:“小决,这不是你的问题,肯定是楚哥哥用的量太少了,所以他们才会醒得如此快。”

小决摇了摇小脑袋,一脸严肃的说道:“归根到底,还是『药』的威力不足,否则,楚哥哥你撒一点点,足够那些人昏『迷』一整天了。”

楚炎:“……”好吧,他不该跟一个爱毒狂魔争辩这些,他应该自觉的退下才是。

易昭开口打断道:“好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既然有人已经醒了,我们不妨去‘探望’一下,你们说呢?”

看到易昭眼里恶作剧般的神情,楚炎几个人忍不住在心里默哀,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虽然他们几个人中,易昭看起来是最温文儒雅,也最没有攻击力的那个人。但事实上,他们都很清楚,他们之中实力最强,手段也最多,头脑也最好的,便是易昭。

就连他们,平时也是不敢轻易招惹的。越是整天笑眯眯的人,发起火来,反而是最可怕的。

所以他们此时,只能在心中悼念,那个醒过来的人,但愿他不会死的太惨。

苏晚卿站了起来,裴修已经走过去,自觉的揽过了她的纤腰。平淡无奇的举动,对于彼此来说都很熟悉,但对于易昭几个人,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自己的主子,居然和自己的头,一直都有一腿。而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让他们情何以堪?

不过今日主子选择在大家面前公布自己的身份,易昭他们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安慰的。要知道,主子他老爹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他的属下。对他们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的了。

几个人移步到旁边的房间,那看守的黑衣人看到夙夜,微微低下头,冲他行了个礼,尔后打开了房门。

房门中亮着灯,蒙面大汉的面罩已经被摘下,一张平淡无奇的大脸,此刻他双目紧闭,胸膛起起伏伏,正在呼呼大睡。

而旁边的军师,正在恶狠狠的瞪着他们,若不是双手双脚都被结实的天蚕丝绑了起来,只怕是他早就冲了过来,对他们出手了。

军师当然想如此,但他此刻被绑的如此的紧,还打了死结,几乎是『插』翅难飞。他的手脚都被束缚了,即便身上有再多的暗器和毒『药』,他也使不出来。

楚炎看着军师的神情,顿时就不高兴了。他走过去,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不满的说道:“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珠子给挖下来!到了这个田地,还敢这么趾高气昂,真是不知所谓!”

军师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中响起,显得那么突兀和诡异。

“你们抓了我,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晚卿看着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下了他的斗笠,淡淡的说道:“我苏晚卿倒是要看看,我们会有什么下场。”

摘下斗笠后,大家都愣了愣,面前的男人,脸上纵横交错,到处都是伤痕和结的疤,看起来如此的触目惊心,还有些渗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恐吓

“你——”

面前的黑暗忽然消失,军师根本无所适从,刺激的亮光一时间让他的眼睛难以睁开。

待军师适应之后,他的眼里冒着熊熊怒火,像一只随时要冲上去撕咬自己猎物的猎豹一般,恶狠狠的盯着苏晚卿,仿佛要将她瞪出一个窟窿来。

自己的容貌一直都是军师心中一个不能消失的疤痕,也是他心中永恒的一个痛处。如今,这个疤痕被苏晚卿硬生生撕裂开,暴『露』在大众之下,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恐怕苏晚卿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可惜,军师如今并不能拿她如何。

苏晚卿对于军师杀人般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无所适从,她只是淡定的看着军师狰狞的面孔,眼里带着一丝探究。

军师脸上的疤痕,除了一道道的划在脸上之外,有的地方还渗着淡青『色』的『液』体,像是一个个脓包一般,长在他的脸上,偏生他的五官也长得很是奇怪,眼睛一大一小,鼻子也非常的塌陷,嘴巴也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歪着。

配上军师的表情,看起来既狰狞,又恶心。

旁边的楚炎在看到军师的脸的时候,夸张的大叫了一声,往后急速的退了几步,随后捂住嘴巴道:“这是人的脸吗?怎么可以长得这么恶心?”

军师听到这句话,原本就处在暴走边缘的精神状态,如今更是要抓狂了。他大吼了一声,嘶哑难听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尔后他开始拼命的挣脱,想要将绳子给弄断。

但苏晚卿他们早就已经做好应对的决策了,易昭所发明的天蚕丝,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挣脱的。即便是面对会武之人,也无法解脱。

军师挣脱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束缚得越来越紧,绳子几乎勒进他的肉中,让他疼得皱起了眉头。

军师终于意识到不对,他停了下来,瞪着苏晚卿,声音沙哑的说道:“你们给我绑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易昭淡淡的开口道:“这是易某发明的天蚕丝,易某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挣不开’,任何想挣脱他的人,都只会被束缚得越来越紧。如果你不怕这天蚕丝陷进你的肉里面,你最好继续保持挣扎。”

旁边的楚炎听到易昭给这天蚕丝起了一个这么恶趣味的名字,忍不住搓了搓肩膀,暗暗告诉自己,没事还是少去招惹易昭的好。

虽然小决也整日发明一些奇奇怪怪的毒物,但他的毒『药』基本上都是给大伙儿使的,他们也知道不会随便去碰小决的那些个『药』粉。

但是易昭发明的东西,不仅奇奇怪怪,有时候发明了什么,他们都一无所知。经常在即将碰到问题的时候,易昭才会告诉他们,他的东西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但往往这样隐藏自己的人,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楚炎只能无比的庆幸,易昭是他的好哥们儿,而不是他的敌人。

否则,他的下场,就会像今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军师一般了。

军师听了易昭的话,根本不相信,他不信邪的扯出一个冷笑道:“越勒越紧的绳子?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我才不相信。不过是些故弄虚玄的把戏罢了,根本骗不了我!”

他说着,又开始继续挣扎,但天蚕丝却并不像他想象的一般,会慢慢的变松,反而越来越紧。军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勒得生疼,而且,还有越来越疼的趋势。

易昭在旁边镇定自若的看着气喘吁吁停下来的军师,好心的说道:“都叫你不要挣扎了,你偏生不信。易某从来不骗人,你又何必这样对待自己呢?”

军师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他不过是来一趟天离国办点事情,顺手下点毒,帮赫连木报一个仇,怎么就摊上这么多破事?

而且,他怎么会遇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他们一个都不正常!军师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非常格格不入了,但在这个世界上,比他奇葩的人,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如今,他不就碰到了吗?

军师终于聪明的选择了放弃挣扎,他就这样坐在床上,瞪着一双难看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嘶哑的问道:“你们要如何,才肯放了我?”

苏晚卿看着他,忽然说道:“你都知道些什么?说出来,听听看。”

军师看着苏晚卿,忽而冷笑了一声,往床边挪了挪,选择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随后说道:“上次给你下『药』,你没死,看来你真是福大命大。下一次,若你落入了我的手中,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旁边的夙夜,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向前一步,抓住军师的一只手,狠狠地一扭。“咔嚓——”军师的骨头顿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他顿时哀嚎了一声,脸『色』也变得惨白。

夙夜收回了手,看着军师的手耷拉在那里,明显是骨折了。他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条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尔后才开口道:“在别人的地盘,你也敢如此嚣张,是谁教你的?而且,落到这般田地,还妄想伤害我的晚晚,简直是痴心妄想。你就不怕你说出这样的话,我立刻把你杀了吗?”

军师并不理会自己被掰骨折的手,他看着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忽而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杀了我,你们想知道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只有我才知道。所以,你们在不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对我如何的,我猜得可对?否则,我之前向这个女人下毒,照六皇子的『性』子,只怕是早就把我大卸八块了,毕竟,这女人可是你的未婚妻呢,是不是?”

夙夜对于军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置可否,早在当初他袭击晚晚的时候,自己便已经暴『露』了。不过如今,他已经落入他们的手里,他也不会担心这么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夙夜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如今他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便不会轻易的退缩。

旁边的苏晚卿在听到军师的话后,脸『色』也有些沉了下来。她知道,这个军师不过是一时着了道,才会落得如此地步,他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类。

他知道自己有利用价值,所以量他们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这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们的确现在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给他点颜『色』瞧瞧。

易昭向前了一步,冲小决喊道:“小决,拿你新研发的『药』丸出来。”

小决看了军师一眼,尔后甜甜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掏出来的,变戏法一般,手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盒子。

他看着易昭,撇了撇嘴说道:“我这可就一颗呀,还不知道什么效果呢,你可不要浪费。”

易昭拿着那颗『药』丸,慢慢的靠近军师,眼中带上了一丝笑容道:“给这位大名鼎鼎的军师吃,可一点儿也不会浪费呢。你不必担心,发生什么事情,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军师看着缓缓靠近自己的易昭,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他故作不慌不忙的说道:“你怎么敢将这些来历不明的『药』丸给我吃?若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可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苏晚卿淡淡的看着他,没有理,尔后开口道:“昭,喂他吃。”

易昭应了一声,也不管军师是什么表情,他掰开军师的嘴巴,毫不犹豫的将那『药』丸给塞了进去。军师甚至来不及挣扎,他咕噜一声,就将『药』丸给吞进去了。

军师只感觉自己的胃立刻开始火辣辣的燃烧,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偏生小决还在旁边笑眯眯的问道:“感觉效果怎么样?够疼吗?”

军师的脸『色』都变了,他只觉得面前的娃娃脸一点也不可爱,他吐出来的话语,就像是恶魔一般残忍。

易昭在旁边拍了拍小决的肩膀,安抚道:“小决,别急,你要耐心一点儿,『药』效发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小决点点头,尔后期待的看着军师。仿佛这只是一件再疏松平常不过的事情,被小决这样火辣辣的盯着,军师只觉得自己的胃似乎更难受了。

一阵又一阵的火烧的灼热感袭来,军师真想捂住自己的肚子,奈何他的手脚被绑得十分结实,他根本无法挣脱。

军师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的问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小决挠了挠脑袋,有些天真的说道:“这是我昨天综合了小鱼的口水还有小贝的粪便,加上一些『药』材做的,名字还没有想出来呢,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呢?”

军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还未开口,易昭已经在旁边贴心的回答道:“小鱼是小决饲养的毒蜘蛛,小贝是一条冰寒大蟒蛇。”

军师:“……”他的胃上下翻滚,几欲想吐。蜘蛛的口水就算了,他居然吃了蟒蛇的粪便?!而且,为什么毒蜘蛛要叫小鱼?他已经不想吐槽了。

过了一会儿,军师已经奄奄一息了。

苏晚卿看着他,拍了拍手道:“好了,可以开始审问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突变

军师微微睁开有些昏沉的双眼,看着面前几个面带笑容的绝『色』容颜,只觉得他们的笑容就像恶魔一般,让人从心底里燃起一股寒气。

军师自问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像他们这般直接粗暴的,还真没有。

但是,军师也并非是如此容易屈服的人。

他咧开嘴巴,扯出一个难看的冷笑道:“你们有本事便杀了我,如今这般对我,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的。”

苏晚卿挑了挑眉,看着他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死?”

军师:“……”谁想死啊摔!

但是他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再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了,那颗不知道有什么效用的毒『药』,已经在他的体内发酵,让他十分的难受,甚至连呼吸似乎都有一些困难。

在军师知道『药』丸的成分之后,他便已经想要将它吐出来了,即便是他这样的人,都被恶心到了。但是事已至此,他想做什么,也没用。

旁边的易昭看着军师,开口道:“没想到你这人还挺硬气啊,都死到临头了,什么都不愿意说。难道那些事情,真的比得上你的『性』命重要?”

军师缓缓扭头头颅,看向易昭,他冷哼了一声道:“你不必讲这些话来激我,我所守护的秘密,自然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若我将秘密告诉了你,我也活不长。那么我何必要告诉你们呢?你们只会得到我的尸体罢了。”

小决看着一脸正义凛然的军师,忽然扯了扯苏晚卿的衣袖。

苏晚卿扭过头去看他。

小决指了指军师,咬着嘴唇道:“苏姐姐,如果这个男人没用了,可不可以把他给我用来试『药』?我最近新研制了很多毒『药』,正愁没人帮我试呢。”

军师的神『色』顿时僵住了。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小决又继续道:“虽然他丑是丑了点,但是起码能用,到时候小决拿块『毛』巾把他的脸遮住就行。”

小决说得一脸认真,旁边的楚炎早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了。平日里小决是最乖巧的那个孩子,没想到现在说起话来居然也这么损,真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楚炎瞄了一眼苏晚卿,默默地在心里下了定论:看来是小决跟在头身边跟久了,否则也不会变成这样。看来头还是比较危险的,他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谁也不能得罪。

军师在听完小决说的话后,一口血又气得快要喷出来了,他怒火攻心的说道:“你这般残忍,究竟还有没有把别人当人看?”

小决没想到军师居然还敢这么说他,一时之间有点愣住了,站在原地没有接话。

一旁的苏晚卿却淡淡的开口道:“像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军师冷冷的看着苏晚卿,半晌,他『露』出了一个有些阴森的笑容道:“我这样的人怎么了?这天下,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故作高尚的人,才会逐渐走向毁灭!”

说完后,他又环视在场的几个人,耻笑道:“你们等着吧,你们以为自己所探寻的真相,就一定是正确的吗?等真相揭开的那一天,你们就知道,自己究竟错的有多离谱!这个天下,多得是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少自以为是了,等那一天的到来,你们到时候后悔也没有用!”

裴修看着面前忽然有些疯狂和激动的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的挡在了苏晚卿的面前。

他看着军师,淡声道:“你凭什么这么自信,说出这些话来呢?你根本毫无根据。”

军师仰天大笑了几声,难听的笑声让在场的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就连旁边昏『迷』许久的蒙面大汉,都微微动了动。

军师笑了半晌才停下来,他浑浊而冷酷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开口说道:“我有什么根据,你们这些人根本不需要知道。你们不过是皇帝的走狗罢了,根本不会理解我们这些人!我们也不需要你们的理解,等着吧,你们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任何一个字的!”

军师的眼里带着疯狂和毁灭,苏晚卿眯着眼睛看着他的神情。

苏晚卿前世作为一个佣兵,审问过形形『色』『色』的人,她早就学会了一套自己的方法,能够通过一个人的神情查探到他的内心。

眼下这个军师,原本分明是有些怕死的,但是如今却忽然转变了态度,宁死不屈。看他的神『色』,苏晚卿就知道,看来今日他们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就算继续拿生死来『逼』迫他,军师也不会说出任何一个字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间转变了自己的态度?是他们的话语,刺激到了他吗?

即便聪慧如苏晚卿,此刻也找不到苗头了。

任凭楚炎在旁边如何说话,军师都紧闭着双眼,看也不看在场的几个人,他犹自闭目养神,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让一旁的楚炎气得牙痒痒。

要不是易昭理智的拦住了他,只怕是他早就提刀上前,将军师大卸八块了!

这个军师,如此的不知好歹,真是可气!

苏晚卿看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她皱了皱眉,对着易昭等人使了个眼『色』,易昭等人顿时心领神会,不再纠结于此,直起身来,跟着苏晚卿和裴修离开了房间。

裴修的暗卫还守在门口,在看到他们出来后,立刻支起了身子,行了个礼。

裴修冲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接下来这几天,你务必看好他们,一只苍蝇也不要飞进去!”

暗卫恭敬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答应道:“主子您放心吧,在下一定会日夜不息的守在这里的!”

裴修点了点头,搂着苏晚卿的纤腰,往旁边的房间去了。

几个人在原本的位置坐下,苏晚卿刚刚坐下来,楚炎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头,你怎么就出来啦?我们不审问那个劳什子军师啦?”

苏晚卿接过裴修递过来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而后道:“看他那副样子,我们也审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所以也不必待在那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楚炎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吗?那个军师的态度,真是让人瞧着生气!我都想砍他两刀了,气死我了!”

楚炎的脾气本就比较暴躁,这会儿被军师这般挑衅,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

苏晚卿看着一脸不开心的楚炎,笑了笑,安抚道:“别着急,先晾他几日,这军师的态度转变的太过突然,我也琢磨不来他究竟在想什么。等过些日子,再去看看吧。总之,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你就放心吧,到时候让你撒撒气。”

楚炎听了苏晚卿的话,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否则,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军师这般傲气,他却什么也不能做,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裴修在旁边默默地为苏晚卿添着茶水,并没有说话。这些事情,让晚晚决定便可以了,他需要做的,只是在晚晚需要他的时候,为她保驾护航,这就足够了。

苏晚卿虽然这般安慰了楚炎,但她现在心底其实也有些没底。军师的态度转变的太奇怪了,她到现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呢。

明明自己都被抓了,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呢?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值得他用生命去守护。

如果要到这个地步,那背后这个秘密,只怕是会牵扯到很多的东西。

苏晚卿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来。

一股温暖的触感从苏晚卿的手心传了过来,她微微偏过头,看向裴修。

裴修温柔的抓紧了她的手指,轻声的说道:“别担心,一切事情都会有办法解决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背后都有我呢,别担心。”

苏晚卿看着裴修温和的眸子,原本有些焦躁的心也渐渐地安定下来。是了,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她现在掌握的东西远远不够,根本不足以揭开背后的谜题。

处理这些事情,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她眼下就算想的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多收集一些线索,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况且,那军师问不出话来,不是还有一个蒙面大汉吗?那大汉与军师也是认识的,要问出一点线索,应该是不难的。

苏晚卿冲裴修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旁边的易昭等人看自己的主子和自己的头这般恩爱,都『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他们刚说几句话,门忽然被有些急促的敲打。

裴修皱了皱眉,开口道:“进来。”

门被打开了,那个暗卫脸『色』有些焦急的说道:“主子,那个蒙面大汉死了!”

“什么——”苏晚卿几个人的神『色』顿时变了。

他们起身冲向隔壁的房间,果然,那蒙面大汉方才还有呼吸,如今胸膛已经毫无起伏,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死去不久。

苏晚卿不顾一切,抓着那军师,冷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军师睁开眼睛,『露』出了一个丑陋的笑容道:“我说过,真相,谁也无法挖掘,你们不要挣扎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波未平

“你——”苏晚卿看着军师一脸得意你无可奈我何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语塞。

刚刚出现的希望,如今转眼间变成这样,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就像是一个盲人的面前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丝光明,而后转眼间又消失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苏晚卿非常的不爽。

但是眼下,人已经死了,饶是苏晚卿再厉害,也没办法让死人复活。

一旁的楚炎看着军师欠揍丑陋的笑脸,方才刚刚消下去一些的火气,顿时又“蹭蹭蹭”的冒上来了。

他上前几步,狠狠地踢了几脚军师,估计是加上了内力,那军师顿时吐了好几口血。他咧着嘴吐了几口血,冷冷的看着楚炎,半晌才说道:“今日这般对我,若我此次没死,他日必定不会放过你。”

楚炎更气了,他又狠狠的踢了军师几脚,肚子都快要气炸了。他如今这般模样,居然还敢如此不怕死的挑衅自己,真当他不敢杀了他是吗?

苏晚卿明白楚炎的心情,她眼下也觉得很心烦,但事已至此,即便如此也没用。

旁边的易昭看了一眼苏晚卿,而后站出来拦住了楚炎,轻声的说道:“算了,人已死,这样也没什么用。你越生气,他不过是越得意罢了。”

军师看了一眼易昭,冷笑了一声,扭过了头。

易昭也不恼,只是淡声说道:“你敢如此这般,不过是因为你背后有仰仗罢了。等哪一天,你的仰仗没了,你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一团烂泥。”

军师听后,脸『色』有些微变,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恢复了神『色』,笑着说道:“无事,我的主人永远不会抛弃我,你以为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不,主人是那么的仁慈,就像一道光一样,一直照耀着我们。若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说着说着,军师的脸上居然有一种虔诚的神『色』,这种充满了信仰的目光,让军师原本丑陋无比的脸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光辉,竟让人觉得他的容貌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了。

但苏晚卿却对军师这种表情非常的不舒服,军师这种神情,让苏晚卿联想到现代那种『迷』信的思想。一个人无论对错,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人,甚至将那个人誉为神明一般。这样的感觉,难道不觉得很病态吗?这跟被xi nǎo了,没有丝毫的区别。

但这种信仰最可怕之处在于,无论你信仰的人,让你去做什么事情,即便伤天害理,你也不觉得有丝毫的问题。若有无数这样想法的人,那么这个社会,便会岌岌可危。

苏晚卿想到这里,忽然感觉有些凝重。不知道像军师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少。如果说他信仰的那个人,手下还有非常多像军师那样的人,那么这个世界,就很危险了。

她试探『性』的开口道:“那个照耀着你的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军师听到苏晚卿一问,一开始挺开心的回答道:“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刚说了几个字,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闭上了嘴巴,恢复了原本不可一世的神『色』。

他看着苏晚卿,冷冷的笑道:“想从我嘴里探知任何关于我主人的消息?不可能!你们这些人,根本不配知道主人的事情和他的行踪。”

苏晚卿没想到军师这么快恢复正常,但联想到他所做的事情,他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也就释怀了。她也没奢望能问出什么东西,但起码现在她知道,军师的头上,还有一个厉害的角『色』。

而且这个角『色』,还不简单。

能够让一个如此强大而又残忍的男人,『露』出这般崇拜和敬仰的神情,已经足以看出,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有多厉害了。

但眼下,苏晚卿也没有更多的线索,若那个人真的出现了,不知道这个天下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

但苏晚卿能预感到,这个天下,怕是不会太平了。

苏晚卿看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看军师又犹自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她索『性』开口道:“走吧。”她指了指蒙面大汉道:“把他扛出去。”

裴修的手下立刻应了一声,上前便要直接伸手去抬蒙面大汉的尸体。

小决在旁边看着,忽然开口道:“别碰他!”

这一吼,那暗卫顿时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小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喊住自己。

苏晚卿看小决的神『色』不对,立刻开口道:“怎么了小决,是不是这个尸体有什么不对?”

小决点了点头,指着蒙面大汉道:“他的皮肤上有白『色』的粉末,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怕这是一种毒素。若你碰了他,后果也许不堪设想。”

暗卫听了小决的话,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蒙面大汉,果然发现他的皮肤上沾着一层细细的粉末,若不仔细观看,根本不会注意。更可怕的是,他有很大一片皮肤都细细的撒着那些粉末,一看便知道,必定是有人故意这般做的。

暗卫想到这里,不禁起了一身冷汗。若自己方才直接去搬蒙面大汉,他的手只怕是此刻就已经废掉了。

苏晚卿扭头看了一眼军师,正好捕捉到他脸上有些惋惜的神情。很明显,军师对于他们发现了蒙面大汉身上撒的毒粉感到十分的遗憾。

苏晚卿微微皱紧了眉头,这个军师,看来随时都不能放松大意。就算他被绑着,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就像这蒙面大汉一般,就连他是怎么死的,他们都还不清楚。现在这个尸体上沾满了毒粉,他们也不能轻易碰触,这下毒之人,果然是好狠的心肠!

按理来说,军师必定是下不了毒的了,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得死紧。苏晚卿对于易昭创造出来的天蚕丝,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么,弄死蒙面大汉的,必定另有其人。至于是谁,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在隔壁的房间,一声不响的,将一个大汉给毒死,他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但是苏晚卿有些想不通,既然那人弄死了蒙面大汉,应该跟军师是一伙的,毕竟军师还好好地,而且他还如此得意。

那么,那个人为何不直接将军师救走呢?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苏晚卿只觉得,背后的东西如同一团『乱』麻一般,一层一层的缠绕在一起,让她没有丝毫的头绪。这种感觉,真让人郁闷。

苏晚卿吩咐那暗卫带上手套,将蒙面大汉的尸体给带走了。

在临出门之前,苏晚卿再次看了一眼闭着眼的军师,他似乎有所感应一般,睁开了眼睛,对着苏晚卿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苏晚卿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出了门后,苏晚卿冷声说道:“冰,昭,将你们手下的人调一些过来,严加看管这里!我不允许有任何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出现。”

易昭和若冰也了解到此次事情的严重『性』,恐怕牵扯的东西并不少。他们看着苏晚卿,认真的点了点头。

几个人在原来的房间中也待不下去了,原本以为很容易解决的事情,却冒出了这么多问题。这个军师简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怎么刺激都不开口,也不怕死。

面对不怕死的人,苏晚卿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宁愿死,都不愿意暴『露』背后的力量,可想而知,那股力量,究竟有多神秘了。

苏晚卿有些心烦的挠了挠眉心,旁边的裴修看着苏晚卿这般,有些心疼的为她按摩着太阳『穴』。

太阳『穴』传来暖暖的温度,苏晚卿微微眯起了眼,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来。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还有修在她的身边呢,加上若冰他们,她不必担心太多。桥到船头自然直,不是吗?

苏晚卿和易昭他们没再说什么,很快便散去了。易昭他们都要去查一查这些事情,他们想不明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眼下可不是轻松谈话的时候。

要想找出军师背后的那股力量,他们还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才行。

裴修拉着苏晚卿的小手,将她带了出去。

用裴修的话来说,这几日苏晚卿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了,不如出去散一散心,放松一下心情。

苏晚卿知道裴修一直都如此贴心,他这般做,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因此她欣然接受了裴修提议的要带她去游湖的打算。

两个人走到了湖边,此刻已经是深秋,落叶纷纷。放眼望去,除了绿油油的湖水,已经没有多少片叶子还带着鲜嫩的颜『色』了。

寒风习习,吹动着苏晚卿脸颊边的秀发。

裴修轻柔的将苏晚卿的头发捋到耳边,温柔的看着她。

苏晚卿回过头来,对上了裴修的眼神,她的眼神也渐渐温柔下来。

裴修低下头,轻轻的吻住了苏晚卿的樱唇。

苏晚卿闭上了眼睛,时间仿佛就停在了这个美好的时刻。

但很快,这个宁静美好就被打破了。

一个穿着浅黑『色』衣裳的黑衣人凭空出现在二人面前,苏晚卿神『色』一凛,刚想出手。

一旁的裴修阻止了她,解释道:“这是父皇身边的暗卫。”

他看向那个暗卫,轻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暗卫行了个礼,看了一眼苏晚卿,然后神『色』有些焦急的说道:“六皇子,六皇子妃,你们还是快些回宫里吧,皇上到处在找你们,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

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看到了『迷』『惑』不解。若没什么重大的事情,只怕是裴天宇也不会出动暗卫。

裴修当机立断的点头道:“好,现在我们就启程回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波又起

裴修和苏晚卿所在的湖边恰巧离皇宫并不远,两个人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儿女长情了,赶紧就往皇宫的方向赶。

两个人离得近,脚程又快,很快就到达了皇宫。

御书房中,裴天宇阴沉着一张俊脸,看着手中的文件。他看了半天,但心思似乎并不在那叠文件上,看了一会儿,他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文件摔到了一边。

竹简被甩开,力道大得打到了桌旁翠绿『色』的翡翠玉杯。翡翠玉杯倒向一旁,杯中清澈的茶水缓缓地渗了出来,染湿了桌上金黄的桌布。顺着圆滑的桌子,翡翠玉杯慢慢向前滚动,最终到达了桌子边缘,“啪”的一声,翡翠玉杯像是突然失去了支点,跌落在地上,成了一片没有价值的碎片。

裴天宇对于那个价值连城的翡翠玉杯看也不看一眼,杯子跌落的声音让他更是心烦。想到方才自己收到的消息,他的眉头又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偏生在这个时候,小六又不在宫中。除了小六,裴天宇并不想找其他的皇子。小二虽然也可以找他商量,但他最近刚刚成亲,毕竟办了喜事,现在这档子破事,牵扯的事情太多,还是别让他知道为好。

裴天宇毫无办法,问了一圈都不知道小六去哪里了。对于裴修外出,裴天宇多少是有些欣慰的,以前的几年,他总是一直呆在自己的寝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儿都不去,显得太过孤立了。

如今他能够踏出宫门,到外面的世界去,从一个普通的父亲的角度出发,裴天宇自然是高兴的。而他也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来源于苏晚卿。

正是因为苏晚卿的出现,裴修才会做出这样的改变。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说,裴天宇对于苏晚卿,除了喜爱之外,其中还蕴含着一丝感激。

他知道小六此刻必定是和苏丫头待在一起,虽然他很不想打扰两个人,毕竟离两个人的婚事,也不算远了,年轻人,自然是希望多一些时间独处。

但如今,宫中出了大事,除了小六,裴天宇也想不出其他的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了。他不得不紧急的出动自己的暗卫,四处去寻找小六的下落。

有什么事情,也只能等小六回来再说了,他如今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这边裴天宇正在苦恼着,门口便已经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一个太监喊道:“参见六皇子,苏小姐。”

裴天宇听到太监的声音,眼睛顿时一亮,门一打开,刚刚出现裴修和苏晚卿的身影后,裴天宇已经一边招手一边开口道:“小六,苏丫头,你们快些过来。出大事儿了!”

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看到御书房中除了裴天宇并无他人,旁边还倒着一只破碎的翡翠玉杯。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的遇到难题了。

苏晚卿隐约还记得,上次她进宫去找裴修的时候,裴天宇还跟她说过,这个翡翠玉杯是一位西域的客人送的,他甚是喜爱呢。

但是如今这个皇上喜爱的杯子,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地上,变成了一块块的碎片。皇上却连看也不看一眼,足以看出,他碰到了不简单的事情。

裴修牵着苏晚卿的手,走到裴天宇的面前,微微行了个礼,尔后问道:“父皇,您急着召唤儿臣,可是有什么要事?”

裴天宇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抬起头看向两个人,紧皱着眉头道:“今日,我接到下面的消息,在城南的方向,靠近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渔村旁边,发现了两具女子的尸体。”

还未等裴修发问,裴天宇又继续说道:“这两具女子的尸体保存完好,并未受到什么损坏,但她们却完全死透了,死因不明。”

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诧异。

两个尸体毫无损伤,却又已经死去。

苏晚卿开口问道:“难道,是中毒?”

裴天宇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随后说道:“是不是中毒,目前还不好说,这两个女子的尸体,我们根本无法得知,她们究竟是何人,来自何方。”

裴修开口道:“根据面部特征,在全国进行搜索,难道也寻不到么?”

裴天宇苦着一张脸,尔后开口道:“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两个无名的女子,她们的脸……都没了。光是一具身体,全国上下相同曲线的女子这么多,是断然找不出来的。”

“脸没了?”裴修和苏晚卿有些惊讶地开口道。

裴天宇神『色』有些沉重的点点头。

苏晚卿沉默了半晌,尔后开口道:“皇上的意思是,那两个女子的容貌,被毁了?”

裴天宇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的说道:“不是毁容了,就是整张脸都没了。包括眼睛、鼻子、嘴巴,就像是一张面孔,被活生生撕下来了一般,什么也都不见了……”

裴修和苏晚卿顿时愣住了。

毁容已经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了,整张脸都没了,是一种怎样的概念?

按照裴天宇的意思,只怕是这两位女子的脸皮被硬生生的撕扯下来了,而且,五官,只怕是也被挖走了。

但若是这般说的话,那两位女子的身上毫无伤痕,她们的死因……

苏晚卿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那两位女子,身上还有血『液』么?”

裴天宇没料到苏晚卿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正常来说,若是女子听说这种事情,只怕是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哪里还会思考别的事情。

但面前的毕竟是苏丫头,裴天宇看苏晚卿的神情并无太大的变化,心中的满意度又提高了许多。果然是他儿子看中的人,就是跟寻常的普通女子不一样!

裴天宇想了想,老实的回答道:“这个我倒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需要到那里去查看才可以。这两具女子的尸体出现得太过蹊跷,而且她们的容貌实在是……太过残破,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我害怕会在京城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裴天宇在裴修和苏晚卿的面前,从来不自称“朕”,这也表明了他对二人究竟有多重视了。

苏晚卿点了点头,她自然明白裴天宇的意思。两具无名女尸,本来就已经足以引起大家的关注了,若让他们知道,那两位女子的脸都没了,严重一些,只怕是天下都会出现混『乱』的情况。裴天宇作为一国之君,自然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一旁不吭声的裴修开口道:“所以父皇的意思是,让儿臣去彻查此事?”

裴天宇点了点头,看着裴修,又看看苏晚卿道:“你做事稳重,苏丫头又这般聪明,你们联合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的,我丝毫不怀疑你们的能力。最近朝中的事情又比较多,我根本脱不开身。眼下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找你们,也真不知道找谁了……”

苏晚卿第一次看到裴天宇『露』出这般疲惫的神『色』,她看着裴天宇黝黑的头发,从中看见了点点的白『色』。她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一国之君,即便看起来再强大,终究,人都是会老的啊。

裴修看着裴天宇的神『色』,眼中划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半晌,他轻声道:“父皇,此事便交给我与晚晚吧,朝中的事情,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有的时候,不想那么多,反而比较好。听说最近您总是咳嗽,您……注意身体。”

裴天宇看着裴修,他许久没有这般关切的说出这样的话语了,似乎从他成年以来,他便没有好好的亲近过自己了。如今被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这般关怀,裴天宇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一丝热热的。

他低下头,点了点头,过几秒后才抬起头来笑道:“好,父皇知道了,父皇会照顾好自己的。小六和苏丫头也是,趁着年轻,要多照顾好自己。不要像父皇一样,等年纪大了才知道错,如今落得一身的病根子,难好喽。”

苏晚卿看着裴天宇的笑容,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有些酸酸的。虽然她跟裴天宇的接触并不算多,因为裴修母妃的事情,她曾经还一度有些瞧不起这个男人。

但是如今她才发现,裴天宇在裴修和她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普通的父亲罢了。苏晚卿毕竟不是皇帝,她并不能明白,作为一个皇帝,究竟背负着多大的责任。

但是如今,看着裴天宇这般,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每个人生而在世,总有迫不得已的时候,而作为一个皇帝,是最迫不得已的。即便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但内里的事情,又有谁懂呢?

皇上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最疼爱的儿子又在最辉煌的时候受了伤隐去。苏晚卿忽然不能想象,在那一段孤独而悲伤的时光中,面前这个男人,究竟是带着一种怎样的心态,面对着一切,依然承担着自己所有的责任,默默地挨过去的。

苏晚卿知道,那一定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至少对她来说是如此。

就在这一刻,苏晚卿对于裴天宇,肃然起敬。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渔村

裴天宇尚且不知道,自己一个无意之间的举动,居然让苏晚卿对自己刮目相看。

若他知道了,只怕是会觉得很好笑吧。

一个小小的丫头,脑子里想这么多东西,她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

裴修看着自己的父皇裴天宇的模样,心中一时之间也有些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也是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似乎也跟普通的父亲没什么两样,即便再强大,身份再高贵,终究会慢慢的老去。

而这种老去的速度,即便一个人再强悍,也是无法避免的。

他的父皇,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征战四方的勇士。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便总是听说,父皇在外边又打了胜战,或者又获得了一个领地。年轻的父皇,总是爱拼爱赢,什么事情都不愿意服输。为了赢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他也从未放弃努力,拼命的抓住一切机会。

在所有的皇子中,他的父皇即便不是最聪明、最突出的那一个,他肯定也是其中最努力、最刻苦的一个。从很小的时候,他便听说了以前自己的父皇作为一个皇子时的丰功伟绩。

裴天宇从小便有着自己独立的思考和目标,他想要做什么事情,便会努力去达成。即使这个过程再艰苦,但他一旦确立了自己的目标,便不可能轻易地放弃。

正是这一股子精神和拼劲,使得年轻的裴天宇在众多的皇子之中脱颖而出,成功的赢得了自己父皇的注意和赞赏。

在皇宫中,皇子这么多,要想要出人头地,本来就要付出比常人多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若想要赢得那个位子,这就意味着裴天宇需要发挥更多的发展空间,找到适合自己的路,才能够顺利的在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很多人都说,成功的坐上那个位子,本来就需要许多的血肉堆砌而成。但对于裴天宇来说,最重要的,终究还是一个人自己的能力。否则,光靠杀戮,是永远都无法服众的。因此在天离国逐渐从战『乱』走向稳定时,裴天宇首先选择做的,便是与周边的国家结为联盟,互通有无,共同发展。唯有双赢,才是一个国家长期存在下去并继续繁荣昌盛的重要方法。

而对于裴修来说,在他很小的时候,经常陪在自己身边的,其实更多的是自己的母妃。他在外面听说了很多自己父皇的丰功伟绩,小小年纪的他,其实一直都以自己的父皇为荣。

在裴修很小的时候,他也下过这样的决心,自己以后也要变成像父皇那样强大的人。但父皇实在是太过忙碌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能够陪在母妃和自己的身边。

偶尔有时间,他也只是跟母妃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很少很少,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裴修的母妃也跟自己解释过,自己的父皇,不比那些普通父亲,他的身上背负的责任,比那些男人要重许多倍。

他背负着不仅仅是一个家庭,更是一个国家,是全部老百姓的未来,是天离国的未来。

小小的裴修虽然有些懵懂,但他对于父皇经常不出现,母妃偶尔『露』出落寂的神『色』,裴修依然感到有些不快活。

直到成年之后,自己失去了母妃,裴修拼了命的证明自己,终于还是成为了天离国最年轻的战神。其实,裴修这般做,不仅仅是为了证明给天离国的老百姓看,更是想要证明给自己的父皇看。

即使他从来都不愿意承认,但其实在裴修的心里,裴天宇依然占据着一个重要的地位。只是因为自己的母妃,裴修始终无法越过那一道坎。

母妃的死一日不解,他的心便一日难安。

裴天宇并不知道裴修的心里想了这么多,他此刻还在为自己的儿子关心自己而感到欣慰不已。他终究也到了一定的年纪,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虽然小六的腿脚不好,但在裴天宇的心中,他依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即便那些老家伙不同意,他也一定会立小六为太子的。只因为这个位子,除了小六,真的无人可以胜任了。

小六的『性』子,可以说是最像他年轻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服输,但又从来不愿意表现出来。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裴天宇看着裴修,他如今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又即将要成亲,裴天宇也不希望说太多这些事情,否则,自己的儿子只会反感罢了。

裴修和苏晚卿在离开皇宫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朝着裴天宇所指明的方向赶去。

听裴天宇说,那两个女子的尸体如今还在那个小渔村附近,他派了专门的人把守,同时也派了大夫过去,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慌『乱』,还是希望裴修他们尽快将这两个女子的身份找出来。

裴修和苏晚卿感到目的地时就发现,城南的这个小渔村,当真是偏僻。

破破烂烂的屋檐,随意扔在地上的破船,已经完全腐朽的独木桥等,都在告诉着世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经过了,用荒无人烟来形容,当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风轻轻的吹过,还刮起了地上的一阵阵灰尘,黄土飞扬,使前方的路都有些看不太真切。

裴修和苏晚卿来到裴天宇所说的地方,一个黑衣人立刻迎了上来,在看到裴修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和脚下的轮椅后,当即对他行礼,说道:“六皇子,您来了。”

在看到苏晚卿后,那个黑衣人愣了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冲着苏晚卿行了个礼,也恭敬了唤了一声:“六皇子妃。”

苏晚卿对于黑衣人的称呼也不介意,她和修也即将要成亲了,所以对于这些称呼,无论是早些晚些,都不重要。反正她本来就是未来的六皇子妃,现在,不过是提前行使了权利罢了。

裴修冲着黑衣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黄沙,微微皱了皱眉,尔后开口道:“这里的环境,一直都这么恶劣么?”

此刻裴修和苏晚卿处在小渔村中一个有些破旧的木屋中,但此地应该是被黑衣人打扫了一番,所以看起来还算干净。

黑衣人听到裴修说的话,点了点头,回应道:“回六皇子,城南这边的地界,是靠近西域那边的国土的,这里的土地与西域的土地有几分相似,因此风大的时候,这里总是黄沙遍地,吹得让人走路都看不清楚。以前在这里还住了一些村民,后来这些村民都陆陆续续搬走了。这附近的河流已经干涸了,也打不上什么鱼,这种土地也种不上什么粮食,所以久而久之,这里便无人了。”

黑衣人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裴修和苏晚卿听后,很快便了解到这里的情况了。

这么说来,这个小渔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彻底的荒废掉了。

这两个女子,必定不是特地来到这里的,毕竟这里什么也没有。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有人知道,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人经过,因此即便杀了人,抛尸在这里,在短时间内也不会被人发现。

裴修想了想,又问道:“那那两个女子的尸体,究竟是如何被人发现的?”

黑衣人愣了愣,赶紧回答道:“六皇子,是这样的,虽然这里平日里并没什么人烟,但是在小渔村几公里外,还有着一个母溪村,那里还住着少数靠种地为生的居民。母溪村的土地并非黄土地,但那里的人若要出村进城,通常都需要经过这个小渔村,才能够走到外面去。这两具女子的尸体,正是母溪村的村民发现的,他们报告给了当地的县令听,后面我们这边便得到了消息。”

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看来这边也并非完全荒无人烟,几公里外的母溪村,不正是一个去处么?

他们不相信,这背后之人会不知道这附近还有另外一个小村庄。若他明明知道,这个小村庄的人,迟早会经过这个小渔村,却还依然将那两具尸体抛弃在此处。

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那个幕后之人,根本就不怕这两具尸体被发现。相反,他还特地制造时机,使得这两具尸体在一个也许在他看来是恰当的时机,再被人发现,到时候,等这些事情传了出去,必定会在天离国中掀起一阵混『乱』。

那么,那个背后之人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杀了人,却还要送上门来,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苏晚卿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清楚。

最近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使得苏晚卿的思维都有些混『乱』了。她也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但现实总是防不胜防的让自己又陷入了难关中。

裴修握紧了苏晚卿的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眉心,在苏晚卿的眉心被『揉』平后,裴修开口道:“晚晚,我们去看看那两具尸体吧。”

苏晚卿想了想,点了点头,现在下定论一切都为时过早,还是先看看情况再下定论。说不定那两具尸体身上,还带着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那黑衣人听说裴修要看线索,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小渔村(2)

黑衣人欲言又止的说道:“六皇子,您要去看尸体?”

裴修看着黑衣人的神『色』,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不看线索,如何能够判断那两具尸体是怎么死的呢?”

那黑衣人咽了咽口水,说道:“六皇子您去看尸体可以,不过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看向一旁的苏晚卿,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六皇子妃,应该不会去这般脏污的地方吧?”

苏晚卿也奇怪的看着黑衣人,看着他眼里想说又不敢说的神『色』,她终于恍然大悟。敢情这个黑衣人是担心自己是一个女孩子,看到这些东西怕被吓到呀!

苏晚卿对于这个黑衣人的“担忧”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他所想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毕竟大部分的女孩子,在听到尸体这个词,本身就已经很害怕了,别说要去现场看尸体了。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少之又少的。

苏晚卿浅笑着开口道:“你们六皇子去了,我作为未来的六皇子妃,又怎么能不去呢?说出去,岂不是会被世人笑话?”

那黑衣人以为苏晚卿的意思是自己瞧不起她,赶紧摆摆手,有些慌『乱』的说道:“六皇子妃,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绝对没有瞧不起六皇子妃的意思。只是,那两具尸体的模样,着实有些惨,跟寻常的尸体差别很大。在下担心六皇子妃看到了,会感觉到不舒服……到时候,若六皇子妃有什么事情,六皇子一定会担心的。”

黑衣人说到后面,愈发觉得自己说得没错,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在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更何况是六皇子妃一个女子呢?黑衣人本身就是一个暗卫,自认见过的尸体也不算少了,但是这么奇怪而又残忍的尸体,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一旁的裴修看到黑衣人担心的神『色』,摆摆手道:“无事,此事便不用你担心了,我们家晚晚可不是那些寻常少女可以相比的,所以并不会发生你担忧的事情,你只管带我们进去便是了。”

那黑衣人皱着眉头,虽然隔着面纱看得并不太真切,但苏晚卿的的确确感觉到,这个黑衣人的确很担忧。

她对此不禁更好奇了,那两具尸体,真的有这么恐怖?连一个见惯了杀人场合的暗卫,都觉得可怕?若真的是如此,那她更要去看看了。

苏晚卿前世毕竟是个佣兵,何况她还是个佣兵之王,见过的尸体也不算少了,千奇百怪的尸体,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眼下,那个军师神秘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又搞出了这么多事情。苏晚卿甚至怀疑,这些是不是都是背后有人精心安排好的?若真的是这样,那背后的人的心思,可就太可怕了。

苏晚卿想到这里,冲着黑衣人开口道:“好了,时间不多了,快些带我们去看尸体吧。”

那黑衣人看六皇子和六皇子妃都如此坚持,他又不能不执行上级的命令。他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既然六皇子妃已经决定好了,那便跟在下来吧。”他看向六皇子,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修点了点头,牵住苏晚卿的小手,跟在黑衣人的身后,往前走去。

走在路上,苏晚卿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所走的路,灰尘有些多,路边长着几棵营养不良的树木,旁边还有些稀稀拉拉的小草衬托着这些树木,上面也是铺满了灰尘。

周围有几间低矮的屋子,有的屋檐由于是稻草铺成的,经历了风吹雨打,太阳暴晒,有些房顶已经塌了下来。房门也要掩不掩的半开着,上面挂着一些零星的稻草。

苏晚卿顺着这条路望过去,入眼的都是这样的房屋,荒凉而败落,让人看了便没有yu wàng继续走下去。

黑衣人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回头冲着裴修和苏晚卿解释道:“六皇子,六皇子妃,因为那两具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比较靠里,所以走过去需要一段距离,还望二位见谅。”

裴修点点头,示意黑衣人他们并没有关系。黑衣人看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这般好说话,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他虽是个暗卫,但毕竟是跟在裴天宇身边的,平时除了出任务,基本都呆在自己应该呆的地方,与这些皇宫贵族的接触,是少之又少的,更别说和皇子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了。

六皇子裴修的威名,在几年前他也是知道的,那时候,他还一度非常崇拜六皇子呢。但是没想到后来六皇子出了这档子事,他看着苏晚卿熟练地推着裴修所坐的轮椅,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果真是天妒英才,六皇子这几年这般颓废,想必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幸好,他碰上了六皇子妃,虽然这个六皇子妃之前的名声也不是那么好,甚至和二皇子有过婚约。但毕竟男未婚女未嫁,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这不,六皇子妃还不是和六皇子好上了?

苏晚卿并不知道黑衣人的脑子里想了那么多,她推着裴修刚刚避开了一块石头,迎面一阵狂风便刮了过来。

苏晚卿立刻眯起了眼睛,裹紧了头纱,看向前方,并顺手裹了裹裴修身上的薄毯子。在来这里之前,他们便已经知道,这个小渔村本就靠近西域边界,风沙特别的严重。从来的路上苏晚卿便已经察觉了,周边的树木小草都要死不活的,一朵花的影子都没有,甚至一个小生物都不曾见过,周围的房屋也都满是灰尘和黄沙堆积,看起来十分的苍凉。

因此他们做足了准备,裹好面巾,穿上防风的衣裳。否则,在这个地方,苏晚卿可以保证,若他们直立着不动,估计很快就会被黄沙掩盖,最起码在身上也会沾上厚厚的一层黄沙。

黑衣人正胡思『乱』想着,一阵风刮过来,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躲避,正好看到苏晚卿正在给裴修细心地裹毯子,随后,六皇子眼神温柔的看了一眼六皇子妃,六皇子妃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

黑衣人顿时愣住了,刮在脸上的风沙仿佛也没有感觉了。世人都说,六皇子和六皇子妃的感情好,之前他对此根本不以为然。世间的感情,哪有这么多情意绵长的说法,都是合适便继续走下去罢了。

但如今他看到六皇子和六皇子妃的举动,才忽然相信,原来世间,真的存在着那样的一种感情。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而这种彼此付出,让彼此感到更快乐,更幸福,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黑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抹了一把脸,待风沙稍稍平息一些后,他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走,但心境已经与方才来时不同。

苏晚卿继续推着裴修往前走,裴修抓着苏晚卿的衣袖,不愿意松手,像个小孩子一般。苏晚卿一开始还有些无奈的提醒他,他一直这样举着手,会很累的,但裴修怎么也不肯听。

若不是有个黑衣人在,裴修早就站起来,直接抱着自家晚晚,直接施展轻功往案发现场去了。

苏晚卿如今的轻功可谓是出神入化了,自从之前她说要学武功,两个人又明白了彼此的身份之后,裴修便非常尽职尽责的教自己未来的小娇妻如何施展轻功。一开始,苏晚卿还没有明白其中的原理的时候,的确是很难腾空,即便偶尔腾空,也不过是歪歪扭扭的往前,裴修总是在苏晚卿即将落在地上的时候,及时的接住了她。

苏晚卿毕竟天资过人,在熟练的掌握了其中的方法之后,很快就可以平稳的飞行了。为此,裴修还有些惋惜,他的晚晚就是太过聪明了,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让他这个男人,有时候都有些自愧不如。不过裴修更惋惜的是,晚晚飞得越来越稳当了,再也不会傻乎乎的掉自己怀里来了。

若苏晚卿知道了裴修的想法,肯定要瞪他了。这个男人也真是的,她变得更优秀,他还不乐意了。

不过对于裴修来说,他的确不希望苏晚卿越来越强大,并不是因为自己压力山大,而是因为,晚晚懂得越多,意味着,她承担的责任也会越来越大。裴修并不希望她这么累,自己的事情本就一堆了,如今还要晚晚来『操』心,他的心里有时候其实是过意不去的。

但是苏晚卿从来不计较这些,她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若因为自己,能够帮助修更多,何乐而不为呢?

黑衣人走着走着,看到了前面有两个同样黑衣服的男人站在一间房子的门口,眼睛顿时亮了。他往前加快了两步,尔后回头对着裴修和苏晚卿说道:“六皇子、六皇子妃,就在前面了。”

裴修和苏晚卿往黑衣人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间破败的房子,比之前见到过的,还要再残破一些,不过房子的体积,倒是大了不少。

几个人走到门前,另外两个手下一看到黑衣人,再看到戴着银『色』面具的裴修,还有面容绝美的苏晚卿,都微微一愣。

黑衣人瞪了他们一眼,斥道:“还不赶快给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行礼!”

第一百七十章 疑点

两个手下连忙醒悟过来,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六皇子和六皇子妃!他们赶紧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裴修点了点头,一旁的苏晚卿则觉得这样的黑衣人有些好笑,方才他一副紧张的模样,如今到了属下面前,倒也有几分气势嘛。

她环顾了一圈房子周围,发现周围出乎意料的……干净。

苏晚卿所指的干净,并非是地板没有丝毫的灰尘,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而是房子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前面他们经过的地方,虽然只有几间败落的房子,但它们好歹是相连的。

即便不相连,隔几米,也能看到一所小房子,还有路边的一些树木。

但是这间房子的周围,空空如也,别说低矮的树木,连一根小草,她都没有见到。这种有些怪异的感觉,从苏晚卿的心中腾空而起。

但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这其中奇怪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裴修看着苏晚卿微皱着眉头的模样,他轻轻的用自己的大手握住了苏晚卿的小手,轻声问道:“晚晚,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苏晚卿挥去自己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她说不上来,只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也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有些草木皆兵吧。

她冲着裴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一旁的黑衣人有些关切的问道:“六皇子妃可是哪里不舒服?若觉得不舒服,不如到附近我们的营地去歇息一下?我们这几日都守在这里,营地就驻扎在附近。”

苏晚卿看着黑衣人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那两具尸体,可是在房子中?”

黑衣人和自己的两个属下对视了一眼,尔后黑衣人冲着苏晚卿点点头道:“六皇子妃说得没错,那两具尸体……的确在里面。”

裴修淡淡的说道:“开门吧。”

两个属下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裴修淡淡的眸光,虽然他的眼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两个人就是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压力,让他们难以抗拒。两个人走上前,轻轻地将门推开了。

破败的大门随着两个人的力道,缓缓地敞开,同时发出了古老的、沉闷的“咯吱”声,在这片空旷安静的地方,显得那么突兀。

门被轻轻地打开,里面的一切景象也渐渐地显现在几个人的面前。

苏晚卿微微眯了眼睛,推着裴修,往里面走了进去。

轮椅咕噜咕噜的,压过老旧的地板,发出了一阵有些刺耳的声音。苏晚卿低下头看向地面,发现这个屋子虽然破旧,但地板却是用木头铺砌而成,只是因为时过境迁,这些木质地板已经有些腐蚀的痕迹,若是用力踩下去,只怕是会很轻易的破掉。

黑衣人跟在裴修和苏晚卿的身后,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虽然他在这守了几天了,但心里还是感觉『毛』『毛』的。毕竟这里躺着两个有些惨不忍睹的尸体,在夜晚,这里的风沙很大,吹过的风“呜呜”的,好像有人在哭泣一般,让这几个大老爷们儿心里都有些发怵,这一片地方,没什么人烟,所以也挺令人害怕的。黑衣人几个虽然见识过许多大世面,但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们也害怕呀!<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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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始终无法越过那一道坎。 母妃的死一日不解,他的心便一日难安。 裴天宇并不知道裴修的心里想了这么多,他此刻还在为自己的儿子关心自己而感到欣慰不已。他终究也到了一定的年纪,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虽然小六的腿脚不好,但在裴天宇的心中,他依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即便那些老家伙不同意,他也一定会立小六为太子的。只因为这个位子,除了小六,真的无人可以胜任了。 小六的『性』子,可以说是最像他年轻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服输,但又从来不愿意表现出来。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裴天宇看着裴修,他如今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又即将要成亲,裴天宇也不希望说太多这些事情,否则,自己的儿子只会反感罢了。 裴修和苏晚卿在离开皇宫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朝着裴天宇所指明的方向赶去。 听裴天宇说,那两个女子的尸体如今还在那个小渔村附近,他派了专门的人

后章提要:公子,你觉得呢?” 许澈默默地看了一眼『药』老,又看了一眼苏晚卿,似乎欲言又止,但随后,他很快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谦逊的笑容道:“许澈承蒙六皇子妃高看,但许澈认为『药』老说的不无道理,许澈现在也没什么别的看法呢。” 一旁的『药』老听了,忍不住又哼了一声,一副“你看吧,果然如我所说”的模样。 苏晚卿简直就要生气了,她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被一个老头子弄得要生气。真是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 她看许澈,本来摆明了是有话要说的,但是经过『药』老这么一打岔,他又不说了,真是要命。 但苏晚卿虽然跟许澈接触的不多,她大概也明白了一些这个『性』格温和的人的内在。若是许澈不想说,想必无论她再怎么问,许澈应该也是不会说的吧。所以她现在若是追问下去,也是没有丝毫意义的,反而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苏晚卿也不再纠结,等许澈想说了,他自然会开口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考虑一下该r />

好在现在还是大白天,而且六皇子和六皇子妃也在这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黑衣人并没感觉到,六皇子如今是一个“残废”,他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而苏晚卿会功夫的事情也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外表依然是“柔柔弱弱”的,让人根本没有防备。但黑衣人看着他们,就是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心,他也说不上这究竟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两个人身上的气势吧。

苏晚卿将裴修推了进去,走了没几步路,便看到了那两具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尸体。此刻,两具女子的尸体被一块宽大的白布给遮住了,只『露』出了脚部,她们的脸都已经被盖住了。

苏晚卿停了下来,站在两具尸体的面前,看着那块白布。

半晌,她回头问道:“这块白布,是本来就存在,还是你们铺上去的?”

黑衣人赶紧回答道:“启禀六皇子妃,这块白布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我们并不敢轻易的动那两具尸体,所以那块白布一直在那里。”

苏晚卿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块白布居然是被别人铺上去的,看来最有可能铺上白布的,就是那幕后黑手了。只有那个人才会如此做,若换了其他人,在发现了两具女子的尸体,而且还是无脸女尸,只怕是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跑去报官了,哪里还有闲心将她们盖起来呢?

只是这幕后之人,为何要把她们铺起来呢?难道是为了让别人翻开的时候,获得更大的“惊喜”么?苏晚卿这里所说的惊喜,自然是个贬义词。

如果说是为了让翻开白布的人受到更多的惊吓,那么那个幕后黑手从这个角度来说,真的很恶趣味,也从侧面说明,他是一个何其残忍的人。

苏晚卿没有再想太多,她轻轻地说道:“将这块白布都掀开吧。”

那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看着那块白布,尔后看着面『色』平静的苏晚卿,咽了咽口水道:“六皇子妃,您确定?”

苏晚卿点了点头。

黑衣人也不再说太多废话,六皇子和六皇子妃来到这里,本就是奉皇上之命来调查此事,怎么可能会无功而返呢?

他稳了稳心神,给自己暗暗打了个气后,这才蹲下身子,拿出一块手帕挡住手,小心的隔着手帕,揪起了那块白布。

白布被缓缓地掀开,里面的两个人的模样也渐渐显『露』出来。

黑衣人看了那场景一眼,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恶心,他赶紧掉过头,不再看,随后将白布扔到了另一边。

苏晚卿看着那两具尸体的模样,皱起了眉头。

若不看脸,两个女子应该是非常安详的躺在那里。

但是,苏晚卿的目光从手部缓缓地往上移,直到定格在两个女子的头部。柔软的黑发还垂在地上和她们的胸前,但两个女子的脸,却像是活生生被撕扯掉一般。

脸皮已经完全消失,『露』出了粉红『色』的嫩肉,有些部位已经有些变『色』,鼻子没了,眼睛也仅剩两个黑乎乎的窟窿,嘴巴也剩一个窟窿,两边的耳朵,也没有了,血迹干涸,凝成了一块块的血块。

眼鼻口的窟窿处已经发黑,就像苏晚卿以前在古墓中所看到的那种已经自然风干的干尸一般,五官都是黑漆漆的。但是这两个女子更诡异的是她们的皮肤,依然显示着鲜嫩的粉红『色』。

黑乎乎的几个窟窿本就已经很渗人,周边粉红『色』的肌肤,却显得那么的诡异和不协调。

这两个女子的脸的确是非常的恶心和惨不忍睹,苏晚卿虽然也见过不少尸体,但是这般残忍的对待女子容貌的,这还是头一次。她皱着眉头,一时之间心中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这两名女子,明摆着是被活生生的撕掉了脸皮,但是头皮却还连着,尔后五官也被用刀子挖了出来,在眼睛和耳朵边,苏晚卿还能清晰的看到那些刀痕,留在粉嫩的皮肤旁边,显得那么的刺眼。

看着这两具尸体,苏晚卿总觉得有些别扭,究竟是为什么别扭,她一时之间倒有些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呢?

裴修看着这两具尸体,神『色』也有些沉沉。难怪父皇这么着急的将他们叫回来,这两具女子的尸体的确来得太过蹊跷,而且模样太过惨烈,分明是有心人故意这么干的。

扔在这个荒无人烟的角落,却又算准了会有人会来发现她们。难道这背后之人,不过是将这一切当做游戏吗?若真是这样,那这人便真的是太可怕了。

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皱着眉头在苦思冥想的少女,轻声问道:“晚晚,可觉得有什么不对?”

苏晚卿喃喃地说道:“是呀,有什么不对呢,应该是有什么不对的才对啊……”

她正喃喃自语,外面似乎又刮起了一阵风,只听见黑衣人的其中一个属下抱怨道:“哎,这几日这里的风沙也太大了吧,我们穿的黑衣服都被风吹得脏兮兮的,难受死了。”

另一个回复道:“可不是嘛,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

衣服?

苏晚卿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一道光,是了,就是衣服!

面前的两具尸体,女子的衣裳都穿得很整齐,甚至丝毫看不出有挣扎过的痕迹,衣物完好无损,甚至非常干净的穿在了她们的身上,手也安稳的放在了胸前,脚直挺挺的平放在地板上。

若在这片环境中,这两位女子的衣裳怎么会如此干净呢?其中一个女子的衣裳还是雪白的,看起来就像是新的一样,按道理来说,这是不科学的!

苏晚卿指着两个女子的衣裳冲着裴修道:“修,你不觉得,她们的衣裳太过干净吗?”

裴修顺着苏晚卿所说的方向看去,发现两具尸体的衣裳的确干净得有些过分了,就算他们两个人全副武装的过来,衣裳都不可避免的沾上一些黄沙。别说这两具尸体就在这里,风吹日晒的,却一粒黄沙都没有,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苏晚卿看着这两具尸体,暂时还未发现其他的东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冲着远处的黑衣人道:“皇上不是说派了几位大夫过来么?他们在哪?”

黑衣人听到苏晚卿的话,赶紧回应道:“那几位大夫正在附近驻扎的营地休息呢,六皇子妃若要见他们,在下现在就去带他们过来!”

苏晚卿点了点头,黑衣人一溜烟的,顿时就消失在原地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死因

黑衣人的效率很快,估计营地离这里确实很近,不一会儿,他便带着两个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大夫过来了。

其中一个大夫身着白『色』布衣,头发有些花白,神『色』间带着一丝浅浅的倨傲,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另一个则长得眉清目秀,非常的年轻,一袭蓝『色』的布衣,看起来倒是老实可靠,一表人才。

苏晚卿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个眉清目秀的人,这个男人也是大夫么?在天离国,似乎有些经验的大夫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像这么年轻便出现在这里的,真的很少见。

苏晚卿并不觉得他只是这位老大夫身边的一位『药』童或者是什么,先不说他身上的气质平和,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再者,裴天宇明确的告诉过他们,他请了两位颇具经验的大夫在此地守候,那么,这位年轻人,想必也是其中的一位。

黑衣人接下来的话很快为苏晚卿解了『惑』。

他指着白衣的老人和蓝衣的年轻人,冲着裴修和苏晚卿介绍道:“六皇子、六皇子妃,这二位便是皇上请过来的大夫,这位白衣大夫,是京城中鼎鼎有名的『药』老,治理过各种疑难杂症,在民间的声望是极好的,想必六皇子应该有所耳闻。”

裴修点了点头,他自然是听说过『药』老的名声的,他配『药』的技术的确很不错,能够配制出许多在市面上都没有见识过的『药』,因而民间称他为『药』老。

若说祁老是皇宫中排名第一的太医,那么这『药』老便是在民间排行第一的大夫。他擅长用各种民间的偏方来制『药』,似乎颇有些奇效,否则,民间也不会如此推崇他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位『药』老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苏晚卿对于『药』老的名声倒是不那么了解,毕竟她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是非常关注,所以对『药』老的了解便少了一些,不过这个称号,她以前也是听到过的。

此次他们从东霂国回来,本就是为了她大哥容言玉一事。祁老和苗老见面的时间太短,两人有大把的事情要叙旧。因此祁老此时还停留在东霂国,没有回来呢。否则,裴天宇早就把他给叫过来了。

想到祁老和苗老犹如孩子般的对话,苏晚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好笑。

随后,黑衣人指着那个神『色』温和的年轻人道:“这位则是最近新崛起的『药』理世家的许澈许公子,他的族长爷爷许勉许太医,也是宫中名望较高的太医。此次皇上本想叫许太医前来,但许澈公子主动请缨,加上许太医想锻炼一下许澈公子的能力,便让他过来了。”

黑衣人刚说完,一旁的『药』老便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这般『性』命攸关的事情,居然派了个年轻人过来,似乎太不将皇上的命令当回事了吧?这么年轻,能查出点什么东西来!真是胡闹!”

『药』老说完后,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尴尬,虽然他已经习惯了。毕竟一开始他俩碰面的时候,『药』老对于许澈便是有些偏见的,他认为,这般严重的命案,许家居然派了个年轻人过来,真是当儿戏!可是如今在六皇子和六皇子妃面前,他也这般大喇喇的说出来,这就显得他不太友好了。

许澈似乎并不介意『药』老所说的话,他恭恭敬敬的给裴修和苏晚卿行了个礼,尔后温和的说道:“参见六皇子、六皇子妃,在下许澈,虽是半路出家,但近日跟在爷爷身边也算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希望能够助六皇子和六皇子妃一臂之力。”

一旁的『药』老看他这般态度,并不搭理自己,又有些不开心了。他不情不愿的冲着裴修和苏晚卿拱了拱手,尔后道:“小老儿出身乡野,学识粗鄙,只会那么点儿配『药』之术,若礼数不周,还望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莫要见怪。毕竟小老儿不像某些人只是口头上说得好听,内里有多少真材实料,可就不好说了。”

裴修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苏晚卿则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药』老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在民间名气大一些罢了,『性』子居然如此乖张,而且他还看不起年青一代的医师,这种骄傲自满的人,是苏晚卿最为厌恶的。

许澈在旁边听到『药』老所说的话,也不反驳,他只是保持着浅浅的笑容,显得从容而不迫,就好像『药』老所说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这样一对比,苏晚卿自然是对许澈的好感多一些,这样『性』格沉稳并且不随便与他人计较的年轻人,现在可真的不多了。苏晚卿忘了,就算许澈再年轻,在这个世界他的年纪还是比苏晚卿要大的。

而对于『药』老,苏晚卿便没什么好感了。『药』老的『性』子让她想起了现代一些倚老卖老的医生,明明本事便摆在那里,却依然裹足不前,还瞧不起新兴出现的力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苏晚卿并不觉得,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进步。

在医学界,本来要学的东西便是数不胜数,多如繁星的,新的病症出来,要学习的东西也更多不是吗?仗着自己年纪大懂得多,便可以随便瞧不起别人么?苏晚卿对这类人,可真是极其不感冒。

但是『药』老毕竟是皇上请过来办事的,苏晚卿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她面对『药』老的态度,可就没有面对许澈这么好了。

裴修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捏了捏苏晚卿的手心,带着安抚的情绪。苏晚卿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裴修看着一老一小的大夫,随后开口道:“想必这两日,你们也已经看了两位死者的情况,不知你们有何想法?你们觉得她们的死因是什么?”

许澈温和的说道:“『药』老的辈分比较高,还是请『药』老先说吧。”

『药』老瞪了他一眼,随后抢先说道:“前日,我已经看了这二位女子的尸体,从她们的皮肤状况来看,这二位女子的年纪还很年轻,估计不超过二十五岁。她们的身上,除了面部被毁外,并没有其他的外伤,内伤还有待进一步确认。但小老儿以为,二位女子身上最显眼的伤痕便是在面部了,因此,最致命的地方,应该就是在她们的面部。也许她们的面部被人下了毒,或者用其他的什么方式,导致二位女子身亡,随后那背后之人为了掩盖证据,故而将二位女子面部的器官都给挖走了,甚至连皮也撕掉了。”

说到后面,『药』老的神『色』间带上了严肃,他皱着眉头说道:“这种毁掉面部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了,小老儿自问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手法,这二位女子,究竟与那背后之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被这般毁掉容颜呢?”

苏晚卿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这『药』老倒也有几把刷子,她之前也怀疑,这两位女子是在面部被人下了毒,致死后,幕后之人为了带走证据而将她们的五官给挖走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们的身上并无其他的外伤。

随后,苏晚卿看向许澈,轻声问道:“许公子,你有什么看法呢?”

许澈看『药』老已经没有发言的打算了,他沉思了几秒,这才回答道:“许澈觉得『药』老所说的有理,这二位女子的出现过于蹊跷,身上也并无外伤,脸部被下毒致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一旁的『药』老听后,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个年轻人,他不过是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罢了,实际上自己看出了些什么?根本就没有!

苏晚卿并未理会『药』老的不屑,她看着许澈,开口道:“你还有何看法?”

许澈继续说道:“但是让许澈认为很奇怪的一点是,为何这二位女子的衣裳这般干净呢?明明在这片地方的风沙这般的大,按理来说,衣裳是不可能不脏的。许澈认为,这二位女子,是不是被人用了什么手段特地运到这里来的呢?也许她们真正被杀害的地点,并非是在这偏僻的小渔村。”

苏晚卿听后,眼里闪过了一丝赞赏,这个许澈,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衣裳的事情,她一开始也注意到了,但凶手究竟为何做,还需要揣摩他的意图。如今许澈提出,这二位女子受害的地点,也许并非是这里,显然几率是很大的。

毕竟这片地方破旧不堪,但在这个房间内,并没有丝毫的血迹,地板除了灰尘和蜘蛛网以外,都是干干净净的,一丝一毫的血迹都没有。这二位少女的面部显然也是经过了处理的,否则,她们的血早就流遍这一块地方了。

若是能够找到她们出事的地点,显然对于找到凶手是更有利的。

还没等苏晚卿开口,许澈又说道:“若是我们能够找到真正杀害二位姑娘的地点,想必对于找到那凶手,会比较有利。关键是,我们应该如何找到真正的行凶之地呢?”

『药』老看到苏晚卿的神情有一丝满意,他不禁又“哼”了一声道:“若真像你说的,行凶之地不在此处,那这天下之大,我们如何能寻到凶手杀害这二位女子的地方,简直是无稽之谈!”

苏晚卿闻言,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这话,『药』老说的倒是无错,天下之地,要想找到那个地方,的确是有难度的。而且在这之前,他们必须先弄清楚,这二位姑娘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死因(2)

苏晚卿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着两具尸体的衣裳,她伸出手『摸』了『摸』,指尖上果然没有沾上丝毫的灰尘。

她看着面目全非的两具面孔,微微皱起了眉,随后转过头对着『药』老道:“『药』老,请问你是否可以看出这二位姑娘的具体年龄呢?或者说,在哪一个范围内?方才你好像说不超过二十五岁?”

『药』老『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又看了两眼那两具尸体,尔后回答道:“六皇子妃,这两位姑娘虽然脸没了,但是依据她们身上的肌肤的情况来看,必定是不超过二十五岁的,至于具体的情况嘛,小老儿也只能推测她们应该在二十一岁到二十五岁之间。”

苏晚卿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很好,这个范围已经缩小很多了。

她回过头看向裴修,裴修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对视,苏晚卿便可以从裴修的眼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按照这个年纪阶段来看,因为缩小了不少,因此真的要出动人力在天离国寻找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找到的。

毕竟在这个范围内,而且最近又失踪了的女孩子,应该不是很多。到时候,经过一系列的比对,要找到这两个无名女尸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随后,苏晚卿重新看向那两具尸体,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道:“你们可能判断出来,这两个尸体,究竟死去多久了吗?”

『药』老看着这两具尸体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两具女尸身上毫无伤痕,光凭这个被毁掉的脸,是很难判断的。因为,这两具尸体的脸上的肉,还是很鲜嫩的粉红『色』,因此一开始,『药』老觉得,她们死去的时间,应该不会很久。

因此『药』老指着这两具尸体回答道:“六皇子、六皇子妃,根据小老儿的推断,这两具女尸,脸部周边的肉还呈现鲜艳的粉红『色』,还没有引来一些生物的侵蚀,保存得如此完好,想必死去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苏晚卿毕竟不是大夫,她听了『药』老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心里也多了一丝判断。根据这两具尸体的面部情况,她自己都觉得,这两具尸体死去的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否则,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的话,若是时间长一些,这两具尸体怎么可能会保存得如此完好?唯一能说得过去的,就是她们死去的时间并不长了。

苏晚卿随后看向一旁的许澈,开口询问道:“不知道许公子有什么高见呢?”

她刚刚问完,许澈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药』老已经冷哼了一声道:“六皇子妃,恕小老儿直言,许公子年纪尚轻,资历尚浅,想必看法也与小老儿‘雷同’吧?毕竟根据这个尸体的情况,大夫一般都能看出来,她们并未去世多久。”

苏晚卿听了『药』老所说的话,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个『药』老资历的确很深,但她觉得许澈也并不差,他不过是年轻了一些,但这并不代表他懂的东西便很少不是吗?况且根据之前的谈吐,苏晚卿能明显的感觉到,许澈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他并不像『药』老所说的,年龄尚年轻,懂得的东西便不多。

要苏晚卿说,现在的年轻人,也许看到的角度与老一辈的不一样,反而更能看出问题的症结所在。因为他们并不会按照过去旧存的所有经验来看待一切问题,反而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被旧习俗束缚,反而更能创新,这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非常适用的。

因此苏晚卿没有理会『药』老所说的话,而是微微侧过头,继续问道:“许公子,你觉得呢?”

许澈默默地看了一眼『药』老,又看了一眼苏晚卿,似乎欲言又止,但随后,他很快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谦逊的笑容道:“许澈承蒙六皇子妃高看,但许澈认为『药』老说的不无道理,许澈现在也没什么别的看法呢。”

一旁的『药』老听了,忍不住又哼了一声,一副“你看吧,果然如我所说”的模样。

苏晚卿简直就要生气了,她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被一个老头子弄得要生气。真是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

她看许澈,本来摆明了是有话要说的,但是经过『药』老这么一打岔,他又不说了,真是要命。

但苏晚卿虽然跟许澈接触的不多,她大概也明白了一些这个『性』格温和的人的内在。若是许澈不想说,想必无论她再怎么问,许澈应该也是不会说的吧。所以她现在若是追问下去,也是没有丝毫意义的,反而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苏晚卿也不再纠结,等许澈想说了,他自然会开口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考虑一下该如何处理这两具尸体。

苏晚卿身后的裴修几乎全程都没有讲过话,只有苏晚卿跟他讲话的时候,他才会偶尔说几句。裴修并没有『插』手苏晚卿的事情,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轮椅上,在苏晚卿的身后,看着她忙前忙后。

裴修看着苏晚卿微微皱起的眉头,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柔,这样认真的苏晚卿,才是他一直最着『迷』的地方。她是一个奇妙的少女,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是在不停的找着线索,只有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想起来,她的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他。

想到这里,裴修的心里又忍不住微微叹息,自己的未婚妻,有时候就是太过于独立了,总是忘记了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他的存在。这个晚晚,什么时候才能多依靠他一点呢?

若是旁人知道了裴修的想法,只怕是会被吓到了。在这个世道,对于男人们来说,自己的女人不给自己惹事情,乖乖的呆在家里就很不错了,哪里还想着让她们多依靠一下自己呢?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裴修能够成为唯一一个裴修的原因,这便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苏晚卿看着那两具尸体,沉『吟』了一下,随后又想起了自己一开始考虑的那个问题,她回过头又开口问道:“这两具姑娘的尸体,身上可还有血『液』?”

『药』老和许澈微微一愣,不知道苏晚卿为何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许澈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紧跟着开口道:“莫非六皇子妃是怀疑,这二位女子,是被放干了血随后死去的?”

苏晚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两具尸体的身上,除了面部,并无其他的伤口,若从头部来说,是不是有可能,能够大量的释放出她们体内的血『液』呢?等血『液』流干了,这两位女子自然而然就……”后面的话,苏晚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知道,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药』老和许澈,包括其他人,在听到苏晚卿说的话之后,都怔住了。随后,黑衣人跟那两位属下只觉得自己的手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疙瘩,密密麻麻的,背后也带起了一丝寒意。

六皇子妃这话的意思,那背后之人,不仅将这两位女子的脸皮给撕掉了,将她们的五官给挖去了,还将她们身上的血都放干?!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幕后的黑手,究竟有多残忍,他们忽然不敢想象了。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哪个变态肆意妄为做的事情,但若这两位女子真的如同六皇子妃所说的,被放干了血『液』,那这背后之人,该是何等的可怕?

许澈首先反应过来,他一边快速的蹲了下来,手指搭上了其中一具尸体的脉搏,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柄精致小巧的小刀,轻轻的割开了其中一具女尸的手腕。

那柄小巧可爱的刀顿时吸引了苏晚卿的注意,只见灰蓝『色』的小刀刀柄上,绣着一朵奇特却好看的花纹,而且,那柄小刀非常的小,但花儿却绣得栩栩如生,仿佛活的一般。

虽然这个场合不适宜说这个,但苏晚卿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许公子,你这柄小刀,好生漂亮。”

许澈似乎意识到自己拿出来的刀很引人注目,他的身形顿了一顿,随后笑着冲苏晚卿说道:“这是爷爷以前出使他国学医的时候带回来的,他看我很喜欢,便将这把小刀送给了我。”

苏晚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若是出自其他地方,这倒也不奇怪了。毕竟在天离国,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充满异域风情的艺术品的。对,在苏晚卿的眼里,这柄小刀已经算得上是一件艺术品了,毕竟它真的太好看了。

许澈割开了其中一个女子的手腕,等了许久,都没有丝毫的血『液』流出来。他皱起了眉头,随后又轻轻的用手捏了捏那个女子的手腕,给她的手腕处一些压迫的力量。

但尽管如此,还是一滴血也没有流下来。

在场安静得没有丝毫的声响,仿佛呼吸都能清晰可闻。

半晌,房间中传来许澈冷静的声音:“六皇子妃,这具尸体……身上的血『液』的确已经被放干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出事

天『色』蒙蒙的亮,苏晚卿和裴修坐在驾驶飞快的马车上,并肩望着窗外。

黑衣人坐在马车外赶车,为了不至于颠簸到马车内的一对璧人,黑衣人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力度,使马车不快也不慢的行驶。

距离天『色』大亮还有一段的距离,但他们已经行驶了将近一个时辰。为了节省在路上的时间,裴修很早便吩咐大伙儿一大早的起来赶路。

黑衣人他们作为下属,自然是不会说什么,而『药』老和许澈也不会说什么。他们都知道,六皇子和六皇子妃为了这两具无名尸体的事情,本来就已经『操』碎了心,想要早一些破案也是应该的。况且他们也想早些结束这一切,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谁喜欢天天和尸体待在一起呢?

但事实上,那两具无名的尸体,也已经按照裴修,正确来说是按照苏晚卿的吩咐,让黑衣人“打包”好,随着他们一起过去了。

小渔村附近的母溪村,苏晚卿他们在离开之前,也派黑衣人去打探过情况。虽然尸体的被母溪村的人给发现的,但事实上,他们对别的事情一无所知,仅仅是个发现者罢了。苏晚卿对于母溪村能找到什么线索也不太抱有希望,虽然母溪村离小渔村并不算远,但按照现代的路程来算的话,至少也有将近十公里,这里的风沙非常的大,也不适宜骑着马车走过。

因为这里的风沙容易『迷』眼,就算骑着马车经过,也不会找得到方向,甚至还很容易『迷』失在其中,难以找到出去的路。

因此,苏晚卿认为,若是这样的话,命案就不可能发生在母溪村。虽然这两地距离不算很远,但若要搬运尸体过来,必然还是需要借助马车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力量。否则,尸体不可能保存的如此完好,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会这般的干净。

若徒手搬运过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那幕后之人将这两具尸体运到小渔村后,又给她们整理了一番,但她们的衣裳未免也太干净了,头发丝也没有什么沙子的痕迹,所以,这个想法也是行不通的。

所幸,苏晚卿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衣裳上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一片奇怪的叶子。也许正是因为那片叶子很普通,而且太小了,所以那幕后之人才没有发现。而苏晚卿,也不过是阴差阳错发现了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摆在眼前的线索就只有这么一条,苏晚卿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的。有些地方,不走走怎么知道是怎样的风景呢?就像有些事情,不去做,永远也没办法解决。

对于苏晚卿来说,凡事也许开头难,但只要肯下苦功夫,或者说努力去放手做,也许就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对于那两具尸体,苏晚卿的态度也是一样的。若她当时轻易的便放弃了,想必后面也不会找到那片叶子,更加不会知道飘梅湖这片地方了。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在中午太阳晒得正热烈的时候,到达了飘梅湖。苏晚卿还未下马车,便已经闻到了一阵阵的梅花香味。

如今的天气早已转凉,秋天已经走到了尽头,冬天也在朝着大家招手,又到了即将迎接雪日的季节。苏晚卿还未在这片土地上见过真正的雪呢。对于这个东西,她还是很期待的。

也不知道天离国的雪,比起现代的雪来说,有什么不同。虽然天离国基本上一年四季的温差都不大,但在飘梅湖这个地方,因为地处较偏僻的地方,几乎已经超出了天离国的范畴,所以它这里的温度比起天离国当地的温度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

既然这里号称飘梅湖,自然是种满了梅花。

苏晚卿下了马车后,裴修也在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随后坐上了自己的专属轮椅。

苏晚卿推着裴修,看着面前的一切,忍不住赞叹出声。

只见她的面前,一片巨大的湖泊就这样四散摆在自己的面前,晶莹透亮的湖水,盈盈的水光照着浅浅的太阳光,几乎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放眼望去,一片波光粼粼的景象。水面中偶尔还有几条鱼飞跃而起,随后又飞快的落入了湖中,仿佛在跟岸边的人玩捉『迷』藏。因为它们调皮的动作,原本平静的湖面也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向周围缓缓地散开了去。

最让苏晚卿心动的地方,便是在这片巨大的湖泊周围种植的一棵棵的梅树。这里的温度并不高,梅树生长得十分的旺盛,根据苏晚卿目测到的,起码种植的梅树也有几十棵,甚至上百棵。这里简直就像一个梅林一般,随着风的吹过,一些娇软的梅花颤颤巍巍的,有些站不住脚。

再一阵风吹过,它们便控制不住自己瘦小的身躯,只能被迫落入了湖水之中。在湖边,几乎飘满了一朵又一朵的梅花,它们为这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更是添上了一丝别样的风景。

苏晚卿这时候才明白,难怪这里叫做飘梅湖,果然是名副其实呀。

她忍不住开口道:“这里的梅花开得好生漂亮,也不知道是谁在这背后打理,居然能够照料这么多的梅树,真不容易啊!”

黑衣人看着苏晚卿赞叹的神情,忍不住开口解释道:“六皇子妃,没有人在这背后打理,这些梅树呀,可全都是野生的!这一块地方的气候十分的奇特,跟天离国的气候是不一样的,若是六皇子妃您在炎热的夏天过来,您还是会发现,这里的梅花,开得可旺盛了呢!”

苏晚卿有些惊讶的看着黑衣人,随后说道:“梅花不是只有冬天才会开放么?怎么这里的梅花,连夏天也会开放?”

黑衣人『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他的面巾完全挡住了脸,根本看不见,但苏晚卿还是能看到他弯起来的眼睛。

只听黑衣人说道:“这就是飘梅湖的奇特之处了,据说这里的底下还有着冰层呢,但是在下并没有真的见识过。反正这里的气候跟外边是不一样的,至于是什么东西一直延续着这些梅花的开放,其实在下也不是很清楚。”

苏晚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若这底下有冰层,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如果这里的地底下是冰层的话,它很有可能是保持恒温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否则,若是在烈日炎炎中,这些梅花是根本不会开放的。

也许,这个冰层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眼下,可不是欣赏这些梅花的时候。

苏晚卿看向『药』老道:“『药』老,你说的那片叶子的生长之处,可就是在这片地方?”

『药』老『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随后回答道:“六皇子妃,根据书中的记载,这种叶子的确是生长在飘梅湖附近,但是具体在哪里,小老儿也不清楚,还需要寻找一番。”

苏晚卿点了点头,冲着黑衣人说道:“那你便吩咐下去,多派些人,在这飘梅湖附近找一找,先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种叶子,到时候咱们再具体看看情况。毕竟这里的梅林太大了,绕一圈走下来,应该也要不少时间,所以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你们往西边去,我和修往东边。”

黑衣人对于苏晚卿的话表示赞同,这片飘梅湖,光是湖泊就已经很大了,梅林又绕着它盛开,遮住的地方也很多。

但是,若分开行动的话,要是遇到什么不测可如何是好?

黑衣人将自己的担忧给说了出来。

“六皇子妃,您和六皇子一起行动会不会不够安全呢?若是那幕后之人发现了我们,他提前守在了这里,到时候在下担心六皇子和六皇子妃会遭遇不测……”

苏晚卿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会的,放心吧,那幕后之手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找到这里来了。毕竟那个衣裳上面的叶子,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了,若是有什么事,我也有自保的功能,你也不用小看了你的六皇子哦,他可厉害了。”

既然苏晚卿都这般说了,黑衣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忙不迭点了点头,拉着自己的属下往另一个地方去了。

『药』老和许澈本来就不对盘,两个人自然也不会走到一块儿。

因此『药』老也不管许澈,独自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个叶子的味道,我总感觉在哪里闻到过?”

许澈看着『药』老的背影,半晌,他也转身到别的地方找去了。

苏晚卿推着裴修,慢慢地往一个方向前进,她也没闲着,四处看看,看看能不能看到那种淡黄『色』的小叶子。

但是看了一圈,周围都是一片嫩绿『色』,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的小草,并未见到那种长相有些奇特的草。

但苏晚卿此刻也不急,她既然都到这里了,相信找到证据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现在急也急不来。况且,还有黑衣人他们相助,应该很快就会搜完这一片地方了。

他们刚走出没多远,黑衣人慌慌张张的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脸『色』很不好的对着他们说道:“六皇子、六皇子妃,出大事儿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药老之死

苏晚卿和裴修对视了一眼,裴修沉着声音开口道:“说,发生什么事了?”

黑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道:“『药』老、『药』老出事了!”

苏晚卿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说什么?”

他们也顾不得四处看,寻找叶子了。赶紧往另一个方向赶去。

黑衣人也紧随其后,他指着其中一个方向道:“六皇子、六皇子妃,我们便是在那边发现『药』老的!”

苏晚卿脚步匆匆,一旁的裴修也不用她推了,自己用内力,稳稳地让轮椅飞快的前进。若是在平时,黑衣人看到六皇子这么『露』一手,他绝对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已经“残废”的六皇子,居然武功如此的高!要知道,想要撼动整个轮椅,加上自己的体重,而且轮椅还浮在地面上,这需要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够做到?

至少在他看来,他绝对是做不到的!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人注意这么多了,毕竟这个突如其来发生的事件,让一向沉稳的黑衣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们明明方才才讨论过,那幕后黑手应该不会这么快到达这里,怎么转眼间『药』老就出事了呢?黑衣人敢肯定,这必定是幕后黑手做的!

苏晚卿和裴修急匆匆的赶到了事发的地点,看到现场的景象时,就算是苏晚卿,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并非是面前『药』老的惨状有多么的残忍,而是他的死法。

『药』老躺在地上,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觉得恐惧或者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除了『药』老的双眼瞪得老大,有些骇人以外,他的胸前直挺挺的『插』着一把尖锐的bi shou。bi shou只『露』出了顶端,它的根部已经全部没入了『药』老的身体中。

一刀毙命!

苏晚卿看着『药』老的模样,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究竟是谁,居然能在如此短的速度,在他们明明都还未走远的时候,冒险的现身,将『药』老给杀死了!

苏晚卿对于『药』老的死亡,虽然心中没有太多的感觉,但在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药』老怎么说,也是裴天宇请过来帮忙的,可是现在,因为要破案,他居然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就算苏晚卿一开始并不喜欢『药』老,但这不代表他的生命可以轻易地被夺走。『药』老只不过是一个有些顽固的老头子罢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凭什么,受到这样的惩罚呢?

一旁的黑衣人看着『药』老的模样,眼里也划过了一丝不忍,这个老头子,虽然脾气挺臭的,但罪不至死,他帮助民间许多老百姓都重新获得了健康,否则,他在民间的名声也不会这般大了。

他忍不住喃喃道:“究竟是谁,居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苏晚卿看着『药』老,沉默了半晌,随后开口问道:“你走之前,可发现『药』老有什么异常?”

黑衣人仔细的想了想,但他很快便跟『药』老分道扬镳了,也并没有留意他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毕竟那会儿大伙儿都急着四处分散去找线索,哪里会想到,居然还会有人遭遇不测呢?

苏晚卿四处看了看,忽然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许澈去哪里了?”

黑衣人连忙说道:“方才许澈还跟我一起呢,但是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跟我打一声招呼,转眼间就不见影了。”

苏晚卿看着黑衣人,随意的问了一句道:“许澈一开始便与你在一起吗?”

黑衣人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是的,许公子一开始与在下走在一起,后来他觉得分开行动比较快速,因为他跟在下说,他也会那么一丝武功,所以不用在下担心。况且许公子也跟在下一样,认为这里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在下便往另一个方向去找那奇怪的叶子去了。”

苏晚卿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问道:“这许公子也会武功?”

黑衣人想了想,随后似乎有些苦笑的说道:“虽然许公子是这么说的,但在下看他的身姿和走路的方式,不像是一个很会武功之人。我们习武之人,讲话吐气的方式都与常人不同,所以他的武功如何,在下还是能看出一些来的。”

苏晚卿正想再说什么,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小小的激动。

“六皇子、六皇子妃,臣找到那个叶子了!”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苏晚卿和裴修都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果然,是许澈发出来的声音。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喜悦,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在挥舞,因为距离有些远,苏晚卿看的并不是特别的清楚。待许澈走近了,她才看清了。

他的手中举着一株小小的草,上面的叶子正是之前她在那具尸体身上看到的那种奇怪的叶子。

但随着许澈渐渐走近,他也发现了地上的『药』老。

许澈脸上的笑脸顿时就僵住了。

他手上的叶子掉到了地上,随后,许澈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药』老,声音中带着惊讶和痛苦道:“『药』老、『药』老他……?”

苏晚卿看着脸上带着明显的悲痛的许澈,心中闪过了一丝好奇,『药』老去世了,没想到许澈居然会如此难以置信。他们之前的关系,不是很紧张么?至少在苏晚卿看来,『药』老这般一直数落许澈的不是,即便许澈的脾气再好,心中也不可能没有怨言。

但是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轻轻的开口道:“当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药』老……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许澈摇了摇头,咬着牙道:“不可能,六皇子妃您确定了吗?『药』老真的……不在了吗?”

其实许澈也知道,他问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事实就摆在面前,他本身就是一个大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药』老身上的bi shou,是一刀致命呢?

但是,他却不愿意相信眼中的一切。

许澈喃喃的说道:“不可能,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冲着苏晚卿道:“六皇子妃,难道是那幕后黑手,真的知道我们在这里?”

苏晚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也想到了这一层,看许澈的神态,他不应该会对『药』老出手才是。毕竟『药』老根本没有从根本上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眼下,只有那个幕后黑手动的手,这才说得通了。

但是,那幕后黑手,为何要这般做呢?

许澈想了想,脸『色』暗沉的说道:“六皇子妃,在下认为,是不是因为『药』老在此处发现了什么,被那躲在背后的幕后黑手看到了。他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所以才冒险在这种情况下,杀了『药』老呢?”

苏晚卿听了许澈说的话,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觉得许公子说的有道理,看『药』老身上的bi shou,明显是一刀毙命。这也就说明,这背后之人,本来就带着要取他『性』命的心思,否则,不可能一刀便冲着『药』老的心脏刺了下去。但是『药』老的表情……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呢?”

苏晚卿对于『药』老惊恐的神情,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背后之人,长相非常的恐怖?连『药』老也被吓到了?

但事实上,苏晚卿心里还是知道,也许是因为事发突然,『药』老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死?

但是因为『药』老已经死了,他也没办法站起来,告诉大家答案。

苏晚卿此刻真的是有些头大了,事情一波接一波,本来的事情都没解决,现在连『药』老都死了,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是好?

她沉默了半晌,冲着黑衣人道:“『药』老,可有其他的子女或亲人在世?”

黑衣人想了想,随后答道:“回禀六皇子妃,在下的情报网中,『药』老一直都是孑然一身,似乎并没有什么亲人,他也没有成亲,所以……”

“孑然一身吗……”苏晚卿喃喃自语。

半晌,她似乎有些疲倦的开口道:“这样也好,不必徒留挂念在这人世间。罢了,好好将『药』老埋葬了吧。说起来,是我们对不住他。”

黑衣人似乎想开口安慰一下苏晚卿,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而且,他也说不出口。

毕竟『药』老已经这样了,就算之前他们也看『药』老不顺眼。但是死人已矣,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因此,黑衣人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吩咐了自己的属下几句。几个同样穿着黑衣的人凭空出现,随后将『药』老的尸体给搬走了。

苏晚卿收拾了一下心情,随后对着许澈道:“你方才为何与影分开行动?”

许澈愣了愣,随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六皇子妃,其实方才臣只是感觉肚子有些不适,想去解决一下问题……所以这才跟您的护卫说分头行动,臣怕唐突了……”

苏晚卿看着许澈的表情,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好意思,看起来并不似作假。

她点了点头,接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叶子,开口道:“这个东西,你在哪里找到的?”

许澈连忙说道:“就在另一边,请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跟臣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多了个弟弟?

苏晚卿几个人“唰唰”的回过了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只见那个地方,一个身着有些破烂衣裳,脸上也有些脏兮兮的男孩子,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眼里带着一丝好奇,但是并没有方才那些人的胆怯和害怕。

苏晚卿看着他穿着破洞的,明显不合尺码的鞋子以及『露』出外面的脚趾头,眼里闪过了一丝怜悯。

她轻声的问道:“你是谁?”

男孩子眨巴着眼睛,沉默了一下,似乎并不打算说话。

但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大姐姐,虽然苏晚卿蒙着面纱,但白『色』的面纱并不会完全挡住苏晚卿的容貌,隐隐约约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况且,这种朦胧的感觉,给苏晚卿的容貌更添几分神秘,让人想要情不自禁的探索她面纱下的面庞究竟是什么样子。

即便是这样,对于小男孩来说,苏晚卿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姐姐了。

他怯怯的看了旁边看起来有些气势汹汹的黑衣人一眼,随后乖乖地说道:“我没有名字,也没有父母,从小就呆在飘梅村,是靠捡剩饭吃长大的。”

小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挠了挠小脑袋,又继续说道:“不过以前飘梅村还热闹的时候,经常有人差使我去摘梅花,然后回来酿酒和做别的吃的拿出去外,那个时候我还能挣一口饭吃。现在人越来越少了,我只能偶尔去捡捡垃圾了。”

小男孩一脸天真的看着苏晚卿,仿佛并不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来,显得自己有多么可怜,甚至有些满不在乎。仿佛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并不觉得有什么一般。

苏晚卿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小男孩,有些于心不忍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小男孩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可能九十岁吧,我从来没有算过。”

“你出生就在这里吗?你有没有找过自己的父母呢?”

苏晚卿也不知道怎么的,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可能这个小男孩身上所透『露』出的与自己年纪不符的成熟,让她有些心疼吧。

小男孩又摇了摇脑袋,认真的说道:“他们从未找过我,说明他们并不想要我,既然如此,我即便是找到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既然在我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经遗弃了我,那么往后的日子,我们便已经没有关系了。即使没有父母,我也可以活下去。”小男孩说完,还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

苏晚卿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小男孩脏兮兮的小脑袋。

这个动作让小男孩呆住了,他傻傻的抬着头看着苏晚卿,半晌才憨憨的说道:“大姐姐,您不要碰我,我的头发很脏的。”

苏晚卿又『揉』了他一把,也不管自己的手心染上了脏兮兮的黑『色』,她轻声道:“没关系。”

随后她看向黑衣人,吩咐道:“影,拿一些吃食来。”

黑衣人立刻明白苏晚卿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闪身离开了原地,随后很快带回了一个布袋子。

他走到小男孩的面前,小男孩有些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但很快被布袋子中传出来的香气吸引。

黑衣人也不介意小男孩的态度,他轻轻的摊开了布袋子,里面摆着好几样精致的点心,这些全都是宫中的御厨做出来的,一般的老百姓也吃不到。

小男孩看着那几样做工精巧的点心,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唾沫。

黑衣人往他面前递了递,眼里闪过了一丝同情。

“吃吧。”苏晚卿开口道。

小男孩看着那些点心,眼里闪过了一丝渴望。

但他看着点心半晌,随后抬起头,冲着苏晚卿摇了摇头道:“大姐姐,我不能吃。”

苏晚卿眼里有一丝诧异,随后她说道:“没事,姐姐不收你的银子。”况且她也知道,小男孩根本没有银子,他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小男孩再度摇了摇头,吐出了成人般的话语:“大姐姐,我没有帮你做什么,所以我不能随便吃你给予的东西。我虽然很脏,但我不是乞丐。”

苏晚卿看着小男孩的神情,知道他是真的不愿意随便接受自己的帮助。

她心一热,刚想说什么,旁边不知道从哪儿跑出了另一个小孩子,他渴望的看着那些点心,随后冲着苏晚卿道:“大姐姐,你可别相信这个小乞丐说的话,他不过是个小偷罢了!”

小男孩看到那个胖胖的男生,生气地喊道:“大壮,我不是乞丐,更不是小偷!”

被叫做“大壮”的男孩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紧跟着讽刺道:“你不是乞丐,你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你不是乞丐是什么?你又没有钱,你不是小偷,你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小男孩气得发抖,说道:“我捡了别人不要的饭菜吃,我没有偷东西!”小偷这个字眼显然刺激到了小男孩,这种关乎他名誉的事情,他真是一点儿也不让步。

大壮冷笑道:“那剩饭剩菜也是别人的东西,你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就捡了,照样也是偷!”

“他们已经扔了!”

“你就是小偷!”

“你——”

小男孩扁着嘴,有些担忧的看了苏晚卿一眼,似乎很害怕她将自己当成小偷,有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但他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平日里那些孩子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但是今天在这个漂亮的大姐姐面前,小男孩就是不希望自己被这样抹黑,因为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大姐姐会相信吗?她会不会像村子里的人一样,对自己非常厌恶呢?就因为他看起来像一个小乞丐。可是,他真的不是乞丐,他只是没有衣服穿。

苏晚卿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所谓的大壮,随后道:“你有什么事吗?”

大壮看了一眼冰冷的美人,他小心的瞄了一眼黑衣人手中的点心,嘴里却说道:“我只是不忍心大姐姐上当受骗,把这么好的东西给这个小乞丐吃,真是糟蹋食物。”

大壮的潜台词几乎都说出来了,他就差没涎着脸说“把这些食物给我吃吧”了。

苏晚卿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

大壮顿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方才这么温和的美人,居然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晚卿环着手,淡淡的说道:“我说,我喜欢将这些吃的给谁便给谁,你凭什么在旁边说三道四?”

大壮愣住了,随后他似乎气得发抖,但他不敢跟苏晚卿发脾气,毕竟旁边还站着几个气势汹汹的黑衣人,他暂时得罪不起。

随后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怔在原地的小男孩,冲他咆哮道:“好你个小乞丐,肯定是你给大姐姐喂了什么『迷』魂『药』,你可别忘了!我爹可是村长,到时候有你好看的!小偷!小邋遢!”

大壮说完,转身就走了。

小男孩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情不禁有些沮丧。完了,他又招惹大壮了,明明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而且他那个村长爹这么护短。这下好了,没准他要被永远赶出飘梅村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苏晚卿看着低着头的小男孩,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劳什子大壮,还是个土地主。但是这些,她根本不在意。

她温和的看着小男孩道:“你平时是不是经常被他们欺负?”

小男孩垂着头,半晌微微点了点,有些闷闷的说道:“因为我没有父母,他们又觉得我是个小乞丐,没人会护着我,所以都欺负我。”

苏晚卿看着他,似乎在想什么,她看了一眼裴修,眼里带着别样的含义。

但裴修似乎看懂了一般,他冲着苏晚卿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出声。

旁边的黑衣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六皇子和六皇子妃,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苏晚卿开口道:“你想要家人吗?”

小男孩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似乎在认真的思考,半晌他才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有时候我会很羡慕他们,因为他们有父母可以疼他们,还可以陪他们玩,给他们做饭吃。我只能在外面捡他们扔的东西吃,有时候还会被村子里的狗追,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只能饿着肚子。如果有一天可以不愁没有饭吃就好了……”

苏晚卿听着小男孩的话,心里只觉得越来越心酸。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善人,她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很多像小男孩这样三餐都风餐『露』宿的人。但是不知怎么的,小男孩偏偏感动了她。

究竟是什么原因,苏晚卿也说不上来。

也许是因为初见时他那一双干净的眼睛,也许是因为他拼命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

“你希望我做你的姐姐么?”苏晚卿突兀的问道。

小男孩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卿,似乎以为她在开玩笑。

苏晚卿继续说道:“跟我回去,我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地方和食物,但是相应的,你需要接受我给你的历练,直到你真正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对小男孩来说,就像天上掉馅饼一般,在听到苏晚卿的后半句话后,他看着苏晚卿。她的眼睛里只有一片平静。

于是小男孩明白了,她并不是在同情自己,更不是可怜自己,她是在用一个平等的身份与自己交流。

“我答应你。”

半晌,小男孩坚定的开口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失踪人口

苏晚卿看着小男孩坚定的眼神,心里知道,他的心里在这一刻,的确将自己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这个小男孩,从小无父无母,一个人坚强的长大,眼神却依然如此的清澈,并未被生活的重担压弯自己的腰。

这种精神,也许是很多成年人都无法拥有的。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苏晚卿才会有这样的举措。

在她的眼里,只有真的经历过风风雨雨,还能保持一颗纯真的心的人,才是真正强大的。

现在眼前这个小男孩,虽然他真实的力量还很弱小,但是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和历练,她相信,他一定会达到很高的高度。

苏晚卿想了想,轻声说道:“那你便跟姐姐姓吧。”她想了想,说道:“你便叫苏蘅吧。”

小男孩很高兴的说道:“谢谢姐姐,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谢谢姐姐赐名!”

苏蘅有了名字之后明显心情都不一样了,他嘴里忍不住碎碎念着自己的名字,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苏晚卿自然知道,他并非是因为有了一个名字而这么高兴,他这么高兴是因为,他不仅有了一个名字,他还有了一个亲人,有了归属感。

这种东西,并非谁都可以得到的。而对于苏蘅来说,他从小孤身一人,过着这么辛苦的日子,心中对于归属感和安全感,自然更是渴望不已。

但是苏晚卿既然认了这么个弟弟,自然会尽全力对他好。

苏晚卿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揉』了『揉』苏蘅的小脑袋道:“你不仅有个姐姐,还有一个哥哥哦。”苏晚卿所说的哥哥,自然是她的大哥容言玉了。

除了裴修,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黑衣人和许澈都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晚卿,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哥哥。苏晚卿不是苏府的嫡女么?难不成,苏丞相还有个私生子?

但是这些话,黑衣人他们自然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自然不会说出来。

苏晚卿命黑衣人打来干净的水,拿出自己的手帕,亲自湿了水,细心的帮苏蘅擦拭着自己脏兮兮的脸颊。

苏蘅看着面前依然带着面纱的苏晚卿,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好意思,他微微低下头,小声道:“姐姐,还是我来吧,太脏了。”他不想弄脏姐姐漂亮的衣服,而且姐姐的手这般好看。

苏晚卿细细的擦干净了苏蘅的脸,bái nèn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待苏晚卿完全擦干净苏蘅的脸蛋后才发现,他除了因为营养不良身材十分瘦小之外,皮肤出乎意料的很白皙,并没有像一般整天饿着的小孩子一般,脸『色』蜡黄蜡黄的。

但是苏蘅真的太瘦了,他的脸蛋都有些凹下去了,看起来十分的孱弱。苏晚卿看着苏蘅清秀可爱的小脸蛋,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脸蛋,说道:“瞧把你瘦的,跟姐姐回去,姐姐给你买很多好吃的。”

苏蘅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苏晚卿,半晌才说道:“姐姐,买好吃的需要很多钱的,姐姐还是不要因为小蘅浪费太多的钱了,不然小蘅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苏晚卿看着苏蘅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旁边的许澈已经忍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随后温和的冲着苏蘅道:“小蘅呀,你可不必为你姐姐省钱,放眼整个京城,能比你姐姐有钱的人,可不会有很多呢。你呀,就放心吧,你姐姐的权利大着呢。”

苏晚卿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许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个。

她『摸』了『摸』苏蘅的小脑袋,他投过来好奇的眼光道:“姐姐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吗?”

苏晚卿笑着道:“不管姐姐是什么身份,在小蘅面前,只是小蘅的姐姐而已。”

苏蘅的眼睛里顿时闪起了一颗颗的小星星,显然苏晚卿这个答案,更得他的心。他握着小拳头道:“姐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永远是小蘅的姐姐,以后等小蘅长大了,小蘅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童言无忌的话语,让大伙儿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苏蘅不知道哪里好笑,但看到姐姐笑得这么开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嘴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苏晚卿温柔的看着苏蘅道:“好,等小蘅长大了,便由你来保护姐姐。”

苏蘅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他怯怯的看了一眼带着银『色』面具一直没有吭声的裴修道:“姐姐,这位大哥哥是谁呀?”

裴修看着面前的小不点,微微挑了挑眉,半晌才说道:“我是你姐夫。”

低沉的嗓音缓缓化开来,成功的让苏蘅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裴修,随后看向苏晚卿。苏晚卿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苏蘅没再说话,他乖巧的喊了一声:“姐夫好!”

这个称呼让裴修心里十分的舒坦,他点了点头,也伸出手『揉』了『揉』苏蘅的脑袋。

旁边的黑衣人都有些呆住了,要知道,虽然六皇子对六皇子妃非常的温柔,但是对待其他人,依然是非常冷淡的,该干嘛干嘛,根本不会有太多余的表情。

但是今天六皇子居然对这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这么友好,不过想想他已经是六皇子妃的弟弟了,他们也就释怀了。

苏晚卿认了一个可爱的弟弟,表示身心十分的舒畅。

但她也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想到一开始苏蘅说的话,她蹲下身姿,看着苏蘅道:“小蘅,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这么怕我们吗?或者说,为什么一有人来,他们就躲起来呢?”

小蘅看着苏晚卿,乖乖的回答道:“姐姐,你不知道,这里以前很多人的,后来走了很多人。因为这里总是发生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苏蘅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他靠近苏晚卿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据说这里总是闹鬼,半夜总有一些奇怪的声音,而且村子里的人总是时不时的失踪。这个传闻传出去之后,渐渐地,那些人要么搬走了,要么就是出事了……”

苏蘅虽然说的很小声,但是旁边几个哪个不是人精,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苏晚卿看着苏蘅有些严肃的表情,知道他并非在撒谎。

“小蘅你在这里这么久,可有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蘅想了想,随后说道:“闹鬼的事情小蘅觉得不过是个吓人的事情罢了,小蘅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什么鬼呀。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有人失踪,倒也是真事。”

苏晚卿皱起了眉。失踪?难道也跟那背后之人有关?

“那些失踪的人,都是什么情况呢?”

“据说,失踪的都是一些村子里的姑娘们,反正就是外出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所以这个村子里剩下的很多都是老人和小孩,男人们都外出去打工了。”

女孩……

想起那两具无脸的无名女尸,苏晚卿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小蘅,你可知道,那些失踪的姑娘们都有些什么特点么?或者说,她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踪的?距离现在有多久了?”

苏晚卿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显然,她现在的心情有些不平静。

苏蘅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些事情,但是只要是姐姐想知道的,他一定知无不言。

苏蘅想了想,随后回答道:“这些姑娘好像没有什么共同之处,除了她们都是女子……对了!她们的年纪也都不大。失踪的时间的话,从几个月之前,好像就陆陆续续有人失踪了,反正听说到现在还没找到呢。于是村子里就有了这样的传闻,村子里闹了鬼,那些鬼专门找这些年轻的姑娘下手,不然,那些老人孩子怎么没事呢?久而久之,这个村子就没人了。”

苏晚卿自然是不相信这种所谓的闹鬼的,真正有鬼的只有人心,最难以捉『摸』的,也只有人而已。

如今苏晚卿基本可以肯定,村子里失踪的那些姑娘,多半跟杀害那两具无脸女尸的幕后黑手有关联,没准全都是那个人干的。

而且苏晚卿也不确定,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谜团越来越大,面前的雾也越来越多,苏晚卿也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清楚了。这背后的人究竟要做什么,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苏晚卿根本无从得知。

但是现在,既然这个飘梅村经历了这么多古怪的事情,想必其中还是有着一定的关联的。

苏晚卿想了想,又问道:“小蘅,最近有消息传出女孩子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蘅想了想,随后很肯定的给了苏晚卿一个答案道:“几天前!有两个姐姐好像一直没有回家,村里的人到处急着找呢。”

苏晚卿和裴修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得到了相同的讯息。

几天前,两个女子。

那两具无脸女尸。

第一百八十章 怪异的村庄

苏晚卿微微弯下身子,她拢了拢自己的墨发,对着苏蘅温声道:“小蘅,你可否带我们去找那失踪的姐姐所在的人家呢?”

苏蘅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姐姐想见他们,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他神『色』有些为难的说道:“姐姐你也知道,飘梅村的人是很排斥外来者的,我怕他们唐突了姐姐……”

苏晚卿自然明白苏蘅担心的是什么,她伸出手轻轻了『揉』了『揉』苏蘅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无事,姐姐有很多人保护呢,况且你姐夫也会保护姐姐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尽管带姐姐去便是了。”

苏蘅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那几个忽然腰杆挺得很直的黑衣叔叔,再看了一眼旁边波澜不惊的姐夫,忽然觉得,嗯,虽然姐夫坐在轮椅上,但还是姐夫比较可靠。

若那几个黑衣人知道了苏蘅的想法,只怕是要委屈的哭出来了。小少爷,他们哪里敢跟叱咤风云的六皇子相比哪……

苏蘅也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小脑袋道:“好,姐姐跟我来吧!”

苏晚卿应了一声,走到苏蘅的旁边,在他惊讶的目光下牵起了他的小手。

“走吧,小蘅。”

苏蘅呆愣愣的应了一声,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前走了几步。

苏晚卿也没拆穿,眼里闪过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跟着迈开了脚步。

裴修不置可否的推着轮椅跟在了苏晚卿和苏蘅的后面,随后便是许澈和几个黑衣属下。

苏蘅带着苏晚卿来到了一家有些简陋的房子面前,他瞄了一眼苏晚卿,从苏晚卿的眼里得到了鼓励的眼神。他鼓起勇气,走上前几步,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道:“谁啊?”

苏蘅又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后应声道:“我、我是苏蘅!”

里面的人自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毕竟这个名字是苏晚卿方才才给苏蘅起的。但许是觉得声音有些熟悉,那户人家还是微微开了点门缝,『露』出了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看到苏晚卿几人后,立刻带上了警惕。

“这不是小乞丐吗?你居然带着外人进来,你是几个意思!”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传出来,那个人说完后,就想要将门给关上。

苏蘅涨红了脸,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不是小乞丐,我现在有名字了,我叫苏蘅!”

那个人不屑的看了苏蘅一眼,随后恶狠狠的瞪了苏晚卿等人几眼,仿佛他们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一般,她伸手使劲儿的推上了房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妇』人即将关上房门时,苏晚卿伸出了一条腿,牢牢地抵在了门上。老『妇』人顿时来气了,这个人居然还敢阻挡自己,就凭她那点儿力气?她使劲的往回关,但却发现房门根本纹丝不动,仿佛一棵大树落地生根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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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了一丝渴望。 但他看着点心半晌,随后抬起头,冲着苏晚卿摇了摇头道:“大姐姐,我不能吃。” 苏晚卿眼里有一丝诧异,随后她说道:“没事,姐姐不收你的银子。”况且她也知道,小男孩根本没有银子,他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小男孩再度摇了摇头,吐出了成人般的话语:“大姐姐,我没有帮你做什么,所以我不能随便吃你给予的东西。我虽然很脏,但我不是乞丐。” 苏晚卿看着小男孩的神情,知道他是真的不愿意随便接受自己的帮助。 她心一热,刚想说什么,旁边不知道从哪儿跑出了另一个小孩子,他渴望的看着那些点心,随后冲着苏晚卿道:“大姐姐,你可别相信这个小乞丐说的话,他不过是个小偷罢了!” 小男孩看到那个胖胖的男生,生气地喊道:“大壮,我不是乞丐,更不是小偷!” 被叫做“大壮”的男孩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紧跟着讽刺道:“你不是乞丐,你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你不是乞丐是什么?你又没有钱,

后章提要:到了飘梅村。 因为六皇子的关系,官府带来的人数也不少,看来,六皇子的威名,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在匆匆给裴修行礼后,官府大人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手下冲进了飘梅村。飘梅村本来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子,男rén dà部分都在外地打拼,所以很轻而易举的就被官府的人给制服了。 加上她们本来就心虚,碰到官府的人,哪里还敢拿什么工具与之硬碰硬?待官府的人将飘梅村的人赶出来后,苏晚卿看着方才那个一脸凶恶的刀疤大汉,此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灰溜溜的被一个侍卫押着,有些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对于这些村民来说,官府已经是最大的势力了,至少在他们眼里,他们对于官府的势力,是根本无法抵抗的。 官府大人押着一堆人走了出来,来到裴修面前,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随后说道:“六皇子殿下,飘梅村所有的村民如今都在这里了,除了不在村里的。” 裴修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些见过裴修等人的村民,此刻>

老『妇』人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力气如此之大?

苏晚卿看着僵在原地没有动作的老『妇』人,淡淡的开口道:“这位老夫人不要着急,我们并非什么坏人,没有要伤害老夫人的意思。我们此次前来,不过是想问问老夫人,最近家中可是有人失踪了?”

苏晚卿这话已经问得非常直接了,老『妇』人的脸『色』顿时一变,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恶狠狠的瞪着苏蘅道:“是不是你这个小贱乞丐,居然将这些事情告诉外人,你是不是不想呆在飘梅村了!”

这个老『妇』人一口一个小乞丐,成功的将苏晚卿给惹怒了。

她的脚也不知道怎么使劲儿的,往上一勾,再往前狠狠地一踢!老『妇』人一个不察,只感觉面前似乎有一阵风一闪而过,因为门的冲力使得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门在苏晚卿“啪”的完全打开了,老『妇』人的身形也完全显现出来。

只见面前的老『妇』人脸『色』蜡黄,但身上却穿着亮丽的衣裳,脚上也踩着一双崭新的绣花鞋,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协调。

苏晚卿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异『色』,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老『妇』人已经激动地大声嚷嚷起来了。

“来人哪,救命啊!强闯民宅啦!简直是没有天理啦!”老『妇』人的嗓门儿很大,很快,周边靠的近一些的村子便已经冲出来几个人,有的人手中甚至拿着锄头和镰刀,脸上的表情也满是凶狠。

其中有一个脸上带着一块刀疤,看起来有些凶恶的男人,他的手中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看着苏晚卿等人,大声的吼道:“你们几个是哪里来的,居然敢欺负我们飘梅村的人,是不是活腻了!”

那个老『妇』人看到这个刀疤大汉,似乎很是高兴,冲着他说道:“二柱子,你今儿个居然从城里回来了?太好了,快些帮我将这些人赶出去!”

苏晚卿看着那个凶狠的大汉,微微皱起了眉头,冲着老『妇』人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女儿失踪的事情吗?”

老『妇』人不屑的看了一眼苏晚卿,冷冷的说道:“我可没什么女儿,我就一个儿子,你可别『乱』说!”

苏晚卿愣了愣,小蘅说这家人失踪了一个女子,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是这个老『妇』人的女儿,但是这个老『妇』人却说自己只有一个儿子。

她想了想,尝试『性』的问道:“那老夫人,请问你的儿媳『妇』呢?你的儿子总该成家了吧?”

听苏晚卿提起儿媳『妇』,老『妇』人的脸『色』顿时一变,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立刻变得冷酷起来道:“以前的确有个儿媳『妇』,但无奈这儿媳『妇』不知孝顺老人,整天与我对着干,还不肯伺候夫君,所以之前已经将她遣回娘家了!她已经不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了,她不配!”

苏晚卿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刀疤大汉已经嚷嚷起来了:“你们这些外来者,再不离开,我们可就要报官了!你们现在是扰『乱』民生你们知不知道?再打扰蔡婆婆休息,我真的要动粗了!快点滚!”

与此同时,旁边许多户人家都出来了,大部分都是老『妇』人,偶尔几家也会出现男丁,还有一些孩子。她们的手中或多或少拿着一些武器,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苏晚卿等人看。似乎他们要是稍微有什么动作,他们就会如狼似虎一般冲过来。

黑衣人的手正想怀里掏,苏晚卿喊了一声“影”,随后冲他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苏晚卿看着那些老『妇』人身上的衣着,不再吭声,但脚却已经伸了回来。

那刀疤大汉看苏晚卿拉着苏蘅后退了几步,以为是自己的恐吓成功了,他满意的说道:“识相的就快滚,否则一会儿官差来了,可有你们好受的!”

苏晚卿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那刀疤大汉,随后冲着黑衣人几个道:“我们走吧。”

苏蘅扯了扯苏晚卿的衣袖,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嘴微微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吭声。

苏晚卿『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浅笑着说道:“无事,走吧。”

苏蘅看了一眼那些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们的人,撇了撇嘴,乖乖地跟着苏晚卿走了。

直到苏晚卿几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飘梅村,那些村民才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家中,将门掩上。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仿佛方才剑拔弩张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苏晚卿走到了林子中,又回到了那一片草地旁边,看着那片草地,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忍不住喃喃道:“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影看着苏晚卿的模样,又看了一眼依然没什么表情,事实上隔着面具他也看不清表情的裴修,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六皇子妃,您为什么不让我动手?虽然人多,但先制服那个大汉,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他竟敢对您如此无礼!”

苏晚卿摆了摆手道:“刚刚的情形,即便你制服了那个大汉,旁边的人也只会冲上来,根本没法让他们服从。一个你可以挡,但若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冲上来,你可还挡得住?”

“这——”影顿时说不出话了,虽然他武功很高,但毕竟势单力薄,若所以的人都冲过来,他也没有把握完全抵挡得住。

苏晚卿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黑衣人,轻声开口道:“这不是影的责任,你不必介怀。我先离开,自然是有我的考量。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村子的人的态度,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些老『妇』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黑衣人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随后说道:“六皇子妃觉得有哪里奇怪呢?”

一旁的许澈向前了一步,也说了一句:“许澈也认为,这个村子很怪异。”

苏晚卿看着许澈,点了点头,说道:“方才那个老『妇』人,在我提到她儿媳『妇』的时候,为何面容生变?似乎这是一个不能提起的话题。”

听苏晚卿这么一说,似乎的确如此,黑衣人也点了点头。

苏晚卿接着开口道:“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老『妇』人穿得很奇怪?”

第一百八十一章 浮出水面

黑衣人思索了一下,但并未想到什么奇怪之处,他看着苏晚卿,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道:“六皇子妃,她们穿得有什么奇怪的呢?”

苏晚卿沉『吟』了一下,随后问道:“影,你来之前也调查过这个村子一番吧?当时你是如何说的?飘梅村与世隔绝,大部分的男人都在外打拼,家里只有老人孩子,那么,那些女子,都去哪儿了呢?”

黑衣人愣了愣,随后喃喃道:“六皇子妃,那些女子,不是很多都失踪了么?不然他们之前也不会到处去找人了。”

“问题就在这里。”苏晚卿轻声道。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蹊跷了吗?明明这么多人失踪了,但这个村子里的人似乎根本没有采取过任何的措施,该生活的生活,该做事的做事。就算方才的老『妇』人说她已经将儿媳『妇』赶回去了,但是不可能家家户户的儿媳『妇』,都被赶回去了吧?”

“这——”黑衣人顿时梗住了,经过苏晚卿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本身就很奇怪。

苏晚卿接着说道:“况且,方才那个刀疤男人也说了,若我们一直不走,他们便去报官。我知道他不过是吓唬我们罢了,这方圆百里,根本没有官府。”

“那……六皇子妃,我们为何要离去呢?”

苏晚卿思忖了半晌,摇了摇头道:“方才的局面,即便我们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丝毫的意义。我并不觉得,我们用武力压倒了他们,他们便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那些老『妇』人也是,按理来说,她们生活在这个并不是那么富裕的村庄里面,男人又在外面辛苦打拼挣钱,他们并非知识份子,自然只能靠体力劳动争取钱财,这根本挣不了多少钱。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老『妇』人一个个却打扮得光鲜亮丽,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

旁边的许澈也出声道:“六皇子妃所说的事情,许澈也注意到了。况且那些老『妇』rén dà部分都脸『色』蜡黄,看起来便是经常劳动造成的营养不良,但她们的打扮,却显得跟她们本人格格不入。”

苏晚卿点点头,赞许的看了许澈一眼。

“许公子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黑衣人挠了挠头,他只感觉自己的脑容量真的不够用了。问题的确如六皇子妃所说一般。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苏晚卿『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道:“若是能搞懂为什么,这背后的谜底,我们只怕是也解开了。”

她想了想,冲着苏蘅道:“小蘅,这飘梅村的所有比较年轻的女子,都不在村子里了吗?一个都不存在了?”

苏蘅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也不是,前几日莫大妈的女儿出来摘梅花,我还跟她打招呼了呢,不过她并不想理我便是了。”

“女儿吗……”

苏晚卿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了一个听起来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小蘅,你可知道,这个飘梅村这般与世隔绝,村民们一般都是彼此通婚吗?”

出乎苏晚卿意料的,苏蘅摇了摇头道:“不是的,飘梅村里成亲的姐姐都是从外面找来的,飘梅村的村民没有互相通婚的习惯,他们觉得彼此都是亲戚,通婚了可能会对以后的孩子影响不好。所以那些哥哥叔叔若是找媳『妇』儿,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出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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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过来好奇的眼光道:“姐姐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吗?” 苏晚卿笑着道:“不管姐姐是什么身份,在小蘅面前,只是小蘅的姐姐而已。” 苏蘅的眼睛里顿时闪起了一颗颗的小星星,显然苏晚卿这个答案,更得他的心。他握着小拳头道:“姐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永远是小蘅的姐姐,以后等小蘅长大了,小蘅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童言无忌的话语,让大伙儿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苏蘅不知道哪里好笑,但看到姐姐笑得这么开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嘴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苏晚卿温柔的看着苏蘅道:“好,等小蘅长大了,便由你来保护姐姐。” 苏蘅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他怯怯的看了一眼带着银『色』面具一直没有吭声的裴修道:“姐姐,这位大哥哥是谁呀?” 裴修看着面前的小不点,微微挑了挑眉,半晌才说道:“我是你姐夫。” 低沉的嗓音缓缓化开来,成功的让苏蘅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裴修,随

后章提要:r />

苏蘅的意思很简单,这里的儿媳『妇』儿,都是从外面嫁进来的。

血缘关系么……

苏晚卿倒是没有料到,这个飘梅村这么落后,没想到这里的人的思想,倒是挺“先进”的。他们居然知道,亲戚与亲戚之间通婚,有可能会生出畸形的后代。

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虽然在现代这并不是一个秘密,甚至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但这里,毕竟不是现代呀。

一层又一层的疑『惑』像水波一样浮上来,全部环绕在苏晚卿的心上。

这村庄中对于儿媳『妇』的失踪,为何会如此无动于衷?

这里的老『妇』人,为何穿的如此格格不入?

他们似乎在有意隐瞒着什么。

女儿……

儿媳『妇』……

新的绣花鞋……

两具无名女尸……

不肯承认的冷酷面容……

一道灵光忽然一闪而过,苏晚卿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我知道了!”

大伙儿顿时一愣,影立刻问道:“六皇子妃,请问您知道什么了?您知道这个飘梅村背后的古怪了吗?”

苏晚卿看着他们,缓缓地点了点头。

许澈的眼里带上了一丝好奇。

“六皇子妃,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你们可知道,为何飘梅村中的人为何这般抗拒外人进入?并且对我们问出失踪的儿媳『妇』时申请如此的紧张?”苏晚卿现在想起来,当时自己并未看错。

当自己在询问那老『妇』人的儿媳『妇』时,她的神『色』曾一度变化,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心虚。对,就是心虚!

可是,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呢?联想她所说的话语,格格不入的打扮,还有小蘅所说的话。

其实真相很简单,只是苏晚卿之前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黑衣人看着沉思中的苏晚卿,有些急了,也顾不上彼此的身份,赶紧问道:“六皇子妃,您倒是说话呀。”天晓得,他们之前为了这些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还搭上了『药』老的『性』命,若再查不出真相来,他们回去也无法向皇上交代哇。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那些老『妇』人的穿着打扮,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而且面对失踪的儿媳『妇』,她们的神『色』很冷酷,似乎没有多余的其他感情。明明就是失踪了,却偏偏说将其赶回娘家了。而且,这些儿媳『妇』全都是外来的,根本不是村中之人。”

许澈听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为之一变。

半晌,他才南娜的开口道:“六皇子妃的意思是,那些失踪的儿媳『妇』,也许跟这个村子里的人有关?”

苏晚卿赞许的看了许澈一眼,又看了看旁边一副不可置信的黑衣人的模样,缓缓地点头道:“没错。”

“怎么会……”黑衣是傻傻的说道,他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可是这样,对她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那可是她们自己的儿媳『妇』啊!”

苏晚卿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道:“这个村庄的人本身就很排外,即便是儿媳『妇』也不例外。也许对于她们来说。儿媳『妇』没了,儿子再找一个便是。你看她们身上的穿着打扮,儿媳『妇』刚刚消失几天,那老『妇』人身上的衣裳看起来也不过刚买没多久。我猜测,也许这个村庄中的人与什么组织有什么交易,而这个代价……”

“便是她们的儿媳『妇』!”黑衣人一惊,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来。

旁边他的几个属下听了,脸上具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她们这样做,也太残忍了吧……”黑衣人忍不住喃喃道。

许澈沉声道:“但是按照六皇子妃所说,方才我们也看到了,她们对于外来人口的确非常的不客气,而本村中也没有互相通婚的情况。若真的是如此,她们将自家的儿媳『妇』……转手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许澈憋了半天,还是用了转手一词。

但在场的大伙儿都很清楚,这个转手,与卖出去,并没有丝毫的区别。

“她们这是在贩卖人口,这可是违法的啊!”黑衣人惊讶的说道。

苏晚卿看着旁边神『色』有些震惊的苏蘅,知道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但她讲这些并没有避开他,以后,小蘅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注定不会在安乐中长大。

要想变强,就要学着接受现实中的一切。

许久不开口的裴修淡淡的说道:“这里荒郊野岭的,附近根本没有官府,所以这些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天子脚下,没想到也会发生这么龌龊的事情。若此次我们不来,只怕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

苏晚卿点了点头。

她的衣袖紧了紧,苏晚卿低下头,看到苏蘅正抓着她的衣袖,有些忧郁的看着她。

半晌,苏蘅开口道:“姐姐,这是真的吗?那那些失踪的人,都去哪里了……”

苏晚卿轻轻地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吗?也许答案并不是你想听到的,小蘅,现实是很残酷的。但我们此番来到这里的目的,便是因为此事。”

苏蘅犹豫了很久,还是下定决心点了点头道:“嗯!姐姐,我想知道,你便告诉我吧!虽然我在飘梅村这么长时间,她们总是对我非常的不友好,但这里终究是我长大的地方,而且那些失踪的姐姐,有些人还看我可怜,给过我吃食……”

苏晚卿『摸』了『摸』苏蘅的头,看向黑衣人沉声道:“将后车厢的东西搬出来吧。”后车厢,自然就是存放那两具尸体的地方。

黑衣人一惊,下意识的想拒绝,苏蘅这个孩子还这么小,让他看这些,不合适吧?

但看到苏晚卿平静的双眸,所有的话语都咽了下去。

黑衣人默默地转过身,走向了后车厢。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官府来到

苏蘅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虽然她们的脸被一块手帕遮住了,但显然,她们的面部必定受到了什么损坏。

苏蘅虽然年纪轻轻,但他见识过太多的世态炎凉。虽然尸体还是第一次见,但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

两具尸体明显没有什么伤痕,那么最大的问题,大约是出现在面部了。

苏蘅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苏晚卿道:“姐姐,这两个姐姐的尸体,真的是飘梅村的村民的吗?”

虽然苏蘅这般问,但他显然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难怪之前姐姐问他最近飘梅村有没有什么人失踪了,他说的那两位姐姐,很有可能就是面前的这两位……

但是,她们究竟是如何死的?

半晌,苏蘅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道:“姐姐,这两位姐姐不会是飘梅村的村民杀死的吧?”

苏晚卿看着一脸惊恐的苏蘅,知道这个孩子想歪了。旁边的影和属下脸上也带着疑『惑』,显然,他们也想这样问。

毕竟在方才,他们已经知道,这个飘梅村的村民很显然在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官府在遥远的几百公里外,根本鞭长莫及。更别说,官府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了。

但是,若这真的是飘梅村的村民做的,他们这又是何必呢?不过,尸体的确发现在附近的飘梅湖,而作案地点也在那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晚卿清了清嗓子,轻轻的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很疑『惑』,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我只能跟你们说,杀害这两位姑娘的,并非飘梅村的村民。”

“六皇子妃的依据是什么呢?”一旁的许澈忍不住问出了声,显然他的眼中也带着疑『惑』。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想也很清楚。这些村民本就是为了某些利益,而将自己的儿媳『妇』给出卖了。那么显然这些儿媳『妇』很有可能是落在了人贩子或者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手中,这才遭到了毒害。那些村民尝到了甜头,也许他们不过是以为儿媳『妇』被卖到了深山或者什么地方,根本不知道,她们会惨死在附近的飘梅湖。若是知道,只怕是他们也不敢如此猖狂了。”

苏晚卿三言两语的,便将事情的缘由解释了一番,许澈和黑衣人等眼中都带上了恍然大悟。六皇子妃说得也是,若他们真的要杀人,何必要大费周章呢?这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好处。

但此刻,其实苏晚卿对凶手也没有底。

但飘梅村的村民,若是『逼』问他们,必定是得不出什么结果的。

苏晚卿还未出声,一直没出声的裴修轻声的说道:“影,通知最近的官府,将这个飘梅村彻底查一遍,看看他们究竟跟什么人有接触。”

影愣了愣,随即立刻应了声:“是!”

旁边的人也恍然大悟,他们拿那些村民没办法,不代表官府不能呀!虽然官府离得远,但六皇子一声令下,他们敢不过来么?更何况,这中间还涉及了贩卖人口和命案,官府是不可能撒手不管的。

影很快便让属下去查探和通知官府了,据他所知,离飘梅村最近的官府也有几十公里的距离,难怪人家鞭长莫及了。到这里一趟都要好几个时辰了,哪个当官的有事儿没事儿会过来走访呢?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也正因如此,飘梅村的人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说到底,还是官府办事不利。

官府的人听说六皇子亲临飘梅村,当下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带着人来到了飘梅村。

因为六皇子的关系,官府带来的人数也不少,看来,六皇子的威名,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在匆匆给裴修行礼后,官府大人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手下冲进了飘梅村。飘梅村本来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子,男rén dà部分都在外地打拼,所以很轻而易举的就被官府的人给制服了。

加上她们本来就心虚,碰到官府的人,哪里还敢拿什么工具与之硬碰硬?待官府的人将飘梅村的人赶出来后,苏晚卿看着方才那个一脸凶恶的刀疤大汉,此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灰溜溜的被一个侍卫押着,有些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对于这些村民来说,官府已经是最大的势力了,至少在他们眼里,他们对于官府的势力,是根本无法抵抗的。

官府大人押着一堆人走了出来,来到裴修面前,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随后说道:“六皇子殿下,飘梅村所有的村民如今都在这里了,除了不在村里的。”

裴修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些见过裴修等人的村民,此刻听到官府大人这么说,都大吃了一惊。这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居然是个皇子!

而且,还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六皇子!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还生活在深林中,根本不可能会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大人物。对他们来说,官府大人已经很厉害了,更别说是皇子了!

随后官府大人对着戴着白『色』面纱的苏晚卿也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六皇子妃。”

苏晚卿点了点头。

旁边的刀疤大汉和之前对苏晚卿很不客气的那个大娘,此刻脸『色』都吓白了。

六皇子便算了,这位姑娘居然是六皇子妃!她的名声,他们也是听说过的,虽然二人还未成亲,但也不过是差一个仪式罢了,皇室早就认可了苏晚卿的地位。

想到自己之前居然如此冒犯六皇子妃,那大汉和大娘的脸『色』更差了,身子也不禁有些微微发抖。若是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只怕是他们有几个头都不够砍的!冒犯皇室之人,这可是大罪!就算他们并未生活在皇城中,对于这些基本的常识还是了解的。

官府大人可不管他们怎么想,他看着裴修,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这些人,您可还有什么事情未清楚的?若无事,臣就先将他们押回去了。”

有些小孩子听了,都害怕的哭了起来。

苏晚卿看到了站在其中的大壮,他躲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后瑟瑟发抖,显然他也认出了苏晚卿,并且知道了她的身份。若苏晚卿并未猜错的话,那个中年男人便是飘梅村的村长。

作为村长,他自然是知道飘梅村的情况的。如今官府已经找到了这里,自然是发现了他们做的那些龌龊事。因此,村长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显然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自己不会安生了。

裴修看着官府大人,并未出声。官府大人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他的额间微微冒了汗,但却不敢用手去擦。

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还惊动了六皇子,这自然是他官府的责任。若真要追究起来,他也讨不着好。毕竟,是自己的失误不是?

裴修静静地看着紧张得不停冒汗的官府大人,随后指了指苏晚卿,淡淡的说道:“本皇子没什么问题,全听六皇子妃的。”

此话一出,官府大人一惊,但随后便是了然。

早便听闻六皇子甚是宠爱自己的未婚妻,如今一见果不其然。这般重大的事情,六皇子也这般放心的交给六皇子妃去做,可想而知,六皇子妃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高了。

官府大人毕竟混迹官场多年,也是个人精,知道察言观『色』。他当下对着苏晚卿更是恭敬的说道:“六皇子妃,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臣,臣能办到的地方,一定在所不辞!”

苏晚卿挑了挑眉,指着不断往后缩的大汉和那个大娘,以及在默默擦汗的村长道:“将他们带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他们。”

官府大人眼睛一瞪,他的手下立刻将三个人押了上来,大壮虽然很害怕,但还是跟在了父亲的身后,这下便成了四个人。

苏晚卿命影将两具尸体带了上来,她看着他们说道:“这两具尸体是之前在某个地方被发现的,经过查探,最近飘梅村失踪了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的失踪显然是你们这些村民的手笔。说罢,你们认不认识这两个女子?”

那个大娘看到其中一个尸体,脸『色』顿时变了。她指着那具尸体,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不是我家儿媳『妇』娟儿么?怎么会这样?”

苏晚卿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你是如何断定,这个是你的儿媳『妇』呢?”

大娘缩了缩,但看苏晚卿似乎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她便大着胆子说道:“回禀六皇子妃,这具……尸体的手上有一个暗红『色』的,像花朵一般的胎记,这是我儿媳『妇』才有的,农『妇』绝对不会认错。”

苏晚卿看着她,随后说道:“这两具尸体,是在飘梅湖发现的,你们可知道,若官府追究起来,这是什么后果?”

那大娘脸『色』顿时就变了,她“扑通”的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六皇子妃,娟儿不是农『妇』杀的呀!农『妇』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贪图一点蝇头小利。农『妇』是绝对没有想到,娟儿她会变成这样啊!请六皇子妃明鉴!”

第183章 审问

苏晚卿自然知道这个名唤“娟儿”的女子并非是这个大娘杀死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间接害死她的真凶。

她并未表现出丝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罢。”

大娘一听,脸『色』顿时有些犹豫,眼神也变得躲闪起来。

官府大人一看,顿时向前两步,瞪大了双眼,恶狠狠的说道:“还不快向六皇子妃速速招来,否则你若是惹恼了六皇子和六皇子妃,我可告诉你,你多少条小命都不够砍的!”

大娘听知府大人这么一说,脸『色』变得惨白了,慌忙点头道:“农『妇』说、农『妇』说!六皇子和六皇子妃饶命啊!”

官府大人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些该死的平民百姓,犯了事儿还敢在六皇子和六皇子妃面前这般拿乔,真是不知所谓!不让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真是不知道害怕!

他后退了两步,走到苏晚卿的面前,腆着笑脸道:“六皇子妃,您想问什么,尽管问。”

苏晚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知府大人却觉得六皇子妃的眼神充满了气势,甚至有些凌人。他心里一惊,脚无意识的又后退了半步。

待知府大人回过神来,才感觉有些着恼。虽然自己不过是个三品小官,但上头自然也是有关系的。这六皇子妃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没想到气势居然如此之强,让他根本不敢小觑。

不过这时候知府大人才明白过来,难怪这尊贵无比的六皇子会看上丞相府的嫡女,果真是不一样!连自己都被这六皇子妃给吓到了,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苏晚卿不再理会那个知府,在她眼里这种人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否则,这里发生这么多人口失踪事件,他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可想而知他究竟有多不负责任了。

平民百姓之所以敢犯法,一来是人都有诱『惑』,那幕后黑手必定是掌握了他们的心理,才敢这般循循诱导。二来,的确是天高皇帝远,管不着这里,这也从侧面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否则,在苏晚卿他们几个人前来的时候,那些村民的态度也不至于这么嚣张了,不过这跟他们本身排外也有一定的关系就是了。

苏晚卿看着那畏畏缩缩的大娘,轻启朱唇道:“说罢。”

大娘哪里还敢隐瞒,那官府大人的手下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而且面前这位还是六皇子妃!她不应该怕死而不说出来,她现在明白了,若知情不报,她的后果只会更惨!也许说出来,会得到六皇子妃的谅解,而从轻处罚呢!

大娘想的很美好,这会儿也老老实实的开口了:“六皇子妃,您看我们这飘梅村也知道,村里的男人常年在外面打工,本来也免不了开销,还要养一家老小,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哪!后来……”大娘说着,怯怯的看了一眼村长,忽然襟声了。

苏晚卿知道,这事儿肯定跟那个村长脱不了干系。她看着大娘道:“有什么,你直说便是,别怕,若错不在你,六皇子会考虑从轻处罚你。”

有了苏晚卿的保证,那大娘挺了挺胸膛,似乎腰也直了一些。

她指着村长道:“是飘梅村的村长,找到了我们这些老婆娘,说有个事情请我们帮忙。当然,事成之后,我们会得到银子,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我们这些婆娘又没读过书,也不知道什么道理,况且我们也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打拼得没那么辛苦,所以也就相信了村长的话。”

大娘顿了顿,继续说道:“村长让我们将村中外来的儿媳『妇』都召集起来,我们的儿媳『妇』也不知情,也听我们的话,到了村长的面前。村长一次『性』会找几个儿媳『妇』,告诉我们,她们会外出一段时间,至于这个时间有多长,他也说不清。六皇子妃您也知道,这些儿媳『妇』,手轻脚轻,在家里也赚不了几个钱,孩子也是我们带,农『妇』琢磨着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跟村长出去看看。”

苏晚卿挑了挑眉,看来这个村长在飘梅村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这么离谱的事情,她们居然也能相信。可想而知,这个村长的忽悠能力,究竟有多强了。

而且这个村长也不是个蠢的,一次『性』去几个,稀稀拉拉的,也不会被太多人发现。

大娘看着已经变『色』的村长,咽了口口水,又说道:“后来多了一段时间,才有人觉得不对劲。但每次村长都从外面拿回了许多银子和新衣裳,给我们补贴家用。虽然有些人将信将疑,但看到这么多的银子,都高兴得找不着北了,所以一时之间也无人查探此事。只是后来村长嘱咐我们,若有人来询问此事,我们便当做什么也不知情。那个时候,农『妇』其实已经有些怀疑了,但看到其他家的大娘们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什么也不干便有吃有喝,农『妇』心里也没底……后来村长找到了农『妇』,农『妇』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苏晚卿听到这里,大概已经明白了。说到底,还是人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在作祟,即便她们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也免不了如此。

苏晚卿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她慢慢走到村长的面前,那大壮看到苏晚卿走过来,神『色』间更害怕了,慌忙抓紧了自家老爹的衣裳,又往后退了几步。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你是飘梅村的村长吧,大娘说的,可是实话?你若不想死,最好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到后面,苏晚卿的神『色』一凛,已经带上了厉『色』。

大壮听到苏晚卿这么说,“哇”的一声就哭了,他紧紧地抓着村长的衣服,吼道:“我不要爹爹死,我不要爹爹死!”

那村长哪里还有一开始的镇静,此刻再听到儿子这么一嗓子,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慌忙说道:“回禀六皇子妃,那大娘说的……的确是实话。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但是,那人承诺我们,只要将村中年轻的女子找来,只要没有皮肤病,他一律都要。只要我们做到了,他就会给我们数不清的银子,让我们不愁吃不愁穿。这么大的诱『惑』,小的哪里能拒绝。况且那人还说,不会伤害那些姑娘,也不会让她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晚卿抓住了自己最想听的,问道:“那个人是谁?他从何时开始找你的,你可有窥见他的模样?”

村长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禀六皇子妃,小的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大约是从几个月之前便找到了我,每次见面他都蒙着面纱,所以小的也不知道他是谁。”

苏晚卿皱了皱眉,虽然她也知道,那幕后之人自然不会让村长知道他的模样,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几天找你一次?”

“一开始是半个月找小的一次,后面过了两个月之后,他找小的次数便有些频繁了。以往一个月见两次,后来一个月起码见了四五次吧。”

“你可有记住他的什么特征,比如说他身高如何,嗓音如何?”

村长想了想,随后说道:“那蒙面人的身形纤长,挺高的。嗓音的话,很低沉,若不仔细听,很难听得清他在说什么。更何况,因为一开始便‘约定’好了,他也不会多说话。”

苏晚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是如何将那些姑娘家带走的?”

村长听后,脸上现出了羞愧。

“那蒙面人提前给了小的一些『药』物,吩咐小的喂给那几个姑娘喝,她们人事不省之后,那蒙面人会叫几个黑衣人将她们搬走。后面的事情,小的便不清楚了。”

苏晚卿知道村长并非在撒谎,他不过是个中间人,自然不会知道太多信息。那蒙面人的嗓音这么难辨认,估计是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事情也做得滴水不漏,根本让人无从下手。

不过,为何他后面找村长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呢?

苏晚卿很清楚,在那蒙面人的眼中,那些姑娘,跟货物并没什么差别。他究竟需要那些姑娘做什么。

没有皮肤病……

容貌尽毁……

放血……

苏晚卿如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幕后之人,必定是需要这些姑娘的脸以及她们的血『液』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这两具尸体就不会只有脸部消失了。

不知为何,苏晚卿忽然想到了前世的整容医院,有些东西她不敢再想下去。光是这样想想,她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那刀疤大汉,也被苏晚卿询问了一番,但依然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用他的话来说,村长不过是告知他们自己的媳『妇』儿外出打拼了,他们可以不必这么辛苦,所以自己这次才回来了,也顺便照顾一下家里。

但谁能想到,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是用生命换来的呢?

若他们知道,只怕是也不会如此的猖狂了。

苏晚卿没再问什么,官府大人一挥手,便将他们收押了。不管怎么说,他们跟这次的事件都脱不了干系。不好好调查清楚,岂不是有损他知府的威望!

第184章 真凶

那知府大人一声令下,他的手下们正准备将那些人押走。那个大娘看到此情景神『色』更是剧变,她一边挣扎一边连连冲着苏晚卿哀嚎道:“六皇子妃,您说过会饶我们一命的!您不能言而无信哪!”

苏晚卿淡淡的看着那个面目有些狰狞的大娘,轻轻地说道:“我是说过,若从实招来,便会饶你们不死。但我并未说过,你们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

那大娘顿时不讲话了,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有些怨恨的看着苏晚卿。但她也不敢出声,她也知道,若自己再说些什么,这下子是真的小命不保了。毕竟旁边六皇子还在那里呢,她也不是个蠢货。

村长没有挣扎,默默地被侍卫给扯走了。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罪无可赦,若知道最后那些少女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断然不会这样做。但很多事情便是如此,永远都没有如果。

这两具尸体尚且如此,那之前的那些女子,村长不敢再想下去。但在场的大伙儿都知道,既然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那些女子自然不会有什么下场。

找到她们的尸体……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原本气焰嚣张的刀疤大汉,此刻沮丧着垂着头,像一只战败了的大公鸡,萎靡不已。他心里估计正后悔呢,为什么偏偏撞上了苏晚卿这尊大佛,若他们一开始态度好一些,没准儿结局都不一样了。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被带走了,场面甚是壮观。

但苏晚卿知道,这些人充其量不过是个帮凶,真正的杀手,还没有现身。现在做定论的话,为时过早。

但在这飘梅村,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即便再找下去,也没什么线索。

按照那村长所说,那黑衣人每次都蒙着面,说话的嗓音也刻意压低,他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别说去搜查他们的底细了。

现在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那便是『药』老的死。

他就这样在大伙儿不远处的眼皮底下被杀害了,苏晚卿好奇的是,『药』老究竟发现了什么而被杀害了,看他的表情,分明是很惊骇的,他究竟在临死之前看到了什么?

而且那杀手怎会如此恰巧的隐藏在此处,难道真的在他们到来之前,那幕后之人便收到了风声?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行为依然是很鲁莽的,因为这样做,很可能会暴『露』自己。

苏晚卿沉下了眸,之前因为飘梅村的怪异之处太多,她没有花太多的心思在『药』老的身上。如今看来,也许在『药』老的身上,会隐藏着他们意想不到的线索也说不定呢。

况且如今在这飘梅村也没什么事做了,苏晚卿和裴修商量了一下,准备先回皇城中向裴天宇报告一下情况。相信若裴天宇知道,在这偏僻却如此美的地方,居然上演着贩卖人口这种龌龊的事情。

不过这皇城,的确是该整治一下了。

否则,皇上在天离国的威信,将会大打折扣。

苏晚卿吩咐了影去准备马车,一旁的许澈听到了她的吩咐,冲着苏晚卿和裴修拱了拱手道:“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若是回皇城的话,许澈就先行离开不打搅了。”

苏晚卿挑了挑眉看着他,有些好奇的说道:“许公子不跟我们一起回皇城吗?”

许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此次许澈出来还有一个目的,最近这段时间爷爷的身子骨不复之前硬朗,吃了很多的补『药』都没有用。许澈听闻沿着飘梅村向东行驶几十公里,那里种有许多的稀奇花草,许澈想去那里碰碰运气,没准能找到什么好的草『药』,给爷爷补补身子呢。”

苏晚卿愣了愣,随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道:“许公子当真是孝顺呢,难怪你爷爷这般器重你。”

许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连连摆手道:“六皇子妃说笑了,许澈从小不曾承欢爷爷膝下,如今好不容易回到爷爷的身边,自然要多孝顺爷爷。说句不好听的,这人生无常,做人还是要珍惜当下才是呀。”

苏晚卿听了许澈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许澈年纪轻轻的,想得倒是很开。的确,生命是很脆弱的,指不准什么时候命就没了,趁自己还活着,多做一些事情,多珍惜眼前人,这是弥足重要的。

想到这里,苏晚卿道:“此次出行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既然许公子有事,便先离开吧,我们准备一下,待会儿也离开这里了。”

许澈点了点头,冲着裴修行了一个礼,冲着影等人点了点头,随后骑上了一匹马,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苏晚卿看着一地被马蹄掀起的尘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被自己遗漏了,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裴修看着风中扬起的尘土,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苏晚卿有些苦恼的皱着眉,他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后招了招手。

空中似乎闪过了一个暗影,但谁都没有发现。

苏晚卿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她转过身,去推裴修的轮椅,一边推一边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修,我们先回去吧,父皇在皇城中一定等我们等的很着急吧。”

裴修似有所感的点了点头,他抓着苏晚卿的小手,轻声道:“晚晚,不必给那么多压力自己,你已经尽力了。”

苏晚卿有些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裴修这么做是为了安慰自己,但自己心里那关,果然还是过不去呀。

几个人走向自己的马车,又路过了那一片长满了奇奇怪怪小草的地方。

影似乎闻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揉』了『揉』鼻子说道:“这些草的味道真的好大啊,之前都被梅花的香味给掩盖了,现在靠近这里才发现,这味道真让人有些难受。”

“味道?”苏晚卿愣了愣,她仔细的闻了闻,空气中的确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些奇怪的味道,一阵风从草丛那边刮了过来,那股味道更浓郁了。

苏晚卿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都有些急切起来。

“影,快些将『药』老的尸体搬出来!”

影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但看到苏晚卿的神『色』这般急切,也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赶紧吩咐属下去办事儿了。

『药』老的尸体很快被搬了出来,因为死去的时间并不长,他的尸体并未出现什么变化,只是伤口已经凝固。

苏晚卿那日匆匆的看了下『药』老,当时只注意到他是一击毙命,后面便被许澈所说的草地给吸引了,根本来不及细细的观察。

此刻,苏晚卿蹲在『药』老的旁边,看着他已经闭上的眼睛,随后视线缓缓移到了他的胸膛前,那里鲜红的血『液』已经发黑。

苏晚卿看着那个伤口,怎么看,都觉得很熟悉。

她前世是个佣兵,自然见识过形形『色』『色』的武器。这个伤口……

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苏晚卿的眼睛一亮,忍不住开口喊道:“是bi shou!『药』老是被bi shou一刀捅死的!”

旁边的黑衣人愣了愣,随后面面相觑。

他们作为杀手,自然仔细辨认,也能看出『药』老身上的致命伤是bi shou所致。但是六皇子妃为何如此开心?

苏晚卿说完后,又不说话了。

她微微低下头,靠近『药』老的身上,仔细的闻了闻。

旁边的影几乎要开口阻止她,想让苏晚卿离『药』老远一些。虽然六皇子妃想要找出证据的心很迫切,但『药』老毕竟已经死去了几天,就这样贸贸然的靠近,似乎对六皇子妃不是很好……

他转过头去看裴修,看他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暗暗地吸了口气。罢了,六皇子都不担心,他们就别瞎『操』心了,六皇子妃是个有分寸的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们也是知道的。

一股奇怪的,有些熟悉的味道缓缓传入苏晚卿的鼻子中。

她抬起身子,喃喃的说道:“就是这个味道……”

影在旁边看得有些焦急,忍不住问出声道:“六皇子妃,您说的味道是什么?”

苏晚卿指了指不远处那堆开得正茂盛,来回摇晃的小草道:“『药』老的身上,有这股草的味道。”

影愣了愣,又开口道:“然后呢?”

苏晚卿沉下了眸,她早就该想到了,不是吗?种种的迹象,其实都指向了那个人。

“『药』老一开始,想必便是闻到了这股味道,所以他才会被害。”

影还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说道:“『药』老闻到的,难道不是这片草地传来的味道吗?虽然味道不是很浓,但属下还是可以闻到的。”

苏晚卿摇了摇头道:“今日,我们能够闻到那小草的味道,完全是因为风刚好从那个方向吹过来,你们想想,我们刚到这片草地那日,可有注意到这股味道?”

影想了想,老实的摇了摇头。

“而且这个伤口……”

苏晚卿肯定的说道:“『药』老当日必定离凶手很近,他之前又见识过这种草,他必定是在凶手身上闻到了这个味道,而且他还提了出来。但他没想到,就是这一句话,要了他的命……你们想想,能够让『药』老『露』出这么不可思议的表情,又是被bi shou杀死的,那个人,还有谁?”

一个名字渐渐浮了起来,影只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喃喃的说道:“许澈……”

第185章 打道回府

影说出这两个字后,他的几个属下都吃了一惊。

许公子这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怎么可能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而且,那两具尸体可是血『液』都被放干了,整个脸都没了呀!

许公子看着这么柔弱,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到几个属下眼里明显不相信的表情,影也表示,自己对于这件事情,心里也是很震惊的。可是六皇子妃所说的种种,不都是指向了许澈吗?

能够一击将『药』老击杀,在他没来得及反应,甚至没有做出丝毫的抵抗,这个人只有近在眼前的许澈了。

因为对于许澈,『药』老是没有丝毫的防备的。正是因为对他毫无防备,才能轻而易举的让他得手,不是吗?

苏晚卿轻轻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其实我早就该发现了,当日『药』老死时,虽然许澈表现出了一副震惊和难过的表情,但他很快用那片草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其实想想便可以知道其中的怪异之处,我们走出了这么远,都没有找到这片地方,但他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了位置如此偏的草地,这本身就有问题。唯一一个解释就是,他曾经来过这里。所以,他对这个方位很熟悉。”

想起许澈顶着一张清秀的面孔,却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来,影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一层一层的。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一直在努力寻找的凶手,其实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边,任谁都不会想到。事后想起来,自己如此毫无防备,若许澈要对他们下手,根本是分分钟的事情,也许他们的小命一眨眼儿就没了。

但是,许澈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这是什么原因呢?

似乎是察觉到影的疑『惑』,苏晚卿『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随后说道:“许澈不过是为了试探我们罢了。”

“试探?”

“没错,外界传闻修身患残疾,而且武功并不剩几成,也许他此次前来,不过是想看一下六皇子是否真的如传闻中一般。而且,我们这么多人,他若轻易暴『露』了身份,对他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

影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依然波澜不惊的裴修,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懊恼的说道:“难怪那许澈突然要离开,根本不跟我们一同回去。原来他是怕我们发现了『药』老尸体的不对劲,这才独自离开。枉在下还认为这许澈是个孝顺的好男人,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凶手!六皇子妃,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影如今已经不再征求裴修的意见了,他下意识的将问题都抛给了苏晚卿。这也表明,在不知不觉中,苏晚卿已经成为他们的主心骨了。

相比较影的焦急,苏晚卿的面『色』却依然淡淡的,似乎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有丝毫的紧张。

相反,她微微挑着眉头,似乎有些疑『惑』地说道:“这种抓凶手的事情,你们应该是问六皇子呀,问我一介弱女子,有什么用呢?”

影&黑衣人:“……”自从看见您发现尸体后没有丝毫的惊恐,甚至非常认真的研究起尸体的情况后,他们再也不相信六皇子妃如同表面一般柔弱无害了。

六皇子妃,分明胆子比他们还要大嘛!就这样的六皇子妃,怎么可能是一介弱女子?但是这么说,他们可绝对没有诋毁六皇子妃的意思……

但是苏晚卿很快又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靥道:“你们六皇子神通广大,想必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派了人,去将那许澈抓回来了吧。修,我说得可对?”

难得的,一直认真严肃的苏晚卿,此刻调皮的向裴修眨了眨眼,俏皮得有些可爱,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适合去野餐一般。

但她吐出来的话,却让影等人齐刷刷的看向裴修。

六皇子妃说的可是真的?六皇子难道已经提前发现了凶手,所以才暗地里派了人?可是他们哥几个都在呀,六皇子什么时候下过命令了?

裴修看着面前神情可爱的苏晚卿,眼里划过了一丝温柔,潺潺如流水般的嗓音缓缓地回『荡』在风中:“果然还是晚晚最懂修,方才修的确发现了些许不对劲,所以便派了人跟上了那许澈。这会儿,估计应该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听了裴修的话,苏晚卿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她就知道。虽然修一直在身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有做。但她就是知道,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他必定会默默地做好一切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她为难。

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她苏晚卿真是何德何能呢?

想到这里,苏晚卿不禁开始有些期待起两个人的婚事来了。算一算,距离他们成亲的日子,好像也就不到一个月了吧?奈何之前他们一直在四处奔波,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的停下来,策划一下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等这次的事情告一段落,她的确要好好的想一下跟裴修的未来了。两个人彼此陪伴了这么久,就差最后的临门一步,她相信修肯定也一直在期盼着那一天。

如果是前世的苏晚卿,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结婚的那一天。必须承认的是,她作为一个佣兵,各种技能傍身,身边真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配得上她。而她忙于出任务,倒也真的没有心思考虑过这些。

少女怀春总是诗,曾经苏晚卿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时,她也曾期盼过将来,能有一个足够优秀的男人,为她做好一切的事情,让她不需要考虑一切,只是像个小孩子一般,呆在他的身边,这便足够了。

但是现实中,几乎没有这样的男人,可以让苏晚卿依靠。其实对于苏晚卿来说,只要在她累的时候,提供一个坚实可靠的肩膀,足矣。

而裴修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在苏晚卿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总是默默的为自己在努力的付出,甚至从未要求过回报。

而且在这样一个世界中,他却依然固执的只挽住了自己的手,而挽上她的手的那一刻,他便从未放开过。

裴修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居然让自己的小未婚妻想了这么多事情。若他知道苏晚卿的想法,心里估计也乐开花了,谁不希望在自己爱的人心里,是最棒的那一个呢?

旁边的影早就在心里对裴修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六皇子,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抓住了凶手!虽然许澈还未被抓回来,但他相信,六皇子身边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将许澈抓回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看着六皇子和六皇子妃之间的互动,影也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六皇子居然能够如此洁身自好,这六皇子妃果真是了不得!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已经知道,难怪六皇子能够做到这般,若他碰上了六皇子妃这样的女子,他也心甘情愿!

呸呸呸,想多了,影晃了晃脑袋,要是六皇子知道自己这么想,估计他都死了三四遍了。谁不知道,六皇子宠爱自己的未婚妻,是天离国出了名的。

以前苏晚卿身边一片骂声,而如今,大伙儿都羡慕她和六皇子之间的爱情。虽然六皇子是个残废,但他与六皇子妃两个人伉俪情深,成亲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光是两个人这么久以来的感情,就足以羡煞旁人了!

影正胡思『乱』想着,旁边一阵风刮过,一个黑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甚至他落在大家面前,大家都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

待影反应过来,忍不住暗暗一惊,好厉害的身手!即便他是一个杀手,也不得不佩服,这个黑衣人,真的太厉害了!

黑衣人就这样凭空出现,他的手上拎着一个人,他陷入了昏『迷』,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被抓着。

大伙儿都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许澈。

黑衣人并未看向他们,而是首先恭恭敬敬的向裴修行了个礼,低低的唤了一声:“主子!”随后他又看向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的苏晚卿,低头道:“夫人。”

裴修和苏晚卿微微点了点头,黑衣人伸出手,毫不怜惜的一扔,许澈就像一块巨大的垃圾一般,被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溅起了一堆沙子。影看着面朝沙尘背朝天的许澈,有些于心不忍的背过了脸。

这位兄台好身手,也不知道许澈的脸怎么样了。

不对,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他可是个凶手!

苏晚卿看着许澈,还未开口,黑衣人已经自觉的回答道:“回禀夫人,属下喂他吃了点『药』,起码要十个时辰,他才会醒来。”

苏晚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十个时辰够了,影,准备一下,咱们该打道回府了,毕竟还得向皇上交差不是?”

影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天知道,他们这些人呆在外面多久了,早就想回去了。

如今凶手也抓到了,可不得回去嘛?

“遵命,六皇子妃!”

第186章 华清宫

飘梅村离天离国皇城不过几十公里的距离,在古代,这个距离并不算什么。

加上影等人找来的马也不是普通的马,速度飞快,即便苏晚卿和裴修坐在马车中,也感觉不到多大的颠簸。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天离国中,裴天宇身边的暗卫很快告知他裴修和苏晚卿的行踪。听到他们回来的消息,裴天宇的眼睛顿时亮了。

彼时,裴天宇正坐在阮贵妃的华清宫中饮茶。袅袅的茶香缓缓回『荡』在整个华清宫中,即便是在门外,都能闻到若隐若现的茶香。

裴天宇眯着眼睛,嗅着精致的翡翠玉杯中清幽幽的茶水,那诱人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子中,再缓缓的传到了自己的心田。

光是闻着这股子浓郁的茶香,裴天宇都感觉,自己这几日的疲惫仿佛都已经一扫而空了。毫不夸张的说,阮贵妃所泡的茶水,的确有这样的功效。

要说阮贵妃为何这般受皇上的宠爱,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便是她一手神乎其神的泡茶之术了。在茶香面前,仿佛一切的疲倦都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让人平心静气的缓缓品茶,感受茶叶的芳香和美味。

这也难怪,为何裴天宇总是喜欢有事没事便在这华清宫坐坐了,正是因为阮贵妃泡的茶,让裴天宇为之倾倒。他待在华清宫,一呆便是一整天,只要没有朝中大事,裴天宇都乐意在此小坐,喝喝茶水,与阮贵妃聊聊天,才能感觉到繁忙无比的生活中存了一丝惬意。

丝毫不夸张的说,裴天宇在这华清宫的时间,可比去皇后所在的坤宁宫的时间要多了去了。但皇上与皇后素来相敬如宾,天离国上上下下无人不知,这阮贵妃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那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而皇后毕竟地位摆在那里,又不可能真的与阮贵妃明目张胆的争宠,否则,外人该怎么说她?

此刻,坤宁宫中,婢女正神『色』有些苍白的跟皇后禀报,皇上方才下朝不久,如今又去了华清宫。

皇后听着婢女的禀报,手中的软帕缓缓地收紧,再收紧,但她的脸上并没什么表情。

半晌,皇后轻轻地挥了挥手,那婢女如释重负一般,悄悄地退了出去。

皇上整日留宿在华清宫,已经许久不在皇后娘娘的寝宫歇息了。任凭皇后娘娘再怎么宽容大度,她终究是一个女子啊。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子,能够忍受自己的丈夫终日不出现呢?婢女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同情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的确是整个天离国最尊贵的女人,但与此同时,她也要忍受许许多多的东西。先不说平日里宫中的妃子如何斗来斗去,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气的是,那阮贵妃整日与皇后娘娘过不去,占着自己受到皇上的宠爱,整日霸着皇上便算了,如今整日待在华清宫中不出,宫中如今上下都是传言,说阮贵妃其实已经怀孕了,所以皇上才这般担心她,整日陪在她的身边。

婢女想到这里,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但这些年来,皇后娘娘什么都不与阮贵妃争,反而处处让着她。好几次,阮贵妃都差点儿踩到皇后娘娘的头上了,皇后娘娘却依然什么都不说,也从来不将这些事情告诉过皇上。皇后娘娘,她这又是何必呢?

皇后娘娘看着面前的一杯清茶,清亮的茶水中倒影出她画得精致的眉眼,但却怎么也遮不住眼边已经渐渐出现的鱼尾纹,她终究,也到了这个年纪吗?

阮贵妃啊阮贵妃,我不与你争,你却三番四次的挑衅于我,这又是何必呢?就算赢了我,难道,便能赢过那个女子么?

想必你心里也清楚吧?即便你再怎么相似,你终究不是她。沉浸在这些虚幻的美好中,也只有你这么愚蠢的女人才干得出来。

皇后虽然也深爱着皇上,但早在当年,她便已经看透了一切,也放下了很多东西了。否则,以她的『性』子,势必要与阮贵妃整个头破血流,方才罢休。

但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寝宫中,养养鱼看看花,这日子,便也就这样过去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一些罢了。她曾经发过誓,再也不陷入宫中的争端之中,任凭她们如何挑衅自己,她也绝对不再深入其中。

这样做,对于皇后来说,也算是一种赎罪。

至于究竟为了什么而赎罪,想必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皇上在听说裴修回来之后,不禁喜上眉梢,眉间的高兴怎么挡也挡不住。

旁边的阮贵妃看到裴天宇这么高兴,眼珠子微微转了转,随后袅袅婷婷的上前,为裴天宇倒了一点儿茶水,随后捂着唇浅笑道:“皇上也不知道听了什么好消息,这般高兴。不如说出来,让臣妾也高兴高兴?”

裴天宇看了一眼阮贵妃娇媚的眉眼,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前些日子朕不是派了小六和苏丫头出去帮朕调查一些事情嘛,这会儿听说他们已经到城门外了,也快回来了。”

阮贵妃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原来是六皇子和未来的六皇子妃回来了,难怪皇上这么高兴,要说这六皇子呀,还是这般的能干,总是时刻的为皇上着想。可惜呀,老天爷也不知道是不是糊涂了,居然让六皇子变得如今这般……”

听到阮贵妃的话,裴天宇眉宇间的高兴之『色』也淡了一些,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是啊,我的小六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如今才变成这样,朕看他这般,朕也心疼哪!”

看到裴天宇有些不高兴,甚至开始感伤起来了,阮贵妃又赶紧说道:“皇上您也不必担忧过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造化。如今六皇子因为那苏小姐的关系,好歹也愿意出了寝宫的大门,出现在大伙儿的眼前。如今还能够为皇上去办事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要臣妾说呀,六皇子没准也是因祸得福呢?他遇上了苏姑娘,两个人如今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六皇子也因此振作起来了不是?”

裴天宇听了阮贵妃的话,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爱妃说的不错,朕一开始其实也没看出来,这苏丫头居然有这般大的能耐。毕竟一开始,她在天离国的名声确实有些不好。不过朕作为皇上,怎也『迷』信了那些道听途说?看来,人呀,还是要认识之后,才能真正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否则,看人就要出现差错喽。”

阮贵妃抿唇笑了笑,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经意的问道:“皇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居然要劳烦六皇子出马才能解决呀?臣妾真是有些好奇呢。”

裴天宇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爱妃还是别听了,免得吓到你。”

阮贵妃睁大了眼睛,模样显得有些无辜,更带着些许的楚楚可怜。

只听得她可怜巴巴的说道:“皇上,您这样是不对的,勾起了臣妾的好奇心,又不告诉臣妾,哪有您这样的呢?”

裴天宇看了她一眼,伸出手轻轻的弹了弹她的额头,惹得阮贵妃眯起了双眼。

她可爱的模样引得裴天宇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后才说道:“既然如此,待会儿你被吓到了,可别怪朕啊。前一阵子,在一个小渔村那里发现了两具无脸的女尸,但是凶手根本不知道是谁。若此事传了出去,只怕是会惊扰到民心,所以朕便派小六去看看情况了,他『性』子沉稳,终归靠谱一些。”

阮贵妃微微垂下了眸,思索了一番,随后才抬起头,靠近了裴天宇,抱住了他的胳膊,将自己柔软的身子往裴天宇怀里靠,软着声音道:“没有脸的女尸?是谁这么残忍?天哪,这真的是太可怕了,可吓到臣妾了。”

裴天宇看着阮贵妃柔弱的样子,有些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朕都说会吓到你了,你偏要听,这下好了,今晚要是睡不着觉,你可不要哭哦。”

阮贵妃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道:“臣妾睡不着,皇上要陪着臣妾,臣妾不让皇上走。”

阮贵妃说的话,又成功的让裴天宇乐开了怀。他一把将阮贵妃拉进了怀里,笑着说道:“爱妃真是朕的宝,若没有爱妃,朕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阮贵妃听话的靠在了裴天宇的怀中,闻言有些羞涩的说道:“皇上这说的是什么话,臣妾会一直陪伴在皇上的身边,哪儿也不去。到时候,皇上可不许嫌臣妾烦人才是。”

裴天宇搂紧了她,有些好笑的说道:“朕疼爱妃都来不及,怎么会嫌爱妃烦呢?爱妃可不要胡思『乱』想了。”

阮贵妃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往裴天宇的怀里靠近了一些。

另一边,裴修和苏晚卿已经进入了皇城中,直接往御书房而去。

第187章 谈点私事

裴修和苏晚卿正想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汇报给皇上听,怎料门口的太监却恭恭敬敬的告诉他们,皇上这会儿在华清宫的阮贵妃那里呢。

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意味深长。

苏晚卿有些好奇的开口道:“皇上平日里是不是经常在贵妃娘娘那里呀?晚卿瞧着贵妃娘娘长得这般貌美,一定深得皇上的喜爱吧!”

此刻的苏晚卿并没有戴着面纱,她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加上本就年纪轻轻,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丝毫的恶意,有的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加上她对太监的态度很亲和,让那太监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对于这个太监来说,他对于苏晚卿的印象其实还停留在当初的刁蛮任『性』中,对于六皇子对苏晚卿的态度,他也觉得不过是因为六皇子一时糊涂罢了。

但今日看到苏晚卿才发觉,果然能够入得了六皇子眼的女子,不,少女,就是不一样。光是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就已经将宫中的妃子完完全全给比下去了。不如说,在这未来的六皇子妃面前,那些妃子连她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太监看了一眼正经的端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六皇子,眼里闪过了一丝羡慕,这六皇子呀,真真是捡到宝了哟。

随后他看向苏晚卿,眼里明显带上了尊敬,他笑着回答道:“六皇子妃说得没错,皇上呀,平日里若是无事,总是喜爱在华清宫待上一阵子,有时候呀,可能还会待上一天呢。毕竟贵妃娘娘泡的一手好茶,这可是整个皇宫中大伙儿都知道的事情。”

苏晚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赞叹道:“没想到贵妃娘娘还有这么厉害的手艺呢,难怪皇上喜欢整天呆在阮贵妃那处,想必皇上一定很喜爱喝茶吧?”

小太监看到苏晚卿这么捧场,心里更是有些小激动,他欣喜的说道:“是呀,六皇子妃也知道,咱们皇上呀,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喝茶了。这贵妃娘娘呀,也懂得投其所好,先不说一手精湛的茶艺不提,她经常搜刮各地的奇珍茶叶,有很多,还是从外国得到的呢。所以皇上才这般喜欢,毕竟那些茶叶,在天离国他可从未喝到过呢。”

苏晚卿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说道:“贵妃娘娘居然如此厉害?她如何能够搜到这么多茶叶呀?”

太监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这个洒家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呀,听说贵妃娘娘为了皇上能够经常喝到不一样的新鲜茶叶,经常接触一些外国使节呢。”

“经常接触一些外国使节吗……”苏晚卿喃喃的说道,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划过了一丝暗『色』。

太监似乎还想跟苏晚卿唠嗑一下,但旁边已经传来了一个高兴的声音:“小六、苏丫头,你俩可算是回来了!”

太监听到这个声音后连忙站直了身子,苏晚卿和裴修也回过了头,微微行了个礼。

“父皇。”

“皇上。”

裴天宇看着他们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刚回来,风尘仆仆的吧?要不要先去洗漱一番?”

看到裴天宇心情这般好,想必也是因为刚从华清宫那里出来吧。

苏晚卿和裴修对视了一眼,裴修淡淡的回答道:“不必了父皇,在回来的途中我们已经歇息过了。还是先将我们收集到的信息告诉您吧。”

苏晚卿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呀皇伯伯,您也担心了好几日,想必心里也很着急,休息的事情不急,先将最重要的事情告知皇伯伯才要紧呢。”

裴天宇看了一眼裴修,又看了一眼苏晚卿,笑着说道:“你个小鬼丫头,就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好好好,先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德福,去沏茶。”

那太监连忙低头应道:“是!”

苏晚卿推着裴修便往御书房走去。

进了御书房后,裴天宇屏退了四周,看着裴修和苏晚卿,方才的笑意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严肃。

他酝酿了一下,随后开口道:“你们此趟出门,可有查出什么东西?”

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随后裴修开口道:“我们此次前往小渔村,查看了那两具无脸的女尸,发现她们身上的血『液』也全都没有,随后晚晚又在女尸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空『荡』『荡』的御书房中,回转着裴修独特而好听的嗓音,他缓缓地将路途中发生的事情和经过娓娓道来。

苏晚卿在旁边也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她发现,一个男人在认真说话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即便此刻裴修带着面具,但苏晚卿毕竟见过他的面容,自然能想到他的面具下是多么的俊美。

这张脸别说放在古代了,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是秒杀那些所谓的小鲜肉明星的。至少在苏晚卿的眼里,她是这么认为的。

自己的男人,当然是最优秀的,这是无需质疑的!

裴天宇安静的听完裴修的叙述,时不时的提出一些自己的疑问,但裴修都一一解答了。

苏晚卿发现,虽然裴修从未『插』手过什么东西,一直都是任由自己动作,但他却能够将很多细节都记得非常的清楚。甚至有些被忽略的地方,也被裴修一一提了出来。

原来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这个男人一直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而且还如此的认真。

裴天宇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情况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将凶手抓到,朕也就放了一大半的心了。果然呀,让小六和苏丫头出马,就不会有什么事情是你们办不成的。此事如今解决了,朕重重有赏!”

裴天宇在这里用了“朕”这个自称,说明他对于两人的重视和信任。

苏晚卿想了想,还是提到:“皇上,此事来得蹊跷。虽说杀害两位女子的凶手已经抓到了,但是背后想必还不止他一个人,况且这个凶手,皇上您也是认识的。”

裴天宇微微一愣。

“哦?这个凶手是谁?”

苏晚卿沉声道:“正是许太医家的孙子:许澈。”

裴天宇听后,神『色』发生了变化。

“许太医?怎么可能……”

旁边的裴修适时的『插』了一句道:“听闻这许澈是最近才回到许太医身边的,他之前一直待的地方,儿臣暂时也没有打探清楚。但这估计与他之前的遭遇有关,或者说,他为何会突然回来呢?”

裴天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枉许太医还多次在我的面前美言那许澈,说他有多么多么的孝顺,还非常后悔当初自己为何不早些将这个孙子找到。”

苏晚卿听后,微微一愣,问道:“之前这个许澈是一直都失踪了?”

裴天宇点了点头,回答道:“听许太医说,当年产婆闹了个乌龙,将孩子搞丢了,结果一直都没有找到。最近,才有了这个孙子的消息,却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让许太医知道了,他该多么伤心哪!自己本就是救人的医者,自己的孙子却……”

裴天宇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苏晚卿想了想,又问道:“那许太医是凭借什么东西来认出这个孙子的呢?”

裴天宇虽然不知道苏晚卿为何这般问,但只当她是为了多了解这个凶手,于是便回答道:“听许太医说,这许澈是拿着他们许家的信物上门来的。当年孩子丢失前,他曾经将传家的一个玉佩放在了孩子的身上,这个玉佩便代表着他孙子的身份。那个玉佩是真的,所以许太医对此深信不疑。”

苏晚卿看着裴天宇,半晌才轻声道:“玉佩是真的,但人,却不一定了。”

裴天宇看着面『色』沉静的苏晚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惊,连忙说道:“苏丫头的意思是,这个许澈是假的,他只不过机缘巧合拿到了这个玉佩,所以上门来冒充许太医的孙子?”

苏晚卿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若这个许澈是真的,他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他与家族都没有丝毫的好处。过去这么多年,人的长相根本无法判断。而且他刚出现不久,京城中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皇上您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就好像,这个许澈是故意送上门来的一样。”

经苏晚卿这么一说,裴天宇才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这的确是太过巧合了。而且这许澈是假的,他的手中却有这个玉佩,那么真正的许澈,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如今这些事情,只能等许澈醒了,再仔细的审问他了。

裴天宇正想让裴修和苏晚卿回去歇息,一旁的裴修忽然开口了。

“父皇,聊完了公事,下面来聊一下私事吧。”

裴天宇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私事?”

“当然是我和晚晚的婚事了。”

此话一出,便引来两人的注目。

第188章 和玥郡主

裴天宇看着裴修一脸正经的神『色』,又看看苏丫头难得的『露』出有些怔愣的表情,这让一向都表现出一副成年人模样的苏丫头『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属难得呀。

想到这里,裴天宇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难怪了,苏丫头如今这般优秀,这小六也知道着急了?此次破案,很多的功劳都在苏丫头身上,不得不说,在裴天宇的眼里,苏晚卿的地位又升高了许多。

他想了想,清了清嗓子道:“这样吧,此次苏丫头立了大功,帮朕解决了一件心事,从大的局面来说,也是对天离国的和平十分的有好处。我便在这里做个主,先将苏丫头封为和玥郡主,随后再让你俩成婚,怎么样?”

一般来说,郡主的封号都是赐给皇家人的,如今裴天宇将这个封号给了苏晚卿,可以说是莫大的恩赐了。

倒不如说,比起苏晚卿之前丞相嫡女的身份,这个郡主的身份可就值钱多了。最起码来说,她的身份配上六皇子的身份,也是门当户对了。

不过若是裴天宇知道了苏晚卿真实的身份,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人家苏丫头一直都跟裴修门当户对,只是一直掖着藏着呢。

不过若是裴天宇知道了,只怕也是高兴上天了。

自己的儿子居然这般有能耐,能够娶到东霂国的公主,这能跟丞相府嫡女相比吗?虽然裴天宇抛开身份不谈,他本身对于苏晚卿便是很欣赏的。这与她的身份无关,他是纯粹的喜欢苏丫头这个人。

但若是加上东霂国的身份,他作为天离国的皇帝,脸上也倍有光儿不是?毕竟东霂国是个历史悠久的强国,虽然天离国也发展得很快,但比起东霂国,依旧是差了一大截儿。

这也是为什么裴天宇致力于跟其他的国家合作的原因了,能够与东霂国合作,自然是更好的了。强国的资源,往往是外人所想不到的。即便只是一点点,对于天离国,都有非常大的益处。

不过后面的事情都是后话了。

此刻,苏晚卿对于裴天宇的赏赐,也是有几分惊讶的。虽然她知道裴天宇对自己很好,但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裴修的关系。至于其他的,苏晚卿还真没想那么多。

不过裴天宇想要如此,她也没有异议,人家给什么收下便是了,况且她觉得自己得到这些也是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

看到苏晚卿没说话,裴修的表情也没有变化,裴天宇不禁有些无奈。若是唤了别人,能够得到一个称号,还是郡主的,早就高兴得飞起来了。

这苏丫头倒是好,什么也不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让裴天宇头一次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苏晚卿看着裴天宇有些纳闷儿的神『色』,不禁有些好笑的说道:“谢皇上恩典。”

她明显是为了让裴天宇好受一些,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裴天宇瞪了她一眼,虽然有些无奈,但倒也没有生气。他知道,苏丫头正因为是苏丫头,跟别人不一样,才会入得了自己的法眼不是吗?而且,要入得了小六的眼,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大家闺秀就可以的。

但是裴天宇册封苏晚卿这个“和玥郡主”的封号,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之前苏晚卿本就大放异彩,有一段时间,许多外国使节都若有若无的打探苏晚卿的消息,大有要挖天离国“墙角”的举措。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没有成亲,一切都是浮云!苏晚卿这般优秀,谁不想娶回家呢?加上那些外国的使节对于苏晚卿以前的名声,根本没有听说过,他们关注的只是苏晚卿当时的表现。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只怕是也不在意吧。

正因为如此,裴天宇忽然有了一丝危机感,这个危机感来源于苏晚卿。他希望,能够通过这个身份,“拉拢”住苏晚卿的心,这样她才不会随随便便被人家带走。不过首先,这也是建立在苏晚卿立了功的基础上,否则,百姓们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裴天宇显然低估了裴修和苏晚卿的感情,根本不是这些身外之物随随便便可以比拟的。

既然此次小六都提出来了,也正好遂了裴天宇的意,让苏丫头早日成为自己真正的儿媳『妇』,就不怕别人再对她抱有什么想法了!

裴天宇将婚事提上了日程。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的人都知道,此次苏晚卿立了大功,被皇上亲自封为“和玥郡主”!苏晚卿真是“麻雀飞上枝头”,一跃成了凤凰。

呸,人家本来嫡女的身份也不弱。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件事情的确惊呆了很多人。没想到皇上会册封一个外姓人为郡主,虽然这在其他国家是很常见的,但在天离国却是很奇特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皇上究竟是因为真的欣赏那苏晚卿,还是因为六皇子的关系了。

一时之间,很多人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仿佛以为自己嗅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随后,和玥郡主与天离国六皇子将在下个月初大婚的消息,也随之传来。这般重大的消息,传播的速度可谓是飞快的。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裴修暗地里的推波助澜。

晚晚只能是他的,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有的人也在感叹,如今郡主和皇子,也算是一对金童玉女了。他们订婚了这么久,也改成亲了,这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

但也有人暗地里不看好这两个人,毕竟之前这苏晚卿可是被退过婚的人,从小就定的娃娃亲,最后还不是被自己的妹妹给挖了墙角?

如今说要成亲,但毕竟是下个月的事情,如今才是月中呢。这其中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谁知道呢?

华清宫中,阮贵妃正倚在自己的贵妃榻上,懒懒的喝着玫瑰花茶,袅袅的青烟弥漫在自己的身边,她听着宫女的回报,微微挑了眉道:“这苏姑娘果真是好大的本事,居然能够让皇上也开了隆恩,皇上对苏姑娘这般好,连本宫都有些嫉妒了呢。”

那宫女不知道阮贵妃是褒是贬,只能闭了嘴巴,不敢说话。

另一边的坤宁宫中,皇后正在小憩,外面传来了一些微弱的声响。她微微皱了皱眉,睁开了双眼。

在旁边伺候的宫女看到皇后醒了,赶紧上前行了礼,轻声地说道:“皇后娘娘,您醒了。”

皇后娘娘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声道:“外面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宫女乖巧的回答道:“皇后娘娘您忘了,今儿个是二皇子带着二皇子妃回门的日子,二皇子本想带着二皇子妃还有侧妃过来给皇后娘娘敬茶,但听闻皇后娘娘在午休,便没有打扰。宫中还过来了几个妃子想给皇后娘娘请安,这会儿呀,可能正在外边聊天儿呢。”

皇后娘娘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喃喃的说道:“二皇子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就是做出来的事情,哎……”

宫女呆在皇后身边伺候多时,自然知道皇后所指的是什么,她敛了眉角,聪明的不再出声。

皇后起了身,宫女为她披了衣裳,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开口道:“皇后娘娘,您不知道,今儿个宫外有个消息,都传遍啦。倒不如说,是两个消息。”

皇后听后,饶有兴趣的说道:“哦?是什么消息,本宫近日很少踏出这坤宁宫,对外边的事情都不太了解了。”

看皇后这般有兴趣,不再像之前这般死气沉沉,宫女也高兴起来,连忙将苏晚卿被皇上封为“和玥郡主”,并且下个月初与六皇子完婚之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皇后听后,脸『色』竟是微微变了。

“什么?你说那苏晚卿被封为了郡主,而且要与六皇子成亲了?”

宫女不懂皇后为何忽然变『色』,她只是点了点头,不敢再说什么。

皇后娘娘喃喃的说道:“原来如此,不知不觉也到了这个时间了,六皇子的年纪也到了,也是改成亲了……”

宫女看着皇后似乎有些精神恍惚的模样,忍不住说道:“皇后娘娘,二皇子他们还在偏厅等着您呢。”

皇后顿时从自言自语中回过神来,她拉紧了自己的衣裳,眼里不知道闪过了一丝什么,但很快退去了。

她定了定神,轻轻地说道:“让他们进来罢。”

“是。”

许久未出现的裴谦很快便带着他的娇妻进来了,一边站着二皇子妃风惜画,另一边则是二皇子的侧妃:苏晚月。

当初,还是裴谦努力了许久,才为苏晚月争取来了这个侧妃的位子,否则,苏晚月至今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妾室说难听些,不过是个暖床的,但是侧妃可就不一样了。

但因为这件事情,裴天宇也恼了裴谦很久,认为他很不争气,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这般跟自己置气,真是没出息,所以他许久没有理会裴谦。

裴谦虽然有些无奈,但一掉头看到楚楚可怜的苏晚月,他又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苏晚月眉间满是春风,而风惜画的神『色』间则带着淡淡的忧愁,谁过得好,此刻便一目了然了。

第189章 婆媳关系

苏晚月自然是扬眉吐气了,本以为自己嫁过去是个妾室,没想到略施手段,谦哥哥便为自己去争取侧妃的位置了。

若说一开始,苏晚月自然是恨透了风惜画的,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她耍了手段,她又怎么可能变成一个妾室,可被那些京城的大小姐给取笑死了。虽然她们明面上不说,但每次聚会的时候,她总是能够接收到那些大小姐意味不明的眼神,还有指指点点的动作。

苏晚月本就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如今被别人这样指指点点,哪里能够忍受?她不过是在裴谦面前“无意中”将这些事情放大,顺便将风惜画也给拉了进来罢了。

裴谦自然不会怀疑苏晚月,毕竟他自己有错在先,心里对苏晚月还是带着一定的愧疚的。而苏晚月正是利用了裴谦心里的愧疚,因此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若裴谦在家中便会发现,所谓的侧妃,其实早就踩在正妃的头上了,只不过他还未发觉罢了。但风惜画自然也不是个吃素的,苏晚月也不过是背地里敢搞搞小手段罢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在风惜画眼里自然是有些不屑的。

但是如今苏晚月那些小手段的确影响到了自己,裴谦最近总是留在她的房中,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这让风惜画的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些下作的手段她也不屑去用,一开始设计了裴谦,这已经让父母很失望了。

今后的人生,只能靠自己走了。她必须变得强大起来,像苏晚卿那般,才不会容易被欺负。

想到苏晚卿,风惜画的心又变得坚定起来。曾经她对苏晚卿不屑一顾,如今她对苏晚卿可谓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她被封为“和玥郡主”的消息,她也是知道的,所以这才更让她佩服。

一个女子能够从退婚后,与另一位男子订婚,这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苏晚卿的未婚夫,还是当朝最受宠爱的六皇子,如今还多了一个郡主的身份,别人如何能够奈何她?

说白了,就算是瞧不起苏晚卿,也要看皇上的面子。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郡主可是皇上亲自封的,就算旁人有意见,他敢说出来么?

但这些的确都是苏晚卿自己挣来的,也许有些人并不这样觉得。但是在风惜画的眼里,她知道,苏晚卿并非寻常的女子,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不知道为何,这天离国的天,怕是要变了。

而反观苏晚月,她如今虽然不太在乎这位置,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成为正妃不过是时间问题。风惜画,根本就没有资格跟自己争,该是她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想到这里,苏晚月眉间的得意怎么也掩不住,进门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谦哥哥扶的可是自己呢。

裴谦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皇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喊道:“母后。”皇后娘娘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谦儿,你来了。”

苏晚月在旁边看着,她有些忘乎所以,在风惜画还未开口之前,忍不住抢先说道:“晚月参见皇后娘娘——”

旁边的风惜画看到迫不及待的苏晚月,忍不住微微皱了眉头,庶女便是庶女,如此不知道规矩。她难道不知道,皇后娘娘的最讲究尊卑的吗?这样贸贸然的在她正妃还未开口,便抢先出声,不过只会引起皇后娘娘的厌恶罢了。

果不其然,皇后看向一脸恭敬的苏晚月,眼里闪过了一丝嫌弃,她没有开口。

旁边的风惜画见状,赶紧俯下身子,行了一个大大方方的礼,笑着说道:“母后,许久未见了,您的身子可好?”

皇后娘娘看向风惜画,她落落大方和得体的仪态,让她不禁点了点头,眼里带上了一丝笑意。

“有劳画儿费心了,本宫这些日子待在坤宁宫中,『插』『插』花看看书,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苏晚月的笑脸已经僵在了原地,她万万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会不理会自己,让自己当众难堪!这是苏晚月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当然,她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接下来皇后娘娘说的话,已经让她彻底变了神『色』。

只听到皇后娘娘对着裴谦说道:“谦儿呀,你呀,有空要多管管家里的人,以为做了个侧妃,身份就比正妃要高吗?人家正妃都没出声,就抢着说话,真是不懂规矩。”

裴谦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他看到苏晚月突变的神『色』,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面前坐着的是自己的母后。

他只能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应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谦会好好管教月儿的。”

皇后娘娘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既然都这样说了,自然指的便是苏晚月了。毕竟在场的,也没几个人。

风惜画看了一眼神『色』有些铁青,眼中隐隐有些不甘的苏晚月,微微撇开了眼神,并没有什么表情。自己的婆婆『性』子都没『摸』清楚,便贸贸然的动作,她这不是蠢是什么?说白了,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看到裴谦看过来,苏晚月立刻将自己的不甘隐去,摆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看得裴谦的心都有些不忍了。

苏晚月注意到裴谦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有些雀跃。她就知道,谦哥哥是最心疼自己的,即便皇后娘娘这般说又如何,回到家里,能有这个臭婆娘什么事儿!

对于皇后娘娘,苏晚月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屑的。毕竟自己的亲戚可是阮贵妃,阮贵妃与皇后娘娘本就不对盘,但奈何谦哥哥从小在皇后娘娘的膝下长大,就算她再不喜欢皇后,也不能改变她是自己婆婆的事实。

对,这个皇后必定是因为阮贵妃才这般针对自己的,苏晚月这般想到。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如此的小气,真让人不爽。

苏晚月从未将这些过错归结在自己的身上,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错,所以才会这般惹人讨厌,但这些她根本不自知就是了。

裴谦暗地里冲苏晚月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苏晚月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皇后自然发觉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她又不瞎。但与此同时,她对于苏晚月的印象又坏了几分,居然当着她的面跟男人眉来眼去,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男人,这也未免太不识大体了。

哪里像画儿,果然大家族出来的嫡女大小姐就是不一样,苏晚月在她的面前,根本无法跟她比较。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礼仪也非常到位。虽然苏晚月也苦练过礼仪,但该怎么说呢,天鹅便是天鹅,丑小鸭便是丑小鸭,不管丑小鸭再怎么努力装作天鹅,她的骨子里依然是一只丑小鸭。

如今皇后怎么看风惜画怎么满意,只要她在的一日,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所谓的侧妃踩在正妃的头上的,一个庶女罢了,若她还有做正妃的念头,还是早些死心吧。

皇后看不顺眼苏晚月,一方面是因为风惜画,另一方面也的确有阮贵妃的因素在里面。在她眼里,她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苏晚月,身份上不得台面就算了,还这么狐里媚气的,跟那个阮贵妃一点儿区别都没有。

打完招呼之后,虽然苏晚月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她毕竟知道这个场合不允许自己逃避,所以也就强撑着坐下去了。

但是皇后娘娘不过一直在跟风惜画搭话,讲的很多话题,平时根本不是苏晚月这个层面可以接触得到的,所以她难免听不懂。

一开始苏晚月还努力了一把,强行『插』了几句话,但随后她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之后,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着茶水,默默无言了。

裴谦看着自己母后这般的神情,自然知道是因为苏晚月的关系。他很是无奈,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另一边是自己敬重的母后。无论是哪一边,裴谦都无法舍去。

如今这个场面,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他和画儿的事情。若没有这一出,也许母后也不会这般厌恶月儿吧。

皇后娘娘跟风惜画这边谈笑风生,苏晚月坐在风惜画的旁边,裴谦又不好绕过去跟苏晚月讲话,所以他也只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茶,时不时回应自己的母后几句。

皇后抽空看了一眼神『色』间隐隐有些不忿的苏晚月,终于大发慈悲的跟她搭话了。

“晚月是吧?”

苏晚月听到皇后唤她,神『色』顿时亮起来了,她赶紧坐直身子,甜甜的回应道:“皇后娘娘,臣妾是叫晚月。”

皇后娘娘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本宫自然知道,你的大姐姐苏晚卿是丞相府的嫡女,以前本宫对她还有些不好的印象,如今呀,你大姐姐可真是争气,听说皇上都非常器重她呢。不然,也不会特意封了个和玥郡主的称号给她。”

苏晚月脸上的笑脸又僵住了。

皇后这是哪壶不提开哪壶,非要提醒自己是个庶女的身份吗?这也就算了,苏晚卿成为了和玥郡主,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她就为此沾光了吗?

苏晚月对于苏晚卿成为和玥郡主的事情,可谓是嫉妒到骨子里了。

在皇后说完之后,她的眼中已经染上了一丝很浅的恨意。若非她极力压抑住自己,恐怕早就显现出来了。

但她不知道,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这一切,全都被皇后看在眼中了。

皇后是什么人?能够在这天离国的后宫这么多年都兴盛不衰,依然稳坐在自己的后位上,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的。

像苏晚月这样的货『色』,自以为有些小聪明,就能够欺骗一切了。

她可不是自己的那个傻儿子,这么容易上当。

女人看女人,光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已经完全可以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所以一开始,苏晚月眼神中的一切信息,都已经被皇后看在眼里了。

若是非要从两个女人中间选择一个,她自然是选择风惜画的。

倒不如说,她还有些感谢风惜画,当初跟裴谦闹了这么一出。

毕竟苏晚月的身份,是完全不够格做一个二皇子妃的。若风惜画不嫁过来,苏晚月可能真的会成为二皇子妃。

但是皇后根本不会让苏晚月做正妃,就算风惜画不出现,她也打算再找一个合适的女子顶替了。至于苏晚月,她根本不在意。

本来她抢了自己大姐姐的未婚夫这种事情,说出来就已经很让人不耻了。没想到她还洋洋得意,到处炫耀自己的身份,真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若不是因为谦儿对她有那么一点喜欢,皇后根本不会让这种女人入皇家的门!

若苏晚月知道皇后的想法,只怕是心中所有的想法都会被打退了。她直到现在都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将手段都使出来,总有一天,风惜画会被自己打败。然后她就会成为独一无二的正妃。

不得不说,苏晚月在这个方面,还有有点羡慕苏晚卿的,虽然她并不认为,以后六皇子便真的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了。但是至少现在,他的一颗心都放在苏晚卿的身上,这已经羡煞很多女子了。

毕竟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自己丈夫的疼爱更重要呢?而且能够得到一个男人完完全全的宠爱,这是多少女人都羡慕不来的!

那个小贱人,她为什么就这么好命呢?苏晚月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不过是一个废柴花痴大小姐罢了,如今为何完全不一样了。

很多事情似乎都是潜移默化的,苏晚月如今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晚卿已经完完全全变了。她变得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受人追捧和喜爱了。

虽然苏晚月很不想承认,但苏晚卿如今,的确活成了自己最羡慕最向往的样子。

对于苏晚月来说,唯一有些安慰的,便是那六皇子是个残废毁容的男人了。从这个方面来说,他根本完全无法跟自己的谦哥哥相比。

每每想到这里,苏晚月的心里就平衡了不少。

但她压根不知道,有些事情,就算自己再努力,也根本不会成功。

即便裴谦有希望苏晚月成为自己正妃的念头,但他以后依然会娶更多的侧妃,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况且头上还有自己的母后,裴谦无论是少了谁,都不可能少了皇后的支持。他若想做皇帝,必定是要依靠皇后的力量的。

皇后身后的大家族,在天离国也有着许多年的历史了。否则皇后也不会这么多年来,都稳如泰山,占据这个位置,这跟她本身的身份也是分不开的。

自古以来,帝皇娶的人,便是为了整个皇位服务的。

即便帝皇再不想承认,事实便是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但好在裴天宇与自己的皇后相敬如宾,虽然不像东霂国的皇上皇后一般恩爱,但表面上也维持着非常和谐的关系。

皇后对于皇上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上对于皇后偶尔教训他一些受宠的妃子也不闻不问。皇后毕竟是支持二皇子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自然不会让其他的妃子怀上龙种。

所以若是皇上留宿在哪个比较受宠的妃子那里的时候,第二天皇上前脚刚走,皇后后脚便会将『药』汤送上门,那妃子不喝也得喝。

这么多年来,也的确没有哪个妃子成功的怀上了龙种,皇上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了,他最爱的女人逝去之后,他对一切都已经没了兴趣了。

如今唯一能够与皇后抗衡的,便是最受皇上宠爱的阮贵妃了。但事实上,阮贵妃不管如何受宠,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怀上过孩子便是了。

这不是皇后动的手,要怪便怪阮贵妃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但阮贵妃没有怀孕,对于皇后来说无疑是个好事,否则,除了那个已经去世的女人,她就要再一次做一个手下败将了。

她不甘心。

皇后娘娘又与风惜画聊了许久,这才放他们走了。

风惜画出了门,原本浅笑的神情便微微收敛了。

因为苏晚月已经挤开了她,不管不顾的跑向了裴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摇晃着一脸委屈的说道:“谦哥哥,皇后娘娘是不是不喜欢月儿?月儿究竟做错了什么,皇后娘娘这般不待见月儿呢?”

裴谦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神情,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秀发,轻声的说道:“没事的月儿,母后只是对你没有深入了解,还不知道你的好。等假以时日,你多来坤宁宫走动,相信母后一定会看到你的好的。”

苏晚月想想也是,她此刻的愤怒已经散去了,皇后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皇上整日陪在阮贵妃身边,很少前往坤宁宫,她唯一的依靠也能是自己的儿子了。

大不了她多来走走便是了,毕竟她终究是谦哥哥的母后,她相信皇后总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己的!到时候,自己也能叫皇后为母后!

在天离国皇室中,只有正妃的地位,才能够称呼皇后为母后,其他的侧妃和妾室,都一律只能使用尊称。

苏晚月信誓旦旦的在心中立了一个誓,她抓紧了裴谦的手臂,有些不屑的看了风惜画一眼,像个骄傲的孔雀一般扬长而去。

身后的风惜画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微微抓紧了手帕。

第190章 六皇子有隐疾?

华清宫中,阮贵妃姿态优雅妩媚的倚在贵妃榻上,涂得通红的蔻丹微微伸展,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玉器,玉器中盛着浅红『色』的『液』体,里面冒出了淡淡的玫瑰香气。

阮贵妃凑近玉器,轻轻嗅了嗅,随后眯起了眼睛,看向旁边伺候自己的宫女如晴,『露』出了一个娇媚的笑容道:“如晴,你这培育花儿的技术可真是越好越好了。这大冬天的,玫瑰花也绽放得如同夏天一般,光是这个香味,本宫便很是喜欢。”

看到阮贵妃似乎挺高兴的模样,如晴赶紧行了个礼,笑着说道:“只要娘娘喜欢,无论多少花儿,奴婢都会尽力帮您种出来的。”

阮贵妃看着手中的玉器,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晶亮漂亮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看起来煞是有人。

半晌,阮贵妃才徐徐的说道:“正是因为这个季节没有玫瑰花,它才显得愈发的珍贵。若是你培育得多了,这花儿,也就不值钱了,这品质,也许也没有原来的好了。”

如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阮贵妃,乖巧的点了点头。在她眼里,自己的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若她不喜欢这么多玫瑰花,她也可以省一些心思做别的事情了。只要能让主子开心,她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阮贵妃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缓缓地抿了一口玫瑰茶,随后用绣着大朵牡丹花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嫣红的嘴唇,这才继续开口道:“这人呀,也是一样。若与旁人不一样,在这世间倒也显得与众不同,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慕,想要占为己有了。若这样的人多了,大伙儿也就不稀奇了,对这个人,也就没那么稀罕了。”

如晴在旁边虽然不太明白阮贵妃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既然是主子说的,那一定是对的。

所以她笑着说道:“娘娘说得对,所以要成为那独一无二的人儿呀,可不简单。像娘娘,在皇上的心中便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比不上您。否则呀,皇上也不会一有空便往娘娘这儿跑了,还不是因为娘娘的魅力大。”

阮贵妃听到如晴这么说,心情也十分的好。漂亮的话谁不喜欢听?就算是阮贵妃,也不例外。如晴呆在阮贵妃的身边伺候了她这么久,自然是了解阮贵妃的秉『性』的,挑着她喜欢的话来说,准是没错的。

阮贵妃又抿了几口玫瑰茶,随后伸了一个风情万种的懒腰,她想了想,挑了挑眉道:“对了,近日不是听说二皇子陪二皇子妃回门了?月儿那丫头也去给皇后请安了吧,皇后可有说什么?”

如晴待在宫中许久,况且在这宫中流言蜚语传得最是快速。她转了转眼睛,赶紧将自己听说的消息全都一五一十的汇报给阮贵妃听。

阮贵妃听后,微微挑了挑眉道:“哦?皇后说月儿不懂规矩是吧?”

如晴不好直接评价皇后,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婢听说似乎是这样的,在二皇子妃请安之前,月儿姑娘似乎先给皇后请安了。”

阮贵妃拿着自己的手帕又擦了擦唇,有些不满的说道:“月儿也真是的,去请安之前,也不先弄清楚那个婆娘的秉『性』,谁不知道那个婆娘最是注重这些。况且月儿又与我有亲戚关系,她自然会抓住这个不放,不狠狠骂一顿月儿才怪呢。那个婆娘也真是小气,自己过不好,别人也看不顺眼,哼。”

整个后宫中,敢这样直称尊贵的皇后娘娘为“婆娘”的,恐怕只有阮贵妃了。偏生她也不担心别人会不会听到,从这个方面来看,她也是自信的可怕。

倒不如说,即便皇后知道了,对阮贵妃来说也根本不要紧,她根本不在乎这些。现在受皇上宠爱的可一直都是自己,皇后拿什么跟自己争?

因为当年的事情,皇上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了,这辈子她都别想再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了。若非因为斩新柔的娘家非常的强大,且当年对皇上有恩,皇上早就把她的后位给废掉了,自己本来应该是皇后的。

在阮贵妃的眼里,皇后的位子,早就是有名无实了。即便是自己错了,皇上也不会偏帮皇后,而是站在自己这边。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阮贵妃屡屡挑衅皇后,而她都一直忍气吞声的原因了。如今皇后最大的仰仗便是二皇子,若二皇子成为了皇上,到时候她便是一国的太后,身份尊贵,再也无人敢对她如何。

阮贵妃虽深受皇上宠爱,但她却一直无法怀孕,身边也没有可以培养的皇子。所以,这也是她一直苦恼的地方。

天离国的子嗣本就不多,除去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还有一个从小便体弱多病的八皇子,其余都是公主。公主终归是要嫁出去和亲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那八皇子,当初没有遭到皇后的毒手,也是因为他身子骨一直不好,平日里几乎都是深居简出的,基本不出现在大伙儿的面前,大伙儿几乎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皇子的存在。

皇后一直没有跟自己做过什么对立的事情,但阮贵妃知道,一旦二皇子成了皇上,第一个遭殃的,必定是自己。毕竟在这天离国中,跟皇后最不对盘的,便是她了。

而六皇子,阮贵妃自然也不会帮助他。笑话,他的生母之死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呢,若六皇子做了皇上,自己也会死得很惨。

阮贵妃如今并不惊慌,她毕竟还有别的后路。

她正在沉思着,门外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见过苏侧妃。”

随后,门外响起了苏晚月柔柔的声音道:“请问姨母可在里面?月儿自己在家中学做了些点心,想带过来给姨母尝尝,顺便看看姨母。”

那宫女应了一声道:“娘娘在里面休息呢,奴婢先去帮您通报一声。”

苏晚月『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整张脸看起来都染上了光芒。

“那便有劳你了。”

那奴婢看到苏晚月对自己这么客气,眼中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她回过身,正想敲门,里面已经传来了阮贵妃有些懒懒的声音道:“月儿来了?让她进来罢。”

那宫女连忙打开了房门,冲着苏晚月恭敬的说道:“娘娘请苏侧妃进去。”

苏晚月冲着她又投了一个笑容,在背过身后,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这个贱婢,居然叫自己苏侧妃,侧妃侧妃,非要提醒自己是一个侧妃的身份吗?等她做了正妃,到时候再收拾你们!

进了里屋后,苏晚月看到阮贵妃柔媚万千的倚在那里,脸上顿时又带上了浅笑。

“姨母,今天月儿做了一些小点心,想给姨母尝尝,姨母不要嫌弃才是。”苏晚月边说着,边回身拿过丫鬟手中的食篮,从中拿出了几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阮贵妃的面前,一一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个个做工精致的小点心,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的,让人看上去很有食欲。

阮贵妃笑道:“月儿有心了,嫁给了二皇子,心里还惦记着姨母,姨母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苏晚月似乎有些羞涩的捂嘴一笑,道:“月儿好久没来看姨母了,希望姨母不要生月儿的气才好。”

阮贵妃挥了挥手,说道:“与姨母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你能来看姨母,姨母就已经满意了,快坐下吧。”

苏晚月自然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她应了一声“是”,随后便坐在了阮贵妃软塌对面的椅子上。

阮贵妃和苏晚月聊了几句天,都是些家常话,比如在夫家过的怎么啦,近日学了些什么才艺啦。

说着说着,话题似乎又转到了苏晚卿的身上。

苏晚月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姨母,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呀,月儿成了二皇子的侧妃,而大姐姐,一眨眼,也要成为六皇子妃了。近日,她还被皇上册封为和玥郡主呢,真是厉害。这天离国中,只怕只有大姐姐有这个能耐,能够让皇上这般对她。”

阮贵妃听后,有些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道:“那苏晚卿不过是沾了六皇子的光罢了。一个女孩子家,还没成亲呢,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自豪的,也就皇上心软,瞧着她什么都好。”

苏晚月看到阮贵妃不高兴了,连忙说道:“是月儿说错话了,惹姨母生气了。不过月儿真是羡慕大姐姐呀,明明是姐妹,月儿不过是个侧妃,大姐姐却能够正正经经的嫁入皇家,月儿就没有这个福分了。而且听说,六皇子从来不近女『色』呢,真是一个好男人。”

阮贵妃看着苏晚月有些低落的神情,心中划过一丝不忍。到底是自己妹妹的女儿,她自然是护着的,况且这风惜画也是使了手段,月儿才会这般,她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

想到这里,阮贵妃便安慰了苏晚月几句道:“月儿,你不必羡慕苏晚卿,只要你努力,以后你也会成为二皇子妃。这天下,是一直都在变化无常的,在这后宫之中更是如此。如何能够让一个男人的心一直系在你的身上,你可就要努力,才能够做到了。自己想要什么东西,用尽手段去得到便是,否则,你便只能一辈子被别人踩在脚下,你甘心吗?”说到这里,阮贵妃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

苏晚月连忙点点头道:“谢谢姨母赐教,月儿明白,月儿不甘心,所以一定会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阮贵妃看着她乖巧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道:“这六皇子也二十几了吧,身边难道连一个侍妾都没有?”

苏晚月自然不敢直接说六皇子的什么话,她担心隔墙有耳。

因此苏晚月只能抿着唇浅笑道:“可不是嘛,大姐姐能够找到六皇子这样的男人,真是三生有幸呀。”

阮贵妃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算计,随后喃喃的说道:“我说呢,这六皇子整日将那苏晚卿当成一个宝,敢情是个根本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若他见识到其他女人的好,哪里有那苏晚卿什么事儿啊。”

苏晚月听到阮贵妃这般说,眼珠子转了转,连忙说道:“姨母,您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呀,若是被大姐姐知道了,没准她要生气的。毕竟,天下哪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呢。”苏晚月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眉间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愁绪。

阮贵妃却不这么想,她毕竟身在这后宫中,皇上后宫佳丽无数,若只独宠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早就化成灰烬了。

要想在这后宫待下去,首先便是要心够大,就算不能够容忍别的女人,悄悄弄死了便是。但若真的要一个个计较的话,她也许早就被气死了。

她瞪了苏晚月一眼,说道:“月儿你这孩子,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只看到这其中的儿女情长。男人有个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若家中只有你一个,也会有别的女人想尽办法挤进来想要得到你夫君的宠爱,你迟早还是要面对。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便将那些女人放在你的眼皮底下,你成为最强的那一个,掌控自己,掌控别人的人生,你受的气便会少很多。所以,你一定要学会使手段,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晚月立刻乖巧的点头道:“姨母的话,月儿都明白,请姨母放心,若是有人敢跟月儿抢夫君,月儿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苏晚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了一丝恨意。

阮贵妃看到苏晚月的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恨就对了,有恨才会有动力走下去。只有恨意,才能够让她的动力最持久的保持下去,直到将恨的人一个个的铲除,自己成为人上人,这样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唯有这样,她才不会被别人欺辱。

阮贵妃就是凭着这样的信念,慢慢的变强,一步步的走到如今的地位的。

她想了想,又笑着说道:“我这个做贵妃的,虽然不是六皇子的生母,这些年来似乎也没有好好的关心过他。六皇子也没人管,否则这些年来也不会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了。连病弱的八皇子也有两个侍妾,六皇子这般可不行。”

苏晚月顿时明白了阮贵妃的意思,她的眼睛转了转,装作听不懂的问道:“姨母的意思是……”

阮贵妃看着苏晚月有些懵懂的模样,捂着嘴唇笑了起来道:“没什么,姨母只是想尽一下作为一个贵妃的责任罢了。毕竟六皇子的生母走得早,也没有办法帮他『操』心这些事情不是?这样说来,六皇子也真够可怜的,皇上也从未提起过这些事情,真是的。”

苏晚月似乎明白了阮贵妃的意思,她有些为难的说道:“姨母,这样不好吧,毕竟大姐姐都准备和六皇子殿下成亲了呢。”

阮贵妃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道:“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要成亲了,才更要在成亲前,为六皇子找几个侍妾呀。六皇子一直坐在轮椅上,也不知道身子怎么样了,姨母这样做,也是为你大姐姐着想不是?若是六皇子的身子还患有隐疾,那你大姐姐岂不是很惨?”

苏晚月听后,眼前似乎已经浮现了苏晚卿的惨状,嫁了个男人结果男人却患有隐疾?这样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虽然她没有资格嘲笑六皇子,但是毕竟这是私底下不是?

不过转念一想,莫非六皇子真的有隐疾?否则,这些年来,他怎么会一个侍妾都没有呢?若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稍微有些钱的小家族的公子,都有自己的侍妾,更何况是六皇子呢?

想到这里,苏晚月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若六皇子没有隐疾,姨母将侍妾送入他的府中,他也不好拒绝不是?这样能够恶心到苏晚卿,对于苏晚月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快活的事情。

她就是见不得苏晚卿好,凭什么她是嫡女,她是庶女。如今嫁人也是如此,她是正妃,而自己只能做一个小小的侧妃,她还被封了个劳什子和玥郡主!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苏晚月嫉妒得眼红。

如今稍微有一些关于苏晚卿会倒霉的事情,都会被苏晚月无限的放大,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才会痛快!

苏晚月这般的人,其实也是可悲的,只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从小到大,她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苏晚卿,心态早就扭曲得不行了,如今嫁了人,虽然是心心念念的二皇子,但因为风惜画,自己只能做个侧妃,苏晚月每每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恨意不断。

在她眼里,这都是由苏晚卿一手造成的,她必定在其中动了手脚。毕竟自己再怎么样,也抢了她曾经的未婚夫,她对自己怀恨在心,也不是不可能。

阮贵妃又跟苏晚月聊了几句,苏晚月才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姿『色』绝美的女子,便被送到了六皇子裴修的府上。

第191章 雪日温情

六皇子府中的人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几个姿『色』艳丽、姿态妖娆的女子,她们站在原地,彼此之间都爱答不理,偶尔对望一眼,似乎眼神间还冒出了淡淡的火星。

这几个女子之间的敌意非常明显,彼此看谁都不顺眼,也许除了自己,其他人在自己的眼中,都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那些六皇子的手下,都苦着脸看着那些女子。完了,若是让六皇子知道,他们将这几位女子给带进了府中,如今还在这大厅中,只怕是他们要承受六皇子的怒火了。

虽然六皇子平日里对属下总是非常的温和,但熟悉他『性』子的人都知道,只要不碰到六皇子的逆鳞,六皇子对谁都可以笑脸以待。

如今,六皇子和六皇子妃都快成亲了,他们这些作为六皇子府中常年侍奉六皇子的老人,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苏晚卿毕竟经常出入这六皇子府,府上大大小小的丫鬟太监也都见过,彼此也都打过照面。

况且,六皇子在六皇子妃面前,乖巧得跟什么似的,就差没将心窝子给掏出来了。无论在府中的什么东西,只要六皇子妃喜欢,六皇子都愿意倾囊相待。

但是这几个女子……若是六皇子知道了,他必定是要生气的。

可是他们这些小的也没办法呀!这些姿『色』貌美的女子,居然是贵妃娘娘钦点后送来的,还说是为了六皇子好。毕竟六皇子的生母逝去多年,六皇子从小也没人管,后来身子骨也不太好,这找侍妾的事情便一直搁在了这儿,也没人提起。

皇上呢,更加不会想到这些。

不过即便想到了,想必他也不敢轻易做出这种事情。毕竟六皇子表面看似温和,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要固执。他作为他的父亲,就算并不知道裴修如今的真面目,但对于他的『性』子,还是了解了大部分的。

他只想着修好与裴修之间的父子关系,哪里会想这么多。

但是阮贵妃偏偏每一次都做出如此惊人之举,她明明知道六皇子和六皇子妃就要成亲了,还送了几位侍妾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跟苏晚卿过不去嘛?

眼下,几个府中的老人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们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些女子,骂也不是,赶也不是。若是赶走吧,毕竟是阮贵妃送过来的人,他们也做不了主,没准这样做还会惹恼了阮贵妃。

到时候,若是阮贵妃在皇上面前参他们六皇子一笔,那六皇子岂不是很冤枉?

但是不赶走吧,到时候六皇子回到府中,没准就要大发雷霆了。或者说,若是这些女子被未来的六皇子妃给看见了,将她一个惹得不高兴,不跟他们六皇子成亲了,那可如何是好?

裴修对于苏晚卿的态度,他们这些下人都是看在眼中的。

自从苏晚卿小姐出现后,他们六皇子脸上的表情都丰富多了,笑容也多了。即便他们看不见面具下裴修的脸,但毕竟也伺候他多年了,即便看不见他的脸,但也能感受到裴修身上散发出来的喜悦。

况且苏晚卿的『性』子很好相处,偶尔还能够与他们这些下人开开玩笑什么的,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这让府中的下人们对于苏晚卿也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

可是如今……

六皇子府中的总管来回踱步,忍不住在心中叹气,想到苏晚卿小姐会生气,他便有些一筹莫展。他们六皇子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春天,可不能还没开花结果,这就到了冬天呀!

不仅是主管,其他的下人,也是这样想的。他们都害怕苏晚卿看到这一幕,一气之下就不跟六皇子成亲了,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苏小姐如今的身份可不比当年,虽然丞相府嫡女的身份也不弱,但如今她已经是和玥郡主了!这郡主的名号,放眼整个京城,异姓郡主可是就这一位!不管怎么说,这也已经表现出皇上对于苏小姐的重视了。

若是人家不嫁了,京城有的是各家的贵族公子争先恐后对苏小姐献殷勤,到时候,自家的六皇子可怎么办哟……

这边六皇子府中的人愁眉苦脸,另一边,苏晚卿已经推着裴修缓缓地往六皇子府的方向走去了。

裴修抓着苏晚卿的手,柔声的说道:“晚晚,再过一阵子,你终于要与我成亲了。我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苏晚卿一边推着他,一边好笑的看着他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娶我呀?”

裴修抬起头看着眉眼间满是笑意的少女,冬日浅浅的阳光洒下来,刚好洒在苏晚卿的头顶上,她绝美的脸蛋上也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芒,看起来更是美得惊人。

裴修不知不觉中,竟是有些看痴了。

苏晚卿看着他的模样,停了下来,有些奇怪的说道:“修,你怎么了?”她伸出小手,在裴修的面前晃了晃,但男人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仿佛中邪了一般,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她。

苏晚卿有些莫名其妙,她走过去,靠近裴修,低下头,就要去揭开他的面具。

怎料她刚揭开了一半,裴修就已经回过神来。

他伸出手,一把抓过少女纤细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拉,苏晚卿的身形不稳,立刻倒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苏晚卿害怕压到裴修,控制着自己的身子想要站起来,一边无奈的说道:“修,你干嘛……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面前便已经出现了裴修放大的脸庞,他纤长的睫『毛』轻颤,感受着唇上柔软的触感。

苏晚卿愣了愣,随后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啪”的一声,面具滑落在雪地中,发出了一阵有些沉闷的响声。

但此刻,谁都没空去注意这个。

裴修牵着苏晚卿的手,走在一条小路上。轮椅被他用内力控制缓缓地前行,他则牵着自己可爱的未婚妻,在这铺着一层淡淡的积雪的草地上散步。

这是天离国今年的第一场雪,在气候比较温和的天离国,下雪几乎是非常难得的。没想到今年的冬天,天离国的百姓也能够碰上这场雪花,欣赏一番天离国的雪景。

而苏晚卿也是第一次看到天离国的雪,这是她来到这里这么久所看到的第一场雪。用裴修的话来说,天离国几年难得下一次雪,今年偏偏就让她给碰上了。

因为下了雪,今年的天离国也比去年要冷了许多。随随便便说一句话,或者浅浅的呼吸,都能溢出清晰可见的水蒸气。

厚厚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一片沙沙的响声。这条小路几乎不会有人经过,或者说,宫中很少有人知道这条路。

所以裴修才敢放心大胆的牵着苏晚卿,走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小道上。

但这段时光,对于两个人来说,却是非常幸福而美妙的。

裴修早就想牵着苏晚卿,走在阳光下,走在细雨中,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风景。只要有晚晚陪在自己的身边,走过的每一处,都会成为风景,并且都值得为之留念。

平日里两人的身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要么是暗卫,要么是监视的人,裴修真正站起来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如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心境,即便天气有些冷,裴修还是希望牵着苏晚卿的小手,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世界的尽头。

苏晚卿的身子一点儿也不冷,她的手也早就被裴修给焐热了。

不时的有细雪洒在两人的肩头上,但两个人都不介意。苏晚卿的身上披着裴修厚厚的披肩,裴修毕竟内力深厚,这点儿寒意对他根本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悠闲的,往六皇子府的方向走去。

半晌,裴修忽然说道:“晚晚。”

苏晚卿抬起头,“嗯?”

裴修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真想就这样牵着你,一直这样走下去,谁也不来打扰我们。”

苏晚卿愣了愣,好笑的抬起手,轻轻的捏了捏裴修光滑的俊脸,轻声的说道:“你现在不就在这样做吗?”

裴修也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用力的握住了苏晚卿的手,柔声的说道:“也是。”

苏晚卿反握住裴修的大掌,朝前走去。

他们的路还很长,只要能够在一起,每一瞬间,她都觉得很快乐,这就足够了。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意义,莫过于此。

至少对苏晚卿来说,是这样的。

两个人慢慢的走回到府中,在到达大门之前,裴修重新带上了面具,坐回了自己的轮椅。

如今有许多事情还未搞明白,他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很多事情,便会变得麻烦。

虽然裴修并不怕这些麻烦,但如今他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还需要考虑到晚晚。他绝对不能让晚晚置于危险之中,即便是有一丝的可能,他也不会让这个可能实现。

回到府中,裴修刚想说什么,迎面便传来了几阵浓烈的香水味,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几个女子已经靠了过来,几乎碰到裴修。

同时,她们的嘴上还娇媚的喊着:“六皇子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妾身等您等得好苦呀。”

裴修和苏晚卿都愣在了原地,那几个女人眼看着就要扑到裴修的身上,她们如狼似虎的眼神,仿佛裴修是一只可怜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第192章 别赶我们走

就在几个女人就要扑上来的时刻,裴修一把推着自己的轮椅,像是瞬移一般闪到了一旁,以一种惊人和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的闪到了另一边,完完全全躲过了那几个女人的“袭击”。

那几个女人没有料到,六皇子的身手居然如此的敏捷,更不会料到,六皇子居然会条件反『射』的躲开了她们,这是一个男人会做的事情吗!

对于这些女子来说,按照正常的男人的思维,若有外表漂亮的女子靠过去,他们的心里必定是很享受的,佳人在怀的感觉,哪个男人会抗拒呢?

但是六皇子的动作,偏偏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其中有一位女子,以为自己会稳稳当当的挨到六皇子的身上,没想到到头来,六皇子来了这么一出,让她猝不及防。在她准备后退的时候,不知道被谁又狠狠地推了一把。

但是要收回动作已经来不及了,那位女子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扑通”的一声,脸朝地的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响声,听的人心里发怵。

脸本就是女子最脆弱的部位,如今还这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可想而知,她的脸有多疼了。

女子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旁边那些堪堪止住脚步的女子,看着那个倒地不起的女子,都争先恐后的嘲笑起来。但毕竟是在六皇子面前,她们不再像之前那般争锋相对,而是捂着唇,眼神中带着幸灾乐祸。

有女子还娇媚的说道:“这位姐姐也真是的,一看到六皇子便如此迫不及待,可真是热情呢。”

另一个女子立刻回应道:“可不是嘛,但是如今看来,倒是热情过了头,还是快些起来吧,地上可凉了。”

彼时,地上还有着没有化开的积雪。

那一个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额头上一片通红,原本漂亮的脸蛋上沾满了积雪和一些碎石子儿,雪白的肌肤不再,甚至有的已经清晰可以看见淡淡的血痕。

那些女子看到她们的模样,嚷嚷得更大声了。

“哎呀,你的脸流血啦!这么娇嫩的脸蛋儿,怎么就流血了呢?还是快些去看大夫吧。”

“可不是嘛,若是毁容了可就不好了,女孩子家家的,容貌最是要紧了,再不看大夫,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呀?”

这些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表面听着是在关心那位姑娘。实际上却是在安安的嘲笑她,作为女子,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如今还毁容了,六皇子根本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更别说,还想跟她们争了!

这些嘲笑她人的女子们仿佛忘记了,自己一开始,也是如狼似虎一般往六皇子的身上扑去的。只不过是她们运气稍微好一些,及时的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这才没有在六皇子面前出洋相而已。

裴修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他冷淡的看了一眼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女子,又看了一眼地面上几乎要哭出来的女子一眼,淡淡的说道:“福伯,带这位姑娘去看大夫。”

被称作福伯的男人上前了一步,头发有些许的花白,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一看便是府中的老人。

他看了那位姑娘一眼,暗暗摇了摇头,轻声的吩咐手下的一个小宫女,扶起那位姑娘,带她离开了是非之地。

那位姑娘临走之前,还不忘向裴修投去一个楚楚可怜而且充满感激的眼神。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男人肯定最受不了看到她这样的神态,必定会心生怜悯。否则,六皇子也不会让下人扶自己去看大夫呀。

但是女子显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脸蛋有多么的惨不忍睹,青一块、红一块的,让人看了就没有吃饭的yu wàng。更别说,还想让人产生怜悯的感觉了,这是根本不存在的。

况且,这位姑娘面对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六皇子,更加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有在面对苏晚卿的时候,裴修才会表现出丰富的情感,其他人,都得靠边儿站。

那名女子走了之后,剩下的几名女子面面相觑,此刻都希望自己就是方才倒在地上的那一名女子,这样便可以得到六皇子的垂青了。先不说六皇子如此好心,让那个女子去看了大夫,光是能让六皇子多看自己几眼,就已经很好了。

若是在这段时间,一个不小心,被六皇子给看上了,那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即便六皇子如今是个残废,而且他被毁容了,但是这有什么所谓呢?毕竟六皇子再怎么样,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好的,皇上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六皇子。

六皇子受宠爱的程度,可是旁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以前也有很多女子,挤破了头,也想要嫁给六皇子。奈何六皇子根本是足不出户,想要遇上他,根本是难上加难。也曾经有女子想要到六皇子府去,但连皇上都不能随便进出此地,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千金?

正因为如此,许多想要成为六皇子妃的女子,幻想就这样破灭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那几个女子知道,自己此刻能够见到六皇子,而且后面有人撑腰,她们自然要好好地把握机会,一举成功!

想到这里,那几个女子又向前了几步,但这次不敢靠六皇子太近了。她们只当六皇子是害羞,才不敢让她们靠近。至于苏晚卿,早就被她们忽略了个彻底。

因为今日下雪,苏晚卿着了一身白衣,外面还套着厚厚的披风,整个小脸几乎都被挡住了,那几个女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也是,她们的眼里只有裴修,哪里容得下其他人,还是个女人。

那几个女子站在离裴修不远的地方,娇媚的冲裴修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

“奴婢参见六皇子——”

裴修扫了她们一眼,随后看向旁边的福伯,问道:“福伯,她们是谁?”

裴修的嗓音很平静,但福伯却感觉到,殿下似乎有些生气了,毕竟他从裴修小的时候便陪在他的身边,自然能够感知到他的情绪。

福伯擦了擦额间并不存在的汗水,小心翼翼的答道:“殿下,这几位姑娘是……贵妃娘娘派人送过来的,她说……”

裴修的声音不变,倒不如说更平静了,但在福伯的耳边,倒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哦?贵妃娘娘她说什么了?”

福伯迟疑了很久,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苏晚卿,小声的说道:“贵妃娘娘说……殿下准备要成亲了,之前一直都没有侍妾,殿下一定……很孤单,所以特地送来了几位侍妾给殿下……”

福伯说完之后,那些女子已经非常自觉的朝裴修行礼,同时娇媚的开始自我介绍,说自己的名字。

自然,裴修一个都没听,他也根本没有兴趣。

“福伯,本皇子不是说过,本皇子不在的时候,什么人,没有本皇子的允许,都不能放进来吗?”

福伯苦着脸,无奈的说道“殿下说的是,可是贵妃娘娘的人,小的拦不住哪……”

裴修自然知道,这不是福伯的错,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根本无法抵抗阮贵妃的力量。

那些女子听到裴修说了这几句话,脸『色』都微微有些变了。这六皇子是什么意思?她们好歹也是贵妃娘娘送来的人,他不怀抱着感恩之心也就算了,居然还一副嫌弃她们的模样,这六皇子难道疯了么?

毕竟是阮贵妃送来的人,这些姑娘们个个都是一顶一的美貌,随便一个拿出去,都是非常受公子哥欢迎的。但到了六皇子这里,她们却成了不该出现的人,这叫她们如何能够服气。

但裴修的下一句话,却让这些女子们的脸『色』彻底的变了。

只听见裴修淡淡的对福伯说道:“还有,福伯,把她们给我赶出去。”

赶出去?!

不仅那些女子愣住了,福伯也是微微一愣,六皇子居然头一次这般直接的拒绝了贵妃娘娘送来的东西。要知道,在以前,贵妃娘娘也偶尔会送一些吃食或者玩物来,但殿下历来都是不加理会的。

不过这一次毕竟不同了,福伯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后对着那几个女子说道:“小姐们,请吧。”

看到裴修不变的神情,甚至一丝开玩笑的机会都没有,那几个女子彻底慌了神。

这六皇子是怎么回事,不要她们就算了,如今还要将她们赶出去!?

可是她们还没有完成贵妃娘娘交代的任务,如何能够轻易离开?

况且,她们谁不想坐上那尊贵的位置,若能得到六皇子的宠爱,她们的下半辈子自然是衣食无忧,而且身份也不俗了。

但是如今,事情的方向显然朝着大伙儿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几个女子没有动作,福伯也不敢神手去碰她们。

但裴修却有点儿不耐烦了,说道:“你们怎么还不走,难道真的要本皇子亲自将你们赶出去你们才甘心?”

那几个女子一开始柔美劲儿此刻全都没了,要知道,若是此次被赶回去了,她们不死也得脱层皮!贵妃娘娘的手段,她们还是见识过的。

几个女子“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六皇子殿下,求求您不要赶我们走!”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裴修面具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第193章 我需要争宠?

裴修如何不知道,这次必定又是阮贵妃搞的鬼。眼看着他就要跟晚晚成亲了,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送几个所谓的侍妾过来,这不是在“啪啪”打晚晚的脸吗?

裴修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他却不能不在意晚晚的心情。只要晚晚不开心,那么他也不会高兴。

如今那阮贵妃如此过分,当着他们的面,居然敢送来几个女人。要知道,连他的父皇,都不会轻易的做这样的事情。谁人不知道,裴修作为天离国的六皇子,不仅自身有洁癖,对于那些女人更是敬而远之,别说找侍妾了,他根本就是连那些女人一眼都不会看。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在这六皇子府中,除了工作的宫女之外,其他一个多余的女人都没有。曾经也有人怀疑过裴修是个断袖,又或者说,在他受伤之后,即便想要找侍妾,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裴修对于外界的传言素来是不介意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一开始这些风言风语刚刚出现的时候,便传到了皇上那里。

裴天宇勃然大怒,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居然被别人这样侮辱,他怎么可能忍受?当下,皇上便派人抓了那几个胡『乱』造谣的人,给予了狠狠地惩罚。

那些老百姓看到皇上这般动作,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皇上对六皇子的宠爱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若再这样『乱』说,哪天小命没了,那可就真的没了。

原本私自议论皇室,就已经是罪加一等了。更何况,他们议论的还是最受宠爱、地位最尊贵的六皇子。

裴修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几个女子,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知道,阮贵妃派人来,自然不会简简单单的就是侍妾,也许她们身上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裴修并不想因此让苏晚卿误会,他们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别想破坏他们两个人。否则,裴修真的会发疯。

他盼望着娶晚晚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了。

自从喜欢上苏晚卿,他逐渐被她的笑、她的声音、她的『性』子所吸引,晚晚的一切,在裴修的眼里,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

而且在这世间,也根本没有人能够与苏晚卿相比。裴修的眼里和心里好不容易装下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还装得下其他人?

那几个女子磕了半天头,但六皇子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她们都有点懵了。

一般来说,男人看到女人已经如此卑微了,难道不应该制止她们吗?这六皇子,一点儿也不怜惜她们也就算了,居然还放任着她们在这里磕头这么久!

但是六皇子不出声,她们也不敢停下来。要知道,这些女子,都是经过专门培养出来的,她们的生活可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差,有一些女子的身份没准比那些官家小姐还要高贵。

如今,她们却狼狈的在这里磕头,说出去,都要被那些仰慕她们的公子笑掉大牙了。

本来几个女子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但却没想到,这六皇子根本不领情!这就有些尴尬了。

其中一个女子停了下来,看到裴修身后一直站在那里,却从未出声的女子,惊讶的发现她根本不是普通的宫女。

她一开始都以为那不过是一个伺候六皇子的宫女罢了,她的脸又几乎都被披风给遮住了,根本看不清脸蛋,她们更加不会注意到她。

如今这样仔细一看,哪有宫女穿得这般华贵的!苏晚卿身上穿的厚厚的白裙子,可是用上好的羊『毛』制成的。而她身上披着的裴修给她的披风,更是上好的貂『毛』制成,要多奢华有多奢华,这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那女子眼珠子一转,立刻反应过来,膝盖往前爬了几步,也不怕疼,她冲着苏晚卿的方向就重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苏小姐,您劝劝六皇子吧,让六皇子不要赶我们走好不好?奴家一定不会跟苏小姐争宠的,求苏小姐开开恩吧。”

这个女子一开口,旁边几个女子都愣住了,随后都纷纷看向苏晚卿的方向。这个少女,居然就是六皇子的未婚妻:苏晚卿!

她不说,她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苏大小姐,未免也太没有存在感了吧?

事实上,苏晚卿在几个女子出现,各种叽叽喳喳的时候,就已经掩去了自己的气息。只要她不刻意有什么动作,基本上不会有任何的人注意到她,她虽然站在那里,但是给别人的感觉就像是空气一般,根本不会有人轻易发现。

当然,除了一直注意着苏晚卿的福伯。

这不过是相对那些女人而言,毕竟那些女人的眼里都是六皇子,自然更加不会注意到苏晚卿了。

那些女子回过神来,也学着那女子,纷纷冲着苏晚卿的方向磕头,嘴里还嚷着:“苏小姐,您大人有大量,相信您一定不会跟我们计较的不是?求您帮我们劝劝六皇子吧。”

其中一个女子大概以为苏晚卿是一个好捏的柿子,她声音有些尖锐的说道:“苏小姐,您看在我们是贵妃娘娘亲自送来的份上,就劝劝六皇子吧,否则贵妃娘娘该伤心了。”

她虽然这般说,但明显是在警告苏晚卿,不要试图跟贵妃娘娘对着干。若是她不高兴了,少不得在皇上面前吹吹枕边风,到时候她可就惨了。

裴修听到这个女子这般说晚晚,他顿时就不高兴了。方才他不过出神了一会儿,这些女子怎么就蹬鼻子上脸了?

他冷冷的对福伯道:“还不快些,将这些女人赶出去,将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成何体统!”

裴修发话了,福伯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上前了一步,正要喊人来,将这几个女子赶出去。

此刻殿下是真的生气了,他再这样没有动作,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那些女子看到六皇子居然动真格了,脸『色』都变了,赶紧哀求道:“六皇子,求您不要赶我们走……苏小姐,您劝劝六皇子吧,六皇子一定是因为担心你生气才赶我们走的。”

旁边的苏晚卿挑着眉看着她们,若她没有看错,方才其中一个磕头的女子,似乎对自己抛来了一束充满了敌意的视线。或者说,里面还有恨意?

这些女子也真够莫名其妙的,明明自己就是送上门来都不要的东西,此刻还将错误都推到了自己的头上。这样的奇葩,苏晚卿还是第一次见到。

裴修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那几个侍卫立刻向前,就要去抓那几个女子。

“慢着——”

几个女子一听,眼里都『露』出了喜『色』,看向苏晚卿。旁边的裴修有些不解的看着苏晚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苏晚卿淡淡的看着那几个女子,说道:“是不是只要能够留下来,你们愿意做一切事情?”

几个女子虽然觉得听起来总有些不对,但听到留下来,她们立刻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只要她们有机会留下来,以后弄死这个女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苏晚卿看向裴修道:“六皇子,您看,这几个女子的真心天地可鉴,您怎么忍心将她们赶出去呢?”

裴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知道晚晚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但要留下这些人,是不可能的。

在裴修刚要开口拒绝时,苏晚卿抢先一步说道:“这样吧,只要你们在此地磕头磕够一百个,晚卿便自作主张,让你们留下。如何?”

那几个女子当即就愣住了,随后脸上都涌上了愤怒。

“苏小姐,您这样做,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可不是嘛,苏小姐,您不想让我们留下便算了,何必想出这样的法子将我们『逼』退呢?”

苏晚卿静静的看着纷纷谴责自己的几个女子,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眉『毛』微微上挑道:“你们方才不是说,为了留下来,你们什么都愿意做吗?怎么一眨眼,就变了呢?难道是晚卿听错了?”

听到苏晚卿这么说,那几个女子的眼神顿时有些躲闪了。这个情境下,她们自然会答应啊。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苏晚卿居然来真的?

其中一个女子忍不住抬起头说道:“苏小姐,磕一百个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等磕完头,我们可就毁容了,苏小姐究竟安的什么心?”

这个女子一说,其他的女子纷纷恍然大悟,顿时更来气了,纷纷瞪着苏晚卿,说道:“苏小姐,您这样是为了我们无法跟您争宠吧?您的心肠也太狠毒了!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我们,我们不过是想好好的侍奉六皇子罢了,却没想到您居然是这样的人!”

苏晚卿伸出手,轻轻地将自己的披风拉开了,绝美粉嫩的脸蛋顿时『露』了出来。

凡是见过苏晚卿的人都知道,她的美根本是难以企及的,加上她身上不同寻常的气质,更是无人能与之相比。

那几个女子哪里见过苏晚卿的容貌,即便江湖上对苏晚卿的容貌都赞赏有加,但她们其实是不相信苏晚卿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夸张的。

但今日一见,她们才发现,这传言,真的不假。

苏晚卿看着她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刹那间,冰冷的冬日仿佛照进了一束强烈的阳光,刺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你们以为,以本小姐的容貌,需要跟你们争宠吗?”

淡淡的一句话,却充满了倨傲和自信,让那些女人为之『色』变。

第194章 辱骂本小姐?

苏晚卿这句话一出,那些女人的神情都已经完全变了。

在没有见到苏晚卿之前,她们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非常的有自信的。甚至在京城,她们也可以自信的说,她们的容貌是数一数二的。

这些女子的身边根本不乏各个公子哥的追求,能够被阮贵妃找来的女子,自然是不普通的。阮贵妃自然不蠢,她自然知道,那些姿『色』平平的女子,是根本无法跟苏晚卿匹敌的。

但阮贵妃显然还是算计错了,即便她找来的女子已经是世间绝美的了,但在苏晚卿面前,也只能自惭形秽了。

苏晚卿的美不是简简单单的美,她身上冷傲的气质,强烈的气势,都非一日可养成。又或者说,因为苏晚卿前世的经历,这注定了普通的女子根本无法与她相比。即便容貌美,那又如何?

苏晚卿身上的那一份独特和气魄,是永远也无法被复制的。

而裴修看中的,正是她身上的那一份气质和坚韧,这种品质,深深地吸引着裴修。对于裴修这样完美的男人来说,皮囊本就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正所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灵魂相契合的人,究竟有多难,裴修对此是很清楚的。

那几个女子久久说不出声来,她们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她们作为女子,都被苏晚卿的容貌给震撼了,更何况是那些本就是视觉动物的男人呢?

但是另一方面,苏晚卿的容貌,的确太令人嫉妒了!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拒绝这样的容貌。难怪,阮贵妃告诉她们,苏晚卿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她们还以为这是开玩笑的。

不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罢了,之前的风评还这么差,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够得到六皇子的喜欢?

但显然有人也还不知道退缩,依然梗着脖子对苏晚卿说道:“苏小姐,奴家承认您的容貌很美,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但您不觉得因为如此就讽刺我们,有点太过分了吗?容貌是爹娘给的,奴家也希望能够像苏小姐一样美貌。但是,难道没有这样的美貌,难道我们就活该得不到别人的宠爱吗?”

这个女人就差没把得到六皇子的宠爱挂在嘴边了。

苏晚卿都觉得有些好笑了,这些女子的脑回路,真的是很奇怪。一开始说她嫉妒她们容貌的也是她们,如今她『露』出了自己的容貌,她们又说自己瞧不起她们的容貌。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真真是惹不起。

苏晚卿已经懒得跟这些女人计较了,虽然她知道,阮贵妃派这些女人过来,肯定不安好心,但她已经不想深究这其中的阴谋了。

将一切的阴谋都挡在门外,就不怕后院里着火。

苏晚卿可不会这么傻,像其他的女人一样,为了自己的男人忍辱负重,只为了追寻一个所谓的真相。她的眼里容不得任何的沙子,现在也是,将来也是。

她淡淡的开口道:“不错,本小姐的确忍受不了你们。”

那些女子听到苏晚卿这么一说,眼中不禁划过一丝喜『色』,有一个女子立刻冲着六皇子道:“六皇子殿下您看您的未婚妻,还没有成亲,就这般容不下旁人,这个肚量,如何能够做好六皇子妃呢?虽然奴家没有什么立场这般说苏小姐,但苏小姐的所作所为,难道不觉得有些过了吗?”

苏晚卿看着自己的指甲,并没有因为那个女人这样告状就生气,而是懒洋洋的说道:“本小姐再不济,也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未来的六皇子妃,你们这些送上门来六皇子都不要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苏晚卿的话一出,那几个女人的脸『色』又变了,变得白惨惨的一片,看起来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苏晚卿这一句话,显然戳到了她们的痛处!

没错,即便苏晚卿再怎么差,她们再怎么看她不顺眼,人家终究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六皇子妃,这是无需质疑的!有谁敢去挑衅皇上的权威呢?除非她们是活腻了,否则谁敢去触皇上的霉头?

但还是有个女子不知道死活,她大着胆子说道:“苏小姐,如今您还没嫁入皇室,还不是真正的六皇子妃呢,您在六皇子面前说这样的话,合适吗?更何况,奴家说句不好听的,皇室想必也容不下苏小姐您这样嫉妒心这么强的人。”

这个女子可以说是非常大胆了,居然如此直接的说出这番话来。她们也许根本不清楚,苏晚卿在裴修心中的地位,若是她们知道了,只怕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裴修的眼神更冷了,他刚想开口,但袖子却被微微抓住了。他愣了愣,顿时知道是身后的晚晚。他不知道晚晚要做什么,但是既然晚晚想自己来,那他也就不管了。

那女子壮着胆子说完这番话之后,发现六皇子居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生气,也没有赶她们走,她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眼中不禁划过了一丝喜『色』。

她还以为六皇子有多宠爱这个苏晚卿呢,结果自己说了这些,他根本就没有生气。看来,自己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没准六皇子从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自己这么一提,没准也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呢。

只要六皇子对苏晚卿这个小贱人没有这么深的感情,那么等她们进了六皇子府,这个苏晚卿迟早会下台去。

这么高傲,做给谁看?真以为自己这个六皇子妃的位置稳妥得不行了是么?

看着那个女子眼中闪过的嘲笑和窃喜,苏晚卿淡淡的说道:“若我没有听错,方才你骂本小姐嫉妒心很强?”

那个女子因为六皇子的反应,底气已经多了一大截了,这会儿也不怕苏晚卿了。

她梗着脖子说道:“难道奴家说的有错吗?您做的事情,我们大伙儿都看在眼里,您让我们磕一百个头,未免也太残忍了吧?您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们进六皇子府,又何必找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呢?”

苏晚卿听了那女子的话,倒也不生气,她看向周围六皇子府的下人,淡淡的说道:“你们可都听清这位姑娘说的是什么了?”

那些打心里喜爱苏晚卿的下人们,此刻脸上都带上了些许的不满,但因为那些女子是阮贵妃送来的,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示抗议。

但此刻听到苏晚卿这么一问,顿时知道,他们的六皇子妃,必定是要将这一笔债给讨回来了!他们的六皇子妃,从来都不是心软之辈,这并非是在贬低她,而是在夸奖她。

一个女子能够有这样的魄力,就足够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六皇子妃了。

在这些下人的眼中,苏晚卿的地位早就稳固如山,根本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今阮贵妃居然横『插』一脚,想要破坏六皇子和六皇子妃的感情,简直是太过分了!

更何况,这些女子一个个如此野蛮无礼,还喜欢勾心斗角的,若是真的进了六皇子妃,有的是他们受的!

当下,那些下人纷纷响应苏晚卿道:“大小姐,小的们都听着呢,这些姑娘的确是在辱骂大小姐。”

那女子听到那些下人这么配合苏晚卿,脸『色』微微一变,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不对,她如今又不是六皇子妃,她们何须怕她!

旁边那几个女子看到苏晚卿的态度依然如此的嚣张,也有些忍不下去了,纷纷搭腔,竟是帮那个女子说起话来。

若是一开始,按照她们彼此针锋相对的个『性』,必定不会出口相助。

但如今她们面对的是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苏晚卿。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她们还没入门,若不合力将这个苏晚卿打倒,别说进去了,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且这个苏晚卿嫉妒心这么强,根本容不下她们,她们若单打独斗,只怕不是她的对手。

若苏晚卿知道她们的想法,只怕是会啼笑皆非。这些女人能够这么想,倒也不蠢。可惜她们不知道的是,苏晚卿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

面对几个女子纷纷的指责,裴修握紧了手中的轮椅,若不是晚晚拦着,他早就将这些不知所谓的女人给扔出去了!

晚晚在他心中就如明月一般,高悬在空中,根本容不得任何人的亵渎。更别说,这些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女人,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说晚晚。

苏晚卿是真的没有生气,在她眼里,这些女人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值一提。若连几个这么弱的女人都敌不过,她也就不是苏晚卿了。

倒不如说,这些女人,苏晚卿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但她们这样觊觎自己的男人,这可就是她们的不对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这么弱,还敢跟自己抢男人?

苏晚卿没有理会那些女人的叫嚣,而是看向那些下人道:“你们可听到了,这些女人都在辱骂本小姐我。”

那些下人非常响亮的喊道:“大小姐,我们都听到了,她们都在辱骂您!”

声音之大,让旁边宫殿的那些宫女们都能够听见。

第195章 阮莜

那些宫女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听到这个整齐划一的声音,都纷纷好奇的侧头,往六皇子府的方向看过去,不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六皇子府那边怎的如此热闹?平日里在这边根本听不到六皇子府那边的动静,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围听到声响的下人,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的,都忍不住往那边看去。

奈何皇宫大得很,离得又远,她们根本不知道那边在上演什么事情。

那些女子听到这些下人这么整齐划一的声音,当场也有些被吓到了。

这些下人是怎么回事?居然都这么帮着那个苏晚卿!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六皇子妃吗?

那些女人为什么有恃无恐?还不是因为背后有阮贵妃撑着,更何况,之前这个苏晚卿不也是钦定的二皇子妃吗?后面婚事不也照样被退掉了,如今八字毕竟还没一撇,她最终会不会成为六皇子妃,这还是个未知数呢。

更何况今日见了这个苏晚卿,样貌的确生得不错,但是这个『性』格真是让人不敢恭维。难怪当初二皇子要与她退婚,若是换成她们,肯定也受不了这样的女人。

真是不知道六皇子是怎么想的,没准六皇子根本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所以才如此纵容她。如今这个女人已经暴『露』了一些自己的本『性』,看六皇子也沉默了,没准他心里也在考虑呢。

那些女人这般想着,完全没有想过,为何六皇子府的下人们会如此支持苏晚卿。若非没有六皇子的允许,他们敢这般大喊大叫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苏晚卿看着那些虽然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又很快恢复了一副有些气势汹汹神『色』的女人,不禁微微挑了挑眉。

看来这些女人真以为,背后有阮贵妃支撑着,就什么都不怕了。也许很多女人都这么想,阮贵妃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基本上她说什么,皇上都不会拒绝。阮贵妃想要塞几个女人到一个皇子的府中,皇上能说什么?他根本不会有什么意见。

更何况,阮贵妃也是为了六皇子好,有哪个男人家中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皇子呢。这样的事情,皇上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对于这些女子来说,她们的地位在京城里也不差,愿意来做一个侍妾,本身已经给六皇子长脸了好么?说句不好听的,六皇子虽然当年很厉害,但如今毕竟风光不再,不仅是个残废,而且容貌也毁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六皇子了。

她们愿意来这里,本身也是因为阮贵妃的原因。如今,这个六皇子居然还如此不识抬举,还想将她们赶出去!

想到这里,那几个女人不甘示弱的开口道:“苏小姐,不要以为您这里人多,便可以欺负奴家几个弱女子了。若是传到了皇上那边,只怕对苏小姐也没什么好处吧?”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们说本小姐欺负你们,影,让她们跪下。”

几个女子还未反应过来,一阵风忽然刮了过来,一个黑影蓦然闪过,在她们发出惊叫之前,竟是感觉到膝盖莫名的一疼。

几个女人膝盖一软,齐刷刷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们根本看不清是谁动的手,自己就已经自动跪下了。而且她们面对的位置,恰好是苏晚卿站的地方!

她们只感觉自己的膝盖麻得不行,想要站起来,却丝毫没有力气!因此只能这般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是成了一道风景线。

往来经过的宫女们看到这副景象,都远远地对她们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她们知道,肯定不是在夸赞她们!

其中一个女子脸『色』变得更臭了,她们哪一个身份不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贵族小姐,如今居然被迫跪在了最讨厌的女人面前,这让自尊心如此强的她们,如何能够忍受?

她几乎是破口大骂了:“苏晚卿,你居然敢这般对我们!等贵妃娘娘知道了,有的是你的苦头吃!”

这个女子模样是几个女人中最端正的,模样竟是与阮贵妃有几分相似。

苏晚卿一看便明白了,这个女人,应该是阮贵妃的哪个亲戚,不然哪里敢如此嚣张。一开始最先叫嚣的,也是她。谁能给她这个胆子?还不是阮贵妃。

苏晚卿倒也不生气,她看着那个女人,淡淡的问道:“是吗?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还以为苏晚卿是知道害怕了,毕竟阮贵妃的手段,见识过的都知道她不简单。即便是后宫中的妃子都不敢轻易招惹阮贵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苏晚卿?

那女子挺直了自己的腰杆,满是骄傲的说道:“本小姐是阮大家族排名第五的阮莜,是阮贵妃亲哥哥的女儿,上头还有几个哥哥,本小姐的身份说起来,可不比苏小姐低。”

阮莜的意思很明显,自己可是嫡出的,前面有几个哥哥,自己还是唯一的小公主,想必在家中也是受尽了宠爱。

阮贵妃的亲哥哥,如今似乎已经掌握了阮大家族大部分的权力,往后说不定会成为一家之主,也说不定。但阮贵妃与自己的亲哥哥自小关系便很好,这个哥哥对于阮贵妃这个妹妹也是有求必应,疼爱得不行。

苏晚卿自然是知道阮大家族的,在之前,她便已经收集过阮贵妃的信息了。正所谓知人知彼,百战不殆。阮贵妃屡次对自己出手,这些气苏晚卿不可能不讨回来,只是如今时机未到罢了。

难怪这个女子这么傲气,自己的身份,的确不差。虽然家族并非朝廷命官,但阮大家族做生意也是非常厉害的,几乎把握了天离国百分之六十的经济命脉,许多店铺都是阮家的人开的,他们似乎天生就会做生意。

京城中几个响当当的老字号,都出自阮家族。

苏晚卿认为,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皇上为何如此宠爱阮贵妃,这与她背后的家族也有很大的关系。国家的一切运转,都少不了钱财的支持,阮大家族的钱财可以说是多如牛『毛』了,阮贵妃在家族中也备受宠爱,也难怪皇上会如此重视阮贵妃了。

阮莜以为自己的身份会吓到苏晚卿,可惜,她面对的是苏晚卿,可不是别的女人。

若是别的女人,可能会因为阮贵妃的关系,而有所顾虑。也许之前的苏晚卿,会忍一时之气也说不定,但毕竟现在的她也不是当初的她了。

现在的阮贵妃,莫非还以为自己还像当初的苏晚卿一样,像个软柿子,任她拿捏吗?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便不会发生第二次。

想到当初差点中了阮贵妃阴招的事情,苏晚卿微微眯起了双眼。这笔账,她迟早要跟阮贵妃算清楚!

阮莜看苏晚卿不说话了,神『色』间又染上了得意。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六皇子,随后说道:“苏小姐,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让我们跪在地上。若是你们识趣,还是快些将本小姐扶起来。否则,等贵妃娘娘那边知道了,对苏小姐可真的没什么好处。况且,阮莜已经被定为六皇子的侧妃了,只是天下还未公布罢了。”

苏晚卿听完阮莜的话后,忽然抬脚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阮莜的面前。

阮莜以为她要亲自来扶自己起来,眉间更是飞扬起来。

苏晚卿缓步走到阮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道:“哦?六皇子的侧妃?谁册封的?阮贵妃吗?”

还未等阮莜开口,苏晚卿已经抬起了手,在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冲着阮莜娇嫩的脸蛋,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一声巨响,顿时将旁边几个女子给惊着了,当然最震惊的,自然是阮莜本人了。

阮莜的脸蛋以肉眼可怜的速度肿了起来,通红一大片,看起来甚是渗人。她呆愣了几秒才捂住了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卿道:“你居然敢打我?!”

苏晚卿『揉』了『揉』打得有些发疼的手心,说道:“没错,本小姐打的就是你。”

阮莜那一刻几乎要发狂了,她从小在家中便受尽了宠爱,要什么便有什么,从来没有被亏待过。因为自己的身份,身边还围满了各种各样的追求者,将她捧得像仙女一般高贵。从小,阮莜便像一个高傲的天鹅般活着,从来没人敢如此欺负她。

今日,这个小贱人居然当着六皇子的面,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这样的事情,如何让阮莜忍受?

面对阮莜一副随时要冲过来拉扯自己头发,还自己一巴掌的模样,苏晚卿的神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旁边的几个女子看到如此,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苏晚卿,但阮莜受到这样的待遇,她们回去也讨不了好。

因此她们纷纷开口道:“苏小姐,您这样未免太过分了,阮小姐怎么也是贵妃娘娘宠爱的侄女,您居然如此欺负她!”

“可不是嘛,阮小姐跟苏小姐的身份可是对等的,苏小姐您怎么能仗着自己是未来的六皇子妃便打骂阮小姐呢?将来阮小姐嫁过来成为了侧妃,指不定被苏小姐怎么欺负呢!”

“就是就是——”

一时之间,几个女人纷纷帮阮莜说起话来。

第196章 嘴贱的下场

旁边的那些下人也没料到,这几个送来的侍妾中,居然还有阮贵妃的亲戚,而且还是她的亲侄女!这个阮小姐说什么,她已经被册封为六皇子的侧妃了?这怎么可能!

阮莜对苏晚卿的态度他们也看到了,若这样的女人进了六皇子府,那整个六皇子府必定都不得安生。到时候,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就惨了。

想到未来黑暗的日子,那些下人的脸『色』都变得非常的差。不行,六皇子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女人进来,否则他们这日子可就没有盼头了。

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像苏小姐一般通情达理,又体恤下人的。对于苏晚卿,他们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

阮莜看到旁边的几个女子也纷纷声援自己,底气更足了。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打她,她要让这个小贱人知道,这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这样的女人还想成为六皇子妃?简直是天方夜谭。

虽然现在阮莜真的很想上前将苏晚卿的那张脸给撕了,让她再也不能出来祸害世人。但想想六皇子还在旁边看着,她也就忍住了。

想到六皇子,阮莜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去看那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男人。那个男人,明明坐在轮椅上,还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即便他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竟然也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

阮莜看了几眼裴修,又忍不住微微低下了头,小心脏居然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捂住胸口,有些疑『惑』,又有些害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居然对一个残废的男人动心了?这怎么可能!

阮莜身份娇贵,从小到大身边的男人便从来没有少过。她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模样俊美的、满腹才华的、饱读诗书的,这些阮莜统统都见过不少。但是阮莜根本看不上那些男人,她认为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副德行,不过是看在她的家族和她的容貌,才对自己趋之若鹜罢了。

若是她没有像样的家世,也没有好看的容貌,那些男人还会像蝴蝶一样围着自己转圈圈吗?阮莜根本不相信。

所以从小到大,她的母亲就教导她,作为一个女子,最为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容貌,还有自己的学识。她的身份已经注定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就算要嫁人,她也一定会嫁一个厉害的男人!

这样子的阮莜,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对一个残废的男人动心!而且这个男人还被毁容了,这对一向注重外貌的阮莜来说,无疑是个沉重打击。

一开始阮贵妃找到她,让她过来的时候,阮莜的心里其实是非常不情愿的。她自己什么身份,难道自己的姑姑还不清楚吗?居然让她去做一个残废的侧妃?还不是正妃!阮贵妃却让她过来看看,还说她一定会看上六皇子,因为六皇子与外面那些男人都不一样。

另一方面,这个苏晚卿也实在是过分,既然是姑姑看不顺眼的女人,她作为侄女的,自然是要好好去会会了。毕竟从小开始,姑姑便非常的疼爱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少不了她一份。

即使在姑姑入宫之后,她也时常会遣来自己的宫女给自己送一些外面看不到的珍稀玩意儿。所以阮莜自小便跟阮贵妃很亲近,此次过来,很大程度上也是看在阮贵妃的面子上。

但让阮莜措手不及的是,她居然真的对这个六皇子动心了!这简直让她难以置信,而且,自己还在苏晚卿这里受了辱!无论是哪个方面,都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但是,光是看到那个男人坐在那里,阮莜的心脏便忍不住不停地跳动,几欲要跳出喉咙来。她很想多看他几眼,但又害怕他突然看过来,发现自己在看他。这样的感觉,是阮莜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作为一个女子,阮莜自然很清楚,在男女关系上,绝对不能让男人知道自己先动了心。否则,这些男人根本不会珍惜自己,没准还会在外面沾花惹草。

本来阮莜对于这个六皇子是不屑一顾的,但如今既然她已经不可抑制的动心了,她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这个苏晚卿如此不识好歹,既然如此,自己一定要将六皇子给抢过来!让这个女人知道知道,她根本比不上自己!不过是一个善妒的女人罢了,除此以外,根本一无是处。

她阮莜可是大家族的小姐,怎么可能会委身做一个区区的侧妃,只要她努力一把,六皇子妃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想到这里,阮莜收起了方才那一副气势凌人的神情,变得楚楚可怜起来。她柔弱的神情,配上绝美的容貌,看起来更是让人心生怜悯。

阮莜的美跟苏晚月的美不一样,苏晚月的美是楚楚可怜,夹杂着小心翼翼的那种美,而阮莜的美却带着自信和骄傲,这与她的出身有关。

阮莜摆出一副男人基本都受不了的表情,可怜巴巴的对裴修说道:“六皇子,臣女究竟做错了什么,苏小姐竟然做出这般举动?臣女自认并未说错什么,难道喜欢六皇子殿下,这也是一个错误吗?”

若是一般的男人,听到阮莜这么说,只怕是心都软化了,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疼惜,并且将她微皱的眉头轻轻地抚平。

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够让人抗拒呢?

但显然,裴修并非一般的男人,他静静的看着阮莜,无动于衷,一句话也不说。

阮莜等了几分钟,裴修居然依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可怜兮兮的脸有些保持不下去了,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脸有些微微的僵硬。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尴尬,旁边的几个女子原本以为,六皇子无论如何,也会怜香惜玉一番。就算阮莜的容貌比不上苏晚卿的,但她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呀!更何况她这般说了,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也要给一个女子一些面子吧?

但是事与愿违,裴修看了一会儿阮莜之后,缓缓的扭开了自己的头!

他扭开了视线!

这个事实,让阮莜的嘴角彻底的僵住了。她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男人,对自己不屑一顾!

而且,自己的脸还高高的肿着,怎么看,都是苏晚卿那个小贱人在欺辱她!可是六皇子居然一句话也不说,难道这是默认了苏晚卿的举动吗?这也太过分了,若六皇子真的如此“人渣”,那她真的是伤透了心!

裴修根本不知道,自己一个举动,让阮莜在自己的心里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他是根本没有注意到阮莜说了些什么,不过即使他听到了,他也根本不在意。

在未婚妻高于天的裴修面前说他未婚妻的不是,这不是跟裴修过不去吗?

苏晚卿在旁边看着,原本以为这个阮莜有多傲气呢,在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时,就已经让她彻底的失望了。

这种跟苏晚月一样的套路,她是真的没放在眼里,对于苏晚卿来说,这种手段,无疑太过家家了。不过外面那些蠢男人就吃这一套,苏晚卿也无话可说。

但是她面对的可是修,修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果然,裴修的态度非常的给面子,旁边的苏晚卿感受着空气中满是尴尬的气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个笑声无疑是一个定时zhà dàn,顿时将极力忍耐的阮莜给炸『毛』了!她平生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动心,但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对自己无动于衷,这简直让她难以忍受。

在这个时候,自己最厌恶的女人,居然发出了笑声,她竟然这样嘲笑自己!这让高傲如天鹅的阮莜,脸上生疼生疼。她恶狠狠的瞪着苏晚卿,恨不得上去一爪子撕碎她的脸!

阮莜忍住心里的怒气,裴修还在旁边,她不能失了大家族的颜面。

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阮莜开口道:“苏小姐,你好歹也是丞相府出来的大小姐,这般不懂得规矩,莫不是丞相大人没有好好地教导你?否则,你怎么如此不知道礼数呢?这宫中的规矩可多了,苏小姐怕是要吃苦了。”

苏晚卿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她,但是若牵扯到她的家人,这便是不能忍的了。

听到阮莜说的话,苏晚卿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虽然苏见廉并非她的亲生父亲,但从小到大,苏见廉从未亏待过自己,对自己百依百顺。如今自己长大了,他也从来不让自己吃苦,在自己跟裴谦退婚的时候,他也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苏见廉是一个好男人,更是一个好父亲,苏晚卿不允许任何的人骂他。

苏晚卿站在阮莜的面前,淡淡的说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教训。”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却隐隐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让人感到有些心惊。

就在阮莜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苏晚卿已经再度抬起手,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啪——”

第197章 后果

重重的巴掌声再度响起!

阮莜的另外一边脸也肿了起来!

她捂住自己的脸,目光几欲要杀人一般的看着苏晚卿。

这个贱人,居然还敢打她!

阮莜此刻真的要疯了,一天之内连续被人打两次,而且还是同一个女人!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

就在阮莜差点儿站起来跟苏晚卿拼命的时候,苏晚卿淡淡的说道:“阮小姐不会不知道,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吧?你是大家族出身的小姐,怎的也跟那些市井泼『妇』一样,说些不切实际的话呢?”

阮莜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这个苏晚卿,居然将她跟那些市井泼『妇』放在一起,她将自己当做什么了!难不成,她以为自己很高贵吗?

而且,这个苏晚卿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自己?

“苏晚卿,你为何又打我!”

阮莜恶狠狠的说道。

“我可没有骂你吧?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阮莜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就算六皇子在旁边又如何,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苏晚卿欺负,却到头来一句话也不说不是吗?好不容易腾起的一点火花,也在裴修冷淡的态度中,渐渐地被浇息了。

少女的心意总是来得突然,但消失得也很快。若是发生一件事情,哪怕再小的事,在她的心中也会被无限的放大,再放大。直到最后,在无数次的失望堆积中,完全的丧失信心。

如今阮莜便是这样的状态,原本刚刚燃起的苗头,瞬间被裴修的冷淡给浇息了。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她也不需要!

但是,若裴修对她做出什么善意的举动,她必定立刻会变得不一样。女子便是如此,心情变化无常,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下一刻她会如何。但想必裴修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若这个世间所有的情感他都要回应,那他跟渣男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晚晚。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苏晚卿在旁边看到阮莜一副想把她吞吃入腹的模样,挑起了眉,有些无辜的说道:“我打你,有什么不对吗?”

“你说什么?”

阮莜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是不是听错了?苏晚卿竟敢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

“你凭什么打我?我没做错什么!”

苏晚卿又向前走了几步,她靠近阮莜,阮莜以为她又要朝她动手,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些,双眸警惕的看着她。

苏晚卿却没有停止脚步,她一边缓慢的走,一边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你没错?你辱骂皇上亲封的和玥郡主是个妒『妇』,辱骂皇室之人本就该重罚!”

苏晚卿一边说一边走近阮莜,阮莜脸『色』苍白的看着苏晚卿,她一边后退一边有些不知所措。她怎么就忘了!前阵子皇上才刚刚册封这个贱女人做什么和玥郡主!她说苏晚卿是个善妒的女人,的确有辱骂皇室之人的嫌疑!

苏晚卿慢慢的靠近她,继续说道:“而且方才,你还指控本小姐毫无教养,甚至将过错推到本小姐的父亲身上。辱骂和玥郡主的父亲,更是罪加一等!你这是在质疑朝廷命官吗?又或者说,你对皇上的决定,是不是有什么不满?”

苏晚卿的后半句话,彻底让阮莜的脸『色』发白!她想要继续后退,因为苏晚卿的气势实在太过强大,太过『逼』人,她竟然感觉有些承受不住。

而且苏晚卿居然搬出了皇上!这更是让阮莜头皮有些发麻,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质疑当今皇上的决定啊!除非她阮莜活腻了,不然,谁敢说皇上的不是?

如今的阮莜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傲气,她耷拉着头,像一个被斗败的公鸡,喃喃的说道:“你胡说,本小姐才不敢质疑圣上的决定,苏晚卿你可不要随便给我扣这些帽子!”

苏晚卿停在阮莜的面前,看着她已经无路可退,背后是一片墙壁。

她冷静的说道:“本郡主有没有污蔑你,想必你心里最清楚。更何况,方才本郡主也问了,大伙儿都听见了你在辱骂我。若本郡主是污蔑你,那么这么多人的耳朵,难道都是聋的吗?你们说,是不是?”

她说完,看向了周围的一群下人。

那些下人如今才知道,为何苏小姐一直这般有恃无恐了。难怪她一点儿也不生气,原来还有后招在这儿等着那个阮莜呢!呸,这个阮莜方才这样肆意的辱骂他们的六皇子妃,简直是不要脸。

是了,他们的六皇子妃还是如今皇上亲封的和玥郡主!光是郡主的头衔,就已经比这个所谓的阮小姐不知道高贵多少倍了,她居然还敢如此不知所谓,公然挑衅和玥郡主的权威!挑衅和玥郡主,不就等同于挑衅当今的皇上吗?

听到苏晚卿这么一问,那些下人都整齐划一的回答道:“和玥郡主,我们都听到了!就是阮莜小姐在辱骂和玥郡主!”

声音之大,让阮莜脸『色』惨白得像身后的墙壁一般,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几乎倒下去。但她不能倒下,她是阮莜!她怎么可能会被这个贱女人打败!

阮莜紧紧地咬着唇,看着苏晚卿,但却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傲慢。难怪这个女人一直挑衅她都不生气,阮莜恨透了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原来是仗着自己和玥郡主的身份。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异姓郡主罢了,也许只是皇上一时高兴册封的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但这些话此刻阮莜是不敢说出来的,若是这般说,她必定要被苏晚卿抓住话柄,少不得又是一顿伺候了。

苏晚卿自然看到阮莜眼底里的不甘,她淡淡的说道:“看在你是贵妃娘娘侄女的份上,本郡主也就不对你多加责罚了。毕竟子不教,父之过,这说起来,贵妃娘娘也有一定的责任呢。本郡主也不是那么小气之人,今日之事,只要你好好地悔过,郡主自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皇上与你从轻发落,你便好自为之吧。”

苏晚卿轻飘飘的一番话,却让阮莜的脸『色』一变再变。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如今,居然还是要告到皇上那里,简直是太过分了!但今日是自己大意了,原以为没有六皇子的帮助,苏晚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阮莜千算万算,却漏了苏晚卿还有个和玥郡主的身份!

如今自己的把柄落在了苏晚卿的手中,阮莜也不敢再讲话了。若是因为此事牵扯到贵妃娘娘,她只怕也要受罚。虽然姑姑对她非常的好,但若是触到了她的底线,即便是亲人,也会被毫不犹豫的舍弃。

阮贵妃就是这样的女人,阮莜不敢担保她不会对自己做什么。更何况如今,爹爹常年在外经商,在这京城中,她唯一的依靠便是自家的姑姑了。她不能做出对姑姑有害的事情,否则,自己的姑姑不好受,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旁边那几个女子,早在苏晚卿又扇了阮莜一巴掌之后,便再也不敢吭声了。

笑话,这个苏晚卿连阮莜都敢打,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在这几个女子里面,阮莜的身份已经是最高贵的了,她们这些身份不及阮莜的,苏晚卿更加不会放在眼里。

她们早就看清楚,苏晚卿是一个怎样的货『色』了。她绝对不是会受人威胁的人,更何况她还有个郡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做什么,都是在挑战她的权威罢了。

这些女人可不蠢,若是跟苏晚卿硬碰硬,只有自己讨不了好罢了。本来她们被送过来,就已经让苏晚卿很不高兴了,若是闹到皇上那里,皇上也不可能会帮她们。

毕竟一开始,的确是她们先辱骂苏晚卿的。

不得不说,这个苏晚卿还是有一手的,城府也是够深的,在这后面直接直击要害,将她们一网打尽。总之,面对这样的女人,那些女人想要进六皇子府的心,是彻底的没了。

但阮莜,此刻怎么可能会甘心?

现在她还被苏晚卿这般威胁,心中更是难以咽下这口气。但她也知道,在这里继续下去,她也讨不了好。

因此,在苏晚卿说出这番话后,阮莜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使了一个眼『色』给旁边靠近她的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赶紧过去将她给扶了起来。

阮莜乍一站起来,脚步还有些不稳,加上方才又跪了许久,膝盖更是疼得不得了,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身子哪儿哪儿都疼。阮莜哪里吃过这些苦,她身上大部分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那个女子也是刚刚从地上起来,如今脸『色』也有些不好。

阮莜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后又不甘的看了一眼六皇子,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

但她不敢再说话,咬了咬牙,说道:“我们走!”

几个女子也赶紧起来,跟在阮莜身后走了。

苏晚卿看着她们的背影,神『色』平静。

另一边,华清宫中,阮贵妃正悠闲的剪着自己鲜艳的指甲,外边传来了一声委屈的叫喊声:“姑姑,您可要为莜儿做主哪——”

第198章 心怀鬼胎

阮贵妃正悠哉的准备享用下午茶,乍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挑起了眉,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她还没开口说什么,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便冲了进来,精致可爱的脸蛋上,竟然高高肿起,上面还清晰可见两个巴掌印。

来人自然是阮贵妃的亲侄女:阮莜。

阮莜此刻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也没想到要去找『药』膏擦一擦。她满脑子只想着,必须要找自己的姑姑为自己做主!

她堂堂的阮家大小姐,这辈子都没有受过像今天这么多委屈的。被人用言语侮辱就算了,好不容易对一个男子动了心,却被他的未婚妻连扇了两巴掌!而且那个男子却根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将自己当做空气!

这些事情堆积在一起,让阮莜的内心每时每刻都处在崩溃的边缘。若非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当场这么做,也许她早就崩溃了。

如今看到阮贵妃后,阮莜再也止不住内心的悲伤和愤怒,她紧咬着唇,看着面前的阮贵妃,泪水像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滴落在衣裳上,顿时打湿了一片。

阮贵妃看到阮莜脸上清晰的巴掌印顿时惊呆了,她的乖侄女不就出去这么一段时间,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对于阮莜,阮贵妃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的,毕竟这是自己最亲的哥哥唯一的小公主,哥哥将她宠上了天,她对于哥哥的亲生女儿,自然也是极其疼爱的。

看到哥哥的女儿,就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一般,十分的亲切。所以阮贵妃对于阮莜,从小就非常的宠爱,半点委屈都舍不得她受。

笑话,她们阮家的大小姐,几时需要受苦了?更何况,阮莜的上头还有好几个哥哥,每个都宠爱极了这个小妹妹,如今看到阮莜这般,阮贵妃自己都心痛了。

“小莜,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其实阮贵妃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自己的答案了。毕竟阮莜去的地方是哪里,她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但是,阮贵妃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女人敢如此大胆,她的人都敢欺负?

但是阮莜接下来的话,证实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并非是阮贵妃多心。

“姑姑,是那个贱人苏晚卿!她不仅侮辱小莜,她还当着六皇子和一群下人的面来打小莜!姑姑,您一定要为小莜做主哪!小莜长这么大,曾几何时被人这么欺负过?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呜呜……”

阮莜说着,泪水流的更欢了了,一滴又一滴,拼命地往下掉,眼睛都红肿起来了,眼里也满是委屈。

这一次,阮莜是真的委屈不已,她本来已经放下了身段,去找那个劳什子六皇子了,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识好歹,还纵容那个贱女人欺负自己,简直不是男人!

但阮莜自己也不想想,她自己不过是一个送上门的女人,人家凭什么对你毕恭毕敬?或者说,对你好到骨子里去呢?换做是她,也不可能会这么做!

阮贵妃听完了阮莜抽抽搭搭的叙述,脸『色』都黑下来了。她狠狠地拍在旁边的檀木椅上,檀木椅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阮贵妃仿佛感觉不到痛意一般,她咬紧了牙,有些愤怒的说道:“那个贱女人,居然敢这样对你?这不是在打本宫的脸吗!小莜你说,六皇子也不为你讲话?你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吗?”

阮莜抽泣着说道:“小莜说了自己的身份,但他们对小莜依然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好像小莜的身份多么上不得台面似的!而且那个贱人苏晚卿,仗着自己最近被皇上册封为和玥郡主,还骂小莜不懂礼数,像一个泼『妇』一般。可是从小小莜就经常呆在姑姑的身边,很多规矩都是跟姑姑学的,苏晚卿那个贱人这么说,不就是在变相的骂姑姑吗?小莜自己被骂不要紧,但是骂姑姑,小莜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阮莜一边委屈的说着,一边趁着擦眼泪的劲儿偷偷打量阮贵妃的神『色』。她也不傻,将苏晚卿拉下了水,虽然苏晚卿并没有当面说阮贵妃什么,但是为了让姑姑更好的为自己争回面子,她必须这么说。

否则,姑姑不会为了自己,跟一个郡主较这么大劲儿的!更何况,如今苏晚卿在皇上面前也算是大半个红人了,阮贵妃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触皇上的霉头。

但自己若这么说的话,情况也许就不一样了。

看到神『色』渐渐变冷的阮贵妃,阮莜悄悄地低下了头,眼里暗暗闪过了一丝得意。

苏晚卿,你给本小姐等着吧,等姑姑对你出手了,你就知道自己究竟错的有多离谱了!敢跟她斗,门儿都没有!

还有那个男人,她无论如何,就算得不到,她也要将他毁掉!

想到这里,阮莜的眼神愈发的阴沉,原本可爱的一张脸蛋,也因为高肿的巴掌印,还有阴狠的眼神,而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阮贵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虽然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的恼怒,但在自己的侄女面前,还是要保持一下最基本的威严。

她图了几口气,随后开口道:“小莜,你放心,那个苏晚卿敢这般对你,还骂你粗野无礼,摆明了就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又或者说,她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成为皇室之人!”

阮莜看着阮贵妃的神『色』,她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法子,于是阮莜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可是姑姑,如今那苏晚卿好歹是个郡主,小莜的身份,的确不能与之相比,见到她,小莜还得行礼呢。这样的小莜,又如何比得过她呢?”说到后面,阮莜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愁容。

阮贵妃冷笑了一声道:“和玥郡主算什么?只要让她身败名裂,这个世界上可就没什么和玥郡主了。你想想看,皇上会让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呆在皇室之中吗?说出去,别人听了都会笑话,更别说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儿媳『妇』了。本宫敢保证,皇上是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阮莜听后,心中一惊,隐隐约约知道了阮贵妃的打算。但她并不觉得这种事情有多残忍,让一个女人身败名裂,本身已经是对这个女人最大的惩罚了。这个苏晚卿如此不识好歹,何不让她身败名裂呢?

到时候,就不会有人跟自己抢男人了!

想到这里,阮莜心中一阵暗喜,但她表面却不动声『色』,装作有些懵懂的说道:“可是苏晚卿和六皇子殿下就要成亲了,怎会做出对自己如此不利的事情来呢?”

阮贵妃看了一眼阮莜,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这些事情,你还小,你不懂,让姑姑去办就好了。你就放心的准备好做六皇子妃就好了。那种女人根本不配做六皇子妃,做侧妃又太委屈你了。等时机成熟,姑姑自会向皇上请旨,让他册封你为六皇子妃的。”

听到阮贵妃这么说,阮莜的眼睛顿时一亮,脸上的巴掌似乎都没那么痛了。

她忍不住出声道:“真的吗?姑姑真的能让小莜成为六皇子妃吗?您可不要骗小莜,不然小莜会很伤心的。”

阮贵妃有些好笑的看着阮莜有些孩子气的神情,说道:“姑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且安心等着便是了。”

阮莜眼珠子一转,知道自家姑姑已经有了法子,她也不说话,只是乖巧的点头。

阮贵妃心里有了主意后,再看向阮莜,发现她还满脸红肿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顿时又心疼起来了。

“小莜,你赶紧擦些『药』膏,否则你这伤消不下去,日后可就不好看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做六皇子妃?”

阮莜听到阮贵妃这么说,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伤,她的脸『色』顿时变了,立刻说道:“姑姑说得对!小莜得赶快去找『药』擦才行,该擦什么『药』好呢……”

阮莜急得团团转,阮贵妃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手,一个宫女便开门进来了。她恭敬的低头行礼道:“娘娘,您有何吩咐?”

“去将本宫的白玉膏拿来,为小莜上『药』。”

宫女应了一声,转身便出去了,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来看阮莜一眼,也避免了她难堪。

阮莜感激的看了阮贵妃一眼,果然自己的姑姑才是最疼爱自己的,除了姑姑和爹爹哥哥们,这个天下就没有人会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好!

苏晚卿,你等着吧,你今日这般对我,他日等我成了六皇子妃,你就是一个弃『妇』!到时候,本小姐看你如何能够嚣张!

阮莜一边擦着『药』膏,一边阴沉的想着。

接下来如何,便看阮贵妃的了。她相信,姑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另一边,苏晚卿坐在六皇子府中,正细细的品尝着裴修新酿的梅花酒。

香醇的梅花香通过酒的香味缓缓地散发出来,苏晚卿握着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尔后舒服的眯起了双眼。

“修,你酿酒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第199章 晚卿吃醋

裴修温和的『揉』了『揉』苏晚卿的脑袋,宠溺的说道:“好喝也不能多喝,不然待会儿你的小脸蛋又要红透了。”

他的晚晚虽然很喜欢喝点自己酿的小酒,但上次便是因为贪杯,喝多了几杯桃花酿,小脸蛋酡红不说,还睡了整整一天才醒来,醒来后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虽然这样的晚晚非常的可爱,但裴修也知道,饮酒过度依然是对她的身子不好的,所以后来苏晚卿再想要喝酒,裴修也不给她喝那么多了。

苏晚卿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酒量真的很一般,若是在外面饮酒的话还好,但若是喝了修酿的酒,她便很容易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在裴修的面前,自己的酒量都变得差了。

裴修看着依然小口小口的抿着自己亲手酿的梅花酒的苏晚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晚晚,你说以后我们要几个孩子呢?我希望第一胎是个女宝宝,她一定跟你一样可爱。”

裴修一面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柔柔的『色』彩,似乎是预见了未来自己可爱的小女儿的模样。

果然男人都是喜欢女儿的,更何况对于裴修这种恋妻控来说,更是恨不得多几个像晚晚一般的女儿,抱在怀里可劲儿的疼爱。

想到这里,裴修就感觉整个心脏都被充满了。

苏晚卿没有料到裴修会忽然说这么远久的话题,虽然似乎也不是那么远,但她还是猝不及防,吃了一惊,口中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梅花酒,都差点儿喷了出来。

苏晚卿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这才微红着脸蛋娇嗔的瞪了裴修一眼,说道:“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这事儿还远着呢!”

苏晚卿粉嫩的脸蛋红彤彤的,衬得她绝美的容貌更是如含苞待放的花儿一般,诱人无比。也不知道是梅花酒的缘故,还是自己羞的。

看到苏晚卿似乎有些害羞的模样,裴修一本正经的说道:“晚晚,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很快便要成亲了,有孩子也是迟早的事情。难道,你不希望有一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女儿吗?”

苏晚卿听到裴修说到女儿的时候,眼睛都放出了光芒,心中不免有些吃味。

“还没成亲呢,你就想着要女儿了?”

听到苏晚卿口气里似乎有些不一样,聪明如裴修,立刻知道自家可爱的未婚妻有些小吃醋了。居然跟自己未来的女儿吃醋,他的晚晚怎么会这么可爱?

裴修伸出修长的手,一把揽过苏晚卿,将她往怀中带,梅花酒也被他的另一只手随手抽了出来,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苏晚卿眼看着自己的梅花酒被抢走了,还稍微挣扎了一下。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要喝梅花酒了啦!”

裴修忍住笑意,伸出手指捏了捏苏晚卿粉嫩的小脸蛋,轻声地说道:“梅花酒待会儿再喝,晚晚你且与我说说,为何修提起女儿,你这么不高兴呢?”

苏晚卿挣扎了几下无果,便也窝在裴修的怀里不动了。听到他这般说,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随后很快低下头去,不满的说道:“我才没有不高兴呢,只是觉得这个事情离我有些太远罢了。我也不过十七岁,在我们那个地方还未成年呢。这么年轻就生宝宝,我有点难以接受。”

苏晚卿说得很认真,裴修也听得很认真。其实他也不过是忽然想到这个事情罢了,并非真的想要两个人成亲后立刻就要宝宝。这样子他们之间独处的时间也会少了很多,这是裴修不愿意看到的。毕竟刚刚成亲,还是希望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能够多一些。

苏晚卿的意思他完全能够明白,正因为如此,裴修的眼神也愈发的温和了。

他低下头在苏晚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柔声的说道:“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只要是想到我们未来会一个女儿,我就感觉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很甜很甜。因为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身上带着我们共同的纽带,是我们相爱的证明。但是晚晚,你也要明白,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在我心里依然是最重要的。若是你不想这么早要孩子,我们便晚一些要也无妨。我也希望能够与你单独相处多一些时间,没有任何的牵绊。”

苏晚卿听了裴修的话,怔了怔,随后抬起头看着裴修眼里的光芒。

半晌,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情,若是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时候的日子,也一定会更加的快乐。当然现在我和你在一起,也已经感觉十分的快乐。将来的事情,便顺其自然吧。”

裴修『揉』了『揉』苏晚卿的小脑袋,轻柔的应了一声,搂紧了她。

苏晚卿也伸出手,环紧了面前男人的腰。两个人就这般静静的依偎着,享受着独处的甜蜜时光。在这样谁也不会打扰的时光里,才会愈发的显得珍贵。

两个相爱的人光是这样单纯的坐在一起,什么话都不说,也能感觉到彼此最真挚浓烈的情感。

苏晚卿和裴修,早就已经不需要任何的言语来证明,他们的心里都很明白。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会共同携手面对,而且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风浪,都不会轻易放开彼此的双手。

现在是如此,将来更是如此。

两个人依偎了一会儿,苏晚卿像是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头道:“修,你说阮贵妃如今送了几个女人来,我还将她的侄女给欺负回去了,她肯定还会来找我算账的。没准现在,她已经告状告到皇上那里去了呢。”

提到阮贵妃,裴修冷哼了一声道:“那个女人,满脑子都是歪门邪道,从来都不知道收敛。此次的事情的确是过分了,皇上那边我谅她也还不敢轻易的去说事。毕竟事情是由她挑起的,在我俩准备成亲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还做出这种事情来,即便是父皇,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阮贵妃的目的如此的不纯。”

苏晚卿温言,抬起头来瞪了裴修一眼道:“都怪你,到处沾染花花草草,今天那个什么阮莜看你的眼神,感觉都要将你生吞活剥了似的,真让人受不了。”

听到苏晚卿有些气鼓鼓的声音,裴修有些无奈,同时心中又有一丝甜蜜。晚晚吃醋了,说明她的心里果然最在乎的还是自己。这大大的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他怎能不高兴?

但是该顺的『毛』还是要顺,裴修在苏晚卿的脸蛋上又狠狠的亲了一口,有些讨好的说道:“晚晚,我才不管别的女人怎么看我呢,我的眼里只有你。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理过那个什么阮莜,你也看到了嘛。她长什么样子,我根本就不记得。”

裴修说完,以为苏晚卿不会再说什么了。

怎料苏晚卿更加不高兴的说道:“还说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那你怎么就记得人家叫阮莜?我看她在装可怜的时候,你就是在注意人家!”

裴修:“……”冤枉哪,阮莜这名字明明是刚刚你自己提起的好不好,他根本就不记得。

但是娇妻不高兴,裴修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说出反驳她的话语,毕竟在嘴上讨功夫的男人,是很差劲的。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要哄好自己未来的娇妻,这才是正经事儿。

否则若晚晚哄不好,他自己也没有好日子过不是?

“晚晚,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以后这些女人,我让福伯一个都不要放进来,免得你看到了心烦。乖,不要因为那些不重要的人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平时一副高冷威武的模样,撒起娇来却也是丝毫不输的。至少对付苏晚卿,足够了。

看到裴修一副乖巧的小狼狗的模样,苏晚卿心里哪还有什么气。况且本身也不是裴修的错,都是阮贵妃捅出来的幺蛾子。

今日裴修的表现,苏晚卿其实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这个男人是全心全意的在意自己的,其他的女人他根本不屑一顾,这就够了。

要怪就只能怪自家的男人太优秀了,即便戴着个面具,坐在轮椅上,都能够吸引到阮莜这样的女人,这还能怪谁?

但反观自己,一开始在不知道裴修真实身份和模样的时候,不也被他吸引了吗?

只能说,裴修身上的气质根本无人能挡。只要他愿意,大把女子会被他吸引过来,但裴修从来不这般做,也算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了。

至少在苏晚卿看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家的男人更好的男人了。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看来是真的没错。

看到苏晚卿缓了神『色』,裴修自然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只要不生气了,什么都好说。

裴修有些委屈的说道:“晚晚,你不生气了,可是我不高兴了,你这么误会我,我不能接受。”

苏晚卿:“……”这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你补偿我。”

“怎么补——唔——”

剩下的时光,便交给两个亲密交缠的有情人吧。

第200章 阮贵妃的请求

华清宫中,一身艳红『色』长裙的阮贵妃端庄的坐在贵妃椅上,她的手中捧着一只雕着百合花的玉壶,百合花栩栩如生,如同天生便镌刻在上边一般。

阮贵妃轻轻地抬高玉壶,缓缓地将壶中新鲜煮出来的清茶倒入面前的玲珑玉杯中,清亮的茶叶带着嫩绿『迷』人的『色』彩,顺着弧度缓缓地流入杯中。甜美四溢的茶香缓缓的发散开来,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

闻着这『迷』人的香气,仿佛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一般。裴天宇微微眯起了双眼,一脸惬意的模样,伸出手接过了阮贵妃递过来的茶水。

他低下头,深深地嗅了一口,随后笑着说道:“爱妃最近的茶艺是愈发长进了,光是闻到这浓郁的茶香,朕便已经感觉神清气爽了,更别说将这杯茶给喝下去了。”

阮贵妃娇媚的笑了笑,伸出涂得通红的指甲,顺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感受着清香的茶水缓缓地渗入自己的五脏六腑中,暖意袭了上来,让人在这寒冷的冬日中,泛起了丝丝的困意。

阮贵妃看着裴天宇,笑着说道:“皇上喜欢喝这茶水,便是对臣妾最大的赞赏。臣妾煮出来的茶,能够合皇上的心意,这便足够了。”

裴天宇转眼间便喝下了一杯茶,他舒适的坐在贵妃椅上,和阮贵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

阮贵妃看裴天宇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动作流畅的又给他倒上了。

她一边倒茶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皇上,听说当初使者入国的时候,企图给天霂国皇子下毒之人,似乎已经被抓到了?”

裴天宇听到阮贵妃如此关心这个事情,挑了挑眉头,说道:“爱妃怎地忽然问起这个来了?之前不是从未关注过这个事情吗?”

阮贵妃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被她完美的隐藏下去。

“当初皇上将这件事情交给苏小姐去完成,如今苏小姐的身份已经是和玥郡主了,已经不比当初了,也算半个皇家人了。况且,再过不久,苏小姐便要嫁进皇室,成为六皇子妃了,身份更是尊贵。臣妾作为后宫之人,自当想要为皇上分忧,故此才如此关心。更何况,若是能够处理好东霂国与我天离国的关系,对于百姓们也是极好的。对于皇上来说,也没有丝毫的坏处。东霂国国力强盛,东霂国的皇子又是唯一的血脉,东霂国的皇上想必也很关心这件事情吧?”

阮贵妃的一番话说的非常的讨巧,一方面表现出自己关心国家,另一方面似乎也是在关心苏晚卿,毕竟她的身份今非昔比了,她作为贵妃娘娘,自然是要关心一番的了。

裴天宇并未觉得阮贵妃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他听了阮贵妃的话之后,发觉她如此的关心国事,实在有大家风范。

他又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没错,之前苏丫头来给朕汇报,那个下毒之人的确已经抓到了。但是可惜的是那个下毒之人十分的顽固,似乎背后还隐藏着别的势力。不管如何『逼』迫,他都不肯开口,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毫无办法。不过相信过一阵时日,再给他一些颜『色』瞧瞧,他必定会开口的。居然敢给东霂国皇子下毒,朕看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等这事情查出来了,朕已经要好好的奖赏苏丫头。”

阮贵妃听了裴天宇的话之后,眼神闪了闪,随后笑着说道:“不愧是苏小姐,当初皇上您这般看好她,臣妾当时还有些不以为然呢。没想到这位苏小姐居然如此的厉害,居然连毒害皇子的凶手都能够抓到,想必她也是有几分实力的。更何况,如今苏小姐已经是和玥郡主了,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在为天离国争光,皇上您可要好好的嘉奖她,不然臣妾可就不依了。”

阮贵妃语带撒娇的说道。

裴天宇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伸出手将阮贵妃拦进了怀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道:“你这个小可人,今儿个怎么这么关心苏丫头呀?如今倒是帮她说起好话来了,真让朕刮目相看。”

阮贵妃软软的倚靠在裴天宇的怀里,娇嗔道:“皇上您说的是什么话?臣妾关心苏小姐怎么了?毕竟苏小姐也快要嫁过来了,到时候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哪儿还讲究这么多呀?要臣妾说呀,也是苏小姐有本事,连臣妾都被折服了呢。”

裴天宇听到阮贵妃夸赞苏晚卿的话,自然很高兴。毕竟在他的心里,苏晚卿已经是他钦定的儿媳『妇』了,这是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变化的。对于如此优秀的儿媳『妇』,配上自己的儿子,裴天宇能不高兴吗?

“爱妃说得有理,等这件事儿过去了,朕一定好好的嘉奖苏丫头!”

阮贵妃的眼睛转了转,随后笑着说道:“皇上,此次苏小姐找到了幕后黑手,不管怎么说,已经是一个大功劳,您可要在众人面前好好的嘉奖她一番。更何况,东霂国的皇子想必对于苏小姐也非常的感激,但苏小姐毕竟是待嫁之人,二人私底下见面似乎也不太妥当。臣妾便自作主张,建议皇上设宴一番,邀请天离国的诸位皇宫贵族来,加上东霂国皇子,以及苏小姐他们,当面好好的奖赏一番。同时呢,苏小姐刚刚成为和玥郡主,保不准有些人的心里可能对她还不满意呢。皇上何不趁着此次机会,将苏小姐做的事情告诉大家,让大家知道苏小姐的功劳,同时也可以稳固苏小姐的地位呢。”

裴天宇听到阮贵妃这么说,先是愣了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大笑着说道:“哎哟,朕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既然苏丫头已经将凶手给揪出来了,那自然是要好好嘉奖的。更何况,如今东霂国皇子还在天离国等着呢,也是时候给他一个交代了。让东霂国的皇子知道,我们天离国也是有本事的,能够找出那个凶手,这样一来也表现出来我们的诚意。爱妃真是聪明,想到了这些,你不说朕可是真的都忘记了。哎呀,幸好有你提醒,真是朕的贴心小棉袄。”

听到裴天宇的夸赞,阮贵妃故作娇羞的往他怀里靠去,小声的说道:“皇上您真是的,说的这是什么话?臣妾作为皇上的贵妃,自然是要为皇上分忧的。能够帮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皇上不必说这些话,都是臣妾该做的。”

裴天宇宠溺的『摸』了『摸』阮贵妃的头,叹气道:“这些年,若没有爱妃在身边,朕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朕平时里不说,却也知道,你为了朕,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朕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一直待在朕的身边,这便足够了。”

阮贵妃没有料到,今日裴天宇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很快反应过来,眼里浮上了一丝红意,她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皇上从未对臣妾说过这样的话,臣妾当真有些受宠若惊。皇上不必如此,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更何况,只要皇上不嫌弃臣妾,臣妾必定会一直待在皇上的身边,只希望皇上不要嫌弃臣妾才好。”

裴天宇搂紧了阮贵妃,有些无奈的说道:“爱妃这般疼惜朕,朕又怎么会嫌弃爱妃呢?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既然爱妃提出了这个晚宴的事情,那么便交给你来办吧,朕稍后就下一道旨意,将他们召进宫里来。”

裴天宇说这番话,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毕竟对于阮贵妃,自己是打心眼儿里疼爱的,这个女人从很久以前,便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难得有一件事情她想要去做,裴天宇自然是支持的。更何况,阮贵妃从来没有求过自己什么,这一次是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对于裴天宇来说,也是非常难得的。

总之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又能让自己的爱妃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裴天宇不怎么管后宫的事情,但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阮贵妃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么多人呢。

想到这里,裴天宇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毕竟他也不是个蠢的,自然知道那苏晚月跟阮贵妃的关系,按道理来说,阮贵妃对苏丫头,应该是看不顺眼的。

但是阮贵妃如今对苏丫头这般的热切,没准她已经转了『性』子也说不定。

毕竟如今苏晚月也嫁给了自己想要嫁的男人,苏丫头和小六的感情,大伙儿也是有目共睹的。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了,但皇上对于苏晚月,依然是喜欢不起来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也不知道小二是怎么想的,居然找了这么个女人,还因为这个女人跟自己置气。

想到这件事情,裴天宇就有些不高兴。但这毕竟也不是阮贵妃的错,所以他也没说太多。

第201章 旨意

阮贵妃听后,高兴的挽紧了裴天宇的手臂,靠着他亲昵的说道:“皇上这般信任臣妾,臣妾一定会好好的布置,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看到自己的爱妃难得的『露』出这般调皮的神情,裴天宇高兴的大笑,伸出手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呀,平日里除了泡茶,也不见你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如今布置这晚宴,你倒是如此的积极主动了。好,既然爱妃这样说了,那朕便全权交给爱妃了,朕可就不管了哦。”

阮贵妃皱了皱鼻子,装作委屈的说道:“臣妾也就这么随口一说,皇上您真的撒手不管啦?那爱妃可不依哦。这么重要的晚宴,皇上您可要多提意见才行呢。”

裴天宇抚掌笑道:“好好好,既然爱妃这样需要朕,朕必定会好好的帮忙的,爱妃尽管放心。”

得到了裴天宇的保证,阮贵妃这才『露』出了笑容,靠在他的身上,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裴天宇搂紧了阮贵妃,看着面前已经渐渐冷掉的茶水,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离国的贵族便接到了皇上亲自颁布的旨意,大意便是苏晚卿立了功,帮东霂国皇子找到了幕后黑手,今夜将在皇宫中设宴接待各位,同时也给东霂国皇子一个交代。

有些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皇上的旨意。看来这苏小姐,真的是深得皇上的欢心,最近刚被封为和玥郡主不提,居然如今皇上还为了她,亲自设宴,用来招待他们这些皇宫贵族,这背后的含义,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那些皇宫贵族,哪一个不是人精?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之前苏晚卿在被封为和玥郡主的时候,民间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毕竟苏晚卿在他们老百姓的眼里,如今的名声可不比当初的那般,如今苏晚卿在老百姓的眼里,可是一个非常靠谱且优秀的女子。

试问在这世界上,有哪个女子敢如此大胆的跟自己的未婚夫退婚,随后转眼间又找了另一个优秀的男人呢?对于很多男人来说,是根本不可能会接受一个被退婚的女人的,但他们崇拜的六皇子却偏偏接受了苏晚卿,还对她倍加的宠爱。

六皇子对于未来六皇子妃的宠爱,几乎可以说是溢于言表了,丝毫不加掩饰。即便连老百姓,都能够深切的感受到,更何况是那些皇宫贵族?

在一开始,别说那些贵族了,就连老百姓对于这两个人都是十分不看好的。毕竟一个退了婚的女子,这般的『迷』恋二皇子,怎么可能会转眼间爱上另一个男人?很多人都认为,苏晚卿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想不通,所以接受了六皇子罢了,也许只是为了激怒二皇子。但二皇子根本不在乎苏晚卿,如今还跟风家大小姐举案齐眉,自己喜欢的苏晚月,也娶回了家,成了侧妃,这不是典型的人生赢家是什么?

反观苏晚卿,本以为她会颓废沮丧,甚至一辈子不嫁。但没想到她有了一段更好的姻缘。为什么说更好呢?老百姓都看在眼里,六皇子虽然如今坐在轮椅上,容貌也被毁了,但他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而且又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更何况,如今苏晚卿还被册封为和玥郡主,他们这些人也不敢随意揣测圣上的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苏晚卿在当今圣上的心里,还是非常有分量的。否则,皇上也不会如此做了。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个苏晚卿也确实有着几把刷子,否则也不可能能够得到皇上的赞赏。皇上是什么人?他可是堂堂天离国的皇帝,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但能够得到皇上欣赏的,可真的没有几个,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因此,在这个旨意出来的时候,很多曾经有些瞧不起苏晚卿的贵族们,都有些坐不住了。这苏晚卿当真在皇上面前如此吃香?

当初她答应为东霂国皇子找出凶手,皇上将此事交给她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相信她能够找得到。随后苏晚卿沉寂了这么久,很多人更是嘲笑她,认为她不过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凶手,但碍于接受了皇上的旨意,在这么多人面前立了誓言,所以躲起来不敢见人了罢了。

但没想到的是,过去了这么几个月的时间,苏晚卿居然真的找到凶手了?这种事态的朝向,让大伙儿都有些措手不及。

有些人对于苏晚卿依然停留在听说她的任何光辉事迹上面,并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苏晚卿,因此也没有妄下定论。但也有一些瞧不起苏晚卿的人,认为苏晚卿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也许真正的凶手是六皇子帮她找出来的呢,她不过是跟着沾了光而已。

但不管如何,既然皇上都下了旨意,他们自然是必须要遵守的了。试问又有谁敢去挑衅皇上的威严呢?

这一顿晚宴究竟会如何,大伙儿都不得而知。

苏晚卿收到了皇上送来的圣旨,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后,微微挑起了眉。

“皇上怎么突然要设宴了,之前不是说等那个黑衣人说出点什么东西之后,才要嘉奖我么?如今怎的忽然生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坐在苏晚卿旁边的裴修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圣旨,说道:“这件事情多半不是父皇想出来的,父皇夜以继日都在为国事繁忙,哪里有心思来想这些晚宴的东西,多半是那个女人想出来的。”

裴修口中的“那个女人”,自然指的便是阮贵妃。在他眼里,上一次阮贵妃没有得逞,将那些女子送入自己的六皇子府中,她必定怀恨在心,时刻寻找着机会报仇。

不是他将阮贵妃想的这么坏,那个女人本来就像毒蛇一般,心肠恶毒不说,更是小肚鸡肠,狭隘的不得了,根本无法容忍别人这般挑衅她。

若是挑衅到了她的权威,她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掉挑衅自己的人。

曾经的皇宫中,住着许许多多漂亮的妃子,但凡裴天宇去哪个妃子的宫中留宿,过后那个妃子便会很快的遭到阮贵妃的打击。这些年来,那些妃子们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很多都是出自阮贵妃之手。

裴修从小生活在这皇宫中,早就看透了这一切。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于阮贵妃的厌恶,才会越发的深重。

更何况,自己的母妃便是因为阮贵妃而遭到了同样的毒手,裴修怎能不恨?

听到裴修所说的话,苏晚卿自然知道,阮贵妃的手段她自己也是领教过的,自然知道阮贵妃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但是看裴修的表情,想必又想起了当初的事情,她伸出手握紧了裴修的纤长的手指,不禁感到有些心疼。

自己的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原本裴修可以安安稳稳的长大,陪伴在自己的母妃身边,健康快乐的成长。

但在他年幼的时候,便失去了自己疼爱的母妃,而且也得不到皇上过分的关注。这使得他从小便关闭了自己的心房,在看到皇宫这么多肮脏的东西之后,他只能选择住在自己的房间中,拼命的变强,拼命的努力,直到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但是那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曾经风风光光的六皇子,居然因为一场战争,而变成了一个残废,而容貌也被毁掉了。

明明知道伤害自己的人就在这皇宫之中,当时的裴修却无能为力,根本无法跟阮贵妃抵抗。更何况,当时的他羽翼尚未丰满,年纪又还小,根本不可能和已经身经百战的阮贵妃相比较。

即便他可以,阮贵妃背后还有着一个大家族,也许还有着很多他们根本不知道的势力,在暗中支持着阮贵妃。

这些年来,裴修隐藏身份和实力,便是在一直打探着这些。如今,阮贵妃的手越伸越长了,已经伸到了自己这里,甚至连自己都不放过。苏晚卿自然知道自己在裴修心里的地位,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心疼裴修。

原本他可以没有这么多的束缚,完完全全的放开手去做。但因为有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原因,裴修放弃了很多东西。甚至夸张一点说,也许他还因此放弃了很多报仇的机会。

但苏晚卿却从未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裴修的身边。冥冥之中,其实一切都是有天意的,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负担,而裴修肯定也不希望自己这样想。

因此,她唯有选择变强,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够更好的帮助裴修,成为他得力的助手,让他更好的完成自己的心愿。

感觉到苏晚卿温暖的手指,裴修抬起了头,从回忆中抽离。

看到她温暖的眸子,裴修的眼神也渐渐温和下来。

“晚晚,我没事,你不必担心,我很好。”

苏晚卿瞪了裴修一眼,随后有些没好气的歪过头说道:“我才不担心你呢,我知道你没事的。”

第202章 许澈苏醒

裴修听了苏晚卿有些孩子气的话语,低低的笑出了声,充满磁『性』的嗓音弥漫了整个房间,缓缓地浸入人的心田。

苏晚卿听到裴修的笑声,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笑什么哦?”

裴修温和的『摸』了『摸』面前有些炸『毛』的人儿,好脾气的笑道:“没事没事,晚晚这么关心我,我高兴呢。”

听到裴修的话,苏晚卿低低的哼了一声,微微扭过了头,但倒是不再说什么了。

苏晚卿挨在裴修的怀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抬起头来说道:“后天晚上的宫宴,你觉得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裴修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不过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苏晚卿知道,如今裴修早就已经防着了,即便是在宫宴上,大庭广众之下,她不相信阮贵妃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里,苏晚卿也不再多说。裴修说的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阮贵妃的手段,难道她还有什么是没有见识过的吗?

两个人正在懒洋洋的闲聊,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响。

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裴修沉声说道:“进来。”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黑衣人闪身进来,他没有抬起头看苏晚卿和裴修的方向,而是站在原地,微垂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爷、夫人,许澈已经苏醒了,该如何处置?”

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

那一天许澈被弄晕押回来之后,不知道小决试出了什么新『药』,又“一不小心”的给许澈喂了“一点点”,导致许澈好几天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幸好他还有呼吸,否则苏晚卿他们都以为许澈已经死掉了呢。

因为是新研究出来的『药』物,小决一时半会儿也没做出解『药』,只能任由许澈这样睡过去了。

正好回来的时候,苏晚卿手头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还需要去处理,裴修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因此两个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来得及去管许澈,也就任由他昏『迷』在那儿了。

反正在裴修的地盘,有专门的人看守着,即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别说这么大一个活人了。即便许澈的武功再高超,他也敌不过这么多的手下。

裴修训练出来的杀手,一个个可都不是吃素的。看易昭他们便可以知道了。

如今听到许澈苏醒这个消息,苏晚卿的眼里划过了一丝喜悦,正好她没什么事情做,是时候去会会这个许澈了。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人士。

有些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有些狼狈的被挂在其中,他的双手被架子上的手铐牢牢地扣住,双脚也被结实的铁丝捆绑在一起,除非他有天大的能耐,否则,根本无法逃出这里。

这个地牢,是裴修专门用来关押一些犯人的,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在这个地牢里,关押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只要吃过苦头的,基本上都招了。但这许澈自从苏醒过来之后,便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来气。

苏晚卿挑着眉,看着面前完全换了一副面孔的男人,真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如今的表情,跟之前那个风度翩翩的许澈,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仿佛之前的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许澈一脸不屑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裴修,以及旁边的苏晚卿,半晌,他才冷冷的开口道:“落在你们手里,是本公子一时不察,才中了你们的招。否则,根本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苏晚卿看着许澈一脸高傲的神情,仿佛若不是因为他过于大意,根本就不会落到他们手中一般。这话的语气,也太小瞧他们了吧?

旁边的一个黑衣人看到这个许澈居然敢如此挑衅自己的主子和主母,神『色』一冷,扬起手中粗壮的鞭子便往许澈的身上抽去,鞭子上甚至还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倒刺,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黑衣人一鞭子下去,那些倒刺纷纷扎进许澈的肉中,他用力一拉,鞭子被抽离出来,倒刺勾住肉,狠狠地抽了出来。顿时,血『液』四处飞溅,许澈的白衣顿时被一片片的鲜血染红。

他此刻面容上的高傲已经消失了一大片,变得惨白惨白的,就像他的白衣一般,看起来煞是可怖。

但许澈终归是个硬气的主,这么疼的鞭子,他居然硬是一声也没有吭,紧紧的咬住嘴唇,硬生生的将一口气给憋住,愣是将嘶吼声给咽了下去。若非他拼命忍住,此刻只怕是早就大叫出声了。

那倒刺勾进肉中又被抽离的痛楚,是他根本没有体会过的!即便是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痛苦。更何况,许澈只不过是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身形更显得单薄。

苏晚卿看着紧咬嘴唇,满脸恨意的看着他们的许澈,没有出声。他分明是自作自受,明明知道自己处在下风,却依然无所畏惧的表现出自己的傲气。

在这地牢里,傲气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越傲气,你所受的苦就会越多。寄人篱下便要收敛的道理,他不会不懂。

既然选择了这样挑衅苏晚卿,就要做好挑衅别人所要承担的后果。

苏晚卿一点儿也不觉得许澈可怜,即便他满头大汗的挂在那里,脸上因为凶狠的表情而升升破坏了原本一张清秀的脸蛋。想到他杀害了很多无辜的少女,而且还将她们的脸都给撕掉了,甚至『药』老也惨遭他的毒手……

苏晚卿的眼神慢慢沉了下来,这个许澈,根本就不是表面般的无害。他做的事情,足以让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这样禽兽不如的家伙,直接杀死他,就太便宜他了!

苏晚卿冷冷的开口道:“被绑在这里还敢如此嚣张,看来你果然不是一个人。原本的许澈究竟去哪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许澈听到苏晚卿的话,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别过脸,也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便是许澈,我爷爷便是当朝有名的太医,这一点是谁也无法改变的。”说到最后,他的脸『色』竟是有些微微扭曲。

苏晚卿仔细的观察着许澈的反应,看到他这般后,微微皱了皱眉。这个许澈是怎么回事?他究竟经历过什么?难道他自己的身份,让自己根本难以接受?

但苏晚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面前的这个许澈,绝对不是真正的许澈。早在回来之前,裴修便已经派人去查探许澈的身份了。

他是最近才回到许太医身边的,带着那个可以证明他自己身份的玉镯子,更何况人也长得十分的清秀,可以说是一表人才了,怎么看也不像个骗子。

所以许太医根本没有想太多,便相信了这一切。毕竟当年无缘无故丢失了一个孙子,对他的打击也是非常的大。如今突然这么大一个人出现,而且学识教养都很不错,许太医根本没有考虑别的,直接就将许澈给带回家了。

更何况,许澈也没让他失望,对于医术方面倒是十分的精通,即便似乎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但他孜孜不倦的态度,已经让许太医非常高兴了。多了一个孙子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他怎会不高兴呢?

但许太医也许根本没有料到,自己所谓的孙子,也许根本就是一个冒牌货!而且这个冒牌货,还做出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苏晚卿看着微微变『色』的许澈,淡淡的开口道:“你承认吧,你根本不是许澈,你不过是偶尔得到了那个玉佩罢了。又或者说,你一开始便是有目的的接近许太医,成为他的孙子,好进行你的下一步计划罢了。”

许澈听到苏晚卿这么说,神『色』又是微微一变,疼痛使他的大脑思考速度都有些迟缓。

他缓缓的说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承认的,我便是许澈,许澈便是我,谁也代替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代替谁。”

苏晚卿看着许澈一副“你能奈我何我就是不承认”的神情,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你为什么要杀『药』老?他做错了什么?”

听到『药』老的名字,许澈清秀的脸蛋又是一阵扭曲。

他恶狠狠的说道:“那个死老头,一直在说我医术不精,还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一个慈悲的医者!还不如杀了算了,省得他再祸害别人!”

听到许澈这么说,苏晚卿的神『色』也沉了下去。

她冷声说道:“不管『药』老是一个怎样的人,你都没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

许澈看着苏晚卿,忽然『露』出了一个有些阴测测的笑容道:“我许澈便是有能力『操』控别人的生死,那些挣扎的姑娘都被我一个个杀掉了,你看如何?她们的脸,你还满意吗?”

苏晚卿看着一副欠扁模样的许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她上前几步,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打在了许澈的脸上!

第203章 灵感

寂静的牢房中,清晰的巴掌声响起,那些黑衣人都怔住了,而许澈本人,更是完全僵住了。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渐渐地蔓延开来,许澈犹自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卿,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打了!

苏晚卿看着僵在原地的许澈,缓缓地收回了自己打得甚至有一丝生疼的手。旁边的裴修一言不发的抓住了苏晚卿的小手,轻柔的给她按摩着,打疼了晚晚的手,他可就不高兴了。

许澈根本无暇顾及裴修的动作,他回过神来,狠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苏晚卿,他几乎是咆哮出声道:“你居然打我!”许澈的语气,仿佛苏晚卿做了多么令人难以原谅的事情一般。

苏晚卿冷冷一笑,绝美的容颜上染上了一层冰霜,让人打心底里产生凉意,谁也不敢接触到苏晚卿的眼神,唯恐被她的冷意给冻住。

这样的苏晚卿,是他们从未见识过的。

苏晚卿冷笑着说道:“我打的便是你,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你觉得杀害那些无辜的女子很有成就感是吗?请问你的优越感来自何处呢?不过是一个冒牌货,居然还敢如此的嚣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这年头的冒牌货,难道都喜欢通过杀人来彰显自己的身份么?你活得可真是可悲。”

苏晚卿这一番直白而又恶毒的话语,犹如一把尖锐的利剑一般,狠狠地『插』进了许澈的胸膛。方才巴掌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如今苏晚卿的话,才是真正的伤害到了许澈!

他通红着双眼,像一个狂暴的野兽一般,身体朝前,带动着铁链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赤红着双目瞪着苏晚卿,咆哮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个冒牌货!我告诉你,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许澈!那个老实的小子还傻乎乎的将自己身上的玉佩拿出来给人看,这不是等着我动手吗?是他愚蠢,是他活该!我用许澈这个身份,不过是给他面子罢了。就他这样的蠢货,根本不配成为许太医的孙子!我有更好的医术,又会说讨人喜欢的话,我凭什么不能成为许澈?你们这些贱人,一个个的,少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每日『舔』着刀尖在那些混球手下讨生活的时候,你们还是个糊涂蛋!若非碰到了大人,我怎会有今日的成就?我告诉你们,你们今日这般欺辱我,等大人知道了,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说到后面,许澈几乎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他看向苏晚卿的眼神中,有恨意,还有一丝似乎即将她要遭到报应的得意和傲慢。几种感情混杂在一起,将许澈清秀的面容完全的扭曲,看起来十分的可怖。

苏晚卿听了许澈的话,微微挑了挑眉,看来这个许澈,火候还是差一点,稍微这么一个激将法,他便已经说了这么多。

但苏晚卿稳了稳心神,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笑道:“什么狗屁大人?连个人影都不见。你看你被抓进来这么久,有人来寻过你么?少异想天开了,根本没有人会来救你,你不过是一颗被抛弃的棋子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而且我告诉你,我可是未来的六皇子妃,这皇宫中守卫重重,根本无人能够伤我!”

苏晚卿不屑又傲慢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许澈的双眼,而她的话语,更是刺痛了他的心。

“你凭什么这么说大人?你这样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和大人相提并论,你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不配!即便这是皇宫又如何?只要大人愿意,他可以轻易的出入所有的地方,都无人会察觉!你真以为皇宫戒备森严?一群愚昧的人类!我可不是大人的棋子,大人对我这么好,根本不可能会抛弃我。更何况,我为大人做了这么多事情,你以为大人是那些忘恩负义的人类吗?他不是!你少挑拨我和大人的关系!”

许澈越说越激动,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都要溢出胸膛了,根本无法控制!只想将这一切都跟苏晚卿讲清楚,让她知道,自己的大人根本不是这样的人!而她,也根本不配这般议论大人!

苏晚卿看着双眼通红的一直跟自己理论的许澈,眼里划过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很好,她的目的达到了。

小决新研发的『药』物,果然好用呀,当初若是早一些,也用一些在那个军师身上,想必就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了。

近日,小决忽然给了苏晚卿一种『药』粉,并且告诉她,这是他最近刚刚研发出来的『药』粉,能够使一个人的心情变得愈发的暴躁,难以控制。苏晚卿方才便是趁着那一个巴掌,许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撒了一些在他的身上。

没想到果然,许澈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了,虽然一开始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状态,但他显然也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

如今中了这『药』粉,再加上苏晚卿故意的言语刺激,许澈竟是很快便炸『毛』了,还说了许多对于苏晚卿非常有用的信息。

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大人究竟是谁,但想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居然有人能够随意出入皇宫?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隐士,也无法做到全身而退。毕竟这个皇宫中的暗卫和杀手,也是多得数不胜数,光是那些普通的侍卫,自然是不会拦得住那些进宫的人的。

但皇上布下的杀手,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整日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稍有异动便会立即禀报上级,基本上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那么许澈所说的这个大人,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够做到随意出入皇宫而使得那些杀手浑然不觉呢?

苏晚卿和裴修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话。

裴修微皱着眉看了一眼还处在癫狂状态的许澈,知道他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了,但照这样下去,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这般想着,裴修冲着苏晚卿微微摇了摇头。苏晚卿是何等聪明的人儿,立刻明白了裴修的意思。

此次的试探到这里也告一段落了,趁着许澈没有察觉自己的不对劲,他们不需要继续下去。毕竟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时间不是?若此次被许澈察觉了,那么他下一次一定会提高警惕,到时候可就不容易中招了。

毕竟这个『药』粉的作用不过是让人的情绪达到了一个不可控的范围内罢了,并非能够『操』控一个人的情绪,若是稍加防范,也许这个『药』粉起的作用便不大了。这可不是苏晚卿想要的结果,她虽然对那个所谓的大人很好奇。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若是许澈急了,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她一时之间也无法阻止。更别说,她想要掌握的信息,还未完全清楚了。

苏晚卿和裴修随后便离开了地牢,直到两个人转身走出去一段路,还能听到许澈在后面骂他们的声音。

“看来小决这『药』,当真是厉害。”苏晚卿当做没有听到许澈的声音一般,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可惜,我们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修你说,那个大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皇宫中呢?”

苏晚卿低下头,一边推着轮椅,一边看着似乎在专心的思考问题的裴修。

裴修看着面前的路,想了想,随后开口道:“若说那个大人的武义真的很高超,也不排除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暗卫视线的可能。但是据我所知,在这江湖上,基本上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即便是在其他的疆土,也未曾听说过这号人。若真有这么厉害的人,我是不可能没有听说过的,你也知道,我的势力如今遍布了世界各处,基本上那些江湖的或者宫中的高手的资料,我还是掌握了大部分的。”

苏晚卿听后,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还不知道那个神秘人的信息,但听裴修这么说,至少他的武艺并没有强到他们无法抵抗的地步,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那么,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不知怎么的,苏晚卿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些被害的女子,在其他地方,也许还有很多无辜的女子被害。许澈将那些女子的脸皮硬生生的撕下来,又抽干了她们的血,这个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晚卿想了半天,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她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自己方才再多激一下许澈了,没准问出来的信息,还能更多一些呢。

裴修看着苏晚卿似乎有些懊恼的模样,立刻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他抓住苏晚卿的手,抬起头道:“晚晚,你不必自责,这些又不是你的错,慢慢来。你要知道,能够逃过父皇的眼目,还能逃过我的眼目,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只要宫中出现什么不一样的人,我们就会立刻发现。”

苏晚卿低头看着裴修泛着白光的面具,脑中一丝灵感一闪而过。

“修,我知道了!”

第204章 送礼物?

裴修抬起眸,看向眼神中带着些许兴奋的少女。

“晚晚,你发现什么了?”

苏晚卿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裴修的面具,眼中带上了一丝喜悦,她说道:“既然那许澈说了,他的大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皇宫,而不被任何的人发现。这其实并不一定说,那个大人的武功究竟有多强大,从而躲过了皇宫中这么多的杀手和耳目。我认为他指的应该是,那个大人很擅长掩盖自己的面容。”

裴修听了苏晚卿所说的话,聪明如他,顿时也醒悟过来了。

“晚晚所言极是,若是将面容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宫女或者是侍卫,甚至是太监,那些杀手也根本不会看出来。毕竟宫中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他们也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平凡无奇的人。”

裴修说完之后,苏晚卿赞许的点了点头。

裴修说的没错,他自己便是整日戴着面具的人,这样的人自然是走到哪儿都非常引人注目的。毕竟银『色』面具本身就是天离国六皇子的标志。但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难道真的有高超的武艺么?

恐怕并非如此。

根据苏晚卿的猜测,若是此人易容术极其的高超,能够随意的变换自己的容貌。只要他有心想要进来,随时都可以易容成宫中任何一个人的模样,趁着人多的时候混进来。

每天外出采购的、办事的宫女和太监何其多,只要有心人稍加关注一下,随时都可以扮成那样的人进来。

虽说进入宫门需要相应的牌子,但想要找到这个一个牌子,想必也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掌握了相应的技巧,能够进入宫中,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苏晚卿在现代的时候也接触过一点易容术,她自然有时候为了办事方便,也会将自己易容,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在古代,擅长各种武艺的人这么多,况且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世界,擅长易容术,也就不奇怪了。

这也能够解释得清,为什么许澈能够如此自傲了。

若那个大人真的如此厉害,他随时什么时候混进宫中,即便是苏晚卿她们,也很难会发现。

试问,谁有空会整日注意那些宫女太监们呢?即便她们中间稍微有个人有一点奇怪,就像小石子跌进湖水中一般,也丝毫引不起什么波澜。

更别说,苏晚卿又不了解每一个宫女太监的『性』格,更加不会了解,她们中间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苏晚卿微微沉下了眸子。

即便发现了这个情况,他们也许也不能从根本上抓到那个神秘的人。

裴修看到苏晚卿这般,出声安慰道:“晚晚,别想太多。我多派些人手看着那许澈便是,想必那个大人近期内也不会敢如此之快的轻举妄动。更何况,现在我们大概掌握了他的底细,多加防范,如果有稍微不一样的人,立刻便会察觉的。”

苏晚卿想了想,乖乖的点了点头。

裴修说得对,他手下的人毕竟不是吃素的,原本这地牢便是严加看管的。若那大人有本事混成其中的杀手混进来而不被发现,那只能说他的确技高一筹了。

如今人在暗地,她们在明处,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进行相应的防范了。

若是知道更多的信息,她们也许还能主动出击,但目前显然还不是时候。

更何况,军师那边的事情还未完全了解。

苏晚卿也没有更多的心思来想这些事情了。

但是交给裴修,她还是放心一些的。起码裴修的能力,她还是很清楚的。

但这段时间,她们的确需要提高警惕,敌人随时都可能出现,他会做什么样的事情,她们尚且不知。甚至到这个时候,苏晚卿依然没有想明白,那背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两个人一路走回六皇子府,一个太监正在门前守候着。

那太监看到苏晚卿推着裴修走过来,眼睛顿时一亮,他向前走了几步,恭恭敬敬的向裴修和苏晚卿行了一个礼。

“见过六皇子、见过和玥郡主。”

苏晚卿和裴修对视了一眼,还未开口,那太监已经赶紧开口道:“奴才此次是奉贵妃娘娘之命,赠予和玥郡主一份礼物的。”

听到“贵妃娘娘”四个字,苏晚卿微微眯了双眼。

这个阮贵妃,又要干什么?

“哦?不知道贵妃娘娘为何突然要送晚卿礼物呢?晚卿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苏晚卿甚至没问礼物是什么,便如此答道,但她脸上,显然没有多大的波澜,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一般,有什么受宠若惊。

那太监看到苏晚卿波澜不惊的神情,忍不住悄悄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这个和玥郡主,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是在讲冷笑话么?

贵妃娘娘给她送礼物是天大的赏赐,这和玥郡主却没有丝毫喜悦的样子,难道她跟贵妃娘娘并不对头?

可是不对呀,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便是贵妃娘娘,可是鲜少有人会跟贵妃娘娘过不去呢。更何况,和玥郡主的身份还是皇上亲自下旨册封的呢,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和玥郡主也不会跟贵妃娘娘过不去吧?

主子的事情,自然轮不到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插』嘴,所以尽管太监心中有一丝疑『惑』,他也聪明的没有出声。在这宫中,管得住嘴巴,便是管住了自己这条命。作为一个奴才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还是清楚的。

想到这里,太监连忙笑着说道:“和玥郡主说笑了,贵妃娘娘说了,郡主前不久刚刚被皇上册封,还未正式的昭告天下,故此特地请旨皇上,为郡主设一个晚宴,更何况郡主此次立了大功,皇上对郡主也多加夸赞呢。”

苏晚卿看着那太监,淡淡地说道:“所以呢?本郡主很感谢贵妃娘娘为本郡主接风洗尘,但做这些事情,似乎也轮不到一个贵妃来做吧?这后宫之中,什么时候这些宴请的事情都落在一个贵妃的头上了?”

太监听到苏晚卿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番话,额间的冷汗都差点儿流下来了。

这和玥郡主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众编排贵妃娘娘,当真是不要命了!只怕是她根本没有见识过贵妃娘娘的手段,终究是个年轻的姑娘,才刚刚被皇上册封为郡主便如此自傲,看来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太监暗自摇了摇头,表面上还是腆着笑脸道:“和玥郡主真会开玩笑,贵妃娘娘也是关心您。这不,她还特地给您挑了一条好看的裙子来呢。这条裙子可是琉璃阁最新的款式,而且整个天离国仅此一条呢!听贵妃娘娘说,她去逛琉璃阁的时候,这套衣裳特别的适合你,所以她便毫不犹豫的花大价钱买下了呢。”

苏晚卿听了太监的话,几乎就要冷笑出声了。

她才不相信那个阮贵妃会对自己这么好,这个晚宴,果然是她向皇上提出来的。

阮贵妃并不蠢,若她私底下邀请苏晚卿前往赴宴,苏晚卿必定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而借了皇上的旨意,即便苏晚卿心里再不愿意,她也不得不去。

但是她苏晚卿,也不是随便任由她人摆布拿捏的软柿子。

苏晚卿淡淡地说道:“贵妃娘娘的心意晚卿领会到了,但是这么贵重的衣裳,本郡主不能收,劳烦公公还是带回去吧,顺便替本郡主向贵妃娘娘道谢。”

“这……”

太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出来之前,可从来没想过,这礼物,和玥郡主居然会不收!

这可是琉璃阁的衣裳!而且仅此一条,那么多千金大小姐砸破了头可都抢不到的裙子呀!这和玥郡主居然根本不屑一顾!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太监还想劝说苏晚卿几句,否则他这样拿着来拿着回也不好向贵妃娘娘交差不是?

但是触及到苏晚卿的眼神,太监顿时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太监还是行了个礼,抱着那个看起来非常精致的礼盒,有些灰溜溜的走了。

苏晚卿看着他的背影,不置可否。

阮贵妃的东西,她绝对不会收!

裴修看也没看那个太监一眼,淡淡的说道:“晚晚,进去吧,吃个晚饭,我送你回去。”

“好。”

如今苏晚月已经嫁出去,丞相府中只剩下二姨娘一个人了,苏见廉也没有其他的妾室,而且只有她这么一个大女儿。平日里本就繁忙于公务,根本无暇顾及丞相府,只是偶尔会来跟苏晚卿吃个饭。

二姨娘这段时间也安分了许多,想来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好歹嫁给了自己的想要的归宿,加上最近又成了侧妃,二姨娘的眉间都是春风得意的。

但看到苏晚卿后,她的得意又很快收敛起来,不敢表『露』太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二姨娘变得很害怕苏晚卿,曾经那个任她拿捏的少女,如今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不断地绽放光芒,身份也变得不一样,根本不是她能够随便招惹的。

苏晚卿回到丞相府,与裴修道了别后,进了大门。

她刚刚踏进大门,一个青绿『色』的身影便迎了出来。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二姨娘在家盼了你很久呢。”

苏晚卿看着面前眼中带笑的女人,淡淡地说道:“二姨娘找晚卿有什么事吗?”

出现在苏晚卿面前的,正是许久未『露』面的二姨娘。

第205章 收下

苏晚卿看着面前眉间带笑的女人,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瞬,随后很快恢复了常态。

“难得看到二姨娘出来,此次找晚卿是有什么事情吗?”

二姨娘仿佛根本不在意苏晚卿的冷淡,她握着手中的手帕,摆出一个柔和的笑容道:“二姨娘许久未见你了,今儿个特地出来看看你。大小姐如今的身份可非比寻常喽,可是如今天离国最具人气的和玥郡主了,外面的姑娘家都在议论您呢,而且二姨娘瞧着呀,她们可羡慕你了。作为丞相府的大小姐,您能够今天,二姨娘呀,真是打心眼里为你感到高兴……”

阮氏说着说着,眼眶都渐渐变红了。她拿起自己的手帕,轻轻地擦了擦眼睛,不知道的人看起来,还真以为阮氏是因为苏晚卿如今“出人头地”了而感到欣慰感动呢。

但在苏晚卿的眼里,这显然是不存在的。

阮氏费尽心机想要致自己于死地,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成为和玥郡主而高兴呢?相反的,她应该更加恨自己入骨才对。

苏晚卿看着阮氏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就很是不耐烦。她实在不知道,如今苏晚月也已经嫁到二皇子府了,她也成功的拥有一个皇子女婿了,她还跑来为自己这里做什么?她能够从自己的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阮氏明明很清楚,自己跟之前那个苏晚卿,根本不一样了,她不可能还傻傻的上来触自己的霉头吧?

苏晚卿可不觉得,阮氏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通常她出现的时候,对苏晚卿来说,准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阮氏发现自己讲了一大堆,即使擦起了眼泪,苏晚卿也无动于衷后,她暗暗摇了摇银牙,收起了自己的手帕。

苏晚卿看着阮氏这般动作,当做没有看见一般,此刻她无意跟阮氏过不去。这么多事情需要自己处理,她可不想再给自己自信麻烦。

苏晚卿淡淡的问道:“二姨娘便说罢,找晚卿,究竟有什么事情?晚卿今日有些乏了,想早些回去歇息了。”

听到苏晚卿这么说,阮氏的眼神顿时阴沉了不少。

这个小贱人,难道真以为自己封了个劳什子和玥郡主,就真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郡主了?不管怎么说,到底不是皇家的血脉,就算封了个异『性』郡主又如何。虽然在天离国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例子,但在阮氏眼里,不过是苏晚卿侥幸好运气,一不小心入了皇上的眼罢了。

在阮氏的眼里,苏晚卿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

如今她居然在自己面前摆起了郡主架子,当真是不要脸。

但阮氏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心思显『露』出来,她转了转眼珠子,又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二姨娘是看你毕竟封了郡主的身份,也是今非昔比了,真为你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对了今儿个贵妃娘娘还特地差人送了一套琉璃阁的裙子来呢,我瞧着非常适合大小姐,所以便收下了。这会儿呀,已经差人送到大小姐的房间了,大小姐赶紧回去试试吧?”

苏晚卿听到阮氏说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阮贵妃真是好手段,自己这边拒绝之后,转眼间便直接送回丞相府来了,她知道阮氏一定会将这个衣裳收下。难怪在皇宫中的时候,自己拒绝之后,那个太监这么干脆的就走了,敢情在这边还有后招等着自己。

苏晚卿一点都不想承阮贵妃的情,但是如今东西已经被阮氏给收下了,她若是再退回去,那便是不识好歹了。苏晚卿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她不想因此被阮贵妃又抓了小辫子。到时候又做出一些小题大做的事情,她没那么多心思来应付。

苏晚卿此刻真的很厌倦宫中你争我斗的日子,即便自己根本没做过什么事情,但在这皇宫中,也许真的应了那一句话:你存在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没人是无辜的,即便是你,也不是。

但苏晚卿既然选择了站在裴修的背后,那便自然不会退缩。更何况,如今阮贵妃已经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她苏晚卿岂是坐视不管的人。

阮氏本以为自己私自替苏晚卿收了阮贵妃的东西,她肯定会不高兴。但是苏晚卿听了之后,仅仅是一瞬间,她的表情便已经恢复了正常。

阮氏以为苏晚卿已经默认了这一切,只能接受阮贵妃送的礼物。

不料苏晚卿却开口道:“既然二姨娘这么喜欢琉璃阁的衣裳,更何况这套衣裳又是贵妃娘娘送的,晚卿便借花献佛,将这套衣裳送给二姨娘了,二姨娘可千万不要推脱。您为丞相府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也是费了不少的心血。晚卿这些年来也没什么可孝顺二姨娘的,这权当是一点儿心意。更何况,贵妃娘娘到底是二姨娘的姐姐,想必也不会介意此事的。所以二姨娘,您便安心的收下吧。”

阮氏听了苏晚卿的话,嘴边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原本以为自己收了,苏晚卿不收也得收下,但却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而且所有的路都被苏晚卿锁死了,该说的都被她说了,即便阮氏还想再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苏晚卿了。

正在阮氏站在原地踌躇的时候,苏晚卿又开口道:“二姨娘放心,这套衣裳待会儿晚卿必定会差桃夭送去您的住处的,您便放心了。”

苏晚卿说完后,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又笑着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二姨娘早些回去歇息吧,晚卿便先告辞了。”

不等阮氏开口,苏晚卿已经脚底生风,也不知道怎么的,几步便走到大老远去了。

阮氏只能看着苏晚卿纤细的背影fā lèng,半晌才跺了跺脚,不甘心的转身回屋去了。

这次被迫收下了阮贵妃的东西,若是被阮贵妃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对自己呢。阮氏此刻真是有苦说不出,她哪敢收阮贵妃送来的衣裳,而且她送这衣裳给苏晚卿那个小贱人,肯定是别有用心的。

如今自己不小心打破了她的计划,也不知道阮贵妃会如何对待自己。

阮氏虽然有些害怕阮贵妃,但想了想,自己的女儿终究在宫中,左右也能帮衬自己一把,她也就安定了不少。

她不相信,苏晚卿那个小蹄子,在阮贵妃面前,能激得起什么风浪。对于阮氏来说,阮贵妃的手段自然是不简单的,苏晚卿年纪轻轻,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想到这里,阮氏放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这衣服的事情,还是先不跟阮贵妃说了,省得她又给自己找事。

苏晚卿回了房间,桃夭看到苏晚卿,眼睛顿时亮了。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阮氏差人送了一套衣裳过来,也不知道其中动了什么手脚呢。奴婢一直命人看着,应该没什么事。”

苏晚卿赞许的看了桃夭一眼,桃夭之前跟在若冰身边学习了一段时间,『性』子也沉稳了不少,如今做起事来也周到全面了许多,不像当初一般,一遇到事情便『毛』『毛』躁躁了。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她的好朋友呢。

苏晚卿走过来,看着桌子上静静地躺在那里的裙子。

直觉告诉她,事情自然没有那么简单。

这套裙子,让苏晚卿想起当初苏晚月陷害自己的事情,虽然她最后反被陷害了,但若当时苏晚卿一时大意不察,想必在宴会上丢人的便是自己了。

但是在衣衫上下『药』这么下作的手段,想必阮贵妃是不屑做的。

苏晚卿想了想,随后冲着桃夭招了招手道:“你去跟阮氏说,本小姐看了这套衣裳,非常的喜欢,如今倒是舍不得割爱了。改天晚卿会亲自到琉璃阁给二姨娘再挑一套裙子,让她不要生晚卿的气。”

桃夭听了苏晚卿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问道:“大小姐,难道您真的要穿阮贵妃送的裙子参加宴会嘛?可是您明知道,这裙子肯定是有问题的呀!”

苏晚卿摆了摆手,说道:“无事,本小姐自有本小姐的打算,既然阮贵妃这般希望本小姐穿,那本小姐穿便是了。省得到时候又闹出什么别的事情来,本小姐可没那么多功夫来应对。你去便是了。”

既然自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桃夭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不过自家大小姐从来不做一些无用的事情,她对于大小姐也是十分信任的。既然大小姐这么说,便自然有她的道理。

所有想要害大小姐的人,最后不都自食恶果了?想起之前的事情,桃夭便放下了一颗心,亲自小跑着到阮氏的别苑报告去了。

阮氏听了桃夭的话,一点儿不高兴的感觉都没有。恰恰相反,原本她还担心苏晚卿执意要将这裙子送给自己呢,还以为苏晚卿学聪明了。却没想到,如今看到那裙子居然挪不动脚了?

阮贵妃送礼物真是送对了。

想到这里,阮氏眉开眼笑的冲桃夭说道:“大小姐有心了,这衣裳本来就是贵妃娘娘赏赐给大小姐的,姨娘于情于理也不该收下,你且回去告诉大小姐,她的心意姨娘领了,后日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参加宫宴便够了。”

第206章 晚宴风波(一)

今日,皇宫中一片灯火辉煌。

天离国的老百姓都知道,今日皇上将亲自在宫中设宴,宴请宫中大臣,除了诸位皇子公主外,还包括了东霂国的太子容言玉。当然了,自然少不了今日的主角:和玥郡主苏晚卿。

说到这位和玥郡主,天离国的老百姓们自然是最有资格感慨的。一开始大伙儿都拿苏晚卿当笑话看,怎料如今,她居然成了天离国唯一一位异姓郡主!

光是这个身份,便再也无人敢小瞧苏晚卿了。这郡主的身份和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可是天壤之别,完全不一样。

更何况如今苏晚卿与六皇子的好事将近,她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谁敢这个时候去招惹苏晚卿呢?听说苏晚卿真的找出了当初毒害容太子的幕后黑手,真是了不起!

谁人不知东霂国这个泱泱大国,若是能够得到东霂国的协助,天离国必定会走上一个更快速的发展阶段,这是无需置疑的。

这也是为什么裴天宇会答应阮贵妃举行这次宴会,原本他还想等那黑衣人招了后再举行,但既然此刻阮贵妃提出来了,即使早日提上日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夜『色』渐渐降临,一辆又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前,由宫中的太监引领着前往皇宫中。

一辆低调却处处透『露』着奢华的马车缓缓停在了皇宫的大门前,门前引路的小太监正愣着,不知道是哪位贵族公子的马车时,一只修长好看的手缓缓从门帘后伸了出来,随后,『露』出了容言玉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孔。

小太监何曾见过这么俊美的男人?虽说以前六皇子传闻也俊美如天神,但他毕竟从未见过,何况现在六皇子也已经毁容了不是嘛?

容言玉的容貌,在这天离国中,基本上是无人能及了。即便是连温文儒雅的二皇子,站在这容太子面前,只怕也是黯然失『色』。毕竟,容言玉的容貌,俊美中带着一丝张扬,张扬中又带着一份独特的谦和,这样独特的气质,果然是只有东霂国的太子才能够拥有。

容言玉从马车上探出半边身子,看着面前有些fā lèng的小太监,忍住笑意,轻声说道:“这位小兄弟,请问宴会的方向怎么走?”

那小太监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为自己居然看一个男人看呆了而感到羞愧不已。小太监赶紧低下头,指着一个方向小声说道:“奴才无意冒犯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往西边的方向一直直走便是。到了那里,会有相应的人接待您。”

小太监说完,半天也没听见容言玉应声,他忍不住悄悄的抬起了头,以为他已经走了。

却没想到,容言玉依然在原地,在他抬起头来时他仿佛才回过神来。

容言玉『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礼貌的说道:“谢谢你。”

随后他对马车前的车夫淡淡的吩咐道:“往西边走罢。”

“是。”

小太监眼看着容太子已经缩回了马车中,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哎,这么俊美的人儿,他居然感觉有些看不够呢,居然就要走了。

马车缓缓地从小太监的身边经过,小太监正在暗自惋惜之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熟悉。

“小太监,你的口水都留下来了哦。”

小太监顿时回过神来,条件反『射』拿袖子去擦自己的嘴角,擦了半天才发现根本什么也没有!

等等,这个声音?

他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已经渐渐消失在面前的马车。

这不是容太子的声音吗?

但是,他居然骗自己!

小太监悻悻的踢了一脚脚边的小石子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容言玉安稳的坐在马车中,想起刚刚那个小太监呆呆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一个小太监会看呆自己的,真是奇妙。

容言玉的马车行驶了没多久,便到了小太监指的地方。这儿负责的侍卫也是个聪明人,一看这马车便知道并非什么普通的贵族公子。

在容言玉下车后,侍卫赶紧恭敬地冲他行礼道:“容太子,皇上已经在内殿等候您了,这边有请。”

容言玉看了一眼那个侍卫,微微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有劳你带路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

另一边,苏晚卿换好了衣裳,转过身来的时候,又把一旁的桃夭给看呆了。

桃夭呆呆的看着一身水蓝『色』长裙,外罩浅蓝翠玉衫,头戴金步摇的少女,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跟在自家大小姐身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也知道她究竟有多美。但是苏晚卿每一次的打扮,基本都能刷新她的三观。不,是刷新她对美的极限的了解。

苏晚卿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十三岁的豆芽菜了,她及笄之后,身子也发育地越来越好,身形逐渐变得修长,身材也变得玲珑有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美。这样的美,根本无法让人移开目光,就像此刻的桃夭一般。

苏晚卿有些好笑的看着桃夭,这个小丫头,如今还是这么容易发呆,看来这『性』格还是没什么变化。

她伸出手在桃夭面前轻轻地摆了摆,唤道:“桃夭,醒醒,天亮啦。”

桃夭顿时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一片,她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苏晚卿给耍了。

她没好气的瞪了苏晚卿一眼,大小姐也真是的,过去这么久了,还是喜欢跟自己开这么幼稚的玩笑,偏偏自己还乐在其中。

“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您也该出发了。”

苏晚卿慢悠悠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懒洋洋的说道:“的确,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出门儿了。不然,让贵妃娘娘‘久等’可就不好了,晚卿可无意惹贵妃娘娘不高兴呢。”

桃夭听着苏晚卿说的话,眨巴眨巴大眼睛,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小姐快些走吧,您许久不出山了,是时候震撼全场了!”

苏晚卿对于桃夭这个措辞,微微抽了抽嘴角。敢情这小丫头跟在自己身边跟久了,还学会了这么多现代用词,真让她有一种似乎在现代的感觉。

苏晚卿晃了晃脑袋,没再多想。

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如今她在这一片土地上过得很好,便足够了。

因为苏晚卿和裴修毕竟没成亲,在公众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所以苏晚卿谢绝了裴修派马车来接她,而是坐着丞相府的马车过去。

马车行驶进了宫门,还是那个小太监站在原地给苏晚卿引路。

苏晚卿探出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了一丝异『色』。

那小太监本来已经被容言玉惊艳过一回了,没想到此刻在这里看到苏晚卿,他又再次被惊艳到了。

天哪!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他作为一个小太监,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苏晚卿看着表情有些呆呆的太监,觉得他未免有些可爱,忍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道:“小太监,你的口水出来了哦。”

还没等小太监反应过来,苏晚卿已经坐着马车走远了。

小太监不满地说道:“一个个的,以为我会上当第二次么?不可能!”他一面说着一面顺手抹了一把嘴巴,却『摸』到了有些湿润的感觉。

小太监:“……”我去他居然真的流口水了?!丢大发了!

苏晚卿一路走到了宫门前,一个侍卫远远地便等候在那里了。

他一看便认出了丞相府的马车,赶紧上前行礼道:“参见和玥郡主——”

苏晚卿缓缓下了车,看着那个侍卫,温声道:“免礼。”

那个侍卫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和玥郡主,皇上已经在内殿等候您多时了,请跟小的来吧。”

苏晚卿看了看天『色』,她出门的时间的确有些晚了,若是迟到了便不好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皇宫大臣们都到了么?”

“回和玥郡主,基本上都到了。”

“容太子也已经到了?”

“回和玥郡主,小的刚刚将太子迎进去。如今呀,大伙儿都在等您呢,请和玥郡主快些进去吧。”

苏晚卿也没想什么,似乎察觉真的很晚了,她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焦急道:“连容太子都到了?看来本郡主真的来晚了,你快些将我带进去罢。若让皇上和容太子久等了,那本郡主可就真的是罪过了。”

那侍卫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轻易瞻仰苏晚卿的容颜。听到苏晚卿这么说,他赶紧说道:“请和玥郡主随小的来。”

苏晚卿挥了挥手,让丞相府的车夫停车去了,她跟在侍卫的后面,慢慢的朝前走着。

侍卫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道:“郡主,此次皇上在跃龙殿宴请诸位大人,距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还劳烦郡主小心脚下才是。”

苏晚卿点了点头,这皇宫,无论她走几次,都记不住路。

皇宫真的太大了,但停放马车的地方就这么几处,否则容易造成混『乱』。

虽然现在时间有些赶,但她也只能慢慢走了。

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弯,侍卫停在了一个大门前。

他回过头,恭声说道:“请和玥郡主进去吧,小的便先退下了。”

苏晚卿看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去推开那个门——

第207章 晚宴风波(二)

那个侍卫站在苏晚卿的背后,看着苏晚卿的动作,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得意。

他冲着苏晚卿的背影,缓缓地伸出了恶魔之手——

苏晚卿仿佛根本未察觉背后的动静一般,她专注的伸出手,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面前的大门被缓缓的推开,她的背后一阵风闪过。

苏晚卿还未回过神来,一股蛮力已经席向了自己,苏晚卿的身形顿时有些不稳,朝前便要倒过去!

她只能堪堪稳住身形,并且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是真的害了她。

那侍卫看到苏晚卿居然回头了,立刻伸出手,不知道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往苏晚卿的脸上猛然一撒!

苏晚卿被这不只是何物的粉末『迷』了眼睛,她条件反『射』的闭起了眼睛,伸出手想要去挡住那一片粉末的袭击。

就在苏晚卿闭眼的一瞬间,侍卫的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屑,他的嘴角边也挂上了一丝冷笑。他果断伸出手,恶狠狠的用力推了一把苏晚卿,苏晚卿哪里稳得住身子,更何况她的手还悬在空中,根本无东西可以支撑她的身体。

侍卫这么一推,苏晚卿的身子顿时便往门内倒去,丝毫不受控制。

苏晚卿还未来得及讲什么,待她再睁开眼睛想要去拦住侍卫的时候,他已经伸出手抓住门板,用力一拉!

“砰”的一声巨响,苏晚卿便被锁在了门内。

但苏晚卿的身子还未稳住,她眼睁睁的看着侍卫将门给带上了,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就在她即将倒地的瞬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晚卿!你没事吧?”

……

另一边距离此地约几百米的跃龙殿中,却是一派热闹。

一个个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精致美味的佳肴,引来无数贵族子弟和小姐都忍不住纷纷侧目。

今儿个皇上真的是下了血本了,为了犒劳和玥郡主,居然布置了这么多名贵的菜系。要知道,即便是平日的晚宴,她们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珍奇美味。

但今日皇上的举动,已经足以证明,和玥郡主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强大了。

不少内心对和玥郡主还有些不屑的人此刻都稍微收敛了一下心思,连皇上都这般器重和玥郡主,在此时此刻,除非是跟皇上过不去,否则谁敢对和玥郡主表现出有丝毫的不满呢?

大伙儿看着坐在大殿之上笑眯眯的皇上,任谁都看得出来,今日皇上的心情非常的好。也不知道是因为容太子,还是因为这和玥郡主呢?

阮贵妃一身华服,姿态端庄柔美的坐在裴天宇的旁边,脸上同样带着得体的笑容。

两个人时不时交头接耳一番,看起来甚是亲昵。

有心人看在眼中,忍不住猜测,这阮贵妃难道终于熬出头了,准备要越过某位的身份了?今日这么盛大的宴会,皇后娘娘居然没有出现,反而是阮贵妃作为代表出席了。这样的一幕,便由不得别人不多想了。

不过在裴天宇解释了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今日没出席宴会之后,旁人也不再说什么了。

毕竟今儿个的主角,也不是皇后娘娘嘛。

皇上满脸带笑的看着场下的皇亲国戚们,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侧过头,冲着阮贵妃说道:“和玥郡主怎的还不出现?你可曾派人去问过?丞相可都坐在下面了,没理由他的女儿还未出门呀?”

阮贵妃听到裴天宇这么一问,抿着唇笑了笑,柔声说道:“方才臣妾已经派人去查探过了,这会儿似乎还在路上呢。晚卿毕竟是第一次以和玥郡主的身份出席此次宴会,姑娘家少不得要好好打扮打扮,皇上您呀,就原谅她吧。”

听到阮贵妃这么一说,裴天宇才有些恍然大悟。说的也是,虽然苏丫头总是表现出一副根本与自己年纪不相符的模样,但她终究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作为一个男人还是知道的。

不过,这容太子怎么也还未来?

“朕不是下了旨意吗?爱妃你可去问过,容太子那边如何了?今儿个的主角怎么都还未到场?让大家久等了可就不好了。”

阮贵妃听到裴天宇这么一说,赶紧点点头,小声说道:“还是皇上细心,若您不说,臣妾都未发现呢,这容太子怎地也还未出现?臣妾这就派人去问问。”

裴天宇点了点头,看着阮贵妃招手叫来一个小宫女,冲着她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宫女连应了几声,转身便往宫门外走去了。

现场一片热闹的景象,但时间长了之后,有些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容太子没到也就算了,人家好歹是东霂国名气巨大的太子殿下,即便来晚了,他们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谁让人家东霂国是个强悍的国家呢?

但是这和玥郡主,居然到此刻都还未出现,这其中可就有问题了。

她作为一个刚刚被皇上册封的异姓郡主,虽然在天离国是首例,但未免也太不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吧?

虽然她是个郡主,但他们这些人,哪一位不是身份显赫,再不济也是宫内的老人,哪一位不是经历过风雨的?如今居然都在等一个小姑娘,说出去,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有一些宫内的元老,等着等着,脸上也有些不高兴了。

他们有些人一大早的便来了,此刻坐在这里,看着一堆堆的美味佳肴,皇上不出声,他们也不敢轻易动筷。但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其中一个老大臣有些按捺不住,忍不住起身行了个礼,冲着裴天宇问道:“皇上,请问这宴会何时开始?老臣虽然没什么事,但毕竟也是一把老骨头喽,这样一直等下去,身子也有些吃不消呀。老臣无意冒犯和玥郡主,但只想问一句,和玥郡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路上耽搁了?”

裴天宇看着面前这个老臣,虽然他这般讲话是有一丝无礼,毕竟当众这般问皇上,任是谁都有些下不来台。但这位毕竟是宫中的老臣,在他还小的时候,他便已经在宫中任职了,几乎可以说是上一代的老大臣了,身份自然不比其他人。

即便是皇上,对于这位老大臣,还是心存敬意的。

因此,他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而是耐心的解释了一句:“还请爱卿稍等片刻,和玥郡主的确因为梳妆打扮出门晚了些,也许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她很快便会到了。若爱卿感觉不适,请各位先用餐吧,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谈。”

既然裴天宇都这般说了,老大臣也没再说什么,坐了下来。

因为皇上开了口,叫大伙儿吃东西,他们也不再推辞,纷纷动起了筷子。

晚宴的气氛又重新被炒热起来了。

裴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中端着一个琉璃杯,杯中盛着浅『色』的酒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

他看着面前一派热闹,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晚晚不是早就出门了么?她根本不像是会为了梳妆打扮而忘记时间的人,不如说,晚晚根本不在意这些表面功夫,她愿意来到这儿,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迟到这么久,可不是晚晚的风格。

他想了想,手指微微动了动。

在旁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道风忽而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前。

裴修微微闭了闭眼睛,面对旁边有些小姑娘投来的好奇和仰慕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抬起手,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让清冽甜美的酒缓缓地渗人自己的胃中。

晚晚,你现在在哪儿呢?

另一边,苏晚卿睁开眼睛,没入眼帘的,果然是他。

“大哥。”

站在苏晚卿面前的容言玉,伸出手将怀里的苏晚卿扶了起来,随后轻轻地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脸上满是关心和担忧。

“妹妹,你没事吧?你怎么也在这儿?”

苏晚卿撇了撇嘴,有些嫌恶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粉末,不满的说道:“被那个臭侍卫坑了呗。”

容言玉想到那个侍卫,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

“没想到,这宫中居然还有人假装侍卫,你大哥我还想着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却被锁在这大殿中,出不去了。”

苏晚卿想起,方才她正要开门的时候,那侍卫走过来对她说,这门脏,怕弄脏了郡主的衣裳,还先帮她擦了一下。

也许就是在那会儿,这侍卫在这门上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她才能够开门进去。

在她进去之后,门很迅速的又被锁上了。

门外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仿佛根本无人出现过在此地一般。

苏晚卿有些无奈的说道:“果然是亲哥,实不相瞒,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偌大的皇宫中,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侍卫在指路呢?光是想想这件事情,便已经很奇怪了。”

容言玉『摸』了『摸』苏晚卿的脑袋,点了点头道:“妹妹说得对,哥哥便是觉得这个侍卫如此怪异,这才跟过来的。不过妹妹你放心,哥哥一定会让你出去的。”

苏晚卿皱着一张小脸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

“若是被修知道我故意以身犯险,恐怕是要跟我闹脾气了。”

容言玉:“……”所以他瞎『操』心个什么劲儿!该死的未来妹夫!

第208章 奸计得逞

看着苏晚卿一本正经的思考这个“人生难题”,容言玉表示深深的无力。

苏晚卿讲完后便发现,自家帅气的哥哥似乎脸『色』有这么一丝不太对劲。

她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拍了拍容言玉的肩膀道:“哥哥,你信不信,待会儿便会有人过来了。”

容言玉看着自家绝美的妹子,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哥哥自然相信了,而且看这时间,估计也在来的路上了。毕竟我们呆在这封闭的空间中,也有一段时间了。”

苏晚卿冷笑了一声道:“没想到在这地方,这种手段还是使用得这么频繁,真是百用不腻呀。”

容言玉虽然有些不理解,苏晚卿为何会说“在这地方”的话来,但他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晚卿,你可不能这样。在这天离国,或者说无论在哪个地方,女子的声誉最是重要,一旦败坏了,可就一辈子都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今天若非我在这里,若换了其他的男人,你该当如何是好?”

容言玉担心的地方也没有错,在他眼里,失而复得的妹妹究竟对他而言,有多么珍贵,对于整个东霂国,对于父皇和母后,究竟有多珍贵,其中的含义是不言而喻的。

若是因为天离国这些纷争,伤害了他的妹妹,他是绝对不容许的。

想到这些可能发生的坏事,容言玉一张俊脸便沉了下来。

他平时的脾气的确很好,但若是触到了他的逆鳞,即便是谪仙般的男子,也无法避免。而苏晚卿,正是他容言玉的逆鳞。

说得夸张一些,如今苏晚卿是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虽然世人还不知道,但她的身份毕竟摆在这里。若是欺辱了东霂国的小公主,这不是跟整个东霂国过不去吗?可以说,苏晚卿是东霂国的逆鳞。

若阮贵妃知道苏晚卿这么一层身份,只怕也不会贸然行事了。即便她本身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但阮贵妃毕竟不是个蠢货,不会愚蠢到跟整个国家过不去。

这也正是为什么,苏晚卿如今还未公布自己身份的原因。她倒要看看,阮贵妃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苏晚卿也知道自家哥哥担心的点在哪里,她是可以不在意,毕竟之前这个苏晚卿的名声已经够坏了,难道还能再坏一点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毕竟是裴修未过门的妻子,名声她苏晚卿本人不在意,但不代表可以任由别人抹黑。加之未来六皇子妃这个身份,苏晚卿并不想因为落了套,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将此事放大,影响到她和裴修两个人。

之前她和赔钱货有婚约时,无论外界如何抹黑她都不在意。那是因为,她对裴谦根本没有半分其他的心思,有的不过是厌恶罢了,这种身外之物,她自然是不会在意的。

如今裴修是她心上的那一个人,是谁也无法代替的,她不可能不在意。

但是容言玉的关怀,还是让苏晚卿的心里充满了暖意。即便她并不害怕这些利剑,但是身前有一个男人,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她,这是对于妹妹最纯粹的情感。

或许,这就是有哥哥的感觉吧。

另一边,偌大的跃龙殿中,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裴天宇虽然嘴角带着笑,看着下面的人,但他的眉眼间还是有一丝微皱。有心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今夜本该出现的两位主角,直到现在还未出现呢!

有些人虽然心里还是很不高兴,但毕竟皇上都还未发话,他们自然也不敢说什么。但看皇上这表情,似乎也有些不高兴了。

有些看苏晚卿非常不顺眼的官家小姐,此刻都有些幸灾乐祸了。真把自己当郡主了,居然敢在皇上面前摆架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等她来了,看皇上如何收拾她!

但也有一部分人精,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来。这和玥郡主一直不出现便算了,梳妆打扮这个理由尚且说得过去。但是容太子一直不出现,总归是有什么问题了。毕竟他贵为东霂国的太子,即便晚一些来,也不至于到了这个点,还不出现吧。

位于他人的国土上,不可能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来。更何况,容太子身份显赫,知书达理,平时普通的宴会都会准时出现,怎么到了今晚这般重要的宴会,他便突然迟到了呢?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他们都不相信。

有些人拿眼睛暗戳戳的去看六皇子,怎奈人家六皇子一副银『色』面具从不取下,无论有什么情绪,旁人也无法察觉。

但六皇子一直悠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似乎的确并未受到什么影响。难道,是他们真的想太多了?

就在众人纷纷『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阮贵妃忽然开口道:“哎呦,这容太子和和玥郡主怎地还未出现?是不是约好了给皇上准备节目,后面才出现,一起想逗皇上开心呀?”

她一面说着,一面冲着裴天宇公然抛了一个媚眼,仿佛容太子和和玥郡主真如她所说一般,迟迟不出现,是为了给皇上准备节目。

裴天宇看到阮贵妃投递过来的眼神,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毕竟这宴会是自己要举行的,如今两位主角都未出现,的确有些打脸了。

听到阮贵妃这么一说,裴天宇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他也不做他想,笑着说道:“若真如爱妃所说,那容太子和和玥郡主倒是有心了。”

阮贵妃的眼睛转了转,随后招了招手,一个宫女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娘娘,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阮贵妃捂着唇笑道:“你且出去看看,外面不是有引路的侍卫吗?若他说容太子和和玥郡主是一道前来的,没准儿这会其实已经在宫中了呢。”

那宫女听后,也抿着嘴笑了笑,随后便躬身离开了。

大厅中停了这么一瞬,随后舞女们依次入场,又继续表演起来。

宫女走出了大门,并未朝着停车的方向走过去,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并无人注意后,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她没走几步路,很快便寻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侍卫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听到脚步声后,他侧过头,看向那个宫女。

宫女看着侍卫,低声问道:“事情如何了?”

侍卫冲她比了一个手势,宫女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冲他笑了笑,又低声说了句:“此事你完成得很好,事成之后娘娘必定重重有赏。”

侍卫连忙点了点头,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那宫女似乎想了想,又问道:“方才你看看清楚那和玥郡主所穿的衣裳了?”

侍卫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冲宫女描述了一番。和玥郡主离他很近,他还是知道她穿的衣裳是何等模样的。

宫女听了侍卫的描述,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满意。

果然,这个和玥郡主如贵妃娘娘所言,穿上了那套衣裳。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了。或者说,只要和玥郡主穿上了那身衣裳,那事情必定是朝着预料中的方向发展的。

那衣裳上的东西,没什么比她更了解的了。

这宫女是阮贵妃的贴身奴婢,没少帮她办事儿,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又怎会不清楚?

宫女害怕别人察觉,没有久留,叮嘱了侍卫几句便离开了。贵妃娘娘正在等着她的好消息呢,她得快些回去才是。

否则,待会儿怎么能看上这么一出大戏呢?

东霂国的太子殿下和天离国未来的六皇子妃,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有些小激动呢。

那宫女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幸灾乐祸和阴险,转身便往宫中的方向走过去了。

侍卫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离开了原地,朝另一个方向去了。他已经报了信,门也锁得好好的,里面的人根本出不来。更何况现在,没准两个人在做什么呢。

侍卫的嘴边闪过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离开了。

在侍卫消失在原地后,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另一边的宫墙后。

他微微探出头来,看着那侍卫消失的方向,想着方才那宫女所说的话,有些疑『惑』地说道:“和玥郡主的衣裳?这与这有什么关系?”

随后,他似乎又想起宫女所说的娘娘。

他撇了撇嘴道:“那个老婆娘,看来又要做什么坏事了,每次听到她的名字都没好事儿。”

瘦小的人儿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太监服,想了想,也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了。

宫女按着来时的路回到了热闹的大殿中,阮贵妃抬眼便看到了她。

宫女冲着阮贵妃使了一个神『色』,阮贵妃立刻心中便了然了。

她冲着宫女招了招手,用大伙儿都听得到的声音笑着说道:“如何?可是寻到了容太子与和玥郡主了?他们此刻在何方?”

宫女走到裴天宇和阮贵妃的面前,方才有些得意的神情一扫而过,转而一副惊恐不已的表情。

她“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阮贵妃十分配合的说道:“哦?你究竟看到了什么?难道容太子和和玥郡主,不是在为皇上准备节目吗?”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众人的目光,裴天宇似乎也察觉出了什么不对,他紧紧的盯着那宫女,威严的开口了。

“你看到了什么?且告诉朕便是。”

第209章 一探究竟(一)

那宫女看着裴天宇威严的神『色』,脸上害怕的神『色』愈发浓烈,她连忙磕了几个头,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奴婢、奴婢可能只是看错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呢……”说到后面,宫女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

裴天宇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了,这宫女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若是仔细思索,便能够察觉,这其中的意思并不简单。

这样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难道……

裴天宇想起苏晚卿绝美的小脸蛋,又想了想容太子温润如玉的容颜,微微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苏丫头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虽然与她真正接触的时间并没有很长,但他阅人无数,自然是看得出来,苏丫头的品『性』的。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如何,他更是清楚。能够让裴修入眼的女人,本身就不一般。不管如何,裴天宇都不会愿意相信,这个宫女话语中的意思。

但当着诸多皇宫贵族的面,他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让事情压了下去。即便他是皇上,有些事情,也不能够随随便便决定。这也许也是一个做皇上的无奈之处,但既然今日大伙儿本就是为了和玥郡主和容太子前来,这次的事情,便不可能轻易略过去。

还未等裴天宇开口,旁边的阮贵妃已经开口训斥道:“你看到了什么,直接说与皇上听便是,在这里支支吾吾做什么?容太子与和玥郡主身份尊贵,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不成?无论是什么事情,你只管说来便是,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有自己的判断。你若知情不报,若是惹了皇上生气,本宫可保不住你。”

阮贵妃的语气充满了大义凛然,好像面前的宫女不说的话,便是犯了大错一般,她也容不下她。

但她的一番话,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开始想入非非了。前面这个宫女所说的话,原本他们还不是很在意。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有什么说服力?更何况,今日这个重要的日子,难道容太子和和玥郡主是傻子吗?

但经过阮贵妃这么一番添油加醋的话语,倒真让这势头开始偏起来了。大伙儿也开始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若这容太子和和玥郡主并无什么事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都不来呢?更何况,其实一开始阮贵妃所说的,容太子和和玥郡主是去为皇上准备演出去了,但仔细想想便能察觉其中的牵强和不对劲了。

容太子和和玥郡主,说起来终究也不是什么好朋友,也许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呢。一开始和玥郡主帮助容太子找出那幕后下毒之人,本来也不过是皇上授意的,若是要感谢,容太子更应感谢的也是皇上才是,怎么可能会跟和玥郡主一起表演节目呢?

先不说容太子的身份尊贵,和玥郡主毕竟是未来的六皇子妃,即便两个人是朋友,也知道要避避嫌呀。毕竟,六皇子此刻还坐在下面呢。

若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怎么想?容太子这般貌美,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动不已,而六皇子的容貌……虽说并非有多么严重的事情,毕竟之前六皇子和未来的六皇子妃如此恩爱,也是天离国上上下下有目共睹的事情,这说明六皇子妃并不是一个注重样貌的女子。

可是如今容太子出现了,这事情,倒不好说了……

你说说看,为了找出幕后黑手,这和玥郡主自然少不了和容太子接触,这一来二去,其中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够知道呢?

只要是个女子,就很难拒绝容太子的魅力,这些大伙儿都是承认的。

和玥郡主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少女,心智也许还并未那么成熟,被容太子的容貌『迷』了心智,也是正常的。

听到下面的大臣议论纷纷,阮贵妃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得意。

苏晚卿,你绝对想不到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本宫还敢对你出手。如今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待会儿本宫就让你尝一尝身败名裂的滋味,她想要对付的人,从来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既然招惹了她,就别想全身而退!

阮贵妃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裴修所在的方位,她不相信,这个时候,这个男人还能够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在听到自己的未婚妻也许和其他男人有染时,就不可能会平静下来。

更何况,他那么喜欢那个苏晚卿,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让阮贵妃失望的是,裴修的确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手中举着一杯清酒,时不时地小酌一口,他的眉眼深深,随意的望向一出,因着面具的关系,旁人也的确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好你个裴修,阮贵妃暗自咬了咬牙,等待会儿到了案发现场,等他亲眼目睹之后,她看他还是不是这一副死人脸!

阮贵妃收回自己的目光,冲着台下的宫女使了个神『色』。

宫女接收到自家主子的信号,赶紧又磕了几个头,磕磕巴巴的说道:“贵妃娘娘饶命呀,奴婢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断然不敢欺骗娘娘,更不敢欺骗皇上。求皇上绕了奴婢吧!”

裴天宇冷淡的看着那个宫女,底下低声议论的声音,怎么可能没有传入他的耳中?裴天宇当年征战南北,武功自然也是不弱的,这些声音,他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没想到,居然因为这宫女的几句话,那些人居然议论得如此难听!

但是,裴天宇毕竟是个皇帝,不可能当众斥责那些大臣。更何况,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在天离国,本就倡导yán lun zi you,他更不能说什么了。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裴天宇还是开口了。

“你且说罢,若是个误会,朕自然不会定你的罪。但你若在这朝堂之上造谣,恶意中伤容太子和和玥郡主,那朕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裴天宇后面的几句话,隐隐之中带上了一丝威胁,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那宫女听到裴天宇这么说,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不敢妄言,奴婢方才出去,碰到了看守马车的侍卫,他说他已经看到容太子和和玥郡主一前一后的马车抵达皇宫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还不允许那侍卫告知他们的行踪……奴婢也是盘问了好久,那侍卫才支支吾吾的说出来的……”

宫女一口气说完,旁边的人都惊呆了,这宫女,真是有胆子,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她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容太子和和玥郡主明明都到了,却没有前来面见皇上,别说有什么节目了,这两个人分明是有『奸』情!

若真的没什么,他们怎会不让那侍卫透『露』他们二人的行踪呢?不会是趁着此次宴会,公然在皇宫中偷腥吧?

想到儒雅斯文的容太子,大厅之中的少女们都表示不愿意相信。她们高贵如斯的容太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一定是苏晚卿那个狐狸精勾引容太子的,对,一定是如此!

苏晚卿倾国倾城的容貌,很多人都是见过的,那些少女如今都拿这个出来说事了。只能说,嫉妒中的女人,真的很可怕。

裴天宇听了宫女的话,脸『色』愈发的阴沉了。他没想到他都这样说了,这宫女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吗?

还是说,她真的看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裴天宇不愿意再想下去,他自然是不相信这些事情的,但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也隐隐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是有人要陷害他们?但是苏丫头在这皇宫中,可从未听说得罪过谁,别人害她,图的是什么呢?更何况,她都已经是和玥郡主了,也不会被人轻易欺负才对呀。

裴天宇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宫中的事情,他多半都是不管的,自然也不知道,有些女人用起手段来,究竟有多么可怕。

阮贵妃看到裴天宇不讲话,立刻在旁边挑着眉斥责宫女道:“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可知道容太子的身份有多尊贵,他需要做这样的事情吗?你这般诋毁容太子,你可知道这是杀头之罪!”

阮贵妃表面上在斥责宫女,实际上却是在告诉大伙儿,容太子尊贵无比,不可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既然不是容太子做的,那必定是苏晚卿在背后搞鬼了。

阮贵妃说完之后,一些年迈一些的大臣,本就对苏晚卿迟到不满了。如今听了阮贵妃的话,更觉得这个苏晚卿,根本就是祸国的红颜祸水,居然去勾引堂堂的东霂国太子,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下面议论的声音愈发的大了,裴天宇都有些头疼了。

宫女跪在原地,看着紧皱着眉头的裴天宇,大胆的说道:“若是皇上不相信奴婢所说的话,不如直接去一探究竟如何?到时候,皇上便知道奴婢究竟说的是真是假了。若奴婢说错了,奴婢甘愿受罚!但若奴婢没有看错,还望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这一次。”

宫女说完,又深深地磕了几个头。

裴天宇沉默了很久,一拍椅子道:“好,去看看!”

第210章 一探究竟(二)

既然皇上都发了话,其他的人自然不可能不听从。

当下,大伙儿纷纷站了起来,看着裴天宇。

这其中的一部分人,自然是带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情的。有些人对于苏晚卿本就打从心眼里的嫉妒。毕竟她一开始这般糟糕,如今居然混得风生水起,地位水涨船高,这让某些本就心高气傲的官家小姐,如何能够接受?

毕竟在她们的眼里,她们和苏晚卿的地位其实是不相上下的,但是如今,这差别可就大了。她苏晚卿凭什么?

很多人的心理便是如此,她们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允许别人做到。一旦这其中有人不一样了,或者作出超出她们预料的事情,她们便会群起而攻之。女人的嫉妒心,真真是可怕。

不过即便苏晚卿知道了,也根本不会在意。人『性』本就是如此,虽然并非非善既恶,但很多时候,人心也会因为某些事情而扭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只不过看她是否会表现出来罢了。

像阮贵妃、阮氏和苏晚月,便会毫不掩饰自己的yu wàng和嫉妒心。虽说她们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殊不知,女人看女人,自然能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人的本『性』,即便再努力掩饰,也依然会通过一些细节暴『露』出来。

裴天宇有些烦闷的扫了一眼下面的大臣们,到了嘴边的话倒也说不出来了。他本来是想去看看的,但是这群人都站起来了是怎么回事?他叫他们去了吗!真是多管闲事!

其实裴天宇自己也没有发觉,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苏晚卿纳入了自己保护的范围内。就像如今一般,似乎发生了一些对她不好的事情,裴天宇条件反『射』想要保护苏晚卿,而不是怀疑她。这个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即便是裴天宇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可想而知,苏晚卿的人格魅力究竟有多大了。深入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苏晚卿的本『性』是一个很善良很仗义的少女,很多时候做出的举动,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亲人罢了。

若苏晚卿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她也不会活到今天。

现实还是很残酷的。

但能在这样的现实下保持自己的本心,这就很困难了。

阮贵妃看着裴天宇站了起来,眼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丝喜『色』。

她的计划,从来都不会失手。更何况,那个小贱人还穿了自己赠送的衣裳,她怎么可能不出事?

这下子,即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她倒要看看,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还怎么跟裴修成亲!一个残破的女人,只配被拿去浸猪笼!还想嫁入皇家,想都不用想,她根本就不配!

想到苏晚卿,阮贵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毒。

之前那一次对她下『药』,居然没有成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对高傲无比的阮贵妃来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了。

倒不如说,苏晚卿毫发无损,等同于狠狠地打了阮贵妃一个耳光!这无疑在挑衅阮贵妃的尊严,作为一个心思如此深沉的女人,她自然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现实。

如今,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她又怎会放过?

阮贵妃对于此次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任那苏晚卿有三头六臂,她也无法逃出她的手掌心!不过想想也是,她堂堂阮贵妃送的东西,她苏晚卿能不收吗?

就算她是和玥郡主,但毕竟身份不及自己。就算苏晚卿察觉出什么,不愿意收,她也有的是法子让她出事!

而且阮贵妃非常自信,那衣裳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除非是对毒『药』的研究到了极致的人,否则,根本无法察觉这其中的不妥当。

阮贵妃只想着如何整治苏晚卿,但她却从未想过,若是惹怒了容言玉,究竟会有什么下场。不过即便有,估计她也不会担心。毕竟她根本不相信,这些事情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光凭一套衣裳,能证明什么呢?

而且到那里之后,这衣裳是不是还完好无整,还很难说呢。

阮贵妃一边得意的想着,一边款款的站了起来,看着裴天宇,娇声说道:“皇上您也真是的,没准这个丫头说的都是鬼话,皇上您想想呀,容太子是何方神圣,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和玥郡主又是未来的六皇子妃,更是不会如此。姑娘家,名声本就大于天,二人又怎会独处一室呢?若是传了出去,旁人该如何看待他们?”

阮贵妃嘴上这般为两个人说着好话,却让下面的大臣倒更想前去一探究竟了!

是啊,一个是堂堂的容太子,一个是未来的六皇子妃,若两个人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岂不是……

这时候,大伙儿都想起了一个被他们遗忘了许久的人。那便是一直坐在原地的六皇子!

这会儿,听阮贵妃这么说,他们都纷纷往裴修所在的方位看去。在这么多人站起来的时刻,那一袭白衣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面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

仿佛这件事情与他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无法打扰到那个谪仙一般的男子一般。

但此刻很多人都在怀疑,裴修是否真的如表面一般淡定如初呢?毕竟对方可是东霂国最优秀最俊美的太子,他的实力跟六皇子可是不相上下。

说得难听一些,人家容太子还有一副让人见了就会沉溺无法自拔的容貌,而他们的六皇子纵然再优秀,再受宠爱,毕竟容貌已经受到了重创,自然是不比当年的……

和玥郡主尚且是一个及笄不久的少女,她能懂什么?没准跟这位容太子接触多了,不自觉便被他的容貌和他的才华吸引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众人都在兴冲冲的脑补的时候,阮贵妃不怕死的来了一句道:“六皇子殿下怎的丝毫无动于衷呢?此事毕竟事关和玥郡主的声誉,也关乎着皇室的面子问题,六皇子为何表现出一副并不关心的模样?莫非,六皇子认为,此事不值得皇上这般重视吗?”

阮贵妃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裴修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淡淡的开口道:“贵妃娘娘言重了,按照贵妃娘娘的说法,此事的确关乎皇室的尊严,本皇子不会不管。但本皇子从自身出发,认为和玥郡主根本不会做出这般举动,因为晚晚不是这样的人。即便本皇子并不怀疑和玥郡主的秉『性』,又何必跟着大家一起去凑热闹呢?”

裴修三言两语,便将阮贵妃的话给挡了回去,阮贵妃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笑意盈盈的冲着裴天宇道:“皇上,您看看六皇子,对和玥郡主果真是一片赤诚之心,连臣妾听了都有些羡慕呢。和玥郡主能够得到六皇子的垂青,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旁人听了,也忍不住小声议论。

贵妃娘娘所说无误,人家六皇子是毁容了,但他依然是天离国最受尊敬的六皇子!他对于那和玥郡主如此深情,倒让不少贵族小姐对他刮目相看了。裴修本就充满了男『性』魅力,即便他戴着面具,但光是坐在那里,便已经吸引到了不少少女的目光。

如今阮贵妃这么一说,众人立刻都把矛头对准了苏晚卿。

这个苏晚卿若真的做出了不守『妇』道的事情,那真是太不应该了!枉六皇子对她一片情深,她这般做,将六皇子置于何地?将皇室置于何地!

裴修听了阮贵妃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但还是不再开口。他本来就不喜欢阮贵妃,此刻出声也不过是因为她说的话越来越过分罢了。

他不允许这样的女人诋毁他的晚晚。

看裴修不说话了,阮贵妃眼里闪过了一丝羞恼。

旁边的裴天宇看了一眼裴修,心中也是这般想法,但毕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都说了要前去查看情况,如今若是收回成命,也是不妥当的。

因此,裴天宇也没再说什么,走下台阶,往宫女所指的地方走去。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也浩浩『荡』『荡』的跟了上去。

送上门来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于是,门外的宫女太监们就看到了如下的景象:

本该在宫中庆祝的各位大佬们,跟在一个粉衣的宫女后面,气势汹汹的往一个方向去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宫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连皇上和贵妃娘娘都跑出来了?不是要为容太子和和玥郡主举办宴会吗?

宴会距离关着容言玉和苏晚卿的寝殿并不远,因此一群人很快便走到了。

宫女看到那个寝殿后,立刻指着它冲着裴天宇道:“皇上,奴婢便是在此看见容太子和和玥郡主的。”

一群人屏住呼吸,但似乎并未听到什么声音。

裴天宇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道:“哦?你可是亲眼目睹了他们前后脚走进去了?”

因为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声音,宫女暗中看了一眼阮贵妃,她并未表态。

宫女支支吾吾的说道:“皇上,这……”

第211章 人呢?

阮贵妃发现裴天宇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赶紧冲那宫女使了个眼『色』。

她也真是的,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突然就升起了退缩的念头?

要知道,裴天宇也不是个傻子,若这个宫女『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懦,那皇上必定是会怀疑她的。那接下来的这出大戏,若是没了观众,那演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那宫女跟在阮贵妃身旁的时间也不短了,此刻看到阮贵妃的神情,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宫女慌忙低下头,掩去自己眼中的神『色』,坚定的说道:“皇上,奴婢的确亲自看到了容太子和……和玥郡主一同进入了那个房间,但究竟在里面做什么,奴婢也不敢妄言。只是……奴婢看到容太子和和玥郡主的姿态甚是亲密,这才斗胆与皇上一提,还望皇上明察秋毫!”

说到后面,宫女的气也愈发的直了,腰杆都挺得笔直,那姿态,那模样,仿佛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一般,绝对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

宫女这般姿态,让不少还带着怀疑态度的大臣都有些踌躇了。这宫女说得这般理直气壮,这件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一个太子一个郡主,这会儿可真的是有好戏看了。

裴天宇看着底气十足的宫女,心里这会儿也有些将信将疑了。这宫女凭什么这么笃定?难道她真的看到了什么?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小六怎么办?

裴天宇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前去看一下,虽说并非是不信任苏丫头。但是,对于裴天宇来说,即便他是一国之君,他也不得不承认,容言玉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这样优秀的男人在苏丫头的身边,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危险。

不行,苏丫头已经是他内定的儿媳『妇』,他可不允许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他的儿媳『妇』给抢走了。不然,自己的小六到时候上哪儿哭去?

若是被阮贵妃知道裴天宇的想法,她怕是要气得吐血了。毕竟在阮贵妃的眼里,她如今看待苏晚卿便如同肉中刺一般,嫌弃的很,巴不得她赶紧滚出皇宫,远离她的视线。

裴天宇自然也不知道阮贵妃的想法,若他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爱妃一手策划的,只怕是不知道会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

宫女依然低着头,没有抬起来。

裴天宇看着她,随后淡淡的开口道:“既然你这般笃定,那朕便去看一看吧。但朕可丑话说在前面,若你这一切都是胡编『乱』造,故意抹黑容太子和我天离国和玥郡主的形象,到时候,朕绝对不会轻饶你!”

说到最后,裴天宇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狠意。毕竟此事非同小可,裴天宇平时虽然温文尔雅的,似乎什么都挺好说的。但别忘了,他终究是一国之君,当年踏破了千军万马,才能够坐上那个位子,裴天宇又怎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呢?

他温和的态度,不过是在面对裴修和苏晚卿他们的时候罢了。

该计较的事情,他也是不会就这样放过的。

那宫女听了裴天宇的话,身子不易察觉的抖了抖,却不敢说什么。她既然迈出了这一步,自然是没有回头路了。

但是,她的身后毕竟是贵妃娘娘,她相信,贵妃娘娘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娘娘的手段她这么多年来,见识的也不少,自己的主子何曾失手过?这一次,她也相信,那容太子和和玥郡主,绝对会被拉下马来!

尤其是那个和玥郡主,跟谁斗不好,偏偏要招惹自家的娘娘,真真是活腻了。

阮贵妃这般记仇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呢?

裴天宇甩了甩衣袖,沉声道:“你便往前面带路吧。”

宫女赶紧磕了个头,恭恭敬敬的说道:“遵命!”

她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后,发现那个侍卫消失不见后,这才垂下了眼帘。

宫女转过身,朝着苏晚卿和容言玉被关的宫殿走去,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一阵风刮过,都能听到它留下的痕迹。

宫女慢慢的走向那个宫门,轻轻地,轻轻地伸出了手——

不对劲,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裴天宇身后的一群大臣们此刻都屏住呼吸,看着那个万众瞩目的宫女的背影。当然,他们关注的,自然是她手上的动作。

听说容太子和和玥郡主便是在里面,等大门开了,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大门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此刻无从得知。但心中自然带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此刻,大伙儿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都紧紧的盯着那个宫女,仿佛要把她的后背瞪出一个窟窿来。

宫女此刻也莫名的有一丝紧张,她推门的手微微颤抖,还发了一些汗。

虽然此刻她隐约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更何况,背后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她不过是个宫女,哪里被这般关注过,因此更加没有别的心思来想其他的事情了。

阮贵妃站在裴天宇不远的地方,同样盯着那个雕花的金『色』大门看。她此刻心中仅有的不过是一丝即将复仇成功的kuài gǎn罢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在她的面前,即便是你苏晚卿,在招惹了我之后,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她迫不及待要看到苏晚卿的下场了,还有裴修的神『色』,等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倒要看看,他那张从未变过『色』的脸,究竟会是何模样。

就在这种有些扭曲的心态下,阮贵妃也忽略了一个很明显的事实。

等门被缓缓打开的时候,她才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现场,为何静悄悄的?

大门被完全打开,虽然大伙儿还没有看见里面的场景,但想象中的尖叫声甚至都没有想起来。

门里静悄悄的,一丝动静都没有,仿佛根本没有人存在一般。

但是,这根本不可能!

阮贵妃派去的侍卫所带的锁,先不说它的牢固程度,更何况,如果不是从外面开锁的话,是根本不可能能够出来的。

可是,房中的确没有丝毫的动静。

宫女往房中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裴天宇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率先绕过那宫女,径直往房中走了进去。

房中精致的装潢让人有些眼花缭『乱』,但此刻根本无人关心这些。

身后的大臣也纷纷跟着裴天宇,踏入了房中。

他们看着面前的场景,再看看面前盛怒的裴天宇,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看来这个宫女,此次真是闯了大祸了。

宽敞却一览无余的房间中,各种家具摆放的整整齐齐,丝毫没有被弄『乱』过的痕迹。

房中静悄悄的一片,这也不奇怪,因为房中根本就没有人!

别说人了,连只猫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大家伙儿一看那宫女,这可好了,一开始腰杆笔直,一副天塌下来她都要揭『露』容太子和和玥郡主的破事的宫女,此刻脸上只剩下一片惨白,眼底还隐隐透着绝望。

这宫女,莫不是傻的吧?

就在大伙儿都看着宫女的时候,裴天宇也缓缓转过头看向她,冷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响了起来。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容太子呢?和玥郡主呢?你不是说他们在这里么?还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你倒是给朕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裴天宇一字一句的问出口,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汗珠,从宫女的脸颊上缓缓流了下来。

她的眼中满是无措和惊恐。

怎么回事?

明明侍卫已经将他们锁在里面了,如今怎会连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她明明亲自确认过,当时房中的确倒映出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背影,并且两个人还靠的很近,这怎么可能会出错?

任宫女想破脑瓜子,也想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此刻,已经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

宫女此刻才知道害怕,她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用力的磕着头道:“皇上饶命啊,是、是奴婢看错了,奴婢不该一时口直心快,污了容太子和和玥郡主的声誉。奴婢只是一时被蒙了心,请皇上饶命啊……”

裴天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阮贵妃,淡淡的说道:“爱妃,她是你宫中的人,你认为如何处置才好?”

阮贵妃看了一眼那个宫女,宫女一看阮贵妃看向自己,连忙爬过去抓住阮贵妃的裙子,磕头求饶道:“娘娘,娘娘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

阮贵妃别开头,冷声说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臣妾的宫中居然会有如此『乱』嚼舌根的贱婢!臣妾认为,容太子和和玥郡主的声誉毕竟重要,若是传了出去,东霂国该如何看待我们天离国?届时,若影响了两国交好,那可真的是大罪了!念在她是臣妾宫中之人的份上,还是交给皇上处置吧,臣妾下不去手。”

裴天宇怜惜的看了一眼神情中隐隐带着一丝悲痛的阮贵妃,随后冷冷的一甩手,看也不看磕头磕到流血的丫鬟道:“来人啊,将这个『乱』嚼舌根的丫头拖出去斩了!”

第212章 背后交易

宫女听到阮贵妃所说的话时,神情已经有些难以置信了。虽然她知道,阮贵妃的确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但她跟在阮贵妃身边毕竟也有一些念头了。她根本难以想象,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刻,会被随便轻易的抛弃。

但是想一想,阮贵妃本来便是这样的『性』格,难道她会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奴婢,而坏了自己以后的道路吗?答案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让宫女更加难以接受的,是方才阮贵妃那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语。

在旁人的眼中看来,她便是为了国家大义,不惜牺牲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这一切明明便是她自己策划的,她怎么可以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难道她的良心真的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若是阮贵妃知道了宫女的内心戏,只怕是要笑出声来了。

她承认,缺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对她而言的确是一个损失。

但是,有谁会为一颗棋子而难过呢?

棋子没了,再找一个便是。

阮贵妃根本不可能会为了一颗已经无用的棋子而费神。

虽然她如今也有些想不通,原本好好地本该待在房中的一男一女为何会消失。但这一切她如今只能归结为这个宫女的办事不力。

若说容太子和和玥郡主凭自己的本事逃了出去,阮贵妃还是有些不信的。那个锁可是她特地找了藩国人打造的,在这天离国,根本没人会见识过这种奇怪的锁,更别谈他们两个人还是在房内,连看到锁的机会都没有。

事已至此,虽然阮贵妃心中很是恼怒,但也无可奈何了。人都没了,她上哪儿找他们就事论事去?

戏子都没了,难道还有人会看戏吗?

更何况,这一出戏,如今都没能演出来。

这让满怀期待的阮贵妃,此刻就想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尾,这样的滋味非常的不好受。因此,她把一切的愤怒和不甘,都撒在了这个宫女的头上。

裴天宇的命令一出,两个侍卫便出现在大伙儿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扯那个宫女离开。

宫女知道,此次自己必然是活不了了,但她如何能够甘心?这样不明不白的做了阮贵妃的替罪羔羊,她就算是做鬼,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恨啊!

宫女不顾那两个侍卫的动作,拼了命挣脱,冲到阮贵妃的面前,一边冲一边冲她伸出手,脸『色』狰狞的说道:“阮贵妃!这一切明明便是你指示我这么做的,现在找不到人了,你却将这一切都赖在我的头上!如今你见死不救便算了,居然还这般诬赖奴婢,这几年来,奴婢对你忠心耿耿,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便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啊?你可记得当年……啊——”

宫女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但当她冲向阮贵妃的时候,阮贵妃已经下意识的柔弱的往裴天宇身后躲去了。

裴天宇看到这个宫女不要命的冲过来,顿时气的不打一处来。

爱妃方才还怜惜她,小声让他饶了她一命。这宫女,居然如此不识好歹,居然还要跟阮贵妃算账!真是个不知感恩的东西!

因此,裴天宇在宫女还未说完的时候,便一脚将她踢翻在地!

宫女不过一个柔弱女子,哪里承受得住裴天宇这愤怒的,加上了内力的一击。她的身子猛然被裴天宇给踹到了一边,随后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阮贵妃看着已经没有了声息的宫女,悄悄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幸好裴天宇出手了,若非如此,她也会将这个宫女给解决掉!

一颗不听话的棋子,本身就已经是费棋了,留着只会增添烦恼罢了,还不如动手毁了去!

宫女那边已经没了动静,阮贵妃躲在裴天宇的后面,小手抓着他的衣裳,声音轻颤的说道:“皇上,梅儿她没事吧?”

裴天宇有些没好气的看了阮贵妃一眼,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她的死活?你没看到方才她是如何诋毁你的?若非朕拦着,这个时候你恐怕已经受伤了,你可知道?”

裴天宇虽是责备的话语,但话语间满满的都是对阮贵妃的关心和爱护,让阮贵妃的心里甜滋滋的。

旁边的大臣们也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果然皇上最宠爱的还是阮贵妃。

有一些心思较为深沉的,的的确确将那宫女的话给听了去。

他们毕竟不是裴天宇,满心都是阮贵妃,根本见不得她有半分不好。他们作为局外人,对于那宫女说的话,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理解的。

毕竟这个宫女所说的也无错,她根本没有必要无缘无故去诬赖容太子和和玥郡主呀,这对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但若这一切都是阮贵妃授予的,那其中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阮贵妃有足够的权利和手段,能够促成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做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有些知道当年阮贵妃和裴修母妃恩怨的人,此刻心中弯弯绕绕一番,也便想通了。

看来这阮贵妃,手段果真是了得。居然连苏晚卿,她都不放过。要说这苏晚卿此时也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深得皇上的心意,阮贵妃此刻居然还想着对付她,女人心,真真是海底针。

但这些话,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笑话,若是招惹了阮贵妃,她哪一天不高兴了,在皇上枕边吹吹耳边风,那他们这些人可就真的惨了。

说到底,苏晚卿和他们也并无多大关系,她如何,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昏『迷』的宫女被侍卫给拖了下去。

阮贵妃站在原地,心情已经缓和了过来,她有些好奇的发问道:“皇上,既然容太子和和玥郡主不在此地,他们究竟去哪儿了呢?”

裴天宇此刻也很奇怪了,这不过是两个人,偌大的皇宫,怎的就不见了呢。莫非,他们其实根本还没有出现?

时间追溯到半个时辰前。

容言玉和苏晚卿并排坐在房中,有些苦恼的看着那个紧锁的大门。

两个人的武功固然很强大,但这毕竟是皇宫的大门,是用特殊的材料打造的,即便他们用尽全力,也不一定确保能够震碎这个大门。

更何况,若他们真的这般做了,届时这边的动静只会更快的将不怀好意之人招惹来。若是惊动了皇上,发现他们在一个房中,到时候可就有理都说不清了。

容言玉虽然并不担心这些,毕竟他是苏晚卿的亲哥哥呀!

实在不济,他便公布他与苏晚卿的关系,到时候,看谁还敢这般欺负他的妹妹!

说到底,容言玉的心中还是很不高兴的。没想到在这宫中,居然有人敢如此对待晚卿,还将他扯了进来!

他毕竟在宫中长大,对于这些伎俩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宫中毕竟不止他母后一个女子,其他的那些妃嫔,并不受宠,当年也处处想着伤害他的母后。所幸自己的父皇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只有他的母后,否则,若是依了他母后的心『性』,怕是早就离开皇宫了。

若非他是苏晚卿的哥哥,此刻晚卿怕真的要出事了。

居然想要毁坏他妹妹的声誉,更何况,妹妹即将和裴修那小子成亲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幕后之人的野心,真是昭然若揭了。

苏晚卿看着一脸不高兴却依然好看的不行的自家哥哥,自然知道他是如何想的。的确,若阮贵妃寻来,容言玉大可以曝光她东霂国公主的身份,届时,阮贵妃无论如何,也不敢在明面上对付自己。

但是对苏晚卿来说,她还并不想这么快曝光自己的身份。一来,很多事情她还未查清楚,这样贸贸然曝光身份,不一定有很大的好处。二来,阮贵妃一直视她为眼中钉目中刺,她即便公布了身份,阮贵妃讨不到好处,却也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从这个方面看来,这并非苏晚卿想要的结果。

因此,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但是这个锁,他们该如何解除呢?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呀!

就在苏晚卿和容言玉苦恼的时刻,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响。

苏晚卿和容言玉对视了一眼,苏晚卿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轻轻地走到了门边。

门前倒映出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个人影似乎在拨动门口的锁,靠近之后,能够听到簌簌的响声。

苏晚卿看着那个身影,半晌之后,轻轻道:“你是谁?是来帮我的吗?我被锁在里面了,你可以救我出去吗?”

门外的人听到苏晚卿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开口道:“真的是你?和玥郡主?你怎么被关在里面了?”

苏晚卿听到那人的说话声,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芒,随后轻笑着说道:“原来是门口的小太监,听这声音,想必你见识过这个锁。若你能帮我打开它,我便完成你的一个心愿,如何?”

门口那小太监沉默了半晌,随后开口道:“你凭什么说,能够帮我完成我的心愿呢?”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我苏晚卿想做的事情,至今还没有没成功过的,你不试试,如何能够知道呢?今日我若是出去了,必将尽力达成你的心愿。若苏晚卿未达成,你随时可以处置我。”

那小太监听后,半晌“噗嗤”的笑了一声,开口道:“既然和玥郡主这般说了,那小的便拭目以待了。”

第213章 小太监的身份

若是旁人听了这小太监所说的话,必定会觉得他过于狂妄了。

不过是一个小太监,居然还敢跟一个堂堂的郡主提要求。

更何况,里面还关着东霂国的太子呢,若是因为此事,破坏了东霂国与天离国之间友好的往来,那岂不是大罪?

但这个小太监,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能够提出自己的要求,他本身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在得到了苏晚卿的允诺之后,小太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锁。

这个锁的长相很奇特,不是一般传统意义上,用钥匙便可以打开的锁。它有着一个端正的形状,上面刻着几个数字,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滑轮,数字与数字之间带着些许的间隙,也是由一个个小小的滚轮组成。

若苏晚卿看到这个锁,一定会很惊讶。

这个锁,分明便是现代随处可见到的密码锁!

但是,这里毕竟是在一个异时空,而且与现代根本不可能接轨。

在这样一个没有电没有网络的古代,怎么会出现密码锁这么超前的东西?

对于苏晚卿来说,要解开这种锁,其实倒也不难。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便是一个很古怪的东西了。一个锁头,上面怎么会印着数字?更何况,还有着奇奇怪怪的滚轮。

他们没有见识过这种东西,自然不会知道,该如何来po jiě。

但如今小太监站在门前,看着那个巨大的,让人望而却步的密码锁,眼神中竟然没有过多的疑『惑』和惊讶,仿佛这个锁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玩意儿一般。

只见他伸出手,三两下的拨弄了一下。

“啪——”的一声,门锁就这样被小太监轻轻松松的打开了。

他随意的将那看起来十分沉重的锁丢弃在一旁。

锁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小太监一把将大门给推开了。

厚实的雕花木门发出了一声“吱呀”的轻响,里面的景象也缓缓呈现在小太监的眼前。

一身华丽宫装的绝美少女出现在小太监的面前,小太监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惊艳。

方才在车上时,他虽然看得并不甚清晰,但已经觉得和玥郡主的确是美的得不可方一物了。

如今她真切地,近距离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小太监真心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女子。

她的身上带着这么多不一样的『色』彩,每一种,都让人难以挪开自己的双眼。

那一双清澈而有些幽深的星眸,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寻,这其中究竟蕴含着什么意味。她的脑海中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一身清冷的气质,也让人想要忍不住去靠近,想要了解她更多。

苏晚卿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居然让面前的小太监冒出了这么多想法。不过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便是了。

这个小太监对自己并无恶意,否则他一开始,也不会选择靠近这里。更别说,如今还将他们给救出来了。

容言玉站在苏晚卿的旁边,看着面前的小太监,微微挑起了眉头道:“你是方才入宫门时我看到的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从苏晚卿的美貌中回过神来,听到了容言玉讲话,侧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又被容言玉的容貌给惊了一下。

小太监看着容言玉和苏晚卿站在一块儿,不禁有些晃神了。

这容太子和和玥郡主站在一起,的确非常的养眼呀。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一种郎才女貌,十分搭配的感觉,这究竟是为何呢?

难道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已经深信,和玥郡主与六皇子相当的恩爱,甚至可以说是琴瑟和谐的地步了?

这也太邪门儿了。

其实这也不怪小太监。

毕竟苏晚卿和容言玉本身就是兄妹,他们之间相处起来,也是以兄妹之间的感情在相处。久而久之,他们适应了这种相处的模式,在旁人眼里看来,可不就是真真切切的兄妹嘛。哪里会有半分的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本身便是建立在两个人彼此有好感的基础上。苏晚卿和容言玉之间根本没有这样的感情,旁人看来,也不会觉得她们两人之间存在着暧昧。

当然,有心人除外。

毕竟在有些人的眼里,他们看黑便是黑,看白也是黑。

容言玉讲完话之后,小太监看着他的容貌愣了一瞬间才回过神来,不禁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头。自己居然看容言玉又看呆了,他这个爱看美人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若是容言玉知道,在这个小太监的眼中,他已经被定义为“美人”了。只怕是一向脾气很好的容言玉,此刻恐怕也要暴走了。

他再怎么说,除了东霂国太子这一层身份,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好么!怎么到了一个小太监嘴里,他的形象就变得有些不堪了呢?

苏晚卿看着小太监,有些好笑的说道:“怎么?觉得容太子很好看是不?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容言玉自然没有错过小太监方才一瞬间有些懊恼的神情,他自幼便俊美无双,从小到大不知道接收过多少女子仰慕的眼神,以及各路男主钦佩妒忌的眼神。

但这会儿,被一个“男人”用这么纯粹的欣赏的神情来观看自己,还真是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但容言玉毕竟不是一般人,虽然心中感觉有些许的怪异,他表面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人家小太监刚刚救了他和自家皇妹,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分了不是?

但是苏晚卿的话语,让容言玉有些许的无奈。

他笑着瞪了苏晚卿一眼,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苏晚卿的脑袋,无奈的说道:“你这丫头,在胡说些什么呢?还编排起我来了是不?”

苏晚卿侧过头,微微避开了容言玉的戳弄,调皮的笑道:“容太子这么好看,难不成还不许晚卿看了?”

两个人亲昵的互动,落在小太监的眼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伸出小手,指着两个人,颤抖的说道:“你、你们……”

他刚想说,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丝毫粉『色』的泡泡。怎么现在忽然间就不一样了?容太子和和玥郡主的关系,居然真的亲近到如此地步?

那六皇子怎么办?

看到小太监有些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眼神,苏晚卿便知道他误会了。

按照往常来说,苏晚卿是根本不会向旁人解释的,更何况这不过是一个小太监。

虽说这个小太监和其他的小太监不太一样。

苏晚卿认为,人家毕竟是“救命恩人”,她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她指了指收回手的容言玉,然后指了指自己,冲着小太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你别想太多啦,他是我哥!”

小太监此刻已经被苏晚卿灿烂无比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哪里还顾得上她说了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苏晚卿绝美的容颜,眼神有些呆滞,半晌才迟缓的点了点头。

苏晚卿看着小太监的模样,转过头悄悄冲容言玉眨了眨眼睛。

容言玉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自家可爱的妹妹越来越调皮了,居然对一个小太监施展美人计!

偏生,这个小太监还这么吃这一套。

容言玉看着那个身材瘦小的小太监,眼里闪过了一丝兴味。

这个小太监,跟他之前见过的小太监都不太一样,真是一个奇怪的小太监。

若是小太监知道,堂堂容太子,居然将他定义为一个奇怪的人,他可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趁着小太监怔愣的缝隙,苏晚卿往旁边的地板上瞄了一眼,看到了那个被小太监扔在一旁的锁。

这一看,苏晚卿顿时眯起了双眼。

她的眼中猛然蹦出了一丝光芒,随后『射』向那小太监。

“你居然,解的开这个锁?”

小太监回过神来,发现美人忽然用一种严肃的,带着一些奇特的目光瞧着自己。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锁,然后老实的点了点头道:“小的也不过是误打误撞便打开了。”

“哦?误打误撞么……”苏晚卿拖长了音,一副明显“我不信”的态度。

小太监有些心虚的看着地板,不出声。

苏晚卿此刻也没有『逼』问他,她自有她的一个考量。

随后,苏晚卿转移了一个话题。

她问道:“此事暂且不提,你毕竟救了我们出来。如今你可以告诉本郡主,你的愿望是什么?本郡主必定会帮你实现。”

小太监回过神来,他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苏晚卿看,同时说道:“请问和玥郡主,您见过的男子也不少。请问,如何让一个男子讨厌一个女子呢?最好是可以把她抛到九霄云外去!”

苏晚卿:“……”

容言玉:“……”

苏晚卿表示,这前后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

这小太监的意思是,她苏晚卿阅男无数,所以便知道如何让一个男子讨厌一个女子?

苏晚卿沉默了半晌,随后小心的措辞道:“让一个男子讨厌一个女子,应该很简单吧?”

小太监一脸痛苦的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太难了!”

苏晚卿盯着小太监瞧了半晌,脑海中飞快的掠过了一丝什么。

半晌,苏晚卿了然的笑了笑,开口的内容让小太监大惊失『色』。

“这故事的主人公,想要被那个男子讨厌的女子,想必便是你吧?”

更让小太监变『色』的,是苏晚卿的下一句话。

“不知道晚卿说得可对?羽墨公主?”

第214章 羽墨公主

小太监听到苏晚卿这般称呼自己,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

“和玥郡主何出此言,小的不过是一个小太监,怎么可能是那什么羽墨公主呢?”

苏晚卿微微一笑,自然没有错过小太监眼中的神情。

“小太监?晚卿看羽墨公主真是好兴致,堂堂的公主,居然在皇宫门口扮做一个小太监,也实在是让晚卿佩服了。”

小太监听了,眼中闪过了一丝羞恼,他都说他不是了,这个苏晚卿怎么还如此说呢!

“小的真的不是什么羽墨公主,请和玥郡主不要说一些奇怪的话。”

苏晚卿懒懒的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指着地上那个被小太监抛弃掉的锁道:“若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太监,请问如何能够解得出这样的锁呢?据晚卿所知,这种造型奇异的锁,只有在东藩国才出现过,那里有许许多多奇异的人才聚集,这才造就了这么多奇特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只有天离国的羽墨公主才有机会接触到。根据消息,羽墨公主自小便热爱各种珍奇古玩,就连身边指导的老师,也来自那遥远的东藩国。因此,羽墨公主能够知道这种锁,并且还能够解开,也就不奇怪了。”

苏晚卿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让那小太监由一开始的惊讶,到最后渐渐转变为赞赏。

半晌,他,不,她才缓缓地开口道:“没想到和玥郡主还懂得如此之多,连东藩国都知道,而且还知道这锁的出处,着实让羽墨佩服。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羽墨公主。”

羽墨公主此刻已经变换了一个腔调,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之前她的嗓子因为身份的关系,刻意压低了,听起来像普通太监的鸭公嗓。

如今换回了自己的声音,倒是如潺潺流水一般,清澈入耳,让人感觉十分的舒适。

苏晚卿看着面前忽然变换了一副姿态的小太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羽墨公主,她轻轻地笑道:“早便听闻天离国的羽墨公主才武双全,喜欢天南地北的跑,懂得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和风俗习惯,让人钦佩不已。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羽墨公主听了苏晚卿的话,不禁有些愣住了。

若是换了旁人这般说,必定是在恭维她。

毕竟在这天离国,除了大名鼎鼎的二皇子和六皇子,在宫中的女眷中,就属她羽墨公主最有名了。

虽然之前苏晚卿从未提及过,但她对这位羽墨公主的确很感兴趣。

羽墨公主并非皇后所生,她是皇上与一个妃嫔所生。那妃嫔在羽墨公主出生不久后便去世了,六皇子的母妃看羽墨公主生得甚是讨人喜欢,又看她年纪轻轻便没了娘,心中甚是疼惜。

为了不让她沦落为宫中女眷斗争的工具,她向皇上申请了抚养羽墨公主的权利,羽墨此名,也是裴修的母妃取的。

因此,羽墨公主从小便跟随在她的身边长大,也算得上是裴修的亲妹妹了。在这宫中,要说除了自己的母妃,裴修最亲近的,只怕便是眼前这位小巧玲珑的裴羽墨了。

但裴羽墨从小便展现出了跟其他小公主完全不一样的『性』子,她不热爱任何的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反而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对于各个国家的文化习俗,她也非常的感兴趣。因为裴羽墨从小便天资聪颖,深得裴天宇的喜爱。因此,在裴羽墨的要求下,裴天宇也是有求必应,为她寻了几位其他国家优秀的学者作为她的老师。

裴羽墨从小便被其他国家的老师熏陶,懂得的东西,自然比同龄的女子多很多。加上她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整日的往其他国家跑,就连裴天宇都很少看见她,别说裴修了。

但裴天宇有什么办法,自己疼爱的女儿长大了,女大不中留,虽说不是为了男人遍地跑,但往往裴羽墨回来,总是给他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裴天宇也表示很无奈。

但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的确刷新了他对其他国家的认识,也大大的扩展了他的知识面。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苏晚卿早便听裴修提过自己这个整日不在天离国的妹妹,对她也实在是好奇。

若非今日她知道有裴羽墨这么一个人物,只怕是要怀疑面前这个小太监是不是跟她一样是一个穿越人士了。

毕竟这种密码锁,古人是决计不会知道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虽说裴羽墨并非现代人,但她接受到的文化却十分的发散。苏晚卿可以打赌,若是裴羽墨知道自己独特的身份,只怕是绝对不会认为她是一个怪物,反而会对她很感兴趣。

裴羽墨看着面前的苏晚卿,眼里满是兴趣。

“所以,你便是我那个未过门的六嫂?我告诉你,我跟修哥哥的关系可好了,你可不能让他难过哦,不然,我裴羽墨第一个不原谅你。”

苏晚卿看着状似开玩笑的裴羽墨,没有忽略她眼中的认真。

苏晚卿掩起了笑脸,也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苏晚卿这辈子辜负谁,也不会辜负修。因为他是我最珍视的人。”

裴羽墨定定的看着苏晚卿,知道她并非在说谎。半晌,她『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好,就冲你这句话,就冲你这个态度。撇去修哥哥不说,你的『性』子我裴羽墨很欣赏。从今天开始,你我便是朋友了,你认为如何?”

裴羽墨率真的『性』格,让苏晚卿也很欣赏。

她笑着伸出了手。

裴羽墨愣了一秒钟,随后反应过来,她也伸出自己的小手,郑重其事的握了握苏晚卿的手。

苏晚卿看着裴羽墨精致的小脸,不禁感叹,得亏裴羽墨有一丝现代人的『性』子,她已经多久没有与人像这样握过手了?在古代,交朋友根本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看来裴羽墨的确懂得很多。

而在裴羽墨眼里,对于苏晚卿也是惊叹的。没想到她连握手礼都知道,难怪修哥哥这么喜欢她了!换做是她,她也会很喜欢苏晚卿的。

旁边的容言玉自始至终都看着两个少女之间的交流,并没有答话。

对于小太监的身份,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一丝惊讶的。

虽然一开始他便察觉到,这个小太监并非是真的太监,只怕是个女子扮演的。

但他没想到,她居然是那个有名的羽墨公主。

现在看来,她果然如传言一般,『性』子直爽,丝毫没有架子,更别谈扭捏做作了。

就冲这一点,容言玉对她还是挺欣赏的。

裴羽墨似乎注意到了容言玉的注视,她微微侧过脸,对上了容言玉好看的双眸。

半晌,裴羽墨『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脸颊边也扬起了一个很浅的酒窝。

只见她冲着容言玉伸出了自己的手,灿烂的笑道:“你好,容太子,我是天离国的裴羽墨。”

容言玉看着面前白皙的手指,怔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

他轻轻的握住了裴羽墨的小手,看着她闪闪发光的星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好,羽墨公主,我是东霂国的容言玉。”

裴羽墨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什么,并没有人抓住。

苏晚卿在旁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

随后她看着裴羽墨道:“羽墨公主,你之前说让我帮忙的事情,是不是那个即将成为你未婚夫的男人呀?”

对于这个人,苏晚卿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裴羽墨今年也十九岁了,放在古代,已经是一个“老姑娘”了。裴天宇看着自家小公主还是整日往外跑,可看不下去了。

不行,必须得管管,不然再过几年,嫁不出去了,这可咋整?

于是,裴天宇不顾裴羽墨的反对,愣是弄了个类似于比武招亲的相亲仪式。

只要通过了他设置的考验,便能够成为羽墨公主的未婚夫。

这下子,全天下的男人可都炸开锅了。

那可是羽墨公主呀!她这般受宠爱,若是能够成为她的驸马爷,这后半辈子,有皇上罩着,那可都不用愁了!

因此,大伙儿纷纷挤破了头,都去参加了这个所谓的比武招亲。最后,有一个男人脱颖而出了。

他便是天离国第一大将军的小儿子:冯宇。

但裴羽墨是什么人呀?她自幼接受的,根本不是传统的文化,她怎么能够接受自己将一辈子的幸福托付给一个甚至没见过面的男人呢?

就算他很优秀,但是比起优秀,裴羽墨看重的,自然还是情感体验。

让她嫁给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她做不到!

听了裴羽墨的诉苦,苏晚卿对于她的认识又上升了一层。

“其实让你父皇取消你和冯宇的婚约,很简单。”

裴羽墨微微睁大了双眼,看着苏晚卿,有些急切的说道:“什么方法?”

苏晚卿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悠悠的说道:“你找一个比冯宇厉害的男人就行了。”

裴羽墨苦着小脸道:“冯宇可是第一大将军的儿子,他爹在天离国也是鼎鼎有名了,为父皇立下了很多战功呢。我一时半儿的,上哪儿去找一个碾压冯宇的人哪?”

苏晚卿神秘的一笑,看着容言玉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裴羽墨:“……”

容言玉:“?”

第215章 静观其变

裴羽墨看了一眼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容言玉,再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奸』诈的苏晚卿,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不过裴羽墨发现,苏晚卿说的话似乎也没有错。东霂国大名鼎鼎的容太子,若是能够有这样的男人假扮成自己的未婚夫,相信自己的父皇的确没什么会说的。毕竟,谁能够有容太子这般优秀呢?

那个劳什子大将军的儿子,在容言玉面前,的确是不够看的。论身份,容言玉可是一国的太子,而且他所在的国家,可比如今的天离国强大多了。论诗书才华,容言玉从小便受到一流的教育和培养,骨子里的才华是根本不可能掩盖住的,也比那劳什子好多了。

想到这里,裴羽墨看着容言玉的眼神,犹如一只饥饿的大猩猩看到了一根香甜的香蕉一般,漂亮的大眼睛里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容言玉有些顶不住裴羽墨这种看猎物一般的眼神,他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头,看向一旁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般的苏晚卿,有些无奈的说道:“晚卿,你怎么可以如此坑你大哥?”

苏晚卿顿时收敛起了自己的神情,无辜的眨着大眼睛,看着容言玉道:“哥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羽墨公主,毕竟救了你我二人,更何况,你是我的大哥,晚卿既然答应了羽墨公主要帮助她实现一个她的愿望,那必然是说到做到的。这个时候,难道大哥不应该挺身而出,帮助晚卿一同协助羽墨公主吗?而且晚卿相信,大哥一定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对吧?”

苏晚卿妙语连珠的说完一通话,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让容言玉一时之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晚卿的每一句话,都堵了他的后路。

说不帮吧,自己又的确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毕竟这位羽墨公主,的确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帮了他们兄妹俩的大忙。说帮吧,这毕竟不是儿戏,还要帮着堂堂的公主欺骗天离国的皇帝,这若是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而且他还要假装羽墨公主的仰慕者,这让容言玉,多多少少有一丝不能够接受。他并非是嫌弃裴羽墨,只是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怪异,让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罢了。

苏晚卿看着不出声的容言玉,知道他的心中也并非完全排斥这样的事情。

她拍了拍容言玉的肩膀,安慰道:“大哥,你不必想那么多,何必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压力呢?不过是演一出戏罢了,到时候,等羽墨公主顺利的与那个谁解除了婚约,你们再想个借口分开便是了。更何况,羽墨公主常年不呆在天离国,也不怕皇上会看出什么猫腻。”

苏晚卿一边说,一边冲裴羽墨眨了眨眼睛道:“你说是吧?羽墨公主?”

裴羽墨连忙点了点小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道:“叫我羽墨便可以了,晚卿说得对,容太子便帮羽墨这一次吧!你是晚卿认的大哥,那么便是羽墨的大哥了!小妹有难,大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况且,羽墨也真的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一个素未谋面,更别谈会有什么爱情的男人成亲!羽墨的未来,羽墨想要自己来把控。”

裴羽墨以为苏晚卿将容言玉认作大哥才这般彼此以兄妹相称,毕竟她与苏晚卿接触之后便已经知道,她决计不会是会因为外貌等肤浅的因素,而放弃她这么优秀的六哥的人。

既然苏晚卿与容言玉的确是“兄妹”关系,那她自然不会再多想了。

当然,她也不会想到,两个人真的是兄妹关系。

苏晚卿和容言玉,自然也不会去戳破。

虽说裴羽墨对他们并无恶意,但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东西,还没有必要摆出来说。当务之急的,还是先解决面前的问题再说。

容言玉一开始听裴羽墨前面的话,其实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到了最后,裴羽墨的眼神,却是让他的心中有一丝震动了。

不为别的,就为裴羽墨那一双认真的双眸。容言玉不自觉的,便点了一下头。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苏晚卿和裴羽墨已经像个小孩子一般欢呼起来了,仿佛容言玉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容言玉有些无奈的看着两个少女,开口道:“我先说好啊,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做。要我怎么配合,你们直接跟我说便是,其他的事情,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苏晚卿点了点头,拍了拍容言玉的肩膀道:“大哥,晚卿果然没有看错你。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和羽墨来便好,你只要根据我们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容言玉:“……”无奈,毕竟他前面已经点头了,此刻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了。

但他总觉得,这一次自己的小妹,怎么会这么不靠谱呢?光是这个想法,就让容言玉有一种,自己被自家的宝贝妹妹给卖了的感觉。

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容言玉自己也说不清。

大致商榷了“造假”事宜后,裴羽墨才想起来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话说,晚卿你和容太子为何会被关在这里。方才我在这里偷听,一个宫女跟那个侍卫讲话,说什么娘娘。晚卿,你不会是得罪了宫中最恐怖的那个女人吧?”

裴羽墨一边说,神『色』中还带着一丝嫌恶。仿佛提到那个女人,都让她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一般。

苏晚卿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说道:“宫中最恐怖的那个女人——”

裴羽墨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就是现在父皇喜欢的那个小妾,阮贵妃呀。”

“噗——”小妾两个字,让苏晚卿忍不住嗤笑出声。

裴羽墨的语气,就仿佛现代人一般,说阮贵妃是个小三。

要知道,阮贵妃虽然没有皇后这般尊贵,但除了皇后,也没有哪个妃嫔有她的身份这般高贵,还能够这般受宠。

到了裴羽墨这里,居然就变成小三了。她的『性』格,苏晚卿果然很喜欢。

苏晚卿点了点头道:“羽墨说得没错,晚卿不小心得罪的,正是那个小妾。何况,晚卿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无辜的看着裴羽墨。

裴羽墨看着苏晚卿,随后一脸怜悯的说道:“晚卿,这真的不怪你。你知道吧,有些疯狗见人就咬的,它根本不管你做了什么,看到你,就想咬一口而已。”

“噗——”

这会儿,连旁边的容言玉也忍不住笑出声了。

这个羽墨公主果真是什么都敢说,居然敢将尊贵的阮贵妃形容成一条疯狗,放眼望去这个天下,只怕是也没谁了。

裴羽墨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难怪方才那个宫女还问你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你如今这套衣裳可是阮贵妃送的?她必定在你的衣裳上动了手脚,晚卿,你可要小心了!”

晚卿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裴羽墨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道:“你知道?那你还穿……”裴羽墨的惊讶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阮贵妃送的衣裳,必定是十分名贵的,基本是只此一套的。

苏晚卿眨了眨眼道:“保密。”

裴羽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意思!苏晚卿,原来这么腹黑的么?

“那晚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苏晚卿微微侧过脸,看向地上的那个锁,半晌才说道:“阮贵妃想看到什么,我便偏不让她看什么。”带着赌气般神情的苏晚卿,此刻才的确像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女。

裴羽墨:“……”一般情况来说,不是应该采取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么?苏晚卿果然跟常人不一样。

但这样的苏晚卿,却让裴羽墨根本讨厌不起来。相反,她还很欣赏这样直率的苏晚卿。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呢?”

苏晚卿看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裴羽墨,『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道:“静观其变。”

裴羽墨:“……”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苏晚卿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今日皇上摆设宴会,你那个未婚夫应该也来了吧?”

裴羽墨听苏晚卿提起那个冯宇,脸『色』便有些不好了。

“嗯。”

“你父皇一定到处在找你吧?”

“嗯。”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现身?”

“没打算。”

苏晚卿眨了眨眼睛道:“现在我在这里,你也不打算现身?”

裴羽墨看着苏晚卿,似乎明白了她眼神中蕴含的意思。

她的眼睛立刻一亮,用力点头道:“晚卿,既然你希望我现身,那我便现身好了。”

苏晚卿点了点头道:“无事,有什么事情,我大哥会担着的,你便放心吧。”

旁边猝不及防被点了名的容言玉,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冲着裴羽墨温和的说道:“羽墨公主你放心,既然言玉答应了你,那么便自然不会食言。”

羽墨公主也眨了眨眼道:“那从现在开始,先从学叫我羽墨开始吧。若是父皇听到你唤我羽墨公主,那不是很奇怪吗?”

容言玉:“好……羽墨……”

第216章 惊艳演出

这一边,因着并未找到容太子和和玥郡主,加上那宫女的事情,裴天宇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了。

毕竟他亲自设宴便是为了宴请容言玉和苏晚卿,撇开苏丫头不说,容言玉作为东霂国的太子殿下,如今这么晚了居然还未出现,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裴天宇再怎么说,也是天离国的皇帝,怎能允许旁人这般挑衅他的威严?

但是如今找不到人,一帮大臣又跟在后面,裴天宇在阮贵妃的安慰下,只能先“打道回府”,回到宴会厅中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刚刚回到宴会厅,便听到了一首美妙的笛声,从宫门中缓缓地飘了出来。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一般轻鸣,令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那柔和的笛声,仿佛从远方传来一般,有些虚无缥缈。但却又让人真切的感觉到,那声音近在门前。

那些大臣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

莫非,这是皇上安排的人在表演?

可是,方才大伙儿都出来了,他们也不可能现在就开始表演。

裴天宇听到这个笛声,也有些愣住了。

笛声悠悠的,绵延回响,让人听了,心中的急躁也渐渐地稳定下来。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画卷,灵动而美好。

就在大伙儿沉『迷』在这片笛声中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紧跟着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千里共婵娟——”

婉转舒缓的低『吟』浅唱,仿佛山涧间潺潺的流水,缓缓地浸入每个人的心田。

若说方才的笛声让人心情愉悦,那么这会儿的歌声,几乎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了。

宫门外的大臣们,包括裴天宇,甚至是阮贵妃,都有些被这个歌声给惊到了。

这个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美妙的声音?

伴随着悠扬婉转的歌声,笛声轻轻浅浅配合着女子柔和的,带着一些忧伤的歌唱,如泉水一般清润甘甜,一下一下的击打在他们的心上。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裴天宇听着听着,已经忍不住了。他必须要看看,究竟是谁,能够演奏出如此美妙动人的乐章;究竟是谁,能够唱出如此沁人心脾的韵律。

他大步的走上前,亲自推开了那厚重的宫门。

阮贵妃看着裴天宇有些急切的模样,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悦,但她毕竟不会在此刻开口说什么。

在阮贵妃的眼里,必定是哪个幺蛾子,趁着这个宫宴的时刻,在皇上面前搬弄自己的本事。又是一个妄想挤进后宫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阮贵妃可见得多了。

但是,她是不会让里面的女人如愿的。

就凭着一个嗓子,就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是不可能的。虽然阮贵妃承认,这个声音,的确很好听。

后面的大臣们早就想进去一探究竟了,究竟是哪位女子的声音,能够如此婉转动听?光是听着,就已经让他们如此惊艳,想必那女子的容貌,也是惊为天人吧?

此刻大伙儿看到皇上已经率先往里面走进去了,也都纷纷跟着进去了。

就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大片粉『色』的花瓣朝着裴天宇飞了过来。

裴天宇在一瞬间还以为是什么利器,刚想唤人。但扑面而来的芳香,让他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柔软的花瓣缓缓地飘落,并未打在裴天宇的脸上,但却落了些许在他的黄袍上。

身后的一些女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一大片花瓣雨,也太美了吧!

歌声清晰的传了出来,当花瓣渐渐飘落在地上,众人这才看清楚了里面的景象!

随着花瓣雨的飘落,一个身着浅粉『色』长裙的女子,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只见她手中抓着长长的水袖,眉间画着一朵鲜艳的桃花,随着那音乐声,尽情的展现自己美妙的舞姿。

少女随着那花瓣雨,开始了舞动。只见她时而灵巧的转过身,跟着花瓣雨一起舞蹈,时而甩开自己的水袖,将那片花瓣雨打散。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在地上,她的身上。

少女的眉眼间,娇媚的便如同这桃花瓣一般,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大伙儿看着绝美的少女精妙的舞姿,一时之间都有些看呆了。

这时候,清浅悠扬的歌声又继续响起来了。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少女随着那歌声,尽情地展现着自己惊艳的舞姿。

眼尖的大伙儿发现,少女的嘴巴并未有丝毫的动静,也就是说,这首美妙的曲子,并非是她所唱。

但是,这个绝美的少女,究竟是谁?

裴天宇在看到少女的面容的那一刻,眼中的喜悦就已经掩埋不住了。

而阮贵妃在看到那少女后,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眼中的阴狠也已经收敛了起来。

她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许久未出现的羽墨公主啊。只要不是那些劳什子妖娆贱货,她也就放心了。

她一个女人,难不成还跟皇上的女儿过不去不成?

没错,在众人面前跳着水袖舞的少女,正是裴羽墨。

她顺着那歌声,灵巧的做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既然,这歌声并非面前的裴羽墨而出,那么,究竟是谁唱的呢?还有这曼妙的笛声,若非没有一定的造诣,是断然演奏不出来的。

大伙儿此刻沉浸在笛声、歌声、舞蹈这三者的配合中,心情仿佛受到了洗礼一般,感觉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也有些人按捺不住,开始四处搜寻,那幕后唱歌的女子,究竟是谁?

那花瓣雨倒也奇妙,在众人出现的时候,除了些许飞向了裴天宇之外,其余的,竟是纷纷都乖巧的待在裴羽墨的身旁,心甘情愿的做着她的点缀。

随着裴羽墨的动作,花瓣雨也灵动的飘洒着,让人更是难以移开眼。

女子的歌声还在轻轻浅浅的继续『吟』唱。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唱到这一句时,裴羽墨也渐渐地将自己的动作幅度降低到最小,缓缓地落在了舞台的中央。

旁边的花瓣雨此刻也慢慢的落在了舞台旁边,一切仿佛归零一般,又回到了静止的状态。但方才少女惊艳的舞蹈,却一直停留在大家的心中,经久不散。

而裴羽墨身后的屏风中,也缓缓地走出来了两个人。

大伙儿定睛一看,嘿,这俊美的容颜配着纤长的身形,不正是东霂国太子容言玉么!他的手中此刻正执着一把青绿『色』的长笛。毫无疑问,方才演奏的那个人,便是容太子。

而容言玉旁边一身水蓝『色』长裙的少女,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是让众人惊艳不已,甚至比起裴羽墨的舞姿,她独特清冷的气质更让他们难以移开眼睛。

少女自然便是和玥郡主:苏晚卿!

三个人站在舞台上,冲着台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人们,微微鞠了一个躬。

裴天宇率先反应过来,他爽朗的大笑出声,随后用力的拍打着手掌道:“好,好,好!表演得真是精彩!”

后面的大臣们此刻也都反应过来了,也都纷纷鼓起掌来,眉眼间都是对三人的赞不绝口。

就在部分人对于裴羽墨的身份还有些疑『惑』的时刻,裴羽墨已经主动开口了。

只见她笑意莹莹的冲着裴天宇行了个标准的公主礼,有些调皮的笑道:“父皇,羽墨回来了!”

裴天宇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这丫头,跑出去这么久,现在才知道回来。真是的,你让父皇拿你如何是好?”

后面的人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绝美的少女,竟然就是天离国大名鼎鼎的羽墨公主!皇上最宠爱的那一位小公主,听闻她不仅精通各国文学,琴棋书画也样样不在话下。

今日一见她的舞姿,果真妙不可言!

裴羽墨冲着裴天宇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随后亲密的挽住了旁边苏晚卿的肩膀,继续说道:“儿臣知道,儿臣这么久没有回来探望父皇,没有在父皇膝下承欢,是儿臣错了。这不,儿臣特地为父皇准备了这个节目,还任『性』的拉着晚卿和言玉一起,为父皇表演了这一出,不知道父皇可满意?”

这下子,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敢情容太子和和玥郡主一直不『露』面,是被这位羽墨公主拉去准备节目了。不过容太子的笛声如此美妙,看来不亏是一国的太子,如此的精通乐器。而和玥郡主,才是最让人惊艳的,没想到她的歌声,居然如此的惊为天人!

大伙儿此刻感叹完后,也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还在心中如何的编排容苏晚卿呢。

按照羽墨公主难以捉『摸』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倒也不奇怪。

裴天宇此刻自然是什么疑问和火气都没了,自己女儿的『性』子,他自然是清楚的。

他瞪了裴羽墨一眼,但眼神中却带着宠溺。

裴天宇看着容言玉,随后开口道:“小女顽劣,还望容太子海涵。”

容言玉拱了拱手,温润的说道:“无事,羽墨天真可爱,更何况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旁边的人,此刻才有些意识到不对劲了。

羽墨公主和和玥郡主这般要好,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年纪相仿,更何况都是女孩子,能打成一片倒也不奇怪。

但容太子与羽墨公主素未谋面,居然也答应了羽墨公主给她帮忙,这不就有些奇怪了么?

有些细心的人已经发现了不对头,等等,方才羽墨公主似乎称呼容太子为言玉,而容太子称呼羽墨公主为羽墨?

这是什么回事!

第217章 语出惊人

裴天宇听到容言玉这般宠溺而亲近的称呼自家的宝贝公主为羽墨时,终于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不对,容太子这般称呼羽墨,还夸她可爱,这究竟是……

旁边的阮贵妃此刻看着苏晚卿身上水蓝『色』的衣裳,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

果然,苏晚卿还是穿上了这一身衣裳,看她的样子,看来『药』『性』还并未发作。

不过这样也并非没有好处,虽然阮贵妃并未起到现场“抓『奸』”的效果,但是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待会儿若是『药』『性』发了作,苏晚卿只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更丢人的举动罢了。

虽然阮贵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开心,她之前极力将话题往容太子和苏晚卿身上扯,原本以为,即使他们并未发生什么,但是许久不出现,还是能够让旁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了。

就算没有证据,但是能够稍微改变一下他们在皇宫大臣们心目中的形象,对于阮贵妃来说,她就已经算成功了一半了。

接下来再刻意制造氛围,等大戏出场那一刻,可就有得看了。

但目前看来,这事情,似乎并未朝着自己想的地方发展?

虽然阮贵妃感觉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沉不住的情绪,但如今她也只能选择等待。

裴羽墨还未讲话,一直站在皇帝身后的一个浅蓝『色』长袍的男子,此刻站了出来。他的模样端正,虽说并非有多么俊美,但看起来,却让人容易心生好感。

只见他微微往前几步,冲着裴羽墨拱了拱手,温润的开口道:“冯宇久仰羽墨公主大名,今日一见,发现羽墨公主果真是名不虚传,实在是让冯宇敬佩不已。”

旁边那些皇宫大臣原本还不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居然在此刻如此胆大包天的站出来怒刷存在感。

直到听到他自称为冯宇,这才恍然大悟。这冯宇,不正是冯大将军家的公子嘛?听说前阵子,皇上为了羽墨公主的终身大事,特地设了比武招亲。这位冯宇,便是在其中拔得头筹的那一个男人呢。

照这么说来,这冯宇公子,可就是未来的驸马爷了?虽然皇上还未正式下令,但一开始他便说过,若是能够在此次比武招亲拔得头筹,便有希望能够成为羽墨公主的驸马。这件事情,在天离国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毕竟想要成为羽墨公主的驸马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

当皇上下令时,光是排队报名的公子哥,就排满了整条天罗街,天离国的百姓,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最终拔得头筹的男人,便是面前这位叫做冯宇的公子,天离国的百姓,自然是听过他的大名的。此次比武招亲,可谓是让这位冯宇公子出尽了风头,试问,能够有资格成为羽墨公主的驸马的男人,谁会不好奇呢?

今日一见,气质可见一斑。但配上羽墨公主,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裴羽墨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冯宇,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厌恶。

她方才可没有看错,这个冯宇在站出来之前,眼里的神情,是她最不喜爱的。那是一种充满了算计的眼神,让裴羽墨甚是不喜。

她从小在宫中长大,自然是看了不少的尔虞我诈。虽说她从不参与其中,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讨厌算计。尤其如今,被算计的那个人,还是她自己。

这个冯宇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刻,大伙儿的关注点都在她身上的时候出来,其意思不言而喻了。

裴天宇在看到冯宇这般直接的出来之后,还忽视了他,眼中也闪过了一丝不满。

这冯宇,当初比试的时候明明出口成章,怎的如今显得这般不会做事?

冯宇不知道,自己有心想让大伙儿认识到自己是羽墨公主未来的驸马爷的举措,竟是招惹到了皇上的不满。

若是他情商高一些,学会察言观『色』,只怕也不会离驸马爷越来越远了。

当然,现在的他感受着大伙儿羡慕而又崇拜的目光,心中得意不已,自然是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裴羽墨微微斜眼看着冯宇,她自然没有错过自家父皇微微皱了一下眉。这让裴羽墨心中稳定了不少,看来父皇也对这冯宇好感度降低了,这也正好合了她的意。

没准都不需要容大哥帮忙,她自己就能把这个破男人搞定了。

但是若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举措,便取消了冯宇驸马爷的资格,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当初皇上开了金口,许下了诺言,自然也不可能轻易打破。否则,这便是皇上失信于天下了。

裴羽墨的眼睛转了转,看着冯宇道:“原来你便是冯公子,听说前段时间,你打败了其他的公子,在比武招亲中拔得了头筹?”

冯宇原本以为,羽墨公主这般高傲,更何况又是女孩子家,不会将此事摆在明面上讲。却没想到此刻,她居然主动提了出来,看这样子,她对自己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想到这里,冯宇的眼中得意更甚。

他微微低下头,故作潇洒的甩了一下袖子,神态也多了一丝亲昵道:“羽墨公主说的不错,冯宇不才,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后边有些公子哥,也是此次跟冯宇竞争过的人。此刻听到冯宇这么说,都有些不高兴了。

这冯宇也太傲慢了吧?明明自己拔得了头筹,还说自己不才,只是运气好。那他们这些人,都是没能力,运气又不好咯?

这般故作姿态,真是让人讨厌!

裴羽墨发现,冯宇在说了这几句话后,身后的人群隐约有一些『骚』动,心中不禁有一丝好笑。

这冯宇,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她不过随便这么一问,他便这么多戏,真是无语。

但裴羽墨是谁,堂堂一国的公主,岂会跟这种小人物过不去?若非他算计她,她根本不屑理会。这种男人,别说爱情了,她根本连了解的yu wàng都没有。他看中的,不过是她夫君的这个身份罢了,这样的男人,让她不耻。

裴羽墨并未理会冯宇,而是看向自家父皇道:“父皇,听说您为了羽墨的终身幸福,特地为羽墨找了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

苏晚卿在旁边听着裴羽墨这般怪异的提问,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了。若非容言玉暗中瞪了她一眼,只怕是她都要忍不住了。

裴天宇看着裴羽墨无辜的眼神,眼中闪过了一丝尴尬。此事的确是他先斩后奏,虽说作为父亲,为女儿考虑终身大事是应该的。但自家的女儿并非寻常女儿的『性』子,若是她执意不同意,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裴天宇咳嗽了一声,他没想到,冯宇居然这么蠢,真不知道怎么考到第一的。

但他也只能开口道:“墨儿啊,父皇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你看看你,整日往外跑,一个姑娘家,又是天离国的公主,若一直不成亲,这成何体统?”

裴羽墨吐了吐舌头,看自家父皇的反应,这件事情还是有余地的。看来,冯宇并非是猪队友,反而还是神助攻呀!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道:“父皇,谁说羽墨不打算成亲呀?这不,这一次便带着未来的驸马来看父皇您了吗?只是羽墨没想到,在羽墨回来之前,父皇居然已经为羽墨打理好未来了,羽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

裴羽墨说完这番话后,别说大伙儿了,连裴天宇也愣住了。

他知道,自己这番举动,肯定是让墨儿不欢喜的。他以为她会直截了当的拒绝,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般说。

但裴天宇觉得,这不过是裴羽墨的缓兵之计罢了。

他苦口婆心的说道:“墨儿,父皇终究还是为了你着想,感情的事情,还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是不?”

裴羽墨有些无奈的看着裴天宇道:“父皇,羽墨已经与他人培养好感情了,您怎么就不相信呢?这样对冯公子是不公平的。”

冯宇在听到裴羽墨这般说后,神『色』已经有些不好了。

这羽墨公主,必定是骗人的,只为了让他放弃,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凭什么?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第一这个位置。对于驸马爷这个身份,他势在必得!

更何况,羽墨公主之前一直在其他地方,也从未听说,她身边有出现哪个男人。所以,这一定是假的!而且就算真的有,难道会比考了第一名的自己优秀吗?孰轻孰重,他相信皇上还是拎得清的。

裴天宇也显然有些不信,这丫头,为了逃婚,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害臊!

他正想开口训斥一下她,但裴羽墨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一直不出声的容言玉旁边,亲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还微微摇晃了一下。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裴羽墨冲着同样有些呆滞的裴天宇道:“父皇,言玉可不就是您未来的女婿嘛。羽墨与他早就彼此订下了终身,此生非他不嫁,父皇您就不要为羽墨的终身大事『操』心了。羽墨与言玉,彼此两情相悦,还望父皇成全。”

裴羽墨说完这番话后,全场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都清晰可闻。

第218章 一见钟情?

半晌,裴天宇率先反应过来。他并没有看向裴羽墨,反而冲着容言玉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看着容言玉,微微眯起了双眼,随后缓缓开口道:“容太子,小女羽墨,说的可是真话?”

容言玉没想到,裴天宇的眼中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反而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何,容言玉总感觉,裴天宇似乎在这一瞬间看透了他。

容言玉还未开口,旁边的裴羽墨已经有些急了,不满的凑过去说道:“父皇,您有没有听到羽墨讲话?难道,您不相信羽墨所说的话吗?”

裴天宇回过头,看着几欲要跳起来,跟自己讨一个公道的少女,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

“墨儿呀,父皇也是为了你好。”

裴羽墨微微撇开头,撅起小嘴说道:“若父皇真的是为了羽墨好,那便成全羽墨和言玉好了。”

裴天宇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女儿呀,什么都好,就是喜好看长得好看的人。

瞧人家容太子,墨儿真的了解他吗?莫不是只是看上他的容貌?

在裴天宇的眼里,裴羽墨的确是像是干出这样事情的人。

若是裴羽墨知道裴天宇的想法,只怕是要气炸了。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等等,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裴羽墨自小便秉承着一个原则,那便是:丑人多作怪,美人多可爱。

在她的眼里,只要是她认为长得好看的,便会无条件的认为那个人哪儿都好。若是长得丑的,不好意思,请离她远一点。

为此,小时候不知道捅了多少篓子出来,若非裴天宇打心眼儿里疼爱这个女儿,只怕是她早就挨打千百遍了。

更何况,以裴羽墨这个『性』子,若非有自家父皇罩着,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皇宫里,只怕是小命早就没了。但是上头有父皇罩着,谁还敢找羽墨公主的麻烦?更何况她如此的优秀,旁人羡慕嫉妒恨都来不及,别说找事儿了。

天离国的人都知道,在这天离国中,除了当今六皇子不能轻易招惹,还有一个人,那便是这位羽墨公主。

谁敢找羽墨公主的事儿,那便是找皇上的事儿,怕是嫌小命太长了。

裴天宇还是没有理会裴羽墨,他定定的看着容言玉,继而开口道:“容太子,你的态度呢?你真的与墨儿两情相悦吗?虽说你是东霂国的鼎鼎有名的太子,但墨儿也是朕的掌上明珠,朕是不会允许她受到其他人欺负的。”

裴天宇的一番话,让旁边的裴羽墨微微愣住了,她的眼中染上了一丝感人。

自家父皇,虽说整日嫌弃自己往外跑,还大张旗鼓的给自己搞了这么一出比武招亲。当初心中的埋怨和不理解,如今在听了裴天宇的话后,全都烟消云散了。

裴羽墨虽然很想主动告诉裴天宇,自己其实欺骗了他。但看到旁边脸『色』有些铁青的冯宇,到嘴边的话语,又默默地咽了下去。

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跟父皇坦白吧。

如今,先把这个讨人嫌的男人解决了再说。

容言玉在听到裴天宇这般说时,内心也感受到了一丝震动。

在这一刻,他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主宰天下生死的男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疼爱女儿的父亲罢了。

容言玉看着裴天宇,不知为何,话语已经脱口而出:“请皇上放心,言玉一定会好好对待羽墨,一定不会辜负她。”

铿锵有力的话语,配上坚定的眼神,差点儿让裴羽墨自己都信了。

但在这一瞬间,看到一个男人这般为了自己,说不感动都是假的。裴羽墨忽然觉得,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裴羽墨的眼里极浅的划过了一丝失落。

虽然与苏晚卿认识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但她的确很羡慕苏晚卿,能够与自己的六哥在一起。自己的六哥是什么德行,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她自然很是清楚。

六哥不是一个轻易动情的男人,但一旦动了情,哪怕是天绝地灭,只怕是也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而让裴羽墨感到欣慰的是,六哥遇到了那个人,而那个人,也像六哥珍惜她一般珍惜六哥。

两个人相爱很容易,但相守很难。

能够彼此坚定不移的坚信爱情,愿意为了彼此而努力付出,并且努力维系着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感情,真的很难。

裴羽墨自小便四处走动,看到了太多这个世界上的生死离别。

她是一个潇洒的女子,但心中也有着自己的一份小小的期待。

但在见识过太多功利的男人,裴羽墨认为,这个世界上能够与她相称的男人,只怕是真的没有了。

直到今天,她见到了传说中的容太子。

她承认,在宫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确是看呆了一下下。因为这个男人的容貌,即便裴羽墨饱读诗书,却也想不出什么更特别一些的词汇来描绘他。

仿佛这世间所有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容言玉。

但他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而且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裴羽墨曾经对于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屑一顾,甚至丝毫不相信。

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容言玉,居然一见钟情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种感情,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当爱情来临的时候,她究竟该怎么办呢?是秉着闺中女子的矜持,不表现出来,也许会任其错过;还是大胆的表现自己的内心,将这份感情表『露』出来呢?

裴羽墨第一次产生了苦恼,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像容言玉这样的男人,身边自然是不缺优秀的女子的。他又凭什么会喜欢自己呢?更何况他说的那一番话,也不过是因为一开始答应了她和晚卿罢了。

想到这里,裴羽墨微微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只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认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她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罢了。

一旁的苏晚卿,自然没有忽略裴羽墨眼中闪过的种种情绪。

她的眼中闪过了兴味,对于裴羽墨,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和欣赏的。之前她就想过了,自家老哥虽然优秀得不得了,也到了一定的年纪了,之前在东霂国时,母后就已经整天念叨着这件事了。

但自家老哥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根本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苏晚卿也知道,容言玉这样的男人,要让他喜欢上一个人,也是极其困难的。这世间,还真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入了他的眼。

之前的苏晚卿也是这样认为的,要想成为她的大嫂,至少得先过了自己这一关。

如今裴羽墨出现了,苏晚卿忽然觉得,事情开始朝着要一个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这么有趣的一个人,不娶回家当嫂子,岂不是有些可惜?

若是被容言玉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因为对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而想让自己娶回家,只怕是要吐血了。

这可不是亲妹妹么!

容言玉在说完这番话后,发现裴羽墨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呆滞。

他不禁有些懊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会一时冲动讲出这样的话来。他看得出来,裴天宇并非是一个专横之人,若裴羽墨真的不愿意,他也绝对不会强迫她真的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

在这个时候,他本应该站出来,苦口婆心帮裴羽墨这么一句劝,也许事情也有挽回的余地。

但看到裴天宇这般的眼神,他也不知为何,话语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在看到裴羽墨的眼神后,他又有些怀疑,自己这样说,会不会显得太不真诚了?感觉这样轻易许下诺言,会显得自己是一个很随意的男人。

容言玉不知道为何,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这让二十几年来都没有思考过人生的男人,在说完这番铿锵有力的话之后,有一丝怀疑人生的念头。

容言玉的模样,全然不知,已经全数落在了苏晚卿的眼里。

她瞅了瞅两个不约而同有些纠结的人,在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两个人还是游戏的,只要自己加一把劲,自己多一个嫂子,那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裴天宇在听到容言玉这般说话后,沉默了许久。

身后那些看戏的大臣,此刻一个个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了。

原本那些男人还对冯宇羡慕嫉妒恨呢,如今知道,羽墨公主分明已经跟容太子私定了终身,这会儿真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笑话,跟自己实力相差不大的人,人们才会有嫉妒的情绪。而对于只能仰望的,那些在云端上面的人,他们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了。

没别的原因,容太子究竟有多强大,多优秀,可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相比的。

先不说人家的地位有多高,以后可是最强大的国家的君主,羽墨公主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了亏。这些年来,容太子也经常征战北外,立下了赫赫有名的战功。

声名和权利,男人梦想的东西,对于容太子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试问这样的男人,谁敢嫉妒他?

半晌,裴天宇才缓缓地开口道:“若容太子的确与小女结下了情谊,那朕便问问你,你打算何时将小女娶回家?”

裴天宇这个问题,比方才裴羽墨宣布她与容太子的事情,更像一个惊天大zhà dàn!

就连裴羽墨,此刻都呆在了原地。

父皇,莫不是来真的?

第219章 裴天宇的怒火

旁边的大臣们此刻都目瞪口呆了,皇上这,想起一出是一出,是不是有点快儿?

再看看旁边,某个男人的神『色』已经彻底变了,如何都掩饰不住。

冯宇看着当今皇上一脸正经的问容言玉这个问题,而旁边的裴羽墨已经愣在了原地。

他的手深深地陷进了肉中,但他本人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凭什么?这一切本该是他的!这一切,都是他努力争取来的,但是为什么一眨眼,他想要的东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到了别人的手中。

难道,就因为那个男人身份比他尊贵?模样比他俊美吗?

不得不说,冯宇此刻的心态,的确是有些崩了。

不过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也是这样想的。

但你能说人家皇上错了吗?

不能。

面对裴天宇的“质问”,容言玉的瞳孔微微缩了一缩,但他并未马上便回答。

在细细的思索过后,容言玉淡然的开口道:“皇上,言玉自然是希望早一些将羽墨娶回家的。但是我们毕竟并未在一起多久,很多事情,我们双方还未彻底了解彼此。若在此刻贸然成亲,只怕是会对羽墨不公。言玉这般说,皇上也许会有些不高兴,但从言玉的角度出发,言玉还是希望此事再慎重一些,因为羽墨是一个值得言玉真心相待的好姑娘。”

容言玉一番话说完,全场悄然无声。

大臣们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容言玉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虽说他是一国的太子,但是羽墨公主,也是他们天离国的宝贝公主呀!她的身份,可不比这容太子的身份低。

容太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到了这个时候,想要选择临阵脱逃吧?若是如此,那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面对众人有些谴责的目光,容言玉的神情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神情以及窃窃私语而改变。

裴天宇看着容言玉,眼神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如今还不打算娶朕的宝贝墨儿是吗?”

裴天宇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眼神中也带着威慑。

在这一刻,他对于容言玉,才像一个真正的君主一般,爆发出自己惊人的气势。

旁边的大臣们此刻都吓得襟声了,皇上这是为了羽墨公主,龙颜大怒了呀!这么久以来,他们都未见过裴天宇像今天一般,气势如此的吓人。

连他们这些经常呆在裴天宇身边的人,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阮贵妃看着处在暴怒状态的裴天宇,眼里闪过了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她是不知道,这容太子和羽墨公主在什么时候有了一腿。但这容言玉,她原本是打算好好利用一番,推给苏晚卿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虽然阮贵妃有些不高兴,但想一想,苏晚卿身上的衣裳毕竟还在,只要她穿着这身衣裳,难道还怕待会儿没戏看么?

至于这容言玉,倒是便宜他了。

想要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怕是有些难了。

不过冲着这件事情,也许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想到这里,阮贵妃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算计。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全数落在了苏晚卿的眼中。

从一开始,苏晚卿虽眼神并未直接看向阮贵妃,但她若有若无的用自己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女人。

笑话,这个女人三番四次想要陷害她,如今一计不成,她自然还会做出别的事情来。她苏晚卿也不是什么圣母,对于这样的人,还是防着一些好。

此刻她还无法做出什么举动,但这不妨碍她继续观察这个女人。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其实阮贵妃也是一个很容易懂的女人。她许多的神情,若是仔细观察,其实很难不发现问题。只不过以前,苏晚卿没想到她会这般心狠手辣罢了。

如今她和裴修又多加了几个心眼,自然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就算今日裴羽墨不放他们出去,苏晚卿依然是有办法可以逃出去的。只是这个过程,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苏晚卿暂时不想惹出什么『乱』子来。

许澈的事情还未解决,还有那个黑衣人的事情,这些事情交错在一起,就像一团团的『迷』雾一般,还在困扰着苏晚卿。

只要阮贵妃如今还未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她暂时不想理会。

认识裴羽墨,的确是个意外之喜。但因着修的缘故,苏晚卿也知道,她和裴羽墨迟早会相识。但日后的关系如何,苏晚卿认为,应该都不会有今天的时机更合适。

相遇这种事情,恰当的时机,也很重要呀。

容言玉面对裴天宇的怒火,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裴天宇自然是会不高兴的。但是,他依然想把自己的心声表达出来。

面对不惧自己的容言玉,裴天宇的神情又阴暗了几分。

旁边的裴羽墨何时见过自家父皇如此恼怒过,她一直都知道父皇很在意自己,容言玉讲出这样的话来,无疑是在挑衅他皇室的尊严。

加上自己的缘故,他怎会不高兴。

但这一切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容言玉也不过是被她扯进来的罢了。若因此被父皇厌恶了,那他真的是太无辜了。

想到这里,裴羽墨忍不住上前了几步,抓住了裴天宇的手臂,微微摇晃着撒娇道:“父皇,您别生气嘛。其实言玉说得对,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暂,羽墨对他的认识的确还不够透彻。若是这样贸贸然嫁了过去,若是以后受了气,羽墨上哪儿诉苦去呀?父皇,您就别担心了啦。”

裴羽墨甜甜的说着,配着一张绝美的小脸,笑得时候一双明眸都弯了起来。让人看了,根本就不忍心责怪她。

裴天宇低头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女儿总是往外跑,慢慢的也不亲近他了。就连与容言玉在一起的事情,也是因为他做了比武招亲的举动,才知道的。

裴天宇忽然觉得,自己作为裴羽墨的父皇,是不是有些太不称职了?

他是不是对于自己这个女儿的关心,还是太少了?

裴天宇自然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这番举动,才会『逼』得自家女儿找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帮手来。但他此刻,却是很认真的在苦恼着。

“墨儿,你也是认真的?”

裴羽墨看着神『色』已经缓和一些的裴天宇,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

她挽紧了裴天宇的手臂,用力的点了点头道:“父皇,墨儿自然是认真的呀。您真是的,墨儿什么时候欺骗过您了。墨儿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裴天宇看着乖巧的裴羽墨,眼中闪过了一丝怜爱。

不管如何,既然自家的宝贝女儿都这般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作为一个父亲,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快乐罢了。

这样,就足够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裴羽墨的脑袋,在看到她因为自己发丝『乱』了而微微嘟起嘴时,神情彻底阴转晴了。

随后,裴天宇看向容言玉,神情中依然带着一丝威严。

“既然墨儿这般说了,朕便姑且相信你一次。虽然你是天离国的太子,但墨儿也是朕的宝贝女儿。希望在未来,你不要做出让墨儿伤心的事情。”

容言玉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放心吧,言玉一定不会让羽墨难过的。”

裴羽墨看着容言玉的神情,又愣了一愣。但随即她想起来容言玉是在帮助自己,这一切都是演戏罢了。

她微微晃了晃脑袋,神『色』变得清明起来。

这时候,大伙儿才想起来,他们似乎遗忘了一个人。

裴天宇这会儿也想起来了,他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男人。

“冯宇啊。”

冯宇听到裴天宇叫唤他,连忙抬起头来,掩去眼中的神『色』,冲着裴天宇行了一个礼道:“皇上,请问您有何吩咐?”

裴天宇沉默了一秒钟,还是开口道:“朕没想到会造成今日的局面,羽墨有了心上人。若朕知道,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朕也很无奈,但希望你不要责怪羽墨,这是朕的责任。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冯大将军将你教得不错。”

冯宇没想到,裴天宇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弯腰拱手道:“皇上您言重了,虽然无法与羽墨公主喜结连理,但皇上您能够肯定家父和冯宇,冯宇已经感激不尽了。”

面对如此知情识趣的冯宇,裴天宇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满意。

于情于理,这冯宇,其实还算不错了。

但毕竟墨儿有了喜欢的男人,他也不是棒打鸳鸯的那种人。自然这个时候,该放弃谁,答案就很明显了。

冯宇缓和了神『色』,随后对着神情有些抱歉的裴羽墨道:“羽墨公主,祝您和容太子百年好合!”

裴羽墨看到冯宇这般,心中也慢慢松了口气。虽说一开始她看冯宇很不顺眼,但这会儿,她觉得,其实这个男人还不错。

虽不知他的祝福是真是假,但裴羽墨姑且便笑纳了。

场面缓和之后,宴会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热闹的模样。

只不过这一次,两位主角都已经就位了。

第220章 冯宇的态度

因着天离国忽降喜事,宫中一派热闹。

大家都心照不宣,再也不提比武招亲那档子事。

虽说冯宇坐在现场,多少让人感到有一丝尴尬。但人家都没表示什么,那些想要看好戏的人,也就识趣的不出声了。

人家主角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更何况,人家皇上还站在上面与和玥郡主谈笑风生,羽墨公主坐在容太子不远的地方,两个人时不时“眉目传情”一番,已经闪花了旁边人的眼睛了。

台上,裴天宇笑眯眯的看着苏晚卿,再看了看坐在她旁边小酌,时不时给苏晚卿夹菜的某男人。

半晌,裴天宇开口道:“苏丫头,没想到你唱歌居然这么好听,真是让朕眼前一亮呀。”

苏晚卿一边接过裴修递过来的切好的水果,一边谦虚的说道:“皇上谬赞了,羽墨公主的舞姿才真真是让晚卿眼前一亮。没想到羽墨公主居然如此擅长水袖舞,真让晚卿羡慕呢。”

听到苏晚卿这么夸赞自己的宝贝女儿,裴天宇自然是更加高兴了。他哈哈大笑道:“墨儿这丫头,从小便古灵精怪的,整天做些不像女孩子家做的事情。倒是除了跳舞,是她最喜爱的事情。在朕看来呀,这也是她最像女孩子的时候了。”

裴天宇虽然这般吐槽裴羽墨,但眉眼间都是掩盖不住的宠溺,任谁都看得出来,裴天宇为自己的这个女儿,可是骄傲得很。

苏晚卿看着裴天宇,眼里也掠过了一丝笑意。

这番话倒也不是特地为了讨裴天宇喜欢,她说的也是实话。会跳舞的姑娘,本身身段便比寻常的姑娘要柔软,气质也是跟旁人不一样的。因此,苏晚卿倒也是真的佩服裴羽墨。

能够将一件热爱的事情一直坚持到现在,本身便很不容易。

旁边的阮贵妃看到裴天宇和苏晚卿聊得这般愉快,甚至裴天宇都没空看自己一眼,让自己在这里干坐着,心中不禁有些气恼。

对于苏晚卿的厌恶,更是加深了不少。

这个苏晚卿,她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结果还不是为了讨好皇上,尽耍些嘴皮子上的功夫。看来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货『色』罢了,这一会,六皇子怕是看走眼喽。

想到这里,阮贵妃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裴修。

但却发现人家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安静的为苏晚卿布着菜,时不时自己端个酒杯,小抿一口。明明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凭地生出一股子贵气来,让人根本无法移开自己的双眼。

阮贵妃看了一眼裴修,又看了一眼旁边笑意盈盈,美的不可方一物的苏晚卿。两个人看起来便像金童玉女一般,怎么看,都十分的般配。

她恨恨的移开了双眼。

冯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杯接一杯的倒着酒喝。虽然速度不快,但一瓶酒,却也慢慢的见底了。

旁边的人看冯宇一副有些失神和没落的模样,知道他也并非之前一般,立刻能够走出来。毕竟,原本属于自己的驸马的位子,原本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还有高贵的羽墨公主,在一瞬之间都不复存在了。

无论是哪个男人,恐怕都很难以接受吧。

旁边的人这般想着,也不去打扰冯宇,只是不时地冲他投去一个怜悯的目光。

宴会依然在继续,之前安排的舞女,此刻都一个接一个的上来了。

缤纷艳丽的舞裙,轻巧柔软的舞姿。虽比不上方才羽墨公主那惊天的一舞,但搭配起来,倒也是让人赏心悦目。

大伙儿的目光,很快都被这些女子的舞蹈给吸引了去。

这时,一个宫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冯宇的旁边,她冲他微微行了个礼,随后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冯宇愣了愣,随后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个宫女。

宫女冲他微微一笑,随后转身离开了。瘦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宫门外,留下冯宇坐在原地,端着自己的酒杯,怔怔的出神。

随着舞女越来越热烈的舞蹈,一些大臣们也忍不住鼓掌叫好。现场的气氛,一片的热烈。

有一些大臣多喝了几杯,脸上已经冒起了热气。他们开始站起来,四处敬酒。

冯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又狠狠地喝了几杯酒,随后也站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端着一杯酒,来到了容言玉的面前。

容言玉微微侧过脸,精致如白玉的面庞,让人看了忍不住沉溺其中。

冯宇看着面前俊美如双的容言玉,眼中没有丝毫的嫉恨。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与容言玉之间的差别究竟有多大。而这种差别,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缩小的差距。

但是,他不在乎这些了。

冯宇举起自己的酒杯,恭敬而有礼的说道:“容太子,冯某敬您一杯。愿您和羽墨公主幸福美满,冯某没有这个运气,能够与羽墨公主携手,既然容太子和羽墨公主彼此有情,冯某自然不会再打扰二位。希望冯某没有影响到二位的感情,这一杯,冯某干了。”

冯宇说完,又冲着容言玉举了举酒杯,随后一仰头,潇洒的将那杯中的酒喝完了。

容言玉看着冯宇这般,微微挑了挑眉,他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轻声说道:“冯公子严重了,既然冯公子这般说,本太子便借你的吉言了,羽墨公主,本太子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吧。”

说完,容言玉也将那一杯酒给喝完了。

旁边的人看到两个男人如“冰释前嫌”一般,倒是高看了冯宇几眼。

这个男人,没想到还挺知趣的。这样一来,他的处境倒变得没有那么尴尬了。一些人也纷纷朝冯宇走过去,冲他敬酒。

无论是谁,只要是敬自己酒的,冯宇都一一笑纳了。

待敬酒告一段落后,冯宇走到了裴羽墨的身边。

裴羽墨抬眸看向冯宇,眼中有一丝不解。

冯宇冲她举了举杯子,轻声道:“羽墨公主,恭喜你找到良人,容太子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冯某自愧不如。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冯某还能够与羽墨公主成为朋友。不过这也许是冯某痴心妄想了,毕竟羽墨公主身份尊贵,又怎会与冯某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说到最后,冯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惋惜。

裴羽墨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般说。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因此,裴羽墨站起来说道:“冯公子严重了,这本来就是父皇的一个失误,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若说抱歉,也应该是我这边抱歉才是。冯公子也不必妄自浅薄,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相信你会找到合适你的女子!”

裴羽墨真诚的说完,冯宇听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感动。

“羽墨公主能够将冯某当做朋友,冯某真的感激不尽。这杯酒,冯某敬羽墨公主!”

他说着,仰着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随后,他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了裴羽墨。

裴羽墨不疑有他,接了过来,也豪迈的喝了下去。

冯宇看着裴羽墨,随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羽墨公主,有一件事情,冯宇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羽墨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半晌问道:“有何事,你直说便是。”

在裴羽墨的眼里,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喝了这背景,她与冯宇便也是朋友了,之前的事情,便也就烟消云散了。

更何况,冯宇本来也没做什么事情,他也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

冯宇搔了搔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之前家父一直以为冯宇能够高攀羽墨公主,如今已经准备来到宫宴,等着听冯宇的好消息呢。不知羽墨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冯宇想请羽墨公主帮个忙,与家父说道说道,否则冯宇,怕是难以交差……”

冯宇这般一说,裴羽墨才恍然大悟。

冯大将军的『性』子,她也是听闻过一些的,是出了名的死脑筋。若是他将过错堆在冯宇的身上,那他可真的是惨了。

裴羽墨点了点头,冲着冯宇道:“好,请问冯大将军在哪里,你带本公主过去便是。”

冯宇看着裴羽墨,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

“羽墨公主,谢谢你。”

裴羽墨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本身便是我有错在先,不过是解释一番罢了,你不必如此,我们是朋友嘛。”

“是,请羽墨公主随冯某来。”

裴羽墨想着,这件事情本身有一些尴尬,为了挽留冯宇的颜面,她也没叫丫鬟跟着。

出了大门后,冯宇说马车已经停好了,冲着停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裴羽墨跟在他的身后,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脑袋有一丝晕眩。

面前的道路变得有一些模糊,仿佛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般。

她走了几步,终于控制不住,脚下一软,身形便往旁边倒去。

冯宇眼明手快的接住了裴羽墨的娇躯,有些着急的说道:“羽墨公主,羽墨公主,你怎么了?”

裴羽墨没有丝毫的响应。

冯宇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什么人,别说发现羽墨公主晕倒了。

他伸出手,打横抱起昏『迷』的裴羽墨,眼里闪过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让你拒绝我,还当众这般羞辱我。今日我便让你知道这下场!”

冯宇说完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第221章 受辱

宴会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大臣们礼尚往来的敬着酒,游走在舞台的边缘。

因着皇上毕竟在上面坐着,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谁也没有发现,羽墨公主消失在了方才的位置上。

即使有人注意,也以为是羽墨公主有事暂时离开罢了,此刻,大伙儿都无暇顾及此事。

毕竟皇上便在上面坐着,有谁会公然跟羽墨公主过不去呢?除非他是活腻了。要么,他就是个疯子。

此刻的冯宇,的确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

他双目有些通红,看着床上此刻昏『迷』不醒的人儿。

冯宇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裴羽墨,眼睛里带着几丝疯狂。

既然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那么便由他来亲手毁掉吧!

裴羽墨,让你看上了别的男人,让你见异思迁,让你当众让我下不来台!

现在我便让你知道,招惹我冯宇的后果。

冯宇喃喃的说着。

还有你容言玉,真以为自己是一国的太子,仗着这个身份,便可以为所欲为么?

就算你表面冲我笑眯眯的,谁知道你心里在如何嘲笑我呢?在冯宇的心中,容言玉必定在心里不断的取笑着自己。

取笑他的愚昧无知,取笑他的不自量力,取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今天,他冯宇反正是豁出去了。

吃天鹅肉?他还真想尝尝看!

反正如今,裴羽墨就在自己的面前,安然的熟睡着,什么也不知道。

但冯宇的心态却有一丝扭曲了,他甚至有些神经质般的幻想着,待这位尊贵的羽墨公主醒来,发现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不知道该是如何的表情。

是楚楚可怜的梨花带雨,还是崩溃的痛哭出声呢?

冯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迫不及待,的确,他后面很快就会知道了不是吗?

反正他冯宇今日受到的羞辱已经够多了,后面出什么事情,他难道还会害怕吗?

不得不说,此刻的冯宇,已经处在了暴走的边缘。仇恨和嫉妒心完全蒙蔽了他的双眼,令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若是换做他正常状态下的模样,哪里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冯宇看着面前绝美安静的少女,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他冲着裴羽墨,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慢慢将手放在她的衣襟上,正要扯开她的衣裳。

来吧,羽墨公主,让我们一起走向毁灭吧。

冯宇的手触碰到了裴羽墨的衣裳,还能感觉到她隐约的温度。

他忍不住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裴羽墨柔软光滑的脸颊,她的脸蛋即便如此近看,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毛』孔,肌肤细腻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冯宇用恶心的手『摸』了一把裴羽墨的脸蛋后,发现入手的手感细腻不已,让rén liu连忘返。

他眯了眯眼睛,慢慢地低下自己的身子,嘴巴便往裴羽墨的脸蛋靠了过去。

就在冯宇即将亲到裴羽墨的时候,裴羽墨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虽然还未搞清楚眼前究竟是什么状况,但冯宇的猪头脸近在咫尺,她想也不想,就要伸出脚去踢面前的男人。

但无奈,待裴羽墨动腿的时候才发现,她根本浑身无力,别说脚了,手也几乎抬不起来。

冯宇正因为裴羽墨忽然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愣神,此刻还未反应过来。

裴羽墨很快反应过来,她也不再挣扎,而是趁着冯宇怔愣的这个空档,狠狠地一抬额头,用头便撞向了冯宇的脸!

“哎哟——”冯宇被裴羽墨撞了一个正着!刚好撞在了他的眼睛上!

冯宇立刻弹起身子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哀嚎出声。

裴羽墨看着面前的冯宇,心知这不过是一时报复成功罢了。待等会儿这个男人清醒过来,必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裴羽墨很想起身逃跑,她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想必是哪一个在宫中参加宴会的妃子的房间,床边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女子香气。

大门紧紧地闭在一起。

裴羽墨一边观察着还在哀嚎个不停的冯宇,一边尝试让自己的身子活动起来。

动了几遍,裴羽墨都发觉这不过是徒劳的。即便想要抬起手,却都是有心无力。

因为她的四肢,就处在一个软绵绵的状态,根本动不了。即使要活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裴羽墨知道,眼下自己最缺的,便是时间。

她知道自己必定是中了『药』,此刻心下不禁懊恼不已。

自己真的是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居然就这样喝下了冯宇递过来的酒水。

那酒水里,分明被他下了『药』!

可恨的是,自己居然还把他当做朋友看待,还想着要帮他说服冯大将军!这一切根本就是冯宇的『奸』计,若冯大将军来了,按照他的『性』子,想必早就直接冲进来找自己的父皇tǎo shuo fǎ来了,怎么可能会在外面等待自己过去呢?

若是裴羽墨当时能够细心的想一想,便会察觉事情的不对劲之处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即便恼恨,也无可奈何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裴羽墨,毕竟她也料想不到,冯宇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下手。

他难道不知道,若是东窗事发了,迎接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吗?

但这也再一次让裴羽墨认识到,仇恨中的男人究竟有多疯狂、多可怕。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因为在这个状态下,他们是不计一切后果的。

裴羽墨艰难的挪动自己的身体,却也不过是在原地踏步罢了。

待她抬起头来,发现冯宇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眼底里闪烁着让她心惊的疯狂。

“羽墨公主,没想到你居然醒的这么快。不过也好,让你清醒着经历这一切,想必给你留下来的记忆,也应该更深刻吧?这样子,冯某便能够一直活在你的心中了,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忘不了你的第一个男人!”

冯宇说完后,疯狂的大笑了几声,又冲着裴羽墨伸出手来。

裴羽墨艰难的动了动身子,想要躲开冯宇的碰触。

他的手让她感到十分的恶心!若非自己醒了,她都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居然可以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因为身子基本动不了,处在一个僵直的状态。

裴羽墨只能紧紧地咬着牙,看着冯宇的手慢慢的靠近,随后解起了自己的衣衫。

“冯宇!你疯了吗!你不怕这样父皇将你满门抄斩吗!”

裴羽墨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冯宇侮辱自己!她做不到!

冯宇听了裴羽墨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嘴上却慢条斯理的说道:“羽墨公主,你想要激怒冯某吗?不可能的。你以为都这样了,即便冯某停了手,皇上便不会处置我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冯宇当成傻子是吗!我告诉你,裴羽墨,今儿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冯宇恶狠狠的说完,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他原本还很温柔的解着裴羽墨的衣衫,此刻因为情绪不稳定,他用力的一拉扯。

“撕拉——”

裴羽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做工精致的外衫被冯宇给毫不怜香惜玉的撕了下来。

雪白的玉臂,顿时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下。

冯宇的眼光灼灼的看着裴羽墨『露』出的一小截玉臂,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喃喃的说道:“不愧是天离国的公主,皮肤居然这样白,保养得这般好。今日,看来我冯某真的有福了。”

他说完,有些迫不及待,又伸手去撕裴羽墨的裙子。

“撕拉——”

又是一个轻微却刺耳的响声,裴羽墨的一袭罗裙,也惨遭冯宇的毒手。

裴羽墨只感觉自己的腿部有一丝凉意,她当初为了跳舞方便,里面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白『色』短袍裤。

如今,她恨死自己了,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穿个长裤子不好吗?如今,还要便宜了这个家伙!

此刻,裴羽墨的确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看着天花板,眼里有一丝晶莹,但她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准备迎接接下来未知的一切。

在这个时候,她心里想到的人,居然是未曾见过几面的容言玉。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脑海中都是这个男人。

也许是因为,他的确长得很俊吧。

虽然他对她说了那番话不过是演了半场戏,但裴羽墨却一直忘不了,他说出那番话时的眼神。

如果自己能够早几秒钟察觉自己的心意,也许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但这一切都晚了。

又是“撕拉”的一声,裴羽墨的内衫也被撕了下来,她的裹胸已经『露』出来了一小半。

冯宇的脸上满是狰狞,很快了,这个天离国最受宠爱的少女,即将成为他的女人。

就在冯宇准备伸手将裴羽墨身上最后一件衣衫给扯开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在冯宇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后颈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随后,手、脚,全身,都传来了强烈的剧痛!

“啊——”冯宇还未搞清楚状况,已经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上。

裴羽墨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到了那一袭白衣。

犹如天神降临一般。

第222章 怀抱

裴羽墨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看着面前俊美无双的面庞。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此刻,那么的期盼一个人的到来。

而这个人,如今的确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就像许多故事中所说的一般,他像个英雄一般,带着自己锋利的武器,前来救赎了她。

而容言玉,此刻就是她的英雄。

此刻的容言玉,脸上不复之前淡然的神『色』,眼中带着一丝着急。

他看到裴羽墨的那一瞬间,看到她的模样,瞳孔微微缩了一缩,但终究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及时的赶上了。否则,若裴羽墨出了什么事情,他只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容言玉会这般想,也许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他与裴羽墨不过萍水相逢,心中却想到了这个地步,这个事情若细细推敲,本来便很奇怪。

不过容言玉也没有想太多,他只把这一切归结为,裴羽墨与自家的妹子已经情同手足,若裴羽墨出了什么事情,晚卿一定会很难过的。

而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难受。

再说了,虽然与裴羽墨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老实来说,她的『性』子与其他寻常的少女的确不一样,容言玉的心中对于裴羽墨,还是有一些欣赏的。

这样的女子,毕竟不多见。

能够成为朋友,也是一件幸事。

但在看到冯宇对裴羽墨动手动脚的那一瞬间,容言玉的心中是愤怒的。

他甚至来不及多想,便一脚踢向了冯宇。甚至,他还动用了自己的内力,否则,冯宇根本不可能会觉得全身都一阵剧痛。

冯宇此刻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他只感觉自己的手脚似乎都废掉了,钻心的疼痛不断的袭来。容言玉方才在踢倒冯宇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竟是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若旁人知道,容言玉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居然将一个人的手筋脚筋都给挑断了,恐怕会吓得昏过去。

一个人的武功,究竟能有多强悍,才能够用内力直接将一个人的手筋脚筋挑断?甚至,容言玉的手中根本没有任何的武器,他凭借的仅仅是自己强悍的内力。

但是,这一切对于容言玉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要能够迅速的将敌人击倒在地,便已经足够。

更何况,冯宇的行为,基本上可以说挨千刀也不为过。他没有一时冲动杀了他,已经是冯宇运气好了。

对于一个愤怒中的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阻挡他的。

但容言玉终于还是尚存了一丝理智,虽然他无法解释自己在那一瞬间为何会如此的愤怒。但他认为,若是换了旁人,看到冯宇这般行为,也不可能会原谅他。

得不到的东西,便妄图用这样肮脏的手段去处理,这个世界上简直没有比他更垃圾的男人了!

冯宇虽然是冯大将军之子,但他从小酷爱各类文学,对于武术不过略知一二。碰上容言玉这种强悍如斯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先不说他没有丝毫的防备,即便是有,面对一个怒火中烧,内力又深不可测的男人,他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

别看容言玉平时一副斯文友好的模样,他毕竟帮助东霂国打了许许多多的胜仗,毫不夸张的说,横扫千军万马,更是不在话下。

区区一个冯宇,哪里是他的对手。

冯宇在旁边哀嚎不已,容言玉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走向了裴羽墨的位置。

裴羽墨眼睁睁的看着容言玉走来,但她却有些不愿意面对他的眼神。

此刻的她,如此的狼狈。

无论是任何女子,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如今的她显得那么不堪入目。

虽然关键的地方并未『裸』『露』出来,裴羽墨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她的手脚此刻都暴『露』在空气中,面前又是自己一见钟情的男子,她的骄傲怎么会容许她这样做?

待容言玉走近后,裴羽墨别开了双眼,不敢看他。

容言玉还未讲话,裴羽墨已经小声开口道:“别看我……”

听到裴羽墨说出这三个字,容言玉的心腾起了一丝沉重。这个少女,初见时这般活泼可爱,如今的她,脆弱得像个玻璃娃娃一般。

仿佛只要他伸手轻轻地一捏,她便会轻而易举的碎掉。

虽然他阻止的及时,冯宇并未得逞。但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这已经足够让她的心态崩塌了。

容言玉轻轻的伸出手,将自己的白『色』外衣解了下来,随后低下身子,温柔的将外套轻轻的披在了裴羽墨的身上。

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般,若是稍微用力一些,她都可能会飘走。

容言玉温柔的动作,让裴羽墨又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着他的俊脸。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这么温柔呢?

裴羽墨承认她对容言玉有一丝好感,但终究也算不上有多么喜欢。

但在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防彻底的崩塌了。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个小动作,竟是让她觉得,这辈子,也许就是这一个人了。

女孩子的心情总是来得突然,如洪水猛兽一般,躲也躲不掉。也许,她也根本不想躲。

容言玉将裴羽墨瘦小的身躯结结实实的包裹好之后,这才低声的问道:“羽墨,你可还好?”

容言玉知道,自己这样问,不过是多此一举。她又怎么可能会好呢?

裴羽墨原本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表面还带着一丝倔强。

如今,听到容言玉这般问,方才一切不愿回想的记忆,又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她淹没。

裴羽墨再也忍不住了,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容言玉,眼眶慢慢的变红了,晶莹的泪珠,在容言玉的注视之下,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来。

容言玉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少女的眼泪,竟然会让他的心里有一丝不舒服。

但具体是哪里不舒服,他又说不上来。

但容言玉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裴羽墨,他从未见识过。她脆弱得,真让人心疼。

他低低,小声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伸出手,轻柔的抱住了裴羽墨,将她的身子扶了起来,搂紧了自己的怀里。

裴羽墨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容言玉抱起自己。她能感觉到,他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搂紧,她的脸颊也靠在了他的怀里,一阵浅浅的兰花香气扑鼻而来,温柔而芬芳,一点儿也不让人反感。

容言玉微微搂紧裴羽墨,低声的说道:“想哭便哭出来罢,不要憋着,这里没有其他人,没事的。我不会取笑你哭鼻子的。”

容言玉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在里面。

裴羽墨虽然很想弯起嘴角,反驳他所说的话。但是不知怎么的,眼泪却留的更欢了。

她把脸蛋使劲往容言玉的怀里靠过去,终于忍不住小声的呜咽出声。

一旁的冯宇已经痛得昏『迷』过去了,安静的房间中,只有少女浅浅的,听着让人心疼不已的呜咽声,低低的响着。

容言玉就这样搂着裴羽墨,也不说话,任由她在怀中尽情的发泄着。

他知道,经历这样的事情,即便她再坚强,终究一时半会,也是过不去这个坎的。所以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发泄自己的情绪。

委屈一阵又一阵的涌上来,裴羽墨的眼泪打湿了容言玉的前襟,容言玉也能感觉到胸前的湿润,但他并未改变自己的姿势。

若是换了平时,他这种洁癖严重的男人,恐怕早就去换一身衣裳,顺带洗一个澡了。

但这一刻,容言玉什么也不想做,他并不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羽墨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随后慢慢的消失了。

容言玉又沉默了半晌,过会儿才微微低下了头,看向自己的怀中。

少女的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此刻已经闭上了双眼。

裴羽墨在容言玉的怀里哭累了,加上心力交瘁,这会儿竟是就这样睡着了。

容言玉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他微微挪动了一下手臂,让自己的姿势稍微舒服一些,却兵不忍心吵醒怀中的少女。

他看着少女绝美的面庞,眼底深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响起了一些声响。

裴羽墨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后睁开了眼睛,面前放大的,是一片宽阔的胸膛,鼻翼间还有着兰花的清香。

她瞪大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似乎还在容言玉的怀里?

裴羽墨抬高自己的脑袋,发现男人不知道何时,也睡了过去,此刻正发着沉稳的呼吸声。

她仔细的看了他几眼,发现他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都这么好看。

似乎是感觉到某人灼热的视线,容言玉睫『毛』微微动了动,随后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裴羽墨专注的神情。

他微微一愣。

少女在发现容言玉睁眼后,有些慌『乱』的别开了眼神。

容言玉的眼中不知为何,划过了一丝笑意。

他温润的开口道:“羽墨,你可还能起身?”

裴羽墨想要尝试抬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依然毫无力气,她冲着容言玉微微摇了摇头,眼里有一丝懊恼。

她这个『药』『性』,未免也太足了吧。

虽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至少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居然还是一动也不能动。

容言玉看着她,好看的眉微微一挑。

随后,他低声道:“小心。”

在裴羽墨还未反应过来时,她的身子已经一阵天旋地转,她吓得忍不住低呼出声。

只见俊美的男人一个用力,便轻而易举的将少女打横抱了起来。他直起身子,抱着少女,低头看向她。

裴羽墨还有些呆愣,但她的手已经能够稍许活动,此刻已经下意识的微微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这一副画面看上去,竟是显得如此的美好。

第223章 小决出现

裴羽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

她看着容言玉,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干什么?”

容言玉看着面前明显变得慌『乱』的少女,眼中带上了一丝笑意,随即他严肃的说道:“你身上的『药』如今还未解,必须找人帮你看一下,否则若是影响到你的身子,便不好了。”

容言玉这番话,让裴羽墨顿时安静了。

他说的不错,到现在『药』效都还未过去,的确有些可疑了。裴羽墨此刻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人家不过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罢了。

见裴羽墨不讲话了,容言玉也不再出声。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已经昏『迷』许久的冯宇,低低的叫了一声:“出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随即冲着容言玉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引得裴羽墨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

容言玉淡淡的吩咐道:“将这个人送到天离国皇帝的身边去,该怎么说,不用本太子向你说明吧。”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行了个礼,随后轻松的扛起了冯宇,一个闪身,又消失在了原地。

裴羽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看见容言玉的暗卫。一般来说,一个异国太子,随身跟着暗卫,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这般公然『露』面的,毕竟还是少数。

容言玉却丝毫也不觉得,自己暴『露』自己的暗卫,是一件不妥当的事情。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这件事情。

这小小的举动,却让裴羽墨的心中悄然闪过了一丝甜蜜。

虽然为何,她也说不上来,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容言玉抱着裴羽墨,大步离开了现场。

另一边,苏晚卿站在宫门外,纤细的黑衣人在她悄声说了几句。苏晚卿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冯宇,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对裴羽墨下手!

她想了想冯宇前后的态度,聪明如苏晚卿,可不认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这般做的。先不说冯宇今日根本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他预料到了,这偌大的皇宫中,又如何容忍他做出什么手脚来。

所以这背后,必定有人相帮。

而这个人,还是皇宫中的人。

只有皇宫中的人,才有这个能耐。

这个人是谁,其意思不言而喻了。

跟容太子都过不去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阮贵妃罢了。

毕竟这个女人,一开始还想将他和自己绑在一起,如今冒出了一个裴羽墨,破坏了她的计划,她会轻易放过?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但苏晚卿没想到的是,阮贵妃连裴羽墨都敢下手。若被皇上知道了,她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转念想了想,罢了,连修她都不放过,更何况是裴羽墨呢。

只能说,这样的女人,除了自己,其他人如何,她根本不可能考虑。

在听到自家大哥及时救了裴羽墨之后,苏晚卿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冲着影卫吩咐道:“小决在哪里?将他唤来,便说我有时需要他帮忙。”

那黑衣人冲着苏晚卿点了点头,拱了拱手,随后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苏晚卿正想转身回去,她的面前又落下了一个黑影,黑影的肩上还扛着一个人。

那黑影看到苏晚卿,愣了愣,随即低声道:“公主殿下。”

苏晚卿呆在容言玉的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见过他身边的暗卫。

她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冯宇,开口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方才皇上还问羽墨公主去哪儿了。”

黑衣人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冯宇,若非碍于公主殿下在场,他都想直接将这个男人扔在地上了。

居然妄想染指他未来的主母,真是不可原谅!千刀万剐都难解心头之恨!

黑衣人的情绪没有逃过苏晚卿的目光,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黑衣人,忍不住调侃道:“哦?你今日脾气好像不太好哦,发生什么事了?”

黑衣人连忙低下头,小声道:“无事,属下只是看不惯这种行为,感到有些气愤罢了。”

苏晚卿赞同的点头道:“这种行为的确该千刀万剐,待会进去,你只管添油加醋的跟皇上说,不剥他的皮,怎么向你的主子交代?”

黑衣人虽然总觉得公主殿下这话里有话,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他只能点了点头,扛着冯宇进去了。

既然主子都允许自己暴『露』了,如今便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黑衣人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当然,还拖着一个人。

热闹的宴会中,突兀的黑衣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他们好奇的看着黑衣人,再看看黑衣人肩膀上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孔的人,一时之间都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

这个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他还扛着一个人,那个人又是谁?

裴天宇看着那个黑衣人,微微皱起了眉头,眼里也带着一丝不解。

门口并无人拦着,这说明,他若不是宫中的人,也是宫中的人带来的。

黑衣人走到裴天宇的面前,一把将冯宇扔在了地上,他面朝天,双目紧闭,衣衫有一些凌『乱』,可以看出来模样有些狼狈。

大伙儿定睛一看,嘿,这不是冯大将军的儿子冯宇嘛?他不是刚刚才遭遇了一场人生巨大的变故么?怎地如今却昏『迷』在此了?莫非是被这黑衣人给打晕的?

裴天宇显然也认出了冯宇,他皱着眉,正要开口询问。

台下的黑衣人已经冲着裴天宇行了个礼,恭敬的将冯宇所做的“光辉事迹”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他生怕旁人听不见,声音都上升了八度,加上现场已经慢慢安静下来,大伙儿都听的清清楚楚。

裴天宇的脸,也从一开始的明朗,变成了阴沉。

随着黑衣人深入的描述,裴天宇的脸,若用天气来形容,已经是在电闪雷鸣,即将暴走的状态了。

待黑衣人终于讲完,停下来后,裴天宇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大吼道:“岂有此理!来人!给我将这个杂种给弄醒!”

裴天宇连脏话都骂出来了,可想而知,此刻的他究竟有多么愤怒。

他能不愤怒吗?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差点儿被这个龟孙子给轻薄了,若非容太子赶到得及时,他都不敢想象,以后自己的女儿会变成什么样子。

冯宇在这一刻,早就被判上了死刑。

但裴天宇岂会轻易的放过他?

在冯宇终于慢悠悠转醒后,发现自己处在朝堂之上,而周围全是不善和愤怒的眼神,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自己不是跟羽墨公主在房间中么?是了,后来似乎有人闯了进来,随即他就昏倒了……

如今这是——

裴天宇狠狠地一拍桌,让冯宇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裴天宇,下意识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想也不想,连声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裴天宇冷冷一笑,说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奢望朕饶了你?朕不仅要你死,你背后的家族,也会受到牵扯!”

这一次,裴天宇的确是龙颜大怒了,而且,谁也无法阻止他。

旁边的阮贵妃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对于下面已经怂的像什么一样的冯宇,心中满是不屑。

这个男人,做事情竟然如此的磨叽,机会摆在他的面前,都没有好好抓住。如今这样子,也是死不足惜罢了。

真没用!

阮贵妃的心里此刻只有这个想法,若是让冯宇知道了,估计不死也要被气死了。

那个找冯宇讲话的宫女,自然是阮贵妃派过去的,『药』自然也是她给的,而冯宇带着裴羽墨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出去没有被人发现,自然也是阮贵妃安排的。

阮贵妃此刻也有些不高兴了,她都为冯宇铺好路了,没想到到最后他还是搞砸了!

看来,烂泥终究还是扶不上墙。

她还不如自己动手,指望别人,尤其是男人,果然是永远都指望不上的。

冯宇此刻才知道什么是后悔,直到他被侍卫拖下去,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当初怎么就『迷』了心窍,居然对羽墨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根本就是活腻了啊!如今丢了驸马爷的位子不说,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有什么用!

不过后悔已经晚了,裴天宇已经直接下令,第二天便直接行刑了。届时,就算天皇老子来,也救不了他了!

另一边,小决已经出现在了苏晚卿的面前。

他一张娃娃脸看起来煞是可爱。

“主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晚卿简略的跟小决解释了一番,小决便跑去找容言玉了。

至于容言玉在哪里,反正他的暗卫肯定知道嘛。

苏晚卿并未跟着小决离去,修还在宴会上,更何况,自己突然消失也不合适。

有什么情况,小决自然会及时跟她反映。

裴羽墨躺在自己的寝宫中,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可爱的娃娃脸。

小决看着她,随即『露』出了自己雪白的八颗牙齿。

“羽墨姐姐好,苏姐姐叫我来看看你。”

旁边的容言玉自然认识小决,而裴羽墨听到小决说苏姐姐,立刻明白他指的是苏晚卿。

虽然不知道苏晚卿在哪里认识了这么一个小正太,但裴羽墨的心中却闪过了一丝暖意。

苏晚卿,不愧是她认定的朋友。

小决也不再废话,径自搭上了裴羽墨的脉搏。

旁边的容言玉紧紧盯着小决的神情。

小决在把脉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

容言玉以为很严重,连忙问道:“羽墨怎么了?”

第225章 独处时光

苏晚卿沉思了半晌,对着对面的小决吩咐道:“这一段时日,让冰她们多关注阮贵妃的动向,看一下她都跟什么人接触,及时告诉我。”

小决自然也知道,这个阮贵妃不简单。若今日羽墨公主的事情发生在苏姐姐的身上,他必定会愤怒一百倍。

不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在苏姐姐的身上。

小决想到阮贵妃,眼里闪过了一丝狠厉。

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珍惜的朋友受到伤害。无论是之前的小伙伴,还是如今的主子。只要他在的一天,他便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必须打探出这其中的消息来。

想到这里,小决也不再久留,他跟苏晚卿打了个招呼,又冲着裴修点了点头,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原地。

苏晚卿看着小决消失的背影,眉头依然微微皱着,并未放松。

如今知道阮贵妃与那黑衣人有牵扯,虽说得到了一丝线索是好事,但这个人却是阮贵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倒不如说,以阮贵妃这么深沉有城府的女人,她与寻常的女人根本不一样,这是一个疯狂的女人。若她真的想做什么事情,只怕是苏晚卿,也很难阻拦。

既然如此,在发生这一切之前,她必须要阻止。

苏晚卿如今尚且不知道,阮贵妃究竟有什么阴谋。但直觉告诉她,这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日后这些事情,若严重一些,也许还会殃及到整个天离国。

届时,她所珍视的家人便会受到伤害,比如苏见廉。苏晚卿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原本敌人在暗,她们在明,已经是吃了一半的亏。

否则,之前发生的那一些事情,苏晚卿不会一点儿都查探不出来。她如今的势力,已经基本上形成了一个较为固定的关系网,只要不是太深的东西,她都能够查出来。

这黑衣人,却一直查探不出来消息。却原来,真相便是,那个人便在这天离国中。【…# @…免费阅读】

阮贵妃在这个天离国,少说也呆了三十年,她布下的暗庄,加上野心不小,只怕是根本数不清。随意的棋子都可以丢弃,这样的人有多么恐怖,可想而知了。

对于阮贵妃来说,只怕一切的人,都不过是她为达目的而培养出来的工具。等时机不合适时,便随手将其抛弃,再重新拾起其他的棋子,继续为自己所用。

这样的人,是苏晚卿所不齿的。

裴修看着苏晚卿精致的小脸,忽然凑过去,在她的脸蛋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苏晚卿被这声响吓了一瞬,回过神来,她瞪了裴修一眼,说道:“你干嘛『乱』亲我?”

裴修瞪着一双桃花眸,无辜的说道:“修亲的是自己的未婚妻,哪有『乱』亲?”

苏晚卿索『性』闭了嘴,她这会儿正在郁闷着呢,他还来逗她!

裴修看苏晚卿的神『色』不是那么好,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伸出手,『揉』了『揉』苏晚卿的脑袋,柔声说道:“好了,晚晚,你先不要想这么多了,这可不像你的『性』子。如今着急有何用?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不该来的,即便你盼着它来,它也不会来。若是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再想便是。如今你这般,倒是只惹了自己不开心,你这又是何苦呢?”

苏晚卿听了裴修的话,愣了愣,随即眉头也逐渐松开了。

修说得没错,自己最近的确是有些焦躁了。明明知道这些事情急不来,又何必想那么多呢?这的确不像她的『性』格了,以前的自己,那么的洒脱,对于这些事情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如今倒是变得犹豫起来了。

苏晚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如今自己的牵绊多了起来,反而变得容易多愁善感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裴修低头吻了吻苏晚卿的唇,低声喃道:“晚晚,我知道你是担心你的家人朋友,但别怕,你忘了你的身边还有我吗?有些事情,交给男人做便好了,你不必事事『操』心。还记得以前修跟你讲过的话吗?请你也多多依赖一下我,好么?”

最后的问句消失在两人的唇边。

苏晚卿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已经闭上了眼睛的男人。

她想起了当初裴修所说的话,是了,她当时明明还答应了他。如今倒是什么事情都想着亲力亲为,她是不是许久没有好好的关注过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了?

虽然裴修一直站在自己的背后,甘愿充当自己的后盾。可是自己,却好像没有哪一次,主动往后靠过去呢。

苏晚卿闭上了眼睛,伸出手搂住了裴修的脖子。

看来,她该好好反省自己一些才是。

漫长的一吻完毕后,苏晚卿陷入了沉思。

裴修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水润润的唇,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柔。

“晚晚,怎么了?”他不是刚刚才开导过她,让她休息一下嘛,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思考起来了,也不怕脑仁儿疼。

裴修这般想着,伸出手便想去戳一戳苏晚卿的小脑袋。

这会儿,苏晚卿忽然出声道:“修,算一算日子,也快到我们的婚期了吧?”

裴修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对吼。

裴修自认一直都对这件事情极度的上心,毕竟对方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苏晚卿。

但今日她不提,自己好像还真的有一瞬间失忆了,明明一直在准备!

当然,这些事情,裴修自然是不会让苏晚卿知道的。这样便没有惊喜了嘛。

苏晚卿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说道:“修,以后我们成亲以后,我们便踏遍千山万水,去外边游玩如何?来到这里这么久,我好像都没有好好的去哪里游玩过呢,外面的世界,我想看看究竟有多少模样。”

看着苏晚卿一脸认真的思索他们的未来时,裴修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都要化掉了。原来被人规划进她的未来中,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裴修捏了捏苏晚卿软软的小脸,浅笑着说道:“好,晚晚以后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挡在你前面,你只要乖乖的呆在我身后便是,我给你买好吃的点心。”

苏晚卿听了裴修的话,不知为何,明明那么好笑的话语,她却有一些想哭。

裴修并非第一次冲她说这些甜言蜜语,曾经的苏晚卿也认为,所谓的甜言蜜语,不过都是男人的谎言罢了。她向来是一个只看重实际行动的人。

但裴修,他不仅会行动,更加不吝啬自己的言语。

虽然对于这种话语,他说得还是比较少。

但这一次,苏晚卿真切的感觉到了什么是感动。

裴修所说的上刀山,下火海。苏晚卿知道他说得一点儿也不夸张,若真的到了那日,他必定是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个。

真正让苏晚卿感动的,却是他所说的后半句。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逐渐在她的心中蔓延开来,仿佛一朵烟花“砰”的一声,在她的心中bào zhà了,随后开出一朵又一朵可爱的小烟花。

苏晚卿的眼眶有一丝湿润,但她并不想让裴修看出来。

她微微撇过脸,调皮的冲着裴修『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可爱的梨涡都『露』了出来。

“那你可要多买一些好吃的给我才行,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裴修丝毫感觉不出来苏晚卿内心的波动,他微微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低笑道:“小馋猫,好好好,全都买给你。”

“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蜜里调油的,空气中仿佛都带上了芳香。

苏晚卿依偎在裴修的怀里,享受着这一份安静而美好的时光。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从裴修的怀里窜了出来。

裴修低下头看着空空的怀里,有些无奈的说道:“怎么了晚晚?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像羽墨丫头一样,一惊一乍的?”

苏晚卿睁着一双清亮的星眸看着裴修道:“说到羽墨,你不觉得羽墨跟我哥哥——”

裴修并不清楚苏晚卿和容言玉被困在宫中时,遇到裴羽墨的那些事情。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晚卿道:“咦?你哥哥不是为了帮羽墨丫头脱身,才这般说的么?”

苏晚卿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因为这个,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啦。”

“那是什么?”

“我觉得羽墨喜欢上我哥哥了。”

裴修想了想,自己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妹妹,喜欢上容言玉也不是不可能。

“她喜欢你哥哥,也不奇怪吧?”

这回轮到苏晚卿感到奇怪了,她重新挨回裴修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疑『惑』道:“为什么?”

美人在怀,裴修满足的搂紧了苏晚卿,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因为你哥哥长的好看啊。”

苏晚卿:“……”

虽然她哥哥很俊美,她承认。但是修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的意思是,只要是长得好看的人,羽墨都喜欢?

想起羽墨一身小太监服,初见自己时呆愣的模样,苏晚卿仿佛有些明白了。

羽墨……

的确是这样的人啊……

那哥哥,岂不是任重而道远?

想到这里,苏晚卿忽然感到有些头疼。

第226章 消息

偌大的御花园中,大朵大朵的百合竞相开放,如同一个个含苞待放的小姑娘一般,有些害羞的站在这花丛中,任由往来的人观赏。

侍弄这片区域的宫女们都知道,这百合花,乃是天离国羽墨公主最喜爱的花。每年这个时候,她都喜欢在这御花园中,每日待上那么一段时间。

照理来说,这御花园,乃是皇宫中繁花最多的地方,也应当是诸位妃子最喜爱来的地方。但是每年,到达百合花的花期之前,皇上都会命宫女,早早准备好百合花种,在御花园中将百合花给种上。

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百合花便会大簇大簇的开放,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百合搭在一起,白的黄的,让人忍不住驻足片刻,细细的感受这一片香气。

能够让皇上亲自下令,并且每一年都这般做的人,恐怕也只有羽墨公主一人了。谁让她受尽宠爱呢,不过若是换了别的女人,只怕是早就被宫中的妃子给恨死了。

不过羽墨公主,谁会嫉妒她呢?她可是皇上的最宝贝的女儿,那些个妃子,想与裴羽墨打好关系都来不及,别说去陷害她了。这不是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嘛?

但有些人,偏偏就是如此的特立独行,比如阮贵妃。

裴羽墨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望着御花园附近一片人工湖怔怔的发呆。

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了,她已经换上了清爽的裙装,一身鹅黄『色』的宫装,穿在裴羽墨的身上,愈发显得她的面容更是娇俏,看起来不过像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

事实上,裴羽墨今年也已经二十岁了。在这个时代,她还未出阁,若是换了寻常人家,只怕早就被随随便便嫁出去了。

笑话,都二十岁了,还不成亲,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

但裴羽墨是什么人?她不想做的事情,『逼』迫她也没用。

若非之前裴天宇都有些焦急了,也不会整出比武招亲这么一档子事了。不过在经历了冯宇的事情之后,更何况如今裴羽墨和容言玉又已经“两情相悦”,对于裴天宇来说,他是断然不敢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先不说墨儿会恨死他,若是墨儿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湖中的鱼儿悠然自得的游来游去,它们整日的待在水中,似乎感觉不到外界的闷热一般。只有偶尔在被阳光照到的地方,若停留得稍微久一些,它们便会往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飞快的游过去,随后步伐又变得缓慢起来。

树边偶尔会听到几声知了的叫声,让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夏天似乎真的要来了。

裴羽墨看着湖中长相讨喜的锦鲤,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她下辈子可以选择的话,也许她也会选择做一条鱼。每日这样悠闲的游来游去,偶尔被投喂一些东西,一天便也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她不会做这皇宫中的鱼,虽然被饲养得很好,但没准哪一天,哪个妃子不高兴,自己没准就被毒死了。

还是做一条活在小溪中,普普通通的小鱼吧。无忧无虑,没烦恼多好。

“你在想什么?”

一道温润低沉的嗓音,蓦然钻入了裴羽墨的耳朵中。

裴羽墨猛然回过神来,她微微侧过头,发现来人一袭白衣,背对着阳光的他,脸庞依稀可以辨认。

她复而低下头,轻声道:“原来是容太子,羽墨没想什么,不过是径自发一会儿呆罢了。”

容言玉大步走了过来,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不是说好了,要唤彼此的名字么?羽墨怎地这么快便变了卦?莫不是认为言玉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连面子上都懒得装了?”

裴羽墨听了容言玉的话,下意识的反驳道:“我没有。”

她抬起头,撞上了容言玉有些打趣的眼神,知道自己被耍了。

裴羽墨有些懊恼的扭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言玉,可有什么事吗?”

容言玉静静的看着少女绝美的侧脸,一身鹅黄『色』的衣裳,在淡淡的阳光照耀下,仿佛给她的全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一般,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待裴羽墨没有得到回应,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时,容言玉微微别开了眼,看向那一大片湖水。

“天离国果真是个好地方,即便已经到了夏天,温度还是这般宜人,不似东霂国,此刻只怕已经是烈日当头了。”

裴羽墨听罢,有些好奇的看着裴羽墨道:“之前我去过一次东霂国,不过那时候正值冬季,漫天都是飞雪,十分好看,就是冷了些。夏天的模样,羽墨倒是没见着,不知道和天离国相比,有何差别?”

容言玉沉『吟』了片刻,随即认真的说道:“若说比较大的差别,大抵是东霂国的知了,叫起来要比天离国的知了大声很多吧,因为它们觉得太热了。”

这很明显是一个冷笑话,但裴羽墨却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并非是这个冷笑话本身有多好笑,而是堂堂东霂国的太子,容言玉居然会如此认真的讲出这个笑话来。

这让裴羽墨感觉有一丝滑稽。

容言玉看着眉眼染上了笑容的少女,眼神也渐渐柔和下来。

他怎会不知,即便裴羽墨什么也没说,但她的心中,其实一时半会还是没走出来的。

毕竟一个女子,差点儿被一个男人这般欺负,任她再强大如斯,也终究不会这么快摆脱心中的阴影。

容言玉不想看到这么没有精神的裴羽墨,虽说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容言玉却大概了解了裴羽墨的『性』格。她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少女,也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这本身便是难能可贵的。

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容言玉并不希望她不开心,仅此而已。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凉亭中,吹着夏天带来的席席的微风,显得宁静而美好。

另一边,丞相府中,苏晚卿正坐在自己的房中吃着桃夭做的绿豆糕,喝着玫瑰花茶,享受着难得的下午时光。

她一边吃,一边微微眯着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

桃夭的手艺,的确是愈来愈好了,如今的绿豆糕做得,可完全不必宫中的御厨差。比起宫中的糕点,苏晚卿倒是更喜欢吃桃夭做的。

桃夭在旁边拿着一把扇子,正慢慢的给苏晚卿扇着。虽说她让她去休息,但桃夭却不想离开。之前的一段时间,苏晚卿呆在丞相府的时间很短暂,而桃夭又暂时回到了府中,她整日整日的见不着苏晚卿,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可无聊死了。

要知道,如今的桃夭,可不是当初的那个小丫鬟了。

苏晚卿成了和玥郡主,那她便是和玥郡主身边最贴身的丫鬟,那身份可是也跟着“蹭蹭蹭”往上涨。试问,谁敢不要命去跟和玥郡主的贴身丫鬟过不去?

桃夭平日里的一些活儿,全被底下的小丫鬟抢去干了,她反而落得个清闲了,如今只在合适的时机,偶尔指挥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如今苏晚卿在府中,桃夭自然很开心,她又能够伺候自己的主子了,怎么会不高兴?

苏晚卿一边吃一边夸赞桃夭,让桃夭心中也美滋滋的。她知道自家主子没什么特殊爱好,就是偏爱吃甜食,所以为了能够满足她的口味,她学习了很多糕点的做法。

能够让苏晚卿吃得开心,桃夭的心里也感到很满足。

她觉得,这也许是唯一一个,自己能够让苏晚卿这般开心的法子了。

苏晚卿犹自吃着绿豆糕,小嘴旁都沾了一丝碎屑,不过她浑然不在意。

待她吃最后一口时,门忽然打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径直走了进来。

女子绝美的容貌上是一片冷若冰霜,但在看到苏晚卿时,她的眼神微微温和下来。

“晚卿。”

苏晚卿看到女子,眼前一亮,冲着她招招手道:“冰,你来了,快来尝尝桃夭新做的绿豆糕,可好吃了。”

桃夭冲着若冰行了个礼,若冰看着她点了点头。

看着苏晚卿,若冰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她从怀中掏了掏,掏出了一张干净的手帕,随即向前两步,伸手便帮苏晚卿拭去了她嘴角的碎屑。

苏晚卿看着面前如同大姐姐一般的若冰,嘴角带着笑容,也没有拒绝她的动作。

待若冰收拾好帕子,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苏晚卿才问道:“冰,今日你亲自前来,可有什么事?外面的侍卫,没拦着你?”

若冰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他们看我这般冷若冰霜,听说我是来找你,二话不说便让我进来了,哪敢跟我搭话。”

若冰的气质,的确让很多男人敬而远之。不过若他们了解若冰,便可以发现,其实她是一个很可爱的人。至少在苏晚卿的眼里,她是这般想的。

不过其他人,若冰也不会让他们了解自己便是了。

“那冰今日可是特意来看我的?”

若冰微微点了点头道:“一方面是来看你的,一方面给你带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让大名鼎鼎的若冰小姐亲自上门来找我。”

若冰不理会苏晚卿的调侃,继续淡淡的说道:“经过查探,我们发现阮贵妃似乎在暗中经营着一家赌场,而且这个赌场的规模,还挺大的。”

听到若冰提起阮贵妃,苏晚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赌场?”

“是。”

“在哪里?”

“我正想去打探一番,你可要与我一同前去?”

苏晚卿挑眉道:“自然,这样的事情,怎能少了我?”

第227章 乔装打扮

若冰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她也学着苏晚卿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头。她就知道,碰上这样的事情,苏晚卿根本不可能不去。

如果她不去,那可真的是见鬼了。

若冰认识苏晚卿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从一开始她的内心有些介意,到如今完全接纳了苏晚卿这个朋友,自然是经过了一番过程的。

她发现,越是深入的了解苏晚卿,更是能够发现她的确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少女。而且,从她的身上,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获得了很多从前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若冰本来就不是一个情绪很丰富的女子,但在遇到苏晚卿之后,她自己脸上的表情都丰富多了。虽然不认识她的人,依然会觉得她冷若冰霜,难以靠近。

但熟悉她的人,比如易昭他们几个,自大小时候便一起长大的人来说,若冰的变化,可以说是迅速而又惊人的了。

这一切,都得益于苏晚卿。

因此对于苏晚卿,他们不仅将她当做亲切的好朋友,更是打内心都承认并且尊重的主子。若是谁敢去招惹苏晚卿,那第一个急的人,即便不是他们,他们也必定是第二个急的。

这第一个,自然是他们之前的主子,夙夜了。不,现在该唤六皇子才是。

旁边的桃夭听了若冰所说的地下赌场之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晚卿道:“大小姐,您、您真的要去赌场?!”

苏晚卿看着一惊一乍的小丫头,心里忍不住暗戳戳的吐槽,这丫头,刚刚自己还在心里夸赞她自从跟了自己之后,又跟着若冰一段时间,『性』子已经沉稳了不少呢。

如今怎地飞快的就被打回原形了?简直是浪费她的感情,这般胆小怕事,怎么能留在她苏晚卿大爷的身边呢?

桃夭没有察觉出苏晚卿的神情,更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如此的丰富。

她看着苏晚卿,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晚卿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表面上也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了?难道本大小姐不可以去吗?”

苏晚卿在桃夭面前,依然以本小姐自称。而桃夭也一直将苏晚卿唤作“大小姐”,即使如今她已经被皇上册封为和玥郡主,这般叫的确不太合适。但是在桃夭的心里,苏晚卿永远都是她的大小姐。

而苏晚卿素来不注重这些繁文缛节,桃夭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无所谓。

更何况,大小姐也没什么不好的,听起来可比郡主什么的霸气多了。

桃夭看着苏晚卿没好气的表情,咬了咬唇,沉默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大小姐,桃夭不是说您不可以去。而是……大小姐若是去的话,能不能捎上桃夭一起?”

苏晚卿微微愣住了,这是一波什么『操』作?桃夭难道转『性』了?

桃夭看到苏晚卿有些疑『惑』的眼神,赶紧摆摆手说道:“大小姐,您可别误会。之前小决整天跟桃夭说,赌场有多好玩儿,还能赚钱,桃夭对那里早就很好奇了,但小决从来不带桃夭去。今日有这个机会,请大小姐务必带上桃夭一起!”

桃夭说到后面,一双大大的眼睛已经染上了一丝兴奋,好像赌场是个多么了不得的地方一般。

苏晚卿:“……”

所以小决究竟给她善良可爱老实的桃夭灌输了一些什么念头!

桃夭,大小姐错了,方才不应该这般想你。

苏晚卿在内心深深的反省了一番。

桃夭讲完之后,发现苏晚卿并未说话,神情之间似乎还透『露』着一丝古怪。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小姐,怎么了嘛?桃夭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苏晚卿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桃夭,这一次我们去的赌场可是阮贵妃私底下开的,去那里遇到什么事情还不知道呢,我怕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带上你的话,无法顾忌到你,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让我如何是好?乖,下一次有机会,我再带你去好好玩玩儿,好不?这一次,可是去办正经事儿的。”

桃夭听了苏晚卿的话,虽然有一丝失落,但她也知道,自己这三脚猫功夫,若是去了那里,要真的出什么事情,也不过是拖了大小姐的后腿罢了。她不想让大小姐冒这个险,而且还是那个如此恐怖的女人开的,若大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桃夭想通了这一层,便乖乖的点头了。

“好,那桃夭便在丞相府等着大小姐回来。”同时,桃夭也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要好好学功夫,这样将来才能一直跟在大小姐的身边。

在接触到若冰她们之后,桃夭才发现,原来自家大小姐认识的朋友,一个个也都这么强悍,这么优秀。而对比自己,说难听一些便是一无是处,简直是太平凡了,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

所以桃夭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变得优秀起来。

不然,她连呆在大小姐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到时候,自己只怕也无脸再待下去。

若是苏晚卿知道桃夭的内心戏,只怕是要『摸』着她的小脑袋感叹她真的长大了。

但苏晚卿也的确不会因为桃夭如何,而舍弃她。在苏晚卿的眼里,虽然朋友能够帮助到她,是一件一箭双雕的事情,但若无法帮助到她,倒也没什么所谓。毕竟桃夭是她自来到这个异世便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她对桃夭的感情还是挺深的。

不过这一些,苏晚卿也不会主动跟桃夭说便是了,她本身便不是一个很善言辞,表达自己内心的人。在这一点,她跟若冰其实是很相似的。

看到桃夭老实下来了,苏晚卿侧过头去看旁边双手环胸,懒洋洋的站在一旁看风景的若冰道:“冰,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若冰看着一副风风火火仿佛随时要出去走天涯的少女,又挑了挑眉,随后回应道:“你想何时出发都可以,我今日过来,本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其他要忙的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苏晚卿听罢,点了点头,随后思索了一番,又冲着若冰上下打量了几眼。

若冰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何这般看我?”

苏晚卿看着若冰,随后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冰,我们总不能这般直接去赌场吧?”

若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晚卿,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何不妥的。

苏晚卿翻了个白眼道:“你若是这般出门,别说去赌场查探了,只怕是去到那里,便会被一堆男子包围了。到时候引起了混『乱』,可就麻烦了。”

若冰:“……”你不也是吗?

看着若冰投来的眼神,苏晚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随后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薄薄的面具,递给了若冰。

若冰伸出手接了过来,看着手中薄如羽翼的人皮面具,她嘴角扯出一个很浅的笑容道:“看这手感,昭最近又给你送来了好货啊。”

苏晚卿笑眯眯的说道:“这是易昭最近新做出来的,只有一个呢,给你了。”

若冰也不客气,径直收了起来。易昭做的人皮面具,那叫一个『逼』真,的确是个好东西。若冰对于这种东西,向来是爱不释手的,苏晚卿也知道,所以她也没跟她计较那么多。

若冰收好面具,看向苏晚卿道:“那你呢?”

苏晚卿从怀里掏了掏,又掏出来一个薄薄的面具,笑眯眯的冲着若冰挥舞了一下。

“喏,这个是我仿照易昭的面具,复制出来的,虽然没有易昭那个那么薄,不过暂时还是顶用的。”

若冰:“……”也不知道易昭知道自己的杰作被苏晚卿这样轻而易举的复制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只怕是要哭出声吧?

想到易昭的表情,若冰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若是能够让万年不变的狐狸脸换一个神情,感觉倒也不错呢。

苏晚卿接着说道:“不过我做的这个面具是男的,易昭的那个是女的。”

若冰立刻明白了苏晚卿的意思。

“你要女扮男装?”

“嗯。”

“那我……”

“你当然是我阳某甜美可人的娘子了。”

若冰:“……”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内,敢情她已经将自己的姓氏都想好了么。

若冰看着面前眼中满是狡黠的少女,心中微微柔软。

“既然相公这般说,小女子便也认了。”

这会轮到苏晚卿目瞪口呆了,这真的是若冰么?这变化未免也太快了吧!看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待提高。

不过被这么美的女子叫自己相公,苏晚卿的心中还是有一丝怪异的,毕竟她不是真正的男人啊!

若冰看着苏晚卿这般模样,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能够吓一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她倒也觉得值得了。

“好了,快些去换装吧,不然待会儿时间便来不及了。”

“好。”

半个时辰后,一对平凡的夫『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大街上,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第228章 地下赌场(一)

苏晚卿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手中还拿着一把翩翩公子标配的折扇,拿在手里摇啊摇,一副这个天下舍我其谁的模样。

而她的旁边,则是一副温顺模样,但却带着一丝冷漠的女子,正是若冰。

旁人对于这对夫妻,尤其是那个男人,忍不住投去了一个有些嫌弃又怪异的目光,这对夫妻是怎么回事?走个路都这么引人注目。

偏偏那男人还长得如此平凡,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真的是掉到人堆里都找不着。这样的男人,也配拿着一个折扇?在这里装什么公子爷,真是奇怪。

要说旁边的那个女人,也很是奇怪。虽然面庞也平淡无奇,看上去挺乖巧的,但是不知为何身上的冷气就是让人难以忽视,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其中一个百姓无意间对上了那个女人的眼神,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很快将眼神撇到了一边。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苏晚卿继续摇晃着自己手中的折扇,丝毫没有在意旁边人有些怪异的眼神,甚至有些指指点点的行为,她虽然改变了样貌,但这态度,要不要变化,还是讲究一个时机。

她扭过头,看向跟在自己旁边缓缓行走的若冰,小声说道:“冰,你呀,身上的寒气太重啦,好像人家欠了你多少银两似的,多引人注意呀。你可得收敛一下,不然我们这打扮,可就没什么用处了。”

若冰:“……”她瞥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苏晚卿一眼,沉默了一下,还是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冷意。虽说这如冰山般的气质是天生的,但若冰是什么人物,她想要改变一下,也并不难。

待若冰稍微收敛了一些自己身上的气势之后,旁边关注她的人果然少了很多。最多也不过是看她两眼,随后很快收回了眼神。

一个长得如此平凡的女人,有什么可看的?更何况旁边还站了一个男人。不过看到他长相也如此平凡之后,大活儿也就放心了。这容貌,可不是很般配嘛?

表面上若冰似乎是跟在苏晚卿身后走着,但实际上引路的却是她。两个人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交集,实际上却一直用传音在聊天。

如今苏晚卿的武功,有裴修在身边指导,自然不像初来乍到时毫无内力,相反,她融合了现代和古代的武术,招数层出不穷,她与裴修切磋时,偶尔也会让裴修落了下风。

连强悍如斯的裴修都得防着苏晚卿,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苏晚卿一边走着,一边给若冰传音道:“冰,我们还有多远才到?早知道就坐个车出来了。”

若冰:“……”一开始说不要引人注目的也是你!

苏晚卿看若冰并不理会她,还给了她一个有些嫌弃的眼神,微微撇了撇嘴。

按理来说,他们俩长这么平凡,也实在不宜坐马车。丞相府随便拎出来一辆马车,也不是他们这种看起来普通的老百姓坐得起的,到时候从马车中出现,更是显得怪异。

但是现在苏晚卿有些后悔了,怎么这么远!她感觉从出来到现在,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了。

再看看旁边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的若冰,苏晚卿不禁开始怀疑起人生来。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跑步跑几个时辰都没问题,经常大半夜出任务也是常有的事情,怎么从未觉得累呢?

如今到了这个地方,她倒是开始变得娇气起来了。

苏晚卿想了想,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裴修在她身边的缘故。在以前,她没人疼没人爱,无论如何,为了生存,她都必须要坚强。而如今,有了裴修的疼爱和照顾,她需要『操』心的地方,基本上是少之又少。其他的事情,如今又有冰和易昭他们在打理。

苏晚卿忽然发现,如今的自己,基本上可以用一条咸鱼来形容了。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吃吃喝喝,谈个小恋爱,简直不要太惬意?

她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

若冰看着旁边忽然有一些低气压的某个人,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

不就是没坐马车么?至于这么没精神嘛,若冰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苏晚卿好一些,给她找一个代步工具比较好?

不过她抬眼看了看前方的道路,发现也差不多到了,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晚卿,准备到了。”

苏晚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小店门口,门口站着一个看起来挺机灵的店小二。

那店小二看了一眼苏晚卿,又看了一眼若冰,眼里并没有什么情绪,而是凑过来问道:“两位客官,请问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苏晚卿微微愣了愣,这个店,是地下赌场?莫非,这只是个障眼法?

不过这店小二,也挺有意思。若是换了其他人,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的装束,只怕是根本不会来问。

毕竟苏晚卿和若冰是经过了乔装打扮的,他们的衣裳虽然挺干净,但看起来到底有些寒酸,衣裳上还带着补丁,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住店的人。

但这个店小二依然凑过来问了,他本身就不简单了。

旁边的若冰神情不变,淡淡的说道:“我们要下去。”

那店小二听到若冰说的话,眼中的神『色』一扫而过,虽然有一丝疑『惑』,但眼中的神情却已经与方才不同了。

他直起了腰,神情也比方才正经了不少。

“您确定?”他甚至用上了尊称。

苏晚卿在旁边点了点头。

她算是明白了,若冰所说的,怕是进入这个地下赌场的一个暗号。在不懂的人眼里,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店铺,但是内行人,就知道该如何进去。

没想到这阮贵妃,居然隐藏的如此深。

不过苏晚卿想了一想,若是换做她,她也会这么做。

阮贵妃这个地下赌场,本来便是她私底下的产业,自然不可能大刺刺的暴『露』在众人面前,更何况这还是赌场,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在天离国中也算是一项违法的事情。

不过朝中的公子哥这么多,必定会经常出入这样的场所,有时候,大伙儿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谁会给自己自讨没趣呢?

那店小二看了看两个人,随后让开身来,冲她们比了一个手势道:“两位请往里面直走,随后往左转,一直走到尽头便可以了。”

苏晚卿冲着店小二点了点头,在进去之前,她想了想,塞了一个东西到店小二的手中。

那店小二愣了愣,随后发现自己的手中竟是一块金灿灿的黄金,他的眼睛亮了亮,但更多的是惊讶。

这位客人看起来如此普通,甚至有些寒酸,没想到出手居然如此阔绰。

他连忙冲着苏晚卿作了个揖,躬身道了谢。

苏晚卿注意了一下店小二的神情,发现他的惊讶之情远远大于喜悦之情,看来,平时没少被赏赐。只怕是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看起来如此寒酸的人这样做吧。

照这样看来,这下面来的人,只怕是非富即贵。

苏晚卿此刻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和若冰,就不打扮得如此平凡了。原本以为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照这店小二的态度,没准下面的人都是光鲜亮丽的公子哥。

到时候,她们可不就是鸡立鹤群嘛?

但是来都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苏晚卿也不再废话,伸出手拽住了若冰的小手,便往店小二所指的方向走去。

在两个人即将转弯时,店小二忽然追过来叫住了她们。

苏晚卿回过头,冲着店小二投去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店小二看了一眼若冰,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客官,看在您给了小的好处的份上,小的便给客官一个忠告,莫要轻易出手。若是出手了,也要适可而止。否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他说完之后,不再看苏晚卿,而是径直转身走到门口去了。

苏晚卿细细的揣摩着店小二话里的意思,沉『吟』了半晌,知道店小二也不至于会骗人。

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想必待会儿进去之后,便也就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若冰,若冰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便往那个方向走去了。

随着两人的靠近,苏晚卿已经隐约可以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欢呼声、喝彩声、哀嚎声,各种声音环绕在一起,让人根本无法不注意。

这是在赌场才特有的声音。

苏晚卿并非第一次去赌场,但阮贵妃名下的产业,必定存在着什么线索。即便知道此行也许会存在危险,苏晚卿还是来了。

她始终觉得,只有亲自出马,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一趟,究竟是福是祸,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了。

两个人走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此扇大门金碧辉煌,看起来无比贵气。

只是不知道,这大门背后,究竟会是一副如何的场面。

苏晚卿凝神看着这个大门,随后微微沉了沉气,伸出手,稍一使劲,大门便“吱呀吱呀”的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被缓缓地推开了。

第229章 地下赌场(二)

大门的声音,只是略微引起了里面众人的注意。他们在看到苏晚卿和若冰平凡无奇的脸时,很快又意兴阑珊的回过了头,继续看自己手中的骰子。

呐喊声和叫唤声布满了整个大厅,人来人往,大家都沉浸在这一片天地中,仿佛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

或者说,外界的事情,与他们也无关。

苏晚卿在看到里面的人时,便发现,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奇怪,甚至对于里面的人来说,他们的确很不起眼。

只见大厅中,无论是什么装束的人都有。有衣着光鲜亮丽的公子哥,也有穿着怪异的异国人士,打扮暴『露』的女子,衣衫褴褛的乞丐……

各式各样的人,在这里都能够看得见。

他们的共同点便是,都专注于自己面前的赌桌。

既然自己此刻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苏晚卿便也放心了。

旁边的若冰脸上没有太多的神情,但眼中还是透『露』出一丝好奇。她平日里也很少来到这样的场所,这次也算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对于赌这种东西,若冰有些理解无能。

苏晚卿察觉出若冰眼中的好奇,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若冰的手,引来若冰的注视。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晚卿。

苏晚卿抓紧了她的小手,『露』出了一个坏笑道:“走,小爷带你去见识一番,什么是真正的赌术。”

若冰冲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但也没拒绝苏晚卿的碰触。若换了其他人,只怕是早就被若冰踢飞了。

苏晚卿拉着若冰,随意的走到了一个桌子前。旁边的人瞄了一眼苏晚卿,看她似乎不像有什么钱的模样,又微微移开了眼睛。

虽说在这里有很多不可貌相的人,但是就苏晚卿这个气质,感觉一点儿底气都没有,让人丝毫提不起兴趣。

苏晚卿也不在意旁人的眼神,她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看着那赌桌。

要知道,在现代,她可是一把好手。虽说并非经常出入这样的场所,但她倒是练就了一身的本事,只是苦于没空,难以施展罢了。

旁边的一个大汉,原本双眼晶亮的看着赌桌,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开!开!开!大的!”那站在桌子中间的小童,看了一眼那大汉,随后缓缓将手中的骰盅掀开,『露』出了里面的骰子。

大汉看了一眼那个骰盅,原本兴奋的神情顿时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失望和愤怒。

他捶胸顿足的说道:“怎么又是小!已经连续好多次了!你这不是在出老千吧?”

那小童无辜的看着他,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无措,但还夹杂着一丝鄙视。

大汉对面一个一身华服的公子哥此时就不干了。

他不满的瞪了大汉一眼,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猜不对,便怪人家出老千!自己运气不好,还要将此事怪罪在旁人身上,玩不起赶紧滚便是,还在这里跟我较什么劲!”

那公子哥想必站在对面与大汉猜了多次,一看大汉这般态度,顿时冷嘲热讽起来。

那大汉听了这公子哥的话,顿时气得涨红了脸。他颤抖着手,指着那个公子哥,似乎想要破口大骂。

这时候那小童开口了:“这位公子,您输了,已经第三次了,您已经没有机会了,请回吧。”

那大汉听了,顾不得生气,连声哀求道:“再让我玩一把!就最后一把!别赶我走!求你了!”眼看着原本气势汹汹的大汉,此刻忽然变得如此懦弱,仿佛一条等待主人怜爱的小狗一般,让一旁的若冰不禁有些大跌眼镜,虽然她并没有眼镜。

小童看着一副你不让我再玩一把我打死也不走的态度,神『色』依然淡淡的,只听他说道:“公子,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押给这位公子的了,还是请回吧。”

大汉旁边一个妖娆的女子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对面气势汹汹的公子哥,尔后扯了扯大汉的衣裳,小声说道:“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更何况,我们也的确没有……”

大汉用力的甩开了女人的手,大吼道:“你给我闭嘴!你个臭婆娘,不帮着自家男人就算了,还在旁边说风凉话!难不成,对面那个才是你的男人吗?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那女人一听大汉说的话,脸『色』顿时就变了,她赶紧摇头道:“爷,奴家没有,您误会了——”

大汉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看着小童,冷声道:“只要再让我玩一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相信,这一次我还会输!”

小童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下,还是问道:“这……要看这位公子同不同意了,毕竟他如今才是赢家。”

大汉条件反『射』的看向那公子哥,此刻他的眼中哪里还有之前的风暴,反而满满的都是渴求。那是一种对于金钱的渴望,对于胜利的渴望。

此刻大汉的眼中已经容不下丝毫的东西了,他一心只想翻身!

公子哥看着那大汉,眼中似乎有一丝怜悯,半晌他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当真什么都可以抵给我?就为了再玩一局?”

大汉一看这公子哥的眼神,顿时感觉自己有戏,他赶紧说道:“是是是,只要我有的,你尽管开口!”

公子哥玩味的看了一眼大汉旁边站着的女子,随后开口道:“若我说,我要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苏晚卿也有些愣住了。

这个男人,还真敢说,虽然这样的情况在现代她也并非没有见过,一个赌徒已经『迷』昏了眼,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但这里,毕竟不是现代,她倒是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风气。

果然,如苏晚卿所料,那大汉不管旁边的女人惊讶和恐惧的眼神,伸出手一把抓过她,用力便往公子哥的方向推了过去。

“好!不过是一个女人,给你便是!再让我玩一把!”

那女人猝不及防,被这大力一推,差点儿磕在了桌子上。所幸那小童及时的扶了她一把。那女人悲愤的看着大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出声,紧紧地咬住了唇。

大汉看也不看她一眼,撸起自己的袖子,“呸”了一声道:“来吧!最后一把!老子还真就不信了!”

小童看了一眼那大汉,没有出声,伸出手拿起骰盅,又开始有力的摇晃了起来。

苏晚卿一听便知道了,这小童的手法,乍一听似乎并没什么,但若仔细研究便会发现,他并非毫无章法。

相反,他摇骰子的技术,很有技巧。若非苏晚卿曾经对这类东西有过专门的研究,只怕是她也听不出来。

旁边的人,更加不可能有丝毫的察觉,他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小童的手,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窟窿来。

苏晚卿的心里都忍不住想笑了,一堆人,看着一个小童光明正大的出老千,却丝毫没有感觉出来,这该说是愚蠢呢?还是搞笑呢?

不过,这小童的目的是什么。

苏晚卿看了一眼那双手负于身后,一副成竹在胸的公子哥,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

小童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摇晃了骰盅数下,随后“啪”的一下按在了桌上,看向桌前的两个人。

“请问两位公子,猜大还是猜小呢?”

那公子哥还未讲话,大汉已经嚷嚷起来了:“我这一次猜小!老子猜了这么多把大都没种,这一把便来个小的!”

他生怕被人抢了似的,看了一眼那公子哥。

公子哥微微一笑,似乎不欲与大汉抢。

他淡淡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便猜个大吧。”

小童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两位公子可是都确认了?”

大汉不耐烦的说道:“开吧,别废话了!”

小童也不卖关子,依言打开了骰盅。

苏晚卿往里面瞄了一眼,果然,是大。

大汉此刻是真的没办法接受了,他有些呆愣的看着面前的骰子,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最后的筹码,就这样没有了。

公子哥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看着那目『露』绝望的女人说道:“既然这位公子已经输了,那本公子也便笑纳了。来人,请将这位姑娘带下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大汉回过神来,神『色』间立刻出现了后悔。

他连声说道:“我知错了!这位公子,求你别将我娘子带走!别的东西,我什么都依你!”

公子哥微微摇了摇头,状似有些惋惜的说道:“大哥,不是我说你,赌场如人生,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哪儿有后悔的道理。更何况,看你这般,这位姑娘跟着本公子,也许日子会好一些。之前不懂得珍惜,如今后悔,又有何用呢?”

他说完,微微拍了拍手,很快便出现两个侍从,将那位女子给带走了。

大汉呆呆的看着那女人的背影,说不出话来。半晌,他竟是腿一软,“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如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但旁边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说到底,这个男人,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平凡且有些瘦弱的男人忽然开口道:“这位公子如此厉害,小人倒是有些不信邪,不如让小人来与公子比试一番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想看看是哪一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人家刚赢完,便赶着上来送死?

若冰也微微侧头,有些惊讶的看向她。

男人自然是苏晚卿假扮的。

第230章 是输是赢?

大伙儿朝苏晚卿的方向一看,眼中倒是有些鄙视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如此瘦弱,长相也是普通的掉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类型。

还以为有人在此刻站出来说这种话,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平凡的一个男人。

原本有些兴致勃勃的人们,在看到苏晚卿身上的衣裳和她的容貌后,都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了。更何况,她旁边站的女人也是如此的平凡,连身材都没有丝毫的亮点,更是提不起那些男人们的兴趣。

真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苏晚卿似乎没有看到旁人有些轻视的目光一般,她只是看着那个公子哥,眼中带着一丝认真。

那公子哥仔细的看了看苏晚卿,倒没有像旁边的人那般。而站在中间的小童,也注视着苏晚卿,不过他并没有出声。

对于小童来说,他不过是一个摇骰子的,真正能够决定的自然是已经获胜的公子哥,他并没有什么立场说话。

不过这个平凡的男人,究竟有没有什么本事,稍后自然会见分晓。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在旁边也站了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前面那位大汉所发生的事情。尽管如此,他还能提出来,要跟这位公子比试一番,倒真是勇气可嘉了。

因此,那小童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苏晚卿。

而站在苏晚卿旁边的若冰,他也看了两眼。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的特点,但却总让人感觉她有一丝奇怪。但是小童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奇怪,总之就是很难让人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小童在这个地下赌场,已经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自然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但这一对平凡又带着奇怪的夫妻,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若说是哪里奇怪的话,也许是因为他们身上天生带着一股子淡然的劲头?想到这里,小童不禁有些恍然大悟,对了,便是这股子气质,与一般的平民百姓不一样。

难道,他们也像一些贵族一般,喜欢扮猪吃老虎?

如果是的话,那倒真的是一头待宰的肥牛了。

公子哥看着苏晚卿,心中也有同样的想法,若真是如此,那他今天又能赚一笔了。

看他身旁的女人,虽然长相普通了一些,但这身材倒是不错的,而且皮肤倒也算白皙。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他哪有不收的道理。

想到这里,公子哥饶有兴趣的开口了:“哦?这位小兄弟也想要挑战一番么?只要有恰当的赌注,本公子随时奉陪。”

公子哥说出这番话,旁边的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欢呼起来。他们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情大,反正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不是?

苏晚卿看着公子哥眼中隐隐约约的算计,他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但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暴『露』在苏晚卿的目光下。

苏晚卿心中微微一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用男声说道:“自然,要钱还是要人,反正本公子都有,请这位公子尽管提出来!”

苏晚卿财大气粗的口气,倒是让旁人有些发笑了。这钱嘛,没拿出来,有没有他们可不知道,但是这人……这小兄弟是讲真的嘛?就这样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倒贴他们都不要,虽说身材的确不错,但是这脸,倒也真的是让人没有什么胃口。

真不知道这个小兄弟是哪里来的勇气,要将这个女人当做筹码的。这女人也奇怪,自家的男人这么说,她脸上居然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丝毫没有任何的表示,难道她一点儿也不在意吗?

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苏晚卿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而旁边的若冰,也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她一张平凡的面孔上,在出门之前,还被苏晚卿恶作剧的贴了几个小麻子,看起来更是有一些“惨不忍睹”,不过若冰并没有在意,本来就是个假皮囊罢了,长成什么样子,她自己也看不见。

就算丑,那也是丑到了别人,与她有什么关系?

那公子哥看苏晚卿这般说,旁边的女人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倒是对若冰在心里高看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她出于何种目的,并没有什么表示,但在男人的眼里,已经将自己的贞洁与人身都置之度外了,这样的女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挺可怕的。

公子哥想了想,他并不缺钱,而且看这男人,衣服破破烂烂的,也并不像藏着什么好货的样子,他也不打算与他赌钱。

倒是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公子哥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话可当真?无论是钱还是人,都让本公子来选吗?可不曾后悔?”

苏晚卿斩钉截铁的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的,毕竟公子你赢了,自然是你说了算。不过本公子与你一把定输赢,如何?输了本公子也便认了,赢了的话,那就请公子将胜利的东西都给我,如何?”

苏晚卿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都有些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怕不是在做梦吧?不会以为自己凭着那一点本事,就能够赢过这位赌场老手吧?更何况,这明显不公平,若他输了,他不过损失了一笔钱,或者一个女人。若他赢了,居然要求公子将所有获胜的东西都给他。

要知道,今日找公子挑战的人可不在少数,方才那大汉,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在前头可还有好几个人呢。

可以说,公子哥今天的奖品是十分优渥的,但这凭什么都给这小个子男人?

苏晚卿自动过滤掉旁边的人声,只是瞧着对面的男人,想看他会怎么说。

那公子哥起先也微微一愣,认为苏晚卿有些过分了,这般狮子大开口,的确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但苏晚卿旁边的女人,的确吸引了他。

公子哥想了想,认为自己也不可能会输。

他看了一眼那小童,小童不出声。

公子哥冲着苏晚卿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这位小兄弟如此豪气,那本公子也不客气了。若小兄弟输了,本公子要你身边的这位姑娘;若本公子输了,今天上午本公子所赢的一切,包括方才的那个女人,也全都给你。如何?”

苏晚卿听到他说方才的那个女人,『露』出了一个有些猥琐的笑容,她搓了搓手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这样态度的苏晚卿,落在旁边人的眼里,那可真的是被**『裸』的鄙视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此刻都一副嫌弃苏晚卿的模样。

男人嘛,自然是因为苏晚卿的不知天高地厚。而女人,则是因为苏晚卿的这一副态度。到了赌场,虽说男人的态度变得很不一样,但自己的女人还站在旁边,将她作为筹码便算了,还对着其他的女rén liu口水,这样的男人,也太令人恶心了!

不管旁人如何看待,这一场有些微妙的比试,就这样开始了。

小童熟练的拿起骰盅,在手中来回变换的摇晃着,只见他迅速的变换了好几种姿势,速度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

而他娴熟的技术手法,也让旁边的人发出阵阵惊呼。

不愧是赌场中的人,这手法,即便他们想看出点什么名堂,恐怕都是徒劳的。

毕竟人家的技艺摆在那里。

苏晚卿一副认真的态度,紧紧的盯着小童手中的骰盅看,似乎想要看出其中的破绽。但其实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偶尔落在旁边的人身上,偶尔又看两眼那公子哥。

公子哥倒是收起了笑容,认真的看着小童的手。

大家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好一会儿,小童才“啪”的一声,将骰盅压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有些沉闷的声响。

公子哥不动声『色』的看了苏晚卿一眼,发现他依然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看来他根本没什么头绪。

他想了想,笑着开口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你猜大,还是猜小呢?”

苏晚卿听后,犹豫了很久,但还是未开口。

旁边的人看苏晚卿这幅态度,立刻便知道,他不过是个门外汉罢了。前面说得这般掷地有声,却原来只是个软脚虾么!

苏晚卿不理会旁人的指指点点,犹犹豫豫的说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叫大还是叫小呢?”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险些滑倒。

这年头在赌桌上,对手问对方猜大猜小的,这还是头一次见!

这小兄弟,这么奇葩的么!

那公子哥也微微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这,叫他怎么回答?

苏晚卿看他这般,连忙摆摆手道:“我只是不知道猜大还是猜小好,不如这样吧,公子先猜,然后我就猜相反的那一边,如何?”

苏晚卿这番话,才让公子哥放了心。

他笑道:“既然小兄弟这般说,那本公子也就不客气了。这一轮,本公子猜大。”

苏晚卿眼睛一亮,赶紧说道:“那我便猜小!”

小童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缓缓拿起了自己的骰盅。

公子哥看了一眼,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是大。

苏晚卿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半晌,他才喃喃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大,前面明明一直都是小啊……”

这话一出,众人绝倒。

敢情这小兄弟,是根据前面的情况所以才这般猜的么!还能不能再随意一点!

公子哥的笑容又僵硬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过来。

“既然如此,那……”

苏晚卿看了一眼不吭声的若冰,眼中闪过了一丝肉痛,但他还是摆着手道:“本公子愿赌服输,希望公子好好对待我家婆娘。否则,我可是要找公子算账的!”

第231章 晚卿离去

苏晚卿说完这番话,旁边的人都差点儿要笑出声了。

这位小兄弟的脑回路,果然跟寻常人的不一样……就他那个婆娘的那个姿『色』,旁人还能对她如何?这位小兄弟给自己的戏,加的也真的是有一些多了。

老实说,就这副尊容,脸上还长了麻子,他们也真的不是那么稀罕!

那公子哥听到苏晚卿这般说,嘴角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一僵再僵,让他的神情都有一丝扭曲了。此刻,公子哥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碰上这么一个奇怪的男人,他还能说什么?

但是此刻,毕竟自己还是赢了。而且自己若是不答应,只怕是这位小兄弟就不依不饶了。

他也真是的,既然舍不得自己的婆娘,一开始便不要拿出来做赌注便是。如今自己输了,还要求别人做这做那,他的良心真的不会痛么?

而站在苏晚卿旁边的女人,在听到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随意的决定之后,脸上依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旁边的人甚至怀疑,这个女人莫不是个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如何吧。

但是此刻,无论那个女人如何,在此刻,她的命运都已经发生了改变。而这一切,与他们也无关。

苏晚卿虽然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但她也并未纠缠过多,冲公子哥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了。

她的离去,并没有惊起太多的波澜。旁人也只当是他“痛失”了爱妻,也无颜再待下去罢了。

在临走前,苏晚卿还语重心长的“教导”了一番若冰道:“婆娘啊,从今天开始,你便不再是我的婆娘了,以后便跟着这个帅气的公子好好过日子罢,相信他会对你好的。以后若是受了委屈,便回来找我,知道不?”

公子哥:“……”

小童:“……”

嗯,所以这位小兄弟不去戏班子谋一份职业,真的是可惜了。

若冰看着苏晚卿,微微挑着眉,自然知道苏晚卿话里有话。她有些呆滞一般,半晌才有些勉强的微微点了个头,仿佛一副还搞不清自己面前状况的模样。

旁人看到若冰这般,都一副了然的模样。

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个傻子。

不过想想也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就这样随随便便被自己的男人给卖出去了,别说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基本的情绪还是有的吧。但就是这个女人,一点儿表示都没有,敢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呢。

这倒也说得通了。

苏晚卿叮嘱完若冰后,又冲着公子哥模仿江湖中人一般,抱了抱拳道:“那内子便有劳这位公子了!”

公子哥:“……”

他明明是那一个获胜者,如今被这个男人整得一丝一毫的喜悦都没有了是怎么回事?还有他这一副委以重任的态度,好似自己随时还会回来将这个女人带回去一般,前提是自己将她照顾不当的话。

公子哥已经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小兄弟了,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让人费解了。但是公子哥此刻已经不想花心思去考虑了,他认为,自己如果接着跟这个小兄弟唠嗑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气得吐血。

他还是放弃吧。

因此无论苏晚卿说什么,他都点头应允,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最后,苏晚卿带着满足的神情走了。

公子哥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在赌场猜大小还要困难的事情,如今倒真的出现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再也不要碰到这个小兄弟了,饶是他见识过再多的人,也应付不来这样的男人。

此刻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一般在这个时候,公子哥收获差不多了,他也便收手了。

更何况,今早他还赢了两个女人,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来处置她们。

因此,公子哥冲着那小童温和的点了点头,随后招呼着自己的手下,揽上自己桌子面前的金银珠宝,带着那个妖娆的女人和面无表情的若冰,往另一个方向也离开了。

那些围观的男人们都羡慕的看着那公子哥的背影,这位公子,不愧是在这赌场中叱咤风云的人物,每一次出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基本上每一次都是收获颇丰,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名有利有女人,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这公子哥,可都是一位人生赢家哪。

小童默默的看了眼公子哥离开的方向,以及那个平凡的女人,走得稳稳地步伐,眼睛里不知道闪过了一丝怎样的情绪。

半晌,小童收回了目光,在旁人的叫嚣下,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另一边,苏晚卿离开地下赌场时,又碰到了来时遇到的那个店小二。

他看到了苏晚卿,有一丝惊讶,倒是没想到,来这里的客人,居然这么早便选择离开了。不过当他左顾右盼,发现苏晚卿身边的那个女人已经消失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此外,也没有过多的情绪了。

他在这个小兄弟进门之前,便已经给予了他一个忠告了。看来,这位客人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不过也是,赌场这样的地方,只要是个男人,便很难能够控制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只是店小二心中不禁有一丝惋惜,看来他这样的人,还是想的太天真了。难不成,他以为这小兄弟真的与那些赌博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吗?事实证明,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苏晚卿察觉到店小二的眼神,她没有说话,而是冲着店小二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苦恼的说道:“小兄弟,我现在如今当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听你的话。现在,连自己的婆娘都给赔上了,我真是心痛啊!”

那店小二看着苏晚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心中难免又有一丝奇怪的感觉。虽说他很少会提醒来这里的赌徒,此次提醒苏晚卿,主要也是因为他很符合自己的眼缘罢了,跟那些高傲无比,眼中根本放不下其他人的公子哥,完全不一样。

店小二想了想,虽然知道自己这样违反了规则,还是小声说了一句道:“这位公子,下次还是莫要带女人过来了。否则,无论如何,你都无法再带她出来的。”

苏晚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自己的衣袖,靠近了店小二几步,表面装作一副有些惊恐又带着疑『惑』的表情道:“这位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只要是女人,都肯定会输吗?”

店小二看着惊讶无比的苏晚卿,心知他被吓到了,随后又有些懊恼,自己不该一时口快,说这样的话。这位小兄弟若是不服气,进去搞事情,到时候被上头知道了,自己不死,怕是也要脱层皮。

他沉默了半晌,将肩膀上待客的『毛』巾往上拨了拨,眼神飘忽的看了旁边一眼。

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丝毫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毕竟这店门口如此的普通,让那些真正想住宿的人的确没有丝毫的**。而普通的平民百姓倒是有,但他们大多数都是本地的居民,自然也不需要打尖儿。

苏晚卿看他不说话,扯开了嗓门道:“你说呀!是不是这样!”

店小二听到苏晚卿讲话这么大声,旁边有几个人投来了有些疑『惑』的目光,心下不禁有些慌『乱』。若这样下去,只怕是真的要引起注意了,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他紧张的小声冲着苏晚卿道:“这位客人,求您别讲这么大声,若是引了人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苏晚卿的嗓子微微弱了几分,但却依然带着一股子气势。

“你说什么?我如今连婆娘都没了,我还怕什么呢?引人来便引人来,我还怕个球!”

那店小二看苏晚卿已经处在暴走的状态,心道看来他失去了自己的娘子,打击倒不是一般的大。如今自己这般说,只怕是适得其反了。

他四处看了看,咬了咬牙,还是冲着苏晚卿道:“你这人,赌场中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眼下你输了,自然是不占理的那一方。在这边的规矩,本身便是不能随意议论这些东西的。否则,会招来飞来横祸的,你可知道?若你这般继续下去,别说你的婆娘了,到时候你的小命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没了,你都不知道!”

苏晚卿一听店小二这么说,脸『色』微微一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故作嘴硬的说道:“你莫要说这些话来唬我,我不信!难不成你这赌场的人还能只手遮天不成?我在里面看到的贵族公子可多了,他们哪一个不是有名有利?岂会如此容易受人威胁,还是说,像我这样的人,就活该遭到这样的对待?”

那店小二看苏晚卿一直这般执『迷』不悟,也有些不高兴了。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里面那些贵族公子,算个什么东西?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他们什么也不是!”

第232章 房间

苏晚卿神情又是一变,半晌,他才看向其他的地方,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过是个店小二,无凭无据,叫我如何相信你?况且,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是在诓我呢。毕竟我是个老实人,若是被你诓了,我也没人说理去。”

店小二:“……”

他只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这男人,怎么怎么说都不听呢?当真是执『迷』不悟!他欺骗他,自己会有什么好处?更何况,如今他还是出于好意,才这般跟他说的,没想到他根本不领情!人生第一次难能施展善意的店小二,第一次出现了说不来的复杂情绪。

但店小二却没有发现,自己苦恼的事情,恰恰就是被苏晚卿利用的东西。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般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是的,让苏晚卿相信,又如何呢?店小二并未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跟他解释这么多,若是不相信,直接将其赶走便是,根本不必费什么口舌!毕竟苏晚卿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信与不信,自己依然还是赌输了,根本不会有丝毫的转机。

如今店小二已经走漏了风声,若他不及时制止,或者将苏晚卿解决了,到最后出事的人,一定是他。

可惜如今的店小二,因为一时的好心,反被利用了。他如今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怪圈中,一直思索着该如何做,才能让苏晚卿相信这个事情,并且不再继续纠缠。

苏晚卿看着店小二一副苦恼的神情,眼里闪过了一丝极浅极浅的笑意。这个店小二,倒也有意思,原本以为多么机灵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容易便进入死胡同了。

她的眼睛微微转了转,想起那公子哥和小童之间无声无息的眼神交流,加上这店小二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是其中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若冰去查探一番了。

没错,苏晚卿是故意输给那公子哥的。依据她的技法,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小童摇的是大是小呢?即便他出老千,她也能够听得出来。

只是,苏晚卿并不打算这么做。

若她赢了,得到了那公子哥所有的东西,这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处。也许,那些东西,还是个烫手山芋。

先不说旁边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即便他们没有『露』出别样的眼神,但苏晚卿可以保证,若是自己真的“走狗屎运”赢了,那么在场一些有心人,必定不会放过她,因为她看起来就不像是有背景的人。

更何况,自己一开始刻意塑造的形象,便是如此。

其次,经过苏晚卿的观察便可以知道,那小童和公子哥分明便是事先已经沟通好了,狼狈为『奸』的货『色』。即便苏晚卿赢了,想必这个公子哥,也会在暗地里想方设法,将自己的这些东西夺回来。

毕竟,他们本身便不是什么好人。

在这种情况下,若苏晚卿使了巧,让自己赢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是个蠢货了。她才没有这么傻,自己故意输,本身也有自己的道理。

她和若冰此次前去地下赌场,本就是为了打探阮贵妃的底细,若是就这样离开了,那她们什么都得不到。

唯有亲自打入内部查探,才能够得到最有用的信息不是吗?

这在那大汉与公子哥比试的时候,两个人便已经商量好了。

原本苏晚卿是打算自己进去查探的,无奈一开始她将“女『性』身份”让给了若冰,如今若是换过来,也不太方便。而若冰,也不想让她去涉险,更何况,苏晚卿如今身上还背负着一个郡主的名头,也许随时都会被人找。

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在,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好向原主子交代不是?这个原主子,自然指的是夙夜了。

苏晚卿知道若冰的顾虑,她如今消失,的确有一些不适。所幸若冰『性』子稳重,办事又让人放心,因此她才放心的将此事交给若冰。

她知道若冰能够处理好一切意外的状况,何况她的武艺,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苏晚卿倒是不担心,她会遇上比自己强大的人。

但便是这个想法,让若冰险些丢了『性』命。

苏晚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旁的店小二还是苦口婆心的劝她:“这位客人,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到时候真的出什么事情,你后悔可就晚了。切记,下次不要再带女人过来了!”

苏晚卿看着那店小二的眼神,知道他讲的不是假话。

她的心中隐隐约约闪过了一丝什么,但那想法转瞬即逝,她并未抓住。

苏晚卿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在此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丝毫的意义。看店小二这态度,即便自己想要深挖,只怕也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到时候,还暴『露』了自己,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此,苏晚卿一副“罢了我不跟你计较我先走了”的态度,冲着店小二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我此次便信你一次,哼!今日真是气死我了,我改日再来!”

店小二看着苏晚卿赌气一般讲完这些话之后,悻悻的离开了,心中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客人,果真是难缠。店小二也很害怕,若是他继续纠缠下去,自己肯定也在劫难逃。毕竟一开始是他暴『露』了消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上面的人都不会放过自己了。

如今那小兄弟走了,自己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店小二的嘴边『露』出了一丝笑容,又继续招揽其他的客人去了。

若冰沉默的跟在那公子的身后,公子哥带着她们,一路通过了一个大门,随后经过了几条弯弯绕绕的类似密道一般的地方,绕得人有一些晕。

若冰暗中注意到,在经过几个门的时候,那公子哥还在墙上『操』作了几下。看来,这里到处都是机关,若是一般的女子,只怕是进来之后,根本就出不去了。

就如同站在若冰旁边,一脸害怕和担忧模样的妖娆女人。她紧跟着若冰的脚步,看她这般淡定的态度,忍不住凑到她的身边,一边走着,还一边不时的拉扯一下若冰的袖子,似乎害怕她扔下自己。

这个女人此刻的精神高度紧张,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在这种情绪的渲染下,谁还会去注意自己究竟经过了多少条道路,进了几个门呢?也许,她们也并未想着能够逃出去,毕竟,自己已经被自家的男人赔给赌场了,相当于签了mài shēn契一般,即便离开了,只怕也没有地方去。

但若冰不一样,虽然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就像苏晚卿一般的『性』子,若冰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类型。更何况,她本身就带着自己的目的,自然不会担忧什么。即便发生什么事情,她相信自己还是有能力自保的。

若冰一边走,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公子哥的所有动作,暗暗地将自己所经过的路途和周围的环境记了下来。

公子哥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若冰给记在了心里。毕竟,他从来没遇到过别有用心的女人,所以也没想过,要在她们面前掩饰些什么。

因此,公子哥在开启机关的时候,丝毫不避讳。当然,他也不认为这些女人会懂什么东西。在他的眼里,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庸品罢了,没有丝毫的用处。

正因此如此,若冰才得以光明正大的从背后查探公子哥的手势。

公子哥一边走,一边回头冲着她和那妖娆女人说道:“你们唤我刘哥便可以了,接下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随时问我。”

他说着,走到了一个大门前,熟门熟路的推开后,若冰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大门里面,是一条宽阔的走廊,周围挂着一个又一个红彤彤的灯笼,看起来喜气洋洋。但是在若冰的眼里,却没由来的感觉有一丝阴森。具体是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

走廊的四周,有一个又一个的小房间,房门都是小小的,仅容一人通过。

刘哥看着那妖娆女人和若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场地有限,因此只能先委屈两位在此地呆着了。不过你们放心,里面还是很宽阔的,若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直接派丫鬟来帮你们取便是。如果有其他的事情,也叫侍卫通知我便可以了。你们放心,既然我说了会好好待你们,自然不会让你们有什么事情,别怕。”

他说完后,让开身,让一旁的一个侍女模样的女人将那房门推开。

小小的房间里面的景象顿时展现在她们的面前。

只见里面陈列着两张仅容一人躺下的床,简单的茶几,椅子,墙上还故作风雅的挂着两幅油墨画,加上一个小小的,紧闭着的窗,还有一个镜子上带着一丝污点的梳妆台。

除此之外,房间中没有丝毫的东西。

若冰扫了一眼,便迅速的将房间中的东西都看完了。

第233章 绿豆糕

她旁边的那个妖娆女人看着那房间,随后看向刘哥,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是需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找丫鬟拿么?”

刘哥笑着对她说道:“自然,只要是我们这里有的东西,都可以拿给你。你们且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了,我便带你们回府。虽然本公子不才,但名下还是有几座房产在京郊,府中的丫鬟奴才,加起来也有上千名。届时,你们便跟着本公子,本公子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那妖娆女人听说刘哥名下居然有好几套房产的时候,眼睛便已经亮了。虽然在京郊,但在这天离国中,土地可都是寸土寸金的,若是在这天离国,能够拥有自己的一整套房产,已经是中产阶级了。

而衡量这房产的大小,跟府中的奴才也不无关系。试问,几个府中加起来有上千名奴才!这该有多大的地方,才能容得下他们?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位刘哥,可绝对是个贵族!

加上他本身样貌长得也不丑,倒是带着一股子书生气,看起来温文尔雅,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友好。这般看来,倒是不知道比自己之前家中的那个大汉好多少倍了!

最起码,这个刘哥懂得怜香惜玉,而女人,往往最容易被这些东西给打动。

若冰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便知道她动心了。

但对于若冰来说,她自然是没什么情绪的。几座房产有这么了不起的吗?那她在天离国还有好几家店铺呢,这样说来,自己岂不是更厉害?毕竟房子虽说是固定财产,但实际上不能带来收益。

她的几个店铺不仅在天离国最繁华的路段,而且每一天的收益都很可人呢。即便是有分成,她的收益也绝对不会少。

若冰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女人,很想告诉她,站在她旁边的自己可比这个刘哥厉害多了,不如跟着她算了。

若冰这个想法只不过是一瞬间罢了,她立刻察觉出来,这个想法究竟有多荒唐。随后她很是苦恼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奇奇怪怪的了,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而且这样的想法,她还觉得很熟悉。

她思索了几秒钟,立刻得出了答案。

若说会有女子第一反应会是这样的想法的话,那必定非苏晚卿莫属。想到苏晚卿甜甜的笑脸,若冰心中满是无奈。

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在苏晚卿的身边久了,还真变得跟她一样了。但若冰并不讨厌这样的变化,苏晚卿是她以真心相待的好友,她自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在苏晚卿身边,她收获了许多从未感受到的快乐。

她相信,不仅仅是自己,小决和易昭他们,也绝对是这样的。

但这刘哥,明显就有问题。他的话语中,存在着太多的漏洞了。

先不说他那几套房产是真是假,即便真的有,又凭什么给她们享用呢?她们的确是他赢回来的女人,但看这刘哥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会接受如今这样样貌的自己。旁边的妖娆女人长相倒还过得去,但是若冰的话……

若冰虽然不是很懂男女之事,但是一般男人的心思,她还是知道的。哪个男人不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因此她断定,这刘哥,如今不过是在给她们编造一个华丽的谎言罢了。

她并不觉得,被带进来的女子,会离开此处。即便是离开,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青楼中这样的把戏她见得多了。

若冰想到这里,真想对这位刘哥说一句。她开的天离国中最大的青楼,也遇到过像你这样的男人,满嘴谎言,最后还不是跑路了,男人果真是靠不住。

刘哥在讲完之后,果然收获到了妖娆女人满是崇拜和钦慕的神『色』。他的心中除了一丝得意之外,更多的还是哂笑和鄙视。

看吧,女人都是如此,随便跟她们说几句话,她们便信以为真,以为自己从此会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可是,人生哪有这么简单?不劳而获,从来都是不存在的。至少,不会存在在这种女人身上。

至于旁边的若冰,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刘哥已经不足为奇了,他在心中已经将若冰定义为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女人了,他并不觉得,若冰能够听懂自己的话。

想到自己一开始看走了眼,刘哥不禁有些懊恼。自己一开始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如此特别呢?她分明就是个傻子呀!

更何况,她长得也不好看。不过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刘哥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到头来都是要解决掉的,『性』子如何,也无所谓了。

只是,难得有能够提起自己兴趣的女人,如今居然是这一副模样,让刘哥感觉好生失望罢了。

如果若冰知道,自己因为容貌和『性』格“逃过一劫”,她也许会很庆幸苏晚卿还在她的脸上帮她画了个麻子。

刘哥看着若冰,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请问这位姑娘,可有什么疑问?”

若冰好半天才看了刘哥一眼,也得亏刘哥脾气比较好,沉得住气,不然换作其他男人,即便知道若冰是个“傻子”,只怕也要翻脸了。

若冰想了想,问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关键的问题:“这里有绿豆糕可以吃么?”

刘哥:“……”

妖娆女人:“……”

旁边的侍卫:“……”

这女人,果真是个傻子!这个时候,居然问有没有绿豆糕吃!

刘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傻子会跟那个小兄弟在一起了,敢情两个人都这么奇葩么?他感觉自己今天的脸『色』有一些僵硬。

若冰看着刘哥的神情,眼中不禁有一丝疑『惑』,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

“没有么?”

刘哥回过神来,赶紧说道:“有,你想吃绿豆糕,我差人去买便是。”

若冰眼里闪过了一丝满意,随后她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可以提一个建议吗?”

“姑娘请讲。”

“城南街尾那一间李记糕点铺卖的绿豆糕好吃,我推荐你尝一尝。”

刘哥:“……”你不就是想让我买那里的绿豆糕给你吃吗!还推荐我尝一尝,什么烂借口!

刘哥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要保不住了。他今天究竟做错了什么?

旁边的侍卫都想笑出声了,这个女人,也真是奇怪!

刘哥瞪了一眼旁边的手下,他们立刻收敛了心神。刘哥也稳了稳自己的心态,笑着开口道:“既然姑娘这般介绍了,那本公子一定会寻个机会去尝尝的。”

若冰一双好看的眸子专注的盯着他,随后忍不住说道:“记住,是李记哦。”

刘哥:“……”哦!

他现在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真的只是个傻子么?她分明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熟悉若冰的人都知道,她对于绿豆糕的喜爱程度,几乎可以用痴『迷』来形容。在吃的方面,她与苏晚卿达成了共识。两个人为了吃,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了。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桃夭做绿豆糕的技术,连吃过无数美食的苏晚卿都忍不住称赞了。桃夭在若冰的身边呆了好长一段时间,自然熟知若冰的口味,为她做了无数次绿豆糕。

想到绿豆糕,若冰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惋惜,她也有好一段时间没吃到桃夭做的绿豆糕了。等此次做完了事情,她要上门去找一趟桃夭才行。

若是桃夭知道,若冰去寻她,只是为了绿豆糕,也许她也不会感到奇怪。自己还能有一个地方被惦记着,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按照若冰的『性』子,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能够亲近桃夭,桃夭已经很感激了。毕竟她跟在若冰身边的时候,看到过无数次,其他人被若冰的态度冷冻结冰的模样了。

刘哥安顿好两个人之后,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当然,在若冰真诚的注视下,他还是硬着头皮吩咐了手下,先去给这位姑娘买绿豆糕。

他若是不买的话,只怕是自己的后背都要被若冰的视线给穿透了!他表示承受不来。

虽然若冰的模样,让人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加上她还是个傻子。但是若冰那一双清眸,让人根本无法忽略。刘哥也正是因为若冰的眸子,无法对她的要求忽视。

一个张相如此平凡的女子,居然有这样一双干净的眸眼。刘哥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他并没有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对若冰的吩咐,上了心。

如果他发现,只怕是要捶胸顿足了。在赌场上叱咤风云的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脸上长麻子,脑子不灵光的女人这般使唤,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若冰安静的坐在自己狭小的床上,并不因为这样的环境而有丝毫的变化。她向来也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一个人,更何况在这里,她也不会呆很久便是了。

若冰的想法很简单,等查清楚了这个赌场的nèi mu,她立刻便离开了。不管怎么说,在这种环境下,随时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清楚。

坐在另一张床上的妖娆女人却有些耐不住『性』子,她看了若冰许久,发现她纹丝不动,似乎根本不被这里的环境影响。

女人有些按捺不住的凑了过去,小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第234章 饭菜

若冰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冷不丁被女人这么一打断。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女人,半晌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微微一愣,原本以为这个女人是傻子呢,没想到还是会讲话的嘛。不过能够与她讲话也好,至少自己不会无聊了。毕竟在这么一个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饶是她一个女人家,都觉得很无聊了。

这般想着,女人回答道:“我叫唐夏容,因为我是在夏天出世的,容字则是家里人希望我日后能有一副花容月貌,因此才为我起名叫夏容。”

若冰一副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你家在何方?”

唐夏容愣了愣,回答道:“我家本在下州,当初一家人为了逃避瘟疫,这才来到了上京。如今,便一直居住在上京了。”

若冰看着唐夏容,又抛出了几个问题,唐夏容都一一回答了她。

说到最后,唐夏容不禁有些纳闷了。怎么感觉自己总是在被提问呢?明明一开始询问姓名的,可是自己呀!

唐夏容看着沉默的若冰,忍不住说道:“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若冰微微睁开眯起来的双眼,看了一眼唐夏容,沉思了几秒钟,随后答道:“我叫二丫。”

唐夏容听了后,神『色』中有一丝尴尬,这名字,的确很普通,不过看二丫的容貌,也的确是会起这种名字的人。

若冰看唐夏容不讲话,主动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二丫吗?”

唐夏容心中腹谤,还能有为什么?乡下人,尤其是女孩子,本就是该取个贱名的,这样长大了才不至于贱命一条。

但她到底维持自己的一点小小的修养,面上不显情绪,回答道:“不知道。”

若冰认真的看着唐夏容说道:“因为爹娘觉得我太傻了,所以给我取名叫二丫。”

唐夏容:“……”你爹娘也没错啊!

这个略带一丝尴尬的对话,暂告一段落了。

若冰又恢复了闭目养神的状态。

而唐夏容不知该跟若冰如何讲话,此刻也不出声了,只能四处东看西看,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若冰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实则她的心思活络着,耳听八方,随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无论在哪里,若是放松了警惕,谁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危险呢?

若冰从小便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自然不敢放松。而且她也不能放松。

唐夏容安静的自己呆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她想了想,唤了一声道:“有人吗?”

若冰无动于衷。

唐夏容喊完话之后,过了一会儿,便有一个穿着侍女服的女子推开了门,看着唐夏容和若冰道:“请问两位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唐夏容指了指小窗外面隐约透『露』出来的光,无奈的说道:“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了,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唐夏容说完,担心自己这般说显得过于突兀,她又朝若冰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二丫也饿了。”

那丫鬟听到若冰的名字,嘴角微微抽了抽,但她很快低下头微微行了个礼,说道:“请稍等,午餐已经在准备了,很快便可以上菜了。”

唐夏容听后,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道:“那便有劳了。”

那侍女摇了摇头,转身正想走,却发现自己忽然有些不对劲,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如芒刺背。

她沉默了很久,默默的转过了身,对上了若冰灼灼的眼神。

侍女憋了半天,还是开口道:“二……丫姑娘,您的桂花糕已经在路上了,相信很快也到了。”

若冰这才点点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侍女悄悄地离开,带上了门,这才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

果然如那些侍卫所说,这二丫姑娘,当真是奇怪!这可能与她是个傻子有关吧,侍女不再多想,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了。

其他的事情,可不是她需要『操』心的。

没过多久,侍女便端来了饭菜,还有几样小菜。炒的嫩绿的青菜,还有油水充足的肉块,看起来还算是不错了。

唐夏容想必是饿狠了,她也没有招呼若冰,自己拿起其中一份,便大快朵颐起来。她一边吃还一边说道:“这饭菜看着还行,没想到味道还不错。二丫,你也快吃啊!”

若冰看着面前的饭菜,沉思了片刻。在唐夏容没有注意时,她端起来,放在鼻翼间闻了闻,随后微微皱起了眉。

这饭菜,有问题。

她看了一眼旁边毫不自知的女人,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若冰不知道这饭菜的问题究竟在哪里,但是她敏锐的察觉出来,这饭菜必定是被下了东西的。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可能去提醒唐夏容,这饭菜有问题。

自己什么事情都还未查探出来,这样贸贸然打草惊蛇,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

因此,若冰聪明的选择没有讲话。但是,她此刻也不想动这些有问题的饭菜。

若冰知道,自己不吃,别人也会起疑心。但此刻,她不想吃。

多了一会儿,唐夏容已经吃饱了,她满足的坐在床边,不雅的打了一个饱嗝。虽然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想起来,二丫是个傻子,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随后又放下心来。

当唐夏容发现若冰根本没有动眼前的饭菜时,忍不住问道:“二丫,你不饿吗?这饭菜还挺好吃的,你别浪费了。”

若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你还吃吗?”

唐夏容一听若冰这么说,看着那个饭菜,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说道:“我已经吃饱了……”

若冰说道:“我不想吃饭,我想吃绿豆糕,要不把这个给你吃吧?”

唐夏容这才了然,原来二丫对自己的绿豆糕一直念念不忘呢。听若冰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似乎的确还没吃饱,那份饭菜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想要去一尝为快。

她看了一眼二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二丫,你真的不吃?待会儿可是会肚子饿的哦。”

若冰摇了摇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唐夏容这下不客气了,她端过若冰的饭菜,继续第二次大快朵颐。她平日里其实吃得便很多,但是在这里,她也没好意思叫那侍女给她加饭,她担心自己会接收到怪异的眼神。

毕竟作为一个女子,居然吃的这么多,被人发现,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在二丫面前,唐夏容倒觉得没什么,反正她是个傻子嘛,无所谓!

而且她还不爱吃饭,自己还能吃饱,岂不是一举两得?

唐夏容也不再说什么,心里美滋滋的,吃起了饭。反正这是二丫自己愿意的,这可怪不得她啊。

殊不知,在她大快朵颐的时候,背后是若冰略带一丝同情的眼神。

若冰自认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绝对的好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为了自保,只能采取这样的措施了。接下来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大不了到时候,在唐夏容发生危险的时候,自己救她一命便是了。

唐夏容吃饭的速度堪称奇人,等若冰回过神来的时候,唐夏容面前的盘子又已经空空如也了,她满足的坐在自己的床上,说道:“这次是真的吃饱了,好满足。”

若冰看了她一眼,没有讲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侍女走进来,发现唐夏容和若冰面前的饭菜都已经消失之后,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被若冰捕捉到了。

不过她不动声『色』,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侍女正想离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袋子,递给了若冰,说道:“二丫姑娘,这是给您的绿豆糕。”

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绿豆香气,若冰闻到之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伸出手接了过去,还能感觉到纸袋子从指间传来淡淡的温度,想必是刚做出来没多久。若冰最是喜爱新鲜出炉的绿豆糕,这个时候是最美味的。

侍女看着若冰一副如此容易满足的模样,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随后便行礼退出去了。

若冰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打开了纸袋子,随着纸张打开,绿豆的香味愈发的浓烈,夹杂着刚刚烤出来的糕点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尝为快。

若冰看着手中几块做工精致的绿豆糕,随后转过头看着唐夏容道:“你吃吗?”

唐夏容看着若冰,连忙摆摆手道:“别别别,我方才吃了你的饭菜,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会儿也很饱了,你吃吧,我也不太喜欢吃甜食。”

若冰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随后她执起一块绿豆糕,小心的放进了嘴里。

浓郁的绿豆味顿时弥漫了她的整个口腔,细碎的绿豆夹杂其中,甜美的溢开来。若冰微微眯起了双眼,眼中带上了一丝幸福的光芒。

果然只有绿豆糕,才能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侍女都会定时送来饭菜,而饭菜想必也是用心做的,基本上每天都不重样。

唐夏容将两份饭菜都吃了个干净,而若冰则吃着自己最爱的绿豆糕果腹。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第235章 刘哥出现

除了吃饭的时间之外,在其他的时间,她们二人基本上看不到其他人。而解决一切内部问题,房中也有夜壶之类的东西,只是房间狭小,有一丝尴尬罢了。

那位侍女有一次大发善心,为两个人带来了几本书籍。唐夏容大呼无聊,终于有一本书能够解一解闷。

而若冰对此也不排斥,这下子终于可以不被唐夏容缠着说话了。她本就是喜静之人,如今这段日子她所讲的话,已经超出以往很多时刻讲的了。

但对于唐夏容来说,还是觉得二丫很无趣。跟她讲话,她大多数时刻都是沉默的,即便偶尔回复,内容也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因此,唐夏容断定,她们果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跟傻子,真的没有办法沟通。

一次,若冰借着出门找侍女的机会,趁机看了几眼旁边的房间。但她失望的发现,那些房间中,此刻都是空空如也的。

但她猜测,在这之前,必定也是住了人的。只是那些女子究竟去哪里了,她不得而知。

不过也许,接下来很快便会知道了。

唐夏容每天吃好喝好的,就这样过了大约七天的时间,她的脸都圆润了不少,看起来像一个鼓囊囊的气球一般。

倒也不是说她有多胖,只是比起一开始瘦弱的模样,身子丰盈了不少。而对比若冰,她的身材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她并未吃那些饭菜。而刘哥倒也说到做到,每日都让侍女帮她带绿豆糕,这是若冰唯一感谢他的地方。

但唐夏容的模样在告诉若冰,她每日吃的饭菜,必定蕴含了丰富的营养,否则,一个女子,不会在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

而唐夏容显然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模样跟之前的差别究竟有多大。她每日都期盼着午餐与晚餐时间,因为这样便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里的饭菜,夸张一些来说,甚至有些欲罢不能了。

唐夏容的态度,让若冰感受到了不寻常。

这饭菜的问题,只怕就是在此处了。它就好像麻『药』一般,让人深深地上瘾,并为之而着『迷』,时间一长,只怕是很难摆脱。

如今才过了几天,唐夏容便已经这样了,在接下来的日子,她若是吃不到这里的饭菜,只怕是要发疯了。

若冰不知道饭菜中还放了什么东西,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她也吃了,只怕也会变成这样。

所幸侍女这边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对于若冰的体型没有丝毫的变化,感到有一些奇怪。按理来说,吃了饭菜的女子,身体或多或少会变得不一样,但是若冰这样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

侍女自然也将这个情况反映给了刘哥,而刘哥却只是对她摆了摆手,说道:“二丫……她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你不必管她。”

一句话,成功的让侍女闭了嘴。

主子说的也没错,二丫姑娘的确跟其他正常的姑娘不太一样,罢了罢了,她也不管那么多了。而且这些事情,也不是她该管的不是?

若冰琢磨着,也过去了一段日子,是时候也应该被人找了。

果不其然,在这一日吃了中饭之后,刘哥亲自过来了。

他进了狭小的门,看了一眼唐夏容,笑了笑道:“看来,唐姑娘这段时间过的还不错呀。”

唐夏容笑了笑,似乎在回味那些饭菜一般,神『色』中也『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神情。

“谢谢刘公子,这几日我过得很好。”唐夏容看着刘哥,神情中还闪过了一丝娇羞,她有些害羞的看了一眼刘哥,以为他在夸自己越来越美了。

其实也不怪唐夏容有这样的错觉,她近日来的皮肤的确是愈来愈白皙了,身材似乎也变得比之前更好了。每日除了吃饭,唐夏容就盼着刘哥来找个时间把自己接走了,否则,日子真的是一点儿盼头都没了。

唐夏容这般想,自然是因为刘哥之前跟她提到过的,几座宅子的事情。只要能够攀上这棵大树,她以后的日子还愁吗?

若冰百无聊赖的坐在房间中,暗暗数了数自己来到这个地下赌场的日子。

这般一数,居然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天。若冰算着日子,微微皱起了秀眉。若再不出去的话,只怕是晚卿她们也要担心了。但如今,自己几乎没有离开这个房间的机会,加上不敢贸然打草惊蛇,若冰这段时间除了打坐练功以外,基本什么也做不成。

所幸自己的产业都已经安排了专门的人打理,即便她离开一段时间,也有人能够协助日常的打理,暂时不需要若冰担心。

但是,即便是若冰,整日呆在这房中,也感觉到了无趣。而旁边的唐夏容,早就哀怨连天了,整天哀叹着刘哥怎么还不来接她去郊外的宅子。

每当这时,若冰不禁在心里默念,等你刘哥来的那一天,只怕是你的尸体就要凉了。但这些,若冰自然不会讲出来。毕竟,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得到,把她们关起来这么久,还每天吃好的喝好的,怎么想都不对劲。

只是,该来的始终会来。若冰虽不知道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目前来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又过去了一日。

这日,唐夏容心心念念盼的刘哥终于出现了。他掀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唐夏容的眼睛立刻亮了,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仿佛自己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但是她立刻认识到,自己的表情和行为都有些急切了,显得太过不矜持。

唐夏容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摆出一个少女怀春般的神情,冲着刘哥『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温柔甜美的笑容。

“刘公子,你来了。”

刘哥看了一眼唐夏容,发现她脸颊微红,面庞圆润,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唐姑娘,今日的气『色』也很不错,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唐夏容听后,脸『色』微微红润,心中不禁有些窃喜。看来自己这几天的努力还是有用的,在刘公子眼里,自己果然是不一样的。

刘哥夸完唐夏容后,转头看向对于自己的出现无动于衷的若冰。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二丫姑娘,这段时间过得可还好?”

若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刘哥咳嗽了一声,又开口道:“绿豆糕可还合胃口?”

若冰抬眼看着刘哥,认真的开口道:“如果再甜一些,就更好了。”

一旁的唐夏容恨铁不成钢的暗中瞪了一眼若冰,这个女人也真的是太实诚了吧!人家刘公子难得来一次,她居然心里只想着绿豆糕!

唐夏容对于若冰的行为感到非常不解,但是想了想,她脑子有问题,思维本就与寻常人不一样,唐夏容的心里也就平衡了。

刘哥看若冰一副并不想与他讲话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对话。最后,刘哥索『性』闭了嘴,不再出声。

他想了想,才想起来自己到这里来的初衷,看着旁边一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唐夏容,刘哥感觉自己有些破碎的自尊心又稍微恢复了一些。

他笑了笑,说道:“此次我过来,也是为了带你们离开这里,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跟着我呢?”

唐夏容一听,眼睛立刻亮了,当下也不记得要注意自己形象这件事情了,她连声说道:“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刘公子愿意带我们出去,夏容真的感激不尽。相信二丫姑娘也是这般想的,对吧?”

唐夏容担心自己这般太过急切,忍不住将旁边的若冰也给扯上了,还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

若冰微微垂着眸,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唐夏容这话倒也说得不错,她的确也不愿意呆在这里了。因此,若冰第一次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

刘哥看到她们这般,心中十分的满意。

他笑着说道:“既然两位姑娘不嫌弃,那便跟着本公子走吧。”他说着,率先站起了身,往外走,示意两个人跟上。

唐夏容看了一眼慢吞吞的若冰,也不再理会她,赶紧跟了上去。

笑话,虽说她不介意跟若冰一起“共享”那几栋房产,但她终究是个女人。唐夏容没有将若冰当做情敌看,一方面也是因为若冰的人皮面具太成功了。

若是若冰知道唐夏容因此而将她当做朋友,只怕是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不过,她本人根本不会在乎这种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若冰将她当做好朋友的,除了苏晚卿,倒是还没出现过其他人。

刘哥带着唐夏容和若冰,七扭八拐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若冰便已经暗暗记住了方位。

她跟着刘哥,看着周围的景象,眼眸中的神『色』慢慢的暗了下来。

果然,此刻刘哥带她们走的方位,并不是一开始来时的路。

现在,他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吗?

第236章 白玉池

刘哥似乎并没有认为自己走的路有什么不对,他一面走,一面微笑着跟唐夏容聊天,将她逗得咯咯直笑。

若冰却越走,心中的警钟越是大响。这个人,究竟要带她们去哪里?

任凭若冰如何记忆,但无奈刘哥的步伐虽然并不快速,但却走的很巧妙。在经过了好几个地道之后,又开启了好几个机关。

关键是刘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找若冰搭话,成功的分散了若冰的注意力。即便是若冰,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有一些头脑不太清醒了。

在走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后,刘哥才缓缓地在一扇巨大的门前停了下来。

唐夏容虽然对走了这么久感到有些疲惫,但因为刘哥时不时给她讲一些笑话,也成功的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更何况,唐夏容已经被刘哥对于未来图景的描绘给『迷』了心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走过了多少条暗道,更别说要思考他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了。

而若冰一开始很认真的在记路,可惜她对机关一类的东西并不擅长,更何况刘哥一直有意无意的与她搭话,让若冰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等她想要再回忆之前的东西时,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若冰很懊恼,但此刻她也知道,目前最重要的,并非这个。

站在这扇雕花大门之前,若冰的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多日来的等待,也许在今天,一切都会有答案。

刘哥冲着两个人笑了笑,随后伸出手,在大门上轻轻地拍了一拍。也不知道他碰到了什么机关,大门发出了一声有些沉闷的声响,随后缓缓地向四周敞开了。

若冰紧紧的盯着那扇大门,试图窥探门后的场景。

大门敞开之后,饶是若冰,此刻也有些愣住了。

大门内有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的面积占据了整个地面起码一半的位置,旁边则摆着一些奇怪的器具,而这些器具,若冰自认从未见识过,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但看着这些器具,直觉告诉她,这绝非什么好东西。

宽敞的水池,竟是用上好的白玉打造,实在是太过奢华了。若冰敢保证,即便是朝中的名门望族,只怕是也不舍得花费如此大的价钱,来打造这么一个白玉池子。

这白玉,并非普通的白玉可比。池子上空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寒气,而这寒气,正是从这池子中散发出来的。正确来说,是从这几乎透明的白玉中发散出来的。

这是天离国珍贵而稀有的白寒玉。

若冰微微眯起了双眼。

这白寒玉在普通的市面上,是根本不可能看见的。即便是想要拥有,花费黄金万两,只怕也只能得到拳头大小的白寒玉。白寒玉素来有安神延寿的功效,识货之人,是十分追求这样的东西的。

而面前这一眼几乎望不到边的白玉池,究竟使用了多少白寒玉炼制而成,若冰甚至有些不敢想,这究竟要多少银子。

那么这池子,究竟有什么作用呢?白玉池弥漫的青烟袅袅,使人根本看不清这池子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旁边的唐夏容,在看到这个巨大的白玉池时,根本没想太多。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豪华的池子,发出了阵阵惊叹的声音。

“这池子好大,看起来好漂亮!哇,这白玉看起来便是上等质量的白玉,究竟要花多少银子,才能打造出这么大的池子呀?”

唐夏容以为这个池子必然是刘哥专门打造的,对于他的财力,她自认为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因此,在唐夏容的心中,刘哥的地位又蹭蹭蹭的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刘哥冲着唐夏容微微一笑,轻声的说道:“唐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一个池子罢了。接下来,还需要唐姑娘先帮本公子一个忙。”

唐夏容很想使劲儿点头回答刘哥,自己什么忙都愿意帮,别说一个忙,就算是帮一百个忙,她也愿意!

但她为了维持形象,还是『露』出了一个矜持的笑容,有些娇滴滴的说道:“不知道刘公子需要夏容做什么呢?若是夏容能够帮得上忙的,夏容必定义不容辞。”

刘哥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唐姑娘,这般豪爽,本公子很欣赏你。接下来的事情,也许有一些奇怪,但希望你不要惊慌。其实说起这件事情来,刘某也有一个难言之隐……”

刘哥说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有些为难的神『色』。

唐夏容这下按捺不住了,连忙说道:“不知道刘公子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事情呢?若是夏容帮得上忙的话,请刘公子尽管吩咐,千万不要跟夏容客气。毕竟夏容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刘哥感激的看了唐夏容一眼,又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反应,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的若冰,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苦涩的说道:“刘某的家中有一位老母亲,她在前些年,患上了一种怪病。刘某寻觅了多个地方的大夫和名医,都无法医治她。眼看着她的身子日渐消瘦,刘某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实在是心痛。作为母亲惟一的儿子,刘某不希望她就这样一直下去,终于,在前阵子,有一位江湖的隐士告诉刘某,母亲究竟患得是一种怎样的病。”

唐夏容听得入『迷』,连带着看向刘哥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怜悯和疼惜。没想到刘哥的家中居然还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若他不说,根本看不出来。

没想到,刘哥还是一个孝子!

唐夏容连忙问道:“不知道刘公子的母亲究竟患了什么病?而夏容又该如何帮助刘公子呢?”

旁边的若冰看着唐夏容的表情,不禁有些无语了。

这些措辞,一听便知道是假的,只有这个女人,还傻傻的凑上去要帮忙,别是个傻子吧?

若是唐夏容知道,面前的“傻子”二丫将自己看成是一个傻子,只怕是要炸『毛』了。

刘哥看着她,一副恳切的模样说道:“刘某的母亲,患上了一种怪病,体内的血『液』会一天一天的减少,她的身体也在一天一天的虚弱。那隐士说了,刘某需要找到适合母亲身体的新鲜血『液』,来为她治病。今日刘某将二位带到这里,是希望二位能看在刘某的面子上,帮一帮刘某,若是二位的血是合适的话,刘某一定感激不尽,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刘哥说完,几乎要朝两个人跪下去了。

他虔诚的表情,看得唐夏容一阵感动,但她也没忘记抓住重点。

“刘公子的意思是,要我们贡献我们的血『液』出来?”

虽然唐夏容对于刘哥充满了怜爱,但她毕竟也没有蠢到要为爱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的地步。理智告诉她,事情还是要先弄明白,若是轻易答应了,自己到时候若是命都没了,拿什么来享受那些美好的人生呢?

唐夏容最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人失血过多,必定会死亡,她可不想死。

看到唐夏容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的怯意,刘哥赶紧摆摆手道:“唐姑娘,你不要误会,刘某是需要适合刘某母亲身体的血『液』,但也只是需要一点点罢了,是不会伤害唐姑娘的身体的,请唐姑娘放心。更何况,唐姑娘的血『液』,也不一定适合刘某母亲的身体,若是唐姑娘不愿意,刘某也不会勉强的,只是需要母亲再多坚持一些时日罢了。”

刘哥说完,神情暗淡了下来。

唐夏容看到一向谈笑风生的刘哥,居然『露』出了如此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她没有再想那么多,恳求的开口道:“既然刘哥、公子都这样说了,若是夏容再推辞,夏容的心中也过意不去。毕竟夏容也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刘公子的母亲能够好起来。”

刘哥眼睛一亮道:“这么说,唐姑娘是答应了吗?”

唐夏容用力的点了点头。

反正刘哥说了,抽一点血,也不会死人,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唐夏容自告奋勇的拉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雪白的手腕。

刘哥指着池子旁的一张椅子说道:“请唐姑娘坐在这里。”

唐夏容依然半躺了上去。

刘哥靠近了几步,拿起那些奇怪的器具捣鼓了一番,随后将一根管子摆在了唐夏容的面前,管子的另一端,是有些锋利的如同针一般利器。

唐夏容看着那一端,眼神中有一些害怕。

“这个针,扎进来不会很疼吧?”

刘哥拿着那东西,安抚道:“别怕,很快便会好起来了,不疼的。”

唐夏容娇滴滴的说道:“若是弄疼了夏容,刘公子可要补偿夏容哦。”

刘哥『露』出了一个笑容,轻声道:“那是自然。”

他说完后,拿起那个管子,坚硬的部分,对准了唐夏容的手腕,丝毫不犹豫,一个用力,便扎了进去!

唐夏容的神情顿时有些扭曲。

太痛了!

一股钻心的痛楚从手腕处袭来,唐夏容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似乎要断掉一般。

她从未体验过这种痛楚!

第237章 演戏

唐夏容感觉自己的手腕似乎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啃咬自己一般,整个手臂几乎都麻痹了。

她清秀的面容此刻已经完全皱了起来,看起来狰狞不已,让人看了都有些心惊。可想而知,她此刻在承受多大的痛苦了。

血『液』顺着透明的细管缓缓的通过,整根管子都被鲜红的颜『色』沾染。一滴一滴,顺着管子频率极快的滴落在杯子中。

刘哥垂眸看着那个杯子,若冰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唐夏容此刻已不上掩盖自己的痛楚了,她觉得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了。

“啊——”

唐夏容痛得叫出了声,神情扭曲不已。

怎么会这么痛?明明不过是取一点儿血而已,怎么会有这么钻心的疼痛。

唐夏容如今心中满是懊悔,她只想逃离,什么宅子,什么男人,都给她滚到一边儿去!此刻,她只想回家……

这种念头如同一根刚刚发芽的小苗一般,随后开始疯长,并逐渐形成一棵参天大树。

唐夏容咬着唇,此刻她真的很想让刘哥停下来,因为实在是太疼了。可是她一开始答应得这么信誓旦旦,此刻若是出言放弃,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诚信?

届时,她也不知道刘哥会如何看待自己。

但疼痛却并未就此停止,唐夏容感觉不过短短的时间,却像过了一个世纪。而刘哥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终于,过了一段时间,唐夏容坚持不住了,她还是忍不住对着刘哥说道:“刘公子,请问可以了吗?夏容快要坚持不住了,好疼……”

刘哥此刻才抬起自己的头来,旁边的若冰清晰的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不屑。

但刘哥并未表现出来,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了唐夏容的手指,用几乎可以用温柔来形容的语气说道:“唐姑娘,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好了。你今日的大恩大德,刘某此生都不会忘记。”

唐夏容抬起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痛苦的神情,看着刘哥。她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刘公子言重了,既然夏容答应了刘公子,那必然是会说到做到的,请刘公子不必担心……”

刘哥听到她这般说,眼中闪出了满满的感动。

“唐姑娘,没想到你这般的重情重义。待刘某的母亲好起来了,一定会亲自带着你,去见刘某的母亲。到时候,还望唐姑娘不要推辞。”

唐夏容一听刘哥还要带着她去见自己的母亲,顿时感觉自己做什么都值得了。在这个地方,一个男人带一个女人去见自己的母亲,这意味着什么?其意思本就不言而喻了。

如今在唐夏容的眼里,刘哥的母亲,已经相当于自己未来的婆婆了。为自己未来的婆婆做点事情,有何不可呢?若是成功的医治好了她,以后若是跟刘哥在一起,她也不会被婆家欺负不是?

唐夏容这般想着,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旁边的若冰看着刘哥动作熟练的将那血『液』分离开来,随后加入了一瓶不知是何东西的『液』体。

那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竟是变成了透明的颜『色』,只是那透明的颜『色』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浑浊。

刘哥看着那杯子,眼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失望,但也带着一丝了然。似乎他也知道,这样的情况,是意料之中的。

唐夏容已经被扶到了旁边的位子上,她此刻神情有些疲惫,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刘哥在旁边低声安抚了她几句,随后,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冲着刘哥行了个礼,紧接着对唐夏容说道:“唐姑娘,请您跟奴婢到另一边去休息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哥的话起了作用,唐夏容也没有多问,乖巧的让丫鬟搀扶着自己离开了。

待房间中只剩下刘哥和若冰两人时,刘哥看着若冰,像看着一个孩子一般,温和的说道:“二丫姑娘,你可愿意帮助本公子,挽救本公子的母亲呢?”

若冰神情有些冷清的看着他,一副似乎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的模样。

但其实若冰的心中在暗暗的思考,自己此刻该做出哪一种决定,会比较合适。

若是配合了刘哥,坐在了那个椅子上,那么自己待会也许也会像唐夏容一般,届时就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但她若是不配合刘哥,刘哥必定会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到时候,自己的处境,也是极其不利的。

毕竟这里,不是她的地盘。

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不管如何,多多少少都是会吃亏的。更何况在来时的路上,她也记不清刘哥究竟按了多少机关。能否顺利的走出去,她真的不知道。

在若冰有些心烦意『乱』时,刘哥已经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一面走,他一面温和的说道:“二丫姑娘,刘某不知道你能不能清楚刘某所说的话。但是刘某相信,二丫姑娘这般心地善良,相信你一定不会弃刘某于不顾的。等你完成了这件事情,刘某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绿豆糕,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冲着若冰伸出手。

若冰听了刘哥的话,心里一沉。

果然,不管自己答不答应,如今到了这里,她只怕是没有回头路了。刘哥根本不关心自己的答案,即便自己不愿意,想必他也会想尽办法,让她坐上那个椅子。

可是,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此刻若冰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可以给予自己建议。

若冰知道,此时此刻,她只能靠自己了。今日是死是活,全凭自己的选择了。

但是眼下,明显没有时间来让自己犹豫了。

就在刘哥伸出手,即将碰触到若冰的手时,若冰的身体已经比大脑提前做出了反应。

她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刘哥的手指。

刘哥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看着若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道:“二丫姑娘,怎么了,你不愿意吗?可以告诉刘某,你为什么不愿意吗?”

若冰的眼睛微微往四周看了一下,那白玉池依然冒着袅袅的青烟,在白玉池的另外一边,若冰忽然发现,那里似乎有一个微微敞开的小窗。

虽然那小窗并不大,但是若是若冰的话,还是能够通的过去的。

若冰一边看了一眼那个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小窗,一边冲着刘哥说道:“我、我不是不愿意。”

刘哥看着若冰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心中稳定了不少。只要她不是不愿意,那他自然有办法让她愿意。毕竟若冰跟唐夏容可不一样,她的脑子有一些问题,根本不是自己的花言巧语可以蒙骗的。

又或者说,自己所编造出来的美好未来,二丫她的智商,也许根本无法理解。既然如此,这条路行不通,他只能用别的方式了。

刘哥想到这里,温和的说道:“二丫姑娘有什么难题,尽管提出来便是,刘某若是能够做到的,定当全部满足你。”

若冰似乎有些惊讶,她稍微往左边靠了靠,吞了吞口水,随后说道:“刘公子,当真可以帮助二丫?”

刘哥是第一次听到二丫称呼自己为刘公子,他心中不禁有些高兴。看来,再愚钝的人,只要对她好,她还是会懂得尊重自己的。不枉他为她买了这么多绿豆糕,虽然是吩咐手下买的,但本质上不变嘛。

刘哥赶紧趁热打铁的说道:“自然是可以的,二丫姑娘请讲。”

若冰撇了撇嘴,不着痕迹的往左边又挪动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二丫只是觉得,方才夏容姐姐的表情好像很痛苦,她是不是很难过?二丫不想像夏容姐姐一样难过。”

刘哥微微愣了愣,心中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自己就不让她们一起过来了,让二丫看到这种场面,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但是如今,只能尽力想办法挽救了。

刘哥想了想,又哄骗道:“二丫姑娘,你别怕,没事儿的,你夏容姐姐只是比较怕疼,其实没有那么疼。”

若冰理直气壮的说道:“可是二丫也很怕疼呀!”

刘哥:“……”

就在刘哥低头思索对策时,若冰又往旁边微妙的挪了一下,她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和力道,不让刘哥发现自己的行为。

等刘哥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若冰似乎离自己的视野稍微远了一些,不过他根本不在意这个细节。

“二丫姑娘,真的不疼,你夏容姐姐是故意那样子来骗你玩儿的。”

若冰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道:“真的吗?”

刘哥赶紧点点头,一副真诚的模样说道:“刘某怎么会骗你呢?你想一想,刘某每日给你送来绿豆糕,说明刘某本身就是一个守信之人。”

若冰沉默了许久,有些勉强的说道:“既然刘公子都这么说了——”

她抬起头,对上了刘哥充满期待的眼神,一脸郑重的说道:“那我再考虑一下好了!”

刘哥:“……”能不能给他一个痛快!

第238章 中计

但是,最起码她不像一开始这般拒绝了,这也是个好事。

刘哥在心里默默地安慰了自己一句。

刘哥安慰完自己后,冲着若冰『露』出了一个在若冰的眼里堪称慈祥的笑容,轻声开口道:“不碍事的,二丫姑娘,你先试一试,若是觉得不,我立刻停下来,好不好?”

刘哥一副跟若冰好商量的模样,而若冰依然是一副有些犹豫不决的模样。

刘哥此刻也有些无奈了,心下有一丝不高兴。这个二丫,脑子不好使,怎么还如此难搞定?他低下头,开始思索对策。

若冰看着刘哥低着头想事情,趁机又往旁边挪了一大步。

就在她挪动的时候,刘哥忽然毫无征兆的抬起了头来。若冰的另一只脚还来不及收回去,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

刘哥愣了愣,随即开口道:“二丫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这时候才发现,若冰原本不过是站在自己附近不远的地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离自己这么远了?

他顺着若冰想要挪动的方向看了过去,视线掠过了墙上唯一的一个小窗,而附近,则是他们进来时的那个大门。

此刻,大门微微敞开了一丝缝隙,并未紧锁。

刘哥以为若冰要往门的方向走过去,他立刻清楚了若冰的意图。

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二丫,你是想要逃跑吗?你就这么不愿意帮助我吗?”

刘哥连“姑娘”两个字都懒得加了,说明此刻,他的确有一些不高兴了。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想到,这个傻女人居然想要逃跑!

他最近才找了这么两个女人回来好生伺候着,那个唐夏容的明显不合适,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蠢女人了。虽说刘哥对她抱的希望也不大,但是不试试看,如何能够知道?

即便她的也不合适,但留着她,还有别的用处。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刘哥根本不可能让这个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若冰此刻收回了自己的腿,看到刘哥沉下来的脸『色』,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暴『露』了。但此刻刘哥以为自己要往大门去,并未注意那个小窗,这也不算太糟的结果。

若冰并非没有想过要往大门的方向逃过去,但门的方向斜对面便是刘哥所站的地方,她不能保证,自己经过的时候,不会被他抓住。

更何况,门外也许还有其他的侍卫在守着,来时的路,若冰记不太清了。走大门,并非一个明智之举。

但此刻,若冰知道瞒不下去了。

她顺势说道:“我怕疼,我要走!”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样。

但刘哥此刻已经完全失去自己的耐心了,他现在简直要在心里嫌弃死自己了,跟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虚与委蛇这么久做什么?直接抓过来做自己的事情便是。

他已经不打算让若冰理解自己的行为了,有的时候,看来君子做惯了,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角『色』了。

刘哥想到这里,不再像一开始那一般。

他冷冷的说道:“既然二丫姑娘不愿意,那刘某也没有办法了。为了完成任务,刘某必须要让你帮这个忙,即便你不愿意帮,也要帮!”

他说着,往若冰的方向走了几步,冲着她伸出了手,就要去抓住若冰。

就在刘哥即将抓住若冰的衣袖时,若冰往后退了两步,险险的躲过了刘哥的碰触。

刘哥看着若冰的步伐,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不是个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若冰这个步伐,带着一丝练武之人的气息。总之,并非是一个傻子能够走出来的。

“你,不是个傻子?”

若冰不出声,此刻她知道,自己也许说什么,刘哥都不会相信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了芽,便没有回头路了。

刘哥看若冰沉默不语,心中那个隐隐的想法,此刻慢慢的显『露』出来了。

他的眉头皱得紧了一些,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抗拒自己!这个蠢女人,难道真的装傻吗?

刘哥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朝着若冰再次伸出了手,只不过此次,他加上了自己的内力,明显是要强行抓住她。若是若冰躲开,他必定会出手。就算伤了她,他也要动手!

犀利的掌风猛然袭了过来,若冰只感觉那手掌即将接触到自己的面庞,那狠劲的风,让她脸颊边的几缕青丝也微微飞扬起来。

若冰微微皱起了眉,她知道,自己此次若是不躲,必定会受伤!因为刘哥,此刻是真的出手了!

若冰不再多想,她动用了自己体内的内力,用一个巧妙的脚步,躲开了刘哥的攻击!并瞬间移到了离他几步远外的地方。

刘哥一击不得,他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冷冷的看着若冰。

“没想到你真的是装傻,而且还会武功。”

此刻刘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个女人装成傻子混了进来,若非自己不经意发现了这件事情,她必定会装傻到底。

或者说,若自己今天没有出手,也许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女人压根就不是傻子!

“说!你装成傻子混进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刘哥阴沉着脸问道。

方才若冰小『露』一手,刘哥便察觉到,她的武功比起自己,也许并不弱。

他的武功,在江湖上,虽排不上前列,但也是很不错的了。这个女人能够有这样的身手,而且知道这里的秘密,只怕是别有目的。

他这里的一切秘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若是知道了,不是他死,便是她亡!

而今日,刘哥自然不会选择让自己失败。

不小心让这个女人混进来,本身已经是他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了。

今日,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逃出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哥想到这里,不再刻意装出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他的表情有些狰狞,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凶狠和残忍。

若冰看着他,她知道,这样的刘哥,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刘哥再次朝着若冰发起进攻,若冰知道此刻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也不再掩饰。若是再不出手,到时候受伤的,可就是自己了。

因此,若冰不再掩饰,她敏捷的躲过了刘哥的袭击,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刘哥也不再留手,他知道若冰的武功并不差,因此一击不成,他立刻又进行了第二轮的攻击!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竟是在白玉池旁边激烈的打了起来!

两个人的内力将空中弥漫的雾气都打散了一些,刘哥拿着自己的折扇,冲着若冰扇了过来,若冰急速后退了两步,抬起了自己的腿,一脚踢在了刘哥的折扇上,硬生生将他的扇子给踢飞了!

刘哥也不恼怒,徒手冲着若冰又冲了过来。

在他冲过来的过程中,被若冰发现了一个明显的破绽。

若冰再次抬起腿,冲着刘哥腰际的部位狠狠踢了一脚,刘哥只感觉自己的腰际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他忍不住痛呼了一声,身形缓了下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刘哥捂住了腰,抬起眼来,恶狠狠地盯着若冰看。那模样,仿佛是要硬生生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若冰看到此情景,心知此次是自己的机会。

刘哥受伤了,若冰此刻却忽然改变主意了。

她现在不能立刻逃走,若是要走,她也要带上这个男人。从来这里到现在,若冰实际上还并未掌握到什么线索,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刘哥,懂的东西必定比自己多很多。

先把他抓回去,届时,让晚卿他们好好审问,必定能查出一些线索。

若冰这般想着,冲着刘哥又伸出了自己的手,正欲去抓他。

刘哥看着若冰如此胆大,忍不住微微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女人,居然还想抓他?

但自己也不是个吃素的!

刘哥往后退了几步,堪堪躲开了若冰的攻击。

若冰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步伐,她这一次不过是试探刘哥罢了。她发现他的脚步不像一开始这般沉稳,而是多了一丝虚浮。很明显,他是真的受伤了。

这说明,自己是有机会的。

若冰想到这里,再度冲着刘哥冲了过去。

这一次,她一定要将这个男人抓回去!

如今,两个人的身份仿佛调换了一般,一开始若冰躲,如今变成了刘哥躲。

若冰一心只想着,必须要将刘哥抓回去严加审问,因此她在出手时,并未注意到,哪里不对劲。

比如,刘哥已经受伤了,但他却根本没有叫人的打算。若是他叫了人过来,若冰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能够离开。

但若冰此刻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

在她即将靠近刘哥的时候,刘哥扶着腰的手,忽然动了动,随后猛然伸了出来,手中抓着一把东西,兜头便冲着若冰撒了过去!

若冰虽察觉到刘哥的行为,但她的步伐已经来不及收回去了,只能堪堪往旁边一靠!

但是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的撒开来,若冰还是无可避免的,吸收了好一些粉末!

若冰的脸『色』微微变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如此狡猾!

第239章 机关

若冰在吸收了那些粉末之后,立刻便察觉出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她知道,这个粉末,必定有问题!

若冰试图发力,但她却敏感的发现,自己的内力,似乎比之前要弱了一些。

这个『药』粉,似乎有着抑制内力的作用。在若冰再一次提起内力时,她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误。因为自己的内力,似乎又流失了一些,虽然还在,但是已经弱了不少。

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若是少了内力,等于一只鸟儿少去了自己的臂膀,其伤害,可以说是致命的。

但若冰暂时未表现出来,她如今的内力,可能只剩下不到六成,而且还处在不断下降的状态。若是让刘哥察觉了,自己必定是要被抓起来的。

此刻她必定不能『露』出胆怯的模样,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怯懦,等于是告诉敌人,自己已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了。若冰知道,她绝对不能这样做。

因此,她并未表现出丝毫受影响的模样,但即便如此,刘哥知道,她还是受到了损伤。自己的这个『药』粉,威力究竟有多大,他又怎会不清楚?

毕竟这个『药』粉,自己用过很多次了。即便是一头强壮无比的熊,碰上了这种『药』粉,都要变成一只小猫,任人宰割。

更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即便她武功再高强又如何?碰到了这种『药』,还不是要吃亏?要怪,只能怪她太自以为是了,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刘哥冷冷的看着若冰,半晌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不跑了?是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力气了?”

若冰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流逝,体力也在逐渐消失。若她再不找机会离开,只怕是真的没办法踏出去了。

这一次,的确是自己太过大意了。若冰虽然心中很是懊恼,但她知道,如今如何后悔,也没有用了。眼下更重要的是该如何想办法,将自己这个劣势的局面给扭转过来。

即便没办法扭转,她也绝对不能被刘哥抓住!

想起方才唐夏容的神情,若冰的心中微微一紧。那些仪具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会产生如此大的痛楚。不过是一根管子罢了,却能够让一个人的表情狰狞成这样。若冰知道,唐夏容根本不是在演戏,她是的确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而经历这段痛苦之后,她虚弱到如今都没有醒过来,这已经说明,那些仪具必定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了。

至少对于人体的损伤是巨大的,这是无需质疑的。

刘哥看着若冰没有吭声,他更加确认,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了,此刻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哥此刻倒也不急了,他缓步朝着若冰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冷嘲热讽道:“真不知道,是谁给你这个天大的胆子,竟敢闯到这里来。你可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我告诉你,我的主子,可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招惹的起的!早乖乖地帮我办事,不就少受一些痛楚了吗?”

他说着,朝着若冰伸出手,就要扯她起来。

刘哥的态度很明显,反正今日无论若冰如何,她都必须要坐在那个椅子上,让他抽取她的血『液』!

他想要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失败过的。既然好好讲话,都无法接受,那他也只能采取最原始最粗鲁的方式了。

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骗子,也别指望他如今对她怜香惜玉了!

刘哥冷着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庞,有些漫不经心的想要抓住若冰的手腕。

此刻,却忽然生变!

若冰以一个奇怪的姿态,硬生生的往旁边挪了几步,虽然步伐并不远,但却因此没有被刘哥抓到!

刘哥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眼里似乎有隐隐的风暴在酝酿。

“看来,你还有力气蹦跶。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接下来我便要让你知道,违抗本公子的后果!”

刘哥的神情有些狰狞,他往若冰的方向大步走过去,就要再次冲她出手!

若冰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已经流失得越来越快了,她咬着牙,忍着一口气,在刘哥即将靠近自己的时候,用尽了全力,往小窗的方向,狠狠地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小窗被若冰的强力给震开,而若冰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瘦小的身躯,硬生生从小窗中挤了出去!

小窗下是一条有些黑乎乎的密道,若冰来不及控制住自己的身子,猛然摔到了地上!疼痛从手臂处袭来,若冰微微皱了皱眉,她的手臂,只怕是因为这股子冲击力,摔伤了。

但是此刻,她逃出来了!不管如何,她一定不能被抓回去。

若冰忍着疼,有些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望了望四周,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她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理智告诉她,她必须往前走,她的时间并不多了。等刘哥反应过来,她还未逃出去的话,届时可就惨了。

果然,若冰还未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刘哥愤怒的吼叫声。

“你这个狡猾的贱女人——若是被我抓到了,你定要被我碎尸万段!”

刘哥的声音带着内力传了过来,经久不散的弥漫在整个地道中,震得若冰的耳朵都有些难受。

若冰几乎可以想象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原来就在方才,刘哥正要抓住若冰时,若冰往大门的方向作势要冲过去,刘哥因为她这个假动作,立刻上当了,转身便要往大门的方向堵去,以免这个女人逃出去。

刘哥没想到,自己刚往大门的方向移动了几步,若冰忽然转身就往小窗的方向,用尽自己的力气,加上仅存的内力,往墙上踩了几步,狠狠地撞向了小窗,小窗应声而碎。

刘哥眼睁睁的看着若冰娇小的身子消失在小窗后面。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将了一军!

那个小窗,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过不去的。而旁边还有着白玉池,刘哥也不敢贸贸然的用内力去震碎那小窗旁边的墙壁,给自己开辟出一条路来。

这个池子里的东西很重要,他绝对不能让它有丝毫的损坏,加上旁边的仪具,可是花了很多心血,花了大力气才制作而成的。即便是刘哥,也不敢轻易的对它们动手。

刘哥几步踏上了那小窗,往外冲着若冰吼了几嗓子,看着她娇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的过道中。

他的脸也黑的不能再黑了。

这个女人,居然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幸好她不知道这白玉池的秘密,若是被她发现了,做出什么事情来,那自己真的没办法给主子交代了。

刘哥也不再在原地逗留,他狠狠地跺了跺脚,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他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逃出去!

即便拼上他这条命,也不能这样做!

若冰有些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内力流逝的后果便是她的体力也在逐渐变弱。若再走不出去,只怕是她的身体也要坚持不住了。

若冰没有想到,刘哥给自己下的『药』居然如此的霸道,让她的内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消失了一大半!

所幸若冰的身上还带着小决给的『药』,她方才吃了一颗,才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内力的消逝速度也减缓了不少,但也并没有恢复的迹象。

若冰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先离开这里。

眼下,这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她对此地不熟悉,刘哥应该不用多久便会追上来了。在这之前,她必须多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若冰走着走着,很快便感受到了阻碍。

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座大墙,不相信这一条是死路。

墙上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让人看着有一丝绝望。

若冰是绝对不能再回头了,也许刘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她若是回去,不是送死么?

方才自己不过是钻了空子罢了,眼下自己的身子这般,对上刘哥,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死心,冲着墙壁伸出手指,敲了敲。

墙壁发出了一个有些沉闷的声响。

若冰的眼睛微微一亮,这面墙壁是空的!

她靠在墙壁上,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发丝微微扬起。

果然,对面有风吹过来!

若冰虽然很想将这面墙给打破,但此刻她的内力所剩无几,根本不允许她这样做。

但若冰并没有放弃,她仔细的敲打着墙壁,很快便发现,墙壁每一个方向所发出来的声音都不一样。

这是一道机关墙!

若冰很快反应过来,她立刻振作了精神,也顾不上愈发虚弱的身子,用心寻找着打开机关的窍门。

她对此其实一窍不通,若是易昭的话,只怕是三两下便可以po jiě了。

但此刻,她只能靠自己了。

若冰给自己心里暗暗打了打气,振奋精神,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尝试。

不知道是不是若冰的毅力打动了上帝,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第四次有节奏的敲打墙壁时,墙壁发出了一丝咔嚓的声响。

若冰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扶住墙壁,看着面前的墙壁缓缓地上升。

在墙壁成功的消失后,若冰面前出现的,却是刘哥狰狞的笑脸。

第240章 若冰被掳

刘哥看着若冰,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得意。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现在怎么不跑了呢?”

若冰此时此刻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如此的差!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撞上了这个男人。

但是刘哥熟知这一切的构造,自己单枪匹马的,又不认识路,一开始便已经处在劣势了。

可是若冰不甘心,她扶着墙,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抬起头,有些倔强的看着刘哥。

“有本事,你便杀了我。”

刘哥看到若冰的表情,微微愣了一瞬间,随即很快恢复过来。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杀了你?我要你的命有何用,你这具躯体的用处可大了去了,我怎么会舍得冲你下手呢。等我完成了主子的任务,到时候再解决了你也不迟。”

若冰也微微沉下了脸,她听到刘哥已经提起几次这个所谓的主子了。他所说的主子,指的便是阮贵妃么?如今她还不能确定。

因为刘哥所使用的『药』物,虽然若冰对此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她在小决身边的时间也很长了,整天耳濡目染,对于『药』物的研究,多多少少也已经了解了一些。

在前一段时间,小决还在专注的配置那黑衣人身上的毒『药』。

若冰的心中闪过了一丝大胆的想法,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快得她根本没有抓住。

这个『药』物,究竟是从何而来的,若冰无从得知。

此刻她的身体虚弱得,一阵大风刮过来,也许她都支撑不住了。但是若冰知道,自己在此刻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她有她的尊严,即便此刻自己的状况很是狼狈,但她也不想认输。

骄傲如若冰,怎么会在敌人面前『露』出怯懦的模样,这是绝对不存在的!

刘哥看着若冰不出声了,又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若是早些乖乖地跟着我,为我办好这件事情,不就会少吃一些骨头吗?像那个唐夏容一样,老老实实的,你看她现在除了受到了一点皮肉之痛以外,接下来的日子,不是照样过的很舒心么?”

若冰自然不像唐夏容一般,会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鬼话。她冷冷一笑,随即说道:“你的这些话,唐夏容会相信,我可不信。她究竟会不会过的舒心,我想这件事情你比我更清楚吧。”

刘哥倒是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立刻戳穿了自己的鬼话。没错,唐夏容本身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她最主要的用处已经没有了,但对于主子来说,只要是女人,自然就有其他的安排。

但让刘哥非常不高兴的是,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般不尊重过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柔弱的女人。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和挑衅。

刘哥冷眼看着若冰长着麻子的脸,出言讽刺道:“你这副尊容,若是卖入青楼,恐怕都没有人愿意要你。你看看人家唐夏容,虽然『性』子单纯了一些,但是容貌还是可以的,而不像你,一无是处。”

刘哥并没有察觉若冰脸上带的是人皮面具,这一切也要归功于易昭。因为他做出来的人皮面具,实在是太过『逼』真了,若是没有特殊的『药』水,根本不可能将人皮面具给摘下来。

所以即便刘哥走过去,揪住若冰的脸,也无法发现她带的是人皮面具。

但从这个角度来说,对于若冰还是有好处的。

若是她的容貌被这个男人发现了,那她可真的是要倒霉了。

若冰几乎要被刘哥所说的话给气笑了。这个男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逻辑?她凭什么要为他带来什么东西?这个男人的意思,难道这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为男人服务的么?当真是个笑话!

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生气过了。但今日,她的确很愤怒。

但是现实摆在自己的面前,即便若冰心中如何不舒服,也无法改变此刻自己处在一个危险处境的事实。

如今自己的身体机能运作非常的缓慢,别说发挥自己的内力了,即便是出手,只怕也很难做到了。

若冰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四周,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地道,道路只有刘哥面前的这一条,而她往回走,也是不现实的。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只怕是没走几步,便要被刘哥给抓回来了。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此次被抓回去,她便真的完了。

这个刘哥,表面温和,实际上狠毒残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但是,若冰还是希望能够拖延一些时间,她相信,自己这么久没有传出消息,晚卿那边一定会察觉出不对劲的。

若冰扶着墙,看着刘哥,冷冷的说道:“听你这样说,只怕是在之前已经祸害了不少女人吧?”

刘哥愣了愣,随即冷笑道:“你这话说得本公子可就不爱听了,怎么能叫祸害呢?这些女人,都是本公子赢回来的,更何况,她们能够为本公子的主子服务,是她们的荣幸!而且你要怪,便怪那些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女人给卖出去的男人吧,他们才是真正的人渣!而我,不过是顺便帮了他们一个忙罢了,照这样来说,他们还应该感谢我才是。”

若冰看着刘哥一副无耻的样子,都有些无语了。

她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为自己所做的肮脏龌龊事找出这样奇葩的理由来掩盖。难不成他这样说,便可以遮住自己所犯下的那些罪行么?

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若冰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她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你可真是不要脸。”

刘哥没有想到,这个女人都已经快站不起来了,居然还敢对自己说出如此嚣张的话语来。

“你可真是放肆!死到临头了,还敢这样嘴硬!”

若冰看着刘哥有些愤怒的面庞,扯了扯嘴角,毫不掩饰的说道:“难道不是吗?为自己的罪行找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怕你是第一个了。”

刘哥不再理会若冰的话语,他如今心中满是烦躁。自从今日发现了这个女人不对劲之后,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现在有些庆幸,这个女人还没有来得及逃出去。

在这个场景下,还能够保持如此冷静的态度,也算是勇气可嘉了。连刘哥,对她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这个女人,倒是有点意思,难道你当真不怕我?”

若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掩盖自己的态度。

“怕你,有用吗?在我的字典里,还没有怕这个字。我姑且连死都不怕,那我还怕什么?”

刘哥没想到若冰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着拍了几个巴掌道:“好好好,这么不怕死的,本公子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看来,不好好对待你,那还真是可惜了。不过你已经犯了错,本公子,只怕是也留不得你。在你临死之前,本公子一定会让你发挥你最大的价值的,你放心吧。”

若冰已经放弃了抵抗了,她方才趁着跟刘哥说话的空隙,又看了周围一圈,墙壁全都是坚硬的黑石制成,根本没有可以逃脱的地方。

而这个刘哥也是个狡猾的男人,即便自己如何试探,他所暴『露』出来的信息,终究还是太少了。若冰心中有些着急,但她也毫无办法。

自己此时此刻都自身难保了,还谈什么找线索呢?

但若冰并不怨恨苏晚卿,一开始选择要当“女子”的便是自己,要进来查探的,也是自己要求的。毕竟以苏晚卿如今的身份,离开太久确实不好。

而且若冰对于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没料到,此次自己却是阴沟里翻船了。

她这般想着,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只希望晚卿能够尽快的察觉不对劲,然后进来救自己。

不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若冰心中也真的是没底。

毕竟方才唐夏容的事情,已经给了她一个警告了。这里不对劲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若冰即便再聪明,也不能够完全po jiě这一切。

更何况,如今自己的确是『插』翅难飞了。

刘哥也不再跟若冰废话了,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今天跟这个女人一直耗着,已经浪费自己太多的时间了。若这样下去,影响到主子办事,那自己可真的就罪过了。

他不再停留,而是走近若冰,伸出手,就要去抓她。

此刻的若冰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了,她只能任由自己被刘哥有些粗鲁的一把扯了起来。

刘哥抓着若冰纤细的手臂,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她的脸,随即冷冷的说道:“既然有勇气进来,那便不要离开这里了。”

刘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若冰已经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体力的严重不支,让她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了。

刘哥嫌弃的看了一眼晕倒的若冰,一把将她背起来,一个转身,很快消失在地道中。

另一边,地下赌场中,慢慢的走进来了一个蓝衣男人。

第241章 蓝衣男人

他身材颀长,一张清秀的俊脸上满是温和随『性』,手中一柄折扇轻轻摇晃,行走之间自带一股洒脱,让人忍不住朝他看去。

这个男人,是一个很有气质的男人,而且身上的气场,虽然并不那么强烈,但也让人能够隐约感觉到,从而根本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男人一边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一边慢悠悠的走进来。仿佛在逛街一般,自在潇洒。

旁边是一声声热闹的叫吼声,而男人行走在其中,似乎颇感兴趣的看来看去,但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旁边的人看了一眼这个蓝衣男人,虽然他并非有多么俊美,但却难以让人移开目光。有些女人忍不住偷瞄着他,想知道这是哪一家的贵公子,居然跑到这个地方来玩。

不过在这里的贵族公子其实也并不少,他们都很喜爱玩这样的游戏,毕竟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银两。但是这么有气质的男人,她们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蓝衣男人转过头,刚好对上了一个女子正在偷偷地盯着他看。女子发现他看过来之后,脸『色』立刻变得有一丝尴尬,毕竟现场被抓包,这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旁边站着的几个女人发现女子被发现之后,纷纷发出了有些嘲笑的声音,那女子更是恨不得埋下头,将自己藏起来,简直是太丢人了。

但蓝衣男人并未『露』出什么别样的神情,相反,他对着那女子『露』出了一个颇具风度的浅笑,如沐春风一般,让人打心底里感到舒服。

那女子心中的尴尬之意顿时消散了不少,旁边那些女人也被这个蓝衣男人的笑容给『迷』住了,明明没有多好看,却偏偏气质难以让人遗忘。她们的笑声也慢慢笑了下去,而那名女子,有些感激的看了蓝衣男人一眼,随即别开了头。

这般有风度的男人,可不是她这等身份的女子可以觊觎的。

女子的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男人,他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切,很是不高兴的看着那个蓝衣男人。

他大约是认识那女子的,忍不住嚷嚷的开口道:“莲儿,你总是看那个男人作甚?他长得又没有多好看,还不如本公子呢。而且他看起来,哪里有本公子有钱。莲儿,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华服贵公子的容貌只能算清秀,皮肤偏白,看起来倒是有点儿阴柔的模样。他此刻说出这番话,配上他有些哀怨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叫做莲儿的女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呢。

旁边的人看着他们两个人,都忍不住伸出手,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

莲儿听了贵公子所说的话,脸『色』都气的有些涨红了。

“莫公子,请您休要胡说,莲儿并未做这些事情!”

本来她多看两眼那个蓝衣男人,便已经感觉是一种对他的亵渎了。莲儿也并非对蓝衣男人有什么别样的想法,她不过是单纯的觉得这个男人的气场很特别,让人忍不住看着他罢了。

但是经过莫公子这么一说,倒好像她看着人家真的是别有目的一般,这对一个闺中女子来说,如何能够接受?

加上方才旁边几个一直想勾搭莫公子的女人,还在不断地起哄。饶是莲儿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般。幸好那个蓝衣男人并没有什么表示,不然,她真的要羞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那莫公子听到莲儿竟然还反驳自己,他有些惊讶,神情甚至有一丝受伤的说道:“莲儿,你怎能这般对本公子?你说说看,本公子究竟哪里不好?有钱有势,能够给你遮风挡雨,你却看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也不愿意看我,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那破男人有什么好的!”

莫公子仿佛撒气一般,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度,离他不远处的蓝衣男人也能够听得见。

蓝衣男人听到之后,微微侧过头来,看了莫公子一眼。

莫公子看到蓝衣男人转过头来,不禁有些得意又傲慢的看了他一眼。没错,他就是故意这般说的,为的是挑衅那个蓝衣男人,谁让他看起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样的男人,不知道为何,总之就是让人不爽。

莫公子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嫉妒。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个贵族家的公子,需要嫉妒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么?简直就是个笑话!

莫公子想到这里,心中又稍微舒坦了不少。

莲儿对于莫公子的态度有些无奈,但她不过是一介女子,身份不比他,自然也说不得还是。也不知道莫公子是怎么想的,明明身边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子环绕,却偏偏要缠着她。她对于这一类贵族公子哥,向来是不感冒的。

今日,也是他硬扯着自己来凑热闹,对于赌场之类的地方,莲儿根本不喜欢。

不过莲儿今日倒是有些感谢莫公子了,毕竟她看到了那个蓝衣男人,能够结识一番,想必也是她的荣幸。

但经过方才莫公子这般出言不逊,莲儿只觉得这必定是没希望了。她对于蓝衣男人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认为能够交到这样一位朋友,是一件很珍贵的事情。

那蓝衣男人必定认为他们是一伙的,对于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吧。

想到这里,莲儿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蓝衣男人。

正巧,她的眼神又被旁边一直盯着她看的莫公子给看见了。

莫公子好不容易安慰好自己破碎的玻璃心,被莲儿这眼神一看,顿时又碎成了一块块的。

他几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那个蓝衣男人,他不想对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发火,但这并不代表他治不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蓝衣男人!

莫公子想到这里,立刻将自己的行为付诸行动了。

他向前一步,挡住了莲儿的视线,冲着离自己不远处的蓝衣男人冷声说道:“这位公子,来到此地,却一直站在旁边凑热闹,似乎不太好吧?”

蓝衣男人原本的目光集中在一旁的赌局上,听到莫公子的话之后,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请问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情么?”

莫公子:“……”一肚子的火气,忽然就瘪下去了。

他自己在这气得跳脚,结果人家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这样的情况,他第一次遇到,但是,尴尬是绝对不存在的。

莫公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态,随即开口道:“本公子的意思是,公子你既然都来了,不如来玩一把如何?”

蓝衣男人一双狭长好看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沉默了半晌,在莫公子几乎要沉不住气时,这才开口道:“跟你?”

莫公子:“……”不是跟他玩,他在这里说个什么劲儿,谁愿意浪费自己的口舌!

他忍住一口气,耐着『性』子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公子想要跟本公子一起玩,也未尝不可。本公子来这里也很多次了,对于这里的规则,还是很熟悉的。”

他说着,眉眼间带上了一丝得意。只要今天这个蓝衣男人答应跟自己玩几把,他就完全有把握将他整得连裤子都不剩!

莫公子的眼前仿佛已经显现出蓝衣男人输了,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的模样。想到这里,他一张清秀的面孔上便止不住的『露』出笑容。

蓝衣男人淡淡的看着莫公子,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一般。

他沉『吟』了一番,随后抬起头来,看着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莫公子,缓缓说道:“可以,那便来一局吧。”

莫公子察觉出他的语气似乎有一丝勉强,心中的火气又忍不住要炸裂开来了。但他极力忍住了,罢了罢了,等待会他赢了,想怎么处置这个男人,一切还不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莫公子想到这里,神『色』缓和了不少。

“既然公子答应了,那便来试一试,也不知道公子的水平如何?以前应该也玩过吧?”莫公子一副恳切的态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担心这个蓝衣男人不会玩呢。

然而,他方才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在了眼中,自然不会相信。这个莫公子,可是这地下赌场的常客,一般人也不会主动来招惹他。但一旦被他盯上了,要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有一些知道莫公子德行的人,在旁边冲着蓝衣男人投去了一个怜悯的眼神。

蓝衣男人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他慢慢走近赌桌,旁边的人纷纷让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莫公子站在蓝衣公子的对面,冲着桌旁的小童道:“好好招待这位客人。”

小童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蓝衣男人,冲他微微行了个礼,莫公子眉飞『色』舞的看着他。

旁边的人都有些惊讶,虽然他们知道莫公子身份不俗,但却没想到,他居然使唤得动这个小童。

要知道,这小童在这地下赌场,少说也有五六年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叫得动他的。

第242章 赌局

眼前的这个莫公子,看来身份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这个蓝衣男人,看来注定是有一个惨烈的下场了。

莫公子想要的女人,还真没有不成功过的。加上他长得本身也不丑,出手阔绰大方,舍得为女人花钱,一向受到不少女人的青睐。

如今因为一个女人,莫公子这般怜香惜玉,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蓝衣男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但答应莫公子上赌桌,这明显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旁边的人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看着那蓝衣男人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一看这个男人,之前便没有来过这里,连这地下赌场的规矩都不懂,见到莫公子,不仅没有丝毫的表示,还敢跟他抢女人,这不是活腻了吗?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个蓝衣男人勾搭上了莫公子的女人,这才引得莫公子这般不高兴。毕竟那莲儿姑娘,本身便是跟着莫公子来的,如今却被这个蓝衣男人勾去了魂儿,说出去,这不是“啪啪啪”打莫公子的脸吗?

莫公子看着那小童,打了个响指,随即吩咐道:“可以开始了。”

蓝衣男人忽然开口道:“莫公子是么?第一局,可否让吴某先猜呢?”

莫公子愣了愣,原来这个蓝衣男人姓吴,他思索了一番,京城中的达官贵族中,似乎并没有姓吴的,所以这个男人,应该不是来自大家族中。只不过是空有一身气质,让旁人误会罢了。

虽说莫公子很想惩罚这个蓝衣男人,但他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选择硬碰硬。虽然表面上是要对付他,但其实暗地里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丝余地。

如今,在听到蓝衣男人说出自己的姓氏之后,莫公子是彻底放了心。毕竟,这个蓝衣男人若是真的出自大家族之中,根本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作为一个大家族出来的人,他们这些公子小姐们,可都以自己的家族为荣,别说掩饰自己的姓氏了,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来自大家族的,怎么可能会想尽办法隐瞒呢?

因此,莫公子丝毫不怀疑,这个蓝衣男人会欺骗自己。

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吴公子这般说了,那本公子这一轮,便让吴公子先选择吧,这样也公平,吴公子觉得如何?”

蓝衣男人也不推辞,应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莫公子了。”

莫公子扭过头看向那小童,比了个手势,吩咐道:“开始吧。”

小童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拿起自己手中的骰盅,开始前后左右的摇晃起来。在场的rén dà多数都吃过这个小童的亏,毕竟能够猜对的几率,其实是很低的。大部分的时间,他们都是输的那一方。

这个小童在地下赌场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别看他个子小小的,也不怎么爱讲话,但是摇起骰子来,那技术可以说是炉火纯青,神乎其神了。也正因为猜对的几率很低,吸引了许多不信邪的男人来挑战。

当然,大部分都是扫兴而归。而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可就真的是光溜溜的走了。

小童有些苍白的手指,牢牢地抓着手中的骰盅,来回的晃动,骰子在其中滚来滚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莫公子微微侧着脑袋,仔细的倾听着骰子的声音,辨别着其中的数字。

他在地下赌场呆的时间也很长了,偶尔也能稍微『摸』清一些这个小童的套路。因此,想要赢这个一无所知的蓝衣男人,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做事本就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

在大家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小童已经“啪”地一声,将手中的骰盅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

莫公子看着沉『吟』中的蓝衣男人,开口道:“请吴公子猜吧。”

他以为蓝衣男人至少要思考好一阵子,这样,自己也有时间将之前听到的骰子再捋一遍。但是,让莫公子始料未及的是,在他讲完这句话之后,蓝衣男人已经抬起头,冲着他说道:“我猜是小。”

莫公子愣了愣,忍不住开口道:“吴公子确定了么?”其实他也还未听出来是什么,但这蓝衣男人这么快,应该是『乱』蒙的吧。

在这赌桌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居然有人如此之快便可以给出一个答案来。

这可不是在过家家。

一旦输了,这损失可就大了。

但蓝衣男人冲着莫公子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是,我选择小。”

既然蓝衣男人选了小,他自然不可能选择大。莫公子迟疑了一秒钟,也跟着开口道:“既然吴公子选择了小,那本公子便选择大。小童,开吧。”

那小童看了两个人一眼,轻轻地将自己手中的骰盅给打开了。

他一打开,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哗然了。

规整的六个一排开来,可不就是小吗!

摇到六个一的几率究竟有多低,常年浸『淫』赌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今日,这个小童也是发了劲儿的,居然能够摇出几率这么低的点数来。

小童看着自己手下的点数,也有一丝怔愣,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恢复了平时淡定的表情。

莫公子看到那个点数,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点数,居然会是最小的!

而且,他居然输了?

莫公子还未从自己输了的现实反应过来,旁边的蓝衣男人已经淡淡的开口了。

“莫公子,看样子,是吴某猜对了。”

莫公子这才醒过神来,他看着对面那一张即便赢了依然波澜不惊的俊脸,忍不住说道:“没错,这一把的确是你赢了。但是,本公子觉得,你不过是一时走了个好运气罢了。你可还有勇气,接下我的下一局挑战?”

蓝衣男人接过了莫公子输后抵过来的上等琉璃玉佩,听到莫公子这般说,他拿着玉佩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说道:“莫公子的意思是,要跟吴某再来一局?”

他接收到的是莫公子肯定的点头。

蓝衣男人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

“这……”

莫公子看到他这般模样,有些沉不住气,说道:“吴公子,难道是不敢跟莫某比试了吗?这一次,本公子可不会冲你手下留情了。”

莫公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说道:“这一局你若是赢了,本公子便将前阵子赢的纯金貔貅给你,如何?”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哗然。

看来,这莫公子是铁了心,要将这个蓝衣男人给赢了。这貔貅本就是个上等的珍贵之物,更何况,还是纯金的!这得价值多少金子呀!这是他们这些小家族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蓝衣男人在听到纯金貔貅时,眼神微微闪了闪。

“哦?莫公子的手中居然有纯金貔貅?这可是个值得收藏的上等佳品。”

莫公子没料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也听说过纯金貔貅这个宝物,看来他还是识点货的。

“无错,本公子也不过是侥幸得到的罢了。看吴公子的样子,对这纯金貔貅还挺感兴趣的?如何,有没有兴趣跟本公子再比一次?”

蓝衣男人这一次倒是没有犹豫,爽快的点了点头道:“既然莫公子如此诚心,那吴某便应下了。若莫公子赢了,吴某可以答应莫公子一个要求,莫公子认为如何?”

莫公子本身便不差钱,此刻听到蓝衣男人这么说,眼睛倒是一亮,他本身便是为了惩治这个男人。若是他输了,答应自己的一个请求,到时候他怎么羞辱他不可?

想到这里,莫公子忙不迭点了点头,说道:“好,本公子答应你!”

蓝衣男人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既然上一局是吴某先猜,那这一局,请莫公子先猜,如何?”

莫公子的眼睛转了转,其实先猜,并不一定有好处。先机可不是谁都愿意要的,起码在他的经验里来说,先猜的,一般都是错的。上一局,这个男人不过是踩了狗屎运罢了,他不认为他真的有这个能力猜出来。

因此,他开口道:“不了,下一局,还是请吴公子先猜吧,我后猜。”

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想骂莫公子无耻了,让人家吴公子先猜,他不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确定这骰盅里的信息了吗?真是个老狐狸。

但莫公子是何人?他根本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此刻的他,一心只想教训面前的这个男人,仅此而已。

小童又开始摇起了骰盅,这一次,他的速度更是飞快,而且很快,他便停下来了。

“啪——”

莫公子还未开口,蓝衣男人在声音响起的时候,已经开了口。

“这一局,我猜小。”

莫公子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猜的还是小。

要知道,一般来说,小的几率,其实并没有大的几率大,六个骰子加起来,大的几率其实是比较高的。

但既然蓝衣男人这般选了,他怎么会放过这次好机会?

莫公子笑着说道:“那这次,本公子也选大好了。小童,开吧。”

小童没有看向旁人,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骰盅。

他伸出手,缓缓的掀开。

旁边的人在看到里面的景象时,都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第243章 失信

只见桌子上的骰盅里,静静的躺着六个一。

居然又是最小!

别说旁边的人了,就连莫公子,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骰盅。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小童看着手中的骰盅,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

他记得自己明明加了点儿巧劲在里面,摇出来的居然还是六个一?饶是在地下赌场这么多年的小童,此刻都对自己的手气感到有些惊讶了。

连续摇出来最小的数字,这还是第一次。在此之前,他也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情况。

只是这一次,赢的还是这位蓝衣男人!

莫公子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若说第一次,这个男人是运气好,猜中了。那么第二次呢?不可能,这一定是侥幸罢了!

莫公子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又输了。

虽然对于纯金貔貅很肉痛,但毕竟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莫公子也只能挥了挥手,让自己一个手下将这纯金貔貅给取了上来。

莫公子还算是个有信用的男人,他伸出手打开了面前的锦绣玉盒,一阵遮盖不住的金光已经溢了出来。

旁边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传说中的纯金貔貅,究竟是何模样的。

蓝衣男人看着那一道金光,微微眯起了双眼。

盖子被莫公子缓缓的掀开,一只精致小巧的貔貅,静静的站在那里。它的浑身都是金『色』的,头微微扬起,看起来高傲不已,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哇……”

“真的是纯金的!”

旁边的人在看到纯金貔貅后,都忍不住惊叹出声。这价值连城的宝物,今日居然有幸一见,他们也已经满足了!

莫公子自动过滤了旁人羡慕和惊艳的眼神,手一松,盒子立刻盖了起来,那一层金光也被完全掩盖了。

旁边的人看到莫公子这么快将纯金貔貅给收了起来,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叹息。就算『摸』不着,再让他们看两眼也好呀。

莫公子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将那锦绣玉盒端到蓝衣男人的面前,蓝衣男人看着莫公子。

莫公子暗中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忍着心痛,开口道:“既然本公子与吴公子打了赌,自然是要践行诺言的。此物,便请公子拿去吧。”

蓝衣男人点了点头,丝毫不客气,伸手便接过了那锦绣玉盒。莫公子看着他的动作,再也掩盖不住自己脸上心痛的神情,他花费这么多金子买来的纯金貔貅,居然转手就给了别人,而且还是一个自己一点儿也不喜欢的男人,他怎能不心痛!

不行,他必须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给夺回来!

莫公子的眼睛微微转了转,随即开口道:“吴公子,此宝物乃是家父历尽千辛万苦才为本公子寻来的,本公子实在难以割爱,不知吴公子,可否再跟本公子比试一局?若这一次,本公子还是输了,那么,这纯金貔貅,就赠与吴公子如何?”

旁边的人听了莫公子的话,都想要骂他不要脸了。明明第二局已经输了,这纯金貔貅也已经是这位吴公子的囊中之物了,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自己父亲千辛万苦寻来的,他还拿出来做赌注作甚?这明摆着是自己舍不得,才说出这种话。

更何况,吴公子根本没有与他再比试的必要,这纯金貔貅已经到手了,莫公子就算权势再大,大伙儿毕竟都在这里看着,也不太合适吧。他能说出这种话来,也真是令人佩服他的勇气了。

但莫公子是什么人?他的脸皮堪比城墙一般厚,为了自己心爱的宝物,他有何惧?如今,他不过是想看看这吴公子的态度罢了。

若是他不答应,那他自然也有别的法子,让他答应!

莫公子甚至在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等吴公子一拒绝他,他便采取行动!

蓝衣男人静静地看着一脸“不管如何你非答应我不可”神情的莫公子,突然说道:“本公子可以答应你。”

莫公子原本都想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他在听到蓝衣男人说话之后立刻开口道:“既然吴公子不答应……什么?你说你答应?”饶是莫公子,此刻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莫公子随即很快便高兴起来,既然这男人答应了,那么他的另一个计策便不用实施了。

旁边的人看到莫公子这般神态,哪里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的是什么,他们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鄙夷。

既然没办法愿赌服输,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有些人对于蓝衣男人的举措也有些不解,他们觉得这个蓝衣男人太过软弱了,居然如此轻易便答应了莫公子的要求,看来,他也不过是个俗人。

那些原本认为蓝衣男人很厉害的人,此刻在心中也忍不住低看了他一眼。

莫公子可不管这么多,他冲着小童嚷嚷道:“再来一局,开始吧!”

小童默默地拿起了骰盅,没有出声。虽说要遵循地下赌场的规矩,但这双方都协商好了,那他这边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

毕竟,这本就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事情。

他一言不发的开始摇了起来,这第三次,小童是真的发狠了。

一双手在空中来回摇晃,速度让人看得有些眼花缭『乱』,甚至出现了重影,要想看清小童的手法,是根本不可能的。

“啪——”小童再一次放下了手中的骰盅。

在蓝衣男人还未开口前,莫公子已经抢先喊道:“这一局,我选择大!”他说完,迅速的看了一眼那蓝衣男人。

莫公子不相信,这第三次,他还不赢!前面两局已经是小了,这第三局,怎么可能还是小?就算说出来,他也不信!

旁边的人在听到莫公子喊出大的时候,都有些惋惜的看着蓝衣男人。

这个男人,运气好猜中了两次小,这第三次,不可能是小了。连续出现三次小的概率,他们在这里呆这么久,可都从来没有见过呢。

今日,会不会出现奇迹呢?

蓝衣男人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看着眼中有些得意的莫公子,淡淡的开口道:“既然莫公子选择了大,那吴某这一次依然选择小。”

“哎,这次看来这位公子是要输了。”

“可不是嘛,怎么可能还会赢?”

“这莫公子的确有些过了……”

小童在众人的议论声和期待的目光下,揭开了骰盅。

“什么?!”

“这一次居然!”

“我的天哪!”

还未等莫公子反应过来,旁边的围观群众已经纷纷低呼出声,为他给出了答案。

莫公子看向那桌子上,几欲要目眦尽裂了。

怎么可能!怎么又是小?他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在桌子上,静静的躺着五个一和一个二。虽然没有再出现六个一的情况,但是五个一,也让旁边的人很惊讶了。

今天这个蓝衣男人究竟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连续三次都猜对了!而且都是小!

这种几乎不会出现的概率,今日就在他们的眼皮地下发生了!

莫公子瞪着一双有些猩红的双眼,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

他看了那几颗骰子半晌,抬起头来,凶狠的瞪着蓝衣男人说道:“这不可能,怎么会三次都是小,而且你都猜对了。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是你在暗中动了手脚!”

莫公子说出这番话,可见他已经失去理智了。谁不知道,在这地下赌场,是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的。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想靠近骰盅都很难,别说动手脚了。

更何况,这个蓝衣男人自始至终都站在离桌子几步远的地方,根本没有靠近过,何来动手脚一说?

只怕是这位莫公子难以接受自己失败的现实,所以恼羞成怒了吧?

旁边的人冲着他指指点点,此刻都为蓝衣男人打抱不平了。

莫公子看着旁人居然都帮助这个男人,又接受到旁边莲儿有些责备的目光,心中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腾”地一下子全部都爆发出来了。

“来人,给我将这个动手脚的男人抓住!本公子要好好地惩罚他!居然设计骗本公子,还想抢了本公子的宝物,你们,给我去,将本公子的宝物给拿回来!”

莫公子冲着身边的几个手下吩咐后,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蓝衣男人,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

旁边的莲儿瞪大了双眼,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

“莫公子,您怎么可以这样做?”

莫公子侧过头,冷冷的看着莲儿,随即开口道:“莲儿,你也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蛊『惑』了吗?”

莲儿看着他一副几欲要吃人的模样,她何曾见识过这样的莫公子,当即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莫公子重新看向那蓝衣男人,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的惊慌,手中稳稳地拿着那个盒子。

接下来,他便要彻底撕碎这个男人平静的面庞!

“给我上!”

“是!”

几个手下收到命令后,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一窝蜂的冲着蓝衣男人冲了过去!

第244章 身份

大伙儿都有些不忍心看这个场面了,这个蓝衣男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躲也不躲!他疯了吗?

要知道,这莫公子的属下可都是横行霸道的类型,个个武艺也都不弱,平时没少欺负别人。所以那些人都不敢说莫公子什么坏话,唯恐自己遭了秧。

在莫公子几乎有些疯狂的注视下,蓝衣男人却依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悠然的站在原地,欣赏着自己手中的锦绣玉盒。

莫公子看到自己的手下的剑已经要伸到那蓝衣男人的面前,他却依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不禁更恼怒了。

还在给他装!等他到时候挂了彩,看他该如何。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看着便让他觉得来气。

莫公子此刻都有些佩服这个所谓的吴公子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这种神态,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几个下属冲到蓝衣男人的面前,从周边齐齐将他包围,同时举起手中的剑,就要狠狠地刺向他——

蓝衣男人低着头,看也不看那几个一脸凶神恶煞的下属,他只是懒洋洋的伸出一只手,微微的拂了拂衣袖,随即便放了下来。

但现场,却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几个下属,只感觉一阵狂风狠狠地向自己刮了过来!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已经朝着四面八方狠狠地摔落在地。

“哐当”的几声,他们手中的剑也落在了地上,甚至其中有两把剑已经裂成了两半!

几个属下摔在地上,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要摔碎了一般,他们在地上翻来覆去,捂着自己的腰,忍不住哀嚎出声。

旁边的人看到这个场面,都纷纷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之间,场面忽然就扭转过来了?他们都以为这蓝衣男人会血溅当场,但却没想到,这几个下属,居然都在一瞬间之内被打败了!这故事的反转,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了吧。

而莫公子,早就僵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的几个属下的实力如何,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蓝衣男人,居然随便的挥一挥衣袖,自己的属下就这样狼狈的被打飞了?

这个蓝衣男人究竟是谁,实力居然如此强大么?

但是对于莫公子来说,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浓浓的屈辱感。这个蓝衣男人,今日已经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了三次,而这次,是第四次了!

他莫公子的脸,难道真的是那么好打的吗?

莫公子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门儿上,他都恨不得上前跟这个蓝衣男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蓝衣男人在随意的将几个下属打趴下之后,淡淡的看着莫公子,薄唇轻启道:“莫公子便是这般招待到这赌场的客人的么?你可知道,这般不守信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莫公子几乎要气笑了,他此刻几乎已经丧失理智了。

他想也不想,冷笑着开口道:“本公子在这地下赌场这么久,还从未遇上敢如此挑衅本公子的人,你是第一个!在这里,拳头硬才是道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本公子。别以为侥幸赢了几局,又随便打下了几个人,就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本公子告诉你,你想不到的东西,可多了去了。难不成,你以为本公子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蓝衣男人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莫公子,随即开口道:“你除了这点本事,居然还有别的本事?”

莫公子:“……”他要被气炸了!他当然还有别的本事!

旁边的莲儿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蓝衣男人,这莫公子能够在这地下赌场叱咤风云这么久,自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贵族公子哥的身份这么简单。说白了,他在这赌场,认识有人。背后有人罩着,他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就如同今日这般,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出手会不会受到惩治。那是因为,即便他做了,也无人敢说什么,毕竟,他的权势摆在那里。

这也是为什么莫公子敢如此放肆,在他叫自己的手下出手时,莲儿便知道大事不好了。这位蓝衣公子伤害到了莫公子的自尊心,莫公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莫公子并未注意到莲儿的神情,若是他发现了,只怕是更加气疯了。此刻,他看着蓝衣男人,恶狠狠的开口:“我可告诉你,本公子的本事自然不止这么一点儿,你若是惹到了本公子,你信不信你一辈子也踏不出这个赌场一步?本公子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有来无回,到时候,你后悔也没用!”

蓝衣男人听后,眼中竟然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兴趣。

“你居然能够让我有来无回?也不知道你凭的是什么东西,说出这样的话呢?”

莫公子听到蓝衣男人这般说,以为他终于知道害怕了。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铜牌,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赌”字。

他举着那块铜牌,冲着蓝衣男人男人来回的晃了晃,得意洋洋的说道:“看到没有?这可是象征着本公子在这地下赌场身份的牌子,有了这个牌子,本公子随时随地可以将你赶出去,而且,你永远也没有资格再踏进来这里一步!而且,你所得到的东西,全都要给本公子吐出来!”

蓝衣男人听后,脸上却没有莫公子意料之中的惊慌,他淡淡的说道:“你这牌子,不过是个铜牌而已,就有这么厉害的权利了?”

莫公子以为蓝衣男人不相信,他冷哼了一声,冲着那小童道:“小童,你且与这个男人说道说道,本公子这个铜牌究竟是不是真的。什么叫做只是一个铜牌,你连拥有它的资格都没有!”

小童听到莫公子唤他,他看了一眼那个铜牌,冲着蓝衣男人点了点头,回应道:“回禀这位公子,莫公子手上的铜牌的确出自我们赌场,这是他拥有的权利,我们不会多加指责。”

有了小童的证明,莫公子的腰杆也挺得愈发的直了,眼中的得意之『色』根本掩盖不住。

“你现在知道,本公子是什么身份了吧?本公子有没有这个权利,大家都是看得见的。现在,本公子要将你赶出去,也没人会帮你。”

蓝衣男人挑了挑眉,问道:“你现在要将我赶出去?”

莫公子洋洋得意的说道:“没错,将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本公子便饶你一命,不过你一辈子也别想再踏进这里。”

蓝衣男人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锦绣玉盒。“若我说不呢?”

莫公子听后,脸『色』顿时变得凶狠起来。

“若你老实一点,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别以为会一点武功便无法无天了。本公子告诉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最好不要试图挑战本公子的底线。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可就不是本公子能够控制的了。”

旁边的莲儿忍不住拉了拉莫公子的衣袖,小声说道:“莫公子,还是算了吧……”

莫公子听到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居然帮别的男人求情,心中对蓝衣男人的恨意更甚。他一把甩开了莲儿的手,吼道:“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本公子对你这般掏心掏肺,你居然帮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

“我——”莲儿脸『色』有些苍白,她低下头不出声了。

自己这样做,无疑是在火上浇油罢了,那她还不如不讲话。

“好一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来莫公子也知道这个道理。”蓝衣男人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莫公子敏锐的察觉出似乎有些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他一时半会又讲不上来。但是,他的气势,不能输!

“本公子自然知道,因此才奉劝你一句,不要试图挑衅本公子的威严,本公子的脾气可不好。”

蓝衣男人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

“可是,吴某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呢。”

莫公子以为这个男人恼羞成怒,要对自己出手了,赶紧后退了一步,有些警惕的看着蓝衣男人,准备随时应对他的攻击。

但蓝衣男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伸出手在自己的怀中掏了掏,然后,掏出了一个牌子。

牌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赌”字,但是,这个牌子却是银『色』的。

旁边的人咽了咽口水,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是吧,这个蓝衣男人居然也有这个牌子!而且这个牌子还是银『色』的!这是不是代表,他比莫公子的身份,还要更厉害?

蓝衣男人拿着那银『色』的牌子,在莫公子面前,学着他方才的模样,在他的面前来回的晃了晃。

“你可认识这个牌子?”

莫公子眼神呆滞的看着蓝衣男人手中的牌子,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

半晌,他颤抖着手指,指着蓝衣男人道:“你、你怎么也有这个牌子?”

蓝衣男人挑着眉道:“你有,本公子为何不能有?”

莫公子:“……”完了,这一次,他好像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了。

第245章 反转

看着一向心高气傲的莫公子,在看到蓝衣男人手中的银『色』牌子时都变了『色』。

旁边的围观群众这才真的相信了这个事实,敢情这个蓝衣男人一直这么镇定,是因为他的身份远远比莫公子要厉害呀!

难怪,他一直这般有恃无恐的。想必莫公子也没想到,后头居然还有这么一出戏在等着他呢。

而小童在看到蓝衣男人拿出银牌时,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蓝衣男人,居然有着这一层身份。即便是他,也不能够轻易的得罪。

幸好自己方才并未作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否则,眼下自己恐怕也要遭殃了。

难怪,小童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控制着骰盅,却依然能够摇出如此小的点数。背后,原来是这位蓝衣公子在暗中『操』控着。

若是他的话,那便说得通了。能够在地下赌场中拿得到牌子的人,先不说非富即贵,那一手技术,在这赌场中,也是几乎无人能及的。

小童在这地下赌场中待了这么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位蓝衣公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够出手出得这般不动声『色』,想必一定是一位大师级的人物。

只是,自己并无印象在哪里见过他。

小童暗中想了想,很快又摇了摇头。在这地下赌场中,多得是他没见识过的大人物,没见过这位蓝衣公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等下次撞见了刘公子,再问问他便是。他在地下赌场中这么多年了,必定会认识这位公子的。

小童想到这里,也便不再纠结了。

他放开骰盅,冲着蓝衣男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低声道:“不知是公子,小童失礼了。”小童的意思自然很明显,方才他看着莫公子对着蓝衣男人出手,在旁边并未有阻止的意思。如今两个人的身份颠倒过来,蓝衣男人的身份比之莫公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该站在哪一边,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小童从来都是一个很识相的人,这会儿,他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蓝衣男人看着小童,微微摆摆手,淡淡的说道:“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本身便是如此。既然本公子一开始没有公布本公子的身份,自然有本公子的道理。本公子不过是想瞧瞧,这么久没来这里,这里究竟发展成什么样子了。看来,有些问题,不得不向上面提一下。”

小童听了蓝衣男人前半段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位公子原来是许久未来了,难怪自己从未见过他,他也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那便够了。

但在他听到后半句之后,脸『色』也忍不住微微变了。蓝衣公子的意思,是要追究他的责任么?若是被上头的主子知道了,一怒之下,将自己赶走,届时,他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童强行镇定住自己的神『色』,低声的说道:“公子,此次是小童的责任,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童这一次。下一次,这里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帮着莫公子,本就已经不对了,此次是他理亏,他自然不敢说什么。

蓝衣男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小童,微微挑了挑眉索道:“哦?你的意思是,让本公子就这样算了?那本公子这尊严,这脸,该往哪里搁呢?”

小童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而旁边的莫公子,此刻已经完全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此次自己真的踢到踏板了。连小童面对他都变了颜『色』,那自己,连小童都比不上,该当如何?

一开始,莫公子这铜牌,也是费尽了心思和财力才弄来的,他哪里有什么能力,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要说起来,小童的身份都比他高,他不过是多给了一些小童好处,才让他在关键时刻帮自己一把罢了。

不曾想到,面前这个蓝衣男人,却是真真厉害的人物!

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这蓝衣男人要跟自己追究起责任,凭这地下赌场背后的势力,只怕是够他喝一壶了。

莫公子越想越害怕,他此刻是真的后悔不已,自己当初为何如此冲动,居然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这个蓝衣男人一看着就知道不简单,他还傻傻的凑上去,这不是犯蠢吗!

而旁边的莲儿在看到蓝衣男人证明自己的身份时,早就惊呆了,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丝喜悦。

太好了,这位蓝衣公子原来身份比莫公子还要厉害,这样看来,他便不会被欺负了。莲儿想得很简单,她只是担心这个男人被莫公子欺辱罢了。她觉得,以蓝衣公子的气质,是断然不该被欺负的,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她便觉得很难受了。

如今剧情出现了大反转,莲儿倒是打心眼儿里的高兴。她本就不喜欢仗势欺人的莫公子,如今看到他这般神情,不得不说,她的心中还是有一丝幸灾乐祸的。

到时候,她看这莫公子还如何欺负别人!

莫公子在旁边,感受到蓝衣男人缓缓投『射』过来的目光,终于坚持不住,腿一软,“扑通”的一声,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地上!

他扑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蓝衣男人,可怜兮兮的说道:“吴公子,在下知道错了,在下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情了,是在下不知好歹,在下知道错了!求求吴公子看在在下的份上饶了在下一命吧!”

蓝衣男人对于莫公子的磕头熟视无睹,他懒洋洋的说道:“哦?你方才不是想将本公子赶出去,还要本公子交出本公子赢来的纯金貔貅么?如今怎地立刻就变了?”

莫公子听了蓝衣男人的话,顿时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脸『色』变得更是苍白。如今他哪里还敢生气,只要蓝衣男人不生气,一切都好办。若是他知道蓝衣男人的身份,怕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如此做哪!

但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莫公子只是垂着头,不敢出声。他怕自己说得越多,蓝衣男人越不高兴。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惨了。

蓝衣男人看了一眼地上身子有些发抖的男人,知道他是真的怕了。他轻轻的将纯金貔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淡淡地说道:“你说——你以后都不敢了?”

莫公子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此刻的吴公子,衣衫有些凌『乱』,神情也狼狈不已,哪里还有一开始意气风发的模样。

蓝衣男人冷声道:“今日本公子只想告诉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仗着自己有这么一点儿本事便无法无天了。今日若非本公子刚好路过此地,进来看一看,还真不知道,这地方何时变成这个样子了。还从没有人敢从本公子这里抢东西的,你可是第一个、”

莫公子的脸几乎都要贴到地上了,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若是他知道……他哪里敢……但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蓝衣男人说完之后,看着莫公子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想了想,随即开口道:“罢了,今日本公子不想见血,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你不要再来这里,旁边这位姑娘,你也不要再去烦她了,你可明白?”

莫公子一听,人家不跟他计较,立刻一咕噜的爬起来,冲着蓝衣男人又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连声说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一定谨记公子的话,小的这便告退!”他说完,看也不看那些还在地上哀嚎的自己的属下,灰溜溜的赶紧离开了。

他哪里还敢看旁边的莲儿一眼,那些一同跟着自己的几个妖娆的女人,他都不理会一分。此刻,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从此都不要出现。

废话,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小命,他怎么可能会不珍惜?

在这地下赌场,那些人的手段,他以前可是见识过的。要多恐怖便有多恐怖,他可不想变成那些人一般。

眼看着莫公子灰溜溜的离开了,旁边的人也不敢再对蓝衣男人指指点点了。他们有些敬畏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散开了。

连莫公子都惹不起的人,更别说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远离吧。

蓝衣男人也不管那些人如何,他重新抱起自己的锦绣玉盒,侧过头看向那小童,淡淡的说道:“今日怎的不见你的主子?他人呢?”

小童立刻便知道他在说刘公子,平日里,自己的直系上属便是他。

小童不敢隐瞒,赶紧说道:“主子他前段时间赢得了两个女人,好生照顾了许多日,今日大约是去找她们了。”

在这地下赌场的背后,他们自然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毕竟上头的主子,需要很多的女人。他们这些属下,只能想尽办法帮主子办事了。

蓝衣男人听了小童的话,微微眯起了双眼。

“两个女人么?怎地不见他跟本公子说呢?是没将本公子放在眼里吗?”

第246章 潜入

小童听了蓝衣男人的话,再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额间不禁挂上了一滴冷汗。

他并不知道,自家的主子和这位蓝衣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主子的身份和这位蓝衣男人比起来,究竟是谁更高一些。

但听这位蓝衣男人的口气,似乎对自家主子的做法有些不满意,莫非,他的身份比自己的主子还要高了不少?若真是如此,自己可必须要小心措辞,绝不能让这位蓝衣男人将火气撒在自家主子的头上。

小童想到这里,小心翼翼的对蓝衣男人说道:“公子,您多虑了,小的主子这段时间都比较忙,今日才得空去看那二位女子。而且这次那两位女子的质量可不如上一次的好,其中一个不仅是个傻子,长着一脸麻子,还根本不会讲话。主子之前还担心她的身体这般,会影响那个东西的质量,但是最后主子还是收下了,想看一看效果。”

蓝衣男人微微挑了挑眉,他微垂着头,并未表现自己眼中的神情。

“哦?居然还有一个傻子?长着麻子,岂不是很丑?”

那小童听到蓝衣男人问起,趁着这个时候,他必须将注意力从他的主子上移开。他连忙点点头说道:“是的,公子,那位姑娘看起来冷得不行,一开始什么话都不讲,后来才知道,她根本就是个傻子!也许正因为如此,主子才没有打扰您,希望您不要生主子的气……”

蓝衣男人看着小童一副恳切的模样,知道他并没有骗自己。

“好,本公子姑且相信你的话,你主子的德行,本公子还是知道的。大家都是为了主子效力,本公子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下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要跟本公子提前说一声。连傻子都带进来,若是被上头知道,上头不高兴了,到时候处罚下来,我们谁也跑不了!”

说到后面,蓝衣男人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小童听后,想到上头的手段,身子不禁抖了抖。这位蓝衣公子说得的确不错,若是被上头知道,他们连这种货『色』的女人都带进来,心中必定会不舒服的。若是主子的身子因此受到了影响,那他们可就不是犯错这么简单了。

还是这位蓝衣公子想得周到。

小童想到这里,对着蓝衣公子鞠了鞠躬,显得愈发的尊重了。

这个层面,的确是自己的主子没有想到的,毕竟他一开始只是因为对那位姑娘感兴趣罢了。但小童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他自然不敢妄加评论自己的主子,除非他是活腻了。

“公子说的是,主子此次的做法,的确有失偏颇,多谢公子的提醒。”

蓝衣男人微微点了点头,摆摆手道:“无事,本公子虽很少『插』足你们这些人的事情,但若是出了问题,本公子这边也讨不到好处,知道错了便行。如今你那主子在哪里?你且带本公子去见他,本公子要亲自与他聊一聊。趁着上头还不知道,赶紧将那女人给解决了,免得污了主子的眼。”

小童此刻哪里还想到其他,他赶紧点点头,冲着蓝衣男人低声道:“是,请公子跟小的来,小的大概知道主子此刻在哪里。”

蓝衣男人一手拿着那锦绣玉盒,迈开自己的大长腿,跟在了小童的身后。

小童带着蓝衣男人,七扭八拐的进了地道中,顺着一开始刘公子所走过的路,将一路的机关全都打开。

一开始,小童在打开开关时,动作中还带着一丝犹豫。他此刻才有些犯难,自己这般轻易的将这个男人带进来,而事先并未跟自己的主子报备,是否有失妥当?

毕竟这基地中的秘密,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若是这蓝衣男人的身份并不似他所说的那一般,那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惨了。

就在小童犹豫的那一秒钟,身后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了。

“你这小童,怎的如此磨蹭?怎地,连这么简单的开关都不会打开了吗?需要本公子亲自动手吗?”

小童听到蓝衣男人的话,立刻回过神来,他的眼睛转了转,小声说道:“小的不敢让公子来,但是小童忽然忘记该如何『操』作了……还请公子指点。”

小童这般做自然是故意的,一来他也好趁着此次的机会确认一下,这个蓝衣男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一层身份。二来,在未酿成大错之前,他的心中也有个底,若这蓝衣男人根本就是个骗子,他也能留一手,待会触发另一个机关,找人将他给解决掉。

蓝衣男人听了小童的话,不疑有他。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推开小童,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么简单的机关都不会,真不知道你的主子是怎么教你们的。”他说着,伸出手,随随便便的一推,一碰。

那机关“啪”的一声,便轻轻松松的打开了。

蓝衣男人看也不看小童一眼,大步往前走去,仿佛在走自家的路一般。

小童看到蓝衣男人这般轻易的解除了机关,心中的疑虑已经消失了不少。再看到蓝衣男人头也不回的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他心中的怀疑已经彻底打消了。

这位蓝衣公子知道该走哪一条路,说明他必定来过这里。这样看来,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小童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多虑,赶紧跟了上去。

蓝衣男人走了几步之后脚步便慢了下来,随即停了下来,站在了原地。小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公子,您怎么不走了?”

蓝衣男人有些烦躁般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高兴的说道:“你走前面,这里本公子太久没来了,不记得走哪一边了。去,你带路,赶紧的!”

小童此刻已经不怀疑蓝衣男人了,他知道蓝衣男人确实很久没来,不记得路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赶紧应了一声,小跑几步,超过了蓝衣男人,走在前面带起了路。

经过一番短暂的接触,小童倒是明白了。

这位蓝衣公子的『性』子,虽然一开始看着挺云淡风轻的,但若是遇到一些自己不高兴的事情,他也会立刻表现出来。就如同现在,他不记得路,不耐烦的情绪,也立刻表现出来了。

但正是因为如此,小童才更加不怀疑他了。

若是一个从未来过这里的骗子,他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理直气壮的话来。本身不认识路,便已经很心虚了,谁会这般硬气的指示别人叫他带路呢?

但这位蓝衣公子确实是如此的,所以小童已经彻底放下心来了。

他走在前面,带着蓝衣男人走到了之前刘公子关着唐夏容和若冰的地方。

小童指着两个房间说道:“公子,之前主子便将那两位姑娘安置在这里,吩咐侍女好生看照着。今日听闻主子来找她们了,如今也许还在房间里呢。”

蓝衣男人看了一眼小童,随即大步走向前,不顾小童的劝阻,一把便推开了狭小的房门。

房间中空无一人。

蓝衣男人又走了几步,推开了另一个房门,旁边的房门中也依然没有人。

小童感受着蓝衣男人投来的视线,额间的冷汗再也忍不住滴了下来。

“你说的两位姑娘,在哪里?你的主子,又去哪里了?他不是在这里么?”

蓝衣男人一连串的问题,让小童的脸『色』越变越白。

他吞了吞口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小童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方才信誓旦旦说这么多,是当本公子好糊弄么?还是,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被上头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蓝衣男人的神『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小童的心中却叫苦不迭。

早上的时候自己的主子明明说要来解决这两个女人的,难道……

小童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公子,小童知道主子在哪里了,他一定是带着那两位姑娘去那个地方了。”

蓝衣男人听到小童说后,脸『色』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

“哦?他去那个地方了?”

小童以为蓝衣男人知道那个地方,他连忙点点头道:“是了,那两位姑娘是被主子带去测试了,若是她们的血『液』合适的话,上头一定会很高兴的。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了。”

蓝衣男人沉思了一秒钟,缓和了神『色』说道:“若是合适的话,想必上头也不会责罚我们,倒是本公子有些着急,忘了这一茬了。你且带路,本公子去看看,究竟那两个女人,合不合适。”

小童慌忙点了点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此刻已经完全肯定,蓝衣男人的确不记得路了,否则,他怎么会连这件事情也忘了呢?也许是因为上头的确太可怕了,连这位公子都有些着急上头了。

只要他不怪罪自家的主子,这便是好事了。

小童一边想着,一边在前边带路。

他并未注意到,身后的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第247章 若冰受苦

一阵让人有些难以忍受的疼痛蓦然从身体中腾起,若冰紧闭着双眼,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牢牢地固定住,想要稍微动一下,都丝毫无法动弹。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的难受。

若冰挣扎着,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很重,想要努力睁开,却感觉很是费劲。

她的意识慢慢的回笼,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似乎是昏『迷』了。若冰微微晃了晃脑袋,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眼前先是一片模糊,随后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视力。

在意识变得清晰之后,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再次袭来。

即便是若冰,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好疼。

若冰想要扭动自己的脑袋,却发现很是费劲。她的眼前,现出了一片白『色』。

她看着天花板,感觉很是熟悉。这里,不正是自己方才来过的地方么?

那个冒着青烟的白玉池。

自己此刻正躺在方才唐夏容所在的位置,感受着,与她一样的痛苦。

若冰在这个时刻,已经彻底回过神来了。

自己因为大意,中了那刘哥的计谋,被他下了『药』,后来身子扛不住,便晕过去了。后面的事情,若冰大概也猜出来了。

看来,刘哥还是将自己带回到这里来了。

对于他的手段,若冰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出来一些,但是具体究竟是为了什么,若冰其实还是不清楚。这里处处都展现着诡异,若冰甚至来不及去查探一番。

如今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而且手腕处,因为血『液』不断地被汲取,导致她的脸『色』苍白不已。虽然此刻若冰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是如何,但她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差。

她因为中了『药』,身子本就虚弱,如今还被抽取血『液』,即便她武艺再高强,在此刻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旁边安安静静的。

没有一个人。

刘哥不知道去哪里了。

若冰此刻并不想看到这个人,有他在,自己现在的处境绝对不会变的更好。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除了左手被禁锢住了之外,她的右手是自由的。但因为没什么力气,若冰光是动动手指,就觉得有些疲惫了。

她有些无奈,只能在原地等待,等待身子慢慢的恢复能量。

过了一段时间,若冰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身子似乎恢复了一丝知觉。

手指可以动了,但是手臂依然抬不起来。

若冰沉住气,慢慢的等待着。

索『性』现在她也做不了什么,干脆老老实实的等身体恢复知觉。

虽然若冰也并非完全做到平静,毕竟她也担心,待会儿刘哥回来了,到时候自己可就有罪受了。

若冰一边想着,若是刘哥出现,自己该如何脱身。但是手腕处不断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感觉愈发的无力。

又过了一阵子,若冰尝试着扭动自己的头部,发现自己的头已经能够微微使劲儿了。她有些吃力的抬起头,看向旁边,自己手腕的地方。

果然,自己的脉搏处,一根管子深深地陷进了她的手腕中,若冰甚至能感觉到,管子的尖端,有一根尖尖的针管,陷在她的肉中。

管子如同一头猛兽一般,贪婪的吸吮着她的血『液』。红通通的『液』体,通过管子,源源不断的流入旁边的杯子中。

杯子此刻已经处在几乎要装满的状态,随时都会溢出来。

若冰看着那个鲜艳的杯子,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这全都是她的血,她怎么会不心疼。

任谁看着自己的血就这样白白的流出来,恐怕都没办法接受。换了其他的女人,怕是要疯掉了。

若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血,随即缓缓扭过头,看向旁边,那个咕噜咕噜,正在冒着热气的池子,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

方才她在这里的时候,白玉池中并无其他的动静,此刻究竟是怎么了?

若冰看着那个响得正欢快的池子,虽然很好奇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理智告诉她,下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也许好奇心太多,并非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若冰想了想,又有些泄气,她如今这个模样,要想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武力尽失不说,出去的路,她根本记不清楚,机关也打不开,真让她头疼不已。

这个时候,若是易昭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若冰想到易昭,神情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若是当初,她多跟易昭学两招开机关的本领,再警惕一些,如今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

但是如今,后悔也没用,自己只能另寻出路了。

若冰朝着四周看了看,她想要挪动自己的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被牢牢地固定在椅子的下方了,用的还是十分坚硬的铁链,勒得她的肌肤都有些发红了。

若冰看着那条铁链,忍不住冷冷一笑。

看来这个刘哥也不是个傻子,为了不让她逃跑,居然还给她锁上了这么一条链子,就这么担心她会挣脱吗?

若冰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挣脱开锁链。她连动弹都困难,别说逃出这个房间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若冰还是很清楚的。

但是她并不想放弃。

脚动弹不得,但她的右手却并未被锁上。

若冰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发现又恢复了一些知觉,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

只要有一只手可以动,那她可以做的事情,便很多了。

若冰尝试着挪动自己的右手,想要将左手的管子给拔下来。

就在她的手指尖,刚刚要触到左手时,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若冰缓缓地扭过头,看到了她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刘哥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看着若冰的姿势,眼中冷意蔓延。

“你醒了?看来力气恢复了一些,居然还动起手来了,看来我果真不能小瞧你。”

若冰看着刘哥,表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眼中的冷意,却暴『露』了她心中的想法。

若冰不出声,空气中一片安静。

刘哥看着她,半天又说道:“别挣扎了,到了这里,还想出去,你想都不要想。还是乖乖的,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这里。这样,你也能少受一些苦头。”

刘哥说完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冷笑道:“一开始我似乎便与你说过这样的话了,你却根本不听,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如今尝到苦头了,可知道自己当初究竟错在哪里了?想与我们逗,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几斤几两,当真是不自量力!”

刘哥讲完这些话之后,发现若冰竟然已经将双眸给闭上了!她压根就不想看他一眼,更别提听他讲话了。烦人,像个苍蝇一样,叽叽歪歪个没完。

她落入他的手里的确是自己的失策,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在这里听他的长篇大论。

更何况,随着血『液』的流逝,体内所中的『药』,又并未解开。

别看若冰一副若无其事,高高挂起的模样,其实她的身子虚的厉害。但是骄傲如若冰,是绝对不会将自己脆弱的模样表现出来的。

即便是死,她也不会表『露』出来。

若是让她低声下气的求别人,她宁愿死去。

刘哥看若冰一副死人一般的模样,心中的怒火“腾”的又起来了。

“好你个贱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本公子如此嚣张,当真是不要命了!”他说着,大步走了过来,狠狠地扯了一把那一根连着若冰手腕的管子。

管子被这么大力拉扯了一番,顿时让原本就疼痛的若冰,更是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她的额间冒出了点点冷汗,忍不住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虽然声音很小,但依然让刘哥给捕捉到了。他得意不已,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个总是毫无表情的女人『露』出有些痛苦的神情,他的内心便觉得很爽快。

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痛骂这个刘哥,当真是个变态!

刘哥又扯了几把那管子,但若冰却决计不肯再吭声了。虽然她的冷汗越来越多,但从始至终,她都未发出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更别提刘哥还希望她开口求饶了。

刘哥玩了几下那根管子,若冰的态度让他感到有些无趣。

他低下头,去看那鲜艳的血『液』。

旁边的白玉池子冒出来的“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引起了刘哥的注意。

他看着那白玉池子,怔愣了半晌,随后眼里猛然爆发出了精光。

“你这个女人,没想到长得这么丑,血『液』的浓度居然如此的纯正!”

他看着一脸虚弱的若冰,眼中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宝物一般。

“等本公子将你带去交差,上头一定会很高兴的!主子寻了这么久,终于在今天,让本公子给觅着!哈哈哈——到时候,主子一定会给予本公子至高无上的荣耀!有了你,本公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哈哈哈——”

刘哥此刻一副疯魔的状态,若冰有些不解,但是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心中暗道不好,刘哥,要冲自己动手了么?

第248章 若冰自杀

刘哥并非是个傻子,他深知夜长梦多的道理。

没想到今日,他误打误撞,居然捡到了这个一个宝贝!幸好他并没有让这个女人逃走了,还抓回来了。

万年没有动静的白玉池子,此刻却冒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一切,都得益于这个女人的血『液』。

只有碰上纯度最强,并且与主子的血『液』达到高契合的状态,这个白玉池子才会有动静。以前他们不过是听闻这个传说罢了,毕竟这个白玉池子,这么久以来,也的确没出现过什么异常。

而今天,这特别的模样,居然让他刘哥给碰着了。若是另外几个家伙知道了,只怕是要气疯了。刘哥光是想到他们脸上的神情,他就十分的兴高采烈。

在他们这些手下中,虽说都帮着主子办事。但人与人之间,只要有任务,难免会出现竞争和比较,即便是他们也不例外。谁不想为主子找到最好的资源呢?

为了主子,说到底,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罢了。只要主子高兴了,他们可就不必担心以后的日子了。

更何况,这也一直是主子的愿望。他们这些年来的努力寻找,不都是为了今天吗?

刘哥此刻看向若冰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他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若冰给燃烧殆尽。

若冰虽然心中很是镇定,但对于刘哥似乎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她还是有些承受不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就变成所谓“浓度最高”的人了,难道仅仅是因为那白玉池子有了动静?

若冰这时候扭过头才注意到,原来自己这根管子的末端,还分了一根小小的,几乎让人看不清的细管,通入到这个白玉池子中。

所以,这白玉池子有动静,是因为自己的血『液』混入进去了?

若冰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直觉告诉她,如此一来,自己的处境,只怕是更加危险了。

而且看刘哥这个态度,是要将自己带到主子的面前?

若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若之前来的那些女子,血『液』也以同样的方式,汇集到这个池子中,那这池子底下……

她忽然不敢想下去了。

这时候,白玉池子的声响愈发的大了,随着天它冒着“咕噜咕噜”的水泡,池子上方的雾气竟然慢慢散去了。

那池子的动静越来越大,刘哥呆呆的看着那个池子,完全没想到,这个池子居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若冰看着那底下的水泡,逐渐显『露』出来,她的瞳孔也慢慢缩了起来。

只见那水泡越涨越高,它的原型也逐渐冒了出来。

只见那水泡一个又一个,越来越大,随后“嘭”的一声,在池子中炸裂开来。

那水泡并非透明的颜『色』,反而是一个个红『色』的,如同太阳一般,鲜艳的颜『色』。

水池一片红『色』的气泡,若冰看得头皮都有些发麻。

看来她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猜测,的确是真的。

这个白玉池子中,怕是全部都由各种血『液』组成的一个池子。她不知道池底究竟是什么,但光是这样一个血池子,已经让她感到有些难以接受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白玉池子的秘密!

里面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液』体,或者是神奇的水。说白了,这都是由一个个女子,由一条条的人命堆砌而成!

不管它的用途是什么,在这偌大的天离国之中,居然有人做出这样的勾当,实在是令人恶心!而这幕后之人,很有可能便是阮贵妃。

毕竟,这地下赌场是她暗中布下的产业,即便幕后真正的主谋并不是她,她也绝对逃不了干系!

若冰看着那冒着血泡的池子,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反胃。

实在是太恶心了!

而旁边的刘哥,显然知道池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他也从未见过如此“盛况”,因此有些讶异罢了。

在他看到若冰的神情时,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终究是变了神『色』,不过你知道了这白玉池子中的秘密,你注定要带着这个秘密到坟地里去。放心吧,很快你就再也感觉不到痛楚了。”

刘哥说着,他此刻已经放弃了要带若冰去见主子的念头,既然她的血『液』可以让这个白玉池子沸腾,只需将她的血『液』全都供养到池子中便是。而原本他打算在若冰的血『液』流干之后,将她直接解决掉。

但是如今他不这么想了。

若冰是必然不能死的,她的血『液』用处这么大,主子岂会轻易的放过她。这个女人,他必须好生养着,想办法让她能够贡献出更多新鲜的血『液』出来。

这样,主子必定会很高兴。主子一高兴,自己的好处还会少吗?

刘哥想到这里,忍不住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在这空旷的房间中,配着那咕噜咕噜的水泡声,听起来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若冰一直在注意着刘哥的神情,在察觉出他的想法之后,若冰微微眯起了双眼,瞳孔有些紧缩。

她绝对不会允许刘哥这样做,她知道这白玉池子必定是个害人的东西。既然她知道了,她又怎么会帮着刘哥助纣为虐?更何况,这池子最终的用途究竟是什么,虽然若冰并非很清楚,但她这般聪明,隐约自然能够猜到一些。

前些日子,晚卿不是还处理了好几具女子的尸体么,听说那些尸体身上一滴血『液』都没有。

若冰看着面前的白玉池子,心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睁大了双眼,不知道自己这个念头究竟是对是错。但若是对的,那阮贵妃这个女人,便真的是太可怕了。

但是她能够开这么一个地下赌场,若是原本的目的便是为了——

也许这个女人已经不足以用可怕来形容了。

若冰第一次感觉到,一个女人,可以恐怖到这种地步。

但眼下,显然不是她该思考这么多东西的时候。

若冰看着那池子怔怔的发呆,此刻她的心中冒出了无数个念头。她绝对不能够让自己的血『液』,全都流入这白玉池子中。届时,她不懂会给那所谓的主子带来什么用处,但必然对那个人是有利的。

若冰甚至想到了最坏的念头,若她一直出不去,那她宁愿死,也不会让那个幕后之人得逞!

若冰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实际上,她如今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虽然还做不了什么事情,但若是将自己解决掉,若冰还是有办法的。

刘哥还在旁边仰天狂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若冰的动作。

若冰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她悄悄的动了动自己的右手,不动声『色』的从衣裳中拿出了一个不起眼的东西。

幸好,刘哥做事情,还是少算了一步。她的右手可以动,若冰在衣裳中『摸』了『摸』,在『摸』到那个东西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刘哥没有搜她的衣裳,所以并不知道,她还留了一手。或者说,无论在任何时候,她都给自己留了一个退路。

而这个所谓的退路,却是她最不愿意走的那一条路。

只要她动手了,那便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眼下,只有这样的法子了。

若冰咬了咬牙,她拿着那个不起眼的东西,慢慢的靠近了自己的颈间。

由于她的右手动作十分缓慢,旁边的刘哥并未察觉到。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畅想的美好未来中,根本不认为若冰还能做出什么抵抗。

但他显然不了解若冰的『性』格,她并非贪生怕死之人。甚至在紧要关头,她依然充满了勇气,可以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将自己解决掉,将对敌人的利益降低到最小。

这便是若冰。

决绝,却也令人惊讶。

即便是刘哥,也绝对想不到,这个女人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他此刻满脑子都在想着,该如何做,能够让这个女人的生命长长久久的维持下去,并且不断的为他供应自己的鲜血。

毕竟,她身上的血『液』,可是个千年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这般说,一点儿也不夸张。

若冰一边暗中警惕着刘哥,一边慢慢的,拿着那个东西,靠近自己纤细的脖子。她一点一点的挪动,身子本就没有力气,在终于触碰到自己的脖子时,若冰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力气。

她停了下来,微微喘了口气,但是没有动。

她此刻的力气太小了,还不足以将自己给杀死,她需要恢复一下精气神。

在这个过程中,刘哥随意的看了一眼若冰,虽然发现她的手抬了起来,但在刘哥的角度,他只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根本没有想过她会做出其他的事情来。

正是因为如此,若冰才能够得逞。

她歇了一会儿,发现刘哥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行动。

她呼出了一口浊气,仰起头,看了一眼雪白的天花板,眼睛微微闭了闭,终是狠下了心。

她若是不对自己狠的话,也许造成的后果,是她根本无法承受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一开始,便做一个了断。

对不起了。

若冰咬了咬牙,右手用尽全力的一使劲——

第250章 离开

易昭这般想着,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刘哥半天在地上都起不来,他一边挣扎着,一边用杀人的眼光恶狠狠的瞪着易昭。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易昭恐怕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在看到易昭伸手去扶若冰的时候,刘哥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他实在是太愚蠢了!这个男人,分明是进来将这个女人救出去的,他居然现在才察觉出来,自己的脑子简直是进水了。

但是,这个女人绝对不能被救出去!她的血『液』浓度如此契合,若是主子得到了,对于主子来说,办事必定是事半功倍的。这也是主子一直在苦苦追寻的东西,怎能如此轻易放弃?

刘哥低吼道:“别以为你混进来了这里,便可以轻易逃脱,本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爬到门的旁边,伸出一只手,颤抖着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

易昭一看,心中暗道不好,这个男人怕是在寻找机关,这个地方秘密重重,易昭在带着若冰的情况下,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他方才在短短的时间内查看了一下若冰的伤势,发现她体内一丝一毫的内力都没有了,而且整个人都虚弱不已。

易昭知道,她流了很多的血,旁边的血池子,他进来的时候便已经察觉了。想到面前这个疯狂的男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居然如此对待若冰,简直是禽兽不如!

若是若冰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哪怕是踏平这里,也在所不惜!

易昭想到这里,扶着若冰的手微微松开,将她小心翼翼的安置在椅子的旁边靠着。若冰的身子不能再等了,他必须尽快将她带出去。

而此刻,最先要解决的,便是这个所谓的刘哥。若是他还要搞什么幺蛾子的话,易昭此刻也没有心情跟他耗下去。

在刘哥的手『摸』索了好一阵之后,他似乎终于『摸』到了那个东西。刘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等他通知那些人过来,到时候,这个蓝衣男人,必定是『插』翅难飞。他们的人,武功可并不比他弱。

即便他们的武功没有蓝衣男人的厉害,但蓝衣男人再厉害,终究不过是一个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他们一群人,难不成还打不过一个人不成?

刘哥一边要狠狠地按下去,一边在心中疯狂的想着,等他的人到了,到时候,将这个蓝衣男人抓起来,一定要一块块的将他身上的肉给剜下来!这样,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刘哥这般想着,下体又是一阵剧痛,他眼中的恨意更深了。方才蓝衣男人的那一脚,伤害到了他的命根子,也不知道废掉了没有。若是真的出事了,自己岂不是断子绝孙了?若是如此,他更加不会放过这个男人!

就在刘哥即将按到那个机关时,旁边忽然一柄长剑狠狠地飞了过来,稳稳地『插』在了刘哥的手上!剑深深地穿过了刘哥的手骨,『插』在了门上!

“啊——”刘哥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声!

这个疼痛,可丝毫不比自己的下半身的疼痛少!

毕竟,这把剑此刻深深地传过了他的手上,牢牢地镶嵌在了门上,几乎要将他整个手,都钉在了门上!

这种整只手被穿透的痛苦,让刘哥一张原本清秀的面庞都狰狞的扭曲起来,看起来煞是可怖。

这把剑,正是易昭在情急之下甩过来的。

在他放开若冰的时候便察觉到,自己赶过去,必定是阻止不了刘哥了。虽然他们两个人不过短短的几步之遥,但易昭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正巧,他看到椅子旁边放着一柄剑,这把剑正是之前刘哥自己放在这里的。此刻,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易昭面不改『色』的看着痛苦不已的刘哥,而旁边的若冰,看着刘哥的模样,眼中也是化不开的冰雾。

都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此刻还不能死。

若是他死了,也许他们也无法安全的离开这里。

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易昭的果断出手,刘哥并未按到那个机关,因此,他也暂时没有办法通知其他的人来救援他,更别说来处罚易昭了。

易昭的动作不过是闪电之间的事情,但所带来的结果,可远远不止这些。

他走到刘哥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不是要找人来惩罚我们么?看你如今的这个样子,怕是有些困难呢。”

刘哥抬起头,一脸愤恨的瞪着易昭,说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只要我过一段时间不出现,必定会有手下来寻我。届时,他找不到我,必定会联系其他人。到时候,我看你怎么逃出去!”

易昭挑了挑眉,似乎并不为刘哥的威胁所动。

“你说的会来找你的属下,指的是他么?”

刘哥听了易昭所说的话之后,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压下心中的困『惑』,看着面前的蓝衣男人一把将大门给掀开。

他这一个动作,带动着门上的剑也动了起来,剑身一动,刘哥的脸『色』又苍白了不少。

他的手!

但是让刘哥瞪大眼睛的,则是门外的场景。

一个瘦削的身影毫无动静的躺在地上,一看便是被打晕过去了。

这个身影,刘哥不用看也知道,正是自己的属下小童!

“你居然——”

刘哥万万没想到,连小童都被这个蓝衣男人给骗过了,而且还遭到了毒手!要知道,刘哥唯一寄希望的便是自己的这个属下了,小童在这个地下赌场很多年了,很多事情,他也非常的清楚。

在这个充满了算计的地方,小童只怕是他唯一能够相信的人了。

如今,这个人已经无法依靠了,刘哥此刻的表情,真的像吃了屎的苍蝇一般,臭的不行。

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到嘴的鸭子飞掉吗?

好不甘心!

但是如今的刘哥也没有愚蠢到要跟这个蓝衣男人硬碰硬,他此刻处在劣势,为了保住『性』命,他不能轻举妄动。

易昭看了一眼刘哥,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一开始的念头。他此刻带着若冰逃出去是没有问题的,但若是加上这个男人,只怕是有些困难。

毕竟,这个男人的把戏太多了,保不准在路上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易昭想了想,还是决定采取措施。

他走到刘哥的面前,不顾他的表情,伸出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刘哥只感觉自己脑袋一痛,他身子一歪,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看着男人昏『迷』过去,易昭想了想,又在刘哥的身上到处『摸』索了一番。

很快,他便『摸』出了几包『药』粉,还有一个银『色』的牌子,这个牌子,与他一开始所展示给别人看到牌子一模一样,但是上面的条纹却有一些不一样。

易昭看着那个银『色』的牌子,沉思了许久。

旁边的若冰也没有出声打扰他,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捂住自己的伤口,静静地等待自己的体力逐渐恢复。

易昭很快想好了对策,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冒着热气的血池子,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法子。

他伸出手,一把抓起刘哥,将昏『迷』不醒的男人给扯了起来,随后,在他的动脉处又敲击了几下,随即一把直接扔进了血池子里!

刘哥昏『迷』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易昭给沉下池子去了。

男人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池子中,慢慢的,由于若冰已经不再提供自己的血『液』给这个血池子,在刘哥沉下去不久之后,血池子也慢慢恢复了寂静。

一层层的白雾也缓缓升了起来,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谁也不会知道,这池子底下,此刻躺着一个人。

不,也许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易昭拿着刘哥象征身份的牌子,将其揣进了兜里。随后他一把横抱起若冰,直接向外走去。

若冰虚弱的靠在易昭温暖的怀里,微微闭上了双眼。

有易昭在,她便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用想了。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她不需要自己战斗,不需要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这样安心的感觉,让她感觉十分的良好。

其实若冰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少女罢了,只是因为生活的缘故,让她早早的变成了一个必须成熟的人。在易昭的面前,她依然像个孩子一般。

易昭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若冰的脑袋,柔声说道:“睡吧,睡一觉,醒来便到家了。”

若冰乖乖的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易昭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道:“你还是想一想,回去之后,你这副‘尊容’,该如何向炎解释吧,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发疯的。”

听到易昭提起楚炎,甚至语气中还有一丝打趣,若冰的身形顿时僵住了。

“昭你怎么……”

“想问我怎么知道你们俩之间的那点事情?废话,炎那个男人,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想不知道都难。”

若冰低下了头,不出声了。

易昭知道,这个小妮子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低低的笑了笑,看向门外昏『迷』不醒的小童,眼中划过了一丝冷意。

第251章 苏晚月到访

偌大的华清宫中,袅袅的青烟升起,精致的茶几上,一个金『色』的香炉,正在缓缓地释放出令人心旷神怡的雾气。

阮贵妃坐在自己的贵妃椅上,悠闲地看着自己做的精致不已的指甲,旁边放着一个小茶杯,茶杯中泡着玫瑰茶。香炉的香气,搭配着玫瑰茶的清香,两种香味交错在一起,让人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阮贵妃微微眯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着自己雪白纤细的手指,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看来前段时间丽妃送来的自制的护手霜,倒是的确有些效果。自己用了这么几天,肌肤都滑嫩了不少呢。

无事献殷勤,自然是非『奸』即盗。虽然丽妃并未明说什么,但她的意思很明显,希望阮贵妃能在皇上来到华清宫的时候,稍微提一下她,让皇上不至于遗忘了自己。

但阮贵妃是什么人?她表面自然是笑意盈盈的答应了,丽妃千恩万谢的一离开,她立刻拉下了脸来。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还指望自己出面做这种事情,难道她以为自己是国『色』天香吗?没有吸引男人的本事,居然将主意打到她阮贵妃的头上,当真是厚颜无耻!

更何况,以阮贵妃嫉妒心这么重的『性』格,她没有当场给丽妃脸『色』看,已经是很难得了。但是不得不说,丽妃送的这个护手霜,倒是挺得阮贵妃的心意。

但这也并不代表阮贵妃会帮她做事情,想引起皇上的注意,门儿都没有!要说这丽妃,也真是蠢,刚来皇宫中没几天,也不打听打听她阮贵妃的『性』子,这般贸贸然的上了门,凭着这么一个破护手霜,就想拉拢人心。

她未免也将这皇宫中的深浅,想的太过简单了。

阮贵妃想了想,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冷笑,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丽妃的身上。

她轻轻地握住旁边的茶杯,拿起茶杯,放在嘴边浅浅的抿了一口,浓浓的玫瑰香气,缓缓地流入她的喉咙中,阮贵妃舒服的眯起了双眼。果然,玫瑰茶才是她最爱喝的茶。

阮贵妃正犹自品着茶,门外一个丫鬟轻轻地敲了敲门。阮贵妃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有何事?”

门外的奴婢沉默一秒钟,随后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二夫人来了。”

阮贵妃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二夫人指的是谁。直到苏晚月款款的走了进来,阮贵妃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这个侄女嫁给了二皇子。倒不如说,她入了二皇子府,因为侧妃的身份都不是,因此只能称之为夫人。

苏晚月听到奴婢这么称呼自己,虽然眼神中有一丝不悦,但她很好的将自己的神情给掩饰起来了。在丞相府中,她最擅长的便是这一套,如今做起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了。

阮贵妃并未注意到苏晚月眼中的不满,虽然对于自己的侄女不请自来,阮贵妃的心中也有一丝浅浅的不满。

这个苏晚月,自从进了二皇子府中,以往的规矩倒是忘了一些,过来,也不提前给自己打个招呼,便这样贸贸然的过来,完全不给她准备的时间。

阮贵妃在这个时刻,并不希望被别人打扰。但是苏晚月到底是自己的侄女,所以阮贵妃也并未多说什么。

苏晚月走到阮贵妃的面前,温温柔柔的冲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柔声的说道:“今日贸然来打扰姑母,还希望姑母不要介意。只是晚月想起来,入宫了许久,都没有正正经经的来探望过姑母一次,这是晚月的不是。今日晚月特意带了一些晚月新学的点心,做了姑母最爱吃的玫瑰冰糕,希望姑母不要嫌弃。”

苏晚月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既委婉的表达了自己贸然前来的歉意,同时也表明自己的心中惦记着阮贵妃,还做了她最爱吃的糕点前来,也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

果然,阮贵妃在听到苏晚月这般说之后,神情虽然变化不大,但眼神中却是缓和了不少。看来自家的妹妹教育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是教的不错的,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情,倒是她自己有些不对了。

阮贵妃这般想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难为月儿还惦记着姑母,来来来,让姑母好好看看你,你做的糕点,姑母自然是要先尝一尝的,看看你的手艺如何。”

苏晚月赶紧将旁边侍女手中的篮子拿了过来,放在阮贵妃旁边的桌子上,将其轻轻地打开。玫瑰的香气,顿时蔓延开来。

阮贵妃眯了眯眼,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儿的香味,如何闻,果然都闻不够。她也不跟苏晚月客气,伸出纤细的手指,捻起一块玫瑰冰糕,缓缓地放入自己的唇中。

淡淡的甜味混合着独特的玫瑰香气,软软的口感,让阮贵妃的眉心彻底舒展开来。

她品尝完一块玫瑰冰糕后,接过旁边宫女递过来的手帕,优雅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和嘴唇,随即看向苏晚月。

“月儿,你这手艺倒是不错。这玫瑰冰糕甜而不腻,玫瑰的香气也十分的浓郁,姑母还挺喜欢的。”

苏晚月听了阮贵妃的话,脸上顿时带上了些许雀跃的神情,她连忙说道:“姑母能够喜欢月儿做的点心,那真的是太好了,这也说明,月儿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阮贵妃有些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嗔道:“对着姑母,还说这种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讨好姑母呢。”

苏晚月笑了笑,挽了挽自己的袖子,柔声的说道:“月儿若仅凭着一块玫瑰冰糕,便能够让姑母如此高兴。那外面的那些人儿呀,指不准得多么羡慕嫉妒月儿呢,她们必定会羡慕月儿,简简单单的,便能够逗得姑母欢颜。”

苏晚月的一张嘴,逗得阮贵妃高兴不已。她笑着说道:“就你这小妮子嘴甜,知道逗姑母高兴。你嫁到二皇子府也有好一段日子了吧,如何?二皇子待你可好?”

听到阮贵妃关心自己的生活,苏晚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她开口道:“二皇子对月儿很好,谢谢姑母的关心,只是——”她说到后面,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但终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阮贵妃看到苏晚月这般模样,心中知道,她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否则,也不会『露』出这般神情。

“月儿,只是什么?你尽管说出来便是,若是二皇子欺负了你,姑母虽然只是个贵妃,但是为自己的侄女讨个公道,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看到阮贵妃的眉头微微皱起,苏晚月连忙摆了摆手,柔声说道:“姑母不要误会,二皇子对月儿很好,他经常下完朝还会赶回来陪月儿吃饭,月儿已经很感激了。”

阮贵妃听了苏晚月的话,神『色』微微缓和了一些,她有些奇怪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这般闷闷不乐?还让姑母误会二皇子欺负了你。”

苏晚月听后,神情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哀愁。

“二皇子的确很宠爱月儿,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二皇子……妃好像对月儿不是很喜欢,她经常对月儿说一些不太好的话,而且只要二皇子在,她总是不让二皇子与月儿同桌吃饭。月儿也不知道哪里招惹了她,月儿觉得有一丝委屈……”

苏晚月说到后面,神情愈发的难过,眼中也隐隐有泪光闪烁,仿佛随时会掉下眼泪来。

阮贵妃听到苏晚月这么说,哪里还不明白。敢情,是那个风惜画在欺负她的侄女,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阮贵妃将周围的宫女屏退,她看着苏晚月,“哼”了一声说道:“风惜画是吧?她若这般欺辱你,你怎的不跟二皇子说?还是,他在旁边,根本就没有帮你?”

苏晚月看阮贵妃又要将罪责加在二皇子的身上,她立刻摆摆手,说道:“姑母,您误会二皇子了,其实二皇子也为月儿说过话。但是毕竟月儿不过是一个侍妾,而风小姐是皇上亲封的,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二皇子妃,即便是二皇子,也要给她几分薄面的。这个时候,月儿的心情,又怎么会重要呢?更何况,月儿也不想因为此事,让他们二人产生间隙。”

苏晚月一副柔弱的模样,顿时让阮贵妃的心中有些不高兴了,对于风惜画这个女人,她的心中更是不满。

阮贵妃冷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什么明媒正娶,不过是靠着手段爬上一个男人的床上罢了,就她那点手段,在本贵妃面前,还不够塞牙缝的。月儿,不是姑母说你,你总是这般柔弱,难怪会被人欺负,你不坚强一些,人家都踩到你头上来了,你可知道?”

苏晚月咬了咬唇,半晌没有出声。

阮贵妃看着柔弱不已的苏晚月,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如今在二皇子府中的地位,的确不及那风惜画,但是你要明白,事在人为,没有人会永远一辈子荣华富贵的,你可明白?”

苏晚月猛然抬起头来。

第252章 诡计

她有些呆愣的看着阮贵妃,似乎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姑母说出来的话。

“姑母的意思是……”

阮贵妃定定的看着苏晚月,半晌才开口道:“月儿,你不是个愚蠢的人,难道听不懂姑母的意思吗?你要想被二皇子宠爱一辈子,而且没有人阻拦你。首先,你就必须强大起来。而这第一步,自然是先将挡在你面前的一切障碍扫除干净,你才能开始走下去。”

苏晚月看着阮贵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她有些惊讶,随即又有些难以置信般摇了摇头,说道:“姑母,您在说什么?月儿……月儿听不懂。更何况,那可是二皇子妃,月儿跟她对抗,不相当于是鸡蛋碰石头吗?月儿根本不可能赢得过她。”

苏晚月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间满是暗淡的说道:“更何况,二皇子妃的背后还有整个风家在支持着她,而爹爹如今已经不理会月儿了,就连丞相府的大门,都不愿意让月儿进了。二姨娘总是见不到月儿,听府中的丫鬟说,她经常求着爹爹让月儿进门,爹爹不同意,她便整日以泪洗面,月儿真的很心疼二姨娘,可是月儿如今自身都难保,即便心痛,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苏晚月说着说着,神『色』间也染上了痛苦。

阮贵妃听了苏晚月的话,微微愣了愣,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丞相府中,居然也过得如此的凄惨,似乎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苏见廉与她生了间隙。

但这不过是自己的妹妹自作自受罢了,自己的侄女并未做错什么,这般白白受了牵连,毕竟是自己的侄女,阮贵妃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月儿,你只管告诉姑母,你究竟想不想变成二皇子妃?”

苏晚月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她抬起头,却对上了阮贵妃一脸严肃的神情。她一时之间似乎呆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阮贵妃也不着急,并不催她讲话。这些事情,虽然她也可以暗中直接将风惜画给解决掉,想法子让苏晚月变成二皇子妃,但这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阮贵妃权势已经足够大,但她毕竟不可能超越当今的皇权。

所以,想要成功,苏晚月就必须下定决心,站在她这一边,听从她的吩咐。否则,光靠她一个人,若月儿还没有醒悟过来,这也是没什么用的。

对于阮贵妃来说,她的人生信条一向都是如此,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她便会不顾一切,拼了命的去争取。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光明磊落也好,肮脏不堪也好,她都不在意。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她想要的,这便足够了。

对于阮贵妃来说,一切便是如此的简单。

苏晚月看着阮贵妃的眼神,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阮贵妃看着苏晚月这番模样,知道她开始思考自己所说的话了,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

其实自己的这个侄女,野心是有的,只是对自己,对别人还不够狠罢了。既然如此,她这个作为姑母的,自然是要在背后推她一把,给她一臂之力。

苏晚月沉默了许久,在阮贵妃有些沉不住气时,她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阮贵妃,坚定地说道:“姑母,月儿想要那个位子,月儿想要二皇子一直的宠爱,月儿不想要别人来打扰我和二皇子,月儿想和二皇子一直厮守到老。”

阮贵妃看着苏晚月满是坚定的眼神,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自己的这个侄女,还是值得培养的。

既然如此,帮她一把又何妨?

阮贵妃冲着苏晚月勾了勾手指,说道:“你且过来,姑母说与你听。”

苏晚月乖巧的将头凑了过去,阮贵妃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苏晚月听后,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姑母,这种事情……真的可以么?”

阮贵妃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成功了,后面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但若是没成功,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不是么?”

苏晚月沉默了一下,随即有些担忧的说道:“但是,这样对二皇子没有影响吧?月儿担心二皇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阮贵妃打断了。

“月儿,此刻你担心二皇子,倒不如多花费一些心思来担心自己。你想一想,若是得手了,等待你的将是你最渴望的位子,从此以后,便没有人会欺负你,也不会有人来阻碍你和二皇子的生活了。”

阮贵妃描绘的十分的美好,苏晚月也一副被她说动的模样。

苏晚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咬着牙,点点头道:“既然姑母这般说了,想必一定有姑母自己的考虑。既然如此,月儿会听姑母的话,还望姑母好好指点月儿!”

阮贵妃对于苏晚月识相的态度十分的满意,虽说她是苏晚月的姑母,但其实她与阮氏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的亲密,若非这个侄女的确很合自己的心意,否则即便两个人是亲戚,若阮贵妃不高兴,她也根本不会帮忙。

所以,这一切也是苏晚月她自己的造化。

在阮贵妃看不到的地方,低着头的苏晚月,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她此次前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借阮贵妃的手,狠狠地惩戒一番那个令她厌恶不已的风惜画。她跟阮贵妃所描述的那些事情,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夸大事实,并且捏造出来的。

真正的事实,其实并不似她所说的那一般。

自从风惜画嫁进来之后,一开始二皇子还对自己柔情似水的,经常花很多时间来陪伴自己。但是慢慢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二皇子出现在她房中的次数慢慢的减少,反而听丫鬟说,他经常去二皇子妃那里。

有一次,她甚至在二皇子府的花园中碰见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竟然还互相『吟』诗作对,泡茶谈笑。

当时的场景,俊男美女,美好的仿佛一幅画一般。但是正是这样的场景,让苏晚月嫉妒得心里几乎要完全扭曲了。

凭什么?二皇子本该是她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居然跟别的女人在谈笑风生。她似乎很久没有看到二皇子笑得这般开怀了,虽然他对自己总是很温和,但这始终让苏晚月认为少了点什么东西。

那一日,她算是明白了。二皇子与她在一起,和与那个女人在一起最大的区别,那便是二皇子与风惜画在一起时,更多的是自在。

苏晚月知道风惜画是京城中最有名的才女,原本她根本不屑一顾,因为苏晚月认为自己也并不比她差,若自己是嫡女的话,她必定要比这个女人优秀一百倍。什么才女,哪里轮得到她来当。

但是当日,苏晚月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但是,她不甘心,自己费劲了心思,使了这么多手段,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虽然这与她一开始的期望相差甚远,但苏晚月一直坚信,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天,她必定会将这个女人赶走,取代她的位置。

可是当日这个女人却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这个院子中这般亲密,仿佛她才是那个多余的第三者一般。

这让痴『迷』于二皇子的苏晚月,如何能够忍受?

但丞相府不会帮助自己,苏晚卿此刻虽然是和月郡主,身份尊贵,但苏晚月与她本来就不对盘。更何况,苏晚月的自尊心,也不容许她去找苏晚卿求情。

若让她去找那个女人求情,还不如让她自尽来的快一些。

思来想去,能够帮助自己的,便唯有阮贵妃了。

因此苏晚月想了个法子,精心准备了一些点心去找阮贵妃,再一步步的,让她答应帮助自己。

要说苏晚月这些年,学到的最多的东西便是掩饰自己,绝对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就连心思深沉的阮贵妃,都被她骗了过去,这已经足以说明,苏晚月有多会演戏了。

但这一切,苏晚月自然不会表『露』出来,为了自己的未来,她忍辱负重了这么久。现在有阮贵妃帮助自己,她倒要看看,那个贱女人拿什么跟她争!

苏晚月带着阮贵妃给她的东西,回到了二皇子府中。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踏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正巧在回院子时,苏晚月碰到了在花园散步的风惜画。

这一次,苏晚月主动和风惜画打了招呼,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

“二皇子妃好。”

风惜画看着苏晚月的态度,感到奇怪不已,平日里这个女人看到自己,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今儿个是怎么了?

风惜画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因此,风惜画应了一声,散了一会步,很快便转身离开了。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苏晚月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第253章 回忆

风惜画坐在自己的院子中,手中端着一杯茶,轻轻地抿着。想起昨晚裴谦跟自己说的话,风惜画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一开始算计了裴谦,的确不对。但是她也明白,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她既然迈出了那一步,本身便意味着,自己没有回头路了。

在嫁出去的时候,娘亲也已经叮嘱过她,以后的路,还是要靠她自己来走。她的人生,是靠她自己来把握的,以后的事情,只能让她自己来处理了。

风惜画并不怪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发生那样子的事情,让他们对一直以来都很乖巧的女儿,的确有些失望。能够原谅她,她已经很感恩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爹爹和娘亲都对自己赋予了厚望,虽然她嫁的并不差,但爹爹对于二皇子,其实是有一些不满意的。

毕竟二皇子的『性』子如何,他作为当朝重臣,自然是很清楚的。二皇子的野心太重了,虽然对于皇朝来说,这并不算一件坏事。但是,若将野心表现得太过明显,这对他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光有雄心壮志,显然是不行的。若真要坐上那个位置,还必须心怀天下。若心中只装着自己的利益,又如何能够把握整个国家,把握整个百姓苍生呢?

风惜画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在多年前,便已经对裴谦情根深种,一直到现在,她都忘不了当时的场景。

风惜画对于裴谦的感情,从来都不是莫名其妙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但对于裴谦来说,也许他早就忘记了那一件事情吧。毕竟对于他来说,也许根本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罢了。

那一年,风惜画刚刚满五岁。她第一次被带到皇宫中去。

一个小女孩,当时的风惜画正处在调皮不已的年纪,她对于皇宫的一切都非常的好奇。她的娘亲将她带到皇宫中,本意是想让她见见世面,还特意叮嘱了风惜画不要到处跑,免得冲撞了宫中的什么人,便不好了。

风惜画嘴上乖巧的应着,但大大的眼睛却滴溜溜的到处转,一看便知道,她在打着什么小主意。

她的娘亲看到她这般,虽然有些无奈,但该说的她也说了,风惜画若真的不听话,她倒还真没什么法子。

毕竟风惜画年纪轻轻,便已经聪明不已,将她充满才华的那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在五岁的时候,她便已经开始学习书法,学习各种文章了。

这一次,也是因为宫中当时还未变成皇后的贵妃,因为听闻她十分的聪明,特地将风惜画和她的娘亲召进宫中,来参加宫中一个小小的宴会。

这个宴会,也邀请了许多别的一些贵族夫人,她们都带着自己的孩子,顾名思义,是过来彼此一起交个朋友。

而当时的贵妃,自然也是为了笼络这些夫人,才特地举办了这么一个宴会。对于她来说,要想成为皇后,那么与这些重中之重的大臣的家眷们打交道,便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而风惜画的娘亲也知道,这位贵妃,在如此年轻便能够成为贵妃,本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为了自己女儿的未来,她还是来了。

毕竟这种宴会,若是大家都去了,而她没有去,倒是落了话柄了。

风惜画站在花园中,眨巴着眼睛看着大朵大朵盛开的百合,周围还环绕着一只又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香气扑鼻,煞是『迷』人。

风惜画在家中便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在自己的小花园里,她还亲自种了一些自己喜欢的小花儿。每天动不动便要给它们浇浇水,除除草,像对待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一般。

因此到了皇宫中的御花园,风惜画便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这里除了风惜画认识的百合,还种满了各种各样她没有见过的花儿。

五颜六『色』的花儿竞相开放,周围都是蝴蝶,还有鸟儿的叫声,时不时还飞来几只采蜜的密封。风惜画睁着大大的星眸,有些惊艳的看着那些花儿,她从来没想过,皇宫的御花园中,居然会有这么多好看的花儿!

比起她自己的小花园,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座大城堡一般。风惜画看着那些花儿,心中有些痒痒的,很想摘一些花儿带回自己的小花园中去。

毕竟是小女孩儿家的心思,风惜画又是个调皮鬼,她看了看周围,那些夫人们此刻都聚在一起,脸上带着或多或少的笑容,有虚伪的,也有真心的,看得风惜画有些腻烦。

作为小孩子,自然是坐不住的。更何况,这些大人所说的话,有一部分她也听不懂。即便是听懂了,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大人之间便是这样,总是虚与委蛇,说一些讨好别人的场面话,风惜画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样。她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些花儿,忍不住又动起了歪心思。

不是风惜画胡思『乱』想,这些花儿实在是太美了,光是扑鼻的花香便让她受不了了。更何况,这样一看这个御花园,风惜画便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小花园,究竟有多寒酸了。

想到这里,风惜画忍不住撇了撇嘴。她看了一眼旁边谈笑得体的传说中的贵妃娘娘,心中思索了一下,不是说这个贵妃娘娘『性』格很好么?若是她偷偷摘一些她的花儿,应该也不要紧吧?

为何说是贵妃娘娘的花儿呢?

当时的贵妃娘娘备受当今皇上的宠爱,整个御花园所种的花儿,都是皇上亲自下令,到其他的地方去搜寻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当今的贵妃娘娘最喜爱的花儿,因此说这些花儿都是为贵妃娘娘而栽种的,一点儿也不夸张。

贵妃娘娘也是出了名的爱花人士,因此每次聚会,她都喜欢将地点定在这御花园。让大伙儿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一边赏花,实在是太惬意不过了。

风惜画的眼睛到处转了转,一个计划便上了心头。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娘亲,忽然皱起了小小的眉头,捂着小肚子说道:“娘亲,画儿肚子不舒服。”

她的娘亲看风惜画这般,当即有些担忧的皱起了眉头。

“画儿,你怎么了?”

这一个问句,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那位穿着得体的贵妃也侧过头来,看向风惜画,她听到了风氏说的话,看向风惜画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关切。

“这位小姑娘,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快些找太医来看一看吧。”

风惜画的本意是趁机自己溜去一边,但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引起了贵妃娘娘的注意。她连忙有些慌『乱』的摆了摆手小手,声音软软的说道:“有劳贵妃娘娘的关心,惜画没事,只是可能中午吃坏了肚子,惜画离开一下便可以了。”

风惜画的话一出,旁边的夫人们都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姑娘。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才五岁,讲话便已经如此有条理,还知道如何回应大人的话,当真是个小才女。

更何况,风惜画扎着两个长长的小辫子,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配上白皙的肌肤,软糯糯的嗓音,一双好似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让人一看,便打心眼里喜欢她。

贵妃娘娘看着这般可爱懂事的风惜画,眼中也划过了一丝喜爱。

她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既然这位小淑女这般说,那本贵妃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快去吧。”

风惜画连忙高兴的点了点头,脸上哪里还有多少难受的模样。

贵妃娘娘一看,便知道,这个小姑娘怕是撒谎了。但她并没有戳破,一个小姑娘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完全掩盖自己的情绪。

贵妃娘娘此刻倒是有些好奇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究竟要做什么。

因此,她不动声『色』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旁边的一些贵族夫人们也发现了这个小姑娘的不对劲,她们互相看了看彼此,但既然贵妃娘娘都没有出声,她们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风氏看到自家的女儿这般,脸『色』不禁闪过了一丝尴尬。在座的夫人们都不是傻子,肯定知道自家的女儿在撒谎了。但既然事已至此,她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有些无奈的垂下了双眸。

风惜画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小情绪早就已经败『露』了。她还得意洋洋,认为自己做了一件聪明的事情。

瞧,这些大人都没看出来她开了个小玩笑呢。

风惜画没有多想,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在走之前,她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一个小宫女的跟随。

顾名思义,她已经长大了,知道如厕的地方在哪里,不需要人跟着。

大伙儿看到这么一个小姑娘一脸正气的讲出这样的话,都忍不住纷纷笑出了声。没想到风家的大小姐,脾气居然这般可爱,让人真是一点儿也讨厌不起来呢。

风惜画就这样顶着两根小辫子,蹦蹦跳跳的走了。

她不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在静静地看着她。

第254章 回忆(二)

风惜画走了一段路,她还特意往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有人跟着她,不就发现她的小秘密了吗?到时候自己穿帮了,那可就糟糕了。

风惜画为了实施自己的小计谋,还特地往厕所的方向走了好一段儿,这才停下来。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小把戏,早就被那些大人们给看穿了。

之所以没有拆穿她,也不过是想看看她究竟要多什么事情罢了。

风惜画绕了一个弯儿,很快又回到了御花园的附近。

风惜画猫着身子,蹲在一堆花儿的旁边,耳边隐隐约约还传来了那些夫人谈笑风生的声音。

听到她们的声音,风惜画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警惕。她离这里这么近,可决计不能被发现了。

否则,到时候自己可就要闯祸了。

虽然风惜画小时候的鬼点子特别多,但她也知道,这里并不是在自己的府中,而是在皇宫中,这里有很多厉害的人物。

在出门之前,娘亲便已经仔细的叮嘱过她,到了皇宫中,万万不可『乱』来,以免被人抓住了把柄,做出什么对她爹爹不利的事情。

其实风氏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虽然自己的女儿还小,但跟个什么鬼灵精似的,若是真的要捣蛋起来,事态可就严重了。

大人也许不会对小孩子如何,但对于大人,可就不好说了。

可是如今风惜画到了这儿,看到这些漂亮不已的花儿,早就将自家娘亲所说的话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并不认为,自己摘几朵花儿,能犯下什么事儿。更何况,她只是想要几朵花儿拿回家种在自己的小花园中罢了,又不是将这些花儿给弄死,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最重要的是,风惜画对于自己充满了信心,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会被发现。

风惜画弯着小小的身子,闻了闻面前一朵粉『色』的精致的花儿,不禁微微眯了眼睛。这个味道,好好闻!如果做成香包戴在身上,一定会很舒服的!

风惜画这般想着,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将那一朵粉『色』的花儿折开。风惜画本想连着根将那朵花摘下来,好拿回去种。

但她没料到,那朵花儿她才微微用力,竟然已经折断了。

风惜画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花儿,她看着那个断掉的梗,不禁有些想哭。

因为风惜画看了周围一圈才发现,周围的花儿,无论哪一朵,都没有自己手中这朵粉『色』的好看。而且,这也是唯一的一朵粉『色』的花,周围的花儿,跟它长得都不一样。

风惜画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好像做错了事情。

“你在做什么?”旁边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风惜画吓得手一抖,花儿差点掉在地上。她颤巍巍的转过身,却发现对面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小外套的小男孩,一张还没张开的脸上,却依然看得出来,是一个很俊美的小公子。

风惜画吞了吞口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哪个大人呢。

那小男孩看她不说话,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风惜画听了小男孩的问话,下意识将那朵粉『色』的花儿藏在自己的背后,咬了咬唇,小声的说道:“没什么,是你看错了。”

小男孩微微摇了摇头,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你明明拿着东西。”

“我没有!”

风惜画一副我绝对没拿东西的样子,她有些倔强的模样,倒是让小男孩愣了愣。

小男孩看着风惜画小手上那一朵花,虽然她藏在身后,但她不过就一个小身板,哪里藏得住东西。

小男孩一眼就看出来,她手中的那一朵小花,是自己的母妃最喜爱的那一朵。听说,这还是父皇近日才千里迢迢的从北疆那边运过来的,母妃可珍惜了。

前几天,母妃还在跟自己说,这种花儿十分的脆弱,稍微碰一碰就会坏,让他离得远一些。

母妃为了今日的宴会,特地摆了出来。平日里,她都放在自己的宫中,根本舍不得碰。

小男孩看着面前倔强的小女孩,心中微微动了动,还是开口道:“你还是快些走吧,若是被母妃知道了你破坏了她的花儿,你一定会被打的。母妃生起气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风惜画以为这个小男孩在恐吓自己,她虽然心中也有些怯懦和心虚,但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小男孩,她便忍不住将这个情绪抛到九霄云外去。

风惜画咬着唇摇了摇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说道:“你胡说,不过是一朵花,怎么可能会因此惩罚我?”

小男孩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若是不信,待会儿若是哭鼻子了,可别说哥哥没有提醒你。”

风惜画对于面前这个自称哥哥的小男孩,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鄙视。

“你多大了,居然敢自称哥哥,我今年可是五岁了呢。”

五岁的小姑娘,处在最闹腾时刻,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自然容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装大人。

小男孩听后,愣了愣,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不好意思,我准备七岁了,所以是你的哥哥。”

风惜画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说道:“等你长大了,再说这种话吧,『毛』都没长齐呢。”

小男孩听后,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恼怒。

“你这小丫头,说谁『毛』没长齐呢!”

“说你!”

小男孩刚想跟风惜画争辩一番,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温柔的声音。

“最近皇上从北疆给本贵妃带来了一朵非常珍贵的花儿,听说叫做‘妃子醉’,长得也甚是可人,各位夫人也与本贵妃一同欣赏一下吧。”

贵妃一开口,旁边的夫人纷纷应和。

“皇上可真是宠爱贵妃娘娘,特地从这么远的地方给贵妃娘娘带了花儿。”

“可不是嘛,这足以看出皇上究竟有多重视贵妃娘娘了。”

“这么珍贵的花儿,一定很美吧。”

“可不是嘛,今日我们可有福气了。”

小男孩听到这些声音越来越近,瞳孔忍不住微微一缩。

在风惜画还未反应过来时,小男孩忽然靠近了她几步,趁她不注意,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花儿。

风惜画猛然睁大了眼睛,她刚要说什么,小男孩已经低喝道:“别出声。”

风惜画被他这么一吓,忽然不知道讲什么了。小男孩又低声说了一句:“待会儿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声。”

小男孩刚说完,旁边已经出现了几个身影。

为首的,便是当朝的贵妃娘娘。

她看到小男孩,愣了愣,随即笑着开口道:“谦儿,你为何在此?是知道母妃要过来,特意在这里等着么?”

被称作“谦儿”的小男孩愣了愣,随即眼神有些闪烁,没有开口。

贵妃娘娘身后的夫人们,也陆陆续续的跟了过来。

风氏在看到风惜画站在旁边时,瞳孔微微缩了缩。自家的这个女儿,不会是犯事儿了吧?

贵妃娘娘也看到了风惜画,笑着跟她打招呼道:“哦?这位小淑女已经回来了?”

风惜画此刻已经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毕竟自己刚刚做了错事。现在看到贵妃娘娘走了过来,她才反应过来,方才这个小男孩,难道说的是真的?

贵妃娘娘转过头,指着花儿的方向道:“各位夫人请看——”她一边说一边扭过头,看到那秃秃的花枝,到嘴的话便这样硬生生的止住了。

她看向旁边的丫鬟,厉声问道:“本宫的花儿呢?”

丫鬟连忙摆摆手,一脸惊恐的说道:“方才奴婢还看到它,如今怎的不见了……”

“谁摘了本宫的花!”

贵妃娘娘一生气,旁边的夫人一声都不敢吭。

风惜画此刻也被忽然变脸的贵妃娘娘吓得一脸苍白,话都说不出来。

“是我摘的。”

小男孩忽然站了出来,同时,他举起了自己的小手。

小男孩的手中,赫然是那一朵妃子醉。

贵妃娘娘的脸上似有暴风在酝酿。

“谦儿!你平日里顽皮便算了,今日怎的还做出如此的事情来,你可知道,你父皇为了保护这颗花儿,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带回来的?”

谦儿低下头,半晌才小声说道:“谦儿知道,母妃,对不起。”

贵妃娘娘依然生气不已,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还是自家儿子,她怎能不气?

她看了一眼旁边不吭声的风惜画,心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但此刻,谦儿站了出来,她自然要责罚他。

“你给本宫到祠堂去跪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你不准起来,也不准吃饭!”

小男孩听到祠堂,脸『色』微微变了变,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乖乖的朝另一个方向走过去了。

风惜画看着那小男孩的背影,心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居然为了帮助自己,不惜被处罚?

第255章 打击

这件事情对于风惜画的影响很大,一方面,这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小男孩,居然会愿意为了自己而自己受到处罚。更何况,他称呼贵妃娘娘为母妃,那么他的身份只有一个。

那便是当今的二皇子裴谦。

即便是风惜画也知道,贵妃娘娘并未生育,二皇子从小便在她的膝下长大,贵妃娘娘将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但因为身份原因,贵妃娘娘对于二皇子的要求,也会高许多。

即便是自己的儿子,在他犯错的时候,面对着众人,贵妃娘娘依然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处罚他。

风惜画有一丝疑『惑』,二皇子明明完全可以将自己抖出来,毕竟,这本身也不是他的错。更何况一开始,他便警告过自己了,是自己并没有听罢了。风惜画哪里料到,自己一个不小心的举措,居然会酿成如此大错,而因为二皇子对她的庇护,她并未受到任何的处罚。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风惜画小小的心中,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子产生了好感。而她没有料到的是,这一份感情,居然从这时候开始,并且一直伴随到她长大之后。

从那时候离开皇宫之后,风惜画调皮的『性』子完全改变了,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小淑女,开始乖巧的学习一切琴棋书画,即便她的家里人觉得有多么不可思议,但风惜画的确变乖了。这个转变对于她的家人来说,这并非是一件坏事,虽然风氏感到有些不解,但她隐约察觉出来,当日在御花园中所发生的事情,大约与自己这个顽皮的女儿逃不开关系。

但是贵妃娘娘并未责罚她,风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个时候得罪贵妃娘娘,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风惜画一直期盼着,还能再次入宫见到那个小男孩。到时候,她一定要当面给他道谢。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皇上的宠爱便转移了,转到了刚产下六皇子的妃子身上。六皇子一出生,便受到了无上的宠爱。

而原本的贵妃娘娘,在过了几年,也凭着自己的本事,坐上了当今皇后的位置。但在这几年中,因为后宫中素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很长一段时间,当时的贵妃娘娘因为深受打击,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再也没有召集过夫人们进宫,更别提她们这些小孩子了,根本没有机会进入皇宫。

因此,风惜画想要再见到二皇子向他道谢的事情,便一直搁置了。在她逐渐长大的几年中,也有过挺多次入宫的机会,她也并非没有见过裴谦。

但两人基本上没有任何的交集,别说单独的谈话。好几次风惜画偷偷看裴谦的时候,也能接收到他温和的眼神。但他的眼神中却并未夹杂着其他的因素,怎么看,风惜画都觉得,他根本不记得当年的那件事情了。

也许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吧。

少女怀春总是诗,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做的事情,在面对裴谦时,勇气却早已被时光被磨没了。

但是,风惜画对于裴谦的那份心意,却一直没变。也许在当年,裴谦帮了她之后,这件事情便一直根植在风惜画的心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掉了。

风惜画回想起当年的场景,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浅笑。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明知道这样是错的,她依然答应了苏晚卿的条件。风惜画想在这个时候,为自己争取一次。

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觉得已经足够了。即使那个男人现在心中装着其他的女人,想到苏晚月,风惜画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黯然,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看到自己的好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变化,不是吗?

风惜画并不知道,一个阴谋,正在等待着自己。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寻思着裴谦这会儿也该退朝了。一大早他出门之前,还说了今晚要吃她做的羊肚羹呢。

风惜画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时间似乎不多了,她连忙吩咐丫鬟将厨房的东西准备好,她要亲自下厨。

在风惜画踏入厨房时,厨房中的厨子们都劝她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油烟味如此重,怎能让二皇子妃亲自下厨呢?但风惜画根本不在意这些,她摆了摆手,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将丫鬟准备好的羊肚开始料理起来。

那些厨子和丫鬟纷纷站在一旁,看着二皇子妃熟练的做着菜,一时之间,都不禁有些感叹。没想到二皇子妃如此知书达理,还能做得一手好菜呢。

原本听说,她抢了二夫人的位置,必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但却没想到,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这位二皇子妃的『性』格出奇的好。不仅对他们这些下人关爱有加,还经常赏赐他们,一点儿主子的架子都没有。

反而是那位二夫人,经常对他们这些下人爱答不理的,但二皇子出现的时候,她立刻又会变成一副很关照下人的模样。

这样一对比,谁更好一些,便很明显了。

下人们也不是个傻子,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指不准呢。毕竟这二夫人,的确不是个惹得起的角『色』,她的戏演得太好了。

风惜画并不知道身后的下人们心中的所感所想,她此刻非常认真的面对着自己面前的菜,专注的准备着。想到之前做了一次羊肚羹,裴谦对她的厨艺赞赏有加之后,风惜画便经常自己下厨,为他做菜了。

看到他吃饭开心的模样,风惜画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很温暖。也许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但是带给她的,却是很不一般的东西。

也许,这便是幸福吧。

在风惜画做好羊肚羹之后,她又特地下厨做了几个裴谦爱吃的小菜,看着面前精美的菜『色』,风惜画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正准备叫丫鬟将菜端到她的房间中时,一个丫鬟忽然跑了过来,神『色』之间还有些匆忙。停下来的时候还微微喘着气,说道:“二、二皇子妃。”

风惜画看了她一眼,发现是自己前院的丫鬟,她将自己的袖子放了下来,一边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那丫鬟喘过气来之后,表情有一丝犹豫,她支支吾吾的说道:“这……”

风惜画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那丫鬟似乎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还是开口说道:“二皇子妃,二皇子已经回来了,但是——”

听到前半句,风惜画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悦,但很快便被丫鬟接下来的那一句话给冲散了。

“但是……二皇子去二夫人那里了,听说二夫人做了好几道菜,二皇子已经在那边用餐了。”

风惜画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了。

那丫鬟看到二皇子妃这般,眼里闪过了一丝担忧。旁边的下人们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低下了头,神情中带着一丝不忍。

二皇子妃方才这般认真的为二皇子做菜,二皇子居然转头就往二夫人的方向去了,甚至一句话也不说,这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但是他们作为下人,是断然不会随便议论自己的主子的。因此,即便他们心中为二皇子妃打抱不平,表面上也不能过多的表现出来。

风惜画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出来,这才低声的说道:“既然二皇子已经在二夫人那里用餐了,那这些菜,便赏给你们吃吧。”

那些下人听说二皇子妃居然要将自己亲自下厨做的菜赠予他们吃,顿时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摆手道:“二皇子妃,您这是折煞了下人们哪。”

风惜画看着她们有些惊恐的模样,脸上划过了一丝极浅的笑意。

“无碍,只要你们不嫌弃本王妃的手艺,本王妃便很满意了。”

那些下人们听到风惜画这般说,哪里还敢拒绝她,都纷纷道谢。能够吃到二皇子妃亲手做的菜,对于他们来说,本来便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哪里敢嫌弃二皇子妃做的不好吃呢?更何况,二皇子妃的手艺,他们也是看在眼中的,有些地方,可不比他们这些专业的厨子差。

风惜画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下人们,眼中划过了一丝暖意。

她又随意的说了几句,转过身便离开了厨房。

在转身的那一刻,无人看到的地方,风惜画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去。

看来他并不记得,自己早上答应过自己的事情了。二夫人那边一出手,他立刻便会风风火火的跑过去。

也许是自己的努力还不够吧。

风惜画此刻感觉心情有一丝挫败,她这般期待这个晚餐,但主角却根本没有出现。这对于风惜画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

但她没想到的是,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当晚二皇子留宿在二夫人的闺房中不提,过了几天之后,二夫人的院中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第256章 有喜

“你说什么?”

风惜画呆呆的看着面前神『色』为难的丫鬟,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道。

那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风惜画一眼,随即有些不忍心的低下了头,还是咬了咬牙,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再次重复了一遍。

“二皇子妃,二夫人她……听说她有喜了,整个院子中都传遍了,听说二夫人已经派人进宫告知二皇子了,他也许很快便会赶回来了。”

“怎么会有喜了……”风惜画喃喃的说道,同时心中不禁闪过了一丝痛意。

虽然她早就知道,二皇子自然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而且他的心中还一直喜欢着苏晚月。如今,苏晚月那个女人居然有喜了,那她之前所努力的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融洽了一些,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苏晚月怀孕了。

风惜画忽然不知道,将来的日子,这二皇子府中,究竟还有没有她的地位了。苏晚月怀孕了,必定会想方设法让二皇子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届时,她怕是想要见到他,都很困难了。

如果人都见不到,还如何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呢?

风惜画怔愣了半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二皇子收到这个消息,他是什么态度?”

虽然风惜画的心中抱着一丝仅存的侥幸,但丫鬟接下来的话,还是将她的侥幸打了个稀巴烂。

丫鬟虽然很不忍心,但还是将自己所听到的消息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说……二皇子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不得了,若非有人拦着,差点儿就要直接冲回来了。”

“是吗……他这么高兴吗……也是,毕竟自己就要当父亲了,怎么会不高兴呢。”

风惜画低声的说道,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毫无动静的平坦的小腹,眼里闪过了一丝愁绪。

她何尝不想为二皇子生一个宝宝呢,可是自己的肚子中一直都没有动静,二皇子本来也不是经常留宿在自己的房间中,她想要怀上宝宝的几率,也大大地减少了。

可是,前段时间,他在自己这里的时间,终归要比在苏晚月的房中的时间要多。难不成,是因为前几天?

风惜画想起那一天的事情,心中忍不住又是一痛,罢了,她不愿意再回忆了。不管是与否,苏晚月的确怀孕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风惜画知道,苏晚月根本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毕竟这怀孕可是大事,若是她欺骗了二皇子的话,那便是欺骗皇家的大罪,严重的话可是要砍头的。风惜画并不认为,苏晚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样的蠢事。

她丝毫不怀疑,苏晚月怀孕的事情不是真的。

果然,裴谦在下了朝之后,便立刻急匆匆的往家中赶。

苏晚月院子中的丫鬟们一看到裴谦的身影,眼睛都纷纷亮了起来,她们赶紧退到一边去,谁也没有拦着二皇子。

废话,自家的主子可是有喜了,这意味着什么,她们这些丫鬟都很清楚。

如今她们的主子虽然不过是个二夫人,但她有喜了,这便意味着,很快,她的身份便不比往日了。要知道,母凭子贵,若主子生了个男孩儿出来,她就算要做二皇子妃,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这可是二皇子府的第一个孩子,他可是被寄予了厚望的。

裴谦看也没看那些丫鬟们一眼,他一把推开了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倚在床边的苏晚月,她身上披着一张薄薄的毯子,旁边还有一个大夫模样的男人。

苏晚月看到裴谦后,眼睛顿时一亮,她挣扎着身子,一边要坐起来,一边说道:“夫君,您回来了。”

裴谦看到她的姿势,赶紧大步走了过去,扶住了她的身子,有些责备的说道:“月儿,你且倚在床上不要『乱』动,你如今是怀了身子的人,万事都要小心,不必向为夫行礼了。”

苏晚月听了裴谦的话,眼里闪过了一丝甜蜜,但她嘴上还是说道:“那怎么行?之前姐姐便教育过月儿,看到夫君,便要冲夫君行礼的,毕竟月儿是府中的二夫人,作为夫君的侍妾,哪有见到夫君不行礼的道理呢?若是被姐姐知道了,她可是会责骂月儿的。”

裴谦自然知道苏晚月口中的姐姐是谁,在这府中,能让她称为姐姐的,便只有风惜画了。

听了苏晚月的话,裴谦微微皱了皱俊眉,但还是开口说道:“无事,这是为夫下的命令,你不必担心。更何况,画儿也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因为此等小事责备你的。”

苏晚月听到裴谦居然在维护风惜画,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嫉恨,但她很好的将自己的神情掩饰起来了。

苏晚月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既然夫君这般说,那月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是姐姐到时候责罚月儿,夫君你可要为月儿在姐姐面前美言几句。”苏晚月有些娇俏的神情,看得裴谦心中一软。

他喜欢的正是这样的苏晚月,心思单纯,在他的面前又十分的俏皮,让他根本无法不喜欢。

裴谦轻轻地『揉』了『揉』苏晚月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道:“好好好,到时候,为夫一定会帮你说好话的,可以了吗?”

苏晚月微微嘟了嘟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那还差不多。”

两个人刚说完话,旁边的大夫见状立刻见缝『插』针的『插』进来说道:“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二皇子吧?老夫方才刚为夫人把了脉,她的脉象很稳定,应当是一个健康的胎儿。”

裴谦听了大夫所说的话之后,显得很是高兴,心中也略微放心了一些。月儿的身子骨这么柔弱,若不好生养着,之后生宝宝一定会很辛苦。所幸肚子中的宝宝很健康。

苏晚月自然知道裴谦心中想的是什么,在大夫领了赏赐退下之后,苏晚月执起了裴谦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她看着裴谦,轻笑着说道:“夫君,你『摸』一『摸』,这里面,孕育着夫君和月儿的宝宝呢,月儿做梦都没有想到,上天居然会给月儿这么大的礼物,月儿觉得好幸福。”

裴谦感受着苏晚月柔软的肚子,心中也一点点的软了下来。

他温柔的看着一脸幸福的笑着看着自己的苏晚月,也轻轻的笑了。

“为夫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件事情真的太突然了。”

苏晚月嘟起了嘴唇,扭过头,似乎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夫君只是觉得突然吗?夫君不觉得高兴吗?还是因为,先怀上宝宝的不是姐姐,而是月儿,所以夫君有些不满意呢?”

说到后面,苏晚月的神情渐渐变得失落起来,眼看着眼泪便要掉下来了。

裴谦一看苏晚月这般模样,顿时心疼起来了。

他连忙将苏晚月搂进自己的怀里,柔声的说道:“傻月儿,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看来别人说,孕『妇』的情绪很是不稳定,这的确是真的。你不要多想,为夫没有这个意思,你怀孕了,为夫很高兴,真的。”

苏晚月揪着裴谦的衣裳,将小脸埋进他的怀中,半晌才闷闷的回应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为夫何时骗过你?”

苏晚月从他的怀中探出了小脑袋,故作思索了一下,这才重新展『露』了笑意。

“这倒是真的,夫君从未骗过月儿。”

“嗯。”

“那夫君,以后你也不可以欺骗月儿,知道吗?月儿这辈子最相信的人便是夫君了,夫君一定不可以让月儿伤心哦。”

裴谦搂紧了苏晚月,点头应道:“月儿,你放心吧,为夫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一开始,为夫便说过了。”

苏晚月听了裴谦的话,心中满是甜蜜。她搂紧了面前男人的肩膀,安心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苏晚月怀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天离国。

苏晚卿坐在自己的院中,听着桃夭的禀报,眼中有一丝疑『惑』。

“她居然怀孕了?”

桃夭愤愤的说道:“可不是嘛,这种女人,居然能够怀上孩子,她不会生个毒瘤出来吧?”

“噗——”

苏晚卿被桃夭的描述给逗笑了。

“你这小丫头,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也不怕被二姨娘听到了,把你抓去狠狠地nuè dài一番。”

桃夭挺着自己的小胸脯,脸上哪里还有当初的惧怕。

她“哼”了一声说道:“桃夭才不怕呢,而且桃夭说的是事实,她和二皇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生出来的,更不是东西!”

因为二皇子和苏晚月之前对自家大小姐的举措,让桃夭对这两个人彻底失去了信任。他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幸好现在没有再来祸害她的大小姐,不然,桃夭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对了,冰如何了?”

桃夭听了苏晚卿的话,赶紧说道:“若冰姐姐这段日子身子恢复得挺好的,就是不能下地。”

苏晚卿挑了挑眉,奇怪的问道:“既然身子好了,为何不能下地?”

“楚炎公子不准她下。”

苏晚卿:“……”

第257章 关系

当看到若冰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出现在苏晚卿的面前的时刻,苏晚卿当时的心情,几乎可以用怒火攻心来形容。

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若冰,如今被折磨成这副模样,消瘦的面庞上满是虚弱和憔悴,一看便是失血过重造成的。加上她这段时间来又吃不好喝不好,不敢轻易碰那里的饭菜,仅凭着一些甜食,怎么能补充营养呢?

比苏晚卿更暴走和崩溃的,自然是楚炎。他没想到,自己出一次任务,一直心心念念尽快完成回来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却没想到等到他的却是这等模样的若冰。

若非易昭和小决拦着,只怕是楚炎早就冲向那个地下赌场,将里面的人都给干掉,再将地下赌场翻个底朝天了。

所幸若冰除了手上的伤以外,没有其他的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很快,除了身体虚弱了一些,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否则,易昭根本拦不住楚炎。

小决一方面为了稳住楚炎,另一方面也为了让若冰好起来,可谓是使出了自己所有的招数。若冰中了刘哥的『药』粉,体内还有一些残留,内力的恢复也十分的缓慢。

小决虽然有心想查出若冰身上所中『药』粉的成分,但无奈若冰已经完全将那『药』粉给吸收了,一点儿也没留下来。小决无奈,只能慢慢找一些『药』为她调理身体了。不过这段时间,若冰手中的一些事情,也全都交给易昭去做了。

废话,用楚炎的话来说,若冰的身子都这样了,你们怎么忍心让她去做这些事情呢?苏晚卿对此也是完全赞成的,如今的若冰,最要紧的便是尽快将自己的身子给调理好来,恢复平时活蹦『乱』跳的模样。

虽然苏晚卿也从未见过若冰活蹦『乱』跳的样子,但她更不希望看到这般虚弱不已的若冰。

吃了小决配的『药』之后,若冰的身子也好一些了,但这几个人什么也不让她干,即便是要沐浴,都必须让丫鬟跟着,若冰对此表示很无奈。

她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让她在床上待个一天她都有些受不了了,因为实在是太没意思了。但是当若冰挣扎着身子,想要起来的时候,她对上了楚炎的眼神,那一刻,若冰选择了妥协。

楚炎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受伤了,里面还包含着愤怒、痛惜,甚至还有一丝委屈。若冰对于楚炎的委屈表示很无奈,她这个受害者都还没觉得委屈呢,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委屈上了?

用楚炎的话来说,他这么疼惜的女人,居然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他怎么可以忍受?而且若冰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楚炎感受到了一丝委屈。若冰一点儿也不理解他的心情,楚炎能不委屈嘛?

苏晚卿倒是没有料到,这一次若冰出事,倒是让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浮出了水面。毕竟之前苏晚卿从来不认为,若冰和楚炎两个人,会有这样的关系。

想想也是,一个热情似火,脾气暴躁,另一个冷若冰霜,内敛沉稳。这两种冰与火的『性』格,根本可以说是水火不相容的。但这两个人之间的确擦出了火花,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性』格也是一种互补吧。

恐怕也只有楚炎,能够将若冰那一颗冰冷的心给捂热了。

但不管如何,知道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彼此之间的情感,苏晚卿还是打心底里为他们感到高兴的。两个都是自己的好朋友,他们能够获得幸福,对于苏晚卿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欣慰了。

想到地下赌场的事情,苏晚卿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在听到若冰与她提起那满是鲜血的白玉池子时,之前在小渔村那几具被抽干了血的女尸,又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

也许,这一切并非是巧合。

说不定,阮贵妃与那些女尸,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有着一定的关联。只是,这其中的秘密,苏晚卿依然还不清楚。但至少她肯定了一件事情,那许澈,必定与阮贵妃脱不了干系。也许,她还可以选择在许澈这边先入手。

许澈自从被苏晚卿他们抓回来之后,一直被裴修关在地牢中,想死也死不了,但也没有受到太多的折磨。

裴修知道,留着他的命,以后自然有用,他还不至于蠢到去折磨这个男人到精神崩溃的地步,若是将他『逼』急了,他真要做出什么事情来,裴修未必拦得住。

毕竟如果一个人下定了决心要去死,那什么也拦不住他。

考虑到这一层,裴修也只是多派了一些人去看守着那许澈,而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许澈由一开始的不断反抗,到后面渐渐地麻木了,倒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静了。不过这样,倒也让裴修省事儿了,省得他的属下一天到晚来『骚』扰自己,他的时间可都要跟晚晚在一起呢。

苏晚卿想到许澈还在,他也跑不掉,当下微微放心了一些。

这件事情,迟早要解决。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若冰的身子。如果此次若冰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苏晚卿只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毕竟,一开始是她让若冰与自己一起去的。若早知如此,还不如她来扮演若冰的角『色』呢。但是苏晚卿也知道,以若冰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更何况,修也不会同意她冒这个险的。

苏晚卿不再多想,事已至此,即便她想再多,也是无用的。如今,只要若冰无事便好。

如今,她需要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去确认许澈究竟是否真的认识阮贵妃。如果他认识,那么很多事情,便说得通了。

只是,如果他真的是阮贵妃的人,他为何帮助阮贵妃做事,他们中间究竟有什么交易,这也是苏晚卿不解的。

地牢中到处都『潮』湿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阴暗的地牢中,许澈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他的双手被一双沉重的手铐铐了起来,双脚也被同样的脚铐铐住,他基本上什么也做不了,光是移动,便已经很困难了。

许澈兀自坐在那里,眼底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即许澈听到地牢外的暗卫恭恭敬敬的打了一声招呼道:“主母,您来了”

苏晚卿冲着他点了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嗯。”

许澈听到了苏晚卿的声音,眼睛微微动了动,但他的眼皮却并未抬起来。

在苏晚卿的示意之下,暗卫将坚固的牢门给打开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去够那布满花纹的铜锁。

“啪”的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许澈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他依然垂着头,长长的发丝遮住了他有些瘦削苍白的面庞,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苏晚卿淡淡的看着坐在地上,对于自己的到来无动于衷的男人,并未出声。

旁边的暗卫看到许澈这般不识相,眼中闪过了一丝恼怒,他忍不住向前一步,低喝道:“主母来了,你也不打招呼,当真是无理!”

许澈听到暗卫的话,微微抬起了头,有些不屑的看了苏晚卿一眼,随后看着那暗卫冷笑道:“她是你的主子,可不是我许澈的,少在这里狐假虎威,装什么?”

“你——”暗卫气得脸『色』有些微红,但他带着面巾,旁人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

在暗卫的眼中,主子是至高无上的,而主母,则是更应该尊敬的存在。这个许澈居然这般侮辱主母,他怎能忍受?

暗卫抽出自己腰间的鞭子,正要往许澈的身上招呼。

旁边忽然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挡在了暗卫的面前。

暗卫有些不解的抬起头,对上了苏晚卿的眼睛。

苏晚卿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算了,他说得对,我的确不是他的主子,他不必冲我行礼。只不过,一个连自己姓名都没有的男人,也确实没什么资格在我苏晚卿面前叫嚣。”

许澈听到这句话,顿时就炸『毛』了。他一开始,最不愿意听到的,便是苏晚卿的这种话语。他平生最恨的便是别人说他是个冒牌货!

“苏晚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就算你如今关押着我,迟早有一天,等我出去了,便是你下地狱之日,你少在这里得意!”

面对许澈的咆哮,苏晚卿却丝毫不为所动。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不会以为自己用着许澈的皮囊,便真的将自己当成贵族公子吧?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嚣张什么?”

许澈听到苏晚卿的讽刺,眼中怒火更甚。他忍不住想要站起来,冲她伸出自己的拳头。怎奈手铐和脚铐实在太过沉重,许澈根本连抬起自己胳膊都很困难,他有些狼狈的半跪在地上,手铐脚铐发出了“铛铛”的声响。

旁边的暗卫一看许澈有动静,赶紧靠了过来,作势要保护苏晚卿。

苏晚卿冲他摆了摆手,随后看着许澈道:“你与阮贵妃,是什么关系?”

许澈的身形微微一顿。

第258章 信件

许澈很快回过神来,他有些嘲讽的看了苏晚卿一眼,随即开口说道:“阮贵妃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晚卿一直都在注意着许澈的一言一行,看到他方才微微的停顿,苏晚卿便可以断定,这个所谓的许澈,必定与阮贵妃有所牵扯。即便他很快便掩饰起来了,但一开始的小动作,却并没有瞒过苏晚卿的双眼。

“哦?你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阮贵妃?”

许澈重新坐回地上,恢复了一开始的冷漠和无动于衷。

“不认识。”

苏晚卿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遗憾。

“那可真是可惜了。”

许澈微微抬起头,看着苏晚卿一脸遗憾的模样,心中不禁大感困『惑』,但是他却绝对不能暴『露』。

许澈极力忍住自己的疑『惑』,将自己的声线变得平平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

苏晚卿摇了摇头,叹息道:“想必你一直被关在这地牢中,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吧?真是可怜,阮贵妃可是出事了呢,不过既然你与她毫无关系,那么自然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与你无关。不过,她可真惨,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连我都有些惊讶了。没想到大名鼎鼎,备受宠爱的阮贵妃,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许澈一直认真的听着苏晚卿讲话,却怎料,她居然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了下来,不再出声。

而看苏晚卿一副惋惜的模样,难道,阮贵妃真的出什么事情了?

想到这里,许澈的心思不禁有一丝混『乱』,他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焦急,心中的话语此刻已经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阮贵妃她怎么了?”

话一说出口,许澈便有一丝后悔了。他方才还说自己根本不认识阮贵妃,如今问出这句话,不就代表着自己根本就是认识她的吗?

许澈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了,怎么这般耐不住『性』子?可惜他的手被牢牢地铐住,即便他想打自己,也动不了手。

果然,苏晚卿微微挑眉,说道:“你不是不认识阮贵妃么,为何会关心她呢?她做了什么事情,对你而言,重要么?”

许澈扭过头去,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不重要,只是你既然都讲了,我便顺着问下去了。一般情况下,是人都会好奇的吧?”

苏晚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极浅的笑容,她有些讽刺的说道:“没想到假冒的许澈公子,当初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居然还有一颗八卦的心灵呀。”

许澈听了苏晚卿的话,微微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此刻他无法爆发,因为他想知道的信息还未了解,他此刻必须忍耐。

如果此刻自己跟苏晚卿翻脸了,许澈可以预料,她绝对不会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告诉自己。虽然如今她是否会继续说下去,许澈也很没底。

许澈选择了沉默,他此刻,只能尽一切努力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个苏晚卿不是个蠢货,若他继续追问,难保她不会怀疑自己。许澈也不是个傻子,他自然不会让苏晚卿察觉出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方才自己犹豫的那一瞬间,已经告诉了苏晚卿她想要的讯息了。

只不过对于苏晚卿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

她看许澈不说话,似乎有些失望。

“看来你的确不认识阮贵妃,但看你在这里这么可怜,本郡主便好心告诉你一句好了。听说阮贵妃最近私底下开的一个赌场,被皇上撞破了。皇上大为恼怒,已经派人去将这赌场给封了,现在,全天下都知道,阮贵妃居然背着皇家,偷偷经营自己的产业,圈私钱了。只不过那赌场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如今皇上还在查探呢。”

苏晚卿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看着许澈的肩膀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本郡主听了这个消息,都惊讶不已呢,没想到阮贵妃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一次,可是捅了大篓子了。即便皇上再宠爱她,天子脚下,庶民犯法与皇子同罪,更何况还是贵妃,皇上必定不会为了她与天下人作对。到时候,阮贵妃可就惨咯。”

苏晚卿一边凉凉的说着风凉话,一边观察着许澈的情况。

许澈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大为震惊。

阮贵妃的产业居然被发现了?怎么可能?可是这苏晚卿若是骗他的,这也没有理由。因为阮贵妃的确有一个地下赌场,她并未说错。若是空口捏造的话,这也太巧了吧?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阮贵妃当真出事了?

许澈如今的心中『乱』成了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阮贵妃真的出了事,他必定也讨不到丝毫的好处。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确认一下。许澈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若是阮贵妃真的出事了,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许澈想到这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淡淡的开口道:“是吗?没想到一个贵妃,居然还敢做出这种事情,要我说,这阮贵妃也真是厉害。敢做出这种事情的女人,只怕是不简单吧。”

苏晚卿看着低着头一副丝毫不在意的许澈,高深莫测的开口道:“你说得对,这阮贵妃,的确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呢。”

随即,苏晚卿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倒让许澈有些疑『惑』了,她必定是有目的的来盘问自己的,难道是因为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所以干脆离开了?自从被抓进来之后,许澈便一直谨言慎行,步步为营,生怕暴『露』了什么,给自己的主子带去不幸。

他自认自己并未『露』出什么马脚,即便之前被如何盘问,他也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根本不存在这些事情。

如今,许澈想到阮贵妃的事情,心中闪过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苏晚卿离开牢房后,便直接到皇宫中去了。这牢房的地方很隐蔽,若非裴修手下的人,是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的。

六皇子府中,裴修坐在轮椅上,看着苏晚卿,微微挑眉说道:“哦?那许澈果真如此说?”

苏晚卿点了点头,将他的神态动作完完整整的描述给了裴修听。

裴修听到苏晚卿说的话,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上满是宠溺。他伸出手『揉』了『揉』苏晚卿的脑袋,低声道:“你这鬼灵精丫头,去地牢看那许澈,也不带上我,若是他手中还藏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东西,那可如何是好?”

苏晚卿冲着裴修摆了摆手,有些无奈的说道:“修,我离他好几步远呢,即使他有什么动静,也不会轻易伤害到我。更何况,还有暗卫在旁边呢。若是你去了,他一定会感到莫大的压力,到时候,我说的话,可就起不了效果了。”

裴修自然知道,苏晚卿有着自己的想法,只要她无事,一切都好说。

“好好好,晚晚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你以后也要小心一些。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连若冰都受伤了,她若是知道有人闯了进来,必定会有所行动的。”

苏晚卿听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她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易昭做出其他多余的动作,毕竟若冰的身子根本拖不下去。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从许澈这边尽快着手,好赶在阮贵妃采取行动之前,先揭开她的老底。

苏晚卿想了想,说道:“修,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希望许澈不会让我们失望。”

裴修与苏晚卿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说的话,他立刻便明白她的含义了。

裴修抓住苏晚卿的小手,轻声说道:“既然如此,如今也只能等了,你别着急,这些事情也急不来,放宽心,发生什么事情,还有我在。”

苏晚卿看着裴修俊美的脸庞,无论看多少次,都依然觉得心动不已。

她点了点头,握紧了裴修的双手。

此刻她急也无用,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的。只能期望自己能够早一些,找到真相了。

否则,阮贵妃这个女人,一日不除,对于她和裴修来说,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若哪一日她狗急跳墙了,那吃亏的,必定是他们两个人。

苏晚卿如今有着珍贵的家人、朋友,她绝对不允许他们受到什么伤害。否则,苏晚卿一定会发疯的。

两个人彼此牵着手,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祥和。

只是这背后的风云暗涌,便不得而知了。

苏晚卿正与裴修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丫鬟的通报声道:“郡主,有您的信件。”

苏晚卿与裴修对视了一眼,苏晚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解。她从丫鬟的手中接过了那封并未写有署名的信,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郡主亲启。

知道苏晚卿在裴修这里的,大约没几个人。

苏晚卿轻轻拆开了信件,只见其中有些潦草的写着几个字:出事,速救。

落款是两个字:惜画。

第259章 传言

苏晚卿看着手中的信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裴修敏锐的察觉到苏晚卿的情绪,他看了一眼苏晚卿手中的信,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内容。

裴修有些奇怪的问道:“晚晚,怎么了?难道是若冰那边寄来的信么?”裴修以为若冰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否则,苏晚卿大抵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苏晚卿从信中抬起头来,看向裴修,轻轻地摇了摇头,简单的解释道:“这封信是风惜画差人送来的,想必是出了什么急事,想让我拉她一把。”

裴修听到苏晚卿提到风惜画三个字,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当初晚晚与她成为盟友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晚晚想做什么,他自然都是支持的。

“晚晚,你打算如何做?”

苏晚卿思索了几秒钟,随即说道:“既然朋友有难,我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一开始,既然风惜画选择了相信我,那么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虽然一开始,苏晚卿与风惜画的确只是交易的关系,但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彼此了解,倒是对彼此都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风惜画对于苏晚卿不仅仅是敬佩,也打心底的喜爱她。而苏晚卿对于风惜画的才华,倒也生出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风惜画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还能有自己如此独到的想法和见解,这是十分难得的。苏晚卿与风惜画虽然接触的时间也并非很长,但她看人一向很准。风惜画一开始能够有这种勇气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配合自己,这并非是她的心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破釜沉舟的办法,倒让苏晚卿对她高看了几分。

裴修看着苏晚卿,眼底是一片汪洋大海般沉静的温柔。他的晚晚总是如此的善良,想到什么事情便要去做。既然如此,他就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她,便足矣。

苏晚卿对上了裴修的眼神,她愣了愣,随即冲着裴修绽放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她的眉眼弯弯,眼中满是裴修的倒影。这一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裴修看着如此这般的苏晚卿,心神一动,甚至来不及思考,他已经向前几步,一把将人儿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但裴修没有完全收紧自己的手臂,他抱了一会儿,微微松了松,似乎害怕将怀里的人儿给压坏了一般,不敢使劲儿。

苏晚卿伸出手回抱着面前的男人,他坚实的臂膀,温暖的胸膛,一直都是她最心安的依靠。无论做什么事情,苏晚卿每每想到,自己的身后,一直都有一个男人,在默默地为自己料理着一切,她便感觉,即便遇到什么事情,她都能够勇敢的面对。

只因为,一切,都有他。

裴修不会经常对苏晚卿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他的行动却一直向苏晚卿展现着自己最火热的心,裴修在用着自己最独特的方式告诉着苏晚卿,别担心,一切都有他。

裴修满足的搂着苏晚卿柔软的娇躯,半晌才有些无奈的说道:“晚晚,你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我?为夫都要等不及了。”

苏晚卿听了裴修的话,有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嗔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裴修紧紧地搂着苏晚卿,低声道:“真的,晚晚,你一天不嫁给我,你便不是完整的属于我。我有时候也会担心,若是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了,那我该上哪里去找你?”

苏晚卿没想到裴修会这般想,她有些诧异的从他的怀中探出了小脑袋,看着裴修带着一丝惆怅和忧愁的眉眼,苏晚卿的心中有些震撼。她从来没想过,像裴修这般完美、无坚不摧的男人,感觉地动天摇,都无法撼动他一分。这样的男人,却在担心着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忽然离开。

只因为,她是苏晚卿。

苏晚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有些热热的、涨涨的,眼眶也有一丝温热。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傻?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裴修俊美无双的面庞,眼底有着只有面对这个男人,才会出现的温柔。

“修,你真是个傻瓜。”

裴修伸出手,抓住了苏晚卿的小手,抵在自己的额间,他微闭着双眼,轻轻地蹭了蹭苏晚卿温热的手指,像一只小狗一般,模样竟有些让人怜爱。

“我才不是傻瓜呢。”裴修蹭了蹭后,有些闷闷的说道,他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埋进苏晚卿的小手中,好半天都没抬起头来。

苏晚卿看着裴修这般模样,她之前何曾见过,没想到这个男人,撒起娇来,居然这么可爱。饶是苏晚卿,都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住了。

但是苏晚卿并未沉溺其中太久,她可没忘记,方才自己还收到了风惜画寄过来的求助信呢。不过首先,她得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好做定夺。

裴修的人果真不是盖的,很快便有人回来,一五一十的将之前在二皇子府中发生的事情,全数告诉了苏晚卿。就连细节,都描写得清清楚楚。

苏晚卿挑着眉,看着面前的暗卫。

“你说什么?苏晚月居然怀孕了?”

暗卫低着头,不敢看主母的容貌,这对他来说,是对主母的一种亵渎。虽然主母真的很美,但是主子还在旁边呢,他的小命还想要。

暗卫微微晃了晃脑袋,将自己脑中的想法秉承,恭恭敬敬的回答苏晚卿的话道:“二皇子府中的二夫人怀孕的事情,在昨日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天离国。很多人都觉得这对于二皇子妃来说,实在是太打脸了。”

暗卫的话并未讲完,但苏晚卿却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可不是嘛,堂堂的二皇子妃都没有怀孕,苏晚月作为一个妾室,却先有了孩子。这一说出去,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二皇子妃吗?

想必在这个时候,谁都很清楚,这二皇子府中,看来最受宠的,根本不是这位二皇子妃,而是一开始便被吐槽不已的苏晚月。虽然之前,苏晚月败了不少百姓的好感,甚至因为她,当今皇上与二皇子之间还生出了间隙。

这样的女人,原本留着便是一个祸害。谁知道,二皇子如此的善良,不仅娶了她入门,如今她还怀上了孩子。若是真的话,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孙子!这样的身份,对于苏晚月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其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母凭子贵,从古至今,都是这个道理。曾经那些瞧不起苏晚月的人,此刻都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虽然如今的苏晚月不过是个妾室,但若是她一旦生了个儿子,那她的身份可就今非昔比了!

即便想要踩在二皇子妃的头上,想必二皇子都不会说什么。

更何况,若二皇子先有了儿子,皇上与他之间的间隙,想必也不会是什么问题。加上二皇子这么能干,以后坐上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如今皇上的身体还很健康,虽然说这些一切都为时过早,但过几年是什么光景,谁能说得准呢?

想通了这一层的一些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趁这个时候,可要好好拉拢这位二夫人,等他日她真的坐上了高位,那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一时之间,许多贵族小姐,甚至是一些已经成亲,也有一定身份的年轻夫人,都打着祝福苏晚月的旗号,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探望她。

一时之间,苏晚月的身份可谓是水涨船高,反倒是作为正宫的风惜画,没有什么人去理睬她。

之前,苏晚月便有意无意的在民间发布了一些关于风惜画的传言,说她不过是靠着爬上了二皇子的床,二皇子怜惜她,这才娶了她为二皇子妃,而她苏晚月,才是那个受害者。

看二皇子对于她苏晚月的态度便可以看出来了,二皇子真正宠爱的,依然是她苏晚月。那风惜画,不过是钻了空子罢了,即便嫁给了二皇子,也得不到他的宠爱。

一开始,民间的百姓对于这些传闻自然是不信的。毕竟风惜画到底是天离国的第一才女,她的名气依然是在的,百姓们也很喜爱她,根本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三人成虎,随着传言越来越多,似乎也显得越来越真实。

而苏晚月怀孕的这件事情,更是像一条导火线一般,迅速点燃了一切。

人家二夫人都怀孕了,作为正室却还没怀上,这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这下子,由不得那些人不信了。

加上最近官家小姐和夫人们到访二皇子府,夸张一些来说,可谓是有些络绎不绝了。

苏晚月倒是依然一副柔弱的模样,对着她们『露』出感激的笑容。

这下一来,那些官家小姐,原本有些不想过来的,心里的虚荣心倒是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她们有些人不过是被迫拉着过来的,但是看样子,这位二夫人,的确挺好讲话的。

这传言,没准是真的。

第260章 上门

风惜画坐在自己的房中,听着丫鬟的禀报,一张绝美的小脸上不禁带上了一丝阴沉。

“外界的人当真是如此说我的?”

那丫鬟跟在风惜画的身边已经许多年了,自然对于自家大小姐的秉『性』是十分了解的。她一脸愤愤的说道:“大小姐,您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究竟说得有多难听。大小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们简直是太过分了!这样随便污蔑别人,若是被二皇子知道了,肯定要抓他们去坐牢的!”

听到自家的丫鬟维护自己的话语,风惜画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浅浅的温暖。但随即听到她提起二皇子,风惜画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她低声的说道:“二皇子又怎会理会这些事情呢?如今他的心思全都在他的二夫人身上,根本没有来过我这里,这几日,我连他的影子都见不着,别说他还会帮我什么了。”

看到自家大小姐这般,丫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担忧,她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道:“大小姐,您不要想那么多,前一段时间,二皇子如何对您,您心里也是清楚的。二皇子只是一时被眼前的喜悦蒙蔽了双眼,等这阵子那二夫人的风头过去了,他一定会来大小姐这里的!”

风惜画听了丫鬟的话,却并未获得安慰。虽然她知道自己的丫鬟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开心一些,但是面对这样的情景,无论如何,她也开心不起来。

风惜画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讲话。

此刻的她,自然不会奢望,风家能够给她什么帮助。风惜画的心中很清楚,其实凭着风家的实力,只要爹爹愿意出手,这民间的所有传言,烟消云散,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但是风家那边根本没有丝毫的动静,仿佛没有听到那些传言一般。风惜画很清楚,自己的爹爹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在她选择嫁给二皇子的时候,爹爹在她出嫁之前,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

自己做出这样的错事,虽然爹爹他们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了自己,但她付出的代价,也并不小。从此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必须独自面对了。她的娘家,已经不再是她最坚实的港湾了。

风惜画很清楚这一切,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犯了错。可是,她并不后悔。能够为自己争取一次,即便她的方法有些卑鄙,但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一点儿也不怨自己的家人,她知道,若是娘亲听到这些传音,一定会很难过的。但是自家爹爹的『性』子,她更加清楚,他只要决定了的事情,也很难会改变。也许这会儿,娘亲还在担心自己呢。

风惜画咬了咬唇,心中闪过了一丝自责。自己嫁过来,还要给自己的娘家抹黑,这并非是她的本意。

她原本并不想理会这些传言,对她来说,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传着传着,也许也就没了。但后来风惜画才发现,也许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本来背后便有有心人在推波助澜,这些流言,如今却是越演越烈了。

但是风惜画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自己。

这一日,她照常待在自己的院子中,哪儿也没有去。最近总是有人来探望苏晚月,顾名思义是为了祝福她,其实风惜画心中也很清楚,这些人,都是趋炎附势罢了。

当初苏晚月落得一个侍妾的下场的时候,这些人可出现过,来为她说过半句话?

因此,风惜画对于那些来拜访苏晚月的人,一点儿也不嫉妒,更别提什么羡慕了。这些人,连她正眼看都不配,更别提,她们奉承的对象,还是苏晚月了。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风惜画根本不想看见苏晚月炫耀的眼神。虽然她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但不得不说,在看到裴谦小心翼翼的护着苏晚月的身子的时候,这一幕还是深深地刺痛了风惜画的眼睛。

她承认,这一刻,的确是苏晚月赢了。

她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从这个角度看来,她风惜画,的确是输了一筹。

风惜画坐在自己的房间中,面前摊着一张宣纸,她的手中拿着一只细细的『毛』笔,正在细细的勾勒着。

随着她的描绘,宣纸上渐渐地显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轮廓。正确来说,是一个小男孩的轮廓。他一张俊美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严肃,直视着前方,小嘴微微张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他的一只小手还伸了出来,指着另一个空白的方向。

风惜画认认真真的画着小男孩,将他传神的形态,淋漓尽致的表现在宣纸上。

丫鬟小瑶走了过来,看到风惜画画的图像,她将手中的果盘轻轻地放在了一旁,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小姐,您又在画二皇子了吗?”

风惜画看了一眼她,没有讲话,又重新投入到自己的画画中。

小瑶看到自家大小姐这般认真的模样,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自从大小姐学会了绘画之后,她最大的爱好,便是画小时候的二皇子。

虽然小瑶从未见过小时候的二皇子究竟是什么模样,但是经过自家大小姐这么多年来的“熏陶”,她甚至连二皇子小时候哪儿有一颗小痣,都记得清清楚楚了。

大小姐也真是的,画了这么多年的二皇子,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事情,她真不知道大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换成她,只怕是早就腻了吧。偏生大小姐对此,还一直乐此不疲的。

小瑶不知道的是,风惜画这些年来,心中因为一直藏着心事无法诉说,她只能选择这种绘画的方式,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画在了纸上。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小心的保存着那些宣纸,将它们当做自己的宝贝一般,存放在一个地方,时不时,还会拿出来看一看。

这是独属于风惜画的秘密,除了她的贴身丫鬟小瑶,旁人基本不会知道。就连她的娘亲风氏,都不知道自家女儿,对于二皇子居然痴『迷』到这样的地步。毕竟风惜画从未表现过自己对于二皇子的情感,加上一直小心掩饰,因此即便是风氏,也猜不到她小女儿的心思。

风惜画又画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停了笔。她看着笔下小男孩的神态,他的模样早就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当时指着自己,让自己离开御花园的神态与动作,她都无法忘怀。

似乎只有这样的方式,她才能回到过去,见到那个曾经这样单纯的帮助自己的那个小男孩。风惜画对于裴谦的心情,其实是有些复杂的。有时候,她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对于裴谦,到底是喜欢更多一些,还是感激和崇拜更多一些。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方法也许很蠢,但她的确也找不到,其他的,能够寄托自己一片情思的方式了。

待画干了之后,风惜画小心翼翼的拿起宣纸,卷起来,放到了一旁的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中。这个长盒子中,放满了一个又一个卷起来的宣纸,从外面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收藏盒罢了。

风惜画让小瑶放好了檀木盒之后,正打算坐下来喝一杯茶水。这时候,门却轻轻的响了,外面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

风惜画与小瑶对视了一眼,风惜画微微皱了皱眉。

真的是躲什么,便来什么。

果然,门被敲了几次之后,门外传来了苏晚月柔柔的声音道:“请问姐姐是否在里面?妹妹来看望姐姐了。”

小瑶看着风惜画,眼中带着为难,她自然是不想去开门的,这个女人过来这里,准没好事。没准,她还是过来炫耀的呢!

风惜画自然读懂了自家丫鬟的心思,但她却不能不去面对。毕竟,她的身份,如今是二皇子府的二皇子妃。

她微微呼出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小瑶将门打开。

小瑶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听话的上前打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子香水的气味,便涌了进来。让素来不喜好香水的风惜画,有些难受的皱了皱鼻子。

门外,站着的,自然是近几日来顺风顺水的苏晚月。她一张小脸上满是幸福的光芒,衣裳也是一片炫目的红『色』,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如今究竟有多幸福。

旁边还站着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此刻正看着风惜画,眼神中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鄙视。

风惜画微微垂下眸,当做没有看见她们的眼神。

小瑶说对了,苏晚月的确是来炫耀来了。但这一切,她也只能受了不是?

苏晚月看着风惜画,假惺惺的说道:“姐姐,如今妹妹有孕在身,不便向姐姐行礼,还望姐姐不要责怪妹妹才是。”

风惜画还未开口,苏晚月旁边一个女子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口了。

“月儿妹妹,你大可不必行礼,毕竟这可是二皇子亲允的。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小皇孙想一想呀。”

苏晚月似乎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风惜画,轻轻的扯了扯那女子的衣裳,小声说道:“莫姐姐,你可别『乱』说。”

第261章 赏花

那女子看到苏晚月面对风惜画,眉眼中依然有一丝惧怕,心中禁不住为她打抱不平起来了。

“二夫人,我说的也没错呀。如今你怀了二皇子的宝宝,我觉得呀,你吉人自有天相,加上二皇子又这般优秀,一定能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儿子出来!”

旁边的几个女子听了那女子所说的话,都纷纷点着头应和道:“可不是嘛,更何况,这可是第一个小皇孙,如今呀,你可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子,切记出现什么损失。”

苏晚月感激的看了她们一眼,眉眼中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月儿在此,便谢过各位姐姐的关心了。只是无论月儿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月儿都会很疼爱他,毕竟,这是月儿与二皇子的第一个孩子。”

其中一个女子看了一眼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风惜画,故作有些不经意的说道:“二夫人,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昨儿个,皇上不是还派人送了补品过来吗?皇上可是亲自派人来叮嘱二夫人,要好好照顾身子呢。连皇上都这么紧张,这宝宝呀,铁定是个男孩子。将来,可是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苏晚月听了那女子说的话,眉眼间闪过了一丝得意,转瞬即逝,她及时的将自己的神态掩饰起来了。

苏晚月低下头,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她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随即抬起头,绽放出一个花儿般的笑容道:“你们呀,月儿知道你们是关心月儿,月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的。宝宝在听着呢,无论他以后能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就算只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要他能够健健康康的,月儿也就满足了。月儿相信,二皇子也是这么想的。”

那些女子听到苏晚月这么说,都顺着她的话,又纷纷开始夸赞起她来。

旁边的小瑶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这个苏晚月,真以为自己怀个宝宝,就可以上天了吗?连自己的身份都记不清了,就算怀了孕,也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居然在自己的主子面前这般胆大包天,不仅无视二皇子妃,还在她的面前与其他女人谈笑风生,谈论自己肚子里的宝宝,真是一点儿也没将主子放在眼里!

相比小瑶的不满,风惜画则显得平静了许多。她虽然心中多少有一丝不舒服,但她也知道,她与苏晚月,一开始便不对盘。更何况,在苏晚月的眼中,自己就是那个横刀夺爱的女人,还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二皇子妃的位子。她若不恨自己,那她也不是苏晚月了。

今日她来,若只是为了炫耀这一切,风惜画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但这并不代表她让步了,苏晚月不过是一时得志而已,她风惜画,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可是眼下,苏晚月风头正劲,风惜画也不会傻到自己送上门去。但是她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上门来找她。

苏晚月与那几个女子又聊了几句,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扭过头,看着风惜画,娇滴滴的说道:“姐姐,瞧妹妹这个记『性』,都忘记今日来找姐姐是为了什么了。自从怀了宝宝之后,妹妹感觉自己的记忆都差了不少,真不知是怎么回事。”苏晚月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风惜画笑了笑。

风惜画的瞳孔微微缩了缩,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

“妹妹这是什么话?既然怀了夫君的孩子,便自然是要好好歇着的了,身子要紧。今日来找姐姐,不知所谓何事?”

风惜画知道,她来这里,必定是有事情要做。否则,她又怎会特地过来呢?若是为了让自己难堪,相信苏晚月的手段还不止这么一点点吧。

苏晚月看着风惜画平静无波的神情,似乎并未受到自己的影响,她心下有一丝气恼,但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苏晚月又很快静下心来,嘴角也带着一丝笑容。

风惜画,你等着吧,很快你就知道,敢抢我苏晚月的东西,就要做好被抢回去的觉悟。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招惹了她苏晚月之后,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的。如今这个小贱人装得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她心里必定已经兵荒马『乱』了。

苏晚月看着风惜画这般模样,心中对她的恨意又加重了几分。很快,她就要将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讨回来了。到时候,她倒要看看,风惜画还如何保持现在的神情。

苏晚月想到这里,对着风惜画『露』出了一个十分友好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却让风惜画觉得心里有一丝『毛』『毛』的,她不知道苏晚月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苏晚月柔柔的开口道:“妹妹这几日都没能来拜访姐姐,听说姐姐整日待在房间中,哪里也没去。妹妹今日约了各位姐姐们一起赏花,不知道姐姐可否愿意跟妹妹一同前往呢?”

风惜画一听,下意识便开口拒绝道:“近日姐姐身体有些抱恙,恐不能与妹妹一同赏花。妹妹,还是与各位小姐们一起去吧,姐姐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苏晚月似乎早就料到风惜画会拒绝,事实上,若她爽快的答应了自己,苏晚月才觉得不可思议呢。

苏晚月看着风惜画,表情忽然由一开始的柔和变得委屈起来。

“姐姐的意思是,嫌弃跟妹妹一起出去赏花吗?可是妹妹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希望姐姐能够出去散散心而已。二皇子说姐姐近几日总是闷在屋里,这对姐姐的身子不好,姐姐就算不为二皇子着想,也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呀。若是姐姐病了,二皇子一定会不开心的。”

苏晚月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心底有多善良,居然如此关心风惜画呢。要知道,风惜画当初可是抢走了她二皇子妃的位置。

即便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但苏晚月说到动情处,眼眶都泛红了,眼中隐约有些泪光,仿佛随时会落下眼泪来。

这样的苏晚月,根本无法让人怀疑她!因为她实在是太真诚了。

旁边那些官家小姐和夫人,看到苏晚月这般,都不禁有些心疼她。这位二夫人,没想到心底居然如此善良,自己怀了身孕,还关心着二皇子妃的身体,这样的女子,难怪会得到二皇子的青睐了!

风惜画依然是一副有些为难的模样,她此刻是的确有些为难了。苏晚月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摆着就是在『逼』自己出门,若她不去,后面苏晚月必定还有其他的手段在等着自己。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先答应了。

风惜画思索了一下,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她风惜画,难道还怕了苏晚月不成?

想到这里,风惜画倒也不纠结了,她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既然妹妹这般关心姐姐,若姐姐不同意的话,那便是不识抬举了。可否请妹妹先移步,让姐姐先行换一件衣裳呢?”

苏晚月看着风惜画一身浅白『色』的衣裳,捂着唇笑道:“姐姐这般美貌,无论穿什么都好看,若是二皇子在这里,他必定也会如月儿所想。”

风惜画微微握了握拳头,随即很快松开了。虽然她真的很不喜欢苏晚月这一副态度,言语中总是在表现自己与二皇子究竟有多亲近。但是罢了,她既然已经答应了苏晚月,自然不会中途退缩。

她倒要看看,苏晚月究竟要做什么。

待那些人退出去之后,风惜画的眉头才微微皱了起来。

旁边的小瑶拿过一身浅绿『色』的衣裳,一边替风惜画换,一边小声的说道:“二皇子妃,您为何要答应二夫人出去呢?她明摆着对您不怀好意呀!”

看到小瑶有些不赞同的眼神,风惜画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若我不答应,她也会想法子让我答应的。那倒不如一开始便答应,后面也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小瑶对于苏晚月的了解,并没有那么深刻。但看到自家主子这般,她也就闭了嘴,不说什么了。

待风惜画收拾好出门时,她明显从苏晚月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嫉妒。虽然自己只穿了一身浅绿『色』的素『色』衣裙,发饰也十分的简单。但风惜画一身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即便她穿着很简单,却依然无法掩饰她的美。

风惜画向前走了几步,马车已经安排在旁边。她看着苏晚月,轻声的说道:“妹妹可是准备好了?”

旁边那些官家小姐看到打扮了一番的风惜画,都有些呆了呆,看来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大小姐,气质的确与她们不一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风惜画的确很美。她们的小声议论,自然没有逃过苏晚月的耳朵。

苏晚月冲她挤出了一个笑容,轻声说道:“既然姐姐准备好了,那我们便出发吧。”

风惜画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过身,率先上了属于自己的马车。

苏晚月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咬紧了牙。风惜画,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骄傲的,等着瞧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第262章 陷害

马车咕噜咕噜的摇着轮子,往月明湖的方向驶去。

近日,因为春天已经来临,月明湖的花儿大簇大簇的开始开放了,引来了许多天离国的百姓到这里来赏花。除了一些普通的老百姓,更是许多官家小姐都驻足在此,在赏花的同时,也希望能够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觅得自己的金龟婿。

月明湖作为天离国最大的湖泊,常年来种着各种花花草草,加上皇上会专门派人来打理这里的环境,因此,月明湖平日的景『色』,是非常美的。

在风惜画听到她们要去的是月明湖的时候,忍不住微微挑起了眉『毛』。小时候,她最喜欢便是来月明湖玩耍了,不为别的,这里的花儿是最多的,也是开的最灿烂,最自然的。虽然御花园中的花儿也不少,但是终归没有像月明湖的花儿一般,开的这般茂盛。

更何况,风惜画小的时候进宫的次数寥寥无几,加上因为那一次自己犯了事情,回去之后,虽然风氏没有问起,但她总觉得跟自己的女儿脱不开关系。

毕竟,二皇子作为当时贵妃娘娘最疼爱的孩子,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母妃最喜欢的花儿是什么样子,他又怎么会傻到去将那花儿给摘下来呢。更何况,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会对这些花花草草感兴趣。

风氏想了一圈,当时自家的女儿就在旁边,还一副忧愁的小模样,她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让风氏松了一口气的事情是,贵妃娘娘并未怪罪风惜画,也算是给她一个面子了。但是因为自家的女儿实在是太皮了,风氏想了想,为了避免再冲撞了贵妃娘娘,也没有再带自己的女儿入宫。

更何况,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贵妃娘娘被皇上冷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根本没有心情再举办这些所谓的宴会。

马车的速度很快,加之月明湖离皇宫本就不远,因此,风惜画与苏晚月一行人,很快便到达了月明湖。

天气还有一些凉意,风惜画从马车上下来,一股凉风便吹了过来,即便她披着一个长长的披风,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风惜画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一片满是绿意的湖水,大朵大朵的花儿随着风儿微微摇摆。月明湖的景『色』的确很不错,只是,这几日的天气,还是如冬日一般,还有些寒冷。

风惜画从小到大,什么都不怕,但是她最怕的便是冷。因此,在这种天气,其实她并不愿意出门,但无奈自己答应了,即便此刻有些后悔,她也没有办法了。

风惜画搓了搓手,旁边便听到几个女子有些惊喜的低呼道:“这些花儿,也太美了吧,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儿,居然开的这般茂盛。”

另一个女子也紧跟着回应道:“可不是嘛,虽然在宫中看到过许多花儿,不过这里的花儿,也别有一番风采呢。”

苏晚月看着她们议论其中的一种浅蓝『色』的花儿,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轻声的笑道:“各位姐姐,这个花儿呀,是天离国有名的蓝羽花,只有在春天才会开的最漂亮。在冬天准备结束的时候,便是它们发芽的时刻,这也是蓝羽花最特别的地方,许多花儿都是春天才发芽,但是它们却是在冬天,顶着风霜长大的,这样的精神倒是挺让人敬佩的。”

苏晚月说完,那些不知晓蓝羽花的官家小姐们,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些崇拜的看着苏晚月道:“二夫人连这个都知道,当真是学识渊博呢。”

苏晚月听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颊微红的说道:“各位严重了,月儿不过是恰巧对这花儿有些研究罢了,渊博是谈不上的。”

旁边的风惜画一直在听着,她自然是知道这种蓝羽花的由来的。不过苏晚月对于花儿也这般有研究,她倒是有些诧异。若非两个人站在敌对面,没准,她们还能一起讨论一下花儿。

风惜画知道,在某些事情发生之后,很多事情的结果,便也已经是注定了,强求不来。

苏晚月看到旁边的风惜画不做声,以为她也像那些女人一样,根本不知道这蓝羽花。她的眼睛转了转,走上前去,趁着风惜画还在fā lèng的空隙,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臂,亲热的说道:“姐姐怎地在fā lèng?是不是也被这蓝羽花的精神给感动了?月儿一开始听说的时候,也觉得很感动呢。”

风惜画看着一反常态,无比亲近自己的苏晚月,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这个女人居然会这般亲近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风惜画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多什么,就算她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苏晚月此次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风惜画觉得,她无非还是借着这些举动,抹黑她的名声罢了。

风惜画想了想,还是有些谨慎的开口道:“妹妹说的没错,这蓝羽花,的确挺让人佩服的。”

苏晚月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随即她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眼睛一亮,她拉着风惜画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另一个方向,有些激动的说道:“姐姐,你快看,那居然是妃子醉!”

听到这个名称,风惜画顿时晃神了一下。她的思绪蓦然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一个有些狼狈,但却充满了温馨的场景。

但是,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妃子醉呢?

风惜画下意识的开口道:“妹妹,你看错了吧?这里怎么会有妃子醉呢?”

苏晚月没料到,风惜画这个女人居然也认识妃子醉,她奇怪的看了一眼风惜画,随即说道:“原来姐姐也知道妃子醉这个花?不过也难怪,听说这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花儿呢,没想到姐姐这般关心皇后娘娘,还特地去了解了一番。”

苏晚月的话里带着刺,显然是在嘲讽她,为了讨好皇后娘娘,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连知道这种花儿,也是抱着目的的。

旁边的那些官家小姐们也不是蠢货,听到苏晚月这般说,顿时看向风惜画的眼神中就带上了一丝鄙视了。还以为这个二皇子妃有多清高呢,还不是为了讨好自己的婆婆,费尽心思去做这种事情。

风惜画也不辩解,事实上,她已经懒得跟苏晚月争论这些了。她既然要这样想,难道她还堵得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不成?再者,她也并不是很稀罕这些女人怎么想,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她之前从未听说,这里有妃子醉呢。

风惜画此刻也顾不上苏晚月,向前快步走了几步,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妃子醉究竟是何模样,是否跟自己小时候见到的那朵花一模一样。

苏晚月看着风惜画的眼中闪过一丝急切的神『色』,她的眉间微微动了动。

苏晚月装作有些站不稳的模样,因为她的手还挽在风惜画的臂弯间,而此刻风惜画忽然加快了速度,苏晚月便借着她的手,身子向前倾倒。

苏晚月的身子一边歪一边喊道:“姐姐,你慢一些,等等月儿呀。啊——”

那些官家小姐们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她们便眼睁睁的看着苏晚月的手从风惜画的胳膊上脱落,她的手还在空中虚虚的抓了几下,但却并未抓住风惜画。而风惜画看着她倒下,一时间怔在原地,也并未伸手去拉她。

在旁人的眼中,便是风惜画冷眼看着苏晚月摔倒在地,甚至,也许她还是故意的。

苏晚月的身子就这样狠狠地摔在了结实的水泥地上,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惨白。苏晚月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震惊不已的看了一眼风惜画,随即紧紧地咬住了唇,满脸痛苦的说道:“姐姐,你为何这般对月儿……月儿的肚子好疼……好疼……”

看到苏晚月出事,那些官家小姐们顿时都慌了手脚,让她们彻底变了神『色』的,则是苏晚月的身下慢慢流出来的,鲜艳的红『色』……

当裴谦赶到现场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让他痛彻心扉的场景。

“月儿——”

风惜画看着裴谦冲了过来,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径直将地上的苏晚月给扶起来,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同时裴谦冲着旁边的侍卫大吼道:“快,叫太医!”

太阳并没有出来,风惜画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很冷。她甚至不想问,为何裴谦出现的这般及时。

在看到苏晚月身下渗出来的血时,风惜画才彻底明白,原来一个女人狠起来,可以这般不顾一切,甚至,她连自己都可以设计。

这一次,风惜画承认,是她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只因为,裴谦看她那一眼的眼神,里面包含了愤怒、失望、疑『惑』和痛苦……

看来,根本不需要她解释,裴谦已经认为是她做的了,不是吗?

风惜画没有出声。

倒是苏晚月苍白着小脸,从裴谦的怀里探出头来,看着裴谦,柔弱的说道:“谦哥哥,是月儿自己不小心,不是姐姐的错,谦哥哥不要怪罪姐姐……”

裴谦搂紧了苏晚月,低声道:“先别说这些,待会太医便来了,会没事的。”

第263章 孩子没了?

裴谦虽然这般说,但他却难以掩饰眼神中的慌『乱』。苏晚月一身鲜艳的裙子,虽然看不出来究竟哪里还受了伤,但身下不断冒出来的鲜血,却无法欺骗裴谦的眼睛。

他根本无法想象,月儿这般柔弱的一个女子,怎会流这么多的血!而且这些血很有可能是……裴谦不敢再想下去,月儿的身子本就不好,大夫也说了,在她怀孕的初期,必须要好好照看好她的身子,否则,很容易就会出现问题。

现在,苏晚月这么一摔,身子还出了这么多血,这究竟说明了什么,也许根本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了。而且,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当今的二皇子妃!

旁边那些官家小姐们,看到苏晚月这般虚弱却依然在帮风惜画讲话,都震惊不已。这位二夫人,心底未免太过善良了吧?她的身子都这般了,这个时候还在为这个女人着想,她是不是疯了?

而风惜画,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她此刻的心很冷,而且,她也想不出来自己要说些什么。不是她推的?是那个女人自己故意摔倒的?这一切不过是她装模作样罢了?

风惜画知道,自己此刻说这些,根本就是无用的。那些人,根本不会相信她。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母亲,居然会拿自己孩子的生命来开玩笑。

这是风惜画自己也没想到的,她真的没想到,苏晚月居然可以对自己这么狠!看来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给解决掉了。否则,苏晚月也不会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面对这样的苏晚月,风惜画的确有些无措了。她本就不擅长心计,和从小便算计别人长大的苏晚月不同,她一直生活在很安稳幸福的环境里,她也没想过,人心居然可以黑暗到这种地步。

但今日,苏晚月的手段,的确让她见识到了。风惜画看着裴谦柔声安慰着苏晚月的模样,心中不禁苦笑,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总以为,自己只要嫁给裴谦,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的好。

但是她也不想想,有苏晚月这个女人在,自己的愿望,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她一定会拼了命的挡在自己的面前,阻止一切发生。

风惜画此刻的脑子很『乱』,但自尊却不允许她『露』出丝毫的胆怯或者是恐惧,她的脊背依然挺得直直的,在别人的眼里,倒是一副毫不惧怕的模样。

那些官家小姐都有些愤怒的瞪着风惜画,这个女人,害月儿妹妹变成这样,居然对她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究竟是谁给了她这个胆子!

她也不想想,若二夫人的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可是全天下的大事啊!要知道,皇上对于这个未来的小皇孙,也充满了期待呢。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差错,她们相信,风惜画这个二皇子妃之位,是断然保不住了。别说她的位置,届时,皇上会不会狠狠地惩罚她,这件事情还有得商量呢。

就在大伙儿在心中已经自顾自的判了风惜画的死刑时,大夫到了。

上一次,也是这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夫,帮助苏晚月检查她的身子。

裴谦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因为苏晚月虽然冲他笑着,还安慰着他,但她的眉头却一直紧皱着,显示着她此刻痛苦的感受。裴谦自然心疼不已,他原以为,月儿其实本『性』是一个非常任『性』刻薄的女子,但没想到,其实她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的温柔。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顾忌着自己的心情,这样的女人,上哪里去找?

裴谦这般想着,忽然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风惜画。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神看向另一个方向,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焦距,完全便是一副出神的模样。

裴谦不敢相信,风惜画居然会对月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明明表现的这般善良,怎么会……裴谦只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怎会为了她的清白,而辜负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月儿?

更何况,他与月儿从小便相识了,他更是了解她的本『性』究竟是何模样的。想到自己当初还为此误会了月儿,裴谦就感觉十分的悔恨。

如今月儿出事了,他才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他不该这么对月儿,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裴谦想到这里,看向风惜画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淡淡的冷意。虽然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这一切会不会是月儿自己自导自演的,因为根据他对惜画的了解,惜画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但裴谦转过头,看着苏晚月看向自己的眼神,裴谦顿时又心软了。他怎么能怀疑月儿呢?这样的月儿,他都怀疑,那他便真的是个混蛋了。

“大夫,月儿她怎么样了?”看着大夫为苏晚月把着脉,一副眉头紧缩的模样,忍不住急声问道。

大夫过了半晌,才缓缓放下了苏晚月的手臂,苏晚月苍白着小脸,有些害怕的看着大夫,她紧紧的咬着唇,半晌才低低的问道:“大夫,我的宝宝……”

大夫看着苏晚月一张苍白如纸的小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色』间隐隐约约有些不忍心,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二皇子殿下,二夫人的身子……因为遭受到了较为剧烈的撞击,加上她之前身子本来便不是很好,之前老夫给二夫人看身子的时候也跟您说过,在怀孕前期,务必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现在……”大夫犹豫了很久,还是咬了咬牙,将这个残酷的事实给说了出来。

“二夫人遭受了今日的事情,虽然老夫不想这么说,但是二夫人已经流了这么多血,这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还望二皇子和二夫人节哀。”

大夫说完之后,便闭嘴了。

苏晚月听完大夫说的话之后,呆呆的看着他,随即她低下头,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半晌,苏晚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她忍不住哭嚎出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苏晚月一边哭着,肩膀剧烈的颤抖着,看得出来,她已经在极力的忍耐着自己的痛苦了。

裴谦在听到大夫这么说的时候,虽然心中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他一时之间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他的宝宝……还没有出生,他抱了这么多的期许和盼望,对于自己第一次做父亲,各种各样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此刻,这个还不知道是个小公子还是小小姐的宝宝,就这样消失了。

那种心情,似乎哽在自己的喉间,说也说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让他十分的难受。原来,失去孩子,是这样的痛苦。那对于即将成为母亲的苏晚月来说,岂不是比自己要痛苦一万倍?

裴谦甚至不忍心看苏晚月的表情,他只能伸出手,将哭得有些虚脱的人儿搂进自己的怀中,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肩,不断地哄道:“没事的,月儿,没事的,孩子还会有的,别哭了……”

苏晚月的肩膀不停的抽搐着,她的哭声像猫儿一般,极力的忍耐着。这样的苏晚月,让裴谦更是心疼。他不禁有些自责,自己为何不早些过来陪伴在她的身边,明明知道她要外出,也不多派些人手看着她一点,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晚月哭着哭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从裴谦的怀里挣脱出来,紧紧地盯着一旁的风惜画,紧咬着牙,恨声说道:“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你若是看不惯月儿,你尽管冲着月儿来,可是宝宝他是无辜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风惜画看着苏晚月一副恨她入骨的神情,撕心裂肺的声讨着自己,一时之间怔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没料到,苏晚月居然这么快便将战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然而苏晚月并未停止她的举动,她挣扎了一下,从裴谦的怀里挣脱出来,往前挪动了几步,她伸出手,抓住了风惜画的裙子,低声的哀求道:“姐姐,求求您,您将孩子还给月儿好不好?孩子是无辜的,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求求您……”说到后面,苏晚月已经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了,啜泣不已。

裴谦看着苏晚月有些疯狂的模样,心中满满的都是心疼,他伸出手,将苏晚月重新揽回自己的怀里,低声的说道:“月儿,你别这样,宝宝已经走了,你这样做,他也回不来了,月儿,你醒一醒——”

“不——我的宝宝!”苏晚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风惜画就这样站在原地,接受着那些官家小姐的指指点点,还有裴谦的眼神,她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但只有风惜画自己知道,她这般笔挺着站在这里,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情绪,究竟耗费了自己多大的力气。

第264章 气势

风惜画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情敌这般对待,旁边的人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却抱着另一个女人,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风惜画紧咬着唇,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她绝对不能就此倒下。她风惜画,不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女人。而且就算要输,她也不该是以这样的结局。

想到这里,风惜画委屈的咬住了唇,看着苏晚月,小声的说道:“妹妹,姐姐明明没有推你,你为何这般说姐姐?”

苏晚月此刻忍不住愣了愣,她没想到,风惜画居然在这个时刻,居然还能把持住镇定,而且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难道她以为自己这般说,便有用吗?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她说什么都没用!

“姐姐,明明是你拉着我,硬要将月儿拉去那一边看花,月儿才会摔倒的。月儿明明叫姐姐慢一些,为何姐姐不肯听?”苏晚月一副哀泣的模样,看得旁边的人心疼不已。这二夫人可真可怜,都被二皇子妃当面这般做了,居然这个二皇子妃还不承认。

风惜画看着苏晚月,她知道,此刻跟苏晚月争论,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她没有丝毫的证据,而这里的官家小姐们,都已经铁了心认为是自己的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她还能说什么呢?

在苏晚月讲完之后,旁边的小姐们也纷纷开口了,都为苏晚月打抱不平。

“二皇子妃,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可都看见了!”

“可不是嘛,二皇子妃,妹妹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您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就算您嫉妒二夫人,也不能对她下这样的狠手啊。孩子是那么的无辜,您怎么忍心呢?”

……

面对诸位官家小姐的指责,风惜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这一次,的确是输给了苏晚月,被她给摆了一道,因为她没料到苏晚月居然会对自己这么狠。但这并不代表,她堂堂风家大小姐,皇上亲封的二皇子妃,会容忍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的小姐给指责。

风惜画看着那些一副副义愤填膺模样,似乎她与她们结了多大仇一般的女人,淡淡的,带着一丝冷意的开口道:“你们是在指责本皇子妃吗?本皇子妃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二皇子府的家事,也轮到其他人来『插』手了?”

那些女人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惜画,当下都忍不住微微愣住了。

但风惜画却没有停止,她继续说道:“本皇子妃再怎么说,也是当今皇上亲自册封的。你们若是对本皇子妃有何不满大可不到皇上面前去说,看看皇上会怎么做。还是说,你们是在质疑当今皇上的决定?”

风惜画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那些官家小姐们都纷纷变了神『色』。她们不过是普通的官家小姐,哪里有这个胆子到皇上面前去声讨二皇子妃,更别说她们怎么敢质疑皇上的决定呢?更何况,就算要声讨,也轮不到她们,她们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看到那些官家小姐们都缩了脖子,不敢吭声了。旁边一直暗中观察着事态的苏晚月看到这里,忍不住咬紧了银牙,风惜画这个贱女人,如今都这样了,居然还在这里摆架子?她究竟哪来的勇气?

裴谦此刻没有出声,事实上,对于这样的风惜画,他也有些微微怔住。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倔强,这一副画面,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是裴谦想了想,还是微微摇了摇头,他与风惜画以前的接触并不多,怎会觉得眼熟呢?

但不知为何,正是风惜画的这个眼神,让裴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风惜画作为天离国的第一才女,怎么会愚蠢到当着众人的面去推月儿呢?这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好处不是吗?

但是事实又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难道,月儿会为了陷害惜画,而不惜害死肚子里的孩子吗?不,月儿不是这样的人。

裴谦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因此,风惜画讲完之后,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出声。

苏晚月看到裴谦微微低着头,没有出声,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对于他的态度,她的心中忍不住微微一紧。难道,谦哥哥会相信那个女人吗?不可能。

苏晚月如今想起来,风惜画还是风家的嫡女,风家的势力,在京城中是不容小觑的。她此刻有些后悔,以为自己这般做,必定会一下子扳倒风惜画,可是她却忘了,人家是有娘家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妾室,虽然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但爹爹已经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她除了谦哥哥,根本没有什么靠山。

若这一次没有成功,她便去求助阮贵妃。她相信,她一定会帮自己的。

苏晚月想了想,还是柔弱的开口道:“姐姐,她们不过是为了帮月儿罢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望姐姐不要责怪她们。”

此刻的苏晚月已经清理了一番,躺在了床上,她换上了一袭白衣,衬着苍白不已的小脸,看起来虚弱不已。

苏晚月以为自己这般说,风惜画便无话可说了。但没想到,风惜画却看着她,轻轻地说道:“妹妹,你可知道你究竟有多天真?若她们真的为了你好,便不会将你推上这风口浪尖。届时,等皇上怪罪下来,这一切罪名便是在你头上,与她们根本没有丝毫的关系。”

那些官家小姐听不下去了,其中一个女子站了出来,指着风惜画气冲冲的说道:“唤你一声二皇子妃,是看在二皇子和二夫人的面子上。怎料你害二夫人没了孩子,居然还这般嚣张,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做上二皇子妃?”

话一出,旁边的小姐们都知道这女子讲错话了,纷纷变了神『色』。

风惜画看着那女子,冲她缓缓走了过来。那女子看着风惜画淡淡的眼神,她的眼中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凌人的气势,让那女子看得心里一惊。

风惜画走近她几步,她便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但身躯仍直挺挺的立着,显示着自己的倔强。

风惜画看着她,忽而笑了。

“既然你认为我不配做二皇子妃,不如去请示皇上,让苏晚月来做如何?”

话一出,连旁边许久没出声的裴谦,也抬起了头来。

他看着风惜画,眼中带上了一丝严厉。

“惜画,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旁边的苏晚月也没料到,风惜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不是急昏了头,发疯了?

风惜画转过身,看着眼中犹自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裴谦,轻轻地福了福身,随即说道:“惜画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这二皇子妃之位,终究是皇上亲封的。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要收回惜画的二皇子妃之位,并将二夫人抬为正妃,惜画毫无怨言。但是——”

风惜画忽然话锋一转,她转过头,凌厉的看着那愣愣的女子说道:“如今本皇子妃还在二皇子府一日,便是二皇子妃。本皇子妃做了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小姐来指责!若你选择继续,本皇子妃大可以侮辱皇家之人的罪名,将你抓进大牢!”

那女子听了,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但她却依然倔强着不肯低头,她带着最后一丝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开口说道:“你、你敢这样对本小姐?你很快就不是二皇子妃了!”

风惜画看着她明显底气不足的样子,知道她的心中已经怯懦了。

她淡淡的一笑,说道:“惜画不再是二皇子妃那一日,更加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本小姐再怎么说,也是风家的嫡女,你凭什么对本小姐指手画脚?”

风惜画这话一出,任何人都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气势。她们都呆住了,万万没想到,这个二皇子妃居然如此盛气凌人,但更可怕的是,她们竟然觉得她的气势,让她们有一些心悸。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她做了错事,如今,她怎么会如此底气十足的站在这里,甚至还说出这样的话?

她们都想不通。

而苏晚月,已经气得脸『色』更白了。

风惜画,你等着,等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立刻便会剥夺你的二皇子妃之位!你不是不稀罕吗?等到时候她成了二皇子妃,她倒要看看,她这个下堂『妇』会如何!

到时候,整个天离国都会骂她是一个如此狠毒的女人,不仅不配做这二皇子妃,更不配做天离国的才女!

没错,这才是她苏晚月真正的目的。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风惜画心甘情愿的滚出二皇子府,并且从此都翻不了身!她不会让任何人来夺走属于她的东西,更不会让人来影响她的幸福。

“所以,你说速让我救,结果你却这么霸气的当着裴谦的面讲了这些话?”

苏晚卿有些无语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看着一旁站在窗前沉思的女子。

风惜画回过头来,看着那个绝美的女子脸上无奈的神情,忽而展颜一笑,说道:“我若不这么写,你会这么快出现么?不过如今,我也的确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苏晚卿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她沉『吟』了一番,随即开口道:“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

“什么?”

第265章 假象

苏晚卿看着风惜画,波澜不惊的开口道:“如今你身上的一切脏水都来源于你害苏晚月没了宝宝,如果苏晚月根本就没有怀孕呢?只要你能够证明这一切,这根本不是问题。”

风惜画听了苏晚卿的话,顿时愣住了。

是了,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她一直被苏晚月蒙蔽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呢?毕竟,大夫也是可以串通的,不是吗?

苏晚卿看着风惜画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她想了想,随即问道:“当时来看苏晚月的那个大夫,跟之前说她怀孕了的大夫,是否是同一个?”

风惜画根本不需要多加思考,便肯定的点了点头。之前的那个大夫,她还是见过一面的。

这么说来,难道苏晚月真的……

风惜画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晚卿,喃喃的说道:“难怪,我说苏晚月怎么会为了扳倒我,对自己这么狠,连孩子都舍得放弃。却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怀孕,看来,是我忽略了这个方面了。”

苏晚卿看着风惜画,淡淡的说道:“无怪你会这么想,毕竟我作为苏晚月的姐姐,对她的了解,终究比你多一些。她不像是会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出来。”

风惜画看着苏晚卿淡然的神『色』,心中对于她的敬佩又多了一分。难怪大名鼎鼎的六皇子也会为她折腰了,苏晚卿,的确是一个神奇的女子。只要有她在,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摆平,她不需要『操』心太多的东西。

“晚卿,谢谢你。”风惜画看着苏晚卿,一脸的真诚。

苏晚卿面对这样的风惜画,倒是微微一愣,随即她『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

“惜画,其实你不必谢我,这一切,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不是吗?”

风惜画看着苏晚卿,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间隐约有些暗淡。

“其实,我哪有得到什么呢?也许我以为是一切,并不一定是正确的。”想起裴谦看自己的眼神,风惜画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又有些隐隐作痛了。她虽然知道,裴谦是误会了自己,才会这般看待自己。但是,她还是有些没有办法接受,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对自己『露』出这般失望的神『色』。

苏晚卿听风惜画说过以往的事情,她对于风惜画这个女子的认识,也更深了一步。

“好了,眼下可不是感伤这些的时候,你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样,才能狠狠将苏晚月的脸打回来。毕竟,二皇子妃的尊严,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挑衅的哦。”

苏晚卿冲着风惜画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地说道。

风惜画看着苏晚卿,知道她这般说,是在安抚自己的情绪。她的心中微微一暖,风惜画也『露』出了一个浅笑,低声回应道:“晚卿说的是,本皇子妃的尊严,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够挑衅的。而且本皇子妃的便宜,也不是谁都能占的。”

苏晚卿看着重新恢复自信,浑身似乎都散发着光芒的风惜画,眼底的笑容不减。

若说一开始她只将风惜画当做一个合作的对象,那么现在,她便真心的将风惜画当做自己的朋友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值得。

“惜画,那个大夫,还能找到吧?”

风惜画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的说道:“如果有晚卿在的话,应该是很快就能找到了。”

苏晚卿看着风惜画这般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神『色』间也带上了一丝浅浅的无奈。

“二皇子妃,你倒真会使唤你的合作对象。”

风惜画一脸无辜的说道:“惜画不过是稍微拜托一下未来的皇弟妹,这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苏晚卿瞪了风惜画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既然二皇嫂都这般说了,晚卿还能说什么呢?”

风惜画看着苏晚卿,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苏晚卿对于面前这个女人已经有些无奈了,明明自己出了事儿,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样也好,事实证明,自己并没有看错,风惜画的内心,其实出乎意料的强大也说不准呢。

苏晚卿拍了拍手,房间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倒是让风惜画惊了一惊。

当然,让风惜画更惊讶的,是黑衣人手上提着的那个人。这个人,隐隐有些面熟。

是那个已经昏『迷』了的大夫。

风惜画细细的看了一眼那个大夫,随即冲着苏晚卿举起了大拇指。

“不亏是我未来的皇弟妹,做起事来,就是利索。”

苏晚卿冲着她傲娇的“哼”了一声,“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她说完后,冲着那黑衣人示意了一下。

黑衣人冲着苏晚卿行了个礼,随即一点儿也不温柔的“啪”的一声,将那个有些可怜的大夫直接给扔到了地上!

“哎哟——”大夫被这一摔,直接给摔醒了。

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揉』着脑袋,就要发火:“是谁敢这样对老夫——”

大夫一抬头,对上了苏晚卿似笑非笑的眼睛,随即他看到了旁边的风惜画。大夫自然是认得风惜画的,但他并没有见过苏晚卿,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是饶是这样,他也被苏晚卿绝美的容貌惊了一惊。

但大夫很快回过神来,他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大夫咽了咽口水,冲着风惜画行了个礼,颤颤巍巍的说道:“不知道二皇子妃找老夫来,所为何事?”

风惜画淡淡的看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大夫,开口问道:“本皇子妃问你几个问题,你且仔细的回答。否则,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那大夫听到风惜画这么一说,微微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说道:“就算您是二皇子妃,您也不能这样随便草菅人命!老夫可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二皇子妃为何要这样对老夫?”

风惜画冷冷一笑,挑眉说道:“是吗?你确定你没有做错事情?”

大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他扭过头,避开了风惜画的眼神,没有出声。

风惜画看到那大夫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算她不问,她也知道,苏晚月所谓的怀孕,一定是假的!这一切,不过是她做了一场戏罢了,而面前的这个大夫,就是她的帮凶!

此刻,风惜画对于苏晚月的手段都有些不屑了。她找帮手便算了,没想到居然找了这么不靠谱的人。

风惜画不过是跟那大夫说了一句“你可知你犯的是欺君大罪,若是皇上知道了你必定是要被砍头的”,那大夫立刻便屁滚『尿』流的招了。

原因自然很简单,苏晚月找他来演了这么个局,事成之后,会给他大笔的钱财。但他必须保守秘密,离开得远远地,并且发誓再也不踏进天离国半步。

苏晚月对于这一切原本是很有自信的,但她哪里能够料到,这到处都是苏晚卿的耳目。苏晚卿不过稍微这么一查,立刻便查到了这个大夫,要抓他回来,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而苏晚月更想不到的是,苏晚卿和风惜画,早就已经联手了。若她知道,只怕也不敢这般轻举妄动了。毕竟,如今的苏晚卿,可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拿捏的苏晚卿了,要想与她抗衡,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苏晚月自问,她还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与目前的苏皖匹敌。毕竟,苏晚卿目前和玥郡主不提,不仅深受皇上的宠爱,这未来六皇子妃的身份,也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除非她是疯了,还会当面和苏晚卿对抗。

大夫三言两语的交代了事情的始末,风惜画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了,原本以为苏晚月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结果还不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永远也上不得台面!就凭这样的女人,她风惜画,还真看不上眼。

不过此次也多亏了有苏晚卿在,否则她风惜画,也许也没这么快解决掉这一切。

想起之前苏晚月所做的一切,风惜画的眼神便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想要算计她风惜画,那便要做好被她报复回去的准备!

苏晚月坐在自己的房间中,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较之前几天,气『色』却是好了不少。毕竟这段时间,裴谦怕她伤心过度,只要下了朝,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这几日裴谦对她的关怀,可谓是进了府以来,最无微不至的了。

苏晚月自然不会让裴谦离开这里,只要不去风惜画那里,一切都好说。

这日,裴谦刚下朝回来,陪苏晚月讲了几句话,门外的丫鬟忽然敲了敲门。

裴谦和苏晚月对视了一眼,苏晚月柔柔的开口道:“何事?”

门外的丫鬟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犹疑。

“二皇子、二夫人,二皇子妃来了。”

裴谦微微怔了怔,不知道她来做什么。苏晚月则是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脸来?难道,是来给自己道歉的?

苏晚月转了转眼睛,随即开口道:“请姐姐进来吧。”

裴谦看着苏晚月,微微皱了皱眉头。

“月儿,你为何?”

苏晚月看着裴谦,柔声道:“谦哥哥,月儿已经好一些了,当初对姐姐说了不好的话,的确是有些冲昏头脑了。且看看姐姐过来有何事吧。”

既然苏晚月都这样说了,裴谦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让她进来吧。”

第266章 赎罪

门外的奴婢应了一声,随即二人听到她恭声说道:“二皇子妃请进吧。”

风惜画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表面恭敬,实际眼神却透『露』着不屑的宫女,并不跟她一般见识。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狗不听话,她可没兴趣帮主人教训。毕竟,又不是她家的狗。她家也不养狗就是了。

宫女将门打开之后,风惜画径自抬脚踏了进去。那宫女看到风惜画眼神都不给自己一个,心中更是忍不住吐槽她,犯了这么大的罪,居然还在她们的面前摆谱,还真以为自己会安稳的坐在二皇子妃这个位置么?

等过一段时间,她们的二夫人变成二皇子妃,到时候,看看这个二皇子妃还怎么嚣张!

风惜画一袭简洁的白衣,外面罩着一个厚厚的白『色』披风,整张小脸都几乎都埋在了披风中。虽说春天来了,外面的天气已不似冬天这般寒冷,积雪也已经在慢慢的化开。但对于体质偏寒的风惜画来说,她还是手脚冰凉,血『液』不循环。

前段日子,还是从苏晚卿那里要了一些补『药』,吃了一段时间,风惜画才感觉自己的身子好了一些。每年冬天都这样,她都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要说原因也很简单,在风惜画九岁的时候因为一场大病,落下了一些病根,不能再像以前一般顽皮的到处『乱』窜了。

那段时间,风惜画整日只能呆在屋中,又不能出去。百无聊赖的她除了偶尔有精力侍弄自己的花花草草,再来便是看书了。风惜画本就聪明,看书看得也快,懂的也多,这也是她为何会变成天离国才女的原因。

风惜画后来『性』子的慢慢转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自己身子造成的问题。

她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任谁看,都不像是要来跟苏晚月道歉的模样。倒像是,来tǎo shuo fǎ的?

不知道为何,苏晚月便是有了这样的感觉。但她觉得这种感觉非常荒唐,她苏晚月才是那个受害者,这风惜画,又怎么可能还敢来找自己tǎo shuo fǎ?更何况,谦哥哥还在这里呢。

只要裴谦在自己的旁边,苏晚月便感觉自己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无论这风惜画说什么,她都不怕。她相信,谦哥哥一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风惜画在二人的面前站定,她看着苏晚月,淡淡的开口道:“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没落下什么病根吧?”苏晚月听到风惜画这般说,怔了怔,她还未来得及讲话,风惜画又继续说道:“若是妹妹因此落下了病根,那姐姐罪过可就大了。”

“惜画,你在说的是什么话!你明知道月儿此刻受不得打击,你怎还这般说她?难道,你的心里一点也不内疚吗?”裴谦忍不住开口了,他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的看着风惜画,仿佛已经不认识她了一般。

难道,这才是风惜画的本『性』吗?她做了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为何却还能摆出这样的态度来?真是不可思议!此刻的裴谦,对于风惜画,只剩下满心的失望,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和厌恶,至于是什么原因,裴谦自己也说不上来。

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按理来说,他应该直接将风惜画给关起来的。但却不知为何,他并没有那么做,在风惜画讲出那番话的时候,他也没有作声。裴谦感觉自己的心很『乱』,在他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心中自然是充满了震惊。

什么时候,自己心中的天平居然已经缓缓的滑向了风惜画的那一边。明明大伙儿都亲眼所见,正是因为她的原因,让月儿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处理呢?难道,他的心里,其实隐隐约约,并不相信这是风惜画干的?

裴谦只觉得这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实,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一个做父亲的机会,他应该是非常愤怒的。但是,他并没有。仿佛,这个孩子从未存在过一般,他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安抚好苏晚月的情绪而已。

这件事情,本身便不对劲了。

风惜画并不知道裴谦的心中这么多弯弯绕绕,她此刻根本不惧怕这个男人怎么说。反正,苏晚月的下场该如何,也不是她说了算的。但是她现在不介意推波助澜一番。

既然苏晚月想要跟她拼个鱼死网破,那她还有什么好仁慈的呢?

“二皇子说得对,这一切按道理来说,都是惜画的错。因此此次惜画来,是希望二皇子,还有妹妹,随惜画一同进宫,面见圣上。届时,惜画的命运如何,便由皇上来抉择,二皇子看如何?这样一来,也为妹妹讨个公道,皇上的决定,惜画是绝对心服口服的。”

“你疯了吗?”裴谦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可知道,若是父皇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你不知道吗?

风惜画看到裴谦这般说,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在看到苏晚月微微变了神『色』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看来,裴谦还是担忧她的,不是吗?怕皇上知道这一切,将她二皇子妃的头衔收回,又或者亦是,将她打入天牢,等待发落。无论是哪一种,看来都不是裴谦想要看到的。

也难怪苏晚月的神『色』会变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谦哥哥居然还想着包庇这个女人吗!他究竟在不在乎,她可是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那可是活生生的,他们的骨肉啊!

苏晚月看向风惜画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风惜画装作没有看见一般,她平静的说道:“惜画若真的做了这些事情,惜画自然不怕皇上如何发落惜画。更何况,相信妹妹也是这般想的,毕竟惜画害的妹妹这般,妹妹的心里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姐姐的。”

苏晚月总感觉风惜画的话中有话,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她又怎么会知道呢?她要找皇上,难道是想向他求情?苏晚月的本意并非是闹到皇上那里去,如今还有些为时过早,毕竟皇上那一关,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好过。自己终究是个妾室,若真的闹到皇上那里,不见得对自己便是好的。

苏晚月想到这里,挤出了一丝有些虚弱的笑容道:“姐姐,不管怎么说,您也是月儿的姐姐,是这二皇子府的……二皇子妃,您若真的要面见圣上,您可考虑过谦哥哥的感受?虽然月儿的确没有办法原谅姐姐,但月儿更不希望谦哥哥难过。”

苏晚月一番话似乎都在是为裴谦着想,但风惜画却不为所动。

“妹妹说得极是,但是姐姐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姐姐的失误造成的,为了给妹妹肚子中的宝宝一个交代,也是为了赎罪,妹妹不必如此,姐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风惜画一副严肃的神情,话也说得掷地有声,一时之间,苏晚月竟是有些哑然,说不出话来。

风惜画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原本一副与她根本没有关系的态度,如今怎地拼命要将这担子揽在自己的身上?难不成,她真的不担心,皇上将她二皇子妃的位置给撤掉?

饶是苏晚月,也想不通,此刻风惜画究竟要做什么了。答应吧,谦哥哥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而且皇上那边,苏晚月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她根本不了解皇上的『性』格。君王的心理,谁敢揣测呢?不答应吧,但苏晚月又希望真如风惜画所说,受到她该有的惩罚。

苏晚月居然感受到了骑虎难下。

裴谦定定的看着风惜画,眼神中带着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神『色』。

“惜画,你真的想清楚了?一旦决定了,便没有回头路了。”

风惜画也定睛看着裴谦,眼里有着她独有的认真。

“夫君,惜画已经想清楚了,这一切本就是惜画的错,惜画赎罪也是应该的。毕竟,皇上也很关心妹妹肚子里的宝宝,他这一边,终究是需要一个交代的。”

裴谦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有些梗住了一般,今日他才发觉,自己对于这个女子,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一般来说,若是发生这种事情,她必定是竭力否认的,不是吗?

正常人,也不会傻傻的往枪口上撞。

但风惜画,却跟那些女子不一样。

裴谦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虽然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他的缘故,而让风惜画做了二皇子妃。但婚后他却发现,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一般,相反,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欣赏的因素。

这是其他的女人身上所没有的,包括今日也是如此。

裴谦微微垂下眸,淡淡的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便去吧。”

“谦哥哥——”苏晚月微微瞪大了眼睛,她真的要入宫面圣?不知道为何,苏晚月总觉得,风惜画不像是会这般容易善罢甘休的女人。

难道,她已经发现了?

第267章 面见圣上

苏晚月转念一想,风惜画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她只怕是想进宫向皇上求情吧?

苏晚月想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底气又足了一些。是了,她怕什么?现在受到伤害的人可是自己,难不成,皇上还会是非不分么?

而且苏晚月相信,谦哥哥一定是向着自己的。他只不过是一时之间被这个贱女人『迷』『惑』罢了,很快,他便会清醒的知道,谁才是适合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苏晚月,才是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并且永远不会离开的人。

风惜画看着苏晚月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也并不点破。只要苏晚月愿意跟自己一起进宫面圣,其他的事情,什么都好说。

皇宫,华清宫中。

裴天宇坐在椅子上,犹自品着茶。阮贵妃坐在他的旁边,看着裴天宇的茶杯空了,自觉的为他斟上了茶水。

裴天宇放下茶杯,看着茶杯上空袅袅升起的青烟,微微眯着双眼,没有讲话。

阮贵妃看着裴天宇似乎心情不错的模样,也笑着开口道:“皇上,最近臣妾这边有一件喜事呢,不知道皇上乐不乐意听?”

裴天宇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阮贵妃妖艳的面庞,眼里染上了一丝浅浅的好奇。

“哦?爱妃有什么喜事,可要与朕分享一下。朕可是许久都没有听到过什么喜事了。”

阮贵妃看到裴天宇来了精神,心中不禁一喜,她的眼睛微微转了转,随即笑着说道:“这喜事呀,说起来,可跟皇上您,也有关系呢。”

裴天宇听到这里,愈发的好奇了。

“哦?跟朕也有关系?那朕可更要听一听了,爱妃你就别兜圈子了,赶紧告诉朕吧。”

听到裴天宇这般催促,阮贵妃也不卖关子了。

她拿着手绢捂着嘴唇,轻笑着说道:“二皇子殿下当爹爹了!”

裴天宇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说道:“惜画怀孕了?这可真是大喜事呀。”裴天宇显然忘了,阮贵妃方才还说,那是她的喜事。这风惜画,与她可没有丝毫的关系。

听到裴天宇第一反应是风惜画怀孕了,阮贵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无奈的笑道:“皇上,您忘了,二皇子府可不止一个二皇子妃呀,是臣妾那妹妹的女儿,二皇子府的二夫人,月儿怀孕了!”

裴天宇听了阮贵妃的话,忍不住愣了愣,随即反应稍微减弱了几分。

“原来是月儿怀孕了,难怪,朕还说,爱妃近日如此高兴呢。”阮贵妃并未察觉到裴天宇神『色』间多了几分冷淡,听到他后面这般说,神『色』也高兴了几分。

“可不是嘛,皇上,臣妾的妹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听说她怀孕了,可高兴了。皇上您呀,没准很快就要当爷爷了呢。月儿呀,没准怀的是小皇孙呢,她的肚子可真是争气,这对天离国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裴天宇看阮贵妃这般高兴,神『色』也柔和了一些。

“爱妃说的是,这样说来,朕还是第一次做爷爷了呢。”

阮贵妃看裴天宇神『色』间的确很高兴,她想了想,还是笑着说道:“皇上,还有一件事情,臣妾跟您说,您可不要生臣妾的气。”

裴天宇愣了愣,随即说道:“爱妃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朕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阮贵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前段时间,臣妾听说了月儿怀孕的消息,臣妾琢磨着她终究在二皇子府中不过是个二夫人,说来也是臣妾一时心急,担心月儿受欺负。所以臣妾借着皇上的名义,送了一些补品给月儿,皇上,您不会介意臣妾这般做吧?”

裴天宇端起面前的茶水正准备喝,听到阮贵妃这么说,愣了愣,随即说道:“朕自然不会怪你,但爱妃下次做事,可不能如此莽撞了。朕看那二皇子妃是个温顺人,也不像是会欺负苏晚月的样子,你呀,就放宽心吧。”

阮贵妃虽然心中有一丝不悦,但她面上却不显,只是柔着声说道:“臣妾这不是关心则『乱』嘛,毕竟月儿嫁过去,也没个人照看着,臣妾在这宫中也算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自然多照拂她一些。”

裴天宇点了点头,不再出声了。

空气中忽然安静了下来。

阮贵妃看着低头品茶的裴天宇,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一时之间也没讲话。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外面一个太监尖着嗓子喊道:“皇上、贵妃娘娘——二皇子、二皇子妃、二夫人求见——”

阮贵妃听到小太监的喊声,愣了愣。

旁边的裴天宇轻轻放下了茶杯,挑了挑眉头,看着阮贵妃道:“哦?爱妃今日可是将他们叫来看望朕了?”

阮贵妃也不知苏晚月是何故入宫,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在家中歇息着才是。而且还是跟二皇子与那风惜画一起来,直觉告诉阮贵妃,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此刻他们已经到了大门前,阮贵妃也不可能当着裴天宇的面,不让这几个人进来吧。

阮贵妃微微低下头,笑着说道:“哎哟,说曹『操』曹『操』到,臣妾也不知道,他们今日怎地突然就来了。皇上呀,您就快些请他们进来吧。”

裴天宇应了一声,有些威严的说道:“进来罢。”

门外的太监听到了裴天宇的声音,这才轻轻的将华清宫的大门给打开。

他低着头,冲着为首的男人恭敬的说道:“二皇子,请。”随即冲着风惜画道:“二皇子妃,请。”

那小太监讲完后,沉默了一秒钟,忽然想起二皇子的侍妾也在。他看了一眼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虚弱不堪的二夫人,还是叫了一声:“二夫人,请。”

苏晚月有些羞恼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他那是什么眼神?她堂堂的二夫人,是他一个小太监可以随便看的吗?真是不知分寸!

但苏晚月毕竟要维持着自己的形象,因此,她表面上依然保持着温柔的笑容,仿佛自己什么也没有察觉一般。

裴谦率先踏进了大门,迎面便看到了坐在桌子前面,犹自喝着茶的裴天宇。

裴谦低下头,冲着裴天宇行了一个礼道:“父皇。”他看了一眼阮贵妃,也礼貌的唤了一声:“贵妃娘娘。”旁边的风惜画冲着裴天宇和阮贵妃行礼后,苏晚月也依样画葫芦的行了礼。

裴天宇应了一声,阮贵妃也笑着看着裴谦,与他打了招呼。随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阮贵妃掠过了风惜画,而是欣喜地看着苏晚月,柔声的说道:“月儿,今儿个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你已经怀了身子,如今正是紧张的时期,怎能随意走动呢?”

听到阮贵妃充满关怀的责问,苏晚月扯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她的表情还带着苦涩。

阮贵妃隐隐察觉有些不对,但她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她看着苏晚月的表情,有些奇怪的说道:“月儿,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看你的脸『色』,怎的如此苍白?方才皇上还问起你呢。”

苏晚月听说皇上居然主动关心自己的身子,心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得意。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无动于衷的风惜画,看吧,是你自己硬要扯着我入宫的。如今被冷落了,可就怪不得她了。

苏晚月看着阮贵妃,原本苦涩的神情逐渐变得哀怨,她的眼眶也慢慢的红了,甚至小声啜泣起来。

阮贵妃看着苏晚月这般模样,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月儿,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出来,姑母一定会替你做主的。”阮贵妃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没什么表情的风惜画,明确的告诉苏晚月,有什么事情,她扛着。

苏晚月看着阮贵妃这般,紧紧地咬住了唇,半晌才低声的说道:“月儿、月儿的宝宝,没了——”

“你说什么?!”阮贵妃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旁边的裴天宇听到苏晚月这般说,神情也是微微一变。这是什么情况,刚宣布他当了爷爷,转眼间,就没了?

裴天宇知道,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否则,今儿个,他们也不会一起过来了。

阮贵妃很快回过神来,她紧紧地盯着苏晚月,说道:“月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孩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苏晚月低着头,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前些日子,月儿在逛花园,一不小心摔倒了,然后月儿流了好多血。大夫说,月儿的宝宝已经没有了……”

“怎么会……”阮贵妃喃喃的说道。她自然是不相信的,以苏晚月谨慎的『性』子,怎么会轻易摔倒?莫非?

“月儿,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姑母相信你一向很小心,万万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究竟是何事,你且如实告诉姑母。”

阮贵妃的神情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苏晚月愣了愣,随即又咬了咬唇,一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模样。

就在这时,旁边的风惜画淡淡的开口了:“妹妹是因为我,才摔倒的。”

“什么?”

第268章 绝无怨言

阮贵妃难以置信的看着风惜画,忍不住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她说道:“你、你对我们家月儿做了什么?”

旁边的裴天宇也很是诧异,但他看到风惜画如此平静的神『色』,总觉得她有话没讲完。裴天宇本就不喜欢苏晚月,虽然听说她的孩子没了,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像阮贵妃一般。

风惜画看着阮贵妃眼里已经慢慢溢出来的怒气,她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

“贵妃娘娘认为,惜画会做什么?莫非贵妃娘娘觉得,以惜画的『性』子,就这般容不下晚月妹妹,要将她的孩子置于死地么?”

风惜画这一番话可以说是非常『露』骨了,甚至她似乎根本不害怕,自己这般讲话会冒犯到阮贵妃。

果然,阮贵妃在听到风惜画的时候,脸『色』便已经变了。但她终究想到,裴天宇还在自己的旁边,她不能够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太过明显。否则,若是裴天宇认为自己是因为月儿的缘故,而在针对风惜画,这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

但是,月儿的孩子没了,这让阮贵妃如何能够容忍!月儿若是靠着这个孩子,加以利用的话,想要变成二皇子妃,根本便不是什么难题。

更何况,月儿变成二皇子妃,对于自己来说无疑也是有好处的。

别看阮贵妃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实际上,除了她自己努力挣来的一切,她的背后,并没有什么能够给予她帮助的。她的娘家,虽然家族也很是强大,但很久以来,阮贵妃与他们的联系已经少之又少了。更何况,她的家族终究不在宫中,如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过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罢了。

若是月儿的身份提高了,她这个作为姑母的,不管怎么说,好歹也争了一口气。以后在宫中,彼此也有个照应。

但是眼下,一切都变成泡沫了。

阮贵妃紧紧地盯着风惜画,咬着银牙说道:“既然二皇子妃说此事是由于二皇子妃引起的,本宫作为月儿的姑母,自然是要了解一番情况的。否则,本宫如何向月儿的娘亲交代?”风惜画微微抬起头,镇定的看着眼中满是无法压抑的怒火的阮贵妃,她看了一眼旁边没有讲话的苏晚月,忽然说道:“不如贵妃娘娘听听月儿妹妹如何说,若由惜画来说的话,只怕是不太妥当。贵妃娘娘也许会认为,惜画有洗脱罪名的嫌疑。”

阮贵妃听到风惜画将此事已经上升到罪名的地步,她转头看向苏晚月,缓和了口气,温柔的说道:“月儿,你且与姑母说一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也不必害怕,皇上也会帮你的。皇上,您说对不对?”

阮贵妃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她满脑子都是为苏晚月讨回公道,顺便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将风惜画给踩下去。之前她设计陷害了二皇子,害苏晚月丢失了二皇子妃之位,阮贵妃为此已经很恼火了。

如今机会便摆在她的面前,她又如何会放过?

裴天宇发现阮贵妃的眼神飘了过来,他咳嗽了一声,随即说道:“爱妃说的是,若此事的确是惜画所为,那朕自然不会包庇任何人。”【@… …¥最快更新】

阮贵妃听到裴天宇这么说便放心了,在她的眼里,这件事情必定是风惜画所为。她一开始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已经表明,她是一个心机如此深的女人,月儿哪里是这种女人的对手?说到底,月儿还是太柔弱,又太过善良了。否则,也不会被这种女人给欺负了去。

阮贵妃对于苏晚月,有时心中是抱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态的。若非她如此柔弱,她那个娘亲又不够强势,这么多年来,还没成为丞相府的正牌夫人,这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不过有这样的娘亲,再看苏晚月的『性』子,其实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如趁着此次机会,将风惜画给扳倒,此后,等苏晚月成为二皇子妃后,加上宫中有自己照拂着,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阮贵妃想到这里,心中忍不住开始得意起来。这样看来,月儿那孩子,倒是走的及时。孩子嘛,以后总会有的,若因此而将风惜画给击倒了,岂不是一劳永逸?

不得不说,阮贵妃和苏晚月,不愧是亲戚,两个人的想法都如此的相似。但究竟会不会实现,这倒是让人无法确定了。

裴天宇发言后,阮贵妃看着苏晚月,用眼神鼓励她,将这一切都说出来。即便是添油加醋,也不要紧。

苏晚月怯怯的看了一眼裴天宇,又感激的看了一眼阮贵妃,随即小声的说道:“谢谢皇上、贵妃娘娘这般关心月儿,其实这一切说来,也要怪月儿,是月儿硬要拉着姐姐去赏花。姐姐可能不喜欢这样,她不太高兴,走快了几步,月儿抓不住姐姐的手,这才摔倒了的。月儿本身也太过莽撞,不该这般不小心,更不该惹了姐姐生气……”

苏晚月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了,几乎让人有些听不清。

但在场不过几个人,裴天宇和阮贵妃,又怎会听不清楚呢。

风惜画表面神『色』未变,但心中却忍不住冷笑了。苏晚月果真是苏晚月,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她的确是拉着自己去赏花了,不过,她却巧妙的换了概念,说自己是因为不高兴,才会让她摔倒。

这么看来,罪魁祸首依然是自己不是吗?

阮贵妃在听了苏晚月的话后,神『色』更不好了。

“二皇子妃,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明知道月儿怀了身孕,孕『妇』的『性』子自然是有些不稳定的,不管如何,你也不该对月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你不喜欢月儿,你也要为二皇子着想一下,为二皇子府,为我们天离国想一想。”

阮贵妃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扣了下来,似乎风惜画害苏晚月没了孩子,是一件多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甚至还影响到了整个天离国。

风惜画看着阮贵妃,挑着眉头说道:“贵妃娘娘,就这般相信月儿妹妹的话,难道惜画连辩驳半句都不可么?”

阮贵妃皱着眉头,似乎对于风惜画所说的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没有看风惜画,而是看向一旁一直不出声的裴谦,开口问道:“敢问二皇子,当时可在月儿的身边。”

裴谦微微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当时儿臣在朝中处理一些事务,后来才赶了过去。”

阮贵妃继续问道:“那二皇子妃和月儿身边,可有其他人陪同?”

这时轮到苏晚月小声开口了:“回娘娘的话,当时月儿的一些朋友都在旁边,是她们邀请月儿出来赏花的。月儿想着,不能拂了诸位小姐的兴致,何况姐姐整日闷在屋里,便拉着姐姐一起去了。”

阮贵妃听到这里,更是生气了。

她盯着风惜画说道:“月儿身子这般不适,她还顾忌着你的感受。可是你呢,你是如何回报月儿的?本宫就想问你,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阮贵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苏晚月这般关心她,她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是无法饶恕!

风惜画看着阮贵妃,眼中似乎没有丝毫的惧怕。

“贵妃娘娘认为,惜画该如何向妹妹赔罪才是呢?”

阮贵妃有些不屑的瞟了一眼风惜画,说道:“要本宫说,堂堂二皇子妃居然因为嫉妒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根本无法胜任二皇子妃的位子,还不如早些让贤的好。本宫瞧着月儿心地善良,为人又能干,这二皇子妃之位,让她来做,也未尝不可。”

阮贵妃的话一出,苏晚月的脸『色』立刻变了,她连忙摆手说道:“贵妃娘娘,您折煞月儿了,月儿是何等身份,哪能与姐姐相比呢?更何况,这二皇子妃之位是皇上御赐的,岂能说改就改?”苏晚月说完后,还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裴天宇,随即深深地低下了头。

裴谦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

阮贵妃一听苏晚月的话,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扭过头,娇嗔的看了一眼裴天宇,推了推他的胳膊,也不顾其他人在场,娇声说道:“皇上,您倒是说句公道话呀。”

裴天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阮贵妃,随即看向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风惜画,咳嗽了一声,认真的说道:“惜画,苏晚月说的,可是真的?若真是如此,朕若取消你的二皇子妃之位,你可有怨言?”

风惜画倒是爽快,她直接开口道:“皇上,既然月儿妹妹这般说了,只要皇上认为是如此,大可取消惜画的二皇子妃之位,惜画绝无怨言。”

裴天宇看着风惜画,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换了别的女子,若是自己的身份就这样被剥夺了,只怕是早就哭天抢地了。

这风惜画,真是特别。

但是这是事实,裴天宇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伸出手,唤道:“来人啊——”

“等一下——”

第269章 真相

听到这个声音,苏晚月瞪大了眼睛,风惜画的眼中也有一丝意外,她侧过头去,看着出声制止裴天宇的那个男人。

裴谦?他为何会……

风惜画是的确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刻,会选择出声。她一直认为,裴谦即便不讲话,但他的眼神,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他的心中对于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毕竟,当初苏晚月出事的时候,他很快便出现在了旁边,这一切,若说不是苏晚月刻意安排的,她都不信。

风惜画即使表面并未说什么,她甚至没有向裴谦辩解过。当裴谦向她投来那个失望和愤怒的眼神的那一刻,风惜画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了。

她是何等敏感的女子?在察觉出别人的不喜或者不耐烦时,风惜画便会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缩回到自己的壳子里去。更何况,这个这般看待自己的男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那个人。

也许,一切都已经变了。

在那一瞬间,风惜画甚至告诉自己,她一直爱慕的,也许只是小时候的那个裴谦,那个愿意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一切担子都揽在自己身上的小男孩。也许,她爱慕的,一直都不过是那一个童年的缩影。

是人,都会变的。就连风惜画也不得不承认,成年之后的裴谦,他身上的yu wàng和顾虑都太多,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而这些东西,想要得到,也许要付出很多很多。不只是他,甚至是其他人的生命。

这是风惜画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她与裴谦在一起,为的也不是那劳什子荣华富贵和尊贵的地位,只是因为裴谦是裴谦而已。但若是裴谦的心里一直都装着其他的女人,甚至他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一切了,风惜画也许会选择最坏的那一个打算。

虽然这个打算对于自己来说,并不好。对于裴谦,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可是风惜画是何等人物?她的骨子里其实倔强得很,虽然『性』子变得温和了许多,但小时候那个倔强任『性』的她,骨子里其实并没有变,只是她并未表现出来而已。

阮贵妃在听到裴谦的声音的那一刻,脸『色』便已经沉了下来。风惜画的下场本来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怎能容忍旁人出来捣『乱』。而且这个捣『乱』的人,还是月儿最喜欢的男人,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果然,阮贵妃看向苏晚月,她的神『色』已经苍白了不少,原本就瘦削无『色』的小脸,看起来更是惨白不已,让人不禁想要好好地疼惜她。但苏晚月知道,自己显然不能过多的表『露』自己的态度,她只能紧咬着唇,将眼底的受伤暗暗地隐去。

但这一切,都被阮贵妃看在眼里了。

阮贵妃的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她平日里强势得很,对于亲人的感情也并没有那么的浓烈,以前还对自家的妹妹感觉到恨铁不成钢过,不知道暗地里骂了她多少次。

但是偏偏这苏晚月,阮贵妃却是怎么也无法硬起心肠来。从一开始她入宫,在众人的面前表演,从知道她一直对二皇子爱慕有加,阮贵妃便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撮合他们两个人。

一开始,在二皇子的未婚妻还是苏晚卿的时候,阮贵妃便已经看她很不顺眼了。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却是因为这苏晚月。

不为别的,阮贵妃只是在苏晚月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罢了,她觉得这样的苏晚月,真的很像当年那个懵懂无知,却又渴望爱情的女子。【@! ……免费阅读】

只可惜,岁月在她的身上画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风霜,在她的心上划过一刀又一刀。阮贵妃看到苏晚月的时候,忽然感觉很是恍惚。曾经那个爱笑爱闹,看到心爱的男人容易害羞的自己,在什么时候,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呢?

现在的她,不过是在努力的挽留住裴天宇的爱罢了。也许在旁人的眼里,裴天宇的确很宠爱她,对她也很好。阮贵妃并不否认这一切,毕竟这也是事实。但是她心里很清楚,等再过几年,自己容貌衰老,身材走样之后,裴天宇的目光,必定不会再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这深宫中,多得是肤白貌美的女子,也不乏聪明人,阮贵妃即便此刻最受宠,但她心里却也时刻都在警惕着,她绝对不能失去眼前的一切。若是失去了裴天宇的宠爱,她什么也不是,若到头来一无所有,她一定会疯掉的。

阮贵妃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才会这般步步为营,一个个的解决掉那些阻碍在她道路上的人。她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而苏晚月的东西,她也不允许别的女人来抢走。只因为,苏晚月,是她想要护住的人罢了。

若是苏晚月知道了阮贵妃的想法,只怕是会惊讶不已了。她亲近阮贵妃,也不过是仗着她受宠,能够给自己带来这么多利益罢了,谁能想到,她居然为自己『操』心了这么多呢?不过这一切,阮贵妃也不可能会告诉苏晚月便是了。

裴天宇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他看着裴谦,微微挑起了眉头,随后开口道:“小二,你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裴谦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低声说道:“儿臣认为此事不妥,惜画虽害月儿没了孩子,但她终究是无心之过,若这般处置,是否太过了一些?更何况在风家那边,只怕也不好解释……”

阮贵妃在听了裴谦前面说的话,几乎要气笑了。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知道这风惜画是无心之过呢?她摆明了就是有意为之!但是听到裴谦后面所说的话,阮贵妃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说呢,二皇子从来都只做对自己有益的事情,又怎会做一些无用功呢?敢情是担心取消了风惜画二皇子妃的身份,那风家老头会不满意,然后找上门来。到时候,他这作为二皇子的,怕是无法给风家老头一个交代。

风惜画在听到裴谦讲完话之后,她原本有些诧异和欣喜的眼神,也渐渐地消失了,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浅浅的,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漠然。

原来,这个男人不过是在担心自己无法向她背后的家族交代罢了,她还以为他转『性』了,终于知道为自己着想了。又或者说,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风惜画的心中其实是带着期盼的,她盼望着裴谦并没有相信苏晚月的话,而是坚定的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但到头来,看来还是她想太多了。不过也是,她凭什么要求裴谦这样对待自己呢?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她的『性』子也比不上苏晚月这么会讨人喜欢,这二者一对比,作为一个男人会选择谁,便一目了然了。

裴天宇在听到裴谦的话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看向旁边的风惜画,她的眼中清晰的闪过了一丝嘲弄。

裴天宇转过脸,不动声『色』的看着裴谦说道:“小二是认为,朕的决定不对?”

裴谦愣了愣,虽然感觉不到裴天宇的情绪,但他的话语间却似乎隐藏着一丝隐约的压迫,让他骤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裴谦低下了头,恭敬的说道:“谦不敢质疑父皇的决定,只是风家那一边,的确不好处理……谦也不希望因为此事,而破坏了皇家与风家之间的关系。”

裴谦讲这番话,自然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一开始娶了风惜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背后的势力,否则,他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苏晚月,他心中对她的确是有情的,毕竟她也在自己的身边陪伴了自己这么久,但最可惜的是,她在苏家,不过是一个庶女的身份。虽说他一开始并未表现出来,但他堂堂一个皇子,若真的娶了一个庶女为未来的二皇子妃,说出去,也许会有人认为他裴谦痴心一片,不慕名利。但更多的人,怕是只会在背地里嘲笑自己愚蠢,那么多尊贵的千金大小姐不选择,却偏偏选了一个不入流的庶女,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因此,在风惜画冲自己下手的时候,裴谦不过是将计就计,顺了她的招数罢了。以裴谦的脑子,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风惜画策划的呢?她也不过是一个充满心机的女人罢了,这与他单纯的月儿,是完全无法相比的。

但是若是要做他的二皇子妃,如果没有一定的心机的话,在这吃人的皇宫中,只怕是早就要败下阵来了。冲这一点来说,裴谦还是需要风惜画的,有什么事情,她还能在前面挡一下刀,最起码月儿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裴谦不明白的是,风惜画怎么会做出这种被人抓住把柄的蠢事来?

难道,她真的这般容不下月儿么?

在看到月儿出事的那一刻,他对风惜画的失望和愤怒都是真的,他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若风惜画知道裴谦心中真正所想,只怕是要笑出声来了,因为很可笑。

第271章 证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阮贵妃瞪大了眼睛,仿佛风惜画说了什么让人根本无法相信的话语一般。

事实上,阮贵妃对于风惜画所说的话,根本就不相信!

“你的意思是,月儿为了报复你,不惜假怀孕,甚至欺骗了本宫还有皇上吗?你觉得月儿是这样的人吗?”

风惜画看着面『色』满是恼怒的阮贵妃,很想直接说,苏晚月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作为她的姑母你心中难道不清楚么?但是毕竟裴天宇还在旁边看着,她多少还是要给阮贵妃一些面子的,因此,风惜画到底没有将心里话讲出来。

她酝酿了一下,还是稍微缓和了一些语气,说道:“月儿妹妹是不是这样子的人,惜画并无心评判,但是,惜画的确是无辜的,并未伤害月儿妹妹的孩子。因为——”风惜画顿了顿,神情坚定的说道:“月儿妹妹的确没有孩子,惜画也并没有说错,因此,根本不存在惜画伤害了月儿妹妹的事情一说。”

“你——”阮贵妃忽然语塞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旁边的苏晚月在听到风惜画这般说的时候,神『色』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但她察觉到众人投过来的目光时,她的神情顿时变了。

苏晚月紧紧的咬着唇,满脸委屈的看着风惜画,似乎忍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苏晚月哽咽了一下,随即才缓缓开口道:“姐姐,你为何要这般想月儿妹妹?月儿妹妹并未说过姐姐什么,但是刚刚失去孩子,这也是事实……姐姐为何要这般恶意揣测妹妹?妹妹究竟哪里做的不好,让姐姐这般看待妹妹?”

苏晚月这一番话可谓是说的声泪俱下了,在场的人听后,心中都忍不住对她升起了一丝怜悯之情。苏晚月刚刚没了孩子便算了,居然还被二皇子妃诬陷,说她根本没有怀孕。这种事情,若是换在其他人的身上,只怕是也无法忍受。

这可是欺君之罪!苏晚月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阮贵妃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岂不是在打她的脸?她之前说的这般信誓旦旦,不管从哪个方面,都坚定地维护着苏晚月,她不相信,苏晚月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连自己都欺骗。

要知道,她最无法容忍的,便是别人的欺骗。

而且这个人,还是她亲近的人。这比被人背叛,更无法忍受。倒不如说,这种欺骗,对她来说,已经跟欺骗无疑了。

风惜画看着泪眼婆娑的苏晚月,她的眼中满是对自己的控诉,还有莫大的委屈,心中不禁冷笑。

直到现在,苏晚月都还在演戏,看来自己真的是低估了她那强大的内心了。即便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反而还依然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让人根本不忍心去探究这背后的真相。

但她风惜画可不是裴谦,既然招惹到了她的身上,就要做好随时被她回击的准备。

更何况,她风惜画也不是个傻子,想要坑她,也要先想想后果才是。苏晚月的确是太高估自己了,又或者说,她低估了风惜画。

风惜画看了一眼旁边神『色』间有些心疼的裴谦,心中又是微微一颤。虽然她知道,裴谦的心中,对于苏晚月终究有更多的情意。对于自己,也许更多的,是一种惺惺相惜。

但是在这个场景下,心中还是有些痛楚。明明她才是被诬陷的那个人,他为何从来不愿意主动相信她一次呢?

风惜画微微侧过头,不愿意再看到这一幕。

她今天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这两个人卿卿我我的。

风惜画不再看苏晚月,她正眼看着裴天宇,一脸严肃的说道:“皇上,惜画说这一切,并非是空口无凭的。正好相反,惜画正是因为有证据,才敢说出这样的话,并非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欺骗皇上。”

裴天宇看着神『色』与方才完全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隐隐约约气势的女子,眼神中暗暗闪过了一丝兴味。

“哦?惜画这番话的意思是,你的手中可是有证据证明,苏晚月并未怀孕?而这一切,都是她使计诬陷你的?”

风惜画严肃着一张绝美的小脸,回答道:“回皇上,正是如此。”

旁边的阮贵妃看到裴天宇的神情,心中暗道不好。皇上居然会相信这个贱蹄子所说的话,难道他不知道,这一切必定是风惜画的阴谋吗?也许她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才会想此下策罢了。

真不知道,这风惜画有什么好的,连皇上都愿意听她说话。若是换了平时,皇上只怕是早就处理了,根本不会多问。

阮贵妃不由得多看了风惜画一眼,在心中默默地记了她一笔账。

风惜画,今日你若是不能给出让本宫信服的理由,那你就乖乖等着被本宫报复吧!

旁边的苏晚月看到裴天宇这般神情,再看到风惜画这般笃定的神情,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般,她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慌『乱』。

而这种慌『乱』,在之前被苏晚卿所欺负时,她都没有这种感觉,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风惜画的手中真的掌握了证据?

不,不可能,那大夫在第二天就已经拿着钱出城了,这会儿都不知道在哪呢。风惜画怎么可能找得到他?更何况,她根本不相信风惜画会想到这一层。

毕竟,这的确是欺君之罪,要真的算起来,严重的话,可是要砍头的!

连苏晚月自己,一开始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因为风惜画,而做出如此疯狂而大胆的举动。要说起来的话,的确是那一段时间,裴谦整日整日的往风惜画那个小贱人的房间跑,根本不来她那里,别说陪她讲话了。

而风惜画的院子中,总是能够传出欢声笑语。即便没有,下边的丫鬟也会告诉自己,今日二皇子又呆在二皇子妃那里了。

这怎能让苏晚月不恨?相反,她恨极了。她从来没有如此嫉妒过一个女人,而且她几乎嫉妒得要发疯。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放在苏晚月的身上,恰到好处。

在阮贵妃给了她一种『药』之后,她毫不犹豫的便选择演了这么一出戏。但她终究还是太自信了一些,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但她却根本不知道,风惜画自己也许不行,但是她有苏晚卿这个助力呀。

苏晚卿如今的势力可以说是遍布几大国土了,要想查出一个大夫的行踪,那简直是小菜一碟。

风惜画也不多废话,她拍了拍手,两个侍卫便押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上来了。

苏晚月在看到那人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终于崩裂了一些。

这个人,不就是那个给她出诊的大夫吗!

裴谦显然也认出了这个男人,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晚月,在发觉她的神情之后,他终于紧进的皱起了眉头,眼中也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

难道,风惜画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风惜画淡淡的看着那个神『色』间有些紧张的大夫,开口道:“你且说罢,在天子面前,切记不可撒谎。否则,你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那大夫听到风惜画这么一恐吓,身子不禁颤了颤,花白的胡子也跟着抖了抖。他看着一脸威严的裴天宇,小心脏都缩了缩。

这可是真正的皇帝!他之前可从未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这位天离国的皇上。

大夫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冲着裴天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参见皇上!”

裴天宇点了点头,随即挑着眉问道:“你是谁?将你的身份说一说。”

大夫哪里敢有丝毫的隐瞒,他低着头回答道:“回禀皇上,草民是前一段时间帮二夫人诊脉的大夫。”

“哦,原来是大夫。”裴天宇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风惜画,开口问道:“惜画丫头,叫这大夫来,可有什么理由?”

风惜画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解释,她指了指苏晚月,随即说道:“你且告诉皇上,当初二夫人究竟吩咐你做了一些什么?”

那大夫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苏晚月,随即低垂着头,小声的说道:“二、二夫人给了草民一笔钱,让草民帮一个忙……”

裴谦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就算这个大夫还未说,但他接下来要讲的话,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真相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风惜画看了一眼他们的神『色』,装作不知情一般,开口说道:“哦?不知道月儿妹妹拜托你帮她做什么呢?”

“二夫人拜托草民……告诉大家她怀孕了!”那大夫想到风惜画一开始交代他的事情,索『性』一咬牙,彻底将那真相给吐『露』出来。

全场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随后——

“你胡说!”阮贵妃的神情有些狰狞,她看向裴天宇,有些急切的说道:“皇上,这大夫,没准是与风惜画串通好了,一起诬赖月儿的!”

第272章 否认

苏晚月原本并未作声,她看到阮贵妃这般帮助自己,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之『色』。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此刻,苏晚月的心中满是懊恼和后悔之『色』,若是她早一些将这件事情告诉阮贵妃,也许她便不会被蒙在鼓里了。若此事真的被风惜画证明后,她不知道阮贵妃会如何看待自己。虽然苏晚月跟在阮贵妃身边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她大概也了解阮贵妃的『性』子。

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苏晚月没有料到,风惜画居然会将这个大夫找来。这个时候,若是她真的承认了,那未来的日子将会如何,她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苏晚月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她不敢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只能低着头,尽量避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神情。

风惜画看着故作镇定的苏晚月,又看了一眼不断维护她的阮贵妃,眼里闪过了一丝讽刺。

这个阮贵妃,没想到倒是对苏晚月挺好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维护着她。

风惜画淡淡的说道:“贵妃娘娘说惜画与这位大夫联合起来,污蔑月儿妹妹,惜画想请问贵妃娘娘,惜画这般做,对惜画有什么好处呢?”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谁不知道,你与月儿之间本就有矛盾,没准你是趁机想借着这个机会,将月儿置于死地呢!”

阮贵妃的话已经非常直接了,她此刻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有些顾不上,裴天宇还在旁边听着。

对于阮贵妃来说,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事情,苏晚月这般善良,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连她都蒙在鼓里,这怎么可能?在潜意识里,阮贵妃不愿意相信,苏晚月欺骗了自己。

这种矛盾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阮贵妃的心中有些混『乱』。她只能将这一切都归结在风惜画的头上,因为其他的原因,她不愿意相信!

风惜画面对阮贵妃的指责,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既然贵妃娘娘不愿意相信,惜画也没有办法。惜画的证人便摆在这里,请皇上随时都可以询问。若惜画有半丝谎言,那惜画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风惜画说这一番话,让在座的人俱是一惊。风惜画居然已经发了毒誓,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苏晚月所为?

裴谦看着一脸认真的风惜画,她的眼中还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倔强,忽然感觉有些恍惚。这样模样的风惜画,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但是裴谦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旁边的苏晚月小声的抽泣着,让裴谦回过神来。他微微晃了晃脑袋,有些懊恼,如今这个情况下,怎还容得了他多想别的事情?还是先将眼前的情况处理好吧。

说实话,裴谦也是不愿意相信的。在他的心里,月儿一直都那么的美好和善良,并且总是非常的善解人意,他甚至没见过她与哪个人红过脸,别说吵架了。

这样柔弱的,需要男人保护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但是,这个大夫,自己也是见过的。一开始为月儿检查身体的时候,的确是这个大夫。裴谦想起来,在月儿出事的时候,出现在月明湖的,也是这个大夫。

难道,这之间,的确有着什么关联?

裴谦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一个人的形象一旦定了型,便无人愿意去相信那个人其实有着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喜爱的女子,自己承诺会照顾她一生的女子。

风惜画看着裴天宇,裴天宇也看着她。

裴天宇沉默了一瞬,随即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大夫,威严的开口道:“你敢保证,你所说的一切,均属实?”

那大夫哪里扛得住裴天宇的气势,他的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连忙低着头开口道:“回禀皇上,草民不敢有半句谎言哪,这位二夫人一开始找到草民,给了草民一笔钱,说事成之后,必定还会重重有赏。草民拿了赏赐之后,很快就离开这里了,因为二夫人说不希望再看见草民出现在天离国。但怎料到,在草民连夜出城的途中,二夫人居然派人袭击了草民——”

大夫说到这里,脸上一开始的惶恐,已经变成了愤怒,他看着苏晚月,一脸控诉的说道:“二夫人,拿钱办事,草民都已经帮助您了,想不到您最后居然想要杀了草民灭口!皇上,这说起来,也怪草民,一时被钱财『迷』了心窍,若是知道二夫人居然犯下如此的欺君大罪,草民是说什么,也不帮助她的啊!”

苏晚月听到大夫这么说,脸『色』立刻微变,她忍不住出声反驳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那大夫却根本不理会苏晚月,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一开始,明明是二夫人求着草民,对草民说,自己的身子不好,一直怀不上孩子,希望草民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来让她的夫君高兴一下。后来草民才知道,二夫人的夫君,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子殿下。但是木已成舟,草民也不敢将真相说出来……只是草民没有料到,二夫人居然这般心狠手辣,竟然不愿意放过草民!若非这位二皇子妃在中途救了草民,草民也许根本没命来向皇上说出真相,皇上,请您明察!”

大夫一口气说完之后,冲着裴天宇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地板都被他磕得“咚咚”作响,可想而知,他磕头究竟有多用力了。

苏晚月此刻真是有苦说不出,她的确想过,暗地里直接将这个大夫给解决了。但她手下毕竟没什么人脉,她担心做了此事之后,处理尸体的时候处理的不干净,反而给自己增添麻烦。因此最终,苏晚月还是没有对大夫下手。

但是现在,怎么变成她派人去处理这个大夫了?她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裴天宇看向神『色』不明的苏晚月,开口问道:“苏晚月,对于这位大夫的证词,你可有什么想要反驳的?”

苏晚月看着一脸威严的看着自己的裴天宇,心里知道,裴天宇可不比裴谦,在裴谦面前,自己装一下可怜,挤一下眼泪,裴谦便会相信自己。那是因为,自己陪伴在谦哥哥的身边也许久了,他对于自己的『性』子比较了解。

但是裴天宇可不一样,他站在一个皇上的角度,他只关注对错。自己的眼泪,只怕是在这里派不上什么用场。更何况,苏晚月虽然做了这件事情,但她到底也不敢在裴天宇的面前耍手段。

她很清楚,也许自己的那些小把戏,根本逃不过裴天宇的眼睛。既然如此,她不如不表现出来。

要说这苏晚月,其实也并不蠢。若是她早知道这件事情,也许会做出相应的对策,不会这般措手不及。但眼下,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能绞尽脑汁去思考,如何才能将自己的害处降低到最小了。

苏晚月想了想,还是十分明智的开口道:“晚月不敢说什么,一切全凭皇上定夺。相信皇上英明神武,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更何况,晚月不过是一个妾室,自问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晚月的态度不卑不亢的,既没有哭喊着说自己冤枉,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将过错都推在风惜画的身上。而是采取迂回的方式,既给了裴天宇面子,也含蓄的表明,自己没有能力『操』控这一切。

但是,风惜画作为二皇子妃,却并非不可能。

苏晚月短短的几句话,却包含了好几个含义。

风惜画也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隐含之意。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苏晚月,的确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手段也不简单。否则,一开始自己也不会被她欺骗了,看柳幻雪的下场便可以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多残忍了。

柳幻雪当初帮了她那么多,在紧要关头,还不是被她毫不留情的舍弃掉。为了自己的利益,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个女人的心中,只有她自己,其他的人,都不过是她的陪衬罢了。或者说,都不过是她为了达到自己手段而利用的工具。

在柳幻雪出事之后,风惜画便已经深刻的认清了这一点。但是她并不怕,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被苏晚月打败。

在看到她真正的面孔之后,风惜画反而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在她与苏晚卿相处的过程中,她一度认为心情十分的矛盾。

毕竟一开始,因为苏晚月的关系,她对苏晚卿的印象非常的糟糕。

但是现在,一切都扭转过来了。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的,反而是苏晚卿。

风惜画有时候不禁会感叹,命运的确很奇妙。

裴天宇看向风惜画,开口说道:“风丫头,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第273章 再添证据

裴天宇在听了苏晚月的话之后,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几分。

此事不管是真是假,但这个女人,的确挺聪明的。至少知道,他愿意听到什么样的话,而不是一昧的像其他女人一样,只会哭天抢地的喊冤。光是这一点,便让裴天宇心中对于苏晚月的偏见减少了一分。

这样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有心计,但她知道该如何运用,这也算是一种能力不是?

风惜画听到裴天宇这般问自己,她便知道,方才苏晚月所说的一番话,其实起了不小的作用。她已经带了证人在此,按道理来说,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若是她们不愿意相信这个大夫所说的话,而是认为这一切都是她一手『操』控的话,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棘手。

毕竟,苏晚月也不是个吃素的。她如今便是如此,若是她打死也不承认,她风惜画能耐她何?既然风惜画能够找到这个证人,说明她的确有一丝能耐。但在苏晚月的眼里,也不过如此罢了,她完全可以否定。就像自己姑母所说的一般,这个人,不过是风惜画找来对付自己的罢了。

为了逃脱罪名。

风惜画还未出声,苏晚月看着她,又柔柔的开口了:“惜画姐姐,月儿妹妹知道您不喜欢妹妹。所以妹妹此次没了孩子,妹妹也不敢怨什么,只是,若惜画姐姐因此还不放过妹妹,甚至说妹妹做了这等欺君之事,妹妹可就不依了。若姐姐可以发誓,那么妹妹也可以发誓,妹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苏晚月三两言语,倒是将一开始风惜画信誓旦旦的一番话语用自己的方式给打了回去,她明摆着在讽刺她,誓言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虚的,她可以说,那么自己也可以说,这有何大不了的?

风惜画倒是有些想笑了,没想到这苏晚月,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如此镇定,看来她的确小看她了。

她这一番话,完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风惜画反倒成了那个得寸进尺的恶人。

现在,在大家的眼中,没准她风惜画就变成了这样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她不仅害死了苏晚月的孩子,甚至到现在还不愿意放过她,还要找人来演戏,诬陷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风惜画看了一眼在场人的神『色』,便知道,他们对于苏晚月的话,还是听进去了几分。毕竟,也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风惜画很有可能像苏晚月所说的一般,为了洗刷掉自己的罪名,而将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到苏晚月的头上。

裴天宇看向风惜画,眼神中少了几分温和。

“风惜画,对于苏晚月说的这番话,你可有什么想说的?”裴天宇不动声『色』的改变了自己对风惜画的称呼,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这个风惜画,以为她会像苏丫头一般。事实证明,这怎么可能呢?根本没人比得上苏丫头。

若是苏晚卿知道,自己的地位在裴天宇的心中不知不觉已经这么高了,她一定会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在带这个证人出现之前,苏晚卿便已经与风惜画讨论过这个问题了。苏晚卿告诉风惜画,她若只准备这个大夫的证词的话,届时很有可能会被苏晚月反咬一口。

更何况,阮贵妃也会帮助她。

当时若苏晚卿没有提出来,风惜画的确忽略了这一点。她当时还在感叹,果然还是姐姐了解妹妹,她到底与苏晚月相处了这么久,对她真实的『性』子,其实比自己要了解得多。

虽然当时苏晚卿告诉她,苏晚月并不是她的妹妹。风惜画只以为,她不愿意承认有这个庶妹罢了,毕竟,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经常针对苏晚卿,她会认这个妹妹就奇怪了。

风惜画根本不知道,苏晚卿的话里,其实包含着其他的意思。不过即便是有,也许她也不会想到其他方面便是了。

因此,在苏晚卿提出这个漏洞的时候,她便已经与苏晚卿商量过,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采取什么方式将会比较好。

苏晚卿倒是认为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相反,她神情轻松的告诉她,若是一个证人不够,那便安排两个证人便是。

在风惜画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晚卿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好了,根本不需要她『操』心过多。

不过令风惜画真正感叹的是,苏晚卿缜密的思维。她连其他的方面,都为自己考虑到了,而且也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

风惜画忽然不敢想象,若自己是苏晚卿的敌人的话,她的下场究竟会有多惨。幸好,她们是朋友。

风惜画想到这里,看着裴天宇,认真的说道:“若是皇上不相信惜画带来的这一位证人的话,惜画也的确可以理解,毕竟极有可能,惜画与他串通好了呢?”

在场的人听到风惜画这般说,都有些愣住了。风惜画是不是疯了?居然自己这般说,难道她不知道,说出这么直接的话,是在间接承认自己的确有做这件事的可能吗?

阮贵妃有些不屑的看着风惜画,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疯子,现在讲出这种话,莫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污蔑苏晚月,所以承认了?

裴天宇看着风惜画,微微挑起了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风惜画不卑不亢的说道:“惜画当初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因此,惜画想要告诉皇上,惜画还有一个证据。或者说,惜画还有一个证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又惊了惊。

裴谦有些不赞同的看着风惜画,他此刻也有些相信苏晚月的话,认为这一切不过是风惜画搞的鬼罢了。他的月儿,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想到,风惜画说自己还有证人,这在裴谦的眼里,完完全全就是胡闹。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吗?居然还要继续下去,难道她不担心父皇一旦发了怒,自己究竟会有什么下场吗?

裴谦自己根本没有发现,虽然他心中想着苏晚月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在此时此刻,他却是真切的在为风惜画担心。他此刻并未记恨风惜画,反而还在担心风惜画会出事。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就连细心的裴谦,都没有发现。

裴天宇甩了甩袖子,没有多说话,直接说道:“既然你还有证人,那便一次『性』带上来吧。”

风惜画应了一声,随后冲着外面叫了一声。

门外也回应了一声,随即,华清宫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了,一个身着粉『色』侍女服装的女子,低着头小步的走了进来。

她走了几步之后,站在了几个人的面前,一一的行了礼,随即缓缓的抬起了头。

苏晚月的神『色』变了。

这个侍女,不就是自己身边一直在伺候自己的侍女,柳儿吗?

这名侍女,的确是苏晚月进了二皇子府之后,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

面对裴天宇有些疑『惑』的目光,柳儿已经恭恭敬敬的低头说道:“见过皇上、贵妃娘娘、二皇子、二皇子妃、二夫人,奴婢是二夫人身边的侍女,名唤柳儿。”

裴天宇一听,随即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变化的苏晚月一眼,没有表『露』出丝毫,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是苏晚月身边的侍女?你可有什么话要告诉朕?”

柳儿怯怯的看了一眼苏晚月,苏晚月在她投来眼光的那一瞬间,冲她投去了一个威胁的眼神,柳儿赶紧扭过了头,不敢再看。

但苏晚月的眼神,已经完全落在了裴天宇的目光下。

究竟谁有问题,此刻裴天宇若还是不清楚的话,那他便是个傻子了。

但他并未出声。

柳儿低声说道:“回禀皇上,柳儿此次前来,是想告诉皇上,二夫人的孩子,根本就不存在。是她差遣柳儿去找了一名大夫,还给了那名大夫一个信物,以作为联络的工具。”柳儿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锦囊,上面绣着一个浅浅的“月”字,一看,便知道是苏晚月的东西。

柳儿接着说道:“柳儿本来不想做出如此欺君之事,但二夫人一直威胁柳儿,柳儿不过一介奴婢,不得不从。如今听说二皇子妃被二夫人诬陷丢了孩子,柳儿认为自己不能再无动于衷下去了。因为平日里,二皇子妃对奴婢们真的很好,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跪在地上的大夫在看到柳儿手中的锦囊时,激动的说道:“没错,皇上,草民也有这个锦囊,草民给忘记了!您看!”

大夫一拍脑袋,从怀中一阵『乱』掏,随即掏出了一个微皱的锦囊,颜『色』与柳儿手中的一模一样,并且同样绣着一个“月”字。

众所周知,苏晚月最擅长的便是刺绣,这精致的手工,出自她之手,也并不奇怪。

风惜画看着众人,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惜画这两个证人,加上这个证物,可否证明惜画的清白?”

而此刻,苏晚月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第274章 求情

不仅苏晚月的脸『色』变了,阮贵妃的脸『色』也变了。

阮贵妃不是个傻子,若说那大夫是风惜画派来的,这跟在苏晚月身边这么久的丫鬟,总不能说也是风惜画搞的鬼吧?要知道,这丫鬟之前在入宫之前,便已经跟在苏晚月的身边了,她偶尔进宫来看望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见过的。

若说连丫鬟都是风惜画提前准备好的,阮贵妃的心里是不会相信的。她没有这样的能力,还能布置到这一步,难不成,在苏晚月没进宫之前,风惜画便已经料到了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风惜画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苏晚月竟然欺骗了自己,阮贵妃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一直帮助的那个孩子,居然已经变成现在的模样。她连自己都骗了过去,那么以前的那么多的事情,她对自己坦诚的,又究竟有多少呢。

阮贵妃在那一瞬间,心里犹如被人浇了冷水一般,从头凉到尾。任由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被人欺骗。而且这个人,自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甚至,她还为这个女人考虑了这么多。

阮贵妃感觉,自己犹如一个傻子一般,从头到尾都被苏晚月捉弄。

她看向苏晚月的神『色』中,已经满是冷意,不复之前的愤怒。她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要承担起这件事情的后果来。

欺骗了她的人,无论苏晚月再做什么,都不可能再获取自己的信任。永远也不会。

更何况,她阮贵妃也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根本没有办法原谅背叛自己的人。

苏晚月此时已经无暇顾及阮贵妃的神『色』了,只因裴天宇怒声说道:“苏晚月,人证物证皆在,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苏晚月的小脸一片惨白,衬着她身上素『色』的白衣,更是有些可怖。

她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扑通”的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冲着裴天宇“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哀声说道:“皇上,月儿是被冤枉的,月儿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他们都是串通好了来陷害月儿的。月儿根本没有做过他们所说的这些事情!”

旁边的裴谦,早在那丫鬟掏出那个锦囊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了。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旁边小脸惨白的苏晚月,根本没预料到,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真的是月儿自己动的手脚。

而且,她还成功的欺骗了自己!

那锦囊上面刻的字,那手工,那针脚。很久以前苏晚月便送过锦囊给裴谦,裴谦自然知道,这锦囊出自苏晚月之手无疑。

因为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人,也不会绣出这样的针脚来。

裴谦想起自己像一个傻子一般,还不断地为苏晚月据理力争,甚至因此怀疑了惜画,让她差一点儿蒙受平白之冤。

光是想到这里,裴谦便感觉无法忍受。他作为一个大男人,而且是自尊心如此强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子。

裴谦看着在地板上磕头的苏晚月,心头一片凉意。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明明是温柔善良而美好的,丝毫没有心计,这些年来一直被苏晚卿所欺负,『性』子胆小,但却对自己一往情深。

这才本该是苏晚月的样子,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变了。

裴谦忽然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若这才是这个女人的本『性』,那她究竟有多可怕?而苏晚卿……她真的如苏晚月所说的一般吗?

裴谦只感觉自己的一切想法,似乎都被颠覆了。

苏晚月磕了几个头,裴天宇的眼里并没有丝毫的情绪。他有些无动于衷的看着苏晚月,半晌,才冷冷的说道:“你设计陷害二皇子妃不说,还犯下如此欺君之罪,你说说看,朕该如何罚你?”

苏晚月此刻是真的慌了,她抬起脑袋来,一张苍白的脸上,额头上已经一片通红,甚至隐隐约约透着血丝,看起来有些吓人。

“皇上,饶命啊——”苏晚月喊了一声,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求助皇上必然是没有用的,对了,自己还有姑母!

苏晚月掉过头去看阮贵妃,她往前爬了几步,抓住了阮贵妃桃红『色』的裙摆,拉扯着凄声说道:“姑母,求您救救月儿,您知道月儿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月儿不敢欺瞒圣上呀,姑母!”

阮贵妃冷冷的看着自己裙边的苏晚月,她此刻就像一条可怜虫一般,匍匐在自己的脚边,为了自己的安危,说出这般毫无尊严的话来,哪里有一开始温柔可人的模样?

但是,阮贵妃如何会帮助苏晚月?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受欺骗的人,此刻没有雪上加霜,已经是很不错了。

风惜画在旁边看着苏晚月的举动,看着她由一开始的受惊到后来的慌『乱』,再到现在的狼狈。她的眼神一直淡淡的,仿佛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说起来,若是苏晚月没有做出这些事情来,的确与她风惜画没什么关系。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来招惹自己。

风惜画方才自然没有错过阮贵妃眼中的神『色』,她也是此刻才发现,原来阮贵妃对此事并不知情,她也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女人。

这下好了,苏晚月唯一的后路,也许就这样被断了。但风惜画并未高兴得太早,毕竟,旁边还站着一个裴谦不是?

她相信,裴谦即便心里受到了打击,但也不至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就这样被处置掉。毕竟,他有的时候,的确很容易心软。不过正因为如此,苏晚月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借着裴谦,做出很多令她不齿的事情。

阮贵妃虽然没有一脚将苏晚月踢开,但她还是后退了两步,躲开了苏晚月的碰触。她的确很想踢她一脚解解气,但是裴天宇毕竟还在旁边,自己又是她的姑母,阮贵妃也不好做得太决绝。毕竟她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

阮贵妃后退之后,看向苏晚月一脸的失望之『色』。

“月儿,本宫没有料到,你为了陷害二皇子妃,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本宫对你,真的太失望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宫的妹妹究竟有多难过?”

阮贵妃说完后,又朝向神『色』不好的裴天宇说道:“皇上,此事说到底,臣妾也有错。臣妾作为苏晚月的姑母,却没有好好教导她,让她滋生出这么多事端来,还影响到了天离国的声誉,此事,臣妾愿意领罚!”

阮贵妃的一番话,明着听来,的确是一副姑母对待侄女的好模样。但风惜画很明白,她在此刻说这番话,也不过是自保罢了。除了告诉皇上,自己教导无方之外,也在明确的告诉皇上,此事她一点儿也不知情,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皇上自然不会将过错迁怒于她。

不过这一次,阮贵妃的确很无辜便是了。

苏晚月听到阮贵妃这么说,抬起头来,有些无法置信的看向阮贵妃。她的姑母,在这种时候,居然没有帮她!自己可是她妹妹唯一的女儿,若自己出了事,对她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到时候,她又如何向阮氏交代?

苏晚月这个时候打心底埋怨起阮贵妃来,但她根本没有想过,是自己有错在先,是自己先欺骗了阮贵妃,如今却又在责备她不帮助自己。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为她出头的。毕竟此事是苏晚月自己的错不说,即便出了头,也根本讨不了好。说个不好听的,她终究只是一个妾室罢了,能上得了什么台面?

加上如今裴天宇在气头上,谁敢在虎口拔『毛』?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苏晚月在阮贵妃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她转过身,去看站在旁边的裴谦。

此刻,苏晚月已经顾不得狼狈了,她又往前爬了几步,抓住了裴谦的衣摆,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说道:“谦哥哥,难道您也不肯帮帮月儿吗?月儿这么多年来一直陪伴在您的身边,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呀。谦哥哥,您就可怜可怜月儿吧,月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月儿只是希望您能多来看看月儿,才会出此下策。月儿只是太在乎您了,不想失去您,求求您了,谦哥哥……”

裴谦原本心中已经对苏晚月完全失望了,但在听到她所说的一番话时,心里又软了一下。说到底,这一切的起因,的确是因为自己。最近自己都往惜画的房中跑,的确没怎么关心过她,她也许也是担忧则『乱』,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来。

也许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而且还捅到了父皇这里来。

想到这里,裴谦看了一眼旁边无动于衷的风惜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父皇,这——月儿也许是无心之过,说到底也是为了儿臣,不知父皇……”

第275章 被贬

裴谦看着裴天宇眼中的神『色』,本来话说到一半,他已经准备吞下去。

但是苏晚月在旁边哭泣不已,眼中满是可怜与哀求的神『色』,让裴谦几乎难以忽略她的表情。

想到以前月儿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的确为自己付出了许多。而且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这些,是裴谦无法否认的。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必须为苏晚月开口求情。

否则,天下人只会以为他裴谦居然如此冷血,对待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了自己的女人,居然能够如此绝情。

民心一旦改变,若是往后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再想收买他们,可就难了。

更何况,裴天宇也在自己的面前。

裴谦想了想,还是接着开口道:“父皇,谦说这样的事情,也许会让父皇有些为难。但是请父皇看在月儿陪伴在谦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可否也看在谦的面子上,饶了她一命?当然,该有的处罚,还是不能少的。”

裴谦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随即有些紧张的看着裴天宇,生怕自己所说的话惹恼了他。要知道,即便自己是裴天宇的儿子,但是这么多年来,裴谦也确实没有完全的了解过裴天宇的『性』子。

因此,裴谦的心里也没底,苏晚月做出这等欺君的事情来,若是裴天宇一怒之下要了她的小命,旁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他的心里,终究是过不去的。毕竟是自己以前那么喜欢的女人,怎能说死了就死了呢?

因此,冒着这样的风险,裴谦也还是说出了这一番话。

苏晚月的确有错,但她罪不至死,因为这一切,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这是裴谦的想法。男人的想法素来很简单,在知道一个女人呕心沥血,全都是为了自己之后,他们便无法彻底狠下心肠来。否则,最终也不过是落得个无情无义的名声,毕竟,女人终究是弱小的那一方,即使犯了错,她们在落得不好的下场的同时,也最容易获得别人的怜悯。

风惜画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她早就料到,裴谦应该会为苏晚月求情。因为在苏晚月抓着他讲话的时候,风惜画便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使出来。

她将自己放置在一个弱者的地位,口口声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裴谦,而且也是因为裴谦近段时间来经常冷落她,她脑袋一热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苏晚月却绝口不提,自己将这一系列的事情,都算在了她风惜画的头上。而她风惜画,也险些为此而落下一个毒『妇』的名声,并且很有可能会失去二皇子妃之位。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一开始才会如此信任苏晚月不是吗?她的手段,自己也并非没有见识过。

至少这些手段,用在裴谦的身上,苏晚月很明白,几乎是百用百灵的。因为裴谦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他的耳根子很软。只要苏晚月将自己塑造成一个非常可怜而凄惨的形象,再说一些好话,裴谦很容易便会上当受骗。

果不其然,在听说苏晚月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时候,风惜画清晰的在裴谦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情和纠结。

不过风惜画并未怪罪裴谦,若他因为苏晚月这一次的举动,便直接赐死了她,那裴谦也算不上一个好男人。至少在风惜画的眼里,耳根子软,从某种程度上来,还是比『性』格冷酷,要好得多。

否则,她也不会喜欢上裴谦了。风惜画喜欢裴谦,自然有她的道理。

这一次,风惜画也没想着要让苏晚月死。她也不认为,苏晚月会这么简单的就死去,毕竟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裴天宇看着表情恳切的裴谦,心里知道他心软了。裴天宇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小二的『性』子便是如此,天生不适合这一个位子。在当初他因为苏晚月这个女人,跟自己闹翻的时候,裴天宇便知道这一切了。

为了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女人,裴谦尚且如此。若是以后遇到了其他的女人,他依然选择和自己对抗,这对裴天宇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若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首先便不能将这些儿女私情,看得比皇室的尊严还重,这是不允许的。更何况,在裴天宇眼里,苏晚月根本不配小二这般对待,这个女人的城府太深了,也许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在利用小二罢了。

这样的女人,裴天宇见的多了,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自然不会直接点破这些东西。而且即便他说了,小二也许也不一定会相信。

那倒不如交给小二,让他自己慢慢领悟。

但裴天宇心中明白,以小二这样的『性』格,虽然他也颇有心计,但这致命的弱点,却是裴天宇无法接受的。

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

裴天宇没有再多想,他淡淡的开口道:“按道理来说,苏晚月是小二你的妾室,朕也不想管太多。她的确犯了欺君之罪,但若是小二你执意要为她求情,朕也可以给苏晚月网开一面,饶她一命。但是,从此以后,苏晚月都不得再踏入皇宫半步,朕不想在看见她,你可明白?还有,这样的事情,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至于如何处置她,便由小二你来决定吧,朕不想『插』手。”

看着一脸威严的裴天宇,裴谦连忙低下了头,赶紧说道:“谢谢父皇,儿臣一定会看好苏晚月,不让她惹是生非的。此后,苏晚月不再是儿臣的妾室,而是二皇子府中洗衣房的丫鬟,永远都不得踏入前殿来!”

苏晚月在听到裴谦给自己求情的时候,眼里已经闪出了希望的光芒。在听到裴天宇说饶自己一命之后,她的眼里已经溢出了喜悦。

不能进入皇宫又如何?只要她还活着,苏晚月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回来的。

但是在听到裴谦说,削去了自己妾室的地位,而将自己贬为一个洗衣奴时,苏晚月的心中对于裴谦又升起了一丝不满。

她辛辛苦苦,为这个男人付出了这么多,满心满眼都是他,他却将自己贬为一个连普通丫鬟都不如的洗衣奴?

难道这个男人的良心是石头做的吗?难道他不知道,在洗衣房中的女子,究竟过得有多辛苦吗?进去之后,只怕是就出不来了!

苏晚月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原本自己稳当能坐到那个二皇子妃的位置,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一个连丫鬟都不如的洗衣奴了呢?她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

是,自己的事情的确是败『露』了,但苏晚月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风惜画一开始抢了自己的二皇子妃之位,她不过是设计将这个位子重新抢回来而已。

但是如今凭什么,受到惩罚的只有自己,而风惜画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呢?难道她当初那些龌龊的手段,就不是事情吗?

苏晚月越想越不满,但此刻毕竟裴天宇还在面前,她也不敢表现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情绪来。毕竟,裴天宇刚刚饶了自己一命,若此刻自己还妄图跟他理论的话,苏晚月不是个傻子,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还是知道的。

因此,苏晚月将这一切的过错,都堆在了风惜画的头上。

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找来了这个大夫和自己的丫鬟,她苏晚月,如今只怕是已经成为万人尊敬的二皇子妃了!她风惜画,不过是个恶毒的下堂『妇』而已,根本没有资格跟自己争。

可是现在,因为这个贱女人留了一手,自己之前又没有防备,所以才栽了。

风惜画,你等着吧,等有朝一日我苏晚月从洗衣房出来了,就是你永无天宁之日!届时,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苏晚月暗暗看了风惜画一眼,眼中满是愤恨和不甘。

风惜画平静的回望着苏晚月,并没有被她眼神所透『露』出来的信息而受到丝毫的影响。在她的眼里,苏晚月被贬入洗衣房,对于苏晚月来说,已经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了。

毕竟,她一直想要踩着自己上位,如今,却变成了二皇子府最低等的洗衣丫鬟。这样巨大的变化,她相信苏晚月的心中根本不可能会接受。

但是,不接受又如何?她如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惹恼了阮贵妃,阮贵妃也不可能会帮她了。

没有了后盾的苏晚月,如今还能靠谁?裴谦的确救了她一命,但是风惜画相信,往后的日子,只要这个女人不出现,谅她也闹不出什么风浪来。

裴谦也不是个傻子,虽然他心软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像以前一样信任苏晚月。

因此,风惜画此刻心中已经开始敬佩起苏晚卿来了,果然如她所说,这般做,可谓是一箭双雕了。

苏晚月之前苦苦经营的名声,只怕是要守不住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二皇子府的二夫人设计怀孕并流产陷害二皇子妃的故事,传遍了整个天离国。

天离国的百姓只要一提到苏晚月,脸上都是憎恶和嫌弃的表情。

第276章 幻想

谁能够想到,那个看起来温婉无比,柔弱可爱的苏晚月,居然是这般的蛇蝎心肠?不仅欺骗了皇上自己怀孕了不说,还故意装作流产,将这一切都栽赃在二皇子妃的身上。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这样更加不要脸?

如果苏晚月的计谋真的成功了,那么二皇子妃的位置必定就不保了。届时,她的位置只会让给苏晚月,而苏晚月若是成了二皇子妃,指不定还有多少人要倒霉呢。毕竟,谁也不知道她的心肠居然如此的狠毒,连自己的姑母都欺骗,也许在她的心里,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罢了。

有一些百姓之前甚至还谩骂过风惜画,在听到苏晚月做出这些事情之后,都纷纷感到脸红不已。自己曾经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人家二皇子妃分明就是无辜的,而且还差点儿蒙受不白之冤。

若非二皇子妃聪明,而且皇上英明,也许二皇子妃此刻早就遭受到迫害了。

虽然皇宫中的事情多得是,也很复杂。但老百姓们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谁究竟是个好人,谁究竟是个坏人,假以时日,他们总会知道的。

而流言蜚语,在天离国,总是传播得最快的。

丞相府中,阮氏坐在自己的房间中,脸上满是愤怒,随即又是一脸的愁容满面。她有些呆愣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条丝巾,有些出神的望着面前的桌子。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狰狞,这个风惜画,简直就是个贱人!害了她的月儿不说,如今还故意散播这些谣言出来,这不是要置她的月儿于死地吗?她的月儿究竟做了什么虐,一开始被这个贱女人抢走了尊贵的二皇子妃之位便算了,如今居然因为这个女人,地位变得比普通丫鬟还不如!

洗衣奴……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阮氏两眼一翻,险些昏死过去。她的女儿,她捧在手心上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被贬成奴婢就算了,还是洗衣房中最下等的丫鬟,那可是个累死人不偿命的地方!要知道,一个偌大的二皇子府,每天究竟有多少衣服等着洗衣奴去洗!

不仅仅是主子的,那些个稍微有些身份的丫鬟们,都不会自己洗衣服的。而这些活,全都必须洗衣奴来干。

更何况,你要做的不仅仅是将这些衣服洗干净,还要将它们仔细的烘干。若是主子的衣服,还要尽心尽力的去护理。光是一套衣服的护理工序,就已经十分的复杂。若是稍微出了这么一点儿差错,弄坏了主子的衣裳,多少银子都不够你赔的!

而且,阮氏还听说,洗衣房里的掌管人是出了名的凶狠,谁若是偷懒半分,必定会遭到她的毒打。这一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总之,在阮氏听闻此事之后,真真是吓得脸都白了。

但是随后,她又很快开始安慰自己。不会的,月儿这般聪明乖巧,即便是在这种地方,也不会吃亏的。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多费些心思,应该不会受太大的苦。

更何况,不是还有二皇子吗?阮氏相信,二皇子在皇上面前所说的那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安抚皇上罢了。她不相信,二皇子真的会如此狠心,眼睁睁的看着月儿被欺负。

毕竟当初,他对自家的月儿有多好,甚至不惜为了月儿跟自己的父皇作对,这些事情,都足以证明,在二皇子的心中,月儿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阮氏想到这里,悬着的心又稍微放下了一些。是了,有二皇子在,月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此时的洗衣房中,一个简陋无比的房间里,地上只摆着一张沾着灰尘的方桌,旁边一张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椅子,再过去,便是一张狭窄的木板床,看起来十分的冷硬。

苏晚月躺在上面,睡得正酣,但她紧皱的眉头,却出卖了她此刻的感觉。木板床真的很硬,即便她铺了一层厚厚的被子,也根本挡不住那木板透出来的令人十分难以忍受的感觉。

苏晚月一边闭着眼睛做着梦,一边皱着眉头,似乎想将这一切挥出自己的脑海中。

在她的梦里,她还是那个受尽裴谦宠爱,备受风惜画嫉妒的女子,每日过得风风光光,闲来无事,便去茶楼喝喝茶、听听戏曲儿,再逛一逛琉璃阁,买一身新衣裳,添个新首饰,便可以快快乐乐的回家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苏晚月只觉得自己脆弱的背部真的很疼,她感觉自己睡在一个钢板上一般,根本没有办法忍受。

终于,苏晚月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天花板上,不再是熟悉的雕花,而是沾着灰尘,甚至还有蜘蛛网的屋檐。

苏晚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信任,她微微晃了晃脑袋,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苏晚月闭了闭眼睛,等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一切没有丝毫的改变。

低矮的屋檐,残旧的桌椅,狭窄的房间,冷硬的小床。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苏晚月,她究竟在经历着什么。

苏晚月的眼中终于稍微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看着面前的一切,眼里闪过了一丝绝望,但随即满满的恨意,完全的涌了上来。

为什么,她生来不是嫡女便算了,从小活在苏晚卿的光环底下便算了。为何等她终于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要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时,生活却给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变成一个妾室便算了,如今,居然落得连一个丫鬟地位都不如的洗衣奴!

苏晚月根本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不可能,谦哥哥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么残忍?他怎么可能会忍心,让自己去做这么低等辛苦的活呢?

苏晚月觉得,谦哥哥不过是为了稳住皇上,才这般对待自己罢了。他的心肠这么软,怎么会对自己如此狠心?更何况,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苏晚月想去找裴谦,但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己如今刚刚进来,若是便去找谦哥哥,谦哥哥会不会认为自己太没用了?

苏晚月想到这里,微微咬了咬唇,想要找裴谦的心,忽而弱了一些。如今自己的确处在不利的地位,若是她再大吵大闹的话,只怕是会雪上加霜。

苏晚月自认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眼下她似乎也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才对。

苏晚月打定主意之后,决定过几日,再去探探裴谦的风声。没准等过几天,谦哥哥便已经派人来接自己回去了呢?他不过是想小小的惩罚一下自己吧?

苏晚月如此乐观的想到,她的面前似乎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裴谦带着人,走到她的面前,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用平日里宠溺的语气对她说:“月儿,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父皇已经消气了,你便跟谦哥哥回去吧。”

苏晚月想到这里,眼神中已经透『露』出了喜悦,仿佛她的谦哥哥马上就要来接自己一般。苏晚月这般想着,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不就是在这里待几天吗?她苏晚月还是呆的下去的!

等谦哥哥来找她的时候,她便可以回去了。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那个贱女人,还能怎么蹦跶!这口气她若是咽下去了,她便不是苏晚月!任何招惹了她苏晚月的人,都不可能如此轻松自在的活着。

风惜画,你等着吧,等我苏晚月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便会永无安宁之日!你的二皇子妃之位,迟早是我苏晚月的,咱们走着瞧。

苏晚月想到风惜画,眼神布满了凶狠和阴霾,她此刻的表情,若是被人看见了,只怕是会吓一大跳。

一个平日里温柔可人的女子,居然『露』出如此吓人的表情,可想而知,她的心中究竟有多恨,多扭曲了。

但是眼下并没有任何人在这里,所以苏晚月才敢如此肆意妄为的展现出自己的本『性』。

但她现在想再多,也没什么用。人家风惜画还是过得好好的,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妃,享受着美好的生活。

苏晚月想到这里,心里又觉得难受不已。她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了,否则,这几天她都熬不下去。到时候谦哥哥过来,只怕是要笑话自己了。

苏晚月此刻只能一心一意的等着裴谦过来找自己,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己在裴谦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不然当初怎么会为了她做这么多事情呢?

这样的谦哥哥,是不可能会轻易放下她的,苏晚月自信的想着。

等到他来了,她一定要好好的告诉他,她究竟有多爱他,她这段时间究竟吃了多少苦。苏晚月知道,裴谦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自己了,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苏晚月正在美滋滋的想着,到时候让裴谦如何好好的安慰自己,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277章 莫娘

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还伴随着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那声音说道:“开门,开门!”

苏晚月非常不满,自己的幻想被人打断了,她正想着谦哥哥将自己抱在怀中,细声细气的安慰自己呢,怎么在这个时刻,居然有如此不识趣的人,来打扰她思考人生?

但任凭苏晚月怎么不高兴,她还未开口,门外的敲门声却显得更急促了。

“开门,开门!天都大亮了,怎么还在里面睡大觉?”

苏晚月心想,外面的人铁定不知道里面住的人是她苏晚月。否则,怎么敢对她说出如此无礼的话来?要知道,虽然她苏晚月在二皇子府中不过是个二夫人,但她的所有待遇,可不比那个贱人二皇子妃差。

谁不知道,她在二皇子府中究竟有多受宠,那些丫鬟都是赶着上来巴结自己的,恨不得三天两头在自己的面前出现,就担心她们没有被自己记住。毕竟这些丫鬟也知道,跟在受宠的主子身边,才会有肉吃。

苏晚月本身就是过来人,自然也知道这些丫鬟的心理。因此,她才能恰到好处的利用她们的心理,让她们为自己做事。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稍微给那么一点儿甜头,就够那些丫鬟感激涕零的了。

为人处世的道理,苏晚月自认还是做得很不错的。毕竟,若非谦哥gē téng爱自己,她也许也不一定会受到那么多丫鬟的尊重。这一切,苏晚月对于自己的定位,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所以,她绝对不能够失去裴谦的宠爱,否则,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然,以苏晚月一个妾室的身份,日常的起居,怎么会过得跟一个二皇子妃差不多呢?有时候,大伙儿都看得出来,二皇子妃都没有那二夫人这么奢华的排场。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二皇子妃并非是铺张浪费之人,另一方面,也许二皇子妃的确不像二夫人一般,日子过得这么的好。

更何况,在这二皇子府中,许多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哪个主子受宠,哪个主子没那么受宠,这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不过前段时间,二皇子的确花了很多时间陪伴二皇子妃,也不知道是因为二皇子之前一直冷落了二皇子妃,终于良心发现,打算陪伴她一下。还是因为二皇子对于二夫人没有以前那么喜爱,终于转移了一个目标。

但在一些丫鬟看来,在那段时间,她们甚至在纠结,是否要去巴结二皇子妃。只可惜,人家二皇子妃,从来不会『乱』收丫鬟,只要是她府中的丫鬟,她便会一直用着,根本不会轻易换人。

而她们这些部分是从二夫人这过来的,二皇子妃更是不会理会。毕竟,谁知道这些丫鬟心里有什么想法呢,若是哪一天又给自己整什么幺蛾子,那风惜画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虽然她并不害怕苏晚月对自己的种种手段,但是她本来便不是一个擅长使用心计的人,别看风惜画表面『性』子沉稳得很,她实际上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一点,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与苏晚卿是很相像的。

而在苏晚月出事之后,她府中的许多丫鬟,更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转头想去投奔二皇子妃。毕竟自己一直依赖的主子,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连带着她们这些丫鬟,也讨不了好,出去干个活,都要被那些个太监宫女在暗地里指指点点的,虽然她们只是丫鬟,但她们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差别待遇!

要知道,在二夫人受宠的时候,她们这些丫鬟,可风光了。在二皇子府中,其他的丫鬟,哪个对她们不是客客气气的?

当然,也有一些丫鬟抱着侥幸的心理。也许二皇子不过是为了惩罚一下二夫人,才会对她这般。等二皇子的气消了,二夫人自然是会被二皇子接回来的,到时候,二夫人的地位,依然是不会变的。即使会变,她们相信,那也必定是越来越好的。

二夫人这么能干,又怎么会比不过那个空有其表的二皇子妃呢?

不得不说,苏晚月像是给自己的丫鬟灌了『迷』魂汤一般,让某些丫鬟对于她倒还真是死心塌地的。若是苏晚月知道了,只怕心里也会觉得好笑不已。对她来说,不过是是一群奴隶罢了,根本没有资格与自己相比。不入流的角『色』,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门外如暴风雨般的敲击声还在继续,苏晚月有些不耐烦的站了起来,她的背部立刻一阵疼痛袭来。苏晚月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难受的拍了拍自己的背部,心想着谦哥哥对自己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连床都不给她多备几张毯子,可把她娇嫩的背给磨坏了。

想到自己的肌肤可能已经红了一大片,苏晚月便心疼不已。若是这样的话,让谦哥哥看见,被他嫌弃了怎么办?

这是苏晚月难以接受的。

就在苏晚月暗自神伤的时候,门外的声音也愈发的不耐烦了。

“里面的,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是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赶紧滚出来干活,谁给你这样的本事,赶紧给我出来!”

听到外面的人讲话这般粗鄙,苏晚月的心中闪过了一丝鄙视,同时还有一丝恼怒。什么样的人,也配在她苏晚月面前大吵大闹,真当她苏晚月没有脾气吗?

她不过是一时落魄罢了,但也容不得一些根本上不得台面的人在她面前大吵大闹的,这简直是在挑衅她的尊严。

苏晚月向前走了几步,“啪”的一声,猛然将那有些沉重和破旧的大门给拉开,大门发出了一丝难受的呻『吟』。

苏晚月抬起头来,看向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门口的女人一身干干净净的布衣,头上绑着一个洗的发白的头巾,脸『色』有些黝黑,但是看起来十分的精神。而她的身材也很是魁梧,站在苏晚月的面前,竟是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

女人看到苏晚月终于打开了房门,还未来得及讲话,苏晚月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大清早的,你在门外嚷嚷什么?难道不知道我还在休息吗?你这般饶人清梦,若是旁人知道了,肯定是要罚你一顿的!”

苏晚月所说的这个旁人,自然是不在这里的裴谦了。在她的眼里,除了自己的男人,旁人可根本没有资格对自己大吼大叫的。即使是被裴谦骂了,但那也是她心甘情愿的不是?

那女人听了苏晚月的话,愣了一愣,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半晌,她才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苏晚月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这个大高个看起来就傻乎乎的,不会脑子也不好使吧?

“我说,你打扰到本小姐休息了,请你现在就离开。否则,若是本小姐不高兴了,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若是裴谦在这里,苏晚月是绝对不会这副面孔的。但是如今,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对自己颐气指使的,这口气,苏晚月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那女人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了,她听了苏晚月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甚至笑得有些前仰后合。她的笑声,在苏晚月的耳朵里,显得那么的难听和刺耳。

她紧皱着眉,瞪着那女人道:“你笑什么?”

那女人好半天才停了下来,她甚至笑出了眼泪。女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微微拉下了嘴角,说道:“本小姐?你是要笑死人吗?到了这洗衣房,就是洗衣房的一员了。不过是一个洗衣奴罢了,还真当自己还在外边的茶馆里喝茶听戏哪?诶哟喂,还本小姐,你可醒醒吧,如今你在的这地方,可是洗衣房。而且到了这洗衣房,你就必须得听我的。还小姐,你以为是来这儿郊游踏青呢?”

女人的一番抢白,让苏晚月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气得脸『色』都有些变了。

“你、你竟敢如此无礼,我可告诉你,等谦哥哥消了气,他肯定会立刻将我接回去。到时候,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信!”

苏晚月一脸嚣张的说道,她以为自己这般说,这个女人会害怕。

但哪里知道,女人在听她讲完这番话之后,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隐隐还带着些许的轻蔑。

“你以为到了这个地方,就能够轻易的离开?小姑娘,你未免也太天真了,莫娘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什么样不听管教的丫鬟没见过,你就不要想那么多,赶紧老老实实的出来干活!否则,老娘才真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晚月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对自己这么横!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吗?不知道她是谦哥哥最宠爱的女人吗?她怎敢对自己如此!还是说,她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报复她?

苏晚月从未被如此羞辱过,即便她再生气,面前的女人也没有被撼动半分。苏晚月咬了咬牙,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是干活吗?她去还不行吗?苏晚月想到这里,就打算往外走。

莫娘冷淡的看着苏晚月,瞅了一眼她身上粉『色』的衣裳,半晌说了一句道:“慢着。”

第278章 屈辱

苏晚月的脚步顿时定在了原地,她背对着莫娘,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鄙夷。这个莫娘,莫不是现在才想起来她苏晚月的身份?虽然她苏晚月现在是阴沟里翻船了,但这并不代表她之后的日子也会这样。

苏晚月相信,凭着谦哥哥对自己的情意,她离开这洗衣房,根本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这个莫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么?居然敢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还大吼大叫,说出如此不敬之词,若非她如今身旁没有其他人,她早就跟这个女人翻脸了。

苏晚月还没见过,一个下等的婢女,都敢对自己颐气指使的。

就在苏晚月以为,莫娘要向自己道歉的时候,莫娘指着她身上的衣裳,说道:“这位大小姐,你身上的这件衣裳,给我脱下来。”

苏晚月愣住了,没想到莫娘居然要自己脱衣裳!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非常喜欢的粉『色』襦裙,这可是谦哥哥在之前她过生辰的时候送给自己的,她可喜欢了!平日里,她甚至有些舍不得穿,生怕穿出来之后,一个不小心将哪里弄坏了。

到时候,她可就心疼死了。

苏晚月瞪着莫娘,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重复了一遍道:“你说什么,你让我脱衣裳?为什么!”

莫娘依然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她看了一眼苏晚月,随后还是开口解释了几句。

“你穿着这身衣裳,怎么干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赏花儿的呢,我前面已经说过了,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凡事便要按照洗衣房的规矩来办事。否则,违抗这里的命令,对你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莫娘说完之后,看着苏晚月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又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而且,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也经不起考验。若是识相的话,还是早些将这衣裳换下来,然后去干活,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苏晚月此刻何止是难以置信,她几乎是要被气炸了。这个女人,居然是为了让自己方便干活,所以要将这身衣裳脱下来!

苏晚月此刻的内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以前被苏晚卿欺负的时候,被旁人嘲笑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的心情。

但是就在这里,在这个破落的小院子里,她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屈辱!但这也让苏晚月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似乎真的,没有人可以帮助自己。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终于迟迟的到来了。

苏晚月紧紧的咬着唇,一副倔强的模样。

莫娘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隐约的压迫,让苏晚月的心里都忍不住缩了一缩。这个女人,明明不过是洗衣房的杂役,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目光?更何况,就算她是这里拥有话语权的人,但终究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苏晚月很想开口拒绝莫娘,但此刻不知为何,她看着莫娘的眼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苏晚月终于压下心中的火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憋出了一句话:“那我的衣裳呢?”

莫娘看着似乎安分下来的苏晚月,对于她的识趣,表现出了一丝满意。若是她依然不识趣,非要惹怒自己的话,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安分下来。

因此,莫娘开口的语气倒是缓和了几分。

“房间的柜子里有两套衣裳,作为你平时换洗用的。以后你工作的时候,都要穿着那两套衣裳。好了,现在快些去换吧,不要再让我重复了,我不喜欢别人浪费我的时间。”

苏晚月的脸『色』又变了几分,但她终究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转过了身,进了房间,将门“嘭”的一声关上了。虽然她没表现出来,但在苏晚月的心中,早就将莫娘千刀万剐好多遍了。

她如此记仇的人,怎么可能会一声不吭,就让这件事情过去了?这笔账,她苏晚月会牢牢地记在心中,等时机成熟了,便是你的死期!

苏晚月进了房间,去翻开那狭小的柜子,一股子隐隐的尘土味道,迎面而来。苏晚月不适的皱起了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她皱着眉头,忍着心中的不舒服,伸出纤纤玉指,将里面其中一套衣裳给拿了出来。

苏晚月看着手中白『色』的粗布衣裳,光是拿在手中,她便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一丝刺痛。这么硬的布料,若是穿在她的身上,她娇嫩的肌肤如何受得了?苏晚月这下子有些忍不住了。

苏晚月冲过去打开门,拿着手中的衣裳,冲着莫娘晃了晃,有些不满的说道:“这衣裳这么硬,是人穿的吗?皮都会磨破了吧?”

莫娘看着苏晚月脸上的不悦,自然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她也不恼,只是有些懒懒的说道:“既然你说这不是人穿的,你且出去看看,洗衣房中的每一个人,穿的都是这样的衣裳。人家可以穿,为什么你不可以,难道,你就不是人了?”

“你说什么——”

苏晚月感觉自己几乎要被这个莫娘给气炸了,她居然这么直接的骂自己不是人!她到底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她苏晚月怎么可能不是人,那些洗衣奴才不是人!

苏晚月此刻显然忘记了,她自己也是个洗衣奴。

莫娘看着苏晚月脸上精彩纷呈的神情,语气也冷了几分。

“苏晚月,你最好认清楚你现在的身份,要么换上衣裳滚出去干活,要么你就等着挨板子!这洗衣房中不听话的人,全都是吃着我莫娘的板子过来的,如果你不想尝试的话,最好不要试图挑衅我的权威。”

苏晚月嘴硬的说道:“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就不怕谦哥哥知道了,将你就地正法吗!”

莫娘丝毫不为所动,她说道:“上头的人叮嘱过了,既然来了洗衣房,一切都要依照我的规矩来。否则,无论是谁,都会重罚!”

上头的人?苏晚月根本不打算猜,她紧紧地咬着牙,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好你个风惜画,居然敢这样对我,走着瞧!

她不再说话,转过身,重重的关上了门!

莫娘看着那道门,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

苏晚月换上那套衣裳后,感觉浑身都难受不已,她娇嫩的肌肤被那布料磨着,走起路来,都有些疼。但苏晚月知道,此刻自己绝对不能认输,否则,她一定会被那个女人笑话!她苏晚月,从来都不会放弃。

她一定不能让风惜画如今揪住自己的小辫子,否则,自己也许真的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一想到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发生,苏晚月的心中就忍不住有一丝惶恐。

不行,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的莫娘不耐烦了。

“换个衣裳这么久,等你去干活,天都黑了,还不赶紧的!”

苏晚月忍着不舒服,她低声咒骂了几句,还是打开了门。

莫娘从头到尾看了她一眼,随即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去那边,有活等着你去干。速度一些,可别偷懒,若是被我揪到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苏晚月看了她一眼,很快低下头去,将眼底的恨意掩去。她一定要忍住。

风惜画的眼线不知道在哪儿看着她呢,若是她的把柄被抓住了,风惜画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苏晚月在内心安慰了自己一番,没准今天谦哥哥就会来找自己了,她一定要坚持住。

她往莫娘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路走来,周围都是跟她穿着同样衣裳的丫鬟在走来走去,手中端着洗衣盆,旁边有几个高高的架子,将一件件的衣裳挂在上面。

苏晚月看着那些丫鬟,她们有的在晾晒衣裳,有的在抬水,还有的手中拿着棒槌,在使劲儿的敲打着自己面前的一盆衣裳。

她们各自在忙着各自的事情,等莫娘和苏晚月出现的时候,她们甚至没有抬起头,手中的动作更是没有停止。

苏晚月也想默默地到一个角落去洗衣裳,偏生莫娘却没有刚过她。

莫娘往前走了几步,拍了拍手,将那些洗衣奴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你们听着,这是新来的洗衣奴,苏晚月,以后你们便一起干活了。在这里,你们的地位都是平等的,若是被我知道,谁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我莫娘绝对严惩不贷!”

许是莫娘在她们的心中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些洗衣奴怯怯的看了一眼莫娘,又看了一眼苏晚月,应了一声之后,又重新低下头,开始干自己的事情了。

苏晚月一开始还感觉屈辱不已,被这样正式的介绍自己,居然是一个洗衣奴!

原本她还想收买一下人心,让她们帮自己干活的,但是被莫娘这么一打岔,看那些洗衣奴的表情,根本不可能会帮自己办事。

这个莫娘,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些洗衣奴都这么害怕她,看到她似乎如洪水猛兽一般。

难道,她真的这么可怕?

第279章 失去庇佑

莫娘可不知道苏晚月此刻内心所想的是什么,不过即便她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在意。

苏晚月如何看待自己,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在莫娘的眼里,如今的苏晚月也实在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她识相一些,不要试图给自己惹事,她倒是可以考虑对她稍微好一些。

但是苏晚月,也许就并不是这么想的。

她不知道莫娘什么来头,更何况在她的心里,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根本不是莫娘这种小角『色』可以相比的。想一想,平时,这种地方的奴婢,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到她,如今她出现在这里,说到底不过是自己阴沟里翻船了,她很快便会离开这里了。

因此,莫娘想让自己妥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方才自己的确是妥协了,但是苏晚月如今看到这么多人,不知为何,她心中的底气忽然足了不少。她不相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莫娘还敢给自己脸『色』看。

到时候,这些婢女将她对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告诉谦哥哥,这个什么莫娘,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苏晚月谅她也不敢这么做。

就在苏晚月怀抱着天真的心情,准备找事情度过自己在洗衣房的第一天时,莫娘看着她淡淡的开口了:“苏晚月,你今天要洗的衣裳在那一边,你赶紧过去吧。”

苏晚月顺着莫娘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双美眸顿时瞪得老大。不是苏晚月惊讶,她此刻心中的怒气又忍不住涌上来了。

苏晚月伸出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那一桶看起来堆得如山高一般的衣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莫娘说道:“你说什么?你居然将这么多衣裳交给我来洗?”

莫娘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自己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有什么问题吗?”

苏晚月看了一眼旁边那些洗衣丫鬟手中的小盆,最多的衣裳也不过那么四五件,而只有莫娘分配给自己的那一桶衣裳,是堆得最多的,这让苏晚月怎么可能会接受?

她一副我绝对不会妥协的模样,一边有些不满的说道:“莫娘,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凭什么她们洗这么少的衣裳,而我要洗这么多呢?”

苏晚月说了几句,脸上也带上了几丝委屈,旁边这么多人看着,她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脾气,否则,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眼看着那些丫鬟停下手中的活,朝她投来了有些疑『惑』的视线,苏晚月脸上的委屈更甚,她可怜巴巴的说道:“莫娘,虽然晚月知道晚月之前做错了,因此二皇子一气之下,将晚月贬来了这里。但晚月也的确是抱着悔过的心情,想要在这里好好地改正的,可是莫娘你也不能因此,就这般为难晚月呀。这么多的衣裳,晚月如何洗的完?还是这是二皇子妃吩咐你这般做的呢,如果是姐姐的话,那晚月便无话可说了,毕竟是晚月对不住姐姐在先……”

苏晚月说了一番长长的话,旁边那些丫鬟何时见过她,具体对于她犯了什么事情,其实也是不清楚的。因此在听到苏晚月这般说时,都忍不住冲她投来了有些怜悯的目光。

这位二夫人真是可怜,犯了错被贬到这么『乱』的地方来便算了,还要吃这么多的苦。她们这些平日里整日待在洗衣房的奴婢,自然知道在这里究竟有多累多辛苦。

没想到二夫人要做的事情,居然比她们还多,若说是二皇子妃的命令,这倒不是不可能了。看来,二皇子妃的确很不喜欢二夫人,趁着她如此落魄的时候,还要再添一笔,这下二夫人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莫娘听了苏晚月的话,眼神微微眯了眯。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即便到了这里,在这么多奴婢面前,也不愿意放弃演戏。

瞧瞧,不过几句话,便将自己的处境给扭转过来了。不过她真的以为,这一番话,就会吓到自己吗?

她莫娘,可从来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她能走到今天,很大一部分,也是她自己的力量。对于狐假虎威的苏晚月,莫娘是根本不屑将她放在眼里的。

因此,莫娘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苏晚月,你假装怀孕陷害二皇子妃,想要夺去她的位置便算了,你甚至欺骗了皇上。我认为,二皇子只将你贬来这里,已经对你很仁慈了。更何况,这一切也并非二皇子妃安排的,你起得这么晚,说其他人干的活少。你可知道,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她们已经干了很多工作了。因此,也不存在我故意为难你的说法。这些不过是你今天一整日的工作罢了,若是你连这个做不了,那你便老老实实的按照洗衣房的规矩来受罚。我莫娘也不是这般不光明磊落之人,只要你好好的干活,我自然不会对你如何。”

莫娘每说一句话,苏晚月的脸『色』就变得愈发的难看。旁边的那些丫鬟听到了事情的真相,顿时都纷纷恍然大悟起来。没想到这二夫人,居然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还犯了欺君之罪!

难怪二皇子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了,若是换了她们是二皇子妃,恐怕也绝对不会原谅二夫人,就算给二夫人使绊子,她们都觉得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二夫人先动的手不是?

但这些奴婢自然不会当面议论这位二夫人,但她们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她们。

苏晚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堪,她没想到,莫娘居然会这般大刺刺的将她做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了出去,一丝一毫的面子都不给她!好你个莫娘,真够狠的!

这下子,苏晚月也没办法反驳莫娘了,虽然她非常的怨恨莫娘,但她不得不承认,莫娘的一番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已经将她想说的话给堵死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她。

苏晚月紧紧地咬住唇,看了一眼那个高高堆起的木桶,上面的衣裳还沾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渍,光是看着,苏晚月的心中便难受不已。

莫娘看着无动于衷的苏晚月,又补充了一句说道:“若你不快些工作,在天黑之前还未将这些衣裳洗完的话,你今晚便没有饭吃。在这洗衣房,每天只在固定的时间供饭,也没有夜宵,若是你不吃,你只能饿到明天早上。”

苏晚月愣住了,她没想到,这破洗衣房还有这样的规矩,难不成,谦哥哥真的会什么也不给她吃吗?苏晚月根本不相信,裴谦会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

莫娘似乎看出了苏晚月眼神中的想法,她好心的补充了一句道:“这几日前线传来了战事,二皇子已经被当今圣上派去边界办事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回不来。”

苏晚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前线怎么可能会传来战事!而且这么不凑巧,谦哥哥居然不在府中!

这一下,苏晚月的心是真的有些凉了。没有裴谦在,便等于自己根本没有人会护着,那她岂不是任人拿捏了?

更可怕的是,现在的她,身边也没有任何的丫鬟,裴谦也没有派过谁来保护自己,那自己这段时间,真的要呆在这里不出去?

苏晚月还未来得及感受这个巨大的伤痛,莫娘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细长的鞭子,在地上狠狠地一甩。

“啪——”的一声巨响,顿时将苏晚月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她瞪着眼睛看着拿着鞭子,似乎要对自己动手的莫娘。

莫娘看也不看苏晚月一眼,又是狠狠地一甩,将那鞭子甩在了地上,掀起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她低喝道:“你们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都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那些原本还在看苏晚月的丫鬟们,在听到莫娘这般说之后,脸『色』都变了。她们赶紧低下头,开始干自己的活,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苏晚月看着面前隐约散发着气势的女人,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现在她心中有了一丝确信,如果自己不好好干活,只怕是会真的遭殃。

因此,在莫娘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苏晚月的脚步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往自己的那个木桶挪了过去了。

得知裴谦不在之后,苏晚月的气焰已经弱了许多。此刻的她,就算想找裴谦,也找不到,若真出了什么事情,谦哥哥也是鞭长莫及。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苏晚月刚靠近那木桶,便闻到了一阵阵的恶臭,几乎让她反胃得要吐了。可是她早上并未吃过什么东西,因此,肚子里一阵阵的酸水,似乎要冒出来了。

苏晚月捂住了鼻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莫娘说道:“这衣裳,怎么会这么臭?”

莫娘淡淡的说道:“这是厨子的衣裳,他们整日要干活,又烟熏火燎的,衣裳的味道自然大了。”

她堂堂丞相府二小姐,二皇子府的二夫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要洗厨子的衣服!

第280章 饥饿的苏晚月

苏晚月的内心是崩溃的,她捂住鼻子,半晌都没有勇气伸出手,去将那桶里的衣裳给拿起来。

苏晚月此刻根本不想干活,她现在心中几乎是一万个抗拒,让她洗厨子的衣裳,还不如一刀了结她更痛快!

就算她苏晚月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吧?苏晚月紧紧的咬着唇,看着面前散发着让人难以接受的味道的衣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它。

偏生,莫娘还在旁边幽幽的说道:“苏晚月,你还不开始干活,是不是今晚真的不想吃饭了?”

苏晚月把心一横,吃饭算什么,她不相信,莫娘真的会饿着自己!更何况,自己若是饿出了什么病,等谦哥哥回来知道了,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苏晚月这般想着,随即一脸不乐意的说道:“是不是不干活,就不能吃饭了?”

莫娘点了点头,似乎知道下一秒苏晚月想要说什么。

果然,苏晚月立即开口道:“那今晚的晚餐我便不吃了,这衣裳,我也不洗了。”

“可以啊。”

出乎苏晚月意料的,莫娘居然大大方方的答应了。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莫娘嘲笑讽刺的准备了,但她却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这三个字。

苏晚月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报以怎样的神情。半晌,她才愣愣的开口道:“真的?就这么简单?”

莫娘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不干活,便不能吃饭,这便是洗衣房的规矩。既然你决定不吃饭了,那活你自然也可以不干。”

苏晚月感觉幸福似乎来得有一些太突然,她听到莫娘这般说后,眼睛一亮,忍不住开口道:“真的?我现在是不是不用干活了,很自由了?”

莫娘淡淡的点了点头,神情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既然不干活,那便可以自由活动,随便你去做什么。但记住,不可以离开这洗衣房,一旦被我发现你离开了这里,那后果是什么,你很快便会知道了。”

苏晚月原本的确有这个意图,但她想也知道,莫娘肯定不会轻易让她出去的,若是自己捅了什么幺蛾子,她肯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苏晚月想了想,也没打算继续跟莫娘抬杠。她如今觉得莫娘似乎稍微顺眼了这么一些,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答应自己答应得这么爽快,只要不让自己洗这些这么脏兮兮,又恶心的衣裳,不过是不吃一顿饭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晚月美滋滋的想着,吃饭这种事情,要解决起来,对于她来说并不难。或者对于苏晚月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事儿。

想到这里,苏晚月只想回自己的房间中躺着,反正这洗衣房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她还不如回去思索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自己才能尽快离开这里。

但是想到谦哥哥不在,苏晚月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不在这二皇子府,就算自己有再多的计谋,此刻也无计可施呀。

毕竟没有裴谦,就没有人给她撑腰。苏晚月可不相信,风惜画会帮助自己,她不祸害自己就很不错了。要说苏晚月此刻最不想见到的,必定是风惜画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看见那个女人胜利的嘴脸,或者说,她不希望从那个女人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嘲笑和讽刺,这是苏晚月根本无法接受的。

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苏晚月微微摇了摇头,不想被那个贱女人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她要好好珍惜这一段时光,谁知道明天要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苏晚月冲着莫娘,声音难得的带上了一丝雀跃。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便先走了,可不许反悔啊,这些衣裳,我可是不会去洗的。”

莫娘点了点头,也不为难她。她看了一圈四周,指了指一个路过的侍女,随即指着那桶衣裳道:“六儿,你将这桶衣裳洗了吧。”

那名唤六儿的姑娘,看起来也不过年纪轻轻。但她只是扫了一眼那脏臭的衣裳,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苏晚月从她的脸上连一丝嫌弃都看不到。

六儿熟门熟路的走了过去,简单的应了一声,便扛起那桶看起来似乎比她还要重的衣裳走了。

就在六儿准备离开的时候,莫娘加了一句话道:“六儿,你将这桶衣裳洗完后,今晚莫娘给你加个大鸡腿。”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六儿一听,大大的眼睛顿时亮了,她拎紧那桶衣裳,高兴的说了一声:“好,六儿谢谢莫娘!”随即,她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估计是去洗衣裳了。

旁边的那些侍女听了,眼中都闪过了一丝羡慕。

苏晚月却对此非常的不解,心中甚至还有一丝不屑。

这些女人,果然是从来没见过世面,一个鸡腿,便能够高兴成这样。若是让她们知道,她平日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不知道得激动成什么样子呢。

一根鸡腿,就愿意洗这么一大桶脏『乱』的衣裳,苏晚月也真是搞不懂这里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了。同时,她也更深刻的了解到,这里的人,平时究竟过得有多差。日子过成这样,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苏晚月看向那几乎是蹦跳着离开的六儿,眼中闪过了一丝怜悯。

她不再多想,转身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过去了,别人的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她还得感谢这个叫六儿的姑娘呢,否则,这一大桶衣裳若是莫娘故意堆积到明天,又让她来洗怎么办?

到时候的味道,她必定更加无法接受。

苏晚月离开了,但她却不知道,那些侍女在背后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丝同情。

若是苏晚月知道了,恐怕她也无法理解。不过很快,她便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决定究竟有多么的错误了。

莫娘静静地看着苏晚月的背影,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但转瞬即逝。她没再说什么,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些继续干活的丫鬟,随即也转身离开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然不会在这里耗费太多的时间。

苏晚月回到自己的房中,她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这个时间,平时也是自己午休的时间。这般想着,她似乎真的有些困了。

苏晚月没想什么,干脆躺了下来,虽然床板还是咯得她有些难受,但阵阵困意袭来,苏晚月没过多久,便选择忽略了这份不适,陷入了梦境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外面有一些嘈杂的声音,远远的响了起来,似乎又近在咫尺。

苏晚月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随即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在何处。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都没有消失。苏晚月有些好奇的坐起了身,此刻,她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苏晚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羞恼,她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难怪会这么饿了。

鬼使神差的,苏晚月轻轻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想看看外面为何这么大的动静。

她刚打开门,一股强烈的饭香和菜的味道,便迅速的涌了进来。

闻到这个味道,苏晚月的肚子叫得更欢快了。

她有些难以相信,为何在这个地方,会有这么香的味道。苏晚月冲着外面探出了自己的小脑袋,在看到面前的景象时,她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只见门外庭院的地方,围着一群人,是白日里工作的侍女。她们围着一张长长的桌子,在吃着饭菜。长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饭菜,虽然简单,但是那香味却飘出了很远的地方。

否则,苏晚月也不会闻到了。不过她住的地方本来离庭院也不算很远,因此,她可以看得很清楚。

苏晚月真的没想到,这些看起来这么低贱的下人,居然在吃这么好的饭菜!她此刻很饥饿,因此这些饭菜,虽说比起自己平日的山珍海味,的确不在一个档次。但这个香味,是的确让她接受不了了。

苏晚月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那些侍女看到苏晚月,微微一愣,但她们却没有出声,低着头享用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美食。

苏晚月看到了坐在中间的莫娘,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自己想吃饭吧,但她已经站在这里,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苏晚月等着莫娘开口邀请自己吃饭。

但半晌,莫娘似乎都没有理会她的打算。

苏晚月有些沉不住气了,那些饭菜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她的肚子咕咕的叫着,难受不已。

“莫娘,可否给我一碗饭?”虽然有些憋屈,但苏晚月还是开口了。她认为,莫娘不至于这么狠心,看着自己饿肚子。

但没想到,莫娘放下筷子,看了她一眼,直白的说道:“你今日没有干活,今晚便没有饭吃,我们是这样约定过了吧?”

苏晚月咬紧了唇,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些佳肴,低声说道:“是啊,但是……”

“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你的份,你若是觉得难受,那便不要看了,回房去吧。”

“你——”

第281章 中元节

苏晚月的小脸涨得通红,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莫娘,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说出这种话,而且还这般轻描淡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说出这种话,耗费了多大的勇气,当真是脸皮子都不要了,但是莫娘却根本丝毫不为所动。

这对一向心高气傲的苏晚月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今天差点儿被迫洗那些脏兮兮的衣裳便算了,晚上居然还没有饭吃!她怎么也想不到,莫娘居然如此的言出必行,说不给饭吃,便真的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难道她真的不担心,日后等自己离开这里,恢复身份的时候,狠狠地惩治她吗?

苏晚月看莫娘一脸淡然的吃着菜的神『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现在看的很清楚,至少此时此刻的莫娘,心中是不会有丝毫感觉的。

她咬了咬牙,不愿意再跟莫娘纠缠下去。她算是看透了,就算自己再多说什么,也不会丝毫的作用。这个女人铁了心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侮辱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苏晚月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之后,她狠狠地瞪了莫娘一眼,似乎有些不解气一般,又跺了跺脚,转身径直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啪——”的一声巨响,苏晚月反手狠狠地将自己的房门给关上了。因着这房门可不是她原来房间中质量上乘的门,这门瞧着便有些历史了,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被苏晚月这么狠狠一甩,门发出了一声哀嚎,随即还带着一丝咯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苏晚月并没有在意,她看了一眼那个有些古老的木门,有些泄气般,又忍不住踢了它一脚。木门又发出了一阵声响,甚至还有一丝摇晃,看起来随时都会塌下来。

苏晚月察觉到木门的不堪承受,她咬了咬唇,不再折腾这个门。若是自己将门给踢坏了,莫娘肯定又要当众羞辱自己一顿,到时候,她怎么下得来台!

她这般想着,闷闷的坐在了自己的硬板床上,独自生着闷气。

“咕噜咕噜——”肚子又传来了阵阵声响,苏晚月『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双柳眉也耷拉下来,手臂也有些无力的垂了下来。

她以前从未体验过这种饥饿的感觉,平日里各种美味的点心水果,只要她想吃,丫鬟随便都会切好了摆在自己的面前,根本不需要担心会饿肚子的问题。

如今,自己居然沦落到连饭都没能吃上的地步,这对于苏晚月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打击。

她真的好饿。

但是苏晚月知道,自己再怎么难受,都不可能再推开门去,找东西吃。只要莫娘还在外面,她便绝对不会出去吃东西!她苏晚月就算饿死,也不会再去求那个坏女人!

在苏晚月的心里,莫娘的形象已经上升到一个恶女人的地步了,让她干苦累的活不说,连饭都不给她吃,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但是苏晚月显然忘记了,一来她根本没有干活,二来,上午的时候也是她自己答应了莫娘的条件,不干活便不吃饭,莫娘也并未强迫她干活。这一切,也是苏晚月自己高高兴兴答应的,如今变成这样,可根本不是莫娘的责任。

不过依照苏晚月的『性』子,即便全世界都有错,她也没错。

苏晚月呆呆的坐在床上发呆,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想来她们应该也差不多吃饱了。就在苏晚月以为自己能够获得安宁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一些声响。

随即夹杂着几个人的说话声,很快,苏晚月便听到了莫娘的声音。

只听见莫娘说道:“难得今日大伙儿都聚在一起吃饭,今晚便好好休息,明天允许你们晚一点起来。”

那些丫鬟听了,都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似乎对于莫娘的话十分的拥戴。

苏晚月忍不住撇了撇嘴,她们凭什么晚起,今天又不是什么日子。

但莫娘却接着说道:“今儿个虽不是什么好日子,但中元节嘛,再不济也算过个节,你们可都吃好了?”

那些丫鬟此刻都吃饱了,倒也不像平日里这般惧怕莫娘了,都纷纷应和了,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喜悦。想必是因为第二天可以不用这么早起来,她们能够多睡一会儿。毕竟这对于常年早起的她们来说,这的确是个天大的好事了。

估计这一群人坐的地方就在苏晚月门外的院子中,因此她可以清晰的听到她们讲话。

不知道哪一个丫鬟忽然说道:“莫娘,您应该很早便在这洗衣房中了吧,以前是不是也在这儿过中元节呀?”

苏晚月只听莫娘说道:“是呀,之前我也是在这里度过的,你们应该有好些人是新来的,应该没有听过洗衣房之前流传下来的故事吧。”

一听莫娘提起以前的故事,一群小丫鬟都好奇的看着她,有『性』急的已经忍不住开口问道:“莫娘,洗衣房之前有什么故事呀?”

莫娘看了一眼那个丫鬟,也不责备她,只是神『色』间带着一丝神秘说道:“你们真的要听吗?”

有小丫鬟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也许不是什么好故事,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莫娘,您说说看吧,我们好奇。”

“是呀是呀,您就说吧。”

莫娘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道:“在很久以前,这也是从上一任的掌事那里听来的。在洗衣房里面,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丫鬟,以前好像是府中某个大管家的女儿,因为做错了事情,惹到了当时的主子,因此被贬到洗衣房来了。但是那个丫鬟仗着自己的姿『色』,根本不愿意在洗衣房里干活,还总是欺负其他的小丫鬟,那些丫鬟们都很不喜欢她。”

那些丫鬟们听到莫娘这么说,似乎感同身受一般,纷纷皱起了眉,谴责那个小丫鬟。

“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就是嘛,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贬到这里来了。”

莫娘并不在意这些丫鬟们的评价,她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听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那个小丫鬟总是不干活,经常躲在自己的房中,那些丫鬟们又不喜欢她,所以根本不会有人主动去跟她讲话。直到过去了一段时间,有人才发现,似乎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小丫鬟了,她似乎失踪了。”

听到失踪,那些丫鬟们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那个小丫鬟去哪儿了呀?”

莫娘看了一眼那个提问的丫鬟,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些丫鬟们发现小丫鬟失踪之后,便到她的房中去寻她,但也没看到她的人影。又过了一段时间,她们在提水的时候,捞起了一把黑『色』的长发,上面系着一根粉『色』的丝带。有丫鬟立刻认出来,那是小丫鬟平日里最喜欢戴的发带。”

“啊——”有胆小的丫鬟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居然是头发,那小丫鬟岂不是……

莫娘幽幽的说道:“在发现那长发后,丫鬟们便害怕了,找来守门的侍卫去打捞那个井。她们以为会从里面找到那小丫鬟的尸体,但捞了半天,那井中却什么都没有,那小丫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丫鬟们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但也没人在意。直到有一天,有个丫鬟在晚上打水的时候,在井边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衣的女人,她发现那个女人的脸惨白惨白的,却与那小丫鬟长得一模一样!那小丫鬟尖叫着,让那个丫鬟还她命来。那丫鬟吓得桶掉在了地上,转身便跑了,根本不敢回头看。”

“啊?那小丫鬟不是已经死了吗?”

“好可怕!”

那些丫鬟们都害怕的叫出了声,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莫娘。

苏晚月坐在自己的床边,也一直在听着莫娘讲话。此刻听她讲到这里,身子也情不自禁的抖了抖,眼中染上了害怕的神『色』。

大晚上的,莫娘怎么会讲这种故事!她一点儿都不想听!虽然苏晚月很是害怕,但是好奇心却让她忍不住听下去,更何况,她也无法遮住自己的耳朵,只能任由这些声音,侵入自己的耳朵中。

莫娘看着那些神『色』有些害怕的丫鬟们,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紧闭的房门,随即继续说道:“那一晚,自从那丫鬟见到了那个小丫鬟之后,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总是会梦到那个场景。她的神经也变得紧张兮兮的,整日说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那些丫鬟们都有些害怕她,也慢慢开始疏远了她。”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那些丫鬟们发现这个奇怪的丫鬟失踪了,再过了几天,她们从那口井中,发现了这个丫鬟的尸体,而这个丫鬟的手上,紧紧地攥着一条粉红『色』的丝带。那条丝带,正是那个失踪的小丫鬟头上的发带。”

苏晚月听到这里,只感觉一阵阵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第282章 吓晕

胆小的丫鬟此刻都被吓得小脸发白了,还有人牙齿打着颤说道:“莫娘,这个故事好吓人,您别说了,我们害怕……”

莫娘看了一眼那些目『露』惊恐的丫鬟们一眼,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说道:“这毕竟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过那个手里拿着粉『色』丝带的丫鬟,似乎当年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啊——这么恐怖”

“她住在哪个房间呀?”

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晚月在房间中,也忍不住屏住呼吸,听着。

莫娘瞄了一眼对面那个隐隐开了一条缝的门,随即伸手指了指,说道:“喏,就是最近新来的那位二夫人现在住的那个房间。”

莫娘一边说,一边压低声音,似乎担心苏晚月听到一般,轻声的说道:“你们今夜最好不要靠近那里,毕竟阴气比较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件事情,就暂时不要让二夫人知道了,免得徒增烦恼。毕竟这不过是一个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莫娘也说不准。”

那些丫鬟们听说不是自己所住的房间,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再听到莫娘这么说,她们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乖巧的点了点头。既然是莫娘吩咐的事情,她们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那二夫人知道了,恐怕也没什么好事,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但是她们不知道的是,苏晚月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边。

苏晚月此刻的小心脏,也颤抖个不停。她现在后悔不已,为什么好端端的躺着,却听到这么个恐怖的故事。而且,那个在井里被捞起来的小丫鬟,以前居然就睡在自己的这个房间!

光是想到这个,苏晚月的肌肤上就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疙瘩,她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看向周围。

昏黄的烛光下,一张布着灰尘的桌子上,只有一盏蜡烛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一把有些歪斜的椅子,窄窄的床,一张几乎不透光的小窗,这便是如今苏晚月的房间。

她抱着膝盖坐在硬板床上,看着黑漆漆的角落,心中不禁有一丝发怵。

外面的说话声已经渐渐停了,天『色』也晚了,那些丫鬟们纷纷跟莫娘打了招呼,都回去洗漱休息了。

莫娘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抬头望了一眼头上的月光,喃喃的说了一句:“这月亮,可是越来越圆了,离团聚的日子,也不远了呢。”

她嘀咕完之后,又看了一眼苏晚月的房间,眼里闪过了一丝不知名的神『色』,随即她大步离开了。

在外面没有丝毫的声音时,苏晚月咬了咬唇,在房间中让她感觉心里十分的压抑,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但又不敢出去,外面此刻也没人。

苏晚月一想到莫娘说的话,心里又是一阵害怕。她下了床,将房门锁好,又仔细的将窗给关上了,这样似乎给自己的安全感要多一些。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晚月重新回到了床上,她的肚子此刻已经不叫了,但是饥饿的感觉还是无法消散。苏晚月只能可以忽略这股饥饿和害怕的感觉,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强迫自己进入睡眠中。

只要睡着了,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苏晚月这般暗暗告诫自己,她虽然很想离开这个房间,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要换房间,莫娘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更何况,莫娘根本不知道,自己也听到了这个故事。

苏晚月不想将自己懦弱的那一面展现出来,她今天被莫娘羞辱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去触她的霉头。到时候,指不定她还要怎么嘲笑自己呢。

苏晚月想到这里,眼里闪过了一丝怨气,随即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晚月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她的睡眠本来不是那么浅,但是因着这硬板床实在让她很不舒服,因此,只要有一点动静,她便被惊醒了。

苏晚月『揉』着眼睛,脑袋中『迷』糊不已,还带着一丝怒气。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发出这种声音?扰人清梦不说,她好不容易睡着了,要重新入睡,哪有这么容易!

更何况,她又没吃饭。

苏晚月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很不爽了,她“腾”的起身,低声骂了一句:“谁啊。”

外面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发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并不疲惫一般。光是听这个声音,苏晚月说不上来,那究竟是在做什么的声音,但她只知道,此刻自己被吵醒了,她非常的不高兴。

苏晚月皱着眉,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床,想也没想,直接将门唰的用力打开。门因为比较老旧,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咯吱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的明显。

苏晚月打开门,立刻看到了,对面的院子中,站着一个人,她一身白衣,头发长长的垂了下来。

那白衣女子似乎听到了苏晚月这边的动静,她缓缓地回过了头。

苏晚月在看到白衣女子的脸时,顿时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尖叫出声。

那白衣女子定定的看着苏晚月,似乎因为她的尖叫声感到有些不悦,她轻轻地伸出自己那只惨白的手,轻轻的『揉』了『揉』耳朵。

苏晚月看着那个白衣女子,此刻已经被吓傻了。这个女人的脸『色』一片惨白,像一个女鬼一般,眼眶也是白白的,连眼珠子都看不到!

这时候,因为白衣女子抬起了头,苏晚月看到了她手上的东西,一根粉『色』的发带!

那被打捞起来的尸体的手上,拿着一根粉『色』的丝带……

莫娘讲的话,还环绕在自己的耳边,苏晚月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猛然冲到了头顶,因为巨大的恐惧,她的脚甚至已经不受控制,她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僵硬在原地,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那白衣女人看了一眼苏晚月,向她走了几步。

苏晚月眼看着那白衣女人就要靠近自己,她又尖叫了一声,此刻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冷静,全然都是惊恐和狼狈。

她尖叫道:“你、你别过来,滚开——”尖锐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院子里,显得那么的刺耳。

那白衣女子白『色』的眼眶似乎转动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苏晚月,她似乎没有听懂,朝着苏晚月又靠近了几步。

苏晚月的双腿都在打颤,她第一次感觉到,双腿完全发软,根本走不动路,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她恨死自己这两条腿了,苏晚月一边脚软,一边看着那个白衣女鬼,在缓缓的靠近自己。

在离苏晚月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白衣女子停了下来,她伸出了手,将自己手中的粉『色』发带递给了苏晚月。

苏晚月看着近在咫尺的惨白的手指,还有那根让她心生寒气的发带,浑身都止不住的打颤。

这白衣女子的意思是,要将这条发带送给自己?

苏晚月感觉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脏也急促的跳动着,仿佛随时都要跳出胸口来。

偏生,在这个时候,白衣女子还冲着苏晚月『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这个笑容落在苏晚月的眼里,究竟有多么阴森恐怖,她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了。

如果此刻可以选择,苏晚月真的愿意让自己就此死亡!

事实上,苏晚月的小心脏也的确受不住这个巨大的恐惧,她终于忍受不住,两眼一翻,硬生生的吓晕过去了。

白衣女子看着苏晚月的身体狼狈的摔在了地上,看不见眼珠子的眼眶里,闪过了一丝嫌弃。

她想了想,蹲下了身子,将那根粉『色』的发带仔细的系在了苏晚月的头上,然后稍微费力的将她的身子给抬了起来,随即扔回房间的硬板床上去了。

因为她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苏晚月瘦弱的身躯“嘭”的一声,撞在了床板上。所幸她已经晕了过去,否则,只怕是会痛的叫出声来。

白衣女子做完了这一切,默默地走了出去,还十分“贴心”的帮昏『迷』的苏晚月带上了门。

她现在有些好奇,也不知道第二天起来,苏晚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不过估计跟刚刚也差不多。

能够留下阴影便很好了,白衣女子想了想,随即满意的消失在了院子中。

精致的房间中,袅袅的香气蔓延。

一身白衣的女子,长长的头发披着,她看着对面背对着自己的一个纤细的身影,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主子。”

那纤细的背影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绝美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赫然是苏晚卿!

苏晚卿看着面前的女子,淡淡的笑了,随即问道:“莫娘,事情办的如何了?”

那白衣女子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莫娘的面庞显『露』了出来。

她笑着回答道:“根据主子的吩咐,已经将那故事传到苏晚月的耳朵了,方才她竟然硬生生被下属吓晕过去了。”

苏晚卿听后,眼里闪过了一丝兴味,有些可惜的说道:“可惜没能亲眼目睹,苏晚月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第两百八十三章 事态

莫娘看着自己主子一副惋惜的神情,似乎自己错过了多大的好事一般,想起苏晚月,她的心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同情。

苏晚月只怕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家主子给安排好的。更何况,自家主子的鬼点子这么多,她都觉得层出不穷的,更何况是小小的苏晚月呢。她根本没办法跟自家的主子逗,一个故事,一个人,便可以将她吓成这样。

苏晚卿轻轻地拨开额间调皮的发丝,拿起桌子前的清茶,抿了一口,随即说道:“这苏晚月,到了洗衣房还这般嚣张,莫娘你且看着她便是,顺便消一消她的气焰。不过谅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二皇子不在皇城中,也保不了她,我也当为惜画出一口气了,让她之前这般对惜画。”

莫娘恭敬的看着面前的苏晚卿,眼里闪过了一丝崇拜。不愧是自己的主子,对待自己的朋友也这般掏心掏肺,风惜画能够认识主子这样的朋友,实属幸运。而自己能够跟在主子身边,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莫娘是苏晚卿特地从灵州叫回来的,前一段时间她正好闲来无事,便来到天离国,打算帮主子做一些事情。她本身自然不叫莫娘,二皇子府中的莫娘,如今是她所顶替的,要想模仿一个人,对于莫娘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该换容貌,有易昭公子在,更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为什么是莫娘这个身份,只是碰巧苏晚月进了洗衣房罢了,否则,苏晚卿也会让莫娘以别的身份混进二皇子府。

这个中究竟是什么原因,也只有苏晚卿知道了。莫娘也不会多问,反正主子让自己做什么,她做便是了,主子自有主子的打算。

莫娘正想着,苏晚卿忽然开口问道:“莫娘,最近灵州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近日来因为若冰的身子还未恢复,楚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而易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苏晚卿琢磨着他也许是去查探那地下赌场的事情了。小决三天两头都在配『药』,也没什么时间出来。

目前从灵州那边过来的,便是莫娘一人了。更何况,她在灵州也担任着重要的角『色』,对于灵州的情况,她也比较了解。

莫娘听苏晚卿问起灵州,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一皱,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但敏锐如苏晚卿,怎会没有察觉她的神『色』。

苏晚卿抬头看着莫娘,有些疑『惑』的问道:“莫娘,是不是灵州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娘原本想说灵州那边并没什么事情,但不料什么都瞒不过主子。她想了想措辞,还是开口道:“主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最近灵州出现了一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势力,似乎想在灵州站稳脚跟,最近在四处购买店铺,举动也有些张扬,引起了部分灵州势力的注意。”

新的势力?

苏晚卿沉思了一下,这对她们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每一年,想要在灵州开拓疆土和自己势力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并非每一个人都能心想事成,毕竟灵州这片地方,可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苏晚卿一开始能够如此顺利,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裴修帮了自己一把,加上有易昭他们这些商业鬼才,苏晚卿才能如此迅速的站稳脚跟。当然,这跟苏晚卿本人果敢的决定也是离不开的。

“若能稳定下来,那也是他们的本事了。肆意购买店铺的话,莫娘你且暗中多注意一下,看看他们这些店铺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若是影响到我们自己的生意,那此事便要多斟酌一下了。”

莫娘自然明白苏晚卿所指的是什么意思,如今灵州更多的势力涌进来,部分势力隐隐有想要压人一头的想法,但其他的势力怎么可能会屈服?毕竟在灵州这个地方,并不属于任何一片国土管辖,它自有一套制度。

大部分来灵州建立自己势力的人,便是不想被那些所谓的皇权势力所束缚,若是有势力想要强出头,也没那么简单。

苏晚卿又问了几句,莫娘都一一的将灵州近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别看莫娘如今处在洗衣房中,但灵州那边的事务,她一直都在暗中处理着,从未拖延过。苏晚卿对于她的能力,自然也是放心的。

又聊了几句后,苏晚卿看夜深了,便让莫娘退下休息了。

莫娘行了个礼,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她的身影刚消失,一个黑『色』的身影便闯了进来,在苏晚卿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面前的黑衣男人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苏晚卿眯了眯眼睛,有些好笑的伸出了手,抱住面前的男人,轻声说道:“修,你怎么来了?”

裴修前几日因为皇宫中有些事情,加上一直在筹备两个人的婚礼,倒是没什么时间能够陪伴在苏晚卿的身边。

苏晚卿也不在意,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两个人也不可能一直黏在一起。对于苏晚卿来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两个人的相处,也并非要一直缠着才能证明两个人彼此相爱。有时候,即便是她,也需要一些空间,用来做自己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苏晚卿知道,即便两个人相隔多远,还是有多久没有见面,彼此之间的感情都不会发生丝毫的改变。因为裴修给予了自己足够的安全感,更何况,苏晚卿对于自己,也充满了安全感。

反正裴修忙完了,是一定会来找自己的。这不,现在就来了。

裴修将心心念念的人儿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无奈的说道:“晚晚,你怎么说出这么伤人的话,难道为夫不可以来找你么?我可是一忙完了就赶过来了,你也不心疼一下为夫。”

苏晚卿眼瞧着面前的男人自称为夫越来越顺口了,她有些没好气的拍了拍男人的背,说道:“我们可还没成亲呢,你怎么叫得如此顺口了,真是不害臊。”

裴修闻言,微微放松了一些怀里的人儿,低头瞧着她,挑起了俊眉。

“晚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除了为夫,你还想嫁给别人?”

看着裴修理所当然的模样,苏晚卿有些好笑的瞪了他一眼,不愿意屈服,倔强的说了一句道:“以后的事情,谁清楚呢?你也知道,之前我便退过一次婚,唔——”

苏晚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裴修用唇舌堵住了嘴。他狠狠地吻着怀里的人儿,似乎在惩罚她说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晚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裴修才缓缓地放开了她,眼中还带着一丝意犹未尽。

看着喘息不已的苏晚卿,裴修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将她唇边擦拭干净,有些无奈的说道:“晚晚,都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不知道换气呢,是不是想憋死自己呀?你这样,为夫可是会伤心的。”

苏晚卿看着裴修眼底一抹有些危险的神『色』,聪明的闭了嘴,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她还是不要作死,试图跟裴修讨论是不是为夫这个问题了,她明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小心眼的很,只要碰上自己的事情,他是根本不可能会让步。

即便是开玩笑也不行,在一起之后,苏晚卿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占有欲究竟有多可怕了。但是裴修从来不会将这一切搬到台面上来讲,他只会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惩罚”苏晚卿,让苏晚卿气也气不上来。

好吧,她还是不要试图去招惹一个爱吃醋的男人了。否则,最终吃亏的,也只有自己。

两个人亲热了一会儿,苏晚卿从裴修的怀里探出了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将从莫娘那里听到的消息,仔仔细细的告诉了裴修。

裴修听后,好看的眉『毛』也微微皱了皱,但随即很快舒展开来。

他搂紧了苏晚卿,轻声的说道:“既然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那便看着便是,我这边也会派人看一下的,到时候再做打算。”

苏晚卿点了点头,她也是这般打算的。

他们素来都是这个态度,既来之则安之。

苏晚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冲着裴修问道:“修,听说边疆那边有一些动『荡』,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据她所知,这几日裴修在宫中,似乎都在忙着这个事情。

裴修『揉』了『揉』苏晚卿的小脑袋,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什么事情,不过是遇到了几个小贼罢了,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我会处理好的。”

苏晚卿看裴修并不想多说的模样,也识趣的没有追问。虽然他说是小贼,但想必这件事情,让皇上挺头疼的吧。

否则,赔钱货也不会被派到边疆去了,听说是处理事情,但什么时候回来,还没个音信呢。

当然,这些都是风惜画与她说的,对苏晚卿本人而言,她自然不会关心赔钱货。

他有什么事情,与她何关?

而远在边疆的裴谦,此刻正坐在帐篷中,紧皱着眉头。

第两百八十四章 粮草丢失

宽阔的帐篷中,裴谦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旁边分别站着几个身着战袍的大将。显然,这些大将都是常年镇守在边疆的勇士,他们有着魁梧的身躯,常年风吹日晒,使得他们有着一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怎么看,都充满了力量。

但此刻,这几位勇士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无奈,隐约还有着苦涩。

裴谦坐在位置上,看着几个忠心耿耿守卫国家的下属,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几千担粮草,真的寻不回来了?”

其中一个身穿蓝袍的大汉向前走了几步,冲着裴谦行了个礼,苦着一张脸说道:“二皇子,这方圆百里,能去的地方,我们都去遍了,该搜的不该搜的,属下们都派人去看过的。可是,压根儿就没有丝毫粮草的影子哇!属下也想不明白,这,这么多的粮草,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消失无影踪了呢?”

旁边的几个大将听了蓝衣大将所说的话,皆纷纷点头,愁眉苦脸的看着裴谦。先不说,他们根本不会料到营中的粮草居然会遭人偷走,而且这一偷,就是几千担的粮食!他们光是想想,就已经心疼的要窒息了。

这几千担粮食加起来,可足足是他们边疆近两万个士兵差不多几个月的口粮。就算没有四个月,最起码也能吃个两三个月。这个庞大的数目,即便没有那么夸张,但对于他们这个损耗方来说,依然是一笔有些惨重的损失。

毕竟几个月的口粮,说没就没了,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的。更何况,这几千担粮食就这样像被施了法术一般,硬生生的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甚至不知道去哪里追溯这一大笔粮食,这股子憋屈和愤怒,根本无法发泄出来,他们能不难受吗?

更何况,这件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若说对于他们的士兵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那都是不可能的。

原本在边疆这样的地方,环境便比寻常的地方要恶劣不少,每日风吹日晒的,还要不断的『操』练士兵,靠的就是这些粮食了。在边疆,能看到的食物本来也不多,大伙儿可都指望着这些粮草活命呢。

毕竟不吃饱肚子,哪有力气进行训练呢?不吃饱肚子,哪有力量保卫国家呢?

粮草本就是士兵的生存之本,虽说如今还有一些粮食,但若长此以往,必然是远远不够的。这些粮草也是前不久的一段时间才运过来,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近几日来,由于粮草无故丢失,军营中的士兵们在训练时都有些心浮气躁,难以沉静下来。换做他们这些大将,也是一样的。虽然表面上依然要保持该有的尊严,但实则心中究竟有多苦涩,只怕也只有他们心里清楚了。

毕竟作为大将,一些情绪还是不能表『露』得太明显。否则,若扰『乱』了军心,这可就是更大的麻烦了。毕竟这本就是军营中的大忌,他们带兵打了这么多的仗,没理由不知道这个道理。

裴天宇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将裴谦派了过来。

一来,是将朝中一批暂且可以使用的粮草先押送过来。二来,裴谦的『性』格比较稳重,至少先稳住边疆的战士们,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面对几个大将一脸的菜『色』,裴谦想了想,随即温和了神情,开口说道:“诸位爱卿的烦恼,谦自然能够理解。父皇已经命谦先带了一千担粮食过来,虽然没有很多,但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稳住军心。相信诸位常年带兵的大将们,比谦更明白这个道理。”

裴谦一番话说的很诚恳,更何况,他在几个大将面前,也以谦自称,并没有摆丝毫皇子的架子,倒是让这几位大将有些刮目相看。

他们这些大男人,常年都在边关打战,对于皇城中那些个公子哥们,心中向来都是不屑的。对于他们来说,那些个男人一个个跟小白脸似的,平日里除了『吟』诗作对,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与他们根本不一样。

作为军人,自然有着军人的骄傲。在裴谦没出现之前,他们心中其实也是有些不以为意的。毕竟若是皇子的话,身份更是娇贵,也许根本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没准还有皇家脾气。他们这些糙大汉对于这种人,最是伺候不来。

所幸,裴谦并非心高气傲之人。相反,他很懂得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说什么样的话。这些大将如此傲气,自然也有他们的本事,这一点,裴谦是丝毫也不否认的。

既然父皇如此信任他,将他派了过来,他便不能让父皇失望。

裴谦一番话后,几个大将的神『色』都稍微缓和了一些。如今出了事情,皇上以最快的速度命这位二皇子送来了粮草,看来皇上的心中,还是很重视他们的,并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推脱。光是这一点,已经让这几个大将的心稍微安定一些了。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士兵便是他们的生命。若没有士兵,何谈来保卫整个家园呢?

如果士兵吃不饱穿不暖,这个国家,也不会持久的繁荣昌盛。因此,只有士兵过得好,有力气了,才是最好的。

裴谦看几位大将在听说粮食已经在路上,神情变好了一些之后,这才继续开口道:“不知道诸位,哪一位平日里分管粮草,可否与谦再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好让谦更了解一些。”

几个大将对视了一眼,裴谦此刻已经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他们自然也不会选择隐瞒。

一个红衣大汉向前了一步,冲着裴谦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说道:“回禀二皇子,在下是专门分管粮草和后卫的统帅,属下姓陆,单名一个飞字。”

裴谦看他虽面『色』有些黝黑,但眉宇间皆是不凡的神『色』,心知此人并不像表面一般简单。虽说他专门分管粮草和后卫,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地位,但裴谦心里清楚,这恰恰是最重要的角『色』。

能够分管几万个士兵的粮食,并且妥善的安排粮草的分配,这是非常需要智慧的。若没有能力之人,是根本无法胜任此事的。

面前的陆飞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倒让裴谦心中对他升起了一丝赞赏。这样的男人,的确是他所称赞的,不会因为他是二皇子,便对他有多余的态度,无论是阿谀奉承,或是孤高傲气,这都是裴谦所不喜的。

成大事者,应当不拘小节。这是他一向秉承的道理。不在乎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强者。

若是苏晚卿知道裴谦心中的想法,也许会对他有些诧异。毕竟在苏晚卿的眼里,裴谦一直都是以名利为重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裴谦看着陆飞,神『色』温和的说道:“还请陆大将将粮草丢失一事细细告知。”

陆飞看着裴谦,略微思索了一番,组织好语言后这才开口道:“二皇子,军营中的粮草,属下一直都是安排在士兵扎营的后方的。那里有专门放置粮草的库房,平时都有士兵把守,并且他们实行轮班制,基本不会出现无人看守粮草的情况。并且,属下安排了相应的人,隔几个时辰便去检查一遍粮草,看是否存在什么问题。近几日天气较干燥,天干地热的,属下也担心粮草会因此着火,因此一直多加注意着。”

陆飞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在前几日午夜时,属下派去的人刚刚检查完粮草,来报告属下。属下以为没什么事情,正准备回去休息,刚和衣躺下不久,便有探子来禀报属下,粮仓里的粮草,竟然全都不见了!属下赶紧前去查看,发现那探子说的并没有错,而且四周的士兵都表示,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别说被运出去了,他们说,一个耗子都没进去过,怎么可能会无故消失呢?虽然属下立刻命士兵们到附近去寻找,但都一无所获。”

说到这里,陆飞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惭愧。

“说起来,这也是属下坚守不利,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二皇子,这一切,属下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请二皇子责罚属下!”

陆飞话一说完,已经“扑通”的一声,狠狠地跪在了裴谦的面前!让裴谦着实愣住了,而旁边的几个大将,也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神情中并没有过多的责怪。

“陆飞,你何必如此?我们都知道,你为了这些粮食,究竟有多么尽心尽力了。”

“是啊,二皇子,陆飞所做的一切,属下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要说对粮食最宝贝的,就非陆飞莫属了。平日里,我们想多吃一口粮食,他都义正言辞的拒绝我们,说为了天离国的士兵们,我们不可铺张浪费。”

一时之间,几个大将纷纷为陆飞求起情来。

裴谦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为何这几个人一副他一定会惩罚陆飞的模样?他看起来有这么凶吗?

“各位大将莫着急,谦并没有责怪陆大将的意思。”

第两百八十五章 粮仓

裴谦说完之后,又随即温和的解释道:“谦毕竟对于事态还不了解,因此才想多问一下陆大将军,并无其他的意思。更何况,陆大将军一直这般忠心耿耿的守护着最重要的粮仓,谦感谢他都来不及,又如何会责备他呢?”

几个大将看着裴谦一脸诚恳的表情,知道他并未说谎,悬着的心这才缓缓的放了下来。他们几个大将,彼此之间已经共事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肝胆相照的兄弟了,他们的兄弟情谊,自然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一开始听到二皇子殿下这般询问陆飞,他们都以为,这个二皇子要杀鸡儆猴,要向陆飞问责了。毕竟陆飞作为粮仓的守护者,这么多粮食在粮仓中不翼而飞,他的确是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的。若二皇子真的要惩罚陆飞,这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会寒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心,往后他若是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的心中只怕也只有抵触和排斥。而不是有崇拜和尊敬的情绪,这对于一个皇族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而裴谦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更何况,他人在边疆,这些大将们平日里在边疆,说的不好听的,天高皇帝远的,即便父皇想做什么,其实也不一定管得住他们。因此,若是想要用权势来压迫他们,也许只会适得其反。

作为一个保家卫国的人,最是不能用皇权来压迫他们。否则一旦他们生出了反叛之心,那这国家周边的安全,可就成问题了。

裴谦不会这么愚蠢的去挑衅这些大将们,即使他知道,这个陆飞将军的确有很大的责任,但此刻他也不宜过多的责备他。毕竟粮食已经丢了,这个时候该做的不是寻根问责,而是想办法如何挽救这个损失,才是最关键的。

为此,裴谦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例如陆飞何时会去检查一遍粮仓,平日里守卫的士兵们几个时辰会换一次班,他们是否都是可信之人,等等。

根据陆飞的描述,裴谦对于现场的情况,也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但裴谦始终还是无法相信,这么多的粮食,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不翼而飞了呢?

更何况,外面明明都有士兵把守,那偷走粮食的人,究竟是通过什么法子,让那些士兵们都没有发现他的行踪,甚至没有发现他将粮食给运走了?

裴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到粮仓去看一看。他也不过是昨日才到了边疆,这里的气候比起天离国来说,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即便是裴谦,对于这每日都刮着风沙的地方,都有些吃不消。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干燥了,方圆百里看过去,能够入眼的植物,简直是少之又少。他在来的途中便发现了,途中的植物越来越少,而天气也愈来愈干燥和闷热。

在天离国,虽然已经接近九月,但国内的温度却还是十分宜人的,平日里最多也不过披一件薄衣裳,而在这边疆,若不穿厚一些,风刮得脸盘子都有些疼。

看着那些一个个皮糙肉厚的大汉,裴谦的心底不禁有些佩服和感叹。他们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本身便已经不易,如今还要为了整个国家去奋斗。裴谦的骨子里,毕竟还是个真汉子,在面对这些真心向国家效力的男人们时,心中也不禁升起了敬佩和一阵豪气。

裴谦虽然没有正式的带兵打过仗,但他毕竟也学过这些东西,因此这其中的困难和艰辛,他还是清楚的。

几个大将陪同着裴谦,一路引领着他,往粮仓的方向走。

在路上,裴谦遇到了不少正在训练当中的士兵。他们有的高有的矮,大多数都穿着一身坚硬的盔甲,似乎一点儿也不累一般,拿着手中的长矛,认真的跟着前面的领头挥舞着武器。

即便是裴谦出现,对他们也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他们的目光直视前方,眼中满满的都是坚韧,让人看后忍不住驻足一番。他们的精神,很容易便将人感染。

裴谦驻足看了一阵子,随即有些感慨的冲几位大将说道:“各位能将天离国的士兵们训练成这个程度,谦的心中真是由衷的佩服。天离国有你们这些大将,真是太幸运了。”

听到裴谦这般说,几个大将虽然有一丝受宠若惊,但依然谦虚的摆手说道:“二皇子殿下过奖了,这些都是属下们该做的。”

几个人一路闲聊着,很快便到了后营的粮仓之处。

在热烈的阳光照『射』下,裴谦微微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面前巨大的粮仓。粮仓上方用无数的硬木铺成,周围也是一层层的木头。

裴谦看了一眼站在粮仓周围的士兵,他们有的在四周走动,不时警惕的看着四周,有的站在粮仓的附近,有几位士兵,则像门神一般,站在了门口。

在看到几位大将和裴谦来的时候,他们才恭敬的行了礼。

陆飞微微摆了摆手,两个士兵立刻退开来。

“将粮仓打开。”

“是!”

士兵将粮仓有些沉重的大门打开之后,这才侧身站到了一旁。

陆飞冲着裴谦拱了拱手,说道:“二皇子殿下,请——”

裴谦点了点头,也不推辞,迈开了双腿,踏进了粮仓。

他一进入粮仓中便可以感受到一股极浅的凉意,裴谦抬头看向这宽阔的粮仓中,发现在硬木的外面,铺着一层依稀有些透明的隔板,这些板将粮食和硬木隔开来,避免了硬木起火祸及粮食的危机。

同时,裴谦惊奇的发现,这层板不仅有隔离危险的作用,同时还将那炙热的温度,也隔离开来了。难怪他进来的时候,还感觉到了一丝凉爽。

若是这粮仓中的温度也像外面的天气一般燥热,想必很快便会着火了。若是粮食着了火,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基本上是救不回来了。

陆飞跟在裴谦的后面走了进来,看到裴谦看着那些透明的板,他在旁边解释道:“二皇子殿下,这隔板,是属下等人专门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这隔板经过专人打造,有着非常牢固的作用,不仅可以防止风吹雨淋,更重要的是,它是防火的,粮食在这隔板下放置,非常的安全。即便外面的硬木着火了,也危及不到中间的粮食。”

陆飞一边指着粮食周边的那些隔板,一边细心的向裴谦解释着。

裴谦点着头,观察着整个粮仓的构造。

天离国的粮仓,毕竟要养活好几万人,这几万人都是常年驻守在边疆的能人勇士。除非是特殊情况,天离国才会派出大量的兵力来边疆支援。否则平日里守卫边疆的事宜,都是这些人来『操』作。

几万个强悍的士兵,已经足够了。

因此这粮仓的设置,也是十分巧妙的。除了防火特别强之外,裴谦还注意到了,这粮仓中粮食的摆放也有一定的规律,它们不会全都堆在一个地方,反而是每间隔一定的距离,则摆放一部分粮食。这些粮食与粮食之间,也放着相应的隔板,将它们隔离开来。

若是真的有粮食不小心起火了,这样做,也会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裴谦有些佩服的说道:“这样的布局,想必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出来的。”

几个大将对视了一眼,随即依然是陆飞开口道:“不错,这样的布局,是六皇子想出来的。在以前一个小谷仓意外失火时,六皇子便提出了这个建议。并且,这个隔板,也是他找人打造的,凭属下们,还暂时没有这样的能力。”

提起六皇子裴修,几个大将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以陆飞最为明显。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尊敬和佩服,仿佛有六皇子在,他们便根本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一般。

没想到,这布局居然是小六想出来的。

看到陆飞的神情,裴谦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悦。如果换做其他的人,倒还好说,裴谦并不觉得有什么。但若这个对象换成裴修的话,他的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这粮仓,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在很久以前,便已经设立在这里了。

那个时候,小六也才十几岁,应该是他带兵打仗的那一段时间。

若陆飞不提起来,裴谦都有些忘了,自己的六弟,曾经有过那么辉煌的时刻。也难怪,天离国的百姓们都这么崇拜他了。

年纪轻轻,便为天离国做出了这么多贡献,他们能不尊敬他吗?

可惜,现在的六弟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人,怎么可能会重新带兵打仗呢?光是想想,便知道,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想到这里,裴谦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六弟如今……曾经六弟这般辉煌,谦也很为他骄傲呢。没想到,六弟当年这般年纪轻轻,便已经有如此成就,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谦还是希望,六弟能够像以前一样站起来,为天离国做更多的贡献。”

第两百八十六章 无解

几个大将听了裴谦的话,都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了一丝惋惜。

旁边的陆飞却说道:“属下倒是觉得,即便六皇子如今这般模样,但他依然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在属下的心里,若是六皇子想成之事,必定能够成功。”

裴谦听到陆飞这么说,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更多的还是对裴修的嫉妒。他就想不明白了,那个男人都坐在轮椅上这么久了,而且这几年来也基本没怎么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为何这些人的心中依然对他抱有如此高的期望呢?

也许对于裴谦来说,他最无法接受的是,明明那个男人如今过得比自己糟糕那么多,甚至他觉得他再也不能成什么事情了,但在别人的心里,他却依然是一个强悍如斯的男人,并且对他抱有极大的尊敬之心。

也许裴谦永远不会明白,裴修对于这些人带来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毕竟当年他在征战沙场的时候,这几个大将就已经很崇拜他了。年纪轻轻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的,除了六皇子,只怕是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样的男人,即便发生了意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不会改变。这也是为何,裴天宇一直都很看好裴修的原因,在裴天宇的心中,自己的这个儿子,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他最骄傲最自豪的儿子。

只要他愿意,这个天下都是他的。毕竟,轮椅并不能限制一个人的能力不是?

这也是裴谦所欠缺的东西,难怪他会如此嫉妒裴修了。但是嫉妒也于事无补,他永远也无法抹杀裴修对于天离国所作出的这番贡献。而他,也根本不会相信,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裴修。

裴谦没有接过陆飞的话,旁边几个大将看二皇子似乎没有要谈话的意思,也识趣的没有讲话。方才二皇子的神『色』有一些不对劲,他们虽然精通练武,但也不是个傻子,二皇子的情绪,他们稍微还是能感知一些。

要怪只能怪裴谦,没有及时控制住自己,否则,也不会将自己的心思暴『露』。

大将们也看出来了,这二皇子,对于六皇子,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服气。看来在这深宫之中的兄弟情谊,果然不似表面一般。

他们毕竟是臣子,也不敢说什么,但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裴谦往前走了几步,逛了一下粮仓,除了他运来的救急用的粮草,其他的粮草,基本上都已经消失无影踪了。裴谦皱着眉头,心中不停的思索,这些粮草,究竟是如何被运出去的,这也太奇怪了。

他想了想,暂时没什么头绪,加上对这边的地形也不够了解,因此便找陆飞要了一份边疆的区域图。

看了区域图之后,裴谦发现,这附近的确都是荒郊野岭,按理来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放哨的士兵和巡逻的士兵,根本不可能不发现。

那这粮草,究竟是为何消失不见了呢?

裴谦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头痛,难怪这一次父皇让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了,这可真是个麻烦事。原本裴谦并不认为,这多大的事情,但如今责任到了自己的头上,若自己此事做不好的话,自己原本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便有一些下降了,如今只怕是会更加大打折扣,这可不是裴谦想要看到的。

但如今,他的确被难住了。

几个大将站在旁边,看着皱眉沉思的二皇子一眼,彼此之间对望了一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讯息。

看来这个二皇子也不怎么样,虽然外界传言他『性』格有多好,但是这能力,他们倒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六皇子在便好了,他们相信,只要六皇子在,必定能够想出法子来解决这个事情。当然这种心里话,他们是不会明说的,毕竟他们还想活命。

若是惹得这二皇子不高兴了,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如今,他们的确还要仰仗他,谁让他是皇子呢?

裴谦不知道的是,自己因为一番话和态度,自己的地位在几位大将中已经大打折扣了。即便他日后想要带兵作战,只怕也很难服众。

要说为何,也许是他的身上本身变少了一股大将之风。裴谦历来都以温和的『性』子对待众人,百姓们对他的印象很好,都夸二皇子是一位知书达理,『性』格温和的男人,对待谁都十分的友好。但也仅此而已罢了,若是让这样的人作为统帅,只怕还远远不够。

光是气势上,他便已经输了。

若是裴谦知道几个大将心目中对他真正的想法,只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此刻,裴谦还在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地图,他看了附近的几条路线,随即问道:“这周围东北方向和西南的几条路,你们可都派人去寻过了?”

其中一个大将点了点头,回应道:“回禀二皇子,这附近能走的路,包括北边比较陡峭的山路,属下都已经派人去打探过了,路上全无丝毫粮草的踪迹。而且,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无法寻到,粮草也许根本没有经过这些大路。”

没有丝毫的踪迹?

裴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按理来说,这粮仓平时锁得严严实实的,只有陆飞将军那里有一把钥匙,还有负责帮他巡视的人身上有一把钥匙,其他的人,是根本没有机会进入粮仓的,那这外面的人,难道是偷了钥匙进去的?

让裴谦想不通的是,即便那人偷到了钥匙,这么多担粮食,又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迅速的运出去呢?

他都已经向陆飞了解过情况了,每天只有在交接班的时候,会出现粮仓无人守卫的状态,但这中间的时间也极短,最多甚至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能够做什么事情?若是裴谦自己,只怕是几担粮草都运不出去。更何况,他根本不认为那小偷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们天离国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陆飞一套看守的方案,在裴谦的眼里,已经十分的完美了,基本上找不到什么漏洞。而那个掌管另一根钥匙的下属也已经盘问过了,他的钥匙一直放在身边,连睡觉上茅厕都随身携带着,根本没有机会让旁人偷去,因此,这也不太可能。

而陆飞,就更不可能了,他一个如此强悍的大将,谁能近身一步?

裴谦已经在wài wéi也看了一圈粮仓,若是没有钥匙,这粮仓,是根本进不去的。

因此,如今他想要抓出小偷的话,只能先从如何进入粮仓下手。若是他无法解除这个疑『惑』,他根本无从得知,那人究竟是如何将这么多的粮食都运走了。

但如今,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裴谦都有些无从下手。眼下的情况,就连一向精明的他,也陷入了困境中,他的确有些愁眉苦脸,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一天,裴谦想不出什么法子,他只能象征『性』的安抚了大将们几句,让他们先稳住士兵们的情绪。待到第二天,他们再来一起想办法,就这样将几位大将们都打发回去歇息了。

几个大将回到主营帐中,聚在一起喝起了酒。

其中一个大将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飞,你也别太自责了,这件事情,既然皇上派了人过来,那便交由朝廷去处理,我们只要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便好了。”

陆飞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原本我还期盼着这二皇子能早些将那小偷给揪出来,毕竟,这实在是太气人了。你说,这么多的粮食,我们这么多弟兄们,可都指望着这些粮食活命呢,说没就没了,心里如何过得去?二皇子带来的那些粮食,最多也只能吃半个月,根本无法救急呀。”

另一个大将深有同感的点头说道:“飞说的不错,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将那些粮食都给找回来,死人尸体都得捞到,更何况是这么多的粮草,不可能无故消失。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我想不通。”

“要我说,这二皇子,似乎也没什么很大的本事。要不然,今日看他这般,也是跟我们一样,没有丝毫的头绪。这样下去,那些粮食,真的能够找回来吗?”一个大将一脸担忧的说道。

眼下他们的情况有些尴尬,士兵们知道粮草丢失,但他们并不知道,几乎所有的粮草都失踪了!若是他们真的知道了,只怕是会闹得天翻地覆。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几个大将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实话说出口。

他们如今只能先瞒着,若是能尽快找到粮草,那是好事。若是一直找不到,那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对于二皇子,他们还是抱着希望的。但是如今看来,希望似乎很渺茫。

陆飞痛饮了一口烈酒,火辣辣的酒顺着喉咙缓缓流下去,一阵阵暖意袭来。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六皇子在,便好了。”

第两百八十七章 往事

“飞,你说话可注意一些,毕竟那二皇子还在呢,若是被他听去了,只怕是要不高兴了。毕竟二皇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当今皇上派过来的。”

另一个大将也应和了一声,看着陆飞说道:“你小子,有时候『性』子就是太直了,今日当着二皇子的面说六皇子究竟有多好,这不是让二皇子面子上过不去吗?你呀,还是小心为妙,这二皇子看着好讲话,可不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呢。”

陆飞看了一眼对面几个虽然嘴上带着谴责,但眼中却带着关切之意的男人们,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有时候讲话没有经过大脑,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也许都不知道。但是有这几个兄弟在身边,他倒也稍微放心一些了。

谁能够想到,这几个常年在边疆征战沙场,身高八尺的几个大汉子,心思居然如此的细腻呢?而且,他们的脑子一点儿也不差,根本不像那些所谓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者。

不过能够坐上大将的位置,统率着这么多的士兵,他们几个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如今说再多,也没有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想,那一批丢失的粮草究竟去哪里了。否则,再过一段时间,也许真的寻不回来了。”

时间越长,找到的机会便越渺茫,他们几个人又怎会不懂这个道理。

“可是今日我看这二皇子,似乎也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这粮草要想找回来,只怕是困难哪。”

“哎,你们又何必过多苛责二皇子呢,他毕竟不是六皇子。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像六皇子一般,年纪轻轻便如此可靠的。”

这位大将说完,陆飞将口中的酒咽了下去,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笑着说道:“这话,真不像是你蒙啸蒙将军讲出来的话。谁不知道当年,你最不服气的,便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六皇子呢。”

旁边几个人听到陆飞的话,似乎也都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纷纷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那被换做蒙啸的男人,有些无奈的瞪了陆飞一眼,这个臭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当年的确很不服气六皇子,但那不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六皇子的厉害嘛。

这几个大将在几年前,其实还不是大将。虽说还不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但也比士兵的身份高了许多倍,已经是带兵打仗的副将了。

他们那个时候哪个人不是年轻气盛的,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在这个二十几岁的年纪,能够出来带兵打仗,为国争光,这本身便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天离国还没有如今这般繁荣昌盛,总是有许多小国家前来冒犯。他们守在边疆,平日里时不时便要打个仗,这几乎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虽说他们经常能够打胜仗,但其实自己内部的损耗也比较严重。当时天离国的士兵,远远不及现在的一半,别说如今有几万的精兵了。那个时候,他们根本还不知道训练是什么东西。

几乎是凭着一股子蛮力和正气,商量好了路线和一些比较简单的战术,便直接上战场了。在六皇子出现之前,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究竟有什么问题。他们崇尚的便是武力,只要武功高强,带兵打仗,根本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但是随着内部的损耗越来越严重,士兵们的士气也并不足,有时候稍微一懈怠,便会被敌人给打的个落花流水。

因此他们几个副将,身上也经常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些他们也早就习惯了。

当时的裴天宇在接到边疆的消息时,终于察觉出,这样的布局和战术,显然是存在着很多问题的。但他当时作为天离国的一国之主,必然不可能会亲自到边疆中去支援,皇城中不可一日无君。

因此裴天宇思来想去,直接将自己最喜爱的六儿子,给派到战场上去了。

那个时候的裴修,也处在一个意气风发,想要建功立业的年纪。

在自己的父皇下了命令之后,裴修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在临行之前,裴天宇还特地为裴修设了一个盛大的宴会,以此来欢送他。

裴修作为天离国的一份子,在得知边疆有问题时,自然是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为整个国家效力。

当时的裴修,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

在听闻皇上派了皇城中的人来协助时,几个副将一开始心中便有一丝不满了。他们知道自己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些问题,他们也承认,有时候作战的方法的确不对。

但是,当裴修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意见更大了。

他们是不够聪明,但是皇上居然派了一个『毛』头小子过来,就算是六皇子又如何,看他的模样,也许『毛』都没长齐呢,怎么可能来教导他们几个已经二十几岁的男人?

要说服气,是根本不可能的。不光是当时的蒙啸,陆飞他们几个人,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怨气的。

他们为了天离国在外这般拼命,结果如今皇上便是如此羞辱他们的?若是被那些个士兵们听说了,他们堂堂的副将,居然要受一个『毛』头小子的教训。届时,他们几个大男人的脸皮,该往哪里搁?虽然这个『毛』头小子的确长得非常的俊美,让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有些看呆了,但是光有脸皮,没有能力,有什么用?

但即便几个人再不爽,裴修也已经到了边疆,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便他们再不满,也只能背地里暗暗骂几句。

当时的裴修,脾气可不似如今的裴谦一般,这般的客气友好。

在他得知几个人平日里作战的方针时,当即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好几处的漏洞。

当时的蒙啸听后,第一个就不高兴了。因为这些作战方式,很大一部分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他知道里面存在着一些问题,但是被裴修这般丝毫不留情面的指出来,他只觉得脸上无光。

因此,当时蒙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便反击了当时的裴修。

“六皇子殿下,属下也知道属下的这些法子有漏洞,但是,这究竟该如何解决,还烦请六皇子细细指点。”

蒙啸一番话说得十分的不客气,他的神情也带着嚣张。

在他的眼里,他一个二十几岁常年带兵打仗的大男人都想不出来解决的方法,这一个从未上过战场,也许从未杀过人的六皇子,能想出什么解决方法。

几个副将都觉得,自己被当今皇上给耍了。

裴修对于蒙啸的挑衅,还有另外几个副将明显不服气的眼神,他也并没有生气。而且,他的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的这个方法,只会让后方的敌人更容易的攻进去罢了。等后方一失守,前面的漏洞,也会随即暴『露』出来。到时候,可就不只是损失一部分士兵这么简单了,你很有可能会损失整个团队。你作为一个副将,难道会不清楚,士兵便是打仗的要害所在。若是士兵都没了,你一个人有再大的蛮力,也抵不过别人的千军万马。这么简单的道理,几位副将,想必一定会比修要清楚吧?”

裴修一番话也说得毫不留情,让几个副将听了,脸上更是挂不住。

陆飞看了一眼旁边蒙啸一副憋屈的神『色』,心中为自己的弟兄打抱不平,他忍不住向前了一步,也并未行礼,有些毫不客气的说道:“六皇子指出来的缺点,属下也不是没有思考过。既然六皇子能够察觉这些问题,想必肯定也有自己的一套解决方案了?”

裴修看着几个副将的神『色』,他很清楚,自己今日若是无法给出一些能够让人接受的方法,他们是根本不会信服自己的。

裴修指着面前的地形图,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是你们,我便不会选择一开始便在这个地方埋伏。这个地方的确是敌军必经的要塞,在这里将敌军包围,运气好的话,可以一举两度,将他们都灭掉。但是——”

裴修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看旁边的地形,周围都是四面环山,几乎只有这一条出路可以走,若敌军事先知道我们埋伏在此地,他们在我们埋伏之前,先提前准备好。届时,等我们的人埋伏下来之后,敌军只要在这附近的山头上往下放一把火,那么这个后果,你们大约便可以想象了。”

裴修的几句话说的平静无比,但却处处都一针见血。

几个副将看着他纤长的手指所指的地方,都忍不住暗暗心惊。此刻他们也顾不得裴修的态度了,都纷纷围在地图旁边,看着那上面所画的标记。

几个副将毕竟是带兵打仗的,谁都不是傻子,在察觉这地形对于他们的确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时,他们这才开始重新正视整个方案。

同时,他们此刻也才开始重新正视面前这一位,年仅十六岁的男人,倒不如说,是少年。

第两百八十八章 心情复杂

在裴修将几个人布局的缺点和潜在的危险全部提了一番之后,又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情都完全的讲了出来。

在裴修讲完之后,几个人的脸『色』,彻底的改变了。

这几个年轻气盛的副将,在听到裴修说出这般精妙绝伦的计划时,他们在心底其实已经默默对他改变了自己一开始的看法。

随着裴修的分析,几个人越听越是惊讶,甚至看向裴修的眼神,都已经不似一开始一般。连他们都没有察觉,自己看这位六皇子的眼神,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带上了一丝隐隐的钦佩。

裴修的确有这样的能力,能够让这几个常年带兵打仗的人,都拜倒在他的才华和风采下。

几个副将就着当时的局势,又围在一起,与裴修一起探讨了一番。在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成见,心中的不满和对裴修的怠慢,也全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几个副将毕竟不是任『性』妄为之人,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计划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但苦于无人能够提出有效的解决方针,因此只能这么一直耗着。

一开始裴修来的时候,他们的确看不上这位所谓的六皇子。毕竟,他真的太年轻了,加上又是皇室中人,从小便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这样的人,怎么会体会他们这些战士在边疆的拼命和辛酸呢?

但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几个副将很快发现,这位年纪轻轻的六皇子思索问题的角度十分的独特,他并没有根据一些往常的经验之谈来泛泛而谈,而是根据自己的看法,一一的将有问题的部分全都找了出来。

甚至,连他们还未察觉出来的问题,也都被裴修给找出来了。

先不说他的解决方法究竟如何,就算他还未想出解决方案,光是这毒辣的眼光和独特的看问题的角度,就已经足以让他们重新开始正视这位六皇子了。

事实上,裴修也的确没有让他们失望,甚至,更多的,是惊喜。

几个副将再也顾不上身份,都纷纷凑在了裴修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自己的想法和所考虑到的方面都提了出来。

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和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就这样在有些简陋的营帐中,一直讨论到了深夜,都舍不得散去。

他们很清楚,过几天之后,便是一场硬仗要打。在裴修与他们讨论之后,他们都感觉到自己的信心都提升了不少。

最起码,就算没有找到最佳的方式,经过裴修这么一指点,他们也已经找到了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减轻损伤的方式。

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可贵的了。

毕竟,士兵的生命是非常宝贵的,也许在战场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无情,但少一个士兵,便意味着他们的力量会变弱一分。在天离国人口本来就处在十分稀少的情况下,士兵更是显得珍贵无比。

裴修给他们提出来的作战计划,让他们远远减少了士兵的消耗,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也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浪费。资源该如何分配,对于他们这些领头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几天之后,一个小国正式冲他们宣战。这也是六皇子第一次上战场。

能够给他们提出解决方案,他们已经十分感激了。

如今,这位年纪轻轻的六皇子居然要跟着他们上战场,这不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吗?他们不知道六皇子的武术究竟如何,他的确很聪明,这一点他们都承认,但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是六皇子一个不小心受了伤,缺了胳膊少了腿,那么他们这些副将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若是严重的话,也许他们的小命都不保了。

已经穿好盔甲的裴修,面对几个副将有些欲言又止的目光,他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裴修一边将一把锋利的bi shou『插』在了腰间,一边冲着几个副将说道:“你们不必担心修,到了战场上,生死便各凭本事。放心,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必然不会让父皇苛责你们,这战场,也是我执意要上的,与你们无关。你们且关注好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

裴修的一番话,倒是说的几个大汉有些脸红了。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人家六皇子千里迢迢过来支援他们,还为他们『操』了这么多的心,他们在这个关头,居然想到的却是自己的生命?这要是说出去,他们脸上的脸皮真的是不能要了。

而且六皇子的一番话,根本没有丝毫责怪他们的意思,反而还在为他们着想。人家不过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尚且有勇气上战场,他们几个都是老将了,却还在担心一些有的没的,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想到这里,几个副将的神情都有些羞愧,看向裴修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真切的敬意。这位少年,不管怎么说,都值得他们尊敬,尽管他比他们小了许多,但是却比他们厉害多了!

等裴修真的上了战场时的模样,才是最令几个副将震惊的。

原本陆飞还跟在裴修的身边,对他来说,六皇子的安全到底比较重要,虽然六皇子这般说了,但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并非是担心皇上责怪他们,六皇子如此关心他们,他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自然也会担心这位六皇子出事。

在敌军冲过来的时候,裴修依然稳坐在自己的马上,一双眼睛安静的直视着前方,似乎并没有丝毫的波澜。

但不知为何,旁边的陆飞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股子惊人的气势,在暗暗的蔓延开来。他暗暗心惊的看了一眼裴修,难以相信,这是从这位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

难道,这位六皇子,其实隐藏的很深?其实他是一个很强悍的人?陆飞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看着冲过来的敌军,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接下来究竟是输是赢,还有待见分晓呢。

当敌军即将冲过来的时候,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陆飞,也有些心惊了。并非是害怕对面的敌军,但这一次,的确比往常的敌人都要多,毫不夸张的来说,这一次与他们敌对已久的一个小国,是下了血本了,将一大半的兵力,都派了出来,似乎是真的打算将他们一举拿下了。

想起裴修给予他们的法子,陆飞暗自稳了稳心神,今日这一战,他们必须赢,绝对不能后退!若是后退了,那便真的是输得一败涂地了。

天离国的安危,就交给他们守护!

对了,他还要保护六皇子的安全呢。

迎面一个敌军一个大刀砍过来,陆飞顺势一躲,伸出长剑,一把将面前敌人的脖子给抹掉了。敌人落下马来,激起了一阵飞扬的尘土。

陆飞扭过头,正想提醒六皇子小心,这一转过头,他的视线便凝固了。

只见旁边的裴修早就冲进了敌人堆中,他微微压低身子,伏在战马的身上,一把长剑,一手一个,一路过去,瞬间便抹掉了好几个敌军的脖子!

那些正在靠近他的敌军,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对面的少年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便已经被抹掉了脖子,从马上掉了下来,再也动弹不得。

那些敌军原本看见裴修,都有些惊讶,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子怎么也出现在这种地方了,不会是天离国真的没人了吧?

他们与天离国打了大大小小好几场战,自然认得出陆飞的脸。他们知道陆飞是个硬骨头,虽然不是啃不下来,但是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也多。因此,他们选择从裴修这边下手,他们对于裴修根本就不以为然,看到陆飞在他的附近,估计是要保护他的。

既然如此,不如先将他干掉,打『乱』陆飞的计划,然后再将陆飞给解决了。

这些敌军这般一想,认为自己非常有道理,而后,他们便十分幸运的撞上了枪口。

在看到这位俊美的少年骑着白『色』的骏马,轻轻松松的路过,像割韭菜一样,割掉了他们好多士兵的脖子之后,敌军才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这个臭小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如此的强悍!他们特意训练过的士兵,在这个少年的面前,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似乎注定只能任人宰割一般。

这样的感觉,是非常恐怖的。

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裴修就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敌人的大本营而去。直到冲出敌人的包围圈,裴修都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他身着一身黑衣,即便身上沾上了血迹,那也不过是敌军的血。

陆飞看着轻轻松松的裴修,张着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当然,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身体也已经不由自主的行动起来,将就近一个打算攻击自己的敌军给砍死了。

这位六皇子,为何会如此的强悍……

陆飞从未见过,一个人杀人,真的可以像割韭菜一样轻松。

今日,他总算见识到了,而且这还是出自一位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少年身上。

陆飞此刻头一次,出现了复杂的情绪。

第两百八十九章 战事

原本以为这位六皇子只是头脑聪颖,但没想到在战场上,他居然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实力。

就连久经沙场的陆飞,都被裴修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给惊到了。不仅是实力,他的气势更是让人望而止步。

那些原本以为这个少年是个软柿子的士兵,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究竟是为何会如此想不开,居然会以为这个少年很好欺负?

在见识到裴修的实力之后,他们都不敢向前了。裴修周围原本围着他的士兵,此刻都忍不住纷纷后退,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恐。

一时之间,裴修周围空出了一大块儿,除了已经倒在地上的士兵,居然没有人再敢上前。

陆飞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打了这么久的仗,第一次看到敌军会主动后退的,以往的他们跟疯了似的拼命往自己的方向冲,这前后的反差,未免有一些太大了。

陆飞看着对面那个表情有些心惊的统帅,心里复杂的情绪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骄傲和自豪。看啊,这是他们天离国强悍无比的六皇子,如今与他们一起作战,居然将敌军吓得屁滚『尿』流,这对陆飞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在战场上,若失去了气势,便等同于失去了一个最佳的时机。更何况,若是士气不振,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够打赢胜仗?

趁着敌军怔愣的间隙,裴修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冲着陆飞使去了一个只有他看得懂的眼神。毕竟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在讨论这个战术。

陆飞接收到裴修的讯息之后,顿时稳定住心神,思索了一下,随即镇臂高呼道:“弟兄们,冲啊——”

天离国的士兵们原本也被自家的六皇子给吓到了,如今听到陆飞这么一指挥,看着对面还处在惊魂未定中的敌军,他们顿时纷纷醒悟过来,都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吼一声,往对面冲去。

那些敌军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眼看着天离国的士兵一脸凶狠的冲了过来,一时之间都有些措手不及。

更何况,在上战场之前,陆飞他们便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士兵,在收到指令的时候该如何做,他们都非常清楚。

因此,在天离国士兵人数更少的情况下,反而在这个时候,将人数更多的敌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敌军狼狈不堪的躲着天离国士兵的攻击,很多人直到死都不明白,他们明明人数更多,原本应该占着绝对胜利的优势才对。

怎么到了这个时刻,他们反而成为了不断后退的那一方?

敌国的统帅,原本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在上场之前,他基本就已经抱着必胜的决心了。毕竟这一次,他们国家的君主也是下了血本,几乎将国内可以调动的士兵,全都调到边疆来了。只为了一次『性』,能够将天离国拿下。

统帅根本不认为,他们会输。笑话,他们国家派了五万精兵过来,而天离国的士兵加起来,不过才不足两万人,足足比他们少了一半,如何能够与他们相比。

更何况,天离国还成立不久,不过是个小国家,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将天离国拿下,一方面是他们的君主还未下定决心,另一方面,这天离国虽小,但那几个副将的确有些本事。否则,也不会一直这般难啃了。

但是那几个副将的问题,他们这边也是清楚的。这一次,原本打算一网打尽,但却没想到,中途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俊美少年,实力居然如此的可怖。

饶是经历无数的敌军统帅,都被他杀人的方式给吓到了。不过是一个少年,如何能做到,在杀人的时候眼神这般凌厉,手段这般凶狠?

统帅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个看起来比自己整整小了一倍的少年,居然将自己给吓到了。但他作为统帅,自然不能失了自己的气势,虽然心底隐隐有些担忧,但统帅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来。否则,自己麾下的士兵们,更是难以继续往前冲。

因此,统帅在看到天离国的士兵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时,也赶紧大声喊道:“弟兄们,都给我上!他们人这么少,我们很快便可以取得胜利了,冲啊——”

那些原本心里还有些慌张的士兵,在听到自己的统帅这么说,心底安定了不少。是了,天离国的士兵这么少,他们人这般多,难不成,还怕他们不成?

那些士兵没有再冲裴修的方向冲过去,这硬骨头不好咬,他们不咬便是了,这不代表其他的他们无法解决。

随着两国士兵的交战,无数的伤亡,在这一片战场上上演着。

裴修看着面前混『乱』的战况,微微皱了皱眉,但随即想起他们的计划,他的心又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些计划,都是经过严密的思考和安排的,裴修对此很有自信。

虽然敌军的人的确比他们多了一倍,但他们只要都往这边过来,裴修也不担心,他们不中计。

在战场上,若没有正确的谋略,只是一昧的往前冲,那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在裴修这里,他是绝对不是使用如此愚蠢的法子。

裴修一边将附近的士兵解决掉,一边靠近陆飞,用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问了一句:“蒙副将他们准备得如何了?”

陆飞朝着裴修『露』出了一个恭敬地眼神,随即也小声答道:“报告,蒙副将那边,已经在等候着您的指令了。只要您一声令下,他立刻便可以带着弟兄们动手。”

裴修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战局,看着对面看过来的统帅,眼神淡淡的,没有一丝变化。

那统帅一直关注着裴修和陆飞的动静,眼看着他们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没由来的,统帅的心中多了一丝不确定。他今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除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少年之外,他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但统帅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几个副将什么实力和头脑,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原本地点选择在这个山谷中,便是看准了这四面都只有一条出路,他们即便要后退,也躲不了多久。

只要他们的士兵紧追其上,绝对能够将他们全部绞杀。更何况,他们的士兵不过数万人,根本不足为据。

统帅想到这里,才察觉出了一丝的不对劲。天离国的士兵,是不是有点少了?这里的人,怎么感觉好像并没有两万人这么多?

就在统帅准备追究到底的时候,陆飞忽然大喊了一声:“撤退!”顿时,统帅的思绪就被拉回来了。

什么,他们要撤退了?

果然,在陆飞的一声令下,那些原本与敌军纠缠的士兵们,都纷纷收了武器,往后方裴修的方向聚拢过去。在敌军的眼里,他们便是因为势力不敌,准备逃跑了!

统帅几乎不假思索,立刻咬着牙说道:“给我追!一个也不能放过,弟兄们,他们已经山穷水尽了,冲啊,一举将天离国拿下!”

“是——”

听到统帅这般说,士兵们的势力顿时高涨起来。在他们看来,他们离胜利已经不远了,如今天离国的人都要撤退了,这不是摆明了打不过他们,准备逃跑吗?

但那些士兵们却没发现,那些后退的士兵,都十分有技巧的往一个方向聚拢,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完全不像是要落荒而逃的人。

在统帅率领士兵们追出去一大半的时候,他才发觉有些不对,为何他们的表情如此的淡定,那个少年也是如此。这样的他们,难道是真的要逃跑吗?他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呢?

在统帅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附近的山头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个小小的黑点。统帅眯着眼睛,还没看清楚,陆飞已经大喊一声:“弟兄们,放——”

放什么?

在统帅还在辨认那山头上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些黑点动了。这时候统帅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个人!

以蒙副将为首,他手中一把弓箭,一次『性』拿着三把弓箭,直接朝着敌军的方向发『射』而去。

“啊——”被『射』中的士兵,发出了一声哀嚎。

蒙副将微微眯了眼睛,看着自己完全『射』中的三个士兵,随即大手一挥道:“放箭!”

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也都纷纷准备好,将手中的弓箭拉紧,随即放手。

密密麻麻的箭雨冲着敌军的方向『射』了过去,被『射』中的士兵一个个发出哀嚎,并倒了下去。

统帅此刻有些慌了,他勒住战马,转过身,喊道:“快撤退,撤退!”没想到,居然被摆了一道!

那些士兵们顾不得往前冲了,此刻都有些狼狈的后退。虽说并非每一箭都『射』在他们身上,但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那些士兵们正想往后逃走的时候,却发现,后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批人马,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统帅看到为首的那个副将,脸都绿了。

第两百九十章 战事(二)

为首的那个副将,不正是之前整日与他们打仗的天离国副将之一吗?

作为统帅,自然不可能不认识。

难怪他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是方才打仗的时候,他根本就只看见了陆飞,还有那个神秘的少年!

其他的几个副将,根本就没有出现。而且兵马的数量,统帅在后来已经发觉有些不对了。但可惜他还未来得及思考,天离国的士兵便忽然撤退了,让他在这个时候,必须做出选择。

换了别人,在充满自信的情况下,面对敌军撤退了,自然第一个想法便是追上去,将他们都杀死。统帅也不例外,因此,即便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头,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追。

更何况,他们根本没追出多远,没想到便有这样的局在这里等着他们!

但此刻,统帅即便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他看了看那统帅身后的人,人数比他想象中要少许多,也并非没有机会冲出去。统帅咬了咬牙,迅速的做了决定,他比了一个手势,正想让士兵们往前冲,争取杀出一条路。毕竟他们虽然人多,但也抵不住这么多的箭雨往他们身上袭来!

就算不会都造成死亡,但士兵一旦受了伤,战斗力便大大的下降了,这是非常明显的。统帅的命令还没来得及下,旁边的士兵忽然发出了惊呼。

统帅紧皱着眉头,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缓缓的转过了头,看向发出惊呼声的那一个方向。

这一看,统帅的脸更绿了。

一桶又一桶的『液』体被天离国的士兵从山上泼在了他的士兵们身上,统帅抬起头,看向山头的那些士兵。不知道何时,山头又冒出了另外一波士兵,『射』箭的士兵手不停,而那些新来的士兵,一个个手上都提着一个铁桶,光是看到那个铁桶,便让人有些心惊。

更让统帅心惊的,是那些『液』体的味道。这一道道淡黄『色』的『液』体倾泻而下,仿佛下雨一般,悉数落在了那些士兵的身上。那些士兵根本躲闪不及,全都被淋了个正着。

他们谁会想到,本来在拼命的躲着箭雨,没想到紧接着,又中招了。

那『液』体淋在士兵的身上,味道更是浓烈的让人根本无法忽视。统帅远远地,就已经闻到了那一股味道。他的脸『色』彻底沉下来了,这味道,分明是汽油!

天离国的人居然有如此的手段,前方被包围,后方也有陆飞的人,山头的人还不断的『射』箭和倒汽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统帅甚至已经不敢想象了。

他们此刻已经完全被包围了,就算想突围,也没那么简单!

统帅此刻才真正反应过来,感情这副将堵在这里,根本不是为了将他们立刻绞杀,他带的士兵也不多,原来还有一部分,全都聚集在山头了!那副将不过是堵在这里,让他们根本出不去而已。

如今统帅身后的士兵,已经伤亡了一部分了,这大大的影响了他们的士气。若是统帅当机立断,也许还能冲破那副将的重围。但是如今,怕是来不及了。

山头上的那些士兵,动作非常的快,一部分人继续倒汽油,另一部分人,在大家的目光下,举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火把。

糟了,他们要放火!

统帅看到山头上那些士兵的动作,瞳孔狠狠地缩了起来。

如果是人的话,也许他们拼一把,还能够冲出去。可是那可是火,人无论有多大的能力,也无法与火抗衡!

但是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们根本避无可避!

就在统帅惊慌的想让士兵们往那副将守的地方冲出去的时候,山头上已经传来了一声大喝:“弟兄们,放火——”

那些举着火把的士兵们,也整齐划一的大喝了一声,随即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冲着山头下那些已经开始惊慌失措到处躲避的士兵,狠狠地将火把给扔了出去!

火把带着一道优美的弧线,在那些士兵的身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因为他们的身上已经被汽油浇灌了,因此火把一落下来,碰到了汽油,那些士兵的身上,迅速的腾起了火苗。

不多时,便直接开始燃烧起来。

那些被烧到的士兵都发出了阵阵的哀嚎,他们虽然身上穿着盔甲,但这盔甲毕竟不是防火的,加上汽油的影响,火势更是窜的飞快。

那统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迅速的成了一个火人儿,然后倒在了地上。更恐怖的是,那些企图灭掉自己身上火苗的士兵,拼命的跑了起来,但带动着风,他们身上的火势反而更猛烈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经过的地方,旁边那些被浇到汽油的士兵,身上也迅猛的起火了。就这样,一个传一个,火势反而烧得更快了。

一大群士兵,甚至天离国的士兵根本没有出手攻击他们,他们便已经互相“传染”,一个一个的倒下了。

统帅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士兵倒了下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此刻的心痛,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形容了。他能不心痛吗?这么多的士兵,在一眨眼之间,居然就已经被消灭了三分之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而且照这样的趋势,也许很快,一半的士兵就要没了。

更何况,山头上的那些士兵放完火之后,有几个士兵提着油桶,时不时的泼几下,让火苗不至于熄灭。而另外的那些士兵,也都拿起了弓箭,冲着那些未被火苗袭击的士兵,一箭又一箭的『射』了过去。

眨眼间,大半的士兵,便已经失去了声息!

在这个有些狭窄的山谷中,又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妄图冲出去的士兵,也都被拦在路边的副将,直接找人就地绞杀了。

原本风向应该倒向敌军那边,如今纷纷调转了头,反而倒向了天离国!

无论是谁,都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局势居然会反转得如此之快。

统帅尽管已经知道了结局,他无论再不甘心,但此刻他也回天乏术了。

这山谷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他的士兵们能躲去哪里?如今冲也冲不出去,躲也躲不开,基本上只能呆在原地等死,或者在跑的途中被箭『射』死,要么便是最残忍的被活活烧死!

那个统帅从来没想过,天离国居然会采取这么惨绝人寰的方式来对付他们,但统帅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法子奏效了。

眼下,他的士兵已经损耗了大半,他们是根本不可能再进攻的了。统帅看着那些身处火海中的士兵,紧紧地咬住了牙,再看向那边兴高采烈的敌军,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不甘心。但是如今,他若再不走的话,自己的命都没了,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统帅没再出声,在这个时候,人『性』最丑陋的那一面,便暴『露』出来了。

统帅甚至来不及说什么,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对面笑得欢快的陆飞,驾着骏马,使劲的冲过了那些士兵,竟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副将的包围!

陆飞看着那个统帅,咬了咬唇,看向旁边波澜不惊的裴修道:“六皇子,真让那个统帅就这么跑了?这般放虎归山,怕是不太好……”

裴修神『色』不变,他淡淡的看着那个因为冲出了包围圈,神『色』间带上了一丝喜『色』的统帅,轻声说道:“这样的人,即便跑了,也活不了多久。不过是让他回去传个信罢了,让那边也知道,我们天离国,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陆飞细细的揣摩了一下裴修的话语,他也不蠢,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陆飞冲着裴修竖起了大拇指,佩服的说道:“不愧是六皇子,果真是深谋远虑,想的就是比属下们多。”

裴修不置可否。

那已经冲出去的统帅,满心都是恨意。但他此刻也没有能耐去挑衅他们,他此刻已经输了,能够保住『性』命,便已经不错了。

原本,他是根本看不起天离国的那几个副将的,以他们的脑子,他不认为他们会想出这样的方式。那么,会是谁,能够有这样的头脑,居然能够想出这般缜密的布局和可怕的手段……

不知道为何,在那一瞬间,统帅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俊美无双的少年。

会不会是那个少年?他这般神秘,统帅自问根本没有见过他,甚至,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出现,究竟是何身份。但是他这般小的年纪,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谋略?

若真的是他,那他便真的太可怕了……

统帅想到这里,忽而又想起那少年在杀人的时候,波澜不惊的眼神以及果断决绝的手段,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行,这件事情,他必须尽快回去禀告皇上!

否则,长此以往,他们的国家,只怕就危险了。

统帅想到了这里,快马加鞭的往自己国家的方向冲去。

剩下的那些敌军的士兵们,不知道是谁发现统帅不见了,他大喊了一声:“统帅跑了!”那些士兵们原本还在挣扎,听到这个消息,神『色』间都带上了震惊和愤怒。

他们在这边浴血奋战,统帅却弃他们而去!

第两百九十一章 何去何从

统帅的所作所为,无疑给这些本来已经满心绝望的士兵们,更是雪上加霜。

既然他们的统帅都已经如此,这完全证明,他们的『性』命,在统帅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挣扎呢?

原本那些拼死想要为自己的国家贡献一份力量的士兵们,此刻都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他们的眼神甚至已经变得失去了焦距,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那些妄图跑出去寻求支援的士兵,此刻也顿在了原地。

敌军的士气已经完全消失了,此刻按照道理来说,天离国的士兵,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将他们赶尽杀绝,以此来报仇了。

那些士兵们站在原地,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随即又睁开。

他们此刻有些『迷』茫,自己拼死拼活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在开战之前,统帅还精神饱满的鼓励他们,这一次战胜了天离国,他们这些士兵都能得到皇上的赏赐,并且能够放一段假期,得以让他们回去与家人相聚。

他们这些士兵,不过都是普通人,平日里都在军队中训练,基本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回家。有些有家室的,更是几个月都见不到妻儿,这又何止是想念这么简单?谁不愿意回家过上团圆美满的生活,但他们作为国家的守卫者,他们不能。

为了能够早日回到家中,他们也会拼尽全力去效忠这个国家。

但是如今,一直让他们努力拼搏的统帅,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全部舍弃。没有了统帅的士兵们,无疑是一盘散沙,他们没有指挥者,又怎么可能突围呢?也许统帅,根本就不想让他们突围。又或者说,统帅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只要他自己活着,便够了。

这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这些士兵的心中都有些崩溃了。他们有些不明白,自己这般报效国家,到头来换来的,却是这等回报。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此更令人绝望呢?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他们也没有必要再挣扎了。

裴修在不远处,看着已经驾着马跑远的统帅,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鄙夷。他看向那些目『露』绝望的士兵,想了想,伸出手,做出了一个指示的动作。

此刻,那些敌国的士兵,都看到了那个绝美的少年的动作。

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美少年所布置的。就算他们不认识那个少年,但看到旁边陆飞看向少年时那丝毫不掩饰的恭敬的眼神,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能够让堂堂的副将都『露』出这等神『色』,并且听从这位少年的指挥,这位少年的身份必然不同寻常。更何况,今日天离国首战告捷,所采用的招数也与往常完全不同。这些法子,也许都是这位少年想出来的。

光是这个少年的年纪,以及方才他在战场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气势,就已经让那些敌国的士兵们望而止步了。

这样的男子,年纪轻轻便已经有如此成就,日后还了得?对比头也不回跑掉的统帅,那些士兵们可想而知,心情究竟有多复杂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可以如此之大么?

他们并不清楚。

但看到那些已经开始欢呼雀跃的天离国士兵,再对比他们这边毫无气势的模样,也知道谁输谁赢了。

接下来,便是他们灭亡的时刻了。

很多士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已经『露』出了苦笑。没想到,他们人多势众的,最后却败在了人数不及他们一半的天离国士兵身上,光是想想,便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再仔细想,他们的统帅本『性』竟是如此,他们今日会输,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事已至此,在战场上,输家便是输家,从来都不会得到怜悯。毕竟一开始,他们对于对方,不也采取着赶尽杀绝的态度么?

因此,在看到裴修的手势时,那些敌国的士兵的心中倒是没什么怨气,他们输了,他们也就认了。死在战场上,虽说心中还是有许多的不甘,但更多的,还是对于自己国家的统帅的失望和痛心。

既然他们已经被国家给抛弃了,似乎也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原本支撑着士兵作战的,除了自己的国家,便是自己的家庭了。若是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已经没有了,他们也已经被抛弃了,那还有什么信仰可言呢?

裴修冲着山头上的人,做出了一个手势。

山头上一直密切的关注着这一切的副将,看到裴修的手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冲着那些士兵大喝了一声道:“将东西都呈上来!”

那些士兵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大部分的人,还被困在火中。他们虽然还没有被烧着,但火光透着他们的脸,他们此刻也逃不出去。

如今听到山头上的声音,那些士兵都认为,看来天离国的人,是要将汽油拿出来了。唯有这个东西,能够在一瞬间,将他们全部都给烧死。

那些士兵们此刻已经没有绝望的情绪了,他们有些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他们没有勇气自尽,心中还惦记着自己的家人。这么拼命努力,不过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得更好罢了。

此生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这辈子欠下的债,看来只能下辈子还了。

此刻,山头上的士兵,已经拎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桶。

裴修看着那些已经闭上眼睛等死的士兵们,眼神依然淡淡的,他长臂一挥,喊道:“动手——”

山头上的士兵们齐齐应了一声,随即统一的靠近山头,将手中的桶往下一倒,里面的『液』体一下子倾泻而下!

那些士兵正等着汽油倒在自己的身上,随即起火的一幕。

但是当那些『液』体泼到他们身上和旁边的时候,他们敏感的察觉出了不对劲。

不对,这『液』体似乎没有味道?他们记得,汽油的味道是非常浓烈的。

那些士兵在『液』体泼下来之后,很明显的感觉到,周边的热度似乎降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的士兵睁开了双眼,山头上的士兵还在继续,一桶接一桶的往下倒。

那些士兵看着面前的火焰被『液』体浇灭之后,终于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这是水!不是汽油!”

士兵这一嗓子,让旁边那些紧闭双眼的士兵们纷纷睁开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虽然他们根本不相信,那些士兵居然是在救他们,但是面前的火,的确都被灭了。而那些原本还挣扎着,身上带着火焰的士兵,也被山头上泼下来的水给浇灭了!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原本布满火焰的山谷,霎时间就消失了个无影踪。除了地面黑漆漆的,还有一些已经没有声息的士兵,其余,似乎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剩下的将近一万多人的士兵,居然毫发无伤!

裴修看着那些还处在呆滞中的士兵们,往前踏了一步,他勒紧马鞍,马往前踢起了马蹄,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嘶吼声,让那些士兵们纷纷回过神来,看向裴修的方向。

裴修朗声说道:“你们的统帅如今已经弃你们而去,你们应该很清楚,你们已经是无用的棋子了。虽然这般说有些残忍,但你们想必心里也有数。我裴修愿意救你们,是不希望你们被利用完后便无情丢弃,在场的各位,相信都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若是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无数的家庭便会支离破碎。这不是我裴修想要看见的,你们愿意归顺天离国的,大可以留下来,我裴修保证,绝对可以将你们的家人都安然无恙的带到你们的面前。若是不愿意的,现在也大可以离开,我裴修,绝不追究。二选一,你们自己做出决定吧。”

裴修一番话,带上了内力,传到了每一位士兵的耳朵中。

他们瞪着大大的眼睛,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少年,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是谁?居然敢这般说,难道,他真的有能力,能够带他们的家人出来吗?

有些士兵不相信,但是旁边却有士兵小声说道:“他姓裴?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裴修公子,只怕是皇室中人。若他是皇子,也许他说的话没有错。”

“可是你如何保证……”

那士兵听到有人质疑他,忍不住反驳道:“若裴修公子做不到,他大可以方才直接将我们绞杀,又何必留我们到现在呢?此事,我认为可以看出裴修公子的诚意。更何况,统帅已经待我们如此,即便我们活着回去,以后又会如何呢?”

这个士兵讲话很大声,听得出来,对于统帅,他心中含着许多的怨气。

那些士兵听了,也都慢慢安静下来了。

裴修看着他们不说话,随即开口道:“时间到了,愿意归顺的,便往我这边走,不愿意的,我也会放他离开,绝不追究。”

裴修一边说,一边冲蒙副将摆了一个手势。

原本一直堵在另一头的蒙副将看到后,也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他身后的士兵,也纷纷效仿。

那些士兵看到如此,他们终于相信,这位裴修公子,没有开玩笑。

他们,该何去何从?

第两百九十二章 无法相比

气氛沉寂了半晌,终于有士兵小心翼翼的挪动了自己的步伐。

他们的神『色』间带着一丝犹豫和小心,看了一眼在原地丝毫不动的裴修,又看了看旁边都还处在犹豫中的士兵,彼此之间两两相望。

在其中一个士兵踏出去,往着裴修的方向走过去之后,第二个士兵、第三个士兵,在对视了半晌之后,也挪动了自己的脚步。

慢慢的,一小批的士兵,已经往裴修的方向移动过去了。他们站在原地,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他们便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原来的国家了,但是他们并不后悔。

在来之前,他们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选择归顺敌国。若是在战前,他们听说这样的事情,必然是嗤之以鼻,并且为之感到耻辱的。

但是现在,局面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并且他们的统帅还抛弃了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天离国冲他们抛出了如此诱人的橄榄枝,若是不选择归顺,难道选择去死吗?他们也是人,只要是人,都会怕死。

若是统帅没有逃走,也许他们宁愿拼命战死沙场,也不会选择归顺。但是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们一巴掌,让他们意识到,即便他们拼尽了全力,为自己的国家牺牲了,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还要拼命呢?他们也不是傻瓜,被自己的国家抛弃了,还要为自己的国家卖命,这的确是傻瓜才会这样做。

既然被国家抛弃了,那么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不抛弃自己的国家了。这也是常理之中,并没有人会觉得羞耻。

随着一小批士兵的移动,那些还处在观望状态的士兵们,也开始纷纷挪动自己的步伐。他们虽然是士兵,但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这么努力,也不过是为了保全一家人的安稳和幸福。若是连命都没了,那还能谈什么未来呢?

而且,裴修这边,其实也并没有勉强他们。裴修采取的是迂回战术,没有勉强他们必须归顺,还让他们自己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士兵们才会更加心甘情愿的归属于裴修。这也是裴修明智的地方,若他强行『逼』迫他们归顺,也许只会引起士兵们的逆反心理,到时候,只怕是会引起反效果,根本不会像现在一般,这般的和平。

不出半刻钟,士兵们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大部分的士兵,还是选择了归顺天离国,而很小的一部分士兵,也许家中也并没有什么牵挂,他们不愿意归顺敌国,但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国家中去。

这一小部分人,只打算离开这里,去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毕竟自己的统帅都逃了,他们如果是傻子,才会选择回到那样的一个国家中去。

面对这一小批人,裴修也没有丝毫的责怪,他直接挥了挥手,让副将带着自己的士兵们,退回他的方向去,将整条大道让了出来,直接让那些士兵离开了。

原本选择离开的士兵,心里还有些担忧,他们其实也很害怕裴修是欺骗他们的。谁知道他们做出选择之后,裴修会不会出尔反尔,一声令下便将他们绞杀呢?

但万幸的是,这个少年,虽然年纪很轻,但却是一个非常重守诺言的人。在他们选择之后,他直接将大道让了出来,甚至还告诉他们,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投奔他们天离国,他们不会介意。

裴修的一番话说得那些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士兵,心中都有了自己的定论。

反正事已至此,只要裴修说话算话,他们就算为天离国卖命,也不要紧。若是统帅没有逃跑,也许他们的心中还会有一些愧疚。但是统帅跑路了,他们心中的最后一丝愧疚,也都已经消失无影踪了。

就这样,裴修凭着自己的本事和谋略,不仅将几万大军全部击溃,甚至还收复了将近两万个士兵。

一开始陆飞还有些担忧,这么庞大的数量,也许这些士兵不会那么好管理。毕竟他们虽然选择了归顺,但也有可能是迫于当前的局势,心中也许并不服气。

但裴修却并不在意陆飞的担忧,他只是简简单单的说道:“既然这些士兵们选择归顺,那么我们能够做的,便是相信他们。至于他们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也不要紧,我自然会派人看着。但是你切不可将这些表现出来,否则也许会弄巧成拙。你且将士兵的信息收集一下,将他们都编排到我们的队伍中去,不可分开训练。”

陆飞在听了裴修的话之后,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分开这些敌军和自己的士兵进行训练的话,这些敌国的士兵若是想整什么幺蛾子,他们还真没法一时之间制住。但若是将两边的士兵融合在一起,一方面不仅让彼此认识,另一方面,我方的士兵也可以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那些有『乱』心的士兵,只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启程回到营地之后,几个副将都聚集到了裴修的营帐中。

此刻,他们早就被裴修的手段所深深地折服了。

虽说一开始裴修已经让他们眼前一亮,毕竟他的主意,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但毕竟还未真正演练过,谁也不知道,结果究竟会不会按照裴修所想的那样展开。

但现实告诉他们,这一切,真的如裴修所设想的那一般,几乎可以说是丝毫不差。若非这位少年的确才十几岁,他们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事前就料想到了,才会有这样的局面。

“六皇子,您果真是料事如神,没想到,敌军真的归顺了。这可是两万个士兵哪!可不是两千个!”

一进入营帐,大嗓门的蒙副将就已经一脸兴奋的冲裴修嚷嚷起来了。

旁边一个较为沉着的副将瞪了一眼蒙副将,有些无奈的说道:“蒙兄弟,在六皇子面前,切不可无礼。”

蒙副将瞥了一眼那个副将,扭过头,有些赌气的说道:“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六皇子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是吧?”

蒙副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裴修,仿佛在看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一般。

今日他们的确都很高兴,毕竟,敌国一直以来都压制着他们,虽然之前的战争,他们也并非没有胜利过。但大多数时间,还是敌国占的优势更多一些,更何况,他们又时不时的来挑衅天离国一下,这几个副将,其实心中可憋屈了。

这一次,他们终于大仇得报了,而且还收获颇丰!

在天离国人数还这么少的时刻,居然归顺了这么多的士兵。归顺的士兵,基本上与他们当前的士兵人数相持平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概念?那些副将几乎都有些不敢想象,毕竟,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原本以为,利用六皇子的法子,能够将那些士兵们一网打尽,便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但这些士兵,的确是意外之喜。当初六皇子提出来他们也许会归顺的时候,其实这几个副将是并不相信的。

但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们一巴掌,不过这几位副将表示,他们被这一巴掌打得,非常的高兴!

如今几个副将对于裴修,早就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不亏是堂堂的六皇子,不仅脑子灵光,料事如神,武力也是十分强悍。这样完美的男人,居然还是一个翩翩美少年,这可是任何人都羡慕不来的。

从这一刻开始,裴修用自己的才能,完完全全的“收买”了这几个副将,让他们都唯他马首是瞻了。

往后的几年,裴修也都在边疆,与这几个副将,打了许多的战役,同时也收复了许多敌国的士兵,天离国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日益强大起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裴天宇这般重视自己的这个六儿子了,不仅是因为他过人的才能。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没有裴修,天离国也不会发展得如此之快。

而这也是为什么,裴修即便出事隐退了几年后,在天离国的名声,依然是如此的响当当,丝毫没有因为他几年不出现,而有丝毫的消退。

这种强大的信仰,全都是裴修通过自己的努力挣来的。他做的一切,百姓们都看在眼里,自然也会记在心里。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到了今天,边疆出了事,这几个将军,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也是裴修。

可惜,这一次来的却是二皇子。

这几个将军毕竟也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练,早就不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般了。二皇子的能力如何,他们很轻易的便看出来了。

比起六皇子来说,简直就是弱爆了。或者说,如今的二皇子,除了城府较深之外,比起十几岁时的六皇子,也许还远远不及。

真要说起来,只能说二皇子心中顾虑的东西太多了,他更多考虑的是自己,而裴修更多考虑的,却是天离国的百姓。

这就是为何,裴谦永远也比不上裴修。

第两百九十三章 意外

令几个副将最惋惜的事情便是,他们一直尊敬的六皇子,居然在一次意外中中了毒,并且双腿瘫痪了,更严重的是,他还毁容了。

这件事情,在天离国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没人比他们这几个副将清楚了。虽说他们几个副将对于事情也不过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罢了,但比起其他人,他们也算是知情人了。

但是这几个副将对于那一年所发生的事情,根本便不愿意提起。六皇子所受的伤害,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揪心了。虽然六皇子从未说过什么,而世人皆认为,这不过是一次意外。

但只有这几个副将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要说起来,他们当时也太过年轻气盛,在跟着六皇子,连胜了好几场战役之后,他们也变得有些飘飘然起来。他们认为只要有六皇子在,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战胜的。

但当年的六皇子也不过十几岁罢了,他总会有考虑的不周到的地方。

就在疏忽的一瞬间,意外便那样子发生了。

其实事情的经过也并不复杂,他们收复了许多士兵之后,在六皇子的安排下,将这些士兵都编排起来,并且共同进行了一定的训练,使这些士兵变得更专业,用六皇子的话来说,没有经过『操』练过的士兵,在战场上是十分吃亏的。

经过训练的士兵,不仅在内部有了一个相对而言更完整的机制,而且在战场上,也能增加彼此之间的默契。

六皇子对于收复的士兵,一向都比较宽容,这也是为了减轻他们心中反叛的情绪。

在士兵的队伍日益壮大之后,六皇子开始带着他们这几个副将去攻击周边那些一开始便对天离国虎视眈眈的国家,尽管都是一些小国,但当时的天离国,也不过是个刚建成没多久的国家罢了,实力也比那些小国强了那么一些而已。

但在六皇子的努力下,天离国的人也愈发的壮大起来。

在一次庆功宴上,几个副将都喝多了,他们根本不认为,在这种时候,居然会发生意外。事实上,连六皇子本人,也没有料到。

那一天,所有的人几乎都喝得酩酊大醉,这个时候,士兵不再只是下属,而副将们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领头人,他们彼此之间互相敬酒,气氛一派和谐。

一直到很晚很晚,那些士兵们这才在副将们的命令下,有些不情不愿的回去休息了。副将们也并非不体恤这些士兵,但若喝伤了身体,这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无论他们玩得再凶,第二天依然是要正常训练的。

这是六皇子一向不变的规矩。

虽然他年纪轻轻,但因为深谋远虑,胸有大志,那些士兵也都十分尊重他。

几个副将看到一向少年老成的裴修,此刻也喝得脸颊有些通红,看起来更是俊美不已,他的眼神甚至都有了一丝『迷』离。

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感觉到,六皇子虽然平日里总是像个小大人一般管着他们,但实际上,就像他们的弟弟一样。虽然他们作为下属,是不敢在六皇子面前这般自称的。但此刻六皇子喝多了,才更像一个少年。

几个副将看他站起来的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陆飞四周看了看,发觉旁边一直站着一个士兵,他神『色』正常,似乎没有喝醉的迹象。

陆飞以为那士兵是特地没有喝酒,留下来伺候他们的。

他高兴的冲那士兵挥了挥手,大着舌头说道:“你,你过来,来扶一下六皇子。”

旁边的裴修听到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看了一眼那个士兵,摇了摇头,有些含糊的说道:“修不需要人扶,修没有醉。”

一般喝醉的人,根本不会承认自己喝醉。

陆飞几个人也是这般想的,但他们也不会勉强六皇子,他虽然平日里没什么架子,但骨子里的倔强,只怕是他们几个经常与他相处的人,才会知道。

陆飞想了想,冲那士兵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去做一杯醒酒茶端过来,给六皇子醒醒神。”

那士兵恭敬的行了个礼,赶紧退下去做醒酒茶了。

六皇子看了一眼陆飞,也没有出声。

今日他们收服了旁边的一个小国,这个小国已经硬撑了许久,今日终于被他们拿下了。裴修为了这几场战役,几乎几日都未合眼了,如今取得了圆满的结果,他怎能不高兴?因此,素来不饮酒的他,今日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不多时,那士兵便将醒酒茶给端上来了。

陆飞正想接过去,裴修冲他摆了摆手,自己将醒酒茶接了过去。

裴修刚喝了一口,便察觉出了不对劲,他脸『色』一变,刚刚出声道:“这茶有问题!”但此刻,裴修刚讲完这句话,那茶中的『药』效便已经立即发作了,他整个人顿时有些无力,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陆飞几个人还没反映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发觉六皇子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在他们听到裴修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脑袋终于显现出一丝灵光的时候,旁边那个一直站着等候的士兵,忽然冲着裴修动手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柄长剑,飞身冲着裴修便冲了过去!

裴修因为被下了『药』,一时之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士兵眼神阴冷的朝着自己冲过来,并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那士兵的剑原本直直的对着裴修的胸膛,但裴修此刻已经反应过来,尽管身体有些难以控制,他还是尽力将自己的身子斜向另一边,躲过了士兵的那一击。

士兵一击未杀死裴修,而旁边几个副将已经回过神来,他深知自己已经没办法将六皇子杀死了。在陆飞他们还未冲过来的时候,那士兵趁着裴修还在移动自己的身体,企图摆脱控制时,举起长剑,狠狠地刺向裴修的双腿!

长剑深深地的嵌入裴修的腿部,并且还是在膝盖的骨头处。士兵的那一剑得手之后,他猛然收了回来,本想再次攻击裴修,但几个副将已经冲到了身前。

那士兵不知道究竟哪里来的力道,居然硬生生的将『插』在裴修膝盖的剑给狠狠地拔了出来,在场的几个人,甚至听到了骨头清脆的,已经碎裂掉的响声。

裴修满脸惨白,只有他心里清楚,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痛楚。连膝盖的骨头都碎掉了,这种感觉,这种疼痛,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而且这个时候,裴修体内的毒素似乎也开始发作了,他俊美惨白的脸,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变得通红,随即长出了一颗又一颗,看起来非常恶心的脓包。

那士兵得手之后立刻抽身往另一个方向跑了,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刀光火石之间,让人根本猝不及防。

陆飞几个人原本想追那士兵,但是看到裴修这副模样,顿时都被吓坏了。这个时候裴修也根本坚持不住了,身子往后倒,所幸被赶来的陆飞牢牢的接住了。

几个人扶着裴修,看着他狰狞的、扭曲的脸,此刻酒全都醒了。裴修的双腿,血如同水一般,不要命的喷溅出来,其中还能看到夹杂着一点又一点的白『色』,那是他已经碎掉的骨头。

陆飞不知所措的看着已经陷入了昏『迷』的裴修,他们几个人甚至不敢移动他,生怕在移动的过程中,裴修的腿……

几个人都急得满头大汗,蒙副将大吼了一声:“来人、来人啊,叫大夫!”

他的大嗓门本就在军队中出了名的,这一嗓子,那些还有些神志的士兵,都被吓醒了。几个人跑出来,看到六皇子的惨状,都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找大夫了。

裴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处在了帐篷中,面前站着一个脸上满是心疼和恼怒的老人。

没错,这个老人便是后来一直陪伴在裴修身边的祁老。他那日刚好受邀来参加庆功宴,但老人毕竟是老人,不轻易喝酒。

没想到,刚刚歇下,便收到了这么一个噩耗。

裴修饮的那一口茶,真真是将他害惨了。

在看到裴修的模样时,祁老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他将几个副将都赶了出去,吩咐谁都不许进来,这才开始紧急的医治裴修。

所幸他身上还带了一些名贵的草『药』,在裴修的毒素蔓延的时候,堪堪止住了毒素的继续流窜,但裴修当时的俊脸也的确看起来很可怖。若非祁老医治及时,也许他真的会毁容。

但是裴修的腿,当时的祁老也很愁。膝盖骨都整个几乎要碎掉了,这要怎么样才能够重新站起来?

裴修醒来的时候,祁老还安慰了他几句,裴修在看到自己的腿时,眼中有一瞬间的阴霾,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常态。

祁老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沉稳的问自己:“我的腿,可还能治?”

第两百九十四章 遗憾

祁老本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裴修,这个少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他自然也是听过一番他的光辉事迹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在一个少年最意气风华,努力为国家效力的时候,居然发生这样的心情。

那时候的祁老,老实说,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裴修的膝盖骨已经碎了,能不能够重新将他的膝盖骨修复,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如果能够先将他的膝盖骨修复,也许裴修还有站起来的可能。

但这并不能够说明,他的膝盖骨治好了,裴修便一定能够站起来。

在那个时候,天离国的医疗水平,也并没有那么发达。比起那些小国家来说,反而还有一些落后。而祁老在那个时候,名气也还没有那么大,但他已经是宫中的御医了,自然还是有自己的一番本事的。

但是在面对面前的少年这样的情况时,他也有些一筹莫展了。

祁老认为,这对于裴修来说,必然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他还这般年轻,若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可以说是很致命的伤害了。

幸亏,他的『药』及时止住了裴修体内毒素的继续蔓延,若是他再晚一些,也许裴修真的一辈子都无法恢复他的容貌了。

但祁老知道,对于这个少年来说,最重要的,根本不是他的容貌。也许他会因为这一次受伤,一辈子的雄心壮志以及少年的情怀抱负,都只能遗憾终老了。

当祁老看到裴修对着自己如此平静的问出自己的腿时,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祁老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方面,他不希望少年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毕竟他也不知道少年会有怎样的情绪。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隐瞒着裴修,看少年的神态,想必也会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在撒谎。

祁老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叹了一口气,如实的说道:“不瞒你说,眼下的情况实在是有一些糟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左腿的膝盖骨基本上已经碎掉了,要复原是非常困难的,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能够恢复的几率,的确是有一些渺茫的。”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在祁老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又忽然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可能会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祁老看着少年依然保持着冷静的眼神,心下忽而有些不确定了。他咬了咬牙,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一直治不好的话,的确有这个可能。”

裴修又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垂下眸子,半晌才喃喃的开口道:“还是大意了……”

祁老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他知道,即便自己问了,少年也许也不会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祁老也大概『摸』清了裴修的『性』格。

这个少年,日后必定能成大器。

这是祁老心中的想法。

在面对这样的难关时,他竟然还能够保持这样的冷静和镇定,即便换做一个成年男子,在面对自己身体出现这样的状况是时,只怕也不会做到如此冷静,更何况还是一个少年呢?

因此祁老认为,裴修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第二天一大早,士兵们全都集合的时候,才听说,他们英勇的六皇子,居然遇刺了!

不仅双腿受了重伤,有可能面临残废的危险,又或者说,他很有可能已经残废了。而且,六皇子的面庞,还因为中毒而毁容了,并且也许根本治不好了!

这接二连三的消息,让那些士兵全都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刚喝完庆功宴的酒,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他们如此敬爱的六皇子,那位翩翩美少年,居然毁容了,还残废了?!

这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实在是有一些难以接受。毕竟,那可是六皇子啊!那可是叱咤沙场,令人闻风丧胆的六皇子啊!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士兵们都十分的悲痛。当然,最难以接受的,还是那几位副将们。

毕竟当时,他们都在现场。而且,他们居然没有保护好六皇子,这对于这几个人来说,更难以接受。毕竟,六皇子对于他们来说,意义跟那些士兵,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们跟在六皇子身边的时间更多不说,对于他的了解也更深入。他们知道,六皇子平日里虽然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但他的骨子里,却是非常的骄傲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六皇子来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打击,他们根本不敢想象。

在那个冒牌士兵逃跑之后,几个副将派了许多人出去寻觅,但这个人却凭空消失了。加上几个副将一心担忧着六皇子,对于此事也尤其的上心,但可惜,一直都抓不到那个人。

当祁老推着坐在轮椅上,带着银『色』面具的裴修,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这些士兵才真切的相信,他们的六皇子,的确如同传闻中一般,不仅残废了,而且还毁容了!

六皇子看着那些士兵们一副悲愤不已的表情,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或者说,他戴上面具之后,旁人根本已经看不见他的情绪了。

几个副将看到六皇子终于出现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属下还站在旁边,他们向前走了几步,有些迫切的冲着裴修行了一个礼。

“六皇子!”

天知道,他们这几日,究竟有多担心六皇子。但是这几日,六皇子一直在营帐中,而祁老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们也实在不清楚,六皇子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但今日裴修出现之后,几个副将也更心痛了。

他们敬仰的少年,居然在短短的几日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这怎能让他们不难过?

裴修看着几个神『色』间甚至隐隐有些泪光的副将,神『色』之间闪过了一丝温和。

“你们起来吧。”

“是!”

几个副将站了起来,看着裴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祁老看着这几个副将,眼里闪过了一丝欣赏。这几个汉子,倒是有一颗真心,对待裴修,也的确是真心实意的,还不错。

裴修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几个月的副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本皇子如今这副模样,已经不适合呆在边疆了。父皇也下了命令,让本皇子尽快回去养伤,今后这边疆,就要完全交给你们了,你们肩上的担子很重,但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一开始,裴修还以“本皇子”自称,但到最后,他还是用了“我”,他的意思很明确,他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都是平等的,没有丝毫的差别。甚至,彼此之间还要更亲近一些。

但,他也的确要离开了。

几个副将听到裴修所说的话,眼神变得十分的暗淡,但他们也理解,六皇子如今的模样,还怎么可能继续呆在边疆?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没有冲他们大发雷霆,想必也是六皇子为他们求了情。

毕竟这件事情追究起来,还是要怪他们保护六皇子不力。不然,六皇子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呢?但也正因为皇上没有怪罪下来,几个副将对于六皇子,才更是打心底里的感激。

这样的人,值得他们的尊敬!

在没有认识六皇子之前,几个副将从来不认为,这个天下有什么人是能够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但今日,这个人出现了,而且,还是彻头彻尾的让他们心服口服!

陆飞向前一步,看着裴修,诚恳的说道:“六皇子,您好好回去养伤,这里,一切都有我们。我陆飞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好好守着边疆的!”

旁边的蒙副将也向前一步,应道:“陆兄说得对,我们几个,就算战死沙场,也绝对会一直扞卫着天离国,保卫着老百姓们的安全。”

裴修看着他们,轻轻的说道:“你们的能力,本皇子从来不怀疑。今后,希望你们一直贯彻本皇子以前告诉你们的事情,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一股脑的往前冲,你们要好好想一想,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只要在战场上,敌军便一定会『露』出弱点,你们只要细心一些,一定会发现的。”

几个副将最大的问题,就是『性』格太过大大咧咧了,经常会忽略一些细节。但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这个方面的问题,裴修希望他们能够更重视一些。

“六皇子,您说的,属下们都会谨记于心的!您以后,还会来看我们吗……”

六皇子看着几个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副将,眼里闪过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但并未被任何人捕捉到。

“等你们成为了大将军,再说吧。”

“……”几个副将的表情有些惊悚。

六皇子,一定要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讲这个吗!大将军,离他们如今的身份,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他一定是在开玩笑。

陆飞几个人都觉得,六皇子只是为了缓和离别的气氛罢了,至于他会不会过来,这的确很难说。

毕竟,如今六皇子变成这般,要千里迢迢的过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因此,这也是几个副将心中,一直以来的遗憾。

第两百九十五章 密道?

一直到最近,几位大将军才从天离国中,听到了六皇子的消息。

听说,六皇子不仅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了,而且,他还多了一位未婚妻。

关于那位鼎鼎有名的未来六皇子妃的名号,他们也是听说过的。

虽然为此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但只要六皇子觉得幸福,也就足够了。毕竟对于六皇子来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们这几个作为他曾经的属下,怀抱着最多的,便是对他的祝福了。

更何况,六皇子的身子抱恙,能够找到疼他爱他之人,这本身便是一件很美满的事情了。

虽然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六皇子,但他们能够得到他的消息,这已经很好了。当年的那个少年,也不知道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他们相信,唯一不变的是,这个男人,一定只会更加的强大,他是一个绝对不认输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这几年,他为何隐而不现,但这一定有他的理由。

回忆总是带着甜,虽然隐隐有着苦涩,以及不甘心,但如今几个大将军,都实现了曾经许给那个少年的诺言,他们都已经变成了大将军,不再是当年年少轻狂的小子了。

不知道,如今的六皇子,又过得如何呢?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几个大将军面面相觑,都『露』出了一个有些心照不宣的笑容。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忆,即便不再见面,但他们相信,在他们的心底,对于六皇子的钦佩,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那个少年当初的所作所为,早就深深地印在他们的心里了。

“所以,这粮草,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几个大将军又彼此对望了一眼,都『露』出了有些无奈地神『色』。

虽然他们已经不是当年愚蠢的小『毛』头了,但是面对这件事情,他们依然没有丝毫的头绪。毕竟,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而且又很是蹊跷,几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今二皇子虽然过来了,但这都过去几天了,为何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呢?陆飞他们认为,即使二皇子很聪明,此刻只怕也是山穷水尽了吧。

他根本不了解这边的事情,即便是地形,他都不曾了解,接手这样棘手的事情,他们觉得,若是换一个人,也许也是一样的想法。

因此,他们也不能责怪二皇子,这也不是他的错。

此刻的裴谦,坐在自己的帐篷中,看着手下的地图,一双俊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他看着那地图上标记的地方,在他们驻扎的营地周围,大部分都是山,之前他跟几位大将军一起,也探过路了,近日边疆的天气并不是很好,时不时会下一场大雨。

在这种天气,粮草根本就没有办法处在『露』天的环境里。粮草一旦被雨淋湿了,就很容易会坏掉了。他相信,敌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不可能千里迢迢将一批坏掉的粮草运走吧?

更何况,营地四周的路,也全都已经查探过了。在粮草失踪的前一天晚上,这里才下过一场暴雨。

但令大伙儿不解的是,在营地的周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脚步和马蹄的痕迹。这土地如此的泥泞,若是有人经过,必定会留下脚印,或者车轮的痕迹。

但周围什么都没有。

裴谦看着面前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没有任何的脚印,也没有任何的一丝一毫,有人的痕迹。

难道,那幕后之人,根本就没有将粮草运往其他的地方?

有一丝什么东西快速的闪过脑海,裴谦却还未来得及抓住。

他抓了抓头发,拿起旁边桌子已经冷掉的茶水,狠狠地灌了一口。冰冷的茶水缓缓地渗入喉咙中,落入了胃里,裴谦被这冷意刺激了一下,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这几日都呆在自己的帐篷中,除了必要的沟通,基本都没怎么踏出去过。裴谦一直在思索着,那幕后之人究竟是如何走出去的。

但是现在,他忽然不这么想了。

原因在于,那几日的雨。

在裴谦到达之前,他并不了解这边的天气情况,当日还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毕竟京城中的天气,还是比较炎热的。

没想到一来到这里,刚下了马车,裴谦便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这里的天气,的确有些太凉了。

他当时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土地,居然如此的湿润。

也许那偷粮草的人,根本就没走这路面上的路,因此才没有丝毫的痕迹。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说法说得通了。

那人,走的也许是密道。

对了,密道。

裴谦想到了密道,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路上没有脚印,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走周围的路,否则留下痕迹,他们直接追击上去,岂不是完事了?

能够这么悄无声息的在一个晚上,将这么多的粮草,全部都不声不响的运走了。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他们走的根本就是密道。

那么,密道究竟会在哪里呢?

若是距离最近的地方的话,唯一的出路,便是那个粮仓了。

之前裴谦就看过了,天离国的粮仓,非常的大,而且还隔着一些隔板。若是在其中挖一条地道,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那些隔板虽然平时一眼都能够看完,但并没有人会轻易移动它们。更何况,隔板的重量,也不是那么轻易可以移动的,也许那幕后之人正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在这里下手。

裴谦仔细的想着,认为自己的想法非常的有道理。若是粮仓中没有密道,那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他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感叹。

不过现在,可不是做这些的时候。裴谦难道不清楚吗?在自己面对着粮仓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几个所谓的大将军面对他的眼神。

虽然他们表现得并不明显,但裴谦就是感觉到了。这几个男人,根本就看不起他。虽然一开始对于他的态度,还是十分恭敬的,但也不过是维持表面的谦和罢了。

他们的心里,也许根本就看不上自己。即便自己是一个二皇子,但裴谦也知道,这几个大将军,在天离国初期的时候,便已经跟随在自己的父皇身边了。他们在边疆守护了这么多年,为天离国打了这么多的胜仗,心中必然是非常心高气傲的,又怎么会看得上他呢?

加之自己一开始也并未展现过丝毫的实力,对于粮仓的事情也有些一筹莫展,这更加导致那几个大将军对于自己的态度,十分的冷淡。

裴谦想到这里,心中便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股怨气。虽然他也知道,那几个大将军并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但裴谦想起他们提起裴修时的眼神和动作,心中便感觉到不舒服。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几日都不愿意踏出帐篷的原因。

但裴谦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嫉妒裴修的威望,甚至隐隐的,还有一丝羡慕他。但是骄傲如裴谦,又怎么可能愿意承认呢?

他现在就要迫不及待的出去,证实自己的想法了。

若这个是真的,他倒是想看看那几个大将军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了。

裴谦走了出去,叫来了士兵,便往粮仓的方向急匆匆的走了过去。

只要能将这么多的粮草都全部找回来,那么在父皇的心中,必定会对自己高看不少。毕竟他也立了功,到时候,只要能得到父皇的赞赏,他认为也就足够了。

裴谦一边想着,一边吩咐士兵,去将那几位大将军给请过来。

外面此刻正下着蒙蒙细雨,帐篷中,陆飞几个人还在小酌小酒,彼此之间两两的闲聊着。这样的日子,让他们都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动弹。虽然眼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们这般做,但他们此刻毫无头绪,即便着急,也没有丝毫用处。

倒不如先坐下来,喝一杯酒,冷静一下,暖一暖身子。

在士兵前来报告时,几个大将军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二皇子叫我们去粮仓,这是做什么?”

“难道,是二皇子有什么头绪了?”

“走,赶紧去看看,没准他有什么发现呢。”几个大将军虽然没说,但心中其实还是十分焦虑的。

他们纷纷站起身,随意披了件外套,便往粮仓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几个人到达粮仓之后,裴谦已经站在里面了。

只见他站在那些隔板之间,仔细的推敲着,那一副认真专注的模样,让几个原本想开口问话的大将军,也忍不住襟声了。

这个时候,似乎不打扰二皇子,会比较好。

裴谦认真的『摸』着那些隔板,时不时的敲击了一下,听着其中的声音。

“笃笃笃——”

裴谦一边走着,一边细细的听着那些声音,企图发现其中不一样的地方。

直到裴谦走到一块隔板的面前,他随意的敲了敲。

隔板发出了一丝有些沉闷的声响,与之前有些清脆的声音,有一丝不一样。

即便是很细微的差别,也被裴谦给发现了。

他眼睛一亮,忍不住喊出声道:“找到了——”

第两百九十六章 发现

听到裴谦掩盖不住有些兴奋的声音,几个大将军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凑了上去。

裴谦小心翼翼的将那块隔板,又敲了敲。在确认这块隔板的声音,的确与周边的声音都不一致之后,他这才最终确定了。

这块隔板,必定有问题!

仅凭裴谦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没有办法撼动这块隔板的。更何况,这块隔板本身便有问题,必定被那幕后之人精心加工过,或者说,用其他的方法,让隔板没那么容易暴『露』。否则,他们的密道一旦暴『露』了,岂不是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此刻裴谦的心情,的确是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了,丝毫也不夸张。

他在这里苦思冥想了几天,什么结果都得不到。而且,还要面临几个大将军似有似无嫌弃的眼神,这让骄傲的裴谦,怎么能够忍受?

今天,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

裴谦相信,只要找到了这条密道,他们被偷走的粮食,就还有机会能够找回来!

现在关键在于,看看这条密道,究竟是通向哪里了。

裴谦想到这里,转过头,直接对着几个大将军吩咐道:“请诸位帮一下忙,本皇子要将这块隔板推开,里面必定有一条密道。”

陆飞他们听了,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凑上前去,一边靠近一边说道:“二皇子尽管吩咐,只要能够找回那一批粮草,属下们做什么都可以!”

裴谦对于他们的态度,显然很满意。但他也知道,一切都是因为那一批粮草。但此刻,可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陆飞几个人靠近隔板后,听从裴谦的指挥,都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隔板空余出来的部分,牢牢地握住了这块隔板,试图将隔板给拉出来。

几个大将军,加上裴谦,在裴谦的命令下,一同使劲。

隔板发出了一阵有些沉闷的声响,但不过是微微挪动了半分罢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几个大将军的力气,自然是不小的,但是他们没想到,几个人一起使劲,居然都没有挪动这个隔板分毫。

这个隔板,也未免太坚硬了。

至少,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更困难一些。

陆飞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怀疑。

这隔板背后,真的有密道吗?若是有的话,为何这隔板却纹丝不动?毕竟这些隔板,都是当年一道设计的,这其中,怎么会存在着密道呢?

若是有,他们为何会不知道呢?

裴谦看着几个大将军的神情,他立刻便知道,这几个人根本不相信,这块隔板背后是密道。毕竟这些隔板,其实是连接在一起的,若要打开其中一道,必须将旁边的隔板也敲掉,这个工序加起来,是有一些复杂的。

裴谦看了一眼方才他们推的隔板,为何会纹丝不动,旁边的隔板都抵住它了,又怎么会推的开呢?

但是,现在的他,不允许自己的想法被质疑!

这块隔板,明显就不一样,怎么可能会是巧合呢?

裴谦此刻也顾不上生气了,他指着那块隔板,解释道:“这块隔板,光靠我们几个人,是无法推开的。因为旁边的这几块隔板,虽然看起来并未完全连接起来,但其实它们已经将这块隔板挡住,这块隔板要推开,必须将旁边的这几块隔板都敲掉才行。”

陆飞他们仔细的看着裴谦指的地方,的确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旁边的隔板都是彼此有着几分缝隙,若是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来的。但是这一块隔板,旁边的几块隔板,几乎是紧紧地贴着这块隔板,似乎是要将它紧紧地卡在那里一般。

难怪方才,他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也没有推动这块隔板半分。

既然二皇子都发话了,几个大将军此刻也察觉了一些问题,他们心中的怀疑顿时减弱了不少。是了,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既然发现了问题,那必定要先查探一番,再下结论也不迟。

大将军的命令,永远都是最快捷而有效的。

在明白事情存在的根源时,几个大将军立刻叫来一些士兵,他们的手中拿着几把锋利的斧头。

在裴谦的目光下,几个大将军有序的指挥着这几个拿着斧头的士兵,直接将旁边的那几块紧贴着的隔板,狠狠地敲掉了。

士兵举起手中的斧头,对着那几块隔板,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的敲了下去。

“啪——”斧头接触到铁板,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响。

隔板虽然坚固,但面对更加锋利的斧头,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它们几乎应声而裂。

“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隔板碎成了几片,掉到了地板上,发出了有些清脆的响声。

几个士兵敲碎了隔板之后,都站在原地,等候大将军的吩咐。

裴谦看到那几块隔板碎裂之后,冲着陆飞几个人摆了摆手,指着那个隔板说道:“现在试一试,这块隔板应该可以推开了。”

几个大将军点了点头,对着那几个士兵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吧,将这块隔板给推开。小心一些,里面不知道有什么。”

说起来,几个大将军,也是十分谨慎了。他们不像裴谦一般,此刻只想将那隔板给打开,看一看,后面究竟是不是密道。

若背后真如二皇子所说,是一条密道,那这整件事情,就值得重新推敲了。

居然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造了一条密道,这本身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难道,他们中间,有『奸』细?

几个人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看一看这隔板背后,是不是真如他们所料想一般,真的存在着密道。

几个士兵听从大将军的吩咐,将手中的斧头放在了一旁,随即站到了隔板的旁边,有些小心的握住了隔板的四周。隔板紧贴着墙壁,看起来仿佛屹立不倒一般,方才周围几块隔板倒下之后,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它。

另外几个士兵,在陆飞的示意下,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也站在了隔板的旁边,将隔板给围了起来。

万一待会儿有什么人冲了出来,他们也能够立即行动。否则若是伤到了二皇子,这问题可就大了。

裴谦看着他们的行动,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动手吧。”

几个士兵应了一声,开始使劲儿,将那隔板往右边的方向移动。

因为没有旁边隔板的阻碍,这一次,这一块隔板,几乎很轻松的,就被移动了。

随着几个士兵的行动,隔板被缓缓地挪开了。

旁边的人看着隔板的挪动,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双眼紧盯着那一块隔板的背后,生怕自己错过一分一毫。

随着隔板的推开,大家都看到了隔板后的真面目。

一条黑黝黝的,有些狭窄的黑『色』通道,就这样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裴谦的眼睛顿时亮了,他忍不住低声说道:“没想到,这里真的有密道!”

几个大将军在看到密道的时候,都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剑,生怕这个时候,有什么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但是,一直到士兵们将隔板放在了另一边,整条密道完全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时,整个粮仓中依然还是静悄悄的。

几个大将军还是没有出声,他们仔细的听着,企图从密道中,寻到一丝不寻常的声音。

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无论他们如何安静,密道也依然如他们一般,安静的立在那里,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

“没有人……”陆飞冲着蒙将军小声说道。

蒙将军看着那黑峻峻的洞口,伸出了手,轻声吩咐道:“你们几个,带上武器,随本将军,进去看一看。”

陆飞听到蒙将军这么一说,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随即说道:“本将军也去。”

前方不知道通向哪里,更加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若是只让蒙将军一个人去,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怎么行?

蒙将军听到陆飞这般说,有些不赞成的皱了皱眉,说道:“我去便好了,你跟着做什么?军营中可不能无人管理,士兵们都在呢。”

陆飞反驳道:“另外几位大将军不是在吗?怎么能说没有人呢?更何况,最近也没什么事情,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若是你一个人去,太不安全了。”

另外几个大将军也纷纷点头,说道:“是啊,陆将军说得对,蒙将军一个人,太不安全了,这不妥当。若是你们一起去,前后也有个照应。军营中的事情,交给我们便是,你尽管放心。”

旁边的裴谦看到他们已经自顾自的聊了起来,根本没有询问他的看法,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不悦。

“你们都别吵了,本皇子也会一同前往的。”

几个大将军听到裴谦说话了,都愣了愣。

半晌,陆飞神『色』有些为难的说道:“二皇子乃千金之躯,这密道背后也许隐藏着重重危险,二皇子不如还是留在营中吧?”

“本皇子心意已决,各位不必劝说。”

第两百九十七章 分叉口

陆飞他们也没料到,裴谦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没想到骨子里是一个如此倔强的人。

他们原本还试图再说什么,但看到裴谦一副谁也不愿意理会的神情,他们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既然这位二皇子如此有冒险精神,他们也没什么可以阻止的。若是在密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就怪不得他们了。

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这也是二皇子自己的选择,总不能赖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吧。

想到这里,几个大将军也不纠结了,二皇子的决定,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没什么资格反驳不是?

裴谦历来也是个说做就做的男人,他让陆飞叫上几个武功较好的精兵,跟随着他,在确认密道可以通过之后,裴谦拿着一柄长剑,朝着洞口的方向,就率先踏了进去。

他不相信,密道都已经发现了,他裴谦会找不到那些粮草!等着瞧吧,等他寻回这些粮草的时候,他要让那些人瞪大眼睛,这便是当初瞧不起他的后果。同时,他也会让父皇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裴谦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慢慢的在密道中移动,他的手中还举着一把灯,将密道的方向照亮。

身后的陆飞和蒙将军,也紧紧地跟在裴谦的身后。

原本陆飞还向裴谦提议,让他或者蒙将军走在前面,出了什么事情,还能够有个照应,起码不会让二皇子受伤。

但裴谦并没有理会,他一心只想找出那些粮草,根本不在意这个事情。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的武功很弱,比起这几个大将军,也许他是没有在边疆作战的丰富经验,但他自幼习武,也许比不上以前的裴修,但是自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因此,裴谦对于陆飞几个人的提议,依然委婉的拒绝了,自己提着一盏灯,便直接上了。

陆飞和蒙将军有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没想到,裴谦不仅如此倔强,还丝毫不顾全大局。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真的受伤了,那他们这些大将军便真的是难办了。若是皇上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扣下来,他们也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裴谦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双眸有些警惕的看向周围。手中的油灯,将黑暗的密道照亮了很大一部分,密道中十分的安静,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声,甚至还能隐隐听到他们的呼吸声。

几个人屏住呼吸,跟在裴谦的身后,也小心的向前走。

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密道里存在着什么危险,或者说,会有什么样的机关。若是不小心的话,极有可能会受伤,因此,必须提高自己的注意力。

而陆飞和蒙将军,跟在裴谦的身后,精神更是高度集中,眼睛都不敢『乱』眨。若是待会前方出现了什么危险,他们也好第一时间保护二皇子。

虽然他们不太喜欢裴谦,但他毕竟是天离国堂堂的二皇子,在他们的地盘,总不能让这位二皇子出事。否则,他们身上的罪名,可就洗不清了。

所以,即便心中对于裴谦有一丝不满,但陆飞他们还是尽职尽责的跟在裴谦的身后,为他保驾护航。

裴谦并不在意身后的动静,他的眼光直直的盯着前方,心中也有一丝警惕。

这密道,他们已经走了十几米,但是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周围根本没有声音,而密道中,也是空空如也,油灯所照亮的地方,也不过是由泥巴砌出来的道路,墙上根本什么东西也没有。

在边疆这般湿润的天气下,没想到这密道用泥巴砌成,居然还如此的干燥,当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裴谦看着头顶和四周的泥巴,他伸手『摸』了一『摸』,入手的是坚硬而干燥的泥土,一点儿也没有湿润的感觉。

这是不是说明,这条地道,由于平时都是密封的状态,根本没有风可以吹进来,因此,这里的泥巴,也一直都保持着干燥的状态呢?

裴谦没有细想太多,他认为,这种小事情,根本便不重要。等走到密道的尽头,一切就会有答案了,不是吗?

几个人缓慢的向前走着,所幸在密道中,空气还是充足的,他们不至于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

在终于又拐了一道弯之后,面前的密道出现了不一致的地方。

裴谦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面前出现了分叉口的密道。看来,他还是考虑得不够周全,没有想到,密道会出现两条路的情况。

后面的陆飞和蒙将军等人,察觉到裴谦停了下来,都纷纷驻足,往前方看去。

这一看,他们也皱起了眉头。

“居然有分叉口,这也许是有人故意这般布置的。”

“没错,这应该是为了『迷』『惑』我们,所以故意弄出了两条道路。”

裴谦沉『吟』了一番,他回过头,看向陆飞,问道:“我们一共派了多少个人过来?既然有分叉口,那便分开走吧,这样便不会错过一丝一毫了。”

蒙将军听了裴谦的话,眉心又是微微一皱,显然,他并不太赞成二皇子的决定。在这个时候若是分开的话,且不说前方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在这样关键的情况下,一群人马分道扬镳,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恐怕也很难独善其身。更何况,他们还需要保护好二皇子。

蒙将军正想说什么,旁边的陆飞忽然一把拉住了他,冲他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随即,陆飞看向裴谦,回答道:“回禀二皇子,此次我们一共只带了八位士兵,除了您,算上我们,一共是十个人。”

裴谦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带领五名士兵走左边的通道,你俩带着剩余的三名士兵,走右边这条通道吧。”

“二皇子,属下不跟着您,没事吗?”

蒙将军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裴谦看了一眼蒙将军,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无碍,你们两个人一起,能够有个照应。更何况,本皇子也有自保的能力,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且放心,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皇子也不会怪罪你们,这一切,都是本皇子自己的决定,你们且听从便是。”

蒙将军的脚步顿了一顿,旁边的陆飞又悄悄的拉了他一把,然后看着裴谦,轻声的说道:“既然二皇子这般说了,那属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前方不知有何危险,还望二皇子小心,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裴谦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陆飞冲着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他选了几个看起来比较稳重靠谱的士兵,让他们跟在裴谦的身后,随时听候他的差遣。另外三名士兵,则跟着他和蒙将军。

裴谦也没有过多的废话,他叮嘱了陆飞等人几句,便往左边的的那条密道出发了。

裴谦和几个士兵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密道中,陆飞身后的一个士兵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小小的火把点燃,密道中又重新亮起了光。

陆飞冲着那士兵点了点头,伸出手拿过了他的火把,让他重新再点燃一支。

他们一共五个人,为了前后方的道路都看得清楚,光一个火把,显然是不够的。

陆飞举着火把,率先走在了前面。

蒙将军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道:“飞,你方才为何不让我说呢?二皇子这样的举动,可是很危险的。万一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可如何是好?”

陆飞一边盯着前面的道路,一边沉稳的回答道:“方才二皇子的情绪,你也看到了。他不愿意让我们跟着,那便让他去吧,即便你硬要跟着,想必他也会用其他理由拒绝你的。蒙兄,这些年过来,你还是没有学会如何更好的察言观『色』呀。若是你方才说了,也只会徒增二皇子对我们的不满罢了,他不会感谢我们的。”

蒙将军听了之后,挠了挠头,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你的确说的有道理,也许是我担心则『乱』了。也许二皇子的确有这个本事,他根本不需要我们呢。”

陆飞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三个士兵,压低了声音冲着蒙将军道:“而且,二皇子此次前来,必定是想要立一番大功的。他在朝中这么久,前一段时间不是还惹恼了皇上吗?这一次,他怕是要改变了。我们跟着他,也不过是抢了他的功劳,那还不如直接听话,抽身离开呢。”

蒙将军听了陆飞的一番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二皇子真正的用意是在这里。难怪,他不喜欢他们跟着了,而且一开始,还不容分说的要探索这条密道。

若是换了别人,怎么会愿意做这种事情呢?

看来,还是他考虑得太少了。

蒙将军看了一眼陆飞,嘟囔道:“看来你小子,之前跟在六皇子身边这么久,学到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陆飞冲他『露』出了一个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不也学了很多招数吗?我可是都没机会跟六皇子讨教呢。”

陆飞一番话,说的蒙将军也心花怒放了。

“哼,那是,六皇子当年可是最喜欢找我切磋武艺了,你们呀,还是靠边站吧。”

“好了,不跟你浪费唇舌了,还是快些往前走吧。”

第两百九十八章 站队

这一边,裴谦开始了自己的密道探索。

另一边,天离国中,裴天宇坐在偌大的御书房里,正在听着官员的报告。

他看了一眼下面的官员,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出声问道:“何爱卿,小二去边疆也有一段日子了吧?如今怎么样了,朕这边,似乎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呢。”

负责这件事情的何官员一听,擦了擦额间的汗。没想到,皇上到底还是问起这件事情来了,虽然他得到的情报也并不多,但边疆那边,的确好像没有什么进展呢。

连如此聪慧的二皇子都无法摆平这件事情,此次粮草丢失的事情,只怕是有些棘手了。

就是不知道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毕竟边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虽然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第一时间将二皇子给派了过去,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

更何况,之前皇上与二皇子之间,到底有了几丝生分。此次,皇上选择将二皇子派去,也许也在表明自己的立场,想要让二皇子历练一番。毕竟二皇子若一直因为后院的事情,与皇上过不去,这对二皇子来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他们这些朝廷命官,有一部分,早就已经站了队。这在宫中,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大的秘密,只是皇上那里,也许并不是很在意罢了。

但是皇帝的心思,谁敢揣测呢?君心最是难测,谁也不敢贸然猜测皇上的心思,因此皇上的心里究竟清不清楚,也许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

他作为天离国的其中一个官员,在很早之前,便已经站在了二皇子这边。在他眼里,这天离国,最被看好的,自然是当年的六皇子。但是,既然他选择用当年这个词,也足以表明,现在的六皇子,的确入不了他的眼。

虽然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六皇子,但像他一般的官员,普遍都认为,六皇子虽然的确很能干,但他如今毕竟已经残废了。试问,天离国怎么会选择一个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人来做皇帝呢?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也许皇上对他的疼爱,很大一部分是出自对他的愧疚和心疼罢了。

但有时候,皇上对于裴修的态度,也让不少观望的人感到很疑『惑』。若只是单纯的心疼六皇子,这宠爱未免也太过了吧。谁不知道,如今皇上不仅疼爱六皇子,连带着,还封了未来的六皇子妃为当朝的和玥郡主,这可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因此,在发生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很多官员的态度,又有些摇摆不定了。许多人不敢轻易站队,毕竟他们的身后,是整个家族,并非只是他们一个人。若站错了队伍,可是关乎到整个家族的兴衰。

何官员想到这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天离国最有希望的便是自己支持的二皇子了,他的脑子也并不比六皇子差,只不过这些年来,他身上的光芒都被六皇子遮挡了罢了。他相信,只要给二皇子一定的历练,假以时日,皇上一定会改变对二皇子的态度的。

何官员咳嗽了一声,根据自己方才收到的消息,添油加醋了一番说道:“皇上,您不知道,二皇子到了边疆,可是十分关心边疆的士兵们。不仅安全的将粮草送达,听说士兵们还十分听二皇子的话呢。而且听说一直让将军们头疼的那一批粮草,二皇子已经有头绪了。”

裴天宇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开口说道:“哦?小二这般能干么?爱卿快与朕说说,这粮草的事情,究竟如何了?”

何官员看到裴天宇『露』出关心的神情,心中一喜,表面上讲得更是来劲。

“皇上您有所不知,因为这几日来,边疆都是下雨天,但二皇子派人搜寻了一遍周围,发现周围根本便没有人或者马车走过的脚印。因此他猜测,也许那偷走粮草的人,也许根本没有走那些道路。后来,经过二皇子的盘查,果然,在粮仓中,他发现了密道!”

裴天宇听了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小二居然找到了密道?看来这偷走粮草的小偷,就是从密道中离开的。难怪在陆地上,他们找不到丝毫的痕迹呢,也难怪将军他们一直寻不到了。这密道,原来一直在这粮仓中。小二这次干得不错,也不辜负朕派他去一遭边疆了。”

听到裴天宇毫不掩饰对二皇子的赞赏,何官员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喜『色』,但他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否则,这便有些奇怪了。

眼下,只要二皇子成功的将这一大批粮草找到,他就能够立下大功了!到时候,皇上必定会重重的赏赐他,到时候,离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还会远吗?

何官员一直都相信一件事情,既然他选择了二皇子,必定会无条件的支持他,甚至想尽法子给他助力。只有二皇子好了,他才会变得越来越好。跟对了人,他就绝对不会走错路,胜者为王,这历来都是不变的道理。

裴天宇又问了几句边疆的事情,何官员几乎是拍着胸脯告诉裴天宇,二皇子必定会找到那些粮草了,让裴天宇尽管放心。

裴天宇听说密道的事情之后,的确心中稍微放心了不少。虽然他表面并未说什么,但这么多的粮草,即便他是一国之君,也觉得很心疼。毕竟,这么多的口粮,边疆那么多张嘴,几千担的粮食就这么不翼而飞,无论是谁,内心都无法接受的。

因此,眼下裴天宇只希望,裴谦能够尽快将那一批粮草给找到,将军心给稳住。否则,若是到时候士兵们知道了全部粮草都消失的事情,只怕是要闹翻天了。

届时会有什么样的场景,饶是裴天宇,都有些无法想象。

六皇子府中,裴修坐在轮椅上,旁边一个黑衣人,正在向他报告边疆的事情。

裴修『摸』了『摸』面具下光滑的下巴,随即轻声的说道:“密室么?出现的时机,的确挺凑巧的。”

旁边的黑衣人看了一眼裴修,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没有吭声。主子的想法,他从来不会揣测。不过这一次,莫非二皇子的确要立大功了?这样看来,对主子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二皇子看不惯主子,这种事情,他们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裴修似乎看穿了黑衣人的想法,他低低的一笑,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中。

“二哥这一次,没准真的踩了‘狗屎运’呢,谁知道呢,不过这些事情,与我无关便是了。”

黑衣人不知道裴修所指的是什么,他也不方便多问。既然自家主子都不担心,他一个下属,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黑衣人将边疆的事情禀报完之后,裴修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上次我派你去寻的东西,你可寻到了?”

黑衣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主子如今问的是另一件事情了。

他冲着裴修点了点头,说道:“回主子,属下派了很多人去找,在另一个国家终于发现了那个东西的踪迹,费了些力气,可算是将它给带回来了。”

裴修听了之后,眼睛亮了亮,随即说道:“你们且好生看着,切不可让你们的主母知道了。”

黑衣人自然知道主子的意思是什么,他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即很快便消失在了房间内。

裴修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热茶,眼神飘得有些远。

如今时间飞逝,没想到一眨眼,便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他原本以为,当年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没想到,当年发生的一切场景,如今都还历历在目。

陆飞他们几个人已经变成大将军的事情,裴修自然也是知道的。虽然这些年来,他表面上足不出户,但实际上,天离国的事情,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边疆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会在第一时间传达到裴修这里来。

他虽然没有给陆飞等人再传过任何的信件,但他的心中,却也不忘牵挂着边疆的事情。让裴修感到欣慰的是,这些年来,他们几个人,将边疆的士兵带的很好,每一次边疆传来喜讯,裴修都打心眼里,为他们几个人感到高兴。

若当初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也许今日,他依然还呆在边疆中,为天离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毕竟当年的他,也有着一腔热血,想要将这一片国土,好好的守护。

如今,他也并非消失了这份感觉,只是,他换了一种不同的方式罢了。

也不知道,陆飞他们几个人,如今过得如何。

裴修相信,即便他不在的这几年中,他们也依然没有忘记当年自己对他们的教诲。若是见了面,也许裴修会好好地夸奖他们一番。

不过如今,显然还不到时候。

接下来,究竟会如何,裴修倒是有一些期待。

他想了想,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似乎一点儿也不为边疆的事情担忧。

“再让小偷蹦跶一会儿。”

第两百九十九章 陷阱

陆飞这一边,停停走走,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密道依然长长绵绵的延伸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而一路上,他们也没有遇到丝毫的危险,这条密道安全的,仿佛在走自家的路一般。但陆飞几个人毕竟也是经验丰富之人,并不会认为面前的安全是长久的,也许后面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们,谁又说得准呢?

因此,即使在路上并未发生什么事情,陆飞几个人依然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双目警惕的看着前方,生怕错过了什么东西。

他们如今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前方依然没有丝毫到头的迹象。陆飞几个人有些累了,他们缓住了脚步。

蒙将军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了看远方没有照亮的路,黑蒙蒙的,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陆飞,我们也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头呢?我瞧着,这一个时辰也过去了吧?”

陆飞也停下了步伐,看着蒙将军撩起了自己的袖子,正在用手给自己扇着风。陆飞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摸』了一手的汗水,他如今的衣裳也有些被打湿了。

虽然已经入了秋,天气凉了不少,而边疆这边的温度,却更加低一些。但是在这密道中,终究通风不是那么的好,因着外面湿润的空气并未侵入,因此密道中的湿度更是低,在里面呆久了,他们几个大男人,也觉得有些闷热。

加之脚步不停,一直走了这么久,饶是几个大将军,心情也受到了一丝影响。

前方是未知的道路,如今他们也不可能会回头。因此,即便身体和精神已经出现了一丝疲惫,他们也必须坚持下去。

而密道的另外一条路,裴谦带着几个士兵,也正在往前走。但他们这条路,走得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裴谦原本以为,带着几个人,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没料到,这条路,刚走没多远,居然就已经发生了意外。

一个跟在后面的士兵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滑,大伙儿还未来得及注意,他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士兵摔倒在地时,才来得及发出了一声痛呼。

裴谦立刻回过头,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的士兵,只见他满脸的痛苦,因为密道过于狭窄,他甚至无法直挺挺的趴着,只能扭曲着四肢,呈现一个奇怪的姿势,倒在那里。

裴谦皱起了眉头,吩咐旁边的士兵将那个士兵给扶了起来。

但没想到的是,士兵几乎站不稳,他痛苦着脸,对着裴谦说道:“二皇子,属下的膝盖好疼,方才那一下,似乎将属下的膝盖给撞坏了。”

裴谦愣了愣,看着那士兵似乎难以忍受的神情,额间还冒出了冷汗,知道他所言非虚。

他看了看地板上,除了干燥的泥土,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这个士兵,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摔倒呢?但他的确在大伙儿的眼皮底下摔倒了。

士兵看着裴谦的神『色』,他强忍着痛苦,额间的汗珠已经滴落下来,士兵撑着旁边士兵的肩膀,微微抬高了身子,对着裴谦说道:“二皇子,这密道,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方才属下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似的,这才摔倒了。可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呀。”

士兵的意思很明显,他讲这话的时候,眼神中还带上了一丝惧怕。

裴谦微微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前方安静而黑漆漆的密道,随即说道:“也许是你不小心绊到了自己罢了,何苦在这里自己吓自己呢?更何况,大家都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们也是,走路要小心一些,不要摔倒了。”

旁边的几个士兵唯唯诺诺的应了,而那个摔倒的士兵,眼中的惧怕并未消失。他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旁边扶着他的两个士兵,尝试将他给扛起来。但士兵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好痛——”

裴谦看着那士兵膝盖的部分已经染了红,他没想到,这个士兵居然摔得这么严重。看这个架势,这个士兵,也许也没有办法跟着他们一起走下去了。

“你还好吗?若是实在不行,你便出去吧,受了伤,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那士兵愣了愣,看着二皇子,随即有些犹豫的说道:“二皇子,属下应该可以坚持一下,您的安全更重要,这前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若是属下就这样离开了,若是二皇子有需要时,该如何是好呢?更何况,若是将军怪罪下来,属下也不好做呀。”

裴谦摆了摆手,有些无所谓的说道:“放心吧,不会的,这密道这么安静,根本没什么人。你如今已经这般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趁早回去,先将伤养好吧。你们放心,本皇子自有分寸,若是将军责备你,本皇子自会为你说清楚的。”

听到二皇子这般说了,那士兵顿时一脸感激的说道:“那属下在此便先谢过二皇子了!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裴谦点了点头,让其中一个士兵搀扶着他往回程的方向走去了。

而他带着剩下的两个士兵,继续往前走。

经过方才那士兵的事情,另外两个士兵走路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也在这密道中摔倒了。毕竟他们也没带什么东西,若是受了伤,除了离开这密道,可别无他法。二皇子还在这里呢,他们怎么可以离开?

若是二皇子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他们可真的是项上人头不保了。

三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方探索。

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几个人也未见发生什么事情。

裴谦原本有些悬挂的心,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他果然是在自己吓自己,这密道中,连个人影都不见,怎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根本就是他想得太多了。

裴谦想到这里,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没必要担忧这么多,接下来还有一段路要走。他相信,很快他便可以找到那一批失踪的粮草了。

裴谦的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出那一大批粮草在向自己招手的场面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要立下大功了。

想到这里,裴谦忍不住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但他没想到,自己很快也悲剧了。

裴谦走着走着,脚底忽然踩空了一般,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陷入了泥泞中。

“什么东西——”裴谦皱着眉头低下头,刚想将自己的脚给bá chu lái,前面忽然传来一阵破空的声音。

“咻——”

后面那两个士兵看到前方『射』过来的东西之后,再看到低着头尤不自知的裴谦,脸『色』都有些变了。

“二皇子,小心前方!”

裴谦在听到破空的声音之时,已经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

对面被灯照亮的密道中,一根亮闪闪的箭,凭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锋利的箭头,像是踩着筋斗云一般,迅速的『射』向裴谦所在的方位。

裴谦脸『色』微微一变,他此刻也顾不得脚上的禁锢,在箭即将『射』向他的脸庞时,裴谦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迅速的将自己的身子侧向了一旁,险险的躲过了那一柄利箭。

利箭擦着裴谦的头发,带走了几缕他的发丝,随即狠狠地扎进了裴谦身旁的墙壁上。

空气中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安静,裴谦很快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那个长箭,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前方,难道有人?

旁边的两个士兵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有些警惕的看着前方,生怕有什么人冲出来。

此刻他们在明,敌人在暗,确实有些不利。

裴谦也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但此刻他还不忘将自己的脚给bá chu lái。裴谦举起灯靠近自己的脚边,才发现,方才他走过的时候并未注意到,这里居然有好几个坑坑洼洼的洞。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就这样中招了。

这些洞,看起来,也不似是故意为之。但是,之前他们走这么久,都没有出现过陷阱。怎的到了这里,便有了呢?

更何况,方才那一箭,明显是带着内力的,否则,不会有如此快的速度,更不会有如此狠劲的力道。若是方才裴谦的反应慢了那么一分,也许此刻他就已经受了重伤了!

裴谦从陷阱中脱离之后,低声吩咐旁边的两个士兵道:“前方可能有陷阱,也可能我们被发现了,有人埋伏,你们小心一些。”

“是,二皇子。”两个士兵打起十二分精神,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密道。

裴谦往前小心的走了一步,随即停了下来,想看一下前方是否还有什么动静。其实他内心也在警惕着,保不准待会儿还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

此刻的裴谦,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经过方才那一箭,已经足够他提心吊胆的了。

虽然是堂堂的二皇子,但以前裴谦也从未经历过这些。

仿佛刚刚从生死关走了一遭般,此刻的裴谦,整颗心脏,都提了起来。

但裴谦即便心中有一丝怯意,表面上却不显。

“跟紧本皇子,往前走。”

第三百章 迷路?

两个士兵虽然心中也有一丝忐忑,但听到二皇子这般说,他们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提起手中的长剑,举高手中的火把,跟了上去。

如今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少的距离,但是距离他们来时的路,应该已经很远了。如今要立刻退出去,也是不太现实的。

而且看二皇子这般,他也根本没有要退出的意思。更何况,如今他们缺失的部分粮草都还未找到,二皇子又怎么会放弃呢?

这两个士兵其实也并不清楚真相,他们只以为丢失了部分粮草,他们根本不知道,其实所有的粮草,早就已经消失无影踪了。他们如今赖以生存的,都是裴谦千里迢迢,从京城那边带过来救急用的。

若是他们知道了真相,只怕是心都凉了。

哪里还会有现在的镇定?

裴谦提着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步伐,以免再落入地上的陷阱中。方才他的靴子陷入了地底下,沾了满满的一堆泥巴,还有些黏糊糊的,让他难受不已。走起路来,泥巴贴近地板的声音,都让人有些难以忽略。

但是裴谦没有办法,他只能穿着那只脏兮兮的靴子,继续往前走了。

算了算时间,他们进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这密道居然如此的漫长,一点儿都没有到头的意思。即便是温润如裴谦,心中此刻都难免出现一丝急躁了。

而一开始他们虽然差点儿遇袭,但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却再也没有出现过陷阱或者是埋伏。这不禁让裴谦怀疑,那幕后之人,莫不是知道他们过来了,所以赶紧逃跑了?

若是如此,他们还需加快步伐才是。

裴谦根本没有想过,若是遇到了那幕后之人,他们该如何是好。毕竟如今,他们只有三个人,而那么庞大的粮草运输的过程,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完成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件事情,本来就不能让更多的士兵知道,佛则,对他们而言,只有无穷无尽的坏处,不会有丝毫的好处。

就在裴谦的心又稍微放松了一点点的时候,现实又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身后一个士兵惊呼了一声,裴谦立刻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那士兵苦着脸看着裴谦和旁边的那一个士兵,有些无奈的说道:“二皇子,属下也中招了,踩到陷阱了。”

裴谦往地上一看,果然,这名士兵的脚,此刻已经深陷在土地中,仿佛被吸进去了一般。

但是方才他走过的时候,明明没有看见什么陷阱呀,这是怎么回事?

裴谦轻轻皱起了眉头,看向旁边那个士兵,冲着他吩咐道:“你去帮他一下,快将他拉出来。”

“是。”那士兵抓着中了招的士兵的一只手,狠狠地一使劲,就要将他拽出来。原本以为,这士兵使了这么大的力气,那条腿应该很快就会被拯救出来。

但万万没想到,那士兵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他的腿竟然纹丝不动!

而且,那士兵还皱起了眉头,一脸痛苦的说道:“哎呀,你轻一些,我的脚好疼!”

那士兵不信邪,又狠狠地拽了他一把,但那腿的确没有丝毫的变化。

裴谦:“……”他也不相信了。

裴谦大步跨了过来,抓住了士兵的另一只手,拉着他的身子,狠狠地往上提,士兵的脚却根本没有被拉出来,反而痛得他嗷嗷直叫。

裴谦让那士兵尝试去拔士兵的腿,但也没有丝毫的用处。相反,那士兵还一直嚷嚷着说道:“别拔了,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咬着我,在使劲的往下扯。你们越用力,我的脚越疼,求求二皇子,放过我吧。”

裴谦看着那神『色』痛苦的士兵,并不似作假。此刻他很是无奈,心中又有一丝气愤。气愤自然是针对这个士兵,走路如此不小心,居然中了陷阱。

方才他明明已经让他们注意了,怎的还是如此不在意?无奈的事情是,他刚以为事情有一些起『色』,没想到,自己队里的人又遭殃了。

裴谦看着那个还在努力挣扎的士兵,此刻忍不住怀疑,照这样的速度,他们也许今天都走不出这个密道。若是无法离开这里,他们身上带的干粮也并不是很多,到时候,没准只能原路返回了。

可是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若是让他重新回去,裴谦又如何会甘心?但是眼下,不将这个士兵救出来,似乎也说不过去。

那士兵似乎看出了裴谦的想法,他一边『揉』着自己酸痛不已的大腿,一边苦着脸说道:“二皇子,属下这般,看来是无法继续与您前行了。而且,属下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二皇子找到粮草。二皇子您还是快些走吧,不要『操』心属下了,属下一个人也没事的。”

裴谦看着那个士兵,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先行在此等候,等本皇子找到了出口,便立刻叫人过来接你。”

那士兵一脸感激的说道:“二皇子这般说,属下便放心了,您且大胆的往前走吧,属下一定会在这里静候二皇子的佳音的。”

裴谦也不敢再耽误时间了,这密道中多少有些不透气,他多走几步路,也感觉呼吸好像出现了一丝困难。因此,找到粮草,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若是发现了粮草,他也好第一时间返回粮仓中,去找另外几个大将军来帮忙。如今裴谦是知道了,若是光靠自己一个人,恐怕根本没有办法。即便他找到了那些粮草,他一个人,也运不回去呀!

不过现在首要的事情,还是先将粮草找到。

就这样,裴谦带着一名仅剩的士兵,继续朝前走。在路途中,他们也遇到了好几个相同的陷阱,时不时,前方还会飞来几支箭。虽然裴谦成功的避开了那些陷阱和箭矢,但是当他想要将那放箭的真凶揪出来的时候,却根本找不到任何的人影,仿佛根本无人存在一般。

密道中的空气越来越压抑,裴谦此刻连一句话都不想讲了。他感觉到自己有些身心疲惫,体力也有些不支。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不尽快出去,只怕是自己也要出事了。

想到这里,裴谦忽然有一丝担忧,他这边埋伏重重,也不知道另一边陆飞他们,现在如何了。他们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万一自己中了陷阱,那可就麻烦了。

连他都搞不定的事情,他并不认为,陆飞几个人有能力解决。

但裴谦没想到的是,陆飞走的那一条路,几乎就是一条平稳的大道,一路上除了黑乎乎的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畅通无阻的一路走了过去,除了长时间的步行,有一丝疲惫之外,陆飞几个人的精神,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了。

毕竟他们什么都没有遇到过,自然也不会想象,二皇子在另一条路,居然遭遇了这么多事情。

裴谦此刻的确有些叫苦不迭了,一开始不过是稀稀疏疏的几支箭,如今时不时,还会有一些石头被打过来。他方才一个不小心,还被一颗小石子砸中了面庞,原本俊美如斯的脸庞,顿时出现了红印子,并且隐隐有渗血的迹象。

裴谦『摸』着自己有些疼痛的脸颊,心中的怒火又上升了不少。他平时就很注意自己的容貌,如今自己的容貌竟然受损了,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更何况走了这么久,他们一丝收获都没有,还接二连三的挂了彩,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等他找到了那批粮草,他一定要狠狠地惩罚那幕后之人。

裴谦一边怒气冲冲的往前走,一边这般想着。

他身后的士兵也受了伤,但看到二皇子这般,他也不敢吱声,生怕自己撞在枪口上。

陆飞一边走,一边与蒙将军说着话。

“蒙兄,我怎么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头呢?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蒙将军一边走,一边看了他一眼。

“何出此言?”

陆飞看着面前的道路,喃喃的说道:“你不觉得这条路太长了吗?虽然我们一直在转弯,但走的明明是同一条路,为何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出口呢?这条密道,真的挖的如此的深吗?”

蒙将军听了陆飞的话,思索了一番,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照你这么一说,似乎的确有点问题。我们都走了快两个时辰了,却还是什么都没遇到。若说这粮草是从这里运出去的,也太假了吧。这么远的路途,他们一个晚上,能全部将这么多的粮草运出去?”

蒙将军的一番话,总算说到了点子上。

陆飞看了蒙将军一眼,当机立断的说道:“我们先在这里做个记号,看一看待会儿,我们还会不会看到这个东西。”

相处多年,蒙将军顿时明白了陆飞的意思,他拿起剑,随手在旁边的墙上刻下了一个标志。

几个人继续走着,又过了一段时间,陆飞走着走着,看到了墙上,方才蒙将军所做的标志。

陆飞:“……”

蒙将军:“……”

所以,他们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吗?

第三百零一章 终点

陆飞和蒙将军面面相觑,半晌,陆飞才说道:“也许,真正的出口,在二皇子那一边。这一边,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蒙将军看着自己做的那个标记,思索了一番,也点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没准这条路,不过是故意做出来,耽误我们时间的,根本就没有出口。”

蒙将军并不知道,自己的确说到了点子上。

他们如今既然已经发现这条密道不过是重复走动的,他们自然不会选择继续前进。

陆飞也看了一眼那个标记,想了想,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往来时的方向走过去吧,也不知道二皇子此刻如何了。”

蒙将军摆了摆手,说道:“二皇子有勇有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们如今先平安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能不能找到来时的路,还不知道呢。”

陆飞:“……”蒙将军说的没错,他们还是先担忧一下自己吧。若这里一片区域都是『迷』宫,那他们出去,的确要耗费不少时间。

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二皇子?

陆飞和蒙将军并不知道,另一条路上的裴谦,此刻的内心,其实已然有一丝崩溃了。

裴谦站在密道里,警惕的看着前方,他的神经已经绷紧得太久,身体也出现了一丝疲惫。他如今算是明白了,每当自己的精神出现一丝放松的时候,前方总是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陷阱和暗器,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放松半点心神。

一两次还好,若是你每走几步,便会遇到一些陷阱,即便是裴谦,也有些吃不消了。为了不受到伤害,裴谦几乎都不敢看向其他的地方,只能不断小心翼翼的前进。即使留在原地,也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原本裴谦想停留在原地,稍微休息一下,但随着密道越走越深,空气似乎也越来越稀薄,他不过是停留了一会儿,便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因此,他只能不断的往前探索,还要警惕着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陷阱。

裴谦一边举着手中的灯,一边往前走。此刻他的内心,头一次出现了后悔。

所以,他为何要执意亲自前来一探究竟呢?直接让那几个大将军去,自己在大营中舒舒服服的坐着不好吗?若他此次进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可真的是亏大发了。

但是如今,即便如何后悔也是徒劳的,来都来了,哪里还有后退的道理。

保不准,陆飞他们那一边,吃的苦头,比他还多呢。裴谦只能这般想着,心中才感觉好受一些。

但裴谦根本不知道,陆飞那一边,除了在原地绕圈,走不出去之外,根本没有出现任何的陷阱。

如果他知道,没准悔得肠子都青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时辰,眨眼间,又悄然而逝了。

密道中一如既往的黑暗,裴谦甚至有些分不清外面究竟是天亮还是天黑了。他如今都已经忘记,自己究竟是何时进来的了。

跟着自己的那个士兵,因为武功没有他那么好,难免受到一些伤害。如今,依然坚持着,一瘸一拐的跟在裴谦的身后。裴谦原本一身儒雅的蓝衣,此刻也有些皱巴巴的,有的地方还染上了灰尘,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裴谦抓着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看起来有多么的凄惨。若是换了平时,这般注意形象的裴谦发现自己变成这样,只怕早就无法接受了。

眼下,他可顾不得这么多了。

前方的陷阱越多,越让裴谦坚信,等走出了这里,他一定会发现那一大批失踪的粮草!那幕后之人为了不让他们找回粮草,可真是处心积虑。否则,又怎么会在这里布置如此多的陷阱呢?

如果说前面没有粮草的踪影,裴谦是根本不会相信的。

他一直坚持到现在,可不就是为了给士兵们找回那些粮草吗?更何况,为了自己今后想要的人生,他也必须要找到那批粮草。裴谦相信,这件事情,将会成为他成功的第一步。等父皇对自己刮目相看了,日后还怕不将重要的事情交于他来处理吗?

裴谦依靠着这个信念,继续朝前走去。

另一边的陆飞,也开始『摸』索着方向,想要离开那一条密道。

进来花费了两个多时辰,出去,也同样不简单。所幸,陆飞他们走的一条路十分的平坦,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也节省了不少时间。

待陆飞等人出现在两条路的分叉口时,他们已经有一丝疲惫。但想到二皇子还在里面,陆飞等人虽然表面上并未说什么,但心中终究还是有一丝担忧。二皇子没事最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糟糕了。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补充了一些水分之后,便开始沿着裴谦所走的方向,继续朝前走去。在路上,密道也是静悄悄的,陆飞他们根本不知道,在这之前,裴谦将这一边的机关陷阱,几乎全部踩了个遍。

因此,现在这一条密道,已经是十分安全的了。

陆飞他们的脚程也很快,原本裴谦花一个时辰走的路程,他们半个时辰,便已经走到了。只是,二者还未相遇罢了。

裴谦走着走着,忽然感受到了前方有一丝凉意。他停了下来,直直的盯着前方,站定不动。

不一会儿,一阵风又轻轻地吹了过来。这一次,裴谦的感受十分的明显,他耳边的发丝轻轻的飞扬起来,有几根调皮的发丝还拂过他的脸颊,让他的脸颊有一丝痒痒的。

裴谦的眼睛顿时亮了。

有风,这就说明,前方有出口!走了这么久,他们终于接近出口了吗!

裴谦此刻的心情,几乎可以用喜极而泣来形容了。

天晓得,他在一路上遇到了多少的陷阱。天晓得,此时此刻的他,究竟有多狼狈,神经究竟有多衰弱。

这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终于可以结束了。

但裴谦到底也没敢放松下来,毕竟到了这里,谁也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也许,有人在那里看守,也许,有人一直在那里埋伏。

总之,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裴谦小声的叮嘱了一句旁边几乎已经有些站不稳的士兵,冲他使了一个眼神。

士兵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还是小命要紧。

裴谦终于大发慈悲,让士兵到一旁休息去了。以他现在的战斗力,就算跟着去了,也不过是添『乱』罢了,还不如自己单独前进。

裴谦握紧了手中的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风带来的清新空气,让裴谦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感觉自己的腹部终于好受了一些。

裴谦的心中几乎要生出一丝感动和喜悦来,明明不过才过去了几个时辰,对于他来说,却好似过去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一般。不为别的,一直在这黑暗的密道中前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裴谦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朝前走。

终于,前方的密道,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反而透出了几丝光芒。

裴谦的眼睛一亮。

有光,肯定是粮草,前方必定是他们天离国失踪的粮草!

裴谦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了几步,但也没忘举起自己的剑。待会儿若是有什么人忽然冲出来,他也能够抵御得住。

随着光芒越来越多,裴谦甚至已经不需要手中的油灯了,他随手放在了地上,继续朝前走了几步。

最终,裴谦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亮堂堂的大洞,洞口有一丝狭窄,但容纳一个成年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裴谦站在原地,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难道,里面并没有人?

裴谦尝试往前走了一步,在他的方位,还看不清洞口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认为,穿过了洞口,也许就能够出去了。

届时,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了。

但裴谦并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他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在确信自己的确未听到丝毫动静时,他这才支起身子,往洞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随着洞口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裴谦的心也提了起来,他的呼吸声此刻也清晰可闻。不知为何,裴谦的心脏怦怦直跳,竟是比遇到机关,还要紧张。

粮草就在前方,他很快,便能够一雪前耻了。

裴谦这般想着,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如今他确定,里面的确没有人,也许那幕后之人,此刻不知道在哪里呢。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密道,居然被发现了!

裴谦伸出一只脚,踏入了洞口中。

就在他准备迎接那一堆粮草的时候,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洞口里面,的确有光,那是从四周被凿开的石缝中透进来的。

洞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空地,周围空空如也,一目了然。

这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裴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洞口内的场景,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粮草呢?

第三百零二章 打道回府

裴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此刻的表情,就像一个傻子一般,但他并没有意识到。

裴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是面前依然只有一个小小的山洞,看起来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为什么,这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裴谦无论『揉』多少次眼睛,面前的景『色』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细微的风,从那些被凿出来的小洞中,轻轻柔柔的吹了进来。

原本想象的场景,丝毫没有出现。如今的裴谦,的确有点怀疑人生了。他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到了这里,结果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见。

别说粮草了,这连个蚂蚁的影子都没有!

身后传来了一丝动静,裴谦轻轻地转过了身,看向那个缓缓挪进来的士兵。那士兵听见洞中许久没有动静,还以为二皇子出了什么事情,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赶紧过来看看。若是二皇子出了什么事情,那他的小命可就没了,哪里还管得了身上的伤呢?

士兵进来之后,看到裴谦似乎有一丝呆滞和恍惚的神情,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幸好二皇子没有事情。不过,他为何这副神情呢?

不对,丢失的粮草呢?

士兵想起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赶紧伸长了脖子,往裴谦的身后看去,但士兵看到的也是一片空空如也的景象。

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士兵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场景,也顾不上失礼,忍不住开口问道:“二皇子,那些粮草,去哪里了?”

裴谦的表情又扭曲了一分。

粮草、粮草!他怎么知道去哪里了!他也想问这个问题!谁能够来解答一下!

裴谦极力压制住内心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火,终究强行的将它压了下来。裴谦在最后一刻,还是保持住了自己良好的修养,没有将内心激烈的情绪暴『露』出来。

面前的士兵也并没有什么错,即便自己冲他发火,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眼下,他的确该好好想想,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旁边的士兵看着裴谦沉闷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开口说道:“二皇子,陆将军他们,不是朝另一个方向去了吗?没准,丢失的粮草不在这里,而是在那一边呢?”

裴谦一听,顿时想起来,方才他们是分开走的,还有另外一条路啊!

他的眼睛微微的亮了,这个士兵,说的有道理,也许他们走的这条路,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些机关密道,不过是为了『迷』『惑』他们的眼睛罢了。其实粮草存放的地方,根本不在这里!

没准现在,陆飞他们已经找到粮草了。算一算时间,他们大约也已经到了,没准现在,已经开始搬运粮草了呢。

裴谦这般想的,这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不少。

毕竟,方才一进来,这个冲击对于他来说,的确还是太大了一些。

就像一个人心心念念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在历经了千辛万苦之后,却发现根本什么都没有。即便这个人的内心再强大,他终究会有一些崩溃。因为现实,的确是让裴谦大受打击。

但是士兵所说的话,让他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说得对,想必陆将军他们,此时已经找到粮草了。走,从这里走出去,去他们那一边看看!”

裴谦说完,不再看那一个山洞,甚至没有丝毫的留恋。他大步跨了出去,正要往陆飞他们所走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迎面走来了几个人。

对面的人一面走,一面看见了裴谦,那人顿时眼睛一亮,赶紧开口说道:“找到二皇子了,二皇子,您这边可找到粮草了?”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裴谦的脚步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他有些呆愣的看着对面走过来的几个人,前方的那个人举起了手中的火把,裴谦顿时看清了他们的脸。

为首的,可不是蒙将军么?他的身后,站着同样脸上带着一丝喜悦的陆飞。但在看到裴谦有些复杂的神情之后,陆飞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裴谦此刻的心情,的确可以用复杂来形容了。他原本以为,陆飞他们,必定已经找到了粮草。但这几个人两手空空,并且还问他是否已经找到了粮草。

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也并没有找到粮草。而粮草,自己这里,也没有找到。

愤怒、不甘、无措,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全部涌入裴谦的心中,他此刻的表情管理,的确有一丝崩坏了。

看到表情明显不对的裴谦,陆飞敏锐的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二皇子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色』,难道,他这边,也没有找到粮草。

陆飞往裴谦的身后看去,看到了那个有光芒的山洞。但陆飞可不认为,里面会有粮草。若是里面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二皇子想必就不会是这一副神情了。

天知道,二皇子究竟有多想找到那一批粮草,毫不夸张的说,比起他们这些做将军的,心情还要更为强烈。

“二皇子,您怎么了?”

旁边的蒙将军,一时之间没有察觉裴谦的情绪,只是在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之后,忍不住问出了声。

裴谦还是没有吭声。

陆飞看了一眼跟在裴谦身后,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的一个士兵,冲他暗暗投去一个询问的眼『色』。

那士兵有些惊惧的看了一眼二皇子,方才二皇子虽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但他身上的气势,的确有些吓人。那士兵都要以为,这位二皇子没准会在一怒之下,将自己杀人灭口了。所幸,二皇子并没有殃及无辜。

随后,士兵冲着陆飞,微微的摇了摇头。

陆飞顿时就明白了士兵的意思,他看了一眼依然沉默不语的裴谦,知道这位二皇子的心中,此刻必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而且,不是那么容易缓过来的。

毕竟,当二皇子发现那条密道的时候,他脸上的喜悦,比谁都要多。

看来这位二皇子,的确很想立功,但是眼下,那些粮草,却根本不在这条密道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谦不讲话,几个人一时之间,也没有开口。气氛一度之间,陷入了尴尬中。

裴谦沉默了许久,待他终于稍微将满腔的怒火和不甘,压下去一些之后,才淡淡的开口道:“陆飞,你们在另一条密道,可有碰到什么东西?”

陆飞还没来得及搭话,不会察言观『色』的蒙将军已经大着嗓子开口道:“回禀二皇子,属下们在那条路走的,根本什么都没有碰到,连一只老鼠都没看见,走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后来才发现,原来属下们一直在原地绕圈,那边根本就没有出口,因此,属下们就来找二皇子了。”

裴谦:“……”敢情,陆飞他们走的路,根本没有碰到丝毫的危险,别说什么陷阱和机关了。但是,为何他走的这条路,却碰到了这么多东西。更气人的是,走到尽头才发现,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

陆飞听到蒙将军这么说,差点儿就要将他的大嘴巴给捂起来了。这个蒙将军,真是个脑子不灵光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刻二皇子的情绪不太好,他还敢这么说。这不是明摆着,要撞枪口吗?

陆飞趁着裴谦出神的那一刻,暗自拉了一把蒙将军的衣袖,用眼神给了他一个警告。蒙将军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气氛的不对,即便他再傻,此刻也感受到了。因此,蒙将军也不敢出声了。

此刻的二皇子,脸上的表情,的确有些可怕,哪里还有一开始见面时的温润。

简直就像是地狱中的魔鬼!

而且看着二皇子的衣裳,他们才发现,此刻的二皇子,看起来有一些狼狈。就算二皇子不提,陆飞大约也可以想象,方才他究竟在这路途中,经历了一些什么。

裴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强忍着,淡淡的开口道:“这条路本皇子已经走过了,虽然机关重重,但里面……什么都没有。看来这粮草,并不在这密道中,也可能,被藏在了其他的地方。眼下,继续呆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改日,再让士兵们进来,仔细的看看吧。”

裴谦说完这番话之后,眼中已经有了一丝疲惫,连续的神经紧绷,的确让他很疲劳了。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先休息一下,再来仔细的想想,自己在这路上,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东西。

他到底,漏掉了什么?

裴谦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外走去。

这山洞到处都是石头,十分的结实,即便陆飞他们想要砸开,但是没有专门的工具,也很困难。

他们尝试了一下,也很快作罢了。

几个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回到了粮仓中。

裴谦一出来,便径直往自己的营帐中去了。

陆飞几个人,刚走出来没多久,一个大将军便冲了进来,满脸喜『色』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猜,谁来了?”

第三百零三章 重逢

陆飞和蒙将军因为没有找到粮草,心情正纳闷儿呢。

这时候,看到对方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便觉得有些不高兴。有什么人过来,能让他高兴成这样?难不成,那个人来了,便能够帮他们寻回粮草吗?如今找不到粮草,一切都是虚的!

因此,蒙将军一脸不高兴的说道:“这个时候又是谁来了?难不成,皇上又派了哪位皇子过来?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可真是伺候不起了。”

蒙将军讲这番话,也是因为裴谦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周围的士兵又已经遣退。否则,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如此无礼的话。

不过在这军营中,因为平日里都是他们几个大将军拥有最大的话语权,天离国那边天高皇帝远的,也管不着他们几个。因此私底下,几个人互相说点儿私话,倒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蒙将军本来『性』格就大大咧咧的,直爽得不得了,有什么事情,他基本上当场就说出去了,根本不会藏着掖着。陆飞平日里也不管他,但这一次毕竟人家二皇子来了,总不能冒犯了人家,因此,陆飞才处处让蒙将军留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

眼下,周围也没人,因此蒙将军讲什么,陆飞也懒得搭腔。更何况,他觉得蒙将军说的话也的确没错,一个二皇子,已经够让他们难伺候的了。若是再来一位,事情解决不了不说,到时候惹了他们一身『骚』,上哪儿找谁说理去?

那大将军听到蒙将军这么说,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是换了平时,他也没有这个胆子,毕竟蒙将军的暴脾气,在军营中也是出了名的。别说士兵们心里惧怕他,就连平日里几个共事的兄弟,有时候也会被他的脾气给镇住。

“老蒙,你平日里说些胡话我们兄弟听一听就罢了,如今这来的人,你可绝对不能这么说。若是被他听到了,可有你好果子吃,保证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蒙将军看那大将军居然还敢瞪自己,原本在密道中绕了这么多圈,加之又毫无所获,他的心情本来已经很糟糕了。如今,听到大将军居然说出这番话,难不成他以为他老蒙是被人吓大的吗?

又不是天皇老子,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只怕也没有这个本事!

想到这里,蒙将军冷冷的哼了一声,嗓门儿更大了。

“你这臭小子,居然敢对我说出这种话。什么叫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可告诉你,若是惹急了我,我才让别人吃不了兜着走呢!我老蒙可没做错什么,怎么着,还不让人说了?”

旁边的陆飞听了那大将军的话,心中多了一番思索。他可不像蒙将军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乱』喷,他到底心眼多一些。

“你这话的意思,那来人,来头很大?不会是皇上亲自来了吧?”陆飞一边说着,一边瞪大了眼睛。

旁边的蒙将军听了,也微微愣了愣,但他自然不会表现出自己心中一刹那间的软弱,他梗着脖子说道:“老陆,你可别胡说,皇上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千里迢迢,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边疆来?有什么事情,他直接托付二皇子便是,根本犯不着跑过来。”

陆飞一听,认为蒙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们几个人,虽然在边疆地位显赫,但也不至于让皇上亲自跑这一趟吧?更何况,粮草的事情,都还未水落石出,即便皇上来了,也没有丝毫的帮助呀。他们连头绪都没有,上哪儿找这批粮草去?

想到这里,陆飞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究竟是哪个天高地厚的家伙来了?”蒙将军嚷嚷着说道。“你别在这儿装神弄鬼了,赶紧告诉我们。”

那大将军看着蒙将军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眼中闪过了一丝怜悯。等蒙将军见到这个人,只怕是他会非常后悔,自己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是谁,在说本皇子不知天高地厚呢?”一阵充满了磁『性』而低沉好听的男声,在粮仓中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不只是蒙将军,一旁的陆飞,也瞪大了双眼。

这、这个声音,为何听起来有一丝熟悉。不对,他们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声音!

这声音,分明是……

陆飞和蒙将军,双双扭头,看向粮草的门口。

银『色』的标志『性』面具,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衫,做工精致的轮椅……

面前的男子,赫然是许久未『露』面的裴修!

他坐在轮椅上,一张银『色』的面具,隐隐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身白衣,让他看起来更是气质如兰,温润如玉。即便戴着面具,也依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陆飞和蒙将军大张着嘴巴,几乎可以吞下一个大鸡蛋。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仿佛凭空出现的男人,遥远而又清晰的回忆,此刻缓缓地回笼……

他们依稀记得,在六皇子离去的那一天,也是穿着一身白衣,戴着这银『色』的面具,坐在轮椅上,随即离开。

如今,他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不是在做梦吧?远在天离国的六皇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而蒙将军,此刻的眼神已经呈现呆滞的状态了。他确定他没有看错?面前的人,真的是他们几年来一直盼望着见到的人?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蒙将军沉默了半晌,忽然抓住旁边陆飞的手,声音有一丝颤抖的说道:“老陆,你快打我一巴掌,我不是在做梦吧?”

陆飞虽然也有些蒙,但听到蒙将军这么说,他也毫不留情,伸出手,冲着蒙将军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一声清晰的巴掌声,回『荡』在粮仓中。旁边的大将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声音,他听着,都觉得疼。

蒙将军“哎哟”了一声,脸上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但此刻他也顾不得疼痛了,他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几步,满脸喜悦的看着裴修道:“我老蒙,真的没有做梦,是六皇子!是六皇子回来了!”

旁边的陆飞,也快步走了上来。这时候,另外的两个将军,也已经到达了粮仓。

他们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都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冲着坐在轮椅上的裴修,行了一个神圣的大礼。

“属下等,参见六皇子——”说出这句话时,陆飞的声音甚至有了一丝哽咽。几年过去了,他们几个兄弟,一直盼望着,能够有一天与六皇子重逢。

他们从未想过,这一天,就这样突兀的来临了。他们的心中,岂能不激动?岂能不喜悦?此时此刻,用什么词语,都没有办法形容他们的心情。

但,他们的确太高兴了。一直在梦中都出现的场景,今天终于出现在了现实中,还有什么事情,比此时此刻的重逢,更让人感受到幸福呢?

裴修看着几个大将军,他们的脸庞并没有被岁月刻下多大的痕迹,依然是记忆中熟悉的脸。

而且,他们都成功的履行了当年对他许下的诺言。他们如今,每一个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了,而他,今日也终于找到了机会,来履行他对他们许下的诺言了。

裴修低低的笑了,好听的笑声,回『荡』在这一片空间中。

“好久不见,弟兄们。”裴修并未以六皇子自居,而是像当年一般,亲切的称呼他们为兄弟。更何况,他们本来也比自己年长好几岁,在裴修的心里,也的确把他们当成哥哥一般看待。

“老大……”陆飞忍不住喃喃的说道,眼眶已经有些通红了。而一贯大大咧咧的蒙将军,此刻喉咙也有些发紧,他动了动喉结,终究也只能发出两个字。

“老大。”

几个大将军,都是三十几岁的汉子了,此刻在面对这个谪仙一般的男子,都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像个小孩子一般。

裴修看着他们这副模样,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起来吧。”

自家老大发了话,几个大将军在原地愣了半晌,这才站了起来。只有蒙将军,依然还跪在原地,动也不动。

旁边的陆飞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看到蒙将军这般,忍不住打趣道:“老蒙,你看到老大,激动地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至于要做到这个份上吧?虽然你方才的确有些失礼,但老大必然不会跟你计较。你这样,反而让老大很难办哦。”

蒙将军一改平日里的暴躁,他苦着脸说道:“不是我不想起来,是我实在起不来啊!”

听到蒙将军这般说,旁边几个汉子一时之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飞挑着眉说道:“大家都能起来,为什么就你起不来?”

裴修也不说话,看着蒙将军,眼中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蒙将军扭捏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承认是我太激动了,这腿脚有些不听使唤了。老陆,来拉我一把,我腿麻了……”

“扑哧——”在听到蒙将军这般说之后,大伙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三百零四章 不醉不归

陆飞走过去,伸出手,用力的一拉,将蒙将军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蒙将军站稳之后,冲着陆飞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兄弟,谢了。”

陆飞冲着他摆了摆手,连声说道:“老蒙,你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陆飞平日里也没少开蒙将军的玩笑,加上他作为一个大将军,比起人高马大的蒙将军来说,确实“娇小”了一些,加上陆飞的皮肤比较白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常年呆在边疆的人该有的肤『色』,平日里,也没少被其他几个人取笑。

还别说,两个人站在一起,倒还挺“般配”的。

陆飞说完之后,蒙将军看着他,一脸恶寒的模样,他赶紧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个死小子,说的什么胡话。我可告诉你,老子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直男,可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可少在我头上打什么歪主意。”

陆飞瞥了他一眼,嘟囔着说道:“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就算我喜欢男人,也不喜欢你这么粗鲁的类型好吗?”

“什么?你居然说我粗鲁,我哪里粗鲁了?”

两个人当着裴修的面,拌起了嘴。旁边几个大将军津津有味的看着戏,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裴修看着他们两个人,眼里也带着一丝笑意。

“你们俩,关系这么好,这样瞧着,确实挺般配的。要不,本皇子就给你俩做个主?”

陆飞和蒙将军听了之后,都双双扭头过来,异口同声的说道:“我拒绝!”

“哈哈哈——”

“老大说的没错,我们也很看好你们两个人,要不你俩合计合计,干脆一起过得了。”

“可不是嘛,反正你俩都是单身,老大做主,谁敢说你们的不是?”

旁边的几个大将军,在笑过之后,都纷纷调侃起他们两个人来。

陆飞闭了嘴,他这完全是挖坑给自己跳呀!以后,他再也不这么调侃蒙将军了,没想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更过分的是,如今连老大,都学会开他们的玩笑了。

看到陆飞一脸有些憋屈的神情,蒙将军瞪了他一眼,似乎已经忘记了方才他对自己的嘲笑。

只听蒙将军说道:“你小子这是什么神情,你嫌弃我老蒙是不是?我可告诉你,外边多少小姑娘排着队,等着我呢。”

“扑哧——”

“老蒙还较上劲儿了。”

陆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老蒙,脑子是被猪油糊了么?还敢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等一会儿,他可真的就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可闭嘴吧!”

众人嬉笑了一番,热闹的声音,连外面的士兵都清晰可闻。他们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粮仓,不知道自己的老大们,为何会如此高兴。难道,是粮草找到了?但是方才,二皇子出来的时候,神『色』倒是不怎么好,若是找到了粮草,也不该是这副神情才是。

粮仓中很快笑声渐渐小了下去,裴修看着面前几个见到自己之后,神情都放松了不少的大将军,微微一笑,轻声的说道:“听说陆飞你们找到了一条密道,方才才从里面出来?里面如何,可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听到裴修问起这个事情,陆飞和蒙将军的神『色』顿时耷拉下来。

陆飞苦着脸,将自己一路上遇到的东西和事情,都向裴修叙述了一遍。

裴修静静地听着,也并未打断他。在来之前,他自然已经了解过一遍这边的消息了,但他还是想听一听,陆飞他们究竟是如何面对的。

“老大,这条密道是二皇子发现的,我们都以为,一定会在里面找到粮草呢。但是结果,里面根本就一无所有,连粮草的影子都不见!按道理来说,若是那幕后之人要偷走粮草,走的便是这条路,如今,又怎么会毫无东西呢?”

陆飞说着,脸上也带上了苦恼。的确,无论是谁,既然发现了这一条密道,都会认为,里面必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否则,这里又怎么会有密道呢?

更何况,前一段时间都是下雨天,外面也没有丝毫的脚印。因此,这条密道,必定是那小偷唯一可以走的路了。

难不成,在他们进去之前,所有的粮草都已经被处理了?但是,这也太快了吧!那可是几千担粮草,可不是几百担!

陆飞根本不认为,背后的人的速度,会如此之快。毕竟这么大的工程,即便人手充足,也是十分困难的。更何况,那密道如此的狭小,几乎一次『性』仅能容纳一个人,他们究竟是如何将大批的粮草运过去的?

陆飞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

裴修看着陆飞,轻轻的说道:“既然你也提到,这密道如此的狭小,要运送这么多的粮草,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这密道,究竟是不是用来运送粮草的,你们可要好好思考一下了。”

裴修三言两语,便让旁边的大将军们都瞪大了眼睛。

老大说的没错,这密道这么窄,人通过都有一分费尽,他们的粮草,可都是一整堆的,怎么能够从这条密道运过去呢?那幕后的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但是环境限制了人的行动,他也无法行动呀!

那这密道……

陆飞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裴修说道:“老大,这密道中,还有许多机关,听说二皇子在去的路上,几乎都碰上了,还耽误了好长的时间。但是最后,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知道了!老大,这密道,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吧?”

听了陆飞的话,旁边的几个人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刻,他们哪里还会不明白陆飞所说的话的意思。

这密道,莫非是故意设置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幕后之人的城府,也未免太深了。

裴修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个黑漆漆的密道,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根据你们说的情况,大概是这样没有错。这密道,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罢了。也许那幕后之人,的确是从这个密道跑出来的,但是那批粮草,只怕不是在这密道中消失的。”

“那还能消失去哪里呢……”陆飞忍不住喃喃的说道。

他们为了这个密道,已经浪费了许多的时间。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希望,到头来却没曾想过,这粮草根本就不是从这密道中运出去的。眼下,这密道中也没有出口,只怕是被有心人从外面给堵死了,如今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蒙将军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陆飞,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安慰道:“老陆,你也不必这么愁,你看,如今老大都来了,你还怕什么?我相信有老大在,就一定能够将那批粮草给找出来!”

陆飞听了蒙将军的话之后,顿时反应过来。是呀,如今老大都出马了,难不成还有老大做不到的事情吗?如果有,他陆飞第一个不相信。有老大在,他们的确不用害怕了。

旁边的几个大将军听了,也是一副赞同的神情。

若是二皇子在这里,只怕是要气疯了。凭什么,他们就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裴修,而对于他,却爱理不理的,甚至还充满了质疑呢?这差别待遇,简直不能再大了。

几个大将军却根本不认为这有什么奇怪的,在他们眼里,裴修的形象,几乎已经到达一个顶峰了。否则这几年来,他们也不会拼命的努力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裴修对他们说过的话。

裴修看着一双双看向自己,满脸期待的眸子,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

“你们几个人,对于我的信心,是不是太多了?二皇兄在边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那一批粮草,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可以找得到呢?”

蒙将军想也不想的说道:“老大,二皇子哪里能够与您相比呀?我们都相信您,一定可以找得到的,否则,您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是吗?”一向大大咧咧的蒙将军,居然难得通透了一回,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裴修话语中的『毛』病。

“对呀,老大,您肯定不单单只是来看我们的,肯定是为了解决此事而来的!”

看着几个满脸兴奋,似乎在等着自己大展身手的男人,裴修的眼里,头一次闪过了一丝无奈。原本以为,这么久不见,彼此之间,无论如何,关系难免会生分。

但裴修未曾想到,他们对于自己,居然还是如此的尊敬和信任,这让他的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丝感慨。

裴修看着神『色』间有些疲惫的陆飞和蒙将军,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粮仓,思索了一下,随即开口道:“今日天『色』已晚,陆飞你们也累了,今天先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情,等明天,我们再一起探讨。”

旁边几个大将军也纷纷点头,还有一个人亮着眼睛说道:“老大说得没错,这么久不见,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对,不醉不归!”

第三百零五章 出手

当天晚上,几乎整个边疆的士兵们都知道了,大名鼎鼎的六皇子,居然不顾身体的行动不便,为了他们,亲自来到边疆来了!

这个消息,让很多士兵都为此沸腾了。那可是六皇子呀!当年他在边疆的丰功伟绩,可谓是风靡整个天离国,别说天离国了,其他国家的人,也都无不听说过裴修的大名。

毕竟,如此年纪轻轻的少年,便已经带兵上战场打仗,并且屡战屡胜,几乎没有失过手,他简直就是天离国的传奇。当时的士兵们,都为裴修起了一个封号,称他为天离国最年轻的战神。

即便后来六皇子出了事情,隐退了,但他的所作所为,在这些士兵的心目中,一直都从未消失过。

如今,有一部分的士兵,还是当年跟着裴修打仗的,因此在听到他出现的时候,那些激动的心情,丝毫不亚于几位大将军。虽然几个大将军跟在裴修身边,与他相处的时间更多,但这根本无法掩盖那些普通士兵们对于裴修的敬佩和热爱。毕竟,谁不喜欢强者呢?更何况,这位强者,还是他们曾经的领袖。

今日,在听说裴修来了边疆之后,很多士兵挤破了脑袋,在军营的外面,都想着,若是能够见到六皇子,哪怕只是一眼,他们都满足了。

除了那些曾经跟在裴修身边的士兵之外,很大一部分士兵,都是后来才加入的。虽然他们并未有幸跟在裴修身边上阵作战,但那些士兵们,平日里也没少给他们灌输关于裴修光辉事迹的思想,因此很多年轻的士兵,虽然从未见过裴修,但在老士兵们的渲染下,也对他充满了好奇和敬意。

毕竟,这么年轻便如此有才华和能力,在天离国,只有裴修一人了!而战神的称号,即便他现在已经不能作战了,却依然一直陪伴着他。裴修给他们带来的信念,不得不说,的确是非常的强大了。

几个大将军坐在营帐中,举着酒杯,与裴修聊得正欢。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下属们,此刻都在军营外面,就要炸开锅了。若非顾忌着六皇子坐在营帐中,担心惊扰到了他,只怕是早就欢呼出声了。

他们的偶像此刻就在离自己不到几米的营帐中,他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裴修来到军营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裴谦的耳中。他坐在自己的营帐中,听着外面士兵兴奋不已的议论声,额头上不禁暴起了青筋。

裴修、裴修!你这个时候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在知道自己找不到粮草之后,他便过来接手了?还是说,是父皇让他过来的?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来,裴修的出现,都是在打他裴谦的脸!

因此,裴谦根本就高兴不起来。他原本就不喜欢裴修,如今更是不爽。加上今天他找不到那一批粮草,原本心情已经很糟糕了,在最糟糕的时候,自己最厌恶的人还出现了,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现在,他们一大群人,必定都在陪着裴修,尤其是那几个大将军,在他的面前,不知道说了多少裴修的好话。如今,他真的出现了,在边疆,哪里还有他裴谦的位置。

裴修难道会不知道吗?裴谦认为,他此次出现,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打他裴谦的脸!裴谦从来不知道,裴修居然会如此的小人。

就在前一段时间,还有士兵来请裴谦去裴修所在的营帐中,说六皇子请他过去一叙,但裴谦直接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傻子才会去,他去那里,颜面上更是过不去。这等蠢事,裴谦是根本不可能做的。

因此,他拒绝之后,一直坐在自己的营帐中生着闷气,动也不动。

另一边,裴修在听到士兵的汇报时,也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便让士兵退下了。

他自然知道裴谦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此次前来,也的确是裴天宇叫他过来协助裴谦的,并非他主动请愿来的。

不过,那背后的小偷蹦跶了几日,也确实该收拾一下了。否则,他天离国的颜面,若是传了出去,该往哪里搁呢?

因此,在裴天宇收到边疆传来的消息,密道中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时,便果断将裴修给叫到了跟前,请他来边疆一趟。

是的,裴天宇用了请这个字眼,他对于裴修,终究与其他的皇子不一样。毕竟边疆路途遥远,他原本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吃这个苦头,但眼下,小二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除了小六,只怕是无人能解决了。

但裴天宇也并未勉强裴修,他愿意去,这自然是最好的。但他若是拒绝,裴天宇也不会强迫他。毕竟边疆对于裴修来说,的确不是一份美好的回忆。

在那里,他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一直到现在,他的身子和容貌都无法恢复。裴天宇自然也知道,若是让他去,只怕是会勾起他内心的伤痛。

但这一次,裴天宇也的确是没有办法了。这不是区区的几百担粮草,而是几千担!加上近段时间来,天离国的粮食收成,因为天气骤然变冷,因此有些来不及存储粮食,收成也算不上十分的好。

谁能够料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居然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么多的粮草给偷走呢?裴天宇虽然表面未说,但因为这件事情,他已经好几日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让裴修去边疆,这是一件让他,也让裴天宇非常为难的事情。但他还是找了裴修,对于裴修来说,这一次自己的父皇,也的确是没有法子了。否则他知道,父皇是决计不愿意将这件事情交给他的。

裴修对于边疆,心情也的确有着一丝复杂。但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几年,他的身体其实也早就恢复了,但因为某些原因,他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真实情况暴『露』。毕竟,当年害他的那个人,虽然裴修很不想承认,但他的确还没有找到那个人。

如今几年过去了,那个人,裴修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在裴天宇神『色』有些为难的拜托自己的时候,裴修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原本以为要费尽口舌的裴天宇,当时也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答应得这般爽快。

裴修看着裴天宇有些呆滞的神情,淡淡的说道:“此事不宜再拖,儿臣明日便出发吧。”

“这,小六你若是需要准备一下,也不需要急着出发……”

裴修答应的这般迅速,倒是让裴天宇有些没想到。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自己反而劝起了裴修。

裴修有些好笑的看着裴天宇,自己的父皇,虽然曾经的确做了一些让自己失望的事情,但他的内心到底还是关心着自己。因此裴修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即使他心中终究有无法释怀的地方,但他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可以一概而论的。

“父皇,您放心吧,儿臣无碍。当年的事情,儿臣已经不在意了,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快些将粮草找到。否则,若是被士兵们,或者其他国家的人知道,只怕是有些麻烦。”

裴修的话,让裴天宇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说的没错,近日来,边疆颇有些不平静。虽然天离国早就已经是个泱泱大国,但边疆近来,时不时会有一些小国家来挑衅一番。虽然不至于到了要双方开展的地步,但这种时不时的冒犯,还是让裴天宇有些不高兴。

但如今他们粮草缺失,若是真的打起仗来,对于天离国,是没有丝毫的好处的。

因此,这口气,裴天宇无论如何也只能暗自吞下了。毕竟,若是被士兵们知道了,只怕是会出事。

“小六你说得对,边疆近日来有些动『荡』,你此次前去看一看,也好。你二皇兄毕竟对此没有什么经验,做起来也比较困难,你就当是帮他一把吧。”

裴天宇提起裴谦,眉宇间闪过了一丝无奈,他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声音都弱了几分。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他自然是清楚的。

这一次将小六派过去,小二必定会很不高兴,也许还会因此加剧他们二兄弟之间的矛盾。作为一个父亲,裴天宇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之间存在间隙,但以小二这样的『性』格,又很难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毕竟眼下,小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裴天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因此,裴修第二天一大早,便坐上了前来边疆的马车。一路奔波,花了一天多的时间,便赶到了边疆。

军营中,几个大将军都喝得有些醉醺醺了,他们的脸蛋通红,但眼中都洋溢着喜悦。对于裴修的出现,他们实在是太过开心了。

眼看着几个大将军不胜酒力,就要倒下了。裴修吩咐几个士兵将他们都扶回自己的营帐中去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中,看着手中的酒杯,轻轻地转动着。

“看来,也是时候了。”

第三百零六章 惊喜

第二天一大早,裴修便已经起来了。听闻宿醉的几位大将军,似乎还未醒的时候,裴修倒也不着急。

昨晚,他们几人确实喝得有些多,也许是高兴上了头,什么也顾不上了。裴修喝得倒是不多,他向来是一个自控力很强的男人。除了在面对自家的晚晚比较容易失去理智之外,在其他人的面前,他一向都是非常稳重成熟的。

既然那几位大将军还未清醒,裴修便坐在自己的营帐中,悠悠的享受着边疆清凉的早晨。

另一边,气了一个晚上的裴谦,也已经起来了。他思索了许久,还是没有主动去找裴修。不管从身份还是辈分上来说,自己到底是兄长。

作为一个兄长,怎么可以主动去看望自己的弟弟呢,而且,这个弟弟显然还是来砸场子的。高傲如裴谦,更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事实上,他坐在自己的营帐中,表面装得十分镇定,但内心却一直在等着裴修来给自己打招呼。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是他的二皇兄,他作为一个晚辈,难道不应该主动来向自己请安吗?

虽然裴修从来不做礼仪上的这些功夫,但是在裴谦看来,他作为六弟,无论如何,都是应该来找自己一下的。不管怎么说,他裴谦在这军营中,难不成他裴修,会收不到任何的消息吗?

但裴谦左等右等,喝干了营帐中的茶水,都没等到裴修出现。

裴谦:“……”死小子你给我等着!

而裴修这边,他此刻正翻着一本书,看得正认真。低垂的眉眼,即便隔着一张面具,看起来也依然如此的赏心悦目。

裴修并不是没想到裴谦的心情,正好相反,裴谦怎么想,他大抵也了解一番。但是目前,他并没有打算去找裴谦的打算,反正他对自己也不喜,裴修虽然不在意这些,但不代表他喜欢赶着趟去触别人的霉头。裴谦怎么想,随他去便是了。

反正他过来,也不是为了这些所谓的兄友弟恭的戏码的。

裴修正看书看得认真,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声音。

裴修的眼睛顿时抬了起来,有些凌厉的看向门口,厉声说道:“是谁?出来!”

这微妙的风声,自然是从门外传来的。但如此细小的声音,裴修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可见他的洞察力和感应能力,究竟有多强了。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士兵轻轻地掀开帘子,看着裴修,神『色』中带着一丝紧张。只听他说道:“六皇子,属下并非有意冒犯六皇子,而是方才有一位小公子说要找您,属下便带他来到这里,还望六皇子赎罪。”

小公子?

裴修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什么小公子?他如今在哪里?”

“回禀六皇子,他就在门外,等着六皇子的召见。”

裴修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自己认识什么小公子。既然不是什么坏人,那他见一见也无妨。原本还以为门外有什么人在偷听,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他想到这里,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既然是找本皇子的,便让他进来便是。”

“是,小公子,请。”

在门外的人儿踏进来的同时,士兵也悄悄的退了出去。六皇子方才的气势,的确有些吓人。没想到,他不过刚刚靠近营帐,就被六皇子给听出来了。不愧是曾经叱咤天离国的天才战神,即便现在坐在轮椅上,但他的能力也绝对不弱。

这般想着,士兵对于这位二皇子,心中的仰慕更强烈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谁?初次见到他的时候,饶是这个士兵是个男人,都被他的容貌给惊艳到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公子存在?若是六皇子没有毁容的话,只怕二者也不相上下吧?只不过眼前的这位小公子,显得更加温柔和娇小一些。

“属下……参见六皇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俏皮,在营帐中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还未抬起头的裴修,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瞪得大大的,看着对面那个面上带笑的人儿。

晚晚,你怎么来了?!”裴修的声音中,满满的都是惊喜和想念。

对面一身男装,面容清秀俊美的人儿,正是多日未出现的苏晚卿。她笑意盈盈的歪着头,打量着对面的男人,随即说道:“六皇子,是否需要属下给你行礼呀?”

裴修回过神来,他也不担心被别人看见,径直站了起来,像一阵风一般,转眼已经出现在了苏晚卿的面前。

他伸出纤长的手,一把将面前的人儿搂进了怀中,紧紧地抱住。

“晚晚,你可真调皮,明明知道,这辈子修都不会让你行礼的。”

苏晚卿窝在裴修的怀里,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随即伸出手,也回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男人感受到她的回应之后,将她搂得更紧。

这几日,苏晚卿因为灵州那边的事情,亲自跑了一趟,他其实已经许久未看见她了。原本以为她还一直在灵州,没这么快回来,自己因为粮草的事情,也不能耽搁,因此便自己来到了边疆。

没想到,她居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这对于一直想念着苏晚卿的裴修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了。

“晚晚,你怎么来了,灵州那边的事情,可都处理妥当了?”

苏晚卿在裴修的怀里眯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那边的事情比较多,最近易昭他们又忙得很,我索『性』自己跑一趟了。不过没什么大事情,你姑且放心。我看那边手头的事情差不多了,听说你来了边疆,便过来找你了。”

裴修低下头,额头抵着苏晚卿的额头,直视着她的双眸,半晌才轻声说道:“边疆的气候比较凉,环境也不如天离国好,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若是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看着裴修眼中的宠溺和关心,苏晚卿忍不住“扑哧”的笑出了声。

“修,你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会这么容易感染风寒呀?更何况,你忘了,我的内力如今可深厚了,这点小事情,根本难不倒我。”说起自己的内力,苏晚卿的眼睛亮了几分,若是后面有尾巴,只怕早就翘起来了。

裴修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苏晚卿的鼻尖,低声的说道:“小调皮,你这内力,也不看看是谁传授于你的?”

苏晚卿也不恼,她顺势蹭了蹭裴修的手指,轻声的说道:“我自然知道啦,都是修辛辛苦苦、呕心沥血的付出,才有了如今的苏晚卿呢。”

裴修抬起眉,温柔的看着面前乖巧中带着一丝打趣的人儿,忍不住低下头,以唇堵住了她的,声音也消散在二人的唇舌中。

“小调皮……”

两个许久未见的人儿,就这样紧密相拥,唇舌相贴,如同一对交颈相缠的天鹅一般,亲密的贴在一起。

漫长的一吻作罢,裴修拉着苏晚卿坐在椅子上,为她倒上了一杯热茶。

苏晚卿看着自然的为自己服务的男人,将手搭在腮帮上,撑着手就这样盯着他看。

半晌,在裴修倒好茶后,苏晚卿才冒出了一句话道:“小偷可是抓到了?”

裴修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儿,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也是昨日才到边疆,还未开始动手。”

苏晚卿眨巴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听说赔钱货找到的那条密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是不是都要被气炸了?”

如今苏晚卿已经大大咧咧的在面前喊她给裴谦起的绰号了,裴修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若是被二皇兄知道你这么叫他,可能气死得更快。”

苏晚卿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说道:“本来也没说错。”

“是是是,只要是晚晚说的,什么都对。听闻他昨日出了密道,便躲回自己的营帐中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啧啧啧,没想到赔钱货的内心居然如此的脆弱。那密道如此狭小,怎么可能会有粮草呢,根本就是个障眼法罢了。”

裴修看了她一眼,夸奖道:“还是我家晚晚聪明,一想便想到了。”

苏晚卿瞄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又撇了撇嘴说道:“若是被赔钱货知道,他六弟早就知道粮草藏在哪里,却一直不告诉他,让他在这里找了半天,他肯定要跟你拼命的。”

裴修无辜的看着苏晚卿,说道:“晚晚,你这么说为夫,便显得有些不厚道了。什么叫做早知道?父皇将任务托付给二皇兄,也是为了他能早日成长,修怎么可以破坏二皇兄的好事呢?如今修出现在这里,他已经很不爽了。”

“那六皇子此次前来是为何?”

“为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这种人!

“晚晚,你也知道,那粮草在何处,不是吗?”

苏晚卿眨了眨眼睛,一脸无害的说道:“我怎么会知道?”

第三百零七章 想与你一起

裴修亲昵的捏了捏苏晚卿小巧的鼻梁,好笑的说道:“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呢。”苏晚卿瞪着大大的眼睛,似乎裴修说了什么让她难以置信的事情。

裴修知道,这小丫头若是不愿意承认,无论他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好好好,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那么请问这次的粮草失踪时间,苏小姐有什么高见呢?”

苏晚卿歪着脖子,看着裴修,一脸无害的说道:“连天离国的二皇子都搞不定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郡主,又怎么会知道呢?”

“苏小姐过于谦虚了,二皇子虽然找不到,但不代表和玥郡主便找不到呀。”

“那请问六皇子有何高见呢?看六皇子的神情,可不像是不了解情况的样子呢。”

“本皇子的确有一些想法,不过需要和玥郡主来证实一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打起了官腔,让旁人看了,只怕是笑掉大牙。偏偏两个人还聊得一本正经,颇有乐在其中的意味,让人不得不感叹,天离国的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不愧是一对佳偶,连想法都如此的相似。

两个人又嬉闹了一会儿,裴修才恢复了正常的神情。此刻在苏晚卿的面前,他早就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俊美无双的面庞。

当然,也只有在苏晚卿的面前,他才会肆无忌惮的做最真实的自己。也正因为只有在苏晚卿的面前,裴修才会如此的轻松。

“晚晚,说说看你的想法,看是否与我一样。”

苏晚卿眨巴着眼睛,半晌也恢复了正经的神情。

“修,这点事情,想必应该难不倒你吧?若是难得住你,你一开始,便应该会过来了,而不是一直到现在才出现。”

裴修懒洋洋的将脑袋靠在苏晚卿纤细的肩膀上,在她的脖子上亲昵的蹭了蹭,半晌才说道:“我本来不想过来的,但没想到二皇兄这么不争气,过去这么多天了,居然才发现了一条密道。父皇找了我,更何况,我也想来看一看当年的弟兄们,看到他们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苏晚卿自然知道,裴修在过去,究竟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如果她是裴修的话,想必也会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虽然边疆的日子,根本比不上在天离国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每日与弟兄们一起并肩作战,并且为了自己的国家而奋斗,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苏晚卿也不知道,在那一段难熬的时间,裴修究竟是凭着一种怎样的意志力,坚持过来的。

之前裴修虽然没有详细的与她讲过当年的事情,但偶尔在断断续续的聊天中,她大概也知道了一些。

在裴修刚刚中毒的时候,他的容貌的确被毁掉了,双腿也的确不能够行走。甚至那个时候祁老也认为,他的腿也许这辈子都无法愈合了,他本人也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但是裴修从未放弃过,这么久以来,他不断的寻找着能够治好自己的方法,而且还不断暗中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并且能够得到今日的成就,这都跟他的努力离不开关系。

裴修是一个非常坚强的男人,强大到让人根本无法与之相望。对于苏晚卿,也是一样的。

若自己是裴修的话,她是否能够如此平静的面对,还真的说不上来。

双腿残废的打击,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根本无法忍受。更何况,还是天离国堂堂的六皇子,一个叱咤风云,前途一片大好的战神呢?他还这样的年轻,就已经遭遇到了这个世界如此沉重的打击。

想起当年的裴修,苏晚卿就感觉非常的心疼。

她自己当年在做佣兵的时候,也经历过非常黑暗的时光。但在那一段时光中,她什么也不曾说,或者说,她什么也不能说。

就这样咬咬牙,坚持过去了。等那段时光真的过去以后,她再回首,却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当你真的经历过后,你便会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许多倍。并且,在从来没有人相信她会熬过来的情况下,她却熬过来了。

这也正是为什么,她苏晚卿能够变得如此强大的原因。这也正是为什么,她苏晚卿与旁人不一样的原因。她苏晚卿能够有那天的成就,全都是靠自己挣来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因此,她也可以骄傲的告诉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她苏晚卿,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能够平静而丝毫不放弃,并且她相信,那一座阻碍她的高山,她必定会跨越。

裴修与她能够契合,在很大的程度上,其实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道理。他们两个人的灵魂非常的契合,或者说,两个人都有着一个孤独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找不到与自己相似的人,找不到与自己有相同经历的人。

在这样的世界中,他们只能一个人挣扎着,努力的活下去。即便面对了很多的风浪,但他们依然没有想过要放弃。

而即便没有期待,但他们相遇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也的确开始改变了。或者说,他们彼此之间的命运也发生了变化,若是二人之间没有相似的灵魂,也许他们也不会走到一起。

苏晚卿也的确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裴修。裴修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么一个神奇的丫头。但他们相遇了,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彼此相遇更值得纪念了。因此他们的灵魂一样,在茫茫人海中,能够遇到一个与自己灵魂如此相契合的人,也许根本就不可能。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更是难得。这也正是为何,在他们相遇的时候,他们会如此的珍惜这样的机会。两个人在一起,几乎没有怀疑,没有猜忌,他们用最真诚的感情,信任着对方,珍惜着对方。这样的感情,也是任何人都羡慕不来的。

裴修搂紧了苏晚卿,有些无奈的低声道:“晚晚,我们也认识一年多了吧?”

苏晚卿没料到裴修忽然岔开了话题,转而提起了这个事情来。

她微微愣了愣,随即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么说来,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异世界,也已经有一年多了。之前的她根本没有想到,一年之后的自己,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最起码,没有变的更糟,就已经很好,不是吗?

裴修闷闷的说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嗯?”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也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好像都没送过礼物给我呢。”

苏晚卿:“……”说的好像你有送一样!

但苏晚卿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话,裴修对于她,根本不是送礼物那么简单。他对她的好,全都体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根本不是一份礼物可以比拟的。

但她没料到,面前的男人,忽然跟自己提起这茬。这样想起来,自己好像的确没有正经的送过礼物给他呢。

苏晚卿咳嗽了一声,随即说道:“好了,下次给你补。”

“什么时候?”裴修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似乎不想让苏晚卿就这样将这个话题岔开。

苏晚卿翻了一个不雅的白眼,还是老实的回答道:“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裴修看着苏晚卿,忽然凑过去,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半晌又把大大的脑袋埋在了她的胸前,闷闷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嫁给我?”

苏晚卿瞥了他一眼,原本不想理会,这个男人,在天离国的时候,就整天念叨着他们成亲的日子。还说了无数遍,十分后悔听从裴天宇的话,订了个什么几年才出现一次的良辰吉日。他们的婚期也为此,推迟了好几次。不然现在,晚晚早就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在多少个日夜,裴修都希望,能够抱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儿睡觉,更希望能够在睁眼的第一刻,就能够看到她。虽然两个人也并非没有一起睡过觉,但这种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裴修转过脸,暗自算了算日子,虽然距离他们的婚期,已经越来越近了。但他却感觉,自己仿佛一秒都无法等待了。真真是度日如年了。

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苏晚卿好笑的『揉』了『揉』裴修的脑袋,半晌才说道:“好了,其实也没有很长的时间啦,很快我们就成亲了。不是吗?”

裴修想了想,忽然一拍手掌说道:“等我将粮草找到了,就以这个作为筹码,让父皇将我们二人的婚期提前,如何?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苏晚卿:“……”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你寻找那批粮草的动力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婚事,皇上只怕是要气死吧。天晓得,他为了这件事情,有多久没睡一个好觉了。

裴修认为自己的点子非常的好,他差点儿没站起身来,就要出去处理此事了。

“晚晚,我想与你早些成亲。”

苏晚卿定定的看着有些孩子气的裴修,忽而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颜。

只听她静静地说道:“好。”

第三百零八章 误会

得到了未婚妻的首肯,裴修开心的像一个孩子一般。

本来苏晚卿忽然出现在这里,就已经给了他莫大的惊喜了。没想到如今,她还同意了自己想要将婚期提前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事情更让裴修紧张和期待呢?

因此裴修决定,尽快将边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然后立刻回到天离国。届时,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苏晚卿娶回家了。

看着裴修开心的神情,苏晚卿的心里闪过了一丝暖意。平日里裴修在大伙儿面前,情绪永远都控制得很好,只有在她面前,经常会『露』出一副孩子气的神情,加上顶着这么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蛋,即便是苏晚卿,也有些招架不住。

这样的男人,整天想着娶自己。若是换了别的女人,虚荣心只怕是早就爆棚了,根本就迫不及待想要嫁给他,毕竟成为尊贵的六皇子妃,谁会不愿意呢?

但对于苏晚卿来说,两个人成亲,是因为到达了那一个时机,他们携手跨越了一个个困难之后,可以选择向更进一步的关系迈进。这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更何况,她对于名利这些东西,向来也不放在心上,和外面的那些女子,本来就不一样。因此,她更加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两个人你侬我侬了大半天,外面才传来了一个士兵的通报声。

“六皇子,几位大将军前来请安。”

听到士兵的话语,裴修微微挑了挑眉,这几个人,昨晚喝了这么多,这会儿就醒了?看来,喝得还是不够多。

若是被几个大将军知道自家老大真实的想法,只怕是要气得吐血了。他们虽然起来了,但脑子多少还是有一丝不够清醒的,毕竟昨夜喝的的确太多了。宿醉什么的,他们也太久没有体验过了。

若是换了平时,他们根本不可能会这么早起来。没有战事的时候,好歹也睡到太阳爬上山坡,他们才会起来练兵。

但是今日,他们老大在军营中,他们怎么可能会睡到日晒三竿?

更何况,昨夜喝了这么多,他们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是等酒醒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梦,他们的老大,真的在军营中!

当发现这个依旧让他们欣喜若狂的事情时,几个大将军哪里还顾得上脑袋有一些昏昏沉沉,赶紧从床上一咕噜的爬起来了。

当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裴修营帐前面的时候,他们彼此互望了一眼,都从眼中看到了笑意。

“哎哟,这么巧呀?”

“可不是嘛。”

“现在才起来,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

“你不也是刚起来吗?”

“……”

几个人正小声争辩着,里面传来了裴修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道:“你们别争了,进来吧。”

裴修的话,让几个人微微一惊。没想到,他们几个人讨论得如此小声,六皇子居然都能够听见。可想而知,他的内力究竟有多么的深厚了。

看来这些年,他们的老大虽然不怎么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但是却从未松懈过。这小小的细节,便已经能够说明这一切了。

几个大将军面面相觑,随即以蒙将军为首,直接掀开了帘子,抬脚便踏了进去。

几个人进去之后才发现,在六皇子的营帐中,竟然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的面孔,他们从未见过。

这位俊美非凡的小公子是谁?看起来这般的娇小可人,莫非,是他们老大的朋友?但是两个人之间看起来,总感觉有一丝奇怪?

几个大将军暂时没有看苏晚卿,而是恭恭敬敬的,先向裴修行了一个礼。

“老大。”

裴修微微摆了摆手,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们大可不必向我行这些虚礼,你们也知道,我向来是不注重这些礼数的。”

没有外人?难道那位小公子,是老大的得力助手?可是看他的气质,也不太像呀。

忽然之间,蒙将军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他瞪着大大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裴修,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大……”

旁边几个大将军不知道蒙将军在大惊小怪些什么,他们顺着蒙将军的手势看了过去,也纷纷瞪大了眼睛。

他们老大和这位小公子的手,怎么牵在一起?

难怪,他们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难道,这位小公子是老大养的男宠?!可是老大不是准备要与那劳什子苏晚卿成亲了么,怎么会……

难不成,老大根本不喜欢那苏晚卿,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幌子。难道,他们的老大,其实真正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否则,这么久以来,怎么他们从未收到过关于老大的任何与其他女子的传言,唯一的这一次,还是这位作风奇特的苏晚卿苏大小姐……

几个人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看向裴修的眼中,都带上了一丝深意。

虽然他们并不介意老大喜欢的是男人,但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多少还是有一些震惊的。毕竟,这件事情,还是有些超出他们的认知的。

裴修看着他们几个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什么了。他正打算开口,但旁边的苏晚卿却举起了两个人交握的双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看到我们牵手,很惊讶?”

几个大将军:“……”他们能不惊讶吗!

苏晚卿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可惜,你们的老大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不要想着自己还有机会哦。”

蒙将军一口老血都差点喷了出来,这个小公子,看着这么俊美无双,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气人呢?他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难不成他以为,他们几个人会跟他一样,爱慕着六皇子么?虽然他们很尊敬自家老大,但是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

裴修看到几个属下一副似乎吃了什么东西一般的神『色』,忍不住“扑哧”的笑出了声。他伸出手,当着几个人的面,亲昵的刮了刮苏晚卿的鼻子,低声的说道:“小调皮。”

几个大将军瞪大了双眼,更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这位小公子这般说话,老大居然也默认了?难不成,老大真的那么喜欢他?

苏晚卿笑着看了一眼裴修,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说道:“我也没有说错呀。”

“是是是,你的确没有说错。”

眼看着裴修已经同意了苏晚卿的说法,旁边的几个大男人的心中都有些复杂,这个小公子,究竟给他们的老大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老大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一点儿也不像他。

裴修眼看着自己的下属似乎三观都要被刷新了,想起曾经似曾相识的场景,眼中不禁又划过了一丝笑意。

他犹自记得,自己作为夙夜,带着男装的苏晚卿出现在易昭他们几个人面前的时候,他们当时的神情,与如今几个大将军的神情,几乎没什么差别。都是一样的震惊以及惊悚。

但是这样,倒是挺有趣的。

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裴修也不想再继续让自己的属下们误会了。他毕竟是要回到天离国去成亲的人,与他们这些毫无牵挂的光棍不一样。

若是被几个大将军知道了裴修心目中的想法,只怕是胸口又要被『插』一刀了,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裴修握紧了苏晚卿的小手,冲着几个大将军,一本正经的介绍道:“请容许本皇子隆重的向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本皇子未过门的未婚妻,天离国的和玥郡主,苏晚卿。”

“原来是苏晚卿……”

“什么,原来是和玥郡主!”

“吓死我了……”

几个大将军在听到裴修的介绍之后,才纷纷回过神来,都拍着胸脯,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他们说呢,老大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原来面前的小公子,根本就是一位郡主,而且还是那位声名远扬的苏晚卿。没想到,这般奇特的人儿,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不过听这位和玥郡主的谈吐,也并不像以前的传闻中一般如此不堪嘛。看来,传言不能尽信。

几个人在擦了擦额间被吓出来的冷汗之后,这才对着苏晚卿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喊道:“六皇子妃好——”

苏晚卿学着方才裴修的模样,压低了嗓音,故作低沉的说道:“你们起来罢,你们也知道,本郡主向来不注重那些虚礼的。”

几个大将军:“……”好的呢,他们未来的主母,是一位调皮的女子,鉴定完毕。

在彼此寒暄了一番之后,裴修也不再浪费时间,而是直接切入了主题。

“你们几位,对于粮草的事情,可有什么头绪了?”

几个大将军面面相觑,皆『露』出了有些愁眉苦脸的神『色』。

“老大,我们也不知道,这粮草像是凭空长了翅膀一般,说没就没了,我们该上哪里找呢?”

裴修高深莫测的看着他们说道:“长没长翅膀,你们是如何确定呢?有可能,这些粮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你们的视线呢?”

第三百零九章 一点就通

裴修这句话说出来,众人皆是一惊。

“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粮草一直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蒙将军率先开口了,他一脸的『迷』『惑』与不解。他的确不明白裴修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怎么会看不见呢?这完全不可能呀,难不成,老大在说梦话?

但一旁的陆飞听了之后,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看着面前一脸镇定的裴修,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庞,但陆飞却感觉到,他并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更何况,这句话,是他们的老大说出来的。如果换了别人,他们肯定觉得这绝对是无稽之谈,但这可是堂堂的六皇子,是曾经带着他们征战四方的战神!在陆飞的眼里,裴修拥有着最聪明的头脑,至少在他认识这么多人中间,裴修绝对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而且,他总是能想到,一般人根本想不到东西。有时候,他也能够注意到,他们容易忽略的地方。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如此厉害了,如今,他只会更厉害。

这几个大将军,对于裴修,夸张一些来说,几乎有些盲目的崇拜了。在他们的眼里,自家老大可谓是无所不能的,任何的事情,只要到了老大这里,他肯定有办法解决。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们看到裴修时,这么欣喜若狂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确许久没有见过面了,另一方面,他们为了粮草的事情,苦恼了这么久。裴修的出现,简直就是黑暗之中的那一缕曙光,让他们看到了光明和希望。

陆飞不像蒙将军一般,想也不想,便脱口问出声。他原本就是一个心细之人,之前跟在裴修的身边,学习到了许多东西,原本心『性』便比较沉稳。因此,在裴修讲出这番话的时候,他没有立刻质疑或者反驳,而是细细的揣摩着自家老大这一番话的意思。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已经排除了粮草连夜从粮仓运走的可能,因为周围并无一丝脚印,粮草总不能在天上飞吧?

而那密道,他们原本以为,粮草会是从地底下运过去的。但昨晚一起喝酒的时候,裴修的一句话,便点醒了他们几个人。

裴修当时便提到了,这地道如此的狭窄,一次『性』几乎只能通过一个人,两个人一起走都十分的困难。这么多的粮草,怎么能够通过这条密道呢?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全部都消失吧?

因此,陆飞他们当时就明白了。这条密道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罢了,只是为了『迷』『惑』他们的视野。而就连二皇子,都被这条密道给骗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呢?不过此事说来,也并不难理解。大伙儿为了这么多的粮草日夜焦虑,发现了这条密道,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没有其他可能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相信,这里面能够找到粮草。

这几日,几个大将军的心中其实更为焦虑。前几日在未发现密道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似乎是走漏了风声,其他国家也知道了天离国丢失了一笔粮草的事情。

虽然具体的数目并没有公布出来,但是既然能够成为一则消息,加上流言可谓,天离国丢失了大批粮草的事件越演越烈,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几个大将军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是从何传出去的,他们自己内部的士兵都被隐瞒得好好的,又怎么可能会泄『露』呢?

流言显然是故意夸大了粮草丢失的事情,但百姓们在议论的同时,根本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天离国的确丢失了这么多的粮草,甚至,比他们想象中更为严重。

边疆的士兵们也听到了流言,甚至有人来询问陆飞他们,但都被他们打着哈哈忽悠过去了。笑话,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还了得?到时候,若是别国趁机攻打他们天离国,这对于天离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毕竟,没有粮食的士兵,就像是没有武器的病猫,只能任人打杀。

别看天离国如今已经是一个泱泱大国了,但周边的国家可都虎视眈眈着呢。毕竟天离国地广人稀,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若是得到了这片土地,那必然是非常珍贵的。天离国在其他国家的眼中,就像是一块肥美的肉,虽然现在它非常的强盛,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吞吃入腹的。

但若是天离国出事了呢?你且看看,有多少国家会对天离国群起而攻之。这也是为什么,裴天宇这么急着将裴修给派过来了,若是再找不到粮草,到时候这流言蜚语,也能够将天离国压死了。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如今的裴天宇,的确没有这个底气。若是粮草还在,他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那些看他们不顺眼的国家,尽管攻过来试试,他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但现在的天离国,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虽然威严尚在,但若是有人真的来打虎了,他们便会发现,这只老虎,如今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届时,他们还不将这只老虎趁机打趴下,并攻占城池,那可真的是傻子了。

裴修前往边疆的消息,也并没有刻意隐瞒。

虽然他前往边疆的消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默认了边疆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的事实。但裴修的名声毕竟大名鼎鼎,即便他如今坐在轮椅上,但他当年的余威,依然存在在很多人的心中。

裴天宇没有隐瞒裴修前往边疆的消息,也是因为裴修的威严能够暂时压制住某些蠢蠢欲动的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想要进攻天离国,只怕是要考虑一下。即便裴修现在似乎并不能上战场了,但是谁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呢?

陆飞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老大,你的意思是,粮草消失的事情,不过是一个障眼法。其实这些粮草,还一直在我们的军营中,只是被藏起来了?”

陆飞讲完之后,旁边的几个大将军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若是粮草被藏了起来,他们也的确找不到。更何况,如今地上和地下的两条路,都被否决了。他们找不到粮草消失的原因,而且,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其实粮草,根本没丢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便说得通了。为何地面上没有丝毫的脚印,为何地道里没有粮草。

“但是老大,您说这些粮草被藏起来了,这么多的粮草,能够藏去哪里呢?”

苏晚卿看着其中一个一脸疑『惑』的大将军,轻轻地笑了笑,随机无意的说了一句话:“粮草这种东西,自然是在它本该存在的地方咯。”

原本几个大将军对苏晚卿其实心里是没有丝毫的感觉的,对于他们来说,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庸品罢了,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因此,即便一开始他们恭敬的行了礼,但其实内心对于苏晚卿是满不在乎的。

对于他们来说,军营本就是男人该待的地方,像这位看着细皮嫩肉的郡主,何必到这里来瞎凑合呢?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闪失,那他们的责任可就大了。毕竟,她可是他们老大的女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但是在苏晚卿开口讲话之后,几个人都忍不住思考起来。就连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就将苏晚卿的话给听进去了。

陆飞皱着眉思索了一番,他的眼睛很快亮了起来,他看向苏晚卿的眼神,不再像一开始一般冷淡,而是带上了一抹兴奋。

“六皇子妃的意思是,那些粮草,其实一直都在粮仓之中?”

旁边的几个大将军有些疑『惑』的看着陆飞。

“一直在粮仓,怎么可能,我们都看过这么多次了,周围全都是隔板——”

“等等,难道那些粮草,一直藏在隔板的后面?”蒙将军难得聪明了一回,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旁边的几个人,忍不住破口而出。

“隔板,怎么可能……”

“你们想一想,那些隔板从以前,就一直牢牢地钉在墙上,但它与墙之间,一直都是有缝隙的呀。你们有看过里面是什么东西么?”

面对蒙将军的质问,几个大将军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好像还真没有……”

“谁会特意注意那里呢?”

“别人也许也是这么想的。”

蒙将军一拍巴掌,下了定论道:“那隔板很可疑!去看一看,便知道了!”他看向脸上带着浅笑的苏晚卿,以及旁边一直安静的裴修,冲着苏晚卿抱了抱拳,恭敬的说道:“谢六皇子妃指点。”

几个大将军看向苏晚卿,神『色』也都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敬意。

他们似乎可以明白,自家的老大,为何会选择这位女子了,她的确与外面的女子不一样。

几个大将军不再耽搁,浩浩『荡』『荡』的,便往粮仓的地方冲过去了。

苏晚卿慢慢悠悠的站起来,看向旁边的裴修,问道:“修,不去看看吗?”

裴修看着苏晚卿,眼里满是温柔。

“吾妻在哪,修便在哪。”

第三百一十章 不可能

苏晚卿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裴修,他近来的小嘴可是越来越甜了,说出这些情话,眼睛都不眨一下,看来,对于即将到来的婚事,他的确很期待。

裴修能不期待吗?他原本心心念念的便是能够与苏晚卿一直在一起,两个人成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最好的证明。他一直盼望着,苏晚卿有一天能够真正从意义上成为他的妻子,而这一日,也许就要来临了。

现在的裴修,就像一个刚刚谈恋爱的傻小子一般,只要苏晚卿在他的身旁,他便感觉无比的幸福。而这样的感觉,也将一直持续下去。

两个人待在一起,即便是空气,都是甜的。他们之间,根本容不得任何人的『插』足。

另一边,几个大将军风风火火的来到了粮仓的大门前。旁边的士兵们都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家的几个头,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副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神情。

他们的大将军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会出现这副神情,难道是关于寻找粮草的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了么?

不对,难道那些粮草丢失的传闻,都是真的?

虽然一开始,几位大将军的确有些隐晦的跟他们提起过,军营中丢失了一小部分的粮草,他们起初也以为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但是直到二皇子与六皇子接二连三的出现,加上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的谣言,让他们不得不开始怀疑。加之这几日,几位大将军的情绪似乎都并不是很好,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件事情。若真的如同传言一般所说,他们几乎丢掉了所有的粮草,万一有敌国来进攻,他们该怎么办是好?

其实关于流言,许多士兵都是将信将疑的态度,但如今六皇子也出现了,由不得他们不相信。否则,皇上怎么会派出天离国可以说是最优秀的两位皇子过来呢?必定是军营中出了事情。

人家可是堂堂的天离国皇子,难不成还会吃饱了撑的,跑来这里游玩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看到大将军们的表情,那些士兵虽然不敢问出口,但其实内心都在暗暗的质疑着。

恐慌,是肯定有的。毕竟他们军营中这么多的士兵,若是真的开战,他们却没有粮草的话,那简直就是去送死。他们虽然都非常尊敬大将军们,但是,又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呢?他们在天离国都有着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他们自然不能出事!

否则,自己的家庭可就完了!他们都是一些壮丁,基本上是家中的顶梁柱了,若是顶梁柱倒了,那妻儿不得饿死?他们绝对不能死。

几个大将军为了粮草的事情,加上六皇子前来,最近根本没有心神去考虑到自己下属们的情绪。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流言早就已经在军营中传开了,许多士兵都暗中讨论着,明面上,却依然没胆子将这件事情给问出来。

他们也很害怕,若是去问了大将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该怎么办?而若是大将军否认了,但二皇子他们出现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因此左想右想,这些话,似乎都问不出口。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们也害怕知道真相。如果真相真的如他们所想一般,那可真的太吓人了。

但所幸这些士兵都受过良好的训练,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自发自的,每天继续参加训练,并没有抱怨一句。若是换了其他国家的士兵,只怕是早就fā shēng bào dong了。

这一切也都得益于几年前裴修给几位大将军的政策,他当时便吩咐了还是副将的大将军们,往后要按照军营中的标准来训练这些士兵,目的除了培养他们的作战能力之外,更是培养彼此之前的默契与忠诚。

几年之后看来,裴修当时的法子,的确是非常有效的。天离国的士兵们,加上以前投诚的别国士兵,关系都十分的融洽,很少会出现内部矛盾。

几个大将军并不知道,他们老大给予他们的法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若是在这个外患的关头,还出现了内『乱』和动『荡』,他们不过区区几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平息。到时候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也根本无法想象。

毕竟眼下在他们的眼里,最重要的,还是那一批没有找到的粮草。找不到粮草,一切都是空谈,他们的危险也多加了一分。

“将粮仓的大门给打开!”

一向温和的陆飞,对着那看守粮仓的士兵,几乎是吼着出声,一副着急的模样。

让那个士兵都有些吓了一大跳,他赶紧从怀中掏出了钥匙,将大门给打开了。

陆将军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平日里蒙将军『性』子比较急躁,他们也习惯了。但是连一向脾气良好的陆将军,都『露』出这样的神情,让那些士兵,更是好奇和忐忑了。

但是他们相信,自己的大将军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没有什么原因,只因为他们信任着自己的头。

这是一种对于领袖最绝对的忠诚与信仰,如果没有后天的训练,是根本不可能形成的。而这也是裴修高明的地方,他的方式的确为几位大将军省了不少的精力。

粮仓的大门很快便被士兵给打开了,几个大将军如同一群被锁了许久不受控的孩子一般,一股脑儿的往门里冲。

所幸粮仓的门够大,否则,他们只怕是要撞在一起了。

粮仓与平时并没什么不同,但在几个大将军的眼里,它却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静静地等待在那里,等待着被他们发现它最后的秘密。

一块又一块的隔板,隔绝了他们全部的视线。光是要拆卸,便已经非常的麻烦。

蒙将军走上前,抓过密道旁边的一块隔板,使劲的推了推,却发现根本就纹丝不动。他不信邪,又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隔板却并未如他料想的一般被推开,依然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动也不动的矗立在那里,仿佛在嘲笑着蒙将军的无力。

旁边的几个大将军纷纷过来帮忙,但他们也同样没有推开。那一块看起来并不大的隔板,没想到根本无法移动它分毫。要知道,在这个粮仓中,这样的隔板,就算没有几千块,也有几百块啊!

他们如今连一块隔板都推不动,那这些剩下的……

几个大将军沉默了一下,随即叫来几个士兵拿着武器,企图用工具,将那一块隔板给撬开。他们就不相信了一块小小的隔板,也妄图阻止他们的脚步。

几个士兵依言拿起武器,就要去掰那一块隔板,但他们好几个大汉,手中拿着武器,竟然都没有将那隔板给打开。可想而知,那块隔板究竟有多坚硬了。

几个大将军看着纹丝不动的隔板,彼此面面相觑了一番,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怀疑。

这隔板,连掰都掰不开,里面真的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吗?连他们都打不开,那幕后之人,究竟是如何将粮草给藏进去的?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这几位大将军都有些心力交瘁了。看着那个还敞开的密道,他们此刻的确有些怀疑人生了。

难道,那批粮草,他们真的没有办法找到了吗?明明已经得到了消息,但他们却无法将隔板给打开。

这种感觉就仿佛一只饥饿不已的狮子,看着面前的一大坨肉,却根本没有办法下嘴。这样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

裴修那一边,他还牵着少女的手,一点儿也不愿意放开。苏晚卿歪着头看着他,半晌才说道:“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动静?难道,他们还没有找到粮草吗?”

裴修沉默了一下,忽而说道:“晚晚,你说他们,现在不会还在试图撬开那些隔板吧?”

苏晚卿:“……”按照目前这个状况来看,很有可能呢。

裴修扶了扶脑袋,半晌才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几个人真是的,看来真的是急昏头了。”

苏晚卿同情的看了一眼裴修,随即说道:“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在两个人动身之前,裴谦已经率先到达了粮仓门前。他方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几个大将军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粮仓,似乎要找什么东西。

他心想,莫不是那些粮草有了消息?虽然他很不想看到裴修,但是为了找到这批粮草,他也顾不上这么多,赶紧过来查看了。

几个还在苦恼中的大将军,看到二皇子出现了,虽然心情不太美妙,他们还是冲着二皇子行了礼。

裴谦看着他们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将疑『惑』给问了出来。

几个大将军也不做他想,一五一十的将之前裴修的分析告诉了裴谦,但并未透『露』苏晚卿也在此处。

即便他们是几个粗汉子,但也知道,未来的六皇子妃,以前似乎与二皇子有过婚约,他们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什么岔子。

裴谦听了几个大将军的话,眉『毛』挑的高高的,他忍不住说道:“那些粮草在这粮仓中?根本不可能!”

第三百一十一章 无法反驳

陆飞几个人没想到,二皇子居然这般直截了当的否决了他们的想法。

看来这位二皇子,确实与他们家的老大不太对盘。

裴谦看着几位大将军,表情上多了一丝不满,只听他说道:“这粮仓,我们也看了几日了,若说里面确实藏着粮草,我们又怎么会没有发现?这分明是无稽之谈。”

陆飞几个人看裴谦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模样,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即陆飞忍不住开口道:“二皇子,可是根据六皇子的分析,外边的道路并无丝毫的脚印,这密道中也寻不到粮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粮草根本无法被搬运出去。因此,它们很有可能还在粮仓里,只是我们还未发现。”

“陆将军的意思是,宁愿相信六皇子的话,也不愿意将本皇子所说的放在心上了?”裴谦一边说着,一边淡淡的看了陆飞一眼。

虽然不过是一个眼神,但陆飞的心中却凭空觉得有些『毛』『毛』的,只因为裴谦的那一眼,带着些许的阴冷。而他们认识二皇子这段时间,从未见他『露』出过这种神情。

“这——”饶是聪明如陆飞,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说他同意了二皇子的话,不正是表明自己更愿意相信六皇子吗?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可是万万不敢接受的。但若是否认,这又不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未免也太虚伪了。

旁边的几个大将军,没有料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二皇子居然会出现,并且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若是二皇子阻止他们继续行动,他们如今也无法拒绝呀,毕竟人家是堂堂的二皇子,他们终究不过是一群下属罢了。加之如今六皇子又不在这里,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谦看着他们不说话,神『色』更是有一分不好了。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功上,不如多去找一找粮草的线索。外面没有脚印,难道便可以证明的确无人来过吗?若他们有什么法子,将脚印抹除,而我们不过是不知道而已。你们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不如多花些心思想一想,不要这般容易被冲昏了头脑。”

裴谦的意思很明显,不要因为六皇子来了,便认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他原本对于父皇的这个安排就已经有一些不满了,没想到这几个大将军还像个榆木脑袋一般,六皇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当真是可笑!

难道,他找不到粮草,裴修便一定能够找出来吗?他还真的就不相信了!这边疆方圆百里这么宽,谁能确保粮草一定不是在某个地方呢?但若说它们一直在粮仓,裴谦是的确不相信的。

先不说这些隔板究竟有多少,若真的藏在隔板背后,方才他们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都没将这一块隔板给打开,那幕后之人他便能够轻易打开了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个中最根本的原因,是裴谦完全不想深究的。他绝对不会承认,在裴修来了之后,这几个大将军三百六十度的态度转变,让他感觉非常的不高兴。

裴谦一点儿也不想承认,他的心里非常的嫉妒裴修。凭什么,他一个已经残废了这么多年的人,却还是能够得到这几个大将军如此的对待,而他却不能?

裴谦几乎没有上过战场,他根本就不能够理解,曾经裴修带兵杀敌,究竟给他们留下了多大的震撼。这种感觉,是时光无法泯灭的。即便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的六皇子已经无法上战场,但在他们的心里,裴修的形象却根本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这一切,也是裴修自己挣来的,裴谦自然是无法理解的。

即便他理解了,他也永远做不到裴修这一步。

陆飞几个大将军听了裴谦这般说,神情都出现了一丝尴尬。眼下,二皇子否决了他们的行动,那他们该如何是好?

就在几个大将军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怎么了,不是让你们找粮草么?为何都杵在这里,一个个跟一块木头似的,难道是本郡主的话,讲的不够清楚吗?”

听到这个声音,几个大将军眼睛都一亮,纷纷看向门口。

“和玥郡主!”

站在门口的,正是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苏晚卿。她一身得体的蓝袍,头发高高束起,一张精致无比的面庞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而她的手中,则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赫然坐着裴谦最不想见到的男人,裴修。

几个大将军看到了裴修,眼睛更亮了,继而开口唤道:“六皇子——”

裴修淡淡的笑着看了他们一眼,随即看向脸『色』出现了变化的裴谦。

“二皇兄,许久不见。”

裴谦此时神情的确有些不好,裴修来了便算了,为什么,苏晚卿这个女人也出现了?她这种女人,难道不应该在天离国安安分分的待着吗?不管怎么说,如今看到苏晚卿,裴谦的心里的确有一些不舒服。

曾经以为如此不堪的女人,如今将自己的真面目示众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居然美得这般惊心动魄。自己曾经在没有认出她的情况下,甚至还有一丝动心。这对于裴谦来说,心情的确很复杂。

但同时,他也感到了一丝气愤和受骗。为什么,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未这般笑过?更别说,到了后来,父皇居然还亲自册封她为和玥郡主。她在天离国的名声,他也是知道的。裴谦根本不相信,自己在与这个女人退了婚之后,她反倒过得越来越滋润,越来越美了。

让她改变的,还不是他自己。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有些伤自尊。并且,她还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的未婚妻,这不是明摆着跟他对着干吗?

但是眼下,说再多也无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晚卿,他也不再是以前的裴谦。若说曾经对苏晚卿确实还有一丝好感的话,在她被册封为六皇子妃之后,这一丝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他们注定是敌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面对裴修的打招呼,裴谦沉默了一下,碍于面子,还是淡淡的一声道:“六弟,许久不见,你的身体可还好?”

裴修并不为裴谦似乎夹着暗刺的话语给惊动到,他不动声『色』的回复道:“感谢二皇兄的牵挂,有晚晚在身边照顾着,皇弟过得挺好的。”

裴修说完之后,伸出手握住了苏晚卿的一只手,冲她投去了一个温柔的目光。苏晚卿迎着他的目光,冲他『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

两个人周围甜蜜的气氛,根本就无法掩盖,在场的人全都清晰无比的感受到了。几个大将军几乎要捂住胸口了,为何?看到自家老大与和玥郡主这般恩爱,他们会感觉胸口中了一剑?大概是因为两个人,实在是太甜了,他们这些单身汉子,都有些受不了了。

但在裴谦的眼里,这一切却是那么的刺眼,他甚至有些怀疑,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故意这般作态,来刺激他的。

裴谦显然将自己想的太过重要了,人家苏晚卿,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以前苏晚卿喜欢他,那也是以前那位苏晚卿的事情,现在的苏晚卿可不愿意背这个黑锅,让她喜欢这样的男人,算了吧,他真不是自己的菜。

对于这类生『性』多疑的男人,苏晚卿是一点儿都不感冒的。若是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得每日算计着,他周围有多少个女人,担心自己的地位被别的女人取代。或者还要担忧,他娶自己,究竟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光是这样想想,就很累人了。她真是佩服惜画,有勇气嫁给这样的男人,换做是她,是决计不愿意的。

裴谦看着这刺眼的一幕,忍不住开口道:“六弟,不是二哥说你。和玥郡主毕竟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了,怎能随便到军营这样的地方来呢?这军营到处都是男人,若是冲撞了郡主,可就不好了。更何况,一国的郡主男扮女装来到军营,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对郡主的名声也不好吧?”

裴修还未说话,一旁的苏晚卿已经开口了。

“谢谢二皇子如此关心修和晚卿,但毕竟修的身体不太好,作为他的未婚妻,自然是要时刻陪伴在他的身边的。这里虽然是军营,但作为天离国的郡主,在边疆有难的时候,自然是要出自己的一份力的,对于晚卿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只要是能够帮到大家,晚卿便很满足了。男扮女装,也是为了行事方便,几位大将军都没看出晚卿是男扮女装呢,说明晚卿还是很成功的。”

说到这里,苏晚卿还有些调皮的冲几个大将军眨了眨眼。

她的一番话,成功的堵住了裴谦的一切话语。

人家作为郡主,忧国忧民,有什么不对?而且作为裴修的未婚妻,为了照顾他,陪伴在他的身边,有什么不对?为了行事方便,特意穿了男装,有什么不对?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苏晚卿的一番话都说的滴水不漏,让裴谦根本就无法反驳。

第三百一十二章 愤然离去

裴谦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和玥郡主对六皇子果真是痴心一片,不惜大老远的跑过来,此勇气实在是让裴谦佩服。”

听着裴谦语气中带着一丝嘲笑的话语,苏晚卿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笑眯眯的看了裴谦一眼,随即说道:“二皇子过奖了,修对晚卿也非常的好,他其实并不知道晚卿要过来,晚卿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罢了。更何况,二皇子家中也有娇妻正在盼着二皇子回家,二皇子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苏晚卿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将裴谦的话给挡了回去。裴谦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的神『色』都涨得有一丝通红。

苏晚卿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最近他家后院着火的事情,在天离国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虽然二皇子表面没说什么,但这的确让他感到很不好受,两个都是自己的女人,结果却因为本可以不发生的事情,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苏晚卿这番话,是在讽刺自己么?裴谦虽然心底很不舒服,但他此刻也无法表现出来。毕竟,是他暗讽人家在先,如今反被将了一军,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但是自己竟然说不过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曾经被自己抛弃的女人。这口气,就算再怎么不愿意,裴谦也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旁边的几个大将军即使再愚钝,也能感觉到现场的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火『药』味。只是,看着和玥郡主依然笑眯眯的神『色』,再看看原本强硬的二皇子,脸上似乎有一丝阴沉和扭曲。几个大将军在心里果断做了决定。

看来,即便是招惹二皇子,也不能招惹和玥郡主。瞧瞧方才如此态度的二皇子,都被和玥郡主惹得说不出话来。这般看来,还是他们的和玥郡主更胜一筹。

苏晚卿并不晓得,自己的几句话,让她的形象在几位大将军的心中,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不过,她早就看这个赔钱货很不爽了,若不是看在惜画的情分上,她肯定会让这个赔钱货更难堪。

说起来,赔钱货还应该感谢一下惜画。否则,他现在可就不只是憋屈这么简单了。

苏晚卿本就是个毒舌的,若她真的要对付裴谦,必定能说出一大堆让他无地自容,恨不得去死的话语来,但她都控制住了。

毕竟,做人还是要善良一些不是?对于苏晚卿来说,狗咬了她一口,她总不能立刻咬回去吧?这可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更何况,她又不是狗。

如果裴谦知道,在苏晚卿的心里,他连狗都不如,只怕是真的会被气死了。

就在空气中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安静时,陆飞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陆飞还是站了出来,对着苏晚卿说道:“和玥郡主,不是属下们不寻找粮草,而是二皇子他……认为属下们做的不过是无用功。”

“哦?”苏晚卿微微挑起了眉,看向裴谦。

裴谦方才的火气似乎找到了出口,只听他冷哼了一声,随即说道:“这法子,难道是和玥郡主想出来的?这粮仓中怎么会放着丢失的粮草呢?本皇子在这里巡视了几日,从未见过粮草的踪影,更何况,这粮仓就这么大,怎么会容得下如此多的粮草?”

苏晚卿看也不看裴谦一眼,转而看向陆飞问道:“陆将军,本郡主且问你,之前的粮草尚未消失之前,这些粮草,放于何处?”

陆飞看了一眼苏晚卿,似乎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赶紧回复道:“回禀和玥郡主,之前所有的粮草,都放于这粮仓中,并未运输去任何地方。”

苏晚卿这才看向裴谦,淡淡的说道:“二皇子,这么多的粮草,之前都置于粮仓,你怎能说粮仓装不下呢?”

裴谦神『色』稍暗,他有些嘲讽的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即说道:“和玥郡主此话确实不虚,但这是在粮草尚未失踪的情况下,这粮仓自然是装得下。如今粮草已经失踪,和玥郡主却偏要认为这粮草还在粮仓中,只怕是有些牵强吧?本皇子对此,可不敢苟同。”

苏晚卿有些不耐烦的看了裴谦一眼,这个男人的事情怎么这么多?

“二皇子的意思是,二皇子自己无法寻到粮草的踪迹,便认定本郡主也无法寻到?若二皇子这般想,未免有些不妥当吧?”

“你——”裴谦没想到苏晚卿会这般直白的嘲笑自己。她的意思很明显,他找不到,难不成别人就找不到么?这分明是在嘲笑他刚愎自用!

“本皇子可没这个意思,还请和玥郡主休要误会。本皇子不过是认为,此举不妥,做再多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如今时间有限,还不如将这些时间更好的利用起来,去做更有益的事情。”

“请问二皇子,什么事情才是更有益的呢?”

裴谦暗自咬了咬牙,这个苏晚卿,何时变得这般咄咄『逼』人了?简直不像一个女人!幸好自己当初没有娶她回家,否则,真的要被气死了!

这般一对比,裴谦忽然觉得,自家的惜画这般善解人意,简直是太好了。这苏晚卿,根本与他的惜画无法相比!

“自然是找到那幕后之人,若是寻到了凶手,还担心找不到粮草吗?”

“还请二皇子说一说,这幕后之人,毫无踪迹,该如何寻找呢?若是二皇子能得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本郡主自然乐意听从二皇子的差遣。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天离国的未来不是?若是能找出凶手,想必皇上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这……”裴谦强忍住心中的怒意,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晚卿的话,他确实无法反驳。但他此刻的心中的确十分想骂娘了,他若是知道凶手的线索,此刻还需要站在这里吗?简直是无稽之谈!

“既然二皇子暂时没有头绪,不如先听本郡主的。等二皇子有什么想法,再随时告知本郡主也不迟,本郡主可是很乐意听从二皇子的‘安排’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苏晚卿将“安排”两个字咬得十分的重,生怕裴谦听不出一般。

裴谦的神『色』更难看了,他认为自己今日跟苏晚卿碰面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不管怎么沟通,他永远都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当真是气人!

他认为,自己真的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因此,裴谦一甩袖,冷哼了一声,一边走到门口,一边回过头冷冷的冲着苏晚卿等人说道:“既然你们一意孤行,认为粮草在这粮仓中,那你们便尽管去找吧。别怪本皇子没有提醒过你们,这一切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说完之后,裴谦再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便径自离去了。

门口守卫的士兵小六有些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裴谦的背影,不知道二皇子为何会有这么大的火气。毕竟平日里,他给大家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的,莫非是因为六皇子来了?

前面裴谦与苏晚卿他们的对话,门外的人自然是没有听到的。因此,他们也并不知道,和玥郡主竟是那位俊美无双的小公子,否则,他们只怕怎么也要大吃一惊一番。

而且,二皇子所说的话是何意?粮草在这粮仓中?粮草不是一直都寄存在粮仓中么,为何会说出这番话。莫非,二皇子指的是那一批失踪的粮草?

几个在旁边把手的士兵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来,粮草丢失的事情,是真的了!

若是真的如传言一般所说,那的确是太可怕了。

小六守着门口,看向旁边几个面容有些担忧和惧怕的士兵们,忍不住小声开口道:“你们先别自己吓自己了,六皇子和大将军们,必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我们要选择相信他们!”

几个士兵听到小六这般说,思索了一番,也都点了点头。小六说得没错,如今大将军们不是还在努力的寻回粮草吗?他们相信,有六皇子在,寻回粮草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粮仓中,苏晚卿懒洋洋的说道:“好了,碍眼的家伙也已经走了,你们准备一下——”

几个大将军此刻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敢将二皇子称为碍眼的家伙,放眼望去这天离国,恐怕也只有和玥郡主有胆子这般说吧。

但是看看自家的老大,依然是坐在轮椅上,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几位大将军的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看来传言六皇子对于和玥郡主极度的宠爱,他们原本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能够接受自己的未婚妻男扮女装在军营中抛头『露』面,甚至对于她辱骂皇室,还是自家的兄弟都无动于衷,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他们原本以为,苏晚卿想说的是让他们准备一下,可以继续在这粮仓中行动了。

但没料到,苏晚卿却说道:“你们准备一下,可以回去休息了。”

几位大将军:“……”这是什么『操』作?不是说,要找回粮草么?

第三百一十三章 黑影

几个大将军面面相觑,眼神中都带着一丝『迷』茫。

让他们回去休息?他们不会是听错了吧?

陆飞愣愣的开口道:“和玥郡主,您说什么?”

苏晚卿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本郡主说得不够清楚吗?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不需要继续行动了。”

蒙将军此刻回过神来,他一脸困『惑』的嚷嚷道:“和玥郡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您让我们到这粮仓来寻找粮草的么?怎的现在粮草还未寻到,就先让我们回去了呢?您这般,不是在耍我们吧?”

蒙将军的一番话,说得有一丝过分了。但旁边的几个大将军,也是一副疑『惑』的神情,看着苏晚卿。老蒙说得倒也没错,让他们来的是和玥郡主,如今让他们先离开的也是和玥郡主,这究竟是为何?

难不成,真如二皇子所说。这粮草根本就不在粮仓中,而是在别的地方,他们做的,真的是无用功?

但是想到一开始,他们这般信任和玥郡主所说的话,如今却好似被耍了一般。他们虽说是看在六皇子的面子上,但好歹也是堂堂的护国大将军,若和玥郡主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的确是难以接受的。

原本刚对苏晚卿产生的一丝敬意,如今又隐隐有了消失的趋势。

苏晚卿倒是也不计较蒙将军这般讲话,她虽然与几位大将军相处的时间非常的短暂,但她也大概知道他们几个人的『性』格。更何况,他们几个人当年都是跟在裴修身边,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她自然不会让他们为难。同时,她也更不会让修为难。

苏晚卿往门外看了一眼,此时阳光已经升了起来,缕缕的阳光,已经潜入了粮仓中,为粮仓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现在可不是寻找粮草的最佳时机,既然你们愿意听本郡主一言,便请先回去吧。过了今天晚上,本郡主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认为如何?若本郡主找不到这批粮草,本郡主也无颜回去面对皇上。”

“这——”几个大将军听了苏晚卿的话,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怀疑。

这和玥郡主的话,说得这么笃定。难道,今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难不成,粮草还会长腿,自己跑回来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相信这种事情。

如今寻找粮草的事情,已经拖延了许久,若再过几日,他们还是寻不到粮草的话,皇上便会问责下来了。到时候,他们几个人,谁也逃不掉。

蒙将军想到这里,抖了一抖,还是忍不住说道:“和玥郡主,您毕竟是堂堂的一国郡主,又是老大的未婚妻,老蒙是愿意相信你。可是若是几日之后,属下们还是找不到粮草,届时,皇上若是问了罪,属下几个可都是死路一条呀!”

蒙将军的意思很明显,她苏晚卿是和玥郡主,又有六皇子的庇护,皇上自然不会对她有过多的责罚。但他们这些大将军便不一样了,他们直接听命于皇上,也无人可以为他们承担责任。

虽然,这本就是他们应该承担的,但是如今,和玥郡主却不让他们继续寻找粮草。到时候耽误了时间,若是原本能够寻回粮草,却因为和玥郡主的原因,他们无法行动。到时候,这个黑锅,他们几个人,不背也得背呀!

其实几个大将军也没有错,他们不过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这般来思考罢了。更何况,苏晚卿也并未说太多,他们如何能够心安呢?毕竟,他们与苏晚卿相识的时间这么短,他们也并不了解苏晚卿的手段呀!

苏晚卿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更何况,谁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呢?在这里,她也不方便说太多。因此,苏晚卿听了蒙将军的话,也没有吭声,她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

苏晚卿不说话,几个大将军都有些急了,这和玥郡主,是什么意思呀?

陆飞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旁一直都没有讲话的裴修。

“老大,您怎么认为?”

裴修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半晌才淡淡的说道:“几年不见,你们怎的还是这般急躁?我当初是如何教导你们的?且听晚晚的便是,难道,她还会害了你们不成?”

几个大将军听了裴修的话,虽然很想反驳,但他们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他们原本以为,自己这几年经历了这么多的磨炼,早就不是当初『毛』手『毛』脚的『毛』头小子了。

但是听了自家老大的话,几个大将军却凭空生出了一丝羞愧出来。老大说得没错,他们是担心则『乱』了,和玥郡主与他们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害了他们,更何况,她又是老大的未婚妻。撇去这些不说,难不成老大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事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他们还在这里担忧些什么呢?

裴修看着他们有些羞愧的神『色』,继续说道:“在军营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要听从上级的命令,你们自己便是统帅,怎么能将最基本的东西给忘记?无论在何时何地,你们都需要无条件服从。这一点,我相信在几年前,你们便已经知道了。如今,还需要本皇子提醒你们吗?”

裴修的一番话虽然说得淡淡的,声线甚至没什么起伏,但却像一把锤子一般,重重的敲在了他们的心上!

陆飞率先羞愧的说道:“老大说得是,这些年来,属下们一直教导士兵们要服从命令,无论内心有多困『惑』,都不应质疑上级的命令。可是如今到了属下们这里,却忘记了这最基本的道理……”

蒙将军也一脸的愧疚,他看向苏晚卿,直接“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直接冲她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同时嘴里喊道:“属下不该质疑和玥郡主的决定,还望和玥郡主赎罪!”

旁边的几个大将军看蒙将军这般,也纷纷跪了下去,丝毫不介意这粮仓的地板上究竟有多少灰尘。

“还望和玥郡主赎罪!”

苏晚卿看着面前的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就这样直接的跪了下来,丝毫不介意所谓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易下跪的说法。

她知道,这一刻,这几个大将军,才真正的从内心接纳了她。

“你们请起吧,多余的话本郡主不想说。但是,本郡主既然发了指令,那必然有本郡主的考量。你们都是天离国最优秀的将军,本郡主自然不会让你们出事,但同时也希望你们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我希望你们就像信任你们的老大一般,信任我。因为,我与修,是一体的。”

几个大将军抬起头,对上了苏晚卿真诚的眸子。

“是!”

他们应了一声,随即站了起来。在此时此刻,他们打心眼里,佩服起面前的这位年纪尚轻的少女来。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般作风,但是,他们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更选择了无条件的服从。因为,这才是一位合格的军人,应该做的事情!

“老大,郡主,那属下们便先退下了。”几个大将军纷纷冲他们行了礼,正要退下。

“慢着。”苏晚卿忽然出声,将几位大将军的脚步拦下。

“你们且过来听我说……”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几位大将军便已经从粮仓中出来。

他们一面走,还一面兴高采烈的聊着天儿。

“没想到粮草居然藏在这样的地方,当真是想不到哇。”

“嘘,你小声一点,别让旁人听了去,这还是个秘密呢。”

“哎呀,本将军这不是高兴嘛,反正粮草很快就要被寻回来了,有什么要紧的呢?”

“我认为呀,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此事,许多人还不知道呢。”

“好了好了,为了庆祝提前找到粮草,今晚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醉不归!谁喝了还能走出这个营帐,谁便是狗!”

“玩这么大?好哇,我也加入!要不要叫上六皇子呢?”

“六皇子初来乍到,有些水土不服,二皇子也休息了,罢了,我们自己哥们几个玩一玩就好了,可别唐突了两位皇子。”

“说得也是,走走走!”

几个大将军如同孩子一般,满脸开怀的走远了。

在他们的身后,一双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双眼,正在盯着他们的背影。

夜渐渐地深了,几个大将军的营帐中,传出了他们喝酒比划的声音,感染了门口守夜的士兵们。

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番,都有些奇怪。大将军们今日心情这般好,竟然喝起了酒来,这究竟是为何?难不成,粮草真的被找到了?若是如此,那可真的是大喜事了!

几个巡逻的士兵渐渐走远,粮仓的门口,一个黑影在附近徘徊。

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无人注意之后,这才放心的打开了粮仓,走了进去。

第两百一十四章 揭穿

一个黑影走进粮仓之后,他迅速的伸出手,小心的将粮仓的门给关上了。

关上门之后,黑影并没有立即行动,他贴在门上,仔细的留意着门外的动静,一双警惕的双眼,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门外除了偶尔传来的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黑影却不信邪,他又听了几分钟,直到最终确认,门外的确没有人经过,也没有人发现他时,他这才放心的离开了门。

随后,黑影从怀中掏了半天,随即掏出了一根蜡烛。

他轻轻的点燃了手中的蜡烛,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顿时将这一小片天地照亮。

那黑影看着面前微弱的光芒,虽然有些不悦,但为了不引起注意,他还是没有别的大动作。

点燃蜡烛后,黑影慢慢的往前走,直到在一面墙上停下,显然,这里便是他想要查探的地方。黑影面对着面前的这堵墙,思索了一番,随即小心的将手中的蜡烛放在了一旁的蜡烛台上,让蜡烛将这堵墙全部照亮。

黑影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随即,他伸出手,在墙上来回的『摸』索着,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摸』索了半天,却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神情中出现了一丝焦灼。门外似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黑影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一声也不敢吭,双眼也警惕的望向粮仓大门的方向。

有人来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黑影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但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但黑影只能竭力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门外的声音,是否是往自己的方向过来。

难道,他被发现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个士兵的声音,似乎在埋怨另一个士兵。

“大晚上的,过来这里干什么?方才不是才巡视过一番吗,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的也是,这里是天离国的军营,估计也没人敢闯进来。估计是我多心了吧,走走走,回去睡觉。”

“可不是嘛,更何况有二皇子和六皇子在这里坐镇,谁还敢过来送死?这不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嘛。”

“此言有理。”

随后,两个士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便没有声音了。

那黑影又听了一会儿,这才确认自己此刻是安全的。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动了动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的身子,重新抬起头,打起精神,去『摸』索面前的墙壁。

经过这么一打断,他倒是想起了一个地方,是自己还未去『摸』索的。

黑影这般想着,伸出手,往墙壁一个狭小的角落『摸』索过去。这个角落,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但同时也是最安全的,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更何况是别人,根本不可能会发现。

在发觉手中的触感与方才不一样时,黑影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悦。果然在这里,他没有记错。

看来,还要感谢方才路过的两个士兵。否则,他都不知道要在这里『摸』索多久呢。

黑影感受了一下手中的触感,随即凭着记忆,轻轻的推开,又使出力气,将那个东西旋转了一番。

空气依然很安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黑影默默地等待了一会儿,又伸出手,在那东西上面『操』作了几下。在黑暗中,并没有人看得清,他究竟做了什么。

在黑影『操』作完之后便放开了手,空气中传来一丝诡异的沉静。随即,墙上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

黑影听到这个声音,眼睛微微一亮。看来,他的法子并没有记错。

墙壁发出一阵声音之后,整个空气仿佛都被撕裂了一般。借着从窗户中透进来的浅浅月光,粮仓内周围的隔板,似乎都被激活了一般,都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机关,竟然会出现这么神奇的一幕。

黑影看着那些隔板缓缓打开,眼底的光芒也越来越亮。他就说嘛,这个机关,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他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随着隔板慢慢的打开,里面的东西也慢慢显现了出来。隔板背后,赫然是一堆又一堆撂得高高的粮草!它们的数量看起来,是那么的惊人。

若是二皇子在这里,必然能够认出来,这么多的粮草,根本就是天离国丢失的那几千担粮草!但是可惜的是,此刻二皇子并不在这里。

那黑影看着面前高高堆起的粮草,仿佛看到了一堆堆的黄金一般,眼睛越发的亮了。

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那些柔软的粮草,像是在抚『摸』着什么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在感受到粮草的触感后,黑影忍不住喃喃说道:“我就说嘛,他们怎么会发现……看来,是我多心了。”

“你没有多心哦。”一个清亮的声音,蓦然在安静的粮仓中响起。

黑影的身子顿时一僵,他迅速的回过头,一双眼睛有些慌张的看向四周。

“谁?谁在那里?”

但黑影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任何的人,他甚至找不到声音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那么,那个人究竟在哪里?

听这个声音,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出来,究竟是男是女。

但是,军营中根本就没有女人,所以这讲话的,应该是个男人?但他似乎从未听过这个声音。

而且,他被发现了?

光是想到这个事情,黑影就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了,但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够弱了气势。

“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有本事你便出来!”

那个声音没有继续讲话,黑影站在粮仓中,依然四处看着,生怕自己漏过了一丝一毫的地方。同时,他一边讲话,一边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尖锐的bi shou,仿佛只要他找到那个讲话人的踪影,他便会立刻刺过去。

他在这里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发现。否则,他这辈子就完了!

因此,黑影迫切的希望找到方才讲话的人,但愿他只有一个人。否则,自己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脱身。

可惜,那声音除了一开始的一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讲过话了。

黑影站在原地,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还在自己面前的粮草。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像方才那般喜悦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紧张和惶恐。

那个人不出现,是为什么?难道,是想要趁机要挟自己?不行,这些粮草,绝对不能拱手让出去。否则,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黑影赶紧走上前,想要伸手去触碰那个机关,将这些粮草给重新隐藏起来。只要他现在赶紧离开,便不会有人发现他。

黑影这般想着,手上的速度更快了。就在他『摸』到了机关,正准备动手的时候,他身后粮仓的大门,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打开了。

“啪——”虽然响声并不大,但却成功的让黑影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惊慌失措的回过了头。

“哼,小贼,看你往哪里跑!”

大门刚刚打开,一个大嗓门儿便已经响了起来,这赫然是蒙将军的声音。

黑影转过头看向门外,只见几个大将军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脸上哪里有半分醉意?

他的眼中闪过了惊慌,怎么可能?几个大将军今晚不是去喝酒了么,不是说不醉不归么,现在为何……

蒙将军看着那黑影,因为他侧着身,他暂时没有看清他的模样,但他似乎能够了解黑影的想法一般,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若非郡主让我们假装喝醉了,你又怎会现身?怎么样,现在在这里看到我们,是不是很惊讶,赶紧滚出来,否则,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黑影脸上的冷汗已经冒了下来,郡主?什么郡主?而且,蒙将军的意思很明显,他们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为了引他出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他大意了,上当了!

黑影此刻也顾不得那些粮草了,他满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大将军们看到自己。否则,他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黑影忽然举起手中的bi shou,大喝了一声,让站在门口的几个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蒙将军的话还未说完,黑影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蒙住了自己的头,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他举着bi shou,往蒙将军他们所在的方位冲了过来。

“不好,他要跑!”

一个大将军看着他的架势,瞳孔微微一缩。

但他们几个,好歹是大将军,这个黑影,显然想的太简单了。

在他甚至还没有将bi shou举高,手腕便轻而易举的被蒙将军给抓住了。

蒙将军抓住那黑影的手腕,使劲儿一捏。

“啊——”黑影发出了一声惨叫,手中的bi shou随之掉落。

“哼,雕虫小技。”蒙将军冷哼了一声,并未放开他的手。无论黑影如何挣扎,都逃不开他,蒙将军的力气之大,在整个军营可都是出了名的。

旁边的陆将军伸出手,狠狠地扯下了黑影的斗篷,他的一张脸,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几个大将军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的模样。

“竟然是你——”

第三百一十五章 真相

那黑影蓦然被揭开了斗篷,脸庞根本遮都遮不住,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斗篷就这样掀开了。等他发觉,惊慌失措的想要伸出另一只手去将斗篷给抢回来时,却已经根本来不及了。

他的一切都已经被暴『露』了。

那几个大将军在看到黑影的面容时,脸『色』的确很震惊,但是,似乎这一切又在意料之中。

“没想到,做出这种的事情的人,居然是你,本将军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空气沉默了一秒钟之后,陆飞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只见他一张清秀的面容上,满满的都是失望和难以置信。

“平日里,大家对你这么好,说,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蒙将军也紧跟着说道,但他的脸上更多的是愤怒,而非像陆飞一般这般失望。

“我、我没有!”面对几个大将军的指责,黑影有些惊慌失措的开口。

如今,他已经不再是一团黑影了,粮仓的门外到处都是火把,将这一片地方照得亮堂堂。黑影的面容,也清晰的印在众人的眼中。

正是平日里驻守粮仓,手持钥匙的小六。

陆飞确实想不到,自己这般信任的属下,却是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他这般器重小六,就连粮仓的钥匙,除了自己,也只有小六的身上有。

但万万没想到,他却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若非和玥郡主心生一计,故意让他们装作发现了粮草的模样,借此来将那幕后黑手给引出来,只怕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幕后的人,竟然是小六!

但是这般想想,其实也不算很令人难以置信。毕竟,能够这样悄无声息的暗箱『操』作的,很大程度上是熟悉粮仓的人,而且他还能够自由出入粮仓,平日里就算进入粮仓,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这般想的话,其实目标人物,只有小六了。

只是,陆飞的心里确实有些不好受。毕竟,他这般信任小六,到头来小六却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若非和玥郡主及时发现,只怕是他们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被小六耍的团团转!而且,到时候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他们更是难逃其咎!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原本以为忠实的属下做出来的。

换做其他的大将军,也许感受不会像陆飞一般强烈。毕竟,小六也算是陆飞亲自带出来的,但他却选择走上了歧途,这对陆飞来说,确实内心充满了失望。

“你还说没有,难道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吗?难道那些粮草,都是原本摆在那里的吗?你这个死小子,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蒙将军听到小六还敢否认,顿时气的不打一处来。他狠狠地一巴掌就拍在了小六的脑袋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他们能不生气吗?为了粮草的事情,这段时间来日夜睡不好,吃饭也吃得不香,唯恐再也找不回这些粮草。

要知道,他们虽然是大将军,但是丢失这么多的粮草,若皇上真的有心责怪,就算赔上他们的『性』命,也赔不起这些粮草。

他们在这般拼命寻找粮草的时候,这个死小子却躲在暗处,一声也不吭,默默地做了这么多恶事。没准,他的心里头,还在取笑他们呢!

想到这些,蒙将军便来气。他的脾气本就不好,在发现小六做了这么个龌龊事之后,陆飞的脸『色』也这么差,他的心中更不爽了。

这个小六,这般无耻,真的是过分!

“你这般做,怎么对得起陆将军对你的信任?你简直是猪狗不如!”

小六看着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的陆将军,嗫嚅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蒙将军,他不是罪魁祸首,顶多是个帮凶罢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小六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这不是方才跟他说话的那个人的声音么?他转过身,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一个俊美无双的小公子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一双灿烂的星眸似乎会说话一般,眼中带着隐隐的笑意,一双小巧的樱唇,高挺的鼻梁,高高梳起来的黑发。

小六不禁有些看呆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小公子,虽然他并不是很高,但是却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容貌。他的五官仿佛是上帝的恩赐一般,每一个分开都是那么的好看,合起来,更是俊美得令人窒息。连他这样的男人,看了都不禁有些呼吸停滞。

这般俊美的小公子,究竟是谁?

“你这个死小子,敢盯着和玥郡主看这么久,当真是放肆!”

小六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他还未来得及呼痛,思绪却被蒙将军所说的话给带走了。

“和玥郡主?您、您是女子?”

小六结结巴巴的看着苏晚卿,指着她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么好看的小公子,原来是一位姑娘,那她换上女装,岂不是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现实并未给予机会让小六想入非非,他很快就在蒙将军的怒视下回过神来。

随即,他注意到了和玥郡主的面前,还有一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他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坐在轮椅上,举止投足却自有一番气势。他仅仅是淡淡的用一双桃花眸看着小六,小六就已经从头到脚,起了一身的寒气。

这位,竟然就是传言中的六皇子。

是了,和玥郡主,不正是六皇子的未婚妻吗?难怪,他们会站在一起。

一旁的陆飞却注意到了苏晚卿所说的话。

他看着苏晚卿,忍不住问道:“郡主所说的意思是……这幕后黑手,其实另有其人?”

这时候,一直紧抓着小六的蒙将军也回过神来,他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小六,又看向苏晚卿道:“郡主,您说的是真的?小六不是幕后黑手?那,还能是谁?”

他说着,手中的力道也不禁微微放松了一下,小六这才喘息了几口气。蒙将军再这样紧紧地抓着自己,他差点儿就要窒息了。

苏晚卿看着有些不相信的几个大将军,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在『揉』着自己的脖子的小六,轻轻地说道:“若是他一个人,做不成这样的事情,背后必定还有其他人。否则,这么大的工程,光凭他一个人,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你们眼皮底子下做成?更何况,他也不敢。”

苏晚卿这番话倒是说的没错。

看小六的模样,一看就是做贼心虚。平日里,若非没有什么极大的让他能够放弃自我的诱『惑』或者利益,他根本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方才自己故意传音吓他的时候,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因此,小六绝对不是幕后黑手。

小六没想到,这个和玥郡主居然为自己“讲话”,若是大将军们一声令下,直接处决自己,他也根本说不了什么。

但是,他真的不想死啊。

苏晚卿说完之后,小六已经“噗通”的一声,跪了下来,他冲着苏晚卿等人狠狠地磕了几个头,直磕得脑袋都流血了,但他却根本不在乎。

小六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这才抬起来,血『液』顺着他的脸缓缓地渗了下来,看起来有些可怖。

小六一双眼睛已经通红,他看着苏晚卿,哽咽的说道:“回禀和玥郡主,小六原本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的。但几个月前,有一个黑衣人找到小六,告诉小六,小六的家人都在他的手上,让我听他的命令行事。原本小六是不信的,但那黑衣人的手中却有小六家人的物事,小六不得不信。”

小六停顿了一下,继续断断续续的说道:“而且,黑衣人还答应小六,若是小六此事做成了,会给我一大笔钱,并且帮助我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小六家中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亲,下有两岁的娃娃,一家几口人都要养,只能靠着平日微薄的薪水。所以,我心动了……”

小六并没有掩盖一丝一毫,甚至连自己内心最深处的yu wàng,他也直接说出来了。

这番话说出来,倒是让苏晚卿对这个男人刮目相看了一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承认自己被钱财地位这些东西所牵绊,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虽然这样,并不能掩盖小六所犯下的错。

蒙将军听后,却还是忍不住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蠢啊?那黑衣人既然敢拿你的家人要挟你,敢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他肯定是个无耻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给你钱?想都别想!”

小六紧紧的咬着嘴唇,他低着头,不敢看向陆飞的方向。

“其实到后来属下也想过,但是属下还是不敢冒险。若是不听的话,属下担心自己的家人会出事,毕竟那个黑衣人看起来武功很高,属下也不敢跟他硬碰硬……但是,属下如今是真的很后悔,每一日,属下都活在恐惧和悔恨中,自从那一日,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陆飞看着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六,忍不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说起来,小六除了是个帮凶,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时机未到

陆飞沉默半晌,还是没有讲话。

虽然小六的确算是一个受害者,但他确实做出了对不起整个军营的事情。若是没有和玥郡主,他们一直无法发现这些粮草,到头来将会怎么样,难道小六心里会不清楚吗?

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一步。

虽说如此,但两个人的立场不一样。陆飞他们一心都是国家,平日里除了边疆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他们也的确不是很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牵绊。

而小六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也许在自己家人被威胁的时候,他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陆飞如此想到。

他神『色』有些纠结的看了苏晚卿一眼,微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讲话。

苏晚卿看了陆飞一眼,随即看向依然跪在地板上流眼泪的小六,开口说道:“小六是吧?你先起来吧。那黑衣人,你可知道他的底细?”

小六怯怯的看了一眼惊为天人的苏晚卿,半晌还是爬了起来。听到苏晚卿这般问,他赶紧说道:“回禀郡主,那黑衣人出现的时间从未固定,之前几个月,前后也不过来找了小的三次而已,最近已经许久未出现了。”

苏晚卿看着他,挑了挑眉,说道:“哦?之前他来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小六回忆了一下,随即回答道:“郡主,那黑衣人第一次出现,便是要挟属下,『逼』迫属下为他做事,并且将粮仓的秘密告诉了属下。”

“粮仓的秘密?你指的是那暗道?”

小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指着那个墙说道:“还有这里,也是那黑衣人告诉属下的,否则,属下根本不知道这里竟然有机关。而那些粮草,也是黑衣人吩咐属下藏进去的,为了营造粮草被盗走的假象……”说到后面,小六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苏晚卿与裴修对视了一眼。

几个大将军也一脸的疑『惑』,蒙将军率先开口道:“怎么可能?这机关与密道,不是你布置的?”

小六看着蒙将军一双眼珠子瞪着自己,脑袋又有些隐隐作痛了,他赶紧说道:“蒙将军,就凭属下一个人,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您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而且这么大的工程,属下根本办不到呀。”

蒙将军看着小六的表情,不似作假,但他对此事还是气的不打一处来。因此他冷冷的

“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但是也没有再为难小六。

小六看着蒙将军这般,也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位蒙将军的脾气究竟有多暴躁,他们这些士兵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若是真的将他惹急了,他绝对能把那个人给折腾死。不用怀疑,蒙将军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并不会无故欺负人,但军营上上下下的士兵,都很害怕犯错。若是蒙将军发怒了,他们可就惨了。

苏晚卿看着小六,想了想,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密道,在那黑衣人与你说之时,便已经存在了?”

小六赶紧点了点头,此刻,他哪里还敢隐瞒任何事情。原本做着一些,他便已经很心虚和害怕了,如今到底还是被发现了。小六发现,自己在恐慌的同时,内心居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做这些事情,并非他的本意。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他也非常的难受。但是想到自己的家人,他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否则,若是他的家人真的因为自己而出事了,他会在悔恨中度过一辈子。即便他有事,他的家人也绝对不能有事!

想到这里,小六又忍不住想要跪下来,他一边动作一边嘴里哀求道:“和玥郡主,您大可降属下的罪,这些属下都不否认。但是可不可以恳请和玥郡主,可以救一救属下的家人呢?她们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希望郡主网开一面,求您了!”

他说着,正要跪下去。

但是跪到一半的时候,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受到了一股阻力,让他无法继续向下。

就在小六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对面的苏晚卿缓缓地说道:“你站着说话便可,无需下跪。此事并非你的错,你的家人,若是能够找到线索,本郡主自然不会弃之不顾。”

小六听到苏晚卿的这番话,从进门被发觉开始,一直都悬着的心,此刻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太好了,他最担心的事情便是,自己被发现了,若是那黑衣人知道了,很有可能会将这一切加害在他的家人身上。

但有了和玥郡主这番话,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莫名的相信和玥郡主,能够帮助自己的家人。小六也不知道,苏晚卿的身上莫名的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光是这样被她看着,就已经能够感觉到。只要是她说的话,仿佛都能够实现。

也许,这便是和玥郡主个人的魄力和魅力所在。

旁边的蒙将军看着这一幕,微微张了张口,他看了一眼陆飞,还是没有讲话。虽然他对于此事很恼火,但若是换位思考,自己是小六的话,也许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但是,换做蒙将军的脾气和『性』格,也许他宁愿跟黑衣人拼个你死亡破,都不会为他做事。小六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很容易便会被拿捏,而且被要挟的还是自己的家人。

“那个黑衣人,也太恶心了。”蒙将军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之人,小六纵然有可气之处,但也并非不可饶恕。

毕竟,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模样的黑衣人惹出来的。若非他觊觎天离国的粮草,又怎会趁机钻了空子呢?

苏晚卿想的,却是比他们几个人要多一些。毕竟她作为局外人,看到的东西,也会更多。

如今,她对于那个黑衣人,也感到有些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那黑衣人竟然知道军营中粮仓的机关,甚至还有那一条密道。难不成,他是军营中的人?

但是苏晚卿很快排除了这个念头,如果是的话,他也不用费尽心思来要挟小六了,他完全可以悄悄的动手。毕竟要拿到粮仓的钥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有点儿手段的,趁小六不备,偷一把钥匙,配好之后再放回去,其实也不是很难完成的事情。

但是,那个黑衣人选择了另一个方式,他似乎也不担心被发现?还是说,他认为即便发现了,他们也无法奈何他呢?

按照目前小六给予的线索,的确,他们对于那黑衣人的了解少之又少。光是这样,苏晚卿也还不能够得出什么结论。

更何况,那黑衣人所了解的,远远比她想象中要多。这样的人,还一直躲在暗处,光是想想,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小六,那黑衣人最后一次与你见面,可有透『露』下一次会什么时候出现?或者说,他有没有安排你做些什么事情?”苏晚卿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小六沉默了一下,正想摇摇头。

但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六的眼睛一亮,赶紧说道:“回禀郡主,上次那黑衣人过来,属下有依稀听到他自言自语什么,时机还未成熟。他应该是因为什么原因,目前暂时还无法将那一批粮草给运走,但是属下认为,他肯定还会来找属下的。”

“时机还未成熟么……”苏晚卿喃喃自语的说道。

这么多的粮草,那黑衣人一个人,吞得下吗?而且这么多的粮草,必定会引人耳目。目前苏晚卿大概可以确定的是,那个黑衣人,应该是有同伙的。否则这么多的粮草,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即便是走那条密道,也要花费很多的时间。

因为那条密道,的确过于狭窄了。

但是,在什么样的地方,这么多的粮草会不引人耳目呢?不,也许那黑衣人也可以将这些粮草全部分开处理,到时候,也不一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么多的粮草,几千担,若是拿出去售卖,究竟价值多少的财富。同样作为商人的苏晚卿,根本不可能不清楚。

在这个世界,粮草虽然并非那么值钱,但也绝对不是烂大街的。若是在正确的时机,将这些粮草售卖出去,届时将会……

苏晚卿想到这里,眼睛忽然一亮。

原来,那黑衣人所说的时机未成熟,是这个意思!

她对小六说道:“你去将那墙上的机关给按好,将这些粮草装回去。”

“啊?”小六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苏晚卿,不明白郡主为何会这般吩咐。

旁边几个大将军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不是寻回了粮草吗?为何还要放回去?

裴修看着苏晚卿,在察觉她眼底的那一缕光芒时,他便知道,这个丫头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了。

几个大将军面面相觑,想起一开始的事情。陆飞冲着站在原地有些呆愣的小六说道:“还不赶紧听郡主的,你小子不想戴罪立功了是不是?”

小六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一亮,他赶紧应了一声,小跑着便去处理那机关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几个大将军看着小六动作迅速的将那机关给按上,巨大的隔板就在他们的视线下缓缓的合了起来,随后回到了原地,一切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但是他们却知道,这隔板的背后所隐藏的东西,是他们寻找了许久的东西。万幸的是,如今他们总算是找到了。

虽然不知道和玥郡主此举是为何,但几位大将军看到自家老大对她的举动无动于衷,他们也没有出声反对。

尽管找到了粮草,但和玥郡主却并没有像他们料想一般,将粮草全部运出来,随即回禀皇上。如果换做是他们,他们必定会这么做。

毕竟皇上因为这粮草的事情,也让人询问过他们好几次,让他们及时的将信息反馈回朝中。可惜,他们一直找不到,皇上派人送来的书信中,也隐隐有了几分责怪。因此,几位大将军目前自然是最迫切的希望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的人。

但是和玥郡主的意思,似乎并不是这样。

苏晚卿看着那些隔板缓缓地合上之后,小六又小跑着回来,一副等着和玥郡主吩咐的模样,随时听候他的差遣。

方才陆将军所说的话,让小六看到了一丝希望。若是真的能够戴罪立功,那他是不是可以继续留在军营中?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毕竟小六也知道,自己犯的错究竟有多么严重。

若是大将军他们要责怪下来的话,就算是砍掉他的脑袋,他也说不了什么。

如果自己能够帮助大将军们做一些什么的话,也算是弥补了他的罪过。在小六的内心,还是感到非常的愧疚,毕竟是陆将军一手培养了他,他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确实非常过分了。

苏晚卿看着几个看向自己,却并没有出声的大将军,心中闪过了一丝满意。她自然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自己的决定,还是感到有些疑『惑』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像一开始一般质疑她,这样的转变,让苏晚卿不得不承认,果然还是修有办法。

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修,能够将这几位眼高于顶的大将军们给驯服的像小媳『妇』儿一般听话了。若是几位大将军知道自己尊敬的和玥郡主竟然是这般评价他们的,只怕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但是苏晚卿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她,在几个汉子的心目中的形象也已经不一样了。若说修给他们留下来的印象更多的是威严和崇拜,那面对苏晚卿,他们的内心反倒产生了一丝惧怕。

这主要是因为目睹了和玥郡主当众怼二皇子怼得说不出来的那一幕,不得不说,这一幕让几位大将军一直铭记于心,并且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试图去招惹像和玥郡主这样的女子。

更何况,如今看到老大对郡主的态度,更让他们清楚的知道,和玥郡主的地位,可比老大还要高。毕竟无论她做什么,老大都是支持的。光是这个态度,就足以让他们对和玥郡主刮目相看了。

今天的夜里,诸位士兵刚刚结束晚餐不久,便收到了消息,立即到军营旁边的『操』场上集合。如若迟到者,将会受到重罚。

士兵们在接收到命令的那一刻,赶紧停下自己手中正在做的事情,纷纷跑到『操』场上去。待他们集合完毕之后,发觉在正前方,站着几位大将军。

他们都在看着他们集合,时不时叫唤一声:“你们几个,动作快一些。”

士兵们心中都带着疑『惑』,不知道夜深了,为何还要集中在这里,而且几位大将军竟然都在。难道,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宣布吗?

有的脑子转的比较快的士兵,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头想要讲的事情,是否与前一阵子时间的流言有关。昨儿个不是才听说,几位大将军兴高采烈的从粮仓出来嘛,这么说来,应该是个好消息。

就在部分士兵暗自思索的时候,蒙将军清了清嗓子,运足了气,饱含内力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使得最wài wéi的士兵,也能够听到。

“各位,今夜召集各位在此,是为了讲一下前一阵子,军营中到处都有着一些流言蜚语,说什么天离国的粮草丢失了几千担,如今都寻不回来。说再这样下去,会饿死天离国的士兵等等。本将军相信——你们都听到了这些流言,如今本将军想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士兵们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蒙将军讲话,没想到结尾却是个反问句。他们面面相觑,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当然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呀,还有什么想法?

但没想到,蒙将军接下来的那一句话,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今日,本将军要告诉你们,此事并非是流言蜚语,我们天离国,的确丢失了几千担粮草!”

“啊?”

“什么!”

众人顿时发出一片哗然声,彼此之间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几千担粮食,怎么会丢了!难道,他们真的要饿死吗?

士兵们出现了躁动,蒙将军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头,他伸出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即加大了音量继续说道:“你们先冷静一下,不要惊慌。如今皇上已经紧急派人将一批粮草送到了边疆,以解我们的燃眉之急。你们都是天离国的子民,朝廷绝对不会弃你们于不顾。如今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放心,我们几位大将军,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一定会为你们寻回粮草,你们可明白?”

蒙将军说的一脸的正义凛然,且声音之洪亮,让那些内心开始恐慌不已的士兵,竟也渐渐变得镇定下来。

旁边的陆将军察觉士兵们的声音稍微小了一点之后,也朗声说道:“没错,蒙将军说得对。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我们也想不到的,这也是我们的疏忽,没有好好保护粮草。但是,在危难关头,更需要你们团结起来,共同去面对,去解决困难。我们几个人,平日里你们也是了解的,说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希望你们要相信我们,我们与你们共存亡!”

陆将军的一番话,让士兵们都热血沸腾起来。

将军说的没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他们不断地抱怨,也是没有用的。更何况,平日里几位大将军的作风都深得人心,所以他们只花了一会儿的时间,便让这些士兵们接受了这个事实。

苏晚卿和裴修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打扰。

裴修看着那些脸上充满了信任的士兵们,半晌,才轻轻的开口说道:“看来这几年,他们的确成长了很多,否则不会有今日的成果。”

苏晚卿自然知道裴修讲的他们是谁,看着这一幕,她的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种豪情,这般壮观的场面,也只有在军营中,才能够看到。

他们对于陆飞几个人的信仰,确实是深到了骨子里。她相信,只要这些士兵们团结一致,内心怀抱着同样的期盼,无论是什么困难,都无法击倒他们。

这才是真正的团结,而且,是充满了灵魂的。

这一幕,着实让苏晚卿的内心有一些感动。这让她想起了上一辈子的自己,似乎曾经也被这般无条件的信任着。这样的感觉,只有被信任过,才会知道。

士兵们很快便散去了,几位大将军看到角落里的苏晚卿和裴修,赶紧走了过来。

蒙将军一面走过来,一面笑着冲苏晚卿说道:“郡主,怎么样,我们几个人的发言还不错吧?”

蒙将军的表情,就像一个小孩子求糖吃一般。

苏晚卿微微一笑,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确实不错。”

旁边的陆飞瞪了蒙将军一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居然还想让和玥郡主夸他。没察觉到旁边老大周围的气场都冷了一些么,一点儿都不会察言观『色』。

蒙将军犹不自知,他挠了挠头,继续说道:“郡主,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呀?”

这一次,苏晚卿提前告知了他们应该做什么,在知道苏晚卿的计划之后,几位大将军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愧是他们老大看上的女人,跟外面的那些女子就是不一样,简直是太聪明了!难怪从一开始,老大就没有质疑过她的任何决定。

从小六这件事情就已经证明,她的决策绝对是正确的!

苏晚卿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蒙将军,和一开始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同。她眨了眨眼睛,随即说道:“接下来,你们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将今夜你们所讲的话,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传到其他的国家去,便可以了。”

听到苏晚卿这般说,蒙将军顿时瞪大了眼睛。

“郡主,您是说真的?这件事情要这般做吗?可是,其他国家若是知道的,想必就会蠢蠢欲动,想要对天离国出手了,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

毕竟他宣布了粮草失踪了,若是真的打起来了,他们也无法使用那些粮草呀!

苏晚卿摆了摆手,说出一句更让他们吃惊的话。

“本郡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三百一十八章 胡族出兵!

在短短几天的时间之内,天离国周边的一些国家,基本上都知晓了天离国丢失几千担粮草的事情。而且,一直到现在,天离国的人都毫无头绪。

这件事情,无疑在其他的国家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一些国家,原本就对地大物博的天离国一直都有着想法,毕竟,若是能够夺下天离国这一片地域,那对于他们的国土来说,可谓是锦上添花。

这其中究竟有多大的利益,根本不胜枚举。

因此,在听说天离国此时陷入了“困境”中时,一些蠢蠢欲动的国家,却依然还处在观望的状态。毕竟,想要攻陷人口众多的天离国,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便他们如今粮草供应不足,但庞大的人数,加上数不清的精兵,就算他们要出兵,也得首先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是否能够出手。

一旦出手,必须一举拿下,才能够获得胜利。否则,等待他们的,也许并不是天离国的灭亡,反而是他们自己的灭亡了。

因此,一些头脑清醒的君主,最终也只是下令暂时观察天离国的情况,并没有贸贸然的行动。

当然,也有部分的君主,已经完全被天离国目前的困境所冲昏了头脑,他们只想要在这个特殊的时机一举攻下天离国,否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胡族的大营中,一片金碧辉煌的景象,到处都摆满了珍贵无比的铜器,无论是喝酒的、吃饭的,全都透着一股金『色』,生怕旁人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究竟有多么富有一般。

赫连业坐在高高在上的皇位上,头顶着一个偌大的皇冠,皇冠上镶嵌了各『色』的宝石,看起来奢华无比。他一身金『色』的长袍,强壮的身躯连宽松的衣裳都无法遮盖,甚至能看到他一块块结实的肌肉隆起,看起来有些可怖。

若是了解胡族人都知道,胡族人与一般的人相比,是要高大魁梧许多的,看起来更具有压迫感。而作为胡族君主的赫连业,身材更是高大威猛,一脸密密麻麻的络腮胡,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神,让人难以直视。

赫连业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姿态妖娆的女人,她一脸浓艳的妆容,只穿着一条红『色』的轻薄纱裙,火辣的身材根本无法遮挡。她一双妖媚的眼睛不时的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时而伸出手,在他的胸前暧昧的打转。

赫连业没有低头看怀里的女人,而是看向下方,缓缓地开口说话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赫连业他粗犷而威严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而他座下同样一身华服,但看起来远远没有赫连业强壮的男人,头上也顶着一顶小小的皇冠,只听他看着赫连业,恭敬的开口说道:“是的,父君,这一切都是经过探子证实的。儿臣也已经特地再三确认过了,天离国此刻,的确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听说天离国的皇帝为了粮草一时,也焦灼不已呢。”

“哈哈哈,好!没想到天离国也有今天,这不是老天爷给予的机会吗?朕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总是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不知道在那里装什么!你且看看,他们如今的精兵有多少,还有我方的兵力,是否足以支撑?”

与赫连业对话的男人,赫然是之前出使天离国,最后狼狈回国的赫连木。他听了赫连业的话,眼中也闪过了幸灾乐祸和恼恨。

“父君说得极是,如今其他的国家也都蠢蠢欲动,想必都想分一杯羹。如今天离国粮草不足,儿臣认为,即便天离国有再多的精兵,估计也上不得台面。凭着咱们胡族这般强大的能力,必定能将那些拿孱弱的天离国人打得落花流水!而且,近段时间来,儿臣正好在训练一大支队伍,他们一个个,可是胡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最强壮的男人。儿臣相信,有他们在,我们成功的几率,必定增加了不止一倍。”

赫连木一番话说得信心满满,他对于自己亲自训练的这一支队伍,可谓是充满了自信。更何况,天离国的士兵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些弱小的男人,跟他们这些高大威猛的胡族人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更何况,没有粮草的士兵,等于没有了左臂右膀,在他们眼里,几乎与废人无益。

拿下天离国,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赫连业看着自己最满意的儿子,听他说的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如今天离国危在旦夕,必定有许多国家在打着他的主意。你且快一些,将朕的命令安排下去,今日便将胡族的好儿郎们都召集起来,否则,若是晚了一步,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可就不好了。听朕的安排下去,这几天,便朝着天离国出发!”

赫连木就在等着自家的父君说这句话,听他的命令之后,赫连木的眼睛顿时一亮,只要父君答应让他出兵,一切都好说!

自从上次出使天离国,受到这样的侮辱之后,赫连木一直都怀恨在心。虽然是东霂国的容言玉先招惹了他,但是东霂国强悍的实力,让赫连木也不敢轻易造次。对于胡族有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有底的。

但是,天离国的本事,可没有东霂国大。而且东霂国的名声,原本也是远近闻名的,自然无人敢招惹。他赫连木是惹不起容言玉,但不代表他惹不起天离国。

眼下,机会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他赫连木,自然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若是此次能够成功,他们胡族也必定会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到时候,即使是面对东霂国,他们骨子里也会硬气不少。

赫连木想的非常的美好,他甚至已经幻想到,在自己吞并了天离国之后,容言玉害怕的神情了。光是想到容言玉对自己『露』出胆怯的神『色』,赫连木就忍不住想要仰天狂笑三声。

当初这般瞧不起他赫连木,给他等着吧,总有一天,他要将容言玉给踩在脚底下!

在得到了赫连业的命令之后,赫连木拿到了出兵的腰牌,便立刻转身前往胡族的军营而去了。他相信,他们胡族这么多优秀强壮的儿郎们,必定能将那些天离国的士兵杀个片甲不留!

而且,此次胡族大规模的行动,并没有丝毫的掩饰。很快,其他的国家都纷纷得知了胡族要出兵天离国的消息,一时之间,他们都有些震惊。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胡族本就是骁勇善战的民族,更何况,他们对于杀戮,一向是非常热衷的。就算是他们,也并不想跟胡族正面对上,毕竟,胡族的手段,着实有些残忍。

就在其他国家也有些蠢蠢欲动的时候,但是他们没有料到,在接到消息的时候,胡族已经到了天离国的边境了。

等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们都惊讶不已。这胡族,这一次学精了。竟然这么快,已经到达了天离国那一边!等他们想要出动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这一次,胡族是铁了心,想要独占一头了。

但他们即便是后悔,也没有办法了。谁让他们一开始便选择了隔岸观火呢,若是学学人家胡族,一开始便下定了决心,要将天离国拿下,想必他们也不会面对如今这样的状况了。

胡族大举进攻天离国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裴天宇的耳中。

他有些震惊的看着禀报信息的下属,忍不住一拍桌子说道:“天离国粮草丢失的事情,怎么会传到其他国家的耳边去?他们究竟是如何知道的?朕记得朕特别下令过,此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若是那些国家都来大举进攻我国,此时怎能抵挡得住?”

那下属看着震怒的皇上,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还是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裴天宇。

“皇上,听说是几位大将军将此事宣告于士兵们的,而且,他们最初的决定也不过是为了安抚士兵的情绪,没想到……”

“皇上,有急信——”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手中举着一张密封的信函,上面的标志显示着,这是从边疆快马加鞭寄过来的。

裴天宇赶紧接了过来,三下五除的将信件给拆开,便读了起来。

他一目十行,忍不住说道:“怎么回事?这件事情,是苏丫头决定的?她为何要这般做?”

这时候,另一个士兵也跑了进来,有些慌张的冲着裴天宇说道:“报告皇上,胡族的士兵,已经到达边疆几百里外了,不出一日,便会『逼』近天离国了!”

“你说什么——”

裴天宇此刻感到太阳『穴』嗡嗡响的,胡族的人,脚程居然如此之快!看来,他们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撕破脸了。

在这个时刻出兵,胡族究竟想要做什么,分明就一目了然!

阮贵妃听闻皇上震怒,很快便赶到了裴天宇的御书房中,看到裴天宇一脸不高兴的坐在椅子上,赶紧走上前去。

方才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

没想到,苏晚卿那个小贱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大好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阮贵妃怎么可能会放过?

第三百一十九章 说动

阮贵妃这般想着,一边俯身向裴天宇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裴天宇原本脸『色』还有些不虞,看到阮贵妃之后,他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爱妃请起,你怎么来了?”

阮贵妃站起身,走到裴天宇的身边,柔声的说道:“方才听下人说,边疆那边有消息了,臣妾也一直关心着那边的消息。这不,一听到有消息,立刻便赶过来了。皇上,六皇子那边,可还顺利?莫非,是那些粮草已经找到了?”

阮贵妃自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如今,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听到阮贵妃这般关切的询问,裴天宇想起方才收到的信件,脸『色』又变得差了起来。他一甩手,不高兴的说道:“别提了,朕方才收到了快报,不知道为何,我国粮草丢失的事情,竟然传到其他国家的耳朵去了。如今,这么多的国家对我国虎视眈眈,甚至那胡族,已经对我国出兵了!”

“您说什么——胡族竟然出兵了?他们在这个时候出兵,莫非是……”阮贵妃一副惊讶无比的模样,她捂住了涂得殷红的嘴唇,难以置信的看着裴天宇,似乎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

“皇上,如今天离国少了几千担粮草,胡族又在这个时候出兵,这让边疆的士兵如何是好?更何况,臣妾一直都听闻,胡族人一向骁勇好战,不达目的是不罢休,在这个时刻做出这般举措,分明是要对我们天离国不利呀!”

裴天宇听着阮贵妃的话,他何尝不知道胡族君主的想法,他只怕是想趁着其他国家还在观望的状态,抢先一步出手,想要将他们天离国拿下。若只是胡族的话,也许天离国还能抵挡一阵,毕竟他们天离国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胡族人出手了,如今裴天宇更担忧的是,因为胡族人做了这个出头鸟,其他国家也紧跟着想要分一杯羹。届时,若是其他国家也出了兵,那他们天离国,就真的处在岌岌可危的局面中了。

一个胡族,天离国尚能抵挡。若是好几个国家同时出兵,就算是全盛的天离国,抵挡起来也有一些困难,更别说在此时此刻粮草如此短缺的情况了。

若是换做平时,那些国家哪里敢这般做?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不会傻到在这个相对来说和平的时刻,打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平衡。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天离国出事了。那些原本内心有想法的人,又岂会轻易放过?而胡族打响了这第一枪,那些人,只怕是更加肆无忌惮了。反正已经有人冲在了前头,他们又有什么惧怕的呢?

而且,其他国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天离国边疆的所有士兵,想必不可能不清楚。在这个情况下,他们的士气究竟如何,裴天宇也不敢保证。若一个军队,士兵们士气不振,更是加快了天离国的灭亡。

届时,就算他是天离国的皇帝,恐怕也无力回天哪。

阮贵妃看着裴天宇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继续问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本此事不是隐藏得好好的吗?臣妾听说,连天离国的士兵都不知道我国丢失粮草的事情,何况,不是还派了六皇子前去暗中查探吗?怎会……”

裴天宇看着阮贵妃一副担忧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没错,此事原本朕是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许声张的。但是,就在昨日,几位大将军召集了所有的士兵,竟是当面宣布了此事,还安抚了一遍士兵们。此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其他国家耳朵里去了,等朕知道此事时,已经来不及了。”

阮贵妃听罢,瞪大了双眼,轻声说道:“皇上,几位大将军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呢?您明明下了旨,按道理来说,他们不可能违反呀。”

裴天宇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是苏丫头授意的,你也知道,小六对于苏丫头的话,一向是不会反对的。而小六以前又是带几位大将军上阵杀敌的,他们十分信任小六。既然小六都没有拒绝,想必那些大将军,就按照苏丫头的话来行事了。只是,朕有些想不明白,苏丫头为何要这般做,难道她不知道,在这个关头,此举是非常危险的吗?”

阮贵妃观察着裴天宇的神情,看他虽然愁眉苦脸,但却并没有多大要责怪苏晚卿的意思,她忍不住暗中咬了咬牙,这个苏晚卿,究竟有什么本事,做出这样让皇上为难,让国家陷入危险的局面,皇上竟然更多的,还是不解。

若是换了她,只怕是早就想将苏晚卿大卸八块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六皇子也是,迟早会被这个女人连累死,虽然她并不讨厌看到这样的局面,但是目前天离国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对她阮贵妃来说,又有多大的好处呢?

但是眼下,阮贵妃更希望看到的是,苏晚卿出事的样子!毕竟当初她的那副嘴脸,让阮贵妃非常的讨厌!

想到这里,阮贵妃开口说道:“皇上,和玥郡主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她难道不知道,边疆若是陷入了险境中,会对天离国造成多大的危机吗?她作为天离国的郡主,理应以天离国的安危为重才是,到底是年纪小了些,考虑事情没有那么全面。诶,您说和玥郡主平日里偶尔胡闹也就罢了,这件事情如此的严重,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六皇子也真的是,即便是宠爱和玥郡主,也该有个尺度才是,怎能弃国家的安危于不顾呢?臣妾这般说和玥郡主,虽然有些不妥当,但臣妾不希望看到皇上为了此事这般伤神。毕竟您为了粮草的事情,已经好几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如今和玥郡主又捅了这样的篓子……”

阮贵妃一连串的话,让裴天宇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了。

是呀,苏丫头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有多严重呢?她平日里这般明事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难道真如阮贵妃所说,平日里是自己太过纵容这个丫头了?所以在现在,她才会做出如此不知轻重的事情来?而且他也知道小六的『性』子,小六对于苏丫头,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平时他觉得没什么,毕竟小六找到一个喜欢的女子,也实在难得。

但是现在,裴天宇忽然产生了一丝怀疑。若小六已经『迷』失了方向,若是日后他继承了自己的位子,依然是这副态度,那天离国的安危,他忽然就开始担忧了。

作为一个君主,自然是要以国家大局为重的,而非这些儿女情长。如果苏晚卿的存在,阻碍了天离国以后的发展,即使他再欣赏这个丫头,他也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毕竟,他不能够拿天离国的未来开玩笑。

阮贵妃偷偷观察着裴天宇的神情,在发觉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中也出现了不确定的时候,她忍不住内心窃喜。

皇上这一次,终于被自己说动了。只要他开始对苏晚卿产生不满,自己有的是办法,将这个女人置于死地!

等着吧,苏晚卿,你不要以为自己被皇上封了个和玥郡主,身份尊贵,便能够为所欲为了。等到你出事的那一天,你便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天真了。

看来,苏晚卿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她还是高估了她,以为她能够有多少的手段。如今,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她阮贵妃,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主?

以前她对自己这般不尊敬,而且屡次打了她的脸。这一次,她阮贵妃要将这些东西,全部都一次『性』的讨回来!

只要这件事情皇上听进去了,以后,她相信,什么和玥郡主,苏晚卿什么都不是!若是严重一些,就连这未来六皇子妃的位置,也不再属于她!

光是想到苏晚卿的惨样,就足够让阮贵妃高兴许久了。

裴天宇『揉』了『揉』眉心,眼下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他要怪罪苏晚卿,也不是在这个时机。如今胡族已经打上门来了,他裴天宇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虽说此次天离国遭了难,但裴天宇心里也清楚,胡族对天离国,早就看不顺眼了。

如果,不过是借着这个借口,名正言顺的出兵罢了,别以为他裴天宇不清楚。胡族究竟有多想出兵,早在之前赫连木出使天离国时的态度,他便已经察觉到了。

但是,若是胡族这般简单的就以为,他们天离国没有粮草,就会被他们灭个片甲不留,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想到这里,裴天宇暂时将心中的不满放到了一边,沉声唤道:“来人啊——”

一个太监赶紧走了进来,冲着裴天宇躬身道:“请问皇上有何吩咐?”

裴天宇看着他说道:“传令下去,胡族如今攻打天离国,全国的士兵全都召集起来,一部分前往边疆支援,另一部分,将皇城围起来,切记不可让什么人混进来!”

那太监听后,心中一惊。没想到,胡族进攻的消息,竟然是真的,他赶紧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传令了。

这一次天离国将会遭遇什么,谁也不清楚!

第三百二十章 指责

裴天宇的命令,很快传遍了全国。

天离国的百姓们,都知道了胡族要进攻天离国的消息。若是换了以前,他们也许会嘲笑一番胡族人,这般不自量力,毕竟天离国的士兵加起来,可足足比胡族人要多了一倍!

但是如今,天离国丢失了几千担粮草的消息,他们全部都已经知晓了。粮草丢失,这也意味着边疆的士兵们战斗力也将会大大减弱,若是胡族人此次钻了空子,那天离国可就真的陷入危机了!

而且,谁敢保证,此次只有胡族对天离国出手呢?没准其他的国家在看到胡族出手之后,他们也联合起来,要将天离国消灭呢?

想到这些,天离国的百姓,都有些惶惶不可终日了。加之皇上下了死命令,他们也意识到,这一次天离国所面临的境况,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若是边疆守不住,届时,敌军攻入了皇城,那他们可就惨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让天离国的百姓也有些接受无能。原本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忽然收到消息,他们天离国竟然丢失了那么多的粮草,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有敌军要攻打天离国!

无论换了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们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他们都将希望寄托在边疆的士兵们身上。

听说二皇子和六皇子都在边疆,虽然六皇子目前不能够作战了,但是以他的才能,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能够击退那些不自量力的胡族人的!

虽然老百姓们非常的信任六皇子,但是他们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士兵们没了粮草,他们就算再多人,也无济于事呀!没有粮草的士兵,如何能够上阵杀敌呢?他们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粮草丢失的消息,之前连他们都不知道,说明皇上那边隐藏得很好,但是如今,竟然传到了其他国家的耳朵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很快,便有人解开了老百姓们的疑『惑』。粮草丢失的事情,竟然是和玥郡主传出去的!这么说来,是因为和玥郡主,胡族人才会趁机出兵?虽然胡族这样的行为很卑鄙,但和玥郡主的做法,却才是让天离国的老百姓们最震惊最心寒的。

他们这般尊敬和玥郡主,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她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旦传了出去,究竟会有多少国家对天离国下手吗?他们作为老百姓,都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和玥郡主又怎么会不知道?

一时之间,因为无人替苏晚卿说话,也没人站出来告诉他们,苏晚卿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天离国的百姓们,纷纷声讨起苏晚卿来,甚至有失去理智的老百姓,还跑到皇城大门前,大声的辱骂苏晚卿,让皇上必须处置苏晚卿,给他们老百姓一个公道。

和玥郡主做错的事情,凭什么让他们这些无辜的老百姓来承担?若是敌军真的攻进皇城来,到时候他们这些老百姓,根本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岂不是只能被敌军杀死!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其实老百姓们会这般想,也无可厚非。人本来就是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之前和玥郡主所做的事情,的确让他们改变了对和玥郡主的看法。但是在国难当前,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苏晚卿的做法。

毕竟,这件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对他们天离国,都没有丝毫的好处!敢问他们该如何理解苏晚卿呢,更何况,他们也不相信,和玥郡主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够挽救天离国的安危,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和玥郡主再厉害,她终究是一个女子罢了,也没有杀敌一千的能力。即便她有,那么多的敌军,她能应付得过来吗?

苏晚卿的这些消息,自然是阮贵妃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她就是要让那些老百姓知道,他们曾经喜爱的和玥郡主,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若是往严重的说,她这根本就是出卖了天离国!

试问这样的一个千古罪人,怎么可能还会安然无恙的呆在天离国中?她虽然之前说动了裴天宇,但她也不能保证,六皇子会不会帮苏晚卿那个小贱人说话,毕竟皇上也许终究会看在裴修的面子上,饶了苏晚卿一命。

但这不是阮贵妃想要的,既然她做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不可能让苏晚卿完好无损的活下去,她要她死!

只有她死了,阮贵妃心中的怒气才会平息,也许苏晚卿也不会想到,阮贵妃对自己,竟然憎恨到了这个地步。

阮贵妃故意将这些消息散播出去,也不过是为了激起老百姓们对苏晚卿的反感,继而去要求皇上为他们做主。届时,即便皇上有心想要饶了苏晚卿一命,想必也不能不顾天离国的老百姓们,他无论如何,都要给老百姓们一个公道的,毕竟,他是天离国的君主。

她倒要看看,这一次,苏晚卿还怎么翻身!

远在边疆的苏晚卿,自然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在天离国已经掀起了这样的风浪。不过即使知道,恐怕她也不会在乎。当初,她穿到苏晚卿这具身体时,早就听过许多难听的话语了,这一次,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样的。

在一切事情都还没有定数时,她从来不会过多解释什么,随便那些人如何想便是了。她既然敢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有着自己的打算。

裴修也从来都支持着自己,只因为他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拿天离国老百姓的『性』命和边疆士兵们的『性』命来开玩笑。

胡族出兵的消息,边疆自然是最快收到消息的。

在裴谦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惊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裴天宇。他明明在边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收到这个消息时,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冲到了裴修和苏晚卿所在的营帐中。彼时,裴修和苏晚卿,正在营帐中喝着茶水,裴谦也不打一声招呼,就闯了进来。

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卿说道:“胡族出兵了,你为何要让几个大将军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你不知道,在这个关头上做出这样的事情,究竟有多危险吗?若是其他国家也趁机出兵,那我们天离国便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到时候,恐怕是我们,都守不住这天离国!”

苏晚卿他们找到粮草的事情,只有在场的几个大将军知道。更何况,苏晚卿特地吩咐了此事不可宣扬,因此,就连裴谦,也是不知道此事的。不过即便他知道,他也不会明白,苏晚卿为何要这样做。

此刻,他真是恨不得要将苏晚卿掐死了,连带着裴修,他也是气愤不已。平日里这个女人胡作非为就算了,如今到了军营,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苏晚卿对于裴谦忽然闯进来,倒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她早就料到,若是赔钱货知道这个消息,必定会来寻她。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不,赔钱货果然来了。

面对裴谦的质问,苏晚卿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随即说道:“你问完了?”

裴谦愣了愣,随即怒气更是直冲而上。

“苏晚卿,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本皇子说的不对吗?你别以为小六罩着你,你便可以无法无天了,如今你害的天离国这般,你打算如何收手。难道,你真的想害死所有人吗?”

苏晚卿看着一脸愤怒的裴谦,倒也没有生气,她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态度,反而衬托的裴谦越发的急躁了。

“此事二皇子不必担心,晚卿自然会处理好的。放心吧,天离国不会有事。若是没什么事情,请二皇子请回吧,晚卿自有打算,不会连累二皇子的。”

苏晚卿不愿再多说,就算她说了,这个男人也不会理解的。更何况,她根本不在乎这个男人是否理解。

“你——”裴谦被她几句话堵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个狂妄自大的女人,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但是,他现在也不想继续跟这个女人讲话了,她一定是疯了!

“你这个疯子!”裴谦瞪了她一眼,又瞪了一眼不争气的裴修,而后甩袖愤怒的离开了他们的营帐。

裴谦都担心自己继续待下去,会忍不住对这个女人出手了。他实在是被这个女人气炸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气质,全都跑光了。

笑话,在国家危难当头,他如何能够冷静?但是他继续呆在这里,只怕也只会被这个疯女人气死而已。

门外的士兵看到二皇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忍不住缩了缩脑袋。这位和玥郡主,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厉害,连一向脾气这般好的二皇子都被气走了。

不过眼下,他们更担忧的是,胡族人已经快要到达边疆了,他们这些士兵,该如何是好?

毕竟粮草丢失,对他们眼下的情况,的确是非常不利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珍惜

裴谦前脚刚走,后脚几位大将军紧跟着就进来了。

“郡主,老大,胡族人预计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到达我方前线了!”

裴修微微抬起头,看向几位神『色』有一丝紧张,但却并没有惊慌的将军们,淡淡的说道:“胡族人的兵力有多少?”

“胡族人?是不是之前欺负了哥哥的那个赫连木所在国家?”苏晚卿记得赫连木是胡族的,毕竟胡族人的装束,有点类似于蒙古族的装束,胡族人也比寻常的百姓要高大许多,让她有些记忆犹新。

当然,令苏晚卿记忆最深刻的,自然是因为赫连木招惹到她哥哥的身上来了。这笔账,她都还没有跟他算呢,没想到,现在竟然打上门来了,不知天高地厚。

裴修侧过头看向苏晚卿,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

旁边几个大将军面面相觑,他们常年驻守在边疆,并不知道皇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和玥郡主说哥哥?和玥郡主什么时候有哥哥了,而且竟然还被胡族的皇子欺负了?难怪,会被她记住了。

不过,几个大将军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哥哥什么的,也许是和玥郡主认的吧。既然这胡族皇子曾经欺负过和玥郡主的哥哥,如今还敢进攻他们天离国,真当他们好欺负吗?现在正好,他们将和玥郡主哥哥的帐,也都记在一块儿,到时候一起还了。

若是几个大将军知道,他们以为的和玥郡主的哥哥,居然是东霂国大名鼎鼎的太子容言玉,只怕也不敢说出这种话来了。笑话,人家太子这般厉害,还需要他们几个帮忙吗?不过,到时候最让他们震惊的,理应是苏晚卿的身份才是。

不过此刻,他们自然是不知情的。

蒙将军在听到苏晚卿这般说之后,就已经大声嚷嚷起来了。

“什么?胡族那gou niáng yǎng de竟然欺负了和玥郡主的哥哥,这件事情,我们几个,可不能坐视不管了。”

旁边的陆飞也难得赞同的点了点头,表示默许蒙将军的话。

“蒙将军说的不错,既然他们如今已经欺负到和玥郡主的头上来了,我们更是要与胡族人好好算一笔账了。”

“哼,连和玥郡主的哥哥都敢欺负,难怪现在做出这种蠢事来。很快,他们就知道错了。”

几个大将军常年征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虽然目前在旁人的眼里,他们天离国的确处在“险境”中,但在他们眼里不是呀。

即便他们现在不能动用那一批粮草,但皇上之前派人送过来的粮草,还是足够的。要对付一个胡族,根本不成问题。

胡族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丢了那一批粮草,就什么也不剩了吧?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们苦心训练的一大批精兵,也根本都不是吃素的。

若是胡族人认为,因为粮草丢失的事情,他们天离国会军心大『乱』,那他们可真的是想太多了。有几个大将军坐镇,即便有少数士兵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能够及时制止。

更何况,那天他们召集所有的士兵宣布这件事情,虽然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但鼓励所有的士兵,振兴士气,也并非没有效果。

因此,天离国的士兵们在听说胡族人进攻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惊慌失措,而是愤怒不已,更有甚者,已经摩拳擦掌,叫嚣着要打胡族人个屁滚『尿』流了。

苏晚卿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士兵们的状况,她都不用猜,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上战场的,肯定是蒙将军手下带出来的人,简直跟蒙将军的作风一模一样。

不过在这个情况下,就需要这样的士兵,才能够带动所有的士兵共同作战。苏晚卿虽然从未上过战场,但她也知道,士气对于一个军队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有的时候,强大的信念会超越一切,甚至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许也能够打败,这便是一种信仰的力量。

在军队里,更需要这样的信仰。这样才不会成为逃兵。不得不说,几个大将军在这个方面做得很好,当然,这也得益于裴修的指导。

看着几个大将军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苏晚卿的眼中闪过了几缕笑意。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几天,但是能够得到他们这般相护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坏。

苏晚卿不会认为,他们是看在裴修的面子上,才会对自己这般。几个大将军不会是这样的作风,更何况,她看人的技术,也没有那么差。

裴修淡淡的开口说道:“如今营中精兵不必倾巢出动,胡族的人,精兵大约六千,听闻赫连木亲自带兵出阵。前段时间,他一直在营中,似乎有意训练了一群听令于他的精兵,不可大意。其他的事情,你们便按照你们的方式安排即可。有什么事情,可随时与我通报。”

裴修的声音犹如泉水一般,潺潺的流过每一个人的心中。他说的语速并没有多快,相反,而是缓缓地,一点儿也不显得急迫,仿佛讲的不过是一件家长里短的事情一般。但是,却如此的沁人心脾。

几个大将军看向裴修的眼神,依然犹如当年一般,带着尊敬和敬仰。

在裴修讲完之后,他们整齐划一的冲他行了一个礼,随即齐声喊道:“臣等听令!”

裴修看着他们的反应,眼里也带上了一丝笑意,又说了一句道:“去吧,输了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老大——”几个大将军没想到,他们的老大,居然还学起开玩笑来了。看来,他与当年的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他身上所受的伤,并没有在他的心上留下太多的伤疤,看到他这般,其实几个大将军非常的欣慰。

他们原本以为,六皇子几年都未踏出过皇城半步,心中必定很不好受。但是当他们真正见到六皇子的时候才发觉,一切都是他们想太多了。

老大还是当年的那个老大,一点儿都没有变。只是他现在无法再与他们并肩作战罢了,但是他们并不介意,老大希望的一切,他们来为他完成便是。

几个大将军终究没有说什么,即便他们不说,他们也相信,老大一定明白他们的意思。有的时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就足以表达一切了。

他们冲着两个人又行了个礼,随即便大步踏出了营帐。老大这般信任他们,他们自然不会让老大失望!

几个人离开之后,苏晚卿微微歪了歪头,打趣的冲着裴修说道:“六皇子的气势,可真是惊人呀。”

裴修有些好笑的刮了刮苏晚卿的鼻子,无奈的说道:“再取笑我,待会便让你笑个够。”苏晚卿一听裴修这话,顿时正襟危坐,表情认真严肃的说道:“六皇子使不得,晚卿不过是年幼无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六皇子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将小女子的话放在心上。”

裴修挑了挑俊眉道:“哦?年幼无知吗?”

苏晚卿一脸更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的。”

裴修自然知道这个丫头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自从之前他发现她非常的怕痒之后,只要她一打趣他,他就会挠她痒痒,经常挠得苏晚卿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过这对于苏晚卿来说,显然不是幸福的泪水。毕竟,她真的太害怕裴修这样对自己了,这种感觉,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以前她非常的爱打趣裴修,时不时的就喜欢逗他一下。如今,自己的“把柄”被裴修抓在了手中,她也不敢随便招惹这个男人了。生怕他什么时候便冲过来“报复”自己,她苏晚卿的确是伤不起。

这不,裴修一提醒苏晚卿,苏晚卿立刻便乖巧的坐直了身体,当做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裴修看着她调皮的模样,眼中的柔情更甚。他也不过是威胁一下这个丫头罢了,也没有想真的挠她的意思。毕竟,这里是军营中,他可不想待会丫头求饶的声音传出去,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裴修一点儿也不希望别人听到晚晚的声音。如果被苏晚卿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不过是因为裴修的小心眼作祟,只怕是要无语了。

她可能对于这个男人小气的程度,还没到最深的了解。

两个人笑闹了一番,才正经的开始谈事情。

“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胡族人这边的动作,必定会让其他一些也有想法的国家,准备要开始行动起来了。现在开始,拼的不就是速度吗?”

裴修赞同的点了点头,他自己带过兵,自然很了解敌人的心理。

如今天离国处在劣势,胡族又率先发起了兵。这无疑是在告诉别人,要想分一杯羹,就要趁现在了。否则,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如今不过是时间关系罢了,但是胡族这般出头,我们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苏晚卿歪着头说道:“赫连木,还敢亲自带兵过来,待会儿让他哭着跑走。”

“噗——”裴修被苏晚卿的形容给逗笑了,这丫头说的话,未免也太有画面感了。

如果赫连木听了,可能会对苏晚卿所说的话嗤之以鼻,毕竟他对自己此番行动,可谓是充满了自信,就差没有宣告全世界,他们胡族就要崛起了。

但是裴修却知道,苏晚卿说出这样的话,极有可能会实现。毕竟只要是她想实现的事情,几乎没有失手的。即便她无法实现,那他裴修,无论如何也会让这件事情实现的。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又在营帐中喂了一把狗粮,只可惜无人看到便是了。

几个大将军近日来,感受到的甜泡泡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都有些受不了了。作为几个常年单身的汉子,他们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在看到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之间若有若无的甜蜜互动之后,他们确实有些熬不住了。

谁来救救他们这些无辜的单身汉?

虽然几个大将军对于老大与郡主之间的恩爱感到有些扎心,但他们的内心却是带着祝福的。毕竟自家的老大能够获得幸福,这比什么都重要。对于他们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他们所愿呢?

只要老大开心,这就够了。他们这些人,愿意再吃一会儿狗粮。毕竟等老大真的走了,他们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够见面了。

因此几个大将军虽然表面并未说什么,但他们非常的珍惜与老大见面的机会。这样的日子,太难得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兵刃相接

“胡族英勇的儿郎们啊,前方便是天离国的领地了,你们可准备好,要为了胡族,一展身手,将天离国的懦夫们都打个落花流水了?”

赫连木骑着一匹马,在即将迈入天离国的领地之前,缓缓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他身后的一个个士兵大声喊道。

“准备好了——”一群穿着一身盔甲的高大汉子,都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声的回应着赫连木。

赫连木看着自己的属下们一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将天离国的士兵给打趴下。这样的精气神,让赫连木十分的满意。他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只要自己的士兵们都这一副面貌上战场,何尝还担心会打不过天离国的那些人?

虽然赫连木知道,天离国也有一批精心训练过的精兵,但是一群没有粮草可以吃的精兵,能顶什么用?迟早还不是被他们打趴下。

赫连木将这一切都想得很美好,但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苏晚卿,还有一个裴修。不过他从未领教过两个人的本事,即便知道他们在军营,只怕也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

就在赫连木信心满满的带着众士兵们往边疆冲过去的时候,几位大将军,也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们召集了大半的士兵,摆好阵势,随时等候着胡族人的到来。

这些士兵们,因为之前几位大将军提前作了一番功课,他们倒是没有很强烈的抵抗的感觉。毕竟在大局面前,胡族人想要趁着他们此刻缺少粮草的情况下,进攻天离国。他们作为守卫国土的士兵,自然都愤慨不已。

只要有他们在,胡族人想要吞并他们天离国,简直没门儿,连窗都没有!

“各位,今日胡族人趁着我国遭遇危机当前,竟无耻的想要吞并我国。你们作为天离国最勇敢的士兵们,大声的告诉我们,你们是否愿意誓死守护国家!”

蒙将军的大嗓子在这一片区域响了起来,他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显然感染了每一位士兵。

天离国的士兵们也都举起了自己的手,大声的呼喊道:“吾等誓死效忠天离国、誓死效忠天离国——”

旁边一身盔甲的二皇子骑着马,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不得不说,他的内心其实是有着震撼的。原来,这便是战场。

之前,他从未想过,真正的战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看到这么多的士兵,并没有因为粮草的事情而被吓退,反而一副勇敢拼搏的模样,令裴谦的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敬意。

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觉,这几位大将军,似乎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或者说,他讨厌的,从始至终都是他们几个人对于裴修的态度罢了。其实,他们几位大将军,常年驻守在边疆,的确是非常优秀的人才。

虽然苏晚卿他们的举动令裴谦感到非常的不解和气愤,但是胡族人既然已经发了兵,他作为天离国的二皇子,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国家。在危难当头,他都应该挺身而出。之前寻找粮草的事情,他已经让父皇失望了。

这一次,裴谦希望自己能够将这一切争取到手里。他要让父皇知道,他虽然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平日里在皇宫中也多是舞文弄墨,但他并非不能上战场!

不仅是这些士兵们,裴谦也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态度,想要上战场将那些敌人杀个片甲不留!虽然他并非没有自己的私心所在,但上战场为国效力,确实是每一个热血男儿的梦想。即便是裴谦,也不例外。

蒙将军看着这些士兵们如此的热血,满意的点了点头。上战场,要的便是这股子气势!他相信,天离国的士兵们这般『逼』人的气势,也足够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吓退了!若是那些家伙以为他们会害怕,那可真的就大错特错了。

等着瞧吧,胡族人,还有那劳什子胡族皇子,竟然敢欺负他们未来主母的哥哥,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远处马蹄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蒙将军他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很清楚。大战,很快就要打响了。

胡族的人,就要过来了。

远处扬起了阵阵的尘土,原本完全看不到尽头的地方,也显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身影。他们高大威猛,手中举着尖利的长矛。大吼着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蒙将军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了一丝嗜血和兴奋,这是对杀戮即将到来的一种冲动和难以自控。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遥遥的指着那些越靠越近的胡族人,嘶吼出声:“兄弟们,给我冲啊——”

“冲啊——”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利箭和盾牌,往那些胡族人的方向便撒腿冲了过去。他们人多势众,只有一部分士兵骑了马,其他的士兵拿着盾牌,靠着双腿,奋力的向前冲去。

有的时候,起码纵然是个好方法,但有时候也会因为骑马而限制了自己的举动。裴修之前便知道这样的局面,因此,他并没有让所有的士兵都骑马,这样一来,减少了马匹的损耗,另一方面,也让这些士兵们有更好施展的空间。

赫连木看着前方毫无惧怕的冲过来的天离国士兵,眼里闪过了一丝不相信。这些士兵,士气居然如此的充足,一点儿也不像是丢失了粮草的态度,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木丝毫不怀疑这些信息的真实『性』,毕竟这件事情,在其他的国家也都传遍了。天离国又不是傻子,他完全没有必要拿这些事情来欺骗大家。毕竟,天离国不需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知道这样的举动,必定会引来其他国家的攻击,这又是何必呢?

因此,预想中的天离国士兵害怕的态度并没有出现,倒是让赫连木的心中出现了一丝挫败,他感觉自己有点儿伤自尊。

但是眼下,他也没心思再计较这些。就算他们士气再充足又如何,他们胡族人也不是吃素的,要比气势,他们也不会输。

更何况,那么多天离国的士兵,竟然连马都没有,真是太可笑了!他们胡族人,可是人手都有一匹马,这般比起来,天离国的气势便已经硬生生的弱了一截了。

天离国不会穷的连马都没有了吧?赫连木看着他们渐渐靠近的身影,眼中嘲弄的意味更是明显。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了,大声的说道:“天离国的士兵,连马匹都没有,当真是可笑。不过也是,连人都没有粮草吃了,更何况是那些马匹呢?”

那些胡族人听到自家皇子这般说,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他们都纷纷大声嘲笑起来。

蒙将军勒住马匹,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赫连木,冷笑了一声,也大声的说道:“解决你们,天离国的士兵靠的可是实力,而是马匹。你们一个个孬种,且在马上待着就好了,没有马难不成还打不了仗了?废话那么多!”

天离国的士兵原本听到赫连木这般说,都气愤不已,但在听到自家大将军大骂他们孬种,也忍不住纷纷笑了起来。

“你——”赫连木没想到,这个大高个竟然脾气这么暴躁,而且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居然说他们是孬种,岂有此理!

“到底谁是孬种,你们很快便会见识到了!”他们胡族人,比起天离国的人,可是高大了一倍,这个混蛋,哪里来的自信讲出这种话?他赫连木很快就会让他知道,他的想法,究竟有多愚蠢!

蒙将军看着赫连木一副自傲的模样,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样的人,他可见得多了,他老蒙又不是被吓大的!

“弟兄们,给我冲啊,告诉他们,到底谁才是孬种——”蒙将军大声喊道。

“冲——”天离国的士兵们纷纷往胡族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赫连木也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大声喊道:“冲啊,将这些孬种杀个片甲不留——”

在兵刃相接的时刻,天离国与胡族,终于正式开战了!

一开始,胡族人骑着马,非常轻易的便能够去攻击对方骑马的天离国士兵,但他们却漏掉了那些没有骑马的士兵。

天离国的士兵,一开始便比胡族人多。不过赫连木一开始便傲慢自大的认为,他们即便人少,但是胡族人全都是精兵,根本不会被天离国的士兵打倒。

但是目前的状况,显然并非如此。

没有骑马的士兵,都是蒙将军他们训练出来的精兵,知道骑马的胡族人的劣势在哪里。他们灵巧的穿梭在战争中间,直接去攻击那些胡族人的坐骑。

原本专注的与对方打仗的胡族人,也不知怎么的,座下的马匹忽然长嘶了一声,蹄子抬得高高的,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胡族人瞪大了眼睛,还没说出口:“怎么回事——”

他座下的马匹已经再次凄惨的吼了一声,随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连带着那胡族人也失去了控制,狼狈的倒在了地上,严重的,已经在摔下马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

“哎哟——”

一时之间,在战场中,传来了许多胡族人的哀嚎声。而那些天离国士兵看到他们这番,也抓紧了时机,手起刀落,轻轻松松的将胡族士兵给灭了。

赫连木听到哀嚎声,转过头,看到这一幕,不禁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他国心思

赫连木原本料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他原以为,场面应当是一边倒,他们胡族人,自当碾压这些天离国的士兵才是。

但赫连木万万没想到,如今险些遭到碾压的,竟然是他们这一方。怎么可能!这些天离国的士兵,连粮草都没有,怎么还充满了力量?这与一开始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胡族士兵纷纷倒下,但一些还在马匹上的胡族人,此刻看到自己的同伴倒下之后,也开始注意起那些游走在战场上的天离国士兵,而不只是关注骑在马背上的人。

因此,在胡族士兵开始注意之后,那些想要偷袭他们的天离国士兵,此刻下手的成功率也大大降低了不少。

赫连木见状,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所有的士兵都被这样陷害,那他岂不是都不需要再继续战斗了?

“与其有心思关心别人,不如先考虑一下自己吧。”一个大嗓门在自己的旁边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赫连木顿时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了厌恶和愤怒的神情。他侧过头,举起手中的武器,看向蒙将军。

“是你——”

蒙将军骑在马背上,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赫连木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凭你这些人,便想要吞并天离国,未免也太天真了!等一下本将军便会让你知道,你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赫连木听闻之后,冷笑了一声,随即说道:“本皇子可不需要一个将军来教训,即便是,也轮不到你!如今天离国落得这般下场,谁人不知?若这个时候不出兵,那便是傻子!本皇子究竟有没有本事,那可不是你这种人说了算的。”

蒙将军不欲与他多说,此刻在战场上,说什么都是废话,还不如手下见真章!

两个人的眼神对到了一块儿,空气中似乎都燃起了噼里啪啦的火焰。

几乎同时,两个人都出手了。

“锵锵——”兵器互相碰撞,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音。

两个领队,就这样正式的交缠在了一起。

战场上,到处都是兵器相接的声音,以及人的哀嚎声、嘶吼声。

裴谦在战场中举起自己的兵器,遥遥的砍向一个正想攻击他的胡族人。那胡族人肩膀结结实实的中了一刀,忍不住痛苦的嘶吼出声。裴谦看他还想反抗,用力的将手中的剑拔了出来,冲着他的胸前,又是狠狠的一刀。

那胡族人低下头,呆呆的看了一眼正中胸前的那一把刀,随即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庞大的身躯重重的倒了下去。他座下的马匹嘶吼了一声,失去了主人的『操』控,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裴谦看着那被自己砍倒的胡族人,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抹了一把额间已经冒出来的汗水。他看了一眼旁边,到处都是交缠在一起战斗的情形,无数的士兵,大吼着将自己手中的利器刺向了敌人。

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里,便是真正的战场。

裴谦的心情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感到很复杂。以前,他从未经历过这些,从来没有在战场上的生死,来得更为直观,更为直戳人心。

原来真正的战场,是这个样子了,看来以前的他,还是太天真了。

军营中,裴修和苏晚卿依然坐在椅子上,他们的旁边,站着一个黑衣人,正在恭敬的跟他们禀报着战场上的动态。

“主子、主母,如今胡族与我方已经开始交战,按照人数与双方的实力来看,大约几个时辰之后,胡族便会被击败。”

苏晚卿拿起手中的清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旁边的裴修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胡族不过是出头鸟罢了,不需要担心。接下来,你切记仔细看着,何时其他国家会出兵。在这个时刻,他们忙着打仗,必定顾不上这些,但我们必须时刻注意着。”

半晌,裴修看向那黑衣人,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浅浅的严肃。

虽然他并不担心这些,但是,毕竟引发了战争,他作为天离国的六皇子,也并不希望他们国家的士兵遭受太大的损失。伤了身体是其次的,若是寒了他们的心,这可就不好办了。他自己毕竟是带过兵上战场的,自然了解,士兵的心理究竟有多重要。

那黑衣人听闻裴修这般说,他冲着他们行了个礼,也严肃的回应道:“是,属下会严守前方,若有什么消息,将会在第一时间向您通报。”

黑衣人说完,裴修冲他点了点头,他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营帐中。

“几个时辰之后吗……待会儿应该很快便会收到信息了。”苏晚卿抬起头看向裴修,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裴修自然知道苏晚卿所指的是什么,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随即说道:“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苏晚卿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道:“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对我们来说,区别其实也不大,不是么?”

裴修想了想,点了点头。晚晚说的确实不错,他们既然料到了有这一天,一开始,必然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式。只不过,需要看一看要走到哪一步罢了。

苏晚卿将一杯清茶喝完,随即在桌子上摊开了一张白纸,拿起『毛』笔,在上面认认真真的写着什么。旁边的裴修懒懒的喝着茶,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享受着这独处的时光。

此刻,根本无人会来打扰他们。毕竟,大伙儿都忙着在战场上战斗呢,裴修也是因为知道,胡族对天离国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因此他才会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

毕竟多年的战斗经验,胡族人是什么水平,裴修的心里自然有数。他如今还在等,等着其他国家的人动手。到了那个时候,战争,才算真正的开始。

另一边,司幽国的皇宫中,司幽国的皇帝司幽冥正坐在皇位上,听着下属的禀报。

“回禀皇上,如今胡族与天离国的战争已正式打响,胡族人到底少于天离国的人,相信过不了几个时辰,胡族大约会败下战来。”

司幽冥微微挑了挑眉头,淡淡的说道:“哦?没想到骁勇善战的胡族,也打不过天离国么?到底天离国的精兵,还是比较多的。看他们的气势,似乎非常不满意有人在这个时候入侵呢。不过,天离国的士兵,也猖狂不了多久。”

那下属看着自家皇帝一副不屑的模样,赶紧拍马屁说道:“可不是嘛,咱们司幽国,原本百姓便略少于天离国而已,若是皇上您出手,哪里有胡族什么事儿。”

司幽冥对于自己的属下这番话,心中倒是很满意,但他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胡族自然是有用的,毕竟在这一次的事件中,还是需要有一个出头鸟,先将这第一枪给打响哪。我们司幽国,可不似那胡族这般愚蠢,以为第一个出兵,便能够赢得胜利,他们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后面的人铺路罢了。”

那属下虽然并不能够全部理解司幽冥的话,但是皇上说的话,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因此,他只管俯首称是。

司幽冥遣退了那下属,独自坐在自己的皇位上,陷入了思索中。

他们司幽国,平日里向来与世无争,几乎没与其他的国家结过什么仇。但是,天离国,却是他觊觎已久的。那里地大物博,光是丰富的资源,就足以让他也动心了。

若是能够夺下天离国,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司幽国,也能够崛地而起。到时候,他相信,哪怕是东霂国,想要对他们做什么,只怕是也要思量三分。

司幽国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暗中发展着自己的势力,招募了大量的军队,老百姓也越来越多。虽然并不常出现在世人的视野中,但司幽国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觑的。毕竟,司幽国的实力,也不过略输于天离国罢了。

若是真的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若是换做以前,也许司幽冥不会选择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战争终究受苦的,还是那些老百姓。他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但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或者说,以前没有抓住合适的时机,如今,却是有了。

作为一个皇帝,怎会没有野心。

因此,司幽冥思索了再三,还是决定出手。但是,他还需要稍作等待,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可不是他的初衷。

更何况,光是他一个国家出手,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司幽冥相信,想必其他的国家,也还是像他一般,处在隔岸观火的状态。

他也在等,看一看,接下来究竟是谁会出手。

就在司幽冥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

“皇上,北齐国的使者求见——”

司幽冥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抬起了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了眯,眼中闪过了一道暗芒。

“请他进来吧。”

“是。”

第三百二十四章 商榷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从宫门的正前方缓缓的踏了进来。他戴着一顶精致的帽子,上面甚至还有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羽『毛』,看起来煞是高贵。

男人一副精致的面庞,鹰一般的双眼,以及俊挺的鼻梁,更重要的是,他的那一双眼睛,并不是寻常人的黑『色』,而是淡淡的绿『色』。

这让男人看起来,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他的身材也十分的高大,一身不同于旁人的服装,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鹤立鸡群。

男人从容的踏着脚步走了进来,他的双眸始终直视于前方,似乎没有过多的东西,能够让他停留自己的双眸。

司幽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慢慢走进自己的男人,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虽然换做其他人,司幽冥一定会认为,这个人,对自己实在是太不敬了。

但是面前的男人,却让司幽冥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知道,北齐国的人,向来都是这番态度。并非他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或者是眼高于顶,而是这些人生来,便是如此。

他们的态度从来都是这般,并且,这也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在以前出使北齐国的时候,司幽冥便已经对此深有体会了。一开始,他的心情也是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恼怒的。

但是当他略微深入的了解到北齐国的文化之后,他便不再纠结于此事了。毕竟,他们并没有那样的意思,他自己又何必给自己找事儿呢?

那一次出行之后,司幽冥也很少到北齐国那里去了。毕竟两个国家之间的文化,差距还是十分大的。他作为司幽国的皇帝,也并不是很想体会这样的文化,即便这与他们国家的文化几乎可以说是格格不入的,但他没有理由谴责别人。

毕竟,别人愿意怎么做,是别人的事情。他只需要知道,他们司幽国与北齐国,是友好往来的关系,便足够了。

在很多时候,两国之间不需要太多的往来,只要知道彼此也许存在着共同的利益,彼此之间是朋友,很多问题便能够迎刃而解了。

华府男人缓缓地走到了司幽冥的面前,他微微抬起头,将目光落在司幽冥的身上,眼中并没有太多的尊敬,但也没有丝毫的亵渎,只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男人伸出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左胸,清亮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大厅中。

“您好,司幽国的皇,今日吾很高兴能够代表北齐国,前来问候您,您近日的身体可好?”

司幽冥看着那华服男人,他在说话时,眼神中一直很平静,不过是一副平日里问候他人的模样,这便是北齐国最基本的礼仪,他已经见识过了。

司幽冥对于男人的行礼方式,也没有太多的苛责。毕竟,他也不是自己国家的子民,按道理来说,他也不应该对人家的行礼方式,提出太多的责备。

因此,司幽冥回答道:“朕近日来身体很好,不知北齐国的皇,身体可抱恙?”

华服男人微微垂下眸子,依然用平静的腔调回答道:“吾皇近日身体不错,听闻天离国丢失粮草的消息,在接收到皇上的密信之后,便派遣臣过来了。皇上可称呼臣为乔斯,皇上应该清楚,乔斯此次,究竟是为何而来。”

司幽冥看着乔斯,心中自然清楚,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在听闻天离国出事的事情之后,他便快马加鞭的写了一封信给北齐国的皇帝,这信中的意思,也十分的明显。他们司幽国,一直都想拥有天离国的一切,包括它的疆土以及那些丰厚的资源。

而北齐国的皇帝在这个方面,无疑是与他不谋而合的。

司幽国若是独自出兵,司幽冥其实并不能够确保自己的国家能够独善其身。毕竟如今胡族率先出兵了,他并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国家在对天离国虎视眈眈,他并不愿意做那一只黄雀。

若是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司幽冥并不介意与他国结盟。而司幽国与北齐国的实力其实也算是旗鼓相当,若是结了盟,那实力必定是如日中天,天离国就算再厉害,也无法奈何他们不是?

司幽冥对此想的十分的透彻,只要这一次,能够拿下天离国,那么就算是与北齐国二二分成,他们司幽国,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亏损。这样共赢的局面,是双方都乐意看到的。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原因拒绝这一切呢?

因此,司幽冥在想通了这一层之后,立刻便着手写了一封信。

果然,北齐国的皇帝并没有让自己失望,这不,立刻就让自己的亲信赶到司幽国来与自己商榷该事宜了。

北齐国的皇帝并没有亲自出面,司幽冥的内心也没有丝毫的不满。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北齐国的皇帝真的亲自来了,除了能够证明他与司幽国结盟的决心,并没有其他丝毫的用处。

北齐国的皇帝不在朝中,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猜疑和注意。那对于他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北齐国能够派一个皇帝身边信得过的人过来,这便已经足够了。

司幽冥与乔斯寒暄了一番,乔斯便已经直接奔向主题了。毕竟他此行来的目的,双方都十分的清晰,那也不需要绕什么弯子了。毕竟,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无论是做什么事情,时间都是有限的。他们既然决定了要行动,便断然不能继续浪费时间。

否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能够预料到呢?即便他们结了盟,但若是其他国家也有这样的意向,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对于此事,司幽冥还是有着一定的信心的。毕竟在这四海八荒中,国家与国家之间,虽然平日里的往来并不是那么的密切,但对于彼此之间的实力,彼此之间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在这片天地中,东霂国无疑是最强悍的国家,而天离国,也算是这几年来崛起的,发展的比较快的国家,军队的实力也还不错。毕竟当年天离国出了这么一个天才六皇子,为天离国的军队,可是帮了不少的忙。

虽然如今天离国的六皇子并不顶事儿了,但他的威严,却还是存在的。

而除了天离国,此外还有许多的国家。例如胡族,还有其他的一些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一般与世无争,过着自己的生活。胡族算是其中较为例外的一个,这也源于他们胡族人生『性』好斗罢了。

而他们司幽国的实力,不过仅次于天离国罢了。北齐国的实力又与司幽国旗鼓相当。因此两国结盟,可以算是强强联手了。

司幽冥相信,即便有其他的一些小国家想要结盟,对天离国出手,想必对于他们来说,也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只不过是会将战争延长一些罢了,最终获胜的,司幽冥相信,必定是他们司幽国与北齐国的。

为何司幽冥如此笃定呢?对于他们这些做皇帝的来说,虽然东霂国必定是他们无法撬动的,毕竟东霂国的地位,确实是非常高的了。但是东霂国的皇帝,近年来,几乎也不会管周边国家的事情,毕竟他们作为强悍的大国,已经不需要通过吞并其他的国家,来让自己的国家更强大了。

对于东霂国来说,他们这些行动,就像小兵之间互相打架一般,对于他来说,也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之前,虽说东霂国的容太子出使了天离国,但听说在天离国,也发生了不太友好的事情,想必对于容太子来说,留下来的印象也不是那么美好的。

既然如此,司幽冥几乎可以确定,两国之间也并没有构成什么友好的交易或者往来,此次天离国受难,东霂国也不可能会出手相助。人家也没有欠天离国什么,若是傻子,才会出兵。毕竟两国之间的交情,也不过如此。

即便有一些交情,司幽冥也不认为,东霂国的皇帝会这么愚蠢和天真,会为了他们而出兵。毕竟这对于东霂国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不是吗?

若是这个行为构不成丝毫的好处,那么这个国家的皇帝,或者无论是哪个国家的皇帝,都不会选择这样做。

既然东霂国不会出手,那便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能够阻止得了他们司幽国与北齐国的行动了。

司幽冥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之后他们的胜利,究竟是多么的令人激动了。毕竟那可是天离国,他们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吞并的天离国。

如今,胡族与天离国的这一场战役,大约也打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是时候,轮到他们两国之间交手了。

司幽冥与乔斯在大殿中,细细的商榷了此次出兵的事宜。他们双方聊完之后,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之间能够心领神会的眼神。

乔斯对着司幽冥又行了一个绅士的礼仪,轻声的说道:“那么皇上,此次行动,乔斯大约已经清楚皇上的意思,这便先回去回禀陛下了。”

司幽冥点了点头,应道:“你且去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 投降

乔斯与司幽冥商榷完毕之后,一刻也没有停下,赶紧回北齐国复命去了。毕竟,他的陛下还在等着他呢。

早些回去,便能够早日出兵。将天离国收入囊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他们北齐国等这个机会,可谓是等的太久了。

如今机会便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呢?乔斯一边走出大殿,一边看着远处长长的阶梯,漂亮的眸子中闪过了一道暗芒。

这一边,乔斯匆匆的回国复命了。另外一边,不知情的天离国士兵与胡族士兵,战争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胡族此次精兵带了五千人,其余的士兵,加起来也有一万多人。原本赫连木可谓是信心满满,加上他对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精兵,几乎是所向披靡。加之胡族士兵身强力壮,在赫连木的眼里,根本就是一个顶两个,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天离国那些没饭吃的士兵呢?

但是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显然,赫连木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或者说,他太过于自傲了,将天离国的士兵,想的太过脆弱了。事实上,天离国的士兵原本也比胡族士兵要多,虽然他们并没有胡族士兵这般强壮。但是,他们好歹也是几位大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兵。

每一日的训练,几个大将军都从未落下过。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养成的。赫连木虽然亲自训练了一批精英,他们的实力确实很不错。但是,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他们缺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那便是士兵与士兵之间的默契。

真正优秀的士兵,并非自己能够上战场杀敌无数便足够了。战争是十分残酷的,战场上这么多的士兵,若是他们之间没有丝毫的默契,那便犹如一盘散沙一般,各打各的,很快便会败下阵来。

如今的胡族士兵便是如此。也许,赫连木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确实对自己的士兵们做了大规模的训练,但提升的也不过是他们的个人实力罢了,赫连木完全将这些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

如今场上的胡族士兵,就处在各自为各自战斗的状态。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心只想多杀敌,如果能够比旁人多杀一些,没准到最后,自己能够晋升的几率也就越大。

毕竟,他们的皇子一开始便说了。只要他们能够英勇杀敌,杀敌最多的那一名士兵,便有可能成为日后的领袖。能够得到升官发财的机会,胡族士兵,谁愿意将自己的敌人让给伙伴们呢?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失败,也来的更快。

天离国的士兵虽然不如胡族士兵这般身强力壮,但是他们却能够很好的团结起来,联合将那些胡族士兵绞杀。那些胡族士兵到死都还不明白,为何自己正在专心的与面前的敌人打着架,旁边的一个天离国士兵却忽然攻了过来,在自己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便受了伤。

而当他们即将伤到某一个天离国士兵的时候,旁边又会冲出来一两个士兵,直接挡住了他的攻击,使得自己的伙伴幸免于难。

就这样,在天离国士兵互相帮助,友好协作的情况之下,这一场战役,可谓是以一头倒的趋势,往天离国那一边倒去。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一场战争,胡族是注定赢不了的。

赫连木还在与蒙将军战斗,双方僵持不下,但赫连木的身上,也已经挂了不少的彩。他没有料到,这个蒙将军看起来人高马大像个傻大个一般,实力竟然如此的强悍。

每每当他即将要攻击到蒙将军的时候,他总是如一条狡猾的泥鳅一般,轻轻松松的躲开了自己的攻击。这让赫连木感到气恼不已,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深深的挑衅了。因此,他的进攻也愈发的急促,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更易『露』出自己的破绽,使得蒙将军更易得手。

因此,在赫连木身上已经受了几次伤之后,蒙将军依然完好无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赫连木此刻还分了心去查看周围的战局,在他发现,胡族士兵竟然已经没有天离国士兵多的时候,他内心的壁垒,彻底的崩塌了。

“怎么可能……”赫连木喃喃的说道。怎么才几个回合的功夫,他的手下就已经损失了这么多?若是父皇知道了,只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而且,如今胡族士兵还处在不断减少的趋势。因为他们的人越来越少了,天离国的士兵打起架来,也更得心应手了,几乎是以横扫一切来形容都不为过。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只怕是胡族就要守不住了。到时候,人都没了,他们胡族,岂不是会被轻易的吞并。

蒙将军看着赫连木一脸震惊的模样,微微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大声的说道:“赫连木,你们胡族若是再不投降,依然要这样下去,跟天离国继续作对,你们不会有好下场。识趣的话,本将军劝你现在就收手,还能够留你们一条活命,否则,就不要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蒙将军的一番话,说的赫连木的脸『色』更是苍白。若是在一开始他听到这样的话,他必定是会嗤之以鼻,认为蒙将军不过是异想天开,在说什么胡话。

但是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他的确说的不错。如果自己现在不投降的话,继续下去,他们胡族也讨不到丝毫的好处。若是夸张一些,自己这条命,没准今天也要交代在这里了。试问,天离国会放过他这个进攻者吗?

若是换做他们是天离国的人,他们也不会选择这般做。

赫连木紧紧地咬着牙,内心在做着天人交战。此刻,蒙将军给了他一个投降的机会,他究竟该做出什么选择?

投降吧,赫连木的内心又过不去,这无疑是在狠狠地践踏他的自尊。若是今日投降了,恐怕往后他们胡族在天离国面前,都再也抬不起头来了。但若是不投降,等待他们胡族的,很有可能是毁灭。到时候,连命都没了,要这些尊严,还有什么用呢?

“啊——”旁边又响起了胡族士兵痛苦的哀嚎声。

赫连木不禁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一个胡族士兵,正巧在肩膀上中了一刀,血『液』已经渗了出来,那场面看起来,十分的可怖。而这名士兵的其他地方,也已经伤痕累累。

赫连木握紧了拳头,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

他抬起了头,看向蒙将军的方向,咬着牙,大声的喊道:“我赫连木代表胡族,向天离国,投降——”

“不要啊,王子。”

“胡族怎么能够投降?”

旁边几个还在浴血奋战的胡族士兵,听到自家的皇子说出这番话来,顿时纷纷忍不住开口劝阻。他们今日过来,虽然并没有料到这样的局面,但他们作为胡族的士兵,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今日胡族就这般投降了,往后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但赫连木却冲他们摆了摆手,坚定了神情,说道:“你们不必多言,本皇子心意已决。回去之后,若是父皇那边怪罪下来,全部由本皇子一力承担,与你们都没有关系,你们不必担心。”

“皇子……”那些胡族士兵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赫连木,仿佛他并不是他们从前认识的那个皇子一般。的确,经过了这一场战争,他的确变得不一样了。

若是换做以前,即便他们的皇子将这一切的过错都推辞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奇怪。难道,他们的皇子,真的不一样了吗?这对于胡族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蒙将军看着神『色』变得坚定的赫连木,他身上的气势,显然与方才已经不一样了。此刻,只怕是因为心境变化了,因此人也不一样了吧。

这样的赫连木,倒是让他的心里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这样能屈能伸的男人,日后方能成大器。

若是赫连木知道,蒙将军在此刻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只怕也是会有些惊讶吧。

旁边的裴谦看到胡族竟然投降了,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喜悦。这是不是代表,这一场战争,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蒙将军看着赫连木,缓缓的说道:“赫连皇子,可是决定了?机会只有这一次,看你如何选择了。”

赫连木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说道:“此次战争,是我胡族先挑起。既然如此,如今也该由胡族来结束。胡族技不如人,天离国确实很强,这一次我们输了,本皇子也认了。胡族愿意认输,也请蒙将军,不再为难我胡族的士兵们。”

“皇子——”那些胡族士兵看到他们尊贵的皇子,竟然对着蒙将军微微鞠了一个躬,都忍不住纷纷喊出了声,甚至眼眶都有一些湿润了。

他们眼高于顶的皇子,生平第一次对别人鞠躬,而且,还是为了他们这些士兵,这怎能让他们不感动呢?

蒙将军看着赫连木的动作,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惊讶,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

“既然赫连皇子如此这般,本将军自然不会为难胡族的士兵。诸位士兵,听本将军的命令,收兵——”

第三百二十六章 心肝宝贝

胡族退兵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江南北。

天离国的老百姓在接收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自然是喜不自禁。他们原本还担忧,因为粮草的问题,他们也许会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没想到,果然还是天离国的士兵们厉害,连凶猛的胡族,都给打了回去。胡族投降了,不就代表着他们天离国这一次胜利了吗?

只要胡族退兵了,一切的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看来,他们对于天离国,还是应该更有信心。没准,六皇子他们便是看准了胡族会退兵,才敢这样大张旗鼓的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呢?这样一来,也许有心想要对天离国不利的国家,也会将这个念头收回去了。

原本在民间,百姓们对于苏晚卿还是骂声一片,没想到,如今的局势来了一个反转,天离国竟然胜利了。百姓们此刻对于苏晚卿的态度,也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不愧是他们的和玥郡主,作为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的跑到边疆去不说,这一次胡族还退兵了。不管怎么说,即便苏晚卿可能并未出什么力气,但对于老百姓们来说,苏晚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拔高了不少。

毕竟一个姑娘家能有这样的勇气,已经实属难得了。胡族退兵,其中必定有和玥郡主和六皇子的一份功劳。

俗话说得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在他们的心中,和玥郡主相当于间接保卫了他们的安全,因此,此时此刻,百姓们都开始赞扬起苏晚卿来。

阮贵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散发出去的消息,原本已经按照着自己预想中的情况走,苏晚卿的名声原本已经臭了,甚至连皇上,都已经对苏晚卿的态度开始动摇了。

如今,她完全没料到,胡族,竟然退兵了?!

虽然阮贵妃也并不希望天离国会失败,但是在此时此刻,她最想解决的却是苏晚卿。但是苏晚卿此刻的名声就像春回大地一般,一下子就回暖了,这让前面废了这么多功夫的阮贵妃,自然是不能够接受的。

可是事已至此,她就算有心再发布那些传闻,也对苏晚卿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毕竟,天离国如今胜利了。

裴天宇在收到胡族退兵的消息时,多日来一直充满阴霾的双眸,也终于亮了起来。看来,他对于苏丫头,还是了解得不够深哪。苏丫头向来都有自己的想法,虽然这次的事情他断然是不能够理解,但是只要天离国无事,边疆的士兵们也平安无事,他这个做皇帝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毕竟一开始,他也并不想对苏晚卿做什么,只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有些急躁罢了。作为一个君王,在面对外敌入侵的时刻,此事又是因为一个女子引起的,他怎么能够平静呢?

这一边,赫连木带着自己仅剩的几千个人马,往他们自己的营地走回去了。

赫连木在前面走着,他的一个亲信跟在旁边,走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子,您这一次,为何决定退兵呢?若是我们拼上一拼,也许还是能够与天离国斗个你死我活。即便我们胡族人马不够,但天离国的士兵,也绝对不会好过的。”

赫连木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次,是本皇子做错了。”

那亲信愣了愣,皇子怎么会这般说自己。他作为属下的,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附和他。

“主子,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在这个关头出兵,原本便是因为天离国落了难,此刻不先发制人,更待何时?在属下的眼里,主子做得很正确,并没有错。”

赫连木并未因亲信的话而感到有丝毫的喜悦,若是换了平时,也许他早就沾沾自喜了。

经过这一场战争,赫连木忽然认识到,其实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的世界其实一直都很残酷。但是,他的父皇将自己保护得太好了,身边的人,也都将自己保护得太好了,竟是让他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一切。

在看到胡族的士兵,为了胜利而浴血奋战,他们受了伤,也紧咬着牙,不愿意吭声,似乎并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但是,当赫连木看着这残忍的一切时,他才惊觉,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发生。

如果没有自己发兵的念头,这些士兵们,原本就该过着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抵死拼命,却丝毫没有用处,最终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杀戮了。

他明明知道,若是自己想要发兵,父皇不管如何,都是支持自己的。他作为胡族的皇子,本应该带领着自己的属下们,走向光明和美好。但是,他却带领着他们,亲自走向了毁灭。

他们本不该受这些苦。

赫连木很清楚,这么多胡族的士兵,大部分都有着自己的家室和责任,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会拼了命。但是,如果自己此次不发兵,他们完全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而此时此刻,有很多人,已经永远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虽然胡族人向来是骁勇好战的,但是这一次,也是第一次挑战实力强悍的天离国。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过于自傲,太过于眼高于顶了,以为天离国丢失了粮草,他们的士兵必定也不会有什么能力抵抗。

但是,天离国从建立之初,一直到现在,都能够稳稳当当的站立脚跟,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被打倒呢?他实在是太天真了。

而今天,他也为自己的天真和自傲,付出了自己的代价。或者说,他们胡族,为自己承担了这一切的代价。

赫连木不禁想到,如果今日他没有投降的话,身后这几千名士兵,也许都不复存在了。到了那时候,胡族失去了一切的庇护,该何去何从呢?父皇信任他,几乎将所有能够调动的士兵,都给予了他,他不能够只身一人回去。

因此,承认自己的失败,赫连木并不后悔。

相反,他甚至有些庆幸,天离国没有对他们胡族赶尽杀绝。尽管他们此次的行动,的确很无耻,但天离国选择放过了他们一马。

就冲着这一次的事情,赫连木对于天离国,心中再也没有了要与他们决一死战的念头。

也许他有些明白了,为何天离国能够在如此短短的时间内,快速的挤身入强国的行列。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成为强国,杀戮固然是少不了的,但是最重要的,却是仁慈和包容。只有一个泱泱大国,也许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赫连木通过这一战,可谓是彻底的成长了。

胡族退兵的消息,裴修和苏晚卿,自然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收到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苏晚卿倒是有些惊讶的说道:“没想到,那个眼高于顶的赫连皇子,居然会选择退兵,这可不是他以往的作风。我以为,再不济,他也会跟咱们拼个你死我活呢。”

裴修看了一眼苏晚卿,眼中有一道柔和的光芒。

他轻轻的说道:“战争是很残酷的,在战争中毁灭,还是成长,其实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胡族退了兵,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这样互惠互利的局面,想必父皇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苏晚卿微微撇了撇嘴,随即说道:“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胡族自己挑起来的。既然选择了出兵,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裴修伸出手,轻轻的『揉』了一把苏晚卿的脑袋,轻笑着说道:“你呀,就是得理不饶人。你放出这样的消息,他们怎么可能不上当呢。”

苏晚卿傲娇的别开头,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苏晚卿才开口说道:“反正胡族也不过是个诱饵罢了,真正的‘好戏’,想必还在后头呢。”

裴修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如今胡族退了兵,若是有人要出手的话,想必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吧。”

苏晚卿思索了一番,也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毕竟趁着天离国此刻还处在‘虚弱’的时刻,在这时候趁虚而入,是最好的选择了。”

裴修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苏晚卿小巧的鼻梁,无奈的说道:“此次的事情,没有提前跟父皇打一声招呼,他之前肯定对咱们生气得紧呢。接下来的事情,只怕是气得他胡子都要歪了。”

苏晚卿瞥了他一眼,挣脱了裴修的手,有些赌气的说道:“哎哟,皇上才不会跟你生气呢,你可是他的心肝宝贝,他怎么舍得跟你生气。要我说呀,他肯定在心里记恨着我呢,加上枕边人的煽风点火,如果我在皇城,他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才怪。”

裴修挑了挑眉峰,对于苏晚卿时不时冒出来的词语,他已经习惯了。

“父皇怎么会把他心肝宝贝的心肝宝贝生吞活剥了呢?放心吧,他的心肝宝贝会保护自己的心肝宝贝的。”

苏晚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若不是她脑子好使,此刻只怕是都要被裴修给绕晕了。

不过,她的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他的心肝宝贝,这样听起来,也挺好的不是吗?

第三百二十七章 山人自有妙计

待蒙大将军领着一众干属下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一次与胡族的战争,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

其实蒙将军也没有料到,这一次的战争,这么快就结束了。

当他带着大伙儿回来的时候,营地里的士兵们,都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在他们眼里,胡族的士兵,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这个时候挑衅他们天离国的尊严。

不过幸好,在他们将军的带领下,此次战争,总算没有丢天离国的脸。同时也要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他们即便粮草不足,但天离国的面子,也不是谁都可以轻易践踏的!他们的实力,依然摆在那里,不允许别人来挑衅。

蒙将军看着那些欢呼的士兵,心情也不错的冲他们挥了挥手。今日的战争,老实说,原本他的心也是悬起来的,毕竟他也一直听闻胡族的士兵骁勇善战,人也高大强壮,他之前从未与胡族人交过手,虽然蒙将军并不担心输赢的问题。

在他的眼里,天离国会胜利,也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天离国的士兵,比胡族士兵多了不少,这是他们的优势。蒙将军唯一担忧的,不过是天离国士兵的伤亡问题,他并不希望这样的战争,给天离国造成太多的损失。

如今,他们的确处在一个较为尴尬的状态,没准许多国家,都在暗地里看天离国的笑话,但他们这些作大将军的,不管怎么样,首先在气势上,就不能输给别人了。

内心如何想,表面更是不能够显『露』。在战场上,先『露』了怯懦,那便等于输了一个头了,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在,胡族的皇子也不是个蠢货,在这个关头选择了投降,也避免了天离国投入更多的兵力。从这个方面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蒙将军在听闻赫连木提出投降的时刻,其实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谁没事喜欢打仗呢?

蒙将军一回来,立刻便一身戎装的去见裴修了。

帐篷中,有些昏暗的灯光,映照在裴修的脸上,他银『色』的面具在烛光下,散发着浅浅的,柔和的光芒。

苏晚卿就坐在他的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一个橘子,看起来姿态颇为的悠闲。

蒙将军若是在不认识她之前,恐怕此刻心中必然会对苏晚卿有所不满。毕竟如今是在战争时期,在这军营中,本就应该随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没准敌军随时都会冲过来呢,而无人会像苏晚卿一般,悠闲的模样,仿佛在自己家的后院儿一般,与军营的气氛可以说是格格不入了。

但是蒙将军早就见识过苏晚卿的厉害了,此刻对于她的崇拜,更是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他甚至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苏晚卿做不成的。只要有她在,总是能够想出寻常人想不出来的点子。

这样的感觉,只有在当年,他们与老大慢慢接触了解之后,才出现的。如今,没想到,这样的感觉在另一个人身上出现了。

蒙将军看着这样一对有情人,光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便让人感觉,根本无人能够打扰和融入他们。他不禁有些感叹,随着对苏晚卿慢慢的深入了解,他们这些人,都能够了解了,为何他们老大会喜欢上这位和玥郡主了。

甚至当年和玥郡主与二皇子退了婚,名声也因此变得声名狼藉的时候,六皇子不顾众人的惊讶和反对,直接宣布了要与和玥郡主订婚。

当时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的不解,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但同时,他们对于苏晚卿,更多的则是好奇,他们想不通,这样一个声名狼藉又花痴的女子,怎么会入了他们老大的眼。

如今真正接触到之后,他们才发觉,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能够与老大相匹配的,除了苏晚卿,只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这足以说明,苏晚卿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内,给这几位大将军带来的惊讶,究竟有多大了。

蒙将军不再多他想,他冲着两个人抱了抱拳,行了一个礼,声音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激动,只听他说道:“老大,郡主,臣幸不辱命,带着诸位士兵平安的回来了。除了部分士兵受了些伤之外,并无人员伤亡。胡族退兵了!”

裴修看着表情中掩饰不住高兴的蒙将军,却不忍心在此刻泼他的冷水。他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你做得很好,此次胡族退兵的速度之快,倒是让我有一些没想到。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破坏了某个人的计划呢?”

苏晚卿瞄了一眼裴修,随即说道:“虽然出头鸟率先回笼了,也许的确破坏了人家的计划。但是别着急,反正还有下一轮呢,他们迟早要行动的不是吗?”

蒙将军对于苏晚卿和裴修的对话,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破坏了某个人的计划,是什么人?而且还有下一轮是什么意思?难道,胡族的人还会卷土重来不成?但是,看赫连木的那个认输的态度,他并不认为他还会重新出兵。

更何况,胡族就算重新出兵,也赢不了天离国不是吗?

蒙将军想到这里,他『摸』了『摸』脑袋,忍不住出声问道:“老大,郡主,请问您们在打什么哑谜呢?怎么臣,什么都听不懂呀。”

苏晚卿给了蒙将军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半晌,她才开口说道:“你很快便会知道了。”

裴修也微微点了点头。

现在,还是让蒙将军再高兴一会儿吧,毕竟很快,也许他就笑不出来了。他们也不想让蒙将军过早的接收到这个“噩耗”。

蒙将军看着他们一副丝毫没有要告诉自己真相的模样,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也不好再问什么。毕竟,主子不愿意说,他也无法强迫他们。此时此刻,他还是不要多嘴比较好。

因此,蒙将军也没有多说,冲他们行了个礼,便下去了。他的好兄弟们,肯定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等着他回去呢。

他要赶紧跟他们分享一下,自己胜利的喜悦。

想到这里,蒙将军脚下步伐不停,赶紧往自己的帐篷走过去了。

老大和郡主自然是不会与他们一起用餐的,毕竟郡主难得过来,想必两个人还是需要自己的空间过二人世界的,陆飞他们也识趣的没有打扰两个人。

反而是二皇子,过来跟他们大伙儿一起吃饭了。

经过这样一场战争,二皇子对于几位大将军的态度,倒是改观了不少。虽然几个大将军说不上来,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人家好歹也是天离国的皇子,只要不为难他们,他们也不会故意与他作对。

因此这一顿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

当然,也是在苏晚卿不在的前提下。

若是苏晚卿在这里,恐怕裴谦也不会过来吃饭了。他气都要被苏晚卿气饱了,还吃的下饭?

蒙将军走之后,一个黑衣人闪身出现在裴修的帐篷中,冲着两个人行礼。

“主子、主母。”

裴修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免礼。”

苏晚卿倒是神『色』轻松,甚至有些笑眯眯的看着那黑衣人道:“怎么样?可有什么新情况?”

那黑衣人有些钦佩的看了一眼苏晚卿,他们的主母,果真是料事如神。

“回禀主母,果真如主母所料想一般,如今,有两个国家蠢蠢欲动,他们已经结了盟,准备向天离国发兵了。”

苏晚卿听到黑衣人这番话之后,神情并没有丝毫的惊讶。

“两个国家的话,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司幽国和北齐国呢?”

那黑衣人看着苏晚卿,忍不住瞪大了双眼,也顾不上失礼,忍不住出声问道:“主母是如何知道的?正是司幽国与北齐国,属下收到信息,北齐国的大将军乔斯亲自前往司幽国,找到司幽国的皇帝,与其商量出兵的事宜。”

苏晚卿慢悠悠的将一瓣橘子放入小嘴中,清甜的橘子汁自嘴中蔓延开来,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好甜。

随即,苏晚卿慢条斯理的说道:“原因很简单,此时此刻在这五洲四海中,有哪一个国家,有实力能够与天离国相抗衡,但却始终无法超过天离国呢?如今放眼望去,也不过是排名第三和排名第四的司幽国与北齐国了。想必他们之前,便已经对天离国十分的‘感兴趣’。若我是司幽国与北齐国的皇帝,此刻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更何况,一个国家,也许无法彻底将天离国扳倒,那么两个国家结盟的话,胜利的胜算,可就大大地增加了。”

那黑衣人听苏晚卿这么一分析,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他忍不住满脸佩服的冲着苏晚卿说道:“主母果真是聪明,连这般都能够推算出来。”

苏晚卿对于黑衣人的赞美,神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样简单的推理,对于她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的。

黑衣人看着苏晚卿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忍不住问道:“两国夹击,天离国该如何是好?”

苏晚卿瞄了一眼黑衣人,忽然神秘的说道:“无碍,山人自有妙计。”

黑衣人:“?”

第三百二十八章 猝不及防

既然主母说了,没有问题,黑衣人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主子和主母这般厉害,相信会很好的处理好这些事情,他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

想到这里,黑衣人冲着苏晚卿与裴修行了个礼,说道:“属下先行告退。”

裴修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密切关注着司幽国与北齐国的动静,有什么事情,立刻向我们禀报即可。”

“是。”

黑衣人不再多言,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营帐中,营帐重新恢复了安静,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裴修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此刻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几颗零碎的星星,稀稀拉拉的倚挂在天边,懒洋洋的看着这人世间,显得寂寥不已。

“晚晚,天『色』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苏晚卿瞄了一眼裴修,总感觉他这句话说出来,气氛就有点不太对。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即说道:“等我吃完这个橘子先。”

裴修:“……你今天吃了好几个了,吃多了对胃不好,少吃点。”

苏晚卿撇了撇嘴,还是不依不饶的将最后一瓣橘子放入了嘴中,现在她怎么感觉修越来越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呢?她的饮食起居,他什么都要『操』心一下,一开始苏晚卿还挺享受这样的感觉的,到了后来,她都想翻白眼了。

本来苏晚卿就是一个热衷于吃各种食物的人,但是自从前一段时间胃不太舒服之后,裴修也开始限制起了她的饮食。苏晚卿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她心里苦呀。

但她也知道,修是为了自己好,因此,除了偶尔偷偷的违抗了他的命令,大多数时候,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放下了即将进入腹中的食物。

另一边,蒙将军他们吃了饭,喝了些小酒,也散去了。虽然此次战争胜利,但他们也还不敢掉以轻心,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总不能在军营中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天天一大早,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刻,一个站岗放哨的士兵,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

他抬起头,忽然瞄见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愣了愣,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不信邪的再度往前方看去,还是能看到有动来动去的小点,但他却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那士兵有些疑『惑』的看了几眼,确信自己的肉眼无法辨识之后,他伸出手在旁边的一个布袋子里『摸』了『摸』,随即掏出了一个望远镜。

放哨兵将望远镜搭在自己的眼睛上,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远处原本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在动的小点,居然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头!他们排着队伍,手中拿着兵器,正在朝他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那士兵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的那一切,怎么可能,看那些士兵们的着装和气势,只怕是来者不善。而且在这个时刻过来,他可不相信,他们是过来找他们聊天的。

而且,看那些士兵的着装,似乎还不止一支队伍!也就是说,这是两个国家的士兵!那士兵虽然从未见过那些士兵们所穿的服饰,但是光是看到这么多庞大的队伍,他即便粗略计算了一下,起码也超过了几万人!

而他们这边的士兵,前后加起来,最多也不超过三万人!虽然之前与胡族发生战争冲突,但因为胡族的士兵虽然凶残,但毕竟人数不及边疆的士兵多。因此,当时皇上似乎想调兵过来,但却被大将军们拒绝了。

如今,可如何是好?

士兵的神『色』顿时变得慌张不已,他手中的望远镜都有些拿不稳了。此刻他哪里顾得上这些,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就往眺望台下冲,在冲之前,他也没忘记拉响警报。

“滴——”绵长而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这清晨的宁静。许多还在睡梦中的士兵,都被这个声音给惊醒了。

他们有些手足无措的从被窝中爬起来,互相望着对方,眼神中都带着疑『惑』。

这声音,难道是有敌人突袭?但是,在这个时候,怎么会?胡族明明刚刚退兵,有谁,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撞枪口呢?

但是,这的确是了望台传来的警报,不会有错!

因此,虽然对此根本不知情,但士兵们还是利落的起来穿衣,赶紧跑到外头去了。

那士兵下了了望台,一路跑一路大喊道:“敌袭!敌袭!快出来!”他一边吼着,一边往大将军所在的帐篷跑去。

蒙将军他们也听到了士兵的吼声,他们赶紧穿戴好戎装,纷纷走出了帐篷外面。

蒙将军大吼了一声:“怎么回事?”他在说话的空隙,陆飞他们几个人,包括听到声音的二皇子裴谦,也走了出来,靠近在一起。

那士兵此刻已经跑到蒙将军的面前,他气喘吁吁的指着外面说道:“禀告将军,方才属下查探到远处几公里外出现大量敌军,目测至少超过五万人,而且来自不同的队伍,很有可能是两方一起进攻。还请将军指示!”

“什么?不少于五万人?!”蒙将军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大喊出声,甚至声音都出现了一丝沙哑。

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旁边的陆飞等人,也纷纷变了『色』。

裴谦上前一步,看着那士兵,厉声说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那士兵哪里能接受旁人这般质疑,他作为放哨兵,眼神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他使劲儿点了点头,出声说道:“回禀二皇子,属下绝对没有看错,那些士兵,的确非常多。而且看他们的气势,恐怕是来者不善。”

“怎么会……”裴谦喃喃的说道。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了下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粮草丢失一事泄『露』出去了,否则,胡族又怎会趁机进攻我国?原本以为,胡族退了兵,一切便可以相安无事了,看来,还是本皇子太过天真了。眼下,这么多士兵,想必是有人结了盟。蒙将军,如今军营中有多少士兵?若是此刻从城中调拨,肯定也来不及了,你可有胜算?”

裴谦说的话,作为二皇子,确实有一丝失礼。

但此刻,谁还顾得上这么多呢?

蒙将军听了裴谦的话,神『色』中出现了一丝难『色』。

“如今军营中不过三万士兵,先不说人数不足,有一些士兵,在昨日的战争中还受了伤,未必能够上战场。而且,对方若真的超过了五万人,那我们这边的胜算,自然是极低的。毕竟,从人数上,我们就已经没有丝毫的优势了。”

“怎么会这样,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裴谦紧皱着眉头,忍不住喃喃的说道。

旁边的陆飞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此时此刻,我们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几公里的话,不出两个时辰,他们便会到达这里了。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去问一问六皇子他们,可有什么办法吧?”

另外几个大将军听了,都纷纷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此刻确实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毕竟对方的人数,的确太多了。而且看样子,对方也必定是有备而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此刻就算有法子,恐怕也来不及实施了。

旁边的裴谦看到他们这般态度,神『色』之中又染上了一丝不悦。

“此事说起来,还要怪六弟,为何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在这个关头,六弟能如何?对方人数之多,难不成,还能扭转如今的局面不成?”他就想不明白了,裴修究竟给这些人喂了什么『迷』魂『药』,让他们这般对他死心塌地的?

几个大将军听到裴谦这般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他们面面相觑,都没有出声。在这个时刻,讲什么话,都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罢了,他们还是识趣一些,不出声为好。

裴谦看他们一声不吭的模样,心中更来气,但旁边一些士兵已经涌了出来,都不解的站在旁边,他也不好发什么脾气。

半晌,裴谦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既然你们认为六皇子可以解决你们的困难,你们快些去找他把。本皇子乏了,有什么事情,来通知本皇子即可,眼下的情况,可拖不得。”

蒙将军他们听了,纷纷冲着裴谦行了个礼,脚步匆匆的,便离开了现场。

“老大、郡主,出事啦!”

大老远的,还没有到裴修的帐篷,蒙将军已经忍不住喊了出来。方才众多士兵围着,他们几个做将军的,也只能先安抚那些士兵。实际上,他们心中也很慌『乱』。

“进来。”里面传来了裴修冷静的声音。

在听到裴修的声音之后,几个大将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竟是慢慢的镇定下来了。

“可是有敌军来袭?”蒙将军他们进去之后,裴修正坐在轮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抬头看着他们。

蒙将军咽了咽口水,赶紧将侦察兵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裴修。

旁边的苏晚卿正坐在桌子旁边喝茶,听到这个消息,神『色』间没有丝毫的变化。裴修也是如此,但裴修毕竟戴着面具,不如苏晚卿这般直观。

原本焦急不已的几个大将军,在看到两位听到消息之后,表情还是这般淡定,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老大、郡主,难道您们早就知道,今日会有敌军来袭?”陆飞忍不住问出声道。

很快,苏晚卿便解答了他的疑『惑』。

“是呀。”

几个大将军:“……”

第三百二十九章 心急如焚

空气中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钟,没有人说话。

半晌,蒙将军忍不住问道:“郡主,既然您和老大提前知道了这个事情,为何不与我们说?而且,郡主想必已经有了合适的应对方式了,是吧?”蒙将军说到后面,看向苏晚卿的眼神中,竟是带上了一丝希冀。

苏晚卿看着表情充满期待的蒙将军,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呢,等吧。”

蒙将军:“……”他转头看向一旁不讲话的裴修,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祈求。他们老大,不会也是这般态度吧?

裴修看着蒙将军的神情,眼神中带着无辜,他说道:“没有告诉你们,是不希望如此快的打破你获胜的喜悦,不过看来,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的。”

蒙将军他们面面相觑,此刻都有些手足无措。老大和郡主都是这般态度,这究竟是为何?难道,在这个时刻,他们也没有办法了?不过想一想也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么多的士兵,比他们天离国的士兵远远多了将近一倍,他们自然是有恃无恐!

但是,如今老大都没有办法的话,他们也许……只能硬拼了。

蒙将军咬了咬牙,随即说道:“老大,请您下指示,属下们是否带着所有的士兵,前往前线支援。如今前线,只有近两千的士兵在把守。若是不过去的话,恐怕他们必然会全军覆没,到了后方,我们这边也不会讨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裴修看着一脸决绝的蒙将军,自然知道他在想的是什么。他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按照如今的局势,即便将所有的士兵都派过去,想必也是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毕竟,对方的兵力,确实很多。如果是一个国家,天离国也许还能够应付。但如今两个国家一起进攻,想要获胜,几乎是微乎其微。”

蒙将军听了裴修的话,神『色』变得更差了。他也知道,自家老大说的是事实,但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上,他们这些作为大将军的,若是不选择拼一把,难不成,就要做一个逃兵吗?

一个大将军咬了咬牙,半晌才开口说道:“老大,难道我们要选择……投降吗?”

“投降”两个字,让在场的几个大将军,身子都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他们彼此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在这之前,他们从来不认为他们的字典里,会出现这两个字。

而且,作为天离国的镇国大将军,他们怎么能够容忍,向敌人投降?

苏晚卿看着几个将军有些憋屈和隐忍的神『色』,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你们先不必着急,事情还没有走到这一步,天离国是不会出事的。”

“可是……”蒙将军看着苏晚卿,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如今从天离国调兵过来,也来不及了,想必皇上此刻已经收到了快报,但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该如何是好呢?郡主,您究竟让我们等的,是什么呢?”

苏晚卿微微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你说得对,从皇城调兵过来,是决计不可能的。而且就算调兵过来,也未必能够胜利。毕竟,我们此刻的粮草‘不足’,而且时机,也还未到。”

“究竟是什么时机……”蒙将军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陆飞一把抓住了胳膊。

蒙将军看向陆飞,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陆飞为何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眼下情况这么紧急,难道他还在乎那些礼仪吗?

陆飞冲着蒙将军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老蒙,越在紧要关头,越是不能够慌『乱』。郡主她们有自己的考量,既然郡主说了,事情不会到这个地步,你便不需要自『乱』阵脚。否则,作为天离国的镇国大将军,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吗?”

“可是……”蒙将军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闭上了嘴。

也许,陆飞说的并没有错。自己的『性』子,总是那么容易急躁,一遇到事情,就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苏晚卿看着蒙将军依然神『色』间有一丝担忧,她冲着蒙将军点了点头,说道:“蒙将军,放心吧,边疆的士兵们,是不会出事的。”

蒙将军看着苏晚卿的神情,虽然心中还是忍不住焦急,但是心情却慢慢的镇定了下来。既然郡主都这般说了,而且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也明白,郡主绝对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他姑且就相信这一次。不过他如今焦急,也没有什么作用。

难道焦急,敌方就不会过来了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蒙将军最终叹了一口气,冲着裴修和苏晚卿行了一个礼,随后大步离开了帐篷。

既然郡主让他们等,他们便等待吧。

外面的士兵们都紧张的看着大步从裴修营帐中走出来的几位大将

军,看到他们出来之后,都忍不住纷纷围了上去。

“大将军,如今属下们该如何是好?”

“大将军,请问是否立即出兵?”

“六皇子如何吩咐呢?”

“可是,我们的人数,可能根本比不过敌军呀,这样上去岂不是送死吗?”

面对士兵们七嘴八舌的疑问,蒙将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此刻,大伙儿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也许是死亡,也许是劫后余生,谁知道呢?

即便是他们,也无法掌控这一切。人的生死存亡,最是无法把控。

蒙将军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呢?

旁边听到声音的裴谦,也从自己的营帐中出来。他刚刚踏出来,便听到蒙将军说道:“六皇子吩咐,全体待命,等待他的吩咐。你们听好了,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要随便前去前线,否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本将军也无法控制!”

“什么?”

“待命,那前线的士兵该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

“难道,我们要投降了吗?”

那些士兵听了蒙将军的话,议论得更是起劲了,表情也是显而易见的担忧,还夹杂着惊恐。

裴谦听到蒙将军这般说,神『色』间也有一丝难以置信。

“六皇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知不知道,这里有整个天离国的士兵。若是在这里坐以待毙,等敌军真的杀过来了,那岂不是在这里等死吗?”

显然,裴谦对于裴修下的命令,完全不赞同。若是他的话,即便天离国的士兵不足以抵抗敌军,但是也总比在这里等死好。

不拼一拼,怎么能够知道,他们就打不过呢?没准,奇迹会发生呢?

若是有足够优秀的战略,裴谦相信,他们获胜的几率,也并不一定为零。

而且,若是什么也不做,便向敌军投降的话,裴谦更是难以接受。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

而且,刚刚抵抗完胡族的入侵,如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苏晚卿她们的错!

但是裴谦也知道,此时此刻,再争论这些,也没有丝毫的意义。事情已经发生,难道已经没有反转的余地了吗?

但是裴修的做法,他的确不认同。

那些士兵听到裴谦这般说,忍不住面面相觑。没想到在这个关头,二皇子与六皇子的想法出现了如此大的分歧,那么,他们究竟该听谁的呢?

蒙将军看着裴谦的神『色』,大抵也能够知道他心目中的想法。此刻,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毕竟一开始,他也如裴谦这般想的。毕竟他们作为大将军,怎么可能会白白的投降,将自己的一切拱手让人呢?

但是,老大的话,他们不能不听。

“既然六皇子这般说,自然有六皇子的道理。更何况,和玥郡主,也是这般说的……”

在说到和玥郡主的时候,蒙将军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裴谦的神『色』。

裴谦在听到和玥郡主四个字的时候,神『色』中忍不住出现了一丝扭曲。

苏晚卿,又是苏晚卿!这一次,他甚至怀疑,一切都是苏晚卿的点子,裴修那个家伙,根本在苏晚卿面前,早就已经丧失了理智,什么都听这个女人的!

裴谦踏着步子,大步的往裴修的帐篷中走去了。

另一边,天离国皇城中,裴天宇看着手中的快报,额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下面一个大臣瑟瑟发抖的看着裴天宇的神『色』,随即低下头,一声也不敢吭。

在接收到快报的时候,他的震惊可不比皇上的少。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皇上来说,只怕更多的,是愤怒和难以置信。

事实上,裴天宇对于边疆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有些难以置信。

刚刚才收到胡族退兵的捷报,如今怎么会变成这般的局面呢?

两个国家同时出兵,他们显然结了盟,而且有备而来。这件事情,的确让他们天离国措手不及,即便他有心想要派兵支援,也根本来不及。

裴天宇忍不住想要咆哮了,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章 近在咫尺

“如今边疆的情况怎么样了?”裴天宇『揉』了『揉』眉心,内心实在是无法镇定下来,毕竟事关重大,此事若是处理不好,恐怕是会危及整个天离国。

那下属看了一眼裴天宇的神『色』,半晌还是决定冒着生命危险,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禀皇上,六皇子与郡主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此刻先按兵不动,等敌军过来,再查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什么?按兵不动?难道要等到敌军打到家门口,才采取措施吗?”裴天宇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下面瑟瑟发抖的下属,几乎就要继续咆哮了。

此刻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了,小六究竟在想什么,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苏丫头的主意?

如果真的是苏丫头的主意,裴天宇的眉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边疆如今的士兵总数加起来不过三万,那敌军听闻数量加起来也许不只是五万,比边疆多了近一倍的兵力。裴天宇光是想到这个事情,便有些头皮发麻。更何况,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他们竟然选择按兵不动,这究竟是为何?

若是边疆被破了,那整个天离国的老百姓,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更何况,裴天宇也不可能选择投降,若是直接投降,不就等于将自己的一切,将这整个江山,拱手让人吗?

他心急如焚的看着面前的信件,忍不住又一个字一个字的研读起来,生怕自己将信件中的意思搞错了。但是无论他看多少遍,信件的内容,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天离国此次,也许确实要迎来史上最严重的打击了。

原以为胡族退了兵,天离国便相安无事了。但他怎能忘记,其他的国家,必然对他们蠢蠢欲动,只不过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罢了。更何况,边疆的粮草根本不足,近三万的士兵,就算要死磕到底,恐怕也没有足够的粮草能够支撑。

这究竟该如何是好……

裴天宇此刻愁得,头发都被他揪掉了许多。难不成,此刻,真的要看造化了吗?

他心里也清楚,即便是寻找外援,此刻只怕也来不及了。毕竟敌军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分明就是想打天离国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根本无法寻找时机。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他想要找到敌军的漏洞,也很困难。

可恶,此事说起来,他自己也有责任,作为一个皇帝,还是大意了。在此等关头,怎么会有人选择放过天离国这一块容易到嘴的肥肉呢?即便他们是结盟,但绝对不会亏损。

比起胡族单独的进攻,他们结盟,反而更容易胜利,但他却没有料到。若是此次守不住天离国,那他这个做皇帝的,也无颜面对天离国的老百姓了,更加无颜面对天离国的列祖列宗。

光是想到这个事情,裴天宇的内心,都不由得有一丝绝望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小六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但是无论裴天宇如何的焦虑,在边疆的状况,他也无法立刻飞奔过去,但他作为天离国的皇帝,岂能毫无作为?

虽然知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但他必须要采取行动。

“听朕的命令,将全国的士兵全部召集起来,将皇城全面封锁,不允许任何一个人随意进出!通知所有的士兵们,随时做好作战的准备!”

此刻赶去边疆已经来不及,裴天宇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将皇城封锁起来,将老百姓们严密的保护起来。若是敌军真的来了,即便拼死,也要将皇城护住,否则,一旦皇城破了,那可真的就什么都没了。

那下属看到裴天宇此刻恢复了帝皇的威严,他愣了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冲着裴天宇行了一个礼,便匆匆的告退了。

有敌军进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天离国,老百姓们对于这个消息的震惊丝毫不亚于裴天宇。原本不是说胡族刚刚退兵吗?怎么敌军现在又来了?

难不成,他们天离国,此次真的要出事了?

刚刚因为胡族退兵的喜悦,转眼便被两个国家进攻的坏消息给席卷了。整个天离国的老百姓,都陷入了惶恐和不安中。

加上裴天宇昭告天下的命令,他们甚至都不敢出家门了。一时之间,天离国变得有些萧条和冷清,路上甚至都没办法看到小商小贩走动了,因为老百姓们都躲回了家中,生怕战争什么时候便波及到他们了。

边疆这一边的气氛,也丝毫不比皇城中要轻松。士兵之间都带着一股子沉重的氛围,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毕竟,敌军越来越近了,而皇城那边,似乎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他们真的要在这里等死吗?但是大将军们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毕竟在军营中,军令高于一切。

而他们,也不愿意当一个逃兵。虽然并不想死,但是若真的到了这个时刻,也许他们真的要做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

另一边,大批的军队穿着整齐的服装,手中拿着武器,正往天离国的方向走去。

一批高大的骏马上,男人翠绿『色』的眸子直视着前方,在隐约能看到天离国边境的时刻,他微微勒住了马绳,冲着旁边的士兵们喊道:“各位,我们距离天离国只剩下几里地了,此次,为了拿下天离国,需要你们共同团结起来。各位,可都准备好了?”

那些士兵们看着自己的将领,眼中都闪起了热血,他们纷纷嚷道:“准备好了!”

这个男人,自然是乔斯,他在北齐国皇帝的命令下,亲自带领着北齐国近三万的士兵,出阵天离国。

在乔斯的旁边,同样是一个骑着马的男人,但长相与乔斯显然不是一个风格的。他一双锋利的眸子直视着天离国的方向,眼中带着一丝阴狠。

这个一身戎装的男人,则是司幽国的统领大将军:司幽奇。他除了是司幽国的统领大将军以外,还有着另一层的身份,那便是司幽国的四皇子。因为实力蛮横,从很早以前,他便率军出战,统领着司幽国的几万士兵,可谓是手握重权在身,而司幽冥也十分的信任这个儿子。

若是此次能够拿下天离国,那么对于司幽奇来说,无疑是给自己又加了一个巨大的筹码。将来在竞选太子的时候,他将会有更多的优势。

如今的司幽国,有着六位皇子,每一位都有自己较为突出的能力,而因为司幽冥年纪正值壮年,他还没有选出下一任太子。司幽国的皇子们,虽然表面并未说什么,但他们都一直在明争暗斗,为了能够得到太子之位,可谓是及所用无不及。

司幽奇也并不例外,虽然他手握兵权,但他很清楚,这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若是没能得到自己父皇充分的信任,以后指不定哪一天,自己就失去这一切了。因此,他要趁着这个时刻,多为自己某一些福利。

此次他也是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出兵的权利,毕竟虽然兵权在手,但自己的其他几个兄弟,也丝毫不弱于自己,都争先恐后想要出兵天离国。

若是能够拿下天离国,可想而知,会得到父皇多大的赞赏了。毕竟从某个程度上来说,这充分的证明了一个人的能力。

司幽奇知道,自己必须把握好这个机会。若是溜走了,可真的是千载难逢了。

在自己父皇的命令下,司幽奇也带了近三万的士兵出战。毕竟他们与北齐国是盟友,北齐国带了三万的兵力,他们司幽国,也不能落下了不是?

这一次,两个国家为了拿下天离国,也几乎是倾巢而出,不惜一切代价了。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

但无论是司幽奇,还是乔斯,都对此次的行动充满了自信。毕竟他们可不是胡族那个蠢货,自己兵力不足,就这样傻傻的冲上去当炮灰了。

不过他们还要感谢胡族,先牵制了一部分天离国的兵力。即便他们现在退兵了,但若说此次战争对天离国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对于司幽国和北齐国来说,这只有好处,没有丝毫的坏处。反正胡族,也没有拿到天离国一分一毫的东西不是?

如今,天离国近在咫尺了,他们的愿望,很快便要实现了。

司幽奇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天离国的士兵们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那一副副惊恐的嘴脸了,想必一定很搞笑吧。

他丝毫不怀疑,北齐国与司幽国出兵的消息,已经传到天离国皇帝的耳边了。毕竟他们队伍如此浩大,想必早就惊动边疆的哨兵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就算他们已经知道了,此刻他们彼此距离不过几公里罢了,不用一个时辰,他们便可以正面相遇了。

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刻做出什么举措,他根本来不及。

而他们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

司幽奇想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冷笑,嘴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旁边的士兵不小心瞄到了他的笑容,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司将军的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楚炎出现

随着北齐国与司幽国的人马越来越近,天离国的士兵们看得也越来越清楚,他们远远地看着那几乎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的军队,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如今他们还是没有收到任何的命令,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难道这一次,他们真的毫无办法了吗?可恶,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竟然趁着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与此同时,在裴修的帐篷中,一个黑衣人正站在那里,看着苏晚卿。

苏晚卿看着黑衣人,微微挑了挑眉,说道:“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冰的身体如何了?”

那黑衣人将自己的面巾扯了下来,『露』出了俊美的面庞,一双桃花眸配上他的面庞,更是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面前的男人,正是苏晚卿许久未见的楚炎。

苏晚卿并没有料到楚炎会亲自过来,毕竟之前他一直陪伴在若冰身边,这样看来,也许若冰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苏晚卿先问起若冰的事情,楚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暖『色』,他摆了摆手,说道:“冰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只是身子还需要再调理一下。现在暂时没有让她处理太多工作上的事情。”

他随即想到了什么,苦着一张俊脸冲着苏晚卿说道:“老大,你找个时间,也劝一劝她吧。冰也真是的,自己的身子还未痊愈,就总想着工作上的事情,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子费心神的话,会更影响身子恢复么?但她总说自己在床上都要发霉了,我怎么劝她都不听,这刚一下床,就想往自己的店赶过去了。”

苏晚卿听了楚炎的话,神『色』间也闪过了一丝无奈。若冰自从她认识她开始,苏晚卿就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女子,就算不用工作狂魔来形容,也绝对是一个十分热爱工作的人。只要是她经手的事情,她便必须要做到完美。

当初,这个店铺是她交给若冰管理的,若冰不仅管理得仅仅有条,还帮她做了不少别的事情,基本上不需要苏晚卿『操』心任何的事情。

因此,能够拥有这样的工作伙伴,苏晚卿自然是十分乐意的。但是若冰如今的身子还未痊愈,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责任,如今接收到楚炎有些哀怨的神『色』,苏晚卿也不好说什么。

她也知道,若冰根本不会责怪自己,但苏晚卿并不希望若冰将工作看的太重。毕竟她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还有楚炎这般关心她呢。

苏晚卿想了想,随即说道:“若冰的『性』子,你我也都了解的,若是她决定了的事情,我们也很难改变。这样吧,我修书一封,劝一劝若冰,你也看着她一点儿。店里的事情,有桃夭帮忙,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你且让她好生先歇着。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听到苏晚卿要写信,楚炎连忙点了点头,赶紧说道:“老大,你愿意写信给冰儿,这是最好的了。虽说冰儿很倔,但能够劝得动她的,恐怕也只有老大你了。只要老大你出马,相信冰儿也会愿意听一听的。毕竟她的身子刚好没多久,我也是担心,她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哎。”

楚炎说完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苏晚卿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说道:“你放心吧,虽然冰的『性』子比较倔强,但她也不会拿自己开玩笑,你应该多信任她一些,毕竟一直呆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干,她也很不好受。”

楚炎想了想若冰这段日子的生活,老大说得对,他也应该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一下才对。

聊完了若冰的事情,两个人很快回到了正题上。

苏晚卿问道:“这几日,在灵州,可有什么动静?据我所知,天离国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消息。”

听到苏晚卿问起这个话题,楚炎的神情微微严肃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老大,之前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在灵州放出了消息,想要购买一大批粮草,而且价格绝对会让卖家满意。当然,我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只是将这笔买卖散播了出去,让别人知道,我这边急需一大笔粮草。而且,是不惜任何代价的。”

苏晚卿看着楚炎,没有出声,静候着他的下文。

果然,楚炎并没有让她失望。

只听他说道:“一开始,我这边并没有丝毫的消息。但这几日,忽然有一个神秘人联系我,他并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告诉我,在灵州有一间铺子,里面会有我需要的东西。只要我给的报酬足够丰厚,他会给我指明一条路,并且提前帮我打好招呼。在那个铺子里,我一定会买到我想要的东西,而且绝对会让我满意。”

苏晚卿微微眯起了眼睛,思索了一番,随即开口问道:“那店铺,你可去了?”

楚炎点了点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确实去了那个铺子,但那个铺子表面也不过是做些柴米油盐的生意,里面并没有看到什么粮草。但我想,想必那铺子后面,必然有什么玄机,因此也没有当场否定。过了一日之后,那黑衣人告诉我,我想要的东西并不在这铺子中,粮草放在其他的地方,只要我想要,他就会去帮我取。我与他约好了,今天晚上子时,一手交钱,一手验货。”

苏晚卿与裴修对视了一眼,果然,在这个时刻,狐狸尾巴终于『露』馅了。

楚炎说完之后,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晚卿说道:“老大,你要的那批粮草,果真在那黑衣人手中吗?今夜是否需要带好人手,去将那批粮草夺回来?”楚炎这几日一直呆在灵州帮苏晚卿办事,并不知道军营之中的事情,自然也不清楚,粮草其实已经被苏晚卿找到了。

苏晚卿摇了摇头,说道:“那批粮草,我知道它们在哪里,不需要抢。”

楚炎愣了愣,没料到苏晚卿会这般说,他一脸疑『惑』的说道:“老大,你既然知道那批粮草在哪里,那为何还……”

苏晚卿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因为有人『露』了馅,我们才找到的。但那偷盗粮草的幕后人,我们这边还没有什么线索。如今北齐国和司幽国攻过来了,想必对于那黑衣人来说,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果然,如我们所料,他出现了。那批粮草的价格,想必被黑衣人抬高了许多倍吧?”

楚炎也不是个傻子,在听到苏晚卿这般说之后,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难怪他还有些奇怪,老大为何让自己去办这样的事情。原来,一切都是那黑衣人自导自演的戏。

他点了点头,回应道:“老大,你想的没有错,那些粮草,确实价格被抬高了许多倍。但是当初你说,无论多少价格,都让我答应那个人。因此我也就同意了,并没有说什么,原来,老大你是在这里等着呀。”

苏晚卿点了点,说道:“没错,今晚那神秘人出现的时候,你准备一下。”

楚炎点了点头,随即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想到这个混蛋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将天离国的粮草都偷走了,看我今晚如何收拾他!”

楚炎讲完之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晚卿说道:“等等,老大,你方才说北齐国和司幽国结盟攻过来了?”他刚从灵州赶过来,对于天离国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

此刻反应过来之后,他有些蒙了。

两个国家那么多的士兵,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边疆的士兵,总数也不过三万吧?

“天离国那边,是否有派兵过来呢?”

苏晚卿摇了摇头,说道:“皇上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北齐国和司幽国的兵已经离边疆不过几十里路了,根本来不及出兵。”

“那可如何是好……”楚炎忍不住问道,随即他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裴修,想了想,随即说道:“主子,你们之前应该已经有了对策了吧?”

楚炎很快便回过神来,面前这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好歹知道自家主子的底细,不像那几位大将军一般,对于此事如此的忧心。

不过换做他是几位大将军的话,想必也会像他们一般。不过对于苏晚卿的真实身份,楚炎却还是不清楚的。他只是单纯的完全信任苏晚卿与裴修,对于此事,一定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他并不认为,这两个人会让天离国发生这样的危机。

如果苏晚卿知道,楚炎这般无条件的盲目信任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苏晚卿开口说道:“北齐国与司幽国的人想必今晚便会到边疆,黑衣人可真会挑选时机。但是如今,粮草的作用,确实还很关键。”

虽然边疆的士兵不足三万人,但是若是有了粮草,也许他们能够坚持得更久。这显然是黑衣人所想的,对于天离国的士兵,也的确如此。

但在此时此刻,苏晚卿却并不需要借助粮草的力量。否则,她一开始,也不会选择走这步棋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黑衣人出现

楚炎看着苏晚卿与裴修,他们一副似乎并不打算明说的模样,楚炎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没有多问。

他早就清楚自己的“前主子”和现在的老大,他们不想说的事情,不管如何都没法让他们说出来。既然如此,他便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了。反正今天晚上,他总会得到答案的不是吗?

楚炎想到这里,也没有再说什么,冲着两个人点了点头,他将面巾围上之后,只『露』出了一双桃花眸。

苏晚卿知道楚炎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她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今天晚上,黑衣rén dà约提前会出现在粮仓,你且在那里守住即可。到时候,等他一出现,便将他一举拿下。”

楚炎准备往外的动作顿了顿,他回过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苏晚卿,说道:“你是说军营中的粮仓?他为何要去那里,难道……那些粮草,一直都在粮仓中?”

楚炎也不是个傻子,苏晚卿这般一说,他顿时就回过神来了,当即有些愣住。但想到方才苏晚卿所说的话,他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敢情这黑衣人,并没有将那些粮草真的偷走,而是藏起来了?否则,老大也不会这般说了。原来这一切,老大早就料到了,在这里等着呢。

他都不禁有些同情那个黑衣人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老大会怎么收拾他。不过现在首要的,还是先将那黑衣人抓住再说。其他的,都是虚的。

毕竟,外面北齐国和司幽国,听说很快便会到边疆来了,万一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了,他这边的事情,可不希望让老大和前主子再分散精力了。

苏晚卿原本还想着,也许自己要亲自出手。但是如今楚炎来了,他的武功自然是不在话下的,那黑衣人若是单独来的话,想必要制服他,也并不难。楚炎的武功,在这天离国不说,在这一片区域,可都是数一数二,在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他在这里,苏晚卿根本不担心,那个黑衣人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

苏晚卿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楚炎转过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又喊住了他

“楚炎,等一等,今晚那黑衣人应该会先联系粮仓守门的小六,到时候,你且在暗地里看着小六这边的动静,或者提前与小六打个招呼,他知道该怎么做。”

楚炎愣了愣,也没有再多问为何小六会知道这些事情,反正老大说的话,自然有她的道理不是?他只管按照吩咐行事便是了。

因此,楚炎冲着苏晚卿点了点头,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帐篷中。

苏晚卿看着楚炎离开的背影,她对于楚炎他们,向来都是非常放心的,同时,对于他们的信任,也是非常高的。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很强悍,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度。

她吩咐的事情,他们从来不会多问一句话,只是按照她的要求去执行。这样百分百的信任,让苏晚卿也很受用。尊敬永远都是相互的,他们这般信任苏晚卿,因此也得到了苏晚卿充分的信任。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苏晚卿都愿意相信他们。这也是为什么,这几个人之间的羁绊,也越来越深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军营中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一片,士兵们都听从大将军的吩咐,先回到自己的军营中,等待下达命令的那一刻再出现。他们虽然心中有疑义,但谁都没有违抗命令。

因此,大伙儿都呆在自己的帐篷中,也没怎么说话。在这军营外面,一时之间,什么风吹草动,都显得异常的明显。蛐蛐在草丛中欢快的叫唤着,仿佛不知道这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一般,自得其乐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一片草丛中,都只能听到蛐蛐的叫声,显得更是安静不已。

在这一片宁静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悄的出现在了这一方天地中。他一身黑衣,面部也被一块黑『色』的面巾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带着阴沉的双眼。

那双眼睛,警惕的望着四周,似乎在查看周围的一切动静。

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黑衣人似乎受到了惊吓,但他立刻从旁边绕了过去,躲在了一个草垛的后面。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只听见他冲着旁边的人说道:“哎,你说老大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敌军都快打到家门口了,为何我们还要在军营中待命呢?难道我们真的打不过吗?我是不会选择做一个逃兵的。”

旁边那个想必也是跟他一起的士兵,听到那士兵这般说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大将军他们不想出战吗?他们其实也窝火得很吧,毕竟这是上级的命令,大将军他们也无法违抗六皇子他们的命令。但是如今我们丢失了那么多的粮草,就算真的上阵杀敌,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也许老大他们也是从这个角度出发,不过是为我们着想罢了。”

那士兵听了之后,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一切,说到底,还是要怪那背后偷走了我们这么多粮草的人!若非是他,天离国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更不会面临这样的窘况。”

另一个士兵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冲着那士兵催促道:“好了,我们还是赶快先回去吧,若是被巡逻的人发现我们在外面『乱』走,可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走走走,先回去。”

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在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之后,那黑衣人才从草垛背后走了出来,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看来,那些在粮仓的粮草,并没有被他们发现。原本他还以为,这一切没准是一个骗局,为了将自己引出来才这般说的,但是听了方才那两个士兵的对话,他才察觉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否则,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黑衣人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凭着自己的记忆,往粮仓的方向飞快的走过去了。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将自己要过来的消息传给了守卫粮仓的小六,相信他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黑衣人并不担心小六会败『露』,若说是在之前,他也许会稍微担心一下,小六会不会已经将一切都显『露』了。但是方才那两个士兵的对话,却彻底的让他放下了心防。

看来那小子,还是被自己唬住了。否则若是败『露』了,怎么可能这些士兵会不知情呢?

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得意,他就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基本上不会失败。这些天离国的人,一个个像个蠢蛋似的,居然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

等他卖了这一批粮草,转一大笔银子之后,其他的事情,可就不关他的事情了。毕竟,他为了能够在灵州站稳脚跟,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逮住这么一个机会,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今天晚上,那想要购买粮草的人,虽然并没有表『露』身份,但黑衣人知道,他必定是属于天离国的人。因为只有天离国,才会在这个时候,这么急切的需要那一批粮草。

不过,他也不过是将本来属于他们的东西还回去罢了,至于怎么个还法,还要看那个人,够不够诚意了。

想到自己今晚即将赚个满满当当,黑衣人的眼中就止不住的『露』出喜悦。

打吧,最好都打起来吧,在这种大『乱』的时刻,才是最适合赚钱的时刻。其他的事情,他根本不关心,只要自己能够赚到钱,这才是最重要的。

黑衣人这般想着,忍不住加快了脚程,他仿佛已经看见,一大堆金子在冲自己招手了。

到达粮仓之前,黑衣人躲在远处,还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会儿。但他站了一会儿,都只发现小六一个人在粮仓的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四处张望,神『色』之中隐约还带着一丝慌张,仿佛在等什么人。

黑衣人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小六的面前。

原本小六还在焦急的等待着黑衣人的出现,如今他忽然从天而降,小六的脸上顿时绽放了一丝光彩。

“您来了,我还以为您今夜不来了,生怕在这里被别人发现了。”小六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眼光四处偷瞄,满满的都是担忧的模样。

那黑衣人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小六,扶不上墙的东西,守个门都这么胆小。不过此次也多亏了他,否则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些东西,可都还在?”

小六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您没有发话,小的自然不敢动,连开都不敢开。但今日小的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看了看,粮草全部都还在呢。您如今是要全部拿走吗?”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冷淡的应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小六,转身直接往粮仓走过去了。

小六依然心惊胆战的跟在黑衣人的后面,时不时的回过头去看身后。黑衣人瞄了一眼小六,有些嫌弃的扭过了头。

他走到墙边伸出手,去触碰那个机关。

“咔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做一笔交易

在黑衣人的注视下,他面前的机关缓缓地开启,成堆的粮草,全部都已经显『露』出来。

黑衣人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果然,那些蠢货根本没有发现他藏在这里的东西,想想就知道了,根本没有什么脚印,也没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么多的粮草运出去。

即便他有这个能力,他也不会选择这样做。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将这些粮草藏起来,他们也根本无从查觉。毕竟,谁能够想到,自己一直辛辛苦苦寻找的东西,其实一直就在原地呢,这一切不过都是障眼法罢了。

但这件事情,无疑给黑衣人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安慰,他此刻打心眼儿里瞧不起那些天离国的人。什么二皇子、六皇子,不是全都过来了吗?他们居然也没有发现,看来,也不过如此,还传言二皇子究竟有多聪明,那位六皇子究竟有多厉害,不过尔尔。

黑衣人得意洋洋的看着面前的这些粮草,他此刻在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些粮草。他与那人相约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过几公里的地方,但光凭他的力量,显然是不行的。

黑衣人得意完之后,才想起来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似乎人手有点不足。他四处看了看,身边只有一个畏首畏尾的小六在。

他忍不住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失策了,自己高兴得太早了,现在才想起来,粮草这么多,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在今夜将这些粮草都运过去。就算加上一个小六,也不够呀。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吧?

黑衣人安慰了自己一番,随即看向一旁的小六,口气有些生硬的说道:“你,来帮我一下,将这些粮草给搬出来,搬到离这里几公里之外边疆的交界处去。”

小六听罢之后,忍不住瞪大了双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看着那黑衣人,半晌才开口说道:“阁下的意思是,将这些所有的粮草,都要搬过去?”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反问道:“那不然呢,只搬一点点吗?”

小六:“……可是阁下,这么多的粮草,小的一个人,哪里搬得动呀?”他一边说着,一边一脸的苦涩和无奈。

黑衣人捂住嘴巴,咳嗽了一声,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人,但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有错?

“让你搬你便搬是了,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小六沉默了一下,然后走到了黑衣人的旁边。黑衣人看着他的动作,以为他即将要去将那些粮草给搬出来。但他却没料到,小六经过他的旁边时,却忽然冲他出了手。

掌风迎面而来,那黑衣人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危机感让他在那一刻已经下意识的出手抵挡了一下。但黑衣人根本没有料到,小六的那一击,竟然让他险些抵挡不住,黑衣人后退了好几步,有些惊骇的看着面前的小六。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守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不对,他为何要攻击自己?难道是自己的事情被他的上级发现了?

黑衣人还没有问出声,他在对上小六的眼神的那一刻,忽然就不打算问了。

小六的那一双眼睛,哪里还有一开始的畏畏缩缩,但一开始,黑衣人并没有注意看小六的眼睛,他的注意力都在粮仓的那一批粮草上面。更何况,小六的动作也让他根本不想理会,他认为小六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但是现在,当他看着小六的双眸的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小六的眼睛怎么会生得如此好看?一双桃花眸微微上挑,即便是一副普通的面容,也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他的眼睛。

或者说,因为这一双眼睛,让小六整个面庞都变得生动起来。

小六看一击不成,正想再次出手。

黑衣人看着他,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

“你不是小六,你是谁?”

“小六”这时微微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看着黑衣人,眼中似乎划过了一丝嘲讽,他大刺刺的开口说道:“原来你现在发现了?真是个蠢货,我还以为你一直看不出来呢。”

“你说什么?你居然骂我是蠢货?”黑衣人听到“小六”讲话如此的猖狂,更是愤怒不已。

是了,他一开始怎么会没有发现呢?小六原本的身高,根本没有面前这个男人这么高大,而且小六虽然很害怕自己,但是从来不会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今夜,看来是自己沉浸在喜悦中,导致他对周遭的一切的注意力都变弱了不少。

但是眼下,显然不是黑衣人懊恼的时刻。方才那一瞬间的交手,他就已经很清楚了,面前这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实力非常的强悍。

就算他自己的实力也不错,但不代表他愿意在这个时刻,与这个男人正面交锋。否则,若是在这里动静过大,一方面损坏了粮草不说,另一方面,若是将其他人都招惹过来,那该如何是好?

黑衣人有自己的顾虑,但是面前的男人显然没有。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今天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究竟有什么本事。

没错,眼前的“小六”,自然是楚炎假扮的。一开始,他就跟小六商量过了,与其等着黑衣人动手之后自己再现身,不如一开始便假扮小六,在旁边注意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以便自己可以随时出手。

小六一开始还担心被黑衣认出来,但楚炎坚持这般做,他也毫无办法。

现在看来,自己的做法显然是正确的。这个黑衣人这么蠢,根本就没有发现。而且,居然还没想清楚自己一个人,如何将这么多的粮草搬运过去?这不是个蠢货,是什么?

黑衣人哪里会知道,自己在内心嫌弃和瞧不起“小六”那副态度的时候,他以为的“小六”却在内心吐槽他是个蠢货。如果他知道,只怕是要气得跳脚了。

不过此时此刻,楚炎已经直接吐槽他了,黑衣人也离跳脚的边缘不远了。但眼下,他更担心的,显然是其他的东西。

黑衣人就算不想出手,但不代表楚炎会放过他,楚炎今天的任务,本来就是将这个黑衣人给拿下。否则,他如何回去跟老大交代呢?他出来灵州办事了好几天,都是因为这个事情,冰儿还在天离国等着他回去照顾呢。

说到底,面前这个黑衣人便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让他不能跟冰儿顺利团聚。想到这里,楚炎心中的暴脾气立刻就上来了。

他这个人本来脾气便不好,虽然在面对朋友的时候他会收敛许多,但是只要是涉及到若冰的事情,他便无法平静下来。

那黑衣人看着楚炎的神『色』,心里虽然在骂娘,但也不禁暗暗叫苦。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面前这个人了,这么厉害的角『色』,不像是天离国的人哪。

难不成,他也想分一杯羹?黑衣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也许他在灵州的行踪泄『露』了,若是有人有心想要查探,也不是不能知道他的踪迹。

若是因此而跟上来,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但是黑衣人显然忘记了,楚炎为何要假扮小六,若是从灵州过来,又怎么会认识小六呢?

所以说他是一个蠢货还不自知。

但黑衣人显然没有想那么多,他认为有共同的利益,那么事情便会好办很多。

他冲着楚炎摆了摆手,竭力摆出一副谦和的态度说道:“这位兄台,何必一上来就动手呢?你是否也想要这批粮草呢?不瞒你说,这些粮草,也是我千辛万苦弄来的,今晚正打算与旁人做一笔交易。若是你放过在下,事成之后,这些钱三七分,如何?”

黑衣人一副与你有得商量的态度,他相信,人都是贪婪的,只要是奔着钱去的,他就不可能不被自己说服。

楚炎听了他说的话,心中有一丝惊讶,这个蠢货,竟然已经蠢到了这个地步了?难不成,他也以为自己是个蠢货,这么好糊弄吗?

他想到这里,瞪大了双眼,凶狠的说道:“你说什么,三七分?”

黑衣人以为他不满意,赶紧开口说道:“阁下若是不满意,那就、那就四六分!你四我六,如何?真的不能再多了,在下干这一票也不容易……”说到这里,黑衣人都感觉到一阵心绞痛了。

大好的日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以为这一切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万万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谁让他如此的自大,选择了一个人行动呢?如今只能自食恶果了。

楚炎看着黑衣人虽然隔着面巾,但都能看出一副心痛到难以呼吸的模样,他彻底的相信了,面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个蠢货。闹了这么大的事情,真的是他一个人想出来的?

楚炎都有些怀疑了,但是眼下,只有这么一个黑衣人,不管那么多了,先抓了再说。

黑衣人还在期待着楚炎的答复,按道理来说,他根本不可能不答应。这天大的好处,谁会放过?

若非自己实力不敌,又不想引人注意,哪里有这个人什么事!

黑衣人想到这里,眼底划过了一丝阴狠。

等他回去了,到时候再处理这个人!眼下,也只能先用这个法子稳住他了。

黑衣人原本以为,不管怎么说,面前的这个人,都不会拒绝。至少,他也会犹豫一下。但他根本没料到,对面的人,一双桃花眸中满满的都是厌恶。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几个飞镖,冲着黑衣人狠狠地『射』了过去——

“蠢货,闭上你的嘴吧!”

第三百三十四章 被擒

黑衣人看着那几个急速飞过来的飞镖,脸上的神『色』顿时就变了。他刚刚有动作,飞镖就已经到了眼前。

近在咫尺的飞镖,甚至那锐利的风已经刮到了他的面前。

黑衣人脸『色』大变的同时,身体也已经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但几个飞镖从不同的方向冲了过来,他躲过了其中的三枚,却还是有两枚划过了他的脸颊和身体。

“嘶——”疼痛顿时席卷而来,黑衣人忍不住低声的发出了痛呼。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右边的胳膊,那里的衣袖已被锐利的飞镖划破,鲜红的血『液』已经渗了出来。而脸颊上也传来阵阵疼痛,黑衣人甚至不需要猜测,他知道自己此刻的面庞上,必定也受伤了。

黑衣人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湿润黏腻的触感袭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血『液』已经染上了他的手指。

“你竟然敢伤我……”黑衣人抬起头,看向楚炎的方向,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和愤怒。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般伤过了,这无异于是在挑衅自己的尊严!

楚炎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他脸上的黑『色』面巾已经破了一些,『露』出了半张有些苍白的面庞,因为受了伤,鲜血不断的冒出来,将他那苍白的脸都给掩盖了大半,加上在血『液』的衬托下,他的面庞也显得更是惨白,看起来有一丝可怖。

那一双阴狠的眼神,此刻完全不加修饰的表现出来。

但楚炎会在乎?他的飞镖,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几个人能够挡开。毕竟他的速度和力道,基本上是无人能及的。否则,他也不会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都没人打得过他了。

楚炎在江湖上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只是他个人比较不在意这些,加上脾气比较火爆。有什么事情,他基本上当场就将人家给解决了,哪里还留了活口回去通风报信或者是散播留言呢?

除了楚炎,易昭他们基本上都是如此。因此,在这江湖上,除了裴修背后那个神秘的组织令人听了闻风丧胆之外,其实他们几个人基本上都是隐居幕后,世人并不怎么了解他们。但这也正是他们想要的,否则做事情总是束手束脚,会严重影响他们的办事效率。

因此即便面前的黑衣人表情有多么凶狠,但他实际上也奈何不了楚炎。加上如今他一个胳膊已经受了伤,原本在体力上便已经占了下风。

黑衣人并不信邪,他掏出一把长剑,正准备冲过去与楚炎拼个你死我活。今日,他必须要逃离这里,否则,若是被捉了去,被天离国的人发现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毕竟他偷了天离国这么多的粮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若自己被抓了的话,他的计划也无法执行,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黑衣人光是想想,便觉得心惊。

不行,今日他就算拼了命,也必须离开这里。钱没了还不是最重要的,若是消息被泄『露』了,那他可就完蛋了。

黑衣人想到这里,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楚炎,都怪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居然敢阻碍自己办事。今日算他大意,没有多带几个人出来,否则,怎么会被这个男人钻了空子?

他举起剑,就向着楚炎冲了过去。楚炎看着对面的男人速度飞快的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他便知道,这个男人是要跟自己拼个鱼死网破了。

但是,他也不想想,自己配吗?简直是在浪费他楚大爷的时间。

黑衣人的每一个动作,在楚炎的眼里,仿佛都变慢了一般,被他逐一看破了。

看着他的姿势,楚炎冷哼了一声,桃花眼微微上挑。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此时,黑衣人的攻击已经到了楚炎的面前,楚炎却仿佛像没有看见那近在咫尺的长剑一般,他只不过是微微侧过了头,便轻轻松松的躲开了黑衣人的攻击。

黑衣人原本看到楚炎无动于衷,眼底还闪过了一丝得逞的喜悦。但在看到他轻易的躲开自己的攻击之后,他的脸『色』便变了。

黑衣人不信邪,他一个转身,扭转了自己的脚步,冲着楚炎又举起了剑,从另一个方向攻了过来。

长剑带动的剑风迎面扑来,楚炎两颊边的几缕长发也微微飘了起来。他一双桃花眼盯着那长剑,却并没有躲闪。相反,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五、四、三、二……”

黑衣人在攻击的时候看到楚炎这般,他『露』出了看傻瓜一般的神情。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以为躲得过一次,第二次便可以躲过了?更何况,他难道是个傻子吗,居然躲也不躲,未免也太看不起自己了!

黑衣人还未来得及思考,这个男人为什么嘴里还在数着数,在楚炎默念到一的时候,黑衣人忽然感觉脑子里一阵昏眩,他还未反应过来,拿着长剑的手已经一软。

“砰——”长剑掉在了地板上,发出了一阵清晰的响声。

黑衣人完好无损的那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身子也开始不稳,微微摇晃着。他抬起头看着楚炎,眼前的楚炎甚至出现了一丝虚影,让他看得不太真切。黑衣人摇了摇脑袋,随即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楚炎就站在原地看着那黑衣人,眼中的讥笑是那么的明显。

黑衣人停顿了一会儿,才感觉脑子似乎好受了一些。他此刻瞪着楚炎,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你竟然对我下毒!”

他此刻哪里还会不明白,方才楚炎也根本没有碰过自己,不可能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对自己动手脚。唯一能够让他注意的,便是方才他『射』过来的飞镖了!他一定是在飞镖上涂了毒,否则自己此刻怎么会如此晕眩?

楚炎挑了挑眉,看着他,好看的手打了一个响指。

“恭喜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呢。”

“你——真是卑鄙!”黑衣人咬着牙说道,他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简直是让人不齿。还以为他有多厉害,没想到竟然对自己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楚炎对于黑衣人的指责,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你偷盗天离国这么多的粮草,你怎么不先骂骂自己无耻,反而说本公子无耻,我看你才是真的无耻吧。”

黑衣人听到楚炎这么说,愣了一愣,他怎么知道,这些粮草是自己偷来的。

“你、你是天离国的人?”

如果他是天离国的人,那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一开始自己诱『惑』他的时候,他这般无动于衷,还对此如此的生气。原来根本,这就是他们天理国的东西!

对于黑衣人的质问,楚炎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是,也不是。”严格上来说,他的确不算天离国的人,加上如今他们发展的势力重点都在灵州,他们几个人也算半个灵州人了。至于天离国,当初是因为前主子的身份,他们才呆在这里罢了。

出任务的时候,还不是几个国家到处跑。

楚炎这句话可是真心的,但黑衣人显然不了解他,他只当楚炎是在找借口掩饰罢了。

更何况如今,自己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体内不断传来阵阵不舒适的感觉,黑衣人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若非他暗自使着力气,此刻怕是早就倒在地上了。

黑衣人以为楚炎并没有看出来自己在硬撑,但楚炎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的『药』可都是小决给的,小决研究出来的『药』,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楚炎琢磨着,过一会儿,等『药』效发挥得差不多了,他也该倒下了。

之前小决研究这个『药』的时候,便已经找动物来试过了。光是一丁点的剂量,便足以让一头笨重的牛给毒倒了。

他方才似乎还有些不小心……将剂量多加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个黑衣人会怎么样,楚炎有些苦恼的思索了一下,这件事情要不要跟小决说一下呢,他不会一个不小心把这个人毒死了吧?

若是毒死了,他怎么跟老大交代?

黑衣人还不知道自己被楚炎当做小白鼠试验了,他此刻在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昏过去。他不能闭眼,否则,他真的就完了。

但是无论黑衣人如何努力,还是无法抵挡这个强悍的『药』效。

“咚——”的一声,黑衣人倒在了地板上,闭上了眼睛,彻底的昏过去了。

楚炎看着一动也不动的男人,走上前去踢了几脚,黑衣人却依然纹丝不动。

他嫌弃的看了一眼黑衣人,忍不住嘟囔道:“小决的『药』真是神了,不过这人,也着实太没用了。”

楚炎说完之后,微微俯下身子,伸出手,一个使劲儿,就将那黑衣人给单手扛起来了。他看了一眼四周,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将那机关给按了一下。

一切都回归平静之后,楚炎这才离开了粮仓。

粮仓周围依然是静悄悄的,除了在帐篷中紧张不已的士兵们之外,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在楚炎抓了黑衣人回去交差的时刻,北齐国与司幽国的士兵们,也已经到达了边境。

司幽奇看着远远的一个个的帐篷,眼底泛起了有些激动和疯狂的光芒。虽然不知道为何静悄悄的,但司幽奇认为,天离国的那些孬种,肯定是害怕的躲起来了。

今夜,他们就要这天离国,永远被他们狠狠地踩在脚下!

第三百三十五章 借兵

“报告大将军,敌军已经到达边境,在离我们不到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了!”

“报告大将军,根据不完全预估,敌军精兵目测至少五万人,加上后续不知是否还有支援兵力,还请大将军指示!”

一条又一条的信息,从前线的方向传了回来。

蒙将军坐在大营中,听着下面士兵们的汇报,一双剑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他们可如何是好?如今六皇子和和玥郡主那边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他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今城中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与敌军抗衡,但若是真的要打起来,他们也不见得一定会全军覆没。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蒙将军他们几个人,还是有自己的一套本事的。他们如今考虑的,只能是,若真的战争打响了,如何做,才能够最大程度的减轻他们士兵的损伤。

如今,由于近日天离国的新城在扩建,边疆的士兵被派出去了一部分,山高皇帝远的,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蒙将军此刻确实有些悔意了,城主找他借兵的时候,他怎么就脑子抽了同意了呢?

明明皇上之前吩咐过,边疆的士兵,是不可随意调动的,但他还是借出去了。但另一个方面,因着国土争霸赛也即将来临了,皇上一心想在国土争霸赛之前,将几座新城建好。这样一来,不仅增强了天离国的优势,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天离国的影响力。

别看天离国如今处在第二名的位置,若是不好好守护,等国土争霸赛之后,世界将会重新洗牌,届时排名变更,也是极有可能的。一旦排名发生了变化,便很难维持如今稳定的局面了。

因此,裴天宇作为天离国的皇帝,其实压力也很大。一方面需要保持自己国家稳定的国际地位,另一方面,也需要在这个形势下开创更利于天离国的局面。

谁也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发生这么一件事情。若是换做之前,也许裴天宇不会这么头痛。但是如今,边疆的士兵只剩这么点,如何能够抵御外力?

这一次,确实是他顾此失彼了。

蒙将军想了想,他作为大将军,还是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出事。他与另外几个大将军商量了一下,随后冲着自己的亲信说道:“你拿着本将军的信物,立刻骑马出城,前往最近的一个城点借兵,若本将军没有记错的话,附近的稻城虽然借了兵去建城,但依然剩了不少兵力。”

那亲信接过蒙将军递过来的一个玉佩,愣了愣,赶紧冲着蒙将军行了个礼。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中有一丝苦闷。

蒙将军看着他的模样,挑了挑眉,说道:“怎么了?对了,你稍后绕小路出行,切不可让敌军看到了。他们此刻还未过来,也许还在观望我们这边的态度。本将军待会儿便出去,且先拖住他们,你想办法,尽快让稻城城主出兵过来援助。”

听了蒙将军的话,那亲信应了一声,但他的神情有一丝小心翼翼。

“蒙将军,以前我们找稻城城主借过一次兵,但当时被他骂回来了,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属下担心此次前去,稻城城主还是不愿意借兵……”

亲信的一番话,让蒙将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旁边的陆飞听后,他回忆了一下,当年他忘记是因为何事了,似乎的确向稻城城主借过一次兵,但却被狠狠的拒绝了。

陆飞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稻城城主『性』格较为火爆,对于手下的人便如同亲人一般,极其护短。加上他的脾气较为古怪,旁人难以捉『摸』,此次借兵,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同意……老蒙,我记得当年你似乎与他还有过恩怨?”

蒙将军听到陆飞这么一问,这才想起来,他当年似乎跟稻城城主,也不记得是为何起了冲突,曾经还打过一架。甚至严重到,已经闹到了皇上的跟前。

他与稻城城主的脾气相当,两个人都互不相上下,脾气都臭得很,谁都不愿意低头让步,结果才闹得越来越凶。两个人为此还被裴天宇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他们俩在朝廷上虽然不情不愿的认了错,但私底下的关系,却是恶劣到了极点。

这些年过去了,蒙将军几乎都将此事给忘记了。毕竟,他与稻城城主,几乎没什么交情。当年的事情之后,两个人更是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是陆飞他们出面交涉。

难怪当年,稻城城主不愿意借兵过来了,敢情是一直记恨着他老蒙呢。

蒙将军想到这里,脸『色』就有些不好了,他忍不住说道:“这个稻城城主,怎能如此小心眼?当年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如今边疆有难,难不成他还会因为这些私事而不顾及我们的死活吗?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旁边几个人听到蒙将军这般说,忍不住面面相觑。当年稻城不愿借兵,很大原因确实是因为蒙将军,不得不说,人家稻城城主确实有气魄,这样的事情有了第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

所以陆飞他们也说不准,稻城城主是否会拒绝出兵。毕竟他的『性』子实在是太古怪了,只要是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没人能够强迫得了他,脾气倔得跟头牛似的。当年若非皇上压着,也许他还不愿意认错呢。

但稻城城主有这样的气魄,也跟他个人的能力脱不了干系。在这么多城池中,稻城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不仅经济发展的迅速,兵力也是最充足的,稻城的百姓都过着富有而充足的生活,着实让其他城主羡慕不已,但他们也羡慕不来呀。

毕竟稻城原本便占据了地理优势,粮食什么的也是十分充足。此次北齐国与司幽国出兵,可以说有很大程度上,便是看中了这个稻城。若是他们成功的让天离国低头,他们必定会要求天离国割让城池,到时候,稻城绝对是第一个被吞并的。

这也是为何,稻城城主能够如此自满的原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蒙将军是同一类人,两个人的脾气虽然确实很糟糕,但他们的能力,却也是最强的,这是无需置疑的。

那亲信听了蒙将军的话,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在此刻行动。

蒙将军咬了咬牙,想起往事,简直是让他感到耻辱。若非到了这个地步,他怎么可能会选择向稻城借兵。皇城那边山高皇帝远的,皇上即使要派兵救援,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便让士兵到达边境。

最快捷而有效的方式,便是向稻城借兵。

看着亲信站在原地不动,蒙将军最终沉声开口说道:“你且先出发,到了那边,查探一下稻城城主究竟是何态度。若他确实不愿意,你便说……若是此次稻城城主不计前嫌借了兵,老蒙他日必定会上门道谢。毕竟边境破了,对他们稻城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亲信听后,愣了愣,但他也知道,此事不宜再拖。因此,他不敢再问什么,行了个礼,赶紧出发了。

敌军不知道何时会发起进攻,他必须赶紧找到稻城城主才行。

陆飞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蒙将军,若是换做以前的他,恐怕宁愿破罐子破摔,都不会低头向稻城借兵。如今,他的改变倒是大了很多。看来,无论是再要面子的人,在自己的士兵面前,终究还是会变的。

他们几个人,终日带兵,与自己最有感情的,除了几个好兄弟,便是底下那一大批士兵了。虽然在边境的日子很苦,但同样也带着许多欢乐。

他们军营中,自然有他们寻乐的方式。没什么事情,叫上自己带的士兵们,一起喝个酒,唱个歌,何尝不是快意人生的一种方式呢?

也许只有在这群士兵的面前,蒙将军才愿意低头。他虽然脾气很糟糕,但对于自己的属下,却是极其爱护的。

这也是为何,士兵们虽然有些惧怕他,但都打心眼里爱护他了。这种感情,原本便是相互的。

亲信离开之后,蒙将军紧锁的眉头还是没有展开,他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扭过头看向另外几个兄弟,开口问道:“你们觉得,老大和郡主,究竟在葫芦里卖什么『药』呢?此次开战,很大程度来说,是我们引导了他们出兵。如今对方出兵了,为何老大他们还是没有丝毫的行动呢?我实在是等不及了。”

陆飞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番,眼中也闪过了同样的神『色』。他们作为大将军,虽然内心非常敬重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但他们毕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即便郡主让他们不要担心,只需要等待即可。但他们这些做将军的,怎么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出事呢?他们表面不说,但心里究竟有多焦急,只有他们知道。

因此此次蒙将军建议临时借兵,陆飞他们也并没有拒绝。眼下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他们确实等不了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便要看稻城城主是否愿意借兵了。若是他愿意,也许这一场仗,他们还是有胜算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无耻至极

“大将军,敌军已经距离我们不到五公里的距离了!属下们都在等着大将军的指令,是否现在立即集合?”

蒙将军与陆飞等人坐在高位上,听着下面的人的禀报。

蒙将军看了看天『色』,眉头依然紧锁着,一刻也无法消停。方才他的亲信不过刚离开一会儿,这会儿可能还没有出城,也许敌军便要冲过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等稻城城主出兵,也许也来不及了。但是,蒙将军不能再等待了,他必须要出手了。

蒙将军与陆飞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蒙将军咳嗽了一声,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吩咐下去,所有士兵,全部集合!带好全部的兵器,穿好盔甲,随时听候指令!”

那属下听到蒙将军这般说,眼神中微微一亮,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一直等待,显然也不会减轻他们内心的负担,如今倒不如直接出兵,跟敌军拼个你死我活,也好过在这里当个不知道何时会出事的傻瓜。

因此他连忙应了一声,此刻他也认识到,大战在即,他们终于要正式打响与北齐国、司幽国的战争了吗?

属下退出去之后,军令很快便传遍了所有的军营。那些早就等待许久的士兵们,都纷纷穿上自己的盔甲,拿起自己最锋利的武器,整整齐齐的,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在了平日里训练的『操』场中。

他们出现的时候,一身戎装的几个大将军,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他们。

“相信你们都已经收到了信息,敌军如今已经兵临城外,很快便要冲过来了。如今我方兵力确实不如敌军充足,但是不要紧,本将军已经命人前往稻城请求支援,相信稻城城主很快便会派兵过来。只要大伙儿坚持住,我们便不会输!”

蒙将军用最洪亮的嗓音,让在场的士兵们都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士兵们都站得笔直,手中握着武器,一脸严肃的看着蒙将军。如今他们的兵力确实不足,但是他们的弟兄们不在,他们更要担起这份责任,守护好边疆!若是边疆破了,接下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稻城了,里面这么多的城池,若是被敌军进攻了,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毕竟,老百姓们都在城中。

他们这些士兵的『性』命尚且不提,但是那么多无辜的老百姓们,他们不能这样白白的命丧黄泉。他们作为守卫者,必须担起这个责任,保护好这些老百姓们。毕竟这么多的老百姓中,还包含着他们自己的亲人。

为了亲人,他们无所畏惧!

因此在蒙将军发言完毕后,士兵们都整齐的应了一声,他们最坚定的眼神与最坚毅的神『色』,表明着他们的决心。

就算人数不足又如何,在国难当前,他们连死尚且都不怕,还有什么能够拦得住他们的脚步呢?

蒙将军看着面前这么多的士兵们,里面有许许多多年轻的面庞,他们尚且那么的稚嫩,为了家庭,他们早早的出来吃苦,他何尝不心疼他们?

但是今日,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只能祈祷,希望稻城城主快些出兵,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既然如此,全体听令,出发!”

“是!”

司幽奇骑着一匹骏马,缓缓的来到了天离国的边境前。他抬起头,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闪着黑『色』光芒的高大的城墙。

这里,便是天离国的边界了。

只要今晚,他们能够破了这城墙,冲进去,那边界后面这么多的城池,最终都会被他们收入囊下。

届时,只要破了稻城,他们的目的基本上就达到了一半了。毕竟稻城,可是这么多城池之中,最最诱人,也是最最富有的。

司幽奇自然不会以为,仅凭着他们几万人的兵力,便能够将天离国拿下。这个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毕竟天离国那么多城池,每座城池,都有自己的兵力把守。

如今,他们不过是钻了个空子,寻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作为借口,趁机出兵罢了。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这稻城。

只要将稻城拿下了,他们也便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至于天离国丢失了几千担粮草,这的确能够让他们趁虚而入,但这不代表,他们能够彻底撼动天离国的地位。最多也只能给天离国松松土罢了,若是他们将稻城拿下了,等到国土争霸赛的时候,对于他们两个国家来说,显然是更有利的。

没错,北齐国与司幽国最终的目的,是想将天离国从世界排行榜上挤下来。他们不认为,天离国有什么资格,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占据第二名的宝座。他们北齐国与司幽国,到底也历史悠久,算是元老了,怎料当初居然被这后起之秀,突然超越了,这让他们如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气?

就在司幽奇准备让手下去将城门给击破时,城门却缓缓地开了。

“吱呀——”一阵带着古老气息的声音,缓缓地传来。

雕着不知名壁花的高大城门,在众人的面前,缓缓的打开了。

司幽奇微微眯起了眼睛,原本抬起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了下来。

他都还没有下令,这个城门便已经打开了,难不成里面的人,知道他们来了,已经选择要认输了吗?

司幽奇显然不相信,天离国的大将军们会选择这样做。他不是傻子,这些大将军更不是,他们怎么可能会做出拱手让城池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是喜欢暴力的人,若是大家都有商有量,他也不是不能考虑,就此放过他们一马。

边界的城门缓缓打开之后,里面的一切也慢慢的显『露』在大家的面前。

司幽奇看着城门中的正前方,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骑在一匹宝马上,一双暗含锋利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以及他旁边的乔斯。

在汉子的旁边,同样有几个坐在宝马上的男人,他们皆是一身结实的戎装,手中举着一柄长剑,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司幽奇眯起了眼睛,这面前的几个男人,想必便是传说中的,天离国的镇国大将军。他以前听说过这几个男人的名号,但这还是第一次相见。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如何?作为镇国大将军,实力想必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不知道他们面对这样的情况,会选择如何做呢?

旁边的乔斯一双墨绿『色』的眼睛,也在打量着对面的几个大将军,眼神中暗暗地含着攻击『性』。

蒙将军看着对面站在前方,气质却截然不同的两个男人,心中也大概猜出了他们的身份。这墨绿『色』的眼睛,一看便是北齐国的人,毕竟他们的长相,与旁人的察觉的确太大了,因此他能够一眼便认出来。

而另一个眼神有些许阴翳的男人,想必便是司幽国的司幽奇了。传闻他好大喜功,生『性』残忍好战,『性』格阴晴不定,这样一看,果真不假。总之结论就是,绝对不是他欣赏的那一类男人,而是他最不喜欢打交道的男人。

这种男人,无论怎么看,都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城府太深,自然不招人喜欢。更何况,他还带着这么多人,想要对天离国出手,能指望他给什么好脸『色』?

但是首先开口的,却是乔斯。

他的声音尚且带着一丝温润,但内里却含着淡淡的嘲讽。

“想必,这几位便是天离国的镇国大将军了,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一向容易暴躁的蒙将军,在听到乔斯的话之后,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哦?请问大名鼎鼎的乔大将军,今日见到本将军,可曾满意?”

乔斯微微一笑,表面也不动声『色』,这个时候,谁先认真,谁便输了。

“乔斯不敢当,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相信几位大将军,必定是不会让乔斯失望的。”

蒙将军忽然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又不是娶媳『妇』,要什么失不失望的,本将军告诉你,本将军可不喜欢男人,所以你不要想那么多了。”

乔斯:“……”什么鬼?

蒙将军身后的士兵们,原本一个个的神情都十分严肃。在听到自家将军居然如此语出惊人,都忍不住捂住嘴巴,忍住自己的笑声,但他们的眼神,却纷纷往乔斯的脸上瞧。

乔斯原本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此刻也忍不住有一丝崩裂。

这个男人,居然敢这样嘲笑他!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呸,他怎么会喜欢男人!他很正常!

旁边的司幽奇看着乔斯的笑容渐渐隐去,知道他有些动怒了。他看了一眼那蒙将军,随即开口打断道:“今日我们过来,可不是过来与几位大将军聊天的。在下司幽奇,想问一声这位蒙将军,可拥有最高决策权?”

蒙将军瞄了他一眼,有些傲慢的说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司幽奇压下心中的怒气,继续开口道:“若是蒙将军有,司幽奇倒是有一事想与蒙将军谈谈。”

“说说看。”

“蒙将军也看到了,今日你们的兵力,显然是无法战胜我们的。司幽奇认为,若是蒙将军能够通融一下,让开一条道,让我们的人过去,我们可以放你们一马。”

“你说什么?”

第三百三十七章 谈判

蒙将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男人,不会的脑子抽了吧?他在说的是什么胡话?

蒙将军伸出一只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副没有听清的模样,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说道:“你在说什么?”

司幽奇看着他这副模样,以为他没有听清。他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了一丝嘲讽,但同时也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你们只要肯让路,让我们进去,我们便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毕竟你们目前城中究竟有多少兵力,本皇子还是知道的,别以为本皇子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别想了,山高皇帝远的,你们的皇帝,是不会在此时此刻派兵过来的。即便过来了,也来不及了。”

司幽奇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你的模样,在讲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

蒙将军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也留了一个心眼。看来,传言司幽国的司幽奇皇子『性』格孤傲,今日一见,果真传言不假。他的确是一个傲慢自大的家伙,而且还让人感到很讨厌。

蒙将军冷冷的一笑,随即说道:“你让本将军如何相信,若是本将军让了路,你就一定会放过我们呢?这天底下,还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蒙将军身后的士兵们听了自家大将军的话,都不禁有一丝怀疑,难不成,他们的大将军,真的会让路吗?可是他们总觉得,这司幽奇所讲的话,不可信。

更何况,就算他们让了路,是保住了自家的『性』命。但若是让敌军攻了进去,里面那些城池所有无辜的老百姓该怎么办?他们从来不曾经历过叛『乱』与生死,他们不过是在那里安居乐业,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若他们真的做出这样的举动,无异于一个叛徒。毕竟他们作为守卫边疆的士兵,本就是以保护城中的老百姓为己任。

那些士兵们虽然心中有一丝疑虑,但到底没有开口。他们还是选择相信,大将军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司幽奇他们显然不这么认为,在听到蒙将军这般说的时候,司幽奇与乔斯甚至认为,这件事情是有得商量的。

毕竟传言这蒙将军,原本脾气便很不好,因此他的态度很差,他们也觉得不过是跟传言中一样罢了。但他这言语中的意思,他们并不认为是在讽刺他们。

司幽奇也微微一笑,但他的笑容看起来,却怎么看怎么寒掺。

“只要蒙将军愿意让路,本皇子自然是说话算话的。毕竟当着北齐国与司幽国,以及天离国这么多士兵们的面上,本皇子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后面那一句话,司幽奇抬高了声音。

他身后的一大群士兵,包括乔斯背后的士兵,在听到他所说的话之后,都高声应达道:“是——”单单一个字,他们的声音在这原本安静的夜晚中,便犹如爆竹一般,绽放在这一片天地,让人无法不注意。

对面的蒙将军,显然并没有被这些士兵们势如破竹的气势吓倒。笑话,他作为镇国大将军,当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仅凭这样一个区区的皇子,就想要挟他,未免也太天真了。

“既然司皇子都这般说了,今日还带了这么多兵过来,那本将军若是不从命的话,是否会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大将军——”

听到蒙将军这般说,身后有几个士兵忍不住惊叫出了声,他们没想到,大将军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们为了一己之私,保护自己的『性』命,便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

旁边的陆飞几个人,倒是一副安静的模样,并没有『插』话。即使蒙将军讲出这样的话,他们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对于自己的兄弟,他们自然是最了解的。

司幽奇他们在听到蒙将军这般说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随即是浓浓的嘲讽。

看来,天离国的镇国大将军,也不过如此。仅凭着他的几句话,便轻易的答应了他的条件,传言还是有误,这镇国大将军,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罢了。

但在司幽奇看来,蒙将军的做法,显然是他乐意看到的。毕竟在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他人的时候,便干干脆脆的认输,还能保留自己的一条『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他想到这里,眼中多了一丝笑意,正要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但却立刻被蒙将军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若是司皇子想要这般做的话,不如先踏着本将军的尸体,再过去吧,若是你有这个能耐的话。但是本将军认为,司皇子,似乎并没有这个能耐呢。若是没有,便不会如此多废话,听你在这叽叽喳喳老半天,本将军都觉得脑子疼!”

蒙将军一番话可谓是说的毫不客气了,字里行间句句都还带着挑衅,无论是谁听到这番话,只怕都会气的跳脚,别说是『性』格原本就阴晴不定的司幽奇了。

司幽奇听到他这般说,脸『色』彻底的变了。

“你说什么?你竟敢对本皇子如此无礼,难道你不知道,本皇子手下的兵力,随随便便便可以踏平你们这座城吗?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居然如此不识好歹!看来,你们还是太过自满了,难怪当初会与稻城城主闹翻,否则,也不会落得如今这种田地了。”

司幽奇对于蒙将军与稻城城主的事情,倒是私下下打听过一番。否则,他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了,毕竟敌人的敌人,也许会成为朋友呢。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蒙将军,竟然出乎意料的,还充满了正义感。

蒙将军却根本不理睬司幽奇在说什么,他身后的士兵们在听他讲完之后,就已经发出了阵阵的欢呼。他们就知道,自家的大将军不会做出这种丧权辱国的事情。

蒙将军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本将军看不识好歹的人是你们吧,千里迢迢跑到别人家门口讲道理,你是当本将军是傻子,还是当你自己是个傻子。如果是后者的话,你想的没有错,因为本将军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就算本将军与稻城城主有过旧怨,但那也是我们二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指指点点的!”

“你——”被一个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辱骂,已经是越了司幽奇的底线了。他还未说什么,旁边一直未出声的乔斯,此刻却淡淡的开口了。

“既然蒙将军不同意我们友好的建议,那我们也只能走最不愿意走的那一步路了。到时候多有得罪蒙将军,还望不要见怪。”

蒙将军冷冷的看了一眼乔斯,这个男人,讲话倒是讲的一套一套的。不过是想进攻罢了,何必讲那么多漂亮的话呢?他当自己是傻子呢,什么都相信?

“想出手尽管出手便是,难不成本将军还怕了你们不成?既然你们敢来,便要想一想,有没有这个能耐全身而退了。别以为我们天离国好欺负,我们天离国能走到今天,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让人想捏就捏!更何况,就算你们想捏,也还远远不够格!”

蒙将军一番话说得无比的狂妄,仿佛北齐国与司幽国一旦进攻,便一定会后悔一般。他一副笃定的模样,原本让充满自信的司幽奇与乔斯,此刻心中也不禁咯噔一下。

难不成,这蒙将军当真有什么后招?但是在来的时候,他们分明已经让探子查探过了,皇城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也不相信裴天宇能够派兵过来。因此,他们才敢如此放心的只带了六万兵力过来。

毕竟边疆只有差不多三万的精兵还在镇守,而那稻城,虽然他们不清楚此刻究竟有多少兵力,但他们也听闻,稻城的兵力,似乎也借了一大半出去。就算再多,估计也与他们打个平手罢了。

而且,司幽奇并不认为,稻城城主会愿意派兵来支援蒙将军,毕竟他们两个人恶劣的关系,可是传到了别的国家去。

光是这样,司幽奇便可以断定,两个人可谓是老死不相往来。既然如此,稻城城主又怎么会愿意帮助蒙将军呢?

但是司幽奇显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国家有难当前,不是谁都会像他一样,还会计较这些私人恩怨的。

司幽奇与乔斯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怀疑。蒙将军,当真借了兵?

蒙将军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心中便明白,自己说的话,他们估计已经信了一半。其实蒙将军哪里有什么对策?他不过是装模作样给他们看罢了,其实他的心里也没底。

但是在这战场上,有的时候,演戏也很重要,为的是能够『迷』『惑』对方,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仅此而已。

乔斯沉默了一些,就在司幽奇打算再考虑一下的时候,他却开口说道:“蒙将军,你还是不要骗人了。如今这方圆,不过只有我们这些士兵,不会有人来了,你不必在这里装蒜了。”

蒙将军听了乔斯的话,脸『色』也不由的沉了下来。

他早该知道,这个乔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苏晚卿现身

乔斯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司幽奇也不是个傻子,在注意到蒙将军显而易见的神『色』时,他也立刻醒悟过来。

司幽奇冷冷一笑,说道:“本皇子当蒙将军有什么招数呢,原来这般笃定,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本皇子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若是真的打了起来,你们可是丝毫讨不着好。”

司幽奇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他们根本就打不过,又何必苦苦挣扎呢?早些让步,还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不是吗?

蒙将军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心中知晓,自己想要拖延时间,只怕是不能实现了。司幽奇他尚且可以糊弄一下,但这乔斯确实很聪明,不会轻易掉进他设的圈套。

但是,蒙将军自然不会就这样承认,否则,他身后这么多的士兵们,他又该如何交代呢?在这样危机的关头下,他更是不能自『乱』阵脚。不然他的属下们,也会跟着『乱』起来。届时,想必不需要北齐国与司幽国的人动手,他们的人便先败下来了。

不管如何,在战场上,首先气势便不能输。

因此,蒙将军依然冷冷的一笑,随即说道:“既然司皇子与乔大将军这般认为,那蒙某也没什么好说的。若是到时候真的打了起来,你们若是输了,可不要在这里哭鼻子。”

“蒙将军,死到临头了,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狂妄自大。难道你现在不知道,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吗?”司幽奇一副欠扁的模样,讲出来的话,也充满了挑衅。

他现在根本不会被蒙将军吓到,他已经百分百相信,这个人不过是在吓唬他们罢了。既然如此,他们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眼下便是进攻最好的时机,他们知道,稻城此刻想必也来不及召集更多的兵力了。这样看来,稻城迟早是他们的。

司幽奇想到这里,嘴角不停地上扬,他仿佛已经看到,面前的这些人待会儿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下场了。

他伸出手,冲着身后的士兵比了一个手势,同时出声喊道:“你们可都准备好了?”

几万个士兵,立正了身体,他们的双眼带着兴奋的看着对面的人,仿佛像是一只猫在看待一群老鼠一般。他们高声回应道:“准备好了——”

几万个声音叠加起来,气势如虹,将这一片地方都给吵醒了。原本安静的夜晚,彻底的被打破了。

对面的蒙将军看到这些气势汹汹的士兵们,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这司幽奇真的是疯了,如今竟然真的要进攻了。到这个时候了,为何老大和郡主他们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难道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吗?

原本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蒙将军,此刻的内心也忍不住生出了一丝绝望。毕竟他们这边的士兵,的确远远少于敌方。

而且事发突然,他们也并没有制作什么合适的作战计划,在这个时候,他们难道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吗?

但是若是此刻不上场,等待他们的,也不过是被杀而已。既然如此,也只有豁出去了。

蒙将军想到这里,咬了咬牙,也举起了自己的手,张开嘴,正要下达反击的命令。

这时候,后方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你们这些人,本郡主都还未来,你们就打算开始了吗?”

一个突兀的女声,就这样响了起来。

乔斯与司幽奇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战场上,怎么还会有女人。

郡主?是谁?难不成,是那个所谓的天离国的和玥郡主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他们两个人的疑『惑』,很快也得到了解决。

因为苏晚卿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裴修,就这样从后方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在她的后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带着一个硕大的斗笠,因为隐在后方,一时之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包括乔斯与司幽奇等人。

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苏晚卿与裴修的身上。

苏晚卿一身男装,一头的秀发也已经被她高高的束了起来,看起来煞是风姿飒爽。若非她方才开口的声音,光是站在这里,他们还真看不出来,苏晚卿是个女子。毕竟她的装扮,实在是太成功了。

而她面前的裴修,依然坐在轮椅上,一张银『色』的面具,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闪闪发亮,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蒙将军几个人看到他们出现之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老大,郡主!”

苏晚卿与裴修冲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蒙将军叫完之后,心中立刻又忍不住担忧起来。老大和郡主选择在此刻出现,他们原本以为他们会有什么方法,或者说带了兵过来。但是看看他们后方,除了一个守卫,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这样子,老大和郡主究竟会如何做呢?蒙将军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希冀,他们来了,自己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他相信,老大和郡主,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出现了。

蒙将军以为,他们两个人出来,想必是来与乔斯和司幽奇交涉的。但是这两个男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因此蒙将军放下心之余,心中又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真的没问题吗?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旁边的陆飞却伸出手,暗暗拉了一把蒙将军。蒙将军扭过头来,看向陆飞,陆飞无声的冲他摇了摇头。

既然老大和郡主来了,他们必定有自己的法子。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不要多嘴的好。否则,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影响了他们的计划,可就得不偿失了。

蒙将军似乎领悟了陆飞的意思,他垂下了手,不再出声了。

司幽奇和乔斯回过了神,乔斯看着苏晚卿绝美无比的面庞,一时之间都有了一丝恍惚。面前这个打扮如此俊美的小公子,竟然就是那个声名远扬的和玥郡主。

她男装尚且如此俊美,若是换回了女装,不知道要夺走多少年轻公子的心了。乔斯的内心,也确实被苏晚卿的美貌给惊讶到了。

虽然他们北齐国也有很多美女,而且因为肤『色』和瞳『色』的区别,比这边大陆的女子,更是好看了许多。但在看到苏晚卿的时刻,乔斯才意识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貌美的女子。

她给他的感觉,除了倾城倾城的容貌以外,她身上独特的气质,也令人难以忽略。

苏晚卿的一双星眸熠熠生辉,她的眼中似乎藏着很多东西,但又似乎干净剔透,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她究竟在想的是什么。

司幽奇虽然也被苏晚卿的容貌惊了一下,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却是在苏晚卿面前,那个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便是天离国传说中的最强战神。

他如今倒是看不出来,他究竟有多厉害。毕竟曾经再厉害,如今也不过是个残废罢了。真不知道,一个残废,有什么资格上战场。

想到这里,司幽奇直接嘲笑出声道:“一个女人,一个残废,也敢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难不成,本皇子进攻,还需要得到你们的请示才可以吗?郡主未免也太自大了,难不成以为封了个郡主,就可以随便跑到这种地方来吗?这里可不比天离国舒适的皇宫,郡主还是小心为好,毕竟这里男人这么多……”

司幽奇说着,冲着苏晚卿裂开嘴,『露』出了一个有些森然的笑意。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这样侮辱郡主——”蒙将军听到司幽奇这么一说,火爆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他们如此的尊敬苏晚卿,但这个男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如此难听的话来,这不是在打他们老大的脸吗?

但苏晚卿却并没有生气,相反,她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哪里来的狗?司幽国的狗,平时也都叫得那么大声吗?”

“你敢骂本皇子是狗?”司幽奇听到苏晚卿这么说,脸『色』顿时就变成了猪肝『色』,一双眼珠子盯着苏晚卿,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他一个堂堂的皇子,竟然被这样羞辱,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在?

而蒙将军他们这一方,听到苏晚卿这般轻轻松松的反击之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中觉得解气不已。

方才司幽奇便一直出言不逊,他们早就忍了很久了。果然还是他们的郡主厉害,不过三言两语,就让那司幽奇变了脸,实在是解气!

旁边的乔斯看着苏晚卿的笑容,眼『色』有些沉沉的。

“和玥郡主这般耍嘴皮子,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乔斯缓缓地开口说道。

旁边的司幽奇此时也缓过神来,他恶狠狠的盯着苏晚卿,说道:“没错,乔大将军说得对,这年头,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在这里发话了?你们天离国也实在是窝囊,如今都要靠一个女人来帮你们讲话了,真是没用!”

“只怕你们想靠女人,也没有女人愿意给你们靠。”苏晚卿淡淡的说道。

司幽奇更是讽刺一笑,不甘示弱的说道:“我们需要靠女人?窝囊废才靠女人!”

“你——”蒙将军神『色』又是一变。

苏晚卿微微抬了抬手,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忽然开口说道:“你们想好了,当真要进攻我们天离国?”

第三百三十九章 晚卿发怒

司幽奇看着苏晚卿,仿佛她在说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他们带着这么多的士兵过来,难不成,是过来玩的吗?

更何况,他们前面好说歹说,是蒙将军不愿意让路,如今,难不成,这位和玥郡主,想要跟他们和解?

但是看她讲的话,司幽奇认为,无论这个女人想做什么,他都是不会同意的!敢这般当众羞辱他堂堂的一国皇子,就算她如今求饶,他都绝对不会理会。

若说一开始,司幽奇还有意与蒙将军达成协议,但是如今,他是绝对不会让步了。毕竟,敢这般挑衅他的尊严的,苏晚卿还是第一个。

因此,司幽奇冷冷的笑了,他伸出手,拍了一拍根本不存在在自己衣裳上的灰尘,嘲讽的说道:“和玥郡主,本皇子带了这么多的人马来,难不成是来旅游的吗?你对于我们要出兵的事情,还有什么疑『惑』的吗?”

苏晚卿看着司幽奇,对于他的态度,面上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恼怒,仿佛他说的话,对自己根本构不成丝毫的影响一般。

苏晚卿淡淡的开口说道:“本郡主只是为了确认,若乔大将军与司大将军,确定要走这条路的话,还请不要后悔。毕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能保证不是?到时候,乔大将军与司大将军,可就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了,别怪本郡主没有提醒过你们。”

蒙将军几个人听了之后,忍不住面面相觑,难不成他们的郡主,果真有什么法子治他们?还是说,也跟他们一样,只是“狐假虎威”呢?毕竟玩心理战术这一套,他们相信郡主还是很优秀的。

只是这种战术用了第一次,便很难用第二次了。蒙将军不知苏晚卿究竟是何意,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他微皱的眉头,自然完全落入了乔斯与司幽奇的目光中。

乔斯与司幽奇对视了一眼,随即依然是司幽奇开了口,他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和玥郡主,本皇子告诉你,你这一套,对本皇子可是没有丝毫的效果了。方才蒙将军讲的话,与你讲的话,未免也太相似了。你们两个人别不是约好了,一起来糊弄我们吧?我们看起来像是这么蠢,会上你们的当吗?本皇子告诉你,将你那一套收起来,我们可不会相信!”

苏晚卿看着一脸充满了不屑的司幽奇,再看看旁边的乔斯,虽然表面并没有那么明显,但眼中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么诚恳,怎么他们就不愿意相信呢?不过这样也好,待会儿可就没有理由来说她了。毕竟,是他们先进攻的不是?

司幽奇看到苏晚卿一副有些惋惜的模样,不禁更讽刺的说道:“和玥郡主,事到如今,你也就别再装模作样了。这方圆百里根本没有其他的兵力,你不要妄想拖延时间,便会有援兵过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苏晚卿挑起了眉头,原来他们这般笃定,是因为附近根本没有援兵。不过他们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但她苏晚卿,并没有仰仗这个呀。看来方才蒙将军的一番话,让他们成功的将自己所说的话,也一并误解了。

但是这并不重要,毕竟这不是苏晚卿该关心的。她看向一旁不出声的乔斯,挑着眉『毛』说道:“乔大将军,是否也如司大将军一般想法呢?别怪本郡主没有提醒你们,若是你也这般的话,那本郡主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乔斯看着面前绝美的苏晚卿,心中暗暗思忖了一番,似乎在考虑她话中的可信度。他并不像司幽奇一般这般自满,相反,他是一个很谨慎的男人。

这一次的出兵,也是经过了多重考虑,他们才决定与司幽国一起结盟的。原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这么一个和玥郡主。

乔斯原本的想法与司幽奇一样,但苏晚卿一副笃定自信的模样,倒是让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怀疑。这个女人,难道真的跟蒙将军一样,是在诈他们吗?这也并非没有可能,毕竟这周围,的确没有天离国的援兵。

如果有,他们的探子也会在第一时间告知他们。那么,苏晚卿能够仰仗什么呢?这是乔斯所想不通的事情,她不会以为,有什么人出现,便能够震慑到他们吧?如今箭在弦上,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得住他们呢?

不待乔斯深入思考,旁边的司幽奇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乔大将军,你还在想什么?这个女人明显是在吓唬我们,难不成,我们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退兵吗?弟兄们可都是辛辛苦苦到这里来的,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呀。你在害怕些什么?就算他们有援兵,也绝对不会超过我们的兵力,你且放心才是,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乔斯还未来得及思考什么,便已经被司幽奇的话语给打断。他想了想,觉得司幽奇说的有道理,他们距离天离国,可不是有多近的距离,走到这里,也是花了时间的,没理由这样无功而返。

更何况,他也的确没有想到苏晚卿的仰仗是什么。因此,他也没有理由退兵,到时候回到北齐国,他也不好跟自己的陛下交代。

因此,乔斯对着苏晚卿开口说道:“没错,既然乔某今日到了这里,自然不能无功而返。”

苏晚卿看了一眼乔斯墨绿『色』的眼睛,忍不住在内心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长得就跟现代的外国人一般,她没料到在这个异世界,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长得倒是挺赏心悦目的,可惜脑子不怎么好使,居然跟了这个司幽奇一队。

既然他也这般说,那她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本郡主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你们若是要进攻这边疆,还是先问问本郡主同不同意。本郡主不同意,你们也绝对过不了这一关。”

司幽奇听了苏晚卿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和玥郡主,你一个女人,原本在这战场上就已经不合时宜。如今还要『插』手战事,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吧?如今你们边疆的士兵最多不超过三万,请问郡主,拿什么跟我们比呢?你不会以为,战场还如同在家中一般,三言两语,便可以化解吧?若是这样,和玥郡主未免也太天真了。本皇子都为天离国的士兵们感到痛心,居然遇上这么一个人。”

司幽奇说到后面,还故意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苏晚卿的出现,给天离国招来了多大的灾难一般。

司幽奇说完之后,似乎还意犹未尽,他看向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裴修,继续说道:“这位便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六皇子吧,怎么如今残废之后,连女人的话都开始听了?印象中天离国的六皇子,可不是这么窝囊的男人吧?”司幽奇说后,他身后的士兵们,都忍不住暗暗笑出了声,有些讽刺的看着裴修。

裴修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旁边的苏晚卿脸『色』却沉了下来。

“你敢说本郡主的男人?谁给你的狗胆?你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镜子,当初修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儿哭呢。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好意思评论别人?修如今身子不好又如何,那也比你这种人好了千百倍!”

“你——放肆!天离国怎么会有这么粗鲁的女人,当真是不要脸!”司幽奇被苏晚卿的一番话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个女人,居然敢这样说自己,她当真是一点颜面都不要吗?这么粗鲁的话也说得出来,真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旁边的蒙将军他们听到苏晚卿这般维护他们的老大之后,原本因为司幽奇的话而沉下来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可不是,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说他们的老大?他一把年纪了,也没上过几次战场,有什么脸来议论他们老大?

其实司幽奇也并非一把年纪,但他今年确实也有三十几岁了,比起才二十几岁的裴修,自然也不年轻了。

苏晚卿原本不想理会这些人,他们可以说自己,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说自己的男人!苏晚卿原本就是个护短的主,这口气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她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们这般不识趣,便不要怪本郡主不客气了。给你们一点颜『色』,你们还真开起染坊来了?”

司幽奇也冷笑一声,说道:“本皇子倒是要看看,你能对我们如何个不客气法?难不成你以为说几句话,我们便会退兵么?扯淡!”

苏晚卿冲着站在自己旁边,不知道何时走上来的高大的男人说道:“哥哥,你过来。”

哥哥?苏晚卿短短的几个字,让旁边的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不知道,和玥郡主有个哥哥?

司幽奇看着那个缓步向前的高大男人,心中原本也有些疑『惑』,但他很快便忍不住吐槽道:“和玥郡主,你还有哥哥啊?别不是像你一样不争气吧,还是你以为带一个哥哥来,便能吓到我们?你还是回家去吧。”

苏晚卿看了他一眼,选择不理会。

乔斯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心中不知道为何,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究竟是为何,他也说不上来。

男人走过了,轻轻地,将自己头上的斗笠给掀开了。

一张俊美的脸蛋,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第三百四十章 强势出现

他的容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士兵们惊呆了,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在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俊美的男人。说他如同天神一般都不为过,一身简单的黑衣,衬得男人的皮肤更是白皙。但他的皮肤并非是病态的白『色』,亦或是看起来有些秀气的肤『色』。

就是简简单单的白,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蛋,如雕刻一般五官分明。一双带着亮光的星眸,里面带着温和的情绪,让人看到他,便感觉像是如沐春风一般的温和。高挺的鼻梁,不点而红的薄唇,一双剑眉微微上扬,让他的面庞带上了一丝不羁,让人无法小觑。

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生得如此的俊美。因此在看到他的面容时,他们即便都是男人,也忍不住有些吃惊。

而真正最吃惊的,自然不是这些士兵们。

蒙将军看着那个男人,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够吞下一颗鸡蛋一般。他没有看错吧?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东霂国最强悍,名声在外的容太子吗?他、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蒙将军的表情已经失控了,他旁边的几个大将军,自然也不例外。他们作为护国大将军,打过那么多次仗,虽然从来没有在战场上见到过这个传说中的男人。但是在最曾经最盛大的宫宴中,他们还是有幸目睹过一次这位太子的尊容的。当然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位皇子,还并未被册封。

但是这并不重要,毕竟东霂国只有这这一根独苗,以后皇位的传承,也迟早是他的。

更何况,这般优秀的容貌和身世背景,无论是谁,都根本不可能会忽略掉他。

若是要真的说起来,能够与容太子相媲美的,恐怕也只有他们天离国的六皇子裴修了。曾经他们认为,他们这辈子见过的,长相最完美无缺的男人,便是自家老大了。

但是直到见到容太子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个世界上,也有能够与自家老大相提并论的男人,这并非是假话。这两个人的容貌,一个如星月般璀璨,绽放出无穷无尽的光华。另一个如山间独自盛开的百合,高傲而遗世,仿佛这世间,没什么能够令他驻足。

这般一对比,倒是分不出个谁好谁坏。毕竟这两个男人,都太优秀了。

可惜他们的老大如今毁了容貌,否则若是站出来,必定也不会被容太子比下去的。

陆飞看到容太子那一刻,显然也是十分吃惊的。但是他们几个大将军,在惊讶之后涌上来的,便是狂喜了。

难怪,他们的和玥郡主一开始根本就不担心他们兵力不足,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敢情在背后,她早就已经找到了靠山,这可是容太子啊!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便能够代替的。要知道,东霂国作为这天下最强悍的国家,自然有着自己令人只能仰视的实力,这是谁要也无法打破的。

和玥郡主居然能够将这位太子爷请过来,这本身已经足够让他们震惊的了。

等等,脑子转的比较快的人,此刻已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和玥郡主似乎称呼这位容太子为哥哥?他们什么时候是兄妹关系了,和玥郡主竟然这般厉害,居然认了这么一个强悍无比的哥哥。

若是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的。但是蒙将军他们却很快又镇定下来了,不是他们不吃惊,而是这段日子以来,苏晚卿给他们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久而久之,他们的内心甚至有一丝麻木了。

若是和玥郡主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觉得奇怪了。毕竟,那可是苏晚卿,可不是别的什么人。

天离国的士兵们看到自家大将军脸上的神『色』,在看到那个英俊的男人之后,都一扫之前的阴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盖的喜悦和激动。

他们忍不住面面相觑,这个男人是谁?为何他出现之后,几位大将军的神情变得如同翻书一般快呢?难不成,这位公子的地位非常的高,甚至能够改变他们如今的局面?

可是,这不能够吧。有哪个人可以这么厉害,光是靠一人之力,便能够让几万人退兵?这显然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但几位大将军的脸『色』,也确实没有骗人。

那些士兵们虽然心中很疑『惑』,但此时此刻他们也不好发问,毕竟,这么多敌军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呢。

而对面的司幽奇和乔斯,在看到容言玉的容貌的那一刻,脸『色』就彻底的沉了下来,眼底甚至已经有暴风雨在酝酿了。

怎么可能?他们一定是看错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根本难以掩盖,加上这尊贵无比的容貌,他们也并非没有见过容言玉。

但是正因为见过,才更加觉得难以置信。容太子,若说他是假的,只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毕竟他独特的气质,根本不是旁人可以假装的。

只是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真的要帮助天离国?若是容言玉的话,他们之前的考虑和计划,就会被全盘打『乱』。毕竟那可是东霂国的容太子,而且东霂国作为排名第一的强国,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排在后面的国家能够与之抗衡的。

虽然北齐国和司幽国的排名也很靠前,仅仅排在天离国的背后。他们也许对于天离国抱有想法,那是因为她们认为,只要两个国家结了盟,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还是有能够与天离国抗衡的能力。

但是面对东霂国,打个比方,他们便如同两个小孩子一般,妄想将这个成年人打败,而且还是身强体壮的成年人,这显然是鸡蛋碰石头,一点儿也不现实!

因为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即便他们有再多的计谋,都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可是,司幽奇还是无法相信,容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想要『插』手三国之间的战争吗?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一旁的乔斯原本惊讶无比的眼神,此刻也慢慢收敛下来。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故作镇定的开口说道:“容太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他们两个人有幸曾经在宫宴上见过面,当时,乔斯还与容言玉谈过几句,两个人也算是打过照面,彼此相识。

旁边的士兵们,在听到乔斯这般称呼这个神秘俊美的男人时,全都瞪大了双眼,忍不住惊呼出声。

乔大将军称他为什么?容太子?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被称为容太子的,显然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东霂国的太子容言玉!

这个男人,竟然是容言玉!

乔斯的话语,让他们这边的士兵,脸上都出现了吃惊和惊惧的神『色』。

容太子都来了,莫非他想要『插』手此事。若是东霂国想要出兵的话,他们分分钟就会被秒得渣都不剩了!

而天离国这边的士兵,在听到容太子三个字的时候,脸上也是极度的吃惊。但他们很快便忍不住欢呼起来,难怪几位大将军这般兴奋,换做说他们,也会如此的。毕竟这一位,也的确能够起到这样的效果!

没想到和玥郡主和六皇子居然能够请得动容太子出面,看来这一次,他们天离国会相安无事了!

光是想到这个事情,那些士兵们便兴高采烈,若非场面还有些不合时宜,他们都想扔开兵器,去向容太子行礼了。

容言玉看着对面的乔斯,他自然记得这个男人。他淡淡的开口说道:“乔大将军,别来无恙,上次一见,恐怕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吧?”

乔斯看着容言玉的神『色』,他的眼底始终带着一片浅浅的温和,让深谙城府算计的乔斯,也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容太子既然记得他,而且这个态度尚可,是否说明,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呢?

想到这里,乔斯的心底又涌起了一丝希望。

只要他能够说服容太子不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天离国肯定也做不了什么。

旁边的司幽奇看了一眼乔斯,在察觉到他眼底的神『色』之后,他很快也反应过来。如今他们绝对不能用之前的态度来对待这位容太子,否则,若是将他惹恼了,北齐国与司幽国可就要遭殃了。

毕竟谁知道,半路居然会杀出一位这么厉害的人物。即便司幽奇也是皇子,但人家不仅是太子,背后还是最强大的东霂国,他拿什么跟人家比?

在容言玉的面前,司幽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乔斯思索了一下,随即尝试『性』的开口道:“不知容太子此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若是容太子不介意的话,北齐国希望请容太子到宫中一聚,上次一别,陛下对您可是夸奖的很,很希望再见您一面呢。”

容言玉微微挑了挑眉,说道:“哦?是吗?那便有劳乔大将军替本太子向北齐国皇帝问一声好了。”

乔斯看着容言玉的神『色』,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容太子并非是他所想的一般,能够轻易掌控的。若是这样的话,自己也许会弄巧成拙。

在乔斯百般思索的时候,司幽奇忍不住开口说道:“容太子,此次的事情,是北齐国、司幽国与天离国的事情,您贵为东霂国的太子,想必一定不屑『插』手这样的事情吧?”

容言玉别过眼睛,看向司幽奇。

他一双星眸分明带着淡淡的神『色』,但却不知为何,让司幽奇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 震惊众人

“司皇子为何认为,本太子没有兴趣『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呢?”容言玉清浅的声音,在这一片天地响了起来。

司幽奇听到容言玉这般说,神『色』顿时就暗了下来。容太子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想要『插』上一脚吗?可是,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容言玉看着司幽奇的神『色』,仿若并没有注意到一边,他继续开口说道:“其实原本,本太子的确对于这样的事情,是并不打算管的。毕竟这样的事情,摊上来,对于本太子来说,不过是一件麻烦事罢了。”

一旁的乔斯,在听到容言玉这般说之后,眼睛微微有了一丝亮光。他认为,容言玉这般说,就代表着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毕竟,换做是他,他也完全没有兴趣管这些事情。毕竟只要没有威胁到东霂国的地位,随他们去便是了。

更何况,就凭着他们的这些“小打小闹”,又怎么可能会威胁到东霂国呢?既然如此,他完全没有必要出现呀。

此时此刻,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容言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一开始,他们都被他的出现给震慑到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什么事情呢。

乔斯斟酌了一下,一双墨绿『色』的眸子看着容言玉,一副真诚的模样,他开口说道:“既然容太子也认为这是一件麻烦事,那必定也不希望趟这趟浑水。此次容太子若是当做无事发生的话,改日北齐国定当重重的答谢容太子。北齐国的陛下等这一次机会,已经等了许久,容太子可否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将此事翻篇呢?”

乔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给予容言玉重酬,那其中的含量自然不会弱。毕竟对方可是东霂国的太子,想要赠送礼物或是什么东西给他,也必定不会差。

令人无法接受的是,乔斯居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公然讲出这样无耻的话来,当真是令人气愤。

果然,他说完之后,天离国的士兵们都一脸愤然的看着乔斯,仿佛他说了什么让人无法原谅的话一般。

这个乔将军,居然敢讲出这样的话来,他们北齐国有酬谢很了不起吗?北齐国还不如天离国呢!若是乔将军给得出手,他们天离国必定也不会弱的。

有些士兵已经看向六皇子他们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讯息。他们以为,六皇子他们也会选择放出筹码,否则,万一容太子的心思变了,那他们天离国可就要遭殃了。

好不容易扭转的局势,他们无法接受又再次出现变化。

只要容太子的一句话,他们便可以改变现在的局面,那自然是要极力争取的了。

但是,六皇子他们安然不动的立在原地,并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天离国的士兵们看着他们,神『色』不禁有一丝焦急。

这样下去,容太子不会答应北齐国的条件吧?

司幽奇看着那些士兵掩饰不住的焦虑,也暂时将心中对容言玉的不满稍微压了下来,毕竟人家是款大的主儿,如今的自己,的确招惹不起他。

因此,司幽奇清了清嗓子,也开口说道:“若是容太子愿意将此事翻篇,司幽国也将重重的感谢容太子,而且司幽国的诚意,容太子是一定看得到的。”既然北齐国都说了,他们作为司幽国,也不能落了后不是?

容太子虽然贵为东霂国的太子,但是若是对东霂国来说大有好处,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不是?更何况对于他来说,这本身便是捡了个大便宜,何乐而不为呢?司幽奇这般想着,心中又忍不住有些得意。

容言玉看着对方的神『色』,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两个人,果然跟晚卿说的一样,脑子可能有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是他不想趟这趟浑水,他还有必要出现吗?看来他们为了夺得天离国的城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若是换了别人,也许会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毕竟确实没有任何的坏处。

但可惜的是,他是容言玉,不是旁人。他们的这一套,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效果。

在司幽奇有些期待的目光下,容言玉轻启薄唇,毫不客气的说道:“本太子不愿意。”

乔斯的目光暗了下来,墨绿『色』的眸子显得更为的幽深。而司幽奇的脸『色』立刻变得很差,这个容言玉,莫非是在耍他们?他莫不是以为,自己作为东霂国的太子,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别忘了,他现在还不是皇帝呢!

想到这里,司幽奇忍不住开口说道:“容太子,我们这般好言相劝,您却如此态度,不知道贵国的皇帝是否知道您这般做呢?想必他知道了,也不会同意吧?毕竟此举,关系到了几个国家的利益,容太子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司幽奇的话很显然,在讽刺容言玉,不要以为自己是东霂国的太子,便可以做出如此任『性』的事情来。

到时候东霂国的皇帝会不会为他收拾残局,可还不一定呢。他们北齐国与司幽国,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容言玉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淡淡的说道:“本太子的父皇如何想,便不劳司皇子『操』心了。更何况,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是本太子一力承担。若是你们确实不听本太子的劝,非要跟天离国过不去,那本太子,也肯定要与你们过不去了!”

一旁的乔斯看到容言玉神『色』出现了一丝变化,知道司幽奇的话,多少让他有些着恼。他忍不住暗地里瞪了一眼司幽奇,这个男人确实很有野心,实力也不弱,但就是太过急躁了。此刻容言玉生气了,只怕原本有回旋的余地,如今也没有了。

乔斯很不甘心,自己的计划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结果如今却出现了这么一出,他如何能够接受?原本他已将天离国的城池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岂料如今,这个念头就这样被生生掐断了。

乔斯有些不甘示弱的开口说道:“敢问容太子,是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据乔斯所知,容太子与天离国的关系,也不过是普通的往来关系,还不至于到要为天离国赴汤蹈火的地步吧?”乔斯用赴汤蹈火一词,确实有些夸张了,但眼前的事情,也确实如此。

乔斯问的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所困『惑』的地方。是呀,容太子与天离国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更何况天离国排在东霂国的后面,难道他们不担心天离国随时会反咬一口吗?这又是何必呢?这般想来,他们确实不知道容言玉为何会选择与北齐国和司幽国撕破脸。

旁边一直不出声的苏晚卿,忽然往前了一步,她的动作,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苏晚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她走到容言玉的旁边,当着众人的面伸出了双手,随即亲热的挽上了容言玉的胳膊。

在大伙儿眼珠子都要瞪下来的注视下,苏晚卿笑眯眯的说道:“因为容言玉是我的哥哥呀,哥哥不帮妹妹,要帮谁呢?难不成,还要帮你们这些外人么?”

身后的裴修看着苏晚卿的手搭在容言玉的胳膊上,神『色』微微一暗,虽然他不喜欢晚晚接触别的男人。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那他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几个大将军在看到苏晚卿这般动作的时候,首先忍不住看向的却是裴修。原本以为宠妻如命的老大会生气,至少眼珠子里也会冒火。毕竟和玥郡主虽说是容太子的妹妹,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呀!

她作为一个尚未出阁的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也不合适吧?

但是在看到老大一脸淡然的模样的时候,蒙将军他们又忍不住敬佩。不亏是自家的老大,在面对这样的事情还能如此沉得住气,真是厉害!

可惜他们没有注意到,裴修原本搭在轮椅上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握紧了把手。

裴修的小心思,也许除了苏晚卿,其他人都决计不会发现的。

而诸位士兵们,早就被苏晚卿的动作给惊呆了。他们此刻虽然也被两个人的关系惊呆了,但更令他们震惊的是这位和玥郡主的作风。

和玥郡主居然作风如此的豪放,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公然与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而且,她的未婚夫六皇子还在旁边呢。

这和玥郡主与容太子,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顿时,大伙儿看向裴修的眼神中,忍不住染上了一丝他们都不清楚的同情。

裴修的手握得更紧了。

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此刻正在努力说服自己。

他不介意,他不介意,那是小舅子,小舅子。

乔斯与司幽奇的神『色』,此刻确实是黑极了。连乔斯,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情了,眉间出现了一丝崩裂。

天离国的和玥郡主与东霂国的容太子,为何会是兄妹关系?这必定是认的,但他不解的是,容太子为何会认和玥郡主当干妹妹,他疯了吗?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但是看着苏晚卿的动作,容言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看向苏晚卿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宠溺,这更让他们难以置信。

第三百四十二章 惩罚

容言玉是苏晚卿“干哥哥”一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大家都会为此而震惊。毕竟天离国的和玥郡主与东霂国的容太子,若说要相识的话,也是由于之前和玥郡主为容太子寻找凶手一事,但此事倒还不至于让两个人的关系如此密切吧?

但乔斯依旧感到十分的难以接受,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在即将冲向自己的猎物时,却只能硬生生的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猎物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这样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法言喻。

而对于司幽奇来说,这样的感觉,无疑是非常令人愤怒和难以平息的。凭什么?他们原本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却不得不放弃?

乔斯与司幽奇自然不想放弃这大好的机会,毕竟这几万的士兵到达这里,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的,怎能就这样无功而返?

容言玉看着对面两位将军像是吃了什么一般憋屈的神情,淡淡的开口说道:“二位若是依然不打算退兵的话,那本太子只能调兵过来,与你们战上一战了。若是你们有信心能够打赢东霂国,你们尽管可以发兵。本太子虽然不才,但手下还是有一个城池的二十万精兵的,不知道北齐国与司幽国有何想法?”

二十万!精兵!

这个字眼让在场所有的士兵的内心都忍不住抖了一抖,果然不愧是东霂国,随随便便一个小城池,都有二十万的精兵!这样的大手笔,想必也只有东霂国能够拿得出来。

乔斯与司幽奇看着容言玉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仿佛在陈述今天的天气十分好一般,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在说一件多令人害怕的事情。

但对于乔斯和司幽奇来说,尽管容言玉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但他话语中的震慑力,却是让他们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司幽奇紧紧地咬着牙,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若非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他真想冲上前,一拳打在容言玉那张嘴脸上!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他凭什么能这么悠闲的讲出这样的话,难道,他真的不担心因此与北齐国和司幽国交恶吗?到时候他回去,如何跟东霂国的皇帝交代?

司幽奇倒是想错了,容言玉对于这些事情,倒真的不是太担心。笑话,虽然妹妹即将要出嫁,他作为哥哥的,心中自然是万分不舍。但对于裴修这个男人,撇开私情不说,他的确很欣赏这个男人。

对于外人,他自然是向着自己未来的妹夫的。虽然他也知道,也许自己此次不出现,裴修想必还是有法子能够解决这些人的。但是既然晚卿给自己写了信,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呢?

更何况,晚卿也是为了不浪费人力物力罢了,既然如此,他自然是愿意做的。这北齐国和司幽国,也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了,都打到未来妹夫的家门口了,难不成他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妹妹受伤害?

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到,若是裴修出了什么事情,自家妹妹会如何。她只怕是会将这两个国家都给铲平了,这一点儿也不夸张,虽然容言玉每每想到这里便觉得很吃味。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没有找到妹妹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是裴修在照顾着晚卿,他也对晚卿一直一心一意,付出自己的所有。

这般想着,容言玉的内心便觉得安慰了不少。他们两个男人能够达成一致,终归到底,都是希望能够对晚卿好罢了。

若是裴修对晚卿不好,那还好说,他随时能够教训这个男人。但关键是,裴修对于晚卿太好了,好到他这个哥哥都有些无地自容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说什么呢?

更何况这件事情,父皇在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吩咐自己带兵过来了,还嚷嚷着要教训一番北齐国与司幽国的人。

但还是晚卿及时制止了他,毕竟晚卿此刻还不想这般引人注目。父皇这个宠女狂魔,才堪堪的止住了。否则,如今乔斯、司幽奇他们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跟他们对话?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想到自家父皇一脸愤怒的神情,虽然晚卿没让他出手,但父皇这般记仇,只要是招惹到自己女儿还有未来女婿的,想必都会被他深深地记住了。

容言玉看了一眼乔斯和司幽奇,随即将视线转向了旁边的苏晚卿。

乔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容言玉,不知为何,方才容太子那一眼,是他看错了么,为何他感觉容太子看向他们二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乔斯晃了晃脑袋,将这个古怪的念头撇开了。他们眼下这样的状况,的确有些尴尬。但是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兵,毕竟容言玉那一番话,还是成功的将他们镇住了。

他们不过带了六万精兵过来,对方二十万,这是什么概念!比他们整整多了一倍不止,到时候根本就是秒杀,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虽说他们也许现在可以先发动进攻,先斩后奏。但是接下来的后果,却是他们两个国家无法承受的。因此,乔斯和司幽奇尽管内心再愤怒,再难以接受,依旧选择了面对现实。理智告诉他们,如今是断然不能跟容太子过不去的。

否则,东霂国会与北齐国、司幽国都过不去,到时候他们回了国,如何向皇帝交代?只怕是把小命给赔进去,都没有用。

想通了这一层,司幽奇咬了咬牙,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与容言玉说着什么的苏晚卿,在心中将她的面庞给牢牢记住了。倒不是因为苏晚卿究竟有多绝『色』,而是她是此事的罪魁祸首,这一笔账,他没有能力记在容言玉的头上,那只能记在她的头上。

苏晚卿是吧?你给老子记着!看容言玉能护你到几时!他就不相信,每一次,容言玉都会护着她。到时候等他逮住了机会,一定会让这个女人知道什么叫后悔。

苏晚卿五官敏锐,自然能够感受到司幽奇的眼神,但她怎么可能会在意?既然他们一开始决定了要招惹天离国,就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更何况,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呢。待会,保证他的目光能吃人。

容言玉也注意到了司幽奇的眼神,他的眉心又皱了起来。这个男人,还敢瞪他的宝贝妹妹,是不是活腻了?原本他只想“轻轻”解决一下他们,现在看来,要加大筹码才行了。

容言玉冷冷的开口说道:“你们不会以为,如今退了兵,本太子就这样算了吧?”

乔斯刚想开口,一旁的司幽奇已经瞪大了眼睛,看着容言玉,忍不住说道:“容太子,您还想怎么样?”

容言玉没有接话,而是看向旁边的苏晚卿,柔声的问道:“妹妹,这一次的事情,你没有受到惊吓吧?”

苏晚卿顿时缩起了肩膀,一副害怕的神情,她怯怯的看了一眼乔斯和司幽奇,随即用大伙儿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哥哥,实不相瞒,妹妹被吓坏了。妹妹差点以为,自己的家园就要被践踏了呢。若是妹妹没有家住了,哥哥会收留妹妹吗?”

容言玉一副疼惜的模样,他『摸』了『摸』苏晚卿的脑袋,心疼的说道:“让妹妹受苦了,是哥哥的不对。妹妹说这样的傻话,只要你想来,哥哥自然随时欢迎你呀。”

苏晚卿的一双星眸顿时亮了,她抬起小脑袋看着容言玉,感激的说道:“那妹妹先谢谢哥哥了。”

旁边的司幽奇都忍不住要咆哮出声了,这个女人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演戏!说什么受到惊吓,明明她方才还一直笑眯眯的,哪里有半分被吓到的模样,分明是假的!还说什么会失去家园,这里离皇城还隔着几十座大城池呢,他们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天离国给一锅端了吧!

他们倒是想这样,但是你们倒是让开啊!

容言玉与苏晚卿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司幽奇的神『色』一般,继续一唱一和,旁若无人的对话。他们接下来的话,让司幽奇和乔斯的脸庞,都变成了猪肝『色』。

只听容言玉柔声的说道:“妹妹,北齐国与司幽国此次如此过分,若非哥哥及时出现,只怕是妹妹就要受伤了。哥哥一定会帮妹妹讨回公道的,妹妹希望哥哥如何处罚他们呢?”

听到“处罚”两个字,司幽奇的额间不禁多了一滴冷汗。他看着苏晚卿嘴角慢慢扬起来的笑容,心中不禁腾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一旁的乔斯,也是这样的心情。这两个男人的心情,从来没有如此同步过。

苏晚卿看了一眼司幽奇二人,故作思考了一番,随即她歪着脑袋,天真的说道:“妹妹也不想将此事做得太难看,毕竟天离国目前暂时也没什么损失。既然如此,妹妹便大人有大量,北齐国与司幽国只要赔偿天离国‘丢失’的那几千担粮草,妹妹就原谅他们。”

苏晚卿话一出,众人皆瞠目结舌。

司幽奇都要忍不住咆哮出声了。

你这哪里是大人有大量,分明是狮子大开口吧?!

第三百四十三章 “惊喜”

这位和玥郡主莫不是认为,几千担粮草,随随便便便能够拿出来吧?

对于他们来说,就算在段时间凑齐这些粮草,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的。更何况,北齐国与司幽国的物产并不如天离国丰富,他们种植粮食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是远远大于天离国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对天离国的地盘如此眼红了。

光是稻城这一座城池,每年收获的粮草,就已经是他们一座城池的几倍了。若是能够夺得稻城,那他们所收获的粮草,也将会大大的增多。粮草这种东西,无论搁在哪个国家,必然都是十分炙手可热的东西,毕竟,谁会嫌自己的粮食太多呢?

更何况,这么多的粮草,怎么能随随便便便拱手让人?这要是回到皇城,他们不被皇帝暴打一顿才怪!

但是谁能够料到,容言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而且司幽奇和乔斯更加无法料到,苏晚卿居然敢这般狮子大开口,她难道就不担心,北齐国和司幽国会因此彻底与天离国撕破脸吗?

毕竟她的要求,实在是太无耻了。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更无耻的事情,还在后头。

司幽奇和乔斯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苦楚。没错,便是苦楚。他们好端端的来,怎么回去却要赔偿这么多的粮草。几千担,就算彼此分担了,也必定是要不少于千担的。这对于两个国家来说,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而且,这也太闹心了。

但是看到容言玉淡然的眼神,乔斯和司幽奇却不敢开口谈条件,毕竟是他们出兵在先,而容言玉摆明了一副必须为苏晚卿讨回公道的模样。方才两个人亲昵的模样,在几万士兵们的面前,都已经表『露』无遗了。

乔斯和司幽奇可不相信,光凭着他们几个人的言语,便会让容言玉改变他的主意。毕竟大伙儿也不是瞎子,就算他们根本没有料到,但事实摆在面前,容太子与和玥郡主的关系,的确不一般。

这时候,心思活络一些的,看向裴修的眼神,可就有些不一样了。

这件事情居然请得了东霂国的容太子出手,只能说这个和玥郡主,的确有两下子。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确实是司幽奇和乔斯没有想到的,但他们也只能认栽了。

但是关于这粮草,他们想想就觉得头疼不已。这般打道回府,还要向他们的皇帝交代,光到这件事情,便足以让他们十分痛苦了。

容言玉看着对面两个人眼里根本无法掩饰的肉痛的神情,眼中忍不住闪过了一丝笑意,若是他们知道,晚卿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崩溃呢?

不过他可一点儿都不同情这两个男人,毕竟他们敢出兵天离国,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若非晚卿有她自己的打算,容言玉也的确不介意出兵,将北齐国和司幽国狠狠地收拾一顿。

相信他手下的士兵们,都很乐意为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出力。虽然他们如今尚且不知道苏晚卿真实的身份,但作为大伙儿眼中的“干妹妹”,他们也不会随便善罢甘休。

容言玉甚至认为,只是让这两个国家赔偿粮食,便已经很“人道”了。说到底,还是自家的妹子太过善良了。容言玉想到这里,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

如果乔斯和司幽奇知道他的想法,只怕是会气得当场吐血。让他们拿出几千担的粮食,这跟要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这已经够不人道的了。或者说,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容言玉淡淡的开口问道:“不知道二位,对于舍妹的条件,有什么异议吗?”

司幽奇紧咬着牙,他仔细的想了想,若是能够用粮食解决,虽然对于他们国家来说,这确实是一笔很大的损失。但若是制止了东霂国出兵,也不失为一件解决的好事。他如今,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毕竟他们就算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和玥郡主摆明了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而容太子在旁边为她撑腰,难不成他们还能说,我们不愿意?

司幽奇毫不怀疑,若是他们拒绝了,容言玉一定有自己的办法,让他们不得不同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他们的确损失惨重,但换一个角度想,他们保住了自己国家的安全,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了。

因此,乔斯和司幽奇开口说道:“我们……答应和玥郡主的条件,我们会为天离国支付三千担粮草。还望此事过后,和玥郡主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苏晚卿看着乔斯和司幽奇,一副有些惊奇的模样说道:“你们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

乔斯&司幽奇:“?”难不成,事情还有转机?但是,看着怎么不太像呢。

苏晚卿开口说道:“本郡主的意思是,北齐国与司幽国分别偿还天离国三千担粮草,你们不会以为,这般贸然的攻击天离国,你们一方偿还一千五担的粮草,怎么弥补我们天离国所有百姓和士兵们受伤的心灵呢?”

“你说什么?分别偿还?!”就算是优雅如乔斯,此刻也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而旁边的司幽奇还未来得及开口,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一定是听错了,对吧?分别偿还三千担粮草,杀了他们算了!

“容太子,北齐国和司幽国虽然此次做的事情欠缺妥当,但这分别偿还三千担粮草,是要我们的命啊!我们的老百姓们还要过日子呢,他们是无辜的,何必要牵连他们呢?如今要三千担粮草,我们确实拿不出来。”

司幽奇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若非容言玉在这里,而且这么多人看着,他真的想冲上去给苏晚卿两巴掌了!

这个女人,怎么敢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她知道三千担究竟是什么概念吗!天离国此次丢失几千担粮草,他们尚且在这个时候趁机发动攻击。若是北齐国与司幽国分别损失了三千担粮草,那那些对他们一直虎视眈眈的国家,不就会趁机群起而攻之吗?苏晚卿不会当他们是傻子吧!

若是他们真的还了三千担粮草,别说他们恨不得『zi shā』了,光是他们的皇帝,就会先让他们去死了。皇帝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呢?他们先自刎好吗!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他们拒绝答应!

容言玉看着对面两个人,已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他微微挑了挑眉,晚卿这开价,确实高了些,也难怪他们会这般抵触了。

他冲着苏晚卿投去了一个有些疑『惑』的神『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苏晚卿冲着容言玉回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神情。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你们不愿意接受这个筹码?”

“我们宁愿死,都不会接受!”

“你们死了不要紧,但是北齐国与司幽国这么多的百姓,会因为你们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甚至是动『乱』中。即便如此,你们也不在意吗?”苏晚卿说到这里,眉间已经带上了严厉,甚至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指责,仿佛他们做了多么不人道的事情一般。

“这——”司幽奇方才脑子一热,便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苏晚卿。但此刻听到她这般说,不得不说,苏晚卿很懂得如何利用人心。

她的一番话,成功的让司幽奇犹豫了。是了,他们此刻的确是破罐子破摔了,可是之后呢?他们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国家的百姓,因为自己而遭受到伤害吗?

并非他们是多么大公无私的人,但是既然作为大将军,他们本身便是为了百姓们谋福利,若是反而让他们受到了伤害,这便违背了他们的初衷了。

但是三千担粮草,真的太过分了!若是真的给了天离国,那他们北齐国与司幽国的老百姓们该怎么办,这不是断了人的活路吗?

苏晚卿看着乔斯和司幽奇的神情,知道他们确实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她微微缓和了神『色』,随即说道:“也许三千担粮食确实让北齐国和司幽国有些难以承受,这样吧,我苏晚卿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毕竟老百姓们是无辜的。你们两个国家,分别偿还两千担粮食给天离国,如何?这是本郡主最低能够接受的限度了。”

天离国的士兵们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在听到和玥郡主竟然做出了让步,直接减少了一千担时,都忍不住惊呼出声,郡主,万万使不得呀,这硬生生少了两千担,也太不划算了!

而乔斯和司幽奇在听到苏晚卿这般说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没有听错吧,凶残的和玥郡主,居然答应少一千担粮食,加起来可就是两千担了。

苏晚卿看着他们难以置信的神情,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道:“本郡主绝无虚言,而且机会仅此一次。若是你们答应,那此事便这样揭过去了。若是你们不答应,执意要鱼死网破,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你们死了,本郡主也有的是法子,找你们的皇帝要这三千担粮食。”

第三百四十四章 目标

苏晚卿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乔斯和司幽奇却知道,她说的,一定不是假话。

两个人此刻哪顾得上那么多,他们生怕苏晚卿改变了主意,当即开口说道:“我答应——”

虽然还是很肉痛,但是比起三千担,他们自然更愿意接受两千担哪!更何况,谁想死?若非被『逼』到了绝境,谁不愿意好好的活着呢?

乔斯和司幽奇说完之后,都垂下了肩膀,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这一次,的确是他们栽了。

天离国的士兵们忍不住爆发出了欢呼,虽然粮食减少了,但多了四千担粮食,他们也不亏呀!

苏晚卿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开口说道:“二位也是北齐国与司幽国鼎鼎有名的人物,晚卿便不跟二位来虚的,今日在此击掌为誓,希望二位遵守自己的诺言。否则,即便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晚卿也要将这笔债给讨回来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幽,让乔斯和司幽奇,心中不禁咯噔一声。他们看了一眼旁边悠然的站着的容言玉,他们哪里敢跑。若是惹怒了容太子,一个不开心,便将他们的国土给踏平了,那他们真的是哭都没有地方哭了。

毕竟他们的家庭,也还在呢!

乔斯和司幽奇以及苏晚卿,当着众人的面。

“啪——”的一声,三个人的手掌击在了空中,在空中划过了一丝优美的弧线。

随着声音的落下,也代表着,三个国家之间的“契约”,正式的成立了。

与其说是契约,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惩罚。

乔斯和司幽奇垂头丧气的带着士兵们走了,他们原本以为,这一次,不管如何,都肯定有收获,但万万没想到,还倒打一耙。

他们根本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看到苏晚卿的模样,他们便来气。对于司幽奇来说,这样的感觉更为明显。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般侮辱过,而且还害自己整个国家有了这么大的损失。在司幽奇的心里,这辈子最恨的人,只怕是苏晚卿已经排在了首位了。

这一切,苏晚卿自然不知道。即便她知道,她也不会在意便是了。

北齐国与司幽国的兵退了,天离国的士兵们也开始撤回自己的营地中。

一开始大伙儿出来,脸上都带着严肃和愤怒。如今回去,大家的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喜『色』,太好了,他们原本丢失了几千担的粮食,还为此心痛和担忧了许久。

如今,因为北齐国和司幽国的“友好相助”,他们的损失总算被补回来了一些。这让那些士兵们的心中,大感安慰。

而苏晚卿在这些士兵们的心中,不仅好感度大增,可以说一时之间,大家对于她的敬仰,毫不夸张的说,确实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他们的和玥郡主,实在是太过厉害了!一个看起来这般柔弱的女子,不仅陪伴着六皇子亲临战场,而且还为他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更何况,还为天离国讨到了这么大的好处。

这样的奇女子,他们真的不知道该上哪里才能够找得到了!更让他们庆幸的是,和玥郡主是属于天离国的,否则,若是换了别的国家,那他们肯定要倒大霉了!

光是想到和玥郡主的手段,便足够让他们瑟瑟发抖了。虽然此次是和玥郡主找了容太子的帮助,才解决了北齐国和司幽国这两个麻烦。要按照功劳来说,容太子才是他们最直接的恩人。

但是想一想,若非他们的和玥郡主有魅力和魄力,如何能够请得动大名鼎鼎的容太子来为大伙儿出面呢?

因此说到底,还是他们的和玥郡主厉害!

在回程的路上,那些士兵们看向和玥郡主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块宝玉一般,眼中闪闪发光,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她的身上。

他们的和玥郡主,不仅长得如此美貌,而且如此的有才华,更加有谋略。跟他们天离国最强大的战神六皇子站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呀!

虽然如今六皇子被毁容了,甚至残废了,但他在士兵们心中的威望,是根本不可能会泯灭的。更何况,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保不准哪一天奇迹便出现了呢,他们的六皇子就站起来了呢?

而且,六皇子和和玥郡主之间的爱情故事,也是一直人们都关注的话题。和玥郡主既然能够和六皇子在一起,还对他不离不弃,贴身照顾,这本来便说明,她喜爱的并非是六皇子的外表。

这样的女子,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呀。他们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福气,能够遇上和玥郡主这般的女子呢?若是只有和玥郡主的千分之一,不,万分之一,他们也满足了。

蒙将军此刻已经从马上下来了,他看了一眼旁边一个士兵,眼看着就要撞上旁边的一棵树了,却还是直愣愣的盯着前面和玥郡主的背影看。

他忍不住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剑,“砰”的一声,敲在了那个士兵的脑袋上。

“哎哟——”疼痛顿时让那个士兵清醒过来,他忍不住看向周围,是谁敢打他!在对上蒙将军的眼神时,他顿时就怂下来了。

士兵捂着自己疼痛的脑袋,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将军,您为何打属下?”

蒙将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的说道:“你走路不长眼睛了?没看到前面有一棵树吗,待会撞上去了,保准让你脑袋开花。本来就蠢了,等下更蠢了。况且,你老盯着和玥郡主看做什么,人家是你能肖想的吗?不想要小命了就直说!老子可以考虑帮你一把!”

那士兵看向前方,果然有一颗大树,自己撞过去,确实会脑袋开花……他连忙绕过了那棵树,老老实实的开始走路。

大将军说的没错,和玥郡主岂是他们这些凡人可以肖想的。只有六皇子这样完美的男人,才配得上和玥郡主。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情吧。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是一个人,哎……士兵有些惆怅的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有些圆润的月亮挂在枝头,就这样盯着他瞧,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般。

苏晚卿走在前头,轻轻地推着裴修的轮椅,往营地的地方走去。

她丝毫不知道,就在方才,一颗少男心就这样被掐死在摇篮中了。

苏晚卿此刻正笑眯眯的跟旁边的容言玉讲话。

“还是哥哥好用,一出马,顿时就将事情给解决了。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人的神『色』,好像便秘了一样哈哈哈,简直是太逗了。”

苏晚卿的话一出,裴修和容言玉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裴修咳嗽是因为,他好歹这个大活人还在这里,晚晚这般夸奖别的男人,虽然是自家未来的小舅子,但能否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呢?

而容言玉咳嗽则是因为,自家这个妹子讲话实在是太豪放了……连便秘一词都能够如此轻轻松松的说出口,是否对妹子的形象不太好呢。

但是妹妹这样也很可爱呀,容言玉想了想,算了,自家的妹妹开心便好了,何必在意这么多呢。

谁敢说自家的妹妹不好,他第一个不同意。

容言玉还吐槽自家父皇是个宠女狂魔,他这个宠妹狂魔,也没好到哪里去。重要的是,妹妹开心就好。

这般想着,容言玉就不去纠结自家妹子为何总是容易口出惊人了。

蒙将军和陆飞他们几个人,在后面也是满脸的喜『色』。一开始那个可恶的司幽奇面『色』有多可憎,他后面的神情便有多可笑。

想起他那副自大狂妄的嘴脸,蒙将军便气的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们的和玥郡主争气呀,不仅狠狠地打了那两个男人的脸,还为天离国谋得了这么大的福利。

对于他们这些大将军来说,有什么比增加粮食,更让人欣喜呢?

更何况,他们是知道内情的人,知道粮草实际上并没有丢失,并非像那些不解的士兵一般。对于他们来说,这实实在在的,是额外的惊喜。

他们只能说,他们的郡主,真是干得漂亮!

但是蒙将军他们还是有些想不通,为何郡主在最后的关头,要将那三千担粮食改成了两千担呢。有容太子在,他们认为讨到三千担粮食,应该不是大问题。

他们在这段时间与苏晚卿相处的过程中,大致也了解到她的本『性』。他们可不认为,自家的和玥郡主是善良所致。若是她真的善良,一开始便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了。

但对于他们来说,苏晚卿做的一点儿也不过分,毕竟北齐国和司幽国无耻在先,他们受到这样的报应,也是应该的。

蒙将军有些想不通,他快步走向前,忍不住跟苏晚卿搭话。

“郡主,方才您为何没有让北齐国与司幽国分别偿还三千担粮草呢?若是这样,我们岂不是收益更多吗?”

旁边的士兵们也很疑『惑』,听到蒙将军这般问,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听。

苏晚卿看着蒙将军,也不着恼,她笑着说道:“因为一开始,我心中想要的数目,便是两千担。”

“啊?”

第三百四十五章 聪慧如兰

蒙将军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郡主这话的意思,她一开始想要的便是两千担?那这么说来……

苏晚卿看着蒙将军似懂非懂的神情,开口解释道:“其实我一开始便知道,我提三千担,他们必定不会同意。若是我一开始直接提出我的要求,那他们也不一定会答应,而是想办法往下压。这样一来,我便无法达到自己的预期了。”

随即,她看了一眼旁边脸上带着浅笑的容言玉,继续说道:“更何况,有哥哥在这里,即便他们方才那般态度,但他们心中其实也很清楚,这笔账,就算不算也得算。否则,东霂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用几千担粮草换回一个国家的安全,这已经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了。”

苏晚卿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除了裴修和容言玉两个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之而来的,则是对苏晚卿手段的浓浓惊叹。

没想到,和玥郡主居然还考虑了这么多。是呀,若是她一开始提出来的条件便是各自赔偿两千担,以那乔斯和司幽奇的个『性』,必定是不会同意的,而是会想方设法的将数目减少下去。

毕竟他们虽然处在弱势,但他们既然能够带兵出战,也不是个蠢货,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而苏晚卿需要思考的是,如何能够在一个合理的情况下,让他们接受的更痛快,而不至于彻底撕破脸。

否则,若是真的撕破脸了,对于苏晚卿这一方来说,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就算容言玉确实能够带兵将北齐国和司幽国严惩一番,但这并非是苏晚卿想要的结果。东霂国的确很强悍,但她不想因此而耗时耗力在这件本该天离国自己处理的事情上面。容言玉帮助天离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她断然不能让外人觉得,天离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东霂国都会为之出手。

苏晚卿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善大恶之辈,对于她来说,天离国确实给了她一个家,但她真正的亲人,却是在东霂国这边。于情于理,她都会为东霂国考虑周全。

更何况,她也不想给天离国的皇帝一种错觉,认为她是万能的,东霂国什么时候都愿意帮助天离国,到时候,若是有人心中有什么小九九,哥哥他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许不至于会吃亏,但总归面子上也过不去。

苏晚卿不希望任何事情让自己最看重的亲人感到不舒服,毕竟这也并非是他们的责任。

若是东霂国相帮太过了,日后也许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有些东西,只需要点到即止。

但旁人却被苏晚卿的脑子彻底折服了,他们根本不会想那么多,但没想到,和玥郡主居然不知不觉,为他们考虑到了这一步!光是她本身的谋略,便足以让他们折服了。

连乔斯那个老狐狸,都心甘情愿的落入了她的圈套中,可想而知,她究竟有多可怕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大伙儿对于和玥郡主愈发的钦佩了。即便是他们,也没有料到,原本还以为是和玥郡主做了让步,却原来,这根本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蒙将军不再出声,而是冲着苏晚卿竖起了大拇指。如今说什么都是虚的,但他佩服和玥郡主,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一战因为有容太子和和玥郡主在,非常幸运的没有打成。但和玥郡主在诸位士兵的心目中的地位,增加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原本他们认为,和玥郡主只是单纯的善良体贴,为了照顾六皇子而来。但没想到,在处理这等大事上,她还有着如此风采。他们都太小看和玥郡主了,倒不如说,他们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厉害的女人。

今日,他们都见识了一番,不是吗?和玥郡主与六皇子,果然是绝配!

对于容太子和和玥郡主的关系,大伙儿倒是没有想太多,他们也没那么多歪歪扭扭的肠子。军营里的男人,『性』子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更何况,和玥郡主对六皇子的照顾,大伙儿都是有目共睹的。

再者,无论怎么看,容太子与和玥郡主之间的关系,都像亲兄妹一般,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别的关系呢。要他们说呀,若是抛开两个人的身世不提,他们站在一起,就算说彼此是亲兄妹,也不会有人怀疑呢。

一大群人,由一开始的惊慌,到后面欢欢喜喜的回到了营地中。

蒙将军看着那些士兵们,举起自己的手,用内力大声喊道:“为了庆祝此次我们夺得北齐国与司幽国共计四千担粮草,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一下子平白无故得到了这么多粮草,最高兴的,莫过于几位大将军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今日会有这么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们。要知道,这四千担粮草,可是够边疆的士兵们吃很久了!就算是加上别的城池的老百姓们,也完全绰绰有余。

他们对于和玥郡主的崇拜,简直都要超越对自家老大的崇拜了。不过他们相信,即便如此,他们老大也不会介意的。毕竟,老大这么疼爱和玥郡主,他们的恩爱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而作为此次功劳最大的容太子,自然也被几位大将军热情的迎进了营帐中,将好吃的好喝的都一股脑儿的端上来。

原本几位大将军还担心,容太子身份尊贵,大约看不上他们边疆的这些食物。但毕竟边疆条件便是如此,虽说不是皇城中才能见到的名贵佳肴,但也有着自己的特『色』。

但容言玉坐下来之后,与几位大将军谈笑风生,对酒当歌,倒也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几位大将军看到容言玉这般平易近人,不管是不是因为和玥郡主的关系,他们的心中都觉得十分的感激了。

那可是名震天下的容太子呀!跟自家老大的声望可是丝毫不相上下的。更何况,老大他们尚且与他相处过,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但这般厉害的角『色』,他们也第一次如此接近。而且,这位容太子还这般亲切温和,能力还这般强悍,当真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一个强者,却根本没有强者该有的架子和傲气,这样的强者,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强者。

苏晚卿坐在裴修的旁边,看着蒙将军不停地为自家哥哥敬酒,喝得有些面『色』通红的,神情还有些激动。而容言玉不声不响的接过蒙将军的酒,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从容不迫的将烈酒一饮而尽,似在饮水一般,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自己喝的并不是酒。

这样鲜明的对比,让苏晚卿不禁感叹,不亏是自家身经百战的老哥,连喝酒都这么厉害。

她的手指忽然被捏了捏,苏晚卿侧过头,看向一旁的裴修,眼中带着一丝不解。

“修,你想吃什么东西吗?我帮你夹。”苏晚卿以为裴修想夹菜,便出声问道。

裴修微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兀自喝酒喝得更欢快的几个人,低声的说道:“晚晚,你能不能看看我?”

苏晚卿:“?”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不是在看着他吗?

裴修的眼神中似乎带上了一丝委屈,他伸出手指了指对面的容言玉,又指了指自己,颇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你整天都在看未来小舅子,也不瞧瞧你未来的夫君。今日未来小舅子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你也不关心一下未来夫君幼小脆弱的心灵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吗?”

苏晚卿:“……”若你的心灵幼小脆弱,那旁人的岂不是碎成渣渣了?

裴修明显是在跟苏晚卿撒娇,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幽怨,仿佛苏晚卿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苏晚卿有些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讲出这样的话来。他生怕不知道容言玉跟她是什么关系吗!

这个男人真是,跟自家的哥哥都要吃醋,真是个典型的醋缸子。

但旁边这么多人,苏晚卿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她伸出手反握住裴修的手指,也轻轻的捏了一捏他,小声的说道:“你听话,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

裴修看着苏晚卿一副哄小孩子的态度,面具下的鼻子微微皱了皱眉,他撇了撇嘴,虽然并非真的不开心,不过是想逗一逗她。但不得不说,晚晚这一套,对他这个大男人来说,很管用。

裴修老实的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菜『色』。他抓紧了苏晚卿的左手,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其中的一道菜,说道:“晚晚,我要吃那个。”

苏晚卿拾起筷子,应道:“好好好。”随即,给裴修夹了菜。

“那个也要。”

“是是是。”

裴修一边吃着菜,一边微微眯起了眼睛,眼角带笑。

一旁远远坐着喝酒的裴谦,看到裴修与苏晚卿这副腻歪的模样,都想翻个白眼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这般卿卿我我,真是不知廉耻。

但不知为何,他的眼前,却闪过了风惜画的脸蛋。

他似乎,很久没有看到画儿了呢。

第三百四十六章 巨大惊喜

原本裴谦对于苏晚卿的举动,一直都是很恼火的,他不知道为何苏晚卿要这般做。

直到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攻了过来,她居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调侃对方,裴谦对于苏晚卿这个女人,心中其实一直带着一丝不确定。

毕竟这个女人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虽说他对她也没有特殊的想法,即便曾经有过,那都早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无条件的信任苏晚卿,并且全力支持她去做一切事情的人,大抵只有裴修了。这也是为什么,裴修能够赢得苏晚卿的芳心了。

裴谦对于苏晚卿的行为,根本无法理解,又怎么可能会支持呢?不过说到底,即便他站在苏晚卿这一边,苏晚卿也根本不会在意。

毕竟害得曾经的苏晚卿落得这般下场,裴谦从根本上来说便是此事的罪魁祸首。但在跟裴谦退婚,并且狠狠地羞辱了裴谦一番之后,苏晚卿早就不再将他放在眼里了。

对于苏晚卿来说,她已经帮曾经的苏晚卿报了仇,既然占了她的身体,她自然要为她做一些什么。如今,她也算是仁义至尽了。从今往后,她要过的,便是她苏晚卿自己的人生,不再与任何人有关。

裴谦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兵刃相见的局面,竟然因为苏晚卿一己之力,将整个局面都完全扭转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苏晚卿居然请得动容言玉来为她出头。毕竟这并非是个人的事情,而是涉及到了整个国家。

放大了说,也许这已经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恩怨了,但容言玉依旧来了。而且,苏晚卿还为天离国争取到了四千担的粮食!四千担,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对于排名第三和第四的北齐国和司幽国来说,这样的数目已经让他们很肉痛了,更何况天离国还获得了双倍呢。

裴谦当时也在场,虽然他很想『插』话说点什么,但在当时的情景,他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挽救当时的局面。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而导致局势更加的严重。

因此最好的明哲保身的方法,便是不出声。虽然裴谦对于苏晚卿原本内心是嫌恶的,但在看到她如此完美的解决了这件事情,还狠狠地坑了一把北齐国和司幽国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有两把刷子。

至少连他这个大男人,都没有考虑到这么多。但她一个弱女子,却私底下想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事情的走向,全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光是这样,便足以让裴谦对她之前的想法改变了。

但裴谦的心底,还是有着一丝不甘。他没想到,自己当初亲手抛弃的这个女子,居然如今会绽放出如此耀眼的光芒。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但这样的苏晚卿,的确比当初要『迷』人许多倍。

但他已经成亲了,苏晚卿也即将嫁给那个自己最讨厌的男人,裴谦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只是如今,他确实很想念家中的人儿。

让裴谦有一丝惊讶的是,自己的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人,居然不是月儿柔弱的面庞,而是风惜画有一丝倔强的眼神。那是当初在朝廷之上,月儿诬陷她时,她不羁的神情。也许连裴谦也没有意识到,风惜画当时的表情,触动了自己的心,这一幕,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不知道这段时间不见,画儿如何了呢?裴谦虽然不刻意去想,但怀孕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他误会了画儿。

而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边疆又出了事情,自己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去找她,便已经被父皇外派出来了。裴谦知道这一件事情,是他做得不对。

这一次回家,他要找画儿,好好地跟她道个歉才是。他都不敢想象,当时自己毫无证据的便指责她的时候,她那双带着惊怒,随即平静下来,变得冷淡的双眼,深深地刺痛了裴谦的心。

他不应该误会她,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早该知道,画儿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一向善良体贴的月儿,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裴谦不知道是因为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月儿,还是不愿意面对知道这件事情,却毅然选择逃避的自己。裴谦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看走了眼。

但不得不说,苏晚月的做法,的确让他寒了心。原本对于她的怜爱,此刻也变淡了不少,转而到了画儿身上了。

裴谦举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清冽的酒水,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不过,谁也没有在意他便是了。

此刻,大伙儿的注意力,要么在容言玉身上,要么在苏晚卿身上。毕竟这二位在今晚,可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呢。

在这个欢庆的夜晚,蒙将军在苏晚卿的授意下,也已经将那一批被藏在粮仓中的粮草给抖了出来。当大伙儿知道,他们几千担粮草其实根本没有丢,而是那小偷施展的障眼法,最后还是被和玥郡主给发现的时候,他们都痛快的欢呼出了声。

这段时间,虽然大将军们并没有将此事的进展告知众人,但他们的确都悬着一颗心,生怕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万幸的是,如今这最棘手的事情,也已经被容太子和和玥郡主解决了,他们还白白赚了四千担粮草,光是想到这个,他们只怕做梦都要笑醒了。没有想到,他们的和玥郡主,居然是一个如此“『奸』诈”之人。

但也正因为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们对于和玥郡主的崇拜,更是到达了一个顶峰。

真不知道,若是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知道他们早就找到了粮草,只是故意隐瞒此事,『逼』迫他们出兵,他们会怎么想?

但在苏晚卿的命令下,大伙儿都聪明的将此事牢记于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还没有拿到那四千担粮草呢,怎么可能会让那些人知道天离国的事情呢?

也许他们不知道,对他们而言,还会好受一些。

边疆的消息,很快便快马加鞭的,传到了裴天宇的耳朵中。

裴天宇看着手中的信件,眉间的喜『色』越来越大。

“好!好哇!不愧是苏丫头,简直是干的太漂亮了!朕就知道,苏丫头做事情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果然她没有让朕失望,哈哈哈——”

裴天宇爽朗的笑声,从御书房中远远地传了出去。

门口的宫女侍卫们都忍不住面面相觑,这么久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皇上笑得这般高兴。难不成,边疆的事情缓和下来了?否则,皇上怎么会这般高兴呢?

那传信之人看到裴天宇这般高兴,也忍不住笑着说道:“可不是嘛,皇上,那和玥郡主可当真是神人,居然能够请得动大名鼎鼎的容太子出马,谁又能够想到呢?听说呀,当时那乔将军与司将军看到容太子时的神情,可是十分的精彩呢。”

裴天宇听了那下属的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扩大,怎么也收不住。他也没有料到,苏丫头居然将容太子给请来了。虽说苏丫头的确帮过容太子一把,但那本身便是天离国的责任,还不至于让容太子这般相助。

看来,苏丫头的魅力,还是了不得。

裴天宇此刻沉浸在喜悦之中,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只要北齐国和司幽国退兵了,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那属下看着裴天宇脸上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说道:“瞧臣这记『性』,臣这里还有一封边疆的信件没有给皇上呢。”他说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裴天宇。

裴天宇也顾不上计较,伸出手一把接了过去。

“来来来,让朕看看信上说了什么!”

裴天宇拆开信,看着上面的字,随即,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呆滞。

那下属看他的表情,似乎也不太像开心,倒像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忍不住内心嘀咕,不会是边疆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不然,皇上的神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呀?

那下属还没来得及思考该说什么安慰裴天宇的时候,裴天宇已经仰天狂笑了几声。

“哈哈哈,没想到苏丫头后面居然还留着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给朕!快问问,苏丫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朕要重重的赏赐她!不,她想要什么,朕只要给得起的,都可以答应她!”

裴天宇一边大笑着,一边豪迈的一甩袖子。

下面的属下看得一愣一愣的,这皇上的态度怎的变得如此之快。和玥郡主究竟做了什么,让皇上这般开怀?竟是比那两国退兵还要开心。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不知皇上为何时如此开怀?”

裴天宇看了他一眼,随即将手上的信件往他面前一扔。

“你自己看看吧。”

那下属手忙脚『乱』的接住了裴天宇扔过来的信件,小心的将其打开。

看了没几眼,他的眼睛便瞪大了起来,比方才裴天宇的神情,更是不知道夸张了多少倍。

“什么——”他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愤怒的阮贵妃

那下属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信件,以为自己眼花了。

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看着裴天宇笑眯眯的神情,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和玥郡主竟然让北齐国与司幽国赔偿了四千担粮草,而且,天离国丢失的粮草,还寻了回来?!这不等于说,咱们白白挣了四千担粮草吗!”

那下属对于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震惊,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连“咱们”一词,都给冒了出来。

若是换了平时,也许裴天宇要说他几句。但是今日,此时此刻,裴天宇的心情简直好得不得了,他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

毕竟,这件事情对于裴天宇来说,也的确是太过惊喜了。

没想到苏丫头坑了人家四千担粮草就罢了,居然将一直找不到的几千担粮草,也给找回来了!这对于天离国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哪。

那些忙着筑城的士兵们,也不用愁没有粮食吃了!那四千担的粮草,究竟为国库省了多少银子,裴天宇也算不出来了。

毕竟能够让北齐国和司幽国都感到肉痛的数字,对于天离国来说,自然也不会太差。

但是,光是想想,他们天离国此次平安无事,还获得了粮草,裴天宇的心就一阵狂喜。若是苏丫头此刻在他的面前,他恐怕都要忍不住扑上去狠狠地亲她一口了。

这个苏丫头,怎么就这么棒呢!

当然,就算裴天宇有这个想法,他也是无法实施的。毕竟自家的儿子还在旁边看着呢,怎么会让他『乱』来。

但裴天宇确实很想表达此刻激动的心情,作为一国之君,他的情绪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激烈波动过了。想起前段时间他为了边疆和敌军出兵的事情,可谓是吃不好睡不好,如今这天大的喜悦砸下来,他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此次,他必须好好的嘉奖苏丫头!她为天离国立下这般大功,当真是棒极了!

裴天宇也不是个傻子,信中的意思很明显,苏丫头只怕是早就发现了那一堆丢失的粮草,她没有说出来,反而放出了风声,告诉全天下,天离国丢失了这么多的粮草,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引了出来,同时还反过来,不动声『色』的将他们狠狠地坑了一把。

这样的计谋,饶是裴天宇,也忍不住要赞叹一番。

想起自己前段时间还因此误会了苏丫头,裴天宇的内心也不禁腾起了一丝自责和愧疚。他明明知道苏丫头是一个怎样的人,怎么还会误会她呢?说到底,还是听信了旁人的话,失去了自己的判断。

想到阮贵妃在自己的耳边说苏丫头的不是,裴天宇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他也不知道阮贵妃这般,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了。毕竟阮贵妃对于小六有一丝不喜,他作为男人,还是能够感受的出来的。

裴天宇虽然平日里并不管后宫的事情,但若苏丫头真的嫁了过来,那必定是不能让苏丫头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的。裴天宇知道,有小六在,晾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对于裴天宇来说,苏晚卿此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已经蹭蹭蹭上涨了,这么聪慧机灵又懂事的丫头,这年头上哪儿去找呀?

而且她与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在一起,裴天宇没有理由不放心。

他如今反应过来,内心又不禁生出了一丝担忧。虽然苏丫头是认了容太子为干哥哥,但是保不准容太子对苏丫头有什么想法呢,毕竟苏丫头这么优秀,能够吸引到容太子,他觉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也可能是他多想了。但此事既然想到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多盯着点儿苏丫头。不然她若是跑了,自家的儿子,可就没地方哭了。

若是苏晚卿知道裴天宇此刻内心的想法,只怕是会哭笑不得了。这个皇帝的心中,到底还是为了裴修想,但这对裴修来说,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裴天宇感慨了一番之后,便立刻吩咐下面的人开始准备宫宴。此次,等苏丫头他们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地为他们接风洗尘。他要让全天离国的人都知道,此次他们的和玥郡主,为天离国立下了多大的功劳!

而另一边华清宫中,阮贵妃手中的杯子捏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要碎掉。她涂得通红的指甲,配着殷红的嘴唇,加上那一双带着难以置信和憎恶的眼珠子,看起来煞是可怖。

她前面的丫鬟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甚至不敢抬起头看她。发怒中的阮贵妃实在是太可怕了,根本不是她们这些小喽啰可以承受的。但阮贵妃问话,她即便再害怕,再想逃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

“贵妃娘娘,方才御书房中传出来的消息。和玥郡主……不仅找了容太子出面相帮,将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吓退,并且还让两国交付天离国四千担的粮草作为赔偿,而且天离国丢失的那几千担粮草,也确实是被和玥郡主找到的……”

丫鬟断断续续的说着,她的内心此刻对于和玥郡主,也是非常的敬佩。没想到和玥郡主一个娇生惯养的弱女子,居然做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让同为女子的她,也不禁为她感到骄傲。

不仅仅是她,苏晚卿让两国赔偿天离国四千担粮草的消息,在传遍了整个天离国之后,都被那些女子们赞叹不已。

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会去嫉妒苏晚卿,或者是散播谣言辱骂她。对于那些女子来说,苏晚卿这一切动作,不仅仅是为国争了光,更是为她们女『性』争了光。

苏晚卿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世人,即便是柔弱的女子,也可以做出一番不凡的事情来!因此,她们怎么可能不为苏晚卿骄傲呢!

甚至在这天离国中,一时之间还兴起了“苏晚卿风『潮』”,大伙儿纷纷模仿苏晚卿平日里的穿着打扮,了解一点的人,也开始模仿她的谈吐和言行。总之,怎么像苏晚卿怎么来!

虽然这样的事情有些可笑,但也恰恰证明,苏晚卿所带来的魄力,究竟有多大了。若是男子崇拜她,还可以理解。但当女『性』们都开始崇拜苏晚卿的时候,此刻才说明,她的魅力究竟有多大了!

阮贵妃听了丫鬟的话之后,脸『色』更是阴沉得不得了。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尖锐的指甲甚至都已经陷入了肉中,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疯狂的恨意和嫉妒,已经席卷了她整个内心。

为什么,原本苏晚卿明明做出了这么令人不耻和唾弃的举动,但却转眼间,一切都反转过来了?她凭什么请得动容太子为她出面,凭什么能够让北齐国和司幽国心甘情愿的献上四千担粮草,她又凭什么,将丢失的粮草给找了出来!凭什么!

而最让阮贵妃愤怒的是,她为了抹黑苏晚卿,下了这么多的功夫,结果如今人家一个转身,便打了一个漂漂亮亮的仗,将所有的局势都扭转了过来。

现在若是出去一打听,她不用想也知道,必定到处都是夸赞苏晚卿的。这是皇上亲自发出来的命令,她自然不敢在背后再动什么手脚。

但苏晚卿所做的一切,狠狠地打了阮贵妃一个响亮的耳光!她原本以为,苏晚卿终归到底,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货『色』。但却没想到,她竟然不顾旁人如何看待她,不声不响的打赢了这一场仗。

这一次,即便阮贵妃不愿意承认,甚至不愿意面对,但苏晚卿这一次的确干得漂亮。漂亮到让她的脸上都感觉火辣辣的疼,自己仿佛一个傻子一般,在背后这般洋洋得意的策划了这么久,但却被苏晚卿轻轻松松的打败了!

这对于阮贵妃来说,已经不只是一个耻辱了。她对于苏晚卿的恨意,也愈发的大了。甚至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裴修而厌恶她,还是因为嫉妒而恨她。

但可以肯定的是,苏晚卿过的越好,她便越讨厌她!招惹了她阮贵妃的人,怎么可能过得如此风生水起。她无论用什么法子,都不会让苏晚卿好过的。

阮贵妃紧紧地咬住了牙齿,一双冒火的眼睛,看着面前微微晃动的茶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下方的丫鬟报告完之后,看到阮贵妃这般神『色』,担心自己会因此而被波及。因为过于害怕,丫鬟赶紧悄悄的退下了。

否则,待会若是贵妃娘娘缓过了神来,拿自己出气,那她可就没命走出这里了。毕竟她的手段,在这些丫鬟们中间,无一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

这一边阮贵妃被气得七窍生烟,而另一边,则是一番喜气洋洋的场景。

蒙将军他们与容太子等人喝了酒,畅谈了一夜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其实蒙将军几个人也知道,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也就意味着,老大和郡主他们,也该启程回京了。

他们还没有相处多久,但几天下来,蒙将军几个人对于苏晚卿,却是真心实意的尊敬。而对于老大,这份信任和崇拜也从未消失过。

但是想到要离别,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能够相见。

光是想到这个,大伙儿就已经感觉十分不舍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热闹的夜

蒙将军端着一杯酒,走到裴修和苏晚卿的面前。

“老大、郡主。”

听到蒙将军的叫声,裴修和苏晚卿都抬起了脑袋,看向他所在的方向。他们旁边的人,也忍不住停了下来,看着蒙将军的举动。

蒙将军清了清嗓子,随即说道:“此次边疆有难,多亏了老大还有郡主,咱们才能寻回那些丢失的粮草,而且将北齐国与司幽国给吓退,此次容太子也帮了天离国许多。在臣看来,若非有郡主在,恐怕此次都无法平安的度过难关。因此,臣在这里敬老大还有郡主一杯!”

他说完之后,冲着两个人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随即抬起头将其一饮而尽!清冽的酒水漫进了喉咙,蒙将军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他豪迈的抹了一把嘴巴,不等裴修和苏晚卿有所反应,继续说道:“老大、郡主,臣知道,边疆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您们很快也要回皇城中去了,但是这么多的弟兄们,绝对不会忘记老大还有郡主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臣在这里替所有边疆的士兵,感谢六皇子与和玥郡主!”

看着脸上带着严肃表情的蒙将军,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有了一丝无奈。别看蒙将军一副正经的模样,他恐怕已经喝醉了。否则,若是换了平时,按照他大大咧咧的『性』格,是决计说不出如此严肃的话语来的。

今晚,看来蒙将军的确喝了不少。

但裴修和苏晚卿都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冲着蒙将军,也冲着旁边的人,无声的举了举杯,随后也像蒙将军一般,一饮而尽。

在场的士兵们,看着裴修的举措,他们并不觉得奇怪。作为天离国强大无比的战神,六皇子的酒量自然也是了不起的。虽然他们并没有幸与他一起喝过酒,但今晚不是喝上了嘛!

倒是和玥郡主的举动,让他们完全料不到。虽然在他们的心里,和玥郡主与外面那些柔弱无力的女子,自然是不一样的。但没想到,在喝酒方面,和玥郡主也如此的厉害。

不过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硬是让苏晚卿喝出了一股子豪迈之气来。不愧是和玥郡主!

其实苏晚卿不见得多会喝酒,平日里,她偶尔也会小酌一番,但大部分喝的都是裴修亲自给她酿的桃花酒或者是梅子酒,喝了之后并不会有什么醉意。

今晚在这边边疆中的清酒,虽然清冽中带着一丝苦涩,但却出乎意料的并不难喝。比起甜甜的果酒和花酒来说,这清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感受着胃传来的微微温热的感觉,苏晚卿忍不住眯起了星眸。边疆的天气可不比皇城,这里的温度要低上许多,到了夜晚,更是寒风凌冽。在这个天气中,喝一杯暖暖的清酒,苏晚卿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看来,以前电视或者书中所说的,边疆所喝的都是一些苦涩难喝的烈酒,倒也不尽然。大伙儿喝酒不过是为了助兴和取暖罢了,大家都是战场上的士兵,也许随时都要出兵。他们自然不会选择喝太烈的烈酒,即便再高兴,也不过是喝清酒助助兴。

毕竟,若是喝醉了,第二天可是根本爬不起来的。

但这清酒也并非不会醉,若是不喝酒的人喝多了,还是会上头的。

此刻的苏晚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颊上因为喝酒,已经染上了丝丝的红晕,在有些昏暗的烛火下,虽然依然是一身男装,但微红的双颊和有一丝『迷』离的眼神,却让此刻的苏晚卿看起来是那么的动人。

旁边有几个士兵看到苏晚卿这般,知道郡主喝不得酒,虽然她的模样让大伙儿有些呆滞,但他们看了一眼苏晚卿,很快便别过了头,不再继续看。

不是他们不想看,而是和玥郡主旁边的六皇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他们就算隔得再远,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虽然六皇子戴着面具,但他的双眸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他眼中的冷意,让他们看到了都忍不住在心中打了个寒颤。

传说六皇子出了名的宠爱和玥郡主,今日一见,果真不错。他们仅仅是看了和玥郡主几眼,六皇子就已经如此不高兴了,他们除非是不要小命了,否则怎么还敢盯着和玥郡主瞧呢?

所以在这会儿,大家都很识趣的低下了头,或者扭过头与旁边的人讲话,或者喝酒,都十分老实的不往和玥郡主的方向瞧了。

苏晚卿似乎感觉到了旁边人有些奇怪的反映,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扭过了头,顿时撞上了裴修有些不高兴的眼神。

她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今日是大伙儿高高兴兴的日子,明天一大早他们就要启程回京了,她可不希望因为裴修的缘故,让大家都变得如此。

想到这里,苏晚卿伸出小手,暗暗的抓住了裴修的大手。裴修感觉到手心的温热,他条件反『射』的握住了苏晚卿的手,并抬起眸去看她。

烛火下的苏晚卿,一张微红的绝美脸蛋,实在是太『迷』人了。就连看惯了她的裴修,此刻都觉得呼吸有一丝紊『乱』。

果然只有他的晚晚,才会如此轻易的就让自己如此心绪不宁了。

苏晚卿暗自瞪了他一眼,裴修的脑海中响起了苏晚卿的声音。

“修,你摆一张臭脸给谁看呢?今晚大家都要高高兴兴的,你不许在这个时候闹脾气哦。”

听着苏晚卿像哄小孩子一般的声调,裴修的眼里不禁闪过了一丝无奈。自己一个大男人,虽然的确因为晚晚的缘故,变得特别爱吃醋,但他终究不是个小孩子。

但此刻听到苏晚卿这么一“哄”,裴修哪里还有什么气。罢了,旁人的目光也没什么侵略『性』,裴修谅他们也不敢。想到这里,裴修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脸『色』也恢复了平常。

旁边的人感觉到,原本的低气压缓缓地消失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他们彼此看了一眼,偷瞄了一眼六皇子,看到他神『色』无常的模样。

他们想也知道,肯定是和玥郡主教训了,不,哄了一番六皇子,他才会如此迅速的恢复。毕竟,只有和玥郡主才能牵动六皇子的心绪,这段时间来,他们已经看得十分清楚了。

场面又继续开始热闹起来,陆飞等人也陆续过来给裴修敬酒了,当然,他们不敢再向苏晚卿敬酒了,虽然他们挺想跟和玥郡主喝一杯的,但想到方才自家老大的神『色』,他们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因为这次的胜利,可谓是让天离国扬眉吐气一番了。大伙儿也都放开了吃吃喝喝,毕竟蒙将军亲口给大伙儿承诺了,第二天可以不必早起训练。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伙儿都沸腾了。

要知道在边疆这么多年,他们可以说是风雨无阻,每天都必须起来晨练。但万万没想到,今晚的这个时刻,蒙将军居然给了他们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既然第二天可以睡懒觉,那还等什么,使劲儿喝呀!

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而且这么大的喜事儿,就应该痛痛快快的喝一番!

夜深了之后,天气愈发的寒冷了,似乎酒也无法御寒了。

蒙将军下令让士兵们搭建了好几个篙火架子,熊熊的烈火在这一片天空高高的燃了起来,火苗像是一个欢快跳舞的人儿一般,窜的老高。

火焰带来的温暖,顿时让在场的人的身子都暖和了起来。他们围着篙火坐着,开心的举着手中的酒杯。

有的人喝多了,已经开始大声的唱起了歌儿,旁边的人也跟着开始唱了起来。虽然歌声也许并不是那么的悦耳,但他们的声音却洋溢着快乐和热情。

有一些唱的兴起的士兵,已经跑上去围着篙火开始手舞足蹈的跳起了舞来。越来越多的士兵也效仿着带头的士兵,手拉起了手,围着篙火开始跳舞。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的热闹,大伙儿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满满的都是精神与活力。他们只想沉浸在这一方天地中,尽情的享受着这一份简单却美好的快乐。

裴修和苏晚卿坐在篙火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们在胡『乱』的跳着舞。苏晚卿看着那些士兵们笨拙的动作,眼中划过了一丝笑意。

看来边疆的士兵们,『性』格也挺可爱的,跳起舞来,一个个都不甘示弱。最让苏晚卿感到莞尔的是,不知道哪个大胆的士兵,去扯了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蒙将军起来,拉着他一起跳舞去了。

蒙将军虽然喝多了,但走路倒还挺稳当。但他毕竟喝得多,手脚有些不受控制,还未来得及挣扎,就已经被手下的士兵给带进了“舞池”,拉着他跳起了舞。

旁边的士兵忍不住开始起哄,平日里对他们最严厉的便是蒙将军。今日居然有幸看到蒙将军跳舞,这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景象。

太有趣了!

苏晚卿看着这一副热闹的景象,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感慨,待在这边跟这些单纯的士兵在一起,没有皇城中那么多的是非,倒也挺好的。

小手忽然被人握住了。

苏晚卿抬起头,对上了裴修温柔关切的眼神。

“晚晚,你冷不冷?”

苏晚卿看着他,忽而莞尔一笑,仿若烟花绽放一般,美好而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不冷。”

第三百四十九章 离别前夕

第二天一大早,启程回京的马车,已经停候在了苏晚卿等人的帐篷外面。

苏晚卿刚刚掀开帘子,便看到了这一辆马车,黑峻峻的马看到有人走出来,还是个如此美丽的人儿,忍不住扬起蹄子,长嘶了一声,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但却没有丝毫的恶意和陌生。鼻子中不断冒着热气,一副有些兴奋的模样。

苏晚卿看到马儿这般兴奋的模样,忍不住展颜一笑,开口说道:“好一匹活泼的马儿。”

那匹黑的发亮的马儿仿佛听懂了苏晚卿的话,眼睛中更是『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神『色』,蹄子也扬得更高了,落下来还带起了一阵阵的泥土,但它却毫不自知。

苏晚卿发现马儿居然『露』出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心中有一丝惊讶,没想到这匹马,还挺有灵『性』的。不过想想也是,这是裴天宇专门派过来接他们回京的马车,这拉着马车的马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晚晚,到了?”身后的帐篷中传来了裴修浅浅的声音。

苏晚卿知道裴修问的是什么,她应了一声,随即冲着马儿一笑,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小手,轻轻地『摸』了『摸』黑马的脑袋瓜。

那黑马一看到苏晚卿靠近过来,原本扬得高高的蹄子顿时缓缓的放了下来,仿佛担心惊扰了眼前的美人儿,也担心脚下的尘土,会弄脏美人儿的衣裳。

当苏晚卿伸手过来的时候,它也没有丝毫的躲避和防备,一双充满了信任的眸子,牢牢地盯着苏晚卿看。在感觉到脑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时,黑马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眼里带着享受,仿佛苏晚卿的触『摸』,给了它极大的安慰。

苏晚卿看着原本兴奋不已,在自己靠近之后却变得异常乖巧的马儿,心中对它不禁升起了一丝好感。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家的小白狐了,之前一段时间因为忙于灵州的事情,她几乎无暇照顾小白狐,都是放在若冰那一边。

后来若冰受了伤,在养着身子,因着小白狐比较特殊的体质,也没有离开她的身边。但苏晚卿确实好久没有见过它了,如今看到这匹黑马,苏晚卿立刻想起了自家的小白,她此时此刻也不禁有一丝惆怅。

她有点想念小白了,想起它一双大眼睛总是到处滴溜溜的转,冒着被修扔出去的危险,随时随地的扑到自己的怀里跟自己撒娇,像个小宝宝一般。

那黑马原本瞧着美人儿眼中分明有着对自己的喜爱,如今转眼间却变得有些愁眉苦脸起来,它虽然不是人,但它的大眼睛里却忍不住涌现出了好奇和不解。

它主动抬高了头,轻轻地蹭了蹭苏晚卿的手,仿佛在安慰它一般。

美人儿,不要不开心呀,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苏晚卿感受到手中柔软的触感,她的手刚好放在黑马脑袋瓜顶上,那一处异常的柔软。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愣了愣,看向面前的黑马。

对上了黑马人『性』化的眸子,以及像人一般安慰她的动作,苏晚卿的心顿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这匹黑马,明明才刚刚见面,却对自己如此的信任,还这般安慰她,她如今也要回去了,很快便可以看到小白了,又有什么伤心的呢?

想到这里,苏晚卿很快恢复过来。她用力的『揉』了『揉』黑马的脑袋,看着它惬意的眯起了大大地眼睛,忍不住好笑的说道:“你这马儿可真机灵,相信小白跟你一起,一定能够好好相处的。”

那黑马沉浸在美人儿的爱抚中,鼻子中忍不住“咴儿咴儿”的冒着热气,听到苏晚卿这般说,它微微歪了歪脑袋。小白是谁?难道是一匹美丽的白马么?但是它觉得,再好看的母马,也没有眼前的美人儿好看。

想通了这一层,黑马便专心致志的享受起苏晚卿的抚『摸』来了。管它什么小白小黑呢,一边儿去吧。

裴修推着自己的轮椅,从帐篷中走了出来,看到苏晚卿与面前的黑马正玩得高兴。裴修看了一眼那匹黑马,眼中不知闪过了一丝什么。

“晚晚,看来父皇这一次,确实很高兴。”

苏晚卿听到裴修的声音,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扭过了头,看着裴修,有些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那黑马也注意到了裴修,但它的脸上没有太特别的神『色』,他们以前毕竟是见过面的。还是美人儿比较重要,但面前的这个男人,它也不敢招惹。虽然很想美人儿继续跟自己玩,但这个男人在讲话,它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只能有些纳闷儿的站在原地。

裴修看了一眼那黑马,下巴微微抬了抬,冲着苏晚卿示意道:“这可是父皇最喜爱的弗兰马,这种马的品种非常珍贵而且稀有,也很聪明。听闻在这大陆,一共也不超过三匹。还是当年父皇千里迢迢,费了许多心血,才寻觅到了这么一匹。平日他都舍不得带出来,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想到今日倒是来接我们了。”

苏晚卿愣了愣,难怪这匹马这般精通人『性』,原来来历这般不凡。

那黑马仿佛听得出来裴修是在夸奖自己,它抬高了鼻子,“哼哧”了一下,有些骄傲的抬起自己的脑袋。

苏晚卿有些好笑的看了它一眼,『摸』了『摸』它,随即问道:“那这弗兰马叫什么名字呢,还是,它就称为弗兰马?”

裴修道:“它叫做里斯。”

听到裴修喊自己的名字,里斯又“哼哧”了两声,脑袋抬得更高了。没错,就是本马!

苏晚卿“噗嗤”一笑,毫不吝啬的夸道:“里斯,这名字倒是洋气。”

里斯听得出来苏晚卿的语气,但是,洋气是什么意思?它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的互动,反正出发的时间还未到,他们也不急。裴修便坐在轮椅上,看着一人一马在玩。

这边苏晚卿与黑马玩的不亦乐乎,另一边,裴谦也从自己的帐篷中出来了。

边疆如今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而裴修和苏晚卿都启程回京了,他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呆着了。

他的帐篷前也停着一辆马车,只不过比起苏晚卿那一辆来说,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是他面前的这匹马明显很安静,在看到裴谦出来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动静,只是抬起眼皮,懒洋洋的看了裴谦一眼,随即低下头,啃起了地上的草。

裴谦看了一眼面前的马,随即移开了目光。他很快注意到了苏晚卿那边的动静,看到一人一马如此和谐,他仔细看了看那匹黑马,随即眼睛微微睁大,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父皇居然将自己最喜欢的弗兰马给派了出来,这未免也太过隆重了。要知道他以前,想要骑一下这匹马,父皇都不乐意。如今居然舍得让它千里迢迢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只为了接裴修和苏晚卿回去!后面还拉着马车……

裴谦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什么是人比人,气死人。大家同时皇子,但人家六皇子就有这么厉害的马车,而看看自己面前的马,虽然也不是什么很差的品种,但在弗兰马面前,确实生生矮了一个头。

看看人家也跑了一个晚上,但还是那么精神,这匹马却看起来懒洋洋的,便足以看出来差距了。

但此次裴谦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倒是没什么理由说人家什么。裴修这一次,也不过是拖了苏晚卿的福罢了,但是看到父皇这般重视苏晚卿,裴谦虽然心中有一丝复杂。但此次边疆有难,的确是苏晚卿出面解决了这件事情,并且还为天离国赢得了这般大的好处。

尽管有些狐假虎威,但能够请来容太子出面,也的确是她的本事。

就从这里来说,父皇必定已经高兴的不得了了。更何况,苏晚卿还寻回了那批丢失的粮草。

说到那些粮草,裴谦的心中已经没有丝毫的不甘了。这一次的确是他马失前蹄,粮草明明就摆在面前,他却根本没察觉,甚至还讽刺苏晚卿的手段。

这样看来,终究还是因为自己太过自负了,否则,这一次的功劳,他无论如何,也会有一份。

但现在,全都被苏晚卿给占去了。裴谦说不上心中有什么感觉,但对他来说,这些功劳给一个女人,也总比给裴修好。

毕竟他本来便与裴修水火不相容,但一想到两个人也即将成亲了,裴谦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翳。下一次,他一定会抢在裴修的前面!

临近出发的时间,蒙将军几个人自然都出来欢送苏晚卿等人。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许多士兵们也都纷纷出来送行,他们的脸上哪里有喝醉的模样,跟昨晚喝得醉醺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苏晚卿没料到这么多人会跑出来送他们,毕竟如今时辰还很早,他们此刻应该睡个懒觉才是,昨晚几乎可以说是喝到了将近天亮。

看着一双双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眼睛,苏晚卿的心中多了一丝温暖。

“谢谢你们出来送行。”

“六皇子、郡主,要经常来边疆玩哦。”

“说什么胡话呢,皇城离这里大老远的,怎敢让六皇子和郡主这般奔波!”

“属下也是希望可以见到六皇子和郡主嘛……”委屈的声音响起。

苏晚卿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大伙儿看着和玥郡主这般,也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一片欢快的笑声响彻整片天地,分别,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忧伤。

第三百五十章 抵达皇城

里斯不愧是珍贵无比的千里马,脚程快得让苏晚卿都有些叹为观止。

明明两匹马都拖着马车,苏晚卿这一辆,还多了裴修,两个人坐着。但是苏晚卿撩开帘子却发现,另一匹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里斯给远远甩在了后面。

里斯虽然跑得快,但偏偏还十分的稳。即便苏晚卿和裴修坐在马车中,路边如此的颠簸,他们却几乎没有感受到。

苏晚卿探出头的时候,里斯也瞬间感受到了,它一边稳稳的跑着,还一边回过头,冲着苏晚卿清亮的吼了一嗓子,仿佛在打招呼。

苏晚卿对它笑了笑,又重新做了回去。

美人儿对它笑啦。

里斯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脚下不禁跑得更快了。

后面那一匹马,看着前方滚滚的烟尘,以及里斯越来越远的身影,它的脚步也并没有加快。反正也赶不上,不如慢慢走呢。

裴谦坐在马车中,感受着摇晃的马车,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这方圆百里,除了这匹马,反正也无人可以陪自己说话。他知道,苏晚卿那辆马车,早就跑的远远的了。

毕竟人家马的品种,跟自己的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裴谦也知道,此次苏晚卿的确立了大功,也难怪父皇这么高兴了。虽然心中有一丝不悦,但裴谦抱起了手坐在马车中,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反正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理的。

随着摇晃的马车,裴谦胸中虽然带着一丝苦闷,但他也只能稳住心神,微微闭上了眼睛,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而另一边,裴修和苏晚卿一起,苏晚卿手中执着一本书,正在悠闲地看着。她旁边的裴修倒也不打扰他,只是时不时的看她一眼,眼中含着水也化不开的,浓郁的温柔。

岁月静好,大抵便是形容此刻。

尽管外面烟尘滚滚,但却丝毫不影响马车里面半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晚卿刚刚翻完了手中的一本书,外面隐约似乎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苏晚卿抬起头,有些诧异的与裴修对视了一眼。

随即,苏晚卿伸出小手,轻轻地将面前的帘子给掀开了。引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人。

那些老百姓在看到苏晚卿的时候,眼中都闪过了惊艳。

其中一个眼尖的老百姓率先喊道:“和玥郡主出现啦——”他的一个嗓子,顿时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苏晚卿的身上,他们的眼中有惊喜,惊艳,惊讶……

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苏晚卿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些老百姓看到苏晚卿,全都发出了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同时还热烈的喊着:“和玥郡主,和玥郡主——”

“和玥郡主和六皇子回来啦——”

“大恩人回来啦——”

听到这些欢呼声,苏晚卿才有些恍然回过神来。看这周围的情况,看来他们已经回到了皇城了,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老百姓聚集在这里了。

估计是他们回程的行踪全都暴『露』了,所以这些老百姓才会都围在这里。

看到这么多热情的老百姓,饶是苏晚卿,也有一丝不知所措。她从来不知道,天离国的老百姓们,居然会如此的“疯狂”。

听着他们的嘴中喊着自己的名字,苏晚卿甚至有一丝错觉,自己仿佛像一个明星一般,被这些人前呼后拥的……

苏晚卿嘴角的笑容有一丝僵硬,她冲着人群们礼貌的挥了挥手,顿时老百姓们又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

天哪,和玥郡主居然长得如此的绝美,他们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居然可以美成这个样子!而且,和玥郡主还如此的优秀,为天离国带来了这么多的好处,这无疑在这些老百姓的心目中,升起了无数的好感。

更何况苏晚卿原本在天离国的形象便已经变化很大,虽然前一段时间,由于阮贵妃在背后搞鬼,让苏晚卿的名声受到了一些损害。但人家和玥郡主一句话也不解释,直接翻身打了一个漂亮仗,这比说再多的话,都要来的更为直接有效!

否则,阮贵妃也不会如此的愤怒了。毕竟此次苏晚卿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整个天离国都看在眼里,难不成,这一切还能有假吗?

苏晚卿的形象,在天离国的老百姓的心中,顿时变得高大起来。对于她的好感,也在一瞬间蹭蹭蹭的疯狂上涨。

如今在这天离国,要说最得民心的人,除了六皇子,恐怕非苏晚卿莫属了。

随着消息的不断泄『露』,许多老百姓都知道了。和玥郡主不仅帮天离国击退了别有居心的北齐国和司幽国,而且还找回了丢失的那几千担粮草!

加上北齐国和司幽国赔偿的四千担粮草,这得值多少银子哪……

要知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家,一年可能也吃不了多少粮草。因此这几千担,对于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也难怪在他们的眼中,如今完全将苏晚卿奉为神明对待了。

里斯可不管周围如何的热闹,它扬起蹄子,嘶吼了一声。周围的老百姓看到它这般模样,纷纷不自觉的让开了路,让里斯载着和玥郡主他们,渐渐地消失在大伙儿的眼前,往皇城的中央驶去。

虽然他们还想多看几眼和玥郡主的尊容,但是他们都知道,如今皇上只怕是正在宫中等着他们的到来呢。他们的回归,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此次,和玥郡主定当会得到皇上的嘉奖,这是毋庸置疑的。

说起来,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婚期也将近了,届时,必定是个举国同庆的大日子。

如今的老百姓们,哪里还有一开始对于苏晚卿的偏见。一开始苏晚卿与裴修订婚的事情传遍全国,虽然当时许多人都认为不过是苏晚卿走了狗屎运,或者根本不看好他们两个人。

但是没想到到了现在,两个人非但没有分开,反而更加的亲近,甚至可以用相濡以沫来形容,都不为过。

六皇子可是出了名的宠爱未婚妻,当初无人理解,为何六皇子执意要娶苏晚卿为妻。

如今,苏晚卿真正的向全国的人民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也彻底的征服了这些老百姓。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和玥郡主与六皇子,简直就是绝配!

至于二皇子,早就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因此,在苏晚卿的马车离开之后,那些老百姓们也纷纷的散开了。反正已经无法看到和玥郡主了,他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等裴谦的马车到来的时候,街上几乎可以用空『荡』『荡』来形容了。裴谦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有些冷清的街道,眉间也不禁浮上了一丝阴沉。

虽然他不在意这些虚礼,但想起以往,只要是自己出行,总是有许多的女子围着他尖叫,嘴里唤着他。

如今这差别,确实有些大,让裴谦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接受。

他深感自己今日受到的打击,比以往这几年来,都要多。

而且这些打击,还并非来自于自己讨厌的裴修,反而是那个当初自己厌恶无比的少女。或者说,他一直认为,是被自己抛弃的那个少女。

但是如今看到苏晚卿这副姿态,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当初的事情,难道真的只是个意外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晚卿变得不再在自己的跟前打转,不再在自己的面前自说自话,只为了能让他看自己一眼……

裴谦坐在马车上,想起以前苏晚卿看向自己时,那含羞带怯,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眼神之中不禁出现了一丝恍惚。

如今的苏晚卿,眼里全然是自信和闪亮的光芒,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掩盖她身上的气势。跟当初的那个苏晚卿,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难道一个少女,真的可以变化如此之大么?

裴谦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但他知道,这两个人,的确都是苏晚卿。

但这些对苏晚卿来说,根本不重要。

她此刻已经到了宫中,里斯缓缓地停了下来。在苏晚卿下车的时候,冲她发出兴奋的吼叫声。

苏晚卿看着里斯一副迫不及待要邀功的模样,忍不住微微抿嘴一笑,让里斯的大眼又是呆了一呆。苏晚卿伸出手,『揉』了『揉』里斯的脑袋,笑着说道:“里斯,辛苦啦。”

里斯又吼了一声,叫声清脆响亮,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御书房门口的小宫女忍不住往苏晚卿的脸上瞧,眼中有一丝害羞。和玥郡主一身的男装,没想到居然如此的帅气……

而且苏晚卿与一身亮黑『色』皮『毛』的里斯待在一起,更是帅气的不行,她微微低头,一颦一笑,都让旁人不禁为之着『迷』……

小宫女看呆了眼。

一个太监走了出来,看到小宫女这般,刚想训斥,但在看到对面一人一马,犹如一幅画一般的场景时,饶是太监见多识广,也呆了一瞬。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向前走了几步,恭敬的说道:“和玥郡主,六皇子,皇上已经在书房中恭候二位多时了。”

苏晚卿看了一眼那个太监,点了点头,随即对眼中明显带上了一丝哀怨的里斯说道:“好了,下次再陪你玩。”

里斯又叫了一声,哼唧,好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她的考虑

苏晚卿笑着又『揉』了『揉』里斯的头,随即推着旁边的裴修,往御书房走了过去。

那太监看到六皇子和和玥郡主动了身,赶紧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御书房的门给打开。二人进去之后,他又缓缓地将门给带上了。

御书房中一片灯火通明,并没有因为大门的关合而有丝毫的影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裴修和苏晚卿,一身黄袍加身。在听到身后的动静时,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回过了头来。

此人除了裴天宇,还会有谁?

苏晚卿和裴修看着裴天宇,一人分别叫唤了一声。

“父皇。”

“皇上。”

就在苏晚卿微微弯腰,正要冲裴天宇行礼的时候,裴天宇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伸出手冲着苏晚卿摆了摆手,说道:“苏丫头,看到朕呀,不必多礼。”

苏晚卿看着裴天宇一脸笑眯眯,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时,微微挑了挑眉,自然没有继续自己的动作。

既然皇上都这般开口了,她自然不会委屈自己。苏晚卿说到底还是个现代人,虽然这里是古代,但她对于那些繁琐的礼节,向来是无感的。若非因为对方是皇上,而且又是修的亲爹,她根本不想理会这些事情。

但裴天宇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会儿看到裴天宇这般高兴,苏晚卿也自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情。

裴天宇往两个人的身后看了一眼,神『色』之间多了一丝疑『惑』,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苏丫头,小六,容太子没有跟你们一同前来么?”他还想当面好好的谢谢容言玉呢,此次帮了天离国这么大的忙。

苏晚卿听到裴天宇这般问,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即回答道:“皇上,容太子在我们出发之前,已经与我们分道扬镳了。原本晚卿也想请容太子到天离国一趟,好好的感谢他一番。但他说东霂国还有一些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因此便先告辞了,晚卿到底也没拦住。”

苏晚卿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说明了自己已经挽留过容言玉,又说明了容言玉为何没有前来天离国。

毕竟此次容言玉帮了天离国这么大的忙,按道理来说,他来天离国一趟,也是无可厚非的。

裴天宇听到苏晚卿这般说,虽然神『色』间难掩一丝失望,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最后,他开口说道:“既然容太子还有事情,那此次的宴会便不方便邀请他出席了。下次等容太子得空了,朕必定会设一个宴会,专程感谢他。此次容太子帮了天离国这么多,不好好的感谢他,倒是朕的不是了。”

苏晚卿轻笑着说道:“皇上放心吧,您想要感谢容太子,容太子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裴天宇看着苏晚卿有些调皮的神情,原本有一丝纳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了。苏丫头说的是,容太子不过是因为有事罢了,而并非是因为不愿与天离国有更进一步的交流,才不过来的。

苏晚卿其实大约能够料到裴天宇的想法,他作为一个帝王,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何时,都是以天离国的利益作为出发点的。

容言玉若是过来了,他大肆宣扬一番,不仅借机感谢东霂国对天离国的帮助,也是在昭告世界,东霂国与天离国的关系。

这也正是苏晚卿让容言玉先回东霂国的原因。

裴天宇扬起笑容说道:“苏丫头,此次你可是天离国的大功臣哪。没想到,你竟然认了容太子作为哥哥,朕听到这个消息,可真是吓了一大跳呢。而且你能请到容太子出面,将那可恶的北齐国与东霂国吓退,还赔了天离国这么多的粮草,还帮天离国寻回了丢失的粮草。你瞧瞧,这么多的功劳,可几乎都是你一个人的哪,这一次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只要你说出来,只要朕办得到,朕一定统统满足你!”

苏晚卿听了裴天宇的话,脸上的笑容依然保持得不卑不亢,她轻轻地开口说道:“皇上,晚卿哪有您说的那么厉害。其实晚卿并没有认容太子作为哥哥,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裴天宇挑起了眉头。

“哦?此话怎讲?”

苏晚卿『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随即说道:“之前晚卿不是帮容太子寻到了那一个幕后黑手吗?容太子为此一直很感谢晚卿,想要找个机会报答晚卿。这一次其实也是晚卿有些逾越了,但因为天离国的事情迫在眉睫,晚卿也只能想了这么个法子。让容太子假装是晚卿的哥哥,出面帮天离国说几句话。没想到,容太子居然答应了晚卿,接下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

苏晚卿一番话说完,裴天宇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的眉眼间一闪而过了一丝失落,但很快消失殆尽。

裴天宇半晌笑着说道:“苏丫头,真有你的,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你们居然演了这么一出大戏。若是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知道他们被耍了,肯定会气得跳脚,哈哈哈。”

苏晚卿和裴修对视了一眼,没有吭声,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裴天宇继续说道:“虽然容太子并非苏丫头的哥哥,但这也并不妨碍天离国与东霂国交好。毕竟此次,容太子确实帮助了天离国,说到底,还是要感谢苏丫头你,毕竟容太子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呢。”

苏晚卿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皇上言重了,寻找幕后黑手一事,本就是皇上安排的,晚卿不过是误打误撞找到罢了。说到底,还是皇上给了晚卿这个机会,真要感谢的话,皇上还是谢谢您自己吧。”

苏晚卿这番话又说得裴天宇一番开怀大笑,苏丫头讲话,永远都这么得他的心意,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他笑完之后,又看向裴修说道:“你看看苏丫头,这么机灵的一个丫头,还长得这般好看,朕都为你担心。你可得好好看住这个丫头,可别让她跑了。”

裴修淡定的回应道:“请父皇放心吧,就算父皇不说,儿臣也一定不会让晚晚跑掉的,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苏晚卿暗暗地瞪了裴修一眼,这男人,脸皮真是够厚的。

裴天宇又与两个人聊了一番,才放他们出去。但裴天宇也特地叮嘱了两个人,晚上的晚宴必定要准时出席,毕竟他们此次可是天离国的大功臣。容太子没有出现,那作为大功臣的苏晚卿,就更不能缺席了。

苏晚卿和裴修乖巧的应了,这才离开了御书房。

一路走在宫中,周围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看到苏晚卿,都冲她投来了崇拜和钦佩的目光。

和玥郡主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就在天离国传遍了。如今她的名声,可谓是水涨船高,到哪儿都是崇拜她的人。

苏晚卿对于周围的眼光却浑然不觉,即便她察觉了,她也并不会在意这些。

所幸方才裴天宇也没再问什么,苏晚卿在内心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

虽然裴天宇并不是什么坏人,但他到底是个皇上。对于苏晚卿来说,有些东西,他眼下还是不知情更好。

苏晚卿也并不希望,因为此次的事情,让裴天宇产生一个错觉。那便是因为自己,容太子会帮助天离国做很多事情。苏晚卿不希望这一切,让东霂国来承受,更何况,那里才是自己的家,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家人为难呢?

关于认容言玉做哥哥的事情,苏晚卿也故意向裴天宇否定了,为的便是让他知道,此次容言玉帮自己,不过是为了还一个人情罢了,并非是因为彼此认了兄妹。

否则,若是裴天宇借此发挥,那就糟糕了。

虽然苏晚卿并不认为裴天宇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止,但人心难测,更何况裴天宇还是一国之君,她不能这般冒险。

如今,很多事情她都还没搞清楚,天离国又有阮贵妃这么一个终日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女人,苏晚卿暂时不想暴『露』太多。

东霂国,是她的一张王牌。或者说,是她隐形的保护伞。

虽然苏晚卿并不需要东霂国为自己做什么,但这也不是她炫耀的资本。虽然自己的身份一旦曝光,必定会引来很多的瞩目,但这并非是她想要的。

苏晚卿推着裴修,往前慢慢的走着。

过了半晌,苏晚卿忽然开口说道:“修,你会怪我吗?”

她就这样没头没脑的,问出了口。

若是换了旁人,必定是一头雾水,但裴修却是听懂了。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苏晚卿的小手,轻声的说道:“晚晚,你知道,我向来都是只要你过的开心的。只要你好好地,我有什么需要责怪你的呢?”

苏晚卿看着裴修认真的眸子,眼神渐渐软了下来。

她就知道,修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永远也不会改变。

这样一直被支持着的感觉,原来是那么的好。

苏晚卿握紧了裴修的手,没有再说话。她抬起头,看向远方,此刻,地平线的太阳刚好照『射』过来,洒在她的脸庞上。

一切,显得那么的温暖。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成亲前夕

今夜天离国的皇宫,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宫女和太监们都忙着挂灯笼,张罗布置。按照皇上所说的,今天可是个大日子,边疆平安无事,还将两个国家给吓退了,保卫了天离国的安全。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他们也已经抵达皇城,今晚自然是要隆重设宴,好好的嘉奖一番。

这一次,大伙儿谁人还不知和玥郡主,谁人还不晓苏晚卿?若说之前她为东霂国皇子找到幕后黑手并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的话。这一次,她可真的是立了大功了。

此次苏晚卿为天离国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即便是那些不喜欢苏晚卿的人,他们也无法说什么。毕竟人家的功劳摆在那里,他们还能嚼什么舌根呢?

因此,之前阮贵妃处心积虑抹黑苏晚卿的名声,在一夜之间,几乎都已经消失无影踪了。老百姓们也都不是傻子,在见证了和玥郡主做出这番丰功伟绩之后,他们都打内心里敬佩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

而少数还有一些不死心的声音,即便十分不和谐,但也淹没在人海中,无人理会了。他们所做的努力,根本就是无用功。好比一潭死水,在汪洋大海中,无法掀起丝毫的风浪。

总而言之,如今在整个天离国中,呼声最高的,恐怕就是苏晚卿了。不过人家这会儿还躲在丞相府的小苑中,悠闲地待着呢。

桃夭看着苏晚卿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身上还盖了一张『毛』茸茸的毯子,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模样,忍不住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大小姐,宫中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还是赶快起来,让奴婢帮您梳妆打扮吧。”

她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说道:“听说今晚皇上几乎将天离国所有的达官贵人都请来了,还有他们的亲眷们。这么大的排场,那些家眷必然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小姐,您才是今晚的主角,我们一定不能输!”

桃夭说到这里,已经握起了小拳头,一副信誓旦旦要将苏晚卿打扮成全场第一的架势,充满了气势。

苏晚卿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桃夭,这个丫头,将近一个月没见,怎么如今又像以前一般了。她是那种需要精心打扮的人?她本来就不在乎这些东西好吧。

但是看桃夭兴致勃勃的模样,苏晚卿实在有些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但是,这种天气明明只适合窝在被子里,若非桃夭一直拦着,她早就躺床上去了。

“哎。”苏晚卿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所以她才不喜欢这些个什么宫廷宴会,多没意思呀,又不是去选美的。

但看着桃夭叉着腰站在她的旁边一直盯着她瞧,苏晚卿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起来,恐怕就要出事儿了。桃夭跟着若冰这么久,别的没学好,这一身的气势倒是学的有模有样,哎。苏晚卿不禁仰天长叹,自己这个举措,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了。

桃夭才不管自家大小姐内心戏有多么的丰富,她如今的任务,就是将大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碾压全场。再说了,今晚大小姐才是全场的焦点,在这种情况下,她作为大小姐的贴身奴婢,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否则,若是让旁人认为,大名鼎鼎的和玥郡主居然穿成这般模样,她桃夭岂不是要羞愧的跳河自尽?

光是想到这件事情,桃夭就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但她内心的斗志,也燃烧的愈发强烈了。

苏晚卿从椅子上懒懒的爬了起来,刚好触到了桃夭的眼神,她的动作不禁微微僵了一僵,桃夭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残了?

虽然苏晚卿的内心并不十分情愿,但她还是乖乖地坐在了那里,任由桃夭折腾。

在她被封为和玥郡主后,其实皇上的本意是想派几个宫中厉害的嬷嬷去伺候她的日常生活起居,但苏晚卿素来自由惯了,更何况自己已经有桃夭了,便委婉拒绝了裴天宇的要求。她也不喜欢几个嬷嬷整天待在自己的旁边,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没意思了。

所幸裴天宇对于苏晚卿的『性』子多少也了解一些,知道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即便勉强,也没什么好结果。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此事很快便翻了篇。

当苏晚卿出现在晚宴上,自然难以避免的,让众人又是眼前一亮,更多的,依然还是惊艳。

若换做以前,也许很多人认为,苏晚卿最多不过是脸蛋长得绝美一些,并不能让他们产生别的想法。但是现在,再也无人敢小瞧苏晚卿,她所展现出来的种种手段和智慧,再也无人将她当做一个简单的女子来看待。

苏晚卿坐在裴修的旁边,全然不顾周围人灼灼的目光,或崇拜,或好奇。她时不时的与裴修低头交谈几句,彼此之间互相加个菜,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晚卿在旁人的眼中,几乎没有表现过明显的喜怒哀乐,即便今日最大的主角是她,裴天宇在场上也对其大夸特夸,但苏晚卿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似乎并不因为自己为天离国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沾沾自喜。

这样的苏晚卿,让那些原本心中还有一丝质疑的人,也彻底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看看人家苏晚卿,今年也不过十六七岁吧,年纪轻轻,居然已经这般的沉稳,这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大家闺秀可以与之相比的。

很多人此刻都明白了,为何裴天宇会这般直接的赐予苏晚卿和玥郡主的身份了,人家的确担当得起这个身份,若连苏晚卿都没有这个资格的话,那么天下人也没有任何人有这个资格了。

苏晚卿这一次,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众人,征服了天离国大部分的老百姓。

裴天宇脸上的喜悦和自豪,在提及苏晚卿的时候,根本掩盖不住。他此刻巴不得苏晚卿赶紧嫁进来,彻底成为天离国的人。

这么优秀又不骄不躁的女子,放眼望遍整个天离国,或者说放眼这么多的国家,恐怕也找不出几人来。

那些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看到裴天宇这般高兴,也都纷纷附和起来,在旁不断的夸奖着苏晚卿,就差没将她捧上天了。

苏晚卿对于那些大臣主动的亲近和友好的态度,并未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情绪。她对于有人过来,也只是浅笑着回应几句。既不显得冷漠,也不显得太过生分,该有的礼貌,也全都有,让旁人不至于感觉到太过敷衍或是太过热情。

晚宴十分的热闹,连许久未出现的皇后,都坐在了席上,与大伙儿一起享受此刻的热闹。而今日,一向十分喜爱宴会的阮贵妃却并未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裴天宇提起她,也不过以一句身体不适便直接带过。

苏晚卿瞧了一眼裴天宇有些淡淡的神情,寻思着恐怕是这一次阮贵妃必定是被她气得不行,居然连皇后娘娘出现的时刻,她都没有来。毕竟皇后与阮贵妃之间究竟有多不对盘,即便旁人并没有说过什么,但大伙儿可都心知肚明呢。

若是换做以往,只要有皇后娘娘出席的场面,必定少不了阮贵妃。两个人明争暗斗的,在这天离国的皇宫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过光是想想也知道,一个是当今的皇后,一个是一直想要当皇后的阮贵妃,两个人本就是敌人,能不针锋相对么?

最近皇后娘娘因为身体不适,一直没有出现在大伙儿的眼中,而阮贵妃凭借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倒是屡屡出现在大众的眼中。若非今日看到了皇后娘娘,许多人都以为,这后宫的天,都要变了呢。

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阮贵妃是为何不出席今晚的宴会,但苏晚卿对此,倒是心知肚明得很。

不过阮贵妃没有出现,她的心情却是很不错。毕竟她也不想看到阮贵妃那个讨人厌的嘴脸,先不说别的,就凭着她对自己三番两次的陷害,苏晚卿又不是圣人,难不成还会对这种明显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人笑脸相迎么?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今晚没了阮贵妃的捣『乱』,苏晚卿倒是吃得怡然自得,眼前的这些佳肴,都显得更美味了不少。

皇后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依然是端庄得体的笑容,她的眼睛,时不时掠向苏晚卿所在的方向。此次苏晚卿所做的事情,倒是让她有些惊讶。

若是以往,她从来不认为,苏晚卿有丝毫的能力。但是毕竟,当初做主让谦儿与苏晚卿定下娃娃亲的,自己也有一份力在里面。

奈何谦儿不喜欢她,当初皇后其实在心里也瞧不起苏晚卿,否则当初,苏晚卿与裴谦退婚的事情,也不会变的如此的简单和轻松。那也是因为,皇后根本没有使出任何的手段。这样说起来,苏晚卿倒是要感谢皇后一把,否则,她也不会退婚退得如此轻松了。

虽然皇后若是使了手段,确实会影响到苏晚卿,但这并不代表,苏晚卿便不能退婚了。她毕竟有裴天宇的口谕在,即便皇后做了什么,她也不怕。

如今,皇后看着这般风光的苏晚卿,心中倒是产生了一丝后悔。她没想到,苏晚卿如今居然如此厉害,跟当初的她,完全不一样。

难怪,阮贵妃那个女人,看苏晚卿这般不顺眼了。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当初皇后虽然对苏晚卿不屑一顾,但是如今,她对苏晚卿,却是完全刮目相看了。

皇后看着苏晚卿与裴修之间的小互动,忽然想起来,虽然两个人定亲了,但是眼下,他们终究还是男未婚女未嫁的状态不是?

想到这里,皇后看了一眼旁边满脸高兴的裴天宇,又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独自闷闷的喝着酒的裴谦,眼中划过了一丝沉思。

裴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今晚惜画原本要陪他一同出席宴会的,但却不知为何身子忽然有些不舒服,裴谦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也便不再勉强。

但没料到今晚的宴会,他自己坐在这里喝酒,平日里总是会找他的大臣们,今日都纷纷往苏晚卿他们那边的方向去了。

裴谦的心中,自然多少有些不悦,但他也不能做什么,也只能在椅子上闷闷的喝酒了。

裴天宇看着下面热闹的景象,眼中的高兴藏也藏不住,他转过头看向皇后,笑着说道:“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皇后的身子可好一些了?最近朕似乎都没见到皇后。”

皇后愣了愣,轻笑着说道:“多谢皇上对臣妾的关心,臣妾近日来已经好些了。更何况和玥郡主为天离国立下这般大功,于情于理,臣妾都应该出席的。”

裴天宇看着如此识大体的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过了头,正巧看到了裴修与苏晚卿正在为彼此夹菜,忍不住感叹道:“苏丫头与小六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当初真没想到哪。”

皇后娘娘也忍不住说道:“可不是嘛,当初晚卿与谦儿有婚约在身的时候,奈何谦儿不懂得珍惜晚卿,如今看到晚卿能这般开心,臣妾也为她感到高兴。”

裴天宇看了一眼远处不吭声的裴谦,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罢了,也许两个人的缘分也不过如此罢了。如今谦儿也已经成了家,风家的女儿也很不错,两个人能够和和睦睦的,也就够了。”

皇后看到裴天宇这般,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已经许久不出现了,今儿个裴天宇这般高兴,她也不至于傻到去触裴天宇的霉头。

裴天宇似乎想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提高嗓门说道:“说起来,小六与苏丫头的亲事,朕记得应该也不远了,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裴天宇一开口,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皇上的话语。听到他提起两个人的亲事,大伙儿都纷纷看向裴修与苏晚卿的方向。

苏晚卿刚刚夹了一筷子菜放入裴修的碗中,冷不丁听到裴天宇提起他们,也抬起头,看向裴天宇的方向。

裴修看着裴天宇笑眯眯的神『色』,他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与晚晚的亲事,在下个月便是了。”

裴天宇忍不住拍了拍手,高兴的说道:“这可是天离国的大喜事,最近也许久没有这般大事发生了,既然是小六与苏丫头的亲事,那必然是要好好筹备的。”

裴修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倒是跟自己的亲爹达成了共识。

“父皇说的是,儿臣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在准备了。”裴修也并未遮遮掩掩的,反而大大方方的将此事说了出来。

裴天宇看着裴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中倒是没有丝毫的不满。相反,他赞许的点了点,继续说道:“此事关乎你们两个人的终身大事,必定是不能马虎的,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跟朕开口便是,朕一定满足你们。更何况给苏丫头的彩礼,也不能寒酸不是?苏丫头如今可是天离国的和玥郡主,更是大功臣,朕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苏晚卿看着裴天宇的模样,知道他并未开玩笑,她轻轻地笑了笑,开口说道:“那晚卿便在此先谢过皇上了。”

苏见廉坐在另一个方向,一双温和的眸子看着苏晚卿,他看到苏晚卿这般,不禁感慨,这个丫头真的长大了。当初,只知道跟自己撒娇,如今,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而且,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即将要成亲了。

若是她的娘亲还在世,知道这件事情,想必一定很高兴吧。

苏见廉哪里知道,苏晚卿的生母不仅还活着,而且早就已经提前见过自己未来的女婿了。

旁人看到裴天宇这般说,自然也知道,这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亲事,早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只等着下个月到来,两个人便可以喜结连理了。

只是没想到,六皇子原来早就在为两个人的婚事做准备了。不过想想六皇子对于和玥郡主的宠爱,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若说一开始,大伙儿觉得苏晚卿根本配不上裴修,那么现在,他们即便认为苏晚卿配裴修似乎有些可惜了,但是放眼望去,整个天离国,倒真的没有比六皇子更优秀的男人了。

虽然人家的腿脚不利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六皇子个人的崇拜。

当然,除了那些支持二皇子的人。

两个人在一起,倒是挺般配的。

按照天离国的习俗,两个人在成亲的一个月之前,是不能再见面的。因此当裴天宇提起的时候,苏晚卿才恍然发现,她与裴修,似乎也到了这个时候了。

成亲,之前苏晚卿也并非没有幻想过,但等真正要来临的时候,她却有一丝紧张了。

这场宴会,便在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亲事的话题下,缓缓地落下了帷幕。

当然,裴天宇给予苏晚卿丰厚的赏赐,也让众人感到咋舌。但是想想苏晚卿为天离国带来的利益,皇上这般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二姨娘

“晚晚,看来我们很快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面了。”

在离开皇宫之前,苏晚卿推着裴修,往大门的方向走着。裴修看着漫无边际的夜『色』,星空中挂着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显得有些寂寥,忍不住开口说道。

轮子在翠绿的青石板上滚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为两个人平添了一份温馨。

苏晚卿一听裴修有些惋惜的话语,心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无奈。这个男人真的是,这话中的意思,若换了旁人也许并不能听出来。

但在苏晚卿的耳朵里,却十分的明显。他们两个人,作为和玥郡主与六皇子,在成亲来临之际,自然不能够单独见面了。

但是,除去这一层身份,他们不可以光明正大的见面。但并不等于说,两个人不可以偷偷地,用别的身份,在私底下见面呀。

因此,苏晚卿对于裴修语气中的惋惜,心中并没有半分的波澜。反正她心里清楚,裴修这个男人,根本不可能忍受一个月看不到她,而她也不认为,自己可以一个月都不见裴修。

虽然成亲有这样的习俗,但在裴修的眼中,有什么比见自己的儿媳『妇』更重要?既然都要成亲了,自然更要经常见了。这些繁文缛节,怎么比得上他的晚晚?

而对于苏晚卿来说,她的骨子里依然是一个现代人,对于这些习俗,也是十分不以为意的。即便两个人见面了,又如何呢?难不成两个人见面了,日后便不能够获得足够的幸福么?这些话语,在苏晚卿的眼里,根本就是胡扯。

因此,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对于这些繁文缛节都不以为意,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东西可以抵挡他们了。

苏晚卿推着裴修往他院子的方向走去,随即说道:“毕竟是天离国的规矩,更何况我们就要成亲了,这也是应该的。”

裴修侧过脸,银『色』的面具在夜『色』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的眼睛看向苏晚卿的脸,也是亮晶晶的。

“晚晚,这可是你说的哦。”

苏晚卿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

“我们就要成亲了。”

苏晚卿有些无奈的看着裴修明显十分开心的眼神,她说的也是事实,不是吗?

“晚晚,我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了。”

“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

“会的。”

……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裴修,苏晚卿坐上了回府的轿子。虽然她已经被封为和玥郡主,但苏晚卿并没有要住在宫里的想法。更何况,她与裴修还未成亲,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不适宜住在宫中。

因此,苏晚卿依然一直住在丞相府中,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丞相府都是她的家,这是无需置疑的。

苏见廉已经先行一步,打道回府了。他知道,自家的女儿未来有一个月不能够看见六皇子,看到她推着人家六皇子往别的方向去了,他也十分识趣的先回去了。

罢了,让这小两口再蜜里调油一下。否则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许心中多少会有些不好受。

苏见廉的心中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女儿,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只知道跟在自己身后撒娇的小人儿了。

她已经长大了,变得独当一面,而且坚强,美丽,聪明。苏见廉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所有一个女子该具备的,或者不该具备的美好特『性』,全都汇集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苏见廉为自己的女儿感到自豪,即便她并非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在苏见廉的心里,这个女儿跟自己亲生的,并没有丝毫的差别。他对于她的疼爱,并不会因此而减轻分毫。

更何况,苏晚卿跟其他普通的女子不同,她有自己独立的想法,这是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改变的。

但是如今成长成这般的苏晚卿,他这个做爹的,也确实为她感到十分的自豪。不论以后她如何,只要她过得开心快乐,这便足够了。

苏晚卿微闭着双眼,在马车中假寐。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已经缓缓地停了下来。

随即,苏晚卿听到门外的马夫恭恭敬敬的说道:“和玥郡主,丞相府已经到了。”

她轻轻地睁开了双眼,伸出一双素手,轻轻地掀开了帘子。

丞相府熟悉的大门,便显现在她的面前。

一直站在门口等候的桃夭,在看到苏晚卿出现的那一刻,眼睛顿时就亮了。她赶紧走了过去,嘴里说道:“大小姐,您可回来了。”

苏晚卿扶着桃夭的手,下了车,看着她的神情,秀眉微微的一挑。看桃夭这神情,可是有什么事情?

桃夭看了一眼苏晚卿,微微撇了撇嘴,在苏晚卿落地的时候,在她的耳边小声的抱怨道:“大小姐,您可回来了,桃夭都要被那个二姨娘给烦死了,她一直在问您什么时候回来。桃夭看呀,她准没什么好事儿。但是碍于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桃夭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赶她走。这会儿,她还在大小姐的院子中等着大小姐呢。”

苏晚卿听了桃夭挡也挡不住的抱怨,眉『毛』倒是没有动了。二姨娘?这个女人,倒是许久没有出现过在自己的面前了。

今儿个专门挑着自己回来的日子出现,看来,肯定是有事相求了。

苏晚卿用脚指头都能够想得到,二姨娘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但愿她能够认清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否则,若是真的惹『毛』了她,她这一次,可不会再顾忌什么情面可言了。原本是看在自家老爹的颜面上,苏晚卿才不怎么理会二姨娘的。

但是现在,苏晚卿可不这么想了。若是以后自己嫁了出去,自然不用每日面对这个女人最好,但是想想这个女人这般蛇蝎心肠,对于自家老爹来说,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若是能够将她解决掉,那自然是最好了。

“既然二姨娘一直在等着本小姐,本小姐自然要去看看了。”苏晚卿淡淡的说道,似乎并不因为二姨娘的出现,而有丝毫的惊讶和不满。

桃夭仔细的看了一眼苏晚卿淡定的神情,原本一颗烦躁不安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落回了肚子中。

是了,如今自家的大小姐,可是当今皇上亲封的和玥郡主,身份显赫,更何况,大小姐为天离国立了这么大的功,如今可是天离国实实在在的大红人。就算有什么事情,皇上也一定会为大小姐做主的。

谅那二姨娘,也不敢做出什么伤害大小姐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桃夭感觉自己的底气足了不少,小身板也挺了起来,昂首挺胸的跟在了苏晚卿的后面。她倒要看看,这二姨娘,想对自家大小姐做什么。

若是她想要伤害大小姐,她桃夭第一个不答应!

苏晚卿看着桃夭一副雄赳赳气昂昂似乎随时要去干架的模样,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想起当初胆小不已的那个小丫头,苏晚卿都差点儿要以为,这两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了。原来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不过这对于桃夭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便对了。

苏晚卿也不着急,她踏着慢悠悠的步伐,往采薇苑的方向走了过去。

早在她下车的时候,一个小丫鬟便已经急匆匆的从大门跑了进去。苏晚卿自然认得出来,那个丫鬟并非是自己采薇苑的人。除了自己的人,这般关注自己,恐怕也只有二姨娘了。

这小丫鬟看到自己回来了,想必是立刻就去跟二姨娘通风报信了。

如今,二姨娘只怕是还在苦苦的等待着自己呢。苏晚卿倒是有些好奇,二姨娘这般会演戏,不知道这一次,会给自己演一出怎样的戏呢?

阮氏站在采薇苑的门前,时不时的伸出头,往外的方向张望,但却总也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

安静的采薇苑中,只有偶尔几只昆虫的叫声传来,凛冽的寒风,不时的袭向阮氏。阮氏的身上仅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她的嘴唇已经冻得有些苍白,看起来楚楚可怜不已。

阮氏紧紧的咬着嘴唇,抱紧了自己的身子,身子因为寒风而微微的颤动。她忍不住瞪了一眼旁边的小丫鬟,低声的训斥道:“你不是说大小姐已经回来了么?怎么在这等了许久,连个鬼影都不见,别说什么大小姐了。”

那小丫鬟看到阮氏一副似乎恨不得要将她吞了的神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的辩解道:“二夫人,方才奴婢的确看到大小姐回来的马车了,奴婢绝对不敢欺瞒二夫人。只是大小姐为何还未回来,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呀。”

阮氏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作声。这些个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用起来就是不顺手。但是如今府中许多的人,倒是更愿意听苏晚卿的话了,也更愿意巴结苏晚卿了。

毕竟人家到底成了和玥郡主不是?加上又是未来的六皇子妃,无论是哪个身份,都已经足够招人嫉妒的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阮氏的目的

二姨娘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今日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如果是从前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凛冽的寒风挂在她的脸上,像是锋利的刀子一般,让她的脸都有些生疼。旁边的丫鬟低着头,在旁边一声也不敢吭,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又惹怒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到时候,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自从二小姐因为欺骗圣上的事情,而被贬入了洗衣房之后,二姨娘的『性』情,可以用大变来形容了。她不再像以前一般温婉可人,反而时常脸上都带着阴沉。原本以为二姨娘的『性』子,对于大伙儿来说,都十分的友好,但万万没想到,真正的二姨娘,居然是这般的人。

不过想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了。二小姐居然会做出这样欺瞒圣上的事情出来,作为二小姐的亲生母亲,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即便她不知道,但二小姐从小便在二夫人的身边长大,她的一切,都是二夫人悉心教导的。

既然如此,二小姐的秉『性』,自然与二夫人有脱不了的干系。这般想想,二夫人真正的『性』子是这般,倒也不让人觉得奇怪了。

自从二夫人『性』情大变,变得十分易怒,且总是将这些怒气洒在周围的丫鬟身上之后,许多的丫鬟们,都对原本温和的二夫人敬而远之,恨不得永远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且,经过这样的事情,大家都看清了二夫人的真面目,那些待在丞相府比较长时间的丫鬟们,也不是个傻子,她们想想之前她们这般排斥的大小姐,如今居然变得这般受欢迎,这般的厉害,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也许当初,一切都是二夫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故意抹黑大小姐的形象,才会这般呢。毕竟当初,她们都十分的信任温柔亲切的二夫人,对于脾气暴躁而又任『性』的大小姐,可谓是敬而远之和厌恶至极了。

但是她们只要静下心来想一想,便很容易的发现,其实很多时候,大小姐身上的恶评,都是从二夫人这这里“不小心”得知的,她们才会这般厌恶大小姐。可是大小姐,虽然一直都很任『性』,脾气也不是那么的好,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旁人的事情不是吗?

因此,因为这些事情,阮氏在丞相府的地位和名声,可谓是一落千丈了。加上苏见廉,原本就不经常待在府中,即便是在,也很少来见阮氏。

阮氏在这些双重的打击下,除了不断的抒发心中的愤懑和不满,也无计可施了。

原本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二皇子,她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扬眉吐气了,毕竟有这么一个尊贵的皇子作为自己的女婿,这件事情无论是放在谁的头上,都是十分有光的。但如今自己的女儿居然沦落到这般地步,她出席那些贵『妇』人的宴会时,总是会收到若有若无的嘲笑的目光,这些目光就如同针扎一般,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几乎要抓狂。

但是自己不过一介区区的『妇』人,女儿不给力,自己的夫君又不似以前那般疼爱自己,自己即便满心的怨气,也根本无处诉说。那些所谓的贵『妇』人,在她风光的时候,与她这般交好。在她如今落魄之时,立刻就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她早就看透那些女人了。

想想自己如今这般落魄,居然还要找自己最不喜欢的那个女人来帮忙,阮氏忍不住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她朝着外面又望了一眼,忍不住喃喃说道:“大小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许久未见的二姨娘嘛?今儿个,怎么有时间来光顾晚卿的采薇苑了?”这熟悉的声音,不是苏晚卿,还有谁?

阮氏在听到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眼睛顿时忍不住一亮,她望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步,苏晚卿一身蓝衣,外罩着一件深蓝『色』的厚厚的披风,看起来是那么的暖和。她的小脸也隐藏在披风中,看起来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寒风的侵袭。

一张绝美的容颜,不过略施粉黛,便足以让人根本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阮氏看着面前的苏晚卿,虽然她的心底非常不愿意承认,但她此时此刻,也不得不遵从内心的声音。苏晚卿,的确是一个很美的人儿,即便自己是个女的,都忍不住有些动心。

但是,想到苏晚卿之前所做的种种事迹,阮氏很快一个激灵的,便回过了神来。

她定了定心神,扬起了温和的笑容说道:“大小姐,说起来,这倒是二姨娘的不是了。大小姐刚刚回来,其实二姨娘就想来看看大小姐了,毕竟在边疆这样环境恶劣的地方,大小姐不知道是否能够习惯,日子想必过得也很是辛苦。这不,大小姐一从宫宴回来,二姨娘便立刻过来了,还专门唤丫鬟准备了一些参汤,等你回来了,也可以喝上。”

阮氏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丫鬟手中拿过了那一个包装的严严实实的盒子。苏晚卿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必然装着阮氏口中所说的参汤。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桃夭已经向前走了一步,一脸正义凛然的开口说道:“二姨娘,您这就不对了。我们家大小姐,早就已经是皇上亲封的和玥郡主了。这和玥郡主的身份,可比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要高出许多,也代表了皇上对郡主的欣赏和认可。怎么二姨娘如今,还称呼郡主为大小姐呢?若是传了出去,奴婢只担心,旁人会说丞相府的二姨娘竟然这般不守规矩,莫非,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桃夭的一番话,顿时让阮氏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变得愈发的惨白。

“你——”她很想向前一步,给那神『色』间掩饰不住得意的桃夭一个狠狠地耳光。主子都没开口,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一个奴才讲话了?

但是阮氏不得不承认,桃夭的那一番话,的确对自己起了不少的震慑作用。她是不担心苏晚卿会对她如何,但是桃夭竟然将当今皇上给搬了出来。若是自己依然称呼苏晚卿为大小姐,那她便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就算给阮氏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呀。

阮氏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虽然很想向桃夭发难,但她今日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可不是就为了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苏晚卿对桃夭的态度,旁人也是瞧得分明的,她根本不会因为桃夭说了什么而因此怪罪桃夭。

所以,阮氏也不是个自讨没趣之人。这口气,她不忍也得忍了。

阮氏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了气,抬起头,看向苏晚卿似乎有些似笑非笑的神『色』,重新扬起了笑脸,开口说道:“桃夭说的是,是二姨娘疏忽了。如今郡主的身份可不比当日,二姨娘居然还这般对待郡主,这倒是二姨娘的不是了。”

明里,阮氏似乎是在夸耀苏晚卿的身份,今时不比往日了。但暗地里,她却是在讽刺苏晚卿,不过从大小姐变成了和玥郡主,居然就会这般对自家人摆起架子来了。

若是苏晚卿知道阮氏的想法,只怕是要笑出声了。自家人?她也不照照镜子,就她这副尊容,还有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那些破事儿,她配吗?她根本不配。

苏晚卿对于阮氏绵里藏针的话语,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淡淡的开口说道:“二姨娘,今儿个风大,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瞧你,脸『色』都变得这般苍白了。若是二姨娘因为晚卿而感染了风寒,这倒是晚卿的不是了。今日二姨娘来,想必也不是为了跟晚卿说这些话吧。”

阮氏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瞬,虽然她知道,苏晚卿已经不是当日的那个苏晚卿了。但被她这般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多少还是让她有一丝不舒服。旁边还有好几个丫鬟在看着,她这明摆着是在说自己,到这里等了半天,根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但阮氏没曾想到,苏晚卿会将这个摆上台面来说。

但是,既然苏晚卿已经开口了,自己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阮氏收拾了一下情绪,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二姨娘今日来找郡主,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郡主也知道,郡主的二妹妹,月儿她如今还呆在那洗衣房中,听说在里面的日子很苦,月儿她吃不饱也穿不暖,每日还要干很累很重的活儿,一天不知道要洗多少衣裳。二姨娘真的很心疼月儿,郡主您想一想,月儿从小跟在您身边长大,也没吃过什么苦,这一次却遭遇这般……虽然这次是月儿做错了,但她已经知错了,希望郡主您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可否跟皇上说一说,早些将月儿放出来?”

阮氏一口气将自己想要讲的话,都讲完了。

苏晚卿听了阮氏的话,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倒不如说,阮氏想要跟她说的话,她早就了然于胸了。

能够让阮氏放下身段,来找自己求情的。除了苏晚月,恐怕这天底下,也没别人了。

苏晚卿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开口说道:“二姨娘,当今贵妃娘娘,不是二姨娘的姐姐吗?她的身份,可比晚卿要尊贵许多,更何况,皇上又这般疼爱贵妃娘娘。二姨娘直接找贵妃娘娘帮忙,岂不是比晚卿这边要来的更快而且直接有效吗?”

听到苏晚卿提起阮贵妃,阮氏的脸『色』微微的沉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惜画的信

阮氏在此时此刻不禁怀疑,苏晚卿提起阮贵妃,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自从上一次,月儿的事情败『露』之后,阮贵妃从那时候起,对于月儿这边便十分不受待见了。连带着对她这个庶妹,也变得非常的冷淡起来。

阮氏的心里很清楚,这究竟是为何。姐姐这般信任月儿,时不时地,还帮了她许多的忙,但月儿却扯出这么天大的一个谎言来,事先也没有跟阮贵妃打过招呼。当初她还这般维护月儿,等事情暴『露』之后,这不是在狠狠地打阮贵妃的脸吗?

当时的场面究竟有多么尴尬,阮氏即便不在现场,也几乎可以预见了。而这一切,都是月儿亲手造成的,这也怪不得阮贵妃。

但是阮氏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阮贵妃居然会如此的绝情。先不说月儿此时此刻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不过是想让阮贵妃帮月儿说一句话罢了。但是之前进宫,阮贵妃根本连见也不见她,别说还需要她的帮忙了。

阮氏虽然心中很不满,但她也毫无办法。毕竟人家阮贵妃连见都不见她,就算她想说什么补救一下,也没有丝毫的作用不是?

阮贵妃这条路行不通,而阮氏对于月儿的遭遇又心急如焚的,她买通了洗衣房的一个小丫鬟,偷偷给自己定时的汇报月儿的消息。每每听到月儿在洗衣房中做的苦活累活,吃也吃不饱,她的心就十分的焦灼。

虽然阮氏也不是没想过,让丫鬟帮一下忙,偷偷给月儿捎些吃的穿的。但是那些个丫鬟也不知道为何,一个个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根本不愿意答应自己的要求。即便阮氏想利用再多的钱财,奈何那些丫鬟们一个都不买账。

那丫鬟愿意帮阮氏传递信息,也是阮氏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了许久,她才答应的。

想到这件事情,阮氏就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人家软硬不吃,她也无法。

如今,走投无路的阮氏,只能将目光放在苏晚卿这一边了。她最近这般风光得意,想必心情一定十分的好。以前月儿所做的那些事情,虽说到底有些不厚道,但这个小妮子应该也不了解太多的真相不是?

因此,阮氏认为,只要自己努力一把,也许还是能够成功的。

今儿个在这么寒冷的天气,她也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也不过是想在苏晚卿面前上演苦肉计罢了。但她不知道,苏晚卿早就看穿了她的计谋了。

阮氏想到这里,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重新挤出了一个笑容,开口说道:“近日贵妃娘娘她身体有些不适,二姨娘也不方便去叨扰她。如今月儿吃了这么多的哭,郡主,您好歹也是月儿的姐姐,您就当可怜可怜她,帮她一把吧。”阮氏说到动情处,连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苏晚卿静静的看着阮氏的脸,她此刻的表情并非是刻意伪装的,倒是真切的为自己的女儿感到忧伤。但正是如此,却让苏晚卿感觉愈发的讽刺。当初教自己的女儿这么多损招儿的时候,她怎么没想到今天呢?

阮氏说完之后,看到苏晚卿无动于衷的神情,忍不住有些急了。她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郡主,您倒是说句话呀。月儿她知道错了,更何况,她的年纪还小,难免有时候分不清对错,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身为她的姐姐,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够对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呢?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对于您的影响,一定是十分不好的。”

阮氏这些话一说完,在看到苏晚卿微微沉下的神『色』之后,心中立刻暗道一声不好,自己何时这般沉不住气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真的将苏晚卿惹恼了,对自己可就没有丝毫的好处了。

苏晚卿看着阮氏不敢面对自己的双眼,淡淡的说道:“到了今日,晚卿变成和玥郡主之后,二姨娘倒是来跟晚卿谈论亲情的事情了。试问,当年晚卿还懵懵懂懂,不谙世事的时候,二姨娘为何不与晚卿讨论亲情。当年晚卿因为二皇子的事情受到这么多人的嘲笑与指责的时候,敢问这个时候,晚卿的妹妹,又是如何来回报晚卿的呢?”

苏晚卿看着阮氏渐渐变得有些苍白的神『色』,继续说道:“今日的这一切,全都是晚卿自己努力挣来的,与你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而苏晚月有今日,也是靠她自己的‘努力’得来的结果,她能怨谁?更何况,当初是晚卿成全了她与二皇子,若非晚卿,她也决计不会嫁过去。既然嫁了过去,本就应该遵守『妇』道,她已经出阁了,不是一个小孩子了,难道都已嫁为人『妇』,依然是非不分吗?若是如此,也未免太可笑了吧。二姨娘,请你不要将本郡主当成一个傻子,当年的事情,并非本郡主不知情,而是本郡主如今根本不屑与你们计较。你若是非要与我提当年,就莫要怪本郡主不客气了。毕竟当年,二姨娘你们,究竟是如何对本郡主的生母的,想必你们的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苏晚卿说到后面,声音已经越来越低,语气也越来越冷。她话中的冷意,让阮氏浑身的寒『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比起这凛冽的寒风,阮氏忽然觉得,苏晚卿所说的每一句话,才真正的让她冷彻心扉。

不可能,苏晚卿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事情,她处心积虑的隐瞒,究竟是什么时候,竟是泄『露』出去了吗?

而且看苏晚卿的神情,阮氏便知道她讲的不是假话。若自己还想与她争辩,也许到头来,真的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阮氏紧紧的咬着唇,控制住自己的神情,不让自己的表情出卖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空气之中,除了呼呼地风声,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丝毫的声音。

阮氏沉默了半晌,才有些艰难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郡主您在说些什么,什么当年的事情?二姨娘根本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此次确实是月儿自讨苦吃,既然她做了这般欺瞒圣上的事情,自然还是让她好好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二姨娘也是太过焦急了,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番失礼之话。今晚若有得罪郡主的地方,还请郡主赎罪,二姨娘就先、先回去了,外面风大,郡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阮氏几乎是急匆匆的说完,转过身,便往采薇苑的大门外匆匆离开了。她甚至忘记了放下手中的热汤,就这般端着,逃亡似的,离开了现场。

苏晚卿看着阮氏有些踉踉跄跄的背影,以及旁边一副不明所以,跟在她身边离开的丫鬟,眼里闪过了一丝冷笑。

这个阮氏,事到如今,居然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还指望着她去帮助苏晚月,简直是荒谬。连阮贵妃都知道,这趟浑水是不能随意淌的,她凭什么以为,自己一个郡主,就会去帮忙呢?

虽然苏晚卿早就知道,当年陷害自己的母后,这个女人在其中出了很大的一份力,她也不过是故意试探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居然这般轻易的就『露』出了马脚。看着她逃也似的的背影,苏晚卿微微撇了撇嘴,以前她还以为阮氏是多厉害的角『色』呢。

在阮贵妃面前,她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根本不值得她放在眼里。

想到那个难缠的阮贵妃,苏晚卿的内心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就如同蛇蝎一般,一直紧紧地盯着她,随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便反咬她一口。要时时刻刻的防着这个女人,对于苏晚卿来说,实在是太烦人了。

但是这段时间,自己风头正盛,想必阮贵妃的内心一定十分难受。想到能给阮贵妃的心里添一点堵,苏晚卿的心情又好了不少。她可不希望,在自己即将成亲的时刻,阮贵妃还给她捅什么篓子。光是想想,就已经很烦人了。

寒风阵阵,苏晚卿歪了歪头,不再想那些讨人厌的人,而是缓缓踏入了自己的房间中。这种寒冷的天气,还是早些休息比较妥当。

苏晚卿身后的桃夭则一脸愤怒的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没想到当年大夫人生病的事情,真的有人在搞鬼。而这个人,竟然就是阮氏!看大小姐这般神情,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了?

桃夭甚至不敢想象,当大小姐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内心究竟有多么痛苦和难过。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被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二姨娘给害死了,桃夭光是想想,就已经很为她感到难受了。

不过现在大小姐这般懂事,而且就要成为六皇子妃了,又是当今的和玥郡主,这些身份加起来,早就可以虐那个阮氏千万遍了。但是大小姐一直没有动手,想必还不是时候吧。

桃夭从来不认为,苏晚卿会选择原谅阮氏。对于她来说,苏晚卿一向是有仇必报的类型,绝对不是那种烂好人。

而与此同时,桃夭也知道,苏晚卿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考虑,她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她并没有选择问出口。只要大小姐好好的,而她在大小姐的身边能够一直待着,这对于她来说,这便已经足够了。

苏晚卿沐浴之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喝着一杯热茶。桃夭在她的旁边伺候着。

窗外的风儿轻轻地拍打着窗户,传来“簌簌”的声响,在宁静的房间中,显得那么的清晰,但却一点都不突兀。

桃夭在旁边看着苏晚卿,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大小姐,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二皇子妃给您寄过一封信来,桃夭看您不在,便先收起来了。如今倒是想起来了,因着不是什么急件,桃夭也就给忘记了,现在就去给您拿。”

桃夭拍了拍脑袋,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她很快就回到了房中,将手中一个精致的信封,递给了苏晚卿。

苏晚卿伸出小手,接过了那个信封,信封上传来一阵浅浅的香气,似乎是风惜画身上特有的百合香味。

她轻轻的拆开手中的信封,心中倒是有一丝好奇。如今苏晚月已经进了洗衣房,按道理来说,风惜画也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更何况,洗衣房那边,有自己的人在盯着,谅那苏晚月,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不知道,风惜画此次给自己寄信,所为何事?

信纸随着苏晚卿的手指,被缓缓的打开。

苏晚卿仔细的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看着看着,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

旁边的桃夭也有些好奇,二皇子妃会给自家大小姐说什么,据她的了解,二皇子妃与大小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两个人何时建立了这样的友谊,但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她注意到苏晚卿眼中浅浅的喜『色』,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大小姐,二皇子妃跟您说了什么呀?您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

苏晚卿抬起头,微微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轻笑着说道:“惜画写信告诉我,她怀孕了。”

“哦,原来是怀孕啊,奴婢还以为是什么事——什么,二皇子妃怀孕了?!”

桃夭一脸震惊的看着苏晚卿,声音情不自禁的拔高。

苏晚卿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丫头,到现在怎么还是这般一惊一乍的。她掏了掏耳朵,有些嫌弃的说道:“是人家二皇子妃怀孕,又不是你怀孕,你有什么好惊讶的?”

桃夭:“……”如果是她怀孕,她就不是惊讶而是惊吓了好吗!老天,她连一个对象都没有呢,大小姐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桃夭一副有些委屈的神情,苏晚卿闭了嘴,好了,她还是不要逗桃夭了。待会儿这个小丫头炸『毛』了,对她来说,可没什么好处可言。

不过惜画居然怀孕了,而且看这时间,应该是在裴谦出发边疆之前的事情。算一算日子,应该也有一两个月了吧?

第三百五十六章 风氏前来

二皇子府中,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不仅仅是因为,出征已久的二皇子终于回来了,更是因为一件天大的喜事。那就是她们的二皇子妃,怀上了小宝宝啦!

当二皇子府上上下下的丫鬟太监们得知这件事情之后,都真心的为他们的二皇子妃感到高兴。毕竟风惜画在二皇子府的地位,还是挺高的。

她平日里对待下人们就十分的和善,也没有丝毫的架子,跟那个苏晚月,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更何况,之前苏晚月还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女人。

苏晚月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居然敢做出这般欺瞒圣上的事情来,连二皇子都被她耍的团团转!当初,二皇子还这般的信任这个女人,而因此责怪他们的二皇子妃,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不过是那个女人设下的局!

想到二皇子妃默不作声的受了这么多委屈,下人们都不禁为她感到难受。当初的二皇子妃,心中该有多受伤呀?

但是现在好了,老天爷一定是眷顾着这位善良聪慧的女子,如今她怀上了宝宝,而那个讨人厌的女人,也已经被贬到了洗衣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二皇子因为此事,对那个女人已经失去了信任,至于对她是否还有情,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不敢妄加猜测。

他们只希望,他们的二皇子妃能够跟二皇子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将小宝宝生下来,这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二皇子府,二皇子妃的房间中,风惜画坐在一张软塌上,身上裹着一张厚厚的被子。她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裴谦,轻声的开口说道:“夫君,惜画的身子硬朗得很,在房中也不觉得有丝毫的寒冷,惜画可否,将这被子给撤了呢?”

风惜画很想说,自己不仅不冷,甚至还有些冒汗了。因着裴谦在得知自己怀了身子之后,便火速让好几个丫鬟,将取暖的物事都搬到了她的房中,生怕她什么时候着了凉。

裴谦对于风惜画明显带着一丝控诉的眼神,似乎丝毫没有察觉。相反,他还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仔仔细细的将风惜画一只伸出来的小手,重新放回了被子中。

风惜画的手有一丝微凉,但这与她的体质有关。

裴谦一『摸』到风惜画有些凉意的小手,立刻皱着英挺的眉,轻声责怪道:“还说不冷,你的手都冻成这个样子了,不行,快些将被子裹好。近日天离国的温度又降了些,再过一阵子,也许还会下雪。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万万不可着了风寒,否则,若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风惜画知道,裴谦自从大婚之后,心中便一直想要一个孩子。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苏晚月假装怀孕的时候,他会这般的贴心。

苏晚月只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如今这福利,全都落在了她风惜画的头上。

看着裴谦显而易见的关心和担忧,风惜画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热热的,温暖不已。这个男人,虽然平日里很少为自己做什么,但是在自己怀孕之后,却是真真的对她十分的无微不至了。

除了穿的用的,他还让府中的厨子,变着法子给自己做一些营养的菜肴,生怕将自己饿着。裴谦所做的一切,都表现出了对风惜画真切的关心,这让风惜画很是受用。

如今讨人厌的苏晚月也不在这里了,而自己也怀上了宝宝。这对于风惜画来说,的确是有些苦尽甘来了。

风家在得知风惜画怀孕之后,风氏立刻便风风火火的,带着几个富有经验的老妈子,带着一堆堆的补品,直接往二皇子府的地方奔来。

当风惜画看到那些几乎可以用堆积成山来形容的补品时,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她不过刚刚怀了近两个月的身子,母亲和夫君,便像如临大敌似的,恨不得将她绑在家中,将所有好吃的好用的,都用在自己的身上。

而裴谦对于风氏的举措,却十分的赞同。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画儿生了,那他可就是所有的皇子当中,最先当爹爹的男人了。这对于裴谦来说,这其中的意义,可就重大了。

更何况,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父皇,虽然明面上从来不说,但若是能够得到一个孙子,他必定比谁都要高兴。

裴谦还特地请了宫中的御医,亲自为风惜画把了脉,在得知腹中的胎儿十分的健康的时候,大家都十分的高兴。而那御医,也兴高采烈的回宫去向裴天宇禀报了。

二皇子妃怀了宝宝,这对于皇室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皇室中,最为注重的,便是血脉的传承。谁不希望,皇室的血脉,能够一直延续下去呢?因此当初苏晚月假装怀孕的时候,即使裴天宇再不喜欢她,却也依然送了她许多的补品。原因只有一个,她的肚子中怀上了皇室的血脉。

风氏来到二皇子府之后,少不得要与自己的女儿说些体己话。自从上次风惜画与裴谦成亲之后,风氏也很少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虽然并非不是不见面,但多少有些不方便。因此,这次风惜画怀孕了,风氏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不,立刻就来看自家的女儿了。

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在看到自己的女儿脸『色』红润,精神不错的时候,风氏多少还是有些红了眼眶。

风惜画浅笑着看着自家的母亲,她依然是那么的端庄得体。

“娘亲,您哭什么呀?女儿怀孕了,您该高兴才是呀。”

风氏听了风惜画的话,点了点头,拿起手帕,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随即说道:“画儿说得对,是娘亲想太多了。没想到一晃之间,你都这么大了,不仅嫁为人『妇』,而且现在,就要成为一个母亲了。”

风惜画看着有些感叹的风氏,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轻声的说道:“父亲那边……可还好?”

风氏听到风惜画提起自己的父亲,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你爹的脾气,有时候认准了的事儿,就是不愿意改变。当初虽说你犯了错,但到底现在获得了幸福,你是一个幸运的孩子。你爹他,虽然嘴上什么也不说,也没有来看你,但暗地里,还是让我给你多准备一些东西,生怕你在这边受了委屈……”

“你爹便是这样,就算表面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但他这几日,倒是真的很高兴,晚上吃饭还忍不住喝了几杯小酒。你也知道你爹这人,几乎是不喝酒的。因为你怀孕的事情,他的确很为你高兴。”

风惜画听了风氏的话,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随即又很快的伸展开了。

当初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一意孤行的嫁给了裴谦,更何况在这之前,她还做出了这般不守『妇』道的事情。对于风家严谨的家风来说,确实让她爹爹和娘亲伤透了心。

风惜画对于自己的父母,心中一直觉得十分的亏欠。所幸,如今自己也算是觅得了幸福,没有让父母担忧,这让她内心的沉重感减轻了不少。

“娘亲,请你和爹爹放心吧,如今夫君对惜画很好,很体贴,也没有欺负过惜画。”

风氏听到风惜画提起裴谦的时候,一双美眸中,盛着满满的柔情,她的心也不禁为之一软。

裴谦对风惜画的所作所为,风氏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当初因为苏晚月的事情,裴谦没有站在风惜画这一边,让他们夫妻一直有些不满,但如今看到裴谦对画儿这般好,风氏悬着的一颗心,也缓缓地放下了。

画儿既然嫁了过来,很多事情,便需要她自己面对了。他们作为父母的,也不能为她做什么了。如今画儿能够过得幸福,他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风氏与风惜画又聊了一会儿天,在二皇子府中用了餐之后,风氏又仔仔细细的叮嘱了风惜画一番,这才有些不舍的离去了。

风惜画虽然对于自己的母亲离去,也有些不舍。但她到底已经长大了,更何况,如今身边也有裴谦的陪伴了,她也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更何况,自己怀孕了,母亲一定会经常过来看望自己的。希望下一次,她可以看到爹爹,许久未见他了,她还是挺思念他的。

裴谦送走了自己的丈母娘,此时已经是下午了。他回到房中,发现风惜画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裴谦微微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一边伸出手夺过风惜画手中的书,一边轻声责怪道:“你呀,现在还在看书,也不嫌眼睛累。都什么时辰了,快些睡觉。”

风惜画撇了撇嘴,但瞄了一眼裴谦的神『色』,她还是乖乖地爬上床了。

另一边,洗衣房中,苏晚月一张原本精致的小脸,此刻憔悴了不少。

但她一张脸上,此刻的表情,显得更是狰狞和可怕。

苏晚卿紧咬着牙,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你说什么?风惜画怀孕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偷听

苏晚月简直不相信自己偷听到的消息。

方才她看到两个小丫鬟看了她一眼,随即鬼鬼祟祟的跑到一边小声的说着话。她一看便知道,这两个小丫鬟肯定是在背地里说她的坏话,没想到她偷偷凑上前一听,却听到了这么bào zhà『性』的消息。

只听其中一个小丫鬟对另一个小丫鬟说道:“我告诉你,外面现在可都传遍啦,就我们这里消息不灵通,大伙儿还什么都不知道。”

那小丫鬟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一脸神秘的小姐妹,忍不住催促道:“什么消息呀?你赶紧说来听听看。”

“我告诉你,当初不是有两个国家想要趁机进攻咱们天离国嘛,是和玥郡主,请了鼎鼎有名的东霂国容太子,这才镇住了场面。而且,那两个坏蛋国家,还答应赔偿我们天离国四千担的粮食呢!”

那丫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随即说道:“四千担?这得普通老百姓吃多少年才吃的完呀?和玥郡主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另一个丫鬟捂着嘴巴笑道:“可不是嘛,如今天离国上上下下,可都在夸和玥郡主呢。不仅人长得绝美,还这般的有手段,为天离国抢到了这么多粮草不说,之前丢失的粮食,也全部都被她给找回来了。这不,昨晚皇上亲自在宫中设了宴会,所有的皇宫贵族,还有大臣亲眷们,可都出席了。听闻那场面,真真是十分热闹呢。”

那丫鬟忍不住摆出一副羡慕的表情,喃喃的说道:“听说二皇子与六皇子也都回来了呢,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亲事,也要提上日程了。他们可真是恩爱呀,我真是羡慕他们。”

苏晚月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旁边的一颗大石头后面,那两个小丫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她听到苏晚卿居然做了这般厉害的事情,神『色』忍不住阴沉下来,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丝强烈的嫉妒。

这个小贱人,居然不声不响的办了这么大的事情,岂不是所有的功劳都在她身上了?这个小贱蹄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这样的好事儿都让她碰上了。要她说,这些功劳,也不过是人家看在容太子的身份上,才会做出让步的。跟她根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更何况,与六皇子成亲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再说了,那六皇子就算再厉害,如今还不是毁容残废了,哪里能跟二皇子相比!

苏晚月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此时此刻,非常的嫉妒苏晚卿,嫉妒她所得到的一切!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论有多么的恨苏晚卿,但苏晚卿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比现在的她好千百倍。

苏晚月不过是将自己的处境给暂时『性』的忘却罢了。

她在心里诽谤完,想起那丫鬟说二皇子已经回来了,苏晚月的心中又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希冀。

太好了,谦哥哥已经从边疆回来了。她相信,谦哥哥很快便会来接她回家了。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这些个人,谁还敢欺负她苏晚卿!有谦哥哥在,他是绝对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的。

苏晚月已经想好了,等裴谦出现的时候,她已经要好好的控诉一番,这段日子,她究竟过的有多辛苦。而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欺负自己的,她也要全部都一一罗列出来!

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尤其是那个一直欺辱自己的莫娘,一个个的,谁都别想逃脱!

苏晚月兀自在那里美滋滋的想着,眼神中也现出了报复的kuài gǎn。很快,她就要脱离苦海了。只要谦哥哥来找她,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将自己带回家!

但苏晚月没有料到,接下来那丫鬟所说的话,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只听那丫鬟继续说道:“还有一个事情,想必你也还不知道吧,二皇子妃怀孕了!听说,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子了呢,想必是从二皇子出征边疆的时候,便已经怀上了。如今二皇子回来,听到这个喜讯,可是高兴得不得了呢。”

另一个丫鬟瞪大了双眼,开口说道:“就是那位之前被那苏晚月冤枉的二皇子妃吗?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这可真是个天大好事儿呢。”

那丫鬟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件事情,那苏晚月想必还不知道。昨晚还在房中嚷着要找二皇子呢,如今呀,二皇子就是快要当爹爹的人了,哪儿还顾得上这个恶女人。当初欺瞒所有人怀孕的,也是她,想必这一回,二皇子铁定也不会再理会这个女人了。”

另一个丫鬟点了点头,还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那些苏小姐到了这里,还真将自己当成少『奶』『奶』了。前阵子,我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都冲着我横眉冷对的,凶得很。真不知道,当初二皇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二皇子也不过是一时蒙了心,被这个女人骗了。如今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好好的,不就足够了么?”

“你说的也是。”

……

苏晚月此刻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在她的脑海中,全都是那一句话:二皇子妃怀孕了,二皇子妃怀孕了。

那个贱女人,居然怀上了谦哥哥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一定是骗人的!她一定是想获得谦哥哥的宠爱,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晚月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已经变得扭曲,她根本不愿意相信,风惜画那个女人,怀上了裴谦的孩子。

风惜画那个贱女人,她有什么资格怀谦哥哥的骨肉呢?要她说,只有她苏晚月,才有资格做这样的事情。那风惜画不过是个坏女人,总是在谦哥哥面前演戏,当初若非她爬上了谦哥哥的床,谦哥哥又怎么会抛弃了自己,转而将她娶为二皇子妃呢?

这个二皇子妃的位置,本该是她苏晚月的。

苏晚月紧紧的咬着唇,一双因为洗衣裳有些发白的手指,也紧紧地绞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她却浑然不觉。

不行,她不能让风惜画那个女人这般欺骗谦哥哥,她一定要想办法戳穿她的谎言!让谦哥哥知道,自己才是对谦哥哥最好的,自己才是最值得谦哥哥信任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能够站在谦哥哥旁边支持他的,只有她苏晚月!

其他的女人,全都给她滚到一边去!

苏晚月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满脑子只想着,自己该如何揭穿风惜画的谎言。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是真的。

毕竟在苏晚月的世界里,只有她愿意相信的事情。她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即便有再多的证据,她都认为是假的。

这样的女人,永远都只是将自己放在中心,凡事都只想到自己,完全不顾及她人。若说她可恨,倒也是真的可恨;若说她可悲,倒也是真的可悲。

苏晚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她此时此刻还处在不利的境地,她不能够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自『乱』阵脚。如今贵妃娘娘已经不愿意帮她了,自己的娘亲也指望不上了。那么接下来,她也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这件事情,苏晚月的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悲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身边,居然一个能用的,或是能依靠的人都没有了。

嫁了人,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自己的夫君裴谦了。之前惹恼了他,是自己的不对,是自己太过于急功近利了。如今苏晚月已经有些后悔了,她必须重新夺回谦哥哥,她不能让那个风惜画,平白无故的占了谦哥哥本该给自己的宠爱。

想到这里,苏晚月便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说悄悄话的两个小丫鬟,决定此时此刻先放她们一马。毕竟,她们不管怎么说,也给自己提供了有用的消息不是?

苏晚月想通之后,没有在原地逗留太久,很快便悄悄的离去了。

那两个丫鬟犹自在说着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一切,全都一字不落的落在了苏晚月的耳中。

苏晚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此时她已经在这洗衣房待了一个多月了。这房间即便沾满了灰尘,而且十分的狭小,甚至有些肮脏,但苏晚月此刻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

一开始,她觉得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但是到了现在,久而久之,她居然已经习惯了这般恶劣的环境。

苏晚月想到这件事情,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冷笑了。

等着吧,风惜画,你的谎言,很快便会由我苏晚月来亲手拆穿。就像当初你没有放过我一般,如今换成你,我苏晚月,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苏晚月一想到自己还要去揭穿风惜画的事情,心中便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在这之前,她绝对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究竟该如何去做。

而另一边的风惜画,对于此事毫不知情。即便她知道,想必也不会在意。

毕竟,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小乞丐?

天离国,偌大的皇城外面,天『色』渐早,老百姓已经人来人往,商贩四处叫卖,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

最大的品轩阁门口,已经站了许多慕名前来排队购买点心的人,他们裹着厚厚的衣裳,即便外面的冷风飕飕的吹,他们也仅仅是缩了缩身子,或者搓一搓手,便继续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犹如弥勒佛一般,纹丝不动。

有些老百姓路过品轩阁,看到这么多人在排队,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了。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品轩阁,虽然在天离国开业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它里面所卖的点心,可真真是让人完全无法抗拒。

先不说里面的点心,有很多在天离国,几乎都是没有见过的。而且这品轩阁,时不时便会在门口摆一些可爱的小点心,美名其曰为“试吃”,让大伙儿都能够免费品尝到美味精致的糕点。

品轩阁也不似其他的点心铺子一般,只卖一些小点心,它不仅卖各式各样好看而又美味的点心,更是会准备一些可口的糖水、包子,每日一开门,那些点心夹杂着热气腾腾的包子的香味,便瞬间将整条街都给叫醒了。

甜甜的香气,让人根本无法把控。

品轩阁也有品轩阁的规矩,既然糕点卖得这般好吃和精致,价格自然是不会很低的。但在这天离国中,最不缺的,也是皇宫贵族,或是那些天生便喜爱吃甜食的官家小姐。

而品轩阁每次举行的试吃活动,也能够让普通的老百姓,有幸品尝一下这传说中的糕点。因此,无论是皇室贵族,亦或是普通的老百姓,都对品轩阁赞不绝口。

品轩阁每日只会售卖固定的点心与包子,售完了,便不会再开放。即便你再想吃,也只能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开业了。

因此,这品轩阁吸引了许多慕名而来的人,他们为了能够第一时间买到自己想要吃的点心,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大早的,天『色』还未变亮,他们就已经排在了这里。

听说,因为最近和玥郡主大出风头的缘故,品轩阁也打着庆祝天离国的旗号,宣布近期将会陆续推出一些新的糕点,而且还是限量的,数目较之平时的糕点,更是少得可怜。

虽然有些人对此十分的不满意,但是这品轩阁背后的背景十分的强大,曾经有人试图以自己的贵族身份,命令品轩阁多做一些糕点,最后都无疾而终。

久而久之,这消息传出来,大伙儿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若是将品轩阁的人『逼』急了,他们不担心自己被报复,反而担心,品轩阁为此搬走了,那他们可怎么办?

在一群长长的队伍中,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身影,也站在了其中。

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品轩阁,眼中带着一丝浅浅的渴望。这品轩阁,为何还不开门呢?她觉得肚子好饿……

这个少女站在众人的中间,按道理来说,原本是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但在她的旁边,站着好几个打扮入时的官家小姐们,她们站在一起,时不时的看那少女一眼,随即神『色』中带上了厌恶。有两位官家小姐,甚至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另一边有几个贵族公子,也对着那少女,忍不住小声的议论,同时对她指指点点的。

少女站在原地,对于周围的目光和指点,浑然不自知。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安静的等待着品轩阁开门营业。

少女为何会引起这般多人的注意呢?原因很简单,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小乞丐一般。

浑身上下,穿着一件几乎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袍子,有的地方,还磨破了几个洞,上面隐约还有着一些难以分辨的污渍。灰不溜秋的衣裳仿佛根本不合身一般,松松垮垮的穿在少女的身上,原本就娇小的少女,穿着这件薄薄的破衣裳,看起来更是纤细。

但根本无人会将她与楚楚可怜这个词联系起来,因为少女的一张小脸,也脏兮兮的,几乎看不清原本的相貌是如何。她的脸蛋黑漆漆的,白一块黑一块儿,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哪里捞出来一般,浑身上下,还有着让人难以接受的味道。

但少女仿佛根本不认为自己站在这里,究竟有多么异于常人一般。相反,她站在那里,十分认真的,等待着品轩阁开门营业。

旁边那几个官家小姐,彼此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几位公子哥,彼此之间仿佛都找到了什么共同点。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脏丫头,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没想到,在天子脚下,居然还会有小乞丐,真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打破了这一份短暂的宁静。

排队的人,忍不住纷纷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入眼的,是一位穿着粉『色』纱裙,外罩着厚厚的大衣的女子,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便是管家的小姐。

她看着那个小乞丐,眼中带着一丝鄙视。

大伙儿顺着那官家小姐看向那少女所在的方向,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位少女出现在这里,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官家小姐的旁边还站着几位同样打扮得十分贵气的小姐们,显然是她的好姐妹。看到少女这般模样,表情也似那官家小姐一般,带着厌恶和嫌弃。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这里可是品轩阁,可不是路边的小摊小贩,这里的东西呀,就算只有一丁点儿,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买得起的。我劝你呀,还是快些走吧。”那官家小姐讲话,有一丝阴阳怪气的,让人听了便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周围驻足的老百姓,听到那些官家小姐这般说,都忍不住为那少女捏了一把汗。这位小姑娘,怎么会招惹上这些官家小姐呢,她们的脾气可不好。同时他们的心里,对于少女,也带着一丝同情。

但那少女连正眼都没有看过那个官家小姐,她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对面的几个贵族公子看到这般,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眼中似乎有一丝笑意。

那管家小姐看到几个公子这般态度,顿时觉得非常的丢人。这个小乞丐,居然敢不理她!她可知道自己是谁?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会是个白痴吧?

想到这里,那官家小姐跺了跺脚,又继续开口说道:“本小姐说话,你听到没有?你买不起这里的东西,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挡路了,否则,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官家小姐说到这里,那少女似乎终于意识到,她是在说自己。

她缓缓地转过自己的脑袋,看向那个官家小姐,一双大大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官家小姐看。

那管架小姐被那少女盯得『毛』『毛』的,她没想到,这个小乞丐,穿的这般脏兮兮,而且小脸还这么脏。那一双眼睛,倒是出乎意料的好看。但是被这般盯着,不知道为何,官家小姐的心中生出了一丝胆怯,但她怎么会承认?

官家小姐忍住心中那一丝不舒适的感觉,向前走了一步,仿佛是在为自己壮胆一般。

“你看什么看,难道本小姐说的不对吗?你根本买不起这里的东西,又何必在这里占位置呢?倒不如,给那些需要的人呢!”

少女看了她半晌,才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清亮,听起来,倒是让人觉得挺舒服。只是她这讲话的语气,让那官家小姐,实在是没有办法喜欢起来。

原因便是,她的语气,实在是太欠扁了!

官家小姐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个少女,随即用一种嫌弃的眼神,从头看到脚。

“你穿的这般破烂,与乞丐根本没有区别。若是你有钱,为何不先买个衣裳穿,将自己脏兮兮的小脸洗干净呢?你不过是一个乞丐,根本就没有钱,少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了。”

那少女看了一眼那官家小姐,就在官家小姐以为,她必定会恼羞成怒,亦或是羞愧的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少女扭过了头,重新看向品轩阁的地方。

官家小姐:“……”

旁边围观的众人:“……”

她这是再一次,被赤果果的无视了么?

看到附近那几位贵族公子投过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官家小姐只觉得自己的颜面在顷刻间已经扫地了,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人这般践踏过,这样的滋味,简直是太难受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但是这里人来人往的,官家小姐并不想将火气爆发出来,更何况,对面的几位公子,还在看着呢。

就在官家小姐竭力隐忍着满腔的怒火时,“吱呀”的一声轻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三百五十九章 蠢货

因着这声音,大伙儿都将注意力转向了品轩阁,而短暂的忘记了这位乞丐少女的存在。

只听那一道浅浅的声响之后,品轩阁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他的一双眼睛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略的精光。

那些排队等待许久的人,看到品轩阁终于开门了,都不由得为之眼前一亮。他们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天晓得,在天蒙蒙亮的时刻,这里究竟有多冷。

那掌柜看到这么多人在门口排队,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惊讶。显然,他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这也能够证明,品轩阁的生意,究竟有多好了。

那些人看到品轩阁已经开门了,也顾不上方才那位官家小姐与那些小乞丐发生的短暂闹剧了,反正与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关系不是吗?

那管家小姐看到周围的视线都已经陆陆续续的收了回去,包括那几位贵族公子。她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没有人注意她被小乞丐羞辱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这个小乞丐,她肯定买不起品轩阁的东西。

管家小姐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气,都撒在了那个少女身上。她待会儿倒要看看,这个小乞丐一身破破烂烂的,肯定连块铜板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银子了。

这辈子,都不知道她有没有见过银子这种东西呢。

官家小姐看着那个小乞丐,坦然的在排着队,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心中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待会儿她可要看看,这个小乞丐,究竟是怎么丢人的。她这般拂了自己的面子,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官家小姐与旁边的几个小姐妹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嘲弄。

前排的人,都买到了自己心仪的糕点。他们高高兴兴地捧着手里热气腾腾的糕点离开了,那包裹中散发出来的香味,让周围那些路过的老百姓,都忍不住驻足闻一闻了。

不过他们也只有羡慕的看一眼那些买了糕点的客人,作为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若是想吃一口品轩阁的甜点,恐怕也只有品轩阁举办活动的时候了。毕竟品轩阁的糕点,确实十分的昂贵,但它的美味,也是全国闻名的。

对于他们这些老百姓来说,吃一口品轩阁的甜点,这个代价未免有些太高了。他们毕竟是底层的人民,没有多余的闲钱来吃这些贵族公子才能吃吃得起的食物。

不过品轩阁会经常做一些活动,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子弟,自然也不屑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争这么一口糕点吃。因此,每当品轩阁做活动的时候,都是这些普通老百姓们的福音。能够吃到平时贵族们才有机会吃到的糕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幸福了。

而且,品轩阁虽然听闻背景很强大,但只要不是故意找茬的,里面的人对待客人都十分的友好。他们的态度也是出了名的温和,对待任何人,都没有特别大的差别。

因此,在那掌柜的张罗着吩咐手下的店小二,为那些排队的客人准备新出炉的点心时,旁边还有几个普通的老百姓提着嗓子问道:“掌柜的,不知道品轩阁什么时候还能搞活动呀?”

“可不是嘛,我家的女娃特别爱吃你们家的桂花糕,如果有活动是最好的了。”

那些贵族公子和小姐们看着那些普通的老百姓,虽然心中有一丝嫌弃,但碍于教养,他们到底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天子的脚下,任何人都是平等的。虽然他们家境优渥,但那也说明不了太多的事情。

而老百姓们,更加不会在意这些贵族的公子小姐们了。在他们的眼里,这些公子小姐,从小就含着金勺子长大,哪里知道人间的疾苦?因此,根本不需要跟他们计较什么。

那掌柜的也丝毫不着恼,反而笑眯眯的冲着那几个老百姓说道:“你们放心,明儿个,品轩阁便会推出新的点心试吃了。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来捧场呀。”

那几个老百姓听了,脸上都带上了喜悦。他们也不过就这么一问,没想到,品轩阁倒还真准备做一番活动了。他们明儿个可得早点来,为自家的孩子领上几块点心,让她们也尝尝甜头才行。

他们冲着品轩阁的掌柜道了谢,便赶紧离开了。他们得赶快回家告诉自己的婆娘,明天也要一起来排队才行。

品轩阁的规矩很简单,既然是试吃的活动,只要过来排队,基本上每一个人都能够领到一份。虽然并不多,但那其中的美味,却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更何况,品轩阁对待一切的客人都是平等的,无论是男女老少,只要来了,都能得到点心。

这也是为何,品轩阁不仅在贵族中十分的受欢迎,在普通的老百姓心中,地位也十分的高了。就它这样的营业方式,没人捧场才怪咧。

队伍一点一点的减少,很快,便到了那个穿着破烂的乞丐少女了。

掌柜的看到少女的穿着,微微一愣,但他并没有因为少女穿着寒酸,而表现出任何的不屑或是嫌弃。在他的眼里,客人,都是一样的。

因此,掌柜微微低着头,笑眯眯的问着面前身材娇小的少女道:“这位小姑娘,你想吃什么呢?”

少女抬起脑袋,看着掌柜的,随即开口问道:“这里有绿豆糕吗?”

那掌柜的听到少女这么一说,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小姑娘你可真会吃,要知道我们品轩阁,最出名的,便是这绿豆糕了。给你拿一份,如何?”

少女听闻有绿豆糕,眼中顿时多了一丝亮起的神采,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掌柜的见状,也不多说,让自己的手下赶紧打包好绿豆糕。

热气腾腾的包装纸,隐约透出绿豆糕香甜无比的味道。少女直勾勾的看着掌柜的手中的包装袋,甚至忍不住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掌柜的一边将手中的绿豆糕递给少女,一边说道:“小姑娘,你拿好咯。一份绿豆糕,一共是十两银子。”

那少女伸出有些脏兮兮的小手,接过了那一份温暖的绿豆糕。手中传来温暖的触感,让少女舒服的眯起了双眼。

她听闻掌柜的说是十两银子后,思索了半晌,随即伸出手,在自己有些破烂的衣兜里开始掏了起来。

后面的那官家小姐看到少女在掏银子,忍不住嗤笑出声,对着旁边的姐妹说道:“这个小乞丐,居然在掏银子。一看她便知道了,她的那个破烂的口袋里,怎么可能会有银子?如果有,也早就掉了,简直是可笑。”

官家小姐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反而是微微抬高了声调,让周围的人都能够听到。

她的几个姐妹听到她这般说,再看看那还在掏口袋的少女,也忍不住用手帕捂住唇,笑出了声音。

那几个贵族公子,听到这般,也看了一眼那个乞丐少女,彼此之间的眼神,隐约闪过了一丝笑意。

那管家小姐看到那几个贵族公子这般,心中那一丝优越感又回来了。她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个在认真的找银子的少女,心中忍不住骂道,敢招惹本小姐,现在知道丢人的滋味了么?等着吧,你很快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官家小姐十分的笃定,这个小乞丐肯定没有钱,否则,她怎么可能掏了半天,也掏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那掌柜的倒也是脾气好,他看着少女在认真的掏着口袋,倒也没有出声催促她,而是维持着一开始的神情,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少女掏了半天,随即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石头?

小小的石头被少女握在手心中,她沉默了许久,随即抬起头,对着那掌柜的说道:“我现在身上没有钱,我将这个给你先抵押着可以吗?等日后我有钱了,便来将它带走。”

“这……”掌柜的看着少女掌心那个脏兮兮的石头,虽然眼中并没有嫌弃,但却带着一丝为难。

毕竟,他也不过是一个打工的人罢了。少女这般做,若是给品轩阁招来了什么麻烦,这可如何是好?

掌柜的还未来得及开口,一直在密切的观察着事态的官家小姐,立刻开口大声的嘲讽道:“你这个小乞丐,本小姐都说了,这里的东西你买不起,居然还想赖账。难不成你以为别人是傻子吗?不过是一个破石头,有什么好稀罕的,还抵押,一个到处都能捡的破石头,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要本小姐说呀,你还是赶紧滚开,别打扰掌柜的做生意。而且,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买糕点呢,你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纷纷交头接耳,冲着那乞丐少女指指点点。

那少女回过头,似乎有些生气的瞪了那官家少女一眼。

“蠢货,这不是石头!”

第三百六十章 俊美公子

少女的话一出,那官家小姐的神『色』立刻就变了。

“你说什么?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骂本小姐是蠢货!你可知道本小姐是什么身份,你又是哪里来的小乞丐,你凭什么骂本小姐!”

方才被少女无视的两次的怒火,加上这一次居然被这个小乞丐骂自己的蠢货。这些所有的怒气,都在一瞬之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官家小姐即便有再好的修养,此刻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个少女,眼里冒出来的火苗,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一般。

少女不甘示弱的看着那官家小姐,仿佛并不因为她的话语而感到有丝毫的害怕。

“你就是个蠢货,连宝贝都不认识,还敢说是破烂。我看,你才是个破烂呢。”

“你说什么?你敢骂本小姐是破烂?本小姐告诉你,本小姐身上随便一件衣裳,都能够让你吃好几年的绿豆糕。就凭你一个小乞丐,还敢骂本小姐!”那官家小姐,几乎都要被这个乞丐少女给气笑了。

“还有你手上那个破石头,还敢说是宝贝,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是个傻子,这么好骗的吗?少在这里骗人了,这根本就是一块毫无用处的石头。也只有你这样的蠢货,会将这种破石头当做宝贝来看待。本小姐告诉你,这种破石头,本小姐多看它一眼,都觉得碍事!”

官家小姐估计是真的被气急了,一大串话,也没有经过思考,就这样被抛了出来。

那少女有些呆愣的看着面前这个犹如泼『妇』一般的官家小姐,还是抓住了她说话的重点。

“这是宝贝,不是破石头,你胡说八道。”少女显然不擅长与旁人吵架,那管家小姐骂了她这么多,她也只会挑自己在意的那一点回复。

对于官家小姐骂自己的那些语句,她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那官家小姐冷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头,冲着那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您还是快些将这个乞丐赶走吧,可别让这个小乞丐弄脏了品轩阁的门面。若是传了出去,对品轩阁的名声恐怕也不太好。更何况,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做您的生意呢,您也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那掌柜的,想必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看了一眼那个紧咬着唇的少女,她的一双大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倔强与认真。仿佛谁说她手中的石头是破烂,她就跟谁急眼一般。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这个少女的心思十分的简单,她不过是单纯的认为,自己认为的宝贝,绝对不能被别人侮辱半分。哪怕那个人看起来,比自己高贵了不止一倍,她也根本不会感到有丝毫的害怕。

但是在这样的情境下,才是让掌柜的有些为难的地方。

他沉默了一下,随即有些为难的对着那个少女说道:“小姑娘,既然你的石头这般珍贵,哪有给我的道理呢?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找不到你的石头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少女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沉默了半晌,随即小声的开口道:“可是我身上除了这个宝贝,什么也没有了。”

这一句话,忽然让掌柜的有一丝心酸。他也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个少女,便想起了家中的小女儿。也许是因为面前的少女,『性』子是这般的倔强,又这般的认真,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恶意,都完全没有办法扼杀她眼中的真理。

但这样的情感,那掌柜的,却不希望它消失掉。

这个世界的确很残酷,也许这个小姑娘从来没有意识到。虽然她看起来脏兮兮的,以前也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的苦头,但就凭她所讲的这一句话,让这个早就已经是人精的中年男人,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恻隐之情。

那官家小姐看那掌柜的不说话,以为是要将那小乞丐赶走,她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情。看吧,这就是招惹她的下场,不过是一个小乞丐罢了,居然有胆子跟自己叫板,偏生她脑子还有『毛』病。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银子,根本办不成什么事情。看来这个小乞丐还是太愚蠢了,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道理。她没有银子,连一块绿豆糕都吃不到,还凭什么妄图跟作为贵族小姐的自己理论呢?她根本没有资格!

就在官家小姐等着那乞丐少女出丑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

“元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声音如同泉水一般,潺潺入耳,温润动听,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大伙儿都冲着那发声地看了过去,这一看,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而那些贵族小姐看了过去,也都一个个呆怔在原地,顿时像找不着北了一般,傻傻的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此的人。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俊美的公子!

面前出现的这位公子,一身深蓝『色』的大衣,看起来暖和不已,但却根本无法挡住他精瘦的身材。虽然并不算十分的高大,但就凭这位公子那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蛋,已经根本让人无法注意其他方面了。

他一双挺俏的眉,小巧却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挑的星眸,殷红的唇……这些部位拼凑在一起,竟能够拼凑出这般俊美而英气的五官。

那些贵族小姐们,在窥到这位公子这般俊美无比的容颜时,都失了神。

待她们回过神来,都忍不住纷纷红了脸颊,看向那位公子的眼神,也都变得娇俏和羞涩起来。

那官家小姐自然也不例外,她虽然生在贵族家中,也见过不少俊美的公子哥。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像眼前的公子一般这样的俊美。光是看上一眼,就已经忍不住让她的那一颗芳心沉沦了。

这么俊美的公子,她为何在这皇城中,却从未见过呢?那官家小姐此刻早就将那个乞丐少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这位俊美的公子。

那公子缓步走了过来,带动着所有女子的视野。而那些贵族公子,看到这位公子,心中却涌不起过多的嫉妒来,原因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人连嫉妒的心,都升不起来……

那被称为元伯的中年男人,在看到公子之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赶紧向前走了几步,恭敬的开口说道:“公子,今儿个您怎么专门来了?”

旁边那些贵族小姐与公子们,看到这个掌柜的居然这般恭敬,心中不禁暗暗猜测。难不成,这品轩阁背后强大的背景,便是源自于这位公子?

若真是这般的话,这位公子的真实身份,更是令人好奇了。

但那俊美的公子,看也不看一眼那些人。他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在与元伯对话。

只听他有些无奈的说道:“今儿我要去看看冰,她吵着要吃品轩阁的绿豆糕。本公子没法子,只能一大早过来拿了。”

那元伯听到公子这般说,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的笑意。他说道:“怪不得,公子会专程过来,原来是为了若冰姑娘。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若冰姑娘,最喜爱吃品轩阁的绿豆糕了。如今刚做出来的绿豆糕还有许多,小的这便帮您准备。”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俊美的公子来历不小。否则这位掌柜的,也不会这般态度了。而且,这位公子,很有可能便是品轩阁的老板。

因此,即便他的行为与『插』队无疑,但旁边的人,倒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品轩阁还是人家的产业呢,人家自然是有这个特权的。

而那些因为这位公子燃起的少女心的贵族小姐们,在听到那元伯提起什么若冰姑娘时,心中都忍不住暗自神伤。

也不知道那位若冰姑娘究竟是何方人物,居然引得这位俊美的公子亲自前来打包绿豆糕给她吃。光是这样,就已经很令人嫉妒了!

也许这位若冰姑娘是这位公子的心上人,但那些贵族小姐们,都不愿意相信。毕竟他长得这般不食人间烟火,若是已经有了心上人,那却是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就在那些贵族小姐们咬着手帕,有些哀怨的看着那位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们一眼的公子时,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少女忽然说话了。

“你说的那什么若冰姑娘,也喜欢吃绿豆糕?”

那官家小姐一听这小乞丐居然敢跟这位俊美的公子搭话,恨不得咬掉自己手中的手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乞丐!她都还没有机会与这位公子说话呢。不过她相信,这位公子,一定不会理会这个脏兮兮又臭气熏天的死丫头的。

那公子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少女,发现她眼中只有坦然和认真,并没有其他的神『色』。他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道:“是呀,她很喜欢吃,怎么,你也很喜欢吃绿豆糕?”

第三百六十一章 反转

天哪!俊美的公子居然跟这个小乞丐搭话了!而且,他居然还冲着这个小乞丐笑了,凭什么!而且,这位公子笑起来未免也太好看了吧,若是公子能够对她们这样笑一笑,她们都觉得此生无憾了……

那些看不起这个小乞丐的贵族小姐们,此刻眼中都燃起了羡慕与嫉妒还有恨意,几乎无法隐藏。

那少女看着面前俊美的公子,并没有被他的笑容闪到眼睛,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没错,看来你所说的那位若冰姑娘,与我是同道中人。”

俊美的公子听到少女一本正经的这般回答自己,忍不住“扑哧”一笑,脸上的笑意又大了一些,让旁边那些贵族小姐,几乎眼睛都要闪瞎了。这位公子,未免也太好看了吧!

这时候,元伯已经亲自打包好了几份绿豆糕,送到了公子的面前。他看到公子对着那乞丐少女笑得这般开心,不禁微微愣了愣,但并没有说什么。

“公子,这是您要的绿豆糕。”

公子看了一眼元伯,冲着他点了点头道:“谢谢。”

元伯有些受宠若惊的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自家的公子一直都是十分礼貌与友好的,但自己毕竟只是一个下属,能够被主子这般相待,已经是不敢想的事情了。

少女看着公子似乎要走了,沉默了很久,随即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小女有一事相求。”

那公子原本要抬起来的脚步,微微停了下来。他看向少女,眼中带上了一丝好奇。

“哦?你有什么事吗?”

旁边的官家小姐看到这一幕,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小乞丐,方才对自己讲话这般不客气,如今在这位俊美的公子面前,倒是一下子变得淑女起来了,当真是不要脸!虚伪!做作!

少女指了指那公子手中的绿豆糕,开口问道:“这绿豆糕,可是公子买给那位若冰姑娘吃的呢?”

公子倒是也好脾气,他耐心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少女又沉默了一下,随即指了指自己手中那一份还带着温热的绿豆糕,继续说道:“看在我与那位若冰姑娘是同道中人的份上,公子可否将这一份绿豆糕买给我呢?”

此话一出,旁边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们不会是耳聋了吧?这位小乞丐在说什么,她究竟是如何能够这般厚颜无耻的讲出这样的话来的?

方才拿一块破石头忽悠掌柜的也就算了,如今居然敢将主意打在这位公子的身上,她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元伯听到那少女这么一说,神『色』也出现了一丝怔愣。在接收到公子投过来的眼神时,他简单的向公子解释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情。

少女直挺着身子站在那里,在听到元伯形容那个官家小姐说自己手中的石头是破东西的时候,她依然顶着一张无比认真的脸,对着那公子解释道:“我这不是破石头,真的。”

她说完,冲着公子张开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让他看自己手中的那一颗石头。

大伙儿也都看向她的手心,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石头,都不过是一颗破石头罢了,外面大街上到处都能捡得到,根本就没有什么稀奇的。

这个小乞丐,居然还想忽悠这位俊美的公子。真是公子能忍,她们旁边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那官家小姐忍不住上前几步,走到几个人的面前。她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官家小姐先是羞涩的看了一眼冲自己投来眼神的公子,她冲着他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贵族礼仪,随即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初次见面,臣女是孙尚书家的千金。久闻品轩阁大名,今日臣女特意来买一些点心回去。此前来打扰并非臣女本意,而是这位小乞……这位姑娘,方才便试图糊弄掌柜的,想要逃避付钱将点心带回去,如今又这般糊弄公子,臣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因此才出面的。”

她一边说,一边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那公子,随即状似羞涩的低下了头。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官家小姐对公子上了心。

没想到,还是尚书家的千金,这个身份,在这天离国中,也不算低了。

公子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那官家小姐,就在官家小姐以为公子被自己的魅力折服,并且相信了自己的话之后。

公子却开口说道:“孙尚书的千金是吗?”

官家小姐挺直了自己的身子,有些骄傲的说道:“公子说的无错。”

他淡淡的说道:“看来本公子确实要跟孙尚书谈一谈了。”

周围的人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公子,这位公子难道这么快,就要上门提亲了吗?孙尚书的千金听了,更是羞涩不已,深深地低下了头。

但公子的下一句话,就将她打入了地狱。

“真没想到,孙尚书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不知礼节的女儿出来,他可真是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公子您说什么——”

尚书千金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已,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公子,他的神『色』依然温润,但口中吐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利箭一般,狠狠地刺在了她的心上。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明所以。虽然这尚书千金确实之前对这个小乞丐过分了一些,但她可是尚书的千金,这位公子是否有些太过不给面子了呢?

那公子看了一眼少女的手心,却并没有出现嘲讽和嫌弃的神情,反而开口说道:“若是我帮你买了绿豆糕,你该如何谢我呢?”

少女的小手冲着他微微抬了抬,旁边的人甚至以为,这个少女都要用自己那脏兮兮的小手碰到这位公子了,他们不禁为这位公子捏了把汗。这位公子未免也太善良了,居然真的打算为这个小乞丐买绿豆糕么?这小乞丐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呀?

他们显然忘记了,这位善良的公子,方才是如何狠狠地“羞辱”那些尚书千金的。人们的记『性』,有时候便像鱼儿一般,只有七秒钟。

少女抬高自己的手,让那公子更近距离的看到自己掌心的那一颗石头。她说着与方才一样的话。

“我先将我的宝贝抵押给你,等我有钱了,再从你这里赎回来,你看可以吗?”

旁边的元伯没料到,这位小姑娘对于此事,如何坚持。若说此事,倒不如说,是对手中的绿豆糕,如此的执着……他作为品轩阁的掌柜,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他原本以为,自家的公子一定会拒绝。他都已经准备好,若是公子拒绝了,大不了自己掏十两银子,为这位小姑娘买了绿豆糕便是。

看她穿得这般破烂,在这么寒冷的天气,衣衫如此的单薄,日子一定过得很辛苦。她的年纪又与自己的女儿这般相仿,也难怪元伯心中会被激起一丝恻隐之情了。

就在元伯即将开口的时候,公子却出乎意料的说道:“可以呀。”

身边的人都愣住了,元伯的脚步也顿住了。

那少女听到公子这么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公子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抵押给你,你可不许反悔。”少女一边说,一边将石头递了过去。

公子仿佛没有看到她脏兮兮的小手一般,而是从善如流的接了过来,丝毫不嫌弃她脏。

少女看着公子小心的将那石头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安心。看来这位公子,的确是个好人,虽然她对长得俊美,并不是十分的有概念。

但是面前的这位公子,确实让她觉得很顺眼便是了。而且他好好的呵护着自己的宝贝,这个举动,给他加了很多分。

旁边的人看到公子这般举动,已经有些瞠目结舌了。这位公子看着这般高贵,没想到居然愿意跟一个小乞丐交换条件,还真的收下了那块脏兮兮的小石头。这位公子,真的很善良了……

那尚书千金看着这一幕,脸『色』都要被气紫了。她甚至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了,一天连续被两个人羞辱。被一个小乞丐羞辱就算了,这个自己心仪的俊美公子,居然也对自己说出这般毫不客气的话语。

这已经不是伤不伤自尊的问题了,尚书千金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无颜出现在这品轩阁前了。她此刻只想回家找爹爹和娘亲。

尚书千金扭过身子,哭着跑走了。剩下她的几个姐妹互相张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引起佛那公子的注意。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没在意过那个女人。

公子看了一眼旁边有些怔愣的元伯,温和的开口说道:“元伯,再给这位姑娘多打包一些点心,钱记在账上便可以了。”

元伯闻言,赶紧点了点头,转头便进去准备了。

笑话,主子想要点心多得是,哪里还需要记什么帐?

第三百六十二章 又见曼罗

那少女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公子,沉默了半晌,才动了动嘴唇,开口说道:“谢谢这位公子,但是我有绿豆糕就可以了。若是再装一些,我可能没有银子还给你。”

“这……”元伯听到这句话,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又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他看向了自家主子所在的方向。

但自己的主子依然是一副浅笑的模样,只听他说道:“其他的点心,就当是本公子送你的就可以了,你尽管吃就是,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旁边的老百姓听到公子说出这样的话,都忍不住有些惊叹。虽然品轩阁的点心,也并非贵上了天际,但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也已经十分的昂贵了。

这位公子也真是大手笔,二话不说,就送了这么多的点心给这位小乞丐,不,小姑娘,这心地未免也太过善良了吧?

他们也好想有这样的待遇。

想归想,但人家凭什么为你这么做呢?因此那些老百姓,也只是站在旁边看看戏罢了。而那些排队等待的贵族公子和小姐们,反倒也不着急了。

他们着急也没用呀,这位公子一看,显然就是大有来头。他们不过是买个东西,何必吃饱了撑的,和自己过不去呢?

元伯进了品轩阁,没一会儿便出来了。他的手中多了一大袋包装得十分好看的包裹,里面散发出了浓烈的甜点香气。

少女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香味顺着她的方向飘了过来,缓缓地进入她的五脏六腑之中。

这里的点心可真香,少女眯着眼睛想到。

她眼巴巴的看着元伯,元伯看着她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神,心中多了一丝不忍。他伸出手,将手中的大袋子递给了少女。虽然无法帮到她什么,但希望她未来的日子,一切都好吧。

否则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每日这般『露』宿街头,在寒冷的冬天还穿着这般单薄的衣裳,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公子等着少女接过了点心,随即对着她说道:“走吧。”

此话一出,又引起了旁人一副惊惧的神情。这位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仅给那位小姑娘这么多点心吃,如今莫非还要带她走吗?

不是吧,这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那位公子究竟看上了她哪一点?这个世界未免也太玄幻了。

如果说那些贵族小姐方才对于这个乞丐少女只是嘲弄和嫌弃,那么现在便是满满的嫉妒和羡慕了。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她们就没摊上呢?

俊美的公子,可不管周围的好奇的、惊讶的眼神,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少女。

少女眨巴着眼睛,显然并没有多想,她只是不假思索的问了一句:“要去哪里?”

公子抬了抬自己手中的绿豆糕,开口说道:“我去看若冰姑娘,你先跟着我吧。而且,你的宝贝不是还在我身上么,你不跟着我,你也不怕丢了?”

少女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似乎认为这位公子说的十分有道理。因此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跟在了公子的后面。

若非这位公子长得这般俊美,身上的气质又如此的不凡。恐怕他这般开口,周围的人都会以为他要当中拐卖无知少女呢。

公子冲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元伯挑了挑眉头道:“元伯,我先走啦。”

元伯立刻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无辜的少女,内心稍微放心了一些。虽然不知道主子这般做的用意,但是这小姑娘跟着主子,至少也不会挨饿受冻。

“请公子慢走。”

这一个不小的『插』曲,很快就在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缓缓地落下了帷幕。

直到后来,大伙儿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毕竟,这两个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男子,后面却跟着一个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小丫头,这副画面,无论怎么看,都很奇怪。

那俊美的公子带着少女,七转八拐的,很快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艳丽的门前。

至于为何用艳丽这个词,实在是因为这个大门外所摆放的花篮和挂起来的绸布,都是一片浅浅的粉『色』。光是看到这个大门,几乎便已经让人认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虽然这怡红院的大门前,是一片有些花花绿绿的颜『色』。但仔细看去,那花篮中的花儿,都被剪得仔仔细细,而且用一种极其漂亮的手法给摆好了,上面还挂着一个白『色』的漂亮的蝴蝶结。

少女睁着眼睛看着面前装饰得十分漂亮的大门,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是……”

公子回过头,冲她灿烂一笑。

“这里是怡红院。”

少女:“……”虽然她确实有些不谙世事,但是“怡红院”这三个字,她还是从长辈这里听说过的。听闻这里是男人寻乐的地方,是一个不适合女子进入的场所,而且,这里很危险!

想到这里,少女的眼中不禁带上了一丝警惕。

随后她忽然想起来,公子所说的那位与自己是“同道中人”的若冰姑娘,莫非便是在这怡红院之中?

看来,她们并不是同道中人。少女无不遗憾的想。

公子回过头,看到少女眼中有些惋惜的神情,不禁有些疑『惑』。这小姑娘,莫不是想歪了吧?

“这里,你害怕吗?”

少女回过神来,她很想点点头,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害怕什么。随即,她又摇了摇头。

更何况,自己的宝贝还在这位公子身上,既然她认定了这位公子是好人。那么即便是他上刀山,或是下火海,自己也得跟着不是?

宝贝是绝对不能丢的。

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呢。

想要这里,少女微微握紧了自己脏兮兮的小拳头,在内心给自己打气。

加油!无论前方有什么艰难困苦,为了绿豆糕,不,为了自己的宝贝,她也一定能够坚持下去的。

公子看着少女一副有些悲壮的神情,深深地意识到,她一定是想歪了。不过现在,他也不打算与她解释。

反正自己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就是了。

现在是大白天的,这怡红院,其实还并没有开门。

就在两个人彼此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大门却“吱呀”的一声,缓缓地打开了。

他们都双双往大门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个绝美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口。她的眼睛甚至还带着一丝还未来得及消退的睡意,身上披着一件鹅黄『色』的厚厚的大衣,看起来煞是暖和。

总之,和对面这位穿着破烂,且看不清容貌的少女,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绝美女子没料到,一开门,面前便站着两个人。而且,是两个,并非同一个世界的人。

看到俊美的公子时,她的眼睛顿时一亮。

“苏公子,您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来看若冰姑娘的吧?她方才刚起来洗漱,您来的正是时候。”

苏公子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曼罗姑娘,距离上次一别,可是许久没有相见了。这么久未见,你还是这般漂亮。”这位打扮俊美的公子,自然是乔装打扮后的苏晚卿。

他看着面前依然楚楚动人的曼罗,不禁在内心感叹,上一次见面,仿佛也已经是自己与修刚认识没多久,两个人在怡红院中相遇并遇刺的事情了吧。

曼罗姑娘听到苏晚卿这般夸赞自己,低着头捂唇一笑,自带一股万千风情。但她的眼中,却没有少女的羞涩感。

这位苏公子其实是苏小姐,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毕竟之前,这怡红院,可是自家主子的地盘不是?苏小姐说起来,也已经是自己的主母了。更何况,如今怡红院的事情,也都交由若冰姑娘来打理了,曼罗心中却并没有丝毫的怨言,反倒是落得清闲。

毕竟,若冰姑娘不在的时候,主要管事的人,还是她。

这时候,曼罗姑娘注意到了苏晚卿背后的那个一直没有吭声的女。她穿得破破烂烂的,脸颊还黑乎乎的。她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吭。

曼罗的眼中并没有带着嫌弃,而是有些疑『惑』的看向苏晚卿。

“苏公子,不知这位姑娘是?”

苏晚卿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表情恢复了常态的某乞丐少女,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在路上捡的。”

曼罗:“……”

少女:“?”

空气中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钟。

曼罗好脾气的捂着嘴唇轻笑道:“苏公子,您还是这般爱开玩笑呢。”

苏晚卿一脸正经的说道:“本公子从来不开玩笑,她如今因为欠了一份品轩阁绿豆糕的债,暂时无法兑现,所以只能跟在本公子身边了。本公子帮她结了账,也算是将她捡回来了。”

曼罗:“……”她忽然有些同情这位小姑娘,因为一份绿豆糕,居然就将自己给卖了。

旁人不知道这个中的缘故,难道她还不清楚吗?

品轩阁都是苏小姐的,她怎么可能会在意那一份绿豆糕的银子!

她做出这样的决定,看来这位少女,不简单。

第三百六十三章 老相好来了

曼罗心中想通了这一层,也没有出声。主子想做什么事情,自然是主子来决定。

她这个做下属的,也不会有多余的想法。这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

不过她知道,苏小姐绝对不会伤害这位姑娘便是了。也许这位姑娘,身上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曼罗姑娘毕竟在这怡红院待了许久,又是经验丰富的老鸨,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练就了一副看人的能力。虽然不似火眼金睛一般夸张,但基本的识人,她还是不差的。这乞丐少女,乍一看,没什么令人在意的地方,即便掉在人堆里,也寻不出来。

旁人看到她,保不准扔她一个嫌弃的、厌恶的,或者是同情的眼神,也就离开了,谁还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丫头呢?但是苏小姐却将她带了过来,这必然有苏小姐自己的道理。

在这寒冷的冬天中,她作为一个略有武艺的人,披着厚厚的衣裳,方才刚刚打开门,门外的寒意,都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了。

但这穿得这般单薄破烂的少女,她却一直神『色』如常,脸颊并没有冻得通红,但也没有丝毫的苍白。她仿佛感觉不到这彻骨的寒冷一般,只是淡定的站在原地,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曼罗看着那个少女,想到了这一层,心中不禁微微一惊。

穿得这般单薄,还这般不怕冷的人。要么,她有什么了不得的技能,要么,她武功非常的高强,强到自己可以用内力,来抵挡外界的一切寒冷。

但曼罗却感觉不到这个少女身上有丝毫的内力在作用,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根本没有什么稀奇的。

莫非,这个少女身上,有什么奇异的能力不成?

曼罗并没有再想下去,关于这个少女,想必苏小姐,会有自己的答案的。

她微微垂下了头,伸出手,将大门打开了一些,随即说道:“请苏公子和这位姑娘进来吧,外面风大,进来喝一杯热茶,先歇歇脚吧。若冰姑娘此时应该也差不多要洗漱完毕了,苏公子也可以直接上楼去找她。”

若是换了其他人,曼罗断然不会这么随意的让他人在这个时间点上楼,毕竟姑娘们都在休息呢。但苏公子毕竟不是其他人,她来这里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只是之前的一段时间,曼罗被派去别的地方做事情去了,最近才回到这怡红院中帮忙。

因此她之前,也一直没有与苏晚卿见面。

若非若冰姑娘受了伤,也许自己也不会这么快赶回来。不过现在听闻若冰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毕竟还有楚炎公子在旁边伺候着,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曼罗这般想着。

苏晚卿也没有避险,她冲着曼罗点了点头,正想往楼上走去。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随后,苏晚卿指着那个抱着糕点,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女,对着曼罗说道:“曼罗姑娘,请你先带这位姑娘下去洗漱一番,为她换一身暖和一些的衣裳,再带到若冰这里来吧。”

曼罗看了一眼那少女如今的模样,心中也很清楚,她此时确实不太适合就这般上楼。

因此,她冲着少女温和的说道:“这位姑娘,若你信得过曼罗,便请跟曼罗走这边吧。”

少女有些懵懂的看了苏晚卿一眼,看到她的眼中并没有其他的意味,而这位被称为曼罗的姑娘,眼中也是一片友好,没有其他的念头。

她乖乖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将自己手中一直抱着的糕点递给了苏晚卿。苏晚卿接了过去,转过身正要上楼。

少女看着他,不放心的补了一句:“你不能吃掉我的绿豆糕。”

苏晚卿忍不住“扑哧”一笑,到这个时候了,她的心中还只惦记着自己的绿豆糕,她该说这姑娘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旁边的曼洛也忍不住掩起了唇,这小姑娘,『性』子到是可爱得紧。

少女乖巧的跟着曼罗走了,苏晚卿也上了楼。她熟门熟路的来到若冰的房间面前,伸出小手,有节奏的敲了敲门。

“叩叩叩。”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是谁?”

苏晚卿懒洋洋的说道:“是我呀,若冰姑娘,你的老相好来看你来了。”

里面诡异的安静了一秒钟。

随即,“碰”的一声,苏晚卿面前的大门在一瞬之间被打开了。

若冰一张清冷绝美的脸蛋出现在苏晚卿的面前,她此刻脸上哪里有半分的冰冷,满满的都是惊讶和喜悦。

“晚卿,你回来了。”

虽然若冰早就知道,苏晚卿在昨日已经回来了,她只是没有料到,苏晚卿今日一大早的,便来看她了。

看苏晚卿一身男装的装扮,若冰倒也没有丝毫的奇怪。毕竟出入这种场所,多多少少,还是需要掩饰一番。

否则,若是让人知道,近日在天离国闹得沸沸扬扬,名声大噪的和玥郡主,居然一大早来逛怡红院,想必他们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苏晚卿还没有开口,若冰灵敏的鼻子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她望向苏晚卿的怀中,一个大大的包裹,正被她抱在怀里。

若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种熟悉的味道,她又如何会忘记?

“晚卿,你带了我最爱吃的品轩阁的绿豆糕来,是吗?我看看,唔,还有其他的点心。”

苏晚卿好笑的看着若冰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若冰比起一开始她认识的样子,如今真是改变太多了。她对待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多的展现出自己温暖的那一面,哪里还有半分的高冷。

不过,苏晚卿也不清楚,究竟是自己改变了若冰呢,还是某个楚公子改变了若冰呢。

苏晚卿笑着说道:“不带绿豆糕,哪里好意思来见你呢,这不,一大早的,我便为了若冰姑娘,去蹲点买绿豆糕了。”

若冰被苏晚卿口中的“蹲点”给逗笑了,她娇嗔的瞪了苏晚卿一眼,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她。

“你可等了,少在这里说胡话了,作为品轩阁的老板,都需要排队买绿豆糕的话,那品轩阁岂不是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

苏晚卿笑嘻嘻的说道:“还不是为了本公子心爱的若冰姑娘?若不是若冰姑娘这般喜爱吃绿豆糕,本公子又怎会痛下血本,为若冰姑娘开了那么一间品轩阁呢?”

若冰瞪了苏晚卿一眼,但眼中的暖意却怎么也遮挡不住。

“一段日子不见,果不其然,你变得更加油腔滑调了,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真是的,快些进来吧。”

苏晚卿耸了耸肩,对于若冰的“指责”充耳不闻,依然一副笑嘻嘻的神情,跟在了若冰的身后。

“哇,今日能够有幸目睹若冰姑娘的闺房,苏某真是死而无憾了。”

若冰十分不雅的犯了一个白眼,她已经不想接苏晚卿的话了。这个丫头真是,这些奇怪的调调,到底上哪儿学的。还真当自己在寻欢问柳呢?若是宫主知道了,不知道他回会是怎样的神情呢?

说起来,似乎晚卿与宫主的婚事,也将近了吧?

若冰掩上门之后,回过头来,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苏晚卿。

苏晚卿被她猝不及防的这么一盯,心中不禁有一丝『毛』『毛』的。

“若冰姑娘,你为何这般看着本公子?虽然本公子知道你对本公子有意,但是作为一个姑娘家,本公子劝你还是矜持一些为好。毕竟,本公子喜欢矜持的女人。”

看到若冰眼里多了一丝危险的神『色』,苏晚卿生怕自己出不了这个门了,她赶紧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虽说本公子喜欢矜持的女人,但若冰在本公子心中一直都是排在第一位的。无论若冰姑娘是怎样的『性』子,本公子都是最爱你的,你放心吧。”

若冰不再出声,她伸出手,毫不犹豫的伸向苏晚卿的腰间,揪住她的软肉,微微用力一扭。

苏晚卿一张小脸,顿时就变了形。谁不知道,苏晚卿最怕痒了,若冰这一手,立刻将她给制服了。

待曼罗带着洗干净的少女,轻轻的叩开了若冰房门时,入眼的便是这一幕。

苏晚卿紧咬着唇,一脸委屈的坐在了椅子上,桌子上放着她带来的点心,她的脸上全然没有一开始的开心,而是一副受害者的神情。

而旁边的若冰则坐在另一张椅子前,神『色』淡淡,慢条斯理的将一块晶莹剔透的绿豆糕,碾碎之后,缓缓的放入自己的樱唇中。

曼罗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晚卿,这,短短的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感觉现场的气氛,有一丝怪怪的?

若非曼罗知道苏晚卿的真身是个女子,她都要怀疑,面前的苏晚卿,像是做了什么让若冰无法原谅的事情一般,如今只能耷拉着脑袋,乖乖地等着认错了。

曼罗虽无意打破房中有一丝诡异的气氛,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苏公子,若冰姑娘,人我带来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奇特的少女

曼罗的声音,成功的引起了房内两个人的注意。

若冰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而苏晚卿看到少女的容貌,眼中倒是闪过了一丝惊艳。

面前的少女,白皙得几乎要透明的肌肤,一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睛,小巧上挺的鼻梁,加上不点而红的朱唇,一头黑亮的秀发自然的卷起,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曼罗还特意为少女挑选了一件浅粉『色』的衣裳,淡淡的粉『色』穿在少女的身上,显得她的肌肤愈发的白皙,让人一看,便难以移开自己的视线。

面前漂亮的少女,哪里能够与之前那个脏兮兮的乞丐丫头联系起来。若说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只怕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事实上,苏晚卿也没有料到,少女洗干净脸蛋,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之后,会是这般的惹人怜爱。

苏晚卿冲着曼罗竖起了大拇指,完全将方才自己的“伤痛”忘记。

“不愧是曼罗姑娘,曼罗姑娘一出手,便知道天下有没有。”

曼罗看着苏晚卿顶着一张俊脸,一本正经的夸奖自己。饶是知道她是女儿身,脸颊也不禁染上了一丝红晕。苏小姐这一副公子的装扮,虽然自己当初已经见识过了,不过如今的她,眉眼之间较之当初,更是多了一丝随『性』和不羁。

这般看着,倒是更加的俊美和『迷』人了。若苏小姐是个男儿身,只怕是自己都要『迷』上他了。

自己在想什么呢,曼罗微微的晃了晃头,将脑海中荒唐的想法挥之而去。很快,曼罗的脸『色』又恢复如常了。

苏晚卿看着迅速恢复正常的曼罗,不禁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曼罗的『性』子就是过于沉稳了,就算自己稍微撩拨一下,她会变一变脸,但很快又变回那个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曼罗姑娘了。

不过,至少曼罗姑娘不会因为自己的言语而恼羞成怒,继而对自己动手动脚。这般想着的苏晚卿,忍不住瞟了一眼旁边依然在吃着绿豆糕的若冰。

若冰对于旁边苏晚卿飘过来的若有若无的眼神完全视而不见,她看着那一进来,发现自己在吃绿豆糕,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指的少女说道:“你想吃绿豆糕吗?过来罢。”

苏晚卿侧过脸颊,看向一旁难得对外人摆出一副温和神情的若冰,心中不禁有一丝疑『惑』。

方才她其实已经与若冰讲过,自己“捡回来”的这位少女的事情。若冰对于她所描述出来的少女的形象,倒是十分的好奇,但并未显得排斥。

苏晚卿将这个少女带回来,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在一开始,她出现的时候,发现在这下过雪的天气中,一个像是小乞丐般的少女,身上仅着一件薄的不能再薄的单衣,甚至单衣上还有几个洞。她居然神『色』如常的站在那里排队,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冷意,更别说受冻的迹象了。就连旁边那些身着大衣的贵族公子和小姐们,在这寒冷的天气中,稍微站久一点,都忍不住在原地跺跺脚,以此来驱一驱寒。

正是因为如此,少女成功的引起了苏晚卿的注意。

而随着与她接触,苏晚卿发现,这位少女的心思十分的单纯,她认准了一件事情,便认真的做下去,其他的东西,她一概也不考虑。

这般有坚持的少女,苏晚卿倒还是第一次遇见。人毕竟是一个复杂的生物,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有自己的七情六欲的。想要窥见一个人的yu wàng,对于苏晚卿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眼前的少女,真真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她此时此刻的执念,不过是那一份热气腾腾而又香甜的绿豆糕罢了。为了这么一份绿豆糕,她即便身无分文,甚至穿得像个乞丐,也认真的在排着队。

她甚至没有想过,旁人是否会因此嘲笑她,厌恶她。也没想过,自己若是买不起想吃的点心,会多么的丢脸和不自量力。

这样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少女,引起了苏晚卿的兴趣。除了知道少女的执念,以及她那一颗当做绝世宝贝的小石头以外,她对于这个少女,几乎一无所知。但苏晚卿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她将她带回来,也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她罢了。

真不知道,在什么样的地方,会培养出这样的一位少女出来。

而苏晚卿收起来的那一颗石头,旁人无论如何看,都会认为,那不过是一颗破石头。但苏晚卿放入自己手心的那一颗,她便可以感觉到,那绝对不是一颗普通的石头。

能够被这位奇特的少女当做宝贝的,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垃圾。旁人看不清,她苏晚卿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那颗小石头放在苏晚卿的手心时,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仿佛石头中蕴含着什么奇特的能量。

苏晚卿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因此她也说不上来,那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块看似普通的小石头,来历绝对不简单。

此刻苏晚卿看到了少女十分无害的可爱容貌,心中更是肯定。在这天离国,恐怕不会出现这样的少女。若要苏晚卿说原因的话,苏晚卿也答不上来,但少女身上独特的气质,却不是天离国所有的。

那少女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听到若冰的邀请之后,沉默了一秒钟,随即看着苏晚卿,眨巴着大眼睛开口问道:“我可以吃吗?”

短短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表情都有一丝呆滞了。

不是因为少女的话语有多么惊悚,而是配合着少女的容颜,以及说出这一句话的神情,即便是心如止水的若冰,也忍不住要感叹一句。

这个小小的少女,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苏晚卿此刻的心情,十分难得的与若冰一致了。

在她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个少女,若是出现在现代的话,穿上可爱的洋娃娃装,肯定活脱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可爱洋娃娃,这一点儿也不夸张。

而且,少女的身材十分的娇小,几乎还未到苏晚卿的胸前,这使得她看起来,更是惹人怜爱。

苏晚卿稳定了一下心神,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被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给惊艳到了,真是罪过。

“你当然可以吃了,不过你要先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苏晚卿的口吻,像极了外面哄骗小孩子的怪叔叔。旁边的若冰,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苏晚卿,敢情她当男人,还当上瘾了?

少女听说自己可以吃,眼睛亮了一亮,但她听到苏晚卿的话之后,神『色』中闪过了一丝为难。

苏晚卿以为,她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名字。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座的几个人,都有些吃惊。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哥哥名字,而是哥哥根本就不是哥哥,而是姐姐,为什么姐姐要假装是哥哥呢,是在跟我玩游戏吗?”

苏晚卿对于自己的变装术,一向是非常自信的。当初就算阅人无数的曼罗,都没有看出自己其实是女扮男装。

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句话便道破了。

苏晚卿侧过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若冰,开口说道:“我究竟是哪里『露』馅了?”

若冰对于这少女犀利的眼神,心中也有一丝吃惊。若非她认识苏晚卿,也许她也无法看穿苏晚卿的装束。这个少女,未免也太可怕了。

若冰冲着苏晚卿微微摇了摇头。

苏晚卿开口说道:“你是怎么知道,哥哥其实是姐姐的呢?”

少女疑『惑』的看了一眼苏晚卿,似乎对于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的不解,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一看就可以看出来了呀。”

旁边的曼罗看着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这个小姑娘,好毒辣的目光,看来,她远远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无害与简单。

苏晚卿看着少女澄澈的目光,知道她并没有在撒谎。她很快败下阵来,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看来是姐姐的变装技术变弱了不少。那你可否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女发现面前的姐姐承认了,眼中闪过了一丝开心,似乎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

她眯起大大的眼睛,笑着说道:“姐姐,我叫做龙葵。”

龙葵,真是个充满了阳光的名字呢。

苏晚卿也学着她的模样,眯起了星眸,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小葵便快些过来吃绿豆糕吧,否则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咯。”

龙葵听罢,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苏晚卿旁边的椅子上。

苏晚卿伸出手,将方才她拿的绿豆糕,还有其他的一些糕点,一一打开。

但龙葵仅仅的浅浅的尝了尝其他的糕点,便专心的吃起了绿豆糕。她吃东西的模样,仿佛在吃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让人看着,都充满了食欲。

龙葵在这边认真的吃着东西,苏晚卿也偶尔和若冰闲聊了几句。

旁边还未离去的曼罗,心中不知为何,又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面前这三个人,无论怎么看,都好像一家三口……

第三百六十五章 无助的易昭

曼罗摇了摇脑袋,将自己脑海中荒唐的想法抛开之后,便默默地退下去了。

苏晚卿看着龙葵一副吃得正香的模样,也忍不住捻起了一块绿豆糕,放入了口中。

香甜的气息顿时蔓延开来,温暖的感觉缓缓的浸入五脏六腑。苏晚卿微微眯起了双眼,她似乎有些明白,若冰和龙葵,为何这么喜欢吃绿豆糕了。

确实很好吃。

苏晚卿吃了几口,若冰看了一眼龙葵,发觉她只是认真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仿佛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

能够将一个简简单单的食物吃得这般认真,龙葵还是她认识的第一个这样的人。无论从哪里看,她都是一个奇妙的女孩子,但却不会令人心生警惕,或者是对她产生其他的想法。

因为,龙葵实在是太干净了,她的心思纯洁无瑕,眼睛也清澈无比。

面对着这样的女孩子,你的内心根本腾不起一丝一毫的算计,亦或是怀疑。

也许,这也是龙葵自身的魔力吧。

若冰倒是有些理解,苏晚卿为何要将一个不明底细的人带回来了。她光是坐在那里,只不过是静静地吃着自己的东西,就已经让人忍不住打心底喜爱她了。

若冰看向苏晚卿,有些好奇的问道:“在边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闹得这般轰轰烈烈的。如今外面可到处都是你的传闻,你如今,可真真是天离国的大红人了。”

苏晚卿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戏谑的若冰,随即说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要怪,也怪那两个国家的人,脑子实在是太不好使了。专门挑这种时候来找茬,难不成真当天离国是善茬么?”

若冰瞟了一眼苏晚卿,开口说道:“也就是你,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么义愤填膺的。还不是因为六皇子的缘故,否则,你又怎么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帮忙呢?”

苏晚卿倒也没有掩饰,她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说道:“毕竟修是我的未婚夫,我帮他,也是理所应当的。我总不能看着,修从小长大的地方,被别的恶人这般践踏吧。虽说不至于危及到皇城,但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倒是你,身子如何了?”

若冰伸了伸自己的手,又动了动身体,随即看向苏晚卿。她眼神中的意味很明显,自己如今好得很,倒是不需要她『操』心了。

苏晚卿抓住若冰有些冰凉的手指,将她的衣袖微微往上拉了一些。果然,白皙的手臂上,还有着几道浅浅的疤痕。

当初,就是那个变态的男人,在放若冰的血的时候,留下来的刀痕,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

说到底,这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否则,若冰也不会因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虽然她表面上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什么,信上也只是告诉自己挺好的。但苏晚卿的心中,还是无法避免的升起了一丝自责。

若冰是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受伤了,她又岂会心静如水呢?

若冰看到苏晚卿这般模样,顿时知道她的内心在想什么。她反握住苏晚卿的手,若是换成平时的她,根本不会与旁人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即便对方是一个女子,也不例外。

“你不要想太多,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而且,小决最近也一直在配『药』给我用呢,其实已经好多了。再坚持用一阵子,这个伤疤,迟早会消失的。”

苏晚卿低低的应了一声。

若冰受伤之后,苏晚卿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将那个地下赌场一锅端了。但是当时,她们都因为若冰的事情,暂时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而且,苏晚卿当时虽然很愤怒,但她确实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去将那地下赌场给收拾了。

她还仅存着一丝理智,毕竟,她也并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打草惊蛇。所以一直到现在,苏晚卿都还没有动手。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轻易放过那些人。

她相信,不仅仅是自己,易昭和楚炎他们,必然也是这般想的。

若冰是大家彼此珍惜的朋友,她受到这样的伤害,所幸并没有酿成大错,但对于他们这般高傲的人来说,已经是触了逆鳞了。

虽然苏晚卿这边没有动手,但易昭那边,却是一直在暗地里动作的。他们对于那地下赌场还不够了解,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现在,若冰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反正自己最近待嫁闺中,也不需要经常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倒也落得一身轻松,好好地查探一番这地下赌场。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旁边的龙葵竟然已经将满满的一大份绿豆糕全都吃完了。她吃完之后,也没有吭声,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她们。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她们瞧,眼中有着一丝好奇。

苏晚卿回过头,看向龙葵的方向,触及到她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地方,忽然被触动了。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认的弟弟,自己与他也许久没有见面了。这般看起来,少女的年纪也许比她弟弟大不了多少,两个人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呢。

苏晚卿想起自家弟弟,他从小便吃了这么多的苦,如果身边能够龙葵这样的女孩子,想必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个挺大的安慰。

但她可不是拐卖儿童的人,龙葵的底细,她到底不甚清楚,因此也不能直接将她留在身边。

苏晚卿思索了一番,随即开口问道:“小葵,你的父母呢?怎么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呢?”

龙葵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苏晚卿,半晌才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姐姐,父母是什么意思?”

苏晚卿不禁与若冰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心疼。

不过也是,初见龙葵的时候,她穿得这般脏兮兮的,显然只有一个人,而且过得还很凄惨。这样的人儿,就算没有父母,也是能够理解的。

不过这般想来,龙葵的身世,倒是有些凄惨了。

“那小葵身边有什么人陪着小葵吗?”

龙葵思索了一番,摇了摇脑袋,微卷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摇晃,宛若一道浅浅的波浪。

“现在没有。”

那就是以前有过了?

苏晚卿想了想,龙葵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确实不是骗人的,她甚至连父母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样子的人儿,究竟是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

她对于龙葵的疑『惑』越来越大,但现在,显然不是解决这些疑『惑』的时机。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龙葵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恶意。

“小葵,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龙葵这次倒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跟着苏姐姐。”

苏晚卿挑眉看着龙葵,随即说道:“跟着我?你不怕姐姐是坏人吗?”

龙葵干脆的摇了摇头,指了指面前绿豆糕的包装纸,还有自己身上的衣裳,开口说道:“若姐姐是坏人,也没有必要给龙葵东西吃,也不会给龙葵暖和的衣裳穿了。龙葵虽然懂得不多,但龙葵相信苏姐姐不是坏人。而且苏姐姐身上,有龙葵的宝贝,龙葵的宝贝选择了苏姐姐,那苏姐姐就是好人。”

苏晚卿对于龙葵的一番话语,虽然有的地方不能够完全明白,但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得了,总之如今龙葵先跟着自己就是了。

“苏姐姐现在不方便带你回府中去住,你先跟这位若冰姐姐一起,住在这里,你愿意吗?”

在看到龙葵听到自己说的话,小小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的时候,苏晚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你跟着若冰姐姐先住在一起,就可以每天有绿豆糕吃哦。你知道的,你和若冰姐姐,都最喜欢吃绿豆糕了。”

龙葵的小眉头顿时就舒展了,她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一旁抱着手正在看戏的若冰,问道:“若冰姐姐,小葵住在这里,真的每天都可以吃到绿豆糕吗?”

若冰暗地里给了苏晚卿一个鄙视的眼神,用这种方法留住人家小姑娘,无论怎么看都像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真是的。

但明面上,若冰却笑眯眯的冲着龙葵说道:“当然了,住在若冰姐姐这里,你想吃什么好吃的,都可以哦。而且,苏姐姐也会经常来看你的,你说是吧,苏姐姐?”别想把人抛在她这里,就什么都不管了。

面对若冰带着一丝危险的笑容,苏晚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个女人若是真的发起怒来,她可招架不住。

因此,苏晚卿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

“苏姐姐当然会经常来看小葵,而且还会给小葵带最爱吃的绿豆糕哦。毕竟小葵的宝贝还在苏姐姐这里呢,苏姐姐是不会忘记的。”

得到了苏晚卿的保证,龙葵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

聊完了事情,苏晚卿也不再多呆,今日将龙葵“捡回来”,纯属是一个意外。不过这个意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今,苏晚卿可没时间想这些。

方才她出门的时候,易昭给她发了一个独有的信号。苏晚卿便知道,易昭有事要找自己,没准,也是为了那个地下赌场的事情。

据苏晚卿所知,她不在皇城的这段日子里,易昭也一直在为此事而奔波。正巧,她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究竟蕴含着怎样的阴谋。

一个安静典雅的房间中,俊美的男子正微微低着头,独自饮着杯中热气腾腾的茶水。茶水的香气缓缓的从几乎透明的锁玉杯中蔓延出来,将整个空间都包围。空气中,满满的,都是茶的香气。

苏晚卿推开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美男喝茶的场面。

就在苏晚卿开门的那一刻,对面的男人,也几乎同时抬起了自己的头,看向苏晚卿的方向。

看到苏晚卿一身女装,易昭仅仅是微微挑了挑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主子,你来了。”

虽然彼此是很好的朋友,但易昭已经习惯唤苏晚卿为主子了,他倒不觉得自己为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女做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毕竟苏晚卿这般优秀,而且与他们关系又这般的好,对于易昭来说,这反而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苏晚卿冲着易昭点了点头,打招呼道:“昭,好久不见了。”

“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主子了呢。看主子的气『色』,倒是还不错,想必与前主子相处融洽,又好事将近,才会这般吧。”

易昭还是像往常一般,十分的喜欢调侃人。即便苏晚卿是他名义上的主子,他也并没有改变这样的态度。

但这样的易昭,相处起来,反而是最没有距离感的。

苏晚卿无奈的看了一眼易昭,她这些朋友一个个,倒还真没有一个正经的,最近怎么都爱上调侃她了。

易昭看着苏晚卿的神『色』,忽然轻轻地一笑,眉宇间显得愈发的俊朗。

“不过能看到主子与前主子喜结连理,昭甚是高兴。主子,恭喜了。”

苏晚卿直视着易昭漂亮的眸子,半晌,也『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谢谢你了,昭。”

“此次找我,可是为了那地下赌场的事情?你这边,可有什么头绪了?”提起正事,苏晚卿带上了一丝正『色』。

易昭开口说道:“说来蹊跷,那地下赌场,除了上一次若冰被带了进去,还有我因为那腰牌的关系潜了进去,旁人根本无人听过这些事情。而且,再也没有人被带进去了。我本来派了一个长相较佳的女子,故意去那地下赌场转悠。但她根本没有被人盯上,别说被带进去了。”

苏晚卿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看来上次做的事情,让他们提高警惕了。”

“没错,除了这个法子,我也暗地里试了很多手段,想撬开他们里面干活的人的嘴。但是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是几个人,也许是演戏。但所有的人都这般说,要么,他们统一被封了口;要么,真正的事情,其实他们并不清楚。”

“你指的是……”

“若冰被割脉放血的事情。”易昭看着苏晚卿,眼神有些沉沉的。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居然查不出太多的线索,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苏晚卿思索了半晌,随即心中有一丝惊讶,但她已经脱口而出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工作人员,也许只是单纯的以为,那些女子被带走,也许被卖去了青楼或是军营中。但实际上,她们应该都被放血而死了,至于尸体被如何处理了,恐怕只有动手的人知道了。”

“没错。”易昭低声的开口道。

他调查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是同样的态度,这显然不是统一被封了口。毕竟在金钱面前,他们又不过是打工的普通人,又怎么会不动心呢?但易昭却并没有因此得到有用的信息,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便是,背后的人,或者说阮贵妃,实在是隐藏得太深了。他们就算想要打听更多的消息,也变得十分的困难。

易昭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一次,一个多月的努力,他几乎一无所获。至少他并不认为,自己获得了有用的信息。

苏晚卿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易昭有些挫败的神情,开口安慰道:“昭,你也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那个女人隐藏得太深了。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她。”

易昭放下了手中的茶,心中涌上了一丝烦躁,以及自责。

他并没有因为苏晚卿的话,心中而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将那个伤害若冰的人揪出来,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主子,你知道吗,在我看到冰一身是血,躺在那个血池子旁边,满脸苍白的时候,那一刻,我真的感到害怕了……”

易昭低着头,额边的碎发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的神情。

但苏晚卿却知道,他一定很不好受。

易昭与若冰、楚炎他们,从小便一起长大,一起吃过那么多的苦头,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是友情那么简单了。

就算说是亲情,也丝毫不为过。

“我一直将冰当做最亲的妹妹看待,但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般脆弱的躺在那里。若是我没有赶到的话,她也许就这样被人放干了血,然后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光是想到这件事情,我就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团火在烧,我没有办法接受。”

易昭平日里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开着玩笑调侃别人,仿佛情绪从来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今日,苏晚卿却真切的感受到了易昭因为无法帮若冰报仇的痛楚和自责。虽然这并非是他的错,但若冰就像他的亲妹妹一般。

天底下有哪个哥哥,会看到自己的妹妹这般受伤,心中会无动于衷呢?至少易昭不是。

第三百六十六章 狱中收获

苏晚卿忽然想起了一个自己许久没有在意过的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冲着情绪已经恢复了一些,但神『色』间依然带着一丝沮丧的男人说道:“昭,也许,你可以找一个人问问看。”

易昭看到苏晚卿的神『色』,忍不住开口问道:“谁?”

“许澈。”

易昭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了一会儿,随即有些诧异的问道:“那个许太医消失了许久后来又被找回来的孙子?”

苏晚卿看到易昭认识许澈的身份,倒也不奇怪。她淡淡的说道:“真正的许澈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的这个许澈,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易昭微微挑起了眉头,看着苏晚卿。看来,自己的主子知道的东西很多嘛。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当初苏晚卿前往小渔村的事情,他虽然并不在现场,但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许澈,可有什么特别的?”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当初那些发现的女尸,似乎跟他逃不开干系。他被我们抓回来了,如今一直被关着呢。奈何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机会,他似乎口风也挺紧的,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若是昭的话,也许能想一想办法。”

苏晚卿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而且之前,我有意无意在他面前透『露』了阮贵妃和地下赌场的事情,他的表现告诉我,恐怕他知道一些什么。也许,与阮贵妃有着某一种联系。毕竟那些女尸,也是被抽干了血而死的。这二者,我总觉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易昭听了之后,英俊的眉峰也不禁微微皱了起来。这个许澈,背后居然有这么多的来头,当初因为那件女尸的事情,一度闹得人心惶惶的。难不成那幕后的黑手,其实一直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么?

若此事真的跟阮贵妃有联系,那便真的是耐人寻味了。皇上一直在寻找背后的凶手,若那个人便是日夜睡在自己枕边的那个漂亮女人,不知道他知道之后,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神『色』呢?

苏晚卿神『色』深深的想着。

但是如今,她暂时没有找到阮贵妃的把柄。这个地下赌场,原本是她的切入点,但万万没想到,得到了一些讯息,却害得若冰受了这么重的伤。

对于苏晚卿来说,这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区别?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眼下,就连易昭都查不出什么更有用的信息了,那倒不如,让他去找一下许澈。

没准在许澈那里,他能够查出一点什么东西来。

易昭知道了许澈所在的地方之后,冲着苏晚卿点了点头,两个人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算特别的长。但他们之间已经练就了彼此的默契,苏晚卿看到易昭这般神情便知道,他现在就要动身去找那许澈了。

她也并没有拦着,而是坐在温暖的毯子上,将手边的热茶,缓缓的送入口中。

易昭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很快便一个闪身,消失在苏晚卿的眼前了。

苏晚卿思忖了一下,她现在的确无法拿阮贵妃如何,她究竟有什么目的,自己也尚不清楚。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阮贵妃这个女人,非常的危险。至少她现在还不清楚,阮贵妃究竟还有着怎样的底牌在手中。

因此,她确实还不能够轻举妄动。

此时此刻,苏晚卿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修这些年来,一直都闭门不出,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当她知道了阮贵妃背后居然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时,她最想做的事情,也是将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够在面对风雨的时候,保留自己内心的一丝坦然。最起码,不用那么措手不及。

地牢中,苏晚卿一身潇洒的男装,她站在地牢的门外,看着里面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男人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披散着,一张普通的脸蛋,若是在人群中,根本不会有人会在意。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也有一丝苍白。

但男人看向苏晚卿的眼神中却满是愤怒。

“该死的,快将我放出去。”

苏晚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她双手抱胸,就这样站在门外,看着那个男人,凉凉的说道:“偷盗天离国粮草,此乃重中之重的大罪。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做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会将你放出来?”

“该死的,你到底是谁?”

那个男人,正是当初因为偷了天离国粮草,后来被苏晚卿抓到的那个黑衣人。他根本没有认出苏晚卿,便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和玥郡主。

不过这天底下,只怕是除了非常熟悉苏晚卿的人,以及一个异类龙葵能够认出苏晚卿。其他人,苏晚卿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那男人恶狠狠的瞪着苏晚卿,说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若是不将我放出去,那你便赶紧滚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男人似乎对于自己呆在牢中,非常的不爽。不过无论是换了谁,也不会愿意呆在这里的。但他的脾气,倒是挺大的。仿佛做错事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苏晚卿淡淡的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吗?要知道,在这地牢中,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即便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会说什么。”

男人瞄了一眼苏晚卿,随即将头扭过了一边。

“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此次中了招,是我技不如人,我也怪不了谁。若是我真的被杀了,也只能说是我自己活该。你少在这里唬人,若你要杀我,你早就杀了,不是吗?”

这个男人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嘛,苏晚卿心想。

不过,能够想到将粮草藏在粮仓中,让这么多人无迹可寻。本身也说明,这个男人不蠢了。

不过苏晚卿又如何能够断定,此事是这个男人想出来的,还是他背后的人想出来的呢?

“当初你过来的时候,难道你背后的人没有告诉你,只身一人潜入军营中,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我的主子说了,此事是十拿九稳的,连当朝这么聪明的二皇子都找不到,谁还会找到——可恶,你居然在套我的话!”

男人方才还有些得意洋洋和嘲讽的神情,此刻已经立刻变了『色』。他在说出这番话之后才反应过来,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苏晚卿有些无辜的看着他,开口说道:“我什么时候套你的话了,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过你主子未免也太傲气了一点,居然这般不将天离国放在眼里。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十拿九稳的事情,都是事在人为罢了。”

男人深知自己方才一时大意,但所幸除了暴『露』自己有主子,并没有说出太多的信息。因此,他的内心还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他又有些嫌弃自己,自己的这张嘴,总是管不住,一不留神便会说错话,真是太蠢了。

苏晚卿看着男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懊悔,随即又闪过了侥幸的神『色』,不禁在内心冷冷一笑。

若是他以为自己没有暴『露』,那未免也太过于天真了。

苏晚卿是什么人,根据一个小小的细节,她已经能够思考很多事情了。

苏晚卿在思考的空隙,也没有再讲话。在这个地牢之中,一时之间便恢复了安静。而男人还沉浸在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大嘴巴的情绪之中,也没有察觉,苏晚卿为何没有跟他说话了。

不过此时对于男人来说,苏晚卿不跟他说话才好呢。否则,若是自己不小心又说漏嘴了什么,岂不是让他得逞了?他绝对不能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臭男人得逞。

没准,他还是天离国的皇帝特意派过来试探自己的呢,自己一定要稳住。

男人在内心暗暗地给自己打着气,他相信自己一定没有问题的。男人做好心理建设之后,信心满满的抬起了头,看向苏晚卿。

正巧,此时苏晚卿也思索的差不多了。她看着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这年头,做生意,一定挺困难的吧?”

男人此刻的大脑出现了一秒钟的短路,他不知道这个男人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是想要知道什么。

但这段日子以来,自己一直都被关在这地牢里,根本没有人与他说过半句话。对于喜爱与人沟通的男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如今来了个男人,虽然很明显带着自己的目的,但男人却还是希望,能够有个人说说话。只要他小心一些,便没事了。

想通了这一层的男人,谨慎的开口说道:“不错,最近的生意,确实不太好做,这是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吧?”店铺虽然有增多的趋势,但许多旧商铺,也在不断的倒闭。新的取代了旧的,但并不代表,那些新开的商铺,生意便十分的好了。

男人想到这里,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在这个世界上,生意人虽然外表看着光鲜,但谁知道他们背后都在承担着什么样的压力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总而言之,生意是真的难做呀,找不到合适的渠道,别说客人了,就连开店,都十分的困难。

苏晚卿状似有些惋惜的说道:“可不是,虽然我知道生意挺难做的,但是生意又不能不做。否则,我如何能够挣钱,养活自己的家人呢?”

男人听到这里,抬起头看向苏晚卿的方向,发现他的表情十分的苦闷,看起来,是很认真的为此事烦恼着,并没有任何做戏的迹象。

男人心头一热,随后开口说道:“是吧,没想到你看起来年纪轻轻,又衣冠楚楚的。没想到,也为这种事情发愁。”

苏晚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个男人,随即语气沉沉的说道:“不过是外表光鲜罢了,内心究竟有多么的凄楚,又有谁能够知道呢?不瞒你说,我之前还想去做一些卖布料的铺子呢,毕竟天气凉了……”

苏晚卿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发现他已经在十分认真的聆听自己讲话。

“然后呢?”男人原本认真得很,此刻察觉苏晚卿停了下来,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人也真是的,讲话怎么总是讲一半,把他给着急的。

苏晚卿倒也不着恼,而是继续说道:“但是我发现,许多商铺都已经被盘走了,而且我能想得到,其他人自然也想得到。这不,近几日,天离国到处都开了许多新的卖布料的商铺,想必大家都想在过冬之前狠狠地挣一把。我刚花了许多银子盘下两间铺子,如今倒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那男人听到这里,看向苏晚卿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同情。他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苏晚卿来这里,根本不是来跟自己聊天的。

“你真傻,近日天气冷得快,自然会有许多人想要添新衣,那些商人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要我说,你应该去做一些别的事情,照样能够挣到钱。”

苏晚卿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赶紧说道:“哦?在下愿意洗耳恭听,有什么法子,能够让我这两个铺子不至于赔钱,在下也就很满足了。但是在这样的天气,除了布料生意,还有什么生意,会比较好呢?”

男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苏晚卿,一拍大腿说道:“天气这么恶劣,那些老百姓除了穿不暖,还有什么?当然是吃不饱呀!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没想明白呢?你可以做一些成本比较低的买卖,卖些什么吃的……”

男人说着说着,发现苏晚卿十分认真的听着自己讲话,心中十分的满意。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人了,这种感觉,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苏晚卿注意着男人的神情,不失时机的『插』了一句道:“照大哥这么说,卖什么吃的,成本会比较低呢?”

男人看到苏晚卿这般“虚心好学”,忍不住说得更起劲了。

“要我说嘛,成本低,回报又高的,自然是卖粮食了,这可是来钱最快的法子了。你想呀,入了冬,那些地里能种出什么粮食来?再低价收购一些红薯、土豆之类的,总不会亏本的。这些易存放的东西,也不会贵到哪里去,大家都愿意买的。你做这一行,也不用担心亏本,反正在这个大冬天,必然是能够狠狠挣一笔的。”

男人得意洋洋的说完之后,已经准备好接受苏晚卿崇拜的目光了。毕竟人家唤自己一声大哥,他也不能让人家失了望不是?

男人看向苏晚卿,却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眼光中,带着一丝诡异。至于是哪里奇怪,他一时半会儿,倒是说不上来。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苏晚卿半晌没有吭声,最后是男人自己憋不住了,问了出来。

苏晚卿看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即有些悲悯的开口说道:“没什么,大哥,只是小弟觉得你说的实在是太在理了。而且,小弟此时此刻为赔钱货感到有些不值当罢了。”

“赔钱货?那是什么东西?”男人对于苏晚卿所说的话,神情有一丝不解。不过他很快便将此抛之脑后了,毕竟重要的,是他说的前半句不是?

“哪里哪里,你过奖了。”男人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一开始凶神恶煞的模样,反而一副笑呵呵的,还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头。

苏晚卿冲着男人抱了抱拳,说道:“今日小弟到此,没想到竟得到大哥这般指教,实在是受益匪浅,小弟在此谢过大哥了。回去之后,小弟便去张罗铺子的事情。为了感谢大哥,小弟会请人帮你加鸡腿的!小弟还有急事,今日便先告辞了,下次有空再来看大哥!”

听到苏晚卿要走,男人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情。他很快又要没人跟他说话了,唉。

就在苏晚卿转身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男人在背后喊道:“小弟,你要快些来看大哥啊……”

男人确实聊得欢了,没想到当天晚上,狱卒真的给他送来了鸡腿,还破天荒的陪他唠嗑了几句家常。

狱卒离开之后,男人看着面前油汪汪的鸡腿,心中感动不已。没想到小弟真的没有骗他,还给他加鸡腿了,连狱卒小哥都陪他聊了几句。

看来,这一切都是小弟授意的。否则,人家怎么会愿意跟他聊天呢?

这一边,男人感动的两眼泪汪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自己给彻底卖了。

另一边,苏晚卿冲着一个黑衣人说道:“近日灵州那几家新开的粮铺,你去查一查,有没有因为什么原因,耽搁了他们的生意?”

那黑衣人虽不明所以,但主子的话就是王道,他只管听从安排便是。

他应了一声,随即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第三百六十七章 想不开

一大清早,天『色』尚且在蒙蒙亮的时刻,皇宫中熟睡的人们,都还未苏醒。

而宫女丫鬟们,一大早便已经麻利的离开了被窝,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她们虽然也很想在被窝中继续做着美梦,但奈何自己到底不是主子,自然不能与她们相比。

天『色』尚早,高大的屋檐旁边,一层层的薄雾依然笼罩着这一片地方,远方的景『色』隐隐约约能够可见,却不甚明朗,太阳还并未升起。

宫女们虽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宫装,但冬日的早晨的寒气,即便是她们,也难以抵挡。她们只能冲着冰冷的手哈几口气,搓一搓,将手指搓热,才能继续开始自己的工作。

洗衣房中,宫女们正提着一大桶水,准备倒入那大大的木盆里。是的,洗衣房中诸多的衣裳,压根儿就不是木桶能够容得下的。一件又一件厚厚的衣裳,在沾了水之后,更是沉得不得了。一件衣裳,原本在夏天,宫女们自然能够轻轻松松的提起来。

如今,主子们厚重的冬衣,又非常的吸水,若是要将它拧干,最少也需要两个宫女合力,才能将其中的水分给拧出来。因此一旦到了冬天,洗衣房中的人手就必须得增加,从皇宫中的其他洗衣房中将一些人调拨过来。

哪里需要增添人手,便往哪里塞人。

苏晚月坐在一个角落中,身上虽然穿着与宫女同样厚的衣裳,但在她的眼里,她毕竟不是宫女出身,从前便一直过得锦衣玉食。这宫女的衣裳,几乎挡不住什么风。

而且,这寒冷的冬天,还要在户外洗衣裳,冷风吹得人脸,更是刮得生疼。

苏晚月的一张原本绝美的小脸,此刻更是苍白不已,加上这段日子在这洗衣房中,几乎是吃不饱也穿不暖,她整个人更是消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愈发的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儿吹过来,她随时便会被吹倒。

苏晚月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但是眼下,那个贱女人怀了孕,就算她是假的,但至少谦哥哥现在根本不会有多余的精力来帮助自己。或者,那个贱女人根本不会让谦哥哥有机会来找自己。

苏晚月想到这里,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情,忽然间就恍然大悟了。

原来如此,风惜画为何要假装怀孕,她一定是害怕,谦哥哥回来之后,气已经全都消了。既然如此,他就一定会放自己出去,重新回到二皇子府中,得到谦哥哥的爱护。那个女人,一定是害怕被自己夺去了好不容易从她手中抢到的宠爱。

如果想要留住谦哥哥的这一份宠爱,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必然是怀孕。

只有这样,才能理所当然的,让谦哥哥心甘情愿的陪在她的身边,而根本想不起她苏晚月的存在。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来找自己呢。自己只能一直在这个破洗衣房,做着又苦又累的活儿,每日挨饿受冻,晚上根本睡不好的日子。

再这样下去,她苏晚月,真的要疯了。

风惜画一定是因为这样,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欺骗谦哥哥的。苏晚月想到了这一层,眼底的疑『惑』全都散去了。

哼,风惜画,看来就算我不在,对于你来说,我依然一直是一个威胁不是吗?就算我现在被贬到了洗衣房,我依然是你心目中永远难以拔除的那一根刺。不管如何,我在谦哥哥的心中,永远都有着一席之地,这是你永远也无法超越的!

仿佛是为自己的处境以及风惜画的心思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有了这个所谓的突破口,苏晚月完全说服了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其实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而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在胡思『乱』想罢了。

但是固执如苏晚月,又怎么可能会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不过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苏晚月想通之后,彻骨的寒风,仿佛也并没有那么寒冷了。她就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眼里满满的都是得意,嘴角也『露』出了掩都掩盖不住的笑容。

旁边一个小宫女正端着一个水盆经过,冷不丁看到苏晚月嘴角阴恻恻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吓了一大跳。

这个苏晚月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已经被贬到洗衣房了,听说当今的二皇子妃如今也怀孕了,与二皇子的关系好着呢。她到了这样的田地,为何还能够笑得出来。莫非,她已经疯了?

小宫女想了想,觉得此事很有可能。她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苏晚月,随即急匆匆的端着自己的水盆离开了。这种疯女人,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好,这样才不至于惹祸上身。

苏晚月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还带着泡沫的衣裳,苏晚月的眼中染上了一丝冷意。风惜画,你敢这样对我,我苏晚月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更何况,你如今居然敢公然欺骗谦哥哥,此等大罪,更是无法容忍。她一定要揭穿那个贱女人的真面目!

苏晚月眼神阴狠的想着,自己该如何做,才能立刻将这个贱女人的真面目揭开。

她显然忘记了,当初最先欺骗别人的那个人,其实是她自己。不过在苏晚月这样的女人眼中,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所有的一切,她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旁人究竟如何,她根本就不在意。

临近中午的时间,此时,天『色』早便已经大亮,冬日的暖阳也已经升上了山头,在这寒冷的冬天中,尽着自己最微薄的一份力量。

在洗衣房中,原本在寒风中打着颤儿,也依然在洗着衣裳的宫女们,此刻几乎都已经脱下了自己厚厚的外套,仅着一件简单的套衫,继续麻利的干着手中的活儿。如今太阳高照,她们都热出了汗,有的宫女,额间甚至已经挂上了几滴晶莹的汗水。

但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因此坐起活来,十分的顺手,除了苏晚月。

今日的苏晚月,跟往常的那个她,不太一样。周围已经熟悉苏晚月的『性』子的宫女,都这般认为。

平日的苏晚月,早就在这里抱怨开了。为何她要洗这么多衣裳,为何冬天的水还是这么的冰冷,她的手都被冻得通红了……只要她开始工作,旁边的宫女们就总能听到无尽的抱怨。

久而久之,苏晚月身边几乎不会有人愿意靠近。因为大家都不喜欢听到旁人抱怨,只要苏晚月一开口,他们便都躲得远远的。

今天的苏晚月,出奇的安静。虽然她像平时一样,做的活儿并不多,但奇怪的是,她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这真不像她的作风。

但是能不听到苏晚月开口,对于那些宫女们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儿。相反,她们对于这件事,还感到高兴的很。就像一个整天施恶的人,突然之间去做好事了。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愿意去与苏晚月搭话。她们还是好好地干活吧,万一跟这个女人扯上什么关系,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二皇子妃怀了孕,二皇子宝贝她宝贝得不得了,谁还会记得这洗衣房中还有一个苏晚月呢?更何况,人家二皇子妃的身份,本身便不知道比这苏晚月尊贵多少倍了。

苏晚月这个女人就算手段再厉害,终究不过是个妾罢了,根本上不得台面。而且这一次被贬到洗衣房,不也是因为她的机关算尽吗?这只能说,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怨不得谁。

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同情。

午时之后,到了宫女们用餐的时间。在这之前,宫女们都有一点时间,可以先收拾一下。

过了一刻钟之后,大家准时的开饭了,莫娘也出现在了洗衣房中。宫女们此刻都已经收拾干净,坐在了桌子前,等待着每日的午餐时刻。对于她们来说,这不仅意味着她们可以暂时的得到休息,同时也在告诉她们,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一半。

莫娘看着有些兴高采烈的小姑娘们,眼中闪过了一丝温和,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便发现,今日人群中,似乎少了一个人。

“你们人都来齐了吗?”一般的规矩是,人来齐了,才能够开始开饭的。因为是午餐时间,大伙儿忙活了一个早上,早就饿坏了,因此,几乎很少会出现有人迟到或缺席的情况。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听到莫娘这般问,那些宫女们都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看了一圈,发现彼此的好姐妹都在,少了谁呀?

但是莫娘这般问就意味着,她们之中肯定有人还未出现。是谁呀,这么久还没有出现,她们饿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有的按捺不住的宫女,已经忍不住出声问了。

“莫娘,是谁没有来呀?是不是身子不适,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莫娘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位小姑娘的猜测。

“我这里暂时没有收到谁跟我说她身体不适呢。”

那些宫女有些茫然,今早端木盆的那个小宫女,看了一圈之后,忽然恍然大悟的开口说道:“莫娘,我知道了,是苏晚月没有出现!”

大伙儿听到那小宫女这般说,也跟着环顾了一圈,顿时纷纷醒悟。是了,平日里吃饭最积极的苏晚月苏大小姐,此时此刻居然没有出现在餐桌上,这未免也太稀奇了吧?

莫娘听到苏晚月的名字,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不会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吧?既然之前苏晚卿跟自己说过,让自己好好看着苏晚月,莫娘这个做手下的,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

不管怎么说,如今苏晚月还在这洗衣房中不是?既然是属于自己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丢了个人,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你们找个人,去苏晚月的房中看一看,她是否在房里。”

那些宫女们又彼此互相看了一番,要去找苏晚月,想起她的嘴脸,她们实在是不愿意。但是她不来,大伙儿也无法开饭呀。

因此,过了没几秒钟,几个饿得不行的丫鬟,便自告奋勇的举起了小手,表明自己要去找苏晚月。

莫娘挥了挥手,她们几个便屁颠屁颠的往外小跑着往苏晚月房间的方向跑去了。

其他的宫女心中虽然有一些不开心,但到底谁也还没有先动筷,即便面前的美食不断散发着香味,让她们的心中有一丝难耐。

但规矩毕竟是规矩,在这洗衣房中,若是不遵守规矩,对任何人,都是没有丝毫的好处的。

并非是因为不守规矩,莫娘便会惩罚她们。相反,莫娘对她们都十分的关照,平日里的态度,也一点儿都不像一个管事的,对待她们的态度,总是十分的亲和。

因此,洗衣房中的宫女们,都十分的尊敬莫娘,也很愿意听她的话。这一切,都是莫娘依靠自己的人格魅力赢来的,与所谓的规矩无关。

她们并没有等候多久,那几个小宫女便已经一路小跑的回来了。她们跑到莫娘的面前时,还有些气喘吁吁的,但此时此刻她们脸上的表情,与一开始完全不同。

几个小宫女的脸上带着惊恐,其中一个小宫女的手中还紧紧的攥着一个东西。她一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莫娘,一边满是惊恐的说道:“莫娘,这是在苏晚月的房中找到的,她不在房中,不知道去了何处。我们在她的房中找到了这个,您快看一看,苏晚月是不是想不开,去做傻事了?”

小宫女的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苏晚月想不开,去做傻事?这是怎么回事?

莫娘原本微皱的眉头,此刻皱得更深了。她伸出手,接过了小宫女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张被『揉』的有些皱巴巴的纸。

莫娘轻轻地将纸张展开,上面几个红『色』的字这般写道:“我苏晚月自知做错许多事,无法弥补。如今晚月已经找到了自我救赎的方式,若不能再与谦哥哥再见面,至少在这里,能够郑重的向谦哥哥道一声歉,也道一声珍重。对不起,谦哥哥,来生再见了,祝你幸福。字:你的月儿”

看完这封信,莫娘的脸可谓是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了。

那开头说话的小宫女听到那信中的内容时,眼中闪过了什么,她随即开口说道:“难怪今天早上,我看到苏晚月的时候,便感觉她很是不对劲呢。平时这么闹腾的一个人,今儿个为何变得如此的安静。难道,是因为她……”小宫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想要说什么,不言而喻。

洗衣房中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大伙儿都看向莫娘的方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莫娘抓紧了手中的纸,它愈发的显得皱巴巴了。

半晌,莫娘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今日要劳烦各位了,今日的午餐延后,先去将苏晚月找出来,她绝对不能在洗衣房出事。若是她真的做了什么傻事,我们现在还来得及阻止,快去!”

莫娘的声音,难得的加上了一丝严厉,隐约的还能感到一股子气势。

那些宫女们此刻想到苏晚月在某个角落做傻事,都忘记了自己肚子饿的事情,赶紧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一窝蜂的,便往外跑了。

洗衣房并不是特别的宽,但宫女们的人数也有限,因此找人,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宫女们都出去之后,莫娘也紧跟着,往外走了出去。主子让她盯着苏晚月,苏晚月在此时此刻,怎么能出事。而且就算出事,也不应该是在洗衣房。

这样的罪名,就算她是莫娘,恐怕也担当不起。

不管怎么说,虽然苏晚月现在的确是被贬到了洗衣房,但她到底也是二皇子的女人。保不准哪一天,二皇子的气消了,皇上也将此事翻篇了,苏晚月会从这洗衣房出去。

到时候,这天大的罪名,她可承担不了。

莫娘这般想着,眉心任凭如何也无法舒展。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先将苏晚月找到。若是能够将这个瘟神送走,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苏晚月呆在洗衣房,虽然对她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惩罚。但对于洗衣房,对于那些宫女们,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折磨呢?苏晚月这样的女人,身上根本没有半分善良可言,而洗衣房中的宫女们,原本心『性』便单纯,若是被苏晚月教坏了,这可不是莫娘希望看到的。

莫娘往外走了几步,外面的阳光还是这般的刺眼。莫娘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宫墙延伸的方向。

不过,以苏晚月的『性』子,她是会想不开的女人吗?她这般宝贝自己的命,又怎么会忍心做傻事?

莫娘兀自想着,一个小宫女已经匆匆的跑了过来。

“莫娘,找到了、找到苏晚月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上吊自尽

莫娘一听,立刻说道:“在哪里,带我去!”

“在、在那边的大槐树上,平日里我们洗衣裳,都、都会经过的。”小宫女大概是跑得确实有些急了,她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着。

莫娘听了之后,顿时便明白,小宫女所说的地方是哪里了。

在洗衣房的中间,有一株高大的槐树,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宫女们干活干累了,都会靠着这棵大槐树休息,或者是乘凉。

这棵大槐树已经在这里矗立许多年了,也算是洗衣房中的一个标志了。

莫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抬起腿,便往大槐树的方向赶了过去。

远远地,她便看到一堆宫女们,正围着什么东西。不用想,那肯定是苏晚月。

莫娘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抬起头,瞥了一眼那大槐树。果不其然,上面挂着一根长长的绳子,而大槐树的旁边,有一个被踢翻的小板凳,正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无人理会。

面前的一切,已经足够让莫娘完全了解情况了。看来,苏晚月的确想不开,而且还在这大槐树这里上吊了。

那些宫女们原本都围着苏晚月,如今看到莫娘过来,赶紧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莫娘,您来了。”

“您快些看看苏晚月,她可有什么大碍?她如今已经昏过去了!”

“是呀,莫娘,我们赶到的时候,苏晚月还吊在上面呢,是大伙儿一起合力将她救下来的。”

几个小宫女七嘴八舌的说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莫娘看着她们的模样,心中很清楚,这些小宫女们,虽然平日里多少有些不待见苏晚月,但在她出事的时刻,她们却还是不希望她有什么大碍。

苏晚月,你这般欺骗这些单纯又善良的姑娘们,你的良心,究竟会不会有一点点的痛呢?莫娘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般想着。

没错,正是欺骗。

莫娘一来到现场,通过现场的种种迹象,便立刻明白了。苏晚月这哪里是想不开,她不过是做了一出苦肉戏给大家看罢了。但是,她还是钻了套不是吗?

若苏晚月真的想不开,她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再加上苏晚月的德行,以及最近皇宫中发生的事情,莫娘几乎是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得到,她打的究竟是什么注意。

但是现在,她却不能够当众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这些宫女们都单纯的很,根本不了解苏晚月真实的秉『性』。否则,她们的脸上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莫娘暂时将心中的想法压了下来,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苏晚月的面前。她此刻正被两个宫女扶着,头靠在其中一个宫女的怀中,脸『色』一片苍白,双眸紧闭,唯有纤长的睫『毛』,偶尔会微微轻颤一下,显示着她还活着的事实。

莫娘往下看,苏晚月『裸』『露』出来的纤细的脖子上,有两道鲜红的痕迹,看起来狰狞不已。这明显是她上吊之后所留下来的勒痕。

不管怎么说,苏晚月这一次对自己下手,确实够狠了。这个红痕,就连莫娘看着,都感到有一丝触目惊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根本不可能会揭穿苏晚月的把戏。

莫娘心中知道,这一次,苏晚月确实成功了,没想到连自己,也会被算了进去。看来,她还是小瞧了苏晚月。

看着旁边那些宫女们焦急不已的神情,莫娘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先将苏晚月抬回房中,我会立刻去找大夫。”

一个宫女忍不住说道:“莫娘,这件事情,是否要告知二皇子呢?毕竟苏晚月小姐,是为了二皇子,才会这般……”

“会不会是因为最近二皇子妃怀孕了,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旁边的宫女也忍不住开口道,她们听到这些话,看向苏晚月苍白的小脸时,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同情。

虽然之前确实是苏晚月做错了事情,但她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二皇子不对。若非二皇子不够果断,这般处事,让苏晚月失去了安全感,她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来呢?

宫女们的心思很单纯,对于她们来说,一个女子已经到了要上吊自尽的地步,来挽救自己的过错,这该拥有多大的勇气,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光是这样,就已经很值得同情了。

一个人的内心一旦产生了怜悯,便能够为她们所怜悯的对象,找到一千种乃至一万种开脱的理由。这般做法,也不过是为了满足她们内心的感情罢了,只是为她们的同情,找到一种可以突破的出口。

莫娘很清楚这一点,她知道,苏晚月也很清楚这一点。

“放心吧,我找到大夫之后,也会将此事……禀告给二皇子听的。”

“太好了,莫娘。”

“这样苏小姐也许会快一些好起来。”

看着面前一双双干净清澈的眸子,莫娘实在不忍心打破她们内心的美好。罢了,这些不好的东西,还是让她来承受吧。

苏晚月被扶回自己的房间后,莫娘找的大夫很快也来了。

二皇子裴谦,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什么,你说月儿在洗衣房中上吊自尽了?”裴谦的眼睛微微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主动请缨来传话的小宫女点着头,似乎生怕裴谦不相信似的。

“二皇子,您还是去看看苏小姐吧。这段时间来,苏小姐总是吃不好穿不暖的,日子也过得很是辛苦。这是苏小姐上吊自尽之前,留给您的信,您看看。”

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纸。

裴谦接过那纸条看了之后,沉默了许久。

就在小宫女有些焦急,以为二皇子还是不信任自己的时候,二皇子却忽然开口了,声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沙哑。

“她现在在哪里,带本皇子去。”

那小宫女听了,眼睛顿时一亮,赶紧开口说道:“请二皇子跟我来。”

“嗯。”

裴谦应了一声,抬脚便跟在小宫女的身后,往门外走去。

刚走没多久,经过御花园,便碰到了正在散步的风惜画。

风惜画看着裴谦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夫君,你这般急匆匆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谦看到风惜画,脚步立刻慢了下来。

那小宫女看到风惜画,顿时想起她的身份,她赶紧冲着风惜画行了个礼,随即偷偷的瞄了一眼二皇子。

怎么办,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碰到了二皇子妃。若是二皇子妃知道二皇子要去看苏小姐,大发雷霆怎么办?

若是二皇子因此去不成洗衣房了,那苏小姐所受的一切罪,岂不是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小宫女的一颗心又高高的悬了起来。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当事人不是自己,自己怎么比人家还着急呢?

裴谦停下了脚步,看着风惜画一双难掩关心的眸子。他微微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今画儿怀了身孕,自己理应呆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才是。但是听说月儿竟然上吊自尽了,而且还给自己留了血书,他到底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即便以前他裴谦,的确骨子里是个只为达到目的的男人,但苏晚月到底陪在他的身边这么久了,不管怎么说,裴谦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只是上一次苏晚月的欺骗,确实让裴谦寒了心。但这并不代表,裴谦在心底已经完全将她厌弃。

想了一会儿,裴谦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了。

“听说月儿她……在洗衣房上吊自尽了,还给我留了纸条,我正要过去看一看。”

裴谦对风惜画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作为天离国的二皇子,在风惜画面前,却只以“我”自称,这已经表明许多东西了。

旁边的小宫女听到二皇子这般坦诚的说了出来,不禁悄悄的为他捏了一把汗。

二皇子这般直白,难道不怕将二皇子妃给气坏了么?如果她是二皇子妃,她一定会被气死的。毕竟二皇子要去看的那个女人,之前还这般陷害过她呢!

小宫女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一丝纠结,她该站在哪一边比较好呢?这样想想,二皇子妃,也是个可怜人呀。

旁边的风惜画,哪里料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宫女,内心戏会这么多。

她听到苏晚月上吊自尽的消息之后,内心居然没有多大的惊讶。

或者对于她来说,苏晚月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稀奇。但是在裴谦的眼里,这可就不一样了。

终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风惜画一听裴谦这么说,立刻就知道,这必定是苏晚月的计谋。也许她知道自己怀孕了,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了。

但是这一次,看到裴谦眉眼中隐约有一丝焦急的神『色』,风惜画知道,她不能拦。也许,她也拦不住。

至少他选择了对自己坦诚不是吗?这便已经足够了。

因此,风惜画『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靥,一双温柔的凤眸,微微的眯了起来。

“去吧,夫君。苏小姐……想必在洗衣房中受了很多的苦头吧,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裴谦看着风惜画浅浅的眉眼,微微一愣。他的确没有料到,画儿居然会愿意让他去。她不是应该对自己大发雷霆吗?其实裴谦已经准备好接受风惜画的责怪了,毕竟月儿曾经对画儿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即便她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自己,的确不能就这样撇下苏晚月不管。

一阵微风吹了过来,将风惜画细碎的长发,轻轻的刮了起来。

裴谦伸出手,轻轻的拢了拢风惜画的衣裳,轻声的嗔道:“外面风大,你不要在外面走了,快些回去休息。否则,若是着了凉,就不好了。”

风惜画看着裴谦眼里的疼惜,笑意更深。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也轻声的说道:“我整日在房中,呆的可闷了,也没什么人来与我说说话,所以才在这花园中走一走,就当是透透气了。”

裴谦听到这里,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中多了一丝自责。

“一直顾着宝宝,倒是忘记了画儿的感受。这几日除了上朝,夫君都陪你玩,可好?”

风惜画听到裴谦这么说,眼睛微微一亮。

“那我可以出去玩么?”

看到裴谦微微皱起来的眉头,风惜画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轻轻地摇晃着撒娇道:“你陪在我身边,我们出去玩可好?在这里呆着太没意思了,出去看看风景也好呀。”

风惜画平时都是一副平和的模样,难得看到她『露』出这般孩子气的神情。看来,她在这宫中,是真的闷坏了。

裴谦哪有理由拒绝她,只能软着嗓子哄道:“好好好,等过几日忙完了,便整日陪着你,想去哪里玩,夫君都陪你去。”

若是换做以往,裴谦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子这般温柔。即便是对苏晚月,恐怕也从来没有这么纵容过。

风惜画听到裴谦这般说,『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现在,你愿意回去休息了没?”

风惜画摇了摇小脑袋。

裴谦耐心的问道:“你现在还想做什么?”

风惜画理直气壮的说道:“苏妹妹都这般了,你让画儿如何能够安心的回去休息?”

“这……”裴谦没料到风惜画会这般说,一时之间竟是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风惜画认真的看着裴谦,开口说道:“虽然之前,苏妹妹的确做了让画儿难以原谅的事情,但这是两码事。如今她生死未卜,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做姐姐的,都应该去看一看她。画儿如此也怀了宝宝,就当是为宝宝做点善事,我也是要去看看苏妹妹的。”

听到风惜画这般说,裴谦哪里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伸出手,握住了风惜画的小手,眼中带上了一丝心疼。

“画儿,谢谢你,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子。若非是我,你也不需要承受这些。”

当初外人究竟是如何评价风惜画的,裴谦又怎么会不清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感到十分的愧疚。

风惜画反握住裴谦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夫君胡说什么呢,夫妻本就是一体,惜画并不认为这有什么。”

旁边的小宫女全程看到尾,她没想到,二皇子与二皇子妃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们这般模样,根本就是普通的恩爱夫妻。二皇子妃一看,也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子,这样的女子,难怪二皇子这般疼惜她了。

这般想想,随便放弃自己生命的苏晚月,真是太不懂得珍惜了。希望她不要破坏二皇子与二皇子妃的感情了。

裴谦看向那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的小宫女,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宫女,怎么眼神这么不对劲?

“前面带路吧。”

听到培琴的声音,小宫女才回过神来,她赶紧往之前的方向走了过去。

三个人,很快便来到了洗衣房。

苏晚月狭窄的房间中,一个白胡子的大夫,正在给她把脉。

裴谦牵着风惜画,大步走了进去。

看到苏晚月住的房间,裴谦又皱起了眉。他没想到,苏晚月住的地方,居然这般的恶劣。

风惜画自然也察觉到了裴谦的神情,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那大夫听到有声音,回过头来,一看,二皇子与二皇子妃。

他赶紧走过来,冲着二人行了一个礼。

“二皇子,二皇子妃。”

“免礼,月儿她如何了?”裴谦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苏晚月,她颈间暗红『色』的勒痕,还是有一丝刺痛了他的眼睛。

月儿,你到底为何要这般想不开呢?

那大夫听到裴谦这般问,赶紧开口说道:“回禀二皇子、二皇子妃,所幸苏小姐被放下来及时,尚且还有救。若是再晚一些,恐怕就很难说了。方才臣为苏小姐把了脉,她的脉象还有些不稳,想必暂时还需要一点时间,才会苏醒。臣已经开了些『药』,有口服的,也有外用的,相信苏小姐过一段时间,便会没事了。”

裴谦点了点头,旁边的风惜画看着那老大夫,轻声的说道:“那便有劳大夫了。”

那大夫听到二皇子妃居然对自己这般说,神情中出现了一丝受宠若惊。

“二皇子妃言重了,这是老臣该做的。”

他站了一会儿,又说道:“那老臣便先下去配『药』了,告辞。”

得到裴谦的许可之后,他才离开了房间。

“二皇子、二皇子妃。”门口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两个人回过头去,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裴谦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道:“你是洗衣房的管事,莫娘吧。”

莫娘点了点头,不卑不亢说道:“奴婢是。”

风惜画也抬起眸,看向莫娘所在的方向。

莫娘恰巧在此刻抬起头,对上了风惜画的目光,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第三百六十九章 苏晚月的忏悔

风惜画与苏晚卿毕竟是合作的关系,莫娘是苏晚卿手下的事情,风惜画也是知情的。

事关苏晚月的事情,苏晚卿倒也没有瞒着风惜画,原本她让莫娘盯着苏晚月,也是为了避免她惹事儿罢了。

但看来苏晚月想要惹事儿,莫娘也控制不住。她已经将此事告诉了苏晚卿,苏晚卿听到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苏晚月要寻死,那便让她去吧。反正命是她自个儿的,她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她不爱惜自己,难不成还指望别人来替她爱惜?”

莫娘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苏晚卿,苏晚卿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是说道:“既然苏晚月已经用到了这一招,看来她也真的是山穷水尽了。且看看她想做什么,你不必太担心,风惜画即便怀孕了,但不代表她就这么好欺负。你看着她一点儿,别让苏晚月太靠近风惜画便可以了。”

莫娘思索了一下,再看到自家主子淡定的神『色』,她暗暗谴责自己,看来是担心则『乱』了。看看主子,对苏晚月这般了解,看来对于她要做什么事情,她也一点儿都不惊讶。不过以前苏晚月对主子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总不能要求她对苏晚月也有什么怜悯之情。

若她是主子的话,她也不会选择原谅苏晚月的。无论她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心软。

更何况,二皇子妃既然与主子是朋友,主子断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不管,而二皇子妃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受欺负的,她且看着便是。

想通了这一层,莫娘也不再纠结,冲着苏晚卿行了个礼,便匆匆的告退了。

她方才找了大夫帮苏晚月看病,这会儿估计也差不多了。她琢磨了一下时间,二皇子大抵也快要到了。

她作为洗衣房管事的,加上苏晚月是在洗衣房出的事儿,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不在场。有苏晚卿在,莫娘多少放心了一些,起码苏晚月出事的事情,绝对不能落在洗衣房的头上。她们那些个小宫女,可全都是无辜的呢。

莫娘虽然平时看着『性』子挺冷淡的,甚至还有一些声厉言疾,但对于手下的宫女们,其实十分的关心与友好。当然,除了苏晚月这种个别的例子除外。毕竟苏晚月,本身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若是能够送走这个瘟神,莫娘也能够松了一口气。

苏晚卿的态度很简单,先静观其变,若是苏晚月确实凭着自己的本事从洗衣房中出去了,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接下来的路,原本就是风惜画需要走的,她只不过是在风惜画有需要的时候,拉她一把罢了,这便足够了。

毕竟以后的人生,终究是风惜画的人生,她不可干涉过多。

苏晚月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脖子也疼得不行。仿佛有什么东西使劲儿的在拉扯着她,但随后又“啪”的一声,那东西断掉了,自己犹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飘落而下。

但疼痛却依然没有消失,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苏晚月紧紧的皱着眉头,有些费力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面前是一片模糊的世界,苏晚月花了好一会儿,才能够渐渐地看清面前的景象。意识渐渐回笼,苏晚月这才想起来,自己此时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

她之前做的事情,她也已经回想起来了。

自己,这是被救了吗?

但是面前有些脏兮兮的、铺满了蜘蛛网的天花板,的确是自己的房间。

“月儿,你醒了?”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是自己在这破旧的房间中,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渴望听到的声音。

是谦哥哥,他真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了吗?还是说,自己其实是在做梦呢?

苏晚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相信还是该怀疑,她有些迟钝的扭过自己的脑袋,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一张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俊脸。

因为这一个扭头的动作,脖子之间传来了钻心的疼痛。苏晚月原本便有些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疼得惨白不已。

但她忍住了疼痛,看着那张自己思念不已的脸庞,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谦……哥哥,是你吗……是、是不是月儿看错了,月儿……不会是在做梦吧?”苏晚月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小声的说道:“月儿一定是在做梦……谦哥哥怎么会来这么破的地方,这里不是谦哥哥应该待的……”

裴谦看着苏晚月一副虚弱不已的模样,但眉眼之间却掩盖不住看见自己的喜悦以及一丝不确定,他的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怜悯。

苏晚月在自己的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柔弱却坚强的模样,他何时见过这般脆弱的她。她原本便很瘦弱,身子小小的。如今脸更是瘦了一大圈,看起来苍白不已,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裴谦的心中微微一痛,虽然苏晚月的确做了让他很愤怒也很失望的事情,但此时此刻的苏晚月,却依然让他觉得有一丝难过。她原本不必如此的,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局面呢?

裴谦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他轻轻的开口说道:“月儿,我是谦哥哥,你没有在做梦。”

苏晚月听到裴谦这般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一个看到了心爱的糖的小孩子。她有些吃力的伸出手,似乎想要去碰触裴谦的面庞,但她刚刚伸出了一只手,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又将手给缩了回去。

苏晚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谦哥哥,谢谢你来看我,你可是因为看到了月儿留给你的那一张纸,所以你才过来了?”

裴谦愣了愣,随即说道:“我的确看到了那一张纸。”

苏晚月抬起了头,有些急切的想要跟裴谦说什么。但她这一个动作,牵动了她脖子上那一道深深的伤口,顿时一阵剧痛又涌了上来。

苏晚月皱紧了眉头,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自己的脖子。裴谦看到她这般,连忙开口说道:“月儿,你不可碰,大夫说了,待会儿便过来帮你包扎,你可莫要让伤口感染了。”

苏晚月听到裴谦这般说,微微愣了愣,随即偏过了头,手也轻轻放了下来。苏晚月看着面前的天花板,不再看裴谦。半晌,她才轻声的说道:“谦哥哥,月儿如今这副模样,一定很丑吧?月儿真傻呢,一直想在谦哥哥面前保持最美的样子,这样谦哥哥才不会嫌弃月儿。但是现在,月儿却在谦哥哥面前『露』出了这般丑陋的一面,谦哥哥一定很不想看到月儿吧?”

苏晚月说着说着,眼角便滑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裴谦看着她这副模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为她拭去眼泪。

苏晚月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地落入枕头中。她微微侧过脸,看向裴谦的方向,眼中带着一股子凄楚。

“谦哥哥,你果然与以前不一样了,从来只要月儿哭了,你一定会为月儿擦去眼泪的。现在是不是月儿无论怎么哭,谦哥哥也不会再心疼月儿半分呢?”

还没等裴谦开口,苏晚月又继续柔弱的说道:“谦哥哥,以前的事情,一直都是月儿做错了。在洗衣房的这段时间,月儿仔细的想过了,也许一开始便是月儿想错了。月儿只是希望,谦哥哥能够多多陪在月儿的身边,而不是惜画姐姐的身边。惜画姐姐已经是二皇子妃了,月儿并不怨她,也不怨谦哥哥。月儿只怨自己不争气,只能一直依靠着谦哥哥,自己却从来不知道成长。”

裴谦听到苏晚月这般说,微微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苏晚月垂着头,并没有看向裴谦,口中却没有停下来。

“这些日子,月儿想了许多,以前月儿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自觉很对不起谦哥哥,也对不起惜画姐姐,让她因为月儿,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这都是月儿的不对。只是,月儿在这洗衣房中,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自己的罪过,月儿也不敢奢望能够得到谦哥哥与惜画姐姐的原谅,所以月儿只能以命相抵了。希望下辈子,谦哥哥不要遇上月儿这样的人。”

苏晚月说完之后,抬起头,已经是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苍白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看起来煞是楚楚可怜。

裴谦有些怔怔的看着苏晚月这般凄楚的模样,忽然想起当初,自己不正是因为苏晚月这般柔弱的模样,才在心中怜惜和疼爱她吗?

在没有发现苏晚月欺骗自己之前,他一直都以为,苏晚月的『性』子便是这般的单纯善良。但是直到她做出污蔑惜画的事情,甚至还在皇上的面前颠倒是非的时候,裴谦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那个善良的女子,不知在何时,已经离自己悄悄地远去了。

或者说,也许苏晚月最美好的模样,根本就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罢了。真实的她,并非是这般,只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只是为了骗得自己的信任和疼爱罢了。

若说一个苏晚卿的事情,还不足以证明苏晚月的真面目的话。那么风惜画,便是最好的解释了。

裴谦自认一开始瞎了眼,后来却发现,自己的确是瞎了眼,才会将苏晚卿当成一个草包花痴的疯子。她如今的表现,若说她是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虽然裴谦很不想承认,但也许正是因为苏晚卿离开了瞎眼的自己,才变成如今这般的模样。

回想起当初苏晚月对于苏晚卿的种种评价,其实都在若有若无的抹黑她的形象。裴谦到底不是个傻子,这其中的关系,他只要稍微想一下,便立刻知道其中的头绪了。

而风惜画,她已经嫁给自己,成了自己的妻子。这几个月的相处中,裴谦也已经了解,风惜画真正的『性』子,究竟是如何的。她便像一朵白兰花一般,散发着『迷』人的清香。

离她比较远时,也许不会轻易闻到她的香气,但随着慢慢的靠近,就可以感受到她身上蔓延开来的清香。这是独属于风惜画的魅力,就连裴谦也不得不承认,当初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也许老天爷在冥冥之中,确实帮助了自己。

如今看到苏晚月这般梨花带雨的看着自己,裴谦却发现自己的内心,却已经没有多大的起伏了。若是换作以往,他必定会十分的心疼,早就伸出手将苏晚月揽进怀中,好好的安慰一番了。

看来人总是会变的,若非苏晚月之前的种种表现,裴谦也不会料到,自己今日看到她这般模样,自己的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裴谦看着苏晚月梨花带雨的小脸,忍不住在心中想到。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嘛。

至少他已经知道,苏晚月这一套,曾经对自己很有效。裴谦只要一想到,以前苏晚月的这副模样,也许都是自己伪装出来的,他的内心便十分难以接受。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一般,被苏晚月这般欺骗。当初为了苏晚月,自己甚至还与父皇顶嘴,惹得父皇这般不开心,两父子也不欢而散。

这都为自己带来了什么?苏晚月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真的考虑过自己吗?

裴谦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多了一丝寒意。

苏晚月哭着,正偷偷地看着裴谦的神『色』。但她却失望的发现,裴谦的眼中,却并没有丝毫对自己的心疼,甚至是怜悯。

她伸出手,轻轻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不禁在心中想到,难道,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谦哥哥就对自己彻底的变心了吗?

一个男人的心,真的可以变得这么快吗?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风惜画这个小贱人捣的鬼。

苏晚月想到风惜画,眼中划过了一丝冷意。等她重新拾回谦哥哥的宠爱,她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贱女人!这个大骗子!

但是眼下,若是谦哥哥对自己的眼泪都已经不在意了,自己该如何是好?毕竟苏晚月原本对于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要谦哥哥的心中有她,她只要上演一番苦肉计,谦哥哥便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即便当初将自己贬入洗衣房,其中也有皇上的一份“功劳”。但谦哥哥若是看到自己这般可怜,他又怎么忍心还让自己呆在洗衣房中,继续吃苦呢?

这一切,上吊自尽,写忏悔血书,都不过是她苏晚月的阴谋罢了。

苏晚月在得知风惜画怀孕之后,根本就坐不住了。若是她此时再不行动,那往后的机会,就只会越来越渺茫。

风惜画那个女人,在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得到谦哥哥的宠爱。这足以说明,她是一个有手段的女人,也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苏晚月不想承认,自己有了危机感。

但是眼下,她再不行动,等风惜画的计谋真的成功了,自己可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她一开始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待在谦哥哥的身边。如今怎么能因为一个半路劫道的女人,就放弃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苏晚月想到这里,眼角的泪流的更欢了。

“谦哥哥,你原谅月儿,好不好?月儿真的知道错了,月儿以后再也不敢跟惜画姐姐争宠了,也不会只想着谦哥哥能每时每刻陪在自己的身边了。只要谦哥哥在有时间的时候,能够来看月儿一眼,月儿便已经知足了。”

裴谦看着苏晚月楚楚可怜的模样,知道她是在哀求自己,将她带离这个地方。

从进门开始,裴谦也知道,苏晚月呆在这里,确实日子过得并不好。而他当初匆匆去了边疆,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想必她一定很不好受。

但是此时此刻,裴谦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父皇下了命令,而他内心,又并非真的想让苏晚月回来。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苏晚月到底是自己的女人,他这般做,会不会有些太狠心了?

苏晚月看着裴谦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犹豫,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心伤。谦哥哥,居然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了,难道自己,做的还不够吗!自己已经这副模样了,谦哥哥为什么还会犹豫?难道他的心里,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她的位置了吗?

苏晚月想到这里,心里便一阵阵的绞痛。

不可能,她当初为了谦哥哥做了这么多,他不可能会这般快的舍弃自己。这么多年的情谊,岂是说放下,便可以放下呢?

但苏晚月却并没有想过,自己做的事情,究竟令人有多么寒心。她只是一昧的希望别人顺着自己的想法来做,仅此而已。

就在苏晚月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晚月妹妹,看来这段时间,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第三百七十章 风惜画的想法

苏晚月一听到这个声音,瞳孔顿时一缩,她将头挪向那个声音所在的方向,眼中的恨意立刻就要涌了上来,但她及时的压制住了。

“惜画姐姐,原来你也来了呀。”苏晚月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她从头到尾,都只顾着跟裴谦说话,根本没有意识到,房间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而这个人,还是自己此时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方才自己这般的悲惨,岂不是都被风惜画看在眼里?她方才一直没有讲过话,也许一直都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笑话吧?

苏晚月光是想到这个场景,她便恨不得将风惜画的一张小脸给撕破。自己这么丢人的一面,居然被这个女人从头看到尾,她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苏晚月甚至不想去猜测。

为什么,要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她一定是故意的!

风惜画假装没有看到苏晚月眼底的怒火和嫉恨,她镇定的开口说道:“月儿妹妹做了这般‘大’的事情,作为姐姐的我,又岂能对妹妹坐视不理呢?若姐姐真的这般做了,外头肯定会说姐姐我不关心妹妹呢,但是事实上,姐姐对于妹妹,还是很关心的。”

若非裴谦在旁边,苏晚月只想狠狠地用眼神将风惜画给从头到尾凌迟一番。她究竟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若不是风惜画,她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说到底,从她被贬到洗衣房吃苦开始,全都是因为风惜画这个贱女人!如果当初自己的计谋没有被这个贱女人识破,自己也不会落得这番下场了。

苏晚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落到这般的下场,根本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若是她没有做那些事情,没有诬陷风惜画,又怎么可能落得这般下场呢?

风惜画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苏晚月根本怨不得任何人。

“那妹妹真是谢谢姐姐的关心了,没想到在妹妹如此落魄之际,姐姐还惦记着妹妹,妹妹的心里,着实有些感动。”苏晚月对着风惜画,表面上说的一番话十分的动听,但她的眼神中透『露』的讯息,却在告诉风惜画,她巴不得她赶紧滚蛋,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且,她凭什么说自己错了?她风惜画有什么立场,来指责自己,当真是不要脸!她又不是自己,根本没有经历过自己经历的事情,又为何能够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这种人,明摆着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风惜画在谦哥哥的面前说自己做错了,这样的机会,她苏晚月,又怎么会放过?

苏晚月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老臣见过二皇子、二皇子妃。”

裴谦与风惜画回过头一看,是之前去配『药』的大夫,此刻他的手中正拿着一瓶『药』,以及几块纱布,正冲着二人行礼呢。

风惜画开口说道:“老人家,还是快些请起吧。你为了妹妹看病,想必一定废了不少心思,不必多礼。”

旁边的裴谦看到风惜画这般识大体,赞许的点了点头,也对那大夫说道:“画儿说得对,你是为医者,医者仁心,兼济天下。更何况,年纪上也是尔等的长辈,如今还是快些医治月儿要紧,其他的事情,便不比多加理会了。”

那老大夫没想到二皇子妃居然这般好说话,还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的。二皇子暂且不听,他听闻,这床上躺着的女子,可是二皇子的妾室,是因为之前做错了事情,才被贬到了这洗衣房。

按道理来说,这二皇子妃,必定对于这妾室,是十分的不喜的。但是没有料到,她却亲自来看望她不止,还对自己这般客气,当真是跟传说中不一样。

再看看床上的那位妾室,虽然脸『色』苍白,掩饰不住她的美貌,但眼中却隐隐含着阴翳。他作为一个医者,又岂会看不出她此刻肝气过剩呢。看来在这里真正有敌意的,恐怕是这一位妾室吧。

也难怪,她会做出上吊自尽这般极端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医者,对于这种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最是不屑了。若非他跟这洗衣房中的莫娘有一定的交情,换做别人,他是决计不愿意医治的。

他虽是医者,但医者,不过是为了医那些真正需要活下去的病人,而不是这种轻言放弃生命的人。这样的人,对于那些在人世间苦苦挣扎着,甚至是倾家『荡』产,只为了活下去的患者,简直是一种侮辱和讽刺。

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那大夫甚至都不想继续为她医治了。

但二皇子与二皇子妃都这般说了,老大夫看在他们二人的面子上,还是走到了苏晚月的面前,冲着她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东西。

“苏小姐,老夫这就为你上『药』,可能有一些疼,需要你忍受一下。”

苏晚月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打断自己讲话的老人,心中有一丝不悦。虽然知道他是被请来的大夫,不过是一个无辜的人,但谁让他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呢?真真是烦人。

虽然苏晚月知道自己需要医治,但现在她的状况看起来,一定十分的惨烈。如果让谦哥哥多看几眼这样的自己,没准他会更容易心软呢?

自己的伤口此刻都被纱布挡起来了,那她的所作所为,真的还有用处吗?而且,风惜画这个贱女人也在这里,保不准她要对自己耍什么手段呢!

即便苏晚月内心再不愿意,但她毕竟有伤在身,也根本挣扎不得。只能任由那老大夫,将『药』抹在自己的脖子上。

有些凉意的『药』,擦在那通红的伤口上,顿时引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苏晚月皱起了眉头,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声。

旁边的裴谦看着,却没有开口。苏晚月脖子的伤口有一些深,疼痛也是难以避免的。

苏晚月疼得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她若是能够肆无忌惮的开口,都想痛骂眼前这个大夫了。他究竟是不是在蓄意报复自己?为何擦个『药』会这么痛?难不成,他其实是风惜画找来,专门欺负自己的?

只要风惜画在面前,便严重的妨碍了苏晚月的思考。她认为,自己身上所有受的罪,都是风惜画的错。

如果这个女人可以彻底消失就好了,苏晚月一边忍着痛,一边恨恨地想。

过了一会儿,大夫将苏晚月的伤口包扎好之后,这才站了起来。

但就是这一小会儿,对于苏晚月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她此时的心中都有一丝后悔了,早知道敷『药』会这么痛,她就晚那么一小会儿,再将自己挂在树上了。如今这般遭罪,苏晚月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大夫起来之后,将手中的『药』瓶之类的东西,交给了一开始带二皇子进门的小宫女,对着她仔细的叮嘱了一番,每日需要按时为苏小姐换『药』,这几日脖子暂时还不能碰水……

那小宫女原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摊上照顾苏晚月的事情,但她看了一眼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投过来的目光,还是站在原地,老实的接过了那老大夫递过来的『药』,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大夫叮嘱完之后,冲着裴谦和风惜画,打了个招呼,便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离开了。另一些需要煎熬的『药』汤,他也已经给了这小宫女,剩下的事情,就不再需要他出现了。

莫娘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中途什么话也没说过。若不是苏晚月看见了她,当真都以为她是空气了。而事实上,莫娘从一开始行了礼,便默默地躲在了角落,安静的做起了一尊塑像。

直到老大夫离去,她才以送他出门为由,离开了苏晚月的房间。

苏晚月看着莫娘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恨意又加了一层。这个莫娘,在洗衣房中对自己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她都还没有跟谦哥哥告状呢。

如今她就这样离开了,莫不是怕自己找她寻仇吧?她一定是因为害怕自己暴『露』她做的那些事情,这才赶紧逃脱了,哼,别以为这样,她苏晚月就会放过她。

苏晚月眼看着莫娘走了,张口就要对着裴谦诉苦,但她却没料到,风惜画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

“妹妹,你如今敷了『药』,便不要随意『乱』动了。若是伤口裂开了,这该如何是好?”

苏晚月原本想要坐起来的身子,此刻听到风惜画的话,微微僵在了原地。她很想说,自己无论怎么样,都不关风惜画的事情,但谦哥哥站在自己旁边,她到底没有说出口。

风惜画却还没有放过苏晚月,她向前走了一步,离她又近了一些,随即开口说道:“妹妹,你可知道,这一次,你错在了哪里?”

苏晚月一听,差点儿就要气笑了。好啊,她都还没有重新挑起这个话题,风惜画倒是赶着趟儿的开口了。她此刻既然送上门来了,自己又岂有不接的道理。

“姐姐,妹妹不知道您为何这般说妹妹。之前的事情,妹妹是真的知道错了,妹妹只是想要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难道,这也是做错了吗?”苏晚月抬起脸,已经立刻换了一副模样,又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风惜画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没错,你这一次,的确做错了。”

苏晚月没料到风惜画居然会直接这样应答,她还在想,用什么方式才能让风惜画承认呢,她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苏晚月没有理会风惜画,而是转过头,冲着一旁许久不吭声的裴谦说道:“谦哥哥,难道你也认为月儿做错了吗?也许,月儿的确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逼』迫谦哥哥出现,可是月儿只是很爱谦哥哥,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裴谦还没有说话,风惜画已经接了口。

“若妹妹认为这是爱,不好意思,恕姐姐直言,妹妹这样的爱,未免有一些太过自私了罢。你口口声声说你爱着夫君,却做出如此让夫君为难的事情出来。请问你真的为夫君考虑过吗?将你贬入洗衣房,是当今圣上的决定,夫君其实也很是无可奈何。若是寻得机会,又怎会不将你放出来呢?夫君的本意,不过是希望你能在洗衣房中好好的反省自己,若是你醒悟了,夫君自然不会让你继续在洗衣房受苦,但是——”

风惜画顿了顿,眼神中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失望。

“姐姐真的没想到,妹妹你反省了半天,却做出这么一件蠢事来!”

苏晚月没料到,风惜画居然当着裴谦的面,说自己做的事情是蠢事。她有些忍不住了,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愤怒。

“姐姐凭什么说妹妹做的是蠢事呢?姐姐明明不是妹妹,没有经历过妹妹所经历过的事情,又如何断定妹妹做的,便一定是蠢事呢?而且,妹妹对于谦哥哥的爱,并非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姐姐为何这般污蔑妹妹?”

风惜画对于苏晚月咄咄『逼』人的指责,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淡淡的开口说道:“若你真的爱夫君,你便不会让他为难。因为爱一个人,是舍不得让那个人伤神的。夫君刚从边疆回来,精神尚且需要休息,宫中近日的事情又许多,他总是天不亮便已经匆匆去上朝了。有几日,因为讨论国事,一直到天黑了,才回来陪我用饭。夫君每日这般的辛苦,都是为了整个家,但是你呢,你这般轻易的便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明着,你的确是因为忏悔,但这不是你放弃生命的理由。暗里,根本就是你因为自己懦弱,无法面对现实而选择的一条逃避的路罢了!”

风惜画从来没有对苏晚月说过这么多话,她的每一句话都坚定有力,让苏晚月一时之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风惜画并没有停下来。

“若你真的爱夫君,你便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一个姑娘家,首先要学会自爱,才懂得如何爱别人。你若是自己都不珍惜自己,你又如何能够指望旁人能够珍惜你呢?说到底,你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才会做出这般的行为罢了。这样看来,请你说一说,你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蠢事呢?”

“我——”苏晚月看着风惜画一副认真的神情,以及她每说一步,便缓缓靠近过来的身影。

无论是她的话语,还是她的神情,亦或是她的动作,都让苏晚月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心理压力。她的心中暗暗惊讶,这个风惜画,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如此有气势了?

最令苏晚月难以接受的是,她竟然隐隐从风惜画身上,看到了一丝苏晚卿的身影。天晓得,她究竟有多厌恶和嫉妒苏晚卿!

如今从风惜画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让苏晚月的心中怒火更甚。她根本,就没有将风惜画的话给听进去。

“姐姐,你这般指责妹妹,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呢?妹妹对于谦哥哥的爱,恐怕也不需要向姐姐证明吧?而且,每一个人爱人的方式都不一样,姐姐又何苦对妹妹这般咄咄『逼』人呢?若是因为之前妹妹所做的事情,让姐姐依然怀恨在心的话,那妹妹也认了。”

苏晚月一边说着,眼眶又是一片红『色』,几滴晶莹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她的意思很明显,风惜画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让她怀恨在心罢了。实际上,她说的,根本就不对!

风惜画看着苏晚月,发现她依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在内心叹息了一声。今日她过来,确实对于她很失望,但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作出来的。

这样的女人,的确很可怜。但她的可怜之处却在于,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将所有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付诸在一个男人身上,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不可悲呢?

对于她来说,若是失去了这个男人,便等于失去了整个世界。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很可怕的。

苏晚月已经被自己所谓的爱蒙蔽了双眼,风惜画也不指望她会因为自己的只言片语而清醒。毕竟在她的眼里,自己可是她的头号敌人。

风惜画承认,自己当初确实用了手段,但她对待裴谦,从来都是靠的一颗真心,从未掺杂半分的虚假。这是她与苏晚月最不一样的地方。

苏晚月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不仅仅是裴谦的爱,还包括了裴谦所拥有的地位和权益,他所有的一切,才是苏晚月看上他的资本。

若是裴谦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她苏晚月,还会爱上裴谦吗?她不会。

但她风惜画,却会。

因为吸引她的,从来都不是裴谦身后的一切,那不过是附加的东西罢了。真正让她感兴趣的,是裴谦这个人,是他的灵魂。

这也注定了,最终能够获得幸福的人,是风惜画,而非苏晚月。

第三百七十一章 阮氏出现

风惜画此刻已经不欲与苏晚月说太多了,她今日前来,便是为了与她讲这一番话罢了。

并非是因为,担心苏晚月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她只是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苏晚月,仅此而已。但风惜画也很清楚,自己所说的话,苏晚月这个人,是根本不会听进去的。

否则,她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了。

泪水也许使用一两次是有效的,但是一旦多了,便无人会在意了。至少在风惜画的眼中看来,事实便是如此。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裴谦,果然,他的眼中不再似当初一般,对苏晚月只有怜悯和疼惜。如今,他的眼中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以及一丝浅浅的,也许他自己都还未发觉的厌恶。

这一切,并非是她风惜画的功劳,真要说起来,也是苏晚月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她怨不得谁。

风惜画不再出声,苏晚月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一般,什么劲儿都没使出来。这种滋味,真叫人不好受。

但是苏晚月又怎么会甘心,她看着裴谦,低声说道:“谦哥哥,你也像惜画姐姐一般,这般想月儿吗?月儿真的知道错了,月儿也不是这种人,谦哥哥,难道以前你对月儿的好,你全都忘了吗?”

苏晚月不提还好,一提起以前,裴谦的神『色』便有一些不好了。

裴谦有些不悦的开口说道:“你还敢提当初,当初本皇子对你这般爱护和体贴,你却是如何回报本皇子的呢?你不仅欺瞒本皇子,还将这一切的过错全都推在了画儿身上,让本皇子差点误会了她。这些种种,全都是你苏晚月做的,你说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过往的事情又如何能够轻易的一笔勾销?本皇子是可以不怪你,那本皇子的爱妃呢?她当初蒙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三言两语,便可以一笔带过吗?”

风惜画倒是没有料到,裴谦会如此直接的当着苏晚月的面,为自己说话。她看着裴谦,眼中闪过了一丝暖意。

虽然当初裴谦并没有选择相信自己,但是如今他的言行举止,却让风惜画认为,当初也许并没有做错。

苏晚月听了裴谦的一番话,脸『色』早已变得更加的煞白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裴谦居然会用这样的态度跟自己讲话,而且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般,狠狠地『插』在了自己的心上!

自己为了他,已经不惜做到了这一步,他却还是在责怪着自己。甚至,他还一直为那个贱女人讲话!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好,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怀孕了,才敢这般肆意妄为!

若是她肚子里没有孩子,谦哥哥一定不会对她这么好的。谦哥gē téng的,不过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罢了!

苏晚月此刻的内心,除了委屈之外,还有燃烧的熊熊怒火。但是,她现在绝对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外泄,否则,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受的一切苦,真的就全部都白费了。

此时此刻,苏晚月的确有些后悔,方才为何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对风惜画的态度这般不好。谦哥哥明明还在自己的旁边看着,这般一对比,不就显得自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吗?谦哥哥不帮她才怪!

苏晚月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哽咽的对风惜画说道:“惜画姐姐,方才都是月儿说错了,月儿只是一时想不通,才会这般不知所谓的顶撞姐姐。姐姐说得对,以前月儿的确太过自私了,从来没有为谦哥哥和姐姐的处境考虑过,这一次,也是月儿不对。可是,月儿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求求姐姐,您帮月儿说句话,放月儿出去好不好?”

风惜画看着苏晚月明明一副恨不得要杀掉自己的模样,却还是摆出这样的神情,还说这样的话来求自己。她忍不住挑了挑眉,看来苏晚月,这一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她不向裴谦求情,反而跟自己道歉。难道她是笃定,自己一定会说服得了裴谦么?

也许她可以,但是她并不想这么做。

风惜画淡淡的开口说道:“妹妹,你未免将姐姐想的太过厉害了,姐姐没有这样的本事。姐姐也并非不想帮你,夫君若是愿意让你回到二皇子府,姐姐自然会恭喜你。但若是夫君不愿意,姐姐也不愿意让夫君不开心,只能祝妹妹在这里过得好一些。”

苏晚月没想到风惜画三言两语的便将这个皮球给提回来了,将所有的决策权都放在了裴谦的身上,她忍不住气得牙痒痒。

这跟她想的怎么完全不一样,按道理来说,风惜画这个小贱人,应该会抓住这个机会,趁机在谦哥哥面前表现自己的善良大度,随后让自己回到二皇子府才是。只要自己能够回去,一切的问题,便都不再是问题了。

但是这个可恶的风惜画,居然不按理出牌!

苏晚月也不想一想,风惜画又怎么会这么蠢,为了表现自己的品行而将这个瘟神又引回自己的府中呢?她在二皇子府,一点儿都不想看见这个女人!她们彼此本就相看两生厌,她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更何况,若是她想要在裴谦面前表现,方才便不会冒险说那一大段的话了。风惜画并不认为,要得到裴谦的宠爱,就必须伪装自己,假装自己是一个大度温柔的女人。

若是因为如此得到了裴谦的宠爱,那也不过是虚假的自己罢了。这不是风惜画想要的,她要的,是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如果真实的自己,无法让裴谦喜爱,那也是她的命。

假的终究是假的,怎么也无法变成真的。而且总有一天,假的也会暴『露』在阳光下,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呢?如今的苏晚月,想必就是这样的状态了罢。

因此,风惜画对于她,不可能有半分的同情。

苏晚月怎么会甘心?她今日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又如何会因为风惜画这个女人,而早早地收场?

就在苏晚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道:“我的月儿!”

这个声音一响起来,苏晚月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亮光。这个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看来自己今日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

裴谦与风惜画听到这个声音,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即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一身浅紫『色』棉衣的中年女子,脸上带着得体的妆容,但她此刻脸上的神情,却满满的都是悲伤与难以置信。

女子看到裴谦和风惜画,似乎愣了一秒钟,随即赶紧抹了抹眼角的泪,冲着两个人端正的行了一个礼:“臣『妇』参见二皇子、二皇子妃。”

风惜画看着她,眉头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皱。

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不是阮氏,又是谁?

还未等两个人开口说什么,阮氏已经低声的说了一句:“臣『妇』失礼了。”随即她快步的走到苏晚月的床边,身子一矮便蹲了下来,抓住了苏晚月的手,眼眶一下子又湿润了。

“月儿,你怎么样?身子可有什么大碍?娘亲来看你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若是让你爹爹知道了,他肯定要心疼的!你为何这般傻呀……”阮氏说着说着,忍不住哭出了声。

当她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的确确吓了一大跳。不管怎么样,她都赶紧往洗衣房这里赶过来了,苏见廉还未收到消息,虽然阮氏这般说,但她却并不敢保证,苏见廉会对苏晚月有什么心疼可言。

相反,也许自家老爷知道这个消息,他一定会十分的生气。这嫁出去的女儿,本就是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女儿之前又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即便她已经嫁出去了,但依然将丞相府的脸给丢光了!

苏见廉走在外头,都不想听到自家女儿的名字,他真是脸上无光。而是连带着,对自己也冷淡了不少。

加上苏晚卿也在丞相府中,其实,阮氏在丞相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上一次她去求了苏晚卿,人家压根儿就没将她放在眼里,阮氏虽然怒火攻心,但此时此刻,阮贵妃也不帮自己了,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妇』人,还能怎么样呢?

这一次,听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上吊自尽的消息,阮氏是再也坐不住了。消息一传出来,她便急匆匆的赶来了。自己的女儿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这后半生,就真真正正没了依靠了!

原本还指望着,自己多了一个作为皇子的女婿,是多么的威风。不管怎么着,也会让自己的下半辈子不愁吃不愁喝了。但谁能够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这也就算了,最后竟然还败『露』了!

阮氏虽然在心里恨铁不成钢,但事到如今,她即便再说什么,也无益了。家族中本就以阮贵妃马首是瞻,自己一个庶妹,若是没招惹阮贵妃还好,也许能拉自己一把。

现在阮贵妃也不愿意搭理自己了,阮氏家族,更是不会理自己半分。家族中向来是人情淡薄,以利益为重。阮氏从小便在这样的家族中出生,自然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所以,她从来没有指望过自己的家族。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只要自己的女儿争气,她便能够荣华富贵一生。但现在女儿这般不争气,阮氏就算心急如焚,也只能赶过来了。若是她真的出什么事儿了,那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更何况,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阮氏又怎么可能会不心痛?这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呀!

苏晚月看到伏在自己床边,满脸心疼的看着自己,并不断掉眼泪的阮氏。眼眶一热,自己也掉下来了泪。

“娘亲,你来了……是月儿对不起娘亲,害娘亲担心了。”苏晚月此时看到了阮氏,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这一次掉的眼泪,全都是她真真切切的,可不是之前为了扮可怜才掉的眼泪。

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自己还有娘亲呀,她怎么能够放弃呢?

苏晚月想起来,在洗衣房的这段日子里,因为外人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即便是亲人,也要得到许可。阮氏曾经想来看她,但莫娘为了避免这个女人整什么幺蛾子,并没有同意。无论阮氏塞了多少银子,也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悻悻而去。

但如今,自己的女儿都上吊自尽了,洗衣房哪里还拦得住阮氏?只能由着她进来了。

阮氏看着苏晚月包扎得厚厚的脖子,忍不住伸出手,轻颤着『摸』了『摸』她的伤口,小声而温柔的问道:“是不是很疼?月儿,你受苦了,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你是要吓死娘亲才甘心吗……”

这一边,母女俩抱头痛哭。

另一边,裴谦看着她们两个人,眼里不禁闪过了一丝为难。

他没想到,阮氏居然这么快便受到了消息,并且赶了过来。

虽然父皇确实下令将苏晚月贬入洗衣房,但阮氏是她的娘亲,苏晚月作为自己的妾,她怎么也算自己的半个丈母娘,又是长辈,裴谦倒是不好对阮氏说什么狠心的话。

而且,她此时此刻,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母亲罢了。

阮氏抱着苏晚月哭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她转过头来,拿起自己的手绢随意的擦了擦眼角的泪,脸上的妆都有些哭花了。

但阮氏并没有在意,她向着裴谦和风惜画的方向走了两步,在他们的注视下,忽然“扑通”的一声,便狠狠地跪了下来。

那清脆的声音,不仅让裴谦夫『妇』愣住了,一旁的莫娘愣住了,床上的苏晚月,也为自己娘亲的动作给吓到了。

“娘亲,您是在做什么,您——”苏晚月忍不住急急地开口。

她虽然确实很想要回到二皇子府,但是她却并不想让自己的娘亲,用这样的方式,代替自己受这份苦。娘亲,她在丞相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看着这一幕,苏晚月的眼泪流的更欢了。她从未料到,自己居然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向别人下跪。而且那两个人,还是谦哥哥,还有那个小贱人!

都是那个小贱人的错!若非是她,娘亲又怎么会吃这么多的苦,这本来不应该是她来承受的。

苏晚月想到这里,心中对于风惜画的恨意更甚。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现在便亲手将风惜画了结,不杀了她,根本无法解除自己的心头之恨!

但眼下,显然还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苏晚月只能紧紧地咬着唇,一双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住面前的被单,仿佛几欲要将它撕碎一般。

阮氏却并没有理会苏晚月的呼喊,她抬起头,对着面前震惊的两个人,开口说道:“二皇子、二皇子妃,臣『妇』知道,月儿她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错事和傻事,并且因此影响了二皇子与二皇子妃的名声,还让二皇子妃差点蒙受不白之冤。这一些,臣『妇』心中都十分的清楚,但是月儿她还小,她只是一时之间『迷』了心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二皇子,臣『妇』不求您像以前一般对待月儿,臣『妇』只希望您能让月儿的日子好过一点。月儿在这洗衣房中,不过短短一个月,便消瘦了这么多,方才臣『妇』『摸』她的手,已经起了厚厚的茧子。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变这样子?臣『妇』真的很心痛,该受的罪,月儿也都受了,该吃的苦,月儿也都吃了。当初所幸月儿没有酿成大错,不知二皇子可否看在臣『妇』的面子上,饶了月儿这一回?”

阮氏对着二皇子说完之后,又看向了旁边的风惜画,眼中满是悲戚。

“二皇子妃,臣『妇』自知没有立场求得您的原谅,但是月儿真的知道错了,臣『妇』保证,她日后绝对不会与您争宠,也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您的事情,求求您大发慈悲,就当是为您肚子里的孩子也积一积功德,放过月儿,好不好?只要能让她离开洗衣房,臣『妇』愿意一直磕头,一直到二皇子妃消气为止!”

阮氏说完,竟是直接弯下身子,冲着两个人,“咚咚”的磕起了头!

那清脆的声音让大家都意识到,她使的劲儿究竟有多大!

苏晚月在旁边,眼泪根本止不住地掉落。

“娘亲,您不要这样,都是月儿的错,求求您别这样,您会受伤的……”她哽咽的喊道,但因为身子虚弱,她的声音显得很细微。

裴谦回过神来,他赶紧开口说道:“你先起来,莫要做这样的事情,你这又是何苦呢?”

一旁的风惜画也开口说道:“是的,阮氏,你快些停下来吧,你这样让晚月妹妹,以后该如何面对你?”

阮氏一边使劲磕着头,一边嘴里说道:“只要二皇子与二皇子妃愿意原谅月儿,臣『妇』便立刻起来。否则的话,臣『妇』便磕头磕到二位同意为止!女儿的过错,本就应该母亲来承担,这都是我教不好女儿的缘故,所以臣『妇』怪不得谁!”

第三百七十二章 母女的阴谋

一旁的莫娘看着阮氏的动作,再看到裴谦有些无奈的眼神,以及风惜画有些意味不明的神情,心中忍不住一叹,看来这一次,苏晚月确实要重新翻身了。

果不其然,裴谦伸出手,握住了风惜画的手,看向她。

风惜画看着裴谦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能够很容易猜出裴谦的想法了。

风惜画在内心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老天爷都在帮着苏晚月。罢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担忧苏晚月不知道何时会在自己的背后给自己捅刀子,不如让她自己到明处去。

想到这里,风惜画冲着裴谦,轻轻地点了点头。

裴谦有些心疼的看了风惜画一眼,心中为风惜画的善良和识大体忍不住感叹。这一次,画儿确实有些委屈了,而苏晚月,他已经想好了,即便她重新回到二皇子府,他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待她了。

因此他的心,早在苏晚月欺骗自己的那一刻,已经彻底的心寒了。

有一次欺骗,便会有第二次。裴谦原本便是个生『性』多疑的男人,他如何能够容忍别人对自己的欺骗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曾经那么信任的女人。

裴谦轻轻地拍了拍风惜画的小手,随即对着地上依然在磕头的阮氏开口说道:“罢了,你快些起来吧,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本皇子可是无法负责的。这一次,本皇子就先饶了苏晚月,但若再有下次,本皇子绝对不会再姑息!”

阮氏听到裴谦这般说,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她抬起头来,额间一片鲜红,鲜血顺着她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看起来煞是可怖。

但阮氏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一般,她的眼中满是喜悦和放心。

“谢谢二皇子、二皇子妃,臣『妇』一定会好好教育月儿,绝对不会让她再做这样的傻事的!”

一旁的苏晚月听说裴谦原谅了自己,眼中也闪过了喜『色』,但在看到阮氏这副模样时,她赶紧开口说道:“娘亲,您额头流血了,快些让大夫帮您看一看吧。”

阮氏回过头,看着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的苏晚月,轻轻地『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娘亲无碍,只要月儿没事,娘亲也就放心了。你还不快一些谢谢二皇子与二皇子妃!”

苏晚月一听,虽然内心很不情愿跟风惜画道谢,但阮氏眼中的光芒,却不容许她开口拒绝。而且,这是阮氏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她更是不能不接受。

苏晚月看着裴谦和风惜画,咬了咬唇,低声的说道:“月儿谢过谦哥哥、惜画姐姐,以后月儿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裴谦看着苏晚月的神『色』,又看到阮氏这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着莫娘说道:“莫娘,劳烦你请一下大夫,先为阮氏看一下额头吧,若是留了疤,就不妙了。”

莫娘看了阮氏一眼,冲着裴谦行了一个礼,便转身出去了。

阮氏还拉着苏晚月的手,不愿意松开,她看着苏晚月,眼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看到这样一幕,裴谦与风惜画,也自觉不好多待。她们母女俩这么久没见,想必有好一些话想说。

裴谦握着风惜画的手,冲着阮氏说道:“那谦与画儿,便先回府了。等明日谦自会派人过来,将月儿接回去,夫人且放心吧。”

阮氏赶紧冲着裴谦和风惜画,又再三感谢了一番。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阮氏走了过去,轻轻的将门给带上了。

在她转过头来的时候,眼里哪里还有半分感激?只有一片深深地阴冷。

苏晚月看到自家娘亲变成这副模样,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惊讶,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娘亲,不是吗?

“月儿,这一次,你做的很多。”阮氏与方才一反常态,夸奖起了苏晚月。

“哪里,还是母亲教得好。”苏晚月微微垂下了眸,开口应道。

“这一次虽然你吃了些苦头,但是只要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二皇子府,本质上赢的就是你。只要能够回去,你还愁没有机会将风惜画那个贱人扳倒吗?只要你这次好好把握住机会,娘亲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的。”

“你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否则,娘亲的苦就全都白受了。那个贱女人,居然让我给她磕头,月儿,你可要记住了,等日后这个女人被你收拾了,一定要让她好好地给娘亲磕几个头。不然的话,娘亲心中的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咽下去的。”

阮氏说到这里,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和凶狠。衬着她额间已经有些干涸的鲜血,看起来更是吓人。

苏晚月抬起头,看着满脸阴狠的娘亲,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她点了点头,一脸坚定的说道:“娘亲,请您放心,月儿这一次一定会好好把握,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女人的!您今日吃的苦,日后,我会让那个女人一笔笔的全部还回来!”

阮氏看着认真的苏晚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好了,你现在要快些养好身子,这样才有力气对付那个贱女人。娘亲会在丞相府中,等着你的好消息。如今阮贵妃也指望不上了,娘亲只有你了,你一定不能让娘亲失望。”

听到阮氏提起阮贵妃,苏晚月撇了撇嘴,说道:“阮贵妃也真是的,自己人不帮,居然去帮那个小贱人,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若是帮我,我必定能为她带来利益,帮了那个小贱人,人家才不领情呢。”

“好了,终究她是娘亲的姐姐,还是少说为妙。若是被她抓了把柄,小心她不顾亲情,先收拾你。眼下她靠不住,你只能靠自己了,娘亲能够帮的,也绝对不会不帮。你要好好的,努力将二皇子的宠爱重新夺回来。只要有了二皇子的宠爱,那个贱女人,她什么都不是,你可明白?”

苏晚月点了点头,这其中的道理,她自然明白。

若是没了男人的疼爱,她就等于天塌下来了。这样的滋味,她已经领教过一次了,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眼下,那个女人怀着孕,在二皇子府中必定很受宠。你行事要万分小心,莫要被人抓了把柄。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阮氏苦头婆心的说着,苏晚月心中虽然有一丝不耐,但表面上到底没说什么。

“嗯,女儿知道了。”

两个人又小声的说了几句话,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大夫来了。”是莫娘的声音。

苏晚月听到莫娘的声音,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在这洗衣房,因为这个女人,自己可没少吃苦。但是眼下,可不是报复她的好时机。等她离开洗衣房,看她怎么收拾这个贱女人。

阮氏抬起头,冲着外面说道:“进来吧。”

原先的老大夫推门而入,看到阮氏这般模样,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怒气。

刚刚是女儿,现在是母亲。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不让人省心,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心里才觉得好受吗?

老大夫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过来出诊,但自己刚走没多远,又被莫娘叫住了,他无法,也只能掉头回来了。

阮氏倒是没有注意到老大夫的神情,她低着头说道:“有劳大夫了。”

老大夫轻轻的“哼”了一声,随即走上来,递过来一瓶金疮『药』,开口说道:“你这问题不大,将这金疮『药』每日涂在伤处,一日三次,过几日便可以恢复了。”

阮氏没料到这老大夫居然这般随意的就下了定论,她抬起头,忍不住说道:“请问我这额头,可是会留疤?”她方才听到二皇子这般说,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自己这张脸可不能有疤痕,原本老爷现在就对自己十分冷淡了,若是自己脸上再添了疤,那老爷真的不会到自己的房中来了。

那老大夫没想到阮氏还有脸问自己问题,他冷冷的说道:“这位夫人,如今问这样的问题,在做事情之前为何不考虑清楚呢?先用几天『药』,若是感觉额头还有痕迹,再来找老夫。今日老夫很忙,便先到这里了,告辞。”

老大夫说完之后,将手中的金疮『药』“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随即看也不看阮氏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莫娘在门口看着这一切,也没说什么。在老大夫走出去之后,还为阮氏随手带上了门。

“这个死老头,居然敢对娘亲这么不客气!”两个人一消失,苏晚月便忍不住恨恨的出声道。

她如今虽说是有些落魄,但娘亲好歹也是丞相府的二夫人,他一个区区的平民,怎敢如此放肆?

阮氏脸上也有些不高兴,但她眼下的注意力,可不在那老头子的身上。

“罢了,回去之后娘再找个好一些的大夫便是。什么样的人便找什么样的大夫,月儿你也不必为此着恼,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阮氏这是拐着弯儿在骂莫娘呢,苏晚月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也不再生气了。娘亲说的在理,眼下重要的可不是那莫娘,而是该死的风惜画。

“娘亲,女儿绝对不会让风惜画将孩子生下来的,若她真的生了,万一是个儿子,那女儿便真的永无翻身之地了。”

阮氏看着苏晚月,眼神带上了一丝严肃。

“没错,不管风惜画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你都不能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因为只要她一生孩子,母凭子贵,到时候,二皇子府,更加没有半分你的容身之地。为了你的未来考虑,于情于理,都得让那孩子……”

苏晚月自然明白阮氏是什么意思,她的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眼下,她若是动手的话,必定会太过明显。她该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风惜画的孩子出事呢?

“娘亲,女儿该怎么做才好?现在女儿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呀。”苏晚月到底没有经验,只能向自己的母亲求助。

阮氏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也可以解决的。女儿呀,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你过来,听为娘跟你说……”

苏晚月乖乖的将耳朵凑了过去,阮氏在她耳旁轻轻的说着。

苏晚月的眼睛越睁越大,眼底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半晌,阮氏讲完之后,苏晚月才侧过脸看着她,一脸兴奋的说道:“娘亲,您这一招,可真是厉害。到时候就算风惜画算到是我做的,她也没有丝毫的证据!到时候她只能将这哑巴亏给吃了。”

苏晚月兴奋的说着,她眼中仿佛已经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她甚至迫不及待要看一看,风惜画到那个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了。

阮氏看着苏晚月的神情,有些无奈的笑道:“好了,你个小妮子,先别这么激动了。眼下当务之急呀,还是先将你的伤给医好,然后重新将二皇子的宠爱给夺回来,知道吗?”

苏晚月点了点头,说道:“娘亲,月儿知道了,请娘亲放心,月儿这一次,一定不会让娘亲失望的!娘亲今日为月儿受的苦,他日,月儿一定会让那个小贱人如数奉还!”

阮氏轻轻的笑了。

“真是娘的乖女儿。”

房中对话的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门口一直站着一个人。

莫娘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虽然苏晚月的房门关着,但这里的房间,隔音本就不好,加上莫娘本就是个练家子,耳朵比常人都要灵敏一些。

因此阮氏与苏晚月的对话,她多多少少,也听了大半。只是在阮氏跟苏晚月说要如何陷害二皇子妃时,因为声音过小,她有些听不清。

她就知道,苏晚月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但是,她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呢?莫娘皱起了眉头,早知如此,她便偷偷的潜进去,多听一些了。

但莫娘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苏晚月的房间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无处藏身。莫娘听到里面已经没有了动静,知道她们该聊的也已经聊完了。

自己再待下去,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打草惊蛇。

莫娘没有再留恋,而是利落的转身就离开了,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

苏晚月与阮氏又聊了几句,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之间带上了一丝焦急。

阮氏看着苏晚月这般,神情中多了一丝不解。

“月儿,你怎么了?”

月儿伸出手,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她们两个人的嘴巴,以及耳朵。

阮氏立刻便明白了苏晚月想要表达的意思,她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过去。随即,阮氏以最快的速度,一瞬间将大门给打开了,但门口却空无一人。

阮氏看到没有人,这才轻轻的又将门给带上了。苏晚月在旁边,也松了一口气。她也是忽然才想起来,自己与娘亲说了这么多不能外泄的话,若是有人在偷听,那她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阮氏拍了拍胸脯,笑着说道:“还是女儿想的周全,娘亲差点就忘了,这里不是丞相府,是在别人的地盘。若是被人听了去,那可就糟糕了。”

苏晚月不可置否,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好,还是小心为上。

母女俩并不知道,早在她们还未察觉的时候,门口的人便已经离开了。

阮氏走过来,拿起了金疮『药』,对着苏晚月说道:“月儿,今天就要委屈你,在这房中再休息一晚了。等明儿个,二皇子便会风风光光的,抬着娇子将你接回家了。”

“嗯。”想到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苏晚月的眼眶又不禁泛上了一丝红。

她等这一日,已经足足等了一个多月了,若是再不回去,她也许真的会疯掉。

阮氏心疼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当初月儿走错了一步棋,接下来的路,便不能够再出错了。若是再出错,也许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你说阮氏出现,帮了苏晚月一把,明天苏晚月便能够回二皇子府了?”

苏晚卿捧着一杯热茶正浅浅的品着,听到莫娘的话,抬起了头,看着她。

莫娘点了点头。

苏晚卿撇了撇嘴,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

“二姨娘可真是出现的及时,来找我不成,就自己过去求情了。裴谦想必挺为难的,但人家也是半个丈母娘,想必他也不好拒绝吧。”

莫娘想起当时裴谦的神『色』,又点了点头,主子说的没错。

随后,莫娘将自己偷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晚卿。

苏晚卿挑着眉头,说道:“看来苏晚月,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惜画的孩子可宝贝的很,可是说好了,等他出了世,便认我做姨呢。你找人好生看着苏晚月,我可不能让我还没出世的干外甥,就这么遭人毒手呢。”

“是。”

第三百七十三章 裴天宇大怒

“怎么,苏晚卿这边的路行不通,便换了个男人过来?我告诉你,你在我这儿,是拿不到什么消息的。”男人随意的依靠在有些脏兮兮的牢房中,一身原本浅蓝『色』的衣裳,此刻已经变成了黑蓝『色』,看起来脏『乱』不堪。

男人的一头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甚至已经有了一丝异味。但男人仿佛察觉不到一半,懒洋洋的坐在那里,并不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丝毫的担忧。

若是仔细查看,还能看到,男人的脚踝上套着沉重的脚铐。他的手也被两只沉重的手铐,紧紧地铐在了一起,完全没有丝毫可以动弹的余地。

他就这样狼狈的依靠在牢房的墙边,周围是一堆又一堆的杂草,还散发出让人有些难以忍受的臭味。

易昭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并没有因为自己出现而有丝毫惊讶的男人,半晌才开口说道:“许澈,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从这个牢房中离开么?”

许澈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俊美的黑衣男子,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必定是想来自己打探信息的。

“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也很清楚,无论我说什么,我都无法从这个牢房中离开。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说什么呢?你们想知道的东西,我一个字,也不会透『露』。不要白费力气了,赶紧滚吧。”

易昭看着这个显然刀枪不入的男人,眉头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皱。他似乎有些明白,当初苏晚卿为何将他关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太多有效的信息了。

除了知道这个许澈是假的,并且是当初飘梅村惊世骇俗的女干尸案的真凶之外,似乎他与阮贵妃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一些,都还未得到完全的印证。除此之外,关于这个许澈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你与阮贵妃,是什么关系?”易昭一看这个假的许澈便知道,他十分的聪明,但也足够的从容淡定。作为一个牢狱之人,却还能保持着这一份淡然,真不知道是因为身后的力量强悍到让他根本不需要担忧,还是因为这个人的胆子,确实很大,甚至不怕死呢?

易昭自然不希望是前者,但是,最有可能的,也许便是前者。

“阮贵妃?不是天离国皇帝最疼爱的妃子么,能跟我有什么关系?”许澈的态度滴水不漏,当初他在苏晚卿面前不小心『露』了怯,这已经是犯了大忌。在那一次之后,许澈便在心中警告自己,无论旁人说什么,只要他不承认,他们就绝对拿自己没辙。

许澈也知道,他们绝对不会选择在此时此刻将自己杀死,原因很简单,他还有很重要的价值。一个有价值的人,即便他丧尽天良,也绝对不会丢掉自己的『性』命,自己目前便是这样的处境。

这也是为何,许澈能够如此泰然处之的原因。

易昭看着许澈,眼底沉沉的,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既然你与阮贵妃没有关系,那想必自然也不知道,她那地下赌场中,究竟蕴含了什么秘密吧?”

当初,苏晚卿也对许澈说过类似的话语。

这一次,许澈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甚至有些嘲讽的看了易昭一眼,随即说道:“阮贵妃如何,我并不担心。至于那劳什子地下赌场,我更是不清楚,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去查便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浪费精力了,你不会在我这里得到什么的。”

易昭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其实那地下赌场幕后真正的老板,并不是阮贵妃吧。”

许澈没有料到易昭会忽然这般说,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的张口刚想说什么,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停顿了一秒钟,这才开口道:“什么地下赌场,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自然也不知道那老板是谁。你快些走,不要打扰我休息。”

许澈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明摆着,他不会再理会易昭了。

易昭看到许澈这般态度,眼中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当初苏晚卿让他来找许澈,也不过是想让他来碰碰运气罢了。易昭在许澈身上,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毕竟苏晚卿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易昭,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不是吗?

不过今日,也并非全然没有收获便是了。

方才许澈停顿的那一瞬间,已经出卖了他自己。虽然他立即反应了过来,没有说什么,但他那一瞬间的微表情,还是被眼尖的易昭给捕捉到了。

易昭原本不过是想试探他一番,自己也没有料到,这地下赌场幕后真正的老板,居然真的不是阮贵妃。

难不成,那阮贵妃开设这地下赌场的消息,原本便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幕后的黑手,其实另有其人?

得知这个消息,对于易昭来说,可并不是一件令他十分开心的事情。相反,这又给他增加了一个新的问题。

易昭轻轻的『揉』了『揉』眉心,也不再说话,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牢房。今日,他知道自己的收获只有这么多了,继续留下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易昭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许澈才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他抬起头,看着牢房旁边一个狭小的窗,窗缝透进来外面的光,照在了牢房『潮』湿的地面上。许澈的眼底一片暗沉,让人无法猜测他的心思。

易昭离开牢房之后,并没有立刻去见苏晚卿。如今他得到了这一条线索,他很清楚,若是沿着阮贵妃这条线继续调查,也不会得到太多的结果。他只能换一个角度了。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尽快的查出,那地下赌场幕后真正的老板,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令得备受皇帝宠爱的阮贵妃,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使用自己的名义,去保护他呢?

也许他们一开始的想法,便是错的。

阮贵妃这一招,也许根本只是一个障眼法罢了,并非是他们千辛万苦的调查到的线索。易昭眼底的神『色』越来越深,当初调查到这地下赌场是阮贵妃开的,他们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消息,也许根本就是阮贵妃自己心甘情愿的故意暴『露』的呢?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女人的心思,未免也太可怕了。

更让易昭难以接受的是,正是因为这个错误的想法,差点儿害若冰送了命,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的。

不管那地下赌场究竟有什么秘密,自己即便是挖个底朝天,也一定要将那个秘密,给挖掘出来。

能够让阮贵妃处心积虑的,不惜暴『露』自己,来转移他们目标的人,必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如今,他们若是贸贸然继续调查,反而是暴『露』了自己。倒不如说,也许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暴『露』了身份。

易昭决定暂时不理会此事,许澈今日看到了自己,想必必定会更加提高警惕,下一次,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能从他的口中探取到任何的消息了。但他也绝不能,让许澈将自己的消息给传出去。

这条路不通,他换一条路便是。

易昭原本阴沉的脸『色』,稍微恢复正常了一些,他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天边的夕阳,抬起了脚步,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

几日之后,一场大火,席卷了一个赌场。许多贵族子弟从其中狼狈逃出,脸上惊惶不已,有的人身上的衣裳,甚至已经被熏成了黑『色』。有的人,头发都被烧掉了半截。

此事,在天离国中掀起了一个波浪。谁也没想到,在这般繁华的街道,居然有一个店会着火,而且,这还是一个赌场!

若非这个地方着火了,很多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打尖儿的旅店!万幸的是,这个着火的旅店,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伤亡。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场大火来的十分的蹊跷,但同时,也将旅店背后的秘密,暴『露』在了世人的眼中。

“你说什么,京城中,居然还有这样的赌场?”裴天宇一拍面前的龙椅,差点儿没有站起来,他的脸上,是一片愤怒。

作为天离国的君主,最为忌讳的,便是在这京城中出现的场所。毕竟这是赌场,若是说得好听一些,不过是贵族子弟的消遣,但若说的难听一些,这便是犯法。毕竟自己作为君主,却不知道这背后居然会有规模这般庞大的赌场,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毕竟,这种风气不好的东西,是不能在皇城中传播的。

那汇报的大臣,看到这般震怒的皇上,心中忍不住一跳,他不着痕迹的擦了擦自己额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这个消息,此时在皇城中都已经传遍了,老百姓们都在看热闹呢,对于那个赌场,他们也是秉着要尽快处理的态度。毕竟在皇城中出现这样的场所,实在是不应该……”

裴天宇忍不住又拍了一下桌子,气得小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自然是要彻查,给朕派人好好地查清楚,为何京城中会出现这样的场所!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公然跟朕过不去!”

那大臣忍不住又抹了抹汗,小声的说道:“皇上,听说官兵们在灭了火之后,还抓到了许多贵族的公子们,这事……”

“好啊,作为天离国的贵族,竟然还参与到这种事情当中去!给朕全都抓起来,一个个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带回去好好的教育!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若是涉及到皇室,统统严惩不贷!若非出现这样的事情,看来朕还一直被蒙在骨子里,真是岂有此理!”

天子发怒,在场的所有大臣全都吓得心肝儿直颤,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话,便被皇上给拖出去,一言不合就斩首了。

他们纷纷跪了下来,口中大喊着:“请皇上息怒——”

裴天宇看着那些心惊胆战的大臣,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息怒,发生这样的事情,叫朕如何息怒!你们这些一个个的大臣,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皇城中出现这么大的赌场,你们却丝毫不知情,而且这其中还有贵族子弟参与!你们究竟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假的不知情?”

裴天宇怀疑的看着他们,眼中也染上了一丝危险。

那些大臣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暗暗叫苦不迭。此事他们的确不知情呀。

“皇上,臣等冤枉哪——”

裴天宇看着一群大臣对着自己磕头,口中直喊冤枉,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悦的说道:“朕要听的不是这些,你们赶紧给朕去查,一定要把这幕后的老板给朕揪出来!”

“是——”那些大臣哪里敢拒绝,如今皇上还在气头上,若是他们谁敢说不,那可真的要翘辫子了。他们可不想死!

“那么,你们谁愿意负责这件事情?”裴天宇缓缓地开口说道,他的一双鹰眼,扫视着下面的臣子。

但是,他们能查出什么东西呢?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来。正所谓枪打出头鸟,若是站了出去,事情却办不好,自己的处境只会更糟糕。

裴谦站在其中,看到自家父皇这般愤怒,他心知,这便是自己的好机会。若是自己能够查出那幕后黑手,想必父皇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因为苏晚月被带回二皇子府的事情,父皇对于自己多少有些不高兴,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但裴谦又怎会感受不到。因此,他必须付诸一些行动,才能表明自己的立场。同时,也希望能够让父皇消消气,不再计较。

因此裴谦向前一步,冲着裴天宇拱了拱手,说道:“父皇,请父皇允许儿臣彻查此事!”

裴天宇看到裴谦站了出来,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瞪了一眼那些纷纷低下头,不敢看向自己的大臣们。这些一个个的,都是吃闲饭的,平日里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一到关键时刻,顶个屁用!

裴天宇摆了摆手,冲着裴谦说道:“既然小二这般说了,那此事便由你来负责吧。那些贵族子弟,全都抓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过!朕倒要看看,这劳什子赌场,究竟在朕的眼皮底下,偷偷『摸』『摸』的开了多久了。”

大臣们颤颤巍巍的听着,知道这一次,皇上的确是大动肝火了。也是,这赌场,竟然就开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就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皇上能不生气吗?

裴谦听到裴天宇这般说,连忙又拱了拱手,开口说道:“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彻查此事,相关的人,儿臣一个也不会放过!”

裴天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最近的事情,怎么全都一件接一件的?先是粮草丢了,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他的心情刚刚放松,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裴天宇简直都要怀疑,最近是不是自己的运气不太好了,怎么都与他对着干?看来,他该找个人来好好算一卦才行了。

小六与苏丫头的婚事也将近了,还发生这种事情,真是不吉利。

裴天宇皱着眉头,心情确实不是很好。

小六与苏丫头的婚事,绝对不能因为这些破事而受到任何的打扰,他们要顺顺利利的成亲才是。

裴天宇想到这里,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是不令人省心。

“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向朕禀报?”

大臣们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吭声。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还在气头上,他们哪里还敢往枪口上撞?除非他们都活腻了。

裴天宇看他们全都不出声,心中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想也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了。不过自己此刻也确实没有心情,再继续听下去了。

因此,裴天宇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道:“既然无事了,那便退朝吧,朕也有些乏了。”

众大臣一听皇上这般说,都纷纷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口中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天宇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小二你留一下,其他人,先退下吧。”

“是。”

待整个朝堂上只剩下裴天宇与裴谦二人时,裴天宇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开口说道:“小二,对于此场大火,你可有什么头绪?你认为这场大火,究竟是个巧合,还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呢?”

裴谦思索了一下,随即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儿臣还未展开调查,不敢在此妄下定论。但此场大火确实来得蹊跷,为何这么多的店铺,却偏偏是那个旅店呢?而且,那还不是普通的旅店,反而是一个赌场。这场大火,确实有些耐人寻味了。”

裴天宇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裴谦的话语,也有一丝认同。

他作为皇帝,自然不会单纯的认为,那场大火不过是一个意外。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多的意外吗?这可不见得。

但那旅店的真面目暴『露』在外,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便是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易昭的计谋

“昭,你这一手,可是有点儿狠哪。”苏晚卿坐在一个柔软温暖的毯子上,手中捻起一块小小的点心,一边放入口中,一边看着对面俊美的男子,一边微眯着眼睛,浅笑着说道。

易昭坐在苏晚卿的对面,手中正举着一杯飘散着清香的茶水,浅浅的抿着。

听到苏晚卿这般说,他抬起眸来看向她,半晌,才笑道:“头,过奖了。”

两个人此刻正坐在一个包厢中,苏晚卿依然是一身男装的装扮,自从她与裴修的婚期将近之后,她基本上出门,都以男装示人了。

一来,她也好掩盖自己的身份,二来,这样也方便了她办事。

苏晚卿发现,自从自己与修的婚期将近之后,她往外跑的次数,反而还比之前多了。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待嫁的新娘子不在家好好的待着,反而像她一样到处跑的?苏晚卿对此也有些无奈,但若是让她在丞相府中一直待着,也是闷得不行。

苏晚卿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她此时此刻,确实应该在丞相府中好好待着,但她原本便不在意这些礼节。因此那些世俗的规矩,也根本不可能困得住她。

看着对面的易昭,苏晚卿不禁有些感慨。

看来,自己倒是有些小看了许澈。没想到一向成竹在胸的易昭,也会在他面前讨不着什么好处。看来还是自己上一次冲动了一些,打草惊蛇了。否则,许澈也不会这般警惕了。

易昭看着苏晚卿,开口说道:“那许澈确实有些难缠,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那幕后之人不是阮贵妃,我想了想,索性换一个方式。反正此时肯定已经暴露了,有人在调查此事,那倒不如,让他们的面目曝光在世人之下,让别人,来处理这件事情,也省得我们不好动手。”

易昭对于自己此次吃瘪,脸上倒也没有太多的神色。这点事情,还不至于难倒他易昭。

苏晚卿冲着易昭竖起了大拇指,继而说道:“还是你有办法,我之前也没有考虑过,这些消息,有可能是阮贵妃刻意为之,只是为了掩护背后的某一些人。但是现在通过你这么一招,那阮贵妃没准这一次,可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原本便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若是苏晚卿他们的动作过大,反而容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阮贵妃自然知道有人在调查他们,但是想必她还不知道,一直在背后调查她底细的人,其实正是苏晚卿。

如今易昭一把火,将整个铺子直接给烧了。将那地下赌场暴露在众人的眼里不说,如今皇上对于此事,可是十分的关心,听说还为此大动肝火了。毕竟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开赌场,这完全就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要知道,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天子都是明令禁止,这种事情发生的,更别提,还是在皇城中了。

这样一来,原本占据主动优势的那一方,便完完全全成了被动的一方了。阮贵妃的地下赌场完全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易昭这一招,可谓是十分的精明了。还有什么比将敌人置于明处,更令rén dà快人心呢?

此时此刻,也不知道阮贵妃会怎么想。若是皇上顺着这条线,查到了她的头上,恐怕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苏晚卿想到这里,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冷意。这一次,阮贵妃看来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她倒要看看,若是皇上查到了她那一边,她是选择自保呢,还是选择将自己包庇的那个人,给抖出来。

若真的查到了,这对于苏晚卿等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们地底下无法大施拳脚,将此事彻查,但不代表皇家不可以呀。

更何况,因为他们无法大张旗鼓的调查,担心暴露自己的底牌,因此在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也几乎得不到什么线索。

易昭的法子,真真是十分厉害了。这样一来,他们也不需要费太多的心思去追踪躲在暗处的敌人了,等到时候,狐狸露出了尾巴,他们还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吗?

即便是苏晚卿,对于易昭,此刻也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样的法子,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幸好你去见了许澈,否则,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要拖多久呢。”

易昭点了点头,又抿了一口茶,随即说道:“没错,此事一直耽搁着,也不是什么办法。眼下,咱们也只有等待的份儿了。但起码,不需要这么浪费时间,做一些无用功了。”

苏晚卿对于易昭的话不可置否,他们的人虽然也不少,但继续调查,也没有太多的意义,不如将此事交给他人,他们也落得个轻松。

易昭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说道:“头,上次那粮草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那黑衣人,可是说了什么?”

苏晚卿想到了上次自己去找的那个傻乎乎的黑衣人,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即,她跟易昭说起自己与那黑衣人的对话。

易昭听罢,也有些忍俊不禁。

“头,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做的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若真是如此,那二皇子,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一想到大名鼎鼎的二皇子殿下,居然被这个少一根筋的家伙糊弄成这样,若是被二皇子本人知道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死。

苏晚卿笑着说道:“可不是嘛,为赔钱货默哀两秒钟,不过这样一来,我们这边要调查,就容易很多了。我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天离国的粮草就被人盯上了呢?其他的国家,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苏晚卿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起来。

易昭看着苏晚卿,心中也知道她说的没错。

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来得蹊跷。这黑衣人确实脑子不太好使,但他为何偏偏就针对天离国呢?而其他的国家趁机来偷袭天离国,这也真的都是巧合吗?

虽然最后因为苏晚卿的缘故,此事有惊无险的结束了。但这并不代表,苏晚卿的心里,便完全的将此事放下了。

最近天离国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苏晚卿,都有些数不过来了,而且,全然没有一件好事。

想一想,当初一开始,容太子在天离国遭人陷害,险些中毒。随后,又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女干尸的案件,一个小小的飘梅村,竟然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还有无意之中被查出来的地下赌场当中,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血池子……

接下来,天离国的粮草又遭遇了盗窃,而且还被他国进攻,险些丢失城池。

若非有苏晚卿的存在,也许天离国此时此刻,已经伤痕累累了。但发生这么多事情,也已经足够让裴天宇操心的了。

这一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离国处在一个可怕的厄运之中,否则,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坏事呢?

但是在苏晚卿的眼中,她却不是这么想的。

这些种种的事情,都是人为的。在她的眼里,她可不相信什么天时地利人和这种迷信的话语,一切都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罢了。

将这些事情串起来,饶是苏晚卿,都感觉有些头疼了。

自己仿佛在冥冥之中,其实早就已经被牵扯到其中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察觉罢了。

但是,若说自己没有牵扯进来,也是绝不可能的。每发生的一件事,若自己不出手,恐怕也说不过去。

这些事件的背后,究竟有没有哪一种联系呢?苏晚卿忽然有些不敢想象,若是这些事情全都有内在的某种联系,那背后的人,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但是眼下,让苏晚卿有一丝欣慰的是,她暂时还未找到某一种关联。这也不代表,这些都不过是巧合。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易昭静静地喝着茶,余光自然注意到了苏晚卿有些纠结的神情,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易昭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道:“头,你别想那么多了,凡事有我们几个顶着呢。你呀,就安安心心的准备好,做一个最幸福的新娘子吧。”说到后面,易昭的眼中也染上了一丝调侃。

苏晚卿看着易昭眼中的神色,虽然知道他是特意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些,才说出这样的玩笑话,但她也知道,易昭是真心的希望自己能够幸福。

她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昭,谢谢你。”

“头,不必说这样的话,若是这都要谢谢的话,那我和冰他们,都不知道要谢谢头多少次了。”易昭眼里满是暖意的说道。

他虽然平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那不过是表面罢了。苏晚卿也很清楚,这便是易昭与他们相处的方式,生活本就已经不容易了,若是不抱着轻松一些心态,如何能够熬过去呢?

苏晚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说起来,最近小决都去哪儿了?他为冰配的药,不是都配好了吗?这几日回来,我也没见过他的人影呢。还有炎也是,不是应该呆在冰的身边吗?我上次去看冰,也没见着他呢。”

易昭懒洋洋的说道:“楚炎那小子,原本是想赖在冰身边的。但是因为这段日子一直在照顾冰,他自己的事情都没做完。冰一下床,就将楚炎给赶走了,不让他在自己面前到处晃悠。”

苏晚卿一听,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若冰嫌弃楚炎,而楚炎一脸委屈的离开的场景了。这两个人,当真是活宝。

当初苏晚卿怎么也没料到,若冰居然会跟楚炎走到一起,他们一个冰一个火,一冷一热,一个沉稳一个暴躁,原本应该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但他们两个人,倒是这样奇妙的联系在一起了。

作为他们共同的好友,苏晚卿自然是只有无尽的祝福了。只要两个人都能够幸福,那便足够了。

易昭看着苏晚卿的神色,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笑了笑,随即说道:“至于小决,最近似乎听说哪里又出了一种新的药材,似乎跟他想要配的药有关,他便跑去找药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国家呢。你也知道,这个小子对于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苏晚卿对于易昭的话深以为然,小决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对于毒物这种东西,简直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为了研究他想要的东西,哪怕再远,都要亲自跑去采药。

这种执着的精神,恐怕也只有到了小决这种境界,才会拥有了。

两个人还在闲聊着,空气忽然一阵撕裂,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苏晚卿侧过了头,却发现是许久未见的影。

影冲着苏晚卿行了个礼,喊道:“主母。”随即看到旁边冲自己投过来视线的易昭,也打了个招呼。

“易公子。”

易昭冲着他点了点头。

影原本便是裴修的手下,他们也算是同门了,自然不会不认识。

不过现在,他们都一样,基本上跟着苏晚卿在做事了。看来,苏晚卿的魅力,可比裴修的魅力要大多了。

易昭想起自己的“前主子”,忍不住挑了挑眉,抿了一口茶,没有再说话。

苏晚卿看着影,想起自己之前拜托他做的事情,开口问道:“影,之前的事情,你这边可是查到了什么消息?”

早在苏晚卿与那黑衣人对话完之后,她便让影去查探灵州那几个粮食铺子的事情了。这没过几日,影便回来了,想必是查到了什么信息。

果不其然,影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主母,您之前让下属去调查灵州那几个粮食铺子,下属前几日去调查了一番,发现果真如主母所料,那几个粮食铺子如今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全都倒闭了。后来店家挂出了牌子,将这几间铺子转卖,昨日,已经有人将铺子给盘下来了。”

苏晚卿的眉峰微微动了动,看来,她的猜想没错,那黑衣人的举动,果然与那几个铺子有关,因为偷盗粮食不成,想必那几个粮食铺子,也开不下去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倒闭了。

“可有查到,那几家铺子,幕后的老板是谁?可是同一个?”

影看着苏晚卿,恭敬的点头说道:“那几家铺子,确实是同一个老板,下属查到的,似乎是姓贾,但至于是哪里的人,身份究竟如何,这些却是没办法查出来。”影说到后面,神色间还多了一丝羞愧。

主母委托他调查如此重要的事情,但自己居然除了一个姓氏,却查不到其他更有用的信息。这样说出来,自己都感到有些丢人,没能够回应主母的期待,让影的内心有一丝难过。

苏晚卿看到影这般模样,心中明白他想的是什么,她出声安慰道:“你不必自责,那几间铺子,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想必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一旦事情没有成功,他们便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我认为,他们真正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天离国。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是为了在灵州立足。”

如今的消息太少了,苏晚卿也没法确定,那几间铺子背后的主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若之前那黑衣人的事情成功了,恐怕这几间铺子,也能够凭着那几千担粮食,赚个盆丰钵满了。拥有这一笔资金,想要在灵州立足,将会容易许多。

但这幕后的势力究竟是谁,目前尚且不清楚。而且这老板姓贾,苏晚卿总觉得,这也许并不是真的。

若他们只是为了在灵州立足而使出这样的手段,那倒还好说。但若他们的本意是冲着天离国来,那苏晚卿便不能放松警惕了。

如今天离国的事情这般多,而她与修即将就要成亲了,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

“影,你且好生关注着那几间铺子,看一看那背后的人,暗地里还有什么举动。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影听到苏晚卿这般说,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请主母放心,下属一定会时刻注意那几间铺子的动向,包括那幕后之人,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揪出来的。”

苏晚卿思索了一下,又说道:“这几日的事情比较多,你小心一些,莫要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毕竟灵州不比其他地方,这里皇权可管不着,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了,小心为妙。”

影没想到,苏晚卿不仅不怪自己,反而还这般关心自己。

他感动的说道:“谢谢主母关心,下属行事一定会小心的!没有什么事的话,下属就先告退了,请主母等着下属的消息吧。”

苏晚卿点了点头,影也不再废话,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直没有开口的易昭缓缓说道:“此事,看来没那么简单。”

苏晚卿看着易昭,点了点头,她心里也很清楚,易昭说的不无道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她慌了

“你说什么?那地下赌场着了火,还被挖出来了?如今皇上已经派人在调查这个铺子?”

偌大的华清宫中,阮贵妃一身名贵的衣裳,她原本正舒舒服服的依偎在自己的太妃椅上,喝着宫女泡的玫瑰花茶。

此刻听到如晴这般一说,她惊得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身子也坐直了起来,一双精心涂抹着眼影的大眼睛,此刻瞪的大大的,看起来甚至有几分骇人。

如晴看到自家主子露出这般的神色,她也不敢说什么,而是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阮贵妃。

阮贵妃听了之后,半晌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如晴以为,阮贵妃就要大发雷霆的时候,阮贵妃的身子软软的靠在了太妃椅上,嘴里喃喃的说道:“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晴,你可知道,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阮贵妃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那场大火是无意发生的。之前她便知道,一直有人在暗地里调查此事,但她仗着自己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若有若无的将那赌场属于她的消息,暗地里传了出来,为的是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

但她万万没想到,那背后的人,查不出什么消息,居然直接一把火,将自己的铺子整个暴露在世人的眼光之下!

阮贵妃也不敢保证,皇上这边,会不会将消息查到自己的头上,而且这个几率,也许还挺高的。到时候,若是真的被皇上发现,那地下赌场与自己有关,那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件事情,阮贵妃便恨的牙痒痒。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初她便不应该用自己的名义,去办这种事情。那个人就算身份的确比自己高,但眼下自己都保不住自己,她哪还能顾得上这么多呢?

阮贵妃已经在心底做好了打算,若到时候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她必定要寻求那个人的帮助。她可不能傻傻的将自己暴露在世人的眼下,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天离国堂堂的阮贵妃,若是因为此事,皇上对她寒了心,要想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那可就难了。

阮贵妃在这后宫之中呆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一套道理,自然是十分清楚的。皇上之所以对自己这般宠爱,说到底,除了自己的娘家能够给皇室带来这么多好处以外,不正是因为自己的体贴和省心吗?

阮贵妃从未做过什么让裴天宇生气或是无法容忍的事情,裴天宇才会一日既往的宠爱自己。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裴天宇对自己失去了信任,那要再想挽回,可就难了。

阮贵妃心里很清楚,这一次的事情,是十分严重的。毕竟赌场在天离国,一直都是明令禁止的。自己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开赌场,而且还是皇上的爱妃,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别说她的地位不保,严重的话,很有可能还会危机性命!

想到这里,阮贵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她对着如晴说道:“如晴,你且好生注意着外面的消息,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随时来禀报本宫。还有,这几日,若是有人来寻我,切记被旁人看见了。”

如晴跟在阮贵妃身边这么久,对于她的底细,自然多少还是清楚一些的。听到阮贵妃这般吩咐,她赶紧点头称是。

作为阮贵妃身边的人,如晴怎么会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若是自己的主子过不好,自己肯定也捞不到任何的好处。因此她能够做的,便是尽力为自己的主子分忧。否则自己往后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若是严重一些,自己的小命没准也会丢了。如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因此她应了之后,忙不迭的便下去打探消息了。

如晴正准备下去,阮贵妃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等等。”

如晴连忙回过头看向阮贵妃,恭恭敬敬的说道:“不知贵妃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阮贵妃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她才开口说道:“若是有必要,帮我把那个人联系出来,就说本宫有事要找他。”

如晴愣了愣,低下头应道:“奴婢知道了。”

如晴的身影之后,阮贵妃的神情也并没有变得轻松起来。如今,她的角色一时之间变得十分的被动了,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此刻也只能祈祷,二皇子那边,没有查到她的什么信息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及时的撤走。若是被发现了,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阮贵妃虽然很想联系那边的人,但此刻那边的调查已经开始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自己做了什么,反而将自己暴露得更快,到时候,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这一边,阮贵妃第一次陷入了焦虑中。

而另一边苏晚卿的房间,却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若冰坐在旁边的贵妃椅上,一边悠闲地吃着桃夭切的水果,一边盯着苏晚卿看。

苏晚卿被她盯得毛毛的,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若冰吞下口中香甜的梨,随即戏谑的开口说道:“看一看即将出嫁的新娘子,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苏晚卿:“……”她能有什么神情,跟平时不是没什么区别吗?

若冰好奇的说道:“我说晚卿,你都要成亲了,即将跟你心爱的六皇子喜结连理了,你的内心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吗?”

苏晚卿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当然有呀。”

“那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我就是不想被你看出来,其实我心里激动死了。”

若冰:“……”她看着苏晚卿一脸淡定自若的神情,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内心激动死了。

这个女人,不,少女,已经这么让自己捉摸不透了么?若冰不禁怀疑,自己最近看人的眼光,是不是越来越不准了。

旁边的龙葵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挫败感的若冰,不知道她怎么了。

算了,反正自己也想不明白,还是乖乖的吃东西就好了。反正跟着若冰姐姐,就不愁没有绿豆糕吃。

龙葵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中温热的绿豆糕塞入嘴中,香甜的滋味顿时在口腔蔓延开来,她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还是绿豆糕好吃呀。

旁边的苏晚卿和若冰看到龙葵吃的这么香,眼中不禁划过了一丝笑意。

如今,龙葵可谓是彻头彻尾的若冰小跟班,只要跟着若冰,她就有绿豆糕吃,这在龙葵的心中,这已经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了。因此,几乎若冰走到哪里,龙葵便跟到哪里,大伙儿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尾巴的存在了。

更何况,这个小尾巴又这么乖,这么可爱,根本没有人会讨厌她。

苏晚卿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龙葵,忍不住冲着若冰感叹道:“冰,我从来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比你更爱吃绿豆糕的人。”

若冰微微撇了撇嘴,温和的看了龙葵一眼,随后对着苏晚卿说道:“在我之前,我也没有遇到过。”

“你们确实很适合在一起。”

若冰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苏晚卿,什么跟什么呀,说的这么奇奇怪怪的。

“对了,小蘅呢,好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

苏晚卿听到若冰提起自己认的弟弟,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温柔。

“小蘅之前那段时间都跟着他楚哥哥练习武功呢,你不也知道的嘛。后来有一次无意跟着小决一起学习,小决说他从未见过如此适合习毒之人,就将他给拐跑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转悠呢。”

若冰看着苏晚卿,小决的性子,她也是清楚的。虽然小决年纪不大,却总想找一个小徒弟,美名其曰继承他的“衣钵”,如今遇到了小蘅,他又这般勤奋好学,想必还挺合适的。

“小决那孩子,真是的,小蘅还这么小,就将他拐走啦?”

苏晚卿浅浅的笑了。

“他说呀,要从娃娃抓起,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听到小决提起小时候,若冰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我们小时候吃了太多苦,小蘅也是,不过所幸他遇到了你。往后的路,也能够走得好一些,最起码,有了家人。”

苏晚卿看着若冰的神色,知道她想起了一些以往不太好的事情。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轻笑着说道:“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如今,你我,还有昭他们,也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呀,对于我来说,你们与小蘅,都是一样的。”

若冰抬起头,对上了苏晚卿温和的双眸,心下一暖,也不再纠结过往,反正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她轻轻的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仿佛山里的白若兰一般绽放开来。

“嗯。”

二皇子府中,因着近日那地下赌场的事情,裴谦也几乎是早出晚归,基本不在府上。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也跑去陪自己的二皇子妃用餐,或是陪她散一散步。

总之,如今的裴谦,就如同一个普通家庭的丈夫一般,只要有时间,都会陪伴在自己的妻子身边。

那侍奉二人的宫女,看到二皇子扶着二皇子妃,在花园中散着步,眼中都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二皇子与二皇子妃当真是十分的恩爱,没想到二皇子一忙完,便赶紧过来陪二皇子妃了。不过二皇子妃这般温柔体贴,对她们下人也都十分的友好。因此那些宫女们,无不带着祝福的心情。

之前听说那苏晚月回到了二皇子府中,她们还担心二皇子会像以前一样,冷落了二皇子妃呢。若真是如此,二皇子妃得多受伤呀。

但她们没想到的是,二皇子对于那苏晚月的态度,当真不一样了。苏晚月回到这府中的几日,二皇子根本没有去看过她一眼。

这样的态度,让那些宫女都忍不住在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她们都知道苏晚月真正的模样是什么样子的,自然不希望她重新获得二皇子的宠爱。若是她获得了二皇子的宠爱,那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更何况,二皇子妃对她们这么好,她们也不忍心看到二皇子妃难过。

如今这般看来,苏晚月,怕是已经无法讨回二皇子的欢心了。这样,她们也就放心了。

此时此刻,苏晚月坐在自己的房中,脸上一片阴霾,她对面的丫鬟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身子忍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不敢说话。

“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次。”半晌,苏晚月忽然开口说道,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她其中的咬牙切齿。

丫鬟看到主子这般神情,哪里还敢出声,她生怕自己再说什么,随后引来更大的灾祸。若是主子发起怒来,那自己肯定又要遭殃了。

原本以为,主子在洗衣房呆了一段时间,会变的不一样一些。但是看来她完全想错了,这个女人,在经历了这样一场苦难之后,反而愈发的变本加厉了。她的性格,也变得更加的捉摸不透,但却让人更是不敢靠近。

“怎么,现在连一个小丫鬟,都不听本小姐的话了是吗?就算本小姐如今不过是个妾,但本小姐到底也是丞相府堂堂正正的二小姐!难道就连你,也要忤逆我?”

苏晚月的一番话,说得竟是有一丝阴森森的。仿佛自己再不开口的话,在下一秒,自己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丫鬟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苏晚月,随即赶紧低下头去,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又重复了一遍。

“二、二皇子已经回到府中了,只是如今在、在陪二皇子妃散步,”

“你可是跟二皇子说了,本小姐有些身体不适,今日已经一天都滴米未进了?”

那丫鬟哪里敢说什么,她赶紧点着头,说道:“奴婢已经将小姐身子不舒适的事情,告诉了二皇子,但、但是……”

“谦哥哥,他说什么?”苏晚月此刻的声音,反而带上了一丝平静,其中还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让丫鬟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二皇子说,让小姐好好的休息,毕竟小姐的身子还未完全安好。”

“就只有这样吗?”

“就、就只有这样……”

“你没有再说别的吗?”

“奴婢不敢……”

丫鬟刚刚说完,忽然迎面一阵风劲袭来,丫鬟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柔弱的身子,已经狠狠地飞了过去,“嘭——”的一声,用力的撞在了门上!

丫鬟顿时痛呼出声,她摔倒在地,浑身火辣辣的疼,额头因为撞上了门槛,她一双眼睛都有些眼冒金星。

一滴,两滴,三滴的鲜血,缓缓的滴落在地上。

丫鬟好不容易从头晕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面前,已经积了一小摊血。她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入手是一手的温热。

她流血了。

方才苏晚月竟是狠狠地一脚,便将这个丫鬟给踢飞了!而且,她还因此受了伤。

丫鬟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在眼眶中不断地打着转,但却不敢掉下来。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苏晚月的眼神,她此时的神情,一定很可怕。自己若是再这样下去,保不准哪一天,便会被苏晚月给折磨死!

丫鬟此刻都不敢去想,自己的容貌,也许已经毁掉了。但她完全不敢吱声,她很害怕,自己若是多说半句话,会引来怎样更恐怖的下场。

门外守着的丫鬟,听到苏晚月的房中传来了这般沉重的声音,她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小姐肯定又在里面发脾气了,若是换做以前,小姐最多将东西全部都砸坏,还不至于会对丫鬟下手。

但是自从她从洗衣房回来之后,脾气更是变得阴晴不定,动不动,便会有丫鬟惨遭毒手。她们这些伺候在苏晚月身边的,不过在这短短的几日之中,身上竟是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伤痕。

但是,她们这些丫鬟,一开始便被迫服侍苏晚月,原本以为,苏晚月是个温柔善良的性子,但是直到跟在她的身边,她们才发现,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里面的那个丫鬟,据说还是苏晚月比较贴身的丫鬟了,尚且遭到了这样的毒手,那她们这些丫鬟,哪里还敢在苏晚月的面前说什么,除非她们的确嫌自己活腻了。

房中,苏晚月仿佛并没有因为自己方才的举动,脸上而有丝毫的神情。

她冷漠的看着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丫鬟,看到面前的血,她的眼底甚至隐隐还有一丝疯狂。

忤逆她的人,全都该死!

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罢了,一条低贱的人命,死了就死了,也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更加不会有人发现。

“哒哒哒。”

苏晚月一步一步的朝着小丫鬟走了过去,她的眼底,带着一片,让人根本不敢直视的寒意。

第三百七十六章 千钧一发

那丫鬟软软的倒在地上,听到了徐徐走过来的脚步声,她有些惊恐的抬起了头,额头一片污血。

此刻随着她抬起头来,也顺着她一张苍白的小脸,缓缓地流了下来。配着丫鬟那一副惊恐的神色,看起来更是可怖。

但苏晚月却丝毫不认为有什么可怕的,毕竟,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让苏晚月有些奇怪的是,自己在看到这个贴身丫鬟这副惊恐的惨状时,自己的心底,竟然隐隐涌上了疯狂的kuài gǎn。

原来折磨别人,会是这么刺激的感觉。苏晚月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姨母会告诉自己,唯有仇恨,才能够催着人不断的向前进。

这一刻,她尝到了仇恨的滋味,也尝到了报复的kuài gǎn。

接下来,就让这一份感觉,来的更快一些吧。

苏晚月往周围看了看,随即看到了桌子旁边,有一个平时起夜用的烛台,它的浑身是一片淡淡的金色,是为铜器造成,十分的沉重。

就是它了。

苏晚月的眼睛微微一亮,在丫鬟惊恐的目光之下,她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拿起了那个烛台。

她的一只小手拿着烛台,尚且有些吃力。但正是因为这份沉重,让苏晚月更是无比的痛快。没错,就是这样的手感,待会儿,她就可以彻底的体验到,这是一份怎样的感觉了。

眼看着苏晚月举着烛台,一步步的往自己靠近。丫鬟此时此刻若是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那便真的是个傻子了。她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但背后便是门,她根本避无可避。

加上丫鬟的额头还在不断的冒着血水,随着血液在地上越流越多,丫鬟的眼中也浮上了一丝绝望,她此刻身子已经渐渐变得有些迟缓和虚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

换句话说,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鬟,若是反抗了苏晚月,她又能做什么呢?若是苏晚月不放过自己,那自己终究是死路一条。若苏晚月因为自己,出了什么差错,在这偌大的二皇子府,她也无处可逃,二皇子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丢掉小命了。

所以无论是哪一种方法,她都不过是死路一条。

但是,今天,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这样被杀死吗?可是,她还能怎么样呢?

丫鬟想到自己还这般的年纪轻轻,再看着苏晚月明显带着疯狂的眼神。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丫鬟的一颗心,都几乎要跳出了胸膛,此时此刻,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现实的绝望,已经像一把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了她的心脏,仿佛那只手只要微微一用力,她的心脏就会被捏得粉碎。

“不要,不要杀我……救、救命啊!”丫鬟想要大声的呼救,她不敢相信,苏晚月居然敢对她一个无辜的小丫鬟下手,难道,她一个小丫鬟,就活该这么命贱吗?

丫鬟想要将人喊过来,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当自己说话的时候才发现,什么时候,她的声音变得这般虚弱了,几乎微不可闻了。

就连门口的丫鬟,因为害怕方才的动静,此刻早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自然更加不会听见,那个丫鬟微弱不已的呼救声。

苏晚月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个小丫鬟一眼,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指望着有人来救她?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罢了,无权无势,背后也没有人可以保护她。这样的人,死了便死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谁叫你胆敢忤逆本小姐,让你办个事,你都办成了一团烂泥!二皇子没准就是因为你,所以才不来看本小姐。一定是你,不好好的将本小姐的消息传达给二皇子,否则,谦哥哥他怎么可能会不来看我。本小姐可是他心爱的月儿,月儿在谦哥哥的身边陪伴了谦哥哥这么久,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整颗心都放在他的身上,到头来呢?本小姐得到了什么?不过是被抛弃罢了!”

苏晚月一边说着,眼底的恨意疯狂的涌了上来。

“我的谦哥哥,此时此刻,居然陪着另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恬不知耻的怀上了谦哥哥的孩子。她等着,迟早她会遭到报应。本小姐所遭遇的一切,也一定会让她全部都好好尝尝!”

那丫鬟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她何曾见过这么恐怖的苏晚月,加上她还想要将自己杀死,双重的恐惧,让丫鬟根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晚月看着丫鬟的神情,半晌,冷笑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你的心里也一定在暗暗的嘲笑本小姐吧?本小姐都知道,在本小姐风光的时候,你们满嘴都是甜言蜜语,如今本小姐落魄了,你们每个人,都在背后暗地里嘲笑着本小姐,都在看本小姐的笑话,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

那丫鬟看着苏晚月眼底疯狂的神色,她慌乱的摇了摇头,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口中却根本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她的喉咙仿佛被人硬生生的扼住了,想要说什么,却徒劳无功。

苏晚月看着丫鬟眼底掩饰不住的惊恐,她的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很快,你们这些瞧不起本小姐的人,嘲笑本小姐的人,全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今日,她便要拿这个小丫鬟先开刀,让她这么无能,居然连请二皇子都请不来!

也许,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不想让二皇子来看望自己,所以才编造这样的谎言。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去找二皇子呢。

苏晚月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心软,放过这个丫鬟呢?这一切,不过是她罪有应得的罢了。

想到这里,苏晚月的心底彻底的放松了。她抬高了自己手中的烛台,冲着丫鬟的脑袋,就要狠狠地砸下去——

丫鬟忍不住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剧痛的来临。她在闭上眼之前,眼里只有无尽的绝望。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无亲无故,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没想到,她这辈子,就要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就在苏晚月手上的烛台,即将砸在丫鬟的头上,眼看着就要脑袋开花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语气欢快,甚至带着一丝欣喜的声音喊道:“小姐、小姐!”

那欢快不已的女声,与房中的气氛截然相反,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苏晚月手中的烛台顿了一瞬,随即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敢这么开心的喊自己,难不成,也是个活腻了的家伙?

那小丫鬟感受着面前的劲风,原本已经到了面前,但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她忍不住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压抑着怒气的苏晚月。

她的内心已经一阵狂跳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小丫鬟的内心已经涌起了一片感激。就是这一声,让自己又多活了一秒。

至于为什么是一秒,因为小丫鬟很快发现,面前的苏晚月,虽然短暂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她明显没有要理会门外的人的意思。

她的事情都还没有办完,没有人,能够阻止自己。

苏晚月想到这里,眼里重新燃起了杀机。

她低下头,看着面前眼中露出了一丝侥幸的神情的小丫鬟,冷冷的笑道:“你以为,有人来了,你所犯下的错,便能够弥补了吗?本小姐告诉你,不管是谁来了,都救不了你!”她说完之后,再一次,高高的举起了手中沉重的烛台。

丫鬟此刻内心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此刻又彻底的熄灭了。她真是太天真了,外面那个人根本不知道是谁,又不是二皇子,怎么可能救得了自己。而且,她还是太小瞧苏晚月了,她都这般了,如何还能够指望,她的内心,还有一丝丝的人性呢?

就在苏晚月准备继续手中的动作时,门外那个快活不已的声音又喊了起来。

“小姐,小姐,您不在房中吗?为何不回应奴婢呢?奴婢给您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二皇子他呀,吩咐奴婢给小姐您带来了好一些补品!二皇子原来并不是不在意小姐,不然他又怎么会让奴婢过来呢——”

门口那小宫女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房中传来一阵有些沉闷的响声,随后苏晚月的房门“啪”的一声,便打开了,露出了她一张有些欣喜的面庞。

“你说什么?谦哥哥,给我送东西过来了?真的吗?”

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宫女,她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厚厚的宫装,只露出一张小脸,她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庞。旁边的丫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宫女的手中正拎着一大袋东西。

此刻她看到苏晚月走出来,里面的地面上,有一摊小小的血迹。

小宫女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她看着苏晚月,一脸天真的笑意,像是邀功似的举了举手中的东西,冲着苏晚月说道:“当然是真的,这可都是二皇子亲口吩咐奴婢带回来的呢。方才小玉姐去的时候不凑巧,二皇子刚好在散步,不方便说太多。其实呀,二皇子的心里并没有忘记小姐,这不,二皇子刚散完步,恰巧奴婢路过那里,他便让奴婢将这些东西送过来了。”

“哦?你怎么这么恰巧,便路过那里,二皇子又怎么知道,你是本小姐这里的丫鬟呢?”

苏晚月对这个宫女虽然有些面生,但她多少也有些印象,这是自己这里的人。

那小宫女看到苏晚月投来有些怀疑的目光,眼中多了一丝怯意,仿佛被苏晚月抓住了小辫子了一般。

她支支吾吾的说道:“这……”

苏晚月一看她这般模样,立刻便知道,她必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或者说,她此时出现,必定是刻意为之。难不成,她知道自己方才在做什么?但不过一个小宫女,她哪有胆子这么做?这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不是吗?

苏晚月的心中冒起了这个念头,但很快便消散了。区区一个小宫女,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她必定,有其他的事情,瞒着自己。

苏晚月眯起了眼睛,声音也染上了一丝危险。

“怎么,是不是被本小姐说中了?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假的?谦哥哥根本就没有让你送东西来给我,这不过是你为了哄骗我开心,才故意为之的?”

苏晚月说到这里,眼神中也带上了笃定。

一定是这样,否则这个小宫女为何眼神这般闪躲?难道她以为,这样做,自己便会高兴吗?不,这样并不让苏晚月觉得是在讨好自己,她反而认为,这样非常的可悲。

那小宫女听到苏晚月这般说,连忙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小姐冤枉哪,奴婢哪里敢拼着这么大的胆子来欺骗小姐呢?这些东西,确确实实是二皇子给奴婢的,只是这……并非是凑巧的。”

小宫女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说道:“奴婢近日看小姐心情不是很好,因此便想尽法子,想让小姐开心一些。今日听闻小玉姐去寻了二皇子,希望他来看看小姐,但二皇子当时分身乏力,哪里是合适的时机。而且,还被二皇子妃给撞见了,二皇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小玉姐便已经被二皇子妃开口训斥了,说她没大没小。二皇子妃不高兴,二皇子唯恐她动了胎气,也只能随意说了几句话,将小玉姐给打发了。”

那小宫女停顿了一下,偷偷地看了一眼苏晚月,发现她在认真的听自己讲话,这才状似微微松了一口气。

“奴婢看小玉姐虽然很不甘心,但也只能离开的场景,又发觉二皇子的神情,隐约带着一丝担忧,奴婢斗胆,二皇子想必还是很想来看望小姐的,但是碍于二皇子妃,他无法行动。因此,在二皇子妃准备去沐浴的缝隙,二皇子准备进屋之前,奴婢便鼓起勇气去拦住二皇子,求他来看看小姐您,但二皇子妃却在屋中喊二皇子,二皇子情急之下,便拜托奴婢将这些东西带给小姐,说下一次,一定会来看小姐的,请小姐放心。”

小宫女一口气的说了一大番话,然后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怯怯的看着苏晚月。

苏晚月沉默了几秒钟,随即说道:“谦哥哥,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小宫女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说道:“当然了,奴婢哪里敢冒充二皇子讲话呢?若是小姐不信,下一次二皇子来的时候,您大可以问他。而且二皇子知道近日小姐身子比较虚弱,特意给了奴婢许多上好的人参,说让小姐多补补身子呢。”

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从那一大袋东西中,掏出了好几个精致不已的东西,她随手打开了一个,一小块人参静静地躺在其中,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苏晚月此刻心中的怀疑也已经完全消失了,这个小宫女若是欺骗自己,她上哪儿去找这么多好东西来?而且为了撒一个谎,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罢了,谅她也没这个脑子。

这时候,苏晚月的眼中才染上了一丝喜色。

“本小姐就知道,谦哥哥的心中,一定还有着月儿的位置,他只是嘴上不愿意承认,想必也是为了保护月儿,不被那个小贱人蓄意陷害。哎,月儿怎么就没有理解到谦哥哥的苦心呢,还跟他对着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谦哥哥一定十分的心疼。”

小宫女看着面前的苏晚月,知道她已经开始自动脑补出一出大戏了,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过了几秒钟,苏晚月回到现实中来,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宫女,满意的说道:“这一次,你做得很好,还有小玉,看来是本小姐错怪她了。她还在房中,方才本小姐不甚将她砸伤了,你待会便带她下去,好生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吧。若是毁了容,那就是本小姐的罪过了。”

小宫女连忙低下头,开口说道:“小姐言重了,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事,只要小姐过得开心,奴婢也就知足了。奴婢这便带小玉姐下去,若是污了小姐的眼,这便不好了。小姐还要好好的,等着二皇子来呢。”

苏晚月没想到这小宫女年纪轻轻,小嘴居然这么甜。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去了,当真是个可人儿。

她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小宫女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房中,小玉呆坐在地上,仿佛对于自己经历的一切,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方才竟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这叫她如何反应才好?

小宫女看着呆滞的小玉,伸出手,竟是一把扶起了她,同时低声说道:“跟我走。”

第三百七十七章 曼达罗

小玉原本还处在呆滞的状态,没想到却被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宫女给一把拉了起来。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小宫女给拉走了。

小宫女走到苏晚月的面前,扯出了一个笑脸,恭敬的说道:“那小姐,奴婢就先带小玉姐下去了,您好好休息。”

苏晚月还在忙着看自己手中的东西,此刻听到小宫女这般说,她也没有抬头,而是挥了挥手,开口说道:“去吧。”

小玉在看到苏晚月时,顿时想起她方才想要杀掉自己时的眼神,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魔鬼一般,让她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要离开这个魔鬼。想到这里,小玉幡然醒悟过来,她赶紧快步的跟在那小宫女的身后,走开了。

一直到离开了苏晚月的院子,在一棵大树旁边,四下无人之后,小宫女这才放开了小玉的手。

小玉站在原地,此刻她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因为一路的疾走,让她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气。

小宫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开口讲话。

萧瑟的冷风,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声音更是清晰。

小玉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看向对面一直没说话的小宫女,方才她还没清醒过来,如今她反应过来了,她自然明白,若非眼前的这个小宫女,自己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小玉感激的看着她说道,此时此刻,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额头的伤仿佛都已经没那么疼了,最可怕的事情她都已经经历过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小宫女看着她,半晌才笑着开口说道:“你不必谢我,我救你,是因为我有事需要你帮忙。而且,苏晚月那个女人这么残暴,连一个小宫女都不放过,真不知道她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小玉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宫女,自己不过是一个宫女,面前这个小宫女,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呢?

但她后面所说的话,小玉也忍不住赞同的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小姐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倒不如说,以前虽然也是这样,但是现在却变得更吓人了。”

小玉想到苏晚月方才的神情,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随后,她看着小宫女问道:“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若是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便是。”

小宫女看着小玉,半晌,忽然开口问道:“苏晚月这么对你,你恨她吗?”

小玉愣了愣,随即眼底浮起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恨意。她紧紧地咬着牙,将拳头握紧,开口说道:“我怎么可能不恨?她平日里对我经常冷言冷语便算了,今日居然差点杀了我。倒不如说,若是你没有出现,如今我早就是一个尸体了。对于一个想要杀了我的女人,我又怎么会不恨她?如果可以,我巴不得她可以好好的感受一下,我所感受到的一切!”

小宫女看着面前根本没有压抑自己情绪的小玉,没有说太多。她轻轻的开口说道:“这就对了,我也很讨厌苏晚月,她当初落得这般下场,完全是她活该。但她千不该万不该,还惦记着二皇子妃肚子里的宝宝。”

小玉看着小宫女说出这样的话,她仔细的看了看她的面孔,发现她根本不是苏晚月府中的人。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随即问道:“你是二皇子妃的人?”

那小宫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即说道:“算不上吧,我只是一个不希望二皇子妃受到伤害的人罢了,毕竟她对大伙儿这么好,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子,无论是谁,都不会忍心看到她受伤的。”

小玉虽然并不在风惜画的身边伺候,但凡是风惜画身边的下人,提起二皇子妃,无不是赞美和尊敬。如果是一两个人还好,没准是被二皇子妃给收买了。但若是所有的下人都这般说,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收买便能够办到的。

这只能说明,二皇子妃,的确很深得人心。平日里也听闻,二皇子妃对自己的下人都十分的好,小玉被苏晚月拿来撒气的时候,想到那些下人所说的话,心中也不可避免的燃起了一丝羡慕。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对自己好呢?再看看自己的主子这幅德行,真是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

现在二皇子府上下的人,谁不清楚,为何二皇子这般宠爱二皇子妃,而将苏晚月抛弃。苏晚月的真面目这般可怖,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喜欢她。加上之前,她又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公然欺骗皇室,这传出去,本身就是天大的罪。

若非二皇子念着她曾经对自己这般好,也不会保下她,只是贬进了洗衣房了。

但如今看来,苏晚月根本便不知道感激,她竟然又从洗衣房中出来了,这明摆着便是不安好心。难不成她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二皇子府了,她的日子便会跟以前一样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若是换做以前,小玉在不知道苏晚月真正『性』格的时候,也许还会帮她说话。但是现在,即便苏晚月是她的主子,但早在她对自己出手的那一刻,她在自己的心里,便已经不再是那个主子了。

她有些复杂的看了小宫女一眼,随即开口问道:“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苏晚月,既然你将我视为草芥,那我也不必再对你怀抱着什么感激和尊敬了。

“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时刻关注着苏晚月的动静,如果她要做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一下便可以了。”

小玉微微睁大了眼睛。

“就这么简单?”她还以为,至少这个小宫女要让自己做一些什么事情,让苏晚月受到伤害,这样才没有精力去伤害二皇子妃。

那小宫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小玉看着小宫女一脸淡定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感叹,人与人之间,怎么会这么不一样。如果换成自己的那个主子,早就主动去害人了。但是人家二皇子妃却根本不这样,只是担心那个女人会伤害自己。

难怪,大伙儿会这么尊敬二皇子妃,想到自己的主子,小玉的脸又沉了下来。

她呆在苏晚月的身边,每日都只能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遭到苏晚月的迫害,实在是太可怕了。

小宫女看着小玉的脸,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了小玉。

小玉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

“这是治疗的『药』,对于疤痕也很有效,现在这般晚,也没法去请大夫,你先擦着这个『药』,若是还不好,你再来找我吧。”

小玉没想到,这个跟自己素不相识的小宫女,竟然将这么珍贵的『药』给她。光是看这个小瓶子,小玉就可以肯定,这种『药』,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而且还可以治疤痕,想必是宫中,才会有这样的『药』。

不知道为何,小玉就是想到了那个上次仅见过一面的,便让人如沐春风的二皇子妃。也许也只有心地如此善良的二皇子妃,会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小玉握紧了瓶身,感激的看着小宫女道:“谢谢你!”

小宫女微微摇了摇头,冲着她浅浅的一笑,说道:“女孩子,若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这个『药』,你每天擦一次便可以了。如果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在……”

一阵风吹过,两个女子的对话,也随之飘散在风中。

半晌过后,大树底下的两个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了,只留下几张枯黄的叶子,因为风儿的关系,软软的掉落在地上,融入了尘土中。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几日,苏晚月的心情一直十分的不错。那些丫鬟们都听说了,据说是因为二皇子放心不下,送了许多补品给小姐,因此她才这么的开心。

虽然此事不知是真是假,但至少小姐开心了,这几日也并没有针对她们,这对于那些丫鬟们来说,已经是十分好的事情了。

苏晚月坐在房中,仔细的看着手中的一株绽放得正鲜艳的小花儿,它的枝叶呈现一片翠绿『色』,白『色』的花瓣轻轻地摇晃着,散发着浅浅的清香,让人闻起来心旷神怡。

这种花儿名为“曼达罗”,是一种生长在极寒之地的花儿,但它的花期却十分的长,基本可以开几个月左右,并且它的味道也十分的宜人。这种花儿,只要在极寒之地,便十分的多见,但若是在天气温暖的地方,则是基本看不到的。

苏晚月轻轻的玩着手中的花儿,眼中『露』出了一丝极浅的笑意。

“这花儿可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也唯有在如此艰险的地方,才能生长出这般漂亮的花儿,想必二皇子妃,一定会十分的喜爱我这份礼物。”

一大早的,裴谦便已经外出了,毕竟他现在身兼要事,这几日基本都是早出晚归的。风惜画知道,他虽然忙,但晚上还是尽量陪自己用饭了,即便不用饭,至少也会陪她在花园里散散步。

这对于风惜画来说,便已经够了。随着两个人慢慢的相处,裴谦也变得越发的体贴。风惜画心中很清楚,这不仅仅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的缘故。

裴谦对于自己,的确是上了心。从苏晚月做出那件充满了欺骗的事情之后,裴谦的态度便彻底的变了。

这说起来,风惜画还真要感谢苏晚月,若非自己被她冤枉了,后面真相大白了,裴谦恐怕也不会认识到她的真面目。

如今苏晚月虽然回到了二皇子府,但风惜画知道,一切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用完早饭之后,风惜画坐在房中,随意的翻着一本书。

今日的天气较之前好了许多,天『色』才亮没有多久,一抹朝阳便已经缓缓地升起来了,将一大片天空都给点亮了。

风惜画看着窗外的天『色』,微微眯起了双眼。今天太阳居然出来了呢,近日皇城中已经连着下了几场雪了,冷得不行,她一向身子比较怕寒,裴谦也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出去活动,生怕她着了凉。

这时候,房门轻轻地被人敲响了。

风惜画往外瞥了一眼,随即开口说道:“进来吧。”

“吱呀——”的一声,一个丫鬟开门走了进来,她一边进来一边冲着风惜画行了个礼。

“二皇子妃。”

风惜画懒懒的应了一声,来人是她的贴身丫鬟:清风。

清风将手中切好的水果放在了风惜画的面前,风惜画看了一眼,但是因为刚刚吃饱,倒是没有多大的胃口。

清风看自家的主子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甚至有一丝昏昏欲睡。她往外看了一眼,随即建议道:“二皇子妃,今儿个太阳这般好,要不要奴婢扶着您去花园走走呀?听大夫说,让胎儿多晒一晒太阳,是十分有好处的呢。”

风惜画坐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累,不如出去走一走,消消食。

她也没有过多的犹豫,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你说得对,这会儿天气这么好,是该出去晒晒太阳。这几日总是呆在房中,我都闷坏了。”

清风看着即便嫁了人,却依然带着一丝孩子气的风惜画,抿了抿唇,轻笑着说道:“二皇子妃,奴婢帮您更衣。虽然外面太阳很暖和,但是风儿还是有些大呢,您不能穿太少了,否则受了寒,奴婢可是要挨二皇子教训的。”

风惜画瞪了一眼从小便陪伴着自己长大的丫鬟,嗔道:“你现在也知道寻本小姐开心了是不是?是不是皮痒了,需要本小姐帮你治一治?”

清风笑嘻嘻的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过来,随口回应道:“奴婢哪里敢招惹二皇子妃呀,否则二皇子可是会跟奴婢急的。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哪里敢惹二皇子妃不开心哟。”

风惜画再度瞪了清风一眼,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清风,快一些,我要去看看花园里新栽的一串红开了没。”

“是是是,您慢一些,别着急,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清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满脸带着雀跃的风惜画,大小姐都怀上宝宝了,怎地还这般活蹦『乱』跳的,当真是不担心自己。

她贴心的为风惜画披上了厚厚的披风,又将她随意披散的长发拢了起来,找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簪,将之别了起来。

因为怀了身子,风惜画几乎已经不再上妆,偶尔出门,也不过是略施粉黛。但她皮肤极好,即便是略施粉黛,看起来也十分的绝美了。

加之怀孕之后,风惜画身上的气质,到底不一样了。若说哪里不一样,也许是她的身上多了一丝作为母亲的温柔的光辉。

清风为风惜画打点好之后,拿过一个小小的暖炉,递给了风惜画。自家大小姐到了冬天,手脚总是冷冰冰的,以前她总是不注意,如今怀了身子,自然不能不重视。

风惜画知道清风也是关心自己,她乖乖的接过了暖炉,捧在了自己的手心中。

“清风,走吧。”

“是。”

风惜画带着清风,踏出了门。

外面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风惜画的身上,温暖的感觉,霎时遍布了全身。

但风儿也调皮的吹着风惜画的发丝,因此并不会显得炎热。相反,这样的天气,反而刚刚好,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因为阳光很亮,风惜画微微眯着眼睛,往花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二皇子府中,有一片大大的花园,当初风惜画嫁进来,便在这里种满了花儿。裴谦看她这般喜欢花儿,也从到处寻了一些珍稀的花儿栽种在这里,还在花园的旁边,特地命人修了一个小亭子。

平日里风惜画在花园中散步散累了,或是侍弄花花草草累了,便在这亭子中稍息片刻,吃点水果,或是喝喝茶,日子倒也过得十分舒坦。

风惜画走在石板路上,因为阳光的缘故,周边的积雪也化了不少。清风生怕风惜画摔着碰着,在旁边扶着她,口中还不断的叮嘱道:“二皇子妃,您小心脚下,这雪刚化,可能会有些滑,您可要当心了。”

风惜画应了一声,不过所幸自己今日穿的鞋子没什么问题,不会影响她走路。

不一会儿,她们两个人便到了花园。

前段时间栽种的一串红,如今已经冒了头,红红的尖儿,周围映衬着绿绿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晃着,仿佛一个羞涩的小姑娘,在断断续续的唱着歌儿。

风惜画看到那一串红已经发芽了,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看着那一串红,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

因为晒了太阳的关系,花儿身上还带着一丝暖意。

“过几日,想必就可以开花了。”风惜画喃喃的说道。

“二皇子妃,您看,这个花儿好漂亮呀,之前奴婢好像没有见过呢。”

“什么花儿?”

风惜画一边问,一边侧过头,看向清风说话的方向。

第三百七十八章 各怀心思

清风正在小心的触『摸』着面前一朵白『色』的小花儿,它的形状跟普通的花儿不一样,长得十分的特别。即便只是普通的白『色』,但却依然能在众多的花儿中脱颖而出。

就像此时此刻,尽管她的花儿也没多大,旁边也仅有几株这样的花儿,但一阵微风吹来,那一股带着丝si you人的清香,却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清风微微眯起眼睛,嗅了一口那花儿的香气,不知道为何,明明不过是浅浅淡淡的气息,却让她感觉十分的惬意。甚至,还有一丝不愿意离开。

清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缓缓地走了过来的风惜画,开口说道:“二皇子妃,这究竟是什么花儿呀?它长得真可爱,而且味道也好好闻呢。以前奴婢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种花儿。”

风惜画走到清风的面前,微微低下身子,去看那白『色』的花儿。

这花儿,她之前也并没有见过。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花园之中,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这个花儿才对呀。

这花园大部分的花儿,都是风惜画亲自栽种的,有一些则是裴谦命人送过来的。自从风惜画怀孕之后,裴谦便不允许她亲自在花园中侍弄这些花花草草了。

用他的话来说,便是,之前她偶尔玩一下还好,反正自己开心。但是如今她已经怀了身子,可不是一个人了,自然不能再整日蹲在这里,侍弄这些花花草草。若是一不小心,磕磕碰碰的,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而且花园中因为经常浇水的关系,石板路总是带着水意,多少有些湿滑。若是下雨天,更是不用说。更何况,最近还下这么大的雪,裴谦生怕风惜画着了寒。

风惜画虽然对此有些无奈,但她心中也很清楚,自己对于裴谦的话,自然是无法反驳的。她知道,裴谦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这般说。

对于他的关心,她除了接受,还能如何呢?

这几日自己都没有到这花园中,莫不是哪个小丫鬟,将这个花种在了这里?

风惜画转念一想,倒觉得有几分可能。但是一般来说,若是要在这花园中种花儿,也应当会先征求自己的同意呀。毕竟这花园,原本就是她的不是?

风惜画虽然见了许多的花儿,但她一时之间,倒也没认出来,面前这个小白花儿,究竟是什么花儿。

“哎哟,这不是姐姐吗?今天天气这么好,妹妹原本想着,叫姐姐出来散散步,晒一晒太阳,这样必然对腹中的胎儿很好。没想到刚刚过来,便碰上姐姐了,看来姐姐与妹妹的想法,也一样呢。”

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让风惜画微微眯起了眼睛的声音。

她轻轻的抬起身子,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那讲话的人,可不正是苏晚月么?

苏晚月一身粉『色』的冬裙,外罩着一件同『色』系的披风,看起来暖和不已。但此刻因为太阳大了一些,她许是有些热了,此刻正在将自己的披风给解了下来,虽然里面的冬裙看起来有些厚,但却依然挡不住苏晚月窈窕的好身材。

她将手中的披风,随意的递给了一旁伺候的小玉,随即笑『吟』『吟』的看着风惜画。

风惜画看着苏晚月,脸上原本没什么表情,但这会儿,却也扯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原来是妹妹,今儿个妹妹也这么有闲情雅致,来这花园来了?”

苏晚月对于风惜画似乎暗含讽刺的话,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相反,她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没有收敛过。

“今日太阳这么好,妹妹这几日因为在房中养伤,也一直闷着,无事可做。这不,今儿个天气这么好,这才赶紧出来走一走,晒一晒太阳。否则呀,这人都要发霉了。”

风惜画看了一眼苏晚月的脖子,因为她的冬裙领子极高,自己倒是看不出来,她的脖子如今的情况究竟如何。

苏晚月似乎是注意到了风惜画若有若无的眼神,她轻轻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一些娇羞的笑道:“说起来,妹妹也不怕姐姐笑话。前几日妹妹这脖子的疤痕一直没好,没想到谦哥哥居然命人送了一些上好的『药』膏和补品给妹妹。妹妹不过擦了两日,脖子上的疤痕竟然就好的七七七八八了,看来,还是谦哥哥关心妹妹,妹妹这几日都没机会见着谦哥哥。若是见到了,一定要向谦哥哥道声谢。”

苏晚月有些娇羞的说完,随即看了一眼风惜画,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神『色』并不是太好。苏晚月连忙摆摆手,赶紧说道:“姐姐,妹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谦哥哥的心中最疼爱的,必定是姐姐。妹妹是断然不敢与姐姐争宠的,不过是一时嘴快了些,还希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不过姐姐如今怀了身子,可是二皇子府中最尊贵的人了,想必不会与妹妹计较的,是吧?”

苏晚月一边说,一边看向风惜画,眼中暗含着一丝隐约的挑衅,她眼中的得意,根本就收不住,仿佛就怕风惜画看不出来一般。

风惜画淡淡的看着苏晚月一个人在那里自导自演,心中着实有些嫌弃。这种女人,也只能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明里暗里的讲这样的话来膈应自己罢了,她不会以为,仅凭着这几句话,她便会不高兴吧?

那她苏晚月,未免将她风惜画想的太狭隘了。她根本便不在意这些东西。

因此,风惜画淡淡的说道:“哦?是吗?那日夫君陪着本皇子妃散步的时候,本皇子妃想起来,妹妹这几日回到了府中,夫君却一直没有来看妹妹。因此,姐姐便央求夫君,就算不去看看妹妹,至少也要准备一些『药』膏给妹妹。否则,若是妹妹的脖子留了疤,那该多难看,想必夫君也不会喜欢的。后来,夫君看来还是听进去了姐姐的话,给妹妹你送了东西呢。”

风惜画一番话说完,苏晚月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半晌,她才有些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

“姐姐的意思是……那些『药』膏和补品,其实是姐姐让谦哥哥送给妹妹的?”

风惜画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轻声的说道:“是呀,怎么样,姐姐还是很关心妹妹的,还希望妹妹不要介意才是。毕竟当初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着实吓到了姐姐呢,妹妹以后可万万不能做这样的傻事了,否则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妹妹的娘家这边,一定会很伤心的。”

苏晚月只觉得面前风惜画的笑脸,怎么看,怎么刺眼!她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她此刻真的恨不得冲上前,一把将风惜画那张笑脸给撕碎了!

没想到,她原本想在风惜画面前嘚瑟一下,谦哥哥还是很关心她的。但是这一切,居然是她授意谦哥哥这样做的。那方才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不就是在狠狠地打自己的脸吗!

原本想炫耀一番,谦哥哥对自己的宠爱,但却没想到,最后却被狠狠地打脸了。苏晚月只觉得自己的脸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若非她极力忍着,此刻只怕是早就冲上去了。

而且风惜画的意思很明显,她明里是在关心自己,但暗地里却是在嘲讽自己,只能通过上吊自尽这样的手段,来博得别人的同情!到头来,心疼的只有自己的家人,她却只字未提谦哥哥,难道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是活该吗!

这个小贱人根本不懂,在洗衣房中的一个多月,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每一天,都在绝望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永远是那个脏兮兮的,缠着这么多蜘蛛网的屋顶!

每日也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洗那一堆永远堆得高高的衣裳!这样的日子,是苏晚月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但她竟然从头到尾,都经历了。

而如今,她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地方,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进入那个鬼地方!里面的每一个人,她也都不想遇到第二次!

自己经历过的这一切,风惜画那个小贱人,又怎么可能会理解?苏晚月也不指望这个女人会懂,她不过只会在旁边说风凉话罢了。

若是她自己经历了这一切,自己倒要看看,这个小贱人,还能不能站在旁边,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一番话!

苏晚月恨恨的想着。

但她显然忘记了,自己所经历的那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作死,才会这般的。风惜画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她那样的蠢事,所以她自然也不会经历。

苏晚月此刻已经气炸了肺,她很想要跳起来,大声的反驳风惜画,但是她现在不能。

谦哥哥并不在府中,就算她想要演戏,也没有多大的作用。更何况,如今谦哥哥的眼中只有风惜画,她还不能对这个小贱人做什么。至少,不能明着对她做什么。

苏晚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愤怒,渐渐的熄灭了。

她沉默了几秒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随即『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说道:“姐姐所言极是,妹妹之前所做的一切,的确有些太过冲动了,并没有考虑到家人的感受,还让娘亲这般担忧,这是妹妹的错。以后,妹妹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请姐姐放心。”

风惜画看着这么快稳定下情绪的苏晚月,微微挑了挑眉。看来,在洗衣房一个多月,苏晚月倒是变得比之前更加的隐忍了,这对自己来说,可不是太大的好事。她原本还以为,以苏晚月的『性』子,这里又没有旁人,她一定会忍不住呢。

看来,她似乎还是小瞧了她。

想到这里,风惜画淡淡的开口说道:“妹妹言重了,妹妹所做的一切,最终还是需要妹妹自行承担的。姐姐不能帮妹妹什么,所以也只是提个醒罢了,妹妹不必这般。”

苏晚月听了风惜画的话,牙龈又忍不住紧紧地咬在一起了。

既然你现在说这种话,那方才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一旁的清风看到这两个人剑拔弩张的,转了转眼睛,冲着风惜画开口道:“二皇子妃,您渴不渴,需不需要奴婢给您倒些茶水,您在这亭子里歇一歇。一直站着,想必也累了吧?”

风惜画对于自家的丫鬟,不置可否。果然最贴心最懂事的还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清风,她这会儿跟苏晚月说了几句话,一直站着,倒还真有些累了。

加上如今接近晌午,天上的阳光也大了些,风惜画虽然身子比较寒,但她也感受到了一丝不适。

“也好,你扶本皇子妃,到那边的亭子歇一歇吧。”

风惜画随即看向一旁的苏晚月,看她似乎没有什么动静,紧接着说道:“既然妹妹刚来,那姐姐便不打扰妹妹的雅兴了,妹妹请自便吧。”

说完之后,风惜画也不再看苏晚月一眼,而是任由清风扶着,往旁边的凉亭走去了。

苏晚月站在风惜画的身后,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风惜画的背影瞧,若是她的眼神有足够的杀伤力,恐怕此刻风惜画的后背都被她盯出一个窟窿来了。

但人家风惜画却恍若未察觉一般。

苏晚月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风惜画刚刚在凉亭落了座,清风在旁边为她斟着茶水。

苏晚月已经带着小玉,飘飘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风惜画还未开口,苏晚月已经娇滴滴的说话了。

“姐姐,妹妹站在太阳底下,也感觉有些热了,所以想来这凉亭中歇一歇,喝点茶水,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妹妹坐在这里吧?”

风惜画瞅了一眼苏晚月,她此时此刻实在是很想翻一个白眼了。既然话都让她说完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她就算说介意,这个女人也不会识相的离开呀。

“妹妹想坐便坐着吧,姐姐觉得不碍事。”反正说碍事你也不会走的。

苏晚月冲着风惜画『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随即在风惜画不远处的地方坐下了。

风惜画倒是有些奇怪了,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表演什么娇滴滴,她又不是男人?而且,自家的夫君也不在呀,她这是演给谁看呢?真是有够做作的,她作为一个女子,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想起方才苏晚月冲自己『露』出的那个神情,风惜画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这大白天的,怎么有些凉意飕飕的。

苏晚月注意到了风惜画的小动作,她忍不住关切的问道:“姐姐您怎么了?可是风太大,您感觉冷了?你是叫清风是吧?主子这般冷,你怎能不好好伺候呢?”

清风没想到自己忽然会被点名,她看了一眼犹自在搓着手臂的风惜画,也顾不上嫌弃苏晚月,赶紧问道:“二皇子妃,您是不是感觉凉了,奴婢都叫您不要将披风脱下来了,现在还是快些穿上吧?”方才风惜画一进凉亭,就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取下来了,清风以为,她是冷了。

风惜画赶紧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用了,本皇子妃很好,一点也不冷。这太阳这么大,暖和得很,怎么会热呢?”

清风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家的二皇子妃,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二皇子妃的眼中有一丝莫名的心虚,这是为何呢?

但是既然风惜画都这般开口了,清风跟在风惜画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了解她的『性』子。她说不是,那便不是,自己也不需要再说太多。

清风将手中温热的茶水递给了风惜画,随后抱着风惜画的披风,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旁。

苏晚月看了一眼清风,心中忍不住多了一丝嫌弃。不愧是跟在小贱人身边的奴婢,随便说两句,竟是就什么都不做的站在一旁了,当真是懒惰!

清风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动作,居然还被苏晚月给嫌弃上了。若是被她知道了,她恐怕也只会翻一个白眼。

她清风虽然只是一个奴婢,但作为风家大小姐的贴身奴婢,从小也是跟着风惜画一同学习,一同长大的,她与风惜画的关系,可不仅仅是主仆这么简单。

哪里是苏晚月能够说三道四的,更何况,苏晚月不过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罢了,虽然出身在丞相府,但到底不过是一个庶女,要说身份,也不见得她有多上的了台面,不过是仗着当初二皇子瞎了眼罢了。

苏晚月一时之间没有开口,风惜画也自然不会主动去理她。她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啜着自己杯中温热的茶水,这茶是裴谦从其他地方专程带回来的,据说对胎儿十分有效,因此风惜画这几日都在喝这个茶。

暖暖的茶水,顺着她的胃缓缓地流下去,直至暖遍了全身,风惜画忍不住微微眯起了双眼,真好喝。

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随即无意中抬起眼,却发现苏晚月一直在盯着她看,神『色』之间,似乎还带着一丝欲说还休?

不,她不能用这个奇怪的词语,应当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风惜画将脑海中奇怪的想法压了下去,她想起方才苏晚月冲着自己『露』出了有些娇羞的神情,忍不住又有一些恶寒。她还是不要想了,鸡皮疙瘩又要起来了。

若是苏晚月知道风惜画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恐怕早就气得要跳脚了。

风惜画抿了一口茶,又瞄了一眼苏晚月,发现她的神情依然没变,眼神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茶杯看?

第三百七十九章 目的

风惜画原本想再喝一口茶,但她到底不是厚脸皮的人,被这样一直盯着,她怎么能安然的喝下去!

“咳咳。”

风惜画将茶杯轻轻的放了下来,清了清嗓子,看向苏晚月,随即开口说道:“看妹妹这般神情,可是有什么话,想要与姐姐说?”

苏晚月的眼神随着风惜画的手飘了一会儿,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风惜画在与自己讲话。

这会儿听到风惜画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抬起头来,看向风惜画。

风惜画此刻心中确认了一件事情,她笃定的开口说道:“妹妹,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苏晚月不禁心中暗暗一惊,自己不过是看了一眼,这个小贱人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不会吧?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敏了。

这时候,风惜画开口了。

“妹妹,其实你是想喝姐姐的这个养生茶吧?你若是想喝,尽管开口便是了,何必一直盯着姐姐看呢?”

苏晚月:“……”她表现得这么明显么?那还真是谢谢姐姐了呢。

风惜画看着苏晚月带着一丝诡异的神情,有些不解,但她很快开口说道:“妹妹,不是姐姐不让妹妹喝。实在是这个茶水,是夫君千里迢迢从别的地方带回来的,据说对胎儿很有用,也许对妹妹没什么用处,妹妹要不,换一个果汁喝吧?”

苏晚月:“……”好了好了,知道你怀孕了!非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吗!

苏晚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了,她真的很想狠狠地瞪着风惜画,将那杯茶水狠狠地泼在她的脸上。

难不成,她真以为自己稀罕那点儿茶水么,当真是笑话!

但苏晚月却不得不承认,方才有一瞬间,她看到风惜画竟然喝得这么香,自己的内心也有一丝渴望……

不,她才不需要渴望这种东西!

风惜画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苏晚月。

“妹妹你怎么了,神『色』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可是风太大了,有些着凉了,所以感到不舒服?要不,妹妹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苏晚月听到这里,回过神来,她赶紧摇了摇头,恢复正常的神情,笑着说道:“妹妹无碍,只是方才出了会儿神。姐姐这养生茶这般的珍贵,妹妹自然是不敢喝的。不过谦哥哥对姐姐真是无微不至,居然还为姐姐找到了这种茶水,想必味道一定很美味吧?妹妹可真真是非常羡慕姐姐了。”

风惜画总觉得,苏晚月后面那一句话,是从自己的牙缝中挤出来的。算了,她就当做没看见好了。

因此,风惜画有些惋惜的说道:“是呀,很好喝。可惜妹妹没有怀孕,否则若是妹妹也怀了身子,姐姐一定会分你一半的。”

苏晚月看着风惜画一副欠扁的神情,几乎要将一口雪白的牙齿给咬碎了。这个贱女人,她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当初假怀孕的事情,一直都是自己心中的痛,毕竟为了这个事情,自己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苏晚月最不愿意听到这件事情,但是偏偏,风惜画这个小贱人就这般若有若无的提了起来,她生怕自己不知道吗!

苏晚月很想一拳砸在风惜画的脸上,但是她想到自己的计划,暂时将这种情绪压抑下去了。风惜画,你等着吧,如今在自己的面前这般的得意,等之后,你便会后悔了。

想到这里,苏晚月心中的怒火很快便平息下来了。

风惜画一直在暗暗的注意着苏晚月的神情,她好几次,都故意挑衅苏晚月,没想到这几次,她居然都忍了下来。

这个苏晚月,今天也着实不对劲。

本来裴谦不在,她却直接跑到这儿来,还对自己这般友善,便已经十分的不正常了。如今自己说了这么多能够轻易激起她怒火的话语,她居然都强行压下来了。

看来,她今日,肯定有什么目的。

风惜画想通了这一层,倒也不着急。她倒要看看,苏晚月到底想干什么,不过谅她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来,毕竟这个女人便是如此,总喜欢搞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真是没用,风惜画在心中撇了撇嘴。

苏晚月并不知道风惜画内心的想法,甚至不知道她其实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目的。

其实看穿苏晚月,并不困难,反而很简单。

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风惜画已经被苏晚月坑了这么多次了,她心里又怎么会不明白,苏晚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也许裴谦还不够了解,但是作为苏晚月一直充满着敌意的对象,风惜画自然是很清楚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

苏晚月如今就是这样的状态。

她一直赖在这里,不愿意走,自己这般故意激怒她,她也没有说什么话,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风惜画好整以暇的喝着杯子中的茶水,反正今儿个天气这么好,她也不着急进屋。她倒要看看,苏晚月究竟想要做什么。

苏晚月稳住自己的情绪之后,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待会中午,似乎谦哥哥就要回来了。

在谦哥哥回来之前,她最好还是先行离开。之前自己做的事情,谦哥哥必定还没有原谅自己,此刻若是自己总在谦哥哥的面前晃悠,反而会让谦哥哥更讨厌自己。

苏晚月此刻很明白这些道理,她反正已经回到二皇子府了,她也不着急了。反正总有一日,自己会夺回谦哥哥的宠爱的,这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苏晚月想到这里,心里好受了不少。

她清了清嗓子,冲着风惜画开口道:“姐姐,实不相瞒,妹妹做了一件事情,之前没有经过姐姐的同意,如今是特意过来请罪的。”

来了。

风惜画挑了挑眉,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问道:“不知道妹妹做了什么事情,需要经过姐姐的同意呢?除了喝夫君带给姐姐的养生茶水。”

苏晚月:“……”不生气,她不能生气,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苏晚月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前几日妹妹恰巧得到了一些花儿,非常的好看,听说对胎儿也有好处。妹妹立刻想到了姐姐,姐姐这么喜爱花儿,想必一定会喜欢这个花儿,而且姐姐也怀了身子,这个花儿对姐姐没有坏处。前几日姐姐一直没有出门,妹妹也不好前来打扰,因此自作主张的将那些花儿种在了这花园中,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注意到呢?”

风惜画愣了愣,随即很快回过神来。原来那白『色』的花儿,是苏晚月种的,她说呢,除了苏晚月,也没人会擅自在这花园中种花了。

一旁一直在安静的听着的清风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说道:“原来这花儿是苏姨娘种的,方才奴婢注意到了,味道确实很好闻呢!”

清风看着苏晚月,一副单纯无比的样子,她的确是在真心的赞叹那些花儿。

但听到苏晚月的耳朵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刺耳。

她忍不住又握紧了拳头,这个小贱婢,居然敢叫自己苏姨娘!她有什么胆子敢这样称呼她!虽然自己此刻的确已经不再是侧妃了,但好歹她也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她叫什么不好,偏偏要挑自己最不喜欢的称呼叫!

等之后她收拾了风惜画,再收拾这个小贱婢也不迟。

苏晚月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番,面上却笑着说道:“没错,正是这些花儿,它们的香味很好闻,就连妹妹闻了,都忍不住有些流连忘返呢。不知道姐姐,有没有闻过这花儿呢?”

风惜画摇了摇头,不知道苏晚月的眼神中为何带上了一丝期盼。

她开口说道:“方才姐姐也注意到了,正想去闻一闻,妹妹你便来了。不过既然这花儿对姐姐有效,姐姐自然不会怪妹妹擅自行动,妹妹也是为了姐姐好。”

苏晚月:“……”她来早了!早知道这样,她就晚来一步了。

但是风惜画已经开口了,苏晚月自然不能暴『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只得陪着笑说道:“只要姐姐喜欢,妹妹便满足了。”

风惜画不经意的问道:“姐姐之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花儿呢,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呢?”

苏晚月心中不禁嘲讽的一笑。

这个小贱人自然不认识这种花儿了,平时装得那么懂花,如今还不是根本不认识这个花儿。不过不认识最好,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

苏晚月心中放了心,她开口说道:“姐姐,这种花儿名唤曼达罗,听说是生在极寒之地的花儿呢,花期有好几个月,生命力也十分的旺盛。能够在极寒之地成长的花儿,想必本身的意志也是十分坚强的,当初妹妹听闻竟然有这样的花儿,也着实有些惊讶呢。”

旁边的清风没想到,这所谓的曼达罗,居然这么厉害,还是在极寒之地生长。要知道,这极寒之地的温度,可是相当低的,就连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都很难生存,别说是一株看起来这么娇嫩的花儿了。

曼达罗么……

风惜画在内心暗暗地记下了这个名字,她总觉得自己仿佛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也许是在某一本书上吧。

罢了,大不了回去看一看,便知道了。

风惜画也不再纠结,她看着苏晚月,开口说道:“这个花儿确实挺好看的,没想到是在极寒之地生长,倒是挺符合它的外表。妹妹这般有心,姐姐便在此谢过妹妹了。”

苏晚月连忙摆了摆手,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说道:“姐姐言重了,如今姐姐可是怀了谦哥哥的宝宝,这可是二皇子府天大的喜事。妹妹就算是为了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也自然要尽心尽力才是。毕竟妹妹也是谦哥哥的女人,自然是要为谦哥哥分担的。”

苏晚月说到后面,又摆出了一副有些娇羞的神情。

风惜画暗自搓了搓手臂,罢了罢了,她还是不要再想太多了。

苏晚月究竟想做什么,自己心里大概有底了。原来她兜兜转转了这么多的弯儿,是为了这个花儿呀。

风惜画虽然不知道苏晚月具体的目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苏晚月所做的一切,必然是没安好心的。

她所说的话,也全都不过是幌子罢了。她风惜画又不是个傻子,当初被苏晚月害得这么惨,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因此,风惜画心底暗暗有了计较,但面上却不显。

“如此,便谢谢妹妹了。”风惜画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晌午了,夫君也准备要回来了。他昨儿个答应了自己,今天中午要陪自己用餐的呢。

风惜画刚想说什么,虽然她挺不想问,但苏晚月在这里,这条路是夫君回来的必经之路,她必然会看见的。

“妹妹你……”

眼看着风惜画开口,想要对自己说什么,苏晚月已经“腾”地站了起来,冲着风惜画行了一个礼,浅笑着说道:“姐姐,这阳光越来越大了,妹妹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还是回房中躺着去了。姐姐您也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妹妹便先行告退了。”

苏晚月说完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步履有些匆匆的离去了。

风惜画在背后,有些奇怪的看着苏晚月的背影。这个女人,怎的跑得这么快,难不成,她如今不敢看到夫君?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呀,她不是应该巴不得出现在自己的夫君面前,狠狠地刷一把存在感,让夫君注意到她么?

但是现在的苏晚月,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风惜画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她也不想去思考这么多。反正那个女人做什么,与自己毫无关系。只要她不招惹自己,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地方,自己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风惜画做事情跟苏晚卿很像,她向来都是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风惜画沉『吟』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旁边的清风看到风惜画站了起来,她看着苏晚月已经渐渐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有些担心的说道:“二皇子妃,今儿个苏姨娘居然来找您,奴婢总觉得她有些奇奇怪怪的,总觉得……苏姨娘一定是不安好心的,二皇子妃,您可要小心一些呀。”

风惜画侧过头,瞥了一眼面前明显带着关心的小丫头,她开口说道:“放心吧,小清风,本皇子妃自然知道,这个女人不安好心。否则,她又怎么会来找我呢?不过,兵来将挡,土来水淹,若是她有什么把戏,尽管放马过来,我可是不会怕的。”

清风看着自家主子一副自信的模样,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家的主子,一定是最厉害的,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被这种女人欺负呢。

她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也笑着说道:“嗯,奴婢相信二皇子妃,一定不会被那个苏姨娘欺负的。那个苏姨娘就算怎么努力,二皇子也不会喜欢她,谁叫她以前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哼!”

风惜画有些好看的看了一眼气鼓鼓的清风,没有说话。

清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对着风惜画说道:“二皇子妃,那些花儿,奴婢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您说,苏姨娘弄这些花儿过来,不会是为了对您不利吧。可是她敢这样光明正大的给二皇子妃送花,若是二皇子妃因此出了什么事,她必然逃脱不了干系呀。既然如此,她何必要这样做呢?”

风惜画对上清风有些不解,又带着担忧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目光中多了一丝什么。

“谁知道呢。”

风惜画看着不远处的花儿,思索了一番,她向前一步步的,走下石阶,往那个花儿缓缓地走了过去。

清风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的跟在了风惜画的身后。

风惜画很快走到了曼达罗的面前,她俯下身子,就要去闻那个花儿。

就在她的鼻尖即将靠近曼达罗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画儿,我回来了,你在做什么?方才丫鬟已经端上饭菜了,你一定饿坏了吧?快些过来吃饭了。”

风惜画愣了愣,抬起头,对上了裴谦关切的目光。

半晌,她『露』出了一个浅笑,应道:“好。”

随即,风惜画也不再关注曼陀罗,而是迈开步子,冲着裴谦走了过去。

第三百八十章 阴险的苏晚月

小玉跟在苏晚月的身后,因为苏晚月快步的走着,小玉不得不快步走上前,才能跟上她的脚步。

看着苏晚月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小玉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姐,为何二皇子准备回来了,您却这般急着离开呢?若是能够见一见二皇子,岂不是能引起二皇子的注意吗?”

苏晚月快步的离开花园之后,脚步也慢慢的慢了下来。她转过头,瞥了一眼小玉,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不屑道:“你懂什么,如果整天在一个男人面前晃来晃去,男人最终只会生厌罢了。你别看谦哥哥如今这么宠爱那个二皇子妃,不过是因为她如今肚子里怀着宝宝罢了,等过了那一段时间,谦哥哥一定会幡然醒悟,本小姐才是那个最好的人。”

小玉看着苏晚月竟然如此不知廉耻的说出这样的话,而且神情中满满的都是自信,心中虽然有一丝难以置信,但对于苏晚月的『性』格,她呆在苏晚月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心中多多少少已经『摸』得很清楚了。

她在心中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苏晚月当真是自信过头了,她凭什么以为,二皇子会抛弃温婉可人的二皇子妃,而来找她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母夜叉呢?

如果她是二皇子,她巴不得离这个女人远远的呢。最好是有多远,便躲多远。否则,什么时候被这个女人拖下水,都还不知道呢。

小玉想起那一天,苏晚月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若非二皇子妃的人及时的出现,自己此时此刻,怎么可能还会站在这里。

就在那一刻,小玉的心就已经不在苏晚月的这一边了。这个女人都想杀了自己了,自己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只要二皇子妃需要她,她无论为二皇子妃做什么,都不觉得有丝毫的问题。在小玉的眼里,虽然那个小宫女并没有明说,但在她看来,二皇子妃已经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小玉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小姐,您为何如此肯定,之后二皇子就会不理会二皇子妃了呢?毕竟二皇子妃如今怀了孩子,等他日二皇子妃若是真的生了宝宝,若还是男孩,那她的地位,不会更加的受宠吗?”

苏晚月看着小玉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说道:“真不知道,你跟在本小姐身边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蠢?半点聪明,都没从本小姐身上学到,真是的。你以为,风惜画肚子里的孩子,真能够安安稳稳的生下来吗?”

小玉面上闪过了一丝惊讶。

“小姐的意思是……”

苏晚月侧过脸,看向一旁路边的花儿,冷冷的一笑道:“那个贱女人,在本小姐面前这般洋洋得意,根本就掩饰不住那种喜悦,简直就是嘲笑本小姐。就算本小姐目前的处境确实没有她好,但是当初她刚进府的时候,谦哥哥究竟是怎么对我的,她心里想必很清楚。如今,不过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罢了,很快,本小姐就会将这一切属于的我的东西,全部都夺回来!”

小玉看着脸上带着凶狠的苏晚月,着实的打了一个寒颤。太阳明明这么大,照在身上,但她没由来的,心中却是一片寒意。

这样的苏晚月,的确是太令人害怕了。若是一直呆在她的身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呢。

小玉光是想到这件事情,她便瑟瑟发抖。她绝对不能让上一次的历史重演,跟在苏晚月的身边,终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如果可以选择,她更愿意呆在二皇子妃的身边,她那么的温柔善良,对待下人也如此亲和,根本没有半分主子的架子。

这样的好主子,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十分招人喜欢的,更别提已经被苏晚月欺辱的伤痕累累的小玉了。她迫切的,想要找寻一条出路。而此刻对于她来说,最有希望的,便是通向二皇子妃的这一条路。

因此,小玉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了她的希望。

小玉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她在看向苏晚月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神情,她笑着说道:“不过以小姐的手段和能力,那二皇子妃被二皇子冷落,也是迟早的事情。毕竟小姐才是在二皇子身边陪伴了二皇子这么久的人,就算二皇子如今暂时被那个女人『迷』了眼睛,但等二皇子醒悟过来,必定回想起小姐的好的。”

小玉的一番话,简直说到了苏晚月的心坎里去。她方才凶狠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有些娇嗔的看了一眼小玉,仿佛完全不记得,之前自己对她做过怎样的事情。说到底,奴才就是奴才,小玉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就算上次自己对她有些过份了,她依然是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小玉你这小嘴,可真甜。不过你讲话可得注意了,如今这府中,到处都是那个小贱人的人,保不准有什么眼线一直在盯着你我呢。若是因为你口无遮拦,连累了本小姐,那本小姐到时候也保不住你了。”

小玉的眼睛顿时涌上了惊恐,她连忙冲着苏晚月摆了摆手,捂住了嘴巴,示意自己不讲话了。

两个人继续往苏晚月的寝殿走过去。

但小玉到底耐不住『性』子,她很快便忍不住说话了。

“可是小姐,奴婢还是有些不明白,您明明这么不喜欢二皇子妃,为何还要给她送花呀?这不是让二皇子妃觉得,您是在讨好她吗?二皇子妃的心中,一定很得意。”

苏晚月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开口就说道:“本小姐怎么可能会讨好那个贱女人?小玉,你未免也太天真了,本小姐从来不会做这些无用功,而且,那贱女人有什么值得我讨好的。我送她的那些花儿,这其中可是大有名堂。至于究竟是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接下来,你我二人便等着看戏便是。”

小玉愣了愣,心下了然。她就知道,苏晚月做这样的举动,必定有自己的道理。

“可是小姐,若是那花儿有什么问题,到时候二皇子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罪名不就直接落在您的头上了吗?到时候,您岂不是……”

苏晚月冲着小玉摆了摆手,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得意。

“这你就不懂了吧,先不说那花儿究竟有什么秘密,那个小贱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就算真的找人来查那个花儿,也不会查出什么名堂的。再说了,若是本小姐真的担心那个小贱人冤枉我,我又何必赶着趟上去送花呢,我像是会这么明目张胆做这么胆大包天事情的人吗?更何况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在那个小贱人的眼里,我更加不会这么做。而且,谦哥哥也不会相信的。”

小玉不得不承认,苏晚月说的有道理。若是她知道那些花儿有问题,还故意送给风惜画,到时候风惜画出了什么事情,这头一个怀疑的人就是苏晚月呀,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傻乎乎的呢?

而且想必二皇子妃,到时候也不会相信的。而二皇子,更加不会相信。谁会傻傻的赶着上来送死呢?至少这个人,不会是苏晚月。

不得不说,苏晚月这一招,倒是有些高明。她没有将这些事情在暗地里处理,反而直接摆在明面上来,反而让人觉得不应该怀疑了。

但是那花儿,究竟有什么秘密呢?看苏晚月的神『色』,小玉便知道,自己也不便再继续多问下去了。否则,苏晚月本就生『性』多疑,若是引起她的怀疑,那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小玉虽然很想知道那花儿有什么问题,但她也知道,此刻不是合适的时机。但至少,她也知道了,那个花儿有问题。

可是曼达罗本身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否则苏晚月,是很难洗脱掉罪名的,她一定会被头一个怀疑。而且看她自信满满的模样,难道这花儿,真的这么厉害?就算风惜画出了事,也查不到她头上?

小玉只感觉脑袋瓜有些想不过来了,她摇了摇脑袋,心下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将这个事情想办法告诉二皇子妃。至少让二皇子妃多个心眼,不能这样白白的让苏晚月给害了。

小玉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看着苏晚月,她连忙说道:“还是小姐厉害,若是换成小玉,根本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这样看来,小姐想必很快就可以重新夺回二皇子的宠爱了。”

苏晚月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仿佛看到了风惜画的惨样。

但她却没注意,旁边的丫鬟小玉,眼中对自己一闪而过的鄙视。

用过午饭后,裴谦陪了风惜画一会儿,便匆匆的往外赶了。

风惜画懒懒的坐在躺椅上休息,她望了一眼窗外,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开口道:“清风,将我书架上第三排的那一本医书拿过来。”

清风原本在旁边为风惜画沏茶,听到这里,愣了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她应了一声,便往另一边走过去了。

很快,她为风惜画带来了一本厚厚的书籍,风惜画接了过来,轻轻的打开。

徐徐的翻了一会儿之后,风惜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见书上写着三个字:曼达罗。

第三百八十一章 出事

今日,太阳一大早便冒出了头。风惜画照例来到凉亭中看看花园中的花儿,再晒一晒太阳,日子倒也过得挺惬意。

她如今已经怀了差不多四个月的身子,已经有些显怀了。

风惜画坐在亭子中,接过清风递过来的养生茶,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说道:“算一算日子,晚卿那丫头,也准备要成亲了吧?”

清风知道自家主子跟和玥郡主的关系甚是好,否则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喊和玥郡主为丫头了。想必也只有关系这般亲近的人,讲话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吧。

她在内心算了算日子,随即回答道:“二皇子妃,算一算日子,再过几天,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便到了成亲的日子了。这可是天离国天大的喜事,到时候,天离国一定会十分热闹的!”

风惜画面前浮现起苏晚卿绝美的面容,她抿唇一笑,开口道:“没想到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晚卿也要嫁为人妻了,真不知道,她穿上嫁衣的模样会是何等的惊人。不过想必到时候,一定是『迷』倒众生的。”

风惜画说着,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期待。她对于苏晚卿穿上嫁衣的模样,自然是十分期待的。毕竟她这般好看,自古可不是只有男人才喜欢看美人,就算她作为女子,也喜欢看好看的美人呀,这般赏心悦目不是?

清风看着风惜画缓缓地站了起来,往花园走去,她赶紧凑过去,扶住了风惜画,忍不住小声的说道:“二皇子妃,您倒是小心一些呀,您如今肚子已经开始变大了,更要注意一些,若是滑倒了该如何是好?”

风惜画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清风,这个清风,自从自己怀了宝宝之后,就变得跟个老妈子似的,整天都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明明还是个小丫头,却硬生生变成了一个管家,真是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

但风惜画也很清楚,清风也不过是关心自己罢了,她只好从命了。

花园中的花儿,因着这几日阳光充足了些,倒是开的愈发的旺盛了。一阵风儿吹过来,它们轻轻的摇晃着嫩绿的叶子,带来一阵又一阵的芳香。

风惜画站在花园中,闻到这股子味道,忍不住微微的眯起了双眼,享受着大自然的味道。

每日闻到这些花香,都让她感觉心情十分的舒畅,看来,怀宝宝的时候,多出来走动走动,多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馈赠,还是十分有好处的呢。

她相信,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一定会健康成长的。

风惜画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凸起来的肚子,眼中闪过了一丝温柔的光芒。

又一阵清风吹了过来,此刻已经多了一丝浅浅的寒意,但却依然挡不住一阵又一阵的香气。

风惜画正享受着那股子香味,一旁的清风忍不住开口说道:“二皇子妃,这风儿愈发的凉了,奴婢担心您受寒,不如还是进屋吧?”

她的话刚刚说完,风惜画原本惬意的神情忽然变了,她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双手放在肚子上,额间隐约多了几滴冷汗。

清风看到风惜画忽然变化的神『色』,自己的脸『色』顿时也变得紧张起来。

“二皇子妃,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风惜画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半晌,才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肚子……疼……快……”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两眼一翻,竟是硬生生的疼晕过去了。风惜画的身子一软,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一旁的清风刚刚伸出手要去扶风惜画,旁边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一把将风惜画给接住了。

清风侧过头,发现竟然是裴谦,她的内心忍不住悄悄松了一口气。幸好,二皇子妃没有摔倒,否则自己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但她想起风惜画此刻的状况,一颗心顿时又高高的提了起来。

她紧张的看着裴谦,结结巴巴的说道:“二皇子妃她……”

裴谦一张俊美的脸庞,此刻满满的都是严肃和紧张,他盯着清风,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他严厉的说道:“快些去将太医请过来!”

清风触及裴谦有些恐怖的眼神,心中猛然一颤,她从来没见过神情这般吓人的二皇子,但是想到眼下的状况,二皇子妃明显身子的状况不好,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清风原本有些六神无主,但裴谦一句话顿时让自己醒悟了。清风来不及行礼,她匆匆地应了一声,便赶紧跑去找太医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二皇子妃突然这般不舒服,但若是不快些找太医过来,若是二皇子妃肚子里的宝宝出了什么问题……清风忽然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如今当务之急,便是找大夫!

裴谦一把将昏『迷』中的风惜画轻轻松松的横抱起来,随即大步的往她的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此刻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仿佛在大海中来回的沉浮,找不到归处。

今日他办完了事情,特意回来早一些,准备陪自己的夫人用餐。但是没想到,他刚刚走到花园,看到夫人的笑脸,原本正想过去打招呼。但她下一秒神『色』便出现了变化,随即竟是直接昏倒了!

裴谦当时已经被吓到了,他下意识的冲了过去,将自己的妻子接住。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花园中也并没有其他人,自己的夫人怎么会这般呢?

裴谦一边抱着风惜画急匆匆的往房间走去,一边忍不住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儿。

风惜画一张绝美的小脸此刻有些惨白,樱唇也被她紧紧地咬着,毫无血『色』,眉头紧皱,额间还隐约冒着冷汗,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画儿,你和宝宝可不能出事……”裴谦忍不住喃喃的说道。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措,这比起之前听说苏晚月的胎儿没了的时候,更加的六神无主。裴谦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他此刻的手都是颤抖的。如果风惜画是清醒的,必然能够感受到。

但可惜,此刻她昏『迷』不醒。

“嘭——”的一声,裴谦直接将房门给撞开,随后大步走到床前,再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人儿放在了床上,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般,随时都会出现裂痕。

裴谦刚刚将风惜画放在了床上,后脚太医便已经带着一个箱子,急匆匆的赶来了。

那太医刚想冲着裴谦行礼,裴谦已经猛然站起来,对着他说道:“太医,不必多礼,你快些看看画儿,她究竟怎么样了!她看起来很痛苦!”

太医看着裴谦的表情,他知道此刻二皇子的心情十分的紧张,他也顾不上这么多,赶紧走到风惜画的床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太医看着风惜画痛苦的神情,轻道一声:“得罪二皇子妃了。”

随即他轻轻的拿起了风惜画的手,仔细的为她把着脉。旁边的裴谦紧紧地盯着太医,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太医原本并没有什么表情,但随着他把脉,表情也慢慢的变得凝重起来。

裴谦看着太医的表情,一颗心也忍不住提了起来。一旁的清风看到这一幕,更是吓得眼眶都有些红了。

太医这个表情,不会是二皇子妃出什么事了吧?

半晌,太医才轻轻的将风惜画的手放回了被窝中,他严肃的看着裴谦道:“如今二皇子妃的脉象十分的紊『乱』,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对她肚子里的胎儿十分的有害。若是找不到源头,无法对症下『药』,再这样下去的话,二皇子妃腹中的胎儿……很有可能保不住!”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裴谦的脸『色』顿时一变。

太医也顾不上裴谦的神情,而是对着旁边的清风说道:“二皇子妃最近,可是接触了什么以往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这很有可能便是根源!”

清风想了想,平日里二皇子妃做的事情,一件也没少,可是之前也没什么事情呀。

“二皇子妃便是像往常一样在花园中赏花,然后喝二皇子带回来的养生茶……此外也没什么了……对了!前几日,苏姨娘赠送了二皇子妃几朵花,好像叫什么‘曼达罗’,会不会跟那个花儿有关系?”

“曼达罗?”

那太医似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花儿,但是眼下似乎是唯一的线索了,因此他开口说道:“赶快带老夫去看一看那花儿。”

清风看了一眼裴谦,裴谦此刻的神『色』已经沉了下来,似乎都要滴出墨来了。

他沉声说道:“清风,带太医过去,仔细看一看,那‘曼陀罗’,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害得二皇子妃这般的罪魁祸首。若真是的话,将苏晚月给抓过来!”

既然二皇子开了口,清风自然不敢怠慢,更何况如今事态紧急,若是找不到源头,太医无法罪证下『药』,那二皇子妃腹中的胎儿……

清风不敢想下去,匆匆的带着太医离去了。

房中忽然安静了下来。

裴谦坐在风惜画的旁边,看着她依然有些痛苦的神情,知道她一定在承受着痛苦。

他轻轻的抓起了风惜画的手,放在了脸颊边,半晌,一句话轻轻的飘了出来。

“画儿,上天保佑,你和宝宝一定要好好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 委屈的苏晚月

太医跟着清风几步便来到了花园前面,清风指着那几朵开的愈发茂盛的小白花儿,冲着老太医说道:“太医,这便是那个‘曼达罗’,您快看一看这个花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太医看着那白『色』的花儿,它看起来与普通的花儿其实并无多大区别,只是比起普通的白花儿,长得更好看,形状也更特别一些。

光这样看曼达罗,并不能看出什么效果。而且太医心里清楚,有些花儿,也许外表看着无害,但实际上藏着什么秘密,又有谁能知道呢?

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伸出手,轻轻的摘下一朵曼达罗,随即说道:“这个花儿老夫需要回去好好地研究一下,至少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若在这个期间内,二皇子妃有什么状况,请立刻提醒老夫。”

老太医冲着清风叮嘱道,清风哪里敢说不,她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老太医这才步履匆匆的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这种花儿以前他从未见过,因此还需要好好地研究一下,才能够下定论。

清风看着老太医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二皇子妃怎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明明前面几天都好好的。

若说二皇子妃突然不适的原因,与苏晚月送的那曼达罗无关,清风都不相信!但是,苏晚月真的会做如此明目张胆的事情吗?她刚刚从洗衣房回来,难道真的会愿意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而不担心自己再次被二皇子厌恶吗?

清风此刻完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直觉告诉她,二皇子妃不舒服,那苏晚月必定逃脱不了干系!如果二皇子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她一定做鬼都不会放过苏晚月的!

清风从小便与风惜画一同长大,与她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主仆之间这么简单。对于清风来说,风惜画一直都把自己当做妹妹一般看待,对待自己也是极其的好。这样的好主子,上哪里去找呢?

清风惦记着自家的主子,在老太医离开之后,她也很快往风惜画房间的方向赶过去了。风惜画的房门并没有关,清风站在门口,正好目睹裴谦手执风惜画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庞上,他的眼里,透『露』着明显的担忧与哀伤。

清风怔怔的看着裴谦的动作,她意识到,此刻自己似乎并不应该进门去打扰。可是二皇子妃,何时才能醒过来呢?

清风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之间竟是愣在了原地。

裴谦毕竟五官灵敏,很快便察觉到站在门口fā lèng的清风。他轻轻地将风惜画的手放了下来,随即问道:“清风,太医如何说?”

清风将老太医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裴谦。

裴谦紧皱的眉头并未舒展,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问道:“那曼达罗,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花园中的?”

清风思索了一下,赶紧回答道:“也不过是几日前的事情,这几日天气好,二皇子妃都在花园中散步和晒太阳,但是前两日并未见二皇子妃的身子有什么不适呀,如今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清风忧心的看了一眼床上依然小脸苍白的风惜画,没有继续说下去。

裴谦沉『吟』了一下,继而沉声说道:“去将苏姨娘请过来。”

清风愣了愣,赶紧行礼便出去了。

二皇子这一次,看来是要从苏姨娘这里下手了,也不知道苏姨娘会如何应对。不对,这并非是她需要担心的事情,清风只能在心中期盼着,二皇子妃能够快些醒来。到时候,就能收拾这个苏姨娘了,肯定是她!

清风一边想着,一边快步往苏晚月的院子走去。

这时候,苏晚月正坐在自己的房中,不知道在绣着一个什么小玩意儿。

她看到清风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

“清风,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可是二皇子妃有事找妹妹?”

清风看着苏晚月明显诧异的神情,心中原本尘埃落定的想法,忽而多了一丝不确定。这个苏姨娘,看起来神『色』根本无异,难道,她根本不知道二皇子妃昏『迷』的事情?

按道理来说,这不可能呀。

清风不再多想,赶紧将风惜画此刻的情况以及裴谦的命令说了出来。

清风说完之后,苏晚月顿时脸『色』大变,她紧张的看着清风,忍不住说道:“二皇子妃怎么会突然昏『迷』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妹妹瞧着她,精神状态挺好的,怎么可能会……”她仿佛没有听到下一句话。

但清风看着苏晚月,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一丝不舒服。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东西。也许这一切,都不过是她在演戏也说不定。

如今事情还未下定论,清风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

“苏姨娘,二皇子他请您现在过去。”

“什么……谦哥哥找我吗……”苏晚月这时候仿佛才醒悟过来,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清风,情不自禁的问道:“谦哥哥这是在怀疑我吗?”

清风看着苏晚月的神情,尽管心中有一丝疑『惑』,但她表面还是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二皇子并未说什么,他只是让奴婢来请苏姨娘过去。”

苏晚月沉默了几秒钟,随即开口道:“既然这是谦哥哥的命令,那晚月自然是会去的。但是这一次,晚月真的不知道为何姐姐会这样。”

清风也不知道,苏晚月究竟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自己解释。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她根本不需要向自己解释。

“请苏姨娘跟我来吧。”苏晚月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跟在清风的身后,很快便来到了花园。

裴谦此刻已经从风惜画的房中出来,坐在了凉亭之中。

苏晚月看着不远处的裴谦,不过几日不见,谦哥哥又变得愈发的俊美了,他光是坐在那里,一身白衣,便已经让她移不开目光。

苏晚月看着裴谦,目光不禁有些痴了。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以前从未察觉,离开他这么久,自己会这般的痛苦。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风惜画!

想到风惜画,苏晚月很快回过神来。

她走到裴谦的面前,轻轻柔柔的冲他行了一个礼。

“二皇子。”

裴谦淡淡的应了一声。

还未等裴谦开口说什么,苏晚月已经一脸紧张的说道:“方才听清风说,姐姐突然身体不适还昏倒了?可是请太医了,太医怎么说?”

裴谦仔细的看着苏晚月的神情,她眉眼中的担心却不似作假。但此刻裴谦却无心去猜测,苏晚月这般究竟是作态还是真心。若说是后者,他却是不相信的。

“太医认为,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了画儿的身体。近日来,给画儿送过花的,便只有你了。本皇子希望你从实招来,那个曼达罗,究竟有没有问题?”裴谦严厉的看着苏晚月说道。

苏晚月看着裴谦这般神态,恍惚之间忽然感觉,这一幕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似乎当初自己假装流产,躺在裴谦怀中的时候,裴谦也是这般质问风惜画的。没想到今日,她们两个人的角『色』,倒是反了过来。

谦哥哥这般说,那太医便是根本还没有查出来了,那她怎么可能会承认?

苏晚月有些委屈的看着裴谦,开口说道:“谦哥哥,月儿真是冤枉哪。若是那曼达罗有问题,月儿又怎敢公然送给姐姐呢?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情,那第一个不就怀疑在月儿的头上吗?月儿就算再笨,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呀。”

裴谦看着苏晚月,沉默了一瞬。

苏晚月说的没错,他也并非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目前来看,除了那个曼达罗,裴谦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会让画儿变成这样了。

更何况,苏晚月原本便与画儿有仇,当初她陷害画儿的时候,自己在旁边也是瞧得一清二楚的。加上画儿如今又怀着孕,在这样的关头,难保苏晚月不会再次动手。

如今结论还未出来,裴谦没有证据,倒也不好说得太多。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与苏晚月脱不开关系。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来得有些蹊跷了。

“若不是那曼达罗,画儿又为何会无故昏『迷』?”

裴谦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苏晚月的眼神愈发的委屈了,她的眼眶已经红了,仿佛随时都要落下泪来。

“谦哥哥,月儿之前已经因为自己的无知和愚蠢,伤害过姐姐一次了。月儿在洗衣房中每日都在后悔,并且已经承诺过,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谦哥哥为何不愿意相信月儿一次呢?月儿也是因为知道姐姐喜欢花儿,所以才特地命人去找了这么一种花来的,月儿并没有伤害姐姐的意思呀!”

苏晚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污蔑一般,她说到后面,已经流下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

裴谦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多了一丝不忍。自己这般盲目的责怪苏晚月,确实是不妥当。但此刻一想到画儿还痛苦的躺在床上,他的心就忍不住急躁。

若不是苏晚月,还会有谁?

第三百八十三章 她是无辜的

此刻风惜画昏『迷』不醒,神情又十分的痛苦。若是太医也查不出来,她究竟为何会这般,那她肚子里的宝宝……

裴谦不敢再想下去,他看了一眼犹自在面前掉眼泪的苏晚月,只觉得脑子一阵疼痛。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察觉,苏晚月很爱掉眼泪呢?以往看到她哭,自己的心中忍不住的涌上一阵怜惜。

他以前总认为,女孩子本就应该是用来呵护的,尤其是柔弱的女孩子,更是不应该受到伤害。可是自从自己认识了风惜画之后,裴谦忽然觉得,原来女子也可以这般的坚强,这般的自立。

自己不在的时候,画儿总是能够想着法子做许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反观苏晚月,似乎却总是在等着自己回家。她一天到晚,只希望自己陪在她的身边。

若是不尽人意,她便会不停地哭。以前自己总是喜欢哄着她,但久而久之,裴谦的心中已经生出了一丝不耐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认识到,女人其实并不是水做的呢?

大概是从苏晚卿开始的。

裴谦虽然心底一直不愿意承认,但他如今的心里,确实对于苏晚卿,是有一丝欣赏的。只是回首过去,他不愿意面对当时的那个苏晚卿,也不愿意面对当时的那个自己罢了。

而这第二个人,便是画儿。

当初画儿无论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她几乎都不曾为自己辩解过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苏晚月的事情。人总是这样,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

裴谦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晚月,心中却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了。若说为何,苏晚月这几次做的事情,也确实足够让裴谦心寒的了。

如果这一次画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绝对不能够原谅自己。

苏晚月一直掉着眼泪,但她也在偷偷地注意着裴谦的神情。但她失望的发现,裴谦的眼里并没有丝毫的心疼。

但苏晚月此刻倒也看开了一些,这件事情是急不来的,毕竟之前谦哥哥的确对自己很失望。更何况,如今那个女人怀孕,谦哥哥对她自然是很上心的,这件事情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吗?

如今那个女人就这样躺在里面,若说谦哥哥还能对自己笑,那才真的是见鬼了。

“谦哥哥,这件事情,月儿真的是冤枉哪。若是月儿知道这花儿会对姐姐的身子不好,月儿又怎么会冒险送给姐姐呢?这不是明摆着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

苏晚月一句句话,说得掷地有声,饶是裴谦,也无法反驳。

旁边的清风看着苏晚月这般,心中虽然很是着急,但此刻也没有办法。她知道苏晚月的一番话,说得一点漏洞都没有。那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她不是太医,自然无法明白其中的道理。

若是这个时候二皇子妃醒了,也许就能够知道原因了,清风皱着眉头想到。

二皇子妃若是能将自己的感受说出来,也许太医还会有办法。但此刻她根本就没有意识,他们如何能够得知,二皇子妃究竟是为何会这般呢。

希望二皇子妃能够快些醒过来,希望二皇子妃腹中的胎儿,一定不要出事。

清风看着裴谦紧锁的眉头,此刻也有些六神无主。如果这个时候,和玥郡主在便好了,如果她在,一定能查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风虽然也想过,若是实在万不得已,自己一定要去找和玥郡主帮忙。可是过几日便是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亲事了,这个时候去打扰她,也不太好。

更何况,人家即将办喜事,二皇子妃这般,清风心中也着实害怕冲了人家的喜气。到时候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她有几条小命,都不够砍的。

就在局面有些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小宫女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同样步履匆匆。

小宫女一边走一边大声的说道:“二皇子,太医回来了。”

裴谦听到声音,立刻掉过头去,果不其然,那老太医,正跟在小宫女的身后,往这边赶来呢。他的手中捧着一株花,显然是那曼达罗。

苏晚月看着那太医,微微垂下了眸,眼底闪过了一丝暗『色』。

太医急匆匆的走到裴谦面前,冲他行了一个礼。

“二皇子。”

裴谦连忙说道:“太医,如何,那曼达罗,可是有什么问题?”此刻,裴谦只能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曼达罗身上。

只要太医说这曼达罗有问题,他便能够立刻着实开始医治画儿了,这样,画儿与腹中的胎儿,想必就会没事了。

但是事情的进展,显然不像裴谦想象的那般。

太医看着裴谦有些急切的神『色』,犹豫了一番,还是拱了拱手,微微扬起手中的曼达罗,冲着裴谦说道:“二皇子殿下,老臣方才仔细的查看了这株曼达罗,同时也试验了这花儿与这叶子,但是发现,这曼达罗,本身并没有任何的毒素……所以老臣以为,二皇子妃陷入昏『迷』,也许并非是因为这曼达罗。”

“你说什么……”裴谦忍不住喃喃的说道,他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太医。

“你说这曼达罗,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老太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晚月,随即开口说道:“这花儿本身不仅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它还是一种对人体有好处的植物。老臣特地去查了书籍,这种花儿比较稀少,书籍上记录的并不多。但有一点,这种花儿对于孕『妇』,却是十分有好处的。它的香味浅浅淡淡的,却是有安胎之效。”

一旁的清风听了之后,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显然吃惊不小。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花儿不仅对二皇子妃无害,甚至还对她是有益的。这、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哪个地方搞错了?

裴谦看着老太医,他一双有些浑浊的眼中,却是一派的平静。裴谦知道,这个太医并没有说谎。而且这位太医,也是宫中的老太医了,他也犯不着为了谁而说谎。

这么说来,苏晚月,真的是冤枉的了?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苏晚月,在听到太医说完之后,立刻摆出一副委屈不已的神情,对着裴谦说道:“谦哥哥,您也听到了,真的不是月儿伤害了姐姐。当初月儿也是听说,这曼达罗有安胎的功效,这才特意寻来的。毕竟姐姐怀了身子,作为妹妹的,也没有什么好相与的,因此便只能挑姐姐也喜欢的花儿,来赠与姐姐了。没想到如今,月儿一片好心,却反而落得这么一个名声……”苏晚月说到后面,已经哽咽的有些说不下去了。

裴谦沉默了半晌,随即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好了,月儿,这一次是谦误会了你,你的本意是好的,谦不该错怪你,你不要哭了。”

苏晚月拿出一条手帕,轻轻地擦了擦眼泪,冲着裴谦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随即说道:“谦哥哥,月儿并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月儿的错,若非当初月儿做了这么多傻事,谦哥哥又怎么会对月儿这般失望呢?说到底,还是月儿的不对。只是如今姐姐昏『迷』不醒,还是快些帮她看一看吧。否则,若是姐姐腹中的胎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月儿也不能够心安的。”

清风看着苏晚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苏晚月,怎么可能真的对二皇子妃这么好,她抢了苏晚月的地位,抢了二皇子的宠爱,这个女人,应该对二皇子妃恨之入骨才是。怎么可能,在这里对二皇子妃这般关怀。

她看呀,苏晚月一定是假惺惺的!但是眼下,连太医都说,不是苏晚月的问题,那二皇子妃究竟……

裴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揉』了『揉』眉心,沉声地说道:“太医,那画儿她,究竟如何?”

太医也皱着眉头,虽然他做太医已经十几二十年了,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个孕『妇』好好的,怎么就昏『迷』了呢?而且他查看她的脉象,除了有一些紊『乱』之外,并无其他的异象。

但若继续下去,也许二皇子妃腹中的胎儿,真的会保不住。

太医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裴谦心情更是急躁不已。他要听的,不是这一些!他要的,是画儿快些好起来!

“太医,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能够医治画儿了吗?”

太医看着紧皱眉头的裴谦,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老夫再努力看一看吧,实在不行,老夫会入宫去,请祁老来看一看,二皇子妃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祁老”二字,苏晚月的心头猛然一跳。她自然不会忘记,当初祁老在自己的面前,是怎么羞辱自己的,又是如何夸奖那个苏晚卿的。

想到祁老,苏晚月就很不高兴。

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就算是他,也绝对不会查出来的。要知道,知道这曼达罗的人,本身也没几个人呢。

想到这里,苏晚月的心又稍稍安稳了一些。

裴谦听到祁老二字,眼睛微微一亮。

“还请太医,请祁老来一见,画儿如今怕是等不下去了。”

太医沉『吟』了一下,显然也知道,如今事态紧急,靠他一人之力,怕是无法让二皇子妃醒过来。

因此,太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请二皇子放心,老臣这便入宫。”

“有劳太医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吃醋

太医转身正要离开,裴谦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他开口道:“太医,请等一等。”

老太医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裴谦。

“不知二皇子,还有何吩咐呢?”

裴谦沉默了一瞬,随即说道:“若是祁老不愿意来,你便与他说,是本皇子请求他来的,希望他能给本皇子一个面子。”

那老太医也在宫中呆了多年,宫中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因此,在听到裴谦这般说的时候,他不禁愣了愣,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

他冲着裴谦点了点头,拱了拱手说道:“请二皇子放心,您的话,老臣一定会带给祁老的。”

裴谦的眉头微微松了一松,他冲着太医摆了摆手。

“你去吧。”

“老臣告退。”

裴谦知道自己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祁老不管怎么说,也是裴修的人。

但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只要祁老愿意医治风惜画,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以前裴谦从未认为,一个女人对自己来说,居然会这么重要。至少,不会上升到这个高度。裴修一直都是他看不惯的男人,如果换做以前,他根本不可能会为了旁人,去求这个男人。

对于裴谦来说,请求祁老,跟求裴修,本质上是一样的。毕竟祁老是裴修的人,若是祁老同意了,那便说明裴修同意了。若是祁老不同意……

裴谦的拳头忍不住微微握紧,到时候真到这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另想办法了。但是画儿的身子,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此番行事究竟如何,便只能静候老太医的佳音了。希望祁老并不会因为他与裴修之间的关系,而将此事上升到画儿的身上,她毕竟是无辜的。

裴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旁的苏晚月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裴谦的神色,直到裴谦说出那番话之后,自己还有些久久回不过神来。

苏晚月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中,除了嫉妒,还有什么情绪了。

从来不向任何人低头的谦哥哥,居然为了这个贱女人,去求那个祁老!那不是在间接的求六皇子那个残废吗?眼高于顶的谦哥哥,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求一个自己一直看不惯的男人?

光是想到这里,苏晚月就感觉自己肚子里的妒火,几乎要将自己燃烧殆尽了。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风惜画房间所在的方向,眼里满满的都是嫉妒和恨意。

最好祁老不过来,然后这个女人便再也醒不过来了,或者活活的在昏迷中痛死过去!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

她一定要让风惜画尝一尝,失去孩子,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没有什么,比夺走她得到的东西,来得更让人痛快了。

苏晚月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可谓是充满了信心。就算是祁老来了,也于事无补的。谦哥哥,你还是早些放弃吧,她一定会努力,尽快让谦哥哥看清那个贱女人的真面目的。这样,谦哥哥便可以尽快的回到自己的怀抱了。

想象总是如此的美好,苏晚月眯起了眼睛,一时之间,竟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一旁的清风却一直注意着苏晚月的神色,发现她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嘴角又露出了一丝笑意。

清风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女人,莫不是有病吧?

裴谦坐在亭子中,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刮了过来,饶是他底子好,也忍不住微微抖了抖。今日的天气十分的不凑巧,竟是一丝太阳光,都没有冒出来过。天色阴沉沉的,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裴谦抬起头望了望有些阴沉的天空,心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画儿,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连天气都变得糟糕了。

也不知道太医那一边,情况怎么样了。

裴谦想到太医,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忍不住苦笑,太医不过前脚刚走,到宫中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哪有这么快呢?他怎么了,竟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苏晚月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出声了。

“谦哥哥,这个时候,姐姐一定很需要谦哥哥陪在姐姐的身边吧?谦哥哥,要不您去陪着姐姐吧,她若是醒了,看到谦哥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裴谦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满眼真诚的苏晚月,但他到底什么也没说。苏晚月说的有道理,若是画儿突然醒了呢?她一定很需要自己。

因此,裴谦站了起来,冲着苏晚月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那月儿便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谦会通知你的。”

苏晚月有些迷恋的看了一眼裴谦,虽然很想多看几眼谦哥哥,这段时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看着他了。

但是眼下,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更何况,谦哥哥还心系那个贱女人。想到这里,苏晚月眼底的留恋微微收敛了一些,她垂下眸,半晌才抬起头,浅笑着说道:“好,那月儿便先回房了,若是姐姐有什么情况,请谦哥哥也跟月儿说一声可好?月儿很担心姐姐呢。”

裴谦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随即转过身,不再看苏晚月一眼,径直往风惜画的房间走去了。

苏晚月看着裴谦毫不留恋的背影,眼底闪过了一丝嫉恨。但她并未再说什么,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清风,随即转过身,往自己的闺房走去了。

她且在房中等着好消息便是了,反正风惜画已经这幅德行了,想必那祁老再怎么努力,也是回天乏术了。苏晚月对于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怀孕了又如何?得到了谦哥哥的宠爱又如何?风惜画,你等着瞧吧,这些东西,很快,通通都会离你而去了!

苏晚月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风惜画痛哭流涕的挽留裴谦的模样,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的笑。

裴谦坐在风惜画的床边,看着风惜画,她眉间痛苦的神情,似乎稍稍减弱了一些。不知为何,裴谦就是这样感觉到,画儿,似乎没有之前瞧的那么痛苦了。

他轻轻的握住风惜画有些冰凉的手,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画儿,你的手在冬天,总是这么冷冰冰的。看来等你醒了,要好好的给你补补。所以,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不知道是裴谦眼花了还是如何,他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风惜画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等他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风惜画还是之前那般模样。

裴谦忍不住暗笑自己,这几日有些魔障了。

他看着风惜画被子下微微凸起来的肚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也不知道画儿肚子中,究竟是个女孩子,还是个男孩子。

若是以前,裴谦认为,还是男孩子好,可以继承他的衣钵,更何况,若是日后自己真的有机会登上那个位子,儿子对自己来说,更是十分有益的。

但是现在,裴谦只希望这个宝宝能够平平安安的出生,快快乐乐的长大便好了。无论是女孩还是男孩,他都一样喜欢。

因为,这是他与画儿之间的孩子。

裴谦在风惜画的床边坐了一会儿,因为长时间低着头看她,脖子也有些酸痛。裴谦动了动脖子,皱了皱眉,他站起身来,在房中稍微施展了一下身体。

近几日总是频繁的往外跑,饶是他,身子也有些吃不消。

裴谦随意的在房中来回的走着,风惜画的房中梳妆的东西并不多,反而有一个非常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

裴谦站在书架旁边,随意的看着上面的书,他之前便知道,画儿非常喜欢看研究植物的书。但他没想到,书架上关于花儿和树木之类的书籍,居然会如此之多!

光是这些描写植物和中药类的书籍,便已经摆了一个大架子。

裴谦伸出手,从其中抽了一本厚厚的书出来,随意的翻开了去。

大约是他翻书的速度有些快,随着纸张的翻开,一张薄薄的纸,从书中缓缓地掉落在地上。裴谦看着地上的纸,眉间有些诧异。

这莫非是画儿的书签?

他蹲下身子,伸手去捡那张书签,上面的字,却吸引了他。

书签上的字体虽然有几丝歪歪扭扭,但明显能看出来,还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稚嫩。应该是在小的时候写的。

上面只简简单单的写了几个字: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什么哥哥?裴谦有些诧异的看着那几个稚嫩的字体,这应该是画儿写的,但她谢的,是谁呢?

虽然知道这样有些不可理喻,但裴谦的心中却没由来的有些吃味。这个哥哥,莫不是画儿小时候喜欢的人?

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谁知道是谁呢。

但是裴谦的心中,却忍不住有一丝在意。虽然画儿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还怀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这陈年旧事,却忽然暴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是裴谦,也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他有些不开心的将那张纸夹回了书中,将书随手放回了书架上。

裴谦看了看书架上,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翻书。

他无意中抬起头,却发现书架右上方,有一个大大的木箱子。

裴谦心里一动,这是什么?

第三百八十五章 她一直都在

裴谦转过头,看了一眼依然毫无反应的风惜画,心中又闪过了一丝心疼。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木箱子,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抵挡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心。裴谦伸出手,轻轻松松的将那书架上的箱子给扛了下来。不知是不是经常打开的缘故,裴谦发现,箱子上方,竟然没有丝毫的灰尘。

而且看这个箱子的模样,想必它的主人,一定十分的爱惜它。

裴谦有些好奇,也许里面也摆满了风惜画的书?但是这偌大的书架,只有一个木箱子突兀的出现在这里,难免让人感到有些好奇。

他确实想知道,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若是换做以往,他根本不会这样做。但是现在,裴谦忽然想了解,以前的风惜画,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那个“谢谢哥哥”,又是为了谢谢谁呢?

想到那个不知名的人,裴谦的心中没由来的多了一丝烦躁。

他伸出手,将木箱中间的扣子轻轻的一推。

“啪”的一声,箱子的扣子被裴谦轻易的推开了。他轻轻的将扣子移动,随即将箱子缓缓地打开。

里面的一切,也逐渐显现在他的眼前。

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书籍,反而是一幅又一幅卷起来的字画,它们被一根银线系着,整整齐齐的摆在箱子的中间。

裴谦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这些莫非是画儿收藏的字画?但是据他所知,画儿除了对侍弄花花草草比较感兴趣,似乎并没有收集字画的癖好呢。

打开看看,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一个人的好奇心一旦升起了,若是不解除,不过是无穷无尽的继续下去罢了。裴谦心想,既然他都已经打开了,那便干脆看一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等画儿醒过来,他再与她坦白就好了。裴谦认为,画儿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与自己生气吧?他们本就是夫妻,夫妻之间,也不该有什么秘密才是。

裴谦在心里找了一个跛脚的理由,为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开脱之后,他拿起了其中的一个卷轴,将银线轻轻的抽开后,再缓缓地将画打开。

一幅画,随着裴谦的动作,缓缓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在看到画中的情景时,裴谦的瞳孔忍不住微微一缩。

只见一张偌大的白纸上,画着一个长相俊美的小男孩,他一身深蓝色的衣衫,一头墨发用一个小小的发冠束了起来,将一张小小的却已经十分俊美的脸蛋,完全露了出来。

小男孩的眼中有着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成熟,小男孩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罢了,眼神中却已经透露着懂事。

他背着手,站在一片花丛中,眉头微皱,眼神看向远方,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小男孩,究竟在想什么。

旁边的花丛中,一朵又一朵娇嫩的花儿争相恐后的竞相开放着。它们美则美矣,但却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个小男孩,来得更吸引人。

让裴谦心里一震的是,这个小男孩的长相。

他对自己这般的熟悉,又怎么会认不出来。面前这个俊美的小男孩,竟然是小时候自己的模样。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根本没有印象,自己小时候与风惜画见过面呀。

但眼前的小男孩,的的确确便是小时候的他。难道这鞋画,不是风惜画画的吗?

裴谦很快便将这个念头摈除,若非画儿亲手画的话,她也不会像宝贝一般,保管在自己的房间里了。而且看这木箱子,也有一定的念头了,绝不是近几日才出现的。

可是画儿,怎么会有自己儿时模样的画呢?

裴谦微微晃了晃头,将手中的画放在一旁,随即拿起另一幅画,轻轻的摊开。

画中的主角,依然是那个小男孩,他站在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女人面前,一双小手背在身后,他的脸庞上,满满的都是倔强,眼神中的那一丝凝重,也让人无法忽视。小男孩紧紧的咬着唇,小小的眉头微皱,目光直视着面前的那个身穿华服的女子,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裴谦也不知为何,脑海中会浮现出这样的一副景象来。这明明不过是一幅画,但在他的眼中,却像是活了一般。他能够感知,这个小男孩当时的情绪,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分明便是自己!

而且这一幕,裴谦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遇到过。但是一时半会儿,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此刻的裴谦,满心都是疑问。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裴谦又拆开了一幅画。

这一次,画中的主角,不再只有小男孩了,在小男孩的旁边,多了一个粉衣裳的小女孩,但这个小女孩的面庞却是模糊的,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小女孩头上扎着两根可爱的马尾辫,一身可爱的衣裳,依稀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娇俏的女孩子。

小女孩站在小男孩的旁边,虽然看不清面庞,但裴谦却能感受到,这个小女孩,似乎在冲小男孩发脾气。小男孩一脸正直的表情,看着小女孩,眼里满是认真。

这究竟是……这个小女孩,是谁?

他为何完全没有印象,自己遇到过这个小女孩呢?裴谦对于童年的印象,除了自己的母妃,那便是月儿了。

若说裴谦为何会心仪月儿,完全是因为小时候,他们便已经相遇了。

那个时候的月儿,非常的可爱,顶着一头可爱的辫子,穿着一身可爱的衣裳,冲自己甜甜的笑,还喜欢唤自己哥哥。

是了,那个时候的月儿,也很喜欢漂亮的花儿……

正是那个时候的月儿,给了那时候的裴谦,非常多的温暖,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一次见面,但却被他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若非如此,月儿之后做的那么多事情,裴谦也不会选择原谅她了。但是现在,裴谦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月儿,早就与当年那个小女孩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小女孩,是什么样的呢?

裴谦想到这里,精神忽然多了一丝恍惚。不知道为何,他记忆中小时候的月儿,却无法与自己记忆中的人儿重叠。

反倒是面前的这个粉衣小姑娘,与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慢慢的重合了。

这怎么可能……

裴谦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但他立刻摇了摇头,感到有些荒唐。难道小时候他认识的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不是月儿,而是……画儿吗?

否则,他该如何解释这些字画呢?

只要看清这个小女孩的面庞,也许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裴谦想到这里,伸出手,掏出一幅画,有些手忙脚乱的将其打开。这一次,画中露出来的一切,让裴谦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画中小女孩的脸庞清晰可见,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小男孩,小男孩面对着那华服女子,女子的面庞也清晰可见,分明是他的母妃!

小女孩的手藏在身后,紧紧地抓着一朵漂亮的花儿,那分明便是母妃最爱的“妃子醉”。当时因为这朵花儿,自己选择了帮助这个小女孩,而被母妃罚去祠堂,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件事情,裴谦几乎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选择帮助一个女孩子,也是唯一的一次,他欺骗了自己的母妃,为那小女孩顶了罪。

他甚至还记得,自己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花丛中调皮的钻来钻去,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那些花儿。在他发出动静,她看过来的那一刻,就像是突然照进来的阳光一般,让当时的小小少年,就这样愣住了。

他当时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在听到自己母妃质问的时候,下意识就站出来了。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做这件事情。

也许在那个时候,缘分便已经注定了。

但他一直以为,那个小女孩,是苏晚月。

但是如今,裴谦紧紧地盯着画上那小女孩的面庞,同样漂亮的大眼睛,纤长的睫毛,小巧可爱的樱唇……

这分明,是风惜画的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裴谦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他终于明白,为何风惜画会突然要嫁给自己了,原来根本,他们早就认识了……

但是,画儿与自己成亲这么久,却从未对自己提起过这一段往事。莫非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吗?还是说,她一直在默默地承受着呢?

裴谦忽然想到,自己三番两次为了苏晚月而伤害风惜画,不知道她当时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看待自己……

裴谦光是想到这里,心脏便忍不住一紧。原来自己小时候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默默地陪伴着自己。

他轻轻的摩挲着木箱子的边缘,这木箱子的边缘已经有些发亮了,甚至还有些掉漆。裴谦轻轻的抚过,他面前似乎浮现出,风惜画在轻轻的摩挲着这个箱子,陷入回忆中的模样。

裴谦忍不住叹息。

画儿,你为何这般傻?

第三百八十六章 问题大了

裴谦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将小时候的那个女孩子,当成是苏晚月,对她好了这么多年,再想一想一直默默地跟在自己的身边,从未对曾经提起只言片语的风惜画,心里就忍不住抽搐起来。

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会将苏晚月当成童年的那个小女孩呢?裴谦忽然想起来,当初苏晚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便似有似无的提起过在御花园中发生过的事情,她对那一件事的细节是那么的了解,他便理所当然的将苏晚月当成了儿时的那个小女孩。

当时他的心中已经认定了苏晚月便是那个小女孩,因此她的一颦一笑,举止动作,在他的心里,都像极了那个小女孩。尽管这样看起来,他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但一个人的内心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所有的想象,都是眼前这个人的模样。

但是他哪里想过,一个人无论如何,终究都是会变的。怎么会如同小时候一般,连举动都这般的相似呢?除非,她根本就是在刻意的模仿。

想到这个可能,裴谦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当初苏晚月假装怀孕,欺骗自己的时候,他都没有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欺骗感。

若说苏晚月假装怀孕,只是为了将他绑在她的身边,想要获得他更多的宠爱,他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女人,若是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欺骗着自己,她根本便不是真的爱他,倒不如说,在裴谦的眼里,他才是那个从头到尾都被当成傻子耍的人!

想起苏晚月在自己面前所做的一切,裴谦都觉得,她根本全都是在做戏。事到如今,裴谦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为何当初苏晚卿的名声会这么的差劲,为何苏晚卿在拼尽全力对自己好的时候,他却只是冷眼旁观,眼里只有一个苏晚月?

一切全都已经真相大白了。

从头到尾,他都被苏晚月欺骗了,苏晚卿的事情,根本就是她搞的鬼。当初自己被蒙蔽了心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见过,苏晚卿当初看向自己时,那含羞带怯的眼神,但如今,全都已经被他亲手打碎了。

裴谦后悔的,并不是放弃了苏晚卿,如今她过得很好。自己非常后悔的事情是,当初居然这般伤害一个对自己真心相待的少女……枉他曾以为自己究竟有多专一深情,却根本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糊涂蛋!

如今想起来,裴谦才发现种种不对劲之处。为何自己会越来越厌恶当初的苏晚卿,根本就是苏晚月一直在自己的面前若有若无的煽风点火,明面上她一直在为苏晚卿说话,实际上,不过是让自己更加讨厌这个女人罢了。

一个女人的心机居然可以如此的深沉,裴谦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若非这一次画儿出事了,自己根本就看不到这个木箱。而背后的一切,他也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裴谦看完了箱子中的画,心中更加肯定这个答案了。他一副副的,将那些画仔仔细细的收好,重新放进了箱子中,将扣子扣上,随即将箱子放回了原处。

裴谦刚刚做好这一切,门便被敲响了。

门外响起了清风小心翼翼的声音,似乎生怕惊扰了风惜画。

“二皇子,祁老太医到了。”

裴谦的眼睛一亮,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亲自打开了门。

清风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冷不丁被裴谦开门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但在她看到裴谦眼里明显的急切时,立刻将自己的心神给收敛了。

许久未出现的祁老一身厚实的白衣,依然是一副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裴谦看着他,眼里多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尊敬。

“祁老,您来了。”

祁老看着神色明显比之前憔悴的裴谦,微微挑了挑眉,他捋了捋胡子,淡淡的应了一声。原本他听说是裴谦,并没有过来的打算。毕竟自家小六与这个裴谦,多少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在里面。

但在听说是二皇子妃出了事情之后,裴修就直接让他过来了。

原因十分的简单。

六皇子坐在椅子上,一边啜着杯中的热茶,一边淡淡的说道:“去吧,那二皇子妃,是晚晚的好朋友,若是晚晚知道她出事了,想必一定会很不开心的。”随后,原本正在裴修住处享受着上等的好茶的祁老,就被这么“赶”了出来。

外边虽然出了几日太阳,但路边的积雪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并没有完全的融化。走在路上,一阵寒风凉飕飕的吹过来,饶是祁老有内力护体,也忍不住打一个哆嗦。

他一边哆嗦着胡子,一边跟在清风身后,心中却忍不住抱怨。小六也真是的,说话说得这般轻松,一点也不怜惜一下他这个老年人。人到了一定年纪,也是会怕冷的好不!

所幸裴谦还算有良心,让清风来找祁老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顶精致的轿子,让老人家不至于在寒风中受冻。

因此,祁老坐在轿子中来到二皇子府门前时,心中的怨气倒也消散了不少。

罢了,既然是苏丫头的朋友,他看看也无妨。

祁老在看到裴谦眼中显而易见的着急时,第一反应便是也许是因为二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祁老改变了心中的看法。

裴谦看到祁老,张口便说道:“祁老,您来了,麻烦您看一看画儿她究竟如何了?她似乎一直都很痛苦,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疼……”

祁老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抬脚踏了进去。

这个小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看来他这一次,却是动了真情了。也不知道那个苏晚月如何了,前一阵子不是还听说,她回到了二皇子府么?

看这样子,二皇子的心中,可没有她的存在呢。

那苏晚月三番两次跟苏丫头过不去,祁老又是一个直性子,哪里会对苏晚月喜欢得起来,他巴不得这个女人早早消失在眼前呢。这样,也犯不着给苏丫头惹事了。

不过看这样子,苏晚月是没给苏丫头惹事了,但铁定给这位二皇子妃添堵了。既然二皇子妃是苏丫头的朋友,自己以前也是见过风惜画这丫头的,是个好姑娘。他帮一帮,倒也无妨。

祁老应了一声,直接走到风惜画的床前,也不忌讳,径自为她把起了脉。

旁边的裴谦根本不介意,他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祁老的动作。

祁老在接触到风惜画的脉搏时,便微微闭上了眼睛,不知他在想什么。

裴谦自从知道,风惜画便是自己小时候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心彻底的乱了。他此时此刻只希望,风惜画能够快些醒过来。只要她和肚子里的宝宝平平安安的,自己也就别无所求了……

裴谦的心中冒出了这个念头,他忍不住一惊。他什么时候,居然会变的如此了?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但是眼下,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祁老很快睁开了眼睛,对上裴谦担心的眼神。

“祁老,画儿她……如何了?”

祁老捋了捋胡子,思索了一番,随即开口问道:“最近,二皇子妃可是接触过什么花儿?”这句话,却是冲着清风问的。

清风看了一眼裴谦,赶紧将那曼达罗给搬了过来,对着祁老说道:“祁老太医,这花儿,是前几日苏姨娘送给二皇子妃的。她说这花儿对胎儿有好处,特意寻过来的。另一位太医也看过了,但他说这花儿,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近日,二皇子妃接触过的,便只有这个花儿了。”

清风说着,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焦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祁老沉吟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开口。

半晌,祁老才开口问道:“那二皇子妃这段日子,可有什么每日必做的事情?比如会定期吃点什么东西之类的?”

清风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二皇子吩咐了,每日都做不同的新鲜食物给二皇子妃吃,二皇子妃除了每日喝二皇子准备的养生茶以外,并没有固定会吃的东西,零嘴也比较少……”

“就是这个!”祁老忽然开口说道。

清风愣了愣,随即试探性的说道:“祁老指的是……二皇子所准备的养生茶?怎么可能,二皇子准备的东西,怎么会有问题呢?”清风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她有些怯怯的看了裴谦一眼,发现他也愣在了原地。

祁老可不管裴谦是什么神色,他冲着清风说道:“你且将那养生茶,拿给老朽看一看。”

清风看了一眼裴谦,在得到他的首肯后,一溜烟儿便消失在了原地。很快,她便拿着一小罐精致的茶叶进来了。

祁老拿起那茶叶,放在鼻尖旁仔细的闻了闻。

裴谦和清风紧紧地盯着祁老看。

半晌,祁老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二皇子准备的养生茶没什么问题。”

清风忍不住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祁老下一句话紧接着也来了。

“这养生茶没什么问题,但若与曼达罗一起,那这问题可就大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阴谋败露

祁老的话一出,裴谦和清风两个人的心都一下子提了起来。

裴谦盯着祁老,忍不住问道:“祁老太医,您的意思是……这曼达罗与养生茶,单独拆开来看,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合在一起,则会伤害到画儿的身子?”

祁老看着裴谦,点了点头,眼中也带上了一丝严肃。

他看着手中的养生茶,半晌才开口说道:“这曼达罗,的确对胎儿有好处。这养生茶,也有安胎之效。但若二者结合在一起,那便是毒药,而且还是危害十分强大的毒药。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偏方,若非老朽曾经有幸见识过类似的记载的书籍,恐怕老朽也无法查出二皇子妃不适的原因。”

祁老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曼达罗与养生茶一起,不仅对胎儿没有丝毫的益处,若是二皇子妃再多吸收一些,恐怕腹中的胎儿,可就根本保不住了!”

裴谦根本没料到,风惜画的身子竟然受损这般严重。他紧紧地盯着祁老,说道:“祁老太医,那如今画儿的身体究竟如何了?她腹中的胎儿……可会保不住?”裴谦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道:“若是画儿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可会对大人有什么影响?”

祁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了一眼裴谦。这年轻人,果然是动了真情。没想到哇,从来都是精于算计的二皇子,有一天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这般担心。

若是那个女人换成苏晚月,那祁老必然是嗤之以鼻的。

但这个人是风惜画,祁老也是知道她的品性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这样也好,最起码,他也不用看到那个劳什子苏晚月,在苏丫头的面前蹦跶了。不过谅她现在这般状况,也根本蹦跶不起来了。

连人家惜画都斗不过,还指望去跟苏丫头斗吗?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祁老思索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方才老朽已经为二皇子妃把了脉,她虽然脉搏乱了些,肚子里的胎儿如今也有些不稳定。但这也是因为二皇子妃喝了养生茶之后,又闻了曼达罗,将其香气吸收入体,二者发生作用,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老朽这里正好还有一些之前专门制作的灵药,只要给二皇子妃服下,假以时日,二皇子妃便会没事了。”

祁老说到这里,又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不过你要切记,万万不可再让二皇子妃接触这曼达罗,这花儿,用得好,便是良性之药。用得不好,那便是毒上加毒的毒药!如果再次接触这曼达罗,二皇子腹中的胎儿,就算是天皇老儿在世,恐怕也救不回来了!”

裴谦何曾见过祁老这般严肃的神情,他也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因此裴谦用力的点了点头,他侧过头,冲着清风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将花园中所有的曼达罗,全部销毁掉!从今天开始,本皇子不希望在这花园中再看到曼达罗一丝一毫的身影。”

裴谦的声音并不大,声调也没什么起伏,但清风分明就感受到了,这其中淡淡的肃杀意味。

她连忙点了点头,行了个礼,便匆匆的出去了。笑话,这曼达罗害得她家二皇子妃这么惨,她肯定不会再让曼达罗的身影出现在花园中的。

否则,若是二皇子妃还出了什么事情,那她真的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清风有些自责,二皇子妃变成这样,说到底,也有一部分她的责任在里面。

她早该知道,那苏晚月,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好心,更不会主动去关心二皇子妃。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苏晚月分明对自家二皇子妃恨之入骨,她又怎么可能会想着去帮助她呢?

人的本性,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变化。苏晚月入了一趟洗衣房,只不过让她加剧对二皇子妃的恨意罢了。

若自己一开始能够早些注意到,也许二皇子妃也不会出事了。

清风一边快步的朝花园走去,一边有些难过的想到。

如今她只希望,二皇子妃能够快些醒来。幸好今日她请了祁老过来,若是没有祁老在,二皇子妃究竟会如何,那当真是不好说了。

如今祁老发话了,清风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只要二皇子妃相安无事,那便足够了。

不过这一次,那苏晚月一定倒大霉了。她居然敢这般公然伤害二皇子妃,二皇子这一次,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竟敢谋害皇家子嗣,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清风想起方才二皇子的语气,她便知道,这一次二皇子,绝对不会再心软了。

这些日子,二皇子对二皇子妃的关怀与体贴,早就已经表明一切了。他的心里哪里还会有半分那恶毒的女人的影子。

清风离去之后,祁老看着裴谦,半晌才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二皇子,不是老朽说你。这曼达罗的事情,只要是个人,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想要残害一个还未出世的无辜的胎儿,这究竟是有多么恶毒的心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哪。老朽奉劝二皇子一句,有时候心软,并不一定会得到好的回报,反而,只会被伤害得更深。老朽在这里多言了,还望二皇子不要见怪。”

裴谦看着祁老,他心里很清楚,祁老此次确实是真诚的向自己提出建议。若是换做以往,他必定会认为,他不过是在挑事罢了,这些人就是见不得他与月儿好。

但如今,他已经彻底看清苏晚月的真实面目了,又怎么可能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她呢。

更何况,苏晚月根本就不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他如今已经知道了真相,自然不会放过苏晚月。

毕竟曾经,他原谅她的次数,已经够多了。若是苏晚月乖乖地待着,也许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他也不会少了她的。但是她偏偏要争,偏偏要伤害别人,这个人还是自己此刻最珍惜的女人,她还怀了自己的孩子。

这叫裴谦,如何还能够原谅?

裴谦沉声说道:“祁老太医,您放心吧,有些事情,谦早就想明白了,谦此刻行事,也不会再像以往一般了。该处置的,谦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祁老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虽然自己确实有些多管闲事,但惜画这丫头,自己心里倒是挺喜欢的。他可不希望,因为别的女人,这丫头又受到什么伤害了。

如果惜画丫头出了什么事情,那苏丫头肯定也不会安心的。她过几日便要与小六成亲了,祁老还是希望,作为她的好朋友,惜画丫头能够出席苏丫头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她也一定很希望惜画丫头能来。

祁老想到这里,也不再多言,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里面装着几颗晶莹剔透的药丸。

祁老一边递给裴谦,一边叮嘱道:“这灵药,一天只能吃一次,若是二皇子妃还无法醒过来,你再来寻我。但是服用这灵药,一般两天之内,也必定能醒过来了,到时候,多给二皇子妃熬一些有营养的汤,她此次大伤元气,需要好好的补一补身子。”

裴谦接过那药丸才,冲着祁老点了点头,眼底染上了一丝感激。

“此次便有劳祁老太医了,若非您在,谦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祁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道:“惜画丫头与苏丫头是好朋友,老朽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而撒手不管。更何况,惜画丫头小时候老朽也见过几次,绑着两根小辫子,特别爱笑,也很爱种花儿,着实让老朽印象深刻。”

裴谦想起小时候风惜画在自己的面前,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盯着自己的时候,眼底也染上了一片柔情。

“画儿小时候,的确很可爱。”

祁老有些奇怪的看了裴谦一眼,难不成这小子小时候便见过惜画丫头了?不过,这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便是了。

祁老又嘱咐了裴谦几句,便很快起身离去了。

这大冷天的,既然已经办完事了,当然是要去小六那里继续享受上好的热茶了。

裴谦亲自将祁老送了出去,他很快回到了风惜画的身边,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风惜画,裴谦捏了捏手中的瓶子。

半晌,裴谦开口道:“来人。”

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房中,他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主子,请问您有何吩咐?”

裴谦淡淡的说道:“将苏晚月,请过来。”

那黑衣人微微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自家主子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主子,您的意思是……”

“没错,去吧。”

黑衣人的内心多了一丝疑惑,但他发现二皇子妃躺在床上毫无动静时,忽然便明白了什么。

他冲着裴谦又行了一个礼,应了一声,随即身形一动,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

裴谦坐在床边,低着头,转动着手中的瓶子,目光深深,让人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第三百八十八章 被掳

苏晚月的闺房中,她一身粉『色』的衣裳,懒懒的坐在一张躺椅上。

此刻她的神情,哪里有半分一开始的凄惨与痛苦,有的,全是得意洋洋,以及得逞之后的喜悦。

她手中正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簪,苏晚月一边看着手中的玉簪,一边低声的喃喃道:“就算你现在得到谦哥哥的喜爱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变成了这副鬼样子。等你的孩子没了,你就知道,失去孩子,究竟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了。我苏晚月得不到的东西,也要让你尝一尝,失去的滋味。”

苏晚月低声说完之后,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了一丝暗芒。她就不相信,这一次,风惜画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平安无事,那曼达罗发挥出来的威力究竟有多少,她心里自然是很清楚的。

等着吧,风惜画,只要你的孩子没了,谦哥哥便不会在你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心神了。到时候,她就不相信,风惜画这个小贱人,还能得到谦哥哥的宠爱。

只要她再使上一些手段,谦哥哥对自己重新回心转意,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她苏晚月这段日子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等的呢?

苏晚月相信,只要将风惜画解决了,一切一定就会恢复原状。像以前一样,谦哥哥只疼爱自己,将所有都给自己,从此以后,他们之间,也不会再出现第三个人。

只要她努力,这一切,就一定会实现的。

苏晚月美滋滋的想着,她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自己与裴谦之间的情景。正所谓事在人为,说到底,之前她还是太善良了。否则,也不会一直不对风惜画出手了,如今分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苏晚月只等着,风惜画自尝恶果的那一刻。她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自己会对她很好吧?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永远也不会对抢走自己男人的女人,『露』出友善的表情。更别提,还会关心她腹中的胎儿。

看来,风惜画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她竟然会以为,自己准备这曼达罗,真的是为了让她安胎。

不过如今,风惜画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来。就算她怀疑自己,恐怕也不会找到丝毫的证据,那对她苏晚月,就根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无论是谁,恐怕都想不到,那曼达罗,与风惜画平日里喝的养生茶有关系。至少苏晚月对于自己的计谋,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

一旁的小玉正在伺候着苏晚月,听着她小声的喃喃自语,小玉识趣的并没有说话,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小玉看着这般洋洋自得的苏晚月,眼里不禁暗暗闪过了一丝冷笑。苏晚月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万无一失吧。

她实在是太愚蠢了,居然将自己还放在她的身边。曾经她差点儿要杀了自己,难不成她还以为,自己还会站在她的那一边吗?

如果小玉依然站在苏晚月那一边,那她便是真的蠢不可及了。

虽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小玉在苏晚月对自己出手之前,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的,也从未有过别的心思。

直到后来,她被二皇子妃救了一命,一切都变了。

她欠二皇子妃一条命,虽然二皇子妃从来没有要求她做过什么,但她依然还是选择了保护二皇子妃。

小玉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苏晚月开口了。

“小玉,你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小姐倒茶?这屋中怎的还这么冷,应该让谦哥哥送一些炭火过来取暖才是。”

苏晚月有些不耐烦的冲小玉说道。她如今仿佛已经恢复以往的地位一般,不过在苏晚月的眼里,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这地位还未恢复,架子,倒是得先摆起来。

否则,自己之后该如何服众呢?那些丫鬟下人们知道自己曾今在洗衣房待过,保不准在暗地里瞧不起她呢。

小玉回过神来,赶紧应了一声,拿起桌子旁边的茶壶,小心翼翼的为苏晚月倒着一杯茶。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小玉的手不小心歪了一歪,有几滴茶水不小心溅了出来。

苏晚月看到这一幕,脸『色』立刻便阴沉了下来。她狠狠地剜了小玉一眼,满脸嫌弃的说道:“倒个茶都笨手笨脚的,没点分寸,本小姐留着你到底有什么用?”

小玉没有出声,她默默地放下了茶壶,退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苏晚月发现小玉没有说话,有些无趣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拿起茶杯,缓缓地抿了一口茶。

罢了罢了,她如今也太掉价了,一点小事情,都要跟一个小丫鬟计较。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等谦哥哥回到她身边,她想要什么机灵聪明的丫鬟没有?

苏晚月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小玉看向她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怨恨。

苏晚月,你等着吧,二皇子妃如今出了事,你肯定也不会讨着什么好的。发现你的阴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小玉正这般想着,忽然空气一阵撕裂的声音,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蒙着黑面巾的黑衣人。

小玉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反应,那黑衣人已经径自朝苏晚月伸出了手。

苏晚月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刚想喊道:“来人,有刺——”客字还未说出口,黑衣人已经伸出手,一刀利落的打在了苏晚月的后颈上。

苏晚月只感觉后颈一阵剧痛,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黑,便彻底晕了过去。

黑衣人伸出手直接将苏晚月整个人扛了起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还在fā lèng中的小玉。

小玉看到黑衣人注意过来的目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她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你走吧,我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黑衣人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随即想到方才自己听见的主仆俩人的对话,他也没有多说话,往后退了一步,很快便扛着苏晚月,消失在了原地。

一切不过发生在刀光剑影之间,直到黑衣人消失在房间许久之后,小玉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她忍不住扶住了墙角,有些软软的坐在了地上。半晌,小玉的手往后一探,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那个黑衣人突然出现,着实让她吓了一跳。而且目前的状况是,苏晚月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被那个黑衣人公然的拐走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黑衣人,是谁安排来的呢?

如今她若是知情不报,到时候二皇子知道,会不会对她怎么样?

不过如今,二皇子心里的那个人是二皇子妃,绝对不是这个苏晚月。更何况,如今二皇子为了二皇子妃的事情,原本便已经心力交瘁了,他想必根本不会知道,苏晚月失踪了。

小玉哪里会想到,苏晚月消失的原因,正是因为裴谦。

也许她也不会猜到,裴谦居然会这么快就选择动手了。

若是他没有看到那个木箱子,也许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如今他已经确定了,当年认识的那个小女孩,不是苏晚月,而是风惜画,那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对苏晚月心软了。

她已经三番两次的伤害画儿了,若是再继续下去,画儿哪一天真的出事了,那他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黑衣人将苏晚月随手毫不怜惜的扔在地上。

“砰”的一声,苏晚月摔在地上,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响。

这一摔,苏晚月原本还处于昏『迷』状态,这会儿全身都有些疼痛,她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低低的呻『吟』了一声,随即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苏晚月的双眼带着一丝『迷』茫,眼前一片黑暗,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究竟处在什么地方。

直到她转动眼珠,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黑衣人,苏晚月的神智彻底清醒过来了。

她的眼里略过了一丝怯意,但苏晚月怎能让这个黑衣人看出她的胆怯呢?

苏晚月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警惕的看着黑衣人,随即开口说道:“你是谁?我现在究竟在哪里?你可知道本小姐是谁,居然敢将本小姐掳到这个鬼地方来,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本小姐告诉你,若是当今的二皇子知道了,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衣人无动于衷,仿佛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一般。

苏晚月看着黑衣人这般,心中闪过了一丝不解,但她依然喊道:“你听到没有?不会是个聋子吧,我告诉你,本小姐可是二皇子府的侧妃,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竟然敢对本小姐出手,你是不是活腻了,识相的,赶紧将本小姐给放了,本小姐可以考虑不追究你的责任。”

黑衣人看着眼前叽里呱啦的讲着话的女人,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和不屑。

“你省省吧,你是出不去的。”

“你什么意思?”

苏晚月的瞳孔微微一缩。

第三百八十九章 惊恐的苏晚月

黑衣人眼里的不屑愈发的明显,他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为何能潜进二皇子府?”

苏晚月愣了愣,她很快反应过来,随即开口说道:“是二皇子妃,是她指使你这么做的对不对?这个贱女人,明明就没有醒,难道都是骗人的?不可能……她在我这里找不到证据,所以打算暗地里将我处理了?她未免也太天真了,如果谦哥哥知道我失踪了,他一定会彻查到底的!到时候,就算你的主子是二皇子妃,她也绝对讨不着好!”

苏晚月越说越激动,一张小脸都气得通红起来。

黑衣人看着她一副自以为知道了真相,喋喋不休的模样,眼中的厌恶更甚。

这个女人,当初主子究竟看中了她哪一点?他真是想不通,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个疯婆子罢了,从头到尾,根本比不上二皇子妃一根汗『毛』!而且还这般自以为是,看来陷入自己世界里的女人,确实很疯狂。

“你省省吧,二皇子根本不会理会你,而且就你,根本比不上二皇子妃。”黑衣人淡淡的开口说道。

苏晚月听到这黑衣人居然为那个贱女人讲话,心中更加确认,这个黑衣人,肯定跟那个小贱人是一伙的!

“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回去告诉你们家二皇子妃,就算将我强行掳来这里,也不会得逞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保证,二皇子一定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家主子的!”

苏晚月梗着脖子,一副你敢对我如何的模样。其实她的内心此刻也有一丝发虚,虽然杀了她,对风惜画来说,从长远来看,必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她若是想破罐子破摔,彻底与她撕破脸,那就算谦哥哥发现自己失踪了,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自己。

到时候若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一切,也就晚了。更何况,那个贱女人若是真的想对自己出手,她一定会拖住谦哥哥,不会让他这么早发现的。

苏晚月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多了一丝后悔。她并非是后悔自己对风惜画出手了,而是后悔没有料到,这个女人骨子里也是个疯婆子,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应该在自己的身边多安『插』几个帮手才是,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便被掳走了。

等等,她昏『迷』之前,旁边分明有个小玉。

苏晚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小玉的身影,她的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丝喜『色』。小玉没有被掳来,说明自己才是这个黑衣人的目标。

小玉一定知道自己被掳走了,只要她去告诉谦哥哥,那谦哥哥一定很快就会派人来救自己了。

不过小玉这么蠢,她会不会想到,自己是被那个小贱人设计带走的呢?

苏晚月根本没有想过,小玉根本不会去告诉裴谦,恰恰相反,她并没有帮助她的打算。

黑衣人一直在关注着苏晚月的一举一动,如今看到她这般神情,自然知道她心中在想的是什么。

他冷冷的开口说道:“你放心吧,你想的一切,都不可能会实现的。你的那个小丫鬟跟我说了,她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

“你说什么?”苏晚月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小玉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我可是她的主子!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出事!”

黑衣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算是哪门子的主子,整天就知道拿自己的丫鬟撒气,要是我有你这种主子,我早就把你给干掉了。”

苏晚月想起自己之前对小玉做的事情,霎时间白了脸庞。她现在就算心中无比的后悔,但也无济于事了。

若是小玉也指望不上了,那她到底该如何是好?这下子,自己可真是叫天天不灵了。难道这个黑衣人,真的要把自己给杀了?而且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男人不会对自己『乱』来吧?

苏晚月想到这里,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慌。她就算再精于算计,在这样的情况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若是这个男人想对自己出手,那她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完全无法抵抗。

谁让她不会武功呢?苏晚月从来不觉得,一个女子应该会这种粗鲁的东西。但是她此刻忽然意识到,会武功能够自保,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苏晚月正想着,黑衣人忽然往前踏了一步。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黑衣人看着苏晚月有些惊恐的眼神,眼底的不屑更是明显。

“你放心吧,我对你这种女人毫无兴趣。将你带来,也不过是主子的吩咐罢了。你就在这里呆着吧,不要想着能够逃出去,也不要自作聪明,我的主子,可不是二皇子妃。”

黑衣人说完之后,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苏晚月的面前。

苏晚月听了黑衣人的话,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但是黑衣人消失,她的心底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会被欺负了。

可是那黑衣人说自己的主子不是二皇子妃,怎么可能?他肯定是欺骗自己的。

苏晚月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坏人怎么可能会说自己是坏人呢?不要以为黑衣人这般说,就可以撇清那个小贱人的关系了。

毕竟除了风惜画,苏晚月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会对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抽筋了。

但是风惜画的人居然没有对自己出手,看来这个风惜画,说到底还是担心谦哥哥知道吧?那说明,自己在谦哥哥的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苏晚月想到这里,心中又忍不住高兴起来。现在只要等谦哥哥发现自己失踪,她就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在黑衣人消失之后,苏晚月从地上爬了起来,试图将那门给打开,但她发现,那门锁得很结实,根本不是她一介弱女子能够打开的。门上挂着一把厚实的大锁,苏晚月尝试掰了一下,她很快就放弃了。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有些肮脏的牢房中。地上铺着薄薄的稻草,在靠墙的边上,一张小小的桌子,墙上也只有一张小小的窗户,隐约透进来一丝光芒。

除此之外,牢房中什么东西也没有,还有一股有些难闻的气味。

苏晚月看着面前的环境,心中不禁有一丝崩溃。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么脏兮兮的地方,更何况,这种地方,也根本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来的。

风惜画,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这样对我。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晚月眼里闪过了一丝恨意,看来她这一次,对风惜画还是不够狠。她应该一举出手,直接要了她的命!原本想慢慢的折磨她,但是现在,苏晚月的的确确的,想要将风惜画解决掉。

这时候,地上一个小小的黑影忽然一闪而过,引起了苏晚月的注意。

苏晚月仔细的看了一眼那黑影,顿时便跳了起来,同时嘴里忍不住发出了尖锐的尖叫声。

尖叫声响彻整个牢房,显得那么的刺耳。

苏晚月一张小脸此刻被吓得煞白,她惊恐的看着不远处那个小小的黑影,身子不停地哆嗦着。

这里,居然有老鼠!

天知道,苏晚月对这种阴暗地方出现的物种,究竟有多么的害怕。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牢房中居然还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最让苏晚月感到惊恐的是,地上除了那只老鼠,旁边还有几个更小的身影,在爬来爬去。方才她并没有注意,但如今她看到了这一幕,脚底便像生了根一般,再也动弹不得,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那几个爬来爬去的东西,不用说,就是令女子闻风丧胆的——蟑螂。

苏晚月张了张口,自己却已经发不出尖叫了,她看着那几个蟑螂四散爬来爬去,还有一只甚至往自己的方向爬过来。她头皮发麻的看着那只蟑螂,很想抬脚躲开,但不远处的那只老鼠,一双亮亮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

仿佛只要她一有什么动作,它便会扑过来一般。

想到老鼠会冲自己扑过来,苏晚月的脚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她此刻很想哭,但是恐惧已经让她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谁能够想到,光是一只老鼠,还有几只蟑螂,就足以将这个狠毒的女人的内心击垮呢?

苏晚月的内心此刻究竟有多么崩溃,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宁愿那个黑衣人还在自己的旁边,至少,她不用跟这个肮脏的生物共同处在一个空间!

风惜画,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这样对我!你给我等着!

苏晚月一边怨恨的想着,一边恐惧的看着那几只小生物,脚下轻轻的想要挪动。但她发现,自己刚有动作,那老鼠也动了一下。

苏晚月的头皮更是一阵麻,她不敢动了。苏晚月此刻真的要哭出声了,有谁能够救一救她?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疯掉的。

“你说什么?不过几只蟑螂,就把她给吓坏了?苏晚月也太没用了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就这样响了起来,苏晚卿看着面前的莫娘,眼里闪过了一丝玩味。

第三百九十章 沉重打击

莫娘看着自家主子明显有些嫌弃的神情,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自己的主子会这么无聊,特意让自己准备几个小蟑螂和小老鼠,专门去吓苏晚月了。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也许早就直接对苏晚月下手了。

但自家主子对于吓苏晚月这件事情上,似乎总是乐此不疲。当初在洗衣房中,也是她授意自己讲了那个鬼故事,吓得苏晚月好一阵子都睡不好觉,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

不知道为何,主子会有这样的恶趣味。但是莫娘觉得,自家主子做什么,都很可爱,都是对的。这也许是近墨者黑?

莫娘想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念头摒除。她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苏晚卿想了想,又开口说道:“苏晚月有没有被吓哭?”

莫娘:“……那倒也没有。”

“是吗……”苏晚卿『摸』了『摸』自己小巧光滑的下巴,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早知道,我便让你多准备几只可爱的小老鼠了,一只看来还没有达到效果。”

莫娘:“……不过她看起来随时都要哭出来。”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主子会觉得老鼠是一个可爱的生物了,主子果然跟寻常的女子不一样!

苏晚卿看着莫娘,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且小心看着,别让苏晚月将那只老鼠给弄死了,它毕竟是无辜的。”

莫娘:“……”这个时候关心的重点,竟然是老鼠吗!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放心吧主子,她会去好好保护那只……老鼠的。

苏晚卿仿佛没有注意到莫娘有些无奈的神情,她抿了一口热腾腾的茶,微微眯了眯眼睛,开口说道:“莫娘,惜画的身子如何了?听说赔钱货,将祁老给请过去了?”

莫娘听到苏晚卿问起正事,也恢复了一贯冷静的神情,她回答道:“二皇子妃如今的情况已经稳定了,祁老太医为她开了『药』。不过这一次二皇子妃的举动,未免也太大胆了。若是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苏晚卿冲着莫娘摆了摆手,随即说道:“你放心吧,惜画那丫头,虽然偶尔做事情确实大胆,但她并非没有分寸之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事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将苏晚月引出来罢了。”

莫娘愣了愣,随即眼中划过了一丝喜『色』。

“这么说,二皇子妃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苏晚卿微微摇了摇头,看到莫娘的表情微微一怔,她『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说道:“倒也不全是,惜画因为那『药』物不适,这的确是真的。不过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范围内便是了。”

莫娘算是明白苏晚卿的意思了,她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之前苏晚月身边的那个丫鬟小玉过来告知此事的时候,她原本是有些不相信的。

但听主子的,果然没错。那小丫鬟,倒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总算是没白救。

没错,救了小玉的人,并非是风惜画,而是苏晚卿的命令。她让莫娘一直在暗地里盯着苏晚月,又怎会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一次,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不过这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这一切,都在主子的掌握之中。

只是这一次,看来那苏晚月,的确是翻不了身了。

苏晚卿看着眼前的热茶腾起一阵浅浅的青烟,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惜画与赔钱货,小时候便已经相识了。难怪惜画那丫头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男人,现在那个男人对她还算不错,我也就不追究什么了。”

否则,以苏晚卿的个『性』,之前裴谦这般伤害风惜画,她作为风惜画的朋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但这一切,风惜画说了要亲自来处理,她也就只是在其中搭了一把手罢了。

莫娘并不知道其中的纠葛,因此她听到苏晚卿这般说,也识趣的并没有『插』嘴。

待苏晚卿不再说话之后,莫娘才开口问道:“主子,那如今,属下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苏晚卿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接下来不必再做什么了,既然赔钱货这次已经亲自动手了,想必他已经不会再犹豫了。那接下来也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你且去看看惜画,看这丫头也应该准备要醒了,将我的请柬拿给她。过几日我与修的婚事,她可不能缺席。”

莫娘听到苏晚卿这么说,顿时想起来,自家主子再过几日,就要成为名正言顺的六皇子妃了。她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喜『色』,毕竟她也是真心的祝福自家的主子,能够与六皇子幸福。

因此,莫娘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很快便退下了。

另一边,苏晚月的脚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加上身子僵硬不已,她的双腿早就已经麻木了。加上她的神经紧绷,此刻的苏晚月,可谓是又累又苦,但她却无法冲谁诉说。

毕竟这个牢房中,除了自己,旁边根本一个人都没有。之前将自己掳来的那个黑衣人,除了一开始跟自己说过几句话消失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苏晚月在心中不知道骂了多少遍风惜画了,她将这一切全都记在了风惜画的头上。除了她,自己也想不出有谁敢对自己这般的狠心了。

她现在只期盼着,谦哥哥能够尽快发现自己失踪了,然后找人来救自己。

等她出去了,她立刻就将那个小贱人给收拾了。对了,小玉那个吃里扒外的,她也绝对不会放过!上次放了她一马,这次,她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苏晚月恨恨的想着。

她想着,又怯怯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只老鼠一眼,依然不敢动弹。她真的很害怕,这个老鼠会扑到自己的身上咬自己。毕竟看那老鼠的眼神,苏晚月总觉得,它已经饿了很久。若是它饥不择食,对自己出手,那该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苏晚月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旁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若非苏晚月此刻处在高度警觉的状态,恐怕她也绝对听不出来。

听到有脚步声,苏晚月的眼睛顿时一亮,她从未如此希望过,有人此时此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要能将这个恐怖的老鼠赶走,就算是那个黑衣人又来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晚月猛然回过头,看向来人。

没想到出现的人居然是——苏晚月眼里满满的都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她此刻哪里还顾得上那只劳什子老鼠,他出现了,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他,有他在,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苏晚月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便移动着自己已经麻木的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老房门的旁边,她也不嫌脏,伸出手便牢牢地抓住了那牢房的门,同时忍不住喊道:“谦哥哥,你来了!”

来人,正是苏晚月心心念念的裴谦。但此刻苏晚月处在巨大的喜悦之中,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谦哥哥,表情与平时有些许的不同。

裴谦缓缓地走到苏晚月的面前,苏晚月仰着一张小脸,满脸欣喜的说道:“谦哥哥,月儿就知道,谦哥哥一定能够找到月儿的!谦哥哥,你是来救月儿出去的对不对?月儿在这里都要被吓死了,有一个奇怪的黑衣人将月儿掳来这里,而且这牢房中又脏又臭,竟然还有蟑螂和老鼠,月儿真的要被吓坏了……谦哥哥,你快来救月儿出去好不好?”

苏晚月一看到裴谦,心中便已然大定,什么都不害怕了。她一张口,便冲着裴谦大吐苦水,同时表情也变得可怜兮兮起来。这一次,她的确被那些小生物吓得不行,惊魂未定的表情,倒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但是裴谦听到她说出这番话之后,脸上竟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眼里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

苏晚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裴谦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她忍不住开口说道:“谦哥哥,你怎么了?你为何不将月儿放出去呢?月儿真的被吓坏了……”

裴谦站在牢门前面,看着苏晚月,就这样盯着她看。

苏晚月看着一直不出声的裴谦,心底没由来的有一丝慌『乱』,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谦哥哥,你怎么了,你为何这样看着月儿?是月儿……说错了什么吗?”苏晚月弱弱的说道,她的眼底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脆弱。

裴谦看着苏晚月眼底的神情,思绪忽然飞到风惜画那里去了。他的画儿,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她一直都那么的坚强。

这也是为何,自己会爱上画儿,而不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裴谦想到这里,忽而一怔,自己居然用了爱这个字?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谁。

但是,裴谦的心里却忽的又松了下来,承认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让他痛苦的事情。反而让他觉得,一身轻松。

是的,他爱上了画儿,他承认了。

裴谦想到这里,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苏晚月,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黑衣人,是本皇子派来的。”

“你说什么?”苏晚月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裴谦。

半晌,她的瞳孔陡然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裴谦。

第三百九十一章 沉重打击(二)

苏晚月此刻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她原本的眼睛便不小。但此刻她的神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再是平日楚楚动人,令人怜爱的模样。

这样的她,看起来倒是有一丝惊悚。

苏晚月哪里顾得上自己的神情,她此时此刻,满心都被裴谦方才说的那一句话给惊到了。她完全不相信,这句话会从裴谦的口中说出。倒不如说,她根本没有想过,那个黑衣人,竟然会是谦哥哥的人。

谦哥哥,其实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的吧?他怎么可能会命人将自己关在一个如此肮脏而又可怕的地方呢?

想到这里,苏晚月苍白着脸,努力的挤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道:“谦哥哥,你是在跟月儿开玩笑吧?谦哥哥怎么可能会找人来将月儿掳到这样的地方来呢?月儿如今真的很害怕,谦哥哥,您还是快些将月儿救出去吧,这里的老鼠真的要将月儿吓坏了。谦哥哥您也知道,月儿最害怕这种生物了。”

裴谦看着苏晚月一副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充满了柔弱的神情,眼里并未出现一丝一毫的不忍。

相反,他的口中吐出了更残忍的话语。

“苏晚月,本皇子没有跟你开玩笑,那黑衣人,的确是本皇子的手下。你认为,本皇子有什么必要,要跟你开玩笑呢?”

苏晚月看着裴谦明显冷酷的神情,她这时候才发现,似乎从方才谦哥哥进来的时候,他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如今她仔细看之后才发现,裴谦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居然会露出如此冷漠的神情。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自己所做的事情,被谦哥哥给发现了?

苏晚月的脑海中立刻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她又将这个念头给打碎了。

不可能,自己这一次做事情如此的隐蔽,饶是谦哥哥,也不可能知道那曼达罗与养生茶之间会发生反应。再说了,自己亲自送的曼达罗,又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害风惜画呢?就算是谦哥哥,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但是不知为何,苏晚月的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没底。

如今,巨大的震惊与受伤,已经几乎要将她完全淹没。

不对,就算谦哥哥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他也不能这么对自己呀!难道他忘记了自己曾经许下的誓言吗?他明明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一定会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有什么难关,也都会陪自己一起度过的。

如今,怎么能够为了一个中途插一脚的女人,而这般对她?

苏晚月光是想到这里,胸口便止不住的起伏,她感觉有一腔熊熊的怒火,在自己的胸腔里燃烧,几乎要将她吞没。

但是眼下,谦哥哥还在这里,自己如何能够表达出这样的情绪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风惜画那个贱女人指使谦哥哥这么做的?谦哥哥如今已经被她迷昏了头脑,什么都相信她,根本不相信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苏晚月想到这里,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是了,肯定是那个贱女人的计划,否则她的谦哥哥,是不可能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裴谦一直注意着苏晚月的神色,发现她的眼神中划过了悲愤,随即是恍然大悟,再是怒意……种种的情绪,让裴谦不禁有些无语。这个女人的情绪怎么会如此的丰富,他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其实内心竟然如此的恶毒,充满了算计呢?

裴谦光是想到自己与她相处了这么久,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就感到十分的愤怒以及恶心。若非此次画儿出事,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她一直保存的那个木箱子,也许到现在,他都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苏晚月哪里知道此刻的裴谦究竟在想什么,她已经完全被自己的想象给说服了。她此刻只知道,只要让谦哥哥不再信任那个贱女人,自己才能够从这里脱身。否则,一旦谦哥哥不再信任自己,那真的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无论是用什么方法,她都一定要揭穿那个贱女人的真面目!苏晚月想到这里,随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冲着裴谦柔弱的开口说道:“谦哥哥,月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谦哥哥要这样对待月儿。难道之前月儿陪伴在谦哥哥身边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足够让谦哥哥了解月儿吗?月儿如今只希望,谦哥哥能够给月儿一个说法,否则,月儿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裴谦没想到,这苏晚月说起话来,当真是不一样。前面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但这最后几句话,分明就带上了一丝胁迫。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但裴谦却能够感觉出来。

他的内心不禁冷笑了一声,究竟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自信?

裴谦淡淡的开口说道:“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吗?”

苏晚月听到裴谦这般问,心中不禁咯噔了一声,暗道不好。莫非,自己做的那件事情,真的被谦哥哥知道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他都直接这样对自己了,肯定是风惜画那个小贱人与他说的。否则,谦哥哥也不会一怒之下,直接将自己抓到这牢房中。

此刻苏晚月的确恨不得直接掐死风惜画,但是如今的局势对自己不利,她还不能够表现出来对风惜画的恨。

苏晚月看着裴谦,眼角的泪大滴大滴的滑落,她却并没有伸手去擦,任由泪水掉落。她凄楚的看着裴谦,弱弱的说道:“谦哥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月儿不明白……”

裴谦看着苏晚月毫无预兆掉下来的泪水,她此刻看起来确实有一丝楚楚可怜,曾经就是这一副模样,欺骗了自己这么久。

如今他对于她的泪水,内心早就毫无波澜了,他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假的。

“苏晚月,你当真不明白?还是说,你不敢承认,你对画儿所做的事情?”裴谦想到风惜画还躺在床上,肚子里的孩子还险些保不住,全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眼中便忍不住染上了怒意。

他今日有的是时间,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还想如何狡辩。

苏晚月听到裴谦这般说,瞳孔微微一缩。看来,她做的事情,真的被谦哥哥知道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件事情,难道那祁老,还真的知道吗?苏晚月想到这里,心中忍不住银牙暗咬,那个糟老头,一开始便不待见自己,如今还要这般欺负自己,当真是不可理喻!

但是眼下,她怎么能够承认?若是真的承认了,在谦哥哥的眼里,她不就是一个恶毒无比的女人吗?

苏晚月紧紧地咬着唇,她连连摇着头,眼角的泪滴落的更欢了。

“谦哥哥,您在说些什么?月儿怎敢对姐姐做什么事情呢?上一次月儿欺骗了谦哥哥和姐姐,这已经是大错了。月儿在洗衣房中,夜夜都在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姐姐腹中有胎儿,月儿又怎敢在这个时候,对姐姐出手呢?若月儿做了什么事情,不是第一时间,便会被谦哥哥怀疑吗?”

裴谦淡然的看着苏晚月一副声泪俱下的哭诉,眼里始终波澜不惊。

苏晚月此刻哪里注意到裴谦的神情,她认认真真的表达着自己的无辜与委屈。她必须让谦哥哥相信,自己必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这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

“你的意思是,那曼达罗花,并非是你准备给画儿的?这些事情,就会这么巧的发生吗?”

“谦哥哥,月儿真的不知道那曼达罗花会对姐姐的身子造成影响,之前旁人赠予月儿的时候,明明跟月儿说,这是对胎儿有好处的呀……月儿真的不知道,谦哥哥,您要相信月儿,月儿怎么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呢?”苏晚月眼眶已经完全通红了,她一副完全不知情的神情。

裴谦的眼神毫无变化。

“可是你现在,恰恰就做出了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原本本皇子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但你三番两次的伤害画儿,你真当本皇子是个傻瓜吗?”裴谦冷冷的说道。

苏晚月何曾见过这般冷酷的裴谦,她在原地愣了愣,随即一股怒火再也压抑不住,陡然从内心腾起。

“谦哥哥,您为何宁愿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月儿?月儿真的没有对姐姐做过什么,一定是姐姐告诉谦哥哥月儿所做的这些事情对不对?姐姐为何要这样欺负月儿?就算月儿如今不过是一个妾,可是月儿也不敢再跟姐姐争什么,为何姐姐总是紧抓着月儿不放呢?”

苏晚月满脸受伤的看着裴谦,仿佛风惜画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一般。

裴谦看着苏晚月的神情,心中冷笑更甚。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以为,这一切都是画儿做的,实在是不可理喻。难道她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别的人,全都是冲着她去的吗?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你错了,画儿还没有醒过来。”

“你说什么——”苏晚月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裴谦。

那个贱女人还没醒?怎么可能?若非是她跟谦哥哥说,谦哥哥又如何会这样对自己?

苏晚月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能,这个想法,让她如坠冰窟。

第三百九十二章 彻底崩溃

“谦哥哥,姐姐没有醒,那你为何这般对月儿?”苏晚月紧紧的咬着唇,忍不住将内心的疑问问了出来。她不相信,那个贱女人,怎么可能没有醒?

那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到底算什么?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谦哥哥授意的?这怎么可能!

苏晚月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一切,会是裴谦做的。

裴谦看着一脸似乎难以置信的苏晚月,嘴里缓缓地吐出了几个让她完全崩溃的字眼。

“这一切,都是本皇子亲自授意的,没有任何人告诉本皇子要怎么做,画儿没有醒,她也没有污蔑你。所有的事情,本皇子都心知肚明,你也不必再狡辩了。那曼达罗与本皇子送给画儿的养生茶若在一块儿,便是致命的毒『药』。这些,祁老太医已经全部告诉本皇子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你这般残害画儿,还有本皇子未出生的孩子,你以为,本皇子会放过你吗?”

苏晚月的小脸随着裴谦一字一句所说的话,渐渐地变得更白,像死人一般,惨无人『色』。

不可能,祁老太医那个死老头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件事情,明明是很隐蔽的,没想到居然被他全部捅了出来。

原来不是风惜画那个小贱人,而是祁老太医!如今证据确凿,谦哥哥看自己的表情,显然不一样了。自己如今该如何是好,才能够挽回这样的局面呢?

苏晚月的脑子顿时犹如一片浆糊一般,恐惧让她已经想不出过多的东西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一天竟然会暴『露』在谦哥哥的眼皮底下,而且,还是这般直接的状态!

她该怎么办?

苏晚月沉默了半晌,才挤出了一个苍白不已的笑容。

“谦哥哥,难道您宁愿相信祁老太医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月儿吗?月儿对谦哥哥的心,谦哥哥怎么能够怀疑呢?月儿的心,明明一直都是向着谦哥哥的。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谦哥哥的至亲血肉呀,月儿如何会下手做这样的事情——”

“但你就是做了。”裴谦看着苏晚月事到如今,竟然还不愿意承认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眼中愈发的不耐烦起来。

他原本以为,这个女人至少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没想到,她居然这般的执『迷』不悟,死『性』不改!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客气下去了。

苏晚月到底在他身边陪了他这么久,他原本打算,只要她愿意认错,起码自己怎么说,也会保住她一条命。

但是眼下看来,他根本不需要这样无用的同情心。他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

裴谦这般想着,苏晚月却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想的是什么。她一心只想着,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

否则,自己真的无论再做什么,谦哥哥也不会再信任自己了。更何况,之前自己假装怀孕的事情,已经让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了。

这件事情若是再传了出去,她苏晚月以后该如何做人?只怕是要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到时候,就算是自己的娘亲,也根本帮不了自己。

舆论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她曾经嫁祸了苏晚卿这么多次,怎么会不明白?舆论也可以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苏晚月这般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容许旁人这般肆无忌惮的议论自己。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苏晚月光是想到这些,便感到无穷的恐惧。可是,她不想死,她还这般年轻,想要的东西,都还没有到手,她怎么甘心!

因此,打死她也绝不能承认。

“谦哥哥,你要相信月儿呀,月儿真的是无辜的,月儿根本不知道那曼达罗与那养生茶结合在一起,会让姐姐这般……而且月儿陪伴在谦哥哥的身边这么多年,月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谦哥哥一定很清楚吧?谦哥哥为何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月儿呢?”苏晚月还在做最后苦苦的挣扎。

她不相信,自己在裴谦身边,为他耗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和自己这么多年的青春,他会这般的毫不留情面。这绝对不是谦哥哥做出来的事情。

如今苏晚月,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对了,谦哥哥一定不会忘记,他们小时候的场景!

苏晚月自以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她甚至未经大脑,已经脱口而出了。

“谦哥哥,月儿与您从小便相识了,您一定知道,月儿的为人如何。难道在御花园中,谦哥哥为了月儿,不惜被当时的皇妃责罚,也不肯将月儿毁了皇妃的花儿的事情捅出来。这一切,谦哥哥,您都忘记了吗?月儿在那个时候开始,便已经将谦哥哥放在了心上,谦哥哥是第一个,对月儿这么好的人。明明那个时候,月儿还不知道谦哥哥是皇子,谦哥哥却能够对月儿这么好。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苏晚月越说越动情,眼里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如今又大滴大滴的掉落。她楚楚可怜的看着裴谦,她就不相信了,提起往事,谦哥哥还会对自己无动于衷。谦哥哥绝对不是这么残忍的人!她知道,谦哥哥的软肋在哪里,所以,她才敢这般说。

对于苏晚月来说,这可谓是孤注一掷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只要谦哥哥念在旧情,放过自己这一马。她有的是办法,让风惜画那个小贱人生不如死!对了,还有祁老头,她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苏晚月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她自以为,谦哥哥是绝对不会知道以前的事情。但没想到,裴谦的下一句话,成功的让苏晚月眼泪止住了。

“小时候本皇子在御花园遇到的那个女孩子,真的是你吗?”

苏晚月怎么也没想到,谦哥哥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如今,他连小时候的事情,也不愿意相信了吗?

苏晚月一时之间愣在原地,眼泪似乎都忘了掉。半晌,她才虚弱的开口说道:“谦哥哥,您在说什么?小时候的事情,难道您也不记得了吗?您在御花园中,救了当时冒昧偷了皇妃那一朵‘妃子醉’的月儿,这一切,难道月儿还会欺骗谦哥哥吗?”

裴谦看着苏晚月眼里明显的悲伤和失望,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丝冷笑。

若是他没有在风惜画的房间看到那个木箱子,也许事到如今他还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蠢蛋!也许自己还会因为小时候的事情,而放过苏晚月一马。毕竟小时候的回忆,对于裴谦来说,弥足珍贵。

若非是小时候的那个女孩子,他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以来,都对苏晚月这么好。那是因为他一直坚信,小时候的那个女孩子,便是眼前的苏晚月!

但是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不过是一个机缘巧合的骗局罢了。裴谦只要想到,没想到在这么小的时候,自己便被这个女人算计了,心里就十分不舒坦。

她从小便已经如此有心计,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倒也不奇怪了。

“那个女孩子,不是你,另有其人。如今,本皇子已经找到她了,你不必再拿这些谎话来欺骗本皇子了,本皇子是不会相信的。”

“什么?”

苏晚月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能,谦哥哥怎么可能会找到那个小女孩。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出现,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便出现了?这一切,莫非都是幕后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苏晚月急声说道:“谦哥哥,是不是有人对您说了什么,所以谦哥哥才不愿意相信月儿了?可是谦哥哥,小时候在御花园中的那个小女孩,真的是月儿。月儿怎么敢欺骗谦哥哥?”

裴谦看着苏晚月,平静的说道:“无人对本皇子说过什么,你若是不信,本皇子便告诉你吧,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小时候本皇子遇到的那个小女孩,便是画儿!若非本皇子在她的房中看到了我与她小时候在御花园中的画像,本皇子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切,居然全都是你骗本皇子的!画儿陪在本皇子身边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本皇子,她便是小时候与本皇子相遇的那个人,本皇子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你以为做出这样的事情,本皇子还会原谅你吗?”

“这不是真的……”

苏晚月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她的身形摇摇欲坠了。

怎么可能,那个小女孩,这么巧,便是风惜画那个小贱人!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这绝对是骗人的!

苏晚月猛然的摇着头,她胸腔内一直苦苦压抑的情绪,此刻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谦哥哥,你一定是骗我的!我不相信!那个小女孩,怎么会是那个贱人!不可能,这一切都是个局罢了,谦哥哥,你一定是被她骗了!”苏晚月尖着嗓子,不顾一切的说道。

她此刻的神经,已经彻底的崩溃了。愤怒和嫉妒,完全蒙蔽了她的双眼。

裴谦看着面前神情疯狂的苏晚月,脸上却并没有半分被她吓到的景象。

“你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哀莫大于心死

裴谦看着苏晚月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表情,毫不留情的吐出了这句话。

苏晚月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此刻眼里满满的都是嫉恨。她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竟然全都是裴谦一手做出来的。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对自己如此的狠心?难道自己这么些年来为他做的事情,还不够多吗?他竟然因为这些事情,便对自己如此的狠心?

苏晚月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小女孩,竟然是风惜画!难怪,她一直都觉得这个女人为何会如此的碍眼,难怪她会凭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将自己的谦哥哥给硬生生的抢走了!原来这一切,早就是有预谋的。

没想到她和谦哥哥,在这么小的时候,便已经彼此相识了。若那个小女孩是其他人,也许苏晚月还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但那个人却偏偏是风惜画,自己什么都斗不过她,她得到了一切自己奢望想要得到而没有得到的东西。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为何连小时候的那个谦哥哥,她也不肯放过呢?

苏晚月仍然记得那一天,是皇贵妃宴请许多贵族女眷的日子,她也是因为沾了苏晚月的光,才能够有幸进入宫中。否则,按照她的身份,她是无法随意的进出的。

那一天,她溜到了御花园中,躲在一棵树背后,亲眼看到了这一幕。长相俊美的男孩子,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苏晚月承认,自己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孩子,当时她便看呆了。

而裴谦与风惜画相遇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落在了另一个小女孩的眼中。而且,这还被当成了一个谎言,让自己一直被欺骗了这么多年。

苏晚月看着那个明明心地善良,但在皇贵妃面前却依然倔强的帮助了那个小女孩的小男孩,听到皇贵妃唤他“谦儿”,她那一刻便知道,自己有多想认识这个小男孩。

甚至在那个时刻,她已经有些嫉妒那个小女孩。为何她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谦哥哥遭受本不该遭受的惩罚呢?这一切,都是那个小女孩的错!

她竟然还眼睁睁的看着谦哥哥受到惩罚,虽然当时年幼的苏晚月并不知道祠堂是什么地方,但她听着皇贵妃严厉的跟谦哥哥说,让他在那里跪着,她便觉得很心疼。一个也没比自己大几岁的男孩子,竟然要跪上一个时辰!这是苏晚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让苏晚月更加难以相信的是,那个小男孩,竟然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接受了这个惩罚,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过半句。

苏晚月想不明白,那个小女孩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如果换成自己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让谦哥哥受到任何的伤害的!

就是这一闪而过的情绪,其实在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它的结果。

只是当时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知道罢了。

谁能够知道,不过是阴差阳错的相遇,在过了十几年后,彼此之间会如此的纠缠不清呢?

苏晚月原本便恨风惜画恨得无法自拔,在得知她便是当年那个让谦哥哥受到惩罚的小女孩之后,她的内心更是妒火中烧。

难怪,谦哥哥会这般帮助她,原来在谦哥哥心里的那个小女孩,一直都是风惜画!枉她这么多年,一直在小心翼翼的

维护着这个秘密,她赌的便是谦哥哥,早就忘记了那个女孩子的样貌,所幸她当时有幸在场,才能够知道这么多的细节。

否则,她又怎么可能成功的将裴谦给骗了过去呢?而且一骗,便是这么多年。

苏晚月早该想到了,风惜画那个小贱人,对花花草草几乎是痴『迷』的程度,只要是她在的地方,便有各种花儿的身影。就连她平时看的书籍,也离不开这些花花草草。她为何根本没有将这一切联系起来过呢?若是她早些察觉,风惜画的身份,也许她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了。

苏晚月满心都是愤怒,但她却从未想过,风惜画为何一直未将此事告诉裴谦,若是她开口,也许后面根本就没有苏晚月什么事情了。

说到底,还是命运弄人。只是兜兜转转,大家又回到了原地。

苏晚月怔怔的看着面前神『色』冷漠的裴谦,难道这一切,都回不去了吗?她真的不愿意相信,但是如今事实就摆在她的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谦哥哥,月儿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有没有,真的爱过月儿?不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而是因为月儿这个人,而真真切切的爱过月儿?”

苏晚月还是忍不住,哽咽的将心底最深处的疑问,问了出来。她知道,自己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便已经输了。

可是她不甘心,为什么,风惜画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努力,便能够轻轻松松的获得了裴谦所有的宠爱。而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她不相信,这一切会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局呢?

裴谦看着苏晚月,冷静的说道:“苏晚月,既然你想知道,那本皇子便告诉你吧。本皇子没有爱过你,以前一直这般纵容你,对你好,都是因为,本皇子以为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女孩,是你罢了。而这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你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又有什么脸,来问本皇子这样的问题呢?更何况,本皇子的孩子,还险些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给害死了!”

苏晚月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心爱的男人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般残忍的话语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利刃一般,狠狠地割在自己的心口上,生疼生疼的。

苏晚月甚至已经疼到有一丝麻木了,她爱的男人,到最后,便是这样回报自己的。怎么可能,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所有的一切温柔,一切承诺,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因为自己编造的谎言,才有了这一切的假象。

原来那个时候的谦哥哥,已经爱上了那个小女孩!而自己,从一开始,其实就已经输了!

心底的最真实的声音传了出来,苏晚月只觉得自己心痛的几乎要窒息。巨大的打击让她根本无法站起来,苏晚月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双眼有些失神的看着前方。

她此刻哪里还记得,方才地上有将她吓得发抖的老鼠和蟑螂,她如今满心都是裴谦所说的那一番话。

他从来没有爱过她,从来没有。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沉重的打击,无异于自己最深爱的男人,对自己说出这番话。这比任何的伤害都来的更为直接有效。

“谦哥哥,你今日跟月儿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苏晚月扶着牢门,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她紧咬着发白的唇,颤抖着身子,问出了这一句话。

“真的,谦别无虚言。”

裴谦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不再用本皇子自称,而是用了一开始他与苏晚月说话时的称谓。

但这对苏晚月来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安慰,她心底最后的一缕光芒,也随着裴谦所说的话,彻底的熄灭了。

她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也是一直都在努力争取的,便是得到裴谦的宠爱。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那她再争,还有什么意义呢?到头来,自己不过是一个根本没有人爱的可怜虫罢了。

说到底,这一切,不都是自己亲手葬送的吗?若是一开始自己没有欺骗谦哥哥,会不会后来的结局,就不一样呢?

苏晚月双目无神的想着,但她也知道,人生没有如果,更不会重来。她如今无论再做什么,也没有用了。

裴谦看着已经没有表情的苏晚月,淡淡的说道:“你残害画儿一事,本皇子不会就这么算了。此事已禀告父皇,相信他很快便会发出圣旨,届时你究竟会如何,本皇子也不会再帮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裴谦说完之后,不欲与苏晚月说再多,他微微后退了一步,转过身便准备离去。

“慢着——”

在裴谦转过身时,苏晚月忽然在身后嘶声力竭的喊出了声。

裴谦的脚步微微一顿,他侧过头,不知道苏晚月还要跟自己说什么。要说的话,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以后彼此便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她的生死,也与他无关了。

“谦哥哥,这是月儿最后一次这般唤你,若月儿真的死了,谦哥哥的心里,也不会有半分的难过吗?”苏晚月定定的看着裴谦,似乎不愿错过他眼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不会。”裴谦说完,不再看苏晚月一眼,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去,只留下苏晚月仍然呆在牢房中。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便注定是这样的结局了,他已经不会再心软了。否则伤害的,永远只有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半晌,牢房中发出了一阵阵有些刺耳的笑声。

笑声中带着苦涩,悲凉,嘲讽,也带着一丝解脱。

第三百九十四章 找上门来

裴天宇坐在御书房中,听着下属禀报的消息,脸色沉沉。

他万万没想到,之前小二刚将苏晚月给放出去,这么快,她又摊上事儿了。

而且这一次,她伤害的,还是风惜画!要知道,惜画丫头的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孙子呢!裴天宇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皇帝,对于皇室的血脉,尤其的看重。

否则当初苏晚月假装怀孕的时候,尽管他再不喜欢她,也还是为她送去了不少补品。这为的自然不是苏晚月,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更何况,裴天宇看着面前一脸愤怒不已的男人,不禁感到有些头疼。这个小二,尽给自己惹事儿!当初让苏晚月那个女人好好地呆在洗衣房不就完了,如今非要将她放出来,这挖的坑,自己还得给他填上不是?不过苏晚月这个女人,为了从洗衣房出来,没想到竟然用上了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上吊自尽?亏她想得出来,裴天宇都感觉自己小瞧了她。这种女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就是小二这个孩子,表面上聪明一世,有时候耳根子真是软的不行,也不会看人。裴天宇想到这里,内心不禁多了一丝愁绪。

若是苏晚月能像苏丫头一样,有半点可取之处,她也不至于会做出这么多愚蠢至极的事情!

眼下,还是先将面前的男人稳住情绪再说。裴天宇眉心微微皱起,内心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在裴天宇面前的男人,不是许久未露面的风家太傅风致远,还有谁?

风致远依然是一身得体的朝服,只是一张儒雅的面孔上,此刻满满的都是怒意。饶是如此的愤怒,风致远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在这个世界上,要说能够让儒雅如墨的风太傅发怒的事情,除了自己的女儿,还能有谁?

上一次,风太傅大怒,便是因为风惜画,竟然跟二皇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就与二皇子成亲了?这对于一个爱女儿如命的父亲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毕竟在他的眼里,乖巧的女儿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显是被欺负了,但传了出去,他这做太傅的,脸上也无光哪!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家的女儿有一天居然这么快就成亲了,自己无法每天再看到他了。

就算不是他,换做别人,只要是一个父亲,对于这样的事情,本身便很难接受。

这也是为何,在风惜画不听劝阻,执意要与二皇子成亲的时候,风太傅会对她说出,以后再也不管她的话语来了。

他满肚子的火气,根本就消不掉!

甚至在自己的女儿受到委屈和误解,许多天离国的老百姓都在议论和谩骂她的时候,风太傅依然强忍着,没有站出来做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即便做了什么,在别人的眼里,也不过是落人口舌罢了。

另一方面,他肚子里的气,到底还是没有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的女儿居然对风家,只言片语都没有提起过。难道他当初说再也不管女儿的事情,她便真的什么都不依靠风家了吗!

风太傅绝对不承认,自己那个时候,心底有一丝受伤。

在得知女儿怀孕的时候,风太傅其实表面不显,但暗地里高兴地不得了,虽然也带着一丝纳闷。自己的女儿还这么小,自己也许都还无法好好照顾自己,这便当了娘,日后若是二皇子对她不好,那她娘儿俩的日子可不好过。

风氏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夫君暗地里想了这么多事情,在得知女儿怀孕的第一时间,她便高兴得手舞足蹈了,赶紧带着一大堆补品给自己的女儿送去了。

风太傅当时看着风氏的马车渐渐远去,脸上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天晓得,他也很想看看自己的女儿如今如何了……但是,他却拉不下这个脸来说出这种话。毕竟在风家人的眼里,他还在跟自己的女儿置气呢,谁让自己的女儿也不来看看他,一点儿也不知道服软!

所以说,风太傅的骨子里,还是个纠结而又傲娇的男人。

但这一次,自家的女儿险些便出事了,而且肚子里的孩子还差点儿没了。风太傅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自家的女儿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听说现在都还没醒呢,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可能还能够沉心静气的坐在家里?

这不,刚下了朝,他便跑到御书房找裴天宇理论来了。

于是就有了以上的这一幕。

风致远紧紧地盯着裴天宇,眼里明显带着愤怒和不满。

“皇上,此次画儿居然被那个苏晚月欺负成这样,肚子里的孩子也险些遭遇不测!此事事关重大,也关系到皇家的血脉,难道皇上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画儿被这般欺负,而坐视不管吗?”

裴天宇与风致远到底君臣已久,他自然也知道风致远的性子究竟是如何。更何况,风家历来都是皇家的得力助手,毕竟风家历代,都是为皇家做老师的,他们的忠心可谓是天地可鉴。

正是因为如此,裴天宇才更要给风致远一个交代。

看着风致远眼里不悦的神情,裴天宇有些无奈。此次苏晚月的确犯了大错,若她毫无身份,也许自己直接将她绳之以法,这毫无问题。但关键是,苏晚月到底,也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他若是要处死她,苏丞相那边,他该如何交代呢?

这风家和苏家,裴天宇作为一个皇帝,自然都不想得罪……

所以此刻,裴天宇感到很是头疼,他还想先探一探苏丞相的口风,但他没想到,风致远这么快便找上门儿来了。而且大有一副,今日若是不给他一个令他满意的交代,他便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风致远的性子也是出了名的倔强,但苏见廉,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糊弄的男人呢。

裴天宇在头痛的同时,也不禁在心中骂了几句裴谦,若非是这个二儿子,给自己找了这么多事情,还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的,自己现在会这么难办么?

他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自己这个二儿子做了这么多傻事。若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也是被坑了,只怕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所幸惜画丫头没有出事,否则自己这个还未出世就见不着面的孙子,也足够让裴天宇伤心好长时间了。

“致远呀,如今惜画丫头的身子如何了?朕听说连祁老都出动了。”

裴天宇暂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与风致远产生正面冲突,他只好换了个话题,将话题转移到风惜画的身上去。

风致远轻轻的“哼”了一声,随即说道:“好在二皇子及时将祁老太医给请了过去,否则惜画的身子,便真的受不住了。所以皇上,您究竟是怎么想的?苏晚月可是险些害死了皇家血脉,您作为皇上,不会打算就这样放过苏晚月吧?嗯?”

风致远的眼神显而易见的带着一丝威胁。

裴天宇的头更痛了,他没想到,绕了一圈,这个话题又给绕了回来。天晓得,他作为一个皇帝,怎么会显得这么窝囊?但是人家风家对皇家曾经有恩,裴天宇自然是不会对风家做什么,否则,那可就是对不起皇家的列祖列宗了。

而苏家这么多年来,也一直为皇家尽心尽力,从不含糊。这也是为何,裴天宇会在此刻纠结了。否则,苏晚月这个女人,竟然敢残害皇家血脉,裴天宇早就下令将她给处置了。

“致远哪,这个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朕还得了解情况,才能给你一个交代不是?否则,这天离国这么多的百姓,朕也不好交代呀。”

风致远显然也不吃裴天宇这一套,他一针见血的说道:“皇上担心的恐怕不是如何向田立国的老百姓交代,而是担心无法向苏丞相交代吧?怎么,苏丞相的女儿便是女儿,臣的女儿便不是女儿了?更何况,苏丞相可是还有一个令他骄傲无比的大女儿,这二女儿不过是个庶女。臣可是只有惜画这一个女儿,皇上,您也是做父亲的,您应该能够理解臣的心情吧?”

风致远已经将话说成这样了,裴天宇一脸无可奈何。这天底下敢这么大刺刺的揭穿自己心思的,恐怕也只有风致远这个男人了。

偏生他还无法反驳。

裴天宇自然是能够理解风致远的心情的,毕竟他疼女儿,也是出了名的。当初虽说因为惜画丫头与自己的二儿子成亲,他与惜画丫头闹了点性子,但这惜画丫头一出事儿,他便立刻来找自己了,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致远,既然你知道朕的难处,这……”裴天宇还想说什么,此刻他只能先稳住风致远的情绪了。否则,自己也不好办哪。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太监有些尖利的声音。

“皇上,苏丞相求见——”

裴天宇此刻听到这个声音,仿佛遇到了曙光一般,他眼睛一亮,赶紧说道:“快,让苏丞相赶紧进来!”

旁边的风致远淡淡的瞟了一眼裴天宇明显急不可耐的神情,移开了目光。

哼。

第三百九十五章 流放

他什么时候见过皇上『露』出这般表情了。

若是苏丞相与自己意见相左,风致远也决定扞卫自己的权利。反正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今出了事情,他是决计不会再放过那个劳什子苏晚月了!

上次她这般抹黑自己的女儿,若非自己强忍着火气,加上惜画那个丫头,也不愿意向自己低头,甚至连向风家求助都不曾。否则,若是风惜画回来找自己,哪怕只是一句话,只要她说出自己的委屈,他这个当爹的,都不可能会袖手旁观。

偏偏有的时候,自己这个女儿,比自己还要倔强。有的时候风致远也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养大的这个女儿,真的是越来越像自己的『性』子了。

换做以往,也许他会觉得很高兴。毕竟女儿的像自己,哪个当爹的会不高兴呢?但是如今,他却希望,自家的女儿能够像风氏一些,至少有什么事情,不是选择自己一个人扛着,而是知道,自己的背后,还有整个风家在给她支撑。

风致远今日来找裴天宇,除了愤怒之外,另外一层,也是源于内心的心疼和内疚。若是自己当初没有跟自家女儿置气,非得等着她向自己低头,女儿也许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了。

毕竟一开始也是自己先说了,这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日后她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也只能靠自己了,风家不会再帮她什么。以后的路,需要她自己走。

当初的自己有多狠心,如今的自己,便有多自责。

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肚子里的孩子还险些遭遇不测,这些打击,足以让风致远后悔许久了。

所以眼下,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今日,若是苏丞相不乐意,自己也绝对,要为惜画讨回这个公道!

风致远想到这里,转过头,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一个身影,眼里闪过了一丝坚定。

不过短短的时间之内,裴天宇哪里知道,自己的这个大臣,竟然在内心想了这么多呢?但他终究是一位君主,自然是不能够完全理解风致远内心的想法的,他毕竟要以大局为重。

苏丞相也是一身朝服,显然方才下了朝,他也还并未立刻回到丞相府,而是选择了来面见圣上。

裴天宇看着苏见廉走近,冲着自己行了一个礼。

“臣参见皇上——”苏见廉在看到旁边的风致远时,眼里没有丝毫的惊讶和其他的情绪,仿佛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一般。

裴天宇看了一眼苏见廉,心里晓得,这个苏丞相,恐怕早就知道风致远在自己这里,这才寻了过来。

他莫不是,也是冲着风致远来的。

虽然自己很希望苏见廉出现,以缓解方才局面的紧张。

但是如今,裴天宇猛然想起来,若是苏见廉的意见与风致远的意见相左,坚决要维护自己的女儿,那这两个男人,岂不是会在这御书房中打起来?

若是只有风致远,自己尚且能够抵挡一下。若是连苏见廉也这般,那事态的发展,可就跟他想象中不一样了……

裴天宇想到这里,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相见,岂不是跟仇人相见一般,分外眼红吗?自己居然还这般期盼着苏见廉来这里帮自己将风致远给解决了。

他不给自己添『乱』就不错了!但是现在,裴天宇就算有心想做什么,恐怕也来不及了。

裴天宇虽然很是无奈,但他也只好站在原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抽了,才会指望苏见廉能帮自己解决事情。谁会没事儿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呀?风致远明摆着一副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的态度,虽说苏晚月是苏见廉的二女儿,但到底也是他的女儿,苏见廉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出事呢?

二人都不愿意妥协,那自己这个做皇帝的,该怎么做抉择?

裴天宇这般一想,不禁感到更头痛了。

他这简直就是作死!

苏见廉冲裴天宇行完礼,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风致远。

“风太傅,近日可好?”

风致远看着苏见廉一副与平日无异的神『色』,还来问候自己,忍不住在内心诽谤。看来苏丞相知道了自己想要做什么,所以这才来与自己示好么?但是,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因此,风致远轻轻的“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客气开口说道:“有劳苏丞相牵挂了,本太傅身体好得很。但是本太傅的女儿,身子最近可不是那么好,不知道苏丞相,可是听说了此事?”

旁边的裴天宇愣了愣,没想到风致远竟然丝毫面子都不给苏见廉,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他这件事情,眼中的火『药』味显然很浓烈。

唉。

裴天宇忍不住在内心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风致远是铁了心,要为惜画丫头讨回公道了。

两边都是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若他俩真的要争论起来,他这个做皇帝的,当真是不知道,该偏向哪一边好……

苏见廉抬起双眼,直视着风致远,风致远也毫不示弱的瞪着苏见廉,大有一副随时要跟他吵架的架势。两个男人面对面的站着,此刻谁也没有理会一旁的裴天宇。

裴天宇:“……”这两个人,眼中究竟还有没有他这个做皇帝的了!

裴天宇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一个做皇帝的,居然做的这般委屈。

他刚想用自己的身份压一下两个人,让他们好好说话,不要吵架。

这时候,苏见廉开口了。

“惜画丫头的事情,苏某自然是听说了,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苏某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感到十分的痛心。毕竟惜画丫头,也是卿儿的好朋友,她出了事情,卿儿的心里,也决计不会好受的。”

风致远听到苏见廉这么说,倒是微微愣了愣。他对于自家的女儿,与那苏晚卿的关系,倒并不是那么了解。如今听苏见廉这般说,她们两个人,还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

不对,这不是重点!

风致远很快反应过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此事风某倒不是很清楚,但如今惜画就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肚子里的孩子还险些出事。此事,都是由苏丞相的二女儿一手造成的,敢问苏丞相对于此事,有何看法呢?今日,风某无论如何,都必须为惜画讨回一个公道。上一次,苏晚月这般诽谤惜画,苏某都没有与她计较,但这一次,她危及到了惜画的『性』命,苏某便绝不会坐视不管了。相信苏丞相,应该明白风某的意思吧?”

风致远依然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但他眉间的凌厉和严肃,任谁都无法将他当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儒生。毕竟此刻风致远所爆发出来的气势,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会有的。

苏见廉却丝毫不为风致远的气势所吓退,他平静的看着风致远。

一旁的裴天宇忍不住擦了擦眉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他没料到,风致远这个倔驴,居然这般直白的将这件事情讲了出来,一点儿迂回都没有。

万一待会真的吵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裴天宇心中忍不住叫苦不迭。

早知道,他就先稳住风致远了,何必让这两个人见面呢?

苏见廉淡淡的问道:“风太傅的意思是,必须让月儿偿命,才能原谅月儿犯下的一切错误了?”

风致远没想到苏见廉会这般直接,但他也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男人。

因此,风致远一脸正气的说道:“正是,除此之外,任何方法,风某都无法接受。只要苏晚月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天,她便不会停止伤害惜画。风某绝对不能让这个潜在的危险,一直在惜画的身边。”

苏见廉敏感的抓住了风致远语气中的意思。

“风某的意思是,只要苏晚月不在风惜画的身边,就绝不会做出伤害风惜画的事情?”

风致远冷冷的说道:“自然了。这一次,若非是那苏晚月又从洗衣房中出来,又怎么会有机会伤害惜画呢?说到底,这样恶毒的女人,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风致远这番话,确实有些过了头,毕竟这个女人的爹爹,还站在自己对面呢。但风致远也确实憋屈,他的女儿都这样了,谁来心疼他的女儿呢?

苏见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愤怒,他依然平静的看着风致远。

“风太傅,你也知道,苏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风太傅将月儿就地正法,以死谢罪这样的话出来的,毕竟苏某也是一个父亲。不知风太傅可否退一步,苏某也退一步,大家换一个法子,可好?”

风致远知道苏见廉果然不会同意,他冷冷一笑道:“除了将这个女人绳之以法,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她不伤害风某的女儿呢?”

苏见廉沉默了一下,仿佛早就下定了决心一般。

半晌,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风致远,开口说道:“若是,将她流放呢?”

风致远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一旁的裴天宇也有些愣住了,苏见廉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可知流放是什么?

苏见廉却认真的看着风致远,开口道:“你没听错,苏某说的,正是流放。”

第三百九十六章 阮氏崩溃

作为天离国的人,就算是老百姓都知道,流放,基本是用来惩罚那些穷凶极恶之人。

他们无法挽回自己的过错,但若简单的判死刑,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所以,先帝想出了一个办法,将这些穷凶极恶之rén liu放到一个偏远的地方,让他们在那里帮忙工作,或是通过劳动,以此来赎罪。

但这些流放的地方,大多都充满了艰难险阻,环境十分的恶劣,几乎可以说不是人呆的地方。但这恰恰是对那些犯罪之人,最大的惩罚。

谈起流放,人人几乎都谈虎『色』变。毕竟那样的环境,以及那样的劳动,实在是太恐怖,也太艰苦了。没有人会愿意经历这些,因此,除非是犯了大罪的人,否则一般情况,是不需要走到流放这一步的。

可是今日,苏见廉竟然当着皇上的面,问风致远,若将苏晚月流放,他是不是就能够既往不咎了。这可是他的女儿!苏见廉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面对流放这个事情,也许很多犯罪之人宁愿死去,都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惩罚。更何况,还是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呢?恐怕在去流放的途中,她便已经受不住了。

苏见廉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不只是风致远蒙了,就连一旁的裴天宇也没想到,苏见廉会这般语出惊人。

风致远看着苏见廉平静的神『色』,一时之间,神『色』之间竟是多了一丝复杂。

他不明白,苏见廉脑子里究竟是如何想的,难道,他真的是认真的?可是天底下有哪一个做父亲的,会让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跳呢?

风致远在这之前,想了许多。他想过,苏见廉也许会为了这个女儿拒绝自己的要求,毕竟天底下没有哪个父亲,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偿命的,更何况,他还是天离国堂堂的丞相。他也想过,自己不会因此让步,而与苏见廉产生激烈的冲突。

但风致远怎么也没想到,苏见廉的口中居然会吐出这样的话来。

“苏丞相,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半晌,风致远才忍不住问出声道。

苏见廉看着风致远明显有些不信任的神情,他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裴天宇,开口说道:“皇上在此,苏某自然不会『乱』说。你听得没错,苏某的确是这个意思,可否让月儿流放,此后风太傅便不再追究此事呢?”

风致远看着苏见廉,一时之间竟是有些语塞。

“若是真的将苏晚月流放……只要她能够不在惜画的身边,风某也没什么不能够接受的。”半晌,风致远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毕竟事情发展的方向,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苏见廉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苏见廉听到风致远这么说,眼里闪过了一丝满意。

他看向裴天宇,开口说道:“皇上,既然风太傅已经同意了这个方式,不知皇上是否也同意这般呢?”

裴天宇愣了愣,半晌才说道:“这——爱卿所说的话,可是真的?要知道,那流放之地,可不是普通人呆的地方。”

苏见廉点了点头,眼神中带上了一丝严肃。

“苏某也很清楚,自己的女儿这么久以来,究竟做了多少的错事。但苏某到底是个父亲,实在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儿死去。她既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苏某也绝不是包庇之人,她做的事情,她自己就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既然如此,苏某唯一能够想到的方法,便是将她流放了。以后她的处境如何,便与苏某无关了,这已是苏某对她最后的情意了。”

苏见廉认真的说着,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眼中也不禁多了一丝动容。

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苏丞相,也一定是一个大气之人。至少,他没有选择包庇苏晚月,而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做法。虽然这个做法,对于苏晚月来说,确实很辛苦,但至少,保住了她的『性』命,不是吗?

苏见廉只能为她做到这里了。

毕竟自己的这个女儿究竟如何,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不清楚?一两次,也许他还能够接受,但时间长了,他的心里对于这个女儿,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了。

在苏见廉的眼里,自己从来最宠爱的,都是苏晚卿。当初苏晚月还做了许多伤害晚卿的事情,这些苏见廉并非不知道。只是晚卿她不再追究,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不会抓着她不放。

但这并不代表,她过往所做的那些事情,自己都能够放过。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苏见廉也不会再纵容她。这个女儿,自从离开家之后,从来没有让自己省心过。

若非与自己还有着血缘关系,苏见廉也许早就不理会她了。

裴天宇看着苏见廉,知道他所说的话并不似作假。罢了,这件事情,既然双方都已经同意了,他这个做皇帝的,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了。

裴天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好了,既然爱卿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朕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这样苏晚月也受到了惩罚,惜画丫头也有了一个交代,风爱卿,你可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风致远微微摇了摇头,将苏晚月流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比索命要坏太多了。但他并不会同情这个女人,这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若是她不伤害惜画,就这样安稳的过日子,也不至于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所以,风致远对此,没有丝毫的异议。

他如今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尽快清醒过来。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念想了。

看到风致远不说话了,裴天宇思索了一番,随即喊道:“来人——”

一个太监很快跑进来,冲着裴天宇行礼。

“参见皇上——”

“传朕的旨意,苏晚月蓄意伤害二皇子妃,并险些危及皇家血脉,此乃罪加一等,为惩罚她所做的一切,即日起,将她流放……”

当苏晚月要被流放的消息传遍天离国的时候,大伙儿虽然有些惊讶,但他们都知道,如今二皇子妃卧病在床,还未清醒呢,而且肚子里的胎儿可是二皇子的第一个孩子,她竟然妄想伤害皇家血脉。

真要算起来,这苏晚月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本以为她从洗衣房中出来会学乖一些,没想到,人心易改,本『性』难移。

这以前看着温柔可人的苏晚月,如今骨子里居然是一个如此狠毒的角『色』,真是令人想不到。想起之前二皇子妃还被他们这般诽谤,许多人都感到十分的惭愧。

“你说什么?月儿她,竟然要被流放?!”

阮氏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她呆呆的看着面前传话的丫鬟,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反应。

流放,那可是流放哪!

“月儿到底是做了什么虐,居然会被皇上流放!那个地方,是人呆的吗?这分明是要nuè dài我家的女儿哪……”阮氏一边说着,一边泣不成声,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她身边伺候的丫鬟看到阮氏这般悲痛,忍不住说道:“夫人,老爷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二小姐就这样被流放的,您去求一求老爷,让他去求求皇上手下留情吧!再怎么说,二小姐也是老爷的亲骨肉哪,老爷岂会坐视不理呢?”

阮氏听到丫鬟这般说,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她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苏见廉的书房的方向。

“对!月儿可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老爷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这可是他的女儿!我这就去找老爷!”

阮氏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跑出去了。

她此刻发饰凌『乱』,衣衫也有些不整,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平时端庄的模样,甚是狼狈。

但此时此刻,阮氏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她一心只想找到苏见廉,让他给自己的月儿做主。

眼下除了苏见廉,恐怕也没有人会愿意救月儿了。

她的那个大姐姐,阮氏更是指望不上。自从上次她求苏晚卿将苏晚月从洗衣房中放出来,被她拒绝之后,阮氏再也没有寄希望在苏晚卿的身上。

苏晚卿就是个白眼狼,如今是郡主了,很快又是大名鼎鼎的六皇子妃了,哪里还会理自己妹妹的死活,她真真是狠心!

阮氏恨恨的想着,一边跑到苏见廉的书房门前。

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大堆的说辞,等到了老爷面前,她一定要好好的说说。虽然老爷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她这里了,但是只要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老爷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毕竟那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女儿哪!

阮氏这般想着,一边冲着守门的侍卫尖声说道:“快,禀告你家老爷,就说我来了!”阮氏急的,连自称都忘记了。

那侍卫看着阮氏,神『色』中闪过了一丝为难。

“姨太太,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而是老爷吩咐了,这段时间他有事要忙,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在忙些什么?你且跟他说我来了便是,老爷一定会让我进去的!”

“这……老爷说了,就算是姨太太来,他也……不见。”

“你说什么!”

阮氏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侍卫,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第三百九十七章 阮氏崩溃(二)

“老爷怎么可能会不见我!你快些进去禀报老爷,我们的月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一定还不知道,否则,他一定不会这样!”阮氏的神色多了一丝狰狞,完全没有平日里温婉可人的气质。

那侍卫被阮氏的表情吓得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何曾见过阮氏这般强势吓人的模样。但是老爷那边也的确是下了命令的,侍卫看着眼前明显不会轻易放弃的阮氏,眼里满满的都是为难。

“姨太太,这……不是小的不帮您通报,而是老爷确实吩咐了小的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他呀……”

侍卫还未说完,阮氏已经不由分说,径直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

“你不帮我禀报是吧?你给我让开,我自己进去找老爷!”阮氏气冲冲的往书房的门口冲了过去。

那侍卫没有料到阮氏会突然发难,眼看着阮氏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他哪里敢迎面撞上阮氏。侍卫下意识的让开了身子,不敢接触到阮氏。毕竟那可是老爷的妾室,岂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卫敢冒犯的?

就在侍卫这一个下意识闪躲的瞬间,阮氏绕过了他,径直冲过去,伸出手,就要打开御书房的门。

侍卫在后面看着阮氏的动作,心下暗道不好。老爷吩咐了自己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他,如今自己若是让阮氏进去了,可就要受到老爷的责罚了。

因此,他忍不住开口说道:“姨太太,您不要冲动呀,老爷若是发怒了,小的可扛不住呀……”

阮氏哪里会管这个侍卫说什么,她满心都只有自己的女儿的事情。如今,女儿遭遇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这个做娘亲的,怎么可能能够冷静下来?

阮氏一边想着,一边伸出手,一个使劲儿,便将门给推开了。

御书房沉重的大门,就在阮氏的手下,缓缓地打开了,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声响。

侍卫眼睁睁的看着阮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径直冲进了御书房。他一拍脑袋,眼中满是懊恼。完了,这下老爷要是发怒了,自己可就惨了,他一定觉得自己不尽职。

但是如今,就算侍卫如何的懊恼也无用了,毕竟阮氏已经进去了。他只能保佑,老爷稍后不会将此事都怪在自己头上了。

阮氏冲进御书房后,一边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很快,她便看到了坐在书桌前,正在翻阅一本书的苏见廉。

阮氏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冲过去,几乎就要一把抓住苏见廉的手臂。

“老爷——”

就在她伸出手的时候,苏见廉忽然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明明他的眼中没有太多余的情绪,但阮氏不知为何,原本几乎要跳出来的心忽然就落下去了,她的手在空中僵硬了一秒钟,随即垂了下去,不敢再有动作。

阮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方才苏见廉的那一眼,确实将自己吓到了。

她有些怯怯的看了一眼苏见廉,刚想说什么,苏见廉已经淡淡的开口了。

“不是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打扰吗?你为何不听?”

阮氏看着苏见廉,这会儿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她立刻恢复了一开始急切的神情,满脸慌张的说道:“妾身并非故意打扰老爷看书,只是事出紧急,妾身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找老爷了。我们的女儿她……她竟然要被皇上流放,圣旨已经发下来了!”

阮氏一边急声说着,一边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要被流放到不知道哪里去,而且那流放之地,必然环境十分的恶劣,自己的女儿从小便没吃过什么苦,她如何能够受得了?

更何况,月儿到底是造了什么虐,居然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阮氏一听到丫鬟说,自己的女儿居然要被流放的时候,便完全坐不住了。她还不了解,苏晚月陷害风惜画,如今风惜画还昏迷在床的事情。否则,也许她此刻也不会这般理直气壮了。

苏见廉看着阮氏,眼底深深地,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所以呢?”

“什么?”阮氏没想到苏见廉竟然还反问自己,她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扯出一个笑容道:“老爷,您在说什么,我们的女儿出事了,您还问妾身如何?当然是将月儿救出来呀,老爷您是天离国的宰相,您去跟皇上求求情,为何皇上会突然这般对月儿?月儿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怎能被流放呢?”

苏见廉看着阮氏的神情,眼里闪过了一丝了然。

“所以,你还不知道月儿犯了什么错,便贸贸然的过来?”

阮氏愣住了,难道,月儿真的做了什么无法原谅的事情?怎么可能,上次见面,月儿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一定不会冲动的吗?

“月儿她……怎么了吗?”阮氏试探性的问道。

苏见廉看着阮氏变得小心翼翼的神情,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连事情都搞不清楚便来问罪!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你可知道,你的宝贝女儿公然陷害二皇子妃,不仅害她险些失去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二皇子妃还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怀的可是皇家的血脉,你可知道皇上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怀抱了多大的期待?如今二皇子妃险些没了孩子,而这一切,全都拜你的宝贝女儿所赐!皇上没有一怒之下将她赐死,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随着苏见廉说的每一句话,阮氏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惨白。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还被察觉了!这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不管自己的女儿再怎么样,如今二皇子妃的事情摆在面前,如果换做她是那个受害者,她必然也无法原谅苏晚月所做的事情。

难怪,自己的女儿会被流放了……可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让女儿到这么恶劣的地方去,无疑是要她的命哪!

阮氏哀声的说道:“老爷,可那是您的女儿哪!若是将月儿流放,月儿如何能够受得了,她从小到大便没吃过什么苦,如今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老爷,您可否求求皇上,难道真的没有别的余地了吗?”

苏见廉看着阮氏,冷冷的说道:“今日我上朝,你猜遇到了谁?风致远!风太傅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这次为了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都要讨个公道。原本他是想让皇上直接下令赐死月儿的,若非我迂回了一下,提出将月儿流放,而不是了结她的性命。你现在,就连你的女儿最后一眼,都看不见了!”

“什么——将月儿流放,是老爷您的主意?”阮氏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苏见廉。那可是他们的女儿哪,他如何能够这般的狠心!

苏见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阮氏一眼,这个女人的脑袋里不知道究竟在装什么。难不成她以为,月儿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吗?根本不可能!他已经无意再跟这个女人多说什么了,当初若非是她,月儿怎么会被教育成这幅德行!

“你还敢说,若非是你这般教导月儿,她怎会变得这般善妒和狠毒?居然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这还是那个乖巧懂事的月儿吗?说到底,就是你害了月儿!否则,她今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妾身害了月儿呢?不、不可能——”阮氏后退了几步,忍不住喃喃的说道。

苏见廉的话实在是太过一针见血了,阮氏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怎么可能,月儿如今走到这个地步,明明是因为风惜画那个小贱人,抢走了原本属于月儿的一切,怎么可能是自己害了她!

阮氏一边想着,腿下一软,瞬间便跌坐在了地上,她此刻双眼有些无神,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苏见廉看着阮氏这般颓然的模样,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在很早之前,他便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人与人之间一旦没有了信任,很多东西,比如感情,也会渐渐的消失殆尽了。

而这一切,也全都是阮氏自己,亲手造成的,怨不得谁。

门外的侍卫兢兢战战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随时等着自家的老爷出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他之前一直在侧耳倾听房中的动静,但御书房毕竟隔音极好,他也听不出什么东西来。

半晌,里面忽然传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哭声悲怆至极,令人听了,都忍不住有一丝动容。

那侍卫被那哭天抢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阮氏的声音么?

莫不是二小姐出了什么事情,连老爷也束手无策了?否则,阮氏又怎么会哭得这般凄惨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御书房中的哭声,才渐渐的消散下去。

但丞相府中上上下下的丫鬟下人们,都听说了这件事情。

这一次,他们的二小姐,恐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流放前夕

苏晚月在牢房中呆了几日,这几日对于她来说,也许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日子了。

从来没有在此时此刻,苏晚月会感觉到人生如此的黑暗。她那日被裴谦所说的话,可谓是攻击得体无完肤。

原来自己一直以为正确的那些事情,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可笑。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却根本不值一提。到最后,不过是为她人做了嫁裳罢了。

那个人,自然是风惜画。

如今苏晚月对于风惜画的感情,就算再恨,又能如何呢?比起这个,裴谦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于她来说,才是字字珠心的。如果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对于她已经不屑一顾了,那无论她再做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完全没有。

苏晚月从未觉得,一个人的话语会有如此伤人的效果。这几日,她犹如一个傀儡一般,除了发呆,便是发呆。反正也无人跟她说话,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若是失去了谦哥哥,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对于苏晚月来说,她所有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一个裴谦罢了。如今,连谦哥哥也不要她了,他抛弃了她。

是的,苏晚月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居然被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抛弃了,而且,他还说了那么多残忍的话。

苏晚月呆呆的靠在牢房前,前几日将她吓得半死的蟑螂和老鼠,在牢房中爬来爬去。苏晚月麻木的看了一眼那些小生物,心中却再无一丝怯意。

“没想到如今,只剩下你们还在陪着我,真是可笑呢。”苏晚月看着那只小老鼠,嘴角忍不住划过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她喃喃自语道。

苏晚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在这牢房中待多久,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出去之后能干什么。她一点都不想面对外面的一切,现在外面一定都在骂自己吧?她甚至不愿意去想,那些老百姓,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但是这一切,也许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她害怕旁人用一种别样的目光看待自己,不正是因为担心影响自己在谦哥哥心目中的形象吗?但是如今,谦哥哥已经如此狠心的说出了那一番话,就算她再怎么做,谦哥哥都不会回头了。

自己一直在谦哥哥面前苦口婆心经营的形象,在一瞬间,已经全部崩塌了。就算苏晚月再怎么欺骗自己,她内心也很清楚,这一次,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苏晚月抱着膝盖,沉沉的看着面前有些脏兮兮的稻草。她这几日都未沐浴过,身上已经有了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所幸如今是冬天,若是换了夏天,这牢房中的气味,更是难闻。

若是换作以往,也许苏晚月早就崩溃了。但这几日,她想了许多,许多事情在谦哥哥的面前,似乎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就在苏晚月犹自发呆之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很快,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牢房的面前,站定。

苏晚月一开始并没有理会那个男人,直到那个黑衣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半晌,苏晚月才微微抬起了眸,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那个黑衣人,苏晚月自然不会忘记。正是一开始,将自己掳来这里的黑衣人。

他如今出现在这里是为何,莫非又是为了来侮辱自己么?

苏晚月想起自己一开始,将这一切都不由分说的推在风惜画的身上,不由得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这个时候,她若是还认为,谦哥哥还是以前的那个谦哥哥,那便真的太天真了。

原来,不仅仅是她变了,谦哥哥,也早就已经变了。

她现在还记得,裴谦在提起风惜画的时候,眼里不自觉露出来的光芒。这是她一直都希望,谦哥哥在提起自己的时候,能够露出这样的神情。但是现在,她却从另一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

已经说不上嫉妒还是愤怒,苏晚月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毫无用处。如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不能笑着活着,那便恨吧。

不知为何,苏晚月的脑海中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阮贵妃对她说过的话。她现在很清晰的记得,当时她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唯有恨意,才是一个人活下去的永恒动力。否则,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也许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她如今已经得不到谦哥哥了,但她还有恨。依靠恨,她还能够活下去。

想到这里,苏晚月的眼底忽然出现了一片有些可怕的亮光,她整个人原本死气沉沉,如今却突然活了过来。

那黑衣人原本看着苏晚月无神的双眼,忽而出现了一丝亮光,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她眼底的神色,让自己感到有一丝毛毛的。

怎么可能,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自己好歹也是个职业杀手,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女人吓到?

黑衣人微微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荒唐的想法去掉了。

苏晚月抬起头,看向黑衣人,冷冷的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莫非,又是来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吗?还是你的主子让你来的?”

黑衣人没想到苏晚月转换的如此之快,他还以为今日出现在这里,迎接他的,又是苏晚月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至少也会嚷嚷着,让他赶紧将她放出去。

但此刻,苏晚月变得很冷酷。倒不如说,也许是这几日的生活,改变了她。

但是一个人,真的会变得这么快吗?黑衣人有些不相信。

看着苏晚月此刻的神情,他却不得不信。

黑衣人自然不会忘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他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道:“你多虑了,我并非是来嘲笑你的。恰恰相反,我是来放你出去的。”

苏晚月挑起了眉头,看向黑衣人。

“哦?你们主子会舍得放我出去?难道他不怕,我又再一次祸害你们的二皇子妃吗?还是说,你们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处置我了?”苏晚月想过了,大不了,便是一死。

除了死,还有什么,能够更好的解决掉她呢?

也许这样,才能真正消除她对风惜画的威胁吧。现在这些人,没准都像避瘟神一样避开自己呢,苏晚月有些嘲讽的想到。

黑衣人看着苏晚月的神情,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不错,皇上已经亲自发布了诏令,因为你伤及皇家血脉,害得二皇子妃如今依然昏迷不醒,实乃大错。原本皇上想将你就地处置,但碍于丞相府的关系,皇上饶你不死,但你要被流放。”

“呵,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我的爹爹,保住了我一命。”苏晚月仿佛没有听到黑衣人说的后半句话一般,流放便流放,只要她能够活着,一切便不是问题了。

至于流放,苏晚月也并非没有听说过。

黑衣人看着苏晚月波澜不惊的神情,心中忍不住有一丝怀疑。这个女人,也许根本不知道流放是什么吧?否则,她怎么可能会这般平静。

毕竟对于苏晚月的理解,黑衣人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无论如何,苏晚月也不会是这一副神情。

“你可知流放是什么?那个流放之地,可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也许你在流放的路上,便已经被折磨死了。”

苏晚月抬起眸,定定的看着黑衣人,半晌苍白的嘴唇才吐出了一句话。

“所以呢?就算如此,除了这条路,请问我苏晚月,还有的选吗?”

“这——”黑衣人一时竟有些语塞了。

是的,苏晚月说的没错,就算她在自己的面前哭天喊地,崩溃绝望,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不是吗?

但苏晚月这番态度,确实有一丝诡异。也许是主子对她说的话,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一个人受到过大的打击,性格会改变,这也不是一件太过奇怪的事情。

黑衣人想到这里,心底也多了一丝恍然大悟。这样的话,便能够解释得通了。

苏晚月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直屈膝在地上,许久,等她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腿脚,早就已经麻痹了。

就在苏晚月腿一软,正要摔倒的时候,黑衣人一把拉住了她。

黑衣人抓住了苏晚月的袖子,看她站稳后,很快又放开了她,眼底闪过了一丝嫌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出手,也许是这个女人眼底的神情,让他忽然有一丝同情吧。

“走吧。”

二皇子的妾室、丞相府的二小姐,因为陷害当今二皇子妃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为了赎罪,即日起,就要被流放到偏远之地了。

此事,在天离国可谓是掀起了一股热潮。

而身为此次主角的苏晚月,在听到外面议论纷纷的声音时,脸上却没有太多的神情。

她如今,还是回到了二皇子府中。

也许是因为自己即将要被流放了,裴谦心底本着最后一丝善意,允许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但这对苏晚月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一切,再过几日,全都要结束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风惜画苏醒

苏晚月在二皇子府中的几日,可谓是彻底感受到了这人世间的人情冷暖。

原本对她还有些尊重的下人,如今看到她,基本上都绕着弯儿走。她并非看不见,那些下人眼里的嫌弃,甚至是厌恶。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是那个穷凶极恶之人,陷害了他们敬爱的二皇子妃不说,还险些害死了他们二皇子的孩子。自己是多么恶毒的女人,更何况之前苏晚月对于那些下人们的态度这么差,如今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又不再受二皇子,甚至是皇家待见了,那些下人对她自然也没什么好态度了。

在下人们的眼里,二皇子妃是那么知书达理,那么温婉可人的一个女子,如今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他们都为她感到难过。如今二皇子府全上下的人,都在等着二皇子妃苏醒。

这样看来,他们对于作为罪魁祸首的苏晚月,没有冲她恶语相向,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对他们来说,苏晚月如今也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都即将要被流放了,她的身份,跟他们这些下人比起来,可谓是有过之无不及。也不存在什么苏晚月的地位比他们高的说法了。

苏晚月这几日在房中,小玉早就已经不见了,她身边,竟是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了。

苏晚月坐在房间中,呆呆的看着面前自己煮的茶,如今连茶水,都要自己动手煮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出现这么一个下场。

但是以前,谦哥哥明明最喜爱喝的,便是自己煮的茶呀。从什么时候开始,谦哥哥已经不再关心她的一切呢?

想到裴谦,苏晚月的心里又是一阵抽搐,疼痛一阵阵的袭来。她恨哪,可是如今她孤立无援,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她。

原本也许阮贵妃还不会放任自己不管,她若是冲皇上求一求情,也许自己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自从自己那一次选择了欺骗她之后,阮贵妃再也没有理过自己。别说帮她了,不在这个时候踩她一脚,就已经很不错了。

人心向来便是如此,即使苏晚月感到再后悔,她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信任一旦消失,便很难再挽回了。在裴谦这里,不也是一样吗?

苏晚月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她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水在她的口腔中缓缓地蔓延开来,苏晚月忍不住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自己煮的茶,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难喝了,竟是连自己都无法下咽了。

难怪谦哥哥不喜欢她了。

苏晚月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这个念头。

这一边,苏晚月黯然神伤,而另一边,裴谦坐在风惜画的房中,正低头看着她。

风惜画虽然沉睡了几日,但她的神色已不像一开始一般苍白,看起来倒是多了几丝人气。

看来祁老太医的药,果然还是很有效的。

裴谦看着犹自在沉睡中的风惜画,他轻轻的执起风惜画有些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边,忍不住喃喃的开口说道:“画儿,已经过去六日了,你为何还不醒来?你睁开眼睛,看看谦好不好?之前谦做了许多错事,还一直没有将你认出来,这些都是谦做得不对……谦还被人蒙蔽了双眼,被欺骗了这么久,如今谦已经将那个女人绳之以法了,她很快便要被流放了,谦也算是为你报仇了,你快些醒过来吧,否则我们的宝宝,也会不开心的……”

裴谦喃喃的说着话,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了。明知道风惜画此刻也许根本听不见,他还是忍不住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旁边的清风端着一个木盆,在旁边服侍着。

裴谦方才刚刚帮风惜画擦了脸颊和手,这几日,他都在风惜画的床前,除了上朝,几乎哪儿也不去,就在她的身边守着,唯恐风惜画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而自己却不在她的身边。

清风看着这样的裴谦,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忍。

这几日,二皇子殿下都在二皇子妃的床边尽职尽责的守着,她何曾见过这般模样的二皇子殿下。毕竟在清风的眼里,二皇子殿下从来都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不会露出这幅表情的男人。

但是如今,为了二皇子妃,他却日日守候着,这份真挚的情感,饶是清风,也不禁为之而感动。

她在风惜画的身边呆了这么久,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自然是了解的。

如今二皇子殿下对二皇子妃这般痴情,而苏晚月也即将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受到惩罚。她敬爱的二皇子妃,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如今她只期盼着,自己的主子能够快些醒过来。

毕竟二皇子殿下这般模样,无论是谁看了,心中都会泛起一丝心疼的。

更何况,主子的肚子里还有宝宝呢,主子再不快些醒过来,对宝宝,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清风毕竟不是大夫,这几日祁老太医都有按时的过来查看风惜画的身体情况,用他的话来说,二皇子妃的身子已经在慢慢的痊愈了,但是这毕竟需要一个过程。要怪,也只能怪那曼达罗,毒性实在是太强了。

都怪苏晚月!一想到这个,清风便不禁来气。

如今,她也只能在心中不断的祈祷,二皇子妃快些醒过来了。

不知是清风的祈祷感动了上苍,还是裴谦的行为举止得到了回报,就在裴谦转过头,想让清风先下去忙的时候,床边一直没有动静的风惜画,忽然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嘤咛。

她的声音非常的轻微,若是不仔细听,几乎让人就要忽略过去。

但是房中如此的安静,裴谦又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会听不见呢?

这一声嘤咛,对于他来说,便如同天籁之音一般。

裴谦几乎是立刻在那一瞬间,回过了头,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人儿。

“画儿,你醒了?!”裴谦看着床上的人,忍不住开口说道。

清风听到裴谦的声音,也顾不上失礼,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床边,一双大大的眼睛热切的看着风惜画。

“二皇子妃,您醒了?”

裴谦此时也没理会清风有些不当的举止,他看也不看清风,一双星眸,只紧紧地盯着风惜画看。

方才他绝对没有听错,这个声音,一定是画儿传出来的。

床上一直紧闭着双眼的风惜画,也终于不负众望,在裴谦和清风有些紧张的注视下,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在睁眼的那一瞬间,风惜画的眼里还带着些许的迷茫,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哪里,以及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直到风惜画缓缓地转过头,对上了裴谦的眼睛。

他的眼里带着欣喜、急切、激动,这种种的情绪全都交织在一起。

风惜画的思绪缓缓地回笼,她望着裴谦的神情,不禁有一丝怔愣。她何曾在裴谦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难道是因为自己吗?

“我这是……怎么了?”风惜画显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她忍不住开口说道。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的沙哑,想必是许久没有开口的缘故。

裴谦看着风惜画,眼里的喜悦溢于言表。

“太好了,画儿,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为夫都要担心死了。”裴谦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他从来没有感受到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美妙,就好似自己丢失的宝物,如今失而复得了。

这样描绘,丝毫不夸张。

裴谦说完之后,才猛然想起什么,他扭过头,冲着清风急匆匆的说道:“快些,将祁老太医请过来,就说画儿醒了,请他帮画儿看一看身子,可还有什么异样。”

清风的眼里也满是喜悦,直到裴谦对她讲话,她才回过神来。

她忙不迭点点头,也顾不上行礼,转过身提起裙子,便匆匆的往门外跑去了。

裴谦回过头,重新看向风惜画,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画儿,你如今可有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便立刻与为夫说。”

风惜画还有些愣愣的,听到裴谦这般说,她下意识的说道:“水……”

裴谦这才反应过来,画儿这几日,滴米未进,也一直没有开过口,刚刚醒来,一定很不舒服。

他赶紧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很快回到风惜画的床边。

裴谦先是自己试了一口水,发现其温度适宜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风惜画给扶起来,将水杯喂到她的口边。

风惜画哪里享受过裴谦这般悉心的照料?她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的喝了几口水,自己确实很渴。

喝了几口水之后,风惜画才感觉好了一些。

她看着裴谦,忍不住喃喃开口道:“夫君,你怎么……”

自己是昏迷了几日,可是裴谦对她的态度的大转变,未免也太过夸张了吧,虽然风惜画不太了解,但她还是感觉,似乎有些热切过头了。

难道自己出什么事了?

风惜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紧张的说道:“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没事,别担心。”裴谦温柔的说道,同时,他的一只手缓缓的抚上了风惜画的肚子,安抚的摸了摸。

“那是……”什么情况?

“二皇子殿下,不、不好了——”

外面一个丫鬟忽然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清风方才没关房门,所以她轻而易举的跑了进来。也许是事发紧急,丫鬟连行礼都忘记了。

“怎么回事?”裴谦有一丝不悦,自己的画儿刚刚醒来,怎么就不好了?

第四百章 苏晚月死了?

那丫鬟这才意识到,二皇子的神色不是那么好,难道是因为二皇子妃一直没有醒的原因吗?

她的眼睛忽而扫到了一旁二皇子妃的床边,这一看,她不禁瞪大了双眼。风惜画一双平和的眸子,正在盯着她看呢,而且二皇子妃这会儿靠在床上,手里还捧着一杯温水。

二皇子妃,竟然已经醒过来了!

难怪,二皇子对于自己冲进来会这般不高兴,这二皇子妃刚刚醒过来,想必并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但是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回头路了,她已经慌不择路的冲了进来,就算再退出去,也来不及了。

裴谦确实有些不高兴,自己刚想跟画儿说几句话,这丫鬟便这般不识趣的冲进来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此刻画儿醒过来更重要呢。

风惜画没料到,裴谦此刻居然会将不悦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他以前可是从来不显山露水的。但是这样的他,却让她没由来的感到有一丝好笑,这样的裴谦,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确实有些孩子气。

裴谦有些不客气的说完之后,丫鬟的脸上明显有一丝犹豫,她站在原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明显有些为难。

风惜画无奈的看了一眼裴谦,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裴谦的手,以示安抚。裴谦侧过头,看向风惜画。

风惜画没有看裴谦,而是转过头,看着那丫鬟,温和的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丫鬟感激的看了一眼二皇子妃,她明显感觉到,在二皇子妃开口之后,二皇子的脸色好了许多。看来,在温柔的二皇子妃面前,二皇子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二皇子妃人,是真的很好呀。

丫鬟稳了稳心神,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要说的正事。她的神色间染上了着急,语气也有些急促。

“二皇子、二皇子妃,出大事儿了,苏姨……苏小姐所住的房间,不知道为何,忽然起了一阵大火!如今府中许多人都在忙着扑火,但是一时半会儿的,这火还没被熄灭呢,奴婢便赶紧来通知二皇子了,没想到二皇子妃已经醒过来了,奴婢无意打扰到二位,但是……”

丫鬟说着,一双眼睛有些怯怯的看着裴谦和风惜画。她险些便将苏晚月唤成苏姨娘了,要知道,她已经不是姨娘了,如今她在二皇子府中,已经没有任何的身份了。她只能硬生生转了个弯儿,将口中的苏姨娘改成了苏小姐。否则二皇子听到了,他本身便不高兴了,而且二皇子妃还在这里呢,他肯定会更不开心。

“什么?”风惜画微微瞪大了眼睛,她看向一旁的裴谦,开口说道:“夫君,你还在等什么,快些找人去灭火呀。”

裴谦自从了解到苏晚月的本性之后,他几乎都要以为,这些事情,全都是苏晚月一手做出来的了,只为了引起旁人的注意。

上一次她上吊zi shā,不也是如此吗?亏她还声泪俱下的说着自己究竟有多后悔,有多对不起画儿。

到头来呢?画儿这么快就出事了,而罪魁祸首,依然是她。

经历了这么些事情,裴谦已经完全不再信任这个女人了。对于他而言,这个女人,离得越远越好,尤其是画儿,只要她不出现在画儿的面前,画儿就不会出事。

裴谦冷冷的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是不是苏晚月又做了什么事情?她现在在哪儿?”

那丫鬟对于裴谦的态度,倒是没那么惊讶了。毕竟苏晚月所做的事情,如今天离国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呢?若是苏晚月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二皇子还对她摆出好脸色的话,那才是真的奇怪呢。

毕竟如今二皇子这般关心二皇子妃。

丫鬟怯怯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风惜画,随即开口说道:“回禀二皇子,苏小姐……她似乎还在房中,没有出来,没有下人看到她从房中出来过。”

“你说什么?妹妹还在里面?夫君,你快些去救人呀。”风惜画瞪了一眼裴谦,忍不住说道。

裴谦看向风惜画,她眼中的责怪并不似作假,他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画儿,你怎地这般单纯和善良?你可知道,之前你昏迷了这么久,肚子里的孩子还险些保不住,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如今,你竟然还为她说话?她已经不再是二皇子府的人了,也不再是你的妹妹了。上一次,她用上吊的手段欺骗了本皇子,如今只怕是又要卷土重来了,这一次,本皇子不会再心软了。”

裴谦说完这番话之后,风惜画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对于苏晚月陷害自己的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一般。

恰恰相反,风惜画看着裴谦,平静的说道:“苏晚月做的事情,惜画其实内心很清楚,她对于惜画内心一向都只有恨意,毕竟惜画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但这并不代表,惜画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丢掉性命,一个人活着,有很多方式能够为自己赎罪,也有很多方式能够面对别人的报复,这不是惜画想要看到的结果,夫君,惜画虽然确实不喜欢苏晚月,毕竟她伤害了惜画这么多次。惜画不是圣母,但这一次,惜画相信这件事情并非是苏晚月所做的,所以您还是快些去救火吧。”

风惜画说完之后,看着裴谦,又补充了一句道:“而且夫君,一个女子,若已经到了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引起旁人的注意,这样本身便已经足够可悲的了,不是吗?”

裴谦定定的看着风惜画,他内心很清楚,风惜画并非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她也并非不去计较,也绝不是一个内心只有善良的人。

相反,在裴谦的心里,风惜画是一个极具智慧的女子,她对这些事情,竟然看得如此的透彻,她有自己独特的想法。而不选择在一个人最落魄的时候,在她的身上继续踩上一脚,这恐怕是其他女子,根本做不到的吧。

这也是为何,裴谦会慢慢的将注意力,从苏晚月的身上,转移到了风惜画的身上。这便是风惜画的魅力所在,而苏晚月,虽然她曾经确实楚楚可怜引人爱,但这种疼爱,能够持续多久呢?一个女子,唯有坚强独立,才会成为一朵盛开的最绚烂的花儿。

而永不凋谢的花儿,在男人的眼中,才是最别具一格的。

更何况,裴谦如今已经发现,风惜画才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女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放下她呢?

想到这里,裴谦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的画儿,总是这般的出其不意。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一直不敢出声的丫鬟,淡淡的吩咐道:“传本皇子的话,府中所有的守卫,都去灭火,确认一下,苏晚月是否真的在房中,若是真的在里面,尽力救出来。”

那丫鬟愣了愣,然后赶紧应道:“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话!”说完之后,她便赶紧离开了风惜画的房间。

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待会二皇子将火气都撒在她的头上,那可就倒大霉了。

二皇子的命令果然有效,很快,全府的人都跑来灭火了。

但是不知为何,他们泼了再多的水,火势却依然持续的蔓延,并没有被熄灭的架势。

从火舌中隐约可以看出,苏晚月的房间早就已经从里到外,都烧透了。若是里面有人,恐怕也早就凶多吉少了……

苏晚月,难道真的在里面?

那些下人们自然不敢想什么,既然二皇子吩咐了他们灭火,那他们只管干活便是。

但是这火焰,来得也实在是蹊跷。按道理来说,如今也不是干燥的夏天,二皇子府中的建筑,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着火的。

而且怎么偏偏,就是苏晚月这个房间着火了呢?

虽然有很多的疑点,但他们都想不通。这件事,难不成是人为的?但是怎么可能呢?要说与苏晚月有深仇大恨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们的二皇子妃了。

但是这会儿,二皇子妃也不过刚刚醒来,难不成她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更何况,他们的二皇子妃这般的善良,他们听闻,原本二皇子还有些不悦,若非是二皇子妃坚持要灭火,也许二皇子也不会这么快下令。

若二皇子妃想要苏晚月死,她大可不必这样做呀。

因此,此事绝对不是二皇子妃做的。

苏晚月房前的大火,怎么也无法扑灭。下人们努力了足足一个时辰,竟然都没有将大火给扑灭。

反而是两个时辰之后,大火将那小院吞噬得差不多了,又下了一会儿雪,火势这才慢慢的熄灭下来。

漫天的黑烟,将二皇子府几乎都席卷了。那些下人们捂着口鼻,看着面前的大火。若非一场突如其来的雪,这场火还不知道要烧多久呢。

风惜画已经被裴谦扶着,包裹的暖洋洋的,走到了附近。许多下人看到他们,纷纷冲着二人行礼,他们低着头,还听到二皇子的声音。

裴谦一边扶着风惜画,一边轻声责备道:“这边烟味这般大,外面又凉,你刚刚醒过来,为何执意要出来。若是着了凉,这可如何是好?”

风惜画破天荒的没有理会裴谦的话,她转过头,问靠的最近的一个还提着水桶的侍卫道:“可是找到苏晚月了?”

那侍卫没想到二皇子妃会与自己搭话,他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说道:“回禀二皇子妃,属下们已经找遍了整个二皇子府,都没有看到苏小姐的身影。但听下人们说,并未看见苏小姐离开过二皇子府,这……”他犹豫的看着风惜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风惜画沉默着,看向了那一堆还在冒着浓烟的废墟。

这里曾是个开满花儿的小院,如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看起来十分可怖。

难道,苏晚月真的出事了?

第四百零一章 苏晚月的尸体

裴谦听着下属的禀报,眼里却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对于他来说,他对苏晚月,早在知道她陷害了画儿,而画儿是自己一直喜欢的那个小女孩之后,他对她的情意,已经全部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而且,苏晚月很快就要被流放了,裴谦的心中,确实已经没有丝毫的同情了。

更何况,这场大火来的这般蹊跷,谁知道是不是苏晚月自己搞的鬼?保不准,她原本还想对画儿出手呢。

想到这里,裴谦的眼神又慢慢的沉了下来。如今在他的眼里,苏晚月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女人,千方百计想要害死他的画儿。人与人之间一旦失去了信任,便很难再重新将这份信任维持下去,裴谦与苏晚月正是如此。

如今无论苏晚月做什么,裴谦只怕是都不会再相信了。如果是原来的裴谦,根本不可能会这样揣测苏晚月。

风惜画却没有理会裴谦的神情,她看着那侍卫,沉声说道:“如今火势已经熄灭了不少,你赶紧叫些人,将那些冒烟比较严重的地方,用水冲一冲。等烟消去之后,赶紧进去看一看,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原本下得密集的雪花,在裴谦扶着风惜画出来的时候,已经小了不少,也不知是恰巧如此还是如何,风惜画出来的时候,天上也已经慢慢地不再飘雪了。

但浓烟却还未消散,站得近一些的一些下人,都被烟熏得咳嗽不止。

那侍卫听到二皇子妃这般吩咐,他偷偷看了一眼二皇子,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显然也是默认了。

“是,二皇子妃,属下这就去!”

侍卫也不是个傻子,知道此时此刻,谁的话才是应该听的。看样子,二皇子妃与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连二皇子都已经乖乖的听她的话了,二皇子妃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毕竟之前二皇子对二皇子妃的态度,他们这些在府中做下人的,自然是最清楚的。

侍卫也不再多想,匆匆的便提着水桶,往人多的地方扎堆去了。

有了风惜画的命令,那些侍卫都纷纷将自己手中的水桶装满,去扑灭那些不断冒出来的浓烟。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二皇子府中人这么多,他们一人一桶水,很快,苏晚月的小院,原本最后的一部分浓烟,也缓缓的消散在空中了。

空气中只剩下一些淡淡的焦味,从那些被烧毁的建筑中腾起,传到每一个人的鼻尖中。

裴谦原本想让风惜画先回房歇息,她刚刚苏醒,便在室外站这么久,对她的身子可不利。

他看向风惜画,刚想说什么,但这时候,风惜画也刚好回过头看向裴谦,她并没有说话,但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裴谦看着风惜画的眼神,忽然便不再开口了。

半晌,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他与画儿也相识了一段时间了,他大概也已经清楚画儿的『性』子了,若是她不想做的事情,就算自己采取强硬的措施,也是没有用的。

也许这个时候,他强制要求画儿回房,她也许会听,但往后呢?她会对自己怎么样,这一点,裴谦也不敢保证了。

自从知道了风惜画的身份之后,裴谦再也不似以前一般随意的对待风惜画了。在他的眼里,风惜画的身份已经不同以往,需要他小心的呵护,否则,若是再一次将她弄丢了,那自己如何能够受得了?

裴谦光是想到这个事情,便觉得难以接受。

所以,他也只能顺着画儿的感受了。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堂堂的二皇子,居然有一天会怂成这样,恐怕裴修都会感到有一丝讶异。

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场面,一个精于算计的老狐狸,也有了牵挂。这样看来,对于裴谦来说,也不知道究竟是福,还是祸了。

浓烟散去之后,那些侍卫们都纷纷放下了水桶,开始往小院里走去。

他们搬开面前挡路的东西,向里面探去。

风惜画在寒风中微微裹了裹身上厚厚的披风,她其实并不冷,因为身上的披风是裴谦特意命人从别的地方猎来的动物的『毛』皮制作而成的,完全能够抵御这些寒风。

旁边的裴谦可不这么认为,如今风惜画哪怕是再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看到风惜画这般,他立刻开口说道:“画儿,冷吗?我让人拿个暖炉给你捧着可好?”

风惜画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裴谦,似乎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裴谦越发的大惊小怪了。怎么,她搂一搂衣裳还不准了?

她摇了摇头,一口回绝了裴谦。

“我不冷。”

“那你若是冷了,一定要跟我说。”

“嗯。”

眼看着二皇子妃明显有些敷衍的回应二皇子,旁边站的近一些的下人忍不住彼此偷偷传递了一个眼神。

二皇子何时这么妻奴过,不,何时这么疼爱过二皇子妃。

不过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为二皇子妃感到高兴。毕竟二皇子妃对他们这么好不是?能够遇到一个体恤下人的主子,可是很难得的。最主要还是因为,前面已经有了一个行事作风都十分不讨喜的苏晚月。因此风惜画在众人的眼里,形象便愈发的显得高大了。

很快,便有侍卫从里面出来了。他的脸上甚至还沾上了一块块黑乎乎的灰,但此刻他哪里顾得上这些。

侍卫急匆匆的走到裴谦与风惜画的面前,有些踌躇,半晌,还是开口说道:“回禀二皇子、二皇子妃,房中发现了一具已经被烧得焦黑的尸体,她身上穿的衣裳,似乎正是苏小姐平日里所穿的衣裳。方才属下已经找到苏小姐身边伺候的小玉,与她确认了。小玉说……那正是苏小姐的衣裳,因此,属下以为,里面的那具尸体,也许就是……苏小姐的遗体。”

“你说什么?”最先开口的,反而是瞪大了眼睛的风惜画。

风惜画确实有些难以置信,苏晚月怎么可能会被烧死呢?按理来说,祸害遗千年,她还等着苏晚月来报复自己呢。好端端的,怎么会……

风惜画的内心其实是不相信的。

并非说她在同情苏晚月,只是觉得这样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就算她是曾经的情敌,风惜画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甚至,她都还没有开始反击,这个女人就已经死了。风惜画自诩不是什么圣母,但有的时候,死对于一个罪恶的人来说,也未免太过简单了吧。

裴谦听到这个消息,眼里也闪过了一丝意外,但除此之外,也没有过多的情绪了。这个女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死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种逃避现实的解脱罢了。

那侍卫看着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明显不一样的表情,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二皇子、二皇子妃,苏小姐的尸体……损坏的太过严重了,已经完全看不清面目了。二皇子妃您,还是不要看的好。”

原本风惜画确实想进去看一看,里面的人莫非真的是苏晚月。但是听到下属这般说,她又稍微迟疑了一下。

并非是因为害怕看到苏晚月烧得焦黑的尸体,而是因为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昏『迷』了一段时间,虽说确实是被苏晚月害了,但她自己本人也是知情的。

这一次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苏晚月绝对死了都想不到,自己陷害风惜画的事情,风惜画是知情的。

并且,她还配合苏晚月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只不过这场戏,将裴谦吓坏了便是了。同时,苏晚月也得到了自己应得的下场。

早在小玉来找风惜画之前一段时间,风惜画便已经知道,那曼达罗不对劲了。她可不相信,苏晚月会这么好心,突然会送自己几盆花儿,而且这花儿还是有益于胎儿的。

苏晚月恨不得她跟肚子里的宝宝都死去,怎么可能会这么善良?

因此当时风惜画回去不久,便翻看了关于曼达罗的书籍。上面记载的虽然不多,但也写了一项:曼达罗本身无毒,但若与某些物体接触,使人体吸收,它散发的香气便会变成毒气,进而祸及生命。

风惜画看到这里便知道了,苏晚月必定还留了后手。她想通过这个花,以及什么媒介,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毒气吸收。

到时候就算要查,也不一定会查到苏晚月的头上。

但苏晚月到底太过自大了,她没有料到,风惜画是何等的聪明。她知道风惜画每天都会在这凉亭中,并且每天都会喝裴谦给的养生茶。

这是风惜画每天必不可少做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她的命中率自然是百发百中的,而不会凑巧发生。因此,风惜画只要稍微想一下,便能够与养生茶联系起来了。

因此,在下一次出现在凉亭中之前,风惜画已经命清风将养生茶换成了一种普通的茶叶,只在其中掺杂了些许的养生茶,确保不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和肚子里的宝宝。

苏晚月到死也不知道,这一切,都在风惜画的掌控之中。

如今,她恐怕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

第四百零二章 阮氏崩溃

苏晚月被烧死在自己的小院中这个消息,犹如一阵大风一般,瞬间刮遍了整个天离国。

这个事情让大伙儿都震惊不已,有些看不惯二皇子妃的,还趁机将这个脏水泼在风惜画的身上。

他们认为,苏晚月怎么偏偏一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就被烧死了呢?保不准是二皇子妃为了报复苏晚月之前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而痛下杀手。这也并不奇怪,虽然二皇子妃在天离国的风评很好,但正所谓为母则刚,苏晚月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当初还这般污蔑她,新仇加上旧恨,也足以让二皇子妃下手了。

风惜画杀死了苏晚月的这个谣言,很快也在天离国中传遍了。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什么声音都有。

但很快,这股声音,就被强压下去了。不为别的,就在这件事情的眉头刚刚燃起之际,二皇子便已经亲自出来辟谣了。

他告诉天离国的百姓们,当他知道苏晚月的小院着火的时候,风惜画不过才刚刚苏醒,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最先让下人去灭火,还是风惜画亲自下的命令。她不顾自己刚刚恢复,便强行要下床,只为了将苏晚月给救出来。

这样的措辞自然是有些许夸张了,毕竟谁不知道,二皇子妃与苏晚月之间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二皇子妃怎么可能会抢着去救人呢?但裴谦的说法,也并没有错。

这一切,也的确都是风惜画下的命令,而二皇子府中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此事焉能有假?

因此,那些说风惜画坏话的人,很快也都不敢出声了。因为另一股舆论,已经足以将他们淹死了。

因为二皇子站出来为二皇子妃讲了话,而另一边,即将出嫁的和玥郡主,竟然也破天荒的站在了二皇子这一边,为风惜画说话。她对于自己妹妹的死,固然是感到悲痛,但风惜画也是她的挚友,她刚刚才苏醒,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这一切,都是无妄之言。

风惜画命令下人去救火的事情,顿时让她在天离国的老百姓们心目中的形象拔高了不少。他们纷纷赞扬那位二皇子妃,没想到苏晚月对她做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她却依然愿意去救苏晚月,这是何等的菩萨心肠!

也许这不仅仅用善良便可以解释,如果一个人的心中没有大爱,没有大义,是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这也是为何,他们会这般敬佩风惜画了。

风惜画倒是没有料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会被那些rén dà肆宣扬。但这对于她来说,也确实没什么坏处。不过,就算是有,她也不在意便是了。

风惜画能够与苏晚卿成为好朋友,两个人自然是有共通之处的,苏晚卿并不在乎外界的声音,风惜画也同样如此。否则当初她被苏晚月污蔑成那个样子,早就气得暴跳如雷了。但当时风惜画根本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她作为风太傅的女儿,若是想要将这些谣言压下去,那可谓是太容易了。

可风惜画并没有这么做,这样一对比,她与苏晚月究竟谁高谁低,其实已经一目了然了。

苏晚月被烧死的事情,对于大伙儿来说,到底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苏晚月毕竟与他们无亲无故,他们除了谈论一番,也不会有过多的感情。

但对于阮氏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让她彻底崩溃的打击。

“月儿怎么可能会被烧死,一定是那个贱女人做的!”阮氏的房间里,传来了阮氏嘶声裂肺的哭喊,伴随着她的哭喊声,还有各种物品碎裂的刺耳的声音。

阮氏在房中抓起那些平日里根本舍不得触碰的名贵花瓶、装饰品,一件又一件的使劲儿往墙上砸去。

“砰砰砰——”碎裂的花瓶声,在阮氏的周边碎开,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有几片花瓶碎甚至落到了阮氏的身上,但她仿佛毫无察觉一般,只是一股脑儿的将手边能抓到的东西,都狠狠地砸在墙上。此时此刻,她只想要将这股情绪发泄出去,但丧女之痛,如何能够如此简单的便缓解呢?

阮氏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女儿,怎么突然之间说没就没了。而且就恰恰在二皇子府中,若说那个小贱人没有动手,她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原本对于阮氏来说,苏晚月要被流放,已经足够让她崩溃的了。但是如今,她反倒宁愿自己的女儿被流放,也不能这样被不明不白的死去!她的女儿啊,她从小便对这个女儿寄托了这么多的厚望,对她耗费了这么多的心血,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儿,如今却一把火,便被烧没了。

这让阮氏如何接受?她如今原本就已经失去了苏见廉的宠爱,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女儿的身上。若是连女儿都没有了,她这后半辈子,还能够指望谁呢?

阮氏将周围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她身边的丫鬟一个也不敢进来,都在门口瑟瑟发抖,唯恐阮氏将内心的火气洒在她们的头上。

她的女儿,怎么能受到这么凄惨的对待!该死的,应该是风惜画那个贱女人才对!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够如此狠心!

阮氏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在嘴里骂着。

这一边阮氏在房间里发疯,另一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

那几个在门口发抖的丫鬟,听到这个声音,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们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恭敬的唤了一声:“老爷。”

听着阮氏房中传来的巨响,苏见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其中一个丫鬟怯怯的开口道:“老爷,姨太太自从知道……苏小姐的事情之后,便将自己关在房中许久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呢。”

苏见廉听到这里,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确实对苏晚月这个女儿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但这并不代表,听到这个消息,他不感觉难过。毕竟不管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父亲。

苏见廉挥了挥手,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得了苏见廉的命令,那几个丫鬟如获大赦一般,脚步匆匆的离开了阮氏的院子。

苏见廉看着她们离开之后,沉默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推开了阮氏的房门。

阮氏背对着房门,听到了动静,她的声音嘶哑不已,仿佛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一般。

“我不是说了,谁都不许进来打扰我吗!”她扭过头,恨恨的瞪向门口的人,不知道这个时候哪个丫鬟敢如此胆大包天进来打扰她,看她不弄死这个丫鬟!

“是我。”苏见廉沉声道。

阮氏听到这个声音,身子微微一僵。她转过头,对上了苏见廉的视线。

不见不打紧,阮氏一看见苏见廉,眼里的泪水又开始簌簌的流了下来,她凄凄的喊了一句:“老爷——”

苏见廉走进来,环视了一圈周围狼藉不堪的景象,眉头皱得愈发的深了,他伸出手,将门关了起来。

阮氏已经踉踉跄跄的扑了过来,但她的脚绊到了地上的碎片,险些站不稳,差点儿便跪在了那些碎片中。还是苏见廉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避免了血流成河的悲剧。

阮氏趴在苏见廉的旁边,她抬起头,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苏见廉的衣裳,苦苦的哀求道:“老爷,您的宝贝女儿就这样被烧死了,怎么会这样,之前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老爷,您一定要为月儿做主哪,虽然月儿的确做错了事情,但她命不该绝哪,上天怎么会这么残忍,月儿还这般年轻,怎么就没了呢……”

阮氏一边哭着,一边扯着苏见廉的衣裳。

苏见廉低着头看着阮氏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月儿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也想不到的,如今,也只能节哀顺变了……”

“老爷,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阮氏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见廉,他竟然让自己节哀顺变,她怎么做得到!

“老爷,这明显就是有人在陷害月儿,否则,好端端的,月儿怎么可能会被烧死呢?一定是风惜画那个小贱人,她嫉恨月儿,所以这才对她痛下杀手。老爷,您去跟皇上说,皇上一定会听您的话的!”

阮氏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苏见廉听到她这般说,脸『色』微微一变,他猛然抽出自己的脚,阮氏猝不及防被他这般,身子立刻像风吹落叶一般,倒向了一旁,头还险些磕到了地上。

“今日二皇子已经查明了,此事不过是一出意外,月儿的房中恰好有些容易燃起来的物品,空气太过干燥,后院的草儿起火了,这才连带着院子都被烧了。你清醒一点,此事与二皇子妃无关,你们为何就是要抓着她不放?”

阮氏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苏见廉,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般。

“事到如今,您居然还为那个小贱人说话?我知道了,就因为风惜画是堂堂的二皇子妃,我的月儿什么也不是,你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受影响,所以才会这般说!”

苏见廉听到阮氏这般口不择言,不禁勃然大怒。

“你在说什么!”

第四百零三章 阮氏被打

阮氏原本因为苏晚月的事情,身心都已经到了几乎崩溃的地步。

如今听到苏见廉竟然还大声吼她,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苏见廉,半晌才颤抖着声音说道:“老爷,您居然凶我,您以前,从未这么大声对我说过话。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贱女人吗?怎么,难道我还说错了吗?若不是她半路将月儿的一切都抢走了,月儿又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说到底,都是那个贱人的错!我并没有说错!难道不是因为她,月儿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吗?我的月儿,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个小贱人,就应该遭天谴!否则怎么对得起我的月儿!”

阮氏撕心裂肺的吼道,她此刻半趴在地上,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衣衫也有一些凌乱,看起来哪里有平日里温婉可人的形象,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疯婆子的模样。但是阮氏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她的女儿就这样没了,这笔账,她不算在风惜画头上,那她还能算在谁的头上?

这一切,全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凭什么现在她怀了孩子,在二皇子府中过得风生水起的?而她可怜的月儿就这样香消玉殒了,这个世界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苏见廉听着阮氏口中吐出这般疯狂的话语,显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苏见廉何曾见过阮氏这般疯狂的样子,虽然他知道,月儿的死对于她这个做母亲的来说,自然是打击十分大的。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一切的气都撒在旁人的头上。更何况,此事跟二皇子妃,确实没有什么关系。苏晚月的小院着火的时候,二皇子妃根本就还没有苏醒。若非她让下人去救火,也许月儿连一具残骸,都找不到了。

这样的阮氏,也许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苏见廉最气愤的是,若非是这样的阮氏,一直欺骗了自己,也许月儿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想到这里,苏见廉忍不住高高的扬起手,狠狠地打在阮氏的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

原本还在疯魔中的阮氏,此刻彻底呆在了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顿时席卷而来,阮氏甚至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此刻自己的脸颊只怕是已经高高肿了起来了。

半晌,阮氏才有些僵硬的扭过自己的头,抬起来看着苏见廉,她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打我!”她捂住自己疼痛不已的面颊,眼中满满的都是震惊和受伤。

她在丞相府这么多年,无论做过什么事情,苏见廉几乎都没跟自己红过脸,更别说对自己动手了。可是今天,他们的女儿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竟然因为自己说了那个小贱人,而亲自动手打了她?他怎么可以这样!

苏见廉看着阮氏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眼里的怒意却丝毫不减。

“你可知你方才说了什么话,真是放肆!现在可有清醒一点?”

阮氏原本还有些不相信,这下听到苏见廉所说的话,心中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苏见廉,真的是因为风惜画,才对自己动了手!

那个小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连苏见廉,都维护着她?她可是害死他们女儿的罪魁祸首,难不成对于月儿的死,他的心里便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吗!

阮氏只感觉自己彻底的崩溃了,她丝毫没有收敛,心中对于风惜画的恨意,更是到达了极致。

阮氏不顾一切的咆哮道:“就是那个小贱人的错!这一切,全都是她做的,她害死了我的女儿,难道还不准我说吗?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天理了吗?凭什么我的月儿身份比她低,就活该死了呢?你心疼那个二皇子妃,那谁来心疼一下我的月儿——”

苏见廉看着阮氏已经一副完全暴走的状态,眼里的失望愈发的明显了。

“阮氏,没想到事到如今,你依然如此的执迷不悟。你可知道你方才说的那一番话,若是传了出去,传到了皇上与二皇子的耳中,你的命,就算我是丞相,我也保不住你!你何时变成了一个如此不明事理的人了?此事二皇子已经出面辟谣过了,月儿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会不心痛!但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失去理智了,你清醒一点,月儿已经不会再回来了,而此事,也的确与二皇子妃无关。说起来,二皇子妃才是那个受害者,就冲月儿之前做的这个事情,皇上没有立刻处死她,已经很仁慈了!你还要旁人如何?难不成你以为,全世界只有月儿是对的吗,若是如此,月儿为何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你这个做母亲的,要负很大的责任!”

苏见廉难得的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气愤和失望。原本他以为,阮氏只不过是嫉妒心强了些,本性并不坏。但他万万没想到,阮氏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这般揣测二皇子妃,与月儿的行径简直是如出一辙!

为何之前月儿会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而且他一直都不知道。现在看来,这些事情,肯定跟阮氏脱离不开关系,没有她这个母亲的这般教导,月儿又怎么会成长成这样的人呢?说到底,种什么样的因,便结什么样的果罢了。

这一切,都是苏晚月咎由自取的,她怨不得旁人。

而阮氏在听到苏见廉这一番话之后,仿佛一桶冷水一般,将她从头浇到尾。原本一身戾气的她,宛若一个被霜打焉的茄子一般,身上的气势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自我怀疑与否定。

“怎么可能,月儿变成这样,怎么可能是我的错……这一切,明明都是旁人负了我们,是因为二皇子负了月儿,月儿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最后竟然连命都丢了。这一切,都是二皇子的错,若非他辜负了月儿,半路娶了另一个女人,月儿又怎么会过得这般痛苦?”阮氏喃喃的说着,她似乎想起之前,苏晚月在自己的面前,在很小的时候,她明明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但是后来,为何一切都变了呢?

苏见廉看着双眼有些失神的阮氏,知道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月儿为什么会变成之后的样子,你自己心里想一想,难道你从来没有教过她什么吗?在很久以前,你就总是教导月儿,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要想办法抢到手里,牢牢地抓紧,这样这些东西才会是她的。这也是为什么,小的时候,月儿总是想法设法的从她姐姐苏晚卿那里抢苏晚卿的东西。你以为我为何每次都将那些好东西全部给了晚卿,而给月儿的却很少很少,那是因为我知道,晚卿手里的东西,迟早会被月儿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抢走,但是晚卿从未跟我说过什么,但你以为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苏见廉看着阮氏,冷冷的说道。他从很久之前便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女儿,虽然表面温柔纯良,但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一个绝对不轻易服输的人。反观自己的晚卿,虽然脾气大了些,但骨子里却实实在在是有些自卑与不自信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比较宠爱晚卿。一方面是晚卿的娘亲去得早,另一方面,他知道,月儿想要的东西便会努力争取到,但晚卿却还没有这个勇气。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是心疼大女儿,因此每逢有什么东西,他都会给晚卿,为的也不过是保护自己这个大女儿脆弱的自尊心罢了。

让苏见廉欣慰的是,后来的晚卿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追求的是什么,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目标,敢于迈出那一步。

从此之后,她的人生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如今晚卿能够过得这么好,而且即将嫁给优秀的六皇子,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他这个当丞相的爹,说来有些羞愧,但他确实没有为晚卿做过什么。

但是月儿呢,他给了她强大的丞相府作为依靠,可她却不知道珍惜,总是想要得到更多,妄想要得到那些其实并不属于她的东西。这本身,便已经是一件不恰当的事情。

可是月儿哪里会管这些,她的娘亲从小便教导她,想要的东西,只要去努力,就一定能够得到。去争夺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就算一开始达到了目的,但在往后的日子里,终有一天,那些东西,还是会溜走的。就像苏晚月妄想当上二皇子妃一般,就算二皇子在喜欢她,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苏晚月的出身到底注定了,她无法成为那个人人敬仰的二皇子妃。

就算没有风惜画,也会有别的身份与二皇子匹配的女人,成为那个二皇子妃。

阮氏愣愣的坐在地上,听着苏见廉所说的话。

这一切,原来其实,都是她的错么?难道一开始,她就错了吗?

半晌,房间中,传出了阮氏崩溃的哭声。

第四百零四章 美丽的误会

苏见廉担心阮氏出去闹事,毕竟她现在情绪如此不稳定,虽然阮氏也折腾不起多大的风浪来,但自己的大女儿即将要出嫁了,苏见廉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阮氏还要给自己添堵。

因此,丞相府上下的下人们在今日都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的姨太太,被老爷给禁足了。

即便阮氏如何哭闹,苏见廉也无动于衷。他只是命人好好的看着阮氏,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怜的阮氏,死了女儿,还被自己的丈夫禁了足,她即便有心想干些什么,也无从下手了。即便阮氏心中如何的痛苦和气愤,她也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家,哪里能刚得过堂堂的丞相呢?

如今全府上下的人,也不听阮氏的话了,她几乎已经没有丝毫的话语权了。这对于阮氏来说,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此时她已经将自己真实的情绪都暴『露』在苏见廉的眼皮底下了,即便想要挽回,也无力回天了。

阮氏崩溃的情绪过后,这一次彻底的清醒了,自己只怕是永远都失去苏见廉的宠爱了。曾经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已经全都随风消散而去,不复存在了。

阮氏在房中待着,终日郁郁寡欢,也没人与她说话,她无力改变这样的局面,即便后悔,也无用了。

二皇子府中,却并未因苏晚月的事情,而染上沉重的气氛。

相反,因为二皇子妃的身子渐渐好起来了,下人们都打从心底为她感到高兴。

这几日,裴谦公务稍微减轻了一些,几乎日日都陪着风惜画吃饭,饭后便与她一起,在花园里散步。

风惜画对于裴谦的转变,感到很不解。这几日虽说裴谦的公务少了一些,但他以前也不像一下朝就赶回家的人,一般下了朝,他还要忙上一会儿,最近这几日,倒是十分的积极。

这是,怎么了?

这日吃完饭后,裴谦照例牵着风惜画,在花园里慢慢的散着步。外面刚刚下完雪,天寒地冻的,裴谦在风惜画出门之前,贴心的为她披上了厚实的披风,还裹上了围脖,带上了暖和的帽子。

他生怕风惜画着凉,还命人准备好了一个小小的暖炉,让风惜画捧在手上。

在将风惜画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好之后,裴谦这才满意的带着她,踏出了门外。

风惜画虽然对此有些无奈,但她如今是个孕『妇』,加上之前便比较畏寒,所以这样倒也暖和,她倒也没说什么。

不过裴谦现在,对于自己是越来越细心了呢。

风惜画是一个不会将疑『惑』放在心里闷想的人,他们刚刚走出去之后,裴谦看天气这么冷,也没让清风跟着,自己拉着风惜画,在花园里转着弯儿。

风惜画一只手捧着暖炉,另一只手任由裴谦的大手包裹着。裴谦的手很温暖,将她的小手放在手心中,那一股暖意,一直传达到了风惜画的心里。

风惜画抬着头,盯着裴谦看,并没有讲话。

裴谦何等敏锐,怎会察觉不到风惜画的视线?他牵着她刚走了一段儿,便慢慢停了下来。裴谦侧过头看向风惜画,有些疑『惑』的开口道:“画儿,你怎么了,一直盯着为夫瞧,可是觉得冷了?要不,我们先回房吧,若是你着凉了,就不好了。”

风惜画看到裴谦说完之后,神『色』还带上了一丝紧张。她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不冷。”

裴谦看着风惜画欲言又止的神『色』,关切的问道:“画儿,你怎么了?”

风惜画此刻正寻思着自己这般问出来,会不会显得有些奇怪?他会不会因此而多想呢,但她知道,自己就算胡思『乱』想,心里的疑『惑』也不会解除的,索『性』问个清楚罢了。

惜画想到这里,开口说道:“夫君,你近日感觉有些不同呢。”

裴谦愣了愣,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他看着风惜画的神情,他向来也知道,风惜画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儿,自己忽然这般,也难怪她会疑『惑』了。

裴谦沉默了一瞬间,最后还是决定告诉风惜画实情。虽然他不知道,风惜画究竟是否想让自己知道这个事情,但自己确实已经知道了,他也不应该欺骗她才是。

“画儿,你可知道,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为何对苏晚月这般好?”

风惜画愣了愣,她不知道为何,裴谦会忽然提起苏晚月。他对她好,不正是因为心里有她么,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

风惜画并没有开口,裴谦却径自开口了,他原本也不打算让风惜画回答自己的问题。

“之前苏晚月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其实我心里都很清楚,但我一直包容她的原因是因为,我一直以为,她是我小时候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裴谦看着风惜画,眼里满满的都是认真,显然,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但是,听到裴谦口中说出小时候,风惜画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震。裴谦这是什么意思,他小时候一直喜欢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会是……她以为的那个吗?

风惜画此刻却忽然不敢开口问,她小时候毕竟与裴谦,不过只见过一次罢了。她心中确实将裴谦的模样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并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但是对于裴谦来说,那个时候的自己,他又怎么可能会记得呢?即便有印象,想必也很不好吧。毕竟是因为自己,他才会被如今的皇后娘娘处罚的。

一个也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竟然因为她的一个错误,在祠堂中跪了这么久。风惜画光是想到这个事情,便感到一阵内疚。

但当时的她,心里何尝不害怕呢?当时的她这么小,即便意识到了自己做了错事,但在看到盛怒的大人的神情时,她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加上当时的裴谦主动站了出来,帮自己承担了这一切,巨大的惊讶,也早就让风惜画忘记了开口。

到了后来,她也没有机会进宫,向当时的贵妃娘娘承认错误了。久而久之,她已经将这件事情慢慢的抛却脑后了。但裴谦那小小的、倔强的身影,却一直残留在自己的心中。

即便过了十几二十年,也没有变过。

若当时裴谦没有做出这样的举止,想必她也不会一直铭记于心吧。

但裴谦所说的那个小女孩,又是谁呢?有什么人,会让这个男人,惦记到现在呢?而且根据裴谦话语中的意思,他一直以为苏晚月便是那个小女孩,所以才对她这么好?

风惜画的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惶恐,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若是苏晚月知道,那她的心中究竟是多么的可悲?裴谦现在,是找到了那个小女孩吗?还是没有找到呢。

风惜画一瞬之间,脑海之中闪过了许多念头,她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裴谦看着愣愣的风惜画,不知道她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这时候风惜画回过神来,发现裴谦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是要自己表态。她微微扯出一个笑容来,随即开口道:“那……现在那个小女孩,她如何了?”

风惜画想通了,裴谦既然选择与自己说,没准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想要的那个人呢。莫非是因为他觉得亏欠自己,所以才对自己这般好?

裴谦哪里知道,一向聪明的风惜画,此刻竟然钻了牛角尖,彻底想歪了。

他没有察觉到风惜画有些不自然的笑容,而是轻笑着说道:“画儿,如今我已经找到她了,万幸的是,她过得很好,而我也没有错过她。”

风惜画听到裴谦这般说,完全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她看着裴谦根本难以掩饰的笑容,却忽略了他眼底的另一份感情。

风惜画扯了扯嘴角,一瞬之间竟然有了一种想要掉泪的感觉。她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裴谦的话,自己守了这么久,原本以为,苏晚月不在之后,自己便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但是如今,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女孩子,难道自己所奢望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奢望吗?

风惜画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是吗……那想必夫君一定很喜欢她吧,她现在,在哪里呢……”

裴谦以为,风惜画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此刻听到她这般问,顿时愣住了。他看着风惜画,这会儿才发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裴谦自然不是傻子,他立刻就明白,风惜画一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说的是另一个女孩呢。

他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难怪画儿一直未与自己提起过这一段经历,敢情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自从第一次看到她在花丛中笑,便已经将这个小女孩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

风惜画的小手被裴谦抓紧,风惜画抬起头,看向裴谦。

裴谦温柔的看着她,用一种风惜画从未听过的语调,缓缓的说道:“傻丫头,那个小女孩,便是你呀。”

风惜画听到裴谦这般说,顿时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情绪,全都犹如小鬼一般,猛然窜到了自己的内心来。

第四百零五章 新嫁衣

裴谦说的那个小女孩,竟然一直都是自己?!

难道说,在那个时候,留下痕迹的不仅仅是在自己的心里,在裴谦的心里,自己也一直没有被他忘记吗?

原来惦记一个人这么久,反过来发现自己也一直被那个人惦记着的感觉,是这么的好。

风惜画震惊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真的没有听错么?一时之间,无数个粉『色』的泡泡涌入了风惜画的心中,并且一一炸裂开来。

风惜画的心里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受,她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裴谦一直对苏晚月这么好,竟然是因为一个误会!若是苏晚月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恐怕会完全崩溃掉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裴谦是如何知道,自己是小时候的那个女孩子呢?

风惜画想到这里,有些疑『惑』的看着裴谦,半晌才开口说道:“夫君,你是如何知道惜画便是你小时候要找的那个人呢?”她从未透『露』过半分,更何况,自己与小时候的样貌,到底不相同了,光凭面容,是根本无法认出她来的。

否则,裴谦恐怕早就与她相认了。

裴谦看着风惜画还是一脸怔愣的模样,方才她脸上在一瞬之间千变万化的小表情,根本没有错过裴谦的双眼。

他第一次发现,向来都是沉着冷静的风惜画,在自己的面前竟然会『露』出这么多精彩的小表情。他只能说,这样的惜画,实在是太可爱了。

裴谦想到这里,看向风惜画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怜爱。

“画儿,说出来也许你会有些不开心,你昏『迷』这几日,为夫日日都在你身边,期盼着你醒来。有一日在翻阅你书架上的书时,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木箱子,为夫有些好奇,所以情不自禁的将其打开了,然后就……画儿,为夫擅自看你的东西,是为夫的不对,但若非如此,也许为夫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所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怪不得,裴谦会知道这一切!

风惜画那个木箱子中究竟放了什么东西,她这个当事人,自然是最清楚的。但她没想到,这个自己保存了这么久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裴谦的眼下了。

风惜画倒不觉得生气,只是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的秘密,她画了这么多裴谦小时候的模样,如今被裴谦看到了,她到底感觉到了一丝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裴谦在看到这些画的时候,他的心里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子,确实是太不矜持了呢?

风惜画想到这里,一颗心便有些忐忑。她从来不知道,在乎一个人,会变的这般的不稳定。

裴谦看风惜画半天没有讲话,以为她不开心了。

他抓紧了风惜画的手,急声说道:“画儿,你不要生气,谦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谦在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便已经将你牢牢地记在心底了,后来苏晚月出现,她以此欺骗了谦,使得谦一直以为,她就是小时候的那个女孩。毕竟她的『性』子与你小时候是如此的相似,而且她又这般的爱花,还能够说出小时候种种细节。所以……谦从未怀疑过她,直到前几日,谦才猛然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骗局。”

裴谦提起苏晚月,表情依然不是很好。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但对于裴谦来说,苏晚月欺骗了他这么久,若非幸好没有错过风惜画,否则,他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苏晚月。

风惜画看着裴谦,此刻才恍然意识到,裴谦也许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夫君,画儿没有不高兴,画儿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夫君你,从来没有忘记过画儿,画儿真的好开心……”

风惜画说到后面,语气中竟是已经多了一丝哽咽,她是真的没有料到,自己以为会埋藏在心底一辈子的秘密,竟然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被裴谦知道。而他,也一直都将自己放在心底,从来没有忘记过。这样的感觉,未免也太幸福了吧。

裴谦看着风惜画的神情,看着她的双眼泛上了一丝红意,此刻他的心里,却能够充分明白风惜画的心情。她悄悄的等待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将这份感情埋在自己的心里,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做这样的事情呢?

风惜画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哭过,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裴谦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地对待画儿,再也不让她掉眼泪了。

光是看到她眼眶红了,裴谦便感觉心底很不好受。这与在看到苏晚月的泪水时,心中产生的怜惜,是完全不一样的。裴谦这一次,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心疼。

裴谦伸出手,将风惜画揽进了怀中,他小心的避开了风惜画的肚子,就这样轻轻的环着她。

风惜画静静地依偎在裴谦的怀中,眼底的红『色』渐渐褪去。是了,她这个时候,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会想哭呢?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一次,是实实在在被感动到了吧。

裴谦搂着风惜画,微微收紧了手臂,他将头抵在风惜画的小脑袋上,半晌才轻轻的开口道:“画儿,谢谢你。”

风惜画愣了愣,不知道裴谦为何突然这般说。但她并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裴谦会继续说下去。

果不然,裴谦紧接着便轻声的说道:“画儿,谢谢你回到了我身边,我一直以为……但是现在,我真的很感激,我知道了这个真相。谢谢你,真的。”

风惜画听到这里,眼眶不禁又有些微微发热了。她如何不明白裴谦的意思呢?这个时间也许不早不晚,刚刚好。

试想,之前在裴谦的心中,他一直以为,苏晚月便是那个他想要的人。若是自己跑到他跟前,傻乎乎的告诉他,其实自己就是小时候他遇到的那个小女孩,裴谦他会相信吗?更何况,自己也不知道裴谦会将苏晚月当成自己,按照裴谦比较多疑的『性』子,只怕他根本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这一切。

无论是什么方式,让裴谦自己发现,倒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这完全出乎风惜画的意料,毕竟对她来说,她并没有打算将以前的事情告诉裴谦,她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并且已经怀上了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她已经满足了。

她相信,即使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裴谦也会再一次,喜欢上自己。按照如今看来,裴谦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前,便已经对自己倾心了。

他这段日子以来的改变,风惜画自然是感受最真切的。

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显然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这一边裴谦与风惜画坦诚相见,另一边,苏晚卿的成亲之日,也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到来了。

早在一个多月之前,裴谦便已经命连衣在准备苏晚卿的新嫁裳了,要说这天离国,除了大名鼎鼎的琉璃阁做出来的衣服能够配得上堂堂的和玥郡主,未来的六皇子妃穿的嫁衣,除此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一间成衣店,比得上琉璃阁了。

更何况,琉璃阁又是自家的产业,苏晚卿与连衣的关系,素来又很好。因此,连衣在很早之前,便已经询问苏晚卿,想要一件怎样的嫁衣。

在连衣的眼里,苏晚卿要穿的嫁衣,自然是最好的。毕竟先不说她是自己的主母,就凭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足以让连衣费尽心神,为她做出最美的嫁衣了。

她的主母出嫁,自然是要做全天下那个最美的女子。

对于苏晚卿来说,这毕竟是她一生之中屈指可数的大事,更何况,她要嫁的那个男人,也是全天下最好的那个男人。

即便是苏晚卿,在面对人生大事面前,也是充满了憧憬的,毕竟,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连衣站在苏晚卿面前,笑『吟』『吟』的看着她。

“晚卿,许久不见。”自从上次见面,也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吧。

之前关于嫁衣的款式,两个人也是在信中交流的,那会儿,苏晚卿还在边疆忙活呢。

苏晚卿看着依然一身素雅的白衣,看起来高雅大方的连衣,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连衣,许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连衣轻轻的抿唇一笑,温和的说道:“晚卿,这么久没见,你说话还是这般讨喜。连衣就算再好看,也比不上即将做新娘子的和玥郡主好看呀。”

苏晚卿没想到连衣也开始开起自己的玩笑来了,她有些无奈的一笑道:“连衣,如今连你也开始打趣我了。”

连衣脸上的笑意不变。

“属下可不敢打趣主母,毕竟明儿个就是主母的大喜日子了,连衣是真心的为主母感到高兴。”

苏晚卿看着连衣眼里的真情实意,知道她并非在开玩笑。

她看着连衣,半晌也笑了。

“谢谢你,连衣。”

“好了晚卿,不逗你了,快些来看看你的新嫁衣吧。”

第四百零六章 凤冠霞帔

未来六皇子的嫁衣究竟长什么样子,自然是万众瞩目的。

苏晚卿对于自己成亲的衣裳,也是充满了期待。

连衣看着苏晚卿眼里根本掩饰不了的好奇,微微一笑,她轻轻的拍了拍手,两个衣着粉衣的女子,双手抬着一个立起来的衣架子,慢慢的走了进来。她们小心翼翼的走到苏晚卿的跟前,这才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架子,宛若对待绝世珍宝一般。

衣架子上蒙着一块厚实的黑布,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衣裳究竟是何模样。那两个女子将衣架子放定之后,冲着苏晚卿纷纷行了一个礼,随后便退下了。

连衣走到衣架子的旁边,笑着对苏晚卿说道:“主母,这嫁衣是连衣这一个月加班加点做出来的,希望你能够喜欢。”

苏晚卿微微愣了愣,虽然连衣嘴上说的这般轻松,但她知道,连衣这段日子,一定十分的辛苦。毕竟这可是连衣自己亲自动手,亲力亲为做出来的衣裳,它究竟长什么模样,苏晚卿十分的期待。

同时,苏晚卿的内心也闪过了一丝感动,她没想到,连衣为了自己,这般的尽心尽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足以让她感动了。

连衣看着苏晚卿的神情,轻轻的说道:“主母,您可看好啦。”她说完之后,抬起手,抓住黑布的其中一角,轻轻却快速的将那黑布给完全掀开了。

一片璀璨的光芒,仿佛被掩盖的金石一般,从尘土中被挖掘出来。那闪闪动人的嫁衣,也从黑布中挣脱出来,向着苏晚卿展现出了自己最美的模样。

苏晚卿看着面前的嫁衣,饶是她是一个现代人,见过无数美丽的衣裳,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嫁衣了!

衣架子上,一整套精致的嫁衣就这样陈立于此,看得人眼花缭『乱』,真真是凤冠霞帔。

这凤冠,上面用繁密的玉石点缀而成,以凤为主,周围镶嵌着一颗又一颗精美的宝石,旁边还装饰着翠云、翠叶和翠花,凤型做展翅飞翔状,口中还衔着一颗让人移不开眼的红『色』宝石,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长长的垂饰由纯金打造,上面还有一串串小小的水晶珠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翠凤、翠云、珠宝交相辉映,真真是富丽堂皇,贵气『逼』人。

苏晚卿光是看这凤冠,便已经感受到这凤冠做出来,究竟需要耗费多大的气力了。这精致的凤冠,除了宝石以外,到处都镶满了碎钻和水晶,大大小小的玉石,都以最优美的姿态,呈现在这凤冠之上。

可见做出这凤冠之人,究竟有多大的技艺了。

光是这凤冠,已经足够惊人了。

苏晚卿的目光下移,面前的这霞帔,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这究竟是一件怎样的嫁衣!

除了最醒目的大红『色』以外,嫁衣正中间,依然以凤为主,大大的凤凰,将自己的翅膀高高腾起,做飞跃之姿,凤的双眼望着一个地方,眼中充满了磅礴的气势,似乎要破衣而出,展翅飞向空中。光是这凤,无论是从头到尾,还是细致到它身上的每一片凤麟,皆是用最纯的黄金打造而成,栩栩如生之态,令人心生一股豪迈与敬畏之情。

龙纹以金『色』与大红『色』交织,形成了这世间最大气也最美好的颜『色』。此外,嫁衣以青莲『色』为底,上面开满了一朵又一朵的白莲,隐于幕后,时隐时现,边缘滚了寸长的金丝绸,其中镶嵌着五『色』的圆珠。腰间饰着两朵并蒂莲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流苏,看起来更是增添了一分华丽与柔美。长长的裙摆直至拖地,不甘寂寞的散发出亮丽的光泽,那柔软的缎子光是这般看便可以知道,这乃是宫中最上等的白羽缎。

这嫁衣做工之复杂与繁琐,苏晚卿光是用一双眼睛,便能够看出来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凤冠霞帔,实在是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不为别的,这凤冠,与这霞帔,都做的如此的精致动人,苏晚卿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词语来形容这一套嫁衣了。因为真的,太美了。

她甚至无法想象,自己穿上这套嫁衣,该是一副怎样的模样。苏晚卿在没有看到嫁衣之前,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拥有这么漂亮的衣裳。

她想起自己与连衣不过是随口提过,自己喜爱凤凰,也喜爱莲花,而连衣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里,并且付诸了行动,将自己喜爱的动物与花朵,都用最精美的做工,雕刻在了这凤冠霞帔上。

若是让苏晚卿自己来做,恐怕别说一个月了,就冲着这个工艺,恐怕自己一年,也做不出来!

一旁的连衣看着苏晚卿难得出现的怔愣,甚至是有些呆滞的模样,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

能够让自己的主母『露』出这般惊讶的神情,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倒也没有白费。

其实连衣也很期待,苏晚卿穿上这一套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嫁衣,该是多么惊为天人的模样。

这套嫁衣究竟有多美,她作为这套嫁衣的设计者,自然是很清楚的。再配上苏晚卿倾国倾城的容貌,恐怕到时候穿出来,真真是像天女献世一般。连衣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充满了自信的。她相信,如果主子看到主母穿上这套嫁衣,也必然会看呆了去。

到时候,这场景,可就有趣了。连衣想到这里,眼里的笑意又加深了不少。

苏晚卿还未从嫁衣的精美中回过神来,这会儿,桃夭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她急急忙忙的冲进来,连门都顾不上敲,更别说行礼了。

桃夭气喘吁吁的跑到苏晚卿的跟前,此刻她刚想说什么,但是眼睛忽然被一阵流光溢彩吸引,她微微转过眼睛一看,这一看不打紧,她一下子就呆在了原地。

因为桃夭冲了进来,让苏晚卿稍微回过神来,她看向桃夭,刚想说什么,但在看到桃夭明显已经呆滞的表情之后,她挑了挑眉,与一旁的连衣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带着笑意。

半晌,桃夭才颤抖着手指,指着面前的凤冠霞帔,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小姐,这,这就是您的嫁衣吗?这未免也太——”

桃夭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词语,但她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面前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了。

苏晚卿看着桃夭的模样,大概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卡住了,连自己方才在一瞬间都怔住了,别说桃夭了。

过了一会儿,桃夭终于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这实在是太惊为天人了,桃夭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嫁衣,不,只说美,恐怕都是对它的一种亵渎……”桃夭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绕着那凤冠霞帔走动,来回的看着。

当然,无论她怎么看,都忍不住啧啧称奇。桃夭此刻的模样,显然她已经完全陷在了欣赏这凤冠霞帔的事情之中,别的事情,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苏晚卿倒也不着急,桃夭这丫头,向来都是风风火火的,想来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急忙忙的进来了。不过这会,苏晚卿允许桃夭再好好欣赏一番自己的嫁衣,毕竟这是连衣的一番心血,也真的让苏晚卿对此感到震惊。

苏晚卿将注意力从凤冠霞帔上移开,转移到连衣的身上。她瞥了一眼连衣,这才发现,她一直将自己的手拢在衣袖里,没有『露』出来过。

苏晚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冲着连衣说道:“连衣,你的手怎么了?”

连衣没想到苏晚卿冷不丁的问了自己这么一句话,她微微一愣,心底不禁暗叹,主母果然是好敏锐的注意力,这都被她发现了。

连衣还未开口,苏晚卿已经说道:“是不是做这套嫁衣,你的手受伤了?”

连衣脸上依然是清浅温柔的笑容,她不在意的说道:“无事的,不过是一些小伤罢了,无伤大雅,主母不必担心。”

苏晚卿听到连衣这般说,心下了然。果然,连衣因为做这套衣裳,手指必然受到了损伤。

其实她一开始就应该想到了,这凤冠霞帔做工这般繁琐复杂,要求这做衣之人,不仅仅是眼力、手力,方方面面,都要非常的强悍。

连衣即便再厉害,她终究只有一个人,更何况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她便已经将这套嫁衣做了出来。可想而知,她背地里吃了多少苦头了。

苏晚卿有些心疼,看向连衣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感激。连衣对于她来说,便如同姐姐一般,当初她刚来丞相府没多久时,名声还这般坏,但当时的连衣,二话不说便来为自己的及笄礼撑腰,虽然她从未说过什么,但对于苏晚卿来说,连衣确实帮了她许多。

“连衣,我——”苏晚卿刚刚开口,连衣便已经微微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晚卿,多谢的话,你便不必多说了,这些事情,连衣愿意做,全都是因为你值得。若是要感谢我,那便做一个最幸福的新娘子,风风光光的出嫁吧。”

苏晚卿看着连衣,半晌,她敛起眼底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和。

“好。”

第四百零七章 东窗事发

“你说的,可是真的?!”

御书房外,一阵愤怒的吼声忽然传来,在门外守卫的侍卫和太监,冷不丁的都被这个声音吓了一大跳。但这个熟悉的声音,分明是他们当今皇上的声音。

侍卫和太监们互相看了一眼,眼中不禁有些茫然和惶惶,方才皇上下朝回来,还开开心心的,这会儿听这声音,怎么似是龙颜大怒了?

莫不是因为,刚刚进去的二皇子殿下吧?

偌大的御书房中,原本因为自己的六儿子即将成亲,脸上喜气洋洋的裴天宇,此刻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愕和愤怒。

他手中拿着一封信件,显然是因为其中的内容而大动肝火。裴天宇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倒不如说,看了手中信纸上的内容之后,裴天宇的内心除了错愕,更多的,则是一股被欺骗的怒意。

皇上龙颜大怒,若是大臣们都在下面,这会儿恐怕早就吓得要跪下了。毕竟他们的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大动肝火过了。

裴谦就立于裴天宇的下方,他听到裴天宇嘴里发出怒吼,微微低下了头。虽然他知道,父皇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必定会愤怒不已,但当他面对自己的父皇如此愤怒时,心底还是略微一动。

裴天宇吼完之后,忍不住喘着粗气,他实在是太过气愤了,如果这信中的内容是真的,这就是欺君的大罪了!但裴天宇怎么也没想到,这幕后之人,竟然是自己认识,并且如此熟悉的人。

半晌,裴天宇才略微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虽然是在自己的亲儿子面前,但他到底要保持作为一个帝王的威严。

裴天宇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缓缓的开口问道:“小二,这信中的内容,你可都去核实查探过了,这——可都是真的?”

裴谦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父皇,这些日子儿臣四处走访,也暗中派了许多人前去调查,经过核实,此事,确实是阮贵妃所为!”

裴天宇的手忍不住轻轻一颤,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爱妃,居然背着自己,暗地里开了这么大的一个赌场!这可是赌场哪,是天离国严令禁止不可开设的店铺,她作为皇家之人,难道她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吗?

裴天宇知道,阮贵妃自然不会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情,究竟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风险。若是被天离国的老百姓们都知道,堂堂的阮贵妃,竟然在天离国开设地下赌场!这传出去,不仅仅是阮贵妃要声名狼藉,这皇家的名声,也会被她影响到!

裴天宇光是想到这里,脸『色』就阴沉的要滴出墨来。

没错,近日裴谦因为赌场一事,到处奔走,一开始他确实没查到什么结果。但后来,偶尔一个机会,他接触到了赌场中的人,经过一番查探,终于被他找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

而顺着这些蛛丝马迹,裴谦顺藤『摸』瓜,最后结果的矛头,竟是直直的指向阮贵妃这个女人。

对于阮贵妃,裴谦素来是没什么好感的。毕竟,他乃皇后所出,虽非皇后娘娘亲生,但自幼便承欢皇后膝下,在他的眼里,皇后便如自己的生母一般。

而这阮贵妃,处处与他的母后作对,不仅抢走了父皇对母后的宠爱,还处处为难母后,与母后作对,裴谦又怎会对这种女人喜欢得起来?

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不得不说,裴谦的心里确实是有些痛快与幸灾乐祸的,毕竟这个女人倒霉了,便会失去父皇的宠爱。到时候,自己的母后,一定会重新回到父皇的身边。

他都可以想象,当裴天宇知道这件事情,内心会有多么的震惊与愤怒。虽然父皇十分宠爱这个女人,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对于天离国,对于皇室并没有什么威胁的份上。如今父皇知道了这个女人竟然在天离国私自开设赌场,又如何会轻易放过她?

这不仅仅是皇家的事情了,这可是关乎整个天离国的大事了。要知道,天离国一向民风严谨,对于这些赌场,人们都是不敢碰的。这赌场在人们的眼中,就像毒瘤一般,除了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或是闲的发慌的贵族,想要在这赌场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的。

裴谦对于这幕后之人是阮贵妃,起初是有些讶异的,但联想到这赌场如此之大的规模,若是阮贵妃的话,她只手遮天,倒也不奇怪了。

否则,这么多的贵族在这地下赌场中找乐子,若非没有阮贵妃的势力,恐怕这赌场,早就被裴天宇发现了。

但目前来看,为时尚晚,只要将阮贵妃的尾巴揪出来了,那至少此次的事情,他裴谦,也是立了功的。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于父皇来说,他究竟会怎么想了。但以裴谦对自己父皇的了解,此事,他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毕竟这赌场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伙儿可都在等着皇室将这幕后之人给揪出来,好好地严惩一番呢。

裴天宇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御书房中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裴谦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父皇,发现他眉头紧皱,神情阴沉得很,也识趣的没有出声。想来,父皇此刻还在思考,该如何处置阮贵妃为好吧。

撇去阮贵妃不提,阮贵妃背后毕竟还有一个偌大的家族在,阮氏家族在天离国许多地方都占据着十分有利的地位,天离国诸多的商铺,可都是阮氏家族经营的。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没有皇家,阮氏家族至少掌握了天离国百分之六十的经济命脉,这是什么概念?

这说明,天离国一大半的经济命脉,已经被阮氏家族掌握在手中了。这也是为什么,裴天宇一直都十分的宠爱阮贵妃,一方面确实是疼爱她,另一方面,阮贵妃能够给皇家带来多大的利益,这一点,作为一个帝皇,裴天宇的心里又如何会不清楚。

所以现在竟然出了这一档子事,饶是裴天宇再气愤,他依然感到头疼不已。若是直接将阮贵妃处置了,此事并不难,但要考虑她背后的阮氏家族,裴天宇就需要斟酌一下自己的行事风格了。

若是因为此事而影响了皇家与阮氏家族的合作,阮氏家族若是急了眼,这对于整个天离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哎……”裴天宇思索了半晌,还是未得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丝毫没有放松。

眼下小六都要成亲了,原本是应该高高兴兴的,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还牵扯到了阮贵妃,裴天宇着实笑不出来了。

但他也知道,此事不可一拖再拖,他必须给世人一个交代。否则他这个做皇帝的,还有什么威严所在?

裴谦看着自家父皇苦恼的模样,心中大概也猜到,他苦恼的所为何事。

虽然裴谦对此也颇有微词,但他毕竟也知道,此事并非处置阮贵妃一人即可解决,这背后,也许会牵扯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最主要的,还是阮氏家族。

想到阮氏家族一直这般霸道的掌握着天离国的经济命脉,裴谦的眼『色』微微沉了下来。他作为一国的皇子,自然知道,这天底下,除了权,最重要的,便是金钱了。

若是没有金钱,他无论想要打点什么,都是很困难的。眼下,支持自己的大臣,并不是那么多,而有权有势的家族,也是少之极少。

一开始,他便失去了丞相府的庇护,紧接着又失去了柳家的支持,这对于裴谦来说,已经是很沉重的打击。

但眼下,他后悔也无用了,毕竟他也不过是一个受骗之人。若当初知道苏晚月是这副德行,他根本不可能为了这个女人,做出这么多对自己不利之事。

阮氏家族的势力一直都很大,如今阮贵妃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被他抓住了把柄,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裴谦固然想过,利用此事去威胁阮贵妃,但他却不能够保证此事是否有效。毕竟如今父皇已经知道了此事乃阮贵妃所为,不管自己再怎么做,也已经晚了一步。

但这封信,是裴谦自己亲手交给裴天宇的。这也代表,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比起要挟阮贵妃,与这种恶毒的女人为伍,增加自己的风险。倒不如,一开始便让她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让她无处可躲。

裴天宇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有些疲惫的冲着裴谦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你做得很好,等解决之后,朕会好好地奖赏你一番。如今,朕还未想好要如何处理,你先下去吧。”

裴谦听到裴天宇这般说,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冲着裴天宇行了个礼,低头说道:“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裴天宇看着裴谦的背影,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若是苏丫头在这里便好了。想必,她可以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建议。

另一处,小酒馆一个精致的隔间中,一身男装,风流倜傥的苏晚卿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懒懒的问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同时,她还不忘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怀里一团白绒绒的小东西。

“哦?裴谦已经将此事告知皇上了?他的手脚可真够快的。”

“嗯,在头你的指示下,我已经设法让裴谦在最短的时间内揪住阮贵妃的尾巴了,接下来便看那皇帝怎么做了。”

男人也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俊美的苏晚卿。

此人,不是易昭,又是谁?

第四百零八章 易昭的法子

苏晚卿看着易昭悠闲地姿态,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云淡风轻得很。

但她却知道,这次的事情,必然会对阮贵妃造成很大的影响。先不说皇上究竟会如何处置她,光是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也足以让阮贵妃身败名裂了。

苏晚卿的想法倒是与裴天宇不一样,虽然阮贵妃背后的阮世家族势力很强劲,皇上也许会因为担心阮世家族的报复而不敢对阮贵妃下重手,但老百姓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觑的。

易昭看了一眼苏晚卿手里的小『毛』团,半晌才开口说道:“头,你们家小白,最近是不是有些胖了?”

苏晚卿闻言,微微挑了挑眉,低下头,看向怀里的白团子。她怀里此刻正躺着一只白狐,它舒舒服服的趴在苏晚卿的大腿上,因为苏晚卿的抚『摸』而昏昏欲睡,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睛原本已经微微阖起。

此刻听到易昭说它变胖了,小白“唰”的睁开了一双大大地眼睛,盯着易昭,仿佛自己受到了污蔑一般,屁股一撅,“吱吱”的叫了起来,狐狸特有的不满的声音顿时在房间中蔓延开来。

易昭看了一眼某只对着自己龇牙咧嘴的小狐狸,不置可否。之前看见这只小狐狸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只呢,如今将苏晚卿的大腿都给坐满了,他甚至怀疑这小狐狸此刻的体重,必然不会很轻。

小白冲着易昭凶残的“吱吱”叫了好几声,但发现对方根本理也不理自己,甚至从始至终只看了自己一眼。这简直是太伤人……不,太伤狐心了!就算它只是一只狐狸,它也是有自尊的好么!

小白看易昭不理会它,它脑袋瓜一转,便看向自家主子的方向。

白白的一团狐狸,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苏晚卿,大大的眼珠子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小白还配合的委屈的“吱吱”叫着。此刻的叫声与方才简直是天差地别,完全不是一个态度,这巨大的反差,让苏晚卿不禁想要嗤笑出声。

前段时间她一直都没见到小白,直到回到京城,才把它接到身边来。之前,它一直在若冰那儿养着,这会儿盼到苏晚卿回来了,自然是日以继夜的粘着她。

对于苏晚卿来说,小白的狐狸『毛』无疑是冬天里最温暖的东西。有了小白在怀里,她甚至不需要什么暖手炉,小白就是她最天然的暖手炉了。所以苏晚卿也乐得整天将小白抱着,不过经易昭这么一提,苏晚卿也深有体会,小白确实比之前重了不少,不过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便是。

如今看到小白这般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那小表情看得苏晚卿也不由得心生疼惜。她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小白的小脑袋瓜,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对面眼神中明显夹杂着一丝恶趣味的易昭说道:“好了,昭,小白没有胖,它不过是长大了罢了。”

“吱吱吱——”小白听到苏晚卿的话,立刻伸长了脖子,冲着易昭『乱』叫一通,仿佛在附和着苏晚卿的话说道:“你瞧,主子说得才是正确的!”

易昭看了一眼明显小人得志的某只狐狸,撇开眼,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头只是怕失去这个天然的暖手炉,所以才这么说吧。

既然如此,他这个做属下的,自然是不会揭穿的。否则,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便是了。

两个人安静的喝了一会儿茶,易昭似乎想起了什么,挑着眉头说道:“对了头,还没有恭喜你,准备成亲了呢,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吧?”

苏晚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是,两天后。”

易昭『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原本俊美的脸,如今显得愈发的俊逸,若是旁边有女子,恐怕都要尖叫了。毕竟易昭的容貌也一直都是处于上游的,他平日里笑的比较少,这突然一笑,倒是让苏晚卿也微微愣了愣。

她向来知道易昭也是个美男子,虽然在她心里裴修是最好看的,但这也并不妨碍她欣赏易昭的容貌便是了。

更何况,易昭如此的优秀,真不知道,这世间什么样的女子会配得上他呢?

苏晚卿想到这里,忍不住暗自摇了摇头,有些好笑。自己都要成亲了,还有闲心『操』心别人,易昭这模样,一看就不需要她『操』心。

但这一次阮贵妃倒霉,苏晚卿自然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的。只不过,此次恐怕也无法将她彻底扳倒便是了,毕竟她方才也想到,裴天宇也许会忌惮她背后的家族势力,而选择从轻处罚,这可不是苏晚卿愿意看见的。

若是从轻处罚,对于阮贵妃来说,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现在就要看看,皇上是否会将这件事情压下去,还是选择昭告天下。

易昭仿佛看出了苏晚卿的心思,他脸上的笑容不变,紧接着说道:“头,你此次成亲可是头一次,如此难得,昭自然得给你准备一份大礼才是。”

苏晚卿:“……”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什么叫头一次,莫不是他觉得自己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但是,此刻苏晚卿更关心的显然是另一件事。

“什么大礼?”

易昭淡淡的说道:“对于头来说,阮贵妃一直都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不是吗?”

苏晚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确实,阮贵妃这人心思太深,就像一条毒蛇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芯子来,狠狠地咬你一口。

对于苏晚卿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毕竟阮贵妃对她下手的次数,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从现在开始,也是时候反击了。易昭如今已经将阮贵妃放到明面上来,她自然不愿意错过此次机会。但是该怎么做,苏晚卿还要再斟酌一下。毕竟阮世家族,尽管苏晚卿不愿意承认,但那的确是一个大威胁。

阮贵妃不也正是因为有阮世家族在,才敢如此嚣张么?更何况,若是没有阮世家族,恐怕她也无法在这后宫中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了。想到自己的母后曾经被阮贵妃这般伤害,苏晚卿的眼里闪过了一丝阴翳。

这一切,易昭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苏晚卿的身份,还未正式公布。苏晚卿当初为了不被敌人察觉,也没有将此事告诉易昭几个。

易昭看着苏晚卿,喝了一口茶,才徐徐开口说道:“此次皇上虽然知道阮贵妃偷偷开了地下赌场,也许会看在阮世家族的面子上,不将此事告知于天下,若是仅仅在私下处置了,那我们当初的计划,就落空了。”

苏晚卿无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小白,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易昭说的没错,他们原本在赌场放了一把火,又暗中协助裴谦将幕后的阮贵妃给揪出来,为的便是让天下人知道阮贵妃的真面目。

可裴天宇若是选择私下处理,那他们的努力便白费了。此事最多让皇上和阮贵妃之间有了一丝隔阂,但凭阮贵妃的本事,要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也并不困难。

而这件事情对于阮贵妃来说,也不过是为她敲了警钟,知道背后有人在算计她,这无疑是打草惊蛇罢了,对苏晚卿他们来说,可没有丝毫的好处。

想到这里,苏晚卿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阮贵妃确实是个难缠的女人,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一个把柄,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逍遥法外,而不受到任何的制裁吧?

易昭看着苏晚卿显然有些苦恼的神『色』,他眼中的神『色』却不变。

“头,你可知道,近日我们的生意做得如何了?”

苏晚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易昭所指的是什么。

“灵州的店铺,之前不是都开得挺好的么?而且现在在各个国家,也分散着我们的势力了吧?昭,你经营的能力,我是从未怀疑过的。”苏晚卿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弯来,不知道易昭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易昭微微一笑,继而说道:“头,你是不是糊涂了?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势力遍布各片土地,在天离国,又怎么可能没有我们的势力呢?在很早之前,昭便已经打探过阮世家族背后的势力和财力了,他们做什么样的生意,经营什么样的店铺,这一些,都在昭的掌握之中。而现在,撒了这么久的网,也是时候该收网了。不然,鱼儿跑了,可就麻烦了哦。”

苏晚卿听到易昭这么说,眼睛登时一亮。是了,她怎么就忘记了易昭的手段呢?他这般说,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对付阮世家族。

“昭,你有什么好办法?”苏晚卿倒是没想到,易昭对阮世家族的情况掌握的这么清楚,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道阮世家族是什么势力,他们动起手来,也有个底。

看着苏晚卿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看,易昭却炸了眨眼,摆出一副神秘的表情道:“既然是要送给头的大礼,那此刻自然不宜告诉你。等成亲当日,昭再将大礼送上,岂不是刚好?”

苏晚卿看着易昭的神情便知道,他若是不愿意说,自己怎么问也没用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再等等好了,反正也不差这两天。

易昭又补了一句道:“头,这些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们来就成,你呀,就安心的做个漂亮的新娘子吧。”

苏晚卿默默地点了点头,总觉得这句话最近刚在哪儿听过?

第四百零九章 阮府

明天,将是天离国近几年来,最隆重的大日子了。

不为别的,他们天离国的六皇子与和玥郡主,就要成亲啦!一个是天离国最年轻的战神,而另一个,则是由一个废柴变成如今光芒四射的和玥郡主。

他们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无疑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换做曾经,恐怕无人会相信,今日他们两个人竟然会喜结连理。曾经八辈子都打不着干系的两个人,奇迹般的相爱了。

若是曾经的苏晚卿,根本无人会认为,她配得上大名鼎鼎的六皇子。别说六皇子了,光是当时她的未婚夫二皇子,若非从小双方的父母便约定了娃娃亲,她怎么可能高攀得上二皇子呢?

如今,一切都变了。这也许便是苏晚卿的魅力,没有人会再认为,她是一个废柴花痴的大小姐。如今的她,便是一个散发着无尽的光华,帮助天离国做了许多任何女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些种种,已经足以让大家甘之如饴的将苏晚卿奉为女神了。

这一些,苏晚卿自己自然是不知道的。对于她来说,能够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得到的,绝非是运气的问题。所以,这是理所应当的。

明日,她便真的要成为裴修的妻子了,他们相识,相知,相伴了这么久,也终于要在这一天,成为彼此最亲近的人了。

苏晚卿看着面前的嫁衣,眼里浮现出了一丝温柔。这段时间,裴修都在忙着成亲的事宜,前一段时间他还换成夙夜的身份跑来见自己,最近倒是忙得人影都不见了。

苏晚卿并不会责怪这个男人,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在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给她自己力所能及最好的东西。光是这一份心意,便只有裴修能够给予,她有什么权利拒绝他的好呢?

更何况,往后的时光,都有他的相伴。这几日就算不见面,也不过是增加了她的思念而已。

苏晚卿很期待,明天她与裴修的婚礼。她相信,这一定会让她终生难忘。

而另一边的阮贵妃,可就没有这么悠闲雅适的心情了。她看着手中的信,一双画得姣好的柳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裴谦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查到自己的头上来了!她之前明明找过那个人,怎么如今还是将自己给暴露了呢?

阮贵妃自然想不通,毕竟这一切的背后,有易昭在“暗中相助”,否则裴谦不会如此迅速的将阮贵妃的辫子给揪出来。

阮贵妃想起前几日,当听说裴谦展开调查的时候,以防万一,她还是联系了那个男人。但她却一直找不到那个男人,也听不到他任何的讯息。万般无奈之下,阮贵妃还是书信一封,将其中的前后因果讲了一番,希望那个男人能够帮自己想一些对策。

但是信件寄出去之后,却迟迟都没有消息传来。

阮贵妃自然知道那个男人虽然不会出事,但却一直没有回音,她如今处在如此被动的状态,也不敢贸然行动。否则若是因为自己的行动而将一切都暴露了,岂不是对自己更加不利?

但阮贵妃也心存了一丝侥幸,自己藏得这么深,应该不会被裴谦找得到才是。

她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当初阮贵妃暗地里靠着这个赌场究竟赚了多少银子,恐怕她自己也数不清了。虽然阮氏家族从来都不缺银子,但她毕竟已经是一个出了嫁的女人,要想要更多的东西,她就必须自己为自己拿到。

说到底,还是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否则,她的赌场根本就不会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这赌场其中,牵扯到多方的势力,毕竟那么多贵族在暗地里来赌场寻乐,阮贵妃不可能不趁机利用这些人的身份,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如今赌场冒了头,也就意味着,自己这么久以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全都已经没了。一场大火,直接将这些东西都烧光了,就算阮贵妃有心想做什么,那些贵族谁还敢来呢?皇上如今为此龙颜大怒,阮贵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疼的不得了,这白花花的可都是银子呢。

但是如今,她担心的,便不单单是这银两的问题了。若是因为此事,将自己给搭了进去,这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阮贵妃思来想去,她联系不到那个男人,此刻也不能干等着。不行,她绝不能让此事影响到自己在天离国,在皇室之中的地位。

在这皇宫之中,自己的手上究竟背负了多少鲜血,多少条人命,没人会比阮贵妃自己更清楚了。所以她才更不能让自己出事,这后宫之中这么多双眼睛,可全都在紧紧地盯着自己,随时等着自己出事,然后狠狠的扑上来呢。

阮贵妃光是想到这些事情,头皮便有一丝发麻了。她这般风光,又从来都自诩高傲,怎么会让自己沦落到那般田地?

“来人。”阮贵妃将手中的信件收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唤了一声。

她的贴身丫鬟陌儿很快便推门进来,冲着阮贵妃行礼。

“娘娘,您有何吩咐?”

阮贵妃沉默了半晌,随即问道:“陌儿,如今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陌儿眼珠子微微一转,她跟在阮贵妃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回禀贵妃娘娘,外面的老百姓如今都在讨论那赌场的事情呢。”

阮贵妃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她就知道,这件事情出来,皇上这般关注,老百姓自然也不例外。他们这些街景小市民,平日里也没什么乐子可寻,最喜欢的便是这些热闹的事情了。

“陌儿,你且帮本宫准备好纸张,然后为本宫磨墨。”

陌儿微微愣了愣,随即立刻行了个礼,应了一声,便赶紧下去准备了。

贵妃娘娘要写信,恐怕是要向自己的娘家求助了。

也是,如今这般四面楚歌,若是贵妃娘娘做的事情一旦被曝光出去,这是对她最为不利的事情。贵妃娘娘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阮贵妃很快修书了一封,将自己情况写明,便催促着让陌儿赶紧将信带去阮府了。

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金色黑色楠木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阮府”两个大字,大门的旁边,坐落着两只威风凛凛,浑身充满气势的石狮子,它们蹲坐在那里,一双石头做的眼睛如同灯笼一般,瞪得大大的,一张石嘴大张,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栩栩如生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在石狮子的旁边,站着两个面色严肃的士兵,他们的脸色很高傲,微仰着头,不屑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老百姓。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阮府,要说这阮府,周围的老百姓都避之不及。谁人不知,这阮府的家主阮尚贤是一个脾气暴躁、不可一世的男人,但阮氏在这天离国中的地位,又是望尘莫及的。他们做的生意,几乎遍布了整个天离国,到处都有他们名下的商铺,关系着许多人的生活。

更何况,阮家作为京城第一首富,家中虽然常年经商,但却出了一个备受宠爱的阮贵妃。钱财加上权势,他们可谓是更加目中无人了。更何况,皇家还要仰仗他们的生意,虽然这般说有些夸张,但这却是事实。

按理来说,这样的家庭背景,已经足以让阮家的人,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了。

但此时,阮府中,一身华服,坐在一张金色雕花,镶嵌着红色玉石的纯金打造的椅子上的阮尚贤,紧紧的皱着自己的眉头,看着下面一个男人。

男人身着一身华丽的墨色大袍,袍边绣着竹叶花纹的金丝滚边,颈间围着一条雪白的,由动物皮毛纯制而成的围脖,看起来奢华不已。他面容俊美,一双鹰眼却带着一丝阴冷和商人特有的狡猾。

“父亲,近日我们的生意都受到了牵连,因为好几间店铺都出现了质量问题,导致我们的生意下跌了不少。”男人正是阮尚贤最得力的大儿子:阮鸿飞。

阮尚贤听闻之后,眉头皱得愈发的紧了。若一间店铺出现问题便罢了,这接连好几个店铺都同时出现了问题,而且这些店铺彼此之间并不相连,这未免也太奇怪了。更何况,一间店铺的损失事小,这么多店铺的生意都明显下跌了,这对于他们阮府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损失。

“可去查过,究竟是什么原因?”半晌,阮尚贤才缓缓地开口问道。

阮鸿飞点了点头,继而回答道:“这背后的缘故,方才孩儿在接收到消息,第一时间便已经派人前往各大商铺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了。”

“嗯,你近日多盯着点,那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便要成亲了,这大事都吸引了老百姓的注意。这段时间不知道有谁会不会暗地里做些什么小动作,想要趁机捞一把。若是如此,那我们的店铺,便很容易受到牵连了。”毕竟阮府底下的商铺实在是太多了,各种各样的店铺都有,阮尚贤自然不希望自家的生意受到牵连。

“孩儿明白了,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谨记父亲的教诲,那孩儿便先告退了。”阮鸿飞恭敬的答道。

“去吧。”

阮鸿飞应了一声,便往门外走去,他刚离开大厅,走了没几步。

“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地讨父亲的欢心哪。”

忽然,一个带着些许嘲讽的声音,蓦然从旁边插了进来。

第四百一十章 出事

阮鸿飞听到这个声音,一双原本就阴冷的眼神,更是加深了不少的冷意。

他侧过头,看向那个一身黑『色』长衣,懒懒靠在一棵树旁,正对着他说话的男人。

来人正是他的三弟:阮鸿煜。

“三弟真是好兴致,在这大冷的下雪天里,还来偷听我与父亲的谈话。”

阮鸿煜的长相与阮鸿飞并不相似,他的容貌也不输阮鸿飞的俊美,但他的气质却与阮鸿飞完全不一样。阮鸿煜属于长相比较妖娆的男子,他一双狐狸眼高挑,俊眉斜斜入鬓,一张薄唇不点自红,加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好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子。

此刻他看向阮鸿飞的眼神中,除了戏谑,隐隐的,还带着一丝冷漠。

阮鸿煜听到阮鸿飞这般不客气的说自己,脸上却没有丝毫着恼的神情。他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大哥这般说便是大哥的不是了,这大堂一向大门敞开,三弟原本有事想与父亲说道说道,不巧碰上大哥正在与父亲议事。三弟也不过是凑巧听到罢了。”

阮鸿飞却显然不买阮鸿煜的帐,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说道:“整日便会耍些嘴皮子,近日阮家的生意出了问题,别整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难怪,狐媚子生的孩子,终究上不得台面。你还是别到父亲面前去气他了,他今日已经很不高兴了。”

阮鸿飞说完之后,又轻蔑的看了一眼阮鸿煜,随即转身径自离去了。显然,他无意与自己的这个三弟有过多的纠缠。

阮鸿煜看着阮鸿飞渐渐离去的背影,厚厚的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他与阮鸿飞自然是不像的,因为他们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或者说,对于他们彼此来说,兄弟根本就算不上。

阮鸿飞从来都瞧不起自己这个被舞娘生下来的弟弟,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在阮府,不过是拉低了他们的档次罢了。当初也不过是父亲一时风流所生下来的一个野种,他们阮家作为天离国第一首富,地位本就不低,连皇家都要礼让三分,如今却出了一个卑贱舞娘生出来的儿子,阮鸿飞一向以家族为重,又怎么会喜欢这个三弟?

而这个三弟,从小便与自己不对盘。他的『性』子甚是古怪,从来不按理出牌,时不时便闹得大伙儿都不得安生,常常将他这个作为大哥的气得半死。但偏生父亲又很疼爱他那个已经死了的娘,连带着对他也无限的宽容,这是阮鸿飞非常不爽的地方。

但是这个三弟反正也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家中的大部分生意都掌握在他的手里,阮鸿飞也就不想理会这个弟弟了。反正他不给自己找事儿就不错了,整天说话阴阳怪气的,让他十分不高兴。

幸亏家中的生意并不在他的手上,否则,恐怕阮家早就垮了。而他,也不会让这份家业落入阮鸿煜的手中,阮家未来的家主,非他阮鸿飞莫属。

阮鸿飞一边往自己的府邸走去,神『色』阴沉的想着。

眼下,他还是快些将店铺的事情查清楚才是,尽快将父亲担心的事情解决了。否则,他这个长子,便无法体现自己的能耐了,还要被那个无能的三弟嘲笑,他又有什么资格嘲笑自己呢?

阮鸿煜依然站在树的旁边,但此刻他已经站直了身子,神情也与方才完全不一样了。他收起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表情,依然看着阮鸿飞离去的方向。

半晌,阮鸿煜才冷冷的笑了,低低的喃喃道:“我的好大哥,永远都是这么目中无人呢,竟然还敢说我母亲的坏话,难不成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多清高的人吗?这一次我倒要看看,家族的生意,你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么多的损失。”

阮鸿煜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对于他来说,家中的生意如何,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自从自己的母亲离世之后,以前的那个阮鸿煜便已经跟着母亲也一起离去了,在这偌大的阮府中,已经没有他阮鸿煜的亲人了。到处都是勾心斗角,他阮鸿煜,从来都不屑一顾!

这里对于他来说,早就不是一个家了。那这个家如何,反正有他这个大哥『操』心便够了,他只要安分的做一个大伙儿眼中的纨绔子弟,尽情享乐,就足够了,不是吗?

阮鸿煜离开不久后,原本已经停了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慢慢的,原本已经化了一半变成水的地上,又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将这一片天地都染成了一片白『色』。显得孤寂而又寂寥不已。

阮鸿飞在自己的书房中,听着下属的禀报,他越听,一张俊脸便是愈发的阴沉,一双鹰眼,也带上了一丝怒意。

“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做什么悄悄去做便是,之前不是一直都干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全部被挖出来了?你们之前究竟在背后,做了多少小动作!”

下属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一脸正气,但他的一双锋锐,暗含着算计的双眼,却出卖了他。

男人显然是阮鸿飞的亲信,他此刻苦着一张国字脸,听到自家主子这般说,半晌才喃喃的开口说道:“主子,之前我们暗地里的手脚,一直都做得干干净净的呀,从未出过什么纰漏。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好几家玉石店与首饰店,都被发现失窃了不少东西。但店里的保护措施一向都做得很好,店外的人不太可能能够进来。所以,几个店家的掌柜的,都认为是出了内鬼,否则不会这样……”

男人说完之后,神『色』之中的苦闷又加深了不少。之前明明都没有发现过这些事情,他们一直都做的很小心,怎么突然就……

而且不知是因为失窃的缘故,还是别的,有几家店还陆陆续续被人投诉卖的是假货,这年头做生意,尤其是做玉石这些的,最讲究是便是诚信。若是被发现竟然出现了假货,这其中的问题可就大了。

因此最近一段时间,阮家名下好几间玉石店和首饰店,包括别的一些名器店,生意都以直线的状态下滑,这造成的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就能解释的请的。

在这个关头上,掌柜的竟然还发现店中丢失了许多珍贵的玉石等物,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阮鸿飞看着国字脸男人,忍不住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情,显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国字脸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如今就算追究责任,也还不是时候。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想想要如何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他绝不能让父亲知道这些店铺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假货的事情便罢了,若是被发现,店里丢失的那些玉器宝石,是自己的人干的,那这事情可就大了。

到时候,不仅仅是损失的问题,若是丢了父亲对自己的信任,那阮鸿飞这些年来苦苦经营的一切,可就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没错,阮鸿飞虽然作为阮府的长子,但也并不似表面这般,全心全意的为家中的生意着想。倒不如说他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自己。他既然想要阮府家主的位子,就断然不可能仅仅勤勤恳恳的为阮府做生意,他必须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若之后他没能成为家主,他也有能力让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

而暗中将家族名下店铺珍贵的玉器宝石等物,暗度陈仓,与一些外来族人交易,给阮鸿飞带来了无限的利润,这几乎是数不胜数的。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批人,这其中的利润,可是翻了好几倍。

但阮府明确规定,这些珍贵的玉器等物,是不可与外来族人交易的,否则若是他们动了别的心思,那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而阮鸿飞此举,无疑是与阮府的规矩相悖。更何况,这些器物全都是阮府的,他私自售卖,原本便是不对的。

但对于阮鸿飞来说,这一切,迟早也是他的东西。他不过是提前采取了行动,好为自己多做打算罢了,母亲从小便教导过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也不过是为了以后能够生活的更好而已。

做错事的人,总能为自己找到千万种借口,来让这种行为持续,阮鸿飞,显然就属于这一类人。

可是阮鸿飞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被捅出去!虽然此事还未查到自己头上,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父亲知道了,他必然会追查到底。

虽然他素来做的很小心,但难保这些事情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因此此刻,阮鸿飞真真是感到头痛不已。

不行,他必须在这件事情东窗事发之前,先将那些个掌柜的稳住。虽说这些玉石店全都是阮府旗下的产业,但那些掌柜一个个的,也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阮鸿飞想到这里,眉头便没有松开过。但眼下,他也只能这样做了,否则,一切就晚了!

“富贵,赶紧准备马车,我要立刻出发。”

那被叫做富贵的国字脸男人,听到自家主子这般说,心下立刻了然,主子这次是要亲自出马了。

他赶紧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准备了。

阮鸿飞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眼底一片深沉。

第四百一十一章 闹事的来了

“掌柜的,真的不是小人干的。小人在这店里待了少说也快七年了,小人是一个怎样的『性』格,难道您还不了解吗?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呀。”

一个头上带着一顶圆圆的小帽,皮肤白皙,面容平凡的年轻男子,苦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一张面容掉入人堆里都找不着,但一双小眼睛却时不时滴溜溜的转动,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精明。

掌柜的一身厚厚的藏青『色』袍子,头顶也带着一顶暖和的毡帽,一张圆润的脸庞,嘴角边还留着两撇小胡子。他一双商人特有的眼睛,此刻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随着他讲话,连两撇小胡子,也气得微微的颤动着。

“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平日里最后关门清货的便是你了。你倒是说说看,如果不是你干的,还有谁?若不是你,你作为最后一个清点这些货物的,还让旁人有机可乘,你这也是玩忽职守!枉我这般信任你,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做,你如今倒好,还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掌柜的一边说话,一边举起有些粗粗的手指,狠狠地戳了戳年轻男子的头。那男子被他的指甲戳得头皮都有些疼痛,虽然有帽子顶着,但却依然感觉十分不适。但年轻男子自然不敢说什么,他微微皱了皱眉,仅仅是一瞬间,尽管有些龇牙咧嘴,但他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分,也不敢躲避,只能任由掌柜的动手。

同时,年轻男子神『色』愈发的委屈。

“掌柜的,您是知道小人的『性』子的,小人就算是想做什么,也逃不过您的法眼哪……之前那件事情……”

掌柜的一听年轻男子似乎要说什么,神『色』之间飞快的划过了一丝惊慌。他狠狠地又戳了戳年轻男子的脑袋,比之前更为使劲,仿佛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你还敢提,给我闭嘴!识相的,赶紧去将那幕后的小贼给我找出来,否则这一切,到时候我就算在你头上!你可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捅到了家主那里,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家主的『性』子,难道你我还不清楚吗?他若是真的发了怒,到时候定叫你脱层皮!”

那年轻男子看着掌柜的依然一脸愤怒,但手上的力道慢慢的,却是轻了不少。年轻男子立刻就知道,掌柜的这是放过自己了。他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

年轻男子在这珠宝店中呆了这么长时间,这看人的本事自然是不弱的,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头头。此刻他也知道,掌柜的给了台阶,他自然不会不下。

因此,年轻男子赶紧点头哈腰道:“掌柜的说的是,小的一定会努力揪出幕后那个不要脸的小偷,居然连掌柜的东西也敢偷,真是不要命了!小人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的,请掌柜放心。”

年轻男子说完之后,掌柜的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变了一瞬。他狠狠地又拍了那年轻男子一掌,恶狠狠的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叫我的东西,这些东西,可全都是阮府的,我可是兢兢业业为阮府效劳的,你这话说的……”

年轻男子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也不敢再多言,以免又激怒了掌柜的,到时候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赶紧点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叫嚷的声音,混『乱』不已。

掌柜的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皱起了眉头,正想出去问问究竟是什么事情。

这时候,一个店小二急匆匆的冲了进来,门也来不及敲,便已经径自推开了。当他看到掌柜的和年轻男子都在里面的时候,愣了一愣。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掌柜的看着慌慌张张的店小二,皱着眉头,神『色』中带上了一丝威严。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连门也不知道敲!”

店小二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赶紧说道:“掌柜的,不是小的不敲门,实在是有急事,要立刻告知掌柜的呀。”

门开了之后,外面的吵闹声让房中的人听得愈发的清晰了,掌柜的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店小二愁眉苦脸的说道:“是这样的,掌柜的,方才店里生意做得好好的,来了两个大客户说要买珠宝呢。但是他们看着看着,却忽然说发现了其中一个珠宝是假的。那可是小人早上擦拭干净之后,亲手放进去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小人就好声好气的跟那两位客人说,这绝不可能是假货,但是没料到——”

掌柜的脸『色』越来越黑,但他却没有制止店小二继续说下去。

“那两位客人忽然冲小的发了难,愤怒的说这就是假货,还说我们开门做生意,居然敢卖假货,还敢骗到他们头上来,简直是不可理喻……后来,两位客人的吵闹声引来了许多街坊老百姓,他们都在外面指指点点的,小的请那二位客人冷静,但他们却不依不饶的,一直吵着要见掌柜的。若非店里的人拦着,恐怕他们早就冲进来了。所以小的赶紧进来找掌柜的了,您还是快些出去看看吧。”

店小二一口气说完,额间的汗又多了不少,但他此刻都顾不上擦汗了,只是着急的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听完店小二的话,已然是一脸怒气。什么客人,这明摆着就是来找茬的!他们店里,怎么可能会有假货!简直是岂有此理,原本店里遭贼,他便已经很不爽了,如今竟然还有人敢来挑衅阮府的权威,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他不好好治治这两个人,还真当他掌柜的好欺负了。

“哼,我倒要看看,这两位客人,凭什么说我们卖的是假货。想要坑我,门儿都没有。我掌柜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胆大在店里闹事的,快带我去!”掌柜的愤怒的一甩袖,冲着那店小二开口。

店小二赶紧应了一声,便带着掌柜的出去了。

只剩下那年轻男子还在房中,从头到尾,一声都没有吭过,与一开始的神态完全不一样。但此刻,掌柜的那里会顾得上这男子的异样呢。

掌柜的一到店门口,果然,那吵吵闹闹的声音,就好似进了菜市场一般,让他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定睛一看,果然有两个人站在那里,虽然被几个打手拦着,但却依然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嘴里在嚷嚷着什么。

那几个打手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这两位客人,无论从头到尾,都穿的务必奢华与富贵,神情又倨傲不已,显然身份不一般。

掌柜的尚未出现,他们又明显惹不起这两位客人,虽然他们这般吵闹,让他们心中恼怒不已,但也只敢拦着他们,不敢出手。

万一因此惹祸上身,那他们可就完蛋了。

“何人在此喧闹?”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赫然传了出来。

原本在门口指指点点的那些老百姓,都朝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那两个人客人,也不耐烦的看了过去。

来人,正是这七宝阁的掌柜。

掌柜的一看面前的两个人,心下顿时便有了计较。

这两个男人,一个身着黑『色』大麾,腰间系着一枚晶莹玉润的玉佩,手中还有一把不合时宜的扇子,但掌柜的一看便知道,这玉佩与这扇子,可都不是什么凡品。

而另一个男人,颈间系着一条珍贵无比的狐狸围脖,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唯有头上用一块玉带束起长长的墨发,那玉带中间隐约透出了几点碎玉,乍一看,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这两个客人,恐怕确实大有来头。

掌柜的察觉到这一点,表面没表现,但心下却涌上了一丝没由来的担忧。原本他以为,不过是两个人单纯来滋事,想要占他们七宝阁的便宜罢了。

但看这两个男人的模样,不仅一点都不像小人,相反面容还长得挺清秀,街上的小姑娘没准还会多看两眼。

掌柜的意识到这两个男人,恐怕并不好打发。他冲着两个人缓步走了过去,换了一副口气,温和的说道:“便是二位贵客在此,不止二位贵客对七宝阁,有何见教?”

其中一个男人随手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听到掌柜的这般说,他冷哼了一声,显然并不买账。

“你便是七宝阁的掌柜,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这话说得无比狂妄,显然并未将那掌柜的放在眼里。

“你——”掌柜的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如此无礼的人,他差点儿就要爆发了。

但是掌柜的立刻将情绪压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笑脸来。

“这位客人,不知您对七宝阁有何不满意?若是服务不到位,您大可以提出来,我一定会努力改正。”

那男子又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原本小爷便是冲着你们七宝阁的名声来的,没想到走了一圈,竟然发现了好几个假货!你们这分明是开了门在糊弄别人!今日若非小爷来了,那这么多人,可都要被你们七宝阁给骗了!”

男子说到后面,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偏偏他说的话,又充满了正义凛然。

掌柜的听到这里,一口老血,差点儿就喷出来了。

这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不要脸的话,他也说得出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 鉴宝

掌柜的虽然心里很是恼火,但眼下外面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更何况这两位客人看着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货色,他一时半会儿,就算心里有火气,一下子也发不出来。

更何况,他好歹是个掌柜的,自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就不相信,这两个人,难不成还能将假的说成真的不成?他堂堂七宝阁,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就算偶尔在背后做点什么小动作,但这货,绝对不会是假的。

掌柜的想到这里,腰杆也情不自禁挺得更直了。他强压下心中的念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温和的开口说道:“二位贵客,君子应当谨言慎行,我这七宝阁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一直都以诚信文明,又如何会出现假货呢?也许是二位客人,看错了吧?”

那手持扇子的男子冷哼了一声,一副完全不给掌柜面子的模样。

他嗤笑了一声,随即说道:“你作为七宝阁的掌柜,不先了解情况,反而先将责任推到旁人的身上,你不觉得此举有失偏颇么?”

掌柜的愣了愣,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性格居然这么横!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背后的势力可是阮府吗?就算他们阮府的权势并没有那么大,但是好歹出了一个最受当今皇上宠爱的阮贵妃。旁人就算不为别的,就算是因为这位贵妃娘娘,都不会选择轻易招惹阮家。

而这两个男人,此时此刻竟然还敢找上门来,这般理直气壮的来找茬,难不成他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盘吗!

掌柜的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来气了,他的口气也多了一丝不悦。

“客人,我一直都客客气气的跟您说话,但您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我作为七宝阁的掌柜,对于七宝阁所售之物,自然最是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七宝阁中都绝不会出现假货,本人以自己的信誉作为保证,若客人依然这般说,莫不是心中对七宝阁不满,才出此之言呢?”

掌柜的说完话之后,门口那群看热闹的百姓,忍不住对着两个男人指指点点起来,有一些窃窃私语还从其中飘了出来。

“这七宝阁的掌柜说得在理哪,七宝阁在这里都开了十几年了,若是有假货,恐怕早就被人举报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假货呢?”

“可不是嘛,看这二位公子一表人才的,居然是个碰瓷的。”

“就是……”

“真让人受不了……”

显然,那些老百姓都笃定,这两位男子根本不是什么客人,他们根本就是来找茬的。没准还是为了在七宝阁捞到什么好处呢,这年头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掌柜的一听,嘿,大伙儿都在说那两个男子,看来此刻的情形对于他来说,显然是充满好处的。只要获得了民心,就算要处置他们,他也比较好开口了不是?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难不成这两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敢动什么手脚不成?

另一个男子一直没有开口,此刻听到掌柜的这么说,对于外面的流言蜚语,他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淡淡的开口说道:“掌柜的,这货究竟是真是假,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我们究竟是不是在污蔑七宝阁,请一位专业的人士来一瞧,不就知道了吗?若真的不是假货,那我兄弟二人自然就是误会了七宝阁,那我们愿意赔偿七宝阁。但若七宝阁卖的是假货——”

年轻男子说到这里,拉长了一个音,让在场的几个七宝阁的人的心里,都忍不住微微提了起来。若七宝阁卖的是假货,那他们可就要关门大吉了!

掌柜的在那一瞬间,心里也咯噔了一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不过是在吓唬自己罢了,七宝阁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假货,这里的人,全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因此掌柜的完全断定,这两个男人,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找人来,他也不怕!

掌柜的想也没想,便怒气冲冲的说道:“既然二位客人都这般说了,今日恐怕不证明七宝阁,二位客人也不会离开。也好,那便请这镇上最有名的鉴宝师莫老来看看便是!这样,也能还七宝阁一个清白!”

他被这两个男人三番四次的挑衅和侮辱,已经完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凭什么指着他们七宝阁泼脏水,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因此,掌柜的听到他们这个建议,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他甚至没想过去看一眼那些陈列在柜子中的饰物,不过掌柜的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这七宝阁中的所有饰物,都是经过严加看守的,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偷梁换柱,更不会出现赝品之说。

旁边那些老百姓,一听说有热闹看,都忍不住欢呼起来。这现场鉴宝,他们虽然听说过,但是从未亲眼见识过呢。若是能够在今日看一看这鉴宝,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莫老的名声,他们也都是听说过的,这镇上最好的、最有名气的鉴宝师,就是他了。就算没有见过莫老,大伙儿也都听说过莫老的名声,只要是他鉴过的宝物,那可绝不会有假。光是这一点,便足够让所有的人信服了。

很快,莫老便被亲自请到了七宝阁。他一头银发,长长的白须垂下来,随着他的走动微微颤动,一身厚厚的白衣,加上雪白的眉毛,看起来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莫老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可靠的老人。

他缓步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童子,那童子手中提着一个小篮,亦步亦趋的跟在莫老的身旁,眼里满满的都是尊敬,眼神也没有丝毫乱撇,只一心看着前方的道路。

莫老走到掌柜的面前,才缓缓停下。

掌柜的一看到他,赶紧向前几步,尊敬的开口说道:“莫老,您来了,今日七宝阁能请您出现,真真是令七宝阁蓬荜生辉哪。”

掌柜的自然也知道莫老的底细,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老人,就算到了外面,也绝对是一个呼风唤雨的存在。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想要鉴宝的人何其多,而莫老,几乎一眼便可以辨出一个宝物究竟是真是假,这等眼力,可不是普通的鉴宝师能够做得出来的。

也只有莫老这般厉害的人物,才能够做到一眼识宝。

这也是为何,他的名声会这么大了。

而自己作为七宝阁的掌柜,不管如何,也得卖几分莫老的薄面。

莫老仿若没有听到七宝阁掌柜的恭维,他淡淡的说道:“宝物在何方?且带老朽去便是。”

显然,他不是一个喜欢与人寒暄的老人。这有名气的人,性格一般都比较古怪,掌柜的也见怪不怪了。

听到莫老这般直奔主题,他赶紧点头道:“好好好,这便带莫老过去,麻烦莫老鉴定一下。这二位客人硬说七宝阁中有赝品,我这在镇上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掌柜的话还未说完,莫老已经淡淡的打断了他。

“是真是假,待老朽看了,便知道了。”显然,他并未因为此地是七宝阁,而改变自己的态度。在他的眼里,重要的永远都是那些待鉴之物而已,其余的东西,他一点儿也不关心。而这一切,也与他无关。

掌柜的原本说的正兴起,没料到莫老这般直截了当,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微微噎了一下,但也好脾气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毕竟他如今还得靠着莫老给自己七宝阁挣名声不是?虽然他笃定,七宝阁不会出现赝品,但这两位客人显然不想简简单单的放过他们。

正好,那便让莫老证明便是。

掌柜的暗自瞪了一眼那两个依然老神在在的男人,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云淡风轻,明明莫老都来了,难道他们就不怕待会打脸吗?

“二位客人,请问你们说七宝阁有赝品,请问,那赝品,在哪里呢?可否指出来,让莫老亲自看一看呢?”

掌柜的有些不客气的说道。

手持扇子的男子“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扇子收了起来,随意的指了指面前的一个柜子,说道:“就里面这个石头吧。”

掌柜的:“……”他这般随意,难不成在他的眼里,七宝阁到处都是赝品,甚至不值得他再仔细看一眼吗!他这般举措,让掌柜的完全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但是偏偏他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掌柜的极力忍住自己的怒气,冷冷的说道:“没想到公子这般随意呢,这可不是什么石头,是一颗翡翠玉石,价格不菲。”

这男人讲话,分明是个外行人,哼。

掌故的心底更确认,这两个男人就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否则他们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面对莫老,也没有丝毫的惊慌。

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们勇气。

等着吧,很快就会被打脸了!

莫老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随即向前几步,当真去看他指的那个石头。

掌柜的在旁边看着,得意洋洋的,等待着莫老宣判那两个男人的错误。

莫老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没错——”

掌柜的正想出口讽刺那两个男人,看吧,七宝阁怎么会出现赝品。

岂料,莫老紧接着下一句话道:“这的确是个赝品。”

“什么?!”

第四百一十三章 沉重打击

最先出声的,自然是掌柜的。

他瞪着一双大大地眼睛,像是金鱼的水泡眼一般,肿肿的,看起来甚至带着一丝可笑。

掌柜的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莫老,完全不敢相信,他口中居然会吐出“赝品”这个字眼。

“不可能,七宝阁根本就没有赝品,莫老,您一定是看错了,您再仔细看看。”掌柜的虽然很想离开大声反驳莫老,但此刻门外站着的老百姓,在听到莫老说出这句话之后,神『色』也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毕竟这莫老可不按理出牌,原本大伙儿都不觉得,七宝阁会出现赝品,但莫老如今这般说,难道七宝阁,真的出现赝品了?

那前面掌柜所说的话,岂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莫老听了那掌柜的话,脸『色』微微有一丝不虞,他作为一个顶级的鉴宝师,何时会有人对他说过不可能三个字。难不成,这掌柜的以为自己不过是虚张声势,在欺骗他吗?但这到底是阮府的店铺,饶是莫老,心底也多了一丝不确定,难不成,他真的看错了?

莫老想到这里,微微向前走了一步,倾过身子,仔细的看向那翡翠玉石。一旁跟着的小童恭敬的从小篮中掏出了一个类似放大镜的东西,递给了莫老。

莫老伸手接了过来,将手中的物事凑近那翡翠玉石,里面的纹路顿时显现在镜中,而且被放大了。

莫老又仔细的看了几眼,他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这翡翠玉石周边的纹路,若是真品,那翠绿的颜『色』包裹着这玉石,应是带着一丝半透明,周边有似白雾般的清澈的纹理的。但这翡翠玉石,虽细看之下确实有着透明的纹路,但周围那纹理却隐约带着一丝浑浊,不仔细看,恐怕根本无法察觉。

就凭着纹理,莫老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这翡翠玉石,就是个赝品。

旁边原本在议论纷纷的百姓,此刻看到莫老这般认真的鉴宝,也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打扰,唯恐扰『乱』了莫老的思绪。

而掌柜的几个人,也紧紧地盯着莫老看,大气也不敢出。

一时之间,七宝阁内都安静了下来,仿若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可闻。

半晌,莫老直起身来,将手中的物事顺手递给了自己的小童,他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方才被莫老说七宝阁中有赝品,他虽不信,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若七宝阁真的出现了赝品,他可如何向阮府交代?

“莫老,情况如何?这翡翠玉石,应该是真的吧?”掌柜的试探『性』的问道。

莫老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假的。”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如同一开始那般。

掌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金鱼在水里泡久了一般,两眼都睁得随时都要破裂一般。

怎么可能?

旁边握着扇子的男人看着掌柜的明显不信任的神『色』,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声。这一个低低的,细微的,几乎令人忽略不计的笑声,就这样传到了掌柜的耳朵中。

他仿佛那轻蔑的笑声点燃了一般,神『色』立刻涨得通红,掌柜的几欲跳了起来,他忘记了方才自己的想法,也忘记了莫老的身份和影响力,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莫老,您一定是看错了,我这七宝阁,绝不会出现赝品,这翡翠玉石,更不可能是假的!”

莫老听到这话,原本便有些不高兴的他,眼神更是沉了下来。

他看着掌柜的,不高兴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老朽这把老骨头,老眼昏花了,眼睛已经不好使了,已经判断不出是真是假了?”

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如今他即便想要改口,也已经晚了。看着莫老彻底沉下来的神『色』,掌柜的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彻底将他给惹恼了。

人家莫老是什么人,虽说自己背后的靠山是阮府,但人家莫老可是凭着一己之力,有了如今的地位,可不是他这种小货『色』能够随便招惹的。

就算是阮家主见了莫老,恐怕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但他一个小小的掌柜,哪里有这么多本事,敢去招惹莫老呢?

但说出去的话,无疑是泼出去的水。

掌柜的支支吾吾的说道:“莫老,您也知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别以为老朽如今老态龙钟的,就好欺负了。老朽行的正坐得直,是真是假,老朽的心中自然有一把尺子。而且老朽这么多年来,从未说过一句假话,你此刻不信我,你便是砸了老朽的招牌。若不信任老朽,一开始就别请老朽来便是!若非你七宝阁是阮府的店铺,老朽卖你们阮家主几分薄面,否则,我才不来呢!”

莫老说到后面,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气得不行了。

也是,人家堂堂一个顶级鉴宝师,居然被你一个小小的掌柜怀疑,这说出去,岂不是在打他莫老的脸吗?而且像他这般有声望有地位的人,如何能够接受这种不入流的人的挑衅,请他过来,如今又不信任他,这不是在打他莫老的脸,是什么?

莫老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愤懑,他多久没被人这般指着鼻尖说话了,简直是太放肆了。既然如此,他必让这个男人心服口服!

莫老指着那个翡翠玉石,开口说道:“你这翡翠玉石,识货的人都知道,真正的翡翠玉石,这纹理都是清晰可见的,周边还会裹着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看起来就像是环绕着纹理一般。而你这翡翠玉石,纹理周边带着一丝浑浊,周围也并未裹着雾气,这分明就是个赝品!真的东西,永远不会假。而这假的东西,也永远成不了真!”莫老冷哼了一声,重重的说完,便狠狠地一甩手,竟是径自离去了!

“莫老,您别走啊——”掌柜的听到莫老这般说,而旁边那些胆子大的老百姓,还有店里的客人,已经凑上去看了。这一看,果真发现,正如莫老所说,这翡翠玉石,其中带着一丝浑浊,这怎么看,都不像个真品哪!

七宝阁,竟是真的出现了赝品!那之前他们光顾了这么多次七宝阁,保不准在什么时候,便被七宝阁给骗了呢!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声讨起七宝阁来。

“骗子,你这七宝阁还敢说一直卖的都是真货,当真是不要脸!莫老说的话莫非还有假,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心虚,不敢承认!”

“可不是吗!枉我之前还在七宝阁买了好几件物事,当做宝贝一样供起来,没准,还是假货呢!”

“就是就是,赶紧看看是不是假货,绝不能让七宝阁就这样将我们给骗了!”

“必须赔偿我们!”

“对,赔偿——”

人多口杂,一群人都冲着那掌柜的围了过去,一脸的愤怒,他们可是受害者。那几个店里的打手,原本还想拦一下,但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么多人会突然围过来,而且他们气势汹汹的,凭他们几个人,根本就拦不住!

掌柜的避无可避,被那些人抓了个正着。原本平静的七宝阁中,顿时一片混『乱』。

那两个男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的离去了,并未引起丝毫的注意。

而掌柜的,就算想找他们这两个罪魁祸首报仇,他也根本挤不出去。更何况现在,他也真的是有心乏力。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方才在混『乱』之前,掌柜的也去看了一眼那翡翠玉石。他作为一个掌柜,常年见到的宝物何其多,他不费多大劲便认出来了,这翡翠玉石,真的是赝品!

这才是最让掌柜崩溃的事情,他一直坚信七宝阁不会有赝品,但这翡翠玉石却结结实实的打了他的脸!

但这些宝物都是经由他手的,怎么会出现赝品而他完全不自知呢?莫非,七宝阁中出现了内鬼?

想到这件事情,掌柜的内心更是无法接受,他也不愿意相信。店里的人,最少跟在他身边的,也有六七年了,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来!

掌柜的怎么也想不通,这一日之内,七宝阁怎会连续遭遇两起大事儿!先是店里出现了小贼,丢了宝物,如今竟然还被揭穿七宝阁里有赝品!

这明摆着,是要『逼』他关门大吉哪。

他经营这七宝阁这么多年,从未遭遇过如此沉重的打击。掌柜的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他们愤怒的嘴脸,一张一合的讲着话。一瞬间,仿佛老去了许多岁一般。

此次恐怕真的要上报家主了,否则这一切,他一个掌柜,也确实无力回天了。

但七宝阁,不能就这样倒闭!

掌柜的并不知道,在其他的地方,也同样上演着这一幕。

阮家的家业,在短短几天的时间之内,连连遭遇打击。偏生好些掌柜的,有苦说不出。

“昭,你这手棋,走得可真是妙哪。”

第四百一十四章 相爱相杀

俊美妖艳的男子盯着对面一身蓝衣,俊逸温润的男子,一本正经的竖起了大拇指。他可是难得夸奖这个男人,不过此次他确实做得很不错。

易昭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茶水独有的香气,通过他的喉咙缓缓渗入喉中,带起一股子清甜,这股子清甜,也慢慢的落入肚中,使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易昭对于面前楚炎竖起来的大拇指恍若未察,他淡淡的说道:“你可不是我的头,少拿这种上级的语气来跟我说话,麻烦你正常一点。”

“你——”楚炎顿时就将手指收了回去,他差点儿气得跳脚。这个男人,呸,他难得夸他一下,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反过来教育自己,这都是什么人!

难不成,只有头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么,他又没有别的意思!楚炎几乎七窍生烟,但他心里也很清楚,易昭对自己一直都是这幅德行,他也没指望这个人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白瞎了他还夸奖了易昭一番。

哼!下次再也不夸他了!

楚炎悻悻地瞪了易昭一眼,在他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看到桌面前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楚炎伸出手径自拿了起来,赌气一般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不料那茶水比他想象中滚烫了许多,这一大口,立刻就将楚炎的舌头给烫着了。他差点儿跳了起来,狠狠地咳嗽了几下,舌头一阵火辣辣的疼,楚炎的眼眶都有些红了,这可真难受。

易昭看着楚炎微红的眼眶,善意的开口说道:“炎,我承认方才我说的话重了点,但你也不必为此而难过,你知道我是无心的,就算有点过了,你也不用哭呀。”

楚炎:“……”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此刻一定要让易昭这个混蛋死一万遍!他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逮着机会嘲笑他一番。

看到楚炎杀人一般的眼神,易昭微微耸了耸肩,慢悠悠的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楚炎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哎,易昭一边想着,一边神情中带着一丝遗憾。

那边楚炎终于缓过来了,他很快忘记了前面易昭对他说的话,而是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昭,你怎么知道,那些掌柜的不敢将这些事情告诉阮家主呢?要我说啊,若是他们开口了,恐怕如今的情况,也不会显得这么被动了。”

楚炎看着易昭,嚷嚷着开口说道。

在他眼里,那些掌柜的也实在是太蠢了,这明摆着是有人在整他们,他们居然也没有将此事汇报给那阮家主听。这样的话,最后不是只能自己打掉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吞了。虽然这也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但楚炎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易昭淡淡的说道:“你以为他们不想说吗,他们只是不敢说罢了。”

楚炎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说道:“这是为何?”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不敢说的?

有这样的傻子吗,还连带着吃这哑巴亏的,更何况,这傻子可不止一个。

易昭看着楚炎的神情,微微摇了摇头,就在楚炎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易昭忽然来了一句:“瞧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脑子就这么不灵通呢?”

楚炎:“……”他要忍住自己一拳打在易昭那张俊脸上的yu wàng,这个人,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什么叫人模狗样,他那分明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

易昭看着楚炎的神情,心知他又陷入了自己的自顾自怜中,他必须要阻止这个男人想那么多,这对他的脑子可不好。

易昭想到这里,开口说道:“其实很简单,那些掌柜的不敢吱声,是因为他们心虚。”

楚炎回过神来,听到易昭这般说,微微一愣。

“心虚?”

易昭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之前原本我也不知道此事,后来才发现,阮家的产业,确实很大,但底下的人,可都不怎么老实。恐怕连阮家主的儿子,也都不似表面那般呢。”

易昭说到这里,饶是楚炎再笨,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掌柜的,互相黑吃黑?”

易昭摇了摇头,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黑吃黑,之前有些店铺,不是丢了好些宝物吗?”

楚炎自然最近也听说了这些传闻,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说这件事情还被压着,没有曝光出来,但他楚炎是什么人,手下可全都是收集信息的好手。所以,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以为,这是你动的手,难道不是吗?”楚炎嘟囔着说道。他一直以为,这些棋,都是易昭在背后搞的鬼呢。

易昭吹了吹面前漂浮着的翠绿『色』的茶叶,看着它们缓缓地在水中沉浮,随即道:“我原本是打算做些手脚,让他们『乱』起来的。没想到一查才知道,这些掌柜的,有好一些,都在暗地里偷偷将店里的宝物,拿出去交易,自己将这笔钱给私吞了。”

楚炎听到这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些掌柜的,这是成精了吧,这么大的事儿,他们居然也敢做得出来。若是被那个暴躁无比的阮家主给知道了,恐怕他们肯定也得掉一层皮下来。

不过楚炎想了想,很快也理解这其中的缘由了。

这些店铺,全都是阮家的产业,那些掌柜的就算卖了再多的宝物,终究也不过是从中获得一点提成罢了,大部分的银子,必然还是进了阮家的口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想要发家致富,赚更多的银子,只能在背后偷偷做手脚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种法子在灵州这种地方,早就见怪不怪了。

楚炎这会想起另外一茬了。

“那这假货,莫非也是他们搞出来的事情?”

易昭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是我动的手。”

“我就知道。”楚炎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神情,他还不了解这个狐狸,既然他想要跟阮家过不去,就不可能只是眼睁睁在旁边看着而不动手。

“如今这盗窃与假货的事情齐发,不信阮家主不知道。到时候这些掌柜的被查出来,可就要倒大霉了。”

易昭沉『吟』了一下,却没有认同楚炎的话。

“不一定。”

楚炎又愣住了,难不成这些掌柜的,还有什么法子能够瞒天过海不成?

“阮鸿飞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应该会想法子,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否则查到他身上,对他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这个家伙惹出来的?”

易昭不置可否。

“反正与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楚炎忍不住咋舌,一个偌大的阮府,没想到阮鸿飞作为阮府如今最被看好的未来继承人,居然心与自己的父亲却一点儿也不齐,还背着他搞小动作,这人心,果真是令人难以揣测。

“我记得阮府,不是还有个排行老三的阮鸿煜么?他难道,没做点什么?不是号称天离国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吗?”

易昭想了想,印象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这阮鸿煜,易昭认为他一定不像传说中一般,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恐怕他藏得更深,也说不准呢。

“这阮府的一家子,可都不心齐。那阮鸿飞与阮鸿煜,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听说关系本来就不太好。”

楚炎眼睛顿时亮了,这敢情好,他们关系越不好,他就越高兴。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坏事不是?

“那昭你如今,打算怎么办?头明天就要成亲了,你不是说要送一份大礼给她吗?你准备了什么东西?”

易昭看着楚炎,眨了眨眼睛,随即开口说道:“保密。”

楚炎:“……”连他都要保密,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但楚炎大概也猜到,易昭准备怎么做了。阮贵妃对于他们头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眼中钉,也是一根拔不掉的刺。

这一次,易昭恐怕是认真的了,要想让阮贵妃不影响到他们的头,削弱阮贵妃的势力,这第一步,必然是将她的娘家给击垮。

如今看来,易昭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不过楚炎也知道,易昭这家伙,虽然整天一副狐狸样,有时候他也看不出来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但是易昭想要做的事情,他相信,他一定会成功。

这是对易昭最无上的信任,不为别的,没有原因,楚炎虽然有时候对这个男人气得牙痒痒,但他确实打心底里,佩服这个男人。

楚炎盯着易昭看,脑海中还在胡思『乱』想着。

易昭看着楚炎的眼神,忽然装出一副有些恐慌的神情。

“楚炎,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如何对得起若冰?就算我可以不介意,若冰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好好想想吧。”

楚炎刚好回过神来,听到易昭这一番话,当场又气得跳脚。

“你这个混蛋,谁会爱上你,我又不是变态!滚开!”

易昭闻言,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

楚炎:“……”他输了,他还是赶紧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吧,他承认自己斗不过这个男人。

楚炎冷哼了一声,“唰”的一声,消失在了房中。

只剩下易昭,低头望着杯中的茶水,独自沉思着。

第四百一十五章 盛怒的阮鸿飞

阮鸿飞坐在一个精致的房间中,房间中布置素雅,落地摆放的梅花瓷瓶,里面摆放着一束束雪白的花儿,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散发出阵阵清香,让人无法忽略。

茶水在一个雕花勾金铜炉中慢条斯理的煮着,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伴随着茶叶的香气,与花儿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而沁人心脾的味道。

此刻的阮鸿飞,却无心感受这一股香气,相反,他烦躁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双鹰眼原本就显得阴冷,此刻因为不高兴,更是显得凶狠无比。

阮鸿飞盯着对面一个圆脸的中年男子,冷冷的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短短几日之内,这么多家铺子,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若说背后没有人搞鬼,你自己信吗!”最后一句话,阮鸿飞陡然扬高了音调,其中的愤怒和不满,对面的男人听得十分清楚。

这中年男人是这些店铺的主要负责人,说白了,便是与那些掌柜的以及阮家主之间的中间人。掌柜的负责生意上的往来,与客人的交流。这位中年男人,则负责管理这些掌柜的,并且定期将店铺的经营状况,汇报给阮家主听。

阮家手下多如牛『毛』的铺子,阮家主自然不可能一一去管理,更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去检查这些铺子。因此他手下有好几位负责人,分别负责不同的商铺。

这中年男人,名唤古远忠,主要负责阮家金石玉器这些店铺的生意,可以说是阮家最受重视的人了。毕竟这金石玉器,可是价值千万金的不是?任何一个店铺,恐怕都没有这般来银子金子快的。因此,这金石玉器,也是阮家较为重视的一环了。

更何况,这古远忠对阮家主一向忠心耿耿,在他手下工作也有二十几年光景了,深得阮家主的欢心。

但如今,这古远忠却与阮鸿飞在一块儿,看来,他也并不似表面一般忠心。

古远忠看着阮鸿飞阴冷的眼神,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跟在阮家主身边已经很多年,阮家主也是出了名的坏脾气。但阮家主的坏脾气却是摆在明面上的,他只要神『色』一板,古远忠到底也清楚他想的是什么。

但这位阮家的大公子,却从未都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男人。相反,他的眼神永远让人无法琢磨透,他究竟在想什么。而他的手段,也比阮家主的要恐怖多了。古远忠虽然年纪比阮鸿飞大了不少,辈分不管怎么说,也比他高一些。

但他的心底却一直很害怕这位大少爷,他可不是个容易伺候的主儿。但这条路是古远忠自己选的,尽管如此,他也不敢说什么。

古远忠擦了擦额间冒出来的冷汗,虽然房间里很温暖,火炉里也正冒着火儿,但他却忍不住冒出一层层的薄汗。这可不是热的,而是被阮鸿飞的眼神给吓的。

“大少爷,这、这事儿,老奴之前也完全没有听说过呀,那些掌柜的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事发突然,他们也有些……措手不及。”古远忠一边擦着汗,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的脸上也满是苦恼,连带着说话,也带着一丝苦涩。这,前几日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全都被爆出来了呢?虽然东西丢了的事情,还不至于外传,但这若是不尽快处理,迟早也要被家主发现的。

到时候,等家主派人一查,迟早会查到他和大少爷的头上。到时候,他们可真的就什么都完了。

也难怪大少爷会如此暴躁了,换成任何一个人,此刻也无法冷静下来。

阮鸿飞看着铜炉中冒着烟儿,上下翻滚的茶叶,想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如今这些店铺不仅东西不见了,我听说,还有出现了假货的?”

古远忠看着阮鸿飞深深的眼神,此刻他已经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眉眼似一枉深潭,让人无法看真切。但古远忠一颗提着的心,也并未因此而落了下来。

“大少爷,您明鉴哪,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哪,否则,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若是爆出来,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古远忠心底虽然还是很害怕,但涉及到这个话题,他倒有些激动了。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干的,他根本没有胆子敢卖假货。若是被大少爷误会了,那他可真的就冤枉了。

阮鸿飞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他的鬓间已经染上了丝丝白发,眼边也出现了不少皱纹。不知为何,阮鸿飞的心忽然软了一分。古远忠虽然为人有些狡猾,但他跟在自己的身边,也有许多年的光景了,他的为人,自己还是清楚的。

阮鸿飞想到这里,缓和了口气。

“远忠叔,我并没有误解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眼下虽然这件事情对于阮家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但是从另一面来看,恰恰——也方便了我们办事。至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抹掉,绝不能被人发现。”

阮鸿飞的话说完,古远忠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件事情原本他们便做的极为隐蔽,根本就不应被人发现。但是眼下,他们必须先将此事压下来,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再找人算账,也还不迟。

阮鸿飞也是这个意思,虽然他对于此事非常恼怒,但是眼下当务之急,也只能先暗地里处理了。

“你之前那批货可还在,赶紧趁这件事情还没有放大,将那批货给放回去。若是没有,便拿银子去,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将那些不见的货给找齐了。底下面人的嘴,也堵好了。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什么人在暗地里嚼舌根,再议论这件事情。”

阮鸿飞看着古远忠,开口说道,说到后面,他的语气更是凉飕飕的,让这原本温暖的房间,也降低了好几度。

古远忠的心肝又颤了颤,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目前损失最大的便是大少爷了,之前的银子金子早就进了他的口袋,如今还要一笔一笔的掏出来,而且也许付出的代价还要更大,他如何能够不嫉恨?

但除了这个法子,目前他们也别无选择了。

古远忠想到这里,心底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蠢货,将此事先搬了出来。若是被大少爷抓到了,他肯定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而阮鸿飞想的却多得多了,他此刻十分怀疑,他们之中是不是出了内鬼。这件事情,他是主谋,古远忠自然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底下还有好一些跟着他干的人。

若这件事情不是内鬼干的,那么谁会发现这些呢?

阮鸿飞虽然怒火攻心,但他也只能堪堪稳住自己的心智,不能被这一切冲昏了头脑。而假货这件事情,虽然阮鸿飞也很恼怒,这毕竟是阮府的家业,以后这一切,可都是他的。

出了这件事情,阮府的名气,肯定会一下子下滑不少,他们的生意,肯定也会受到很沉重的打击。这对于阮鸿飞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眼下,为了掩饰他之前做的一切,阮鸿飞也只能将此事作为自己掩耳盗铃的工具了,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唯有让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这假货上,他才能命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偷偷运走的货物,再运回原位。

古远忠得到阮鸿飞的吩咐,很快便下去办事儿了。这件事情,可不能再拖了,否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大少爷,都十分不利。

古远忠走后,阮鸿飞看着自己手中做工精致的玉瓷雕花茶杯,忍不住微微捏紧。想到这件事情,他心中的火气便不断的冒了出来。

若是被他逮着了是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一定会让那个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阮鸿飞想到这里,手下不禁更为使劲儿。

“噗”的一声轻响,那名贵的玉瓷雕花茶杯,在阮鸿飞的手下,竟是变成了一堆堆的白『色』粉末,缓缓地飘散在桌子上,留下一层白白的痕迹。

阮鸿飞恍若未察,他如今一心一意,只想尽快将那个人给揪出来!

假货的事情,他无法立刻处理,到时候,父亲一定会对他大发雷霆。连带着,他对自己的信任也许也会下降一些。阮鸿飞甚至能够想象到,当阮鸿煜知道这件事情时,那一副对自己嘲笑的嘴脸了。

光是想到这件事情,阮鸿飞的脸『色』便更为阴沉。他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这个杂种,他如何能够容忍被他这般嘲笑?

但是眼下,这已经是损失最小的办法了。比起父亲对他失望,若是偷盗一事曝光,才是真正的让他地位不保。

阮鸿飞如今的处境,实实在在的有些尴尬。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找到两全其美的法子,从哪里下手,他都要受到损失。

阮鸿飞活了这么多年,从未碰到过如此棘手的事情,他就算再恼怒,也只能选择接受了。

阮鸿飞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易昭的意料之中。

他这一步棋,确实如楚炎所说,走得极为顺利。

第四百一十六章 明争暗斗

阮尚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下面站着的阮鸿飞,他狠狠的一拍桌子,一脸的愤怒和暴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批假货!”

站在阮尚贤下方的阮鸿飞,哪里还有前两天意气风发和得意的样子,他的脸『色』带着些许的灰白和疲惫,心中也是愤懑不已。但他面对阮尚贤的怒火,却不敢将这一切都表达出来,这两日他因为那些消失的货物,亲自到处奔波,消耗了数不清的人力和物力,总算堪堪将此事扼杀在摇篮里了。

否则,这件事情一旦被曝光,迎接他的,就是身败名裂了。

但如今,在阮尚贤这里,自己的问题却还没有解决。毕竟一开始,便是他主动请缨来做这件事情。在阮尚贤的眼里,他什么也没做成。

果然,接下来阮尚贤更是大发雷霆。即便眼前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也丝毫不例外。作为一个商人,最重要的便是利润二字。若是连这个都没有了,那他还谈何做一个商人。这阮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的嘴都要养活,更何况阮府作为京城的第一首富,哪里能够容许发生这样的意外。

正因为他们阮府在天离国的地位,多少双眼睛对着阮府虎视眈眈,他们巴不得阮府出现意外。毕竟阮府垄断了这么多商铺,这让其他的商人,该怎么存活?而且只要阮府产生一点问题,这可都是连带的。

如今,阮府旗下的店铺,竟然出现了假货,而且这假货,还是出现在玉石店铺!这可比卖粮食卖布匹,要严重得多了。

阮尚贤根本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出去这么两日,竟然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他不仅仅没有采取措施,如今这件事情竟然还已经在天离国中发酵,被rén dà肆宣扬了。

如今天离国上上下下的老百姓,都知道了阮府发生的事情,阮府最近这些店铺,从以往的日进斗金,忽然变得门庭冷清,几乎无人光顾。

这对阮府造成的损失,可不是三言两语便能顾解释的清楚的。银子丢了固然能够挣回来,但若是信誉丢了,这对一个商人来说,对于阮府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提前报告给我听?而且如今这些消息还全部都被传出去了,你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便将这些消息给扼杀掉?你这是要气死我吗!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阮尚贤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段话,可想而知,他究竟有多愤怒了。

在一个商人面前,亲情永远都不是他们最在意的东西。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这在阮府,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阮鸿飞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愤怒和失望的看着自己,心中非常的不是滋味。他最害怕便是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失去了信任,但这件事情,他确实无法给自己辩解什么。毕竟,他暗地里做的事情,绝不能让父亲知道不是?

到时候,可就不是失望这么简单了。

父亲这般在意阮府的一切,尤其是这些生意,他怎么会容许因为这些事情而毁掉了阮府的基业呢?

阮鸿飞嗫嚅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为自己说。

阮尚贤原本以为,阮鸿飞会因为何事耽搁了,但能有什么事情会比这件事情更重要呢?眼看着阮鸿飞一副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的神情,他更是来气。

“鸿飞,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是吗?”

阮鸿飞微微抬起头,看着阮尚贤气得有些通红的眸子,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说道:“父亲,此次确实是鸿飞的错,鸿飞没有及时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也没有料到此事竟然会传播得如此之快。让父亲对儿子失望了,儿子甘愿受罚。”

阮鸿飞也没有料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快便收到消息。不过也是,他手下这么多号人,想要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轻而易举。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做什么补救,父亲便已经发现了。阮鸿飞心底,确实是有苦说不出了,但这一切,到底也是他自作自受。

阮尚贤看着重新低下头的阮鸿飞,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对这个大儿子,向来都抱以极大的期望,他办事自己向来也是十分放心的,但这一次,他偏偏却让自己如此失望。

也许有些事情,并不如他想象一般,他要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阮尚贤沉默了半晌,他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眉间的皱纹又加深了几分。

阮鸿飞看着自己父亲这般模样,他眼角的细纹,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愈发的明显了。阮鸿飞看着阮尚贤头上日渐增多的白发,忽然有些恍惚。他从前都没有发现,父亲竟然真的已经开始老了。

是的,他老了,就连发脾气,似乎也不像小时候这么可怕了。但阮鸿飞却知道,父亲依然是那个父亲,对他从小便很严厉的父亲。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没由来的,他的心里忽然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滋味。自己这一次,看来真的令阮尚贤对自己感到很失望。

“父亲,请您再给儿子两天的时间,儿子相信,一定能够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阮鸿飞开口说道,一双鹰眼也紧紧地盯着阮尚贤,眼里满是诚挚。

但阮尚贤却没有看向他,他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让鸿煜去处理了。”

“什么?”阮鸿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阮尚贤,仿佛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父亲竟然让那个杂种来处理这么重要的事情,这怎么可能,那个废物,除了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给父亲惹事,他还会做什么?

不对,父亲为何会将此事交给他,这明明应该是自己的事情才是!这关系到阮氏的产业,父亲怎会让阮鸿煜『插』手。

阮尚贤注意到了阮鸿飞似乎对于此事完全不相信,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你对于为父这个决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阮鸿飞几乎是有些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父亲,此事不妥当,三弟平日里这般顽劣,如何能够担此重任呢?父亲还是将此事交给儿子吧,万一三弟再捅出什么篓子,这对于阮府来说,可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

阮尚贤听到这里,似乎也想到了阮鸿煜平日的德行,他的眉心皱得愈发的紧了。阮鸿飞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自己让三儿子做这件事情,会不会太为难他了?

阮尚贤刚想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大哥这般说三弟,可真是让三弟伤心哪。难道三弟就这般让大哥放心不下,在大哥眼里,三弟就只会惹事吗?若大哥的心中是这般想三弟的,那三弟真是太冤枉了。”

阮鸿飞听到这个声音,神『色』彻底沉了下来。

此刻出现的这个男人,不是他的好三弟阮鸿煜,还会是谁?

阮鸿煜依然一身黑衣,步伐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阮鸿飞看了就来气。

这个狐媚子生的儿子,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如今还在自己的面前『乱』晃,这分明就是在挑衅自己!

想起之前阮鸿煜对自己的嘲弄,阮鸿飞的心中更为来气。他忍不住冷冷的嘲讽道:“三弟,大哥可没有瞧不起三弟的意思。只是三弟平日素来不爱接触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今儿个怎的突然来了兴致了?”

阮鸿飞的意思很明显,平时阮鸿煜根本不管家里的生意,这会儿突然冒出来,这心思,可就值得揣摩了。

阮尚贤原本也是一个多疑之人,听到阮鸿飞这般说,看向阮鸿煜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疑『惑』。

阮鸿煜看到这一幕,心底忍不住冷笑一声。果然自己的这位大哥,就是见不得旁人比他好,若是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必然不会对自己手软。

但是现在,他看到阮鸿飞这般模样,他就更想在其中参上一脚呢。毕竟能够看到大哥『露』出这般表情,他心里可是乐意的很。

面对阮尚贤有些疑『惑』的神『色』,阮鸿煜却不见丝毫的慌『乱』,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平日里三弟不爱管家里的事情,不还是因为有大哥您在前头冲锋陷阵,为阮家扛下了这么多,三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大哥。但是现在,阮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连大哥都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三弟不才,但在这个时候,三弟也希望能够尽一份薄力,为阮家做一些事情。如果能够帮到大哥,三弟便心满意足了,还望大哥不要嫌弃三弟无用,拖了后腿才是。”

阮鸿煜的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人,还以为这兄弟俩当真是兄友弟恭,亲近的紧呢。

阮鸿飞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因为他明显察觉到,阮鸿煜说出这番哈之后,阮尚贤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果真,只听阮尚贤说道:“鸿煜啊,你能有这个想法,为父感到很欣慰。阮府这么大,就需要你们两兄弟齐心协力的,才能撑起整个家,这个家才会越来越好。”

第四百一十七章 明争暗斗(二)

对于阮尚贤来说,这两兄弟能够知道彼此互相帮助,共同为这个家着想,这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这个家能够团结起来,无论是什么风雨,相信都能够挺过去。

阮尚贤年轻的时候,全都靠着一己之力拼搏,他没什么兄弟姐妹可以帮忙,因此自己才会将这些希望都寄托在儿子们的身上。

现在他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人老了之后,很多想法都会跟以前不一样了。若有一天,他需要将自己手中的权力让出去,他必然是希望这两兄弟都能够有所作为的。这样才对得起阮府的列祖列宗,才对得起他努力得到的这一切。

阮鸿煜看着阮尚贤欣慰的神情,眼神中划过一道暗光,但表面上却不显。

他笑着说道:“父亲,您放心吧,大哥总是以大局为重,从来都是为了这个阮府着想的。他一定不会跟三弟计较这些的,虽然此次大哥有些措手不及,但相信为时还不晚。”

一旁的阮鸿飞看到阮鸿煜的那副嘴脸,神『色』中更是多了一层乌云。这个废物,平时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事情,如今却突然出现,莫不是是来落井下石的吧?看到他被父亲责备,这个废物的心里一定在笑话自己吧。

想到这里,阮鸿飞更是恼恨。如果可以,他巴不得阮鸿煜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并且从此不再出现。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饶是阮鸿飞,心底不禁都为之一惊。

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以前阮鸿煜确实很顽固,但他从未威胁过自己的地位。但这一次不知为何,阮鸿飞没由来的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就算父亲将此事交给他又如何,这个废柴一没有人脉,二没有本事,不过是口头夸下海口,在父亲面前讨巧罢了。他根本就没有能力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连自己都有些头疼,他一个废物,能做出什么成绩?

阮鸿飞想到这里,心底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不料,阮鸿煜的下一句话,却完全打破了阮鸿飞的想法。

只听阮鸿煜说道:“父亲,实不相瞒,在鸿煜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便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虽然目前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但如今为时不晚,只要我们能够尽快将那些假货给找出来,并且做出一些补偿和承诺,还是能够挽回阮府的损失的。”

阮尚贤听着阮鸿煜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他作为一个商人,对于此事自然很清楚。如今事情已经传了出去,要想收回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在这样对于他们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最重要的还是赶快将那些假货给找到,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而且至于究竟是哪个店铺有假货,这也都需要一一盘查,这个工作量,其实是有些大的。

若真的要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关键是,如何让旁人相信,其他的不可能是假货呢?

显然阮鸿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可让他抓到把柄了。这个废物,尽会说些没用的。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他会不知道吗?说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关键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这才是关键。

因此,阮鸿飞冷冷的开口说道:“三弟能够考虑到这一层,确实很难得。但问题是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不知道三弟可有想过?毕竟这件事情做起来,还是很费劲的,还要耗费相当多的时间,眼下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让我们做这些事情。”

等做完这件事情,恐怕他们的信誉早就一落千丈,什么都不剩了。

阮鸿煜看了一眼阮鸿飞,却并未因为他说的话动怒,他依然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仿佛成竹在胸一般。

“大哥,既然三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自然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阮鸿煜冲着阮鸿飞说完这句话,又冲着一旁的阮尚贤继续说道:“父亲,实不相瞒,之前儿子有一些平日里喝酒的朋友,这些公子哥都来自不同的家族,说话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儿子拜托他们到阮府不同的商铺去购买一些首饰和玉石,带回自己的家族中去赠与贵族小姐和贵『妇』们,都得到了较好的回应。那些贵族小姐和贵『妇』们收下了珍贵的首饰,她们见这类东西多了,自然知道是真是假。因此,她们都支持阮氏的产业,声称不过是有人在私底下故意抹黑阮府的名声罢了,阮府是不会卖假货的。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即便如今谣言对阮府不利,但相信很快,这股谣言,总会慢慢停止的。到时候,阮家再站出来给大伙儿一个交代,到时候造成的损失应该会降低不少。”

阮尚贤听着阮鸿煜的话,眼睛忍不住微微一亮。虽然这个法子有笼络人心的嫌疑,但他们阮府原本干的生意不就是为了笼络人心吗?没有人心,生意又怎么可能会做大做强呢。这一切,靠的不过是人脉罢了。

而那些贵族小姐贵『妇』们,最容易将消息散发出去了。至少这样,在一定程度上,保住了阮府的名声。只要有人为阮府讲话,就已经帮助很大了。更何况,这些人还是贵族。

没想到平日里这个老三整日出去花天酒地,却能够想出这样的法子。

阮尚贤看着阮鸿煜的眼神中,也带上了欣赏。

“鸿煜啊,你这般做为父确实没有料到,看来平时你也交了不少的朋友,为父很欣慰。这样一来,想必那些谣言,也不一定能够打倒官家太太说的话呢。趁着这个时机,我们还有时间喘一口气,赶紧去将此事查清楚,将具体的情况了解清楚,将那背后之人给揪出来!到时候,一定予以重罚,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售卖假货,当真是不要命了!”

阮尚贤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显然,他对于此事依然十分气恼。但对于阮鸿煜这一次的举动,他显然相当认可。

旁边的阮鸿飞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废物居然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已经采取了行动。如今谣言止不住,以谣言对付谣言,确实是目前最佳的法子。

否则,他们根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到时候,不仅那幕后之人抓不出来,阮府的名声也很有可能一落千丈,再也无法挽回。

难怪,他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走进来,还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原来,他早就留了后招,已经提前采取了行动。

想到这里,阮鸿飞想起自己方才的想法,再看看阮尚贤眼底的欣赏,阮鸿飞的一颗心不禁沉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这个废物对于自己永远都不会有丝毫的威胁。但是目前看来,却不尽然了。他平日里这般纨绔,难不成都是装的?出去花天酒地,实际上都在暗暗地积攒人脉?

阮鸿飞这个男人,比阮尚贤要多疑一百倍。光是这一件事情,他便已经冒出了很多心思。但是如今因为愤怒和对阮鸿煜的厌恶,种种情绪都交织在了一起,让阮鸿飞根本来不及细想其中的不对劲。

比如,阮鸿煜怎么会这般快便收到消息,并且迅速采取了行动呢?就好似,他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

但阮鸿飞如今,已经被愤怒充斥着头脑,自然顾不上这些细节了。

阮鸿飞只感觉自己的脸生疼,他方才刚讽刺完阮鸿煜,没想到回头他便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而且父亲对于他的态度,也有了转变。

这一切,都是阮鸿飞没有料到的。

他在旁边,一双鹰眼冷冷的看着阮尚贤与阮鸿煜已经旁若无人的谈笑风生起来,哪里还有半点心思注意到他这个阮府的大公子?

最近似乎太多事情,都超出了阮鸿飞的预料,他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父亲也许并不是故意的,但是阮鸿煜,必然是故意的。

阮鸿飞看着他们两父子,自己仿佛是一个多余的外人。以前,父亲可从来不会忽略自己。

他眼神沉沉的看着,一时也不好开口,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阮鸿煜忽然“无意”的向自己投过来一个目光,这一个眼神,顿时让阮鸿飞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这个杂种的脸上。

这个杂种,方才冲着自己表现出来的神情,自己看得很清楚,他的眼神里,分明带着嘲弄和耻笑,甚至还有淡淡的不屑!

他有什么资格,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不过是一个杂种罢了,以为这次耍了点小聪明,侥幸得到父亲的欣赏,便以为自己厉害得不得了了吗?根本不可能,这个阮府里,最厉害的人,永远都是他阮鸿飞,一辈子也不会轮到这个废物!

阮鸿飞紧紧地握着拳头,甚至连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中,冒出了丝丝血珠,他也丝毫未察觉。

阮鸿煜确实是故意的,他一边笑着跟阮尚讲话,一边透过余光看到阮鸿飞如今的模样,心底痛快不已。

阮鸿飞,你当初这般羞辱我、嘲笑我,如今也感受到这种滋味了,一定很不好受吧?

你等着吧,接下来你对于这种感觉,只会体会得更多。我以前不与你斗,是因为不屑。

但是如今,阮鸿煜忽然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不想看到阮鸿飞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要夺走这个男人引以为豪的一切,这样才能解除他的心头之恨!

第四百一十八章 裴天宇的打算

“你说什么?阮府旗下的店铺被传出来卖了假货?此事可是真的?”裴天宇坐在自己的御书房中,听到底下裴谦给自己汇报的情况,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还想着,看在阮府的面子上,是不是要放过阮贵妃一马。

裴谦看着裴天宇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也很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喜悦,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不为别的,他原本便不喜欢阮贵妃,仗着自己背后的势力,在这后宫之中一直都胡作非为。

虽说父皇有时候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也许知道了,他也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毕竟他确实很宠爱阮贵妃。而阮贵妃背地里做的那些阴暗事,也没有摆上过台面,大部分都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所以裴天宇也不会多说什么。

若父皇一直对阮贵妃宠爱有加,这意味着自己的母后就永远都得不到父皇的青睐,这可不是裴谦想要看到的结果。

只要阮贵妃倒台了,这对于自己的母后来说,才是最好的机会。更何况,阮贵妃对裴谦,向来也没什么关注,虽说曾经苏晚月与阮贵妃有这么一层亲戚关系在,但这对裴谦来说并无多大的益处。

想到苏晚月,裴谦的心里略过了一丝不适。他早该发现了,阮贵妃是个怎样的女人,当初苏晚月一直与她这般亲近,又怎么可能没有半分的心计呢?这种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事情,他却一直都忽略掉了。

只能说,他还是太过相信苏晚月了。

不过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他也不会跟一个死人过不去。

裴谦想到这里,微微低下头,回答道:“父皇,此事儿臣在听闻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已经前去查探了。此事的确是真的,有店铺确实爆出了售卖假货的消息,阮府似乎在第一时间便采取了行动,让一些贵族小姐传播信息,想以谣言来制止谣言。”

裴天宇看着自己的儿子,听着他说的话,原本紧皱的眉头却微微松了下来。阮府此次虽然迅速采取了行动,但这售卖假货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想必是根本不可能会轻易的抹除掉的。

既然如此,即便阮府再如何为自己说好话,有些人,也肯定不会买账的。但这也意味着,阮府的生意,会受到一连串的打击,到时候,他可就要再仔细斟酌一下,自己该如何做了。

或者,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裴谦暗地里看了一眼裴天宇的神情,他很快便了解到,自己的父皇究竟要做什么了。不过这一切,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尽管阮府的财力很大,但没有任何一个君主,会愿意让这样的人凌驾在皇权之上。倒不如说,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踩在皇室的头上。

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想必父皇会选择狠狠地杀一杀阮府的锐气。

裴谦之前也了解到,阮府跟皇室的情况,并不如表面这般亲近。尽管裴天宇再宠爱阮贵妃,但他依然会对阮府抱有一丝警惕。

对他来说,没拥有过权力的人,也许对于权力的渴望是更甚的。除了宠爱阮贵妃以外,他能够给阮府的,也没什么东西了。或者说,他从未打算,给阮府什么东西。

裴天宇思索了一番,随即开口说道:“小二,此事你继续跟进,若阮府那边爆出来的流言,隐隐有超过之前那些谣言的趋势。你不必看在阮贵妃的面子上,尽管去行动便是,你可明白父皇的意思?”

裴谦听到这里,猛然抬起头看向裴天宇,看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裴谦的眼底暗暗闪过了一丝喜『色』,太好了,这便是他想要的效果。既然父皇提前给了自己这个权利,那他也不必再担心暗地里动什么手脚被父皇发现了。

裴天宇的意思很明显,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打压阮府了。

皇家一出手,自然也没别人什么事儿了。裴谦的办事效率,向来也是很高的。

原本在民间,还兴了一阵阵为阮府说话的声音,甚至许多贵族小姐和贵『妇』们,都站在阮府这一边。要知道,这些贵族小姐和贵『妇』们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她们不仅仅是官家的千金大小姐和贵『妇』人,她们的背后,可能还有着许多势力,在支持着她们。

既然她们选择站出来讲话,自然这背后的势力,都选择站在了阮府这一边。这样一来,售卖假货一事,倒显得不那么让人信服了。

但是没过多长时间,这些原本信誓旦旦,维护着阮府的各位千金大小姐和贵『妇』们,忽然声音都弱了下去,到后面,甚至都没有人出声了。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关于假货的流言蜚语,已经铺天盖地的袭来了。

一时之间,天离国所有的老百姓,都听说了这件事情。他们对于阮府旗下的店铺,全都指指点点的,采取怀疑的态度。很多人,都不敢去这些店铺购买东西了,他们可没那么傻,既然都爆出来卖假货了,他们更不可能傻傻的掉进坑里了。

因此,阮府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盘,算是完全落空了。

原本以为能够靠着这股子流言撑过一段时间,但是没想到,那些帮助他们说话的声音,这么快就弱下去了。他们就算想争取时间,将这件事情内部处理,也完全没有办法了。

这件事情,显然有人在暗箱『操』作。但阮府此刻却什么都搜不出来,即便阮尚贤气得几乎要吐血,也毫无办法。

裴谦是什么人,既然裴天宇亲自下的命令,他们皇室的手段,自然不是阮府有本事能够查出来的。即便他们财力通天,但要知道,在这天离国,裴家,才是天离国的天。

在皇室的笼罩之下,阮尚贤自然是查不出丝毫线索的。即便他想要找人算账,也是毫无门道。更何况,阮尚贤也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居然是当今圣上做的。若是被他知道,恐怕他早就被活活气死了。

毕竟阮府这些年,还是勤勤恳恳的为皇家做事的。但不可否认,他们因为后宫之中出了一个如此受宠的阮贵妃,阮家的人,大部分都嚣张跋扈,根本不给旁人好脸『色』看。这也是为什么,裴天宇在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

而且如今阮贵妃竟然还私自做出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裴天宇这些天确实一直在忍耐,他也在怀疑,自己究竟要不要处理阮贵妃。

但如今阮府出了这样的事情,裴天宇虽然寻思着可能背后有阮府的仇家对他们出了手,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

对于阮贵妃,他确实感到很失望。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偶尔在后宫之中搞一些小手段便算了,毕竟后宫中,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但他没想到,阮贵妃居然会私自越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难道会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揭发的后果吗?

阮贵妃肯定是知道的,但她依然选择去做了。这也是为什么,裴天宇如此愤怒的原因。

此刻的阮贵妃,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被裴天宇给发现了。她整日无所事事的坐在自己的寝宫中,虽然心底带着隐隐的担忧,但她还是说服了自己,裴谦肯定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会查到自己。

虽然她联系不上那个男人,但她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这几日,都未听说裴谦那边有什么消息,想必,他应该是毫无收获的。

阮贵妃悠闲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品着一杯香甜的玫瑰茶。她一袭鲜艳的红裙,裙边绽放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的雪白。

“皇上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已经许久没有来看我了,真是的。”阮贵妃一边品着茶,一边忍不住有些不高兴的喃喃道。

事实上裴天宇也不过几日未出现在她的寝宫中而已,但以前,裴天宇就算再忙,也不会冷落她超过三天。

“近日朝中的国事如此繁忙么?”阮贵妃问自己旁边伺候的一个亲信丫鬟。

那丫鬟刚为阮贵妃砌上新茶,听到她这般问,赶紧回答道:“回禀贵妃娘娘,近日朝中有什么大事,奴婢也不太清楚……”她一个丫鬟,从来打探的都是后宫之中的事情,哪里会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阮贵妃一想也是,她一个小丫鬟,确实不会知道什么事情。因此她懒懒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小丫鬟看阮贵妃不吭声了,思索了一下,还是开口安慰道:“贵妃娘娘,您也不必担心,皇上这几日没来找您,一定是因为国事繁忙,所以才没过来的。等他空了,他一定会来找您的。”

阮贵妃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说的也是,皇上从来都不会冷落她,毕竟她可是他最宠爱的女人,他有什么理由冷落自己呢?

阮贵妃想着,外边传来了一个太监的声音。

“皇上驾到——”

阮贵妃的眼睛顿时一亮,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事情败露

裴天宇刚刚踏入阮贵妃的寝宫中,一席红裙的阮贵妃便已经款款的迎了上来。

华清宫中好几个香炉摆在其中,不仅让整个寝殿充满了温暖,其中还散发出阵阵清香。这原本不过是个暖炉,却被阮贵妃放入了带有香气的东西,让整个寝殿都弥漫着一阵有些甜甜的味道。

寝殿中的温度与外面下着雪的天气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阮贵妃仅着一席长长的拖地长裙,火辣辣的红『色』与这冰天雪地的白,简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修身的长裙衬托出阮贵妃姣好的身材,加上阮贵妃一副媚眼如丝的模样,换了普通的男人,恐怕魂魄早就被勾走了。

阮贵妃在裴天宇进来的那一瞬间,已经风情万种的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软着声音说道:“皇上,您终于来了,臣妾这几天日日都在盼着您过来,您今儿个总算是来了。真是的,这些日子也不来看看臣妾,臣妾想您真是想念得紧。”

阮贵妃没有注意到裴天宇此刻带着些许冷淡的神情,像平时一样,已经像牛皮膏『药』一般贴了上去,她伸出手想要亲昵的挽住裴天宇的手臂。不料,他却微微抬起了手,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阮贵妃的碰触。

阮贵妃微微一愣,她还未细想,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皇上为何会不让她靠近的时候。裴天宇淡淡的开口说道:“这几日国事繁忙,朕也没有太多的事情,所以冷落了爱妃。”

阮贵妃原本还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听到裴天宇这般说,还像往常一样唤自己爱妃,她眼睛微微眯起来,很快便扬起了笑容,将此事抛却脑后了。

“皇上,臣妾知道您国务繁忙,虽然很想您,但也不好意思打扰皇上。这几日,臣妾一直在研究一种茶,听闻是西域那边传过来的一种新茶,臣妾还未尝过,但是闻着味儿可香了,瞧着便不是一般的茶水。臣妾日盼夜盼,就盼着皇上赶紧来看望臣妾,好让臣妾为皇上沏上一杯茶呢。”

阮贵妃睁着一双媚眼,紧紧地盯着裴天宇瞧,她陪在裴天宇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裴天宇最爱喝的便是自己泡的茶了,她这般说,裴天宇一定会很高兴的。

但阮贵妃想象中裴天宇的神情却并未出现,相反,裴天宇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并未因为阮贵妃的话,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阮贵妃一直到坐下来,才发现,今日的裴天宇似乎很是奇怪。倒不如说,对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难不成,不过几日的时间,他便对自己失去了兴趣?这几日,莫非宫中来了什么新的秀女吗?一时之间,阮贵妃的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毕竟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出别的,能够让皇上对自己『露』出这般冷淡神情的事情了。

究竟是哪个狐媚子,敢勾走了皇上的心?难不成这几日,皇上没有过来,全都是因为别的女人?

阮贵妃想到这里,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但她在裴天宇面前,到底没有表现出来。但阮贵妃这几日并未收到宫中要选秀的消息,又怎么会……

阮贵妃还没想明白,这边裴天宇先开口了。

“既然爱妃如此精心的为朕准备了新的茶,那朕自然是要好好尝尝了。”

阮贵妃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会儿听到裴天宇这般说,顿时收起了自己的念头,有些高兴的应了一声。

“皇上想喝,臣妾这便为皇上泡。”

阮贵妃一边说着,一边让贴身婢女将那准备好的新茶和茶具给摆好,自己开始动手煮起茶来。

阮贵妃小心翼翼的将那茶叶取出来,放入茶炉中,放上刚刚烧好的热水,并细心的将茶炉放置好,这才盖上了小盖子。她一边煮着茶,一边暗自责怪自己过于多心了,皇上这几日也许只是有些累了,所以才会这般对自己。

他还是想喝茶的,这与平日的皇上,并无二处,她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阮贵妃一边想着,一边将一颗心缓缓地放了下来,认真的煮着茶。

裴天宇看着阮贵妃熟练的动作,忽而开口说道:“爱妃,你入宫也有很长时间了吧?”

阮贵妃没料到裴天宇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微微一愣,手下意识的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动作起来。她煮茶虽然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但这煮茶的工序其实并不复杂,之间需要环环相扣,若她的速度不够快,也许会影响到茶水的口感。

阮贵妃一边盯着面前的茶炉子,一边柔声的回应道:“是呀,皇上,不知不觉,臣妾在您身边,也陪伴了好多年了。回首当初,臣妾还依稀记得刚刚入宫时的场景呢,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算起来,臣妾为皇上煮茶,也煮了好多年了,希望皇上不要厌倦臣妾才是。”

后半句话,阮贵妃自然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她知道,皇上恨不得天天喝自己煮的茶呢,又怎么可能会嫌弃她呢?谁人不知道,天离国的皇上平时没什么特别大的爱好,其中一个便是品茶。

而她又有着一手绝佳的煮茶技术,加上『性』格原因,自然是牢牢抓住了裴天宇的心了。

阮贵妃说完之后,裴天宇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答话,而是盯着她看。

阮贵妃的余光扫到了裴天宇的眼神,忽而心里没由来的微微一颤。皇上为何忽然这般提问?而且,他也没有回应自己说的话,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

阮贵妃手中的动作继续也不是,停也不是,她微微僵硬了。半晌,她还是抬起头看着裴天宇,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您今日是怎么了?怎地这般奇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裴天宇依然盯着阮贵妃看,盯得阮贵妃的心里都有些『毛』『毛』的。

“爱妃,你跟在朕身边这么久,可有什么事情,欺瞒过朕?”

阮贵妃没料到裴天宇会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拿起茶炉的手微微一松,茶炉一下子滑到了桌子上。

“嘭——”的一声,茶炉撞到桌子上,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响。里面滚烫的茶水,也溅出来不少,有几点直接溅到了阮贵妃白皙的肌肤上,她的手腕上顿时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

“嘶——好疼。”阮贵妃从来都是身娇肉贵的,哪里体会过这样的疼痛,她顿时惊呼了一声,一双秀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阮贵妃轻轻的吹着自己手上被烫红的一片痕迹,忍不住有些委屈的看向裴天宇,眼睛里依稀还有些泪光在打转。她以为,自己受了伤,裴天宇必然会十分紧张她。

但是裴天宇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对阮贵妃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甚至连太医都不曾喊一声。

他依然直直的看着阮贵妃,似乎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便誓不罢休一般。

“爱妃,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阮贵妃此刻心底带着一丝心虚,也带着一丝火气。皇上今日居然这般对自己,面对自己受伤了居然也无动于衷。难道,他真的变了吗?阮贵妃一时之间完全想不通,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背地里做的事情,会被裴天宇发现。

但是眼下,她自然是不会说的。因此,阮贵妃轻咬着唇说道:“皇上,您到底怎么了?臣妾的手真的好疼,臣妾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臣妾是个怎样的人,皇上的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臣妾哪敢对皇上有半点隐瞒呢?一直以来,臣妾对于皇上的心,皇上想必是可以看见的。”

阮贵妃说着,眼底泪光更甚,原本便生得极为貌美的她,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引人心疼。但这并不代表,裴天宇也包含在其中。

阮贵妃以为,至少裴天宇听到自己这般说,会先关心自己一下。毕竟自己手上这么大一片红,若是留了疤,那可就严重了。

她刚想再说什么,裴天宇忽而开口说道:“爱妃,朕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朕吗?”

许是裴天宇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严厉,许是阮贵妃因为手腕的疼痛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她内心又满是委屈。这会儿听到裴天宇依然在质问自己,她的心底也腾起了一丝火气。

阮贵妃忍不住说道:“皇上,臣妾对皇上绝无半分欺瞒,皇上为何就是不相信臣妾!是不是哪位妃子在皇上面前说了臣妾的坏话,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臣妾在您身边陪伴了您这么多年,难不成您更愿意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臣妾吗?”

阮贵妃此刻心底笃定,必定是有什么女人在皇上的耳边说了她的坏话。否则,皇上怎会这般对她,根本不可能!

裴天宇看着阮贵妃的模样,神情不变。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哦?爱妃的意思是,爱妃背着朕,偷偷在这皇城中开设赌场的事情,也不是欺瞒朕咯?”

此话一出,阮贵妃的脸“唰”的变得惨白。

第四百二十章 事情败露(二)

阮贵妃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真的会查到自己的头上,还是说,皇上只是在试探自己呢?

一时之间,阮贵妃惨白着脸,脑海中闪过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但她不能就这样承认,否则,若皇上一开始不过是试探自己,那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阮贵妃想到这里,堪堪挤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牵强。

“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皇上的话呢?什么赌场,臣妾根本没有听说过呀。”

裴天宇看着阮贵妃方才一闪而过的神情,心中立刻便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即便不用自己多加试探,只要她做过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会『露』出马脚来。

现在,真相不就已经摆在了面前吗?根本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阮贵妃方才的表情,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这些,阮贵妃自己尤不自知。

听到阮贵妃争辩的话语,裴天宇却没有出乎意料的大发雷霆,他淡淡的看着阮贵妃,开口说道:“哦?最近外边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阮贵妃当真不知道赌场的事情吗?”

裴天宇的意思很明显,最近外边这般热闹,作为宫中的贵妃娘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外界的消息。更何况,阮贵妃从来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在以前,还总是将一些笑谈与自己分享呢。

阮贵妃听到裴天宇这般说,神『色』之中更是多了几分不自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扯着笑容强笑道:“皇上您这话说的,这赌场一事,臣妾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但是,臣妾在这后宫之中,隔着外边这么远,也不过是听闻一些传言罢了。听说最近二皇子在查探这件事情,他可是……查到了什么呀?”

裴天宇看着阮贵妃的模样,她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试探与不确定。看来,她心里的确有鬼。否则,她绝对不会这般小心翼翼的说话。换了往日,恐怕早就对此事开始评头论足起来了。

“爱妃,想知道小二查到了什么吗?这恐怕不是爱妃想要知道的事情吧,毕竟这件事情查出来之后,对谁是最不利的,恐怕爱妃自己是最清楚的了。”

阮贵妃看着裴天宇明显带着冷意的神情,心下一沉。她总算是明白,为何裴天宇进来之初,便与平日相差甚远。原来他根本便是怀揣了这样的心思,否则对自己的态度,怎会如此的刻意与冷淡呢?

阮贵妃扯着嘴角,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裴天宇。若是莫须有的事情,她自然是可以否定得理直气壮。但看裴天宇这样的神情,显然他已经认定了背后作妖之人便是她自己,她该如何是好?

“皇上,若臣妾说此事与臣妾毫无关系,臣妾是无辜的,皇上可会信任臣妾?难道臣妾陪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皇上对于臣妾还是毫无信任可言吗?若真是如此,皇上确实寒了臣妾的心哪。臣妾的爹爹哥哥们,为了这天离国能够繁荣昌盛,可谓是鞠躬尽瘁,费尽了心血,臣妾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阮贵妃不愧是阮贵妃,心中虽然闪过许多念头,但她立刻就知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情,自己都绝不能承认。否则,她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更何况,阮家对皇室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作为京城的第一首富,她不相信皇上会完全不看在阮家的面子上,而对自己这般残忍。若自己出了什么事情,阮府也绝对不会撒手不管的。到时候,皇上恐怕也要斟酌斟酌,自己究竟该如何做。

但阮贵妃哪里知道,阮府如今,可谓是鸡飞狗跳的,哪里还顾得上她一个远在后宫之中的女人。若阮府的诚信都没了,他们世代都作为一个商人,不可能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阮贵妃此刻笃定皇上不过是在试探自己,他终究没有证据,更何况加上自己娘家的势力,皇上断然不会对自己太过分才是。

阮贵妃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可惜在裴天宇这里,却完全没有了用途。

“说起阮府,爱妃,你应该许久没有回去看看了吧?近日阮府出了一些事情,听说有些玉石店竟然公然兜售假货,外面可都炸开锅了。虽然朕对老丈人发生这样的事情深表同情,但若此事是真的,那可真的是阮家主办事不利了,竟允许手下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对于整个阮府来说,可都不是一件有益之事。”

“您说什么?”阮贵妃万万没想到,阮府在这种时刻,竟然出事了!假货?怎么可能!虽然她知道,在这阮府之中的人情关系向来都很复杂,亲情关系也很淡薄。但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是背后有人在捣鬼?

阮贵妃想到这里,立刻开口向裴天宇解释道:“皇上,阮家掌管着京城中这么多的店铺,向来都知道诚信是最为重要的,家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这一定是个误会,对,有人看阮家不顺眼,所以才会传出这样的谣言来,这一定不是真的。皇上,您是最明事理的,您一定要彻查清楚,还阮家一个清白呀。”

裴天宇看着阮贵妃情真意切的为自己的家族说话,眉头微微挑了起来。若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许还会为阮贵妃的一番话而有所触动。但如今,他已经知道了阮贵妃背后做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还会用以往的目光来看待她呢?

若是阮家倒台了,那她就真的什么靠山都没有了。所以阮贵妃,自然不能让阮家出事。

“此事在天离国中已经传遍了,确实是真的,朕也无能为力。”

“怎么会……”阮贵妃喃喃的说道,她忍不住软软的靠在了椅子上,一时之间有些出神。若此事是真的,那是不是代表,皇上也不会再在意这些事情,而会直接对付自己了?

阮贵妃想到这里,心底掠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从前,她向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仗着阮家如日中天的发展,加上裴天宇几乎无止境的宠爱,她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何时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就像一夜之间,她什么都没有了。

更何况,她又联系不上那个人。如今皇上若是要处置自己,恐怕谁也帮不了她。阮贵妃想到这里,内心更是多了一丝绝望。

这时候,裴天宇开口了。

“爱妃,此刻『操』心阮家的事情,不如多花些心思,『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要知道,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就算是阮家,也保不了你。所以,你如今还是不愿意跟朕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做这样的事情?朕就问你最后一遍。”

阮贵妃抬起头,对上了裴天宇冷冷的目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裴天宇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他从来都是温柔的、亲昵的对待自己,何时用过看陌生人一般的目光看着自己。

不,这目光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个眼神就像一把刀一般,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心里,再肆意的转上几圈,直将她的心窝捅得鲜血淋漓,却没有丝毫的愧疚和心疼。

阮贵妃迎向裴天宇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忍不住咬了咬银牙,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皇上,您真的冤枉臣妾了,臣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裴天宇看着阮贵妃的神『色』,更是冷若冰霜。

“既然爱妃执意如此执『迷』不悟,那朕也只好对爱妃不客气了。”

阮贵妃看着裴天宇甚至带上了一丝杀意的眼神,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连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怯意。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裴天宇,对自己『露』出这副表情。难不成他,还想杀了自己不成?

怎么会,她可是他最宠爱的女人,皇上一定不会这般狠心的!

“皇上,您不能这般冤枉臣妾,臣妾如何敢欺瞒您?这开赌场,可是杀头的大罪,臣妾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一定是有人朝着臣妾泼脏水,让皇上您与臣妾之间产生间隙。皇上,您一定不能着了别人的道呀。”

裴天宇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捏紧,杯子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细响,精致的玉瓷杯,竟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的意思是,朕自己的判断都是失误的,只有你才是对的,其他的人都是傻子,全世界的人都在针对你?”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为自己狡辩!枉朕还想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自己认罪了,朕便考虑从轻处置你。但朕万万没想到,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是执『迷』不悟。那赌场被人看见有一日,你的贴身丫鬟进出了。请你解释一下,若你真的与此事无关,为何你的贴身丫鬟会出现在那里,偏偏这么巧,就进入了那个赌场呢?若是你不知道,难不成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有资格进去吗?啊?”

裴天宇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阮贵妃,他每说一句话,阮贵妃的寒意便多一分。

难怪皇上会这般,原来他根本就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事到如今,就算自己再如何辩解,也没有丝毫的作用了。

阮贵妃的身子一软,竟是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一开始的半分妩媚,有的只是无尽的茫然和无措。

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自己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呢?

若是没有了皇上的宠爱,那她在这后宫之中,恐怕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怀疑

阮贵妃有些狼狈的坐在地板上,一直到裴天宇消失在华清宫中许久,她都尚未回过神来。

直到她的贴身丫鬟听闻里面许久没有动静,这才赶紧来看,发现阮贵妃一个人瘫坐在地上,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声呼唤她时,阮贵妃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对上了丫鬟满是担忧的双眸,还有些愣愣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贴身丫鬟看着阮贵妃这般失神的模样,根本不知道方才短短的时间内,在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皇上对贵妃娘娘做了什么,才会引得她这般?

可是皇上这般宠爱贵妃娘娘,怎么可能呢。她忍不住开口喊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的脸『色』看起来好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没事吧娘娘,您不要吓奴婢呀!地上凉,您还是快些起来吧,以免着凉了。”

丫鬟伸出手,就要去将阮贵妃给扶起来。若是贵妃娘娘生病了,那可就是她的错了。

阮贵妃此刻意识已经缓缓回笼,看着面前满脸焦急的贴身丫鬟,再想起方才裴天宇所说的,在赌场碰到自己丫鬟的事情,心中原本已经熄灭的怒火,顿时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狠狠地甩开了丫鬟的手,自己挣扎着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此时的阮贵妃衣衫凌『乱』,发丝也纠缠在一起,哪里还有一开始妩媚的模样。

她的眼神中也布满了怒火和愤恨,几乎要将面前的丫鬟给燃烧殆尽。

那贴身丫鬟哪里料到,阮贵妃会突然给她那么一下。阮贵妃那股劲儿很大,而丫鬟原本完全没想那么多,一心只想着将阮贵妃给拉起来,这一下不察被她这么狠狠一甩,丫鬟的身子根本来不及站稳,便已经歪歪斜斜的倒向了一边。

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一双手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但却没有抓到任何东西。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视线,从阮贵妃变成了天花板,同时,后脑勺忽而传来了一阵剧痛。

“嘭——”的一声,丫鬟撞向了一旁的木桌上,好巧不巧,她的脑袋正好磕在了木桌边缘锋利的角上,丫鬟甚至还来不及喊疼,便已经被这一撞,给撞得昏死过去。她倒在木桌旁边,像是一个残破的娃娃一般,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从她的脑袋下方,缓缓地渗出了一片鲜红的血『液』,并逐渐蔓延开来。而方才丫鬟撞上的桌角,也沾上了一片鲜艳的血『色』,看起来甚是可怖。

自己的贴身丫鬟安静的躺在地上,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是昏『迷』了,还是已经没有气息。阮贵妃看着待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丫鬟,就这样躺在地上,一时之间也愣了愣。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但阮贵妃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愧疚的表情,若非是这个丫鬟,皇上根本就不会这样对自己。说到底,都是这个丫鬟害死了自己!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切,都要毁于一旦了!

不过是一条贱命,跟她这些东西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若是那丫鬟还清醒着,若是知道了阮贵妃的想法,恐怕早就已经寒了心。无论她为自己的主子做的再多,再忠心耿耿,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回报。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等到不合适的时刻,阮贵妃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抛弃掉。这与曾经的苏晚月,何其的相似。倒不如说,两个人从一开始,便是一丘之貉。只不过自私的人与自私的人,终究是不会有长久的利益可言。如今苏晚月已死,阮贵妃的内心也没有半分伤悲。

这对阮贵妃来说,一切都是苏晚月咎由自取罢了。若是她当初好好听自己的话,没有欺骗自己,也许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不听话的东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阮贵妃看着地上的血『液』,慢慢的将她干净的地板染脏,眼里不禁染上了一丝厌恶。

“来人。”

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在房中,他目不斜视的低着头,恭敬的喊道:“主子。”

阮贵妃摆了摆手,像是赶一只讨人厌的苍蝇一般,她开口说道:“将这个丫鬟扔出去,找人将本宫的地板擦干净,脏死了。”她说出这番残忍的话语,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好,要打扫一下卫生一般,轻而易举。

那黑衣人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丫鬟,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救了。黑衣人虽然带着面巾,但他的眼神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有的只是无边的冷漠。

“主子,此人已死,属下是否直接处理掉就可以了?”

阮贵妃也没有半分诧异,自己方才的劲儿有多大,她自己自然十分清楚。这个丫鬟好巧不巧,又撞到了桌角,即便没死,恐怕也只剩半条命了。

死了也好,省得她还要再动手了。

“直接处理掉吧,本宫看着,也实在是碍眼。还有,将这个桌子也给本宫换了,沾上了脏东西,真是晦气。”阮贵妃淡淡的说道。

那黑衣人不再废话,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的便将那丫鬟的尸体给扛了起来,冲着阮贵妃行了个礼,很快便消失在了房中。

阮贵妃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面前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方才裴天宇握着的那只茶杯,到底还坚强的站立在那里,尽管身上带着裂痕,但依然还未裂开。仿佛一个刚刚经历过战『乱』的战士,挺拔着自己的身躯,坚定地不肯倒下去。

阮贵妃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抚上了那只带着裂痕的茶杯,想象着方才裴天宇握着它时的神情。

“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我可是你最爱的女人哪……”阮贵妃摩挲着那只茶杯,忍不住低声的喃喃道,她的眼里也带上了受伤。

此事事发突然,确实是她没有考虑周到,自己过于自信,才会变成今日这般局面。但即便她现在想要挽回,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裴天宇已经对自己失望了,而此刻自己的娘家又不争气,给自己带来不了丝毫的帮助,阮贵妃即便心中有恨,却也毫无办法。

她刚刚情绪恍惚,根本不知道皇上究竟会如何处置自己。但尽管她此次犯了大忌,皇上应该也不会严重到要了结自己的『性』命才是。毕竟如今阮家虽然出了些问题,但这不过是一时的罢了,从长远来看,皇家若想要不断发展,依然要借助阮家的力量。

阮家的财力,可远远没有别人想的这般简单。

阮贵妃能够十年如一日的坐在贵妃这个位子上,也并非没有道理的。一是她自己努力挣来的,二来,也确实离不开她背后的阮家的支持。

能够在这后宫之中待下去,要么能够得到皇上极致的宠爱,要么自己背后的家族足够强大,能够支撑起来。否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想要活下去,简直是难上加难。

每年进宫的秀女这么多,有的没有背景的秀女也许只是被随便册封一个称号,也许见皇上一面都是奢望。这些女子,就这样一日复一日的在这后宫中老去,可能直至死去,都没见过皇上一面。

而她们一旦入了宫,想要出宫,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得到皇上一时的宠幸,也根本无法在这后宫中立足。后宫一直都是如此可怕的存在,而阮贵妃在这后宫中,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她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但她从来都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残忍的,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在这里,你若是不变强,你若是不对别人出手,那最后死的人,就一定是你。

这便是后宫的生存法则。

阮贵妃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不是因为失去裴天宇的宠爱,也不是家道中落而遭到处罚。这一切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报应,阮贵妃看着面前的茶杯,第一次『露』出了苦笑。

可是,她走了这么久,才走到今日这一步,她怎么可能会甘心就这样放弃。

阮贵妃此刻仔细想想,总觉得背后的事情不简单。为何偏偏这么多事情,全都凑在了一块儿呢?这分明就是有心人在背后捣鬼,但是,有谁会这般恨自己,根本见不得自己好?

阮贵妃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了房门,想出去透一透气。

此刻,外面好几个丫鬟都在忙活着,这会儿听到阮贵妃这边有动静,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静,冲着她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阮贵妃摆了摆手,不做理会,此刻这声贵妃娘娘,听在她的耳朵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讽刺。

谁知道明日,她还是不是这贵妃娘娘呢?

那些丫鬟行了礼,又继续干起活来。阮贵妃这才注意到,她们的手上都拿着大红灯笼,正在往上挂呢。

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们挂这些灯笼做什么?”

一个宫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回应道:“娘娘,这些都是皇上之前吩咐的,您忘了,明儿个可是当今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大喜日子呀。今日总管吩咐奴婢们,灯笼全都得挂好呢。不然呀,明天大喜之日,宫中看起来不够喜庆就不好了。”

“什么?明天就是六皇子跟苏晚卿的婚礼了?”阮贵妃喃喃的说道,眼底慢慢浮上了一丝恨意。

这一切,莫非都是苏晚卿搞的鬼。除了她,还有谁,敢这样对自己?

而且自己之前三番两次的挑衅这个女人,她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必定在心底一直记恨着自己,趁机找机会报仇。

这不,现在这一切,肯定都是拜她所赐!

阮贵妃并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的,确实找到了正主。虽然苏晚卿并非主谋,但这一切确实与她脱不了干系。

这个贱女人,竟然敢对自己出手,简直是不要命了!

丞相府中,苏晚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忽而打了一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有些茫然。

“谁在骂我?”

第四百二十二章 被贬

今日,一道圣旨,将天离国上上下下所有的老百姓,全都给惊呆了。

不为别的,这道圣旨竟然是针对当今的贵妃娘娘。

皇上亲自颁布了圣旨,贵妃娘娘因违反了天离国的明文规定,严重影响到天离国皇室的名声,皇上对此非常痛心。但皇法面前人人平等,即便阮贵妃是他极其宠爱的妃子,也丝毫不例外。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阮贵妃又是这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她犯的错误显然是非常恶劣的。但皇上最终考虑到阮家为天离国做出了许多贡献,撇去最近府中发生的事情不说,阮家主也一直都兢兢业业的为皇室做事情。

皇上念阮家曾经对皇室有恩,故饶阮贵妃一命,但此后将其贬为答应,搬离华清宫,从此不再踏入华清宫半步!

这一道圣旨,无疑在大伙儿中掀起了一阵热『潮』。

这可不是别的人,这可是十年如一日,最受皇上宠爱的阮贵妃哪!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皇上如此大发雷霆,竟然直接将其贬为答应。

要知道,这答应与贵妃娘娘之间,可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面。这答应说的好听一些,好歹在宫中也有个一席之地。但实际上,说的难听一些,这连一个封号都算不上,不过是比秀女要好一些罢了,根本就没什么权利。

若真是如此,这原来贵妃娘娘的生活,一下子沦为答应,这生活的品质,必然是从天堂沦落到地狱的。也不知道,贵妃娘娘,不,这阮答应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竟然让皇上会做出这般举措。

要知道,皇上对阮贵妃的宠爱,在这天离国,可是出了名的。就连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皇后娘娘,都不敢直接与这贵妃娘娘正面硬碰硬。因为皇上,必然是站在贵妃娘娘那一边的。

更何况,贵妃娘娘背后有着阮家这一个强大的靠山,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恐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皇上都会想尽办法去给她摘下来。

就是这样的一个阮贵妃,在今日,竟然被皇上亲自下令,贬为答应了!这与将她打入冷宫,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吃苦罢了。

因此,这个消息一出,天离国的老百姓们,全都震惊不已,纷纷猜测这其中的缘由。

更何况,最近阮家出了假货,名声一落千丈的事情,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莫非这二者,还有什么关系吗?

但皇上必然不是这样的人,有些心思比较活络的,便将最近二皇子在查的事情,暗地里给联系了起来。

难不成那赌场背后的人,竟然是当今的贵妃娘娘吗!

这个想法出来,顿时让人吓了一大跳。但仔细想想,这也并非没有可能。听闻那赌场中平日里有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暗自光顾,若这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势力支撑,恐怕也不会开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

若是阮贵妃的话,她极有可能有这样的能耐。

裴天宇自然还是念在旧情的份上,没有将阮贵妃所做的事情直接公开。但他也架不住天离国的老百姓们丰富的想象力,更何况此事原本便是如此。即便他没说什么,但天离国的这些个老百姓们,已经自动脑补了好大一出戏了。

这般传着传着,竟然也与真相**不离十了。

阮贵妃在收到圣旨的那一刻,还坐在自己的房中发着愣。一直到颁布圣旨的太监有些不客气的提醒她,如今要搬离华清宫,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眼里显然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太监,阮贵妃却没有心情去收拾他。她拿着太监硬塞给自己的明晃晃的圣旨,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皇上竟然要将她贬为答应,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要让她更难受!那答应是什么东西,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玩意儿,这分明就是完全剥夺了她的位子,她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也许就要毁于一旦了!

更何况,阮贵妃是何等高傲的一个女人,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根本不相信,但是手中沉甸甸的圣旨,却在昭告着这个事实。

如今,全天下都知道,她阮贵妃,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她原本有多骄傲,如今就有多狼狈。外边不知道多少人在看她的热闹,这后宫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等着自己闹笑话。

光是想到她们如何在背后编排自己,阮贵妃便感到十分难以接受。还有那后宫之中的那个女人,她从来都不与自己正面冲突,还不是因为当今皇上十分宠爱自己,自己的背后还有一个阮家吗?

如今阮家出了事儿,根本顾不上她这个女儿,而皇上又对自己这般。

一夜之间,阮贵妃只感觉自己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东西。而更可怕的是,因为毫无准备,她如今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问她甘心吗?她肯定不甘心。

但是如今,她除了接受这个事实,似乎无计可施了。

那太监看着阮贵妃半天才回过神的模样,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他故意高声喊道:“阮答应,您还是尽快收拾一下,赶紧搬到西门的小别院里去吧。否则这拖延了,皇上这般怪罪了奴才,奴才可就不好做事了。”

这太监平素呆在皇上的身边时间较多,也没少受这个女人的气,心中对她早就有许多不满。他都不明白,这个心思深沉的女人究竟有哪里值得当今圣上喜欢,背地里对下人们的态度根本不能只用恶劣两字来形容了,根本就是最毒『妇』人心!

他没少被阮贵妃教训,心中自然落了疙瘩。但皇上这般宠爱她,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太监能够做什么的。如今终于让他看到阮贵妃落了难,他自然是高兴不已的。

在他看来,这样的女人,皇上早就该收拾她了,还等到了今天。这一切,也不过是这个女人咎由自取罢了。

阮贵妃听着太监的话,西门的小别院,说好听一些,那里是个别院。说难听一些,这西门,在后宫之中,一直都是最偏僻最凄凉的院落,人到了那里,就跟进了冷宫几乎没有丝毫的分别。

也许最大的差别是,在冷宫之中,她永远也出不去,在那小别院中,也许她还能出来晒晒太阳。除此之外,这二者,并无什么区别了。

皇上竟然将她安排在西门的别院里,看来他对自己,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了。在这后宫之中的人都知道,这西门别院,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被放到那里的人,也许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了。

别说皇上了,在那里伺候的宫女都只有那么几个,多数还是一些年迈多病的宫女,根本就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所以被贬的妃子到了那里,基本就是痛苦的开始。

什么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在阮贵妃的眼里,她跟一个下人,有什么区别?而且,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她该去的。

看着太监眼里显而易见的不耐烦,阮贵妃最终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但却充满了讽刺。

“这圣旨我接下了,你且回去回皇上的话便是。这华清宫,我很快便会搬出去,不劳公公费心了。若是皇上问责,公公只管将此事推在我头上即可。明日,我便会搬出去。”

那太监原本存心想看看阮贵妃的笑话,看看她在知道自己要搬去西门别院的时候,会有一副怎样的神情。不管是崩溃大哭,还是怨天尤人,这都没有出现。

太监并不知道,这究竟是阮贵妃在暗自强撑还是如何,但他知道,这件事情对于阮贵妃来说,必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可惜他看不到,这样就有点没意思了。

因此,太监兴致缺缺的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公公就先回去复命了,还请阮答应日后,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之后,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口。

只剩下阮贵妃抱着那圣旨,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动也不动。

她的贴身丫鬟昨天已经被自己给弄死了,她如今根本无人帮她收拾细软,那些个宫女们,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从前看到她这般高高在上,哪一个不是在自己的面前唯唯诺诺。如今她被贬为了答应,那些宫女们虽然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但对自己都是爱答不理的。

显然,她如今等级变得这般低,那些宫女以前又整日受她的气,自然都不愿意理会她。虽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凡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做根本没有看见。

阮贵妃的内心不是没有气恼,相反,她恨得几乎要bào zhà。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有自己的骄傲,此刻这么多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她决不能够就这样倒下。

若是她就这样认输,旁人岂不是笑得更欢?

等着吧,那些嘲笑她的人,迟早,她都要一个一个收拾了。

阮贵妃想到这里,眼里划过了一丝阴冷。

第四百二十三章 好事将近

阮贵妃被贬一事虽然在天离国中掀起了一阵热议,老百姓们对于此事都十分震惊。但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内,另一件事情,迅速转移了老百姓们所有的注意力。

今儿个一大早的,便有数不清的侍卫,身着一身红衣,甚至有的侍卫还戴着红帽子,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了大街上,引起大伙儿注意的不为别的,除了他们的服装,自然是他们手中提着的一个个金『色』的篮子。

只见前面几排侍卫提着的篮子中,满满当当的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糖果儿和饼干,光是看到这些糖果儿,便让人感觉十分的喜庆。

后面的侍卫手中,不是糖果儿这些吃的,而是一个个精心封装好的红包,至于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走在最前方的侍卫们,手里举着一个个纯金的小巧唢呐,在嘴边吹着,一阵阵欢快的音乐声,从其中传了出来,传遍了整条街道。

老百姓们听到这唢呐声,都纷纷从家家户户走出来,为的是瞧一瞧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看不得了,外边居然摆了这么大的阵仗,让人看了便忍不住驻足旁观。

老百姓们看着那些侍卫们,忍不住议论纷纷。今日还不是什么大日子呢,这怎么就这么大的阵仗了。

为首的一个侍卫看到这么多老百姓都已经从家门口走出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明日便是天离国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大喜之日,今儿个当今六皇子特地吩咐我们,先将这些喜糖、喜饼以及红包发给各位,提前预预热。明儿个,六皇子还将亲自将更多的红包,送给各位老百姓们!大家说,好不好啊?”

那侍卫的声音传出去了很远很远,这条街的尽头,几乎都能清楚的听到他说的话,显然,他是用上了内力,才会这般。

那些老百姓听到那侍卫这般说,眼睛都纷纷亮了起来,赶紧应和道:“好!好!六皇子真是英明神武!”

这天降糖果雨和天降红包雨,谁不喜欢呀?

那些老百姓家中有小孩的,都纷纷给带了出来,就等着侍卫们给他们家的娃发糖果和饼干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糖果饼干,皇家发的东西,自然比那些普通的要好多了。

更何况,这一次六皇子竟然如此慷慨,这还未到成亲之日,就已经提前给他们发喜糖和红包了。这放眼望去整个天离国,还没有哪位皇子成亲,会有如此大的阵仗呢。

但想想对方可是天离国的和玥郡主,作为丞相府的大小姐,也许这身份还算不得什么。但作为皇上亲自册封的和玥郡主,这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更何况,和玥郡主为天离国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六皇子对她这般好,也是应该的。以往在他们的眼里,这两个人不过是误打误撞,甚至苏晚卿还是高攀的那一位。

但是如今,苏晚卿的名声大躁,今时不同往日,加上两个人一直都这般恩爱有加,在老百姓们的眼里,他们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对于六皇子和和玥郡主,他们可谓是充满了祝福。

除了祝福,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念头了。

老百姓们都围着侍卫们,等着他们动作。侍卫们看到这么多人都出来了,纷纷开始将篮子里的糖果、饼干和红包往老百姓们所站的地方撒了过去。纷纷扬扬的喜糖、红包,如同一朵朵花瓣飘落一般,往人群方向飘去。

那些小孩子都纷纷跑去接糖果和饼干,大人们则专注着去捡那些红包。

一个百姓提前打开了里面的红包,掏出来才发现,里面竟然是货真价实的金子!要知道,在这天离国,金子可是最珍贵的。一颗小小的金子,可以让一户普通的人家,光是买粮食,就可以买上一年了。

这该是多么的豪气万千,才会给这些老百姓洒金子哪!

“里面竟然是金子!天哪!”

“六皇子果真是大手笔!”

大伙儿们听到红包里装的是金子,全部都沸腾了起来。他们像是发疯一般,到处将地上的红包给捡起来。

那些侍卫将篮子中的糖果和红包等物撒完,变戏法一般,又从另一个地方拿出了一个篮子。他们一边撒还一边喊道:“各位注意脚下安全,都不要抢,人人都有份!不要着急,我们还有一轮!”

那些百姓们听到侍卫这般说,都纷纷欢呼起来,嘴里甚至还喊着:“六皇子万岁——”

要知道,当初二皇子娶风家小姐为二皇子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呢。更何况,今日还不是二位成亲的日子,要是等到明天,这阵仗还得了?

那些老百姓们在抢到红包之余,忍不住纷纷期待起明日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婚礼来,这肯定是天离国这几年来,最盛大的婚礼!这是无需质疑的,毕竟六皇子的作风,以他对和玥郡主的宠爱,光是今日这个举动,已经足够将所有的老百姓的心都给收买掉了。

那些小孩子们将五颜六『色』的糖果和饼干给捡了起来,他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平日里哪里能够尝到如此甜蜜的糖和饼干。别说没尝过了,就连如此精美的包装,他们都没有见过。

小孩子们握紧手里的糖果和饼干,也都纷纷发出快乐的欢呼。

今日,恐怕是这些天离国的老百姓们最快乐的日子了。没准儿,明天还会有更多的礼品呢!

不愧是六皇子,只要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队身穿红衣的侍卫们,带着一堆堆的糖果和红包,纷纷骑上马,朝着一个方向出发了。他们赶往的方向,若是苏晚卿在这里,必定会发现,他们前往的方向,正是边疆。

在那里,还有着一群驻守边疆的士兵们,等着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给他们送喜糖和红包呢。若说起对六皇子他们的婚事,这些士兵们的祝福,绝不会比这些老百姓们要少。甚至,会比他们要多很多,毕竟,他们也是跟着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一同经历过许多事情的。

他们也亲眼见证了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之间最美好、最真挚的情感。

那些侍卫们到达边疆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第二天了。届时,便是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亲事,在这个时间点上,裴修掐的非常准。

除了天离国的老百姓们,他自然不会忘记远在边疆的将军和士兵们,他们可是保卫天离国最忠实的力量,也是他曾经最得力的下属。他们对于裴修的意义,显然是不一样的。

天离国的皇宫中,也早就已经挂满了灯笼,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一片喜庆的景象,宫女们端着东西,在各个地方鱼贯而入。

明日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六皇子的婚事,她们这些下人,自然是非常忙碌的。有那么多的东西要准备,一车又一车的彩礼,也都已经全部清点完毕。

若是裴谦在这里,看到这些彩礼,恐怕都要咋舌了。他作为天离国的二皇子,自然在财力方面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但是在裴修的面前,他却是硬生生的矮了一大截了。这些彩礼,饶是他,也没有办法搜集到这么多。各种奇珍异宝,就连他也没有见过,更加不会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连堂堂的二皇子都没有能力将这些东西弄到手,可想而知,当初裴修为何从几个月前,便已经暗地里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了。他自己花了多少心思以及人力物力,这一切,恐怕只有裴修自己才会清楚了。

他对这次婚礼有多用心,便可以看出,他有多重视苏晚卿了。但六皇子宠爱未来的六皇子妃,在这天离国中,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如今和玥郡主,可谓是成为了天离国大部分贵族小姐和千金们羡慕和敬佩的对象了,除了羡慕,她们也很想变成像苏晚卿这样的人,苏晚卿作为一个女子,竟然能够做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让很多女子为之赞叹了。

若是换成以往的苏晚卿,恐怕她们除了嗤之以鼻,便是无休止的嫌弃。根本不会有人想要变成苏晚卿,但如今的苏晚卿,已经不仅仅是用光芒四『射』来形容了,她在许多人的心中,都留下了深深地印记。

而这一切,全都是苏晚卿靠着自己的努力挣来的。所以,她值得拥有这一切。

此刻,宽阔的皇宫之中,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殿内几根巨大的白玉柱子如同巨人一般矗立其中,纹丝不动,上面雕刻着几条威武的金龙,它们围绕着玉柱盘旋,大有直冲云霄之势,那恢弘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宫中位于正中间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容舒玄坐在其中,一张俊脸并未因时光的镌刻而有丝毫苍老的迹象,反而更添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眉头紧锁,看着手中一张红通通的纸张,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第四百二十四章 拒绝婚事

阮贵妃被贬一事虽然在天离国中掀起了一阵热议,老百姓们对于此事都十分震惊。但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内,另一件事情,迅速转移了老百姓们所有的注意力。

今儿个一大早的,便有数不清的侍卫,身着一身红衣,甚至有的侍卫还戴着红帽子,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了大街上,引起大伙儿注意的不为别的,除了他们的服装,自然是他们手中提着的一个个金『色』的篮子。

只见前面几排侍卫提着的篮子中,满满当当的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糖果儿和饼干,光是看到这些糖果儿,便让人感觉十分的喜庆。

后面的侍卫手中,不是糖果儿这些吃的,而是一个个精心封装好的红包,至于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走在最前方的侍卫们,手里举着一个个纯金的小巧唢呐,在嘴边吹着,一阵阵欢快的音乐声,从其中传了出来,传遍了整条街道。

老百姓们听到这唢呐声,都纷纷从家家户户走出来,为的是瞧一瞧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看不得了,外边居然摆了这么大的阵仗,让人看了便忍不住驻足旁观。

老百姓们看着那些侍卫们,忍不住议论纷纷。今日还不是什么大日子呢,这怎么就这么大的阵仗了。

为首的一个侍卫看到这么多老百姓都已经从家门口走出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明日便是天离国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大喜之日,今儿个当今六皇子特地吩咐我们,先将这些喜糖、喜饼以及红包发给各位,提前预预热。明儿个,六皇子还将亲自将更多的红包,送给各位老百姓们!大家说,好不好啊?”

那侍卫的声音传出去了很远很远,这条街的尽头,几乎都能清楚的听到他说的话,显然,他是用上了内力,才会这般。

那些老百姓听到那侍卫这般说,眼睛都纷纷亮了起来,赶紧应和道:“好!好!六皇子真是英明神武!”

这天降糖果雨和天降红包雨,谁不喜欢呀?

那些老百姓家中有小孩的,都纷纷给带了出来,就等着侍卫们给他们家的娃发糖果和饼干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糖果饼干,皇家发的东西,自然比那些普通的要好多了。

更何况,这一次六皇子竟然如此慷慨,这还未到成亲之日,就已经提前给他们发喜糖和红包了。这放眼望去整个天离国,还没有哪位皇子成亲,会有如此大的阵仗呢。

但想想对方可是天离国的和玥郡主,作为丞相府的大小姐,也许这身份还算不得什么。但作为皇上亲自册封的和玥郡主,这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更何况,和玥郡主为天离国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六皇子对她这般好,也是应该的。以往在他们的眼里,这两个人不过是误打误撞,甚至苏晚卿还是高攀的那一位。

但是如今,苏晚卿的名声大躁,今时不同往日,加上两个人一直都这般恩爱有加,在老百姓们的眼里,他们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对于六皇子和和玥郡主,他们可谓是充满了祝福。

除了祝福,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念头了。

老百姓们都围着侍卫们,等着他们动作。侍卫们看到这么多人都出来了,纷纷开始将篮子里的糖果、饼干和红包往老百姓们所站的地方撒了过去。纷纷扬扬的喜糖、红包,如同一朵朵花瓣飘落一般,往人群方向飘去。

那些小孩子都纷纷跑去接糖果和饼干,大人们则专注着去捡那些红包。

一个百姓提前打开了里面的红包,掏出来才发现,里面竟然是货真价实的金子!要知道,在这天离国,金子可是最珍贵的。一颗小小的金子,可以让一户普通的人家,光是买粮食,就可以买上一年了。

这该是多么的豪气万千,才会给这些老百姓洒金子哪!

“里面竟然是金子!天哪!”

“六皇子果真是大手笔!”

大伙儿们听到红包里装的是金子,全部都沸腾了起来。他们像是发疯一般,到处将地上的红包给捡起来。

那些侍卫将篮子中的糖果和红包等物撒完,变戏法一般,又从另一个地方拿出了一个篮子。他们一边撒还一边喊道:“各位注意脚下安全,都不要抢,人人都有份!不要着急,我们还有一轮!”

那些百姓们听到侍卫这般说,都纷纷欢呼起来,嘴里甚至还喊着:“六皇子万岁——”

要知道,当初二皇子娶风家小姐为二皇子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呢。更何况,今日还不是二位成亲的日子,要是等到明天,这阵仗还得了?

那些老百姓们在抢到红包之余,忍不住纷纷期待起明日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婚礼来,这肯定是天离国这几年来,最盛大的婚礼!这是无需质疑的,毕竟六皇子的作风,以他对和玥郡主的宠爱,光是今日这个举动,已经足够将所有的老百姓的心都给收买掉了。

那些小孩子们将五颜六『色』的糖果和饼干给捡了起来,他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平日里哪里能够尝到如此甜蜜的糖和饼干。别说没尝过了,就连如此精美的包装,他们都没有见过。

小孩子们握紧手里的糖果和饼干,也都纷纷发出快乐的欢呼。

今日,恐怕是这些天离国的老百姓们最快乐的日子了。没准儿,明天还会有更多的礼品呢!

不愧是六皇子,只要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队身穿红衣的侍卫们,带着一堆堆的糖果和红包,纷纷骑上马,朝着一个方向出发了。他们赶往的方向,若是苏晚卿在这里,必定会发现,他们前往的方向,正是边疆。

在那里,还有着一群驻守边疆的士兵们,等着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给他们送喜糖和红包呢。若说起对六皇子他们的婚事,这些士兵们的祝福,绝不会比这些老百姓们要少。甚至,会比他们要多很多,毕竟,他们也是跟着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一同经历过许多事情的。

他们也亲眼见证了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之间最美好、最真挚的情感。

那些侍卫们到达边疆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第二天了。届时,便是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亲事,在这个时间点上,裴修掐的非常准。

除了天离国的老百姓们,他自然不会忘记远在边疆的将军和士兵们,他们可是保卫天离国最忠实的力量,也是他曾经最得力的下属。他们对于裴修的意义,显然是不一样的。

天离国的皇宫中,也早就已经挂满了灯笼,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一片喜庆的景象,宫女们端着东西,在各个地方鱼贯而入。

明日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六皇子的婚事,她们这些下人,自然是非常忙碌的。有那么多的东西要准备,一车又一车的彩礼,也都已经全部清点完毕。

若是裴谦在这里,看到这些彩礼,恐怕都要咋舌了。他作为天离国的二皇子,自然在财力方面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但是在裴修的面前,他却是硬生生的矮了一大截了。这些彩礼,饶是他,也没有办法搜集到这么多。各种奇珍异宝,就连他也没有见过,更加不会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连堂堂的二皇子都没有能力将这些东西弄到手,可想而知,当初裴修为何从几个月前,便已经暗地里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了。他自己花了多少心思以及人力物力,这一切,恐怕只有裴修自己才会清楚了。

他对这次婚礼有多用心,便可以看出,他有多重视苏晚卿了。但六皇子宠爱未来的六皇子妃,在这天离国中,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如今和玥郡主,可谓是成为了天离国大部分贵族小姐和千金们羡慕和敬佩的对象了,除了羡慕,她们也很想变成像苏晚卿这样的人,苏晚卿作为一个女子,竟然能够做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让很多女子为之赞叹了。

若是换成以往的苏晚卿,恐怕她们除了嗤之以鼻,便是无休止的嫌弃。根本不会有人想要变成苏晚卿,但如今的苏晚卿,已经不仅仅是用光芒四『射』来形容了,她在许多人的心中,都留下了深深地印记。

而这一切,全都是苏晚卿靠着自己的努力挣来的。所以,她值得拥有这一切。

此刻,宽阔的皇宫之中,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殿内几根巨大的白玉柱子如同巨人一般矗立其中,纹丝不动,上面雕刻着几条威武的金龙,它们围绕着玉柱盘旋,大有直冲云霄之势,那恢弘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宫中位于正中间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容舒玄坐在其中,一张俊脸并未因时光的镌刻而有丝毫苍老的迹象,反而更添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眉头紧锁,看着手中一张红通通的纸张,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第四百二十五章 俩父子的互动

上官流霜听了容舒玄的话,眉头忍不住轻轻的抽了一下,但她良好的修养和素来温柔的『性』子,自然不会将自己此刻的情绪表现出来。

“夫君,你这是,舍不得卿儿嫁给天离国的六皇子?”

容舒玄仿佛并未觉得此事有什么丢人的,他忍不住又重重的“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孩子般别扭的神情,半晌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门口站着的侍卫宫女们几乎绝倒,他们皇上一开始这般龙颜大怒,可把他们给吓坏了,还以为皇上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呢。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他们的公主要与天离国的六皇子成亲,而如此的不高兴。而原因,也仅仅是觉得公主年纪太小,又从小没有承欢他的膝下,他感到不舍得而已。

他们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他们的皇上,『性』格是这么的……

不,他们应该是早就知道皇上是这般『性』格的,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罢了。这个时候,谁敢跟皇上较劲呢?虽然他们的皇上平日里素来『性』子较为温和,但那都是皇后娘娘在场的时候,有的时候,皇上生起气来,可把他们这些下人给吓坏了。

所以,皇后娘娘能够出现在东霂国中,真真是皇上,不,真真是他们东霂国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曾经的皇上脾气究竟有多么暴躁,他们已经不想回忆了。

还好温柔的皇后娘娘出现了,从皇后娘娘出现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皇上的『性』格也是变化极大,当然,是冲着好的那一方面去的。

上官流霜看着容舒玄的神情,内心闪过一丝无奈,但她却能够理解容舒玄的感受。他前些年来,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这个女儿,在他的心里,女儿又何尝不是他的心结呢?

他对于女儿的喜爱,自然是远远超过儿子的。尤其是在容言玉成年以后,能够独当一面了,他便愈发想念自己从未谋面的小女儿。这份心情,即使容舒玄几乎从未表现出来,但作为他的妻子,作为他最亲近的人,上官流霜又如何会体会不到呢?

所以,面对容舒玄甚至有些孩子气的举动,上官流霜却没有丝毫想要责怪他的意思。卿儿现在也已经长大了,就算在他们做父母的眼里,她的年纪还很小,也不过十几岁,是仍然可以承欢膝下的年纪。

但在与这个女儿接触之后,上官流霜才发现,在这些年来,她没有亲生父母陪伴在身边,究竟成长成了什么模样。

她坚强,勇敢,果断,自信。『性』格与她这个做娘亲的,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若说上官流霜是一块柔情似水的璞玉,那苏晚卿便是坚韧不拔的利刃,她们是完全极端的。

对于女儿变成这样,上官流霜的内心自然是充满了自豪的,女儿这般优秀,她怎么会不高兴呢?但与此同时,上官流霜也感到很心疼,因为若是卿儿自小便在他们的身边,也许便不需要经历这么多她原本不需要经历的事情,『性』格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

说到底,卿儿变成这样,与她这个做娘亲的,有很多的责任。但卿儿与自己相见时,却从来没有怪过自己,这让上官流霜打心眼里的感动。

有这样优秀而懂事的女儿,也许他们想要陪伴在她的身边,也不能够按照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去做,因为他们的女儿太独立了,他们除了给她更多的疼爱,竟也是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仿佛他们做什么,对于卿儿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需要,因为她确实过得很好。这对于容舒玄和上官流霜来说,多多少少有着一丝打击。但只要能够见到亲生女儿,她还过得这般好,如今身边有人疼有人爱,对于他们做父母的来说,也就足够了。

上官流霜还未开口说话,容舒玄又忍不住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东霂国最尊贵的公主的婚事,怎地现在才收到请柬,这裴修是不是摆明了不想让我们去。不行,我最疼爱的小女儿成亲,我作为她的亲爹爹,怎么可以不到场!”

上官流霜:“……”方才夫君不是还在为女儿就要成亲的事情生气么,怎么现在一眨眼就转到出席女儿婚礼的事情上去了?

但是看容舒玄的意思,至少是同意了裴修与卿儿的婚事了,若是他不愿意,恐怕裴修要与卿儿成亲,还得费一番功夫呢。

想到这里,上官流霜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对于她来说,裴修这么优秀又俊美的女婿,可是打着八竿子在外面都找不着第二个了,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夫君将自己未来的优秀女婿给吓跑了。

不,已经不是未来的了,过了明天,他就正式成为自己的女婿了。

若是容舒玄知道自家娇妻居然是这样想的,恐怕也是要哭出声,像那些御厨老头子们一样。

果然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上官流霜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刚想说什么,外面便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道:“太子到——”

一身白衣,身披暗蓝『色』雕花纹路大衣走进来的俊美男子,除了容言玉,还有谁?

他走进来,正好看到容舒玄一脸的不高兴,还有自家娘亲带着一丝欲言又止的模样。

容言玉暗自挑了挑眉,但明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冲着容舒玄和上官流霜认真的行了一个礼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容舒玄看到自家儿子来了,眼睛顿时一亮,冲着他招手,仿佛在叫一只小狗一般。

“言玉啊,正巧你来了,你收到你妹妹明儿个要成亲的消息没有?真是气死我了,裴修居然现在才送来请柬,简直是不把他的岳父岳母,不,呸,简直是不将我们东霂国放在眼里,太过分了!你赶紧来评评理,这门亲事,我是不是该不同意?”

上官流霜一听容舒玄这般说,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自家的夫君脑子怎么又犯抽了,刚过了这茬,怎么儿子一来,他就想起来了呢?

上官流霜忍不住有些责备的看了容言玉一眼。

容言玉:“……”他一向五感惊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家父皇和母后的情绪。

容言玉轻轻的握紧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假装没有看到容舒玄好像叫小狗一般的动作,以及自家母后莫名的投来的责怪。

他向前走了几步,接过容舒玄递过来的请柬,打开,飞速的看了几眼。

容言玉看完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自家老爹为何这么不开心了。若是换做他,他也不高兴!

容言玉开口说道:“父皇,您说得对,这裴修的举措,确实有些气人了。虽然之前妹妹有跟我们说过这个月会成亲,但是这请柬,怎的现在才送来,这不是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吗?难不成,未来的妹夫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们吗?”

容言玉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不满,还隐隐带着调侃。但他所说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果然,容舒玄听到容言玉这般说,脸上更不高兴了。

上官流霜看到爷俩这般,顿时有些急了。不行,她的优秀女婿,可不能就这样被他俩给吓跑了。

她急声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之前卿儿来的时候,我们明明就已经定了一个良辰吉日,如今成亲前发请柬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天离国与东霂国,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这不是女婿的错,你们不要责备他了。”

听到“女婿”这个有些敏感的字眼,容舒玄和容言玉两父子齐刷刷的回过头,不约而同的盯着上官流霜看,仿佛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字眼。

上官流霜倒是第一次看到这父子俩这么整齐的动作,但她这些年在宫中,自然也不仅仅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形象。作为东霂国的皇后娘娘,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么?

就在容言玉开口喃喃道“宝贝妹妹就这样嫁给裴修,太便宜他了”以及容舒玄跟着喃喃道“宝贝女儿就这样嫁给那臭小子,太便宜他了”的时候,上官流霜原本低垂着头,此刻缓缓的抬起一张绝美的脸蛋来。

她盯着容舒玄和容言玉,缓缓开口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这门亲事,你们不同意?”

“我们自然是——”容舒玄与容言玉正想异口同声的说不同意,毕竟在两个汉子的眼里,什么都不如女儿/妹妹这般宝贝,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嫁人呢?虽然之前一直都与六皇子定了亲,但这也实在是太快了,他们表示实在是猝不及防。

但是在看到自己的娇妻/娘亲的表情的时候,容舒玄和容言玉又堪堪止住了话头,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自然是同意的。”

随后,容言玉迅速的开口说道:“妹妹能够嫁给这么优秀的六皇子,他又这般疼爱妹妹,这自然是妹妹修来的福分,我们也安心了。”

容舒玄也接口说道:“没错,言玉说得对,我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他虽然没有当年的我优秀,但还是颇有一番风范的。”

两父子你一言我一语,互相附和着,仿佛在说相声一般。

门口的太监和宫女们已经忍不住掩面,他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丢人!

上官流霜看着他们这般,这才『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脸。

“你们能够这样想真是太好了,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容舒玄和容言玉看到上官流霜『露』出了笑脸,彼此之间偷偷对视了一眼,随即松了一口气。

第四百二十六章 容舒玄的打算

虽然平日里上官流霜总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无论是面对谁都是如沐春风的。

但作为她的夫君与儿子,容舒玄与容言玉自然是最明白上官流霜的『性』子,若是将上官流霜给彻底惹『毛』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这些年来的经历,让他们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而那些太监宫女们,看着皇上与太子难得一致对外,不,整齐划一,心中除了不忍心,还多了几丝佩服。

看来也只有当今的皇后娘娘,才会让皇上与太子『露』出这副表情来。换了别人,自然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们的皇后娘娘,实在是太有魄力了!在宫中的人都知道,在这东霂国中,最有话语权的,可不是大名鼎鼎太子殿下,也不是叱咤风云的皇上,而是他们温婉可人,总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皇后娘娘。

就是招惹了谁,也不能招惹皇后娘娘不开心呀,不然,被这东霂国最尊贵的两个男人联合对付,根本就没有活路可言。

要知道,皇上和太子殿下,可是将皇后娘娘给宠上了天。太子殿下倒还好,自从懂事了之后也整日往外跑,但是皇上对于皇后娘娘的宠爱,东霂国皇宫中上上下下的奴才们有哪个是不清楚的?东霂国上至皇宫贵族,下至普通老百姓,大家都非常清楚,这皇后娘娘,就跟皇上的命根子似的,她的地位,在东霂国是无可扞卫的。

那些个皇宫贵族,曾经也试图将自家的女儿塞到皇宫中,妄图攀上皇家这座大山,就算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嫔,也已经十分了得了。

奈何人家皇上除了皇后娘娘,根本就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而且曾经为此还大发雷霆过,弄得那些贵族,再也不敢往宫里送女人了。

他们皇上蛮横的『性』子,他们也是十分清楚的,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为好。要知道,这东霂国如此强大,靠的可不是他们这些贵族大臣,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容舒玄,原本便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男人,加上如今的太子殿下,东霂国能够如此厉害,不是没有道理的。

除了自己的女儿无法获得皇上的宠爱之外,其余来说,容舒玄作为一个帝王,是非常成功的。

有人要说,皇上这边没法儿送女人,太子殿下那边可以呀。更何况,将来东霂国迟早也是太子殿下的,他如今已经成年,身边却从未出现过女人。那些贵族自然也打过这个心思,奈何人家太子殿下实在是太优秀了,那些个普通的贵族女子,娇滴滴的,除了所谓的琴棋书画,根本什么都不会,他根本就看不上。

更何况,在父皇和母后从小便对他的熏陶中,容言玉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他一辈子,只会爱上一个女人,也只会对一个女人好,根本不会像那些男人一般三妻四妾,朝三暮四。这作为一个男人,是很失败的。

要做,便要像他的父皇一样,专心宠爱自己的母后就可以了。若是被那些大臣知道当今太子殿下的想法,恐怕他们也要哭晕过去了。

过了一个皇上,盼着太子殿下能“正常”一点儿,没想到他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因此,每次只要有大臣亦或是贵族动了这等心思,最后都被太子殿下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久而久之,那些大臣们也不再自讨没趣了,罢了,他们的太子殿下可不是一般人,多年来身边从未出现过一个女人,他们现在也已经想通了,不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最终也不过是自己丢人罢了。没准,他们的太子殿下喜欢的是男人呢?!

想通了这一层,大家的心里也好受多了。毕竟除了这个理由,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借口能够说服自己了。虽然这个理由,更令人担心就是了……

容言玉可并不知道,自己的洁身自好,在那些戏多的大臣眼中,俨然已经演变成了另一个意思。若是被他知道了,他恐怕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你才喜欢男人!你全家都喜欢男人!

容言玉享用完自家娘亲熬的鸡汤之后,满足的眯起了双眼。果然,母后熬的鸡汤,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喝的鸡汤了。

“母后,您的厨艺又进步了,恐怕宫中的御厨们,都比不上您了。”

门外的宫女太监们听到太子殿下这般说,忍不住在心中再次为那些可怜的御厨们哀悼。皇上如此就算了,连太子殿下也这般,真不愧是父子,好样的!

一旁的容舒玄也忍不住点着头说道:“可不是,霜儿做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味的。”

上官流霜看着自己的夫君和儿子一本正经的夸着自己,忍不住“扑哧”的被逗笑了。

“你们爷俩呀,就别贫嘴了,多大人儿了。”

容舒玄和容言玉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同时『摸』了『摸』鼻子。他们也没说错好不好?

容言玉挥着手中的请柬,开口问道:“父皇、母后,如今您们是如何打算的?若是要准备的话,现在就要开始了,否则明天恐怕就来不及了。快马加鞭赶到天离国,最少也得两个时辰呢,若是误了妹妹的吉时,可就不好了。”

容舒玄看着容言玉手中的请柬,神情中不禁闪过了一丝纳闷。他方才看清楚了,这请柬,确实是裴修送来的,但用的却是天离国的名义,难不成,他以为他们并不会去?

容舒玄此刻还想到了另一层,那便是之前自己的乖女儿对他们说过的话。他记得当时女儿跟他们说过,时机未成熟,还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让容舒玄这个当爹的还郁闷了很久。

按道理来说,其他人,作为女儿,若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一国的公主,而且还是如此强大的国家,恐怕早就恨不得跳起来,公布于天下了。

但卿儿却不是寻常女子,不禁不公开,还得藏着掖着,让他好一阵郁闷。但同时,容舒玄又为自家的宝贝女儿感到骄傲和自豪,女儿能够凭着一己之力,获得这么多人的喜爱和尊敬,这全都是她自己挣来的,与他们无关。

但是眼下宝贝女儿都要成亲了,若是还不告诉世人她的身份,往后若是被夫家给欺负了,那她找谁说理去?更何况以女儿的『性』子,也不是个爱报忧的类型,这山高皇帝远的,虽然容舒玄自然有办法知道自己的女儿过得好不好,但这『性』质到底是不一样呀。

容舒玄有些苦恼的想到,他很想将此事公之于众,但若是宝贝女儿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她会不会嫌弃自己做的事情呢?

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堂堂东霂国的皇帝陛下,居然会担心一个小女子是否会嫌弃自己,进而嫌弃整个东霂国,他们肯定以为,陛下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

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入东霂国,别说进皇宫了,光是能够在东霂国拥有一席之地,在这里生活下去,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毕竟在东霂国,皇帝对于老百姓们的关怀是非常多的,因此老百姓们的幸福指数,也是直线上升的,他们都为自己是东霂国的子民而感到自豪。

这也是为何,当初知道苏晚卿的身份时,他们毫无任何芥蒂便直接接受了这个事实。在他们的眼里,皇帝是根本不可能欺骗他们这些老百姓的,人家也不需要这样做。

东霂国还有一位漂亮的小公主,而且这位小公主的名气还这般大,他们除了高兴,更多的便是自豪了。

如今,六皇子与他们公主即将成亲的消息,也传到了东霂国的老百姓耳中,他们都纷纷表态,希望皇上能尽快前往天离国,参加公主殿下的婚礼。同时,也是为了给公主殿下撑场面,毕竟公主殿下嫁的是天离国最优秀的六皇子殿下,他们作为东霂国的人,也不能落了面子不是?

容舒玄对于老百姓们的想法,是非常赞同的。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没有一个父亲,会不希望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在自己女儿的成亲现场。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幸福,这该是一个父亲多么欣慰的事情?

因此,容舒玄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当机立断的下令,让下面的人准备好大批嫁妆,将宫中各种奇珍异宝,全都给带上了。

他作为卿儿最坚实的后盾,在她最重要的时刻,怎么能不出场呢?更何况,他以前便听说过,女方家若没有丰厚的嫁妆,可是会被夫家看不起的。

虽然容舒玄知道,裴修自然不会让他的卿儿受到半分委屈,但保不准其他人会嫌弃卿儿呢?卿儿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若是她为了裴修而甘愿受委屈,那他这个当爹的,可得心疼死了!

不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大批大批的丰厚嫁妆,以飞速正运往天离国。

天离国的苏晚卿还不知道,第二天自己的大喜之日,会迎来这么大的惊吓,不,惊喜。

此刻,她正安心的等待着,明天那一场盛大的婚礼。

第四百二十七章 隐忧

丞相府中,苏晚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正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她一身浅蓝色的衣裳,房中的炭火烧得热热的,木柴不时的因为火焰窜高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尤为清晰。

苏晚卿完全不像一个即将成亲的新嫁娘,她坐在椅子上,不时的抿一口温热的茶水。这几日她都没有出门,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内,除了看书之外,什么也没有做。这样安静而惬意的生活,对于苏晚卿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她之前的生活,总是往外跑,很难有如此静谧的环境,也无人打扰她。苏晚卿一边想着,嘴角多了一丝笑意,她缓缓地翻动书页。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的闯了进来。伴随着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

“嘭——”的一声,门直接被前来的人给推开了,她似乎毫无察觉自己的动作一般,径自冲了进来。

“大小姐,大小姐!”

听到桃夭的声音,苏晚卿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无奈。她这贴身丫鬟,一直到今日都还这般风风火火的,之前跟在若冰身边那段时间,明明就好多了。

如今回到丞相府,没过多久,又被打回原形了。这般不沉稳的性子,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将这个丫头再送去若冰的身边,好好跟着若冰学一学才行。

她相信,若冰还是很愿意接受的,毕竟能给自己一个干活的丫头,若冰也不会拒绝。她如今身子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虽然有人接手了她做的事情,但有些之前就一直搁下来的事情,还等着她去处理呢。

这段时间,苏晚卿清闲得不得了,若冰那边就忙得焦头烂额。虽然楚炎心疼若冰的身子,但看她也好得差不多了,加上自己也有要事在身,也就不多说什么。

苏晚卿相信,在这个时候,若冰必然很需要一个得力助手。更何况前段时间,若冰便已经跟自己提过,希望从灵州那边给她调点人手过来了。这灵州离天离国,到底还是有一番距离,还不如就地取材的快。

桃夭还不知道,自己又准备被自家的主子给“卖”了,她此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内间,来到苏晚卿的面前,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眼里满满的都是兴奋。

“大小姐,您猜怎么着!”

苏晚卿打定主意之后,放下了手中的书,抬起眼睛懒懒的看了桃夭一眼,开口道:“怎么着?”

桃夭看着苏晚卿一副似乎刚刚睡醒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恨铁不成钢。大小姐也真是的,明儿个就是她的大喜之日了,怎的这几日都摆出这样的神情。除了吃饭睡觉看书,她什么都不干,这真让她这个做丫鬟的痛心疾首!

撇开这个不提,桃夭很快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兴奋的对苏晚卿说道:“大小姐,这几日您不出门,您可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可都翻天啦。”

苏晚卿这几日都呆在房中,也没见过什么人,确实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发生了什么,也全靠桃夭这个八卦给自己分享了。喏,如今不就是如此么?

苏晚卿看着桃夭兴奋不已的表情,不忍心泼她的冷水。否则到时候不愿意去若冰那边可如何是好?因此,她十分给面子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啦,还能翻天?”

桃夭盯着苏晚卿,语气中难掩幸灾乐祸。

“大小姐,是这样的,前几日阮府的店铺查出了假货,皇上因此大发雷霆,勒令那个阮家主彻查此事,务必要给大伙儿一个交代。这事儿刚完,听说阮贵妃就因为激怒了皇上,被贬为了答应呢!那可是阮贵妃哪,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妃嫔,竟然就这样被皇上贬为答应了!就算桃夭对于宫中的位子不熟悉,但桃夭也知道,这贵妃与答应之间,可真真是天差地别!也不知道为何皇上会这般,听说阮贵妃,不,阮答应今日就要从她的华清宫搬出来了,要搬到另一个小别院去呢!桃夭打听过了,那里可偏僻得很,倒是离冷宫很近。之前那阮答应这般欺负大小姐您,如今终于是遭到了报应!桃夭真是高兴极了。”

桃夭一口气说了一大通的话,都不带喘一口气的。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究竟有多开心了。

苏晚卿听罢,忍不住微微挑起了眉。这阮府假货一事,不用想,肯定是易昭的手笔。没想到他还整了这么一出。如今阮府自己水深火热的,哪里还会顾得上阮贵妃。既然如此,之前阮贵妃暗地里开赌场一事,皇上就必然不会放过她了。

不过阮贵妃被贬为答应,这确实让苏晚卿有些出乎意料。原本她还以为,皇上应该会重重的处罚她一下呢,让那个骄傲自大,不可一世的女人从自己的华清宫中出来,还搬到这么一个小别院。这心理落差,苏晚卿光是想,便能够想到了。

这会儿,桃夭还意犹未尽的补充道:“而且呀,大小姐,那别院,桃夭听说,里面根本就连几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呢。全都是一些上了年纪,手脚不灵活的老嬷嬷,这阮答应,这下子肯定有苦头吃了。不过要桃夭说呀,她全都是活该!之前仗着皇上的宠爱,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整天针对大小姐,真是太过分了。如今苍天真是开眼了,给她这么一个教训,桃夭觉得呀,她肯定是翻不了身了!”

苏晚卿听着桃夭的话,脸色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如今阮贵妃确实是被贬了,而且处境必然也十分的糟糕。但是这背地里有很多事情,苏晚卿还没有完全搞明白。之前阮贵妃在背地里做的,何止是这些事情。最令她不解的,自然还是之前发现的那些女子的尸体,还有那赌场暗地的事情。若冰在里面遭受的一切,苏晚卿怎么可能会忘记?

苏晚卿思忖了一下,随即开口道:“这城中的百姓,可有议论此事?”

桃夭似乎就等着苏晚卿发问呢,她赶紧点点头说道:“他们议论得可多了,大伙儿都奇怪,那阮贵妃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皇上这般龙颜大怒。毕竟以皇上对阮贵妃的宠爱程度,他们都不相信皇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桃夭顿了顿,似乎嗓子有些冒烟。她向前走了几步,拿起一个杯子,装了一点儿茶水,喝了一口,呼出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桃夭暗地里也去打听了一下,似乎贵妃娘娘,呸,似乎阮答应跟之前那个赌场的事情有关联。否则,皇上也不会做出这般举动了。要桃夭说呀,这阮答应也实在是胆大包天,开赌场的事情,她竟然都做得出来!好好当一个贵妃娘娘,什么荣华富贵没有,整天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皇上若是不发怒,才奇怪了。”

苏晚卿安静的听着,阮贵妃与赌场有关的谣言,恐怕也是易昭这边传出来的,而非皇室。毕竟此事对于皇上来说,也算是家丑了。这开赌场原本便是天离国的禁忌,而阮贵妃作为皇室中人,又是皇上最得宠的爱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上怎么可能会主动让家丑外扬呢,因此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此事是易昭在背地里传出去的。

但苏晚卿还是感到有些奇怪,之前裴谦明明去彻查了那赌场,与阮贵妃有关的蛛丝马迹,应该也是易昭泄露给他的。除此之外,难不成裴谦根本就没有发现赌场的暗道么?里面带血的池子,奇怪的仪器,难道他全都没有看见吗?

若是裴谦看到了,不可能不上报皇上。如果发现阮贵妃不仅偷偷开设赌场,还在赌场中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出来,她肯定不会是变成阮答应这么简单。

陷害那些无辜的女子,这已经是杀头的大罪了。或者说,光是杀头,也不能弥补这个女人犯下的罪恶了。

但此事却并未被曝光,那只有一个原因,裴谦根本没有发现那个暗道。否则,易昭不可能不出手。

可是那密道,为何会没有被发现呢?

苏晚卿这般想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自然知道,这赌场,仅凭阮贵妃一人之力,又瞒着阮府,必然是不可能顺利的开下去的。

她背后必定有人支撑,但这一次,阮贵妃却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反而是接受了自己被贬的事实,这又是为何呢……

按照阮贵妃的性子,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才是。想必她很清楚,自己被贬为答应,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她在这后宫之中沾染的人血无数,以前那些妃嫔自然对她敢怒不敢言,但是如今,她落得这般下场,宫中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苏晚卿思来想去,却没有太多的头绪。如今那赌场背后的人,显然让阮贵妃先背了锅,至于幕后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又在哪里,此刻的苏晚卿,也无从得知。

苏晚卿想到这里,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桃夭看着她不仅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这般纳闷,她感到很不解。

“大小姐,这阮贵妃被贬了,她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欺负您了,您该高兴才是呀。更何况,您也马上要嫁过去了,以后也不用整天面对她了。”

苏晚卿没有出声,阮贵妃确实明面上不能挑衅她了,但在背地里,指不定做出什么来呢。

但她如今出嫁在即,也不想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玩笑

一大早,外面的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刻,苏晚卿便已经被桃夭从温暖的被窝中被拖出来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桃夭一副如临大敌,国难当头的模样,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就差没插着腰让自己赶紧从床上滚下来了。

“大小姐,您快醒醒,今儿个可是您和六皇子的大喜之日,可要早早的梳妆打扮呢,别睡了!”

苏晚卿有些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伸出一条腿,所幸房中的暖炉早就被桃夭给烧得旺旺的,她就算离开被窝,也不会感到太冷。否则,苏晚卿是决计不愿意起床的。

桃夭在苏晚卿的身边伺候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她什么都好,就是太爱睡觉。有这么一个热衷于睡觉的主子,想要在一大早将她从床上给拉起来,这简直是比天塌下来还要难的事情。

更何况,每每这个时候,苏晚卿还苦口婆心的试图劝服她,女孩子多睡觉对皮肤有好处。但桃夭作为一个下人,自然不可能像自家大小姐那般睡到外面太阳都已经爬上竿子了。

今天这般重要的日子,无论如何,她也得将苏晚卿给拖起来!

苏晚卿虽然脑子还有些懵懂,但她到底也知道,今天可不比寻常的日子,今天可是她跟修的大喜日子,两个人盼了这一天,已经盼了许久了,自然是不能误了吉时的。

桃夭看着苏晚卿老老实实的从被窝里出来,眼里闪过了一丝喜色,她赶紧端来温水,让苏晚卿洗漱。

苏晚卿洗漱完毕之后,她的房门被轻轻的敲响了,苏晚卿抬起头,看着桃夭若无其事的去开了门。

门儿一打开,外面顿时飘进来一阵冷风,苏晚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外面一片雪白,似乎昨晚还下雪了?

苏晚卿裹了裹身上的衣裳,门口的人已经走到她的跟前了。

“主母。”

“晚卿。”

两个女子都分别叫了她一声,苏晚卿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绝美的个女子,一个温婉优雅,一个清冷如霜,明明不是同一类人,但站在一起,却是出乎意料的和谐。

来人自然是连衣与若冰。

今天是苏晚卿的大喜日子,她们早早地也赶过来了,就为了帮助苏晚卿梳妆打扮。

一方面,连衣是苏晚卿嫁衣的制作者,自然是要来帮她的;另一方面,若冰作为她的好朋友,自然也不会不出席。

“苏姐姐。”

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从若冰的身后传了出来,苏晚卿侧过头一看,一头微卷的黑发垂在腰间,粉色的大衣配着一团雪白的围脖,将少女原本便白皙的肌肤衬得更是雪白,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根根挺翘,让人看了便感到惊艳不已。

苏晚卿看着面前像猫儿一般缩在若冰背后的小可爱,眯起了眼睛,轻笑着说道:“龙葵,好久不见了。”

面前的可爱少女,除了龙葵,还有谁呢?当初她被苏晚卿给“捡回来”之后,便一直跟在若冰的身边,也无人来寻她,加上龙葵的身份成谜,苏晚卿也就暂时让她先呆在若冰那里了。

龙葵这般单纯无害的性子,虽然背景很神秘,但苏晚卿也不忍心将她独自放在外面。若是遇到了什么坏人,那可就不好了。光是看到她可爱的小脸蛋,便忍不住想要将她搂入怀中,好好地疼爱一番了。

若冰看着苏晚卿刚刚洗漱完的姿态,眼神中禁不住闪过了一丝嫌弃。

“晚卿,你不会是方才才起来吧,我们来的时候,这宫中的迎亲队伍都已经准备要出发了,你竟然还好好的坐在这儿,什么都还没开始准备?”

苏晚卿撇了撇嘴,随即微微瞪大了眼睛道:“你说什么,修已经出发了?”

若冰看着苏晚卿难得露出有一丝慌乱的神情,眼神中不禁带上了一丝兴味。

“可不是嘛,看来天离国尊贵的六皇子殿下,多一秒钟都不愿意等了,就想赶紧将这位衣衫都还未穿好的和玥郡主娶回家呢。”

苏晚卿:“……”什么叫衣衫还未穿好,说得好像她衣衫不整似的!而且,若冰什么时候也开始跟自己开这种玩笑了!

苏晚卿满头黑线的看着若冰,半晌才吐出一句话道:“冰,请保持你的高冷和与世无争好么?这样的你,不太符合你原本的形象。”

若冰优雅的将自己厚厚的大裘给摘了下来,递给了一旁的桃夭。她慢条斯理的坐在苏晚卿的对面,还伸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这才开口说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可得跟着你沾点喜气,这种时候要高冷做什么?你还嫌外面不够冷么?”

苏晚卿:“……”得嘞,她已经惹不起若冰大小姐了,她说什么都对。

若冰看着苏晚卿不说话,她侧过头,对着一旁的桃夭说道:“桃夭,你可有做什么小点心?端一些过来,最好有绿豆糕,许久没吃你做的点心了,不知道你的手艺是不是又进步了。”

桃夭听到若冰这般说,眼睛微微一亮,点心她自然是做了的。没想到若冰姐姐还惦记着自己做的点心,这种被人惦念的感觉真好。

“若冰姐姐,您等一下,桃夭这就去拿!”话音刚落,桃夭已经一溜烟儿的往外跑了,哪里还有方才一副催魂似的模样。

而一旁的龙葵,不知道何时也已经乖巧的坐在了若冰的旁边,她在听到“绿豆糕”三个字的时候,大大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里面装满了无数的小星星。

苏晚卿看着若冰仿佛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一般,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不对……冰,你不是来帮我的么?”怎么还吃起点心来了?

若冰抿了一口茶水,懒洋洋的看了苏晚卿一眼,随即说道:“连衣姑娘不是就在这里么?大名鼎鼎的琉璃阁的老板都在这里了,苏大小姐还需要我这个小喽啰做什么?更何况,我这双手,可没有连衣姑娘这么巧,若是不小心伤了苏大小姐,那可就罪过了。”

若冰话音刚落,桃夭便已经径自推门进来了。她手里端着几碟精致小巧的点心,放在了若冰的面前。

龙葵一看到桌子上有绿豆糕,眼睛更亮了,她伸出小手便想去拿。但她手伸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侧过头望着若冰道:“姐姐,我可以吃吗?”

旁边的苏晚卿看到龙葵这般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小葵,当然可以吃了,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龙葵看了一眼苏晚卿,没有吭声,眼巴巴的看着若冰。

若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苏晚卿,冲着龙葵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

“吃吧,不够的话再让桃夭姐姐给你拿。”

“好!”

听到若冰这么说,龙葵顿时就放心了。她大胆的伸出手抓了一块温热的绿豆糕塞入了口中,甜甜的味道顿时蔓延了整个口腔,她忍不住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苏晚卿:“……”怎么会这样!龙葵可是当初跟着自己回来的,如今怎么不听自己的话了?

一旁的桃夭默默地看着,这会儿忍不住插嘴道:“若冰姐姐,您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如果有的话,尽管跟桃夭说便是,桃夭去给您做。”

若冰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好,那便谢谢桃夭了。”

桃夭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她连连摆手道:“若冰姐姐您言重了,之前您教会了桃夭这么多,桃夭都还未跟若冰姐姐道谢呢。”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一旁被冷落的苏晚卿:“……”桃夭,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竟然对着若冰这般谄媚,跟个什么似的,哪里还有一开始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感觉,桃夭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苏晚卿将目光转向了从进门开始,除了跟自己打招呼,便再也没有讲话的连衣,企图在她那里感受到一丝善意与关怀。

原本在欣赏着苏晚卿房中一个花瓶的连衣,似乎感受到了苏晚卿的目光,她回过头来,冲着苏晚卿温柔的笑道:“主母,您还是快些吃点东西,待会儿连衣便帮您梳妆了,否则时间,可就真的赶不及了。”

苏晚卿的内心不禁有一丝感动,果然,至少连衣还是关心她的,还知道让她先吃点东西,担心自己饿着。

不料,连衣紧接着说道:“主母快些吃东西收拾好,连衣也好早些忙完,跟若冰一起喝一杯茶。”

苏晚卿:“……”今天到底她是主角还是若冰是主角!

她忍不住悲愤的瞪着面前的几个女人,满脸控诉的说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今天可是我成亲的日子呢,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可以这么悠闲!”

若冰看着苏晚卿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她这般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她们其实也不过是故意逗苏晚卿玩儿的罢了,让她一点儿紧迫感都没有,完全没有当新娘子的意识。

“好了,不逗你了,快些起来,我们给你梳妆打扮。”

苏晚卿傲娇的“哼”了一声,但还是乖巧的坐到了梳妆台前。

第四百二十九章 惊艳

当苏晚卿真的披上那嫁衣缓缓走出来的那一刻,在场的几个女子,眼神中除了惊艳,再无其他的东西。饶是她们这些女子,此刻在看到苏晚卿这般模样的时刻,也已经瞠目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她们一早就知道,苏晚卿的容貌这般倾国倾城,但她穿上这一身华丽的嫁衣,彻底征服了面前的几个女子。

连衣和若冰她们自然是见多识广的,但她们扪心自问,这辈子,还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而且在她的面前,她们的内心甚至没有丝毫的嫉妒,只有最简单的惊艳。

而原本吃着绿豆糕吃得正香的龙葵,在看到苏晚卿走出来的那一霎那,也禁不住呆在了原地。她鼓着腮帮子,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咽下嘴里的绿豆糕。

面前的少女,一身火红『色』的霞帔,大大地凤凰立于嫁衣其中,一副展翅腾飞的姿态,仿佛要冲破云霄,到达天空的另一端。嫁衣上的龙纹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衬托得少女原本便白皙的肌肤,更是如同雪一般洁白,甚至泛着淡淡的几乎透明的光泽。粉『色』的并蒂莲花,寸长的金丝绸,五彩的圆珠子,随着苏晚卿的动作,发出“叮咚”的清脆声。长长的裙摆曳地而展,将少女原本便玲珑有致的身材,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少女头上的凤冠,也让人根本便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繁密的玉石,金『色』的垂饰,串串水晶珠花,皆在绽放无尽的光彩。凤冠正中央衔着红宝石的凤凰,与嫁衣上展翅的凤交相呼应,形成最独特的美感。

这些皆是身外之物,最吸引人的,自然还是少女那令人移不开目光的面庞。平日里不施粉黛便已经绝美的少女,今日略施粉黛,更是一副倾国倾城之姿。殷红的唇,粉红的颊,挺翘的睫『毛』,小巧的鼻,一双清亮的星眸,神采奕奕的眉眼。柔美中带着一丝英气,平稳中带着一丝自信。

这绝不仅仅是一个仅有容貌的美人,倒不如说,不会有人将苏晚卿当做一个花瓶看待。也许曾经是如此,但现在,如果依然有人将苏晚卿当成那无用的花瓶,那这个人必然会被别人当成是傻子。

若冰盯着苏晚卿看了许久,半晌才忍不住赞叹出声道:“果真是倾国倾城之姿,我作为一个女子,都忍不住想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一旁的连衣看着被自己精心打扮的苏晚卿,眼里除了惊艳,还带着一丝满意和自豪。主母这般绝美,主子见了,也一定会被她『迷』倒的,更别说其他人了。

更何况,苏晚卿这一身凤冠霞帔,也是自己耗费了许多心血才做出来的。如今看到它在苏晚卿的身上发挥到了最大的作用,连衣的心情,是比谁都要开心的。

而龙葵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忙不迭的将口中的绿豆糕咽了下去,连声开口说道:“苏姐姐好漂亮!龙葵好喜欢!”

原本站在若冰旁边的桃夭,此刻看着自家大小姐,一张小嘴大张,下巴都快合不上了。自然,她的反应也是最真实的。

苏晚卿看着她们几个女子这般盯着自己看,心中忍不住有一丝好笑,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她转过身子,看向铜镜里的自己。不得不说,自己这么一看,都被自己给惊艳到了。

这真的是她自己吗?苏晚卿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这副皮囊,自然是不差的。但她平日里并不会过多注意这些,对她来说,外貌毕竟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最多不过是让自己更赏心悦目一些罢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也确实被镜子中的自己看得呆住了。

半晌,苏晚卿才喃喃的说道:“连衣,你做的嫁衣,实在是太完美了。”除此之外,苏晚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知道,自己能够这般赏心悦目,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自己身上的这套凤冠霞帔,而这一切都是连衣耗尽心血为她做出来的,她自然很感激。

连衣听到苏晚卿这般说,轻轻的笑了笑,恢复了平日的优雅恬静。

“主母言重了,这一切,都是连衣应该做的。今日是你和主子最重要的日子,也是主母人生中很重要的一环,自然是要以最美好的姿态去面对。这样,才能够在这么漫长的人生中,留下最珍贵最美好的回忆。能够做到这一点,连衣便感觉很满足了。”

连衣难得说出这般感『性』的话语,苏晚卿看着连衣,眼里闪过了一丝感动。

“连衣,虽然如此,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今日这一切,一定会成为我无法忘怀的记忆。”

连衣看着苏晚卿,一双温柔的眼睛开心的眯了起来。

“这对连衣来说,便足够了。”她停顿了一下,侧耳倾听了一下,似乎隐约听到了外面热闹的声音。

“主母,主子的喜轿恐怕就要过来了,你还是快些准备一下,等着主子来迎接你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轻轻的将凤冠上半透明的红绸给拉了下来,将苏晚卿绝美的面庞给挡住。

但那红绸并非完全挡住,反而使苏晚卿的容貌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与绝美,让人更想要掀起她的盖头来,一探究竟。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道:“卿儿可是已经准备好了?六皇子的喜轿可马上就到门口了。”

那熟悉的声音,除了当朝的宰相苏见廉,还有谁?

苏晚卿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赶紧应了一声。没由来的,苏晚卿的内心忽然多了一丝紧张,这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紧张的滋味。

自己在今天,真的要出嫁了。这也意味着,她即将从一个少女,成为一个人『妇』了。

这个身份的转变,以前自己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但是现在忽然发现,这一切,离自己是那么的近,近到让她的心底产生了一丝难以置信。

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呢?苏晚卿在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的同时,心中也涌起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期待。以前的苏晚卿,从来不会期待过,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前世的她,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从一个孤儿,变成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佣兵,这其中究竟经历多少,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苏晚卿在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前,从未奢望过自己能够得到什么。或者说,她对自己的未来,也没有什么想法,一辈子也不过如此,她没有期待过什么,也没有什么向往。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了很多,以前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光是遇到,她便已经觉得很感激了,这么多的朋友,疼爱自己的亲人,还有修。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梦境一般。苏晚卿看着面前带上了红『色』的一切,隐隐约约,视线看得不太清晰,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恍惚。

一切也许是阴差阳错,若换了前世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落入一个完全不认识的时空,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但是这一切,都真切的发生了,谁能说,这不是最好的安排呢?

苏晚卿想到这里,眼神渐渐柔软下来。是的,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一开始其实便没打算拒绝,既然如此,不如愉快的接受。

成亲,是她与修人生中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她知道,修等这一天,已经许久了,其实她也一样,不是吗?

等它真切的来临时,苏晚卿才真实的感受到,她真的要嫁人了。

连衣的声音,将苏晚卿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主母,主子已经到门口了哦,我们也该准备一下,走出去了。”

门外的苏见廉此刻也开口说道:“卿儿,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外面锣鼓声天的,必然是六皇子到了,可别让他久等了,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快些出来吧。与爹爹一起,走到大门口去。”

苏晚卿回过神来,她侧过头,对上了连衣关切的眼神,虽然看的不甚分明。苏晚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走吧。”

“吱呀”的一声,门开了。

苏见廉原本背手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出来,这会儿听到声音,他回过头,看向房门的方向。

一个嫣红的身影,缓缓地从房中踏了出来。

苏见廉虽然不能完全看清苏晚卿的面容,但隔着隐隐约约的面纱,倒也看到了三四分。

光是这三四分,便已经让他呆在原地了。

半晌,苏见廉才回过神来,他忍不住喃喃的低声说道:“太像了……”苏晚卿有些没听清,苏见廉又很快笑着说道:“卿儿,你今天实在是太美了,爹爹都被你『迷』倒了,我们走吧,你小心一些。”

苏晚卿看着苏见廉眼里掩饰不住的感慨,心中也有些复杂,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苏见廉伸出手,轻轻的虚浮着苏晚卿,往大门的放下走去。所到之处,府中的丫鬟下人们,都为自家大小姐的美给惊呆了。

大门,也愈来愈近。

苏晚卿看着那道门,心跳也忍不住,扑通扑通,跟着跳动起来。

第四百三十章 朕才是亲爹!

苏晚卿还未走到丞相府的大门口,门外已经传来阵阵热闹的声音,锣鼓声天,还有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的欢呼声与掌声。

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另丞相府中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有的小丫鬟按捺不住,已经提前偷跑去大门口一探究竟了。

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门外盛大的场面,让那些丫鬟们顿时都看呆了。她们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大门外。

只见偌大的门外,一队又一队整整齐齐的,穿着大红『色』衣裳的侍卫们,手中举着唢呐、长笛等物,演奏得正起劲儿。一匹又一匹的骏马,身上披着鲜红『色』的绸子,随着这欢快的声音,不时地抬起头嘶鸣。马叫声与鸣奏的声音,竟是出乎意料的融合在一起,更是给这热闹的场面,平添一分喜庆。

骏马的后头,绑着一箱又一箱的礼品,队伍长长的延伸着,远处的骏马,甚至已经是一个小点儿,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切。这么多的骏马,究竟有多少彩礼,光是这样看,根本看都看不全,可想而知,六皇子究竟有多大的手笔了!

而且在这些侍卫的脚下,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一直延伸到丞相府的大门前。这地毯,无论怎么看,都是从皇宫那边铺过来的,光是看着泛着光泽的面料,那些老百姓便已经明白,光是这地毯,恐怕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可以消费得起的。

连踩在地上的毯子都这么讲究,真是不知该说是皇家如此大手笔呢,还是因为六皇子要娶的是当今的和玥郡主,所以才这般重视。或者,这二者都有吧。

六皇子对和玥郡主究竟有多么宠爱,光是看现场这盛大隆重的阵势,便完全可以明白,和玥郡主在六皇子心目中的地位了。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这也是天离国的老百姓们在天离国呆了这么久,看到过的,最声势浩大的婚事了。

也许也只有六皇子,才能够做得出来。

当初二皇子与二皇子妃成亲的时候,可远远没有今天的场面壮观。看来,六皇子不愧是六皇子,他一出手,便是不同凡响。

但从今往后,估计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贵族,想着要往六皇子这里塞女人了。毕竟,有谁能够比得上和玥郡主呢?她不仅这般绝美,还这么厉害,为天离国做了这么多贡献,除非是脑子抽了,或者是不要命了,才会想去与和玥郡主争。

锣鼓喧天,礼炮轰鸣,钟典仙歌,当真是众心醉兮。

也不知道当和玥郡主看到这副场面,她的内心会有何等的感受?想必,也一定会为六皇子的真心而心悦诚服,感动不已。

队伍最前面,赫然立着一个风姿挺拔的身影。他一身红衣,脸上银『色』的面具闪闪发亮。下了几日的雪,今日罕见的停了,此刻云边透『露』出丝丝光亮,太阳竟是已经缓缓地探出了头。

浅浅的阳光撒在裴修的银『色』面具上,更增添了几分亮光,让人根本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目光。

裴修一身大红『色』的衣裳,袖边纹着金『色』的丝线,衣裳中间绣着一只若隐若现的金龙,它张牙舞爪,浑身散发着金光,似乎要突破衣衫,冲向天际。那蓬勃之姿,令人望了之后,心底便忍不住腾起一阵敬畏之感。

这便是天离国最强悍的战神:六皇子。

他自从到了丞相府的门口之后,便从一匹高大的骏马上下来了。骏马一身黑亮的『毛』发,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它充满人『性』化的盯着那大门,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看错了,它的眼中竟然带着一丝兴奋。没错,便是兴奋,作为一匹马,它倒是通灵得很。

裴修原本坐在马上,旁人还未察觉。此刻他从马背上下来之后,众人有眼尖的,赫然发现黑马的背上,竟然还有一团雪白『色』。

难不成,这匹黑马还是混血的?那白『色』没准是它身上的标记。

但很快众人便发现,那白『色』的一团,似乎并不是黑马身上的。它忽然动了动,随后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尖尖的耳朵,小巧的鼻子,还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看来看去。

这赫然是一只小白狐!

曾经听说过和玥郡主的事情的人,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这小白狐,不正是当初跟在和玥郡主身边,那只千年难得一见的天山雪狐嘛!没想到今日的大喜日子,它也跟着来了。不过它是和玥郡主的爱宠,出现在这里,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也有人赞叹于六皇子的细心,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将雪狐给带来。若是和玥郡主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雪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爪子,在黑马的背上胡『乱』的抓了几把,眼中也现出了与黑马一样的兴奋之态。显然,对于今天的大喜日子,它这只充满灵『性』的小东西,也完全感受到了。并且,它由衷的为自己的主人感到高兴不已。

裴修一身红衣,他随意的站在那里,双手背于身后,一副淡然之姿。但也许只有裴修的心里才清楚,此刻的他,究竟内心有多紧张。背于身后的双手,此刻拢于袖中,已然握成了拳头。

若旁人注意到六皇子的手,立刻就会明白,此刻的六皇子心里有多紧张了。

天晓得,裴修费了多大的劲,才使得自己的表面看起来,一派冷静。虽然他戴着面具,即便『露』出紧张的神情,旁人也不一定能够察觉。

那些老百姓看到裴修这般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都不禁暗暗佩服。不愧是他们天离国堂堂的六皇子殿下,即便是成亲,也充满了自信与冷静。他光是站在那里,便已经充满了气势,让人打心底里膜拜他了。

若是他们知道,他们心中尊敬无比的六皇子,此刻的内心就像一个『毛』头小子一般,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差点儿就要跳出心窝了,恐怕他们此刻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看来六皇子,也不是一直都如表面一般镇定自若,他也会有内心慌『乱』的时刻。只是,他并不会表现出来给他们看便是了。

裴修此刻十分的庆幸,自己的脸上还戴着一个面具。否则,恐怕他就会完全泄『露』自己的想法了。

不知道他的晚晚穿上嫁衣之后,究竟是怎样的模样。裴修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但他知道,无论晚晚如何,她绝对是最美的新娘。绝对是他,最美的娘子,这是无需置疑的。

裴修听着那热闹的声音,一边盯着丞相府的大门看,仿佛那里随时都会出现苏晚卿的身影。他表面不显,其实一直在暗暗地等待着。

他的晚晚,为何还不出来呢?

裴修绝对不会承认,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竟然感到十分着急。这是一种一刻都不愿意等待的情绪,他以前从未体验过。今日,在这里,他几乎把所有的情绪都体验了一个遍。

酸的,甜的,苦的,辣的。

多种复杂的情绪,此刻都萦绕在裴修的心头。他不禁暗暗责怪自己,这么久都等过来了,难不成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但内心的紧张与期待交织在一起,却将他的真实内心完全出卖。

里面的苏晚卿一步步的,走向大门。她知道,那个人一定站在那里,等着自己走出来。等着自己走到他的面前,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让他将自己带回家。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苏晚卿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心底扑通扑通,耳边似乎已经听不清那些礼炮声与锣鼓声,那些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越来越近的,只剩下自己此时此刻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仿佛要溢出胸膛一般,这种紧张的感觉,让苏晚卿的一只手忍不住悄悄的抚上了胸口。

她暗自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她忍不住在内心取笑自己,好歹也是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到了这件事情面前,自己竟然变得如此胆怯呢?这可不是她苏晚卿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但是,她真的好紧张呀!

一旁的苏见廉似乎隐约察觉出了自己女儿的情绪,不为别的,只是自己的女儿,步伐为何越来越缓慢了,几乎可以用蜗牛来形容了。

难不成,女儿心里其实很紧张?还是说,她还没有想清楚?

苏见廉不想还好,一想到后者的可能『性』,顿时他也紧张起来。

紧张的苏见廉忍不住开口说道:“卿儿,你是不是还没有想清楚要与六皇子成亲?若是你没有想清楚,你可一定要跟爹爹说哪,否则走出了这个大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爹爹可都帮不了你了!”

苏晚卿听到苏见廉的话,顿时回过神来,她忍不住有些无奈。看来苏见廉,一定是误会了自己。

其实她不过是感到紧张罢了,怎么可能会后悔?

她刚想开口说道:“爹爹,我没有后悔……”

“什么爹爹,朕才是卿儿的爹爹,你一边去!”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赫然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完全盖住了外面铜锣喧天的场面,那些原本演奏的正起劲的侍卫们,此刻都忍不住停了下来,眼神中出现了惊悚。

什么情况?

第四百三十一章 裴修的诺言

原本锣鼓升天、礼炮轰鸣的场景,都因为这一句话,而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而正在议论纷纷,看着热闹的老百姓,此刻也都住了口,纷纷朝着那个声音所在的方位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大伙儿顿时都看呆了。

面前俊美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身深蓝色的大衣,腰间系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衣裳上还绣着一只金色的暗龙,虽然并不显眼,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低调依然充满奢华。尤其是男人眉宇间的威严,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刻画出任何的痕迹,但却依然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成熟的,富有魅力的男人。

但是,天离国什么时候出现如此俊美的男人了?她们可从来没见过呀。

她们,自然是现场跟着看热闹的一些贵族小姐们,虽然今晚在天离国的皇宫中会有一场盛大的晚宴,更何况,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仪式还要再皇宫中进行呢。可是在此之前,她们都想看一看,六皇子接亲的场面,究竟有多么热闹和盛大。

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

但此刻出现的俊美男人,却在一瞬之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自称“朕”,看他这副模样,虽然穿着并非很华丽,但是无论怎么看,加上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势,都绝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他到底是谁?看他这般,没准是哪个国家的皇帝,但是他所说的话,也让人匪夷所思。

“卿儿”喊的,莫非是他们天离国的和玥郡主么?否则除了和玥郡主,还有谁的名字里会带这个字呢,即便有,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都出现得太突然,太令人迷惑不解了。

这个时候,和玥郡主还未踏出来。

就在大伙儿都在疑惑这个俊美的男人的身份的时候,裴修侧过头,看向那个男人,半晌,才开口喊道:“岳父。”

容舒玄听到裴修这个声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之前压在心底的火气,此刻又“蹭蹭蹭”的冒了上来。

他忍不住开口说道:“谁是你岳父,你还未与卿儿拜堂成亲呢!还不算,还不算!”

裴修丝毫不察觉,自己方才那两个字,究竟有多么令人吃惊。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旁边围观的人彻底的懵圈了。

六皇子竟然喊这个男人“岳父”?怎么回事,六皇子的岳父,难道不应该是丞相府的苏丞相吗?他才是和玥郡主的爹爹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这个俊美的男人的回应,也让他们惊呆了一地的下巴。这个男人竟然对他们的六皇子如此无礼,难不成,两个人之间当真有什么渊源。

而且根据这个男人一开头讲的那句话,难不成,他才是和玥郡主的亲生父亲?!

这个发现可不得了了,众人纷纷面面相觑,彼此的眼中都带着难以置信。这、这可是大新闻哪,茶馆里唱戏都不敢这么唱,若这个俊美的男人才是和玥郡主的亲生父亲,那……苏丞相又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很多都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他们哪里知道这么多东西,光是这件事情,就足够让他们愣神很久了。

这和玥郡主,从小便在丞相府中长大,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爹爹呢?难不成,是认的干爹?可是这样一来,这个男人一开始所说的自己才是亲爹,可就互相矛盾了。

这么多双眼睛在这里看着,难不成他还能撒谎不成?

难不成是来砸场子的,看着也不像呀。最重要的是,人家六皇子都承认这个男人是他的岳父了!

裴修对于周围惊悚的表情和窃窃私语的声音视若无睹,他看着容舒玄眼中的不高兴,定了定心神,强行将自己方才等待苏晚卿的紧张给压了下去。

裴修缓缓地说道:“晚晚今日便会成为修的妻子,修也会从今日开始,全心全意的对待晚晚,并且这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绝对不会再看其他女人第二眼。这些,都是修对晚晚许下的承诺。这一辈子,修的心里只有晚晚一个女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

“哇——”

裴修缓缓说完这番话之后,旁边的女子都忍不住捂住嘴,低呼出声。她们没想到,六皇子竟然会说出如此深情的话,饶是她们这些不相干的女子,都忍不住为之感动。一个男人,究竟得有多爱这个女人,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他可是堂堂的六皇子哪!可不是普通的男人,连这般英明神武的六皇子,都能说出一辈子只有和玥郡主一个女人,这究竟是什么神仙爱情!说这是神仙爱情,一点儿也不夸张。

她们都被六皇子给感动到了,更何况是和玥郡主呢?

对了,和玥郡主,这会儿也该出来了吧?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都被裴修所说的那一段话而吸引,尤其是那些看戏的女子,其中有许多还是官家的小姐和贵族,她们大部分也都待字闺中,听到裴修这般说,几乎都被他给征服了。

作为一个女子,谁会不希望,遇到六皇子这样的男人呢?但是想到和玥郡主,这些女子的心中便彻底没了别的想法了。

恐怕也只有和玥郡主,才能够配得上这么优秀的六皇子了。两个人站在一块儿,根本就是金童玉女的最佳组合。

对于和玥郡主,她们是打心眼儿里的佩服,根本就升不起丝毫的嫉妒,有的只是羡慕。

裴修说完之后,容舒玄看了一眼裴修,他作为东霂国的皇帝,这么多年来,自然也是阅人无数。他自然很清楚,裴修说的并非假话。

也许一张嘴可以骗人,但是一双眼睛,却是不会轻易骗人的。裴修眼底的认真,容舒玄看得分明。他知道,裴修说这些,都是发自内心的。

容舒玄的内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也正因为如此,他将卿儿交给裴修,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只是这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丝惆怅。

自己的女儿,还未来得及好好地疼爱,就要嫁人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心中自然是充满了不舍的。他只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多见到女儿几面,这样,霜儿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毕竟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小时候没法承欢他们的膝下,如今卿儿都已经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过了今日之后,她又将变成裴修的妻子了,这其中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尽管如此,容舒玄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给苏晚卿更多的力量和支持。至少,不能让她被夫家欺负。原本容舒玄的内心确实带着一丝顾虑,但今日听到裴修冲自己说出的这番话,容舒玄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担忧的了。

他相信,裴修一定会将卿儿保护得很好,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正因为容舒玄知道,他的内心才有些无奈。自己的这个女婿,呸,未来女婿实在是太优秀了,让他这个当岳父的,挑不出半根刺儿,这件事情,确实让容舒玄有一丝惆怅了。

若是被上官流霜知道容舒玄内心的想法,恐怕会直接将他暴打一顿。未来的女婿这般优秀,他们这些做父母的,自然是应该开心才是!还想挑女婿的刺,这都是什么人哪。

也许,这就是父亲和母亲的区别。父亲看女婿,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而母亲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满意的。

更何况,自家的女儿这么喜爱裴修,他们能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在裴修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正巧,苏晚卿也被苏见廉一只手虚浮着,跨出了大门。

起初她在听到容舒玄的声音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是出现幻觉了?毕竟她之前并没有想过,容舒玄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但紧接着,裴修说了这番话。苏晚卿听到了之后,当下将自己的亲爹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裴修所说的话语。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相反,苏晚卿的心里十分受触动。这里毕竟不比现代,现代是一夫一妻制,而这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古代时空。

在这里,所有的男人几乎都有自己的小妾,家中也娶了好几个女人。仿佛,这才是表现一个男人的实力。

但对于苏晚卿来说,她的骨子里毕竟还是个现代人,她的想法自然与这里的人不一样。

裴修一直都很爱自己,她心里清楚。但他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来,对于苏晚卿来说,确实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说到底,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能够得到裴修的垂爱,她苏晚卿,上辈子一定积攒了许多的好运气吧。

绝美的新娘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一下子,又把所有人的视线给吸引过去了。

这一看,他们全都感到难以呼吸。

不为别的,面前的少女,实在是太美了。

若隐若现的绝美容貌,依稀能够看出是多么的倾国倾城,无论换做哪个人,此刻看到苏晚卿,恐怕都会为之绝倒。更别说,她掀起盖头来,该是一副多么惊人的场面了。

简直想都不敢想。

六皇子真是好福气。

容舒玄看到苏晚卿踏出来的那一刻,眼睛顿时亮了。

“卿儿——”

这一喊,又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冒牌货

容舒玄一嗓子,众人的目光又如愿以偿的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众人才想起来,方才他与裴修之间的对话,目光中又重新染上了惊悚。这位俊美的男人,难不成,真的是和玥郡主的亲爹?

可是,那边站着的苏见廉可是在的呢,他不是和玥郡主的爹爹吗?

苏晚卿在听到容舒玄的声音时,顿时愣住了,她转过头,看向旁边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她的手一紧,苏晚卿侧过脸,看向抓紧了自己手臂的苏见廉。他的一双眼睛盯着容舒玄看,眼底带着不可思议,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似乎是察觉到苏晚卿的目光,苏见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手臂,苏晚卿的手臂白皙如玉,此刻都被他抓得有一丝泛红了。

苏见廉赶紧放开了苏晚卿的手,一脸的歉意。

“卿儿,对不起,爹爹弄疼你了,爹爹只是太震惊了……这个男人……”

苏晚卿看着苏见廉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了。看来,自己的便宜老爹对于自己的亲生爹爹,一点儿也不清楚,更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许当初,他遇到自己的娘亲的时候,娘亲也并未透露这些。所以,便宜老爹才会这么惊讶。

其实这个时候,苏晚卿的内心对苏见廉,是带着一丝愧疚的。这个便宜老爹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当初找到了亲人,也并未向他提起只字片语。

苏晚卿刚想说什么,对面的容舒玄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在众人已经呈现呆滞目光的状态下,他从容的走到苏晚卿的面前。

许是被容舒玄强大的气场给震撼到了,又或许是他的眼神带着君主特有的威严,让苏见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同时放开了苏晚卿的手。

苏晚卿看着容舒玄一副要找苏见廉算账的模样,她忍不住挑了挑眉,虽然隔着红纱旁人看不太真切,但容舒玄的确感受到了。

容舒玄看着苏晚卿,一张俊脸以光速染上了委屈,旁边的人看到他这副神情,早就已经惊呆了。这,变脸的速度,恐怕也没这么快吧?

容舒玄委屈的看着苏晚卿,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威严的模样。

“卿儿,你成亲,竟然也不叫父皇!你这样,父皇实在是太伤心了,太伤心了!”

耳尖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容舒玄用了“父皇”两个字,他竟然真的是一个皇上!那么,他到底是哪个国家的皇帝呢?不对,若这位俊美的男人是个皇帝,而和玥郡主又是他的女儿的话,那和玥郡主,岂不是一国的公主?!

这未免也太玄幻了吧?

苏晚卿看着容舒玄的表情,眼神中也不禁带上了一丝无奈。

“不是,我没有……我以为——”

“好了卿儿,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苏晚卿:“……”谁来告诉她,这个看起来一副受尽了委屈,像一个小媳妇一样的男人,真的是东霂国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皇帝么?她总觉得,自家的皇帝老爹,在这几个月没见,被人偷偷掉包了呢?

旁边的人看着容舒玄的表情,一时之间,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

这位俊美无比的男子,脑子,没有问题吧……

苏见廉看着容舒玄的表情,半晌才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你好,在下是卿儿的爹爹,天离国的苏丞相。”苏见廉自然没有忽略,容舒玄口中所说的“父皇”,但他其实并不知道,容舒玄究竟是哪个国家的皇帝。

毕竟在这之前,他从未见过容舒玄,即便是一国的丞相,他也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东霂国的皇帝的。

当初出使天离国的,也不过是容言玉罢了。其实东霂国的皇帝,虽然在这世界上的名气很大,但实际上见过他的人,是少之极少的。

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一方面是这些事情,确实不需要他亲自出马。另一方面,似乎是因为东霂国的皇帝,对于皇后娘娘的宠爱,完全已经到达了极致,基本上不可能离开她的身边。因此,那些需要出使,需要去远处的地方,东霂国的皇帝,是基本不会去的。

传闻东霂国的皇后娘娘身子并不好,也不适宜长途旅行,所以东霂国的皇帝也无法将她带在自己身边。既然东霂国的皇帝无法出马,那自然只能东霂国唯一的太子殿下出马了。

因此,许多人也许见过容言玉,但并未见过容舒玄。更何况,容言玉的容貌,其实与上官流霜是较为相似的,即便他与容舒玄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如今谁也不会将容舒玄与容言玉的身份联想到一起。

毕竟,这天差地别的,太玄幻了不是?

谁会想到,眼前的这个自称是和玥郡主父皇的男人,竟然会是东霂国的皇帝呢?根本不会有人想过,和玥郡主与东霂国赫赫有名的太子殿下,会是亲兄妹的关系。

苏见廉并未见过容舒玄,但看他一身气质不凡,自然知道他不会是普通的男人。他既然自称是皇帝,也许是某个边境小国的皇帝,也说不定呢。

但他说自己是苏晚卿的父皇,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在苏晚卿还未开口说话之前,苏见廉已经抢先一步,对容舒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他这么一说,容舒玄立刻便有些不高兴了。

“你算哪个爹爹,朕才是卿儿的亲爹,你才不是呢,上一边儿呆着去。虽然这些年,卿儿呆在你的身边,确实衣食无忧,但她也受了这么多委屈,当初还被人这般责骂,竟然还被退了婚,说到底,你这个当爹的,有很大的责任!如今,卿儿已经找到了真正的爹爹,也就是朕,朕自然是要呆在她的身边的。今日是卿儿的大喜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作为她的爹爹,岂有不出现之理?”

容舒玄的一番话,可以说是非常不客气了。旁边的老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管怎么说,这位也是天离国颇有声望的苏丞相,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怎么到了这位不知名的皇帝面前,便成了一个恶霸一般的人物呢?

和玥郡主听了,想必也会生气吧?

苏见廉原本看到容舒玄,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霎那,他确实有些震惊,甚至内心相信了他的话。但是如今听到容舒玄这般说,他心中对于容舒玄的形象,立刻便大打折扣了。

怎么可能,霜儿不可能会嫁给这种蛮不讲理的男人!这一切,肯定都是骗人的!这个男人没准只是看到卿儿如今过的这般好,厚着脸皮出现在这里,没准只是为了引起众人的注意罢了。

苏见廉想到这里,看着容舒玄的表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男人肯定是假的,否则,他怎么会在卿儿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打断了她呢?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更何况今天又是卿儿的大喜之日,也许卿儿都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就已经冒出来了。

苏见廉瞪着容舒玄,开口说道:“我不知道阁下是哪里冒出来的人,卿儿从小便在我的身边长大,一直都是我最疼爱的女儿。阁下说自己是卿儿的亲生父亲,请问阁下有什么证据呢?还是说,阁下不过是因为今日是和玥郡主的喜事,所以才故意出来凑热闹的?你说,你究竟有何居心!”

苏见廉说到后面,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仿佛容舒玄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

容舒玄:“……”不得不说,听到苏见廉这般说自己,容舒玄在那一刻是有些吃惊的。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质疑自己的身份!

他堂堂东霂国的皇帝,还需要被一个小小的丞相质疑吗?容舒玄原本就是个暴脾气,如今上官流霜不在他的身边,他更是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但容舒玄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也照顾了卿儿这么多年。虽然这些年卿儿确实受到了许多委屈,但这一切归根到底,也不是苏见廉的错。他给了卿儿这么好的吃穿住行,按道理来说,他这个亲爹,还是应该感谢苏见廉的,毕竟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

但苏见廉这番话,还是让容舒玄有些不高兴。

“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便是卿儿的亲生父亲,这是无需置疑的,因为血脉将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苏见廉听到这里,忍不住气笑了。

“还血脉连在一起,请问您是茶馆说书的吗?这讲起道理来,怎么还一套一套的,若您是卿儿的亲生父亲,请问这些年,您为何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卿儿的身边,反而偏偏在今天出现了呢!”

旁听的人,都以为苏见廉指的是容舒玄是个骗子的事实。但只有苏见廉心里清楚,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真的是卿儿的亲生父亲,为何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承认卿儿这个女儿?

容舒玄没料到苏见廉会问得这般一针见血,他下意识的噎住了,毕竟在之前,他确实没找到苏晚卿,也没有丝毫关于她的线索。

“我——”

“说不出话来了吧?这一切分明都是骗人的!”苏见廉得了理,越发不饶人了。

在苏见廉看来,容舒玄那一时的语塞,便是最好的证明!

就在局面有些僵持的时刻,忽然,旁边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回事?”

第四百三十三章 震惊众人

温柔的声音,如同一阵微风,刮向众人的面庞。他们原本有些躁动的内心,仿佛都因为这短短的几个字,而变得平静下来。

究竟是谁的声音,竟然拥有这样的魔力?

众人都顺着那声音的方位看了过去,这一看,立刻就被定在了原地,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完全动弹不得。

他们的瞳孔慢慢张大,不为别的,面前这位女子,实在是太美了!

女子保养得姣好的面庞上,不过略施脂粉,便已经美得让人完全移不开双眼。一张鹅蛋脸上,殷红的樱唇,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垂下来,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阴影。一身浅紫色的衣裳,衬得女子的娇躯愈发的玲珑有致,她看起来是那么的高贵,却又带着一股子亲和近人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对她腾起好感。

最令人无法忘怀的,是女子的那一双温柔的眉眼,光是看上一眼,便忍不住要沉溺其中。温柔的碧波里,似乎隐含了无限的美好,将人深深地吸了进去,使人无法自拔。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女子?而且,她还长得这般绝美。在这天离国中,这般容貌,恐怕早就已经出名了。

她到底是谁?

欣赏完女子的容貌之后,众人的心中不禁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疑惑。而且不知为何,看着她的容貌,总觉得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至于这样的感觉究竟为何而来,很多人也说不上来。

也许是因为女子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温柔了,加上她的嗓音,光是这样便已经让人有亲切的感觉,所以他们才会觉得似曾相识吧。

不知道女子身份的人们,只能在心中这般想到。

而原本那个脑子有问题的俊美男子,在看到女子的那一刻,眼睛立刻就亮起来了。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女子的身边,温柔的唤了一声:“霜儿,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等着我吗?今儿个虽然出太阳了,但还是有些凉意,你穿得这般单薄,可别着凉了。”

上官流霜看着一脸紧张的容舒玄,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浅笑。即便是一个极浅的笑容,也已经让旁边的人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容舒玄可不管旁边的人如何,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家的娇妻。想起方才苏见廉对自己说的话,容舒玄的脸上忍不住染上了一丝委屈。

“霜儿,苏见廉竟然说我是个冒牌货,说我不是卿儿的亲爹,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很粉,气死我了,你快帮我说几句话。哼,我容舒玄,难道还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吗?真是天方夜谭!”

容舒玄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向一旁看到上官流霜,整个人已经完全石化在原地的苏见廉,仿佛他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

众人顿时又被容舒玄所说的话给吸引了,难不成,他真的是和玥郡主的亲爹?而且,这个女子竟然是这位俊美的男人的妻子!难不成……

有见过苏晚卿真容的人,此刻已经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面色温柔的上官流霜。这、这位女子,他们终于知道,为何会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只因为,这位女子的容貌,与他们的和玥郡主,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或者说,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如果连这都还无法证明,这位女子与和玥郡主的关系的话,那可真的没什么再可以证明的了。

曾经在天离国颇有名气的那位丞相夫人,上官流霜,他们还是听说过的。听闻那位丞相夫人,性子温柔,对待下人温和不已,只要是与她相处过的人,无不拜倒在她的温柔之下。可惜这位丞相夫人,年纪轻轻的,便已经撒手人寰。在生下和玥郡主之后,很快也离开了人世,丞相府中的下人们为此伤心了许久。毕竟,他们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主子。

方才这位俊美的男人称呼这位女子为“霜儿”,难道,她真的是曾经的丞相夫人?可是,丞相夫人不是已经离世了吗?更令人感到不解的是,丞相夫人明明是苏丞相的妻子,怎么会变成这位公子的妻子呢?

难不成,这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饶是这些喜爱看热闹的老百姓,此刻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今天是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大喜之日,他们都很高兴,但是没想到,如今还会衍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但是这位公子与这位女子站在一起,当真是绝配,说他们是神仙眷侣,也不为过。

毕竟这位女子出现之后,方才一直嚣张不已的男人,此刻浑身的脾气都仿佛消失了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温和起来。他看向女子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爱意,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上官流霜并不理会容舒玄委屈不已的语气,她的神情依然带着温和,但语气却已经微微上挑了。

“夫君,你可知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旁边的人听到“夫君”两个字,这才确信,这位俊美的公子,真的是这位女子的夫君!而且极有可能,是和玥郡主的亲生父母。

容舒玄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上官流霜淡淡的说道:“若是误了卿儿成亲的时辰,你这几日便自己想办法吧,惹恼了卿儿,还有我的女婿,我也不理你了。”

容舒玄的脸色顿时一变,无论如何,若是让霜儿不理他,他根本就无法接受呀!而且若是卿儿也生气的话,容舒玄想到这里,眼神忍不住飘向了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苏晚卿,还有裴修。

容舒玄这才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上官流霜说完之后,绕过了容舒玄,往苏晚卿的方向走了过去。苏晚卿看着自家娘亲风姿绰约的向自己走过来,再看看已经石化的苏见廉,还有半石化状态的亲爹,眨巴了一下眼睛。

今天这出大戏,确实让便宜老爹有些难以接受哦?

上官流霜走到苏晚卿的面前,温柔的看着她,开口说道:“卿儿,抱歉,娘亲来晚了。原本应该提前一些来的,无论如何,娘亲也不能看不到你出嫁,所以就连夜赶来了。”

苏晚卿听着上官流霜的话,心中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愧疚。原本成亲这件大事,本就应该是他们在自己的身边,但自己却没有及时告知他们。前段日子因为阮贵妃的事情,耗费了她太多的心神,她竟是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苏晚卿还未来得及说话,上官流霜又继续说道:“幸好,我的女婿将一切都考虑得很周到,虽然因为近日天气不好,收到信息有些晚了。不过好在赶上了。”当初容舒玄因为这件事情发脾气的时候,上官流霜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裴修的错。

苏见廉呆滞的看着面前笑着与苏晚卿说话的女子,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上官流霜有一天,竟然还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毕竟当年,他是亲眼看着她,失去了呼吸,安静的躺在那里的。可是如今怎么会……

苏见廉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又是喜悦,也带着无措,还有一丝茫然。

方才上官流霜与那男人讲话,苏见廉便知道了,他真的是卿儿的亲生父亲!而且,上官流霜没有死!

苏见廉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怎么会不震惊?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了,以至于,大伙儿都暂时忽略了容舒玄的身份。若是听清了他说的姓名,恐怕此刻的表情就不只是惊讶,而是惊悚了。

可是霜儿,真的没死吗?苏见廉看着上官流霜那熟悉的面庞,一直深埋在心底的记忆,此刻也悄悄露了头,缓缓地浮现出来。

当初那个天真温柔的妹妹,如今过了十几年,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依然那么温柔,身上带着平和近人的气息,让人感到很舒服。

“霜儿……”苏见廉忍不住喃喃出声,那个许久没有喊过的名字,就这样唤了出来。

上官流霜侧过头,看向呆愣愣的苏见廉。

半晌,她展颜一笑,佳人的笑容,在这冬日里,即便是头顶温暖的阳光,也无法与她匹敌。

上官流霜缓缓地说道:“大哥,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苏见廉愣愣的看着上官流霜,大哥,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仰着头,叫着自己的。他原本以为,那些日子早就已经逝去了,至少,已经脱离他的生命了。

但是今日,这一切,又重新出现了。旁边的围观群众,此刻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也太玄幻了吧……原本以为和玥郡主从小便没了娘亲,今日她却忽然出现在这里!这位真的是和玥郡主的亲生母亲!

可是,为何她唤苏丞相为大哥呢,他们二人当初不是夫妻吗?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位丞相夫人,竟然没有死!今日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些聪明的,眼珠子在上官流霜与神色不爽的容舒玄之间打转,心下似乎也有了某种定论。

一个奇特的念头,隐约冒了出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 意见

苏见廉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震惊与喜悦,全都交织在一块儿。

尤其是在上官流霜浅笑着,对自己说出“大哥”两个字的时候,苏见廉才恍惚回到了当年。面前的女子,还要年轻上许多,也许也不过是比如今的苏晚卿,大了几岁罢了。当时的她,也带着温柔的笑容,但那时候的她,身上也有一丝如今苏晚卿的模样,带着一丝倔强,对着自己喊大哥。

但是如今的上官流霜,也许是岁月的流逝,即使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但随着岁月的变迁,在她的身上却留下了一股更令人为之迷恋的温柔气质。这是从她的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当初的倔强,如今早已变成了沉稳和平和。

苏见廉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但无疑,上官流霜此刻站在自己的面前,给了自己很大的冲击。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本以为,她早就已经只能存在在回忆里,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够再见面。

而且,她看起来,生活得那么幸福。那个俊美的男人,竟然是她的夫君。苏见廉此刻,所有对于容舒玄的意见,几乎都消失殆尽了。

他相信了,容舒玄的确是苏晚卿的亲生父亲。先不管当年发生什么事情,如今看着上官流霜嘴角温柔的笑容,还有容舒玄眼里毫不掩饰的爱意,苏见廉便知道了。这些年上官流霜,一定过得很好。这个男人,没有让她受到半分的委屈和伤害。

因为一个人的眼神,是不可能会骗人的。

上官流霜的眼神,容舒玄的眼神,便是最好的证明。

更何况,苏见廉也相信,容舒玄绝不是什么恶人,能够被霜儿看上的男人,也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直到上官流霜打完招呼,苏见廉才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一阵温柔的风轻轻地刮过,伴随着和煦的阳光,打在人的脸上。此刻的风,不像前几日这般凛冽,让人避之不及,反而让人感到十分的舒服。

苏见廉看着上官流霜,恍然察觉,今日,也许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了。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出嫁了,更是因为,多年以前便以为已经消失的那个妹妹,如今又健康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这么真切,这不是梦。

容舒玄看着苏见廉呆愣的模样,心中虽然对于他唤霜儿这般亲昵有些不高兴,但看着上官流霜此刻的神情,容舒玄决定不再说什么。

罢了,当初若非是这个男人收留了霜儿,如今霜儿也不知道会如何呢,甚至会不会平安的生下卿儿,也许都是一个难题。更何况,卿儿这些年的吃穿用度都不愁,也都是拜苏见廉所赐。

因此在此刻,容舒玄决定大人有大量,不计较那么多有的没的。

但有些事情,yi mǎ归yi mǎ,他却还是不会轻易放过的。苏见廉对于霜儿和卿儿固然有恩,但同时,若非他当年没有好好保护好霜儿,霜儿这些年来,也不至于过得这般痛苦。

虽然霜儿从来都不说,但当初将她带回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若非没有苗老,也许霜儿的性命早就……当年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拼了命才将霜儿的性命给救回来。

那些伤害了霜儿的人,容舒玄根本不可能会放过。

这一次来天离国,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成亲了,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是要来做卿儿最坚强的后盾的。另一方面,当年伤害了霜儿的人,这些账,也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如今卿儿已经要嫁给裴修了,虽然容舒玄对于女儿这般早出嫁,心中确实有些不舍。但裴修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容舒玄的心底是清楚的。他能够陪在卿儿的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容舒玄的心底也放心了不少。

毕竟他知道,他们这些做父母的,自然无法一辈子都陪在苏晚卿的身边。她能够找到与自己相知相爱的人,这本身便已经是一件很美好,很幸福的事情了。

就像他与霜儿一样。

容舒玄的目光落在上官流霜的身上,眼底是一片浓得溢不开的深情。

他真的很感谢老天爷,当年没有残忍的将霜儿带走,反而将她重新送回自己的身边。否则这一辈子,容舒玄恐怕都无法原谅当初自己做的错事。

因为误解分开,这是他当年最愚蠢的决定。而且,还是在霜儿身怀六甲的时候。

那时候,当容舒玄再见到上官流霜的时候,她已经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完全没有声息了一般。那时候的容舒玄内心究竟有多悔恨,多慌乱,恐怕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因此这些年来,他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呆在上官流霜的身边,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不想再回想起当年看到上官流霜那般模样的心情了。他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正因如此,他才更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够幸福。

而这些年来,他也从未放弃寻找苏晚卿。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还是寻回了他与霜儿的宝贝女儿。这样一来,霜儿的心病,才算是真正的治好了。

容舒玄犹自还在感慨中。

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裴修,此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上官流霜的面前,微微低下了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岳母,请您放心的将晚晚交给修,修一定会好好的对晚晚的,这辈子,绝对会让她幸福,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希望岳母,能够成全。”

一向寡言的六皇子在今日,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这些话,无论是哪一个女子听了,都会感到心动不已。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六皇子呀!

没想到面前这个绝美的女子,竟然真的是和玥郡主的亲生母亲,当年的丞相夫人!连六皇子都承认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虽然这一切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大伙儿也知道,此刻,可不是追根这些事情的时候。毕竟眼下最要紧的,可是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亲事呀!

若是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上官流霜看着面前微微低着头的男子,身高依然比自己高出了足足一个头,她抬着头,轻笑着说道:“小裴,我知道,你一直都对卿儿很好。这些日子来,也幸好有你在卿儿的身边,一直照顾着她,给她力量。否则也许我也不能成功的见到卿儿,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也是你的功劳。岳母相信,你会好好的对卿儿,有你在卿儿的身边,岳母很放心。所以,岳母便放心的将卿儿交给你了,你可以将她带走了。”

按照天离国的习俗,新郎官想要将自己的娇妻娶回家,在接亲的时候,还要过新娘子父母的那一关。如今这岳母出现得及时,看得出来,上官流霜对于裴修非常满意。

岳母这一关,算是过了。

而岳父那边嘛……

大伙儿看了一眼苏见廉,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再看看另一边俊美的贵公子,在听到丞相夫人,不,上官流霜唤那位公子为夫君的时候,大伙儿便知道了,这位公子,才是和玥郡主的亲生父亲。

所以六皇子要过岳父这一关,必然就是他了。

所有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容舒玄的身上,里面带着好奇,带着疑惑,也带着期待。

裴修也挺直身体,认真的看着容舒玄,缓缓开口说道:“岳父认为呢?”他此刻没有说其他多余的话语,一开始,他便已经说过了。

裴修认为,自己是绝对说到做到的男人。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有些事情,他不需要重复第二次。

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光靠说话,便能够表达出来的,不是吗?

容舒玄定定的看着裴修,收起了方才一脸温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你说过的话,你发誓,自己一定能够做得到吗?”

裴修也定定的回望着容舒玄,语气坚定的开口说道:“修可以以天地为誓,以自己的名义起誓,修所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绝无虚言。若有半分虚假,定当天打雷劈!”

“嘶——”

这话说的便有些狠劲儿了。旁人听到六皇子居然这般说,都吓了一大跳。但也足以看出,六皇子的真心了,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容舒玄又盯着裴修看了好一会儿,现场一时之间都安静下来了,大伙儿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位爷一个不高兴,便拒绝了他们的六皇子将和玥郡主娶回家的事情。

毕竟从之前他的态度看来,他确实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主啊!

但过了半晌后,容舒玄忽而展眉淡淡的一笑。

“既然你如此说,那本岳父便信你一次。若是你敢伤了卿儿的心,有你好看的!你知道的,若是卿儿不高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也过不上安宁的日子!”

裴修的心一下子便松了下来,他原本紧握的拳头,此刻也缓缓松开了。

说不紧张,都是假的,裴修也确实担忧,自己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岳父,会当众让自己难堪。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难道你不该问问,我的意见吗?”

一个声音,忽而从旁边插了进来。

第四百三十五章 容言玉出现

磁性而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场面中显得尤为突出。

原本还沉浸在苏晚卿的亲生父母带来的震撼中的人们,此刻听到这个声音,头皮都有些发麻了。他们并非是因为感到害怕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反而是,总觉得每次听到这个声音,他们就会接受到更大的震撼。

这一次,和玥郡主的亲生父母都在这里了,还有谁要来?他们今天接收到的刺激和震惊,难道还不够多吗?

当大伙儿都转过头去的时候才发现,确实还不够多。

面前的这个俊美如天神的男子,除了东霂国最鼎鼎有名的太子容言玉,还有谁?!

先不说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方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何和玥郡主与六皇子成亲,还要经过容太子的同意呢?

有些八卦的人,不禁想起了之前容太子与和玥郡主之间传出来的绯闻,此刻看向容太子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难不成容太子一直心仪和玥郡主,但因为和玥郡主已经与他们的六皇子有婚约在身,所以一直没有行动?一直到今天,和玥郡主就要嫁人了,所以容太子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感,所以站出来反对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那些老百姓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男人,他可是东霂国的太子殿下呀!他的身份与他们天离国的六皇子比起来,可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就算他们非常崇拜六皇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容太子,是绝对有与他们的六皇子实力有得一拼的男人。

没想到,竟然连容太子也看上了和玥郡主,但看到和玥郡主这般模样,也难怪了……她这么优秀,又这般好看,光是看上她一眼,人的魂儿就都要飞了。容太子说到底也是一个男人,和玥郡主能够令他动心,也不是一件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但和玥郡主与六皇子今日就要成亲了,难不成容太子,是来抢亲的?虽然他们也很喜爱容太子,他这样的谦谦君子,很少会让人心中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可是六皇子可是他们天离国的战神,他们对于六皇子的敬仰,可不比对容太子的少。若两个男人因为和玥郡主而起了冲突,到时候若是影响到了东霂国与天离国之间友好往来的关系,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有些人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起来,而更多的人,则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容言玉。

容言玉依然是一身蓝色的装扮,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玉佩,绣着竹叶花纹的滚边点缀着衣袍。因着天气比较暖和,今日他没有穿厚厚的大麾,反而显得愈发的俊美与贵气。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晕出一片好看的色彩。长长的墨发随意的束在一块儿,挺翘的鼻梁,一双剑眉下是一双灿烂的星眸,若是仔细看的话,其实能够发现,他的眼睛与苏晚卿的双眼,其实是十分相似的。但这会儿,大伙儿都被容太子的美貌给惊呆了,哪里会顾得上这些小细节呢?

容言玉的眼中带着与平日一般无异的温和,只有在偶尔会闪过一丝精光,证明这个男人并不简单。

这时候,容言玉迈开了脚步,冲着裴修的方向走了过来。

裴修侧过头,看向正缓缓靠近自己的俊美男子,轻轻的说道:“你来了。”

岂料容言玉看了裴修一眼,径自绕过了裴修,朝着苏晚卿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晚卿抬起头,看着自家俊美无比的老哥在自己的面前站定,阳光落下来,洋洋洒洒的,让他的身影也蒙上了一丝玄幻的色彩,看得苏晚卿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容言玉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苏晚卿面前的面纱,苏晚卿并未闪躲。

旁边的人看到他对苏晚卿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这这这,容太子竟然敢对和玥郡主出手,而且看和玥郡主这般“无动于衷”的态度,莫不是对于容太子的动作,并未感到丝毫的陌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方才六皇子冲着容太子打招呼,容太子竟然理也不理!大伙儿都明显看出来了,这容太子,分明就是在赤果果的挑衅他们的六皇子!

裴修看着将自己当成空气的容言玉,脸色忍不住多了一丝黑色。但现场这么多人,他也没说什么。

哼,这个男人。

在看到容言玉还这般亲昵的触碰苏晚卿的时候,裴修的手忍不住微微拢起,半晌,又轻轻地松开了。

罢了,容言玉是晚晚的亲哥哥,他如何能够置气?

这个时候,容言玉还维持着与苏晚卿亲昵的姿势,他忽然回过头,看了裴修一眼。眼中非常明显的,带着一丝挑衅。

苏晚卿还未反应过来,她站在原地,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裴修:“……”

围观群众:“……”

天哪!容太子这明显是在宣告六皇子自己的主权吗?和玥郡主怎么躲也不躲!难不成,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可是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之间的感情,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可能……围观的人们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裴修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钟,也抬起脚步,靠近容言玉。

容言玉定定的看着裴修,并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着他过来。他倒要看看,这个将自己妹妹拐走的臭小子,要说什么。虽然之前他已经在心中认可了这个男人,但是在今天如此重大的日子里,他还是要裴修,完完全全将自己的态度挑明。

否则,自己如何能够放心将宝贝妹妹嫁到他们天离国去?而且这般晚才将请柬送到东霂国,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何居心!

容言玉显然误会了裴修,这一切并非是裴修的错,但也确实是他疏忽了这一切。

裴修缓缓走到容言玉的面前,停了下来。

众人都有些担心和紧张的看着这一幕,生怕这两个男人会当场打起来,到时候,他们该帮哪位加油助威呢?不,呸,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六皇子与容太子打起来才对!

若是这两个人真的打起来了,那这事情可就严重了。若是上升到东霂国与天离国的恩怨,这对他们这些天离国的老百姓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裴修看着容言玉的手,开口了。

“不知道小舅子对于修,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如果有的话,请小舅子务必提出来,不对的地方,修一定会努力改正的。”

容言玉的手指僵了一僵,随即便忍不住咬牙。这个臭男人,一口一个“小舅子”,说得真是顺溜。

谁是他小舅子,妹妹还没嫁给他呢,怎么就成小舅子了!

“谁是你小舅子,我的宝贝妹妹还没嫁给你呢,你可不要在这里占我的便宜!”

容言玉一说完话,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旁边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妹妹?是了,之前他们似乎听说过,容太子将和玥郡主认作干妹妹,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但是照眼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

容太子这么一嗓子,却也证明了,他将和玥郡主当成妹妹看,而且还是非常疼爱的妹妹。这跟他们一开始想的并不一样。

想到这里,大伙儿忍不住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裴修看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的容言玉,眼底不禁闪过了一丝笑意。

幸好他今日预料到会有事情发生,提前便来接亲了。否则依照前面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吉时早就已经过了。

苏晚卿看着自家哥哥的背影,知道他这会儿肯定被裴修给气到了,心中不禁有一丝无奈。

原本以为,她应该会顺顺利利的到达皇宫,随后与修拜堂成亲。万万没想到,今儿在这耽搁了这么多时间的,竟然是自己的父母和哥哥。

但苏晚卿的内心却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反而充满了温暖和感动。

天离国和东霂国还是有着一大段距离的,她知道,父皇母后他们,一定是连夜从东霂国出发,才会在这么早的时刻赶到了这里。

为的,就是能够看着自己平平安安的出嫁。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她着想。虽然苏晚卿并未说过,但容舒玄和上官流霜他们还是亲自赶到了这里,为的是给自己撑腰。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势必会暴露了苏晚卿的身份,在天离国也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但他们依然来了。

这便是他们的态度。

苏晚卿看着自家哥哥宽阔高大的背影,轻轻的开口道:“哥哥,你来了。”

苏晚卿一开口,容言玉哪里还顾得上与裴修置气,他转过身来,看着苏晚卿,眼里闪过了温柔。

“宝贝妹妹成亲,哥哥怎么会缺席?”

苏晚卿轻轻的笑了,一阵风儿吹过来,几丝散发随风飘荡,掠过她白皙的脸颊,一双灿烂的星眸中满是笑意。

众人都被苏晚卿的笑容闪了眼睛,他们恍惚发现,容太子与和玥郡主的眼睛,为何会如此相像?

第四百三十六章 六皇子的腿好了!

苏晚卿与容言玉相视而笑的模样,宛若一副漂亮的水墨画一般,令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更何况,女子与男子的容貌都长得这般精致,更是让人沉溺其中。

大伙儿恍然发觉,容太子与和玥郡主站在一起的画面,未免也太过美好了吧。

再看看旁边一直未出声的六皇子,他的面具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众人看到六皇子这般,也忍不住为之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对于六皇子的尊敬确实是打内心地里发出来的,但六皇子的容貌,确实是可惜了。遥想当年,六皇子的容貌在这天离国,不,或者说在这么多国家之中,也是绝对占着优势的。

当年他们六皇子的飒爽英姿,在这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谁人不晓得,他们的六皇子不仅年纪轻轻便有了“战神”的称号,那一副俊美无双的容貌,更是让无数的女子为之尖叫与沉迷。

这可一点儿都不夸张,若当年六皇子的容貌并未被毁去,如今必定也有与容太子一决高下的资格。

看到容太子与和玥郡主这般和谐的画面,虽然大伙儿并未说什么,但眼神中确实透露出了一丝可惜。所幸容太子将和玥郡主认作自己的妹妹,否则,若是他也喜欢和玥郡主,容太子这般优秀的男人,可以说与他们六皇子不相上下,但容太子的容貌上确实占了优势。

毕竟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喜欢俊美的男子,欣赏美的心情人皆有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看到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之前这般相濡以沫,也让他们相信,和玥郡主果然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比拟的,她根本就不在意六皇子的容貌,可见她并非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在这一点上,和玥郡主实在是太令人敬佩了!

更何况,他们六皇子除了容貌上的缺陷还有腿上面的缺陷以外……等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似乎有一个细节,一直被他们给忽略掉了。因为打一开始,六皇子带着的队伍便如何盛大,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了,这会儿场面安静下来,有人才终于发现不对劲。

他们盯着裴修的双腿,难怪之前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六皇子的轮椅呢?!

他为何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不对,六皇子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呀……只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有一个按捺不住的老百姓,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他颤颤巍巍的指着裴修的腿,颤抖着嗓子开口说道:“六皇子、六皇子您的腿没事了?”

此话一出,顿时将所有将注意力放在苏晚卿与容言玉身上的人,瞬间吸引到了他们六皇子的身上!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们的六皇子,竟然稳稳的站在原地。不对,打一开始,他就是骑着马儿过来的,大伙儿当时也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六皇子的腿,竟然可以站起来了!

“哇——”

“六皇子您的腿没事了!”

“太令人惊讶了……”

“老天开眼哪!!”

顿时,围观的群众都忍不住开始欢呼起来,他们盯着六皇子,仿佛他是一个珍稀物种一般,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

当然,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毕竟没有人想过,有朝一日,六皇子的腿竟然会好起来!

毕竟,算一算时间,他坐在轮椅上的日子,也不短了,少说也有四五年了。怎么这一下子,竟然就已经站起来了呢!

六皇子的腿脚没有毛病了,这是不是代表,他又能够像以前一样,为天离国贡献他的一份力呢?虽然这样说有些过分了,但之前六皇子确实因为腿脚的原因,几乎从来没有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但六皇子如今真切的站在大家的面前,这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欣喜的事情!他们当年的战神,又要回来啦!

有一些心思活络的,想到的可不只是这一层。若六皇子的腿脚没事了,当今皇上这般宠爱六皇子,那这皇位日后,怎么说,也该是会传给六皇子的吧?毕竟他的能力,放眼所有的皇子中,就算称他为最优秀的男人,也并不过分。

这是不是意味着,有一些人,又要重新战队了呢?

这想法一出,可就止不住了。天离国将来会如何,这天究竟会不会变,可就难说了。

经有人这么一提起,大家的关注点全都在裴修的腿上了。

苏晚卿这会儿望过去,也才恍然察觉,今天修并没有坐着轮椅来,他甚至毫无掩饰,将自己的一双长腿,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站在那里,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创伤一般,坦然而稳重。

方才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苏晚卿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别说苏晚卿了,现场这么多双眼睛,全都没有察觉到这个事情。这足以说明,上官流霜他们的出现,给现场的老百姓的冲击究竟有多大了。

苏晚卿自然是知道裴修的腿脚一直都没有问题,但她并没有想到,裴修会选择在今天这个日子,将这个事情昭告天下。

尽管他并未说过什么,但他的姿态已经很明显的在昭告众人,他的腿,已经没事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修终于决定不再像以前一样甘于幕后,而是终于要重新面对了呢?当初因为阮贵妃的事情,裴修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腿脚已经恢复的真相。

如今阮贵妃已经倒台了,但苏晚卿也摸不准她后面究竟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毕竟没有了皇上的宠爱,对这个女人来说,必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她背后的势力,苏晚卿也确实还没有查到。尽管她们抓了好几个人,但这几个人的口风却出乎意料的紧,让她们几乎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上一次许澈走漏了风声,也才让她们抓到了阮贵妃的把柄。否则,饶是苏晚卿也查不到,那小客栈竟然隐含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地下赌场,而且还与阮贵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光看这地下赌场的规模便可以知道,这赌场绝非是在短时间之内建立起来的。

相反,它已经在暗地里经营了很长时间,否则,是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这也是为何,皇上为此会如此震怒了。他毕竟不是个傻子,这赌场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阮贵妃进宫也已经近十年的时间,这不是说明,她在很久之前,便已经采取了行动吗?

这对于裴天宇来说,无疑是在告诉他,这个女人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在背地里做这些小动作,可恨自己一直对她疼爱有加,到头来却像个傻子一般。

要苏晚卿来说,阮贵妃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有些手段的。最起码,皇上没有当场便要了她的命,反而将她贬为答应。

这在老百姓的眼里,也许对于阮贵妃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处罚。但在苏晚卿的眼里,只要阮贵妃一日不死,对于她来说,都是便宜她的了。

毕竟她做的那些龌龊事,可不仅仅是这一件。

但让苏晚卿疑惑的是,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支持阮贵妃,她才能达到这个地步呢?亦或是说,她才敢做到如今这个地步。

要知道,以她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不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就算被皇上宠爱到老,也能过上一个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她偏偏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苏晚卿没有在深宫中待过,她确实无法理解在宫中的女人的感受。因此她也不能妄言,自己懂得阮贵妃的心思。

也许她从未理解过这个女人,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如此被动了。

阮贵妃如今成了答应,短时间内,应该是不敢兴风作浪了。否则,到时候可就不是被贬为答应这么简单了。

希望如此吧。

苏晚卿此刻的心情有些矛盾,虽然她很希望修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但另一方面,她也隐隐有些担忧。修如今腿脚没问题了,很多人的目光,便会从其他人的身上,转移到修这里了。

这对他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当苏晚卿对上裴修的目光时,她猛然一震。她太了解裴修了,仅仅是他的一个眼神,苏晚卿便已经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修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苏晚卿,他并不害怕面前的这一切,未来无论有什么在等着他,他也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苏晚卿怎么会不懂裴修的意思。

今日是他们两个人最重要的日子,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修一定是想将最好的都给她。

除了那些物质上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有修自己呀。

苏晚卿的心中划过了一道暖流,这是在看到父皇母后他们所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也只有修,才能够给予她。

这是一份独属于她苏晚卿的安全感,也只有她能够体会到,修的用苦良心。

周围的人都在欢呼,而裴修,缓缓地走到苏晚卿的面前。

容言玉不知何时已经识趣的让开了,将位置留给了裴修。

在众目睽睽之下,裴修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动作。比看到他的腿更令人震惊!

只见裴修面对着苏晚卿,一只腿忽然折了起来,呈九十度的姿势,他竟是单膝跪了下来!

第四百三十七章 现场求婚!

所有人在看到裴修这个姿势的时候,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六皇子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就跪下来了?

正所谓堂堂男子汉膝下有黄金,连一个普通的男人,都不可能轻易下跪,更别提身份尊贵的六皇子了!更何况,他跪的,还是一个女人!

他们也并非是瞧不起和玥郡主,实在是六皇子这个举动,太令人震惊了!

试问,谁看到一个三尺男儿向一个女子下跪,会不震惊呢?这件事情别说在天离国了,就算是是在其他的地方,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他们的六皇子,这般大张旗鼓的动作,究竟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容舒玄和容言玉他们看到裴修这般动作,起初也被吓了一大跳。这裴修究竟是要搞哪一出?而且他面对的,正是卿儿,莫不是,要做什么大事情?

苏晚卿看着忽然单膝在自己面前下跪的男人,心中也忍不住跳了一跳。说不惊讶,自然是不可能的。

虽然苏晚卿在这个异世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她自然也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无论再如何,即便像自己的父皇,一辈子只对自己的母后倾心,从来不沾染其他的女人,更别提三妻四妾。

这样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本身便已经很稀罕了。更别说,面前这个,竟然会向自己下跪的男人。苏晚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是的,其他人自然是不会理解,裴修要做什么事情。但苏晚卿的头脑到底是一个现代人,而且也只有裴修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苏晚卿的思绪恍惚回到从前,不记得是哪一天,在她与裴修坦诚相待以后,她曾经告诉过裴修。在现代,男子想要向女子求爱,是要单膝下跪表示自己的诚意的。亦或是说,这是一个求爱必须拥有的姿势,更是一个传承已久的仪式,就像在这个世界上,男子向女子求爱,必须要先送上聘礼一般。

当时裴修听到自己这般说,神情也诧异了许久,对于这件事情,苏晚卿也知道,无论如何,不是生活在现代的男人,是不可能会理解这件事情的。

更何况,裴修对于苏晚卿来说,到底也是一个古人,她也没指望过裴修会理解这个行为。更别提,她当时也不过是那么顺口一说,根本没想到,裴修竟然将此事放在了心上,一直铭记到现在。

而且此时此刻,他就在自己的面前,践行了当初她无心说出的话语!他冲着自己,单膝下跪了!

一个无法理解现代文化的男人,却愿意抛弃自己的尊严,只为了能够得到她的欢心,而做出这个动作。

苏晚卿在裴修跪下去的那一刹那,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心中涌上了一股子强烈的感动。她知道裴修为了他们之间的婚事,在很早之前,便已经着手准备了。

她也相信,裴修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但苏晚卿确实没有想到,裴修给她的惊喜,竟然会这么大!

果然,裴修一双桃花眸紧紧地盯着苏晚卿,眼里是一抹化不开的深情与温柔。

在他还未开口之前,他伸出手探入自己的怀中,不知道在掏什么东西。

旁边的人此刻都大张着嘴,愣愣的看着裴修的动作,半天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裴修的这个动作,实在是太惊人了。

比方才和玥郡主的亲生母亲出现,都还要来的更为猛烈!对于他们来说,裴修的这个动作,简直刷新了他们对男人的认知。也更刷新了,六皇子对于和玥郡主的爱,究竟有多深了。

也许他们自己都没有想过,六皇子为了和玥郡主,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裴修并不理会旁人的目光究竟有多么惊悚,他缓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鲜艳的锦绣玉盒,那玉盒十分的袖珍,躺在裴修的手心当中,不过占了小小的一块地方,连巴掌大都不如。

旁边的人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去看六皇子手中,究竟持的是什么东西。他们原本以为,里面必然装着什么珍稀的珠宝玉石。否则,六皇子怎么会大费周章的,甚至还不惜跪了下来呢?

裴修缓缓地将那锦绣玉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白玉指环,指环上带着一丝丝透明的颜色,将那一抹白玉衬托得更是晶莹剔透,温润可人。

旁边的人看着那小小的白玉指环,彼此之间相视一看,都带着迷惑与不解。若说这指环不是珠宝吧,但它又是通透的白玉制成,眼瞧着便是不简单的稀罕物。

但要说它是个珍稀的宝物吧,瞧着像是宫中贵族才会戴上的扳指,但这扳指与这白玉指环可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除了二者都是圆圈之外。毕竟扳指比起这白玉指环来说,可是厚重了不少,看起来也阔气不少。

但六皇子拿出来的东西,又怎么会简单呢?

旁人尽管再疑惑不解,此刻也不敢轻易出声,生怕破坏了眼前的局面。

苏晚卿的眼睛,也瞧着那白玉指环,这一看,她的心又涌入一股暖流,苏晚卿只感觉一颗心涨涨的,热热的,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疼痛。但这并非是因为伤心而带来的,反而是极度的感动与欢喜。

曾经她不过随口这么一提,在现代的婚礼,男女之间的证物便是一对钻戒。

裴修根本没有见过钻戒是什么东西,当时苏晚卿也并未给他细说,毕竟她认为根本就没必要。对于苏晚卿来说,那不过是偶尔的谈天中透露的信息罢了。

她没想到,裴修竟然一字不落的将这一切都记在心里!而且他从未见过戒指的模样,竟然靠着自己的想法给折腾出来了。

无论是任何女孩子看到面前的这一幕,都不可能不为之动容。

这白玉指环瞧着,虽然与现代的钻戒到底不一样。但这材质,这做工,苏晚卿知道,它绝对不比那些镶嵌着大钻石的戒指要差。甚至,要胜许多筹。毕竟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参照物呀!

裴修此刻的内心也带着一丝紧张,他小心翼翼的举高手中的锦绣玉盒,看着苏晚卿,轻轻的,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晚晚,这件事情是你曾经跟修提起过的,修欠你一个仪式,如今这个仪式在今日才开启,确实是迟了些,希望你不要怪修。这枚指环,是修亲自寻了上好的玉,对着你手指的尺寸打造的,不知道是不是与你曾经说的戒指一样,希望你不要嫌弃。”

裴修说到这里,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安静了一瞬间,随即又继续开口说道:“今日,修在这里,当着晚晚的父母和哥哥,以及这么多人的面,想要问晚晚一句话。苏晚卿,你可愿嫁给裴修,并与他白头偕老,生生世世不分离?戴上这枚指环,你从此便是修的妻子,是修最珍爱的人。晚晚,你做好被修牢牢套住的准备了吗?”

裴修将这几句话说完之后,旁边的女子们都忍不住捂着唇,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

天哪,六皇子此刻竟然对着和玥郡主说出这番话来,这分明是在求亲!可是,他们不是早就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吗?为何还要做到这个地步?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在疑惑六皇子的举动了。他的姿态很明显的在昭告全天下,他究竟有多么重视和玥郡主,有多么想要将她娶回家!

甚至为了和玥郡主,他还不惜下跪,亲自为和玥郡主打造了这枚指环。这枚指环的寓意,竟然如此的深刻。

当众人听到六皇子问和玥郡主,是否已经做好被他牢牢套住的准备时,尽管在场有的人已经成亲许久,但看到眼前这幅画面,他们也不禁感到一阵晕眩。

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的互动,未免也太过甜蜜了吧!这究竟是怎样的神仙眷侣呀?实在是太令人敬佩了!

而和玥郡主,更是成为在场所有女子钦佩和羡慕的对象。和玥郡主实在是太幸运了,竟然能够碰到六皇子这样的男人。

换做是她们,恐怕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恐怕也遇不到!

苏晚卿有些呆呆的看着裴修,他的一番话,自然也涌进了她的耳朵中。

裴修作为一个皇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她求婚了!而且,还用的是现代的法子。这个秘密,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原来,修一直都懂。虽然自己处在这异世,从未说过什么。至少苏晚卿对自己经历的这一切,还是带着感恩的。

但修却知道她内心深处,最深的那一个想法。

那就是,她终究是一个现代人,许多事情,她都抱着现代人的态度来看待。

修注意到了这一切。

今日的成亲,他也用了只有她才会拥有的,给了她一个独属于苏晚卿的仪式。

这如何让苏晚卿不感动?在这一刻,她才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出嫁的。

这与其他的一切都无关,只是裴修这般为自己着想,这个男人为自己做到了这个份上,苏晚卿还能说什么呢?

她看着裴修有些紧张的手指,微微张了张口,却带上了一丝哽咽。

“我愿意。”

第四百三十八章 我愿意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旁边的围观群众还是忍不住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

这样的场景,可是八百年都看不到一次。他们尊贵无比的六皇子,为了向和玥郡主求亲,竟然亲自跪了下来!

原本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们,在听到六皇子所说的话之后,尤其是在场的女子们,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和羡慕的声音。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够为自己心爱的女子,做到这般地步。想来除了宠爱和玥郡主到极致的六皇子,其他男人,恐怕根本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仪式究竟是从何而来,但裴修的举动,确确实实感动了在场的许多人。尤其是那些女子,根本就没有想到,原来二人结亲,还会有这样的操作。简直是太令人羡慕和眼红了!

苏晚卿此刻还不知道,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裴修的举动还被许多人为此津津乐道。甚至已经有女子将六皇子的姿态当做结亲的标准。毕竟,人家六皇子都能够向和玥郡主单膝下跪求亲,其他的男人,凭什么不可以?

裴修看着苏晚卿微红的眼眶,虽然隔着红纱,看得并不十分真切,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此刻,晚晚的心情。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在举起白玉指环的那一瞬间,裴修罕见的紧张起来。或者说,他也没有料到,自己在此时此刻,竟然会如此的紧张。若非周围热闹的声音盖过了这一切,裴修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那种心脏几乎紧张的要跳出来的感觉,是裴修从未体验过的。

他虽强制镇定,不将自己的紧张表现得这般明显。但他微微晃动的手,却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在听到苏晚卿答出那三个字的时候,裴修一颗悬着的心,忽而便落回了肚子中。在那一刻,他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晚晚答应他了,真好!

裴修的眼底一片蔓延开来的深情和毫不掩饰的喜悦,全都落入苏晚卿的眼帘中。

她轻轻抬起一只手,伸向了裴修。纤细的手指,在微暖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的白皙。

裴修看着苏晚卿的动作,他将那白玉指环从翡翠玉盒中取了出来,同时握住了苏晚卿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将指环套在了她的手上。

旁人看着六皇子对和玥郡主这般温柔的动作,仿佛六皇子在将一个绝世珍宝嵌在和玥郡主的手上一般。

容舒玄搂着自家娇妻,也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容言玉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他们的旁边,静静的瞧着。

他们知道,这白玉指环虽然的确算不上什么绝世珍宝,但裴修选择将它戴在了苏晚卿的手指上,这不仅仅是一枚白玉指环,裴修更是将自己的一颗心,都送给了苏晚卿。

这枚指环,是很珍贵的。

容舒玄他们也没有料到,裴修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般动作。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在皇宫中,而是在大街上!成亲的时刻,他们自然是要跪下来的,但裴修此举,只是为了让苏晚卿答应自己。

作为卿儿的父母,容舒玄也不得不承认,裴修这一招,彻底将自己给征服了。

一个男人,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到这般地步,他还有什么立场去否认呢?更何况,裴修这般举动已经充分证明了,他往后余生,心尖儿上只有卿儿一人。

容舒玄说到底,最终也是为了卿儿的幸福罢了。在看到这一幕,他彻底的放下心来了。这个男人,值得卿儿向他托付终生。

往后的日子,让卿儿在裴修的身边,容舒玄也不会再有丝毫的反对了。

恰恰相反,他此刻的想法,已经跟最初不一样了。卿儿能够遇到裴修这样的男子,也是卿儿的福气。

苏晚卿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白玉指环,裴修说的并没错,这指环与她手指的大小完全契合。看来,他的确是花了心思去做的,这一点,苏晚卿从未否认过。

指环戴在她的手指上,带着一丝微凉,随后缓缓变得温热,舒适的感觉逐渐袭来。手指上多了一枚指环,并未让苏晚卿感到有丝毫的不适。

她微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欣赏着那枚白玉指环。

指环在阳光的照耀下,浑身散发着浅浅的,漂亮的光泽。在苏晚卿白皙的手上,显得更是般配。

苏晚卿看着那枚指环半晌,再看着依然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睛眯了起来。

“修,谢谢你!”

裴修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这个姿势并未让他感到有丝毫的不适。反而是周围的老百姓,担心他们六皇子的腿脚刚刚好,便做这般有难度的姿势,会影响到他的腿。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操心太多了。

瞧瞧他们六皇子,跪了这一阵子,神色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变化!看来,还是他们的六皇子厉害。

当然,他们这般想,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六皇子自始至终都戴着一个银色面具,就算面色有什么变化,他们也看不出来呀不是!这个细节,可以忽略不计了……

裴修抬起头望了一眼天色,轻声开口道:“晚晚,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苏晚卿自然明白裴修的意思,之前自己的父皇母后出现,到底耽误了一些时间。她也不希望,自己与修的大喜之日,误了吉时。

“嗯——”苏晚卿刚刚点头应了一声,裴修忽而靠近自己两步,伸出手,一把便将苏晚卿给横抱了起来!

“哇——”

周围的老百姓们看着六皇子潇洒不已的举动,忍不住又发出了阵阵惊呼。

他们六皇子,果然跟寻常男人不一样,连成亲,都不走寻常路线。这般大方直接的便抱起了和玥郡主,虽然这有些不合规矩,但人家可是六皇子,哪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

人家六皇子,本身就是规矩!

苏晚卿被裴修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吓了一跳,但她很快便稳定下来了。一双纤纤玉手,也已经主动抱住了裴修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子。

裴修抱着苏晚卿的纤腰,感受着她隔着衣裳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同时,少女特有的馨香,也传入了他的鼻尖。裴修的心神忍不住为之一荡,这是他的晚晚呀……

裴修抬起头,刚好对上了容舒玄的眼神,旁边又站着容言玉。两个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看。

“咳咳——”裴修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压下自己内心的悸动,老老实实的将苏晚卿给抱到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花轿面前。

眼看着六皇子大步流星的将和玥郡主给送到花轿前,稳当而轻柔的将和玥郡主放了下来,周围有的人忍不住想要吹起口哨了。

天哪,六皇子这个举动,也太甜了吧!他们这些男人,都感觉小心脏有些受不住了,若是被抱过去的那个人是自己……等等,他们是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一些人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平复了许久,这才敢抬起头,望向六皇子的方向。

此时,裴修尚未立刻上马,他将花轿的帘子放下来,将苏晚卿绝美的容貌挡得严严实实之后,这才重新走到了容舒玄等人的身边。

“岳父、岳母、小舅子,请移步皇宫。”

容舒玄看着裴修微微垂着头,一副带着恭敬的模样,对方才他的举动,容舒玄选择了不计较。

罢了罢了,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比他们当年。总之,是越来越会玩儿了……只要他对卿儿好,这便足够了。

“你且去吧,我们有马车,跟在你们后面便是。”

裴修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的应了一声。

随后,他走到一直没有回过神的苏见廉的面前,温声说道:“按道理来说,修也应该唤苏丞相一声岳父,但您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晚晚的大伯。因此,修便入乡随俗,也唤您一声大伯了。大伯,这边请。”

苏见廉作为上官流霜的哥哥,虽然并非亲生,但确为兄妹之情。裴修唤他一声大伯,也不算有毛病。更何况,裴修的身份比苏见廉高了可不止一星半点,他愿意唤苏见廉大伯,也已经是抬举他了。

苏见廉此刻回过神来,听到裴修这般说,忍不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跟着冲裴修微微行了个礼。

“如此这般,便谢谢六皇子了。”

“无妨,今日是修与晚晚的大喜之日,还望丞相不必在意太多的虚礼。您若是不开心的话,想必晚晚也不会安心的。”

苏见廉微微一愣,随即心底涌过一阵暖流。他忍不住又望了一眼被容舒玄护在怀中的上官流霜,罢了,有些事情,等卿儿的婚礼过后再细说,也不迟。

苏见廉想到这里,也不再纠结,内心一片豁然开朗,他迈开了步伐,踏上了另一顶已经准备好的轿子。

裴修看着容舒玄他们也上轿之后,这才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

迎亲的队伍们,又重新开始敲锣打鼓起来。

“小六他们怎的还没到,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一身红衣的裴天宇立于大殿之中,他抬眼看了看天色,外面又一直没动静,忍不住来回踱步。

他哪里知道,后面有一个如此大的惊吓在等着他。

第四百三十九章 震惊众人!

“阿福,你且去城门外看看,怎地六皇子的迎亲队伍还没回来?这都快要到吉时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误了吉时,这可如何是好?”

裴天宇又来回走了好几步,门口守候着的宫女和太监们看到裴天宇来回的走来走去,此刻脸上也多了一丝焦躁的神情。

天晓得,他作为裴修的父皇,有多么盼望着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亲的这一天。这可是天离国非常重要的日子,可绝对不能误了吉时。否则,若是影响到小六的亲事,这可如何是好?

一群大臣早就已经候在了大殿外,此刻也都伸长了脖子,往城门的方向看去。但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瞧见。别说没瞧见东西了,就连任何敲锣打鼓的声音,也都丝毫听不到。

这六皇子不是去将和玥郡主给带回来么?怎地到了现在,还没有看见人影呢?莫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吧?还是说,和玥郡主忽而不愿意嫁给六皇子了?想到后面这个可能,那些大臣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可能,六皇子对和玥郡主的宠爱,可是天地可鉴的。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到哪里去寻来?和玥郡主又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嫁呢?

可是六皇子再怎么优秀,到底腿脚不利索,更何况容貌也毁掉了……

不支持六皇子的大臣们,自然对于此事,要想得更为恶毒一些。如今这般看来,若是当初和玥郡主嫁给了二皇子,眼下丞相府,是必然会站在二皇子这一边的。

可惜呀,二皇子的眼光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竟然看上了那个庶女苏晚月。早在当初看这苏晚月,便不是什么好蛾子。果然,后面闹出了这么多事情来,让二皇子的脸面都险些给丢尽了!所幸如今这个四处祸害的女人已经不在了,否则,二皇子如今都不知道会被她拖累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如今的二皇子妃也很好,但风家却没有明确表示过,会不会支持二皇子。这让那些站在裴谦背后的势力,都有些愁人了。

但是眼下看来,虽然丞相府应该会站在六皇子这边,但毕竟苏丞相还未表态。可如今,自己的小女儿已经没了,剩下的大女儿,又是他最宠爱的千金大小姐。苏丞相不支持六皇子,难不成会支持二皇子?

想到这个事情,大臣们都忍不住暗暗摇头。光是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了。二皇子当初退了和玥郡主的亲事,如今嫁给他的二女儿又不得善终。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苏丞相都不可能会支持二皇子。

虽然没有苏丞相的支持,但如今看来,最有优势的,还是他们的二皇子。毕竟放眼天离国,唯一能够与二皇子媲美的六皇子,腿脚都变成这副模样了。

说句不好听的,将来天离国的天下,怎么可能会有一个瘸腿的皇帝呢?大臣们哪里知道,很快他们就会被打脸了。

一个太监匆匆跑进大殿中,冲着裴天宇行礼。

裴天宇向前几步,神情有些急切的说道:“阿福,如何了?外面可是有六皇子的消息了?怎地去了这么久?”

位于下座,一身牡丹红衣的皇后娘娘,看着脸上带着焦急的裴天宇,温和的说道:“皇上,您莫要着急,六皇子应该很快就到了。”

在她的旁边不远处,裴谦也坐在其中,还有好几位宫中的皇子与公主,此刻都出现在了现场。当然,除了阮贵妃。

在听说阮贵妃被贬为阮答应的时候,皇后娘娘可确确实实是扬眉吐气的了一番。原本因为这个女人,抢走了皇上这么多年的宠爱,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原本因为皇上的关系,皇后便对这个女人多加忍让了。如今这个碍眼的女人终于不在这里了,她怎能不开心?怎能不喜悦?这一切说起来,都是谦儿的功劳。

裴谦依然是儒雅俊美的模样,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若换做以前,今日这样的场景,他是断然不愿出席的。

毕竟自己作为苏晚卿曾经的未婚夫,不管怎么说,心底也有一丝芥蒂。更何况,她嫁的对象,还是一直跟自己不对盘的裴修。但如今,他已经有了画儿,心中早就不在意这些事情了。裴谦想到这里,忍不住侧过头,温柔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子。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未施粉黛的脸上一片柔美。裴谦原本并不希望惜画出席今日的喜宴,毕竟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行动也十分不便,大夫也说了她即将要临盆了。但惜画却执意不肯,非要过来,毕竟她与苏晚卿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她的大喜之日,自己作为她的好朋友,又如何能够缺席?

在场的几个人都心思不一。

那太监冲着裴天宇行了个礼,刚想要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铜鼓喧天的热闹声音。

裴天宇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小六终于回来了!”

裴天宇一改方才着急的模样,在阿福有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在了主位上,一双手搭在腿上,摆出了一副慈祥的表情。这一切快如闪电,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门外的宫女们此刻都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自家皇上这般“幽默”的一面,她们怎么能够看呢!

在裴天宇的旁边,还有着一个座位,显然,这是为苏丞相准备的。

裴天宇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中忽而闪过了一丝担忧。虽然他知道,苏丫头是肯定不会嫌弃他家小六的。但小六的腿脚毕竟不好,待会儿若是在成亲的环节中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不太好?

裴天宇想到这里,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他的表情也仅仅是一瞬间罢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今日是小六的大喜之日,他不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才是。

裴天宇原本有一丝担忧,但很快脸上重新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而那敲锣打鼓的声音,很快便到了面前。一大群红衣的侍卫,敲打着手中的乐器,踏入了宫门中。

裴天宇看着正中央,裴修坐在一匹骏马上,一身红衣,神情认真,缓缓地朝着众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是一顶偌大鲜艳的轿子,轿子中,想必便是和玥郡主。

那些大臣们也是第一次看到皇家成亲,竟然如此大的阵仗,当下看得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怔愣。方才才听到这铜鼓喧天的声音,怎么一眨眼,这些人便到了面前了?

难不成,他们还会瞬移?

有的机灵的大臣,立马便看出来了,这些敲锣打鼓的侍卫,可一点儿都不简单。他们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稳稳地出现在宫门之外,若是没有几分内力,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看来这位六皇子,也并不像传闻中这般,整日闭门不出,一事无成呀。

也许,他们都看错了六皇子?

有的大臣心中忽而冒出了这个念头,但很快,这个念头又被强行压了下去。六皇子是为了和玥郡主,才会做出这番举动,他们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那些大臣们瞧着迎亲队伍越来越近,也都识趣的分成两队,纷纷将中间的大道给让了出来,让迎亲队伍走过去。

一直到了正殿门前,队伍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裴修一个翻身便下了马,站在大殿的门前。

当他稳稳地站在地上的时候,在场的大臣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现场忽而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等等,六皇子这、这,这是站在了地上?他的腿脚不是不利索吗?今儿个,怎么就站起来了!

原本满脸喜气洋洋等着裴修与苏晚卿进来拜堂成亲的裴天宇,在看到自家的儿子稳稳当当的站在地上的时候,忍不住大张着嘴,双眼瞪得大大的。

半晌,裴天宇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小六真的站在了地上!这怎么可能!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他们也都像自己一般瞪大了眼睛,一张嘴张得仿佛可以塞下一枚鸡蛋。

由此可见,裴天宇并没有老眼昏花。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六皇子的腿没事了?”

“天哪,六皇子竟然站起来了!”

“我没有看错吧?”

那些大臣们看着一脸镇静,站在原地的裴修,都忍不住纷纷议论出声。

他们的眼里,满满的都是震惊。

若是六皇子的腿脚无碍了,这可是一个大事件呀!可是之前一直都看到六皇子坐在轮椅上,怎么从未听说过丝毫关于他的腿好了的消息呢?

裴天宇早就“腾”的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了,而裴谦他们几个人,看着裴修的姿态,也都纷纷呆住了。

裴谦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裴修会从轮椅上站起来。而且,还是如此的防不胜防,毫无防备的看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天宇此刻几乎是有些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大殿门口,他扶住了门口,才险险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却还是出卖了他。

“小六,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四十章 亲家另有其人?

裴天宇问出口的话,显然是在场所有王公贵族都想要问的。这一切,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原本有的人还在幸灾乐祸,等着看六皇子成亲时会露出的窘态。但如今他们根本没有料到,六皇子不仅没有坐上轮椅,更何况,连腿脚都已经没有毛病了!

瞧他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分明就像一个正常人一般,完全没有丝毫的异样。看起来,哪里像一个前几日还呆在轮椅上的男人?

难不成,他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欺骗着大伙儿?

有人的内心立刻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这个事情也并非不可能,毕竟如今皇上也到了一定的年岁,这宫中皇子之间关于皇位的争夺,虽然明面上不显,但暗地里,哪位皇子不是在拉帮结派呢?只要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情。

六皇子这般动作,莫不是为了让其他的皇子降低对他的提防,从而暗中达到目标吧?这般想着,便越想越觉得在理。如今苏丞相已经默认站在六皇子这一边,若是看到六皇子的腿脚已经没有问题,他必然是会协助六皇子的。

届时,将来天离国将是何等模样,恐怕这其中的内涵,又得重新斟酌一番了。

六皇子的腿脚没有毛病了,是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毕竟当年六皇子上阵杀敌时遭遇的一切,很久以前,宫中便已经无人再敢讨论了。

当初皇上因为这件事情,究竟发了多大的怒气,他们至今依稀还是有些印象的。六皇子作为皇上最疼爱也最自豪的儿子,在一夜之间瘸了腿,毁了容,这对于皇上来说,是一个何等严重的打击!

虽然皇上这些年来依然如同以往一般,竭尽全力的对六皇子好。但所有人都知道,六皇子的心态,早便不同以往了。

要说受到最大打击的那个人,除了皇上以外,便是六皇子本人了吧。

裴修站在黑色的骏马旁边,一只雪白的小脑袋,小心翼翼的从骏马头上探了出来,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眼中带着一丝不解。

小白不知道为何,面前这些人这会儿都把目光集中过来了,而且他们的表情看起来,怎么这么怪异?今天不是主人的好日子嘛,为什么他们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自己一样开心呢?

小白虽然是一只充满了灵性的白狐,但人类复杂的情绪,显然不是它一只小狐狸能够理解的。更何况,苏晚卿在抱着小白出现的时候,裴修一般也不会坐在轮椅上。对于小白来说,他的举动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黑色的骏马嘶吼了一声,抬了抬自己的马蹄,随后又很快落了下去。

若是换了平日,大伙儿早就被它英俊的外表吸引过去了,今儿个自己如此动作,都没有引来丝毫的目光,这是怎么回事?

一狐一马,由于本身的局限,此刻都有些纳闷儿。

裴修看着眼底隐隐带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裴天宇,眼神微微闪了闪,无视了周围或震惊,或恐惧,或怀疑的目光,裴修淡淡的说道:“父皇,此事原本儿臣也想提前告知您,但近日因着儿臣与晚晚的婚事,儿臣耗费了较多的精力,倒是将此事给忘了,是儿臣的不是。这些年来,祁老为了能够医治儿臣的腿,一直都在四处奔波,从未放弃。前一段时间,他带回来了一件十分罕见的草药,称对儿臣的腿十分有好处,加上很久之前,儿臣的腿其实便已经隐隐开始有了一些知觉,只是儿臣当时并未在意。毕竟……儿臣的腿也已经这么多年来,儿臣也没想过,它有一天能够好起来。”

裴修说到这里,显然也不愿意透露太多的细节,他又补充了一句道:“这一切,都是祁老的功劳,若是没有他,儿臣今日,也不能站在这里,与晚晚喜结连理。”

裴天宇此刻感觉眼眶都有些热热的,他是何等的激动,恐怕只有他内心才最为清楚!但他作为一个皇帝,周围又有这么多大臣在,自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所以小六,你的腿脚……是不是从此以后,都没事了?”

裴天宇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周围那些心思不一的大臣,也都忍不住纷纷竖起了耳朵,等着六皇子为他们解惑。

大殿内的皇子和公主们,此刻也都忍不住纷纷站了起来,眼底或多或少带着惊异,也有人带着喜悦。其中,大皇子便是如此。

他看着笔直的站在那里的裴修,眼底隐隐出现了一丝激动。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这位优秀的六弟,还能够重新站起来。看来,老天爷还是待他不薄,他这些年来的努力,老天爷还是看在眼中的!

裴修看着已经慢慢走到自己面前的裴天宇,他许久没有这般近距离的观察过自己的父皇。如今看来,父皇的头发不仅白了不少,他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细纹。

父皇在不知不觉中,原来已经苍老了不少。也许,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裴修对于裴天宇,其实内心一直都是十分复杂的。当初若非是父皇的缘故,自己的母妃也不会惨遭毒手。这件事情,裴修一直都不曾放下过,母妃一直都是他内心的一个心结。

当初正是因为裴天宇将阮贵妃召入宫中,才会让这个女人有机可乘,对着自己的母妃下手。可是这么些年来,裴修却慢慢察觉,虽然父皇一直都很宠爱阮贵妃,但他的内心,又何尝没有丝毫的愧疚呢?

他对自己的宠爱,十年来如一日,裴修虽然并不十分在意那些身外之物,但裴天宇确实将自己能给的,都给他了。

当初裴天宇便已经提到过,天离国的皇位,迟早都是他的。只要他愿意,裴天宇立刻便可以将他册封为太子。

但当时的裴修拒绝了。

后来他的腿受伤以后,更是借着此事躲进自己的宫中,几乎不与外界见面。这个痛苦,他一直都在自己承受。

但如今看来,痛苦的人,又何止他一个呢?

裴天宇眼中翻涌的情绪,根本便不是作假的。虽然裴修的心底还有着一丝芥蒂,但他也知道,这一切,并非是父皇的错。这也是为何,他后来又愿意重新唤他父皇的缘故。

如今父皇已经开始衰老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就这般老去。虽然裴修从未说过,但他对裴天宇,自然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份感情,被他很久以前,便压抑在心里,弃在角落里,积攒灰尘罢了。如今,他重新将这份感情拾起,拍一拍上面的灰尘,让它还原成最初的模样。

裴修沉默了一瞬间,随即给了裴天宇一个肯定的答案。

“父皇,儿臣的腿,已经没事了,您放心吧。以后,儿臣都不需要坐在轮椅上了。”

裴天宇看着裴修,眼底的激动更甚,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祁老,眼底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祁老看着认识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这般失控的神情,心底也忍不住微微一动。

祁老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笑眯眯的冲着裴天宇道:“皇上,您就放心吧,老朽可以以人格担保,六皇子的腿确实没事了。否则,今日他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好、好、好!老天有眼哪!”裴天宇得到了祁老肯定的答复,此刻再也不怀疑面前的这一切。

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喜悦和激动,一股压抑许久的情感,此刻尽数都被释放了出来!

裴天宇长叹三声,抬起头,看着高高悬挂在天上的太阳,洒在身上的感觉是如此的温暖。

“哈哈哈——好!今日真是双喜临门!”裴天宇忍不住仰天狂笑,若不是这么多大臣在这里看着,恐怕他都要转起圈来了。

周围的大臣看到皇上这般,这会儿都纷纷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冲着裴修和裴天宇拱手道喜。

“恭喜皇上!恭喜六皇子!”

裴修对于这些大臣们,一律有礼貌的回应了。今天是他与晚晚的大喜之日,他自然不会摆出多余的表情。

今天,就是要开开心心的。

裴谦一直维持着自己的姿势,甚至已经有些僵硬。他做梦也没想到,裴修竟然站起来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此后,又将是自己人生道路上,最大的那一道障碍呢?这恐怕,是无需置疑的。

裴谦想到这里,神色渐渐暗了下来。但他到底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嘴角的笑容,多少有一丝虚假。

皇后坐在旁边,暗地里担忧的看了一眼裴谦,但到底没有说什么。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

风惜画轻抚着自己的肚皮,心下自然是为苏晚卿感到喜悦不已。没想到,六皇子的腿竟然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她无意中瞥到了裴谦的表情,忍不住愣了愣,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头。

裴天宇很快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对了,差点儿忘了正事了!

“小六,苏丫头可还在喜轿中呢,快将她迎出来。还有朕的亲家苏丞相呢,怎地没看见他的踪影?吉时就要到了,可不能耽误了你们拜堂!”

裴天宇话音刚落,旁边便传来了苏见廉的声音。

“皇上,臣在此,但今日,皇上的亲家可不是臣,而是另有其人。”

此话一出,大伙儿都愣住了。

苏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除了和玥郡主的父亲有资格做皇上的亲家以外,还有谁有此殊荣?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上官流霜出现

裴天宇原本有些兴高采烈的神情,此刻也微微僵了一瞬。

他奇怪的看着沉默的站在一旁,并未走向前的苏见廉,开口问道:“苏爱卿,此话是何意?你作为苏丫头的亲生父亲,含辛茹苦的将苏丫头拉扯大。苏丫头的娘亲也不在了,这偌大的丞相府,还有谁,能够比你更有资格坐在朕的旁边呢?”

裴天宇的话,也是在场的大臣心中所想。

这苏丞相所说之意,未免也太奇怪了。难不成自家的女儿都到这儿了,他不愿意看到和玥郡主风风光光的出嫁么?悔婚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人家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琴瑟和鸣,亲昵无比,感情好着呢。可不是苏丞相想要取消便能够取消的。

有的人以为,这不过是苏丞相的托词罢了。除了他,哪儿还有其他的亲家呀?这不是天方夜谭么。难不成丞相夫人,还活过来了不成?先不说此事并无可能,就算人丞相夫人活过来了,按照地位,也应当是苏丞相坐在那里不是?

苏见廉看着裴天宇,虽然他心中也有些无奈,毕竟苏见廉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口将这个真相公之于众。并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还是在卿儿的大喜之日。

但是,事实不会被掩盖。苏见廉今日受到的惊喜和惊吓,确实比以往都要多上许多。但他却由衷的为卿儿感到高兴。毕竟,她的亲生母亲,甚至是亲生父亲,都出现在了这里。

苏见廉想到这里,心中忽而闪过了一丝疑惑。对了,他还不知道卿儿的亲生父亲是何身份呢。他方才自称是“朕”,但他到底是哪个国家的皇帝呢?这么说来,自己的女儿,还是一位公主了?

苏见廉还未来得及细想,一旁的裴天宇已经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爱卿,你快说呀,你是不是要急坏朕呀?大伙儿可都等着呢,你可得好好给朕解释解释。否则,朕可就当你前面的话从未说过了。”

苏见廉顿时回过神来,他愣了愣,又沉默了一会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吐出了惊人的话语。

“回禀皇上,其实臣,并非是和玥郡主的亲生父亲。”

“你说什么?!”

“怎么会——”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仅仅是裴天宇,周围的一干大臣,此刻全都蒙住了。苏丞相所言是何意?什么叫做他不是和玥郡主的亲生父亲,那和玥郡主……岂不是并非是丞相府的大小姐?那她究竟是谁?

裴天宇瞪着大大的眼睛,显然对于苏见廉所说的话难以相信。

“苏爱卿,你不是在跟朕开玩笑吧?你不是苏丫头的亲生父亲,那还有谁是?更何况,当年你确实娶了上官流霜,她不是你的丞相夫人吗?莫非,流霜也不是苏丫头的亲生母亲?”裴天宇此刻脑子确实有些转不过弯来了,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确实过于惊讶。

谁能够想到,这般疼爱自己女儿,甚至当年在苏晚卿被天下人唾骂的时候,苏丞相依然宠爱她入骨,这样的男人,说苏晚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谁会相信呢?

现场因为苏见廉的一句话,顿时都变得热闹起来。

苏见廉看着目瞪口呆的裴天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臣确实不是和玥郡主的亲生父亲,但霜儿确实是卿儿的亲生母亲,这是无需置疑的。”

“你说什么?可是……”

苏见廉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儿溅入了一片清水中,激起无数涟漪。

丞相夫人是和玥郡主的亲生母亲,而丞相却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这、这,这不是说明,丞相夫人给丞相戴了绿帽子吗?

丞相夫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当年丞相有多么疼爱丞相夫人,天离国上上下下,自然都是十分清楚的。丞相夫人去世以后,丞相对于他们的女儿极尽宠爱,许多人都认为,是因为苏丞相将自己付诸爱妻身上的一切,都转移到了他们的女儿身上,才会如此这般。

可是今日他却说,和玥郡主并非他的女儿。丞相莫非是因为爱惨了丞相夫人,因此才这般爱屋及乌,疼爱和玥郡主吗?

这般一想,苏见廉在大伙儿心目中的形象,猛然便拔高了不少。许多宫中的大臣,看向苏见廉的表情,都带上了一丝敬意。

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苏丞相,竟然是这般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

苏见廉并不知道,因为自己一句未解释完的话语,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位深情而痴心、不计前嫌的真汉子。

在苏见廉终于意识到周围的目光有些许不对劲的时候,他才恍然发觉自己的话语多么令人误会。他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抹黑了霜儿的形象?

苏见廉看着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裴天宇,连忙开口解释道:“皇上,您误会了,臣还未说完。霜儿她与臣并非是夫妻关系,当年由于种种原因,臣将她收留,并当做亲妹妹对待,并无他意。”

苏见廉说到这里,感觉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怎么感觉越描越黑了?

周围的人看向苏见廉,眼底已经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怜悯。苏丞相未免也太善良了!事到如今,竟然还为丞相夫人讲话,若非夫妻关系,他又怎么会娶丞相夫人呢?这未免也太扯了吧?总不能说,当年的丞相夫人在与苏丞相成亲之前,便已经怀孕了吧?

若是如此,苏丞相也是被欺骗的那一个呀,丞相夫人未免也太过分了!

一时之间,大伙儿的内心都开始纷纷指责起丞相夫人来。至于为何没有当面说出口,人家丞相夫人毕竟也已经不在人世,更何况和玥郡主还在轿子里呢,他们总得积点口德。

等等,和玥郡主?她知道这一切么?

这时候终于有人想起来,苏晚卿还一直在喜轿中了。她听到这一切,不知会作何感想……但这些人显然不知道,苏晚卿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了。更何况,她也不是原主,对此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哥哥,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还是让霜儿来解释吧。”忽而,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

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大伙儿都呆了一呆,再看到一个绝美无比的女子,被一个俊美的男人拥着出现的时候,他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这,这不是丞相夫人么?”

“天哪,怎么回事,她没死?”

裴天宇自然也是见过上官流霜的,此刻看到她走出来,容貌与当年几乎无异。而且,她的眉眼与和玥郡主几乎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二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根本无人会怀疑她的身份。

“流霜你,你这是——”裴天宇也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上官流霜。

此刻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上官流霜的身上,倒是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她身旁的容舒玄。

上官流霜看着裴天宇,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那笑容,迷花了在场许多人的眼睛。他们甚至没有察觉,以上官流霜的身份,看到皇上,竟然没有行礼!

原本在大殿内的皇后,在看到上官流霜的那一刻,猛然站了起来!手边的茶盏被她打翻在地,温热的茶水流了一地,甚至打湿了她的衣袖,她也并没有注意。

上官流霜,竟然没有死?!怎么可能,当年她明明都那样了,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

皇后看着上官流霜,从前的记忆顿时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中,她的眼睛也带着一丝失神。

一旁的裴谦被自己母后此举吓了一跳,他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景。虽然他也被上官流霜的出现给惊到了,但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自己母后这般大的反应。

“母后,您怎么了?是因为看到霜姨,太过激动了吗?”上官流霜当年还未“去世”的时候,裴谦也见过她几面。

但当时的裴谦,年纪还非常的小,可以说是不谙世事。但当时上官流霜给他那一种温柔的感觉,裴谦却是至今还能够想起。他当初甚至还怀疑过,苏晚卿怎么会是霜姨生出来的孩子,她完全没有继承霜姨任何一处优点!

而且,霜姨又离开得这么早,这么突然。当时的裴谦长大以后,还为此惋惜了许久。在他的心里,霜姨是他真正打心底里尊敬和喜爱的人,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够重新看到她。

皇后有些恍惚的看了一眼眼底带着一丝担忧和不解的裴谦,思绪被稍微拉扯回来了一些。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半晌才开口说道:“本宫无碍,谦儿不必担心,本宫没事……”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让人有些听不清。

另一边,上官流霜开口说道:“此事还是由霜儿解释吧,当初霜儿与夫君闹了矛盾,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来到了天离国。但因遇人不淑,钱财被尽数骗走,霜儿举目无亲之时,遇上了苏大哥。当时霜儿已经怀着卿儿了,是苏大哥不计较这一切,但又担心直接将霜儿带回来,会影响霜儿的声誉。为此,苏大哥便假意将霜儿娶过门,但其实,他一直待霜儿如亲妹妹一般看待。当初若非霜儿陷入危难境地,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但苏大哥这些年来对卿儿的照顾,是霜儿十分感激的。”

苏见廉看着上官流霜,心底忍不住多了几分感动,他上前几步,忍不住开口说道。

“霜儿,你不必如此,苏大哥是真心喜爱卿儿,也是真心将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的。”

大伙儿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般的,甚至还有些乌龙。原来当年这一切,并非是上官流霜的错。

但苏丞相的行为,却足以让他们肃然起敬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

与此同时,另一个念头,紧跟着也冒出来了。

既然和玥郡主的亲生父亲并非是苏丞相,那她的亲生父亲究竟是……

而且这么多年了,为何上官流霜如今才出现,偏偏是在和玥郡主成亲之日。之前过去的这十几年,她没有死,那究竟去哪里了呢?为何不回来与和玥郡主相认呢?

种种的疑惑,都在此刻全部冒了出来。

围观群众的好奇心永远是最旺盛的,虽然人家和玥郡主的亲生母亲并没有义务向众人解释。但至少,她也应该给和玥郡主与苏丞相一个解释吧。

看苏丞相这般模样,恐怕也是今儿个才看到上官流霜,所以也无怪他情绪这般激动了。

旁边带着疑惑与不解的眼神,此刻都落入了上官流霜的眼中。而此时,也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上官流霜旁边异常俊美的男人。

其实也不怪这些贵族大臣们,适才大伙儿都将目光集中在上官流霜与苏丞相的身上了,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男人。并非是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太弱,此刻在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才发现,上官流霜的身边,一直站着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想让人忽略,都很难。

这个男人,莫非就是和玥郡主的亲生父亲?看他与上官流霜这般亲昵的姿势,更何况上官流霜也没有半分排斥的意思,这个答案,也许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这个看起来便如此不凡的男人,究竟是何身份?若是放在这天离国中,他们不可能会不认识。但是,大家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只是感觉眉眼间有一丝熟悉感。

但为何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他们一时之间,却也说不上来。

上官流霜感激的看着苏见廉,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跟苏见廉好好的说说。但眼下,可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她这个做娘亲的,可不能耽误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的成亲大事才是。

想到这里,上官流霜柔声的开口说道:“苏大哥,当年因为种种原因,夫君将流霜偷偷带了回去,没有惊动他人。当年流霜其实也以为自己铁定活不成了,但没想到夫君拼尽全力,还是救了回来。可惜这些年来,因着流霜原本的记忆都消失了,而且身子不济,调养了许多年。一直到无意中,遇到了卿儿,才想起曾经的一切。剩下的事情,流霜私底下再跟苏大哥好好说道,如今,还是卿儿的婚事要紧。”

上官流霜虽然并未透露太多,但她短短的几句话中,却是将她为何消失了十几年的事情,都尽数道来了。周围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也不再像一开始一般,带着恶意。毕竟他们原本也只是为苏丞相与和玥郡主打抱不平罢了。

说到夫君,上官流霜才想起来,自己的夫君还未介绍呢。她冲着裴天宇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皇上,他是我的夫君,也是卿儿的亲生父亲。”

虽然大伙儿早有所料,但此刻也不禁有些哗然。没想到,这位气宇轩昂的男人,真的是和玥郡主的亲生父亲。如今和玥郡主的父母皆已在大婚之日亲自出现,想必和玥郡主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毕竟人生在世,父母双全,已是一件十分幸福而美满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这位上官流霜的夫君,究竟是何身份呢?

裴天宇看着对面显然和自己的气势不相上下的男人,心中不禁微微一惊。虽然这个男人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气息掩盖起来,但浑然天成的气势,还是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来。

更何况,裴天宇到底是天离国的皇帝,他看人一向都不会走偏。这个男人,显然不简单。他身上的气势,若是全部爆发出来,也许与自己比起来,都有过之无不及。

苏丫头的亲生父亲,竟然气势如此逼人?他究竟是什么人?

裴天宇想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给问出来了,这也是大伙儿十分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流霜的夫君是……”

适才上官流霜在解释的时候,容舒玄从头到尾都没有讲过话,眼神却一直都落在上官流霜的身上。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面对上官流霜时,眼底的宠爱,是那么的明显和直接。仿佛周围的人无论有多吵闹,都无法进入他的眼中。因为他的眼里,此刻只装得下一个人。

容舒玄看着裴天宇,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天离国的皇帝,这个男人曾经叱咤风云,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更重要的是,从今以后,他们彼此就是亲家了。

这亲家第一次见面,彼此还不认识,说起来虽然有些怪异,但情况比较特殊,容舒玄倒是觉着没什么。

他刚想开口接话,旁边便已经插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

“天离国皇上,还未来得及介绍。这位是言玉的母后,而这位则是言玉的父皇,天离国的和玥郡主,也就是卿儿,则是言玉的亲妹妹。”

这个声音冒出来的同时,儒雅俊美的公子,已经从旁边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大伙儿此刻看到容言玉的出现,都不禁瞪大了双眼,这不是东霂国的容太子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他方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和玥郡主是容太子的亲妹妹?!这二位是容太子的父皇母后。

这、这、这,这不是说明,眼前这位俊美无比的公子,竟然是神龙不见头尾的东霂国皇帝?!

这一切,未免也太玄幻了吧?!怎么可能!

在意识到容言玉所说的话语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周围的一切贵族大臣,包括里面的皇室亲眷们,目光都露出了呆滞。他们,没有听错吧?

就在大伙儿呆呆的看着容言玉的时候,他已经从容不迫的走到了容舒玄他们的身边,冲着裴天宇,礼貌的行了个礼。他虽作为东霂国的太子,但毕竟裴天宇是天离国的皇帝,辈分也比他高,于情于理,他也该行个礼才是。

裴天宇作为天离国的皇帝,这么多年以来,什么风风雨雨没有见识过。但这些风雨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受到的震惊多。

面前这个男人,竟然是东霂国的皇帝!那个传言在许多年前,以一己之力,挑起了整个东霂国的重任,并在短短时间内,将东霂国发展得如此繁荣的那个皇帝?!

裴天宇只感觉,今天的日头似乎有些大了,照得他明晃晃的,脑袋都有些晕眩起来了。

他不是在做梦吧?自己竟然与东霂国皇帝做了亲家?这要是传出去,别说其他国家的人根本不相信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可是东霂国呀!

虽然天离国如今的经济水平也处在蒸蒸日上的阶段,但要是与东霂国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完全没法儿比!

东霂国作为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的超级大国,可不是如今的天离国可以与之抗衡的。不仅无法抗衡,裴天宇甚至都怀疑,自己就算与其他国家结盟,也许都不一定能够打败东霂国。

东霂国便是如此强悍的存在。

否则当初容言玉出使天离国的时候,也不会惹来这么多眼红和嫉妒的目光了。他愿意出使天离国,这已经是天离国无上的荣耀了,其他的国家可是没有此等殊荣呢!这也已经从侧面反映,东霂国究竟有多厉害了。

谁能够想到,今天在这里,竟然能够有幸见到东霂国皇帝的真容!

难怪一开始总觉得这位皇帝有一股子熟悉的感觉,这些贵族大臣当初也是见过容太子的模样的。此刻他们二人站在起来,那相似的五官,分明就已经验证了这个事实。

裴天宇饶是皇帝,也许久都难以平静下来。他甚至讲话,都多了一丝结巴。

“这、这位是东霂国的……”

容舒玄将周围完全变了的目光无视掉,他看着裴天宇,露出了一丝友好的笑容道:“久闻天离国皇帝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能够找到朕的宝贝女儿,也有不少天离国的功劳,朕之前便想亲自登门拜谢,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总是见到了。往后,彼此可就是亲家了。”

“亲家”两个字,顿时让裴天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连忙说道:“东霂国皇帝言重了,要说不同凡响,朕哪里比得上您呢。而且朕也没想到苏丫头,不,贵公主她的身份,竟然会是如此这般……”

裴天宇确实没想到,他方才还沉浸在自己见到了东霂国皇帝的激动中,何况如今二人竟还是亲家!这件事情,谁能够想到!

听到裴天宇这般说,此刻,所有的人都纷纷回过神来。

是呀,和玥郡主如今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了,她的身份可比这大小姐,高了不止十倍!就算说是一百倍,也丝毫不夸张。

一个是丞相府大小姐,另一个是超级大国的公主!这一对比,立刻便能知道其中的差距了。

虽说和玥郡主并非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人家本来也不是麻雀,但这个消息,确实太令人震惊了!

而容舒玄面不改色的继续道:“朕并非言过其实,卿儿是朕与霜儿唯一的小女儿,这些年来,朕一直在寻找她,但都了无音讯。如今总算一家人团圆,朕心中的喜悦是无法言说的,卿儿作为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朕自然是要好好疼爱她的。”

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这该是怎样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

第四百四十三章 拜堂成亲

而且和玥郡主的母亲,竟然是容太子的母亲!

和玥郡主与容太子,真的是亲兄妹的关系!当初那些曾经误以为苏晚卿与容言玉有猫腻的人,此刻除了满心的目瞪口呆以外,还有深深地惭愧。

人家分明是亲兄妹的关系,却被旁人臆想成这样。这下好了,被打脸了吧?

难怪当初容太子对和玥郡主照顾有加,分明没认识几天,便已经与她如此亲近。而一向宠爱未婚妻有加的六皇子,对此竟然也没有表示太大的不满或是不喜。

难不成六皇子,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但眼下,六皇子究竟知不知道,已经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和玥郡主的身份,才是最令人震惊的。

那些当年瞧不起苏晚卿,认为她不过是一个花痴草包大姐,如今不过是麻雀不心飞上枝头变成凤凰,踩了狗屎运才被皇上册封为和玥郡主的人,此刻只感觉自己的脸蛋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个大耳光一般!

和玥郡主这个位子,在她们的眼中,已经非常令人眼红了。

但万万没想到,人家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一位公主!而且,还是东霂国唯一的公主!

虽然她们从未见过东霂国的皇帝与皇后,但关于东霂国皇室的传说,只要是稍微有些势力的,随随便便都能够打听得到。

东霂国不仅仅是这方土地最强悍无比的国家,其中的皇室,也不似其他国家的皇室一般开枝散叶,更没有所谓的皇室中彼此的斗争。

传闻东霂国的皇帝独宠皇后一身,根本没有纳过任何的妃嫔。光是如此,就已经让无数的女子羡慕不已了。

一个普通的男人,尚且还要纳个妾,而贵族的家中,更是三妻四妾,都不在话下。作为一个帝王,即便是裴天宇,虽然很长一段时间都独宠阮贵妃,也就是如今的阮答应。但他的后宫也依然是佳丽三千,美女数不胜数。

这件事情在大伙儿的眼中,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东霂国皇帝的如此举动,也更突出他的与众不同。果然,超级强国就是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光是这一点,便是许多皇室中人羡慕的地方了。

更何况,看如今东霂国皇帝对皇后娘娘保护的姿态便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一个专情无比的男人。而且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女儿。

如今找到了和玥郡主,必然是要捧在心尖儿上好好疼爱的。和玥郡主虽然如今的地位也不差,但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比得上东霂国公主这个地位呀!

一时之间,大伙儿都有些难以消化这个事情。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容太子也已经亲自出面承认了,这显然不是什么乌龙。

这一切,也太玄幻了吧。

那些大臣在回过神来之后,都纷纷为自己的皇上感到高兴。

不得了了呀,和玥郡主竟然是大名鼎鼎东霂国的公主,这岂不是说明,他们的皇上,就是东霂国皇帝的亲家了!

要知道,多少国,挤破了头,都想跟东霂国联姻。为的就是能够傍上这个超级大国,对自己的国家发展,绝对是百利无一害的。

奈何人家容太子,这么多年来,别说妻子了,连个妾室都没有。多少东霂国的贵族都想将自家的女儿嫁给容太子,别说其他国家的女子了。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连东霂国的贵族都无法将女儿推销出去,其他国家的,至少也得是公主,才能配得上人家容太子。

但一般二国联姻,都是为了和平着想。

但是试问,东霂国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联姻么?答案很明显,是不需要的呀!

更何况,当初东霂国皇帝也发过话,日后他的儿子想要娶什么样的女人,由他自己决定,他喜欢就好。

这般充满了自由的恋爱观念,而且还是从一位帝王的口中所出,这本身已经令人震惊了。

还是说,东霂国的皇帝已经自信到了极致,无论自家的儿子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也丝毫影响不了东霂国的未来呢?

但皇帝都这般发话了,当时许多东霂国的臣子,也就断了这个心思。

最重要的是,因为容舒玄这般说了,因此容言玉也更加肆无忌惮,根本就不近任何女『色』,整日到处跑。那些大臣的女儿即便有心想结识容太子,想让他倾心于自己。

但……容太子的影儿都见不着,还谈什么一见倾心啊摔!

而其他国家的女子,更是想都不用想了。先不提这千里迢迢的距离,即便是到了,也不一定见得着人家容太子。她们也没有胆子让人家皇帝强硬让容太子出现哪。

而且,显然无人会认为,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脸让皇上会帮她们……

裴修看着已经回神不少,但神『色』间依然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自家老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容舒玄等人的旁边。

低声的说了一句:“岳父、岳母,还有舅子,请移步大殿内,修与晚晚的仪式,也准备要开始了。”他的晚晚,如今还在喜轿里坐着呢,毕竟他这个新郎还未将她迎出来。按道理来说,新娘子是不能直接从喜轿中出来的,这不合规矩。

即便是苏晚卿,也要按照这里的规矩来行事。

虽然她在喜轿中坐着,只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心中对于外面的场面,也十分好奇。但她想也能想到,他们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究竟有多么精彩。

尤其是皇上,在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时候,表情一定很有趣。

苏晚卿虽然之前认为自己的身份变了,但她心里的想法,却是没有太大变化的。毕竟她就是她,依然是苏晚卿。

如今即便身份曝光了,对她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如今阮贵妃对她,已经无法构成直接威胁了,所以身份曝光了,对苏晚卿来说,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更何况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这番心思,苏晚卿其实也是清楚的。他们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嫁过去之后,皇室这边会有人欺负她。

但他们确实想的有些多了,苏晚卿本身就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若是有人招惹她,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父皇他们,也许也是担心自己动手的时候,会因为皇上的面子而有所收敛。

苏晚卿正想着,面前忽然多了一道亮光。

入眼的,是那一张熟悉的银『色』面具。虽然隔着红帘,但苏晚卿却立刻就认出了他。

裴修温柔的看着面前一身红嫁衣,安静的坐在轿子中的少女,柔声的说道:“晚晚,让你久等了。”他边说着,边向着苏晚卿,伸出了自己的手。

苏晚卿看着面前宽厚的大手,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入了他的手中。她手上那枚白玉指环,散发着浅浅的光芒,引人注目。

裴修看了一眼那白玉指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握紧了苏晚卿的手,微微使劲儿,将她给拉了起来。

虽然此举作为新郎官来说,是不合时宜的,但人家是六皇子,做了便做了,也无人说什么。

苏晚卿出轿的时候,裴修还贴心的将手放在顶上,以免她不心撞上。

苏晚卿刚刚『露』面之时,周围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口中发出了阵阵惊叹的声音。

和玥郡主,不,公主殿下,实在是太美了!

虽然隔着一阵红帘,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但这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美,更是像一根羽『毛』一般,挠得人心痒痒的。

难怪公主殿下生的这般绝美无双,光是看到东霂国的皇帝与皇后,再看看容太子俊美的容貌,便能够知道,这家人的容貌都是出『色』不已了。

裴天宇他们,也已经坐在了主位上,等着裴修与苏晚卿的拜堂仪式了。即便是在皇室,也是要走一系列的成亲仪式的,更因为是皇室,这些流程更是丝毫马虎不得。

裴修一只手牢牢地牵着苏晚卿,往大殿的中心走去。

大殿正中央的位置,坐着裴天宇,以及容舒玄、上官流霜。上官流霜的位子,是方才裴天宇临时添上的。毕竟是苏晚卿的父母,自然是都要位于高位上的。

而容言玉,则坐在右侧下方第一个位子。

旁边依次而下,则是天离国皇室的人们。

要说为何皇后娘娘不在这高位之上,到底还是因为,她始终不是六皇子的生母。而裴天宇又不想惹裴修不高兴,因此直接将这位子给免了,让皇后坐在下面。

裴修对此,也没有丝毫的异议。

待二人走到跟前,上官流霜看着自家的女儿这般绝美的模样,眼底满是欣慰和喜悦。

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这些年来苦了她,但所幸,他们一家人也算是团聚了。

二人在中央站定,等待许久的赞礼官见状,也拉长了嗓门,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

“吉时已到——请新人开始拜堂——”

第四百四十四章 拜堂成亲(二)

自从知道苏晚卿的真实身份是东霂国的公主之后,即便他们是皇室中人,平日里见过的大风大浪也不算少,但能有什么事儿比这个更让人震撼呢!

那可是东霂国呀!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国家。

这东霂国,不知道多少人赶着趟儿想跟他们沾亲带故的。

没想到他们的父皇/>皇上,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跟东霂国的皇帝成为亲家。一直到这时候,大伙儿都还觉得有些玄幻。他们,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但是瞧着主位上二位惊为天人的夫妻,他们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而原本因为上官流霜出现的皇后,此刻在座位中,若是稍微注意一下便能察觉,她一直都是一副坐立难安的状态。

那一张保养得极好的容颜,在上官流霜面前,却硬生生矮了一大截。皇后瞧着确实是精心保养过的,看起来比原本的年龄了好几岁,看得出来是用了心。

而东霂国的皇后,根本看不出丝毫特意保养的痕迹,人家看着就不像三十几岁的女人,倒像是才二十几岁的女子。这二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天离国皇后不时瞄向上官流霜的方向,眼底除了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如今剩下的则是一丝嫉妒与歉意。凭什么,这个女人竟然当上了东霂国的皇后,虽然她们两个人的身份相当,但谁都知道,东霂国与天离国,那可是没什么可比『性』的。

即便是有,也得很。

至于另一丝歉意是为何,想必也只有皇后自己心里清楚了。

但不管皇后怎么暗中观察上官流霜,上官流霜自始至终,都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眼底满满的都是温柔和喜悦。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皇后。

这对于她来说,也不知道究竟是令人高兴,还是令人愤怒了。

皇后之前听说,上官流霜之前失了忆,根本记不住之前的事情。如今也是阴差阳错,找回了自己的女儿。

那当年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呢?

若是她记不起来,那倒还好说。但若是记起来了,其实与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关系。但当年,她们二人关系曾经这般亲近过,若是当初自己出了手,也许如今的情况,也就都不一样了。

但是很多事情,都木已成舟。即便她如今感到有些后悔,也没有用了。但看到上官流霜能够这般健康的坐在这里,皇后的心中多了一丝丝的安慰。

如今到这里,也算是足够了吧。

那礼赞官看着二位新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位是天离国的六皇子,一位是东霂国的公主,自然是怠慢不得。他很快便重新扬起声音,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裴修与苏晚卿,都相应的行了礼。

“二拜高堂——”

裴修与苏晚卿,面向高位上的三个人,也整齐的行了一个礼。

位子上,此刻裴天宇已经恢复了正常,虽然内心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但他这会儿想想,无论如何,这对于他,对于六,对于天离国来说,都不是坏事哪!

换做以前,他恐怕想都不会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与东霂国皇帝成为亲家。

说到底,还是六厉害!

但裴天宇也确实很喜爱苏晚卿,在他的眼里,苏丫头本身就跟寻常的女子不一样,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当初也帮了天离国这么多忙。也许冥冥之中,这一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而容舒玄和上官流霜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有女婿向自己行礼,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容舒玄看着裴修,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当父皇的,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女儿。但是女儿的幸福,却也是最重要的。只要卿儿能够开心,他这个做父皇的,也就高兴了。

而上官流霜,则是激动得眼眶都有些红了。她的女儿今日嫁人了,以后便是裴修的妻子了,天底下无论是哪一个母亲,在看到这一幕,会无动于衷的。而自己的女儿又与自己分别了这么多年,上官流霜自然是最激动的那一个。

旁边的容舒玄敏锐的察觉出了上官流霜的情绪,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上官流霜的手。上官流霜察觉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接收到容舒玄带着安抚的眼神,上官流霜此刻的心情,才略微稳定了一些。同时,她也握紧了容舒玄的手。

“夫妻对拜——”礼赞官看着二位新人朝着高位行完礼后,这才开口继续喊道。

这是行礼的最后一步了。

裴修与苏晚卿几乎同时转过身子,彼此对上了对方的眸眼。此刻,纵然是有千言万语,即便无法诉说出来,但他们相识相知了这么久,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彼此知道,他们对方的想法是什么了。

裴修温柔的看着苏晚卿,眼底是一片汹涌无比的爱意,此刻根本就无法掩饰。

而苏晚卿抬着头,对上了裴修的眸子,虽然此刻无法看到他的模样,但那一双桃花眸眼中蕴含的一切,却已经让苏晚卿完全明了了。

她也温柔的看着裴修,眼里带着一丝化不开的浓情。

从今日开始,行了这个礼之后,他便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夫君了。而他们,也会变成一体的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晚卿看着裴修温柔的桃花眸,不禁有一丝怔愣。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画面。

曾经一开始认识的时候,还是在丞相府中,这是他们彼此的第一次见面。

当然,当时的她,完全不知道裴修的真实身份。只是以为他不过是哪个地方冒出来的神秘人,恰巧对自己有一丝兴趣罢了。

但当时的苏晚卿,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对她有兴趣。她刚刚来到这个异世界,什么都还未了解,根本不想给自己添任何的麻烦。

可苏晚卿没想到,自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后来相遇的次数,却是大大增加了。虽然这一切,原本确实是裴修一手主导的。

苏晚卿确实有些感激这个男人,若是他当初在看到自己之后,没有了那一开始的一丝丝兴趣,也许他们之间,便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在认识那个孱弱温和,终日坐在轮椅上的裴修时,苏晚卿根本不会想到,将他与那个邪魅无比的夙夜联系在一起。

毕竟这两个人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苏晚卿想起这件事情,心中还忍不住有些牙痒痒。当时夙夜给她表白的时候,还故意试探了自己一番,看看她对裴修的心意如何。

结果自己就像个单纯的绵羊一般落入了他的圈套中,不仅冲着裴修表白了一番心迹,对于夙夜,她甚至还有过一丝内疚。

谁能够想到,这两个家伙会是同一个人!

当时夙夜听着自己说的话,心里肯定美滋滋的不得了!

苏晚卿因为此事,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理会裴修。谁让他当时这么恶趣味。

但苏晚卿的心底也的确为此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当时对夙夜的感觉,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好还是坏。她当时还暗自嫌弃过自己,竟然会有些摇摆不定!

若非夙夜给自己坦白了,苏晚卿都要以为,自己换了个时空,竟然变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其实说到底,无论是裴修,还是夙夜,给苏晚卿的感觉,还是一样的。尽管他们的人格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但苏晚卿却还是将一颗心,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因为,这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呀!

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修总是陪伴在她的身边,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在她身受重伤,几乎要丧命的时候,也是修将自己救了回来。苏晚卿想到很多过往的事情,这些一点一滴,都汇聚在一起。

原来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携手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始终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从来不曾离开过。

有这样的爱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苏晚卿忽然觉得,自己当初虽然没有父母,没有得到过什么宠爱。但在这里,她有便宜爹爹,还有若冰那一群朋友,有修的陪伴。这些加起来,她已经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人了。

她感到很知足。

今日她与裴修的婚礼,若冰她们自然也都到了现场。对于苏晚卿的真实身份,起初她们也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不管苏晚卿的身份究竟是如何,在他们的眼里,晚卿就是他们的好朋友,仅此而已。

裴修看着面前绝美的女子,一时之间,万千感慨,也一齐涌上了心头。

自己一开始对这个丫头,只是产生了一丝兴趣。谁曾想到,就是这一丝兴趣,竟然发展到如今爱得这般轰轰烈烈的地步。

裴修很感谢当初的自己,发现了这一枚瑰宝,而且,将她握在了自己的手心中。

礼赞官喊完之后,裴修与苏晚卿面对面,彼此郑重的低下了头,行了一个礼。

苏晚卿低下头的时候,将所有的心思都收了起来,心中仅剩下一个念头。

今后,就请多多照顾啦。

第四百四十五章 裴修的心意

待裴修与苏晚卿抬起头来,礼赞官才高喊了一声:“礼成——将新娘送入洞房——”

按照天离国的惯例,一般成亲,新娘子与新郎官行完礼后,自然是要先送入洞房的。新郎则在外招待客人。

裴修作为六皇子,虽然不必像普通的新郎官一般四处敬酒,但今儿个几乎所有的贵族与大臣们都来到了现场,为的便是他与苏晚卿的亲事。即便裴修十分想要快些与苏晚卿一起团聚,但这些该做的功夫,他也不能不做。

在裴修与苏晚卿行完礼后,一旁候着的连衣等人便已经缓缓上前,扶住了苏晚卿,往婚房走去。

既然苏晚卿嫁给了裴修,他们的婚房,自然是布置在皇宫内的六皇子府上的。而整个六皇子府,里里外外,都挂满了通红的灯笼,无论是府内的宫女还是太监,都换上了崭新的红衣,脸上满是喜气洋洋。

可不是嘛,今天可是他们六皇子的大喜之日,他们这些六皇子府的人,别提有多为六皇子高兴了。而且,他们六皇子的腿,竟然已经好起来了!这简直让他们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毕竟当年,六皇子因为腿受伤的事情,一直呆在六皇子府内,几乎不曾出过门,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很心痛的。六皇子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从来都不像下人一般,温和得很。试问,在这复杂的深宫中,能够遇到多少个这样的主子呢?

正因为六皇子的性子,六皇子府上上下下的人都非常齐心,拥护并爱戴着他。如今六皇子的腿脚正常了,又与和玥郡主成了亲,真可谓是双喜临门了!

连衣扶着苏晚卿出现在六皇子府门前的时候,那些等候已久的下人们都忍不住围了过来,先恭敬的给苏晚卿行了礼。

“参见六皇子妃——”按理来说,苏晚卿与裴修已经礼成,二人便是夫妻关系了,这些下人叫的也没错。

苏晚卿虽然因面前的红帘挡住,看得并不十分真切,但还是冲着他们温和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也没少往六皇子府跑,因此这些下人们,其实大部分都已经认识了。

那些行礼的下人,恰巧在苏晚卿露出浅笑时抬起了头,虽然隔着薄薄的红帘,但那若隐若现,精心化了妆的绝世容貌,还是让他们忍不住呆了一呆,继而眼中浮起了尊敬。从今天开始,他们六皇子府就要迎来女主人啦,而且还是这般有才而又绝美的女子。

光是想想,每天能够见到如此绝色的六皇子妃,他们便感觉,人生如此,已经圆满了。

之前六皇子妃做出来的事情,不仅仅让一些女子为之折服。更令许多男子,都不禁对这位六皇子妃充满了敬佩。这些下人,也不例外。

自家的六皇子能够娶到如此优秀的六皇子妃,真是六皇子的福气!

连衣看着那些下人眼底明显的喜爱和尊敬,也忍不住微微抿嘴一笑,也不说话,扶着苏晚卿,往府内走去了。

主母这般引人喜爱,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若冰跟在旁边,当然,一直跟着若冰的小尾巴,龙葵也紧随其后。在龙葵的眼里,只要跟着若冰,就会有甜甜的东西吃,更加会有自己最喜爱的绿豆糕。所以,跟着若冰姐姐,就足够了。

苏晚卿缓缓踏入六皇子府内,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过这里了。这里的景象跟之前,几乎是大大地变了样。

府内挖了一个大大地池子,里面养了许多鲤鱼,随意一瞥,依稀还能看到它们摇摇晃晃的到处觅食的模样,圆滚滚的身子,一看就知道,被照料的很好。池子中还养了好一些植物,如今天气逐渐变暖,好些植物,也已经含苞待放,迫不及待想要冒出来看一看这外面的世界了。

连衣扶着苏晚卿往前走,看到这池子,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这水可是引的西边的活水,如此的清澈见底,实在是不可多得。而且这池子,瞧着可是用白玉石砌成的,六皇子不愧是六皇子,为了博美人一笑,果真是大手笔。”连衣说完之后,一双含笑的眼睛,瞄了一眼她身旁的苏晚卿。

苏晚卿噎了噎,随即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连衣。好了,她就知道琉璃阁的掌柜的眼力见儿就是跟寻常人的不一样,这都被她给发现了。

但苏晚卿的心里,却觉得甜得不得了。

当初她其实也是随口与裴修提了一句,自己喜欢在有水的地方乘凉。在夏天,别提有多凉快了。

她当时来六皇子府中的时候,这一大块地方,还摆着各种各样的假山,虽然瞧着也挺好看,但必然是比不上如今这个池子。

更何况,池子的旁边,还建了一个漂亮的凉亭,里面的桌子由大理石砌成,与池子连成一片,旁边种着一大片花蕊,还架着一些架子。

苏晚卿看到那些空荡荡的挂在那里的架子,有些疑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旁边引路的下人显然也是个眼尖儿的,瞧着也知道不少事情。他发现苏晚卿多看了两眼那架子,立刻就开口解释道:“六皇子妃,您可能不太清楚这些架子的用途。之前六皇子吩咐下人们在池子旁边做一个小花园,在其中种上一年四季的花草。这样子,等六皇子妃休息的时候,便可以闻到各种花儿的香味了。而这些架子,六皇子特地嘱咐了,六皇子妃特别喜欢乘凉的时候吃水果,他特意让下人们做了这个葡萄架,等天气好些了,将葡萄给种上,这藤蔓挂在架子上。等到夏天来了,六皇子妃便可以在这凉亭中吃上甜滋滋的葡萄了。”

苏晚卿听到这里,眼前顿时就有画面感了。

夏天的风儿一吹,她坐在这凉亭中,光是能躺在凉亭的躺椅上吹吹风,听听这池水鱼儿戏耍的声音,闻着这宜人的花香,偶尔翻一两页书,或是在这里打个盹儿,就已经仿佛在人间仙境中了。若是还能看到挂在这葡萄架上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光是想一想,便已经感觉十分的幸福了。

那下人看着苏晚卿,虽然瞧不清楚六皇子妃的模样,但他却能感到,六皇子妃此刻一定很开心。他们六皇子这般有心,六皇子妃肯定会喜欢的,他们这些下人,也这么认为。

他想到这里,一边引着苏晚卿走过池子,一边继续说道:“六皇子妃,您别怪小的多嘴。其实在这池子的另一边,六皇子还吩咐小的们做了一个果园,里面种了许多果子,还有一些树木。都是挑的六皇子妃喜欢吃的水果,特意为六皇子妃种的,如今已经有许多苗儿在那里了,这些苗儿,可都是六皇子亲自种下的呢。”

苏晚卿看着这一切,再听到下人这般说,心中不感动,自然是不可能的。

“你们六皇子,亲自种了果树?”

那下人听到六皇子妃开口,忍不住笑着说道:“可不是嘛,而且这凉亭,六皇子也参与其中了。方才您看到的石桌子石椅子,也都是六皇子亲自动手砌出来的呢。还有这白玉池子里边的水儿,也是六皇子想办法引进来的,否则必然没有其他主子府内的水池子干净和清澈……”

下人忍不住又为自家的主子说了许多好话,虽然他也察觉自己有些多嘴了,但架不住为自己的主子感到自豪呀!

瞧六皇子妃这般模样,他就知道,主子肯定没有将这些东西都告诉她。

别提苏晚卿了,就连旁边的若冰,都为她曾经的主子这般认真给惊讶到了。亲自做这些原本该下人做的事情,光是想想便能够知道,六皇子究竟有多有心了。

旁边的龙葵一边跟着若冰,一边眼巴巴的看了一眼那漂亮的池子。忍不住冲着苏晚卿道:“苏姐姐,这些锦鲤好漂亮呀!”

苏晚卿应了一声,刚想说,小孩子家难免喜欢这些漂亮的鱼儿,保不准她还想去喂一喂,逗一逗呢。

谁料龙葵紧接着下一句话也来了:“它们煮了之后一定很好吃!”这么肥这么胖呢!

若冰:“……”别说小葵是她带来的。

连衣:“……”主母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

那下人:“……”他的身子不禁微微抖了抖,这位小主子瞧着这么可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苏晚卿:“……”果然,她就不应该幻想,龙葵这只只知道吃的小吃货,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

但是,苏晚卿回忆着方才看到的圆滚滚的肥大的鲤鱼,那欢快的模样,也不知道到了锅里,它们是不是也这般欢快……

等等,她怎么会这样想!

苏晚卿的肚子中,隐约传来了一丝感觉。她懂了,一定是因为今儿个一大早起来便忙东忙西的,她什么都还未来得及吃,这会儿肚子饿了!

苏晚卿想到这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微微叹了一口气。

修那边必然晚上才会过来,难不成这段时间,她得一直饿着肚子在床上干坐着!想到古代那些成亲的女子这般,苏晚卿就觉得心累。看来,成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她正想着,已经重新打起精神的下人,指着前方说道:“六皇子妃,前面就是您和六皇子的房间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婚房

苏晚卿听到下人这般说,便敛下自己的心绪,抬起头来,看着下人指向的那个方向。

前方是一个偌大的院子,周围照例种满了各色的花儿和一些苏晚卿也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如今这个季节,花儿开的自然是不多的,但苏晚卿能看得出来,裴修恐怕是将这个季节开的花儿,全部都搜罗到这个并不大的院子中了。

在院子的旁边的一片还铺着浅浅积雪的地上,苏晚卿还能看到那儿种了好几株腊梅,小小的花儿在风中微微颤动,瞧着真是惹人怜爱。

苏晚卿虽然并非像风惜画一般,对花花草草这般有研究,但谁会不喜欢住在这一片充满了生机和绿意的地方呢?她瞧着这些开得灿烂的花儿,就觉得心里十分舒坦。

那下人却似乎还意犹未尽,眼看着苏晚卿就要踏进这小小的院子中,他忍不住又说道:“六皇子妃,您别瞧着这院子被改造之后变小了一些,但这格局可都是六皇子精心策划过的,都是顺着六皇子妃喜欢的模样改成的呢。”

苏晚卿冲着那下人点了点头,心中并未因为他一路的喋喋不休而有丝毫的不满。她知道,这个下人,一听就是个忠心护主的。她知道裴修的性子,若非是这个下人主动与自己说起,他必然是不会跟自己说,这些东西都是他准备的。

别看裴修平日里,经常会对自己说一些甜煞旁人的话语,其实呀,他内里有的时候挺闷的,不是喜欢将自己做的事情搬上台面来讲的男人。这一点,苏晚卿在裴修身边这么久,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如果这下人不提,自己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裴修默默地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更何况,一个月之前,苏晚卿出现在这里,六皇子府还不是这般模样的。如今这府中,几乎是大部分的地方,都大变样了。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裴修除了在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事,没想到,还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无论是任何一个女孩子,在得知自己喜欢的男子,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之后,会不感动的。更何况,还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

如今的六皇子府,分明都是裴修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来打造的。他为了她,努力打造出一个如此漂亮而又温馨的家。

她与裴修的房间,因为格局的调整,院子小了许多,但苏晚卿却没感到有丝毫的不满意。她曾经跟裴修说过,自己对于皇宫的印象,永远都是充满了威严的,到哪儿都是十分宽阔。

若非有下人领着,若是让她一个人在其中走来走去,必然会迷路。

虽然皇宫瞧着金碧辉煌,气势浩大,但对于苏晚卿来说,却并非是她所喜欢的。她当时还给裴修抱怨了一句,宫中一个房间这么大,瞧着也实在是太夸张了,感觉就像一个暴发户一般,对于她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美感。最主要是,没什么人情味儿。

没想到,裴修将这一切,都牢牢记在了心中。他原本也不是一个喜欢这些大排场的男人,将院子改得小一些,虽然瞧起来,肯定有人认为,这根本不像一位六皇子住的地方,更别提她现在还嫁过来了。

但这院子虽然说是小小的,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只是比起其他皇子公主们奢华的寝宫,要小上一些罢了。裴修将其余的地方,都种上了许多花草。

在院子旁边,甚至还挂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秋千。龙葵到底是个小姑娘,一看到那秋千,眼睛便亮起来了。

若非此刻的时机不对,她必然是要上去坐上一会儿的。

苏晚卿看到那个秋千,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个秋千一看就知道,不用说,又是裴修亲手做的,上面还刻着几朵漂亮的桃花儿,瞧着便与这院子中的花花草草很是相配。

这院子无论怎么看,都美得不得了。按照苏晚卿懒洋洋的性子,怕是在这秋千上坐上一天,都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在这里,十分舒服呀。

院子里如今因为她与裴修成亲,花架子上,秋千架上,到处都挂满了红彤彤的带子,扎成好看的花样。门前也挂着几个红红的灯笼,瞧着便充满了喜气。

那下人在院子外面停了下来,他作为外院的人,自然是不方便踏入内院的。到了这里,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下人冲着苏晚卿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六皇子妃,这里便是您与六皇子歇息的地方了,小的不方便进去,就请连衣姑娘等人送六皇子妃进去了。”

苏晚卿冲着那下人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有劳了。”

那下人倒是没想到,堂堂的六皇子妃,还会向自己道谢。而且他方才才得知,六皇子妃可是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就是这身份,便足以吊打这天离国大大小小的妃嫔公主了,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仆人。

因此,那下人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即赶紧低下头,应了一声道:“六皇子妃言重了,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请随时吩咐小的,小的随时为六皇子妃效劳。”

苏晚卿点了点头,那下人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连衣也冲着那下人点了点头,扶着苏晚卿进去了。

推开中间的大门,里面的一切,也布置的如苏晚卿想象中的一般,文雅而有置。除了打磨的发亮的桌椅,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正中央那一张漂亮而巨大的床。苏晚卿光是瞧一眼便知道,这床究竟有多软了。

她作为一个睡眠极浅的人,对于床一向都是十分挑剔的。但她知道,裴修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果然,裴修根本不会让自己失望。

苏晚卿想的只有,自己在这床上,以后一定会睡得很好。而作为她夫君的裴修,自然想的可不仅仅是这一些。既然是跟自己的娇妻睡在一起,床的软度自然是要最合适的。

更何况,就算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裴修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就随意找了一个床不了了之了。

苏晚卿大概还不知道,她以后在这张床上,确实是睡得挺香的。不过,都是因为过于“劳累”而睡过去的。

等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许就不会感谢裴修,特意挑选了一张这般软绵绵的床了。

为了迎合今日喜庆的氛围,喜床上一张红彤彤的鸳鸯被单显得格外显眼,房间内也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的景象,让人看了便打心底感到喜悦。

最令苏晚卿注意的,自然不是那一张床,而是旁边一张宽阔的桌子上面摆满的,各式各样精致的饭菜。这些饭菜明显便是刚刚端上来的,此刻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以及诱人的香味。

龙葵一看到这些美味的饭菜,眼睛便顿时瞪圆了,脚步怎么挪也挪不动,就差生根长在那里了。但是她显然也意识到,今天是她苏姐姐的重大日子,她不能这般随意。

虽然她此刻十分想立刻就坐下来,大快朵颐一番。但是这些饭菜,应该是为苏姐姐和苏姐夫准备的吧。

龙葵看着那一桌子饭菜,有些遗憾的咬了咬唇,随即撇开了眼睛,不愿再看。她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忍不住要伸出自己罪恶的爪子了。

不行,若是自己动手了,苏姐姐一定要生气的!

苏晚卿坐在了自己的婚床上,下面有些硬硬的东西,硌着她,让她有些不舒服。

苏晚卿低下头,掀起一方被子才看到,下面铺满了一层桂圆花生……

苏晚卿:“……”虽然她也知道,一般成亲,都会有这些东西。但是等自己亲眼看到,脸颊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发烧。

这是不是意味着,要让她和裴修早生贵子呀……

但是,这未免也太急了吧……她还年轻呢……

苏晚卿想到这里,莫名的,脸又开始发烧了。

不过如果生出一个软萌萌的,长得像修一般模样的小包子,似乎也挺可爱的。

不行,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肚子此刻忍不住“咕咕”的叫了一声,将苏晚卿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

桌上的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苏晚卿忍不住吸了一口,感觉肚子更饿了。

太过分了,将这么多美食摆在这里,却不让她吃,这简直就是折磨哪!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还是新娘子呢!

尤其是触及到龙葵有些可怜巴巴,又强忍着想要吃东西的小表情,苏晚卿便感觉有些愧疚。早知道将龙葵留在大殿内,让她好好的吃一顿了。

也不至于跟着自己肚子饿了……

苏晚卿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

她抬起头。

“谁?”

门外一个宫女的声音传来:“六皇子妃,六皇子吩咐了,这些菜都是做给六皇子妃吃的,他担心六皇子妃肚子饿,特地命奴婢们准备了饭菜。六皇子妃若是饿的话,可以先就餐了。”

苏晚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七章 喜提妹妹

紧跟着,龙葵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苏晚卿看,苏晚卿看着她这副可爱的小模样,心中甚至有些怀疑,小葵跟着她来,不会就是为了吃吧……瞧她的模样,口水随时都要流下来的样子。

哎,家门不幸。

苏晚卿内心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当初将这小妮子带回来,以为她只是比较喜欢吃绿豆糕。结果万万没想到,因为跟着若冰,整日吃香的喝辣的,一天到晚都在吃吃吃,活脱脱就是个小吃货。

更何况,也不知道小葵之前究竟待在那里,这些苏晚卿她们见得比较多的事物,也就显得比较稀松平常了。而到了龙葵这里,可谓是每一道菜都充满了新鲜感和浓浓的喜悦感,仿佛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些食物似的。

苏晚卿想到龙葵当初看到食物两眼放光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小孩子。但在看到她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吃东西的时候,苏晚卿的脑门又止不住滑下两条黑线。

龙葵这瞧着身板小小的,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能吃。而且吃进去的食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一点儿也不胖,吃了这么一个多月,还是瘦瘦小小的,肚皮都不见有太大的变化。

苏晚卿忍不住想到,若是其他的女子知道龙葵有这种光吃不胖的能力,肯定会嫉妒得眼红不已。

幸好她家大业大,不,若冰家大业大,还不至于养不起这么一个爱吃的小丫头。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苏晚卿在飘梅村带回来的弟弟苏蘅,以前的时间一直在灵州那边,要么是跟在易昭的身边学习,苏晚卿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

前不久易昭带他回来过一次,这才见上了苏晚卿一面。苏蘅许久没有看到自己想念的姐姐,见到苏晚卿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跟在她的身边,说了好一阵子的话,都舍不得离开。一直到易昭要出去办事儿,他才有些恋恋不舍的跟苏晚卿道了别。

虽然小苏蘅很想一直在苏晚卿的身边,但他很清楚,姐姐给了他这么好的一切,自己绝对不能让姐姐失望。他必须要多学习一些本领,将来长大了,才能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能够保护自己的姐姐!

这几日,易昭又带着小苏蘅到处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苏晚卿知道,易昭也算作为小苏蘅的师父,自然也不会害了他去。让小苏蘅跟在易昭的身边,她还是很放心的。毕竟她自己,也没有太多的精力能够整日带着小苏蘅,跟在易昭身边,能够让小苏蘅更快速的成长。

此刻,也不知道小苏蘅在哪儿呢。

苏晚卿瞧着龙葵那可爱的小模样,不禁想到了自己认的弟弟,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她确实将小苏蘅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看待。

是了,之前自己认了亲,还没让弟弟知道呢,也该让父皇母后他们认识一下小苏蘅了。想必他们也会很高兴的,毕竟小苏蘅这么可爱。

龙葵发觉苏晚卿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小小的脑袋瓜转动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开口说道:“苏姐姐,你不要担心,小葵一定会控制住自己,不吃太多的。今天是苏姐姐的大喜日子,小葵不会把食物都吃完的,要留一些给苏姐姐,这样苏姐姐晚上才不会肚子饿。”

龙葵说到后面,一双眼睛愈发的明亮,她认为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而且,她这般为苏姐姐着想,苏姐姐一定会给自己吃的,对吧?

苏晚卿听到龙葵说话,回过神来,听清她的意思之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妮子,为了能够吃上东西,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好了好了,苏姐姐又不是不给你东西吃,小葵肚子肯定很饿了吧,快些坐下来吧。这么多菜呢,苏姐姐也吃不完,大家一起吃。”

龙葵一听到苏姐姐发话了,大眼睛顿时更亮了,她二话不说,刚想坐下来,但随即想到什么,眼巴巴的瞅了一眼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若冰,还没有丝毫的动作。

若冰瞧了一眼因为自己而不敢随意动作的某小只,眼底忍不住划过了一丝笑意。看来这段日子,没白疼这小丫头,还是挺乖的,知道听自己的话。

若冰也没为难这个可爱的小丫头,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既然苏姐姐都发话了,新娘子今天最大,小葵你便坐下吧。”

龙葵听到若冰这般说,高兴的应了一声,立马便推开一个椅子,但也知道礼貌的对若冰说道:“若冰姐姐先坐。”她推完一个,又去推了两个,让苏晚卿和连衣坐下,自己这才坐了下来。

龙葵这个小狗腿子的举动,成功的将在场的三位女子的芳心“虏获”,她们依言坐了下来。

因为要吃东西,苏晚卿也暂时将红纱给掀了起来。

所幸在场的几位都已经提前见识过苏晚卿绝美的容貌,此刻也已经没有一开始这般一惊一乍了。

她们刚吃了几口,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同时传来了一个小宫女的声音。

“六皇子妃——您有人找。”

苏晚卿的筷子停顿了一下,与若冰几人对视了一眼,眼底不禁有一丝疑惑。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呢?

“谁呀?”

门外的宫女犹豫了一秒,随即看了一眼旁边风度翩翩的……小男孩。

“是一位小公子,据说是六皇子妃的弟弟。”

苏晚卿听到这里,眼睛顿时一亮。

“快让他进来。”

“是。”

那小宫女应了一声,随即轻轻推开了门,她并未进来,而是让那位小公子进来了。

来人正是苏晚卿许久不见的小苏蘅,待小宫女关上门退下之后,小苏蘅原本有些正经的神情,立刻染上了一丝喜悦,他这会儿察觉到屋内有好几个人,扫视了几眼,顿时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姐——”小苏蘅刚想将“姐姐”两个字喊出口,在看到苏晚卿如今的模样时,顿时一个字卡在了喉咙中,半天都出不来。

小苏蘅哪里见过自家姐姐这般绝美的模样,虽然平日里也非常漂亮,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姐姐上了妆的模样,而且穿的还是一身这般鲜艳而亮眼的红嫁衣,头上的凤冠,也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小苏蘅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艳。他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半天都讲不出话来,显然,他已经因为苏晚卿的模样呆住了。

苏晚卿看着苏蘅一身浅蓝色得体的衣裳,头上还带了一个暖和的帽子,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此刻已经多了不少肉,不再像当初一般,因为吃不饱小脸蜡黄蜡黄,如今bái nèn嫩的,瞧着像个地主家的小公子一般,惹人怜爱。

“小蘅,到姐姐这里来。”苏晚卿冲着小苏蘅招了招手,眼中带着笑意。

苏蘅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一张白皙的小脸立刻爬满了红晕,眼里也闪过一丝懊恼。

自己竟然因为看姐姐而看呆了,真是太丢人了。但是这么漂亮的女子是自己的姐姐呢,小苏蘅想到这里,眼里又染上了自豪。

他迈出脚步,冲着苏晚卿走了过去,并乖巧的唤了一声:“姐姐。”

苏晚卿将他的帽子摘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这才轻笑道:“这阵子没见你,你又长高了。”

之前的小苏蘅,整日都吃不饱穿不暖,瞧着就像一根豆芽菜似的,明明已经九岁多了,瞧着却只有五六岁。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缺乏营养了。

如今小苏蘅的日子好过了,身形也长高了不少。相信不出几年,必然是引起无数少女心动的翩翩美少年了。

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苏晚卿一边瞧着小苏蘅,一边满意的想。

小苏蘅哪里知道苏晚卿的想法,他这会儿才注意到若冰等人,若冰和连衣他也见过,这会儿也乖巧的一一打了招呼。

而龙葵,却是他第一次见的。

小苏蘅还是第一次见到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而且长得这么可爱,就像一个……娃娃一般。

但是这个像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孩子的吃相……嗯,跟当年的他刚见到食物的时候有得一拼。

还没等小苏蘅说什么,苏晚卿已经给他介绍起来了。

“小蘅,这是你龙葵妹妹,是姐姐在路上捡……咳,在路上认识的,她跟家里人走散了,所以暂时住在若冰姐姐那里。”

小苏蘅倒是没注意到苏晚卿语气的停顿,他应了一声。

恰巧这时候,龙葵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也终于舍得从一堆美食中,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但她此刻嘴巴鼓鼓的,还在认真的嚼着食物。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却转向了苏蘅。

小苏蘅对上了她清澈的大眼睛,不知为何心中微微一跳。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龙葵已经三下五除二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乖巧的唤了一声:“苏哥哥。”

小苏蘅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心下一动,眼中也浮现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喜悦。似乎有一个妹妹,还挺好的?

“小葵妹妹……好。”

看到小苏蘅难得有些腼腆的模样,苏晚卿与若冰她们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有一丝意味深长。

第四百四十八章 美丽的误会

龙葵打完了招呼,感觉自己功成身退之后,继续低下头,跟面前的美食奋战。

这可是六皇子精心为六皇子妃准备的,全都是苏晚卿爱吃的菜,而且请的也是宫中的御厨专门做的,味道自然比外面的要得多,也难怪这个小妮子这般停不下来,话都顾不上说了。

虽然平日里,她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努力吃东西,并不多话。

苏晚卿看了一眼龙葵塞得满满的小嘴,发现她的小脸似乎是肉嘟嘟了一些,虽然模样看起来并没有胖,但瞧着倒是比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更可爱了。

她又看了一眼若冰,发现若冰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龙葵大口大口香甜的吃着东西,眼里满是兴味。

苏晚卿:“……”她大概能料想到若冰心里的潜台词了,若非这个小妮子这么可爱,又讨人喜欢,照这样的吃法,作为一个生意人,若冰必然早就将她给赶出去了。

毕竟跟若冰认识这么久了,苏晚卿对她的了解还是比较透彻的。这个女人的手底下,可绝不会养闲人的。

除了龙葵这只入不敷出的小吃货。

但她跟在若冰的身边这么久,苏晚卿也不是没有暗地里打听过,但都没收到任何有在寻找龙葵的信息,龙葵这般神秘的背景,料是苏晚卿也查不到什么,但她相信,龙葵这个小妮子心思这般单纯,对她们也并没有什么恶意,苏晚卿她们也就不纠结此事了。

加上这么久,小妮子似乎也没提出过要去找谁,而是安之若素的待在若冰的身边,似乎完全变成了她们的家人,所幸若冰也很喜欢这个小丫头,所以便也一直带着了。

苏晚卿没再多想,招呼着小苏蘅也坐下来一起享用美食,这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就算有龙葵这个战斗力极强的小丫头在,也不见得能吃完。

而小苏蘅几乎没什么机会跟苏晚卿一起吃过饭,今日又是她的大喜之日,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坐了下来。

他刚吃了几口菜,苏晚卿便有些好奇的问道:“小蘅,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你师父去哪儿了?”

听到自家姐姐问起易昭,小苏蘅先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是师父将小蘅送到这里的,然后他说自己不方便进来,就抓住楚炎叔叔去喝酒了,说要庆祝苏姐姐与姐夫的大喜之日。”

听到小苏蘅这般说,苏晚卿与若冰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两个男人怕是跑到前殿去讨喜酒喝了,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们曾经也是修的得力下属呢。如今跟他们也是关系亲近的朋友,去喝喜酒也并不奇怪。

至于他们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么多贵族大臣中间的,自然有的是法子。

苏晚卿还未来得及开口,小苏蘅又紧接着说道:“对了,小决哥哥原本也来了,但他临时有别的事情,又跑掉了。但师父和楚炎叔叔说,反正小决也喝不了酒,所以就将他给抛下了。”

苏晚卿:“……”她的嘴角不禁微微抽了抽,感情这两个不对头的男人,如今为了一起喝个酒,倒是还凑在一堆了。人家小决明明是年纪小,他又没做错什么!

不过小小年纪,还是别喝酒了。

小苏蘅重新拿起筷子,又夹了几口菜吃,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瞄向了苏晚卿,但在苏晚卿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他又很快的收了回去。

苏晚卿这样来回的看了几次,竟然都没有捕捉到小苏蘅的目光,她不禁有些无奈,停下筷子开口说道:“小蘅,你有什么事吗?”

小苏蘅察觉到自己被姐姐抓包了,小心的放下筷子,一张bái nèn嫩的小包子脸上又浮起了几丝红晕,看起来煞是可爱。

苏晚卿看着他这般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包子脸,心底暗叹道,自家的弟弟真是容易害羞,不过他害羞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小苏蘅感受着脸上的触感,苏晚卿这般与自己亲近,虽然小苏蘅努力想要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但是越来越红的耳尖以及难以收敛的表情,还是将他的心情给出卖了。

小苏蘅沉默了一会儿,又瞄了自家姐姐一眼,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姐姐,是这样的,师父这几日说自己有些私事要处理,要外出一阵子,让小蘅先跟在姐姐身边。不知道姐姐介不介意,小蘅怕麻烦到姐姐……”小苏蘅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仿佛自己犯了什么错一般。

小苏蘅的想法也不是没有根据,今天是姐姐与姐夫的大喜之日,他们刚刚成亲,自然是如胶似漆。若是自己跟在姐姐的身边,岂不是会妨碍到姐姐与姐夫?若是因为自己影响了姐姐和姐夫,那他一定会很内疚的!

苏晚卿听到小苏蘅这般说,微微一愣,随即伸出手用力揉了一把小苏蘅的头发,浅笑着说道:“傻孩子,你在想什么呢?你能跟着姐姐一起生活,姐姐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呢?一点儿也不麻烦,更何况你今日也认识了小葵妹妹,你在这里也可以经常去找她玩儿,小葵妹妹一定也会很开心的,是不是呀,小葵?”

被点名的某小只沉浸在美食中的小丫头,此刻抬起头来,嘴巴鼓鼓的看着苏晚卿,又看了一眼小苏蘅,忙不迭点头,口齿不清的说道:“小葵……开森……”

苏晚卿自动忽略这一切,笑眯眯的看向小苏蘅。

小苏蘅听到苏晚卿这般说,眼底满满的都是喜悦和激动,怎么也掩盖不住。他之前跟在师父身边,虽然是为了学到很多东西,但这并不能掩饰他心底,其实还是很想跟姐姐多亲近。毕竟师父是师父,而姐姐,可是他的亲人。

小苏蘅从小也没受到过任何疼爱,对于将自己带回来的苏晚卿,心底一向都是最尊敬和喜爱的。这会儿能有机会待在她的身边,小苏蘅自然是比谁都要高兴了。

苏晚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对了小蘅,你作为我的弟弟,还没有认识父皇母后,还有哥哥呢。明儿个,姐姐带你去见见他们。”

小苏蘅自然也听说了自家姐姐的身份,虽然他年纪尚小,但对于东霂国还是有所耳闻的。当时虽然为此咋舌不已,但更多的还是为自家姐姐高兴。因为姐姐的家人这么强大,就没人敢欺负姐姐了!

他听到苏晚卿这般说,下意识的摆摆手,脸上也带上了一丝不好意思。

“小蘅这般,怕是会冲撞了姐姐的家里人,不太合适……”在小蘅的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怎么能够见到这般尊贵的人呢。

显然,他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作为苏晚卿的弟弟,他注定不会普通。

苏晚卿听到小苏蘅这般说,心里顿时明白了小苏蘅的想法,她不禁有一丝心疼,但面上也多了一丝严肃。

“小蘅,姐姐不允许你这样胡思乱想。姐姐的家人,以后也是小蘅的家人,知道不?你是姐姐的弟弟,这是无需质疑的,也不要看低自己。以后等你长大了,姐姐还等着你保护姐姐呢。”

小苏蘅听到苏晚卿这般说,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感觉自己心里热乎乎的,感动不已,甚至眼眶儿都有一丝红了。

但他到底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自然不可能在姐姐面前落泪,他可不能让姐姐认为,自己很懦弱呢。

“谢谢姐姐!”小苏蘅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吐出了这几个字。

苏晚卿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轻笑道:“傻小子,跟自家人谢什么。明天父皇母后他们见到你,也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毕竟小蘅这么乖。”又是包子脸。

后面那句话,苏晚卿自然不会说出来,否则认为自己已经是男子汉的小苏蘅,怕是要跟她急……

小苏蘅哪里知道自家姐姐后面的想法,他用力的点了点头,使劲儿的应了一声,眼里满是喜悦和期待。

如果能有更多的家人,对于小苏蘅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期望?但能有这么厉害的家人,小苏蘅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既然姐姐都这样说了,一向以姐姐的想法为第一的小苏蘅,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几个人其乐融融的继续吃着菜。

等丫鬟上来撤了菜之后,还贴心的又上了一些水果和甜品。

原本已经吃得肚皮有些滚圆的龙葵,毫不犹豫的又向着这些甜点伸出了自己的“罪恶之爪”。

旁边的小苏蘅哪里见识过龙葵这般强悍的战斗力,一脸的目瞪口呆。在他的意识里,女孩子都是小小的,很矜持的,根本不会吃这么多才对呀。

但想到姐姐说小葵妹妹是走失了家人,也许她以前也过得很糟糕吧。

一想到这里,小苏蘅顿时便有了共鸣,他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龙葵,心底满是怜悯。

小葵妹妹以前,一定过得很苦。他决定了,等自己长大了,有能力了,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小妹妹!让她吃好喝好,有啥好吃的都给她吃。

此刻大伙儿还不知道,正是这个美丽的误会,造就了以后的小苏蘅踏上了一条不归,不,宠葵之路。

第四百四十九章 心思

外殿,在六皇子与六皇子妃拜堂结束,六皇子妃被送入洞房后,宫女和太监们顿时忙碌起来。

原本皇上便已经吩咐好了,这会儿虽然人多手杂,但他们都井然有序的准备着。

很快,桌子椅子等摆放完毕之后,外面的贵族大臣们都被请了进来,依次坐下。一道又一道的美食,也很快都上了桌。它们都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饶是这些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族们,也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里多了一丝期待。

不愧是六皇子的婚礼,这些饭菜显然也是极尽心思,做了许多平日里他们都没见识过的菜式。这光是闻到它们的香气,就已经令人食欲大增了。不知道尝起来会不会如想象中一般无比美味呢?

虽然他们很想亲自尝一尝,但这会儿皇上都还未动筷呢。更何况,东霂国的皇帝皇后,以及太子殿下,都在这里,他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和玥郡主的身份确实令他们大吃一惊,天离国能够与东霂国结为亲家,这也是天离国的一大喜事。但他们自然不会忘记,虽然东霂国皇上瞧着俊美无比,还挺好说话的模样,但当初他在东霂国的种种雷厉风行的作为,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皇上与人家是亲家,那也是皇上的事情,跟他们这些普通的大臣,关系也不大。他们还是小心一些,若是冲撞了人家,闯了什么祸,那可就不好了。

在宫女们准备的时候,裴天宇也已经引着容舒玄他们,坐在了最前方的主桌上。加上天离国的皇后娘娘,其余的皇子公主,以及她们的亲眷们,也都纷纷落了座。再加上几位身份较为尊贵的妃嫔,这一桌子,也坐得满满当当了。

如今阮贵妃不在这里了,不少妃嫔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当初她这般强势而又歹毒,那些妃嫔哪里敢在皇上面前表现什么,否则回去之后,恐怕自己也会被阮贵妃给盯上。如今阮贵妃总算是自食恶果了,也没有人再敢压她们一头了。

但毕竟皇后娘娘坐在这里,那些妃嫔就算想要表现自己,也得多掂量掂量。皇后娘娘固然不会像阮贵妃那般瑕疵必报,但也不代表,她是个好欺负的。

更何况,今日还有这么多贵客在呢。

皇后娘娘坐在裴天宇的旁边,只是淡淡的给了那几个妃嫔一个眼神。原本她们已经兴致勃勃的准备要在皇上面前多表现,多说几句,能引起皇上的注意最好了。然而在接收到皇后娘娘撇过来的眼神之后,她们愣是半天也没开口。

但人家容太子可是坐在对面呀!就算自己不说什么,她们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在容言玉面前多表现表现,若是能够看对了眼,岂不是更添一件美事,好事成双吗?

若是能够攀上容太子这棵大树,不,能够与容太子结亲,那对于她们的娘家来说,也无疑是一大助力。而且容太子这般仪表堂堂,自己的女儿不愁会生活得不幸福。

虽然之前容太子明确说了与羽墨公主两情相悦,但后面这段时间,羽墨公主照样总往外跑,而容太子也一直在东霂国中,二人见面的次数分明是少之又少。

如今过去了许久,今日六皇子与六皇子妃成亲,羽墨公主也还没有出现,谁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个什么情况,毕竟也没有正式提出要订亲,当初也不过是口头之约。

即便容太子变了卦,羽墨公主还能说什么。虽然皇上确实很疼爱羽墨公主,但羽墨公主除了皇上,可没什么娘家作为靠山。人家容太子想要娶太子妃,怎么会看上羽墨公主呢?她根本就不能为人家容太子带来什么。

但她们的女儿可就不一样了,背后可有一个大家族支撑着呢,即便配容太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些妃嫔们的心思,显然将容太子当成像她们那般爱慕虚荣的人一般。试问,容太子身份已经足够显赫,又无人跟他争夺未来的皇位,他需要自己未来的太子妃有显赫的背景吗?

更何况,人家羽墨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又是裴修的妹妹,这几层身份,可不比其他的公主差,甚至可以说是更胜一筹。

但事实上,东霂国国力这般强悍,根本就不需要未来的太子妃,或者更远一些,需要未来的皇后,有多厉害了。他们在意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妃嫔们做不了什么,但这些公主们都开始若有若无的给容言玉暗送秋波了,彼此小声谈话时偶尔露出含羞带怯的模样来,再装作不经意间看他一眼,期盼着能够在某个时刻对上容太子的眼神,若是能擦出一点火花出来,那便更好了。

容言玉虽然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日温润得体的笑容,但眼神确实压根没往公主们的方向瞄去,那些公主们虽然有点失望,但到底也没敢做更出格的举动。她们只恨自己的位置安排不妥当,容太子旁边还有一个位置呢,若是能坐在他旁边,还愁没有机会跟他说上话吗?

容言玉的旁边确实还有一个空位,他的另一侧则坐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再过去,便是裴天宇与斩皇后。空位的旁边则是今晚的主角:裴修。再过去,便是大皇子、二皇子等人。

其他的桌子上,则按顺序,坐着宫中的贵族及亲眷,接下来便是大臣们。

随着佳肴不断的上桌,大伙儿也都开始蠢蠢欲动,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毕竟是冬天,还未及春分,天色黑得极快。

裴天宇瞄了几眼门外,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他眉心微微皱了皱,但很快恢复了原样。

旁边细心的容言玉看了一眼裴天宇,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开口。

在场的人可都等着皇上发话呢,但这坐下好一会儿了,裴天宇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再看看主桌上还有一个空位,他们也不由得纷纷揣测,看来皇上还在等一个人。

他在等谁呢?全天下,能够让皇上亲自等待的,恐怕寥寥无几。

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裴天宇又等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他有些无奈,清了清嗓子,正想开口。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嗓音:“启禀皇上,羽墨公主已到——”

裴天宇眼睛顿时一亮,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家,然后高兴的开口喊道:“快些请羽墨公主进来。”

门口很快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来人正是许久未出现的裴羽墨,依然是绝美的容貌,瞧着瘦了些,但精神却十分好,看起来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裴羽墨一进来,便先给裴天宇行了个礼,朗声说道:“父皇,恕儿臣来迟。从东篱国赶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大雪,耽搁了儿臣不少时间,这才来迟了。”

她说完之后,又冲着裴修道:“没有赶上六皇兄与六皇嫂的婚礼,甚是遗憾。不过羽墨也带来了许多礼物,相信六皇嫂一定会喜欢的。”她说着,冲着裴修眨了眨眼睛。

裴天宇看着自家女儿这般俏皮的模样,知道她是因为有事耽搁了,哪里会生气,立刻便开口道:“羽墨,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快些过来坐下,坐在容太子的旁边。”

裴天宇此话一出,大伙儿心里哪里还有不了解的。难怪特意在容太子旁边准备一个位子,原来是给羽墨公主准备的,照他们之前的关系,也难怪皇上会这般安排了。

那些公主们没想到今儿个羽墨竟然回来了,但是想想今天可是她最亲的六皇兄成亲,不出现也说不过去。

但一听自家父皇让她坐在容太子旁边,都不禁有些悻悻的。看来她们今日,是没有机会了。羽墨在这里,她们这些人,扪心自问,即便有些不甘心,但她们论容貌、论才华,确实比不上羽墨,而且父皇又最是宠爱她。

羽墨早就习惯了这些所谓的姐妹们投过来的暗含嫉妒和恼恨的目光了,她也丝毫不在意,反正本来跟她们也处不过来,平日里也见不着,她才不在意她们的感受呢。

羽墨其实进门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容言玉,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果然还是如想象中一般温润如玉,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扫到容言玉旁边的人,羽墨却完全怔住了。这男子与容言玉瞧着很是相似,而男子旁边的女子,却跟自己的六皇嫂更是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男子坐在容言玉旁边,二人又如此相似,不难猜测,他便是东霂国的皇帝容舒玄。这位女子坐在容舒玄的身边,想得到她便是东霂国的皇后娘娘。但是这位皇后娘娘,怎么会跟六皇嫂这般相像?

难道……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顿时冒了出来,裴羽墨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吧?

她此刻脑子有点混乱,但脚步却已经下意识的抬了起来,往容言玉的方向走了过去。

容言玉看着缓缓走近的女子,眼底的眸光比之前温和了不少。也许他自己并未察觉,但坐在他旁边的容舒玄与上官流霜,却是注意到了。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眼底都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之前他们并不清楚在天离国发生的事情,容言玉也并未跟他们提起过。但看今日这个架势,还有这个位置。

看来,这位羽墨公主,与他们家言玉,关系可不一般呢。

第四百五十章 裴羽墨被怼

裴羽墨刚坐下来,还未来得及跟自家的哥哥道喜,一旁的上官流霜便已经柔柔的开口了。

“这位便是传说中的羽墨公主吧?”

裴羽墨听到这温柔的声音,侧过头看向上官流霜的方向,瞧着她与苏晚卿七八分相似的容貌,裴羽墨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眩。

嗯……该怎么称呼呢……

“是的,皇后娘娘。”裴羽墨沉默了两秒钟,还是乖巧的应了一声。

上官流霜温和的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满意。

“看来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羽墨公主确实让本宫眼前一亮。”这就是明晃晃的在赞美裴羽墨了。

裴羽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下意识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言重了,今日见到皇后娘娘,羽墨才方知何为惊为天人。”裴羽墨这话倒是真心话,原本苏晚卿的容貌本就不差,作为她的娘亲,上官流霜的容貌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上官流霜忍不住轻轻地抿唇笑了,随即想起什么,又开口说道:“之前本宫听闻羽墨公主与卿儿是很要好的朋友,既然如此,本宫可否也唤你一声羽墨?还要谢谢你之前对卿儿的关照呢。”

裴羽墨听到这里,微微一怔,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随即迟疑着开口道:“皇后娘娘客气了,自然是可以的,不知您与晚卿的关系是……”虽然心底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在没有得到证实,她还是难以相信。

上官流霜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位羽墨公主怕是刚刚从其他国家赶过来,对这件事情还不知情呢。

也是,方才在这宫中,大伙儿也才知道,外面的老百姓都还没听到任何风声。她对此不清楚,倒也不奇怪。即便容貌上能够看得出来,但有多少人会愿意相信呢?

上官流霜倒也心平气和的又为裴羽墨解释了一番。

“本宫是东霂国的皇后,也是卿儿的亲生母亲,当年因为种种原因,本宫先回了东霂国,后来才与卿儿相认……”

裴羽墨听到这里,惊讶得不得了,这背后的原因,怕是有些许复杂。但她到底是一个接受过多元文化教育的人,对于此事,在一时的震惊之后,倒也没有太夸张的情绪。

相反,她由衷的为晚卿感到高兴。她还能够拥有这么多的家人,真是令人羡慕呢。裴羽墨如今算是明白,当初刚认识容言玉与苏晚卿的时候,为何她说容言玉是她的哥哥了。

她还一直以为二人不过是认的兄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虽然自己被蒙在了鼓里,但裴羽墨倒并未感到生气,毕竟自己当初与他们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自己也先一步误解了不是?

上官流霜瞧着裴羽墨的眼神,显然是越瞧越满意,她这用看儿媳妇的目光看裴羽墨的神情,顿时让在场的某些对容言玉有心思的人有些不开心了。

这裴羽墨虽然长得确实是貌美,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妃子所出,若非身后有六皇子,她什么都算不上。还整日往外跑,就没听说过哪个未出阁的女子整天在外抛头露面的,还穿些奇奇怪怪的衣裳。

而且,裴羽墨今年也二十了吧,谁会喜欢这种老姑娘呀。要她们说,男人到底还是喜欢年轻貌美的。

旁边的容舒玄自然没有错过自家娇妻的眼神,他伸出手拍了拍上官流霜的手,宠溺的说道:“好了好了,别这样看着羽墨,待会将她吓跑了怎么办?”

容言玉:“……”他自然明白自家老爹指的是什么意思。

裴羽墨:“?”

粗线条的羽墨公主,表示有些茫然。

她还未来得及跟容舒玄和容言玉打招呼,斜对面的四公主裴雨婷就忍不住开口了。她一张俊俏的小脸,虽然瞧着也挺惹人喜爱,但跟裴羽墨的容貌一对比,立刻落了下乘。更何况,她所说的话,也让她的形象大打折扣。

只听她捂住小嘴,脸色有些惊讶的看着裴羽墨,一脸惊讶的说道:“三皇姐,您跟容太子关系这般亲近,竟然不知道六皇嫂是东霂国的公主吗?莫非,容太子并没有告诉三皇姐吗?听说六皇嫂跟三皇姐情同手足,她也没有跟您说吗,为何会如此呢?”

裴雨婷的话一出,在安静的现场,大伙儿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的看戏的人,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看向裴羽墨。

是呀,不是听说容太子与羽墨公主都已经两情相悦了吗?容太子怎么可能会不告诉羽墨公主呢,而且和玥郡主也是她的好朋友不是?莫非,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也有一些脑子比较好使的人,在看到裴雨婷开口后,东霂国三位贵客微微沉下来的神色,心里就知道不对。这四公主,怕是脑子有点问题吧?

在今儿个六皇子的大喜之日上,竟然妄图挑拨容太子与他的爱妹羽墨公主的关系。先不提六皇子会如何,方才东霂国皇后对羽墨公主的喜爱,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的。她这般说,不是故意讨人嫌么?

裴雨婷话音刚落,裴羽墨便微微愣了愣,但她很快回过神来,还未等上官流霜他们开口,裴羽墨已经清亮的一嗓子来了。

“瞧四皇妹这话说的,你皇姐我常日都不在天离国中,也极少能够与晚卿他们见面,不知情也实属正常。言玉与晚卿,自然是与我关系不错,但关系好与探听他人的家事,这应该是两码事情吧?四皇妹作为一个公主,对他人的私事如此好奇,怕是有些不妥当。更何况,我与晚卿成为朋友,也并非是因为她的真实身份。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我自然为她高兴,即便她没有这层身份,也依然是我裴羽墨的好朋友,这就足够了。不知道四皇妹,对此可还有何意见呀?”

裴羽墨轻飘飘的一番话,立刻便堵住了裴雨婷的嘴,还漂亮的怼了回去。裴雨婷听了这些话,脸色立刻就变得不好了。

在这天离国中,就属裴雨婷与裴羽墨最不对头,她仗着自己年纪小,不过才十六岁,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母妃又是出身显赫的大家族。她委实有些瞧不起自己这个“大龄单身皇姐”,这个年纪若是她还没嫁出去,她恐怕都要哭死了。

但这些对于裴羽墨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情,她并不在意这些。一个女子活着,又不是为了嫁人生子,才能够活下去。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自在潇洒,何必要给自己添堵呢?

若是没有遇到真心喜爱的男人,她是根本不可能会成亲的。

若非裴天宇一直都十分宠爱自己这个大女儿,换作其他的父亲,也许早就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女儿嫁出去再说,否则只会让人说闲话。

但是羽墨公主的背后靠山可是皇上,谁敢说她的闲话,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裴雨婷张了张嘴,一脸的不服气,刚想说什么,裴羽墨一旁的容言玉却在这时候开口了。

“四公主是吧?羽墨素来性子急了些,你不必放在心上。”容言玉温润的看着裴雨婷,似乎在为裴羽墨做的不当为她道歉。

裴雨婷一直都心心念念的容太子,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而且,他这是在解释给自己听吗?看来所谓的容太子与三皇姐两情相悦,恐怕都是假的吧?保不准当初三皇姐不过是为了推掉自己的亲事,才找容太子帮忙呢。

毕竟她与和玥郡主的关系好,容太子又是和玥郡主的哥哥,帮她一个忙,也未尝不可。其实两个人,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否则后来,怎么都未听说过他们经常见面呢?

裴雨婷不知道,自己的脑补,倒是误打误撞的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旁边的裴羽墨听到容言玉这般说,愣了愣,还未来得及摆出什么表情。

对面的裴雨婷已经娇羞的看了一眼容言玉,又暗含挑衅的看了自己一眼,仿佛在嘲笑自己。

裴羽墨心底不禁多了一丝无奈,自己不过是回来参加六皇兄的婚礼,怎的还被这个小妮子给盯上了,真是无语。

还有,容言玉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哪里性子急了?她性格好得很好么!他肯定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还是说,他喜欢上对面这个整天只会扮可爱的四皇妹了?

这怕不是有点重口味吧。

裴羽墨在一瞬间脑补了两个人在一起的场面,不禁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要是个男人,肯定离这样的女人有多远躲多远。

这会儿,裴雨婷已经羞答答的开口了,她扭捏的说道:“容太子,您别这么说三皇姐,其实她也没什么恶意,雨婷没事的,容太子不用担……”心字还未说出口,容言玉已经紧接着打断了她。

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羽墨这性子,说到底还是本太子给惯出来的,若是四公主因此不高兴了,本太子跟你道个歉便是,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至于卿儿与本太子的关系,并未告知羽墨,也不过是我兄妹二人想给她一个惊喜罢了。”

容言玉的话说完之后,现场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的听见。

裴雨婷的脸色完全变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喜宴

在场的人原本以为,容太子是在关心四公主,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

等等,没想到如此温润如玉的容太子,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方才他们的四公主,是不是被容太子给怼了。但他们倒是并未因此而为四公主感到打抱不平,毕竟在场的人都听得见,方才四公主这番话,显然是冲着羽墨公主去的。

人家羽墨公主也没招惹四公主,在场的贵族大臣们,哪个不是人精?若是听不出四公主对羽墨公主的挑衅,那他们可就真的是白活了。

但这是不是也证明了,人家容太子和羽墨公主的关系好着呢,否则,他也不会当众为羽墨公主讲话了。

裴羽墨显然也料到,容言玉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自己说话。虽然她并不在意裴雨婷说的话,但这种被当场维护的感觉,却是她许久没有体验过的。这样的感觉,其实也挺好的。

裴羽墨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暖暖的,嘴角也翘起了浅浅的弧度,但她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

而惨白了脸的裴雨婷,只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在那一刻,都被容言玉踩在了地上,残忍的碾了个粉碎。她无意中再瞥到裴羽墨的表情,心态更是几乎要崩溃了。

裴羽墨这是什么表情!她是在嘲笑自己吧?枉自己还以为,容太子是在为自己解释,谁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她一厢情愿,裴羽墨的心里,现在一定得意的不得了,指不定在怎么编排自己呢!

裴雨婷想到这里,更是感到既愤怒又无地自容。她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这时候,容言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明明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但他那一眼,却莫名的让裴雨婷,根本就无法继续开口。

裴雨婷忽然缩了缩脖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再讲话了。

事实上,即便她讲了,也不过是徒增耻辱罢了,这又是何必呢?而且跟东霂国太子杠上,即便她是天离国的公主,也没有丝毫的好处,父皇是不会帮自己的。

裴雨婷心中那一丝蠢蠢欲动的充满爱意的小火苗,此刻因为容言玉的那几句话,可谓是彻底被浇熄了。

裴羽墨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之中还减少了一个“情敌”。

反倒是因为容言玉开了口,一旁的容舒玄和上官流霜,看向他们两个人的神情,更是耐人寻味了。这一次他们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显眼了,让一向神经大条的裴羽墨,都没办法装作没注意了。

所以原来方才皇上和皇后的表情,是那个……意思么?

裴羽墨忽然感觉有些头大,这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当初言玉帮了她,后来又救了她,确实让她很感激。

但后来,言玉回去之后,她也继续跑东跑西,她的确对言玉有好感,但也一度以为,也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他们还能够相见,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

裴羽墨想到这里,忽而感觉脸颊有些发热。

因为这个男人,此刻就坐在自己的旁边,还离得这般近,她似乎又闻到了他身上若隐若现的好闻的香味。当初在他的怀里时,正是这个味道。

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裴羽墨沉默了一下,到底没有接着容言玉的话再说什么。对面裴雨婷脸色已经够臭的了,更何况她本来也不在意这个四皇妹说的话,没必要再给她添堵了。

一旁的裴修却开口了。

“墨儿,你许久未回来,你六皇嫂可想你想的紧,这次可不要这么快就跑了,不然,有人就要失望了哦。”

裴羽墨愣了愣,随即应了一声,说道:“六哥放心,墨儿肯定会去找卿……六皇嫂的,墨儿也很想她呢。”裴羽墨下意识的忽略了裴修后半句话。

裴修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裴羽墨旁边的容言玉。

容言玉神色不动,但眸光却捕捉到了裴修递过来的神色。他拿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舀了一勺鲜甜的汤水,缓缓地喝了一口。

裴修以前便听苏晚卿说过,她的哥哥跟自家妹妹的关系,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若是没有意外,没准还会成为一桩美事呢。

可是若容言玉跟墨儿在一起了,这辈分……岂不是有点混乱。

毕竟如今容言玉是自己的大舅子,而墨儿是自己的妹妹,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但那也是他的妹妹呀……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大舅子岂不是变成了自己的妹夫?

裴修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聪慧如他,也想不到,这辈分该如何来算。

但想一想,若是让大舅子喊自己大舅子……

裴修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算了,他还是不想这些了,何必给自己徒增烦恼呢?现在没准八字还没一撇呢。

更何况,只要他们是真心彼此相爱,到时候,也无人会在意这些事情。毕竟在皇宫中,姐妹一起入宫侍奉皇帝,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

比起姐妹共侍一夫,这辈分问题,其实也不值一提了。

晚宴如今算是正式开始了,闻着满桌食物的香气,大伙儿早就食指大开了。在主桌动筷之后,他们也纷纷夹起自己心仪的食物,大快朵颐起来。

今日是六皇子的大喜之日,自然是少不得喝酒助兴的了。

方才吃了一点酒菜,裴谦已经举起了自己的酒杯,率先冲着裴修说道:“六弟,今日是你与和玥郡主的大喜之日,二哥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

裴谦的表情满是真挚,但至于他心底究竟怎么想的,裴修并不在意。他全部都当做最真诚的祝福,接受了。

裴修也冲着裴谦举了举自己的酒杯,意味深长的说了几个字。

“还是要谢谢二哥才是。”

旁边例如容言玉等人,自然听出了裴修的弦外之音。

可不是嘛,当初若非是裴谦与苏晚卿退了婚,想必也轮不到裴修。

说到底,裴修说这一声,倒也还真是真心实意的。

一旁的人看到裴谦敬酒了,这会儿也按捺不住,纷纷开始朝着裴修敬酒了。

人家曾经与和玥郡主有婚约的二皇子,都能这般坦然的向六皇子送上祝福了,他们自然也不能落后。

裴谦会主动先向裴修敬酒,为的也是如此。他可不希望在今天,还让别人觉得,他对苏晚卿还有什么想法。

虽然知道了她是东霂国的公主这件事情,确实很让他吃惊。但如今的裴谦,与当初的裴谦,到底也不一样了。

他如今已经有了画儿,画儿又怀着自己的孩子,很快便要生产了。到时候他便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父亲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过去的事情,即便纠结,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更何况像苏晚卿这样的女子,也许也只有自己的六弟,才能够镇得住她。裴谦虽然当初被苏晚卿的容貌震惊了,但他到底无法接受苏晚卿这样的性子。

看他当初喜欢苏晚月,便可以知道了,他一开始喜欢的便是听话乖巧、善解人意的女子,而苏晚卿跟这些词,根本就不沾边。

对于旁人的敬酒,裴修也都一一笑纳了。这一来一往,他也喝了不少酒。

但因为隔着面具,旁人倒也看不出来,六皇子的脸色究竟如何。但看他步伐稳健,身形沉稳的回应贵族大臣们的祝福,应该是没什么事情。

酒过三巡之后,裴天宇发了话,他们虽然都未尽兴,但都纷纷回了座位,等着下一轮再来。

裴修对于敬酒可谓是来者不拒,又过了两轮之后,有大臣发现他走路已经有些虚浮了,这才停止了“进攻”。

如今六皇子瞧着,似乎也差不多了,他们也不是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人家六皇子妃还在洞房里等着呢,如果六皇子到时候完全醉的不省人事,那他们岂不是罪过?

别忘了六皇子妃如今的身份,东霂国的皇帝和皇后、哥哥都在这里看着呢,他们也不敢真的冲六皇子“下狠手”。

但六皇子如今瞧着,估计也已经到了极限。

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

裴天宇有些担心的看了裴修一眼,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裴修冲着自己的父皇微微摆了摆手,但他很快站起来,冲着喝得热火朝天的大伙儿说道:“不好意思,本皇子喝得有些多了,脑袋有些不甚清醒,便先行回房了,六皇子妃还在等着本皇子,本皇子去陪六皇子妃一同共进晚餐了。还请各位今日喝得尽兴。”

六皇子要走,谁人敢拦着呀。

没想到六皇子喝多了,心里还惦记着六皇子妃,担心她饿肚子,这是什么神仙好男人呀,实在是太难得了。

听闻六皇子妃还饿着肚子,众人也不再说什么,冲着裴修又说了许多好话。裴修礼貌的道了谢,随即离开了。

踏出了大殿门外之后,裴修原本看起来有些浑浊的眸子,顿时变得清醒。

他大步朝着自己的六皇子府走去,哪里还有方才半分虚浮的模样?

笑话,今日是他与晚晚的大喜之日,他怎么可能会喝醉?他若是喝醉了,晚晚可怎么办?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交杯酒

容舒玄看着裴修离开的背影,半晌,心底暗叹了一声。

罢了罢了,他今日算是理解了,何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真真是女大不中留哪,虽然自己的女儿年纪也并不算很大,但也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

在这个时候,她将自己给嫁出去了。容舒玄只能盼着,以后她能多回来看看自己这个老父亲……不,自己这位英俊帅气的父亲了。

更何况,霜儿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容舒玄看了一眼旁边的娇妻,她的眼眶还有些湿润,但脸上却满是欣慰和幸福的表情。确实,有什么能够比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还要更幸福的事情呢?

在这之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够寻回失散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女儿。这都是老天爷的恩赐呀,能够重新与卿儿相认,他们做父母的,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而能看到自己的女儿获得幸福,更是父母心中的一大幸事。更何况,女婿是这般优秀而可靠的男人,将卿儿交给他,他们也就放心了。

但他们今日倒是没想到,一直对女人似乎都没什么兴趣,一度容舒玄都怀疑自家的儿子喜欢的是男人的时候,今日却冒出了一位羽墨公主。容舒玄是什么人,作为东霂国的皇帝,他早已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的儿子对这位羽墨公主有些不同呢?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一向脾气温和的很,从未在公开的场合,看到他对旁人说出不恰当的话语,更别提,对方还是个女子了。

毕竟从小,容舒玄便教育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尊重女子,尤其是自己的母后,应该成为一位温和的男人。容言玉也因为容舒玄的缘故,逐渐变成了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这都离不开自家父皇的谆谆教诲。

但今日,听到那裴雨婷这般说羽墨,容言玉却是有些沉不住气了。羽墨根本就不应该被她这般编排,当时的容言玉,早就忘记了一切,只是想要为裴羽墨说上两句话,为她出一口气罢了。

虽然场面有些不合时宜,但容言玉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也许久没有见到羽墨了,这次见面才察觉,她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变得更耐看了,脸瞧着瘦了些,看来她还是应该多补补才是。

裴羽墨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未来被投喂的计划,已经在容言玉的心中逐渐形成。

六皇子府中,苏晚卿吃完了甜点之后,肚子饱饱的,一点儿也没有一开始的饥饿感了。若冰她们原本吃的也不多,此刻也停了筷子。

剩下的甜点,在龙葵妹妹“不辞辛劳”的努力下,也很快一扫而空了。

宫女很快也上来将甜点撤了下去。

龙葵靠着椅子,摸了摸自己吃得圆溜溜的小肚皮,忍不住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若冰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子这般的小苏蘅,倒是睁着一双眼睛,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因为之前已经见识过龙葵妹妹风卷残云的模样,此刻倒是没有多大的惊奇了。

但这也让小苏蘅更坚定了心目中的想法,小葵妹妹什么都吃得这么香,以前确实过得很是悲惨,也许跟自己不相上下呢。既然她已经是自己的妹妹了,那作为哥哥,他一定要努力,让小葵妹妹吃饱才是!

小苏蘅想到这里,忍不住暗下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眼里闪过了一丝坚定。

一旁注意到小苏蘅表情的苏晚卿:“?”她这个弟弟,是冒出了什么念头吗?

若冰正跟苏晚卿闲聊了几句,便让她坐回婚床上,将红纱重新蒙上。

原本新娘子擅自揭开盖头,先吃东西,已经是犯了禁忌了。但在苏晚卿的眼里,填饱肚子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她自然不在意这些。而提前为苏晚卿准备了这么多美食的裴修,自然也不在意这些。若是让晚晚饿肚子等着他回来,那他才感觉罪过呢。

但新娘子的红纱,自然还是要新郎亲自揭开的。

苏晚卿刚坐下没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了宫女恭敬的声音道:“奴婢参见六皇子。”

若冰她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此刻也站了起来,从另一个门悄悄的离开了。所幸这婚房中,还有一个门通向另一个方向,也不至于在此刻撞上了新郎官。

她们在婚房中,也确实呆得够久的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苏晚卿瞧着若冰临走前,还冲着自己投去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心中忍不住多了一丝无奈,但同时,一丝紧张感,也随之而来。

房门被缓缓地推开,发出了“吱呀”一声的轻响。

苏晚卿忍不住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裙摆,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裴修一打开门,便看到了正对面的婚床上,苏晚卿纤细的身影。他的眼神顿时柔了下来,他的晚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这样的感觉,真好。

裴修尚未踏进来,他冲着宫女吩咐了一句:“将交杯酒呈上来罢。”

宫女行了一个礼,应了一声。

既是成亲,最不能遗漏的,便是交杯酒了。

在宫女去准备交杯酒的同时,裴修也已经一步一步的,走向苏晚卿的方向。一双眼睛,更是未曾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裴修何等眼尖,凑近了之后,一眼便瞧见了,苏晚卿的小手,此刻正有些紧张的抓着衣摆。看啦,晚晚的心思,也不见得是那么平静。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眼前的这一幕,在裴修的心底,不知道上演千万次了。而今日,这一切终于真实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究竟该有多幸运,才能娶到晚晚这样的女子。在苏晚卿未出现之前,裴修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但如今他却认为,晚晚的确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了。

若非上天,也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晚晚。

裴修靠近了苏晚卿几步,瞧着她红纱覆面,却挡也挡不住那迷人的风情时,忍不住上下滚动着喉结。他的晚晚,真美,如果揭开了盖头,他甚至都能料想到,那背后,究竟是怎样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了。

苏晚卿感受着裴修有些灼热的视线,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加上心中又带着莫名的紧张,让她忍不住揪紧了自己的衣裙。若非这霞帔的丝绸都是顶级的,普通一些,恐怕早就被苏晚卿给扯坏了。

就在苏晚卿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空气中莫名的尴尬气氛时,裴修却忽然开口了。

只听他低低的喊了一句:“晚晚。”

苏晚卿微微愣了愣,随即低低的应道:“嗯。”

裴修刚想说什么,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浅浅的敲门声。

“殿下,交杯酒已到。”

“进来吧。”

“是。”

房门被宫女打开,她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两杯晶莹剔透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折射出迷人的光芒。

她小心的将交杯酒放在桌子上后,便安静的退下了。

裴修看向床边的小桌子上,静静的放着的喜秤。他伸出手,将它拿了起来,走到了苏晚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晚晚,该喝交杯酒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拿着喜秤,将苏晚卿的盖头,缓缓地掀了起来。

随着裴修的动作,苏晚卿也忍不住更是紧张了,她都想紧紧地闭上双眼,生怕对上裴修的眼神。

自己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修会不会喜欢,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打扮,不知道合不合修的心意呢?

盖头被缓缓地掀开,苏晚卿到底还是没有闭上眼睛,她直直的撞入了裴修的桃花眸中。那双眼眸,一时之间闪过了许多情绪。

惊艳、喜悦、期待、迷恋……

苏晚卿原本有些悬着的心,忽而便放下了。

她的模样,确实让裴修无比惊艳。他从未见过这般的晚晚,果然晚晚倾国倾城的容貌,略施粉黛之后,更是惊为天人。

幸好,她的容貌,只有自己瞧见了。若是被其他的男人看见了,自己必然是要吃醋的。他才不会让旁人看到这样的晚晚,因为她实在是太美了,让人根本难以移开目光。

在苏晚卿实在无法承受裴修灼热的目光,娇嗔的喊了一句:“你看够了没有!”裴修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不够,无论看晚晚多少次,都不够。”

苏晚卿感觉自己的脸蛋都有些发烧了,被自己喜爱的男人这般说,她心中自然是充满了喜悦。

裴修伸出手,轻轻的将苏晚卿拉了起来,温柔的说道:“晚晚,喝了这杯交杯酒,你便真的是修的妻子了。”

苏晚卿瞧着裴修温柔的眸子,星眸也温柔起来。

“嗯。”

裴修拉着苏晚卿坐到椅子上,拿起那两杯交杯酒,递给了苏晚卿一杯。

苏晚卿接过那交杯酒,刚刚凑近,便已经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桃花香气。

她的眼睛微微一亮。

“是我最喜欢喝的桃花酿。”

“嗯,而且这桃花酿,是我们刚认识没多久,我便亲手埋下的,为的便是这一天。”

苏晚卿忍不住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好啊,原来那个时候,你便存了那个心思。”

裴修有些无辜的看着她。

“哪有,修想着,反正将来也能够喝得上的。”

苏晚卿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她才不信这个男人的鬼话呢。看来他早就已经想好,自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裴修哪里会给苏晚卿想那么多的机会,他举起了酒杯,凑近了苏晚卿。苏晚卿看到他这番举动,也学着他的模样,两个人交换着杯子,彼此凑近,喝下了这一杯交杯酒。

清冽的桃花香缓缓渗入胃中,苏晚卿只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裴修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晚卿坨红的脸蛋,一双桃花眸,蓦然暗了下来。

第四百五十三章 洞房花烛

裴修知道,苏晚卿的酒量,向来都很一般。普通的桃花酿,她喝上两小杯,其实已经差不多要接近极限了。

而今日这桃花酿,可是比之前的桃花酿更为香醇和浓烈,她喝一杯,小脸儿便已经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了。

但脸蛋酡红的苏晚卿,看起来是那么的迷人,绝美的面庞上,在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刻,眉眼间也多了一丝风情。看得裴修的心痒痒的。

他拿过苏晚卿的酒杯,随手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而后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沙哑道:“娘子。”喝了交杯酒,晚晚便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娘子了。

苏晚卿对于这个称呼,心里有一丝羞怯,但更多的却是满满的幸福。她终于成为修的妻子了。

“夫君。”半晌,苏晚卿才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眼底也闪过了一抹羞涩。

裴修何曾见过这般害羞的苏晚卿,虽然她表现得并不明显,但在裴修看来,这已经十分难得了。恐怕也只有在今天这般特殊的日子,才能够见到自己的娇妻这般模样。

但他不得不说,自己在心里,已经想过千万次这样的场面了。他一直都在想,当晚晚唤自己“夫君”的时候,会是何等模样。但等到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刻,裴修的心底,自然是带着激动的。

这样真实的感觉,跟自己幻想的,完全不一样。但唯一相同的,便是那一股根本无法消退的幸福感。

苏晚卿原本略施粉黛的容貌,已经美得惊人。如今的她脸蛋酡红,看起来更是诱人,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事实上,裴修也是这样想的。他伸出手,在苏晚卿的注视下,缓缓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俊美无双的容貌刹那间显露出来,给这房间也添上了一丝光芒。若是旁人看到了,恐怕都难以直视裴修的容貌。

光是他那一双桃花眸,平日里戴着面具,虽然感觉没那么强烈。但当他摘下面具,五官全部聚焦在一起的时候,确实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苏晚卿看着裴修俊美的容貌,心底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无论自己见过他这副模样多少次,都还是忍不住每一次小心脏都有些难以承受。

若是被外面的女孩子给看见了,估计得尖叫好几声,若是心灵脆弱一些的,即便是晕过去了,苏晚卿都不觉得奇怪。

谁让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妖孽?

苏晚卿忽然有些庆幸,之前因为毁容的关系,裴修一直都以面具示人,若是他现在摘下面具,少不得会被一群女人围观。到时候指不定会被怎么样呢。光是想想,苏晚卿就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都说古代的女子比较含蓄,倒也不一定。

恐怕只是她们还没有看见令她们为之疯狂的男人而已,要轮起追星,这里的女子,可不比现代人差。当初赔钱货风光无限的时候,出门走到哪儿,都总会有一堆女子借故偶遇与偷看他。

难怪这厮这么自恋了,不过如今娶了惜画回家,倒是跟以前比起来变得收敛了许多。

裴修随手将面具扔向一边,看着苏晚卿眼底刹那间的失神,他心底忍不住暗暗一笑。他就知道,自己的容貌,对于娇妻来说,还是具备很大的吸引力的。

以前裴修从未感激过自己长得这般样貌,现在看来,长得好看,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不用担心自家的娇妻去看其他的男人,反正其他的男人也没有自己好看不是!

裴修看着苏晚卿有些可爱的模样,她此刻因为喝了酒,眼中还多了一丝她自己也没发现的迷茫。

“娘子。”裴修的眼神又微微暗了下来,他低低的喊了一声。

苏晚卿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刚想说什么,但刚刚张口,便已经被裴修吻住了唇,顿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唔——”苏晚卿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微微睁大了一双星眸。

裴修也盯着苏晚卿的眼睛看,眼里溢满了柔情。

他轻柔的撬开了苏晚卿的贝齿,灵巧的伸了进去,与她的柔软的香舌纠缠在一起,温柔的亲吻着她。

苏晚卿哪里经得住裴修这般高超的吻技,加上又喝了酒,很快身子便有些软软的了。

裴修一只手搂紧了她的纤腰,另一只手轻轻扣住苏晚卿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苏晚卿被动的微微仰头,承受着裴修的亲吻,她的双手也无意识的,环住了男人结实的腰。

裴修吻了她好一会儿,才微微放开了苏晚卿,苏晚卿被裴修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会儿被放开之后,忍不住轻轻的喘着气,模样看起来甚是惹人怜爱。

裴修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着说道:“小傻瓜,都亲了这么多次了,还学不会换气,要不要为夫教你?”

苏晚卿忍不住瞪了面前这个嘲笑自己的男人一眼,刚想说两句为自己辩驳,裴修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用唇封住了她的小嘴。

没办法,自家娇妻的唇实在是太软了,又甜甜的,无论怎么亲,都亲不够呀。

裴修一边想着,一只手忍不住在苏晚卿的身上游走。

苏晚卿此刻被裴修亲得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时之间也没有察觉到裴修在自己身上游走的“魔爪”。等她察觉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了。

裴修一边亲着,一边暗暗观察苏晚卿的反应。他发现这个小妮子将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在跟自己的亲吻上,顿时放下了心,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的大胆起来。

等苏晚卿察觉的时候,显然已经晚了,她有些无力的倒在裴修的怀里,嘴里还在轻喘着气。显然,她依然没有学会换气的技能。

但是裴修表示对此并不介意,因为这样的晚晚,瞧着更可爱了。

在苏晚卿刚刚缓过神来的时候,裴修却不给任何她思考的机会。他伸出手,微微一使劲儿,便直接将苏晚卿整个轻轻松松打横抱起来,朝着他们的婚床走去。

苏晚卿被裴修冷不丁这么一抱,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子。

香软在怀,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裴修就算是个正人君子,此刻也无法做到坐怀不乱了。

今日可是他与晚晚的洞房花烛之夜,他必然是要好好“表现”的。

苏晚卿瞧着面前的婚床,眼底闪过了一丝害羞。裴修小心的将苏晚卿放在婚床的里侧,避免她压到下面的花生、桂圆等物。

他掀开被子,看着被子下面满满当当的寓意着“早生贵子”的东西,忍不住微微一笑。苏晚卿也瞧了一眼,她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头。

没想到在宫中,也会有这种民间的习俗。看来,皇上对此的期望,也是很大呀。

裴修小心的将这些东西都打包起来,随手放到了另一边。他自然不会辜负了父皇的期望,他会好好努力的!争取早日让他的宝贝娘子,生一个大胖小子!

苏晚卿此刻可不知道裴修内心的想法,若是她知道了,估计一脚就踹过去了。

想生孩子您自个儿生去吧,她可还年轻着呢,不想这么小就带着一个娃!

真要说起来,苏晚卿这副身子,也就刚刚满十八岁,放在现代,才刚刚是个成年人,正值高中生意气风发的年纪。

而在这里,许多女子已经是几个娃的娘了。这个世界,还是很现实的。

裴修处理好后,也翻上爬上了床,靠在苏晚卿的身上,低下头又凑过去吻她,同时一双手也没闲着。

苏晚卿忍不住嘤咛了一声,但却并未拒绝,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苏晚卿的姿势,显然是在赤果果的邀请裴修,裴修哪里还按捺得住,面前便是自己最爱的女子,今日,他们终于要结为一体了。

裴修的手指微微一动,旁边的蜡烛便瞬间被挑灭了,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唯有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还能隐隐约约看清面前人儿的轮廓。

熄灯之后,苏晚卿的羞怯才少了不少。

裴修自然也感受到了自己娇妻的情绪,他也不再犹豫,一边亲吻着她,一边缓缓将她的衣裳褪去。幸好方才已经提前将她的凤冠摘掉了,否则这会儿,苏晚卿饶是身子再结实,脖子也受不住了。

裴修搂紧了苏晚卿,翻过被子,盖住了彼此的身子。他低声的说道:“娘子,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可好?”

苏晚卿发出了如蚊子一般的声音:“嗯……”

这种陌生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虽然她作为女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紧张,但她相信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一定不会伤害自己,对自己,他一向都是很温柔的。

随着裴修的动作,疼痛骤然袭来,苏晚卿到底没忍住,低呼了一声。

裴修顿时停了下来,他不敢再动作,脑门上也忍不住冒出了薄汗。

“娘子,你还好吗?”

苏晚卿轻咬着嘴唇,等待着疼痛慢慢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奇妙的感觉。

裴修感受着身下的人儿的情绪波动,意识到她好一些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外面下起了小小的雪,室内却满是春意。

第四百五十四章 又羞又恼

第二天早上,温暖的房内。

苏晚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睁开了双眼。刚刚睁眼那一瞬间,她的眼中还带着一丝茫然,不知道自己处于何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红色,苏晚卿愣神了几秒钟,这才回想起来,昨晚的一切。

苏晚卿还未来得及细想,旁边已经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娘子,你醒了?”声音带着丝丝沙哑,透露出与平日里不同的性感。

苏晚卿微微侧过头,裴修俊美的脸蛋顿时撞入她的瞳孔中。

昨晚的一切,顿时如同潮水一般,席卷她的脑海。

苏晚卿的脸蛋一下子就开始发热起来,眼神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不敢直视裴修直直的目光。

裴修看着自家的娇妻一醒来,便如此害羞,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他的晚晚,怎么会这么可爱?这会儿才知道害羞了?

但是看到娇妻害羞的模样,裴修倒也没有开口调侃还是什么,他知道,苏晚卿有的时候脸皮薄的很,但若是把她给惹毛了,自己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才刚刚成亲呢,他一个刚刚开荤的男人,怎么能够忍受呢?娇妻要是生气了,不让他睡床怎么办?光是想到这里,裴修的心便忍不住一抖。

苏晚卿哪里知道,在一瞬之间,裴修的脑袋里竟然冒出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还没等她开口,裴修已经温柔的继续问道:“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诉为夫哦。”

苏晚卿愣了愣,立刻明白裴修所问的是什么,脸蛋又忍不住红了几分。但她动了动身子,除了还有一些疲累之外,倒是没有多大的不适。相反,还有一种很清爽的感觉,苏晚卿隐约想起,昨晚貌似她睡下之后,裴修还起来帮自己清理了一番。

虽然想到这件事情,苏晚卿就感觉十分不好意思,但是他俩既然已经是夫妻,夫妻原本就是一体的,她也就释然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现代人不是,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比较正常的,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

但是裴修在事后对自己还这么温柔,这确实很难得。若非如此,恐怕自己今天起来,一定感觉很不好受。

因此,苏晚卿的心里,对于裴修,更是满意度蹭蹭蹭往上冒。不愧是自己挑选的夫君,果然就是优秀!

若是苏晚卿知道裴修脑子里方才真实的想法,估计早就一脚把他给踹飞了。裴修的骨子里,还是个腹黑的男人,但是他对苏晚卿,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苏晚卿估计已经忘记他当初作为夙夜这一身份时究竟是何等妖孽的模样了。

苏晚卿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感觉有点饿了……”苏晚卿刚刚说完,小肚皮便传来一阵清晰的“咕噜”声,饶是苏晚卿脸皮再厚,此刻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她此刻脸颊的热度刚刚消退了一些,这会儿肚子在裴修的面前叫了之后,她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天哪,自己怎么会这么丢人!她的耳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了。

裴修看着小脸和耳根都红透了,此刻低垂着头,不敢看向自己的人儿,极力忍住自己的笑,甚至肩膀都有些微微抖动。所幸此刻苏晚卿因为不好意思低垂着头,这才没有看见。

好一会儿,头顶才传来裴修带着闷笑的声音道:“知道娘子饿了,为夫早就命人准备好了热粥,你先吃一些垫垫肚子吧,待会就可以吃上午饭了。”

“嗯?午饭?”苏晚卿猛然抬起头来,方才羞涩的模样全然不见。只见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裴修看。

“这就到午饭时间了么?”

裴修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瞧着自己的人儿,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在内心感叹了一番这滑滑的手感之后,这才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娘子,外面太阳已经日晒三竿了。再过一会儿,确实可以吃饭了。”

“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苏晚卿小脸一皱,忍不住哀嚎道。之前她记得,以前古代成亲第一天,可都要起来敬公公早茶的。在这里应该也是一样的习俗,那皇上那边……岂不是一直在等?!

苏晚卿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裴修已经贴心的补充道:“娘子,你放心,适才早的时候,为夫已经命人去给父皇他们传信了,说你还在睡,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父皇他们表示很‘理解’,说这敬早茶的工序就免了,晚些等你起来了再喝也不迟。”

苏晚卿:“……”她已经默默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脸。

裴修这个混蛋!他这么一说,岂不是长辈们都知道了,因为昨天晚上洞房花烛夜,导致她今天早上根本起不来吗!天哪,她苏晚卿的颜面这下好了,全部都要丢光了。

而且他们早上没去敬早茶,即便父皇他们不介意,认为这没什么,不会特意说出去。但是宫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苏晚卿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个消息不出半日,便可以传遍整个宫中了,甚至是民间,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晚卿想到这里,心中便羞恼不已。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裴修一眼,气冲冲的说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怎么会这样子!”

苏晚卿自以为摆出了一个很凶残的表情,但在裴修看来,刚刚清醒的人儿,此刻小脸还带着酡红,耳根子的红意也还未消退,瞪向自己的星眸又羞又恼,辗转间仿佛带着无尽温柔的眼波,其中又蕴含着若隐若现的风情……

裴修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看呆了。

苏晚卿看着裴修有些呆呆的模样,以为他没听清楚自己的话,心下更是不高兴。她伸手推了他一把,不高兴的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刚成亲第一天,就不好好听她讲话,那以后的日子,还得了?!

苏晚卿这个动作带着一定力度,她一抬手,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顿时从身上滑落了一些,她自己并未察觉到,自己已经春光乍泄了。锁骨处,还遍布了红色,那都是昨晚裴修留下来的痕迹。

而刚刚回过神来的裴修,看到这副模样的苏晚卿,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但他所幸还仅存着一些理智。

裴修微微将头扭向另一边,做作的咳嗽了一声,随即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晚晚,你若是再不起来,我怕你待会儿可就吃不上午饭了。”

苏晚卿适才已经察觉到裴修的目光落在何处,她原本还有些纳闷,一边低头一边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吃不上午——”

苏晚卿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裴修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等他再低下头看去,发现自家的娇妻已经以迅雷眼耳之势,将整个身子都埋进了被子中,连脖子,也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同时,苏晚卿一双星眸,满是警惕的盯着裴修看,仿佛他下一秒就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一般。

而昨晚在见识了裴修的辛勤“努力”之后的苏晚卿,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了。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而且要不是他,自己至于会睡这么久嘛!

裴修看着面前如同一只小兽一般盯着自己看的人儿,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

“咕噜——”隔着被子,一阵有些沉闷的声音,从苏晚卿的身上传了出来。

苏晚卿抱着被子的手,微微一僵。

她下意识的看向裴修,裴修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的大笑出声。

于是大清早,不,大中午的,门外守门的侍卫和宫女们都听到了来自他们尊敬的六皇子妃的一声充满“豪气”的怒吼:“还不赶紧给我端粥过来!”

随后便听到他们六皇子带着温柔和安抚的声音:“是是是,小的这就是端粥,娘子不气不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那些宫女和侍卫们忍不住抖了抖,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茫然和疑惑。

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这是怎么了?刚刚成亲一大早的,怎么就吵起来了?但是听起来,俩人也不像是在真的吵架。

更何况六皇子这般宠爱六皇子妃,怎么会舍得跟她吵架呢?

罢了,他们这些下人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也许这只是他们主子自己才懂的情趣吧。

而另一边,裴修哪里敢违背自家娇妻的意思,赶紧麻溜的将热粥给端上了,还十分贴心的坐在床边,一小口一小口吹凉了,喂给苏晚卿吃。

苏晚卿倒也不客气,淡淡的瞟了一眼裴修,便张开口,吞下他递过来的粥。

香甜绵软的一碗粥下肚,苏晚卿顿时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

裴修还想伺候自家娘子穿衣裳,但最终都在苏晚卿的注视下,被“逼退”了。

他坐在外间,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哎,又少了一点福利。

第四百五十五章 容舒玄的真面目

皇宫宽阔的大殿内,裴天宇正坐在位子上,与旁边同样坐着的容舒玄、上官流霜等人,此刻正在闲聊着。

昨天苏晚卿的真实身份确实给裴天宇不少的冲击,但他到底是个皇帝,更何况东霂国皇帝皇后都在这里呢,即便他心里再如何难以置信,过了一天晚上,到底也已经在心里消化了这个事实。

等裴天宇反应过来,喜悦自然是远远大于震惊了。想想,这可是东霂国的皇帝哪,那可是多少国家挤破了头,都想要跟他们攀上关系的。

但到头来,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竟然在一夜之间,与最强大的东霂国变成了亲家!这要换做以前,他根本就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吗!如今发生之后,他反倒有些镇定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的功劳,虽然裴天宇确实也不会特意像其他国家一般,将自己的女儿往容太子身上送,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家的女儿已经先一步“勾搭”上了人家容太子。哎,要是被其他国家的人知道,他们肯定要气死了。

眼看着国土争霸赛也要到了,到时候,他这个做皇帝的,可得好好在国土争霸赛上出个风头。

这国土争霸赛十年才来这么一次,上一次他们天离国,还是作为一个刚刚发展没有多久的小国家。当时可是受到了不少国家的冷眼相待,甚至还出言嘲讽。毕竟这国土争霸赛是很残酷的,没点实力的国家,怎么好意思过来参赛,不过是给别人当跳板罢了。

当初受到的屈辱,裴天宇此刻还铭记于心。他当时也不过想去凑凑热闹,瞧瞧这国土争霸赛究竟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全都是比试的玩意儿。

那个时候,小六虽然已经展现出了一定的能力,但是也架不住年纪小呀。更何况,这比赛也是有诸多限制的,并非是所有的项目,他都能够参加的。

当时的天离国才刚刚崛起没有多久,国内也没有太多的人才,更别提,还是自己的儿子了。这比赛场上,可是伤人不眨眼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一概不负责的。

裴天宇怎么敢将自己的宝贝儿子送去参加这种比赛。

当时裴天宇记得十分清楚,有几个实力蛮横的国家,做法更是卑鄙。几个国家俩俩联盟,先将其他的国家排挤出去,剩下的,他们再用自己的方式来分配。

今年,他们天离国的国力,可跟当年的完全不一样了。他的小六腿脚也已经没有问题了,而苏丫头又是一个如此古灵精怪,充满了各种注意的女子,光是他们两个人在,裴天宇便感觉充满了信心。

若是能够在国土争霸赛上获胜,那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简直就是如添羽翼!即便说能够上天,恐怕也丝毫不夸张。

如今他们所在的中原地区,尽管土地十分广阔,但一个国家真正能够使用的土地,其实是十分有限的。更何况,在这个形势下,许多小国又纷纷崛起,占据了更多的地界。如今看来,若是一个国家想要扩张领土,一个方式便是去攻打其他的国家,吞并其他国家的领土。

但是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带来的都是更多的伤亡和不稳定。任何一个国家,在做出这个决定时,都必须要再三考虑。毕竟一旦展开战争,涉及的范围那可就广了。若是在进攻的同时,又有其他的国家打上这个国家的注意,到时候,中原地区可能早就乱作一团了。

更有甚者,若是中原地区都乱起来了,那处在边疆的那些蛮夷,以及番外的国家一旦想要进攻中原地区,那中原地区,也许很快便会沦为他们的战利品了。到时候,大家可就不是内斗这么简单了。

若是连国家都保不住了,那还谈什么争夺领土呀。

因此,除了通过战争争夺领土以外,还有一个法子,便是通过国土争霸赛,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国土争霸赛,顾名思义,便是通过各种比赛,进行土地的争夺。最后胜利的国家,能够获得相应的土地。而这土地的面积,说大也许不会很大,但说小,也绝对不小。至少在上面建立几个城池,都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夸张一些,这已经足够建立一个小小的国家了,也并不奇怪。

对于想要扩张的国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因此,十年才举行一次的国土争霸赛,是多少国家翘首以盼的。只要通过了比赛,便能够得到领土,这么“便宜”的事情,谁不想占呢?

裴天宇正在天南地北的发着呆,一旁的容舒玄看着裴天宇眼神飘忽,意识到他此刻神游天外。

“咳咳——”容舒玄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裴天宇听到这咳嗽声,顿时回过神来,侧过头看向容舒玄,关切的问道:“亲家,您的嗓子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天离国的气候不太好,让您有些不舒服了?”

容舒玄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有些紧张的裴天宇,一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淡然。

“无碍,就是忽然有些不舒服,不知道裴亲家在想些什么呢?”

裴天宇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发呆的时间有些长了,怕是冷落了人家,人家心里有一丝不高兴呢。

其实裴天宇纯属是想太多了,容舒玄旁边就坐着上官流霜,他一直都在跟自己的娇妻小声讲话呢,哪里还顾得上裴天宇。

虽然容舒玄作为裴天宇的亲家,此事不假,但裴天宇的心中到底还有着一丝不真实感。他们是苏丫头的亲生父母,但轮起关系来,也不知道苏丫头跟他们的感情如何呢?都未见多少面,想必也不会有太深的感情吧……

更何况,东霂国是如此强悍的大国,即便他是天离国的皇帝,在东霂国的皇帝面前,还是下意识的有一丝……怂。

因此,裴天宇讲话的语气,就更注意了。他想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容亲家,是这样的,国土争霸赛不是准备来了,我正寻思着这件事情呢。”

裴天宇在容舒玄面前,连自称都省了,但他自己也许还没有察觉。但容舒玄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东西,相反,他更讨厌那种故作姿态的人。

这两天接触了一下这位天离国皇帝,所幸他不是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相反,容舒玄倒是觉得这个年纪比自己长一些的男人,还有一丝可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大概是因为,他作为天离国的皇帝,怎么说好歹如今天离国也排名第二了,但他在自己的面前却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容舒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子微微抖了抖。

他听到裴天宇说的话,微微一愣,国土争霸赛?

“哦,是国土争霸赛呀,以前好像东霂国也参加过呢,还不小心拿了第一名。”容舒玄似乎想到了埋在匣子里的陈年往事,就这么顺嘴一提。

裴天宇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杯中的茶水洒出来几滴,他都尚未察觉。

什么叫做好像,什么叫做不小心!

听容亲家这语气,似乎赢得国土争霸赛,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天晓得,他期盼着这国土争霸赛,期盼了多少年。整整十年哪!

这些年来天离国迅猛的发展,除了离不开裴天宇自身的努力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因为这国土争霸赛。

他早就想好了,在十年后的国土争霸赛上,他一定要让那些当年羞辱他的人都知道,如今天离国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看他们那些狗皇帝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敢不敢摆出那一副拽上天的表情!

光是想到这些,裴天宇便感觉十分的痛快。虽然前头还压着一个东霂国,但是没关系呀,如今他们可是亲家了!外面的人,可都还不知道呢。

昨天晚上苏晚卿的身份曝光以后,裴天宇便在暗地里将这件事情先压了下去,没让这件事情传到其他国家去,他存的也是这个心思。

但是因为此事对于苏晚卿来说,百利无一害,因此即便容舒玄知道了,也没有说什么。更何况,如今听到裴亲家提起这国土争霸赛,容舒玄是一个何等聪明的男人,立刻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容舒玄想着,自己真不愧是一个心地善良,勇于成全他人的好皇帝。若是换了别人,裴天宇这么顺着杆子往上爬,恐怕早就被暴打一顿了。

但容舒玄对于这国土争霸赛,确实没什么想法。东霂国如今已经处于一个非常强悍的地位,可不是其他国家多一份土地,就能够压上来的。

即便压上来了,他容舒玄会怕?

若是将东霂国给惹恼了,分分钟,他就出兵把那些不知死活的国家给铲平了。容舒玄这般想着。

若是裴天宇知道,容舒玄表面瞧着这般和气,内心却如此的暴躁,恐怕小心肝都被吓得不行。

但这才是容舒玄最真实的一面。

面对侵犯,不要怂,就是要刚!而且要正面刚!

第四百五十六章 敬茶

容舒玄也仅仅是在上官流霜的面前,才会展现出他最温情和柔软的那一面。

正因为如此,容舒玄的形象在旁人看来,才令人感觉,作为大名鼎鼎东霂国的皇帝,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年轻及和蔼?不,不能用和蔼这个词,他们一直以为,东霂国能够一直作为如此强悍的大国,东霂国皇帝必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没想到,在见到真人之后,发现他竟然是那么的温和……确实令一些天离国的贵族大臣们大跌眼镜。席间,他们还谈笑风生,哪里有半分巧言令色的样子。因此,裴天宇即便阅人无数,也不由得在此缺了许多考虑。

不过他知道,总归容亲家,不会害了天离国就是。毕竟苏丫头可是堂堂的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呢,光是瞧容舒玄和上官流霜,以及容言玉的态度便知道了,他们对于苏晚卿,必然是十分宠爱的。

再者,苏晚卿又是他们流落在外十几年的亲生骨肉,这其中的滋味,即便裴天宇并未尝试过,但也可想而知了。他们一定很不好受。但如今,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而且,自己的儿子腿脚也没有毛病了,这样一来,想必容亲家对于小六,也不会有太多的不满意。毕竟,谁希望自己的女婿是一个瘸子呢?虽然裴天宇依然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和自豪,但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保不准其他人怎么想呢?

裴天宇倒是不知道,其实裴修早就跟自己的丈人和丈母娘见过面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暗中推动下井然有序的进行。

如果裴天宇知道自家的儿子早就知道苏晚卿的真实身份,估计要气得跳脚了。这个死小子,竟然不告诉自己的亲爹,害他昨天在婚宴上还闹了个这么大的笑话。作为一个皇帝,在自己的贵族和大臣面前如此失态,如今想起来,饶是裴天宇,也感觉十分的不合适。

所幸,大家伙都被这件事情砸的晕头转向,根本不会多加注意他这个皇帝。但是这样想想,裴天宇的心中莫名的又多了一丝心酸。他这个皇帝,什么时候做成这样了……

在座的几个人正心思各异呢,外面的太监便已经高声喊话了。

“六皇子、六皇子妃驾到——”

听到太监的声音,在座的几个人眼睛纷纷一亮。裴天宇下意识的看了容舒玄一眼,发现他并没有发话的意思,他便开口应道:“快些请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进来。”

他刚想问,这大中午的,苏丫头也差不多该起来了。虽然年轻人,这样子确实也很正常,他们都是过来人,可以理解。

但是让东霂国的皇帝与皇后这般等待,裴天宇的内心到底还是有一丝忐忑不安。若是他们为此怪罪于小六,这可如何是好……毕竟,苏丫头可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呢。

裴天宇喊完后,忍不住又瞧了容舒玄一眼,但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饶是裴天宇,也看不出来,他内心想的是什么。

这时候,容舒玄淡淡的瞟了一眼裴天宇,正好撞上了他看过来的眼神。

裴天宇:“……”完了,他竟然被抓包了!

不对,他一个堂堂的皇帝,今天怎么会这么怂?这怎么会符合他作为一个皇帝的作风!裴天宇还未来得及仔细考虑其中的缘由,容舒玄已经开口了。

“裴亲家为何一直这般看着朕,是因为朕的容貌实在是太英俊了吗?”

裴天宇:“……?”裴天宇作为一个皇帝这么多年,实在没有人敢这样子对自己说话,而且还是说出这么……轻佻的话?但是想想人家是东霂国的皇帝,虽然大家都是皇帝,但人家那地位可比自己高了不是一点点。

裴天宇想到这里,忍不住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滴冷汗。

“没想到容亲家真是……爱开玩笑呀哈哈哈。”

裴天宇刚说完,容舒玄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道:“裴亲家,虽然朕的容貌确实是千百年来绝无仅有,但裴亲家还是不要这般盯着朕看了,以免朕的皇后吃醋。而且,朕的取向是很正常的。”

“啪——”的一声,裴天宇一个不注意,手中的茶杯便已经摔倒在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撕裂声,但他本人却毫无察觉。

事实上,裴天宇已经被容舒玄的话给惊呆了。等等,这是作为一个强国皇帝该说的话吗!而且上官皇后怎么会这么容易吃醋?不对,应该说,他对容舒玄才没有半点意思呢!他疯了吗!

而一旁的上官流霜和容言玉,早就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淡定的喝着茶了。显然,这样的情景,他们见得多了。

裴修牵着苏晚卿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容舒玄真诚的表情,以及裴天宇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地上还有一只摔碎的茶杯,翠绿的茶水流了一地,整个大殿内,都能闻到淡淡的茶香。

裴修和苏晚卿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你老爹怎么一副震惊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呀,但我瞧着你爹的表情,应该是他的问题没跑了。’

‘你敢说我爹的坏话,难道我爹就不是你爹么!’

‘是是是,媳妇儿,我错了,是咱爹。’

‘所以这个局面该怎么办?你快说点什么!’

裴修与苏晚卿的眼神在电光火石间,已经完成了彼此的脑电波交流。裴修接收到了自家媳妇的信号,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作为一个已经成亲的男人,如果不听自己媳妇的话,那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分别!

因此,裴修调整了一下自己心情,开口打破了在场的气氛:“儿臣携爱妻来敬茶了。”

裴修一句“爱妻”,顿时让原本彼此对视的人,都纷纷侧过头,看向裴修和苏晚卿的方向。

瞧着苏晚卿的模样,今天定是睡得十分的好。一张小脸虽然有些红扑扑的,但颇有精神。一旁的裴修牵着她的小手,看向她的方向,眼中难以抑制的溢出阵阵温柔,根本无法抵挡。

饶是在场的几位都是老油条了,也无忽略这一充满了甜蜜的场景。

而作为在场唯一的“单身狗”容言玉,看到这一幕,原本淡然的神情也不禁微微抽了抽,总觉得心底忽然多了那么一丝不舒服。原本他一向自诩,就算自己一个人,也过得非常的好,并不需要什么别的东西来增加自己的乐趣。

但是看到自家的妹妹以及妹夫之间甜蜜不已的互动,饶是容言玉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被刺激到了。

此时,容言玉的面前,一闪而过的是裴羽墨绝美的小脸。容言玉的心微微一动,虽然昨晚的确与她见了一面,但今儿个一大早的,也不知道这个丫头跑哪儿去了,根本就没见到人。而他也没开口问裴天宇,也许裴天宇,也不一定会知道呢。

裴天宇看着自家的儿子,牵着漂亮的儿媳妇站在那里,很想满意的摸一摸自己的胡子,奈何并没有什么胡子给自己摸。

裴天宇只好轻咳了一声,暂时将方才容舒玄惊人的语言抛诸脑后,瞪了一眼裴修道:“你小子,总算知道来敬茶了,太阳都日晒三竿了,你再不来,我都要叫丫鬟送菜上来了。”

苏晚卿听到裴天宇这般调侃裴修,脸色忍不住微微一红,她刚想说什么,但裴天宇又接着温和的冲着她开口道:“所幸小六知道疼媳妇儿,苏丫头,肚子饿了吧?我现在便命人上菜。”

裴修站在原地,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虽然他知道父皇一向很宠爱自己,但是现在很显然,自家的媳妇已经比自己的地位要高了。但他并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认为十分的理所当然。

裴天宇开口后,容舒玄也开口道:“卿儿,虽然晚了些,但是这茶,还是要敬的,你二人且先将茶给敬了吧。”

裴修与苏晚卿来到这里,第一件事本就是为了敬茶。这会儿容舒玄开口了,小两口自然也没什么意义。这成亲后的第一个仪式,自然是万万不能缺了的。

宫女很快端着几杯冒着热气的新茶上来了,裴修与苏晚卿,一一拿起茶水,恭敬的端给了容舒玄、上官流霜及裴天宇。今日皇后并不在,更何况,裴修的亲生母亲也并非是她,即便她在,也不可能向她敬茶。

因此,这一步,全权都由裴天宇代替了。

三位长辈喝了茶,都满意的从怀中掏出早就已经为二人准备好的红包,裴修与苏晚卿双双接过手中沉甸甸的红包,乖巧的道了谢。

容舒玄看着裴修,忽而笑道:“这会儿,你可就该改口了。”

裴修倒也毫不含糊,将手中的红包塞到苏晚卿怀里,一起收起来之后,冲着容舒玄和上官流霜从善如流的喊道:“父皇、母后,从今以后,修一定会好好保护晚晚的,因为她是修此生最珍爱的妻子。”

几人听罢裴修这般说,都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第四百五十七章 戏多

敬完了茶之后,裴修牵着苏晚卿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裴天宇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宫女们,也将御膳房中做好的美食,一一端了出来。

桌上到底,也不过只有裴天宇,容舒玄夫妻,容言玉,以及刚刚成亲的一对小夫妻。

虽然人并不多,但几个人之间却都其乐融融的。

容舒玄他们原本便不是那么喜欢热闹的人,更何况,他们家中的关系十分简单,加起来也不过一家三口罢了。平日里一起吃饭,也不过是三人,实在是少得可怜了。

作为一个皇帝来说,容舒玄确实算得上一个奇葩了。但是人家疼爱妻子,也是出了名了。即便无数的女人对于上官流霜不管是羡慕,还是恨得牙痒痒,对她恨之入骨,都不敢轻易造次。

毕竟大家都见识过,因为他们的皇后,皇帝发起怒来,究竟有多可怕。

而裴天宇虽然素来见多了应酬的场面,但这样只跟自己疼爱的儿子、儿媳妇,以及亲家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也是一种十分难得的体验。裴天宇倒是挺享受这样的感觉的。

只是,总感觉少了什么。

裴天宇看着那些热腾腾的饭菜,还未拿起筷子,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半晌才唤来宫女,开口问道:“羽墨那丫头去哪儿了?昨儿个不是跟她说过了,今天一起吃午膳的吗?怎么都现在这个点了,还不见人影?”

那宫女愣了愣,瞧着裴天宇的模样,也不似发火,不过想也知道,皇上这般宠爱羽墨公主,自然是舍不得跟她置气的。这会儿问起来,也不过是因为这午膳都开始了,羽墨公主还未见人影罢了。

若是换做平日,裴天宇自然不会管这么多。但是今天,亲家可都在这儿坐着呢!而且羽墨与容太子之间,之前容太子又在自己的面前承认了自己心仪羽墨,裴天宇对于羽墨素来都是宠爱到了骨子里,容太子也是他十分看好的男人。

更何况,容太子作为东霂国的太子,想来跟东霂国皇帝一样,是一个专情的男人,如果他跟羽墨在一起,一定会对羽墨很好,绝对不会欺负她。

如今彼此已经是亲家,若是羽墨也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早日成亲,他这个做父皇的,也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他虽然年纪也并不算多年迈,如今还是壮年。但是这儿子一旦成了亲,他自然也是抱着想要抱孙子的念头。毕竟,自己还没有当过爷爷呢。

如今惜画肚子里的孩子,马上也要出生了,到时候,他就的确可以当爷爷了。不过如今小六成了亲,裴天宇自然也希望,苏丫头能够赶紧怀上小六的骨肉了。

苏丫头的模样长得这般绝美,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加上小六的基因,肯定是一个极漂亮的宝宝。

裴天宇光是想到,那个软乎乎、bái nèn嫩的小家伙张开着自己的小手,肉嘟嘟的跑向自己,一边跑还一边奶声奶气的喊着“爷爷”,他的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相信,苏丫头生出来的宝宝,一定会很可爱。

想象总是美好的,而现实永远都是十分残酷的。

裴天宇万万没想到,自己所幻想的可爱的叫着自己“爷爷”的乖孙子,竟然会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连他一个堂堂的皇帝,都得小心伺候着这个小魔王。

那时候的裴天宇看着面前像一个小恶魔一般无所畏惧,叉着腰发号施令的模样,便忍不住叹气,自己当年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抱孙子呢?他一定是脑子不好使了,才会这么想。

虽然如今的小魔王确实也很受人疼爱,但这跟裴天宇心目中的可爱小孙子,可是一点儿也不沾边!

裴天宇一边老泪纵横,一边任命的帮自己的“乖孙子”捡玩具。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如今,裴天宇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不过没关系,将来不久的那一天,这些美好的小泡泡,全都会被他千辛万苦盼来的小乖孙子尽数打破的。

那宫女不知道皇上为何,忽而从皱着眉,变成了一副有些愉悦的模样,神情中……似乎还有一丝荡漾?

宫女想到这里,忍不住心里抖了一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皇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她一定是看错了。

因此,宫女打算尽快离开现场。也许是因为最近六皇子成亲,宫中许久没有这么大的好事了,六皇子又是皇上最宠爱的人,所以皇上才会这般高兴吧。一定是这样的。

她冲着裴天宇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奴婢这便去疏影殿请羽墨公主,请皇上稍等片刻。”疏影殿,是裴羽墨的寝宫,这名字,也是她自个儿给自个儿起的。

裴天宇此刻回过神来,没有错过宫女一霎之间有些怪异的神情,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随即开口道:“去吧。”

不行,他作为一个皇帝,亲家又在旁边坐着,他一定要维持自己作为皇帝的尊严!虽然裴天宇并不知道,这几天,他作为皇上的尊严,已经在容舒玄的面前,碎成一片片的渣渣了。

即便是有,他也绝对不承认!

容舒玄听到裴天宇提起裴羽墨,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即颇有兴趣的开口道:“听闻羽墨公主,自幼学习的便是他国的文化,总是有许多新鲜的点子?想必一定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朕虽然常年待在东霂国中,但也听闻过羽墨公主的名声呢,不仅琴棋书画了得,似乎骑马射箭,也不在话下?”

听到自己的亲家这般夸奖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裴天宇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虽然说出来的话满是谦虚,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难以掩饰的骄傲。

“容亲家这话真是过誉了,小女不过是有幸认识了一位大师,这才自幼便在外学习,她呀,女孩子家的东西,总是不那么喜欢,偏爱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若非是她天赋好,也许如今呀,就跟一个疯丫头似的,管都管不住。不过现在大了,也整日往外跑,其实朕也没法经常见到她。”

裴天宇说到后面,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这种宝贝女儿常年在外,无法承欢父亲膝下,作为一个老父亲孤独又寂寞的心情,试问谁能懂呢?

这样一想,原本有些雀跃的情绪,似乎也有些低落了呢?

容舒玄看着情绪忽然低落的裴天宇,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调侃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十分赞成的口吻说道:“裴亲家,其实朕可以明白你的感受,女儿一直不在身边,作为一个父亲,其实是很孤独的。当初朕一直找不到卿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当时总想着,若是卿儿从小便在自己的身边长大,她一定是一个可爱又聪明的姑娘。不过幸好,如今卿儿回到了朕的身边,而且比朕想象中的要更优秀更善良,朕实在是太为她高兴了。不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也很少能陪伴在朕的身边了,朕其实也……很寂寞哪。”

裴天宇抬起头,猛然对上容舒玄眼睛,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真诚和安慰,裴天宇忽然感受到,原来自己的心情被人理解,这种感情是如此的美好……

他的心中也忍不住多了一丝感慨和感动,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容舒玄的手上,定定的看着容舒玄道:“没想到舒玄老弟也有此等感受,原本以为朕的心情,无人能够理解,舒玄老弟能够理解我,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因为容舒玄的安慰,裴天宇的心中感觉与他更近了一步,连带着对他的称呼,也变成了舒玄老弟。如果换作之前,他哪里敢这么喊!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所幸,人家容舒玄根本不在意这些,毕竟他确实理解裴天宇的感受。因此,他使劲儿又拍了拍裴天宇的肩头,顺便将他的手拍掉,继而说道:“天宇老哥,老弟能够明白。日后,可就要拜托老哥,多多照顾我们的卿儿了,毕竟她可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宝贝女儿。”

裴天宇并不介意自己的手被拍掉了,他也使劲儿的点点头,应了一声:“舒玄老弟,你放心吧,如果小六不好好照顾苏丫头,我也不会放过他的!羽墨她……以后也要拜托老弟多多照顾才是!”

容舒玄斩钉截铁的说道:“没问题!”

一旁早就一脸黑线的几个人,看着裴天宇和容舒玄一唱一和的。

上官流霜依然镇定的喝着茶,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她的夫君,这会儿又开始抽风了。罢了,她已经习惯了。

而听到自家父皇提起自己,裴修表示,他绝对不可能对媳妇儿不好。

容言玉则是听到羽墨两个字,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抖,羽墨为何要父皇来照顾,要说也是他来照顾才是。等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苏晚卿:“……”自己的父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逗了?这两个皇帝的戏,未免也太多了吧?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上官流霜的魅力

几人在谈笑风生中,宫女已经陆陆续续将美味的佳肴给端了上来。

虽说是谈笑风生,但实际上,最主要还是裴天宇跟容舒玄在滔滔不绝的谈话。两个原本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丝生疏的男人,因为女儿的话题,如今已经在一瞬之间变得“哥俩好”起来,苏晚卿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只见过两个女人因为同一个偶像,或者因为化妆品、衣服等等这些话题,能够迅速的走到一起。

她还真没见过,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也可以建立的如此迅速。而且这两个男人还不是一般人,而是站出去都令人闻风丧胆的皇帝。

苏晚卿只能说,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

但是看到自家爹爹和自家公公能够相处的这般愉快,不得不说,她还是十分愉悦的。毕竟这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坏处不是?

虽然苏晚卿跟自家父皇以及母后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对于她来说,彼此之间的感情,却不会因此而变得尴尬或是生疏。

即便几个月没有见,在自己的父皇母后面前,苏晚卿依然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还是那一个小女孩一般,能够在他们的面前,可以肆无忌惮的获得他们的宠爱。即便她如何任性,他们都不会对自己说任何拒绝的话。相反,只要她愿意,他们一定会将自己宠上天去。

能够遇到这样的父母,苏晚卿真心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积攒了许多的福气,否则在这一世,她怎么会得到这么多以前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呢?

苏晚卿犹自这般想着,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感觉自己的小手被人抓住了,那只强有力的大手,给予了她许多温暖。

苏晚卿微微愣了愣,随即侧过头,对上了裴修温柔而宠溺的目光。

“在想什么呢?”他小声的问道,仿佛像一个坏孩子一般,在偷偷问她,今晚要不要一起出去做坏事。

苏晚卿看着自家的夫君,眼神也渐渐软了下来。要说最幸运的事情,自然是遇到了这个疼爱自己这么久,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这么久,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相反一直保护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她苏晚卿究竟是何德何能,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呀?

其实苏晚卿从未想过,像她这样坚强自信而又充满魅力的女人,对于裴修这样强大自律的男人来说,原本便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裴修便被苏晚卿迷住了。虽然一开始是因为好奇,但若是没有这一份好奇,两个人根本就不会有背后的故事不是吗?

苏晚卿没有说话,而是保持着微笑,但手却在桌子底下,反手抓住了裴修的手,一言不发的,轻轻地握紧。

就这样便好了,只要这样,便足够了。

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刻,更让人感觉宁静和幸福呢?

裴修看着苏晚卿这般模样,瞧着她眼底显而易见的溢出幸福的光芒,心中更是软得一塌糊涂。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够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是他一直都希望能够看见的。

因为这一切,是他裴修给予苏晚卿的。

一旁的容言玉插不上裴天宇和容舒玄的话题,罢了,反正他们两个也是围绕着女儿转,根本看不到他这个优秀的儿子。看来,天才注定是孤单的。

容言玉想到这里,内心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拿起茶杯,又缓缓地抿了一口茶。若非自己意志力如此坚强,这些年来,怎么会受得了自己的父皇这般?每日都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着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妹妹。

容言玉想起当年的场景,虽然他也确实非常希望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妹妹,他一个人自小便这样长大,其实也很是孤单。毕竟父皇只会一天到尾围着母后转……不,只会在母后的身边宠爱她,而陪伴自己的,从小便是各种各样的书,要么便是剑。

他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实属不易。

容言玉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老爹,平时在母后面前乖巧的跟什么似的,到了外面,那脾气叫一个暴躁,哪里能跟温润如风的自己相比。看来,他定然是遗传了自己温柔的母后,若是遗传到了他父皇这般的性格,也许他就不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容言玉,而是人见人怕的男人了。

容舒玄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心中编排自己呢,他与裴天宇此刻仿佛一见如故,还在美滋滋的聊着以前对于女儿的期待。

上官流霜素来不是一个多话的女子,她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滔滔不绝的容舒玄,眼中时不时的掠过一丝浅笑。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正在小声的咬着耳朵,这模样瞧着也是如此幸福。

上官流霜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找到自己的女儿,更没想到,这么快,她的宝贝女儿就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在昨日已经成亲了。

时光飞逝,原来她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也许再过不久,等卿儿怀上了孩子,也许自己就要做奶奶了。

明明回首的时刻,自己还是一个青葱少女,不谙世事,直到遇到了容舒玄,与他相知相爱,很快,又有了容言玉。后来的日子,似乎一直就这样顺利的过来了。

虽然上官流霜这般想,但事实上,她的人生哪里算得上是顺利呢?当年差点儿肚子里的苏晚卿便保不住了,又遭人陷害,险些丢了性命,若非容舒玄当初及时找到了她,她如今根本不可能还坐在这里,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和幸福。

而且她缠绵病榻多年,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能够离开东霂国。如今若非身子好了一些,容舒玄是根本不愿意让她来天离国的。

但饶是容舒玄的性子再强势,也拗不过自家的娇妻呀。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婚事,上官流霜无论如何,都是必须要出现在现场的。所幸,她并没有错过。但上官流霜也知道,有裴修在,她是根本不可能会错过的。

上官流霜对于裴修,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说到底,上官流霜不过是一个懂得知足,懂得感恩的女人罢了。正因为这一份知足的心情,让她在面对生活的时候,才能够保持愉快的心情。否则,她的身子也许也不会这么快好起来了。

当年的她,其实性子与苏晚卿很像,只是她的坚强多了一丝温柔,而苏晚卿的坚强,则更多的是一块棱角,让人看得分明。

上官流霜的坚强是温柔的,虽然她逢人讲话都十分和气,平日里脾气也十分的好,几乎不会与人为恶。但熟悉她的人,包括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容舒玄和容言玉,却也都知道,若是上官流霜决定了一件事情,那么无论是谁,说什么样的话,都不可能会改变她的想法。

即便天皇老子来了,上官流霜也不会轻易的妥协。她不会采取强硬的态度让周遭的人改变想法,恰恰相反,她那如沐春风的感觉,才是让人更加难以拒绝的。

这便是上官流霜的魅力所在。

照这一点来说,其实苏晚卿的性子,跟上官流霜相比,是何其的相似。只是二者表达的形式和给人的感觉,不一样罢了。

容言玉看了一眼自家始终带着浅笑的母后,眼底也闪过了一丝温柔。虽然他有时候会嫌弃自己的父皇,但对于自己的母后,容言玉素来都是充满了尊敬和喜爱的。

从小,母后便教导他许多道理,容言玉能够变成今日的性格,很大的缘故,便是因为自己的母后。若非有上官流霜在,若是只有容舒玄教导自己,容言玉的性格早就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容言玉最尊敬的人,是上官流霜的原因。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呀。

而且自己的母后,也确实足够令自己的父皇对她如此宠爱。

容舒玄能够这么多年只疼爱上官流霜一个女人,而且从来都没有其他的女人。一方面自然是离不开容舒玄自己的专情,更离不开的,更是上官流霜自己的魅力。

就像裴修对苏晚卿捧在手心上一般,容舒玄对于上官流霜,除了极致的宠爱,在心底,他其实也是很尊重上官流霜的。若是上官流霜不喜欢的事情,容舒玄从来都不会勉强,更是会完全顺着她的性子来。

因为容舒玄知道,上官流霜不愿意的事情,即便强迫了她,也没有丝毫的用处。即便顺着她的性子,她也永远都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因为她总是为旁人着想,从来都是先将他与言玉放在心上,最后才考虑自己。

这样的女子,夫复何求呢?

幸好这样的女子,没有被老天爷带走,否则,容舒玄定然会发了疯。

她能够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这对于容舒玄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容舒玄一边笑着与裴天宇说话,一边去看自己的娇妻。

在撞上她温柔的眼神时,容舒玄的心里微微一动,冲着她也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一幕,定格在众人的眼中。

第四百五十九章 长老团

几个人没聊一会儿,裴羽墨很快也出现在了大殿内,她一身灰蓝色的衣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停下来的时候还小口喘着气儿。

但她站定之后,看到在场的人,除了东霂国的皇帝与皇后,其他也都是自己的熟人了,裴羽墨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自己并非那么在意这些虚礼和自己的形象,但若是有许多人在,到底对自家的父皇不是那么好。

虽然父皇很宠爱自己,但正因为如此,裴羽墨才不想让他为难。

裴天宇原本跟容舒玄“打得火热”,这会儿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了,高兴的招呼道:“墨儿,你可终于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跑哪儿去了,半天不见踪影,快见过舒玄老弟和你流霜姨。”

自从方才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后,裴天宇唤起容舒玄的名字,更是从善如流,丝毫不含糊。而反观容舒玄,倒也没有半分被冒犯的表情。裴羽墨虽然在心里嘀咕,不知道自家父皇什么时候跟人家东霂国皇帝这般亲近了,但瞧着总归也不是坏事,想来,是晚卿的功劳吧。

裴羽墨也没有多想,乖巧的冲着容舒玄和上官流霜问了好,二人原本也不拘泥于这些世俗的礼仪,因此裴羽墨也没再多说什么,很快落了座。

非常的巧合,她的座位旁边坐的男人,又是容言玉。裴羽墨倒是没有觉察到什么,她坐下来,也依次跟他们打了招呼。

容言玉看着坦然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微微挑了挑眉,又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一时之间并没有开口。

两家人就这样开始,其乐融融的吃起了饭。

期间,苏晚卿忽然想起之前听到的消息,最近似乎有一件大事就要发生了呢。她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这国土争霸赛,是个什么东西呀?”

裴天宇听到苏晚卿这般问,立即便冲她回答道:“苏丫头之前没听说过国土争霸赛吧,不过也是,十年前进行国土争霸赛的时候,你的年纪也还小呢,大约也记不住这些事情了。国土争霸赛,顾名思义,便是各个国家争夺领土而进行各式各样的比赛,最后胜利的那个国家,便能够获得领土的领导权。如果能够得到那一片领土,对于一个要发展的国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因此,很多国家可都盼着这个国土争霸赛呢,就是为了能够在此一展身手,为自己的国家争光。”

苏晚卿愣了愣,原来国土争霸赛是这样子的,这不就跟现代的奥运会有一些相似么?只不过是奥运会赢来的是奖牌,还有个人的荣誉,而这国土争霸赛的性质,最终却是为了领土。不过到头来,也是为了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也难怪这么多国家会热衷于此事了。

“那这些比赛的规则由谁来制定呢?以及这些评判的标准,是什么呀?”苏晚卿继续不耻下问道。

裴天宇忍不住赞赏的看了一眼苏晚卿,不愧是苏丫头,光是这样一说,她便已经考虑到其他的因素了,这小脑袋瓜就是机灵!

“此次国土争霸赛,最主要还是中原的国家彼此之间进行的争霸,苏丫头你年纪还小,也许没有听说过,整个中原地区,其实是有一个长老团的,只是他们平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在世人的眼中,一般只有出现重大的事情,他们才会露面。譬如这一次的国土争霸赛,关系到中原这么多国家的利益,这比赛必须是公平公正的,而长老团便是这样的存在。到时候,他们将会出面当国土争霸赛的评委,最终哪个国家为胜者,也是由他们评判出来的。”

苏晚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想到这里还有长老团这样的东西,不过想一想,这也并不奇怪。毕竟若是从每个国家中挑选一定的人作为评委,这显然也是不现实的。先不说这么多的国家,而且从其中挑选,再怎么样,最终也会投票给自己的国家的。既然如此,这国土争霸赛也没有丝毫的意义了。

更何况,从中挑人,也得经过大伙儿的同意不是?这也太费时费劲儿了。

如果有德高望重的长老团出面维护秩序,这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听裴天宇这般说,大家应该都挺相信长老团的能力,最起码,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也不会出现一些所谓的暗地里做手脚的情况不是?

不过苏晚卿并未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人究竟如何。万一私底下跟其他国家的人有勾搭呢?这谁也说不准不是?

裴天宇仿佛看出了苏晚卿的心思,他又开口说道:“苏丫头你一定觉得,没准这长老团背后,也有猫腻吧?但这国土争霸赛,到时候各国的百姓,是都会去围观的。若是真的有长老出现投票不当的情况,他们是可以根据要求合理提出自己的疑问的。长老团的权利虽然很大,但他们的权利,说到底也是老百姓给的。如果他们做了不恰当的事情,老百姓也是有权利站出来质疑的。到时候若是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是需要重新斟酌投票的。但若是有人恶意胡搅蛮缠,长老团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

苏晚卿挑了挑眉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这古代的制度,居然也会这么平等?这若是真的,倒是让她有一丝刮目相看了。说到底,这种方式是互相的,但也大大降低了出现内部捣鬼的现象,这倒也挺好的。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那这长老团,平日里不出现,他们都住在什么地方呢?”

裴天宇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苏晚卿,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灵州。”

苏晚卿忍不住看了裴修一眼,恰巧他也看了过来。苏晚卿想了想,长老团住在灵州,似乎也并不奇怪。灵州原本便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势力,而那些想要寻求机遇和发展的人来到灵州,也不过是因为如此。

但是灵州这么多年以来,鱼龙混杂,几乎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苏晚卿当初还觉得有些奇怪呢。现在看来,原来是因为背后一直有长老团撑着场面,所以灵州才会如此的太平。不过若非有长老团的存在,恐怕苏晚卿在灵州的基业,也不会一直都这般顺风顺水了。

只要是做得好的东西,总会有人在暗地里蠢蠢欲动,想要占为己有。但苏晚卿到底背后也还有裴修的势力,加上她自己的人,易昭他们,也都不差。因此,这么久以来,暂时没什么人敢轻易招惹他们,这想必也是因为长老团的缘故吧。

有长老团在,灵州的人哪里敢放肆,除非他们想被踢出灵州,否则,他们是绝对不敢在长老团的眼皮底下闹事儿的。

“这么说来,比赛的内容,也是长老团的人制定的咯?”苏晚卿继续化身一个好奇宝宝,眨巴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裴天宇也立刻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没错,这些比赛的规则和制度,素来都是由长老团来制定的。当然,他们也会在国土争霸赛之前,将这些消息放出来,让大伙儿都知道,比赛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允许有一天的时间做准备,商量对策。若是其中的规则不合适,只要超过一定的人不同意,长老团这般还是有可能会修改的。”

苏晚卿点了点头,这不就跟现代的min zhu投票似的嘛。如果许多人都有异议,长老团也会做出让大家心服口服的决定。这一点,没想到古人的思想,还是挺先进的。

“这国土争霸赛是什么时候呀?”

裴天宇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算一算日子,这时间也不远了,应该差不多在一个月后,也就要开始了吧。”

苏晚卿看着自家父皇吃着菜,并没有开口,有些疑惑的问道:“父皇要参加国土争霸赛吗?”

容舒玄冷不丁被自家闺女点名,他抬起头来,看着苏晚卿,想了想,笑着说道:“十年前东霂国没有参加,今年我倒是想参加一下,热闹热闹。”

裴天宇看着容舒玄,想了想,倒也不奇怪。十年前东霂国确实没有参加,否则若是参加了,没准也能是胜者呢。具体为何没有参加,想必也是因为上官流霜的事情吧。

而且若是东霂国参加了,虽然会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但这可是自己的亲家呀,本质上可就不一样了。但是这样一来,苏丫头岂不是……

裴天宇自然是很希望苏晚卿能够代表天离国参赛的,但若是东霂国也参赛,于情于理,她也应该去帮东霂国呀。若是如此,自己也不能说什么。

容舒玄看了一眼裴天宇,随即开口说道:“卿儿,如今外界还不知道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呢。到时候国土争霸赛,你便从天离国这边出赛吧,到时候,给别人一个措手不及。父皇也会帮你的。”

裴天宇听到容舒玄这么说,顿时就愣住了。

“舒玄老弟,你这……”

第四百六十章 讲究循序渐进

裴天宇并未刻意将此事昭告天下,一方面确实带着一丝自己的私心,希望苏晚卿能够协助天离国参加国土争霸赛。但另一方面,苏晚卿到底是东霂国的公主,不管如何,宣布她身份的消息,也不应该是作为天离国皇帝的自己才对。

这个权利,应该交由容舒玄来执行。但裴天宇也想过了,若是东霂国也参加国土争霸赛,届时只要容舒玄一句话,苏晚卿从东霂国参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异议。再说了,他能有什么异议呢!

但裴天宇没想到,容舒玄参加国土争霸赛,竟然选择让苏丫头从天离国参赛。要知道,苏丫头能力这么强,天晓得她还有多少隐藏的惊喜,还没有被他们知道。若是苏丫头参加国土争霸赛,饶是裴天宇的信心也会大增不少,加上又有小六的存在,这无疑是锦上添花呀!

裴天宇对于苏晚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充满了盲目的,咳,不,充满了自信。他认为,只要是苏晚卿想要做的事情,最终都一定会成功的。既然如此,若是苏丫头能够从天离国出赛,这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而当容舒玄说出东霂国要参与国土争霸赛时,裴天宇倒也不觉得意外,毕竟这么大的吸引力,即便是东霂国,也毫不例外。即便如今东霂国已经足够强大,但谁会嫌土地多呢?若是能够得到这片领土,对于东霂国来说,它的地位更是无人撼动。

东霂国参赛,胜利的几率也很大不是?

因此,当时裴天宇已经想好,苏丫头恐怕无法如自己的愿了。但他没想到,容舒玄竟然会说出这一番话。

顿时,裴天宇心中便感觉,感动的情绪如数涌了上来。

容舒玄看着表情中多了一丝激动的裴天宇,随即开口说道:“天宇老哥,你也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过是去凑凑热闹罢了,更何况,如今卿儿也是天离国的和玥郡主,又是六皇子妃,从天离国参赛,倒也无可厚非。如今的形势尚且不明了,卿儿的身份,晚一些再公开,也无妨。而且这样,反而更有趣,不是吗?”

容舒玄说到后面,眼底染上了一丝笑容,仿佛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一般,在等待着看自己恶作剧的结果。

旁边熟悉他的人,此刻倒觉得没什么。而裴羽墨没想到,堂堂东霂国的皇帝,竟然会说出这一番话。

怎么说呢……跟她想象中的皇帝,简直是大相径庭。若是换了其他的皇帝,恐怕早就抢着上来,争夺这一块领土了。

而东霂国的皇帝参加国土争霸赛,纯粹只是为了凑热闹?而且,自己的六皇嫂从天离国参赛,东霂国皇帝一点儿意见都没有,相反,脸上还蛮是饶有兴味?

裴羽墨默默地思考了一番,看了看容言玉,再看一看苏晚卿。罢了,虽然晚卿从小并不在东霂国皇帝的膝下长大,但看来这遗传的因子,果然还是很强大的。饶是她,也不得不服气。

若是到时候,外界的人知道了苏晚卿的身份,恐怕会惊得下巴都掉了吧?

裴羽墨想到这里,忽然有些明白,容舒玄为何会这般感兴趣了。仔细想一想,那些人脸上的表情,想必也会十分的精彩。毕竟之前六皇嫂做的事情,虽然多多少少传出去了一些,但裴羽墨作为一个常年在外到处跑的姑娘,也是听了不少六皇嫂的坏话的。

那些污蔑她、嘲笑她的声音,依然数不胜数。当初的裴羽墨听到这些,其实心底也忍不住有些疑惑,虽然她不像那些人一般,对于苏晚卿有什么想法。但在她的印象中,一个丞相府的大小姐,沦落到被这么多人数落和指责的地步,她身上必然是存在一些问题的。

只是这些问题究竟是什么,她不得而知。如今在真的接触到苏晚卿,了解到她的为人之后,裴羽墨才知道,外界抹黑她的那些言语,究竟有多离谱。

苏晚卿是一个多么优秀又讨人喜欢的少女呀!就算她自己也是一个女子,她都忍不住被苏晚卿吸引过去。苏晚卿,的确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少女。

裴羽墨的朋友并不多,知心的几乎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她自小跟裴修的关系固然很好,但说到底,裴修是自己的哥哥,许多少女心中的事情,是无法与自己的哥哥沟通的。所幸裴羽墨心大,想法也没有那么多。

但如今认识了苏晚卿,她倒是每逢回来,都要往苏晚卿那里跑,对她上心得不得了。连当初裴天宇都说了,她对自己这个父皇都没有这么上心过,而且对方还并非是一个男子。

倘若对方是个男子,恐怕宠女成痴的裴天宇,便不会说出这番话了,他也许第一个先上去,将这个男人给解决掉。虽然裴天宇确实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获得幸福,但她若真的因为一个男人,而弃自己于不顾,裴天宇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如何能够承受?

所以说,男人有的时候,也是一个很矛盾的生物。既希望女儿能够获得幸福,又希望她能够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做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女孩,被自己疼爱着。

容舒玄当初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呢?而且他的女儿这才刚失而复得没多久,若非自己心态放得正,而裴修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又一直陪伴在苏晚卿的身边,给予了她这么多的陪伴与帮助,容舒玄是怎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苏晚卿看着容舒玄,挑了挑眉头道:“父皇,若是在比赛中,我遇上了你们的人,那可如何是好?”

容舒玄看着自家的宝贝女儿,也学着她的表情挑了挑眉,父女俩的表情处于一致。

“若是遇到卿儿,自然是让卿儿赢了。”

“那若是遇到哥哥呢?”

“嗯……自然是让卿儿赢了。”

“那若是羽墨遇到哥哥呢?”

“嗯……那自然是让羽墨赢了。”

一旁安静吃菜的容言玉的筷子顿了顿,随即默默地拿起一条手帕从容不迫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问道:“父皇,儿臣真的是您亲生的吗?”

容舒玄颇有些古怪的看了容言玉一眼,有些奇怪的说道:“言玉,你怎么会怀疑这样的问题?若你不是我亲生的,你能长得这么英俊?”

容言玉:“……”所以,重点是这个?

“噗——”刚喝了一口水的裴羽墨,差点儿一口水便喷了出来。她强忍住自己的笑意,将口中的水咽了下去,但肩膀却忍不住微微颤抖。只有裴羽墨心中才知道,她憋得有多辛苦。

不过方才容叔叔说出让容言玉让自己的话,裴羽墨的心中倒是忍不住微微动了动。

她看着容言玉似乎有一丝崩坏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容言玉露出除了温润优雅以外,其他的表情。作为他的朋友,裴羽墨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拉他一把,让他心里好受一点。毕竟当初,人家也帮了自己这么多忙不是?

裴羽墨思索了一番,随即斟酌着开口说道:“谢谢容叔叔的好意,不过若是羽墨碰上言玉,也不需要言玉特意谦让羽墨,羽墨会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若是羽墨不如言玉,羽墨也甘拜下风。毕竟这是比赛,这么多老百姓都瞧着呢,这样做总归是不太好的……”

裴羽墨的意思很明显,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是容言玉公然放水,恐怕是无法服众的。

容舒玄看了一眼裴羽墨,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温和,他诚恳的说道:“羽墨,你放心,容言玉这小子做事情,还是很稳妥的。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到时候让着你,他一定会做的很隐蔽,不会让外人轻易看出来的,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

裴羽墨:“……”她想说的意思并非如此,容叔叔这么说是误会了自己么?她怎么感觉越描越黑了?

容言玉:“……”等等,他什么时候吊儿郎当了?吊儿郎当的是自己的父皇吧!

一旁的苏晚卿看着容言玉与裴羽墨的表情此刻都有一些崩裂,为了让场面不至于这么尴尬,她善意的开口说道:“父皇,您呀,就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处理吧。您就算操心,也没用呀,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这都讲究一个过程,讲究一个循序渐进的。”

容舒玄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眨巴着大眼睛,真诚的看着自己,他点了点头,夸奖道:“嗯,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真是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你说的对,是父皇太过着急了!”

裴羽墨:“……”

总觉得,哪里不太多,有些事情,是什么事情?

一旁的裴修也温和的开口说道:“父皇,卿儿说得是,您呀,就等着享清福吧,该来的事情,总会来的。”

容舒玄继续点了点头,女婿说的也没错!

容言玉:“……”关你裴修什么事!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语成谶?

裴羽墨自然不知道,在容舒玄和上官流霜的眼里,早就将她当成儿媳妇看待了。

这不,卿儿成亲那天,言玉对裴羽墨的态度,显然跟对其他女子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要知道,容言玉这株万年铁树,这可是第一次开花。

作为他的父皇和母后来说,对此自然是十分欣慰的。更何况,人家羽墨丫头性子也好,懂得也不少,配上言玉,那是完完全全没问题的。而且这小子这么多年才碰到一个心仪的女孩子,是绝对不能让这个女孩子给跑了。

容舒玄瞧着,对裴羽墨也是越看越满意。但裴羽墨这妮子,有时候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倒是神经大条得很。

因此,虽然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但也没往心里去。

也许东霂国的皇帝与皇后,一直都是这么平易近人呢!看来,她还是沾了卿儿的光,裴羽墨如此想到。

若是被容言玉知道这个小妮子的想法,恐怕都要气得吐血了。不过这也不怪人家,毕竟自己自从昨天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一直到现在,什么表示都没有,不怪他,怪谁?

连容舒玄都看不过眼了,忍不住说了几句话,然而这效果,自然是微乎其微。

裴修瞧着自家可爱的妹妹无辜而又有些茫然的眼神,忍不住在内心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墨儿从小身边便没什么女性朋友,跟自己的关系是最亲近的,自己虽然也很宠爱这个妹妹,但是有些事情,他也确实没有做到位。

墨儿自幼根本就不懂得这么些男欢女爱的东西,对于这方面的意识也很薄弱,一直到她长大一些以后,在外面到处跑,才学到了这么点皮毛。别看裴羽墨所说的,自己以后一定会嫁给一个自己爱的男人,而不会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结婚,这般成熟的想法,虽然出自裴羽墨之口。

但事实上,对于感情这种东西,裴羽墨就像一张白纸一般,说是不谙世事,也丝毫不为过。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裴天宇也暗自焦急了。有些东西,错过了时间,等到现在这个时候再说,那早就晚了。

但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当初怎么会想到呢?

裴修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哥哥做得不够称职。他怎么就忘记了,墨儿也需要一些女性朋友呢?如今她与卿儿关系这般好,他只能寄希望于卿儿,希望她能够带给羽墨多一些的影响和帮助了。

裴修对于容言玉,还是比较放心的,将墨儿交给他,墨儿一定能够获得幸福。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完了饭,又闲聊了许久,这才散去了。

如今苏晚卿也正式住进了六皇子府中,里面布局基本上都是按照苏晚卿的喜好来设置的,深得她的心。

更何况,这几天,花园中的一些花儿已经开始冒尖儿了,因着出了几天的太阳,地上的积雪也都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变成了滋润花儿的雪水。天气开始变得暖和起来,看样子,春天就要来了呀。

期间,风惜画还来看过苏晚卿一次,原本裴谦是不愿意让她出门的,但风惜画也是个倔脾气,硬要来看看苏晚卿。当时她成亲的时候,虽然自己也到场了,但是都没机会跟她说上话呢。

裴谦拿自家的娇妻没办法,瞧着她顶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捂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是眼泪汪汪了,他哪里敢拒绝这个小祖宗哟。

裴谦甚至可以预见,如果自己拒绝了风惜画,接下来,她的眼泪就会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到时候,自己不得心疼死了。

而且画儿肚子里的孩子也准备要出生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裴谦自然不希望出什么乱子。但他也不希望因为如此影响到画儿的情绪,之前大夫也说了,孕妇在怀孕的时候,情绪最是不稳定,在这个时候,可不能拒绝她,若是她的心情不好,最后影响到的,也是腹中的胎儿。

因此,裴谦这段时间对于风惜画,可谓是有求必应,她想要什么,自己都由着她来。

换做平时,风惜画自然不会像现在这般任性。但是自从肚子越来越大以后,她的性子也开始变得愈发的孩子气了,动不动就冲着裴谦发脾气,若非裴谦脾气好,加上又是自家的媳妇儿,只能宠着。换做一般的男人,恐怕早就揭竿而起,爆发了。

但裴谦能跟风惜画爆发么?不,他不能。等他的表情稍有一点变化,被风惜画察觉出不对,她的表情立刻便变了。小嘴一撅,眉头一皱,两行清泪说来就来。

裴谦对于风惜画的眼泪,是最没办法的,所以也只能顺着她的意了。

风惜画在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在怀孕的这段期间,十分成功的用自己的眼泪,为自己谋得了许多福利。

她想吃什么东西,若是裴谦不许她吃,她就开始哭。最终,败下阵来的,总是裴谦。

裴谦只能叹着气,一边顶着大夫的责备,一边给自家的媳妇儿投喂。没办法,他夹在中间,裴谦第一次感受到,两边不是人的滋味儿。呸,他怎么能骂自己不是人呢?

若是换做以前,风惜画哪里敢想这样的事情,裴谦对她这般宠溺,几乎是疼爱到了骨子里。以前的风惜画,光是能够待在裴谦的身边,便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风家的人一开始确实不待见裴谦,但如今看他这般宝贝自家的女儿,对他的态度也改观了不少。

总而言之,如今的风惜画除了怀着肚子不太方便以外,一切的事情,都很顺利。

苏晚卿瞧着风惜画的肚子,衷心的为她感到高兴。虽然她以前也很讨厌裴谦这个男人,但她发现,爱果然还是会让一个人有所变化的,饶是裴谦,也不例外。

如今他对风惜画这般宠爱,瞧着风惜画脸上止不住的幸福笑容,苏晚卿就知道了。若是她过得不幸福,脸上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当初风惜画拜托自己撮合她与裴谦,当时苏晚卿还有些担心。

现在看来,她确实不需要担心这一些。风惜画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她懂得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这也是她与裴谦,能够慢慢变得更好不可缺少的一个因素。

今儿天气很暖和,正值午后,太阳洒在大地上,一切都变得暖洋洋的。风惜画坐在凉亭里,一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边瞧着坐在自己旁边喝茶的苏晚卿,又望了望旁边的白池子,忍不住啧啧称奇。

“晚卿,你这地儿可真好呀,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有鱼儿和小鸟,真像个世外桃源。若是我每日能在这里呆着,看上这么一会儿书,都是十分惬意的事情。”

苏晚卿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笑着看了风惜画一眼,语气中禁不住带上了一丝得意道:“我当初瞧着的时候,也很惊讶呢,没想到修会做成这副样子,我真的很喜欢。”

苏晚卿语气中满满的都是骄傲和开心,根本无法掩饰。

风惜画有些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哼”了一声道:“行了行了,从我来开始,你就在不停的夸你的夫君,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因为一个男人,变得这么感性呢?”

苏晚卿将一块切好的梨放入口中,看着一棵树的枝丫上站着两只小鸟,正在互相啄着对方,悠悠的说道:“我当初,也不知道呀。”但是现在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风惜画舒服的靠着靠枕,望着外面池子游来游去的大鲤鱼,一个个身子圆滚滚的,显然被喂养得很好。

一阵微风吹来,池中的睡莲飘来阵阵香味,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哎,你这地方好,我来了就不想走了,晚卿,我以后经常来你这坐坐,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苏晚卿瞟了她一眼,将口中的梨吞了下去,随即不客气的说道:“你可别天天来,你也不瞧瞧你的肚子,大成什么样儿了,都快生的人了,还整天跑来跑去,也不嫌累。难怪裴谦送你来的时候,一副恨不得把你拴在他裤腰带儿上的模样,你这样子,他能放心就怪了。万一在我这儿碰着磕着了,他不得找我拼命?”

苏晚卿想到这件事情,便不禁为自己的人生安全感到深深的担忧。这可是一尸两命,她胆子小,可担当不起。

风惜画听到苏晚卿这般说,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说道:“我告诉你苏晚卿,你可不要招惹一个孕妇,我的脾气可大了,万一气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出来了,你可得负责!”

苏晚卿立刻回嘴道:“你少在这儿吓人了,还能把孩子气出来,你这本事你怎么不上天呢?要我说……”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风惜画的表情,有一丝不对劲。

她捂着肚子,脸上有些苍白,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惜画,你怎么了?”不会是……要生了吧?!

第四百六十二章 生了?

风惜画只感觉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身下一股暖流袭来,她虽然之前没有经验,但这会儿也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一张小脸惨白不已,但还是硬咬着牙,抬起头冲着苏晚卿虚弱的说道:“快……我的羊水破了……”

苏晚卿虽然在前世也没生过孩子,但她有常识呀!一听风惜画说自己的羊水破了,她立刻就知道,风惜画这会儿只怕是要生了。

风惜画身边的清风此刻忍不住急得想要团团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晚卿虽然内心有些焦急,但表面还是冷静的开口说道:“清风,你快些去请御医和产婆过来!然后再去通知二皇子!”

清风愣了愣,赶紧一拍脑袋,是了,如今二皇子妃要生了,自然是要先通知御医与产婆呀。之前二皇子担心风惜画出事,基本上已经时刻准备着,只要一通知,御医与产婆,也能够立即就位。

而这会儿刚好走过来的桃夭,看到风惜画这般,也吓了一大跳。

苏晚卿一抬头便望见了桃夭,她果断开口道:“桃夭,你快些过来,我们一起扶惜画到客房里去,惜画就要生了,去别的地方也来不及了。还有,赶紧将热水、剪刀什么的都准备好,以防万一。”

桃夭如今已经回过神来,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赶紧应了一声,便过来扶住已经疼得一脸惨白,有些站不稳的风惜画。好在苏晚卿有内力,她暗暗运起内力,一边扶着风惜画,一边抓住她的一只手腕,缓缓将一部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让她能够好受一些。

如今的风惜画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别说扶她进去了。风惜画输了一点儿内力之后,风惜画只感觉自己原本疼痛不已的肚子,似乎稍微缓解了一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提起劲儿来站稳。

苏晚卿输了一会儿内力,瞧着风惜画的脸色似乎稍微好了一点点,这才放下她的手腕,一使劲儿,扶着风惜画往最靠近亭子旁边的客房走去。

风惜画也知道自己不宜一直留在这里,虽然肚子剧痛难忍,但还是强撑着,任由苏晚卿和桃夭半扶半拖的拉着自己往客房走去。

好在客房不过离亭子几米的距离,而且下人刚刚打扫干净,毯子也换了新的,因此苏晚卿扶着风惜画进去的时候,倒是不需要担心干净的问题。

而这么大的动静,也惊动了附近的丫鬟和侍卫们,在得到苏晚卿的命令之后,她们很快便分头去将需要准备的东西,三下五除二便给备齐了。

风惜画躺在床上的时候,热水、毛巾等等,已经被丫鬟们摆了上来。

苏晚卿看了一眼那些用具,心中微微点了点头。不愧是修府上的丫鬟,一看便是专门训练过的,遇到事情一点儿也不慌张,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备齐东西,这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可以比拟的。

风惜画在床上喘着气,额头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苏晚卿拿过一边的毛巾,有些心疼的帮她擦了擦额头,随即想了想,又让丫鬟准备了一些鸡汤,先喂风惜画喝一点。

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也听说过,在生产之前,最好还是让孕妇吃点东西,这样比较有利于生产。更何况,古代的条件,跟现代的也不一样,没有现代这般发达。所以,只能在这些方面,多为风惜画考虑一些了。

作为风惜画的朋友,苏晚卿自然希望她能够平安的生下孩子。以前的人不是还说,女人生孩子,相当于走一趟鬼门关吗?苏晚卿看到风惜画这般难受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提了起来。

风惜画喝了几口鸡汤,温热的汤进了肚子里,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点,但疼痛依然一阵阵的,根本难以缓解。

苏晚卿站了起来,门口刚好响起了敲门声,外面是清风有些急促的声音:“六皇子妃,产婆已到。”

苏晚卿立刻说道:“快些让她进来。”

“吱呀”的一声,清风立刻推开门,同时让开身子,一个中年女子赶紧走了进来,她身材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产婆一般丰韵,反而保养得很好。一双眼睛也满是沉稳,给人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苏晚卿想了想,毕竟是堂堂二皇子找来的产婆,自然跟普通的产婆是不一样的。

那产婆走了过来,先是迅速的冲着苏晚卿行了个礼,便立刻朝着风惜画的方向过去了。她先调整好风惜画的姿势,一边让她调整自己的呼吸,沉稳的跟她说着话。

风惜画看着面前的产婆平和的语气,原本紧张不已的心情,也缓缓放松下来。产婆看着旁边没喝完的鸡汤,眼神闪了闪,随即看了一眼旁边盯着风惜画看的苏晚卿。没想到六皇子妃年纪轻轻,倒也懂得这般照顾孕妇,着实不易。

苏晚卿看着产婆有条不紊的指引着风惜画,心中也忍不住悄悄松了一口气,她担心自己在这里碍事,因此便让清风留下来听产婆的吩咐,自己率先离开了房间。

苏晚卿刚刚踏出房间门,迎面而来的便是急匆匆的跟着一个丫鬟前来的裴谦,他一脸着急,看到苏晚卿,顿时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晚卿,请问画儿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情?产婆已经到了吧?”裴谦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在听说风惜画准备生产的时候,脑子那根弦便已经断掉了,此刻满脑子都是她的安危,直接直呼苏晚卿的名讳也没察觉什么不对了。

苏晚卿倒也没生气,更没跟裴谦计较,不过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裴谦这么着急,这是为了风惜画这般,她怎么会计较呢?

如果在这么紧急的时刻,裴谦还能保持平日的风度,那她都要怀疑,裴谦到底是不是真心喜爱风惜画了。现在看来,他确实挺关心惜画的,这样一来,自己也就放心了。

苏晚卿简单的将风惜画的状况给裴谦说了,在得知产婆已经进去之后,裴谦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这时候,客房中忽然传来了风惜画痛苦的喊叫声,伴随着的还是产婆的声音:“深吸气,用力——”

听到风惜画的叫声,裴谦刚刚放下去一半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他一脸紧张的看着苏晚卿,忍不住问道:“女子生孩子都这么疼的吗?画儿怎么会这么痛苦?”

苏晚卿瞟了裴谦一眼,淡定的开口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生过。”

裴谦:“……”好像也是吼。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知道自己问错人了,苏晚卿的年纪比画儿还要小一些呢,更何况才刚成亲……

裴谦还未来得及细想,里面风惜画的声音又再度清晰的传了出来,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她究竟有多痛苦了。

“怎么办……怎么办……”裴谦问不到任何答案,只能在原地急得来回的打转,转得苏晚卿都为他感到头晕。

“啊——”风惜画痛苦的叫声持续传来,同时产婆的声音也不断地在安抚她,并且鼓励着她。

“看到头了……快些,再使劲儿,再使点儿劲儿,宝宝就要出来了!”

裴谦听到这里,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转圈转得更快了。天哪,宝宝的头出来了,希望画儿顺利平安,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若非旁边还有一个苏晚卿还有一个清风,他都想要双手合十了。但裴谦的一丝理智尚存,因为他已经看到苏晚卿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苏晚卿面前表现出这么狼狈的样子,虽然也算不上有多狼狈,但如此紧张,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呀!

这可是一件大事!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下来的。

明明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裴谦听着风惜画的惨叫声,却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他都要疯了。

苏晚卿看着急得团团转的裴谦,虽然很想劝他冷静一下,但她转念一想,没准自己生宝宝的时候,裴修也会这般模样呢。罢了罢了,这样的心情,她多少还是能够理解一点的,索性随他去吧。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保佑惜画和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

听着风惜画这般惨烈的叫声,苏晚卿也忍不住抖了抖。这生孩子,也太疼了吧,若是换作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勇气去面对呢。

毕竟现代还能剖腹产,在古代,就只能顺产了。顺产究竟有多疼,苏晚卿虽然听说过很多人的描述,但这其中的痛,她却还是无法想象的。

总之,很疼就对了!而且还危险!

“希望老天爷保佑,画儿和宝宝一定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裴谦忍不住喃喃自语,他的额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满是汗水,衣服都湿透了,但他本人并没有察觉。

在这还凉凉的天气,他却因为紧张而满头大汗,也许也只有遇到这样的事情,才会如此这般吧。

在裴谦转得都要停不下来的时候,客房中忽然传出一声孩子的啼哭声!虽然有些小小的,但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清晰。

“呀——”

第四百六十三章 喜得千金!

“生了——画儿是不是生了?!”

裴谦的脚步一顿,他立刻转向苏晚卿,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看,仿佛要印证这个答案,必须由苏晚卿的口中说出,才算数。

苏晚卿看着裴谦一副有些迟疑而又不敢置信的模样,终于在内心确定,这恐怕是裴谦最傻的一刻,希望他以后不要记起来今天被自己看到这件事情,不然若是他恼羞成怒,来找自己灭口可怎么办?

苏晚卿想到这里,不禁在内心点了点头,以裴谦这么自恋的性子,这种事情,确实很难讲。万一呢!

不过自己如今在六皇子府中,不管怎么说,都有自家夫君保护着,难不成裴谦还敢跟裴修撕破脸不成?如今裴修的腿脚没事了,对于裴谦来说,心里必然是有一番压力的吧?

苏晚卿想了想,没有什么头绪,索性也就不想了。看在风惜画的份上,她是不会主动招惹这个男人,但是如果这个男人不识趣的来招惹自己或者是裴修的话,那她到时候可就不会再给面子了。

苏晚卿素来都是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招惹她,那可真的就怪不得她了。

裴谦哪里知道,苏晚卿在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竟然闪过了这么多念头,如果他知道苏晚卿的想法,恐怕是一脸黑线了。他此刻确实已经顾不上失态了,而且还是在苏晚卿的面前这么丢人,如果他反应过来,恐怕他也不能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自然还是自家的娇妻和刚出生的宝宝更为重要!其他的东西,都得靠边儿站!

苏晚卿收回自己的思绪,冲着方才像热锅上的蚂蚁,如今神色之中有一丝怔忪,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裴谦,肯定的说道:“是的,惜画已经生了。”

裴谦在听到苏晚卿肯定的回答之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如获至宝一般。他方才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听错了。以前他听说,女人生孩子,最少可能也得几个时辰,这会儿到自己的媳妇儿,裴谦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焦虑很久很久了。

没想到自家的媳妇儿这么争气,这刚过去大半个时辰,竟然就已经生出来了!看来,还是自己平日里喂养媳妇儿的功劳,媳妇儿身体健康,吃嘛嘛香,所以才会如此的顺利。

裴谦忍不住在内心夸奖了自己一句。

若是被苏晚卿知道他的想法,恐怕要翻白眼了,这个男人,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如此的自恋,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如果被惜画知道了,估计一脚便将他给踹飞了吧?

啥都能往自己身上招呼,这个男人也不嫌害臊!

裴谦还未来得及开心的转圈圈,里面的大门已经“吱呀”一声开了,产婆抱着一个襁褓缓缓走了出来,她刚走出来,清秀的面容上便满是笑容和喜悦,一看到裴谦,立刻便开口祝福起来了。

“恭喜二皇子喜获千金,二皇子妃身子之前调理得很好,因此在生产的过程中,少受了不少的罪。我接生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顺利的孕妇呢,说起来,这也都是二皇子的功劳,真是恭喜二皇子了!”

此刻,裴谦的脑海中满脑子都是产婆的那一句:恭喜二皇子喜获千金。

他看着产婆怀中的襁褓,因为担心刚出生的婴儿受凉,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这会儿安安静静的躺在产婆的怀中,哪儿有一开始的哭声,此刻显得乖巧无比。

产婆看着裴谦一副怔愣的模样,愣了愣,心中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她之前也不是没有接生过皇室的人,相反,她接生的人,那可多了去了。这接生的多了,这世间的百态,也就都见了个遍了。

如今二皇子这般模样,莫不是因为二皇子妃生的不是小皇子,而是小公主,所以才显得有些不高兴吗?否则,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她原本以为,在这皇家之中,二皇子对于二皇子妃如此宠爱,大抵不会如此在意这些事情,毕竟这孩子嘛,也不是只生一个。

但现在看来,她的想法似乎还是有些太天真了。在这皇家之中,如此多的纷争,即便是皇子,也一定希望自己生的是儿子吧,这样子的话,作为皇上,也必然会很高兴的。毕竟当初,皇上不也心心念念,想要一个皇孙吗?

即便他并没有明说,但宫中的人谁不知道,这皇家的血脉能够一直延续下去,自然是最好的了。

但眼下二皇子妃生了一个小公主,也不知道之后会如何……但她瞧着二皇子妃这般面善,产婆的内心四拐八弯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顿时为风惜画感到有些不值。

她原本以为,二皇子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样呢,却没想到,他也是这般世俗之人么?

其实产婆这一次,确实误会了裴谦,裴谦一副呆呆的样子,完全是因为,他还没反应过来。

而一旁的苏晚卿瞧着产婆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的神情,她立刻就明白产婆想的是什么了。但苏晚卿到底不像产婆一般,想得这么多,她一看裴谦那呆愣的神色便知道,这个二货恐怕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忽然多了一个女儿的事情呢。

虽然以前苏晚卿对于裴谦确实诸多嫌弃,而且对于他的印象也很差,谁让他当初对那个苏晚卿态度如此之差。

但如今想一想,当初的裴谦也不过是被苏晚月骗了罢了,而且那个时候的苏晚卿……确实令如今的苏晚卿都感到有些无奈,若是换做她是裴谦,恐怕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未婚妻吧。

裴谦将风惜画误认为是苏晚月的事情,苏晚卿之前也从风惜画的口中得知了这一切。她倒是没想到,裴谦当初对苏晚月这般宠爱,完全是因为小时候的一见钟情。但是他也没料到,自己竟然搞错了对象!

这一切说起来,还真是个乌龙。但兜兜转转,风惜画还是回到了裴谦的身边,如今裴谦对风惜画也是倍感珍惜,而死去的苏晚月,早就不知道被抛到哪边天去了。

苏晚卿对于苏晚月,倒是没有丝毫的同情。她当初这般享受裴谦的宠爱,还在自己的面前百般炫耀,这一切,不过都是冒名顶替得来的罢了,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脸,将这一切都当做如此的理所当然。

如果她是苏晚月,她肯定早就羞愧而死了。

不过如今,苏晚月确实已经死了,再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苏晚卿回过神来,发现裴谦还在原地发呆,而产婆的神情也越来越不对劲了。

苏晚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果断伸出手,用劲儿推了裴谦一把,口中催促道:“二皇子殿下,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看看你的女儿,这外面冷着呢,可别将她冻坏了。而且,惜画可还在里面等着你呢,事到如今还在发什么呆呢!”

产婆一听苏晚卿这般说话,顿时被吓了一跳。她之前也是听说过二皇子与和玥郡主之前的故事的,两个人可还是老相好,原本她以为,和玥郡主面对二皇子,多少会有些尴尬,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呀!

他们两个人,似乎关系还挺好的?否则,六皇子妃也不会对二皇子如此“出言不逊”了。

若是苏晚卿知道产婆的想法,可能都要被气笑了。她是因为看不过眼裴谦现在这副蠢样,才会这般说的,谁跟他关系好了。

苏晚卿现在明白了,如果她跟裴谦是好朋友,那自己一定是脑子秀逗了。毕竟她现在发现,裴谦这个男人的脑子,也并不像他表面一般这么好使。

否则,他怎么会被一个女人骗了这么多年犹不自知?若非机缘巧合,恐怕这个事情,就要被掩埋一辈子了。

因为这件事情,苏晚卿对于裴谦的敌意倒是比当初少了许多倍,但接踵而来的,则是对裴谦浓浓的嫌弃。当然,这也并非都是贬义的。

裴谦听了苏晚卿的话,顿时回过神来,他紧张的走上前,两只手有些无措的挥动了一下,想去接住产婆怀中的宝宝,但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

原本刚刚止住的汗,此刻忍不住又冒了出来。

产婆看着手足无措的二皇子,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苏晚卿。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六皇子妃的眼中毫不掩饰的都是嫌弃……

苏晚卿看不过眼了,她大步走了过来,直接伸出手,接过了产婆手中的婴儿,小心的抱在怀里之后,冲着盯着自己看的裴谦说道:“好了,你先别看你的闺女了,赶紧进去看看惜画,她刚生产完还很虚弱,这个时候很需要你。”

“噢噢——”

裴谦顿时回过神来,自己的媳妇儿还在里面呢!他此刻也顾不上苏晚卿了,赶紧大步扁他进了客房中。

此刻,刚刚生产完的风惜画,脸上还是一片苍白,但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在看到裴谦神色匆匆的走进来的时候,露出了一抹有些苍白的笑容。

“夫君,你来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裴谦一看风惜画苍白不已的神色,顿时心疼不已。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身边,坐在她的身边,小心的抓住她的手,半晌才开口说道:“画儿,辛苦你了。”

风惜画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显而易见的疼惜,忽然发觉,似乎自己方才所受的疼痛,都算不得什么了。

她反握住裴谦的手,虽然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裴谦却能感受到她此刻激动和喜悦的心情。

“夫君,我们的女儿平安的出生了。”

裴谦垂下头看着风惜画眼里的喜悦和开心,眼神也跟着温柔下来。

“嗯,我刚刚看了一眼,小小只的,眼睛还没睁开呢。女儿一定很像你,以后会是我们的贴心小棉袄。”

风惜画侧过头,笑着回望着裴谦。她原本在听到产婆说是女儿时,心中也曾经有一丝担忧,自己的夫君更想要一个儿子,但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么回事。他也很喜欢女儿。只要是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好好对待的。

女儿一定会很乖的,风惜画这般想着,她的爹爹,也一定会很疼爱她的。

“夫君,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呢?”

裴谦愣了愣,自己之前光顾着紧张了,完全将这茬儿给忘了。他思索了一下,随即老实的开口道:“画儿你琴棋书画都这般精通,想必起名一事,你比为夫更为适合。不然,你为我们的女儿起一个名字吧。”

风惜画刚想说什么,这时候苏晚卿也抱着小公主进来了,她虽然也是第一次抱孩子,但也许是女子天生的容易母爱泛滥,抱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苏晚卿一踏进来便看向风惜画的方向,发现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精神倒还不错。

“惜画,你可好些了?”

风惜画看到苏晚卿怀里的襁褓,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她冲着苏晚卿招手道:“晚卿,你来了,我没事,快让我看看我的宝宝。”

苏晚卿也不再多言,走到风惜画的跟前,小心的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她。风惜画也伸出双手,有些紧张的接过她怀里的宝宝。

小家伙在襁褓中此刻正睡得香甜,一点儿也没有刚出世,对于这个世界的迷茫和不安,这般看起来,倒是乖巧得很。想必未来,也是一个不需要娘亲操心的乖宝宝。

风惜画看着自己的女儿,只感觉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她的眼睛此刻紧闭着,也看不出来是何模样。

但是小巧的鼻子,尖尖的小下巴,殷红的小嘴,眉眼之中能够看出,与裴谦有些许的相似。都说女儿长得像爹爹,此话果然并非虚言。

这般一看,还确实很像呢!

风惜画一边抱着自己的女儿,一边放低了声音,对着裴谦说道:“夫君,我们的女儿长得很像你。”

裴谦此刻也满脸柔情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听到妻子这般说,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女儿的模样虽然还没长开,但依稀能看出与自己有些相似的模样。

这样的认知,让裴谦的心情,更是有些飘飘然。他从来没感觉如此的幸福和踏实过,光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便感觉一颗心都被填满了。

原来当父亲,是这样的感觉。

苏晚卿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也没再多言,轻轻地离开了房间,将这一方天地留给这对刚刚成为父母的小夫妻。

风惜画感激的看了一眼门口苏晚卿离去的背影,随即看向裴谦,轻声的说道:“夫君,此次若非是晚卿准备得及时,我生女儿也不会这么顺利。过几天,要好好地向晚卿道谢才是。”

裴谦此次也不再像之前一般对苏晚卿有多余的偏见,他点了点头,惜画说得没错,若非苏晚卿,也许自己也不能这么快见到女儿,而且惜画也许还要多吃一些苦头。他们二皇子府,确实欠苏晚卿一个人情。

“等过些时日,我会亲自来道谢的。”现在惜画刚生了宝宝,身子还很虚弱,他这个做夫君的,自然是要陪伴在妻子的身边。

风惜画点了点头,看到自家的夫君这般,心中自然是有些欣慰的。以前她也曾经担忧过,自己的夫君与自己的好朋友关系这般,她作为中间人,按理来说是有些许尴尬的。但他们却从未让自己有过这样的感觉。

能够遇上这样的夫君和好朋友,这何尝不是她风惜画的幸运之处呢?

那么话题又转了回来,裴谦伸出手,忍不住轻轻的碰了碰自家女儿的小脸蛋,温暖柔软的触感顿时从手中传了过来。

裴谦看着她,忍不住有些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风惜画看着裴谦第一次露出如此孩子气的模样,眼神也忍不住柔软了下来。这个男人,恐怕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吧?生命,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血脉将三个人连接起来,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吧。

裴谦有些爱不释手的,又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忍不住感叹道:“好可爱……”

风惜画怀中的小宝宝,原本睡得正香,这会儿感觉自己的脸上总有不舒服的感觉,她小小的眉头一皱,在裴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忽而眼睛睁开了一丝缝,小嘴一张,随即便“哇哇”大哭起来!

裴谦顿时蒙住了,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风惜画,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手也僵硬在那里,继续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他竟然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弄哭了……一时之间,各种情绪都萦绕在裴谦的心头。

自责、愧疚、无措、茫然、慌张……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怎么办?

风惜画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裴谦,忍不住有些好笑,但自家女儿哭了,她也有点心疼。下意识的抱紧了她,轻轻的摇晃着,嘴里还柔声的哄道:“宝宝乖……不要哭,娘亲和爹爹都在这里哦,是不是饿啦?娘亲喂你吃奶好不好呀?”

不知道是不是风惜画温柔的声音起了效果,亦或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人感到安心,宝宝慢慢安静了下来。风惜画也不扭捏,知道宝宝刚出生,必然是会肚子饿的,方才产婆便跟她说过了。

如今宝宝醒了,自然是要吃东西的。

裴谦看着宝宝津津有味的吃着奶,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原来宝宝吃奶是这样子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她总算安静下来了,两滴泪此刻还挂在她的脸蛋上,但她安安静静的喝着奶,仿佛刚刚爆哭的那个人儿根本不是她一样。

裴谦看着她这般,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发现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了。

风惜画看着裴谦这般模样,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她低下头,看着乖巧的待在自己怀中的女儿,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什么。她随即开口说道:“夫君,我们的女儿,希望她健康快乐的长大,每天都能够笑口常开,不如就叫语笑吧?”

裴谦愣了愣,随即忍不住喃喃道:“语笑……裴语笑……嗯,这个名字挺好听的,而且有很好的寓意。既然如此,以后便唤她笑笑吧。”

就这样,裴语笑的大名就这样确定啦,也不知道是父母对她的祝福奏了效,还是因为这个名字赐予了她这样的力量。

裴语笑小朋友,确实很爱笑。走到哪儿便笑到哪儿,从小便招惹来许多桃花。这也让日后她爹爹,为此操碎了心,也不知道暗地里难过了多少次。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若是裴谦知道,因为起了这么个名字,日后的自己作为一个老父亲,不知道为宝贝女儿愁了多久,他如今是说什么,都不会起这样的名字的!

宝贝女儿太受欢迎了,有时候对于父亲来说,也是一种烦恼哪。

这会儿,裴谦是完全沉浸在自家的宝贝女儿的可爱中了,瞧瞧她,连喝奶的样子都这么可爱,眼睛微微眯着,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一样。

二皇子喜获千金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天离国。

裴天宇那会儿还在跟容舒玄唠嗑呢,一听到下人禀报,顿时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说道:“什么?惜画已经生了?那朕岂不是要做爷爷了?”

那太监一脸喜气洋洋的冲着裴天宇说道:“恭喜皇上,二皇子妃诞下了小公主!”

裴天宇听罢,脸上的喜悦怎么也掩饰不住。虽然他也很想要皇孙,但是小公主,也是他的心头肉呀!

更何况,自己本身便是个宠爱女儿成痴的老父亲,这会儿得了一个孙女,他比谁都要高兴。

一旁的容舒玄和上官流霜听罢,也纷纷冲着裴天宇道喜。

“恭喜天宇老哥,都说女儿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也必然也是爷爷的小棉袄。天宇老哥,你这一步,可走在老弟的前面哪!”

裴天宇看向容舒玄,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舒玄老弟不必担心,很快呀,想必卿儿这边也就有喜讯了也说不定。更何况,容太子的喜事,不是也将近了么?”

这会儿容言玉不在殿内,否则,少不得又要被自家父皇给编排了。

容舒玄看着裴天宇满是高兴的样子,只能在内心安慰自己,罢了罢了,自己还年轻,天宇老哥到底也这个岁数了,当爷爷也是应该的。

这可真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呀。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上门挑衅

风惜画为皇室诞下小公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天离国。老百姓们都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位平和的二皇子妃,之前因为苏晚月的事情,二皇子妃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是直线上升。

最高兴的,自然还是他们的皇上了。不仅自己最宠爱的六皇子终于与和玥郡主成亲了,而且他的腿脚还被医治好了!如今又添了一个乖孙女,真可谓是好事成双呀。

这几日,裴天宇确实是整日都喜气洋洋的,若非如今的时机还不合适,他早就跑去二皇子府看看自己的亲孙女了。毕竟如今风惜画还在坐月子,他作为一个男性,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按照天离国的传统,一般得等到婴儿出月,才能将他带出来见人。否则,这可是不吉利的。

因此,裴天宇虽然一颗心总是痒痒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小孙女儿,但碍于天离国的习俗,他也只好作罢。罢了罢了,这一个月,很快也就过去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孙女啦!

这一边,裴天宇浑身散发着喜悦,但在这皇宫之中,有一处地方,依旧充满着阴霾。

这里,便是皇宫中几乎最偏僻的角落,仅仅比冷宫要好一些的院子。此刻,正是阮答应所住的院子。

如今的阮答应,可跟当初的阮贵妃,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的。曾经的她,除了皇后还在自己的上面压着,底下面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压她一头。她住的是仅次于皇后寝宫的华清宫,光是身边伺候的婢女,即便没有几百人,但也有大大的几十人了。而普通的宫女太监,更是数不胜数。

阮贵妃只需要每日动一动手指,便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一大帮子人争着赶着上来伺候她,不管是碍于她的身份,还是迫于她的秉性,总之,在这后宫之中,根本便无人敢惹阮贵妃。

笑话,连皇后看到阮贵妃,多少都会收敛一些,即便大伙儿都知道,阮贵妃素来与皇后不对头,但这二位,倒也确实没有起过什么正面冲突。

皇后固然不会特意给阮贵妃使绊子,即便她想这样做,恐怕也要掂量一下,毕竟阮贵妃在这后宫之中,是出了名的受宠,而且还是经久不衰的那一种。否则,她一个贵妃,也不至于几乎要压到皇后头上来了。

皇上能够宠爱阮贵妃十年如一日,这阮贵妃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本事的。但如今,阮贵妃一朝落了难,竟然被贬为了阮答应,天离国的人都知道,这阮贵妃呀,终于落马啦!从此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谁也没想到,阮贵妃也会有今天。

虽然不知道日后光景如何,但看如今皇上的模样,分明已经将什么阮贵妃早就抛于脑后了,这都近两个月过去了,皇上这边也没有要重新将阮答应的地位提高的意思。

看来这一次,阮答应确实已经失宠了。

她当年有多嚣张,如今便有多落魄。

光是一些普通的妃嫔,即便也不受多少的宠爱,但也总比阮答应的身份要高呀。要暗地里使点绊子,那实在是太容易了。更何况,皇上如今根本就已经不记得有阮答应这个人的存在了,他如今可乐呵着呢,至于阮答应是谁,不好意思,他不记得了。

正因为阮答应近两个多月都无人问津,当然,最主要还是皇上这边没有丝毫的动静。那些原本还处在观望状态的妃嫔们,此刻也都彻底放下了心来。

既然皇上这般态度,摆明了阮答应已经失宠了,她们想要做什么手脚,也不必再担心这么多了。

因此,这一个多月来,阮答应的日子,可谓是过得十分糟糕了。

先不提自己的贴身婢女全都已经不在身边伺候了,这偏僻破旧的小院,比起之前奢华的华清宫来说,就足以让阮答应十分崩溃了。

她哪里吃过这种苦头?阮答应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住在这么小的院子里,而且自己的房中,虽然收拾得还算干净,但总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陈旧的味道。

让每日都闻惯了香薰的阮答应,如何受得了?

而且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一些年迈的老宫女,都是因为年纪大了,又没有离开皇宫,没有成亲,所以都被派到这里来了。她们多少有些年迈体弱,做事情也经常丢三落四的,让阮贵妃叫苦不迭。

这些种种与之前差别极大的待遇,都在令阮贵妃的自尊心饱受着摧残和煎熬。她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是她知道,这一切,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她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等着瞧吧,那些自以为能够踩在自己头上的女人,实在是太天真了。等她的救星来了之后,这些女人,统统都得吃遍苦头。到时候她们就算后悔,也晚了。

阮答应坐在破落的小院子中,看着旁边稀稀拉拉种着的几株树木,忍不住紧紧地咬住了牙齿,手指也捏紧了。

虽然这个破败的小院十分偏僻,但宫中发生的事情,却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阮答应的耳中。她万万没想到,裴修竟然站起来了,难不成,他之前坐在轮椅上的这一切,全都是假象?可是怎么可能,当年明明用了那样的药,他根本就不可能好起来。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听闻皇上为此龙颜大悦,加上他与苏晚卿那个小贱人成了亲,风惜画又生了个女儿,裴天宇别提有多高兴了。

阮答应想到这里,原本便阴沉的脸色,显得更为阴暗了,她的眼底是一片划不开的黑色浓雾,让人光是瞧了,便忍不住打心底里打寒战。

“别以为站起来了,有些事情便不会发生变化了……当初我能对你下手,今后也一样能。还有苏晚卿这个小贱人,竟然害我沦落到这个地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翻身那一天,就是你们的死期……”阮答应忍不住喃喃的说道,眼底一片强烈的恨意。

若非苏晚卿,自己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虽然此事阮答应确实是误打误撞,猜对了背后是苏晚卿动的手脚。但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易昭的手段,苏晚卿确实有一丝冤枉。

但对于阮答应这样的女人来说,她落到这样的地步,自然不可能会自我反省,认为是自己的错。她只会将这一切都推到别人的头上,都是因为别人,她才会这么痛苦。

而这些令自己痛苦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阮答应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而旁边传来了一个尖利而刺耳的声音。

“哟,这不是阮贵妃嘛?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外面天寒地冻的,若是着凉了,皇上知道了可是会心疼的哦。”

阮答应还没抬头,紧接着另一个带着嘲弄的声音也传过来了。

“姐姐您这话说的,可就有失偏颇了。她如今可不是什么阮贵妃了,不过是个答应罢了。皇上怎么可能会心疼这种女人?她也不照照镜子,如今是什么德行,就凭她一个被皇上抛弃的女人,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心疼呢?依妹妹看呀,皇上怕是避之不及呢。”

那妹妹说完话之后,被称作姐姐的忍不住抿唇一笑,但还是开口说道:“妹妹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在阮答应面前说这样的话,你这般可是会伤到她的心的。万一她向皇上告状了,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哎呀姐姐,您就别吓唬妹妹了,妹妹胆子小,可经不起这些惊吓。不过是一个答应罢了,比姐姐您低了好几级呢,就她也配找皇上告状?要妹妹说呀,她连见皇上的资格都没有!可别出去丢人现眼了,我可不怕她告状,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女人,皇上才不会理会呢。”

阮答应这会儿抬起头来,便看到两个衣着打扮光鲜亮丽的女人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后面还跟着两三个宫女。此刻她们正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阮答应还是认得这两个女人的,一个是宫中的丽妃,另一个则是比她晚一些进宫的柔妃。虽然都是妃,但也不过是品级最低的妃子罢了,比起她当初贵妃的身份,可差了不止一两个档次。

看她们衣着华丽的,实际上也不过是稍微好一些的料子罢了,她当初穿得衣裳,可比这些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阮答应早就知道,自己如今这般落魄,必然会有些女人赶着上来让自己心里不舒服。但她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些女人,说到底,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妃子罢了,真当自己变成答应,就好欺负了?

“趁我没有发火之前,劝你们最好赶紧滚出我的视线。”阮答应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两个女人,从口中吐出了这句话。

那两个女人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阮答应,仿佛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语一般。

“姐姐,您听到没有,这个贱女人说的话!”

“她竟然叫我们滚?!”

“真是反了天了,真把自己还当成阮贵妃吗!”

第四百六十六章 失去理智

年纪大一些的丽妃还未讲话,一旁的柔妃已经气得一张小脸都白了。仿佛阮答应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语一般。

柔妃向前走了几步,一脸气愤的看着阮答应,一脸质问的说道:“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讲话?不过是一个答应罢了,难不成你还以为,皇上如今还像当初一般宠爱你吗?别搞笑了,皇上如今呀,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也许早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还真将自己当回事儿了,你未免也太不要脸了!我可告诉你,得罪了我们,你一个小小的答应,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旁的丽妃看着柔妃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眼中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深以为然。

“柔妃妹妹说得没错,如今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阮贵妃了,奉劝一句,阮答应最好还是认识到自己的身份比较妥当。否则,吃了什么苦头,可别怪姐姐没有提醒你呀。要知道在这后宫,一个小小的答应出个什么事情,根本就是一颗小石子儿落入水中,激不起丝毫的风浪的,阮答应,还是想清楚一些为好。”

丽妃一副“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的模样,让阮答应打心底就感觉十分作呕。

这两个女人,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自己是阮贵妃的时候,这态度,可是完全不一样呢。她阮贵妃当年确实暗地里也解决了不少想要靠近皇上的女人,但面前的这两个,她确实也没做过什么。只能说,一个人在遇到变故的时候,多的是落井下石和幸灾乐祸的女人。

面前的这两个女人,显然便是如此。

“哎哟,什么丽妃是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子,也敢自称是姐姐。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配!即便我如今是个答应,而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阮答应并不喜欢跟这些女人弯弯绕绕的,即便她如今是个答应,但她骨子里的骄傲,是绝对不容许她低头的。

更何况,面前的这个所谓的丽妃和柔妃,在自己的面前,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罢了,根本上不得台面。就算等级比她高又如何,难不成她变成一个答应,自己身上的一切,都会有所改变么?

她阮答应,可不是这样的女人。若是以为她如今是个软柿子,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果然,阮答应的话一出,原本脸上还带着假惺惺笑意的丽妃,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而柔妃,更是气得身子都发抖了。

“你竟然敢这样说丽妃姐姐,我可告诉你,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有你苦头吃的!你这个小贱人,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丽妃姐姐好心提醒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阮答应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有些嘲弄的看着柔妃道:“这种脸,我可不稀罕,留着你用吧。再说了,我又没说你,你怎么这么着急着帮你的丽妃姐姐讲话,难道你是她身边的一条狗吗?只会围着这种女人转,难不成你以为这样,皇上便会注意到你了?那你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

“你、你竟然骂我是狗?!”柔妃听到阮答应这么说,脸色更是黑的吓人。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阮答应,随即举起了自己的手,就要狠狠地扇下去!

柔妃看着自己的动作,而阮答应此刻还没有丝毫的行动,眼中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报复的kuài gǎn。很快,她就要让这个女人知道,招惹自己的下场!

“这张烂嘴这么不会说话,那不如,就撕掉吧!”柔妃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手掌就要扇在阮答应的脸上!

掌风闪过脸颊,阮答应耳边的鬓发也飘扬了起来。

一旁的丽妃看着柔妃的动作,丝毫没有阻止的打算,眼底还带着满意。她怎么可能会阻止柔妃妹妹打这个女人?要她说呀,这个小贱人就是缺少教训,还这般自以为是,自然要给她一些颜色看看。

否则,她真以为,她们两姐妹,是这般好欺负的么?

丽妃想到这里,眼底忍不住闪过一阵快意。她的眼前已经浮现出阮答应被打得一脸红肿的模样,光是这般想想,她便感觉十分的快活。

谁能够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阮贵妃,如今会被她们这样教训呢?将这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女人踩在脚底下,才是最令人快活的!

柔妃的眼中闪着有些疯狂的光芒,显然,她对于此事也十分的热衷。

然而,就在柔妃的手即将扇在阮答应的脸蛋上时,阮答应忽然伸出一只手,迅速而牢牢地抓住了柔妃的手,她的动作一下子僵在了空中。

意料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柔妃顿时更不高兴了。她狠狠地挣扎着,一边愤怒的喊道:“赶紧放开我,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抓着我,还不快放开!否则,有你好果子吃的!”

柔妃一脸愤怒的说道,一旁的丽妃和几个宫女也没想到,阮答应的手速,竟然如此的快!

但不知道阮答应哪里来的力气,不管柔妃如何挣扎,竟然都丝毫无法挣脱她的禁锢,甚至她自己的手都有些疼了,但还是无法挣脱。

阮答应冷冷的看着面前不断挣扎的女人,一旁的丽妃看不下去了,向她的方向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骂道:“你还不快些放开柔妃妹妹,你把她弄疼了!”

阮答应盯着丽妃,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是一片冷漠。

“这就觉得疼了吗?更疼的,恐怕还在后面吧?”丽妃还未来得及消化阮答应话语中的意思,阮答应在她的眼皮底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一使劲儿,竟是硬生生将柔妃的手臂,折向了一边!

“啊——”柔妃只感觉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痛,随即整个手臂迅速的麻痹了!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发现它已经被阮答应扭向了一旁,如今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软软的垂了下来。

柔妃疼得一脸惨白,她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收拾阮答应,她慌忙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自己被折的手臂,痛苦的喊道:“我的手——”

丽妃没料到阮答应会突然发难,面对这个变故,看到柔妃苍白的神色,甚至额间已经冒出了点点冷汗,她的脚步不由得缓慢了下来。

“你、你对柔妃妹妹做了什么!”她的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阮答应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活动了一下,看了一眼丽妃,随即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帮你教训一下不听话的狗罢了,毕竟不过是一条狗,即便手断了,应该也无人会在意吧?这么容易就断了,你这条狗,也真是不经收拾。”

阮答应一句一骂,说得丽妃的脸色,也慢慢的变得苍白起来了。

“你、你竟然折断了柔妃妹妹的手!”

柔妃一听,难怪自己的手臂这么疼,竟然被这个小贱人给折断了。她此刻痛得眼泪都冒出来了,但嘴上却依然不饶人。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这样对我!我要回去告诉皇上,你敢这样伤害我!等皇上知道了,他一定会收拾你的!”

丽妃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就要去扶柔妃。她一定要将此事禀报皇上,到时候,这个阮答应,必须死!

此刻的丽妃完全改变自己的想法了,原本她不过是想羞辱一下这个女人,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留着,怎么能够让她咽下这口气!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阮答应的!丽妃想到这里,眼底闪过了一丝狠辣。

阮答应阅人无数,又怎么会看不清丽妃眼中的情绪呢,但她会怕?

“怎么?想去找皇上为你们主持公道?你们未免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即便皇上知道了,他也不会帮你们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也是皇上的妃子,更何况,地位可比你高,你不过是一个答应,难不成你以为,皇上还会念着旧情,放你一马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丽妃也咬紧了牙,忍不住骂道:“真是个小贱人,难不成你还想着等皇上来了,再勾引皇上么?不过是一个狐狸精罢了。”

阮答应看了一眼丽妃,忽而站了起来走向她。丽妃看着阮答应走过来,以为她恼羞成怒了,刚想再说什么。

但阮答应站定在丽妃的面前,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阮答应已经高高的扬起了手——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顿时响了起来!

丽妃难以之外的看着阮答应,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在告诉自己,方才她竟然被这个贱女人打了!

这下丽妃脑子中那一根弦已经完全断掉了。

“贱人,你敢打我——”她也顾不上去扶柔妃了,而是一脸狰狞的伸出手,就要用尖锐的指甲去划阮答应的脸。

她一定要让阮答应知道,招惹自己的下场!

看她把这个小贱人的脸给挠花,看她还怎么去勾引皇上!

丽妃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反被羞辱

丽妃此刻一心一意,只想将阮答应的一张绝美的脸蛋给撕破了。

她的这张脸,自己很久以前便已经看不顺眼了,若非当初她是个贵妃娘娘,品级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即便自己再不舒服,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现在的局势可都不一样了,她不过是一个答应罢了,自己的品级,怎么也比她高个几级!就算她将阮答应给收拾了,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不过是教训一个低阶的答应罢了,难不成,还会有人愿意帮她出头吗?

在这皇宫之中,最为宠爱阮答应的,是曾经的皇上。而除此之外,在这后宫之中,恐怕根本就没人希望这个女人过得好。毕竟这个女人仗着自己备受皇上的宠爱,这么多年来,背地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们自然恨,但她们的身份地位都比不上这个女人,她们能怎么样呢?

这么多年来,即便是被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活着。

丽妃就想不明白了,今日,她必须要让阮答应出洋相,而且要让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都已经是一个半只脚踏入冷宫的女人了,怎么还敢如此嚣张!她今天,一定要灭一灭她的气焰!

丽妃想到这里,手指更是微微曲起,锋利的指甲顿时显露出来,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阮答应面容姣好的脸庞看,眼底闪过了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嫉恨。

很快,等她将这张脸蛋给划花了,这个女人就会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么错误了。等这张脸没了,看她还有什么资本,敢在大家的面前如此放肆!

“小贱人,你去死吧——”丽妃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靠近阮答应的脸颊!

而一旁垂着手的柔妃,此刻虽然脸颊上还是一片苍白,但看到丽妃这般动作,也忍不住为她叫好起来。丽妃姐姐做得对!就是要狠狠地收拾这个女人,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究竟如何!

阮答应看着丽妃眼底的疯狂,眼神却没有太大的波动。如果她连区区的两个跳梁小丑都搞不定,那她作为曾经的阮贵妃,未免也太丢人了。

丽妃和柔妃此刻都还未意识到,为何方才阮答应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气,竟是硬生生将柔妃的手被掰断了!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按道理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但愤怒和嫉恨已经完全蒙蔽了这两个女人的双眼,她们此刻一心一意只想要狠狠地教训阮答应一番,让她知道她们的厉害!

眼看着丽妃尖锐的指甲就要划到阮答应的脸上,丽妃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喜悦,眼底也止不住的冒出得意。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无法朝着人希望的方向前进。

就在丽妃的手离阮答应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丽妃并不想停下来,但她却毫无办法。

因为阮答应此刻忽然发难,她忽然错开身子,随即借着自己错身的那一股子力,轻轻松松的避开了丽妃的手指,同时她一个转身,抬起腿,一脚踢在了丽妃的膝盖上。

“啊——”丽妃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膝盖受了一击,导致她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身边又无东西可以借力扶住。因此,丽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因为站不稳,因此竟是直直的脸朝下摔向了地面!

“砰——”沉闷的声响,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头皮有些发麻,不敢看向丽妃所在的方向。

一阵剧痛顿时从脸颊上袭来,丽妃还未做什么,已经感觉身上一阵疼痛袭来,而最为严重的,是自己的脸!

当感觉到脸上的痛意时,丽妃已经慌了,她从地上勉强抬起头来,立刻便看到面前的地上带着血迹,而自己的额头也一滴一滴的,正在往下冒着血!

丽妃伸出手想要触碰自己的脸颊,她的一双手此刻也是脏兮兮的,原本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秀发,此刻也都披散开来,凌乱的披在肩上。一身得体的衣裳,早就因为摔倒在地,而变得脏乱不堪。

脸上疼痛不断袭来,丽妃的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恐。

“我的脸——我的脸!”竟然流血了!若是她的容貌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别说得到皇上的宠爱了,不被别人嫌弃,就已经很不错了!

作为后宫中的女人,丽妃最为在意的,自然是自己的一张漂亮的脸蛋。若是连漂亮的脸蛋都没有了,那她还能靠什么来吸引皇上呢?如果没办法得到皇上的宠爱,那她在这后宫中的一辈子,就只能平庸的度过了。

这应该是每一个进入后宫的女人,最为恐惧的事情,丽妃也并不例外。

一旁的柔妃,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

她看向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里一片冷漠的阮答应,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她忽然有些怀疑,自己今日与丽妃姐姐一同来找阮答应的茬,这件事情本身便是一个错误。她根本没想到,即便被贬为答应,这个女人竟然还是这般的狠毒,让她从心底便感觉十分的害怕。

若是连丽妃姐姐都无法将她处置,那自己……更加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你……你怎么敢这样对丽妃姐姐!你可知道,丽妃姐姐的娘家人是谁,你这样做,是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阮答应冷冷的看了柔妃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这条狗,手都断了,还敢在这里大声狂犬,莫不是得了狂犬病?丽妃的娘家?那个不过几品的小官?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柔妃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梗着脖子说道:“不管是几品的官,那也比你的娘家厉害多了,你娘家连个官都不是,不过是一身铜臭味的商人罢了,你也不过是个商女出身,哪里比得上贵族出身的丽妃姐姐?难怪这么粗俗,就这个出身,竟然还能当上贵妃娘娘,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罢了!”

阮答应听到柔妃这般说,脸色也终于阴沉下来了。她平生最讨厌的,第一,别人说她是个狐狸精。第二,便是讽刺她商女出身的身份。

以前自己作为贵妃娘娘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这般说自己的娘家。看来如今自己一落魄了,这些女人便赶着趟儿上来寻死,当真是愚蠢。

“商女怎么了?你们这些所谓的做官的,哪一个不是为了名利?可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清高,没有银子,你们能干什么?不过是一群废物罢了。说我是狐狸精,那是因为我有本事,有美貌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你们呢?连做狐狸精的资格都没有!”

“你——”柔妃听罢,一张惨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旁已经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道:“还不赶紧来扶我起来?!”

丽妃紧紧地咬着牙,忍住脸上和身上的疼痛,狠狠地说道。

那两个原本有些手足无措,被吓了一大跳的宫女,胆怯的看了阮答应一眼,随即赶紧小跑上千,去扶起丽妃。

阮答应环着手,也没有吭声,就这样看着两个宫女小心翼翼的将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一般的丽妃,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她此刻一身衣裳全是泥巴,头上的发饰也歪歪扭扭,几缕头发凌乱的披在脸上。最令人害怕的是她的那张脸蛋,丽妃原本姣好的脸蛋上,此刻黑一块白一块,额头上还渗着血。

那血顺着她的额头缓缓流下来,看起来就像一个女鬼一般。那些宫女看了一眼丽妃此刻的模样,都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而且此刻丽妃的眼神,也十分的吓人。

但阮答应却仿佛看不到她几欲要杀人的神情一般,她看了一眼丽妃的脸蛋,忍不住“啧啧”的开口道:“哎哟,瞧瞧这血流的,看起来还挺疼的,也不知道丽妃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脸给摔坏了没有。若是坏了,皇上若是知道了,那可得心疼死了哦。”

“你——”丽妃没想到,这个贱女人竟敢说是自己摔的!

“明明是你对丽妃姐姐动了手,你竟然敢说是她自己摔的,你居心何在!难不成,你真当别人是傻子吗!”柔妃紧咬着牙,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个女人竟然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真是令rén dà开眼界!

阮答应淡淡的说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来这里所为何事,你们心知肚明。即便说出去,也是你们主动来欺辱我的,你们当真以为,会有人替你们主持公道么?就你们背后的娘家人,我告诉你们,我动动手指,就可以碾死。真当我如今是个答应了,就好欺负了?趁我还没有彻底发怒之前,最好赶紧滚。否则接下来,可就不是毁容断手这么简单了。”

丽妃和柔妃听到阮答应这么说,脸色都唰的白了。

此时此刻,她们才终于感觉到害怕是什么滋味。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恐怖?

第四百六十八章 美好的幻想

丽妃和柔妃怎么也想不到,她们今日原本想来好好教训阮答应一番,反而落得自己如此的狼狈。

一个脸上险些毁容了,而另一个的手骨折了。这要是传出去,她们肯定会被宫中的女人给活生生笑话死!

人家如今不过是一个答应,竟然将她们两个妃子欺负得团团转。这口气,让她们怎么能够咽下去。

但是眼下,她们继续待下去,显然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那两个扶着丽妃的小宫女,怯怯的看了一眼阮答应,小声的冲着丽妃说道:“娘娘,依奴婢看,还是快些走吧,您的脸……得快些找大夫才行呀,否则若是有什么事情,那可就糟糕了。”

丽妃原本还想再对阮答应说什么,一听到宫女提起自己的脸,顿时就想起来,自己的脸还在冒血呢!这会儿一想起,脸上又感觉十分刺痛了。

她再不去看太医,万一这张脸真的毁了,那她在这后宫之中,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丽妃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便害怕起来。她最重要的便是这一张脸蛋了,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里,丽妃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了,她恶狠狠的瞪了阮答应一眼,又唤了柔妃一声,转身便往小院外面匆匆的离开了。

柔妃原本还想给阮答应一些颜色瞧瞧,但眼看着自己的丽妃姐姐都已经走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必要了。

因此,柔妃也愤怒的看了阮答应一眼,紧咬着牙,忍着手臂的疼痛说道:“你给我等着,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罢,她便以一种有些怪异的姿势,也跟在丽妃的身后离开了。

阮答应看着她们两个人的背影,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屑。两个跳梁小丑,也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放肆。

看来后宫这些日子,还是有些不太平。若是换做以前,这两姐妹见到自己,巴不得像条狗一样贴上来,跟自己套关系。

如今,自己被贬了,顿时真面目便显露出来了。果然人心便是如此,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这后宫之中,也根本不可能有女人之间的友谊。

有的,只是女人之间的战争罢了。

阮答应想到这里,也不再纠结,这两个女人,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更何况是现在,如果她们依然不识趣的想要挑衅自己,那后果,自然不是她们可以想象的。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如果还是不长眼的来招惹自己,那她的确不会跟她们客气。她手上的人命,那可多了去了,根本不在乎多这两条。

她当贵妃当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一点儿手段都没有,只不过是她如今不想这么干罢了。

丽妃和柔妃哪里知道,若非她们提前离去了,否则,什么时候小命丢了,恐怕她们都不知道。

在她们不知不觉间,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也是误打误撞了。

阮答应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半晌,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入手的感觉不似当初这般滑腻。自然,她来到这个小院之后,日子也不像当初当贵妃一般,能够呼风唤雨,什么东西也不缺了。

如今身边连个能伺候的人都没有,这一个天一个地的变化,让她近日的皮肤,都坏了不少。

阮答应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愤怒,她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半晌才喃喃的说道:“怎么还没来?”至于她说的人究竟是谁,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阮答应又坐了一会儿,小院中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阮答应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即进屋了。

罢了,今天看来她也是等不到了。

在这空无一人的小院中,又彻底的安静下来了,仿佛之前闹腾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无人知道阮答应等待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将来,究竟会掀起一股怎样的腥风血雨。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总之,对于有些人来说,似乎过得很漫长,例如阮答应。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恨不得将时间掰成两半来用,希望时间能够再慢一点,不要过的这么快。

新婚的裴谦与苏晚卿,这段日子倒是也过的十分惬意,一方面他们新婚燕尔,自然是希望能够时刻待在一起。另一方面,容舒玄他们也破天荒在天离国待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为了能多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

毕竟东霂国与天离国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要想见面,也不是那么的方便。而且上官流霜也想多陪陪自己的女儿,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就已经感觉很喜悦了。

而宠妻无度的容舒玄,自然是为了自家的娇妻着想的了。娇妻想呆在哪里,他自然便跟到哪里。有娇妻的地方,就有他容舒玄。

至于东霂国的事务,自然也是有人在打理的。更何况,东霂国已经是一个发展十分成熟的国家,平日里基本也不需要容舒玄过多的担忧什么。只有一些需要皇上亲自决策的事情,才会有暗卫快马加鞭的将书信传给容舒玄。

但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若是被旁人知道,容舒玄这个皇帝做得如此轻松,恐怕连裴天宇看了,都要羡慕得眼红了。

毕竟他虽然皇子众多,但平日里还得处理许多国事儿呢。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就是这么大。

裴天宇眼瞧着自己的舒玄老弟,每日悠闲地在宫中,要么带着上官流霜散散步,要么去找苏晚卿吃饭,他作为一个每日都在处理国事的男人,心中已经忍不住冒出一点儿羡慕了。

终于有一天,裴天宇忍不住问容舒玄道:“舒玄老弟,这几日看你过得如此惬意,东霂国的事情,不要紧吧?”

容舒玄彼时刚刚吃完午餐,正准备拉着娇妻去休息。听罢裴天宇说的话,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能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让底下的大臣们去处理不就行了,不然,朕要他们有何用?”

“这——”裴天宇竟然无言以对,舒玄老弟说得对呀,底下养的人,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办事的么?可是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事情就这么多呢。

裴天宇想了想,有些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可是舒玄老弟,总有一些事情,底下的大臣们是无法轻易做出决策的吧?到时候,该怎么办呢?”万一他们什么都帮舒玄老弟做判断,那舒玄老弟这个皇上当得,是不是有些太不得民心了?

裴天宇显然想歪了,因为接下来,容舒玄很快便打消了他的疑惑。

“天宇老哥,你没发现最近老弟身边少了什么人吗?”裴天宇看着他旁边嘴角带着浅笑的上官流霜,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老弟的皇后不是一直跟随在舒玄老弟的身边吗?这样看来,大抵是没有。

等等,他似乎还忽略了一个人。

果然,容舒玄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而俊美的笑容,即便是见惯了世面的裴天宇,也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受不住。

“言玉已经提前回东霂国了,回去处理完事情,过阵子可能会过来。”

裴天宇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这段时间,都没有看到容言玉,原来他已经回东霂国去了。他还以为,容言玉去陪自家的闺女去了呢。

没想到……

容舒玄看着裴天宇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他所想的,又十分贴心的补充了一句道:“天宇老哥,你不必担心,言玉走之前,将羽墨也带回东霂国了。羽墨之前还没有去过东霂国呢,这次跟着言玉,也能去看一看风景,顺便加深一下彼此的感情。”

裴天宇听罢,眼中哪里还有半分的迷茫,他的眼镜顿时就亮起来了,哪里还记得,自家的宝贝闺女跟别的男人跑了。

他冲着容舒玄竖起了大拇指,忍不住赞叹道:“还是舒玄老弟通透,这言玉呀,想得就是周到!”

容舒玄冲着裴天宇露出了一个有一丝得意的笑容,那表情,怎么看都带着一丝求表扬。而裴天宇,自然也毫不吝啬。

虽然自家的女儿又一次在天离国没待多久就跑了,但是她跟着的是言玉呀,这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没准儿羽墨回来之后,跟人家言玉的关系更近一层楼。他今年没准就当上外公了,这一切,也不是梦呀。

裴天宇想到这里,心中更是充满了喜悦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无论是做爷爷,还是做外公,都是可以的,他都能够接受!

裴天宇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而另一边的容舒玄也摸了摸下巴,随即冲着上官流霜说道:“娘子,你说这一次,我们的儿子是不是终于开窍了?知道要追人家小姑娘,得做点事情才行。没准今年,我们就当上爷爷奶奶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容舒玄说到这里,忍不住拍了拍手掌,像个孩子一般。

等他做了爷爷,他就可以顺利的将东霂国的担子甩到容言玉的身上,到时候他就一身轻松,带着娇妻四处游山玩水,光是这样想想就感觉,人生真是十分的美好。

此刻远在东霂国的容言玉,不知为何,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第四百六十九章 千古罪人

容言玉揉了揉鼻子,抬起头,对上了裴羽墨带着关切的眼神。

“言玉,你没事吧?不会是着凉了吧,东霂国的天气,似乎比起天离国,确实要冷一些呢。”

容言玉轻轻地摇了摇头,冲着裴羽墨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随即温和的开口说道:“无碍,东霂国这几日有些降温,大约是言玉今日穿得有些少了,稍后加件衣裳便是了,不必多虑。”

既然容言玉都这般说了,裴羽墨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她看着外面的景色,眼中多了一丝好奇,随即又忍不住问道:“东霂国的样子,似乎比起天离国来说,确实要漂亮不少呢。走在外面,到处都种满了树木和花儿,瞧着就让人感觉很赏心悦目呢。”

东霂国的经济这般好,裴羽墨未来这里之前,还以为会是一副多么热闹的景象呢。

京城中确实很热闹,街上叫卖的各种小贩也不少,但是街道都十分的干净,周围也种了许多花花草草,看起来十分的雅致。

路边也修了不少石头砌成的桥,还有一条河引流而过,河中不时有赏景的客人经过,也有一些商贩在自己的船上叫卖。这里很热闹,但给人的感觉,却也十分的温馨,仿佛似一幅画一般。

若是在天离国,这般山水与树木,也许只能在大臣或者是贵族的家中才能看见。而没想到在东霂国这普普通通的街道中,却能够做得如此的漂亮。

光是这般看,裴羽墨便可以肯定,东霂国的皇帝在治理这一方面,做得确实是极好的。百姓们的脸上处处都洋溢着笑容,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即便是小小的商贩,脸上也都带着灿烂和满足的笑容。

这些笑容便足以证明一切了。

裴羽墨来东霂国不过短短的几天,便已经感受到东霂国老百姓们浓浓的热情了。饶是她,都险些招架不住了。

在天离国,老百姓们对她,都没有这么夸张呢。

裴羽墨并不知道,因为自己是东霂国太子殿下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子,而且还是这般绝美的女子。天离国羽墨公主的威名,他们虽然作为普通老百姓,但也是听说过的。

难怪之前太子殿下身边一直都没有女子相伴,没想到去了一趟天离国,竟然是将羽墨公主给带回来了,这可是鼎鼎有名的羽墨公主呀!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公主,作为天离国最受宠爱也最奇特的女子,羽墨公主还是引起许多老百姓的关注的。

太子殿下当日经过京城,还特意带着裴羽墨下车步行,借机带她看一看东霂国的景象。这一下车可就不得了了,老百姓们谁人不识太子殿下的容貌,而羽墨公主的容貌虽然他们并未见过,但并不妨碍他们知道羽墨公主的身份呀!

裴羽墨对于那些对自己有些好奇,甚至还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老百姓,也都报以十分温和的笑容。在天离国,恐怕没有这么多老百姓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并非因为她是什么牛鬼蛇神,毕竟皇家对于老百姓来说,心中始终是带着一丝敬意的,这种情绪让他们不敢轻易的上前。

但东霂国的民风,跟天离国显然很不一样。

容言玉一下马车,便有许多老百姓纷纷冲他热情的打招呼,对于裴羽墨,虽然是陌生的面孔,但也一点儿都不排外。

因此裴羽墨才会觉得,东霂国的老百姓,实在是充满了热情。

裴羽墨走遍大江南北,原本也不是什么扭捏的女子,人家对她这般热情,她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害羞,反而大大方方的回应他们。

裴羽墨这般姿态,让那些老百姓的心底,对她更为满意了。

不愧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女子,跟那些普通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这一看,就是有大家风范呀!

而对于容言玉带回一位女子的事情,很快也传遍了整个东霂国,几乎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终于开窍了!带回来的女子虽然是天离国的公主,但许多东霂国的贵族千金,却也并未因此而感到嫉妒或是愤怒。

毕竟,羽墨公主确实很优秀,即便是她们,也自愧不如呀。

这般看来,太子殿下与羽墨公主站在一起,当真是绝配呀。仔细看的话,他们脸上的笑容,似乎都有些相似呢……总之在各位老百姓的眼中,对于裴羽墨,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裴羽墨还不知道,这些老百姓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审视自己的。如果她知道,恐怕也会露出无奈的笑容吧。

她并不知道,原本东霂国的老百姓们,都已经对容言玉死心了。试想一下,他们的太子殿下都二十好几了,早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但身边却一个女人都没有。

他们甚至都已经接受他们的太子殿下,心中喜欢的是男人的“事实”。因为这个事情,他们实在是愁容满面,为太子殿下操碎了心。

你想呀,他们的太子殿下喜欢的是男人,可是东霂国就这么一位太子殿下,若是到了他这里,以后皇室的血脉无法延续了,那东霂国的未来,该如何是好?

作为东霂国的一员,他们自然是十分有义务,为皇上考虑这将来的事情。

但恰巧这句话说得对,正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容舒玄对于此事倒是很少操心,他倒是不担心自家儿子找不到对象,若是没有喜欢的,大不了就不成亲呗。

百年之后,东霂国如何,可就不关他的事儿了。若是未来东霂国的皇室不姓容了,容舒玄也觉得无所谓。反正他那时候都已经翘辫子了,还管这么多呢?要是连死后的事情还要操心,那他恐怕真的要从棺材里给爬出来了。

若是东霂国的老百姓们知道自家皇帝真实的想法,恐怕都要急哭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皇帝,若是改朝换代,都毫无所谓,这还是那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皇帝吗!当初为了东霂国这般尽心尽力,这会儿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呢?

对于容舒玄来说,这个皇帝的位子,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只要这一辈子能够跟自己心爱的女子相守一生,自己的孩子也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这一切就足够了,他们这辈子,也没白来。

容舒玄的心一向都是很大的,对于权力这些他也并不醉心,向来都是采取顺其自然的方式。因此,东霂国的皇室,才不会有其他皇室都会出现的皇子为了皇位而纷争不断,甚至严重的还会出现逼宫现象。

容舒玄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一方面自己就一个儿子,另一方面,他巴不得自家儿子赶紧继承自己的皇位,这样自己就能够获得自由,获得新生啦!

东霂国的老百姓们哪里知道,他们尊敬如神的皇上,心中是这般的想法。这皇位在他的眼里,仿佛像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急需甩出去。

但容舒玄认为,这些事情,他私底下知道就行了。若是被自己的臣子和老百姓们知道,自己肯定要被各种劝说和xi nǎo了,他可不想经历这些。

光是想想,就已经令人很头痛了。

但是现在!老百姓们一点都不慌了!因为他们的太子殿下,终于带女子回来啦,而且还是这么优秀漂亮的女子!简直跟他们的太子殿下,就是绝配呀。

这说明他们的皇室不用绝后啦,太子殿下喜欢的也不是男人,这件受人关注的重磅消息,让东霂国操碎了心的老百姓和大臣们,都为此而欢呼雀跃。

那些贵族大臣,哪里还想着将自家的女儿塞到太子殿下的身边,他们当年尽了各种努力都没有用,如今太子殿下喜欢的女子出现了,他们做这些,更加不可能有用。

但是知道太子殿下喜欢的并不是男人,他们也就放心了。只要皇室能够开枝散叶,即便他们未来的皇后并非是东霂国之人,他们也不觉得有丝毫的问题了。

总之今日,他们一直多年来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彻底放下了!

在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老百姓们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必须让这位羽墨公主打心眼儿里能够喜欢上他们东霂国,不仅仅是这里的人,还有这里的风土民情等等。只要羽墨公主喜欢这里,那么她肯定会留下来的!

毕竟羽墨公主是天离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也许并不希望她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他们这些做老百姓的,自然是要为了太子殿下而努力了,为了太子殿下将来的幸福,为了皇室的繁荣昌盛,他们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十分的沉甸甸!

但是,他们愿意接受这样的重任!

因此,裴羽墨刚来没多久,便感受到了东霂国百姓们浓厚的热情,让她都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还以为东霂国的风俗人情原本便是这般,但她哪里知道,这些面带笑容的老百姓们的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老百姓自然是不会让裴羽墨知道的,若是她知道了,因此被吓跑了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第四百七十章 留下来吧

不知道老百姓心目中真正想法的裴羽墨,正跟着容言玉开开心心的逛着街。

看一看东霂国的风景,瞧着就令人心情十分的愉悦。

容言玉披了一件衣裳,侧过头看向旁边走路似乎都有些一蹦一跳,心情明显十分快乐的女子,眼底闪过了一丝柔和。

“羽墨,你觉得东霂国如何?”

裴羽墨转过头来,对上容言玉温和的眉眼,挑起了自己的眉头,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东霂国挺好玩的,风景很美,这里的百姓们也很质朴,都对我很热情呢。”

容言玉看着裴羽墨飞扬的神采,绝美的小脸蛋上,满是单纯的快乐与幸福。仿佛面前的这一切,令她只剩下快乐,而没有其他一丝一毫的东西。

对于裴羽墨来说,这的确是一种十分单纯的快乐。她对于这些事情,向来都是十分简单的。快乐的时候便是快乐,不快乐的时候便是不快乐。

而对于容言玉来说,裴羽墨一直都是一个很真实的人,她也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能够在皇宫之中这么多年,还能够保持这一份纯真,是十分难得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方面,也是因为裴羽墨经常都在外面跑来跑去,不怎么待在皇宫中的缘故。更何况,裴天宇这般宠爱她,也很少有不长眼的女人会来招惹她。裴羽墨是一个心很大的姑娘,即便有人主动来招惹她,她也不太在意。

她自小便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呀,你越理会她,她就蹦跶得越欢快。既然如此,她干嘛还要理会呢?

容言玉看着裴羽墨绝美的侧脸,心忽然一动。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的笑脸,到天荒地老呀。

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容言玉顿时感觉被吓了一跳,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是因为面前的人,是裴羽墨吗?

但是有这样的想法,似乎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但容言玉却发现,无论过去多久,裴羽墨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曾经在自己面前无比脆弱的她,如今脸上也重新带上了笑容。那一抹笑容,除了放松,还透露着坚强,仿佛什么也无法将她打倒。

见过她最脆弱的模样,容言玉心里很清楚,外表再强大的女子,也是需要受到保护的。裴羽墨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的坚强,但她其实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仿佛从认识她开始,容言玉感觉自己的心情和周遭的生活,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这几日陪在裴羽墨的身边,似乎他的笑容,也多了不少呢。

以前的自己,虽然每天也过得很好,但日子到底都是平淡的,他也已经习惯了用淡然的态度去看待周遭的一切。很少有什么人或者事,会让他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但裴羽墨却做到了,她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了。容言玉的眼前忽然浮现了第一次遇到裴羽墨的模样,她一身太监的衣裳,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讲着话。

虽然当时自己也察觉到这个小太监有些不一样,但当时他却无暇想太多,只是心中对“他”产生了一丝兴趣罢了。没想到天离国,也会有长相如此讨喜的小太监。

容言玉却根本没想到,这位讨喜的小太监,竟然是天离国大名鼎鼎的羽墨公主。在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容言玉的内心竟然有一丝轻松,虽然当时的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如今的他算是明白了,也许在那一刻,其实他对裴羽墨就已经动了心,但当时的他,完全就不知道罢了。

如今裴羽墨站在自己的面前,冲着自己露出甜美的笑容,这一切都真切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不希望这一切消失。不仅仅是此刻这样认为,将来,也是这般认为。

容言玉一双星眸定定的看着裴羽墨,裴羽墨原本正笑着望着他,忽而发现容言玉的表情似乎带上了那么一丝,严肃?

裴羽墨嘴角的笑意依然在,但却慢慢收敛了一些。她有些奇怪的看了容言玉一眼,随即关切的开口问道:“言玉,你怎么了?为何这般表情,莫非是衣裳太薄了,你觉得冷了?”

一旁的老百姓们都忍不住偷偷看着这对如天神一般好看的人儿,虽然做生意也很重要,但是难得能够如此近距离的看太子殿下和羽墨公主,他们又这般养眼,当然要多看几遍了!以后还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呢!

更何况,太子殿下和羽墨公主二人瞧起来,似乎并没有到达他们想象中的那个地步。太子殿下,您为何不说话呀?羽墨公主在问您话呢,若是一直一副呆呆的表情,若是羽墨公主跑了,这可如何是好!

以前,这些老百姓从来不觉得,会有女子会嫌弃他们的太子殿下。毕竟他们的太子殿下如此的优秀,又是一个温润如风的翩翩公子,不知道多少姑娘渴望能够得到他的一个回眸,别说嫁给他了,光是能被太子殿下看上一眼,那都能幸福得昏死过去了。

但是这可是羽墨公主呀,人家也是天离国最受宠爱的公主,跟那些普通的女子,自然是不一样的。而且,她还是大伙儿都看好的,未来的太子妃!

这般想想,太子殿下以前从未有女子近身,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子相处。若真是如此,那对于太子殿下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呀。若是羽墨公主因为太子殿下的“木讷”而无法忍受,不喜欢东霂国怎么办?

他们可上哪儿去找还能让太子殿下动心的女子呀,这种几率如此低的事情,连太子殿下都遇不到,更别说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了!

容言玉还不知道,自己在老百姓的眼中,短暂的思考,已经变成了呆滞。若是他知道了,恐怕温润如玉的他,也要闹脾气了。你们才呆呢,你们全家都呆!

就在老百姓们暗暗着急,要不要假装不经意的上前,说点什么给太子殿下醍醐灌顶的话语,来帮助两个人增进感情的时候,容言玉忽然开口了。

而且一开口,就是惊人之语。

“羽墨,你觉得这里很漂亮是吧?”

裴羽墨一脸天真烂漫的点了点头,没错,东霂国的景色,确实比她见过这么多国家的景色,都要美上那么几分。更何况,这里的老百姓们都这么可爱,她对这里,确实很有好感。

容言玉继续开口道:“那你愿意留下来,一直都看东霂国的风景吗?”容言玉这句话一问出口,周围偷偷注意着他们的老百姓,都不禁瞪大了眼睛,顿时一片哗然。

听听,这是他们太子殿下说出来的话吗?天哪,没想到太子殿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竟然这般直白的问羽墨公主,不给她一点防备。也不知道羽墨公主,会不会因此被太子殿下给吓到?

但是,对于太子殿下的举动,他们表示十分的赞赏。不愧是他们东霂国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做事情就是这般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够爷们!

这些老百姓显然忘记了,他们上一秒钟,还在心中诽谤他们的太子殿下究竟有多呆。

人哪,有时候就像一条鱼一般,只有几秒钟的记忆。不过也有可能,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一段记忆。

反正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了。

旁边的老百姓们忍不住发出了欢呼,随即紧紧地盯着裴羽墨看,等着她的答案。

容言玉此刻也看着裴羽墨,发现她因为自己说的话,而愣住了,嘴角的笑容似乎也僵住了。

他原本已经半提着的一颗心,顿时提得更高了。同时,容言玉忍不住在内心暗暗地唾弃自己,怎么一不留神,就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口了呢?

他确实喜欢羽墨,她也是值得自己珍惜的好姑娘。但是如今他这般直白的问出来,没有给她一点准备,她会不会,觉得自己这般举动,太过草率了呢?

毕竟他们两个人,不过相处了这几天,之前这么长的时间没见,他其实也不知道,羽墨的心中对于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容言玉这般想着,一颗心更是提心吊胆,一双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握了起来。他的内心都忍不住苦笑了,没想到自己堂堂的东霂国太子,有一天竟然也会因为等待一个答案,而这般的忐忑和失了分寸,完全没有平日的稳重。

这样的自己,也许会被羽墨嫌弃吧。毕竟自己之前在她面前表现的模样,一直都是可靠的翩翩君子。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毕竟已经问出口了。即便后悔,也没用了。

裴羽墨看着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紧张的容言玉,原本怔愣的表情缓和过来。

半晌,她冲着容言玉露出了一个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好呀。”

她这般说道。

“什么?”

容言玉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的是……好吗?

第四百七十一章 害羞的裴羽墨

裴羽墨看着表情呆愣容言玉,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心下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

没想到表情一直都淡然如玉的男人,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裴羽墨想到这里,内心不禁多了一丝温暖。毕竟这个男人是因为自己才会变得不一样呀,这样的认知,饶是裴羽墨,心里也荡起了丝丝的涟漪。

但硬要说是为什么,大约是因为容言玉问出口的话吧。

当他开口之后,神情中一闪而过的懊恼与不知所措,都被裴羽墨看在了眼里。没想到,谦谦公子容言玉,也会为自己所说出的话,感到懊恼呀。

裴羽墨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很多的细节,都被她看在眼里。只是当时的容言玉,太过在意自己说的话,所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都落在裴羽墨的眼中罢了。

而在自己答应的那一刻,裴羽墨看着容言玉陡然睁大的眼睛,还有旁边老百姓忍不住发出的惊呼声,都让裴羽墨的心情,如同街边随风摆动的花儿一般,逐渐的飞扬起来。

容言玉确实没想到,裴羽墨会答应自己答应得这般干脆利落。毕竟他脱口而出那一瞬间,便已经有些后悔了。他与羽墨说起来,其实也不过是阴差阳错,萍水相逢。

而自己在于她接触没多长时间的时候,便问出这样的话来,他作为一个从小便受到良好教养的公子来说,确实有些唐突了。没准,还会将羽墨给吓跑呢。

但是她根本就没有。

在裴羽墨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脸上只有一种情绪,那便是坦然。没有丝毫的紧张,慌乱,甚至是无措。

而对比她的自己,就显得很傻气了。

怎么会这样呢……

容言玉的心中甚至有些怀疑,他没有听错,但羽墨,真的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吗?她知道,自己是希望她留下来,待在自己身边的意思吗?

如果羽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但是眼下自己,也没好意思继续解释……若是自己解释了,反而让羽墨了解清楚,随后拒绝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容言玉在那一瞬间,忽然就开始有些纠结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表情落在裴羽墨的眼里,她觉得有多么好笑。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容易纠结了?居然还怀疑她话语里的意思,难道她裴羽墨,是这么愚蠢的一个人吗,连他的意思,都无法理解?

裴羽墨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任何一个男人,在坠入爱河的时候,都会变得不一样,甚至开始小心翼翼,胡思乱想起来。

而这也是这个男人遇到真爱的征兆,当他发现这一切开始不对劲的时候,其实就应该察觉到,自己对面前这个女子的态度,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容言玉,显然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

否则,他作为东霂国的太子,根本不需要为这些事情烦心。毕竟,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但也偏偏只有裴羽墨这样的女子,恐怕才能入他的眼吧。

容言玉看着裴羽墨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确定道:“羽墨,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裴羽墨也不管周围的一群老百姓都“虎视眈眈”的在看热闹,她直接冲着容言玉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是一个十分不雅观的动作,但在容言玉的眼里,却显得那么的可爱。

裴羽墨翻完了白眼,随即冲着容言玉说道:“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若是你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我裴羽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想表达的意思,我很清楚。而我给你的答案,是肯定的。这样子说,不知道容太子,也可以理解我的意思了?”

容言玉听完裴羽墨的话,先是表情有些错愕,随后才是迅速涌来的,完全无法抵挡的一阵狂喜。

“我不是在做梦吧?羽墨,你真的答应,留在我身边了?”

容言玉像一个刚刚得到糖的孩子,脸上忍不住多了一丝紧张。仿佛担心自己手中刚刚拿到的糖,转眼间就会被人收回去。

裴羽墨看着容言玉呆呆的模样,他如今的样子,确实是呆呆的,作为一位太子,他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在裴羽墨的眼里,他确实带的可爱。

裴羽墨轻轻地笑出了声,清脆好听的笑声,远远地传了出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裴羽墨忽而上前两步,靠近容言玉,抬起头看着他。容言玉下意识的低头看着面前绝美的女子。

随即,裴羽墨在老百姓的围观之下,踮起了脚尖,在容言玉俊美的脸蛋上,轻轻地留下了一个吻。

老百姓们:“!”

容言玉:“!”他的表情,更为呆滞了。

脸上一闪而过柔软的触感,让容言玉顿时愣在了原地。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人儿,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对自己做出这般举动。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但是脸上传来的清晰的触觉,在告诉着容言玉,方才那一切,都是真的。他并没有,在做梦。

旁边的老百姓,原本都兴高采烈的看着容太子,当众向羽墨公主表白。毕竟容太子还是第一次在大伙儿的面前,少有的露出紧张的神态。

而羽墨公主到底也没让他们失望,竟然大大方方的答应啦!

这下好了,他们的太子殿下,彻底呆在原地了。

难道,太子殿下也没想到这个答案吗?他未免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了吧?

但这样的太子殿下,也是他们从未见识过的。这般可爱的一面,今日有幸能够目睹,他们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而当羽墨公主主动去亲太子殿下的时候,即便是周围的老百姓,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没想到羽墨公主竟然是如此大胆之人!

这些老百姓倒并不觉得,羽墨公主这般举动会不符合她的身份,也不是一个女子在众人面前应该做的。相反,他们在反应过来之后,心目中只有对裴羽墨浓浓的敬佩和崇拜。

不愧是他们看上的羽墨公主,这样的举动,简直不要太潇洒了!毕竟,能够让他们的太子殿下如此失态,恐怕也只有羽墨公主,才能够做得出来了。

在裴羽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容言玉也稍微回过神来。随即,便听到了旁边老百姓热烈的欢呼和起哄。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仿佛还停留着方才裴羽墨柔软温暖的嘴唇。这样的感觉,一点儿也不赖。

裴羽墨看着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容言玉,嘴角的笑容也越扩越大。

“这样子,你可真切的感受到了?”她可并没有在骗他哦,她也是认真的。

容言玉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半晌,他的手指才轻轻地放了下来。随即他伸出手,执起面前女子的手,半晌才轻声的说道:“这样的事情,怎好让墨儿如此主动。无论如何,也应该是言玉来做才是。”

“哇哦——”

“太子殿下威武!”

“亲一个、亲一个!”

听到自家太子殿下这般说,那些老百姓更是起哄得更来劲儿了。这可是东霂国这么多年来最劲爆的场面呀,主角还是他们的太子殿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他们作为关心太子殿下终身幸福的人,对于此事,自然是十分关注的。

裴羽墨听着周围的起哄声,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丝不好意思,眼底也带上了羞怯。她做这个动作,也不过是一头热,就做了,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但是她差点儿忘记了,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呢!

虽然裴羽墨的性子确实大大咧咧,还很大胆,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并不奇怪。

但是她到底是个女子,周围这么多人起哄,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容言玉这会儿已经彻底回过神来了,他轻轻的低下头,靠近裴羽墨。裴羽墨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有些无措的看着容言玉。他要做什么?不会是要当众亲她吧?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呀!

容言玉看着面前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的人儿,心下忍不住有些好笑。瞧瞧她这模样,还是方才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子么?他瞧着,怎么像一只小绵羊似的?

这会儿,才知道害羞啦?

容言玉方才有些失控,但如今回过神来,又变成了那个云淡风轻的男人。

他压下心底的狂喜,极力保持冷静。如今,主动权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容言玉这个男人,从始至终,可都是不会吃亏的。

方才被墨儿看了笑话,如今,他可是要讨回来的。

容言玉这般想着,脸蛋也慢慢的凑近裴羽墨。

裴羽墨紧张得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她此刻脚底仿佛生了根,挪也挪不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言玉,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四百七十二章 墨儿愿意

旁边的老百姓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瞪大了一双眼睛,瞧着容言玉的动作。

他们的太子殿下,未免也太大胆了吧。虽然他们知道,太子殿下自始至终都是很厉害的,但也没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事情呀。

想必,太子殿下一定非常喜欢羽墨公主吧。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这般的。

不过,能够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对着羽墨公主一亲芳泽,这样劲爆的场面,可不什么时候都能看见的!

因此,这些老百姓们看着容言玉的动作,也忍不住跟着一颗心,提了起来。

太子殿下离羽墨公主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就要亲上了!

一些女子看到这一幕,虽然作为未出阁的女子,这般瞧着,是十分不合时宜的。但是!这可是太子殿下呀!虽然她们也很希望,被一亲芳泽的那个人,是自己。但是看一看人家羽墨公主,再瞧瞧自己,算了,她们还是识趣一点放弃吧。

她们只能选择,给予她们的太子殿下与羽墨公主,最真挚的祝福……

除此之外,她们也别无选择了!

但是太子殿下,未免也太酷了吧……一双双眼睛,此刻都紧紧地盯着容言玉看,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般。

这样历史性的场面,他们自然不能错过!因此,他们的眼睛眨也不愿意眨一下,生怕自己错过了这样的场景。

容言玉的眼中,此刻清晰的倒映出裴羽墨的面庞,他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眼中带着一丝紧张的女子。

没想到墨儿紧张起来的样子,也这么可爱呢。

周围老百姓们的态度,容言玉的余光,自然也能够扫到。瞧着他们眼底显而易见的兴奋和期待,容言玉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暗光。

他还不了解,自己的老百姓们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吗?不过他们若是以为能够看到自己期待的场景,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他们越想看,自己就偏不给他们看!

于是,在充满了期待的目光之下,容言玉缓缓的偏过头,轻轻的伸出手,在裴羽墨一双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中,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吃瓜的老百姓们:“……”这就结束了?说好的一亲芳泽呢?!太子殿下,莫不是在逗他们?

裴羽墨感受着脑袋上温暖的触感,这会儿终于微微回过神来了。

她看着容言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之后,一脸坦然的放下了自己的手,同时后退了一步,浅笑着看着自己。

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耍了!

她竟然以为,容言玉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她的脑袋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呢!

裴羽墨想到自己的想法,顿时一张小脸“腾”的就红起来了,一时之间,不好意思和羞恼,全都涌了上来。

她忍不住瞪了面前笑得像一只偷腥了的猫咪一般的男人,这个男人也真是的,还故意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举动。原本她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他,便已经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想到,他还给自己来这么一出,实在是太过分啦!

就算是耍人,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容言玉看着面前显然已经知道自己被耍了的女子,眼底的笑意不禁更是加深了。他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做出这般举措,即便是要做,那肯定也是私底下进行呀,怎么能让这么多人看见呢。

容言玉自然不是一个害羞的男人,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喜欢的女子,自然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亲的,否则,她害羞的模样,不就全都被人看见了?

他作为一个控制欲并不弱的男人,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试问哪一个男人,会愿意让自己喜欢的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这么引人犯罪的表情呢?至少他容言玉,是不愿意这样的。

要看,也只能他一个人私底下看。

其他的人,都给他闪一边儿去。

裴羽墨此刻还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骨子里竟然有如此强悍的占有欲。就像裴修对于苏晚卿一般,即使平日里表现得并不是那么显眼,但他骨子里对苏晚卿的占有欲,也是极强的。

一旦有人来冒犯他们的领土,侵犯他们的主权,那么他们必然会毫不犹豫的还击。

就像眼下这样的情况,容言玉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墨儿刚刚答应自己,他肯定要慢慢来,不然万一吓到了墨儿,那他可就罪过大了。容言玉虽然很想跟裴羽墨亲近,但这样的场合,确实有些不合适。更何况,他还不想这么快,不然对他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因此,在裴羽墨露出有些羞恼的神情时,容言玉忍不住又伸出手,再度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墨儿若是希望言玉做些什么,言玉自然不会不从。但是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呢,言玉虽然觉得没什么,但是为了墨儿着想,还是私底下解决吧。”

裴羽墨:“……”什么叫做她希望他做什么,分明是他的动作给了别人很大的误解好不好!更何况,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了她着想,还私底下解决?她才没有对他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咧!

更何况,他们也还没有正式那啥呢,言玉这般做,会不会有些太草率了?

总之,裴羽墨是绝对不承认,自己方才的心中,是产生了那么一丝小期待的。她绝对不会说出来,这么丢人的事情,若是被言玉知道了,他肯定要取笑自己的!

经过这件事情,裴羽墨已经认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温润纯良,相反,他更像是一只刚刚冒出头的狐狸,带着一丝狡猾和奸诈。若是自己一不留神,恐怕就要陷入他的陷阱中去了。

毕竟方才,不就已经陷进去一次了吗?

裴羽墨看着面前笑容温柔的男子,忽而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出了问题?

容言玉看着裴羽墨的申请,自然不敢再表露更多。以后多的是机会,让墨儿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眼下,还是赶紧平复她的心情比较妥当。毕竟若是被墨儿记恨上了,以后自己若是要讨福利,也许就难了。

他容言玉,怎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此,容言玉十分温柔的牵起裴羽墨的手,对着旁边目瞪口呆,眼中又难掩失望的老百姓们说道:“各位,今日言玉在此,郑重的向墨儿承诺,以后的日子里,都会好好的对待她,绝对不让她伤心。希望在场的各位,能够给言玉做一个见证,若是往后言玉做了什么有愧于墨儿的事情,墨儿若想惩罚言玉,言玉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因此,不知道墨儿,可否愿意与言玉携手,一起走下去?”

“哇——”

容言玉的话语一出,老百姓们都忍不住欢呼起来。他们的太子殿下说出这样的话语,未免也太有魄力了吧!

他与羽墨公主还没有成亲呢,这才刚刚确认关系,就已经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许下这样的诺言。只能说,不愧是他们的太子殿下,就是帅气!就是厉害!他们十分佩服!

那些老百姓,都忍不住纷纷鼓起掌来。

而裴羽墨,听到容言玉这般说,忍不住又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容言玉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她说出这一番话来。毕竟,她也没有要求他做过什么事情,但他却如此主动的将这番话说出来,即便是裴羽墨,心中也不禁一阵感动。

她一直都想找到一个能够与自己相契合的人,最起码,一定是喜欢的人。而且,要对自己好的人。

裴羽墨曾经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找到这样的人,对于她来说,能够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本身便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更别提,还是两情相悦了。

即便是互相喜欢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合适的。虽然裴羽墨从前并未与其他的男人有过感情上的交集,但她内心的想法,却一直都很清晰。

若是她无法找到那样的人,即便是独自生活一辈子,她也觉得没什么所谓。毕竟,若是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那生活才是真的痛苦。

若是一个人已经足够快乐,而两个人加在一起反而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快乐,那她又何必这样折腾自己呢?

幸好,父皇虽然对自己很着急,但以前从未催促过自己。否则,裴羽墨也不会在二十几岁的时候,都还未成亲,整日在外跑了。

虽然之前父皇也确实有些病急乱投医,但裴羽墨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父皇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考虑。所以她根本不会责怪自己的父皇,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感谢自己的父皇。

若非父皇执意为自己找了个比武招亲,她也不会为了躲避这场婚事,而找了容言玉帮自己了。

也许,也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因此说起来,没准父皇还算是他们之间的媒人呢。

裴羽墨看着面前的容言玉一副认真的模样,忽而展颜一笑。

“墨儿愿意。”

第四百七十三章 让着她

“哇——”

听到羽墨公主亲口答应太子殿下,周边的老百姓都忍不住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同时,还统一鼓起掌来。

场面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明明是他们的太子殿下终于有了心仪的女子,与羽墨公主在一起了,怎么他们整得比自己成亲的时候还要激动呢?

可见,太子殿下对大伙儿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了。

裴羽墨看着周围的老百姓们脸上都是真挚和充满祝福的笑容,忍不住也冲着他们露出了笑容。这些东霂国的老百姓,确实很可爱。

容言玉看着周围的老百姓,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此刻,他的神情与裴羽墨,是那么的相似,也许两个人并没有发觉。

但在老百姓的眼里,这二位神仙眷侣,实在是太过般配啦。光是看到他们站在一起,便感觉空气中似乎都有甜甜的东西要冒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与羽墨公主是否感受到了,反正他们全都感受到了。能够看到太子殿下获得自己的幸福,他们这些做臣民的,自然是比谁都要高兴了。

容言玉牵着裴羽墨,也并未在这里停留太久,毕竟这边的老百姓也越来越多了,若再这样继续下去,待会儿他想要带着墨儿离开,可就麻烦了。

毕竟东霂国的老百姓们,平日里原本便是十分热情的,今日看到他们这般,更是热情得很。因为太子殿下与羽墨公主在这里的消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各种老百姓,不管是小商贩们,还是一些店铺里的老板,都纷纷站了出来,就想一睹传说中的羽墨公主的芳容。毕竟,他们也没有见过,更何况,还是太子殿下喜欢的人,未免也太令人好奇了吧!

为了避免这里的道路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容言玉冲着那些老百姓礼貌的笑了笑,甚至还冲着他们挥了挥手,随后便牵着裴羽墨,低声的冲她说道:“墨儿,跟我来。”

裴羽墨发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即便她再迟钝,也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妙了。因此,在容言玉拉着她要离开的时候,她二话不说,乖巧的应了一声,便跟着他走了。

她走两步,还不忘记回过头,也笑着冲那些还伸着脖子望着他们的老百姓挥了挥手,礼貌的告别了。

在容言玉与裴羽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之后,那些老百姓这才收回了目光,但也都当即议论纷纷起来。

这内容嘛,自然是围绕着太子殿下与羽墨公主的事情了,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恐怕在东霂国,这都会是一段最令人感兴趣的新闻了。

裴羽墨有些好笑的看着拉着自己,看似走的很稳当,实际上走的飞快的男人。

“言玉,好啦,后面已经看不见人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容言玉的脚步微微一顿:“……”他哪里紧张了!

他停下来,侧过头,看着身后浅笑的人儿,眼中带上了一丝无奈,随后才开口说道:“并非如此,虽然老百姓们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但我怕他们太过热情,到头来冲撞了你,你刚来这里没多久,若是被吓到了,那我便罪过了。”

更重要的是,万一被吓跑了,这可如何是好。

裴羽墨看着容言玉的神情间似乎有一丝纠结,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随即说道:“他们都很热情,也很可爱,你不必担心我受不住他们,他们都是一些很质朴的人,我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过你的心意,墨儿也明白,你也是关心我,不用太过忧虑,我觉得挺好的。”

容言玉看着裴羽墨一双真诚的大眼睛,心中知道,她所言非虚。不过想一想,墨儿这些年也走南闯北的,想必什么人都见识过了,她也没有必要为了宽慰自己而说出这番话。

毕竟他认识的裴羽墨,可不是会为了旁人而忍气吞声的人,她向来都是就事论事,十分自然的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人,又怎么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让自己不高兴呢。

而容言玉最欣赏裴羽墨的,便是她这般性子。至少在他看来,很少有女子,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

她勇敢,坚强,真诚,活泼,可爱,这一些闪闪发光的优点,在容言玉的眼里,更是衬托得她愈发的迷人。

否则,大名鼎鼎的东霂国太子殿下,也不会这么快就沦陷了。

裴羽墨看着容言玉的手,并未放开自己,依然牵着她,一切都显得这么的自然。

她看了一会儿,眼底多了一丝笑意,随后想起了什么,冲着容言玉道:“东霂国应该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吧,可惜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以后你再慢慢带我领略这里的风光吧。”

容言玉微微一愣,她过几日就要走了,为何?

容言玉还未细想,已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问道:“你为何这么快就回去了?”

裴羽墨看着容言玉,歪着头,冲着他笑道:“言玉,你忘记了吗?过几日,就是国土争霸赛啦。我如今在天离国,必然是要参赛的,前几日父皇也写信给我了,所以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容言玉一听,立刻反应过来,算一算这时间,似乎也确实差不多了。他这几日心里眼里都是墨儿,竟然将这一茬给忘了,之前父皇似乎还说过,要参加这一次的国土争霸赛呢,他这个人也是,就为了图热闹,说完之后就撒手不管了。

到最后,这件事情,还不是他来负责。

容言玉想起自家不靠谱的父皇,此刻还在天离国带着他家母后吃香的喝辣的,而自己已经回到东霂国开始处理各种国事了,幸好墨儿在他的身边。不然,容言玉一定要谴责一番自家父皇,隔着大老远的发了这么多指令,想起一出便是一出,即便他是太子,有时候也很头疼的好吗?

但是眼下墨儿也要走了,容言玉的心情,第一次有些复杂。

他一双跟苏晚卿相似的星眸,定定的看着裴羽墨,眼底没有太多的情绪。

但裴羽墨偏偏便感受到了,他舍不得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因为,他们如今已经心意相通了?

她轻笑着抓紧了容言玉的手,半晌才说道:“言玉,你怎么了,舍不得我吗?”

容言玉看着裴羽墨的笑容,心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才刚刚与她在一起,自然是舍不得离开她了。他还想多跟墨儿在一起,好好地交流感情,多了解了解她呢。

若是换做现代,容言玉这显然就是刚刚坠入爱河,像一个只想黏在女朋友身边的男朋友,无时无刻都想与她在一起。

容言玉这般想着,随即他的手微微一用力,裴羽墨顿时感受到一股拉力,她还未反应过来,容言玉已经霸道而不失温柔的将她搂进了怀中。而裴羽墨的小脸,也埋在了容言玉的怀里。

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气,扑鼻而来。

裴羽墨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言玉身上的味道。她还是第一次,这般靠近他。

方才容言玉靠近自己的时候,她已经隐约闻到了一些,如今这股香气,就在自己的鼻尖萦绕,经久不散。

但这股味道,却让裴羽墨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忍不住伸出手,环上了容言玉的腰,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此刻的宁静。

容言玉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回抱着自己,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往自己的怀里靠得更近,仿佛要将她融入身体中一般。

这一刻,容言玉与裴羽墨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也许他们需要这片刻的安静。即便二人没有说话,但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幸福。

裴羽墨抱着容言玉,闻着他令人安心的味道,忍不住想到,原来拥抱,原来是这样的。让她充满了安全感,仿佛只要他抱着自己,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也都不会再害怕了。

容言玉抱着裴羽墨,半晌才闷闷的开口说道:“那国土争霸赛,我就能看到你了。”既然墨儿都参加了,他自然也不会不去。

裴羽墨的声音从他的怀中飘了出来:“到时候遇上了我,言玉可要手下留情哦。”

容言玉闻言,微微放松了一些,他低下头看着裴羽墨,轻笑道:“言玉似乎记得,上次墨儿在父皇面前,似乎不是这样说的哦?”她当时可是说,不需要自己手下留情呢。

裴羽墨听罢,忍不住有些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鼓起腮帮子说道:“那时候跟现在能一样吗?你如今已经是我裴羽墨的男人了,你当然得让着我,不然,怎么说得过去?”

裴羽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容言玉听到她承认自己是她的男人时,眼中却没有丝毫的不喜,反而充满了喜悦。

墨儿这是,已经承认自己了?这般霸道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容言玉却感觉到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原来被自己喜欢的女子承认,是这般快乐的事情。

他复而搂紧了裴羽墨,前面不舍的情绪一扫而空,轻笑着说道:“好好好,既然墨儿都这般说了,言玉怎敢不从?只要在赛上遇到墨儿,我一定会夹着尾巴逃走的。”

裴羽墨:“……”这话听着,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呢?

第四百七十四章 长老们的决定

长老们的决定

长老院中,几个白衣白胡子老人相对而坐。他们的白衣上没有丝毫的装饰,十分简洁,只有在肩上刻了一个金色的小叶子,若是不仔细查看,恐怕还无法察觉。

但在长老院中的人都知道,这枚纯金的叶子,便是长老院中代表身份的独特标志。只要肩上有这个标志,就说明,此人是长老院中之人。

而这叶子也不是普通的叶子,上面除了用纯金雕刻而成,不同的身份,其纹路也不一样。

在长老院中,等级的分配是十分严谨的。不同的等级,肩上的叶子纹路,也都有不一样的划分。

面前这几位白衣胜雪的老人,他们肩上的叶子纹路,都是整整齐齐的五片,以此叠加在一起。若是清楚长老院情况的人,恐怕就知道面前的这几位老人,都是长老院中的高层,几乎可以说是身份最高的人了。

在长老院中,一共分为五级,一级便只有一瓣金叶子,而五级,则是五瓣金叶子。等级由低到高,依次往上增加。因此,这几位老人,也的确是如今长老院中,最德高望重之人了。

他们坐在尊贵的椅子上,面前放着几杯热茶,杯中燃起了袅袅的白烟,光是这样闻上一口这茶味,便已经感觉心旷神怡。不必说,这必然是不可多见的绝世好茶,在外边,也许根本就见不得。

但对于这几位长老来说,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了。作为长老院的高层,他们的生活,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他们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其中一个长胡子老人伸出手,执起面前的茶杯,缓缓地抿了一口,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向着旁边几个老人瞧了几眼。另外几个老人也都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此刻正一言不发,显然,在等着他开口。

长胡子老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又很快舒展开来了。他看着面前的清茶,缓缓地吹了吹茶叶,随即啜了一口,清甜的茶水顿时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令人回味无穷。

其他几个老人虽然坐姿端正,目不斜视。但事实上,周围任何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敌不过他们的眼睛和内心。

长胡子老人有了动静之后,这几个老人,身形也都微微一动,但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他们这几个人,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

那长胡子老人品完茶,看了一眼几个相处了几十年的老朋友目不斜视的正经模样,心中忍不住腹议了几句。

又过了一会儿,空气中依然是一片安静。

长胡子老人显然知道,面前的场合,自己若是再不开口,这几个老家伙,恐怕是坐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吭一声了。

他捂着嘴唇,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

那几个老人听到长胡子老人这边的动静,顿时都齐刷刷的扭过了头,一致看向他的方向。

在接收到几个老人的目光洗礼之后,长胡子老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但既然已如此,他也不得不开口了。更何况,除了他,也无人能够开口打破这个宁静了。

“十年一期的国土争霸赛眼下还有不到十天,就要开始了,不知道各位老弟,可有什么想法没有?”长胡子老人酝酿了一下,徐徐开口道。

那几个老人听罢,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老人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大哥,这国土争霸赛,十年才一次,其中涉及这么多的国家,这规矩,我认为还是需要多推敲推敲才是,不可妄下定论。”

旁边的几个老人听了这位老人说的话,也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老四说的没错,这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嘛。为了让这国土争霸赛能够顺利的推行,必然该好好考虑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才是。

长胡子老人在其中年纪最长,也是最德高望重之人,因此,其他几位老人,都称呼他为大哥,对外的名号则为凰一。至于其他几位,也都根据年龄和资历,分别往后排名。

在场一共五位老人,因此也就一直排行到了五弟。方才开口的,则是其中排行第四的老人:凰四。

凰一听了凰四的话,也微微点了点头,老四说的的确没错,但眼下,他们今日坐在这里需要探讨的,不正是这比赛的规矩吗?

“既然如此,各位对于这规矩都有什么看法,且一一道来。今日召集各位,正是因为此事。前些日子,大家都忙碌了些,一直都还未就此次的国土争霸赛,做更深一步的交流。今日希望各位也都能谈谈自己的想法,毕竟这国土争霸赛,也不远了。”

几位老人又开始面面相觑,随后凰二思索了一番,率先开口说道:“大哥说得是,眼下这国土争霸赛也已经提上日程了,再过几日,便要出这比赛的公告了,我们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凰三在旁边抿了一口茶,随即跟着开口道:“这一次的规矩,可是与十年前一样?分成几个方向,进行比赛呢?”

在几位老人中年纪与资历都最小的凰五之前一直都未开口,此刻听到自己的哥哥们这般说,也按捺不住的开口了。

“小五认为,这国土争霸赛十年才进行一次,若是还是如往常一般,会不会太过不合时宜?如今过去了十年,百姓们的生活方式都与以前不一样了,是否这规矩,也应该改一改,跟上现在生活的脚步呢?”

凰五在这几位老人之中,因为年纪与资历相较来说,都较浅,但他平日里的点子,却也是这五人之中最多的。毕竟凰一凰二他们的年纪,早就已经是老油条了,平日里也闹腾不动,不似凰五这般,与外界接触得较多,想法也与他们不一样。

但偶尔凰五提出来的点子,倒是让另外几位老人,也对此刮目相看的。更何况他年纪最轻,平日里几位做哥哥的,也比较照顾这位弟弟。

听到凰五这般说,凰一与另外几位老人互相看了看,凰一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眼底闪过了一丝兴趣。这国土争霸赛的规矩,其实他也很头疼。如果不改变吧,与十年前一样,其实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更何况,那时候参加过的国家,对于这规矩,也是无比熟悉了,这对于新参赛的国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妙事,总归是有些不公平的。但是若是要改变吧,对于他们这几个老头子来说,又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

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改才好呀。他们这几个虽然是长老团的高层,但除了一些决策性的事务必须要插手以外,很多事情,他们都已经撒手不管了。对于外界的变化,他们的感知度,其实是比较低的。

“小五说得有道理,但是这规矩应该如何改,如今也让我们很是头疼呀。按照小五的说法,小五你认为,该如何是好呢?”

凰一开口之后,旁边的凰二等人,一双眼睛也看向凰五,等着他给他们几个老头子出谋划策。

凰五看着几个哥哥们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睛,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已经习惯了。哥哥们有时候虽然思想上确实有些古板,但对于他来说,却还是很照顾他的想法的。

对于此次的国土争霸赛,凰五确实有一些想法。他思索了一下,随即才开口说道:“之前的争霸赛,都是分成好几场不同形式的比试,最终将这些比试的成绩加在一起,最终得出胜者。但这其中,也无法保证,参赛的国家没有找其他的人来协助,因此这样的方式,其实是有些不公平的。”

凰五的一番话,让其他几位老人,也忍不住微微点头。

确实,这几局比试中,因为都属于不同的类型,因此参赛的选手,也都根本不一样。其实有些人,他们也无从确认,究竟是不是属于参赛国家之人。若是参赛国家一律咬紧那选手是他们国家的人,只是从民间寻来的强者,他们也无可奈何。

“可是,这样的情况,确实很难避免呀。毕竟我们设定的规矩就是这般,也没有这般全能的人,能够每一个项目,都能成为最强的那一个人。我们比的,最终还是整个国家的一个实力。”凰三忍不住开口说道。

凰二看了看凰三,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三弟说的也没错。若是他们能够避免,此刻也不会如此纠结了。

凰wu bu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对于哥哥们的顾虑,他又何尝不知。

“因此,小五的想法是,不如从一开始,每个国家便派出一支队伍,从头到尾都由他们来参加比赛,最终能够拿到什么名次,也都由这个队伍来决定。各位哥哥们,不知道你们觉得如何呢?”

“这——”

“一支队伍吗?”

听到凰五这般说,几个老人忍不住愣了愣,他们之前,可没想过用这样的法子呀。

第四百七十五章 比赛规则

比赛规则

凰五看着表情中有些惊讶,但却并没有太多抗拒的哥哥们,点了点头,继而解释道:“之前的国土争霸赛,我们也已经参与了好几届了,其实每一个赛事,都请不同的人来参加,我们这边光是登记,其实便已经很浪费时间了。虽说不需要做什么,但总的统筹,却还是要出不少力气的。更何况,还要换着法子更改这些比赛的规矩,其实也是一件很耗心力的事情。若是只让一支队伍参加,那么这其中的人选,必然是精挑细选,而且是较为全面的,能够应付各种各样的难题,这样,才能更好的显示一个国家的能力不是吗?”

几位长老还未开口,凰五又继续补充说道:“此外,也能够降低这些国家钻空子的几率,这样子,即便他们费尽心思想要找人来协助,恐怕也不是这么好找的。这样,也能够大大的提高此次国土争霸赛的公平性了。”

凰一听罢凰五所说的话,沉吟了一番,随即开口说道:“小五所说的话,也并无道理,我们长老团,一直都致力于如何提高这次比赛的公平性。若是能够改成队伍参赛的话,他们在其中倒是确实很难钻空子,也不存在请外来的人协助的情况了。毕竟从头到尾,都要靠这支队伍,在选人上面,就已经非常需要谨慎了。你们觉得如何呢?”

凰一看向另外几个弟弟们,此刻他们也都在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眼底带着沉思。显然,他们都在考虑凰五所说的话语中,可以考虑的成分究竟有多少。

但是他们一开始都没有站出来反对,凰五提的想法,说明他们的心底,还是认可的。更何况,小五所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更何况,也许他们这些作哥哥的,还想不出来这样的办法呢。以一支队伍参赛,这样新奇的举动,若是能够实行,确实是一件很省心的事情。

几个老人却是不知道,这若是放在现代,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在这个古代,却充满了奇特。毕竟这样的方式,是从未有过的。更别提,还是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在众人盼了这么多年的国土争霸赛上了。

凰一巡视了一圈,发现几位弟弟思索以后,都冲着自己点了点头,他心里便有底了。

他看向还在低头喝茶的凰五,开口说道:“小五,哥哥们都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但这组成一支队伍之后,究竟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比赛呢?也不能像以前的规矩,分成不一样的比拼吧?”

旁边的几位老人听了,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对于凰一说的话,他们显然也有这样的顾虑。既然换成了小组赛,那这赛制,还得好好琢磨一下,要怎么样策划,才比较合适呢。

只在开始的时候开过口的凰四此刻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小五,如果按照队伍的比试的话,到时候参赛的人,应该不会有十年前这么多。若是每个国家出一个小组,规定人数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控制的吧?”

凰五冲着凰四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是这么考虑的,这大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好几十个国家,还有数不清的小国家,此次的规则,为了能够让更多的国家参与进来,也许在规则

上,可以多做一些改变。一个小组暂定为六人如何?这个数字,应该还算比较合理,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这是我的想法,具体还是要看看哥哥们的想法。”

凰五说完之后,看着自己的几个哥哥们。若是哥哥们觉得没问题,他自然也有自己更进一步的想法。既然他能够提出这样的想法,就代表,他后续的事情,也都想好了。

凰二看着凰五冷静的神情,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随即开口说道:“小五你就是这样,说话总是说一半,虽然是在问我们,但想必这规矩,你已经有想法了吧?何必一次性说出来,让哥哥们都听听看呢?这样,也好尽快下定论。”

其他几个人听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也多了一丝笑意。是了,面前的可是小五,他总是有很多奇妙的点子,他们担忧的东西,以小五的性子,必然早就已经想到了,后续该如何实施这个计划。

否则,若是什么都没想好的话,小五必然不会跟他们提出来这个想法。毕竟,大家都这个年纪了,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只有一头热血要往前冲的毛头小子了。

小五能够提出来,他必然已经考虑周全了。如果连这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他们也不会聚集在这里了。

看着哥哥们眼中的了然与笑意,凰五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每当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他便会做出这个动作。

显然,哥哥们都很了解自己,他的确不是那种只会提出想法,而没有后续行动的人。

既然哥哥们都开口了,凰五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毕竟他也思索了很久,但眼下已经如此,他不

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再让哥哥们做决定。

“其实小五是这样考虑的,既然放宽了限制,所有的国家都能够参加,这也代表着,只要不是蛮夷之人,都能够参加进来。到时候,即便是一支队伍只有六个人,这么多的国家,其实我们想要完全控制,必然也是不太现实的。所以我想了一个方法,也是关于此次比赛的规则的。我们按照每组的人数,给他们每个人发放一个令牌,然后让他们在一个地方内进行比试,谁最终收集到的令牌最多,那支队伍便为获胜方。比赛时间最多为一个月,超出一个月,还是没有从那个地方出来的话,便视为自动弃权。各位哥哥,认为如何呢?”

凰五一口气说完之后,一双眼睛便盯着几个老头子瞧。

凰一等人听了凰五的话,都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眼里再也没有一开始的平静。

“小五你的意思是,让他们通过自己的方式,从其他的队伍上将令牌抢到?若是如此,我们也不需要太过控制什么,让他们互相争抢令牌,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半晌,凰三缓缓地开口说道。显然,他对于这个新奇的比赛规则,很有兴趣。因为他的眼里,满是兴味。

旁边的凰二看了看凰一,发现他还没什么反映,他轻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先将自己的担忧和疑问提了出来。

“可是小五,若是以这样的方式,到时候,若是在比试的过程中,出现了人员的死亡,那这可就——”

凰二的话还没有说完,但周围的人,却都在第一时间内明白了他的意思。

凰四也跟着开口说道:“二哥说的不错,这参加国土争霸赛的人,想必实力都不弱,怎么不济,也都是各个国家之中的佼佼者。若是在这国土争霸赛中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是那国家很大的损失哪。而且,到时候若是因此引发了争端,这可如何是好?”到时候,他们长老团,可就变成罪人了。

凰一听罢凰二与凰四的话,眉头也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显然,对于凰二和凰四说的话,他也认为有道理。

凰五看着几个哥哥,他知道,自己提出这样的比赛方式,必然是有人认可,有人不认可的。但这的确是这次比赛规则的一个漏洞,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问题,他们长老团,难逃其咎。

但凰一虽然皱着眉头,却没有在第一时间便反驳了凰五,他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问道:“小五,小二和小四说的也有道理,对于此事,你如何看待呢?若是因此而影响到长老团的声誉,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凰五抿了一口茶,随即缓缓的说道:“大哥,对于这件事情,其实小五也考虑过。既然比赛规则由我们来制定,一开始,我们就应该说清楚,不允许出现攻击人致死的情况,同时,小五打算,在比赛期间,给每一个人都发放一个长老团的特制的口哨,只要遇到致命危险,吹响这个哨子,我们便立刻安排人前去救援。但他们出来了,也当做弃权参赛了。这样子,也能够让他们感受到长老团的威严,此次评判,长老团也都全权参与了,而非全程旁观。如此,哥哥们认为如何呢?”

凰五耐心的解释完之后,也没有再开口,而是看着几个长老们的表情。

凰一他们听罢凰五的说法之后,眉头倒是渐渐舒展开了。对了,他们怎么没想到呢,考虑到这样的方式,他们也可以采取方式避免出现伤亡呀。

说到底这一念之间,也都是看人选择罢了。

“但这样一来,老百姓们可就无法看到他们参加比赛的场景了,这…会不会不太好呢?”

凰五听罢,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半晌才开口说道:“哥哥,你们莫不是忘了,长老团特有的宝物:记忆水晶了?”

凰五说罢,在场的几个人,眼睛都纷纷亮了起来。

对了,他们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白雾之森

白雾之森

所谓记忆水晶,顾名思义,便是能够通过一个水晶,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回放出来。

至于长老团为何能够长老团,当年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记忆水晶。最初的长老团,踏遍万水千山,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水晶,回来之后,他们运用这种水晶,将记忆水晶给制作出来,并通过他们体内独特的气息,将记忆水晶运转起来。

除了长老团的人以外,其他的人,体内因为没有拥有这股子气息,是根本不可能将记忆水晶运转的。这也是为何,即便这记忆水晶流落在外,旁人也只能将它当成一个装饰品,除此之外,没有丝毫的作用。

这记忆水晶,除了长老团,在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没有人真正的见识过。记忆水晶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传说罢了。甚至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但对于长老团而言,这记忆水晶,基本上等同于长老团最珍贵的宝物了,但这记忆水晶,也并非是万能的东西。并非所有发生过的事情,记忆水晶都能够展现出来。这也跟使用记忆水晶的长老本身的能力有关。

在长老团中,也只有凰一他们几个,作为长老团的高层,才有资格接触到记忆水晶。其他下级的人,也是同样没有资格接触的。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们对于记忆水晶的向往与渴望。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挤破了头,都想加入长老团了。若是能够看到任何想要看到的东西,那

岂不是有如神助吗?记忆水晶不仅仅能够回望过去,同时还能够展望未来。

展望未来,听起来非常的诱人,这也是吸引外人的原因。

但只有真正接触过记忆水晶的凰一长老们才知道,若是真的想要展望未来,这是需要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的。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免费的馅饼,更何况,还是这么诱人的馅饼。

若是想要看到未来,这使用记忆水晶之人,首先体内的气息,便要达到十分醇厚的浓度。而且在使用记忆水晶展望未来的同时,会十分影响使用者,不仅仅他体内的气息会大大减弱,加上寿命,也会减少不少。

这也是为何,长老团中的长老们,全都是白发苍苍之人了。但对于他们来说,寿命减少,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他们作为长老团,本身修炼的,便与普通人的内力不一样。

他们修炼的独特的气息,本身便能够很大程度的延长他们的寿命。

因此对于他们来说,减少寿命并非是最主要的,而是这股气息浓度的减弱,对于他们来说,才是影响最为严重的。

想一想,这浓度减弱了,这也代表着,他们使用记忆水晶的能力,也会大大降低不少。若是不加节制的使用记忆水晶,去窥探本不应该窥探的未来,这对于使用者来说,打击无疑是致命的。若是严重一些,即便损害到个人的性命安全,也一点儿都不奇怪。

但作为长老团的高层,尤其是大长老凰一,自然是使用过记忆水晶的。毕竟他们作为长老团,其本身的职责,便是维护这片大陆的和平与秩序。为此,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这一片大陆,他们必须看

一看在将来的日子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危害到整片大陆。

若是真的有坏事发生,他们也能够提前做好准备,等将来的灾难来临时,才不至于造成更多的损伤。这也是他们降低损失,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了。

既然作为整片大陆,最为受尊敬的长老团,长老团们,自然要庇护整片大陆。而这记忆水晶,便是他们庇护这片大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向来都是有得必有失的。他们拥有了如此高的威望,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世事从来无法两全,这是长老团的选择,也是他们不可逃脱的命运。

但此次凰五提出来的,使用记忆水晶,在同样的时间,将参赛者们比赛的场景播放出来,其实也是需要耗费一定的心力的。他们也许不能够一直将里面的场景全部都播放出来,但在特定的地方装上几块记忆水晶,这个方式,他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且这与展望未来的方式不一样,不至于会损害到他们的性命,最多只是使用之后,在一段时间之内,会稍微耗损一些元气罢了。但他们这些长老,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每一个都不会是普通的角色。

这些元气,只消修养一段时间,很快便能够恢复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

因此,在凰五提出来这个事情的时候,凰一他们几个长老,几乎没什么异议,立刻便同意了。

全程都看到比赛,这显然有些不现实。但只要他们在几个关键的地方放几颗记忆水晶,老百姓们总是能够看到的。至少,他们对此不是一无所知,这就已经足够了。

凰一想了想,既然解决掉了老百姓们无法看到比赛的事情,接下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还有待解决呢。

“小五,既然决定了以队伍的形式进行比赛,那么这比赛的地点,你可想好在哪里了?这么多人,恐怕这参赛的场地,必须要足够大,才能够支撑这么多人呢。而且,若是太小了,一些实力比较弱的国家,也许一进去,就已经被淘汰了。这样的比赛,会结束得很快。到时候,恐怕不是那么合适。”

凰一说完之后,旁边的凰二等人,也跟着点点头。

大哥说得不错,这比赛的场地,确实十分重要。一定要足够大,也要足够宽阔,能够有遮挡物,才能够增加此次比赛的难度。否则一进去,便直接将那些参赛选手都解决了,那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比赛,可不是他们想要预见的局面。

更何况,这可是十年才举行一次的国土争霸赛,长老团们自然不会这么草率的便让这个比赛结束了。否则到时候,先不说比赛结果如何,他们长老团的颜面,该往哪儿搁呢?这等自损利益的事情,可不是他们长老团的作风。

凰五依然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他抿了一口清茶,随即开口说道:“大哥说的极是,若是在其中一个参赛国家的地盘举行,恐怕其他国家也会有怨言。毕竟,没人会比这个参赛国家,更熟悉自己的地盘了,这对其他国家来说,显然是不公平的。因此小五认为,这比赛的场地,应当设在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地方,并且也足够宽敞。在这么多的地方里面,只有一个地方,是符合条件的。”

凰五刚刚说完,凰三便已经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了。

“小五你说的可是,灵州?”

凰五笑着看着凰三,轻轻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几个长老们听罢,也忍不住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难怪,小五这般不疾不徐的,原来他早就想好这比赛的场地了。

要说他们这几个人,太久不出世了,可真是有些老糊涂了。他们怎么就没想到灵州呢,他们自己都呆在灵州,自然也知道,灵州作为这片大陆中唯一不受国家控制的地带,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地理优势的。

更何况,灵州这片地方,也有很多可以作为比赛的场所。要说这灵州,最有名的,便是传说中的白雾之森。

这白雾之森,顾名思义,里面到处都弥漫着一团又一团的白雾,而这白雾常年笼罩着这一片森林,若是普通人,恐怕也不敢轻易前往这白雾之森。毕竟这白雾之森,在灵州中如此有名,一方面它是灵州乃至整片大陆中,占地最大的森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白雾之森中,有着许多野生的动物乃至是野兽,其中蕴含着重重危险,稍有不注意,很有可能便会出事。

因此,一般毫无内力的普通人,是不会选择进入这白雾之森的。只有一些经常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佣兵们,才会经常进入这白雾之森进行打猎。

除了里面有一些珍贵的动物十分值钱以外,这里面的药材,也是十分吸引人的。随便一棵灵芝,

便能够卖出一个很好的价钱。但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这灵芝,也不是这么好拿到手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般只有佣兵会深入白雾之森了,他们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加上人多,彼此之间又有默契,在这白雾之森,还是能够讨一口饭吃的。换作其他孤家寡人的,恐怕便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长老团自然也考虑到这白雾之森其中的危险之处,但只要不是鲁莽之人,不太过深入这白雾之森,只在wài wéi行动的话,其实危险并非很大。

而且他们到时候自然也会设定相应的救援组织,若是有人受伤,也会在第一时间之内,将他们带回。

否则,若是没有丝毫的危险,这场国土争霸赛,也没有丝毫的意义了。

在这里,你不仅仅要警惕人,同时还要小心这白雾之森的危险。

照这样来看,白雾之森作为比赛的场地,还是十分合适的。

第四百七十七章 裴谦的做法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长老们很快便下达了命令,让手下的人们去做相应的准备了。

在这白雾之森里,既然有着重重的困难,他们自然不可能毫无准备,便让那些参赛国家的队伍进去了。

长老团的人们,在第一时间,便已经安排了相应的人,先行前往白雾之森,在其中必经的几个路口,将记忆水晶安装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若是这些人经过,他们也不一定能够看得到记忆水晶。

更何况,凰五从一开始,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几位长老了。他并不打算将安装记忆水晶的事情暴露给参赛队伍知道,相反,这件事情就是要瞒着他们,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自己的比赛,到时候,才能够展现出他们最真实的水平与模样。

凰五心里可清楚得很,有些国家的人,可狡猾得很。若是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保不准为了比赛,便会伪装自己的目的。到时候展现出来给老百姓们的,那都是假的。他们要的,便是比赛的公平与真实。

而这样做,最起码也能够保证,这场比赛,是绝对真实的。

那些参赛国家哪里知道,长老团竟然也会有这么腹黑的一面。若是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了。毕竟,这么多的老百姓看着,他们除非是疯了,才会做出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

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多捉弄人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这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件罢了,而且,正巧就让他们碰上了。当然,这些也已经是赛后的事情了。

长老团的速度,向来是无人能及的。这边刚定好方案,很快,关于参赛规则的事情,也就已经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速度,传到了每一个大陆的国家中。

一时之间,国土争霸赛的事情,在各个国家都掀起了一股子热潮。这可是国土争霸赛哪,十年才举行一次!光是能够得到一片领土,这已经足够让所有国家都为之疯狂了。

如果能够得到这片领土,对于任何国家来说,无疑都是具有极大好处的。这片大陆就这么大,能够利用的土地,基本上都已经被占领了。唯有长老团手中抓着的土地,才是令他们最眼红的。

毕竟作为长老团,手下的东西又怎么会差?更何况,这十年才举行一次,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够夺得这个名次。这地理位置,必然也是不差的。

这一次,长老团发布的诏令,令所有国家都炸锅了。今年的规矩,跟十年前,乃至二十年前,都完全不一样!

这一次,条件已经放宽了许多,比起之前有限制的国家,今年即便是小国家,也都能够参赛了。

至于这原因,便是凰五长老所说的,每个国家只派出一支队伍,每支队伍最多六人,最少也至少要四个人,方可组成一支参赛队伍。而且这支参赛队伍在比赛的过程中,是不允许出现更换人员的现象的。

笑话,你都进去白雾之森了,又怎么可能再出来换人呢?若是出来的话,那便已经视作弃权了。

若是换做以往的国土争霸赛,这么多个复杂的比赛项目,而且每个项目都有很大的区别,基本上不可能出现一个人同时参加好几个项目的情况。哪儿有这么全能的人呀,即便是有,也不一定在比赛中能够取得胜利。

因此,这样的方式,便已经大大的提高了人员的参与率。一个国家,至少要准备二十几个人,才敢出来参加比赛。而且这二十几个人,还必须都是个儿顶个儿的。否则若是没有什么能力,出来也不过是丢人现眼,浪费时间罢了。

这么多老百姓看着,到时候可不仅仅是丢自己的脸,更是会丢整个国家的颜面。

因此,在进行人员筛选的时候,长老团会事先准备一些小测试,看一看每个项目每个国家的人,是否首先有能力参加这个比赛。若是连初试都没有通过,根本不可能进入接下来的预赛,甚至是决赛。

但许多小国家,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能力强悍的人。所以,在报名的时候,连最普通的初试都过不了,就已经被刷下来了。因此,走到后面,能够参加正式比赛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今年的赛程,可就不一样了。长老团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连初试都没有了,比赛的一开始,便是在这传说中的白雾之森。他们只消将令牌发放给他们队伍的每个人,他们便可以进入白雾之森,开始比赛了。

而且,只要是报名的国家,都能够参加。这便不存在什么初试过不了,无法参加正式比赛的情况了。这样一来,对于那些没有那么多强者的小国家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利于他们的事情。

只要能够进入正式比赛,至少他们还有资格争一争呀!若是连比赛的资格都没有,那不管说什么,都是虚的。

也正因为如此,今年参加国土争霸赛的国家,一下子多出一大串来。反正只要四个人以上,六个人以下便能够组成队伍,到时候只消将队伍名称和人数报上去,便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参加比赛了,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天离国,六皇子府中。

苏晚卿这会儿正懒洋洋的坐在凉亭中,这一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天离国的春天也已经正式来临了。这几日天气回暖,冰雪也全都融化了,温暖的太阳从早上就一直不停歇,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在如此温暖的天气,显然是适合睡觉的好时节。苏晚卿近日闲来无事,整日便窝在家中睡觉,否则就是在这凉亭中坐着,偶尔看看已经冒出芽儿的花儿,再喂一喂白鱼池子中的鲤鱼们,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而裴修这段时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更何况他刚刚新婚燕尔,自然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在自己娇妻的身边。因此除了上朝,其余的事情只要不是什么要事,他也基本都推掉了,专心在家中陪伴苏晚卿。

这样的日子,对于裴修和苏晚卿来说,显然都是极为难得的。即便两个人有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一个人看书,一个人休息,也是极其惬意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陪伴的幸福,不过是最简单的陪伴,都能够让人感到心灵上的安宁。这样的陪伴,是无论多少金子银子,都换不回来的。而且,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才能够给予自己。

风惜画自从那一次在六皇子府中生了宝宝之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乖乖的在二皇子府中坐月子,哪儿也去不了。她只能在家中给苏晚卿写信,直呼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她都要在家里给憋坏了。

虽然每日看着自己的宝宝,还有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夫君,也确实感到很幸福。但风惜画的骨子里,其实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这刚做了一阵子的月子,就按捺不住,先给苏晚卿写信了。

大意就是,她十分想念六皇子府的凉亭,想起坐在凉亭中,闻着空气中花儿和泥土的芳香,看着池子里来回窜跳的小鲤鱼,吃着桃夭做的美味可口的精致点心,她便感觉十分的幸福。因此,在坐月子之后,她第一时间,便是前来六皇子府拜访。

苏晚卿在看到风惜画写的信时,忍不住满头黑线。她严重怀疑,风惜画想念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在六皇子府美好而堕落的生活吧,毕竟能够在这里一直住下去,确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毕竟这可是裴修特意为她做的呢,这体验感,自然不可能会差。苏晚卿想到这里,脑子忽然蹦出一句现代语。

来过这里的人,都说好。

嗯,这的确是事实!

风惜画说完之后,又告诉苏晚卿,裴谦看她整日嘴里都念叨着六皇子府,念叨着苏晚卿,当然,更多的是念叨六皇子府的池子和花花草草,裴谦都怀疑,风惜画在做完月子之后,想要跑去六皇子府长住了。

这怎么行?他可不想一天到晚都见不着自己的爱妻,更何况,宝宝还需要娘亲照顾呢!因此,裴谦痛定思痛,最终在一番纠结之后才彻底明白,六皇子府最吸引自家娇妻的,并不是那里的人,而是那里的环境。

因此,在想通了这一层之后,裴谦立刻便命人开始改造二皇子府,争取尽快也给风惜画装上一个凉亭。可惜,二皇子府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没有办法砌一个如同六皇子府中的池子。

池子可以砌,但这池子中的水,便只能人为的准备了,而不能像六皇子府一般,从外面引入这股子活泉。这其中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但裴谦也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先稳住自己娇妻的心思再说。

苏晚卿在得知此事之后,不禁满头黑线。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风惜画搞出来的!不然,裴谦至于这么做嘛。

第四百七十八章 人选

二皇子府这边开始大兴土木,风惜画也没闲着,除了每天逗自家的小女儿玩,便是兴致勃勃的给苏晚卿写信,这一写,还写上瘾了。之前几天一封,这几日,天天二皇子府的人,都往六皇子府去送信。搞得六皇子府守门的人都知道,这段时间,二皇子府与他们六皇子府的交往甚为密切。

他们都有些怀疑了,之前二皇子明明是他们家六皇子妃的未婚夫,二皇子妃与六皇子妃不仅没有丝毫不对盘,竟然关系还这般亲近,这确实令人有些大跌眼镜。

不过想一想,他们的六皇子妃这般温柔可人,绝美无双,聪颖过人……这般讨人喜欢,即便是堂堂的二皇子妃,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听说二皇子妃也是一个温柔的性子,之前来过几趟六皇子府,给他们的印象,也确实不错。

在六皇子府的人眼中,他们的六皇子妃,真是怎么看怎么好。如今在他们的眼里,恐怕六皇子妃的地位,都已经快要高于六皇子了。毕竟谁人不知道,六皇子是出了名的宠六皇子妃,对于她,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而且为了六皇子妃,还将六皇子府多年以来的内部的装扮,几乎全部都更改了一番。要知道这当初,可是皇上考虑到六皇子喜爱的一切,特意为他打造的。如今六皇子妃来了之后,这过往的一切,全都已经化为过眼云烟了。

若是换做其他的皇子,能够得到皇上亲自费心这般打造,必然是不可能改变的。但六皇子就不一样了,为了六皇子妃,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皇上也不会有半句不是,毕竟他最宠爱的,也是六皇子不是?

更何况,如今他们的主子腿脚已经无碍了,这朝廷之上的事情,虽然容不得他们这些下人议论,但很多人心里其实都有数。这天离国的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已经悄悄地变了。

当初六皇子腿脚不好,对于其他人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即便皇上再宠爱他,说句难听的,人家都已经是个残废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上那个位子。但现在的形式,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如今虽然明眼人什么都没说,但大伙儿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可就没人知道了。

天离国的局势,明眼瞧着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与蠢蠢欲动,绝对不在少数。

但眼下接近国土争霸赛了,即便有人真的有什么心思,恐怕也无暇顾及了。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国土争霸赛,还要重要呢?若是天离国能够得到这块土地,这无疑会让天离国锦上添花,稳居第二名的宝座。到时候,看看哪个国家,还敢来欺负他们!

当初因为被两个国家联合起来欺负,虽然到头来天离国脱离了险境,但这件事情,也给天离国的人们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说到底,还是他们的国力不够强盛,旁人才会觉得,他们是这般好欺负。

若是能够得到那一块土地,天离国必然能够发展得更快,更好。这是所有天离国老百姓所期望的事情,对于裴天宇来说,也是如此。

当年在国土争霸赛上被其他国家这般欺负,裴天宇光是想起来,就满肚子的怨气。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的策划,绝对不能再让天离国被别人瞧不起,他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今日的天离国,可是今非昔比了。

妄想欺负他们天离国,那就是跟他过不去!其实如今裴天宇想得也有些多,最主要还是他心里的怨气还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消除。

如今天离国在大陆中排行第二,只要不是特别不长眼的,都不会选择直面天离国。笑话,天离国能够排行第二,说明它的实力自然是不差的。尽管与东霂国还有一大段距离,但那也不过是仅次于东霂国呀。其他的国家,天离国还是妥妥的可以吊打他们的好么?

但这一次,裴天宇已经暗地里下了决心。当年瞧不起天离国,对天离国多加嘲笑的那些国家,全都被他记在了心里。他裴天宇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当年他所蒙受的屈辱,可全都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呢。这种伤及到一个君王自尊的事情,饶是过去再长时间,也不可能就这样忘记。

因此,在长老团发出关于国土争霸赛的规则时,裴天宇第一时间便在上朝时,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了。

今日,所有的大臣,包括皇子们,都在朝中。裴天宇自然是希望能够尽快将这件事情给落实了,这样才能在剩余不多的时间内,能够多做一些准备。

那些大臣在听到国土争霸赛的规则时,都忍不住微微一愣。

半晌,其中一个大臣才开口说道:“皇上,今年这国土争霸赛的规则,似乎与往年的,全都不一样呀。”

裴天宇点了点头,威严的说道:“没错,朕仔细的看了长老团们发出来的细则,这每个国家,在此次国土争霸赛中,只出一支队伍,而且由这支队伍,全权完成。中途不可出现换人的情况,因此在一开始,我们就要挑选合适的人选。更何况,比赛的场地,还是在灵州的白雾之森。这个地方,朕虽然并没亲自前往,但听闻,此地,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可是处处暗藏危机哪。”

那些大臣听罢,也都赞同的点了点头。皇上说的没错,这白雾之森,虽然他们都未去过,但它的名声却向来都如雷贯耳,他们自然也是都听说过的。

“皇上,既然此次比赛的规则是争夺更多的令牌,那想必这一支队伍,必然是需要武功高强,又有全局观者,才能够胜任哪。否则,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也许很容易……就被淘汰了。”另一个大臣,此刻也站出来开口说道。

裴天宇淡淡的看了那位大臣一眼,他心里自然也知道,此次比赛,看似只是争夺令牌这么简单,但实际上,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许多。

先不说,在这白雾重重的白雾之森中,是否能够找到正确的方向。若是碰到有心联合起来的队伍,直接对付他们,他们也是十分吃亏的。而且听说,在一开始进入白雾之森,便是从不同的入口进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会碰上什么样的人。

若是其他国家中隐藏着十分厉害的高手,那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其不利的。因为此次的比赛,因为不限制参赛国家的加入,也少了初试。长老团竟然并不将国家参赛队伍的名单公布,也就是说,他们只能根据猜测,其他国家会派出谁来参加比赛,而不能直接知道对方的实力。

但此事,长老团也有长老团自己的考虑,若是一开始就暴露了队伍的信息,那对于这些队伍来说,也是极为不利的。就像裴天宇想象的一般,若是提前知道了队伍的信息,那些实力没这么强大的小国家,也许就纷纷私底下先结了盟了。

毕竟这比赛规则,可没有限制是否能够结盟。一切,都以最终的令牌数目为准。这条规则看似简单,但这其中蕴含着太多信息了,就看旁人究竟该如何理解了。

更何况,长老团还特别注明了,绝对不可以出现死亡的情况。若是造成人员伤亡,则该支队伍将直接被淘汰,而且还要受到长老团的制裁!

也有聪明的人会猜想到,也许长老团的人会采取一种他们自己的方式,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的意外发生,他们便会立刻采取行动。

他们确实猜对了一部分,但他们想必也不会想到,长老团们不仅仅是暗地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而是让所有的老百姓们,都加入监督的行列,协助他们一起观看整个比赛。

毕竟,老百姓的眼睛,永远都是雪亮的不是?

“那么现在众卿认为,谁加入这支队伍,会比较合适呢?”裴天宇看着下面的人,缓缓的开口问道。

但事实上,在他开口的时候,他的内心,自有一番较量了。但他还是想听一听,自己臣子们的意见。

苏见廉这会儿站出来了,他看了一眼站在前面,背影笔直,银色面具微微发亮的那个男人,冲着裴天宇拱了拱手,这才开口说道:“皇上,臣以为,六皇子若是参加此次国土争霸赛,必然是有很大胜算的。如今六皇子的腿脚已经无碍,加上他本身谋略才识过人,身手也很好。放眼望去这么多国家,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够像我们六皇子这般。”

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裴修,苏见廉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更何况。裴修本身就是个极其优秀的男人,他所说的也没错。

果然,在听到苏见廉的话之后,裴天宇忍不住点了点头。旁边好一些看好裴修的大臣,也忍不住点点头。

“臣倒是有不一样的见解。”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下场

下场

众人一听到这个声音,都顺着该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便发现,这位大臣,平日里便是与六皇子不对头的,甚至当初还公开说过六皇子的坏话。若非他平日里在皇上面前行事令人挑不出毛病,以裴天宇的个性,一个大臣敢这么说自己的宝贝儿子,早就将他踢出去了。

但人家也没犯过什么大错,除了耍耍嘴皮子,裴天宇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臣子,也是为了天离国着想。

没想到这位大臣,今日竟然冠冕堂皇的站出来,反对六皇子参加,这是什么情况?

裴天宇看着站出来的大臣,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开口说道:“哦?不知道爱卿,有何高见呢?”

那位大臣发现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皇上的目光也灼灼的看着自己。他的心底忍不住多了一丝得意,想必没有哪位大臣能够像他一样,才说一句话,就引来这么多人的注意。看来,大家对于自己,还是很关注的。

若是旁人知道这位大臣内心所想,恐怕都会以为他疯了。这个人,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六皇子一直都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如今他的腿脚已经无碍了,皇上对他的宠爱更甚!更何况,六皇子这么优秀,放眼望去整个天离国,乃至整片大陆,能够与六皇子相匹敌的人,恐怕也是寥寥无几。

在这个节骨眼上,最重要的国土争霸赛来临了,六皇子若是不上场,还有谁,最有资格加入天离

国的队伍呢?难不成在天离国中,还有人比的上六皇子吗?反正他们是想不出来,虽然二皇子也确实很优秀,但比起六皇子来说,不好意思,还是差了那么一截。

在许多大臣的心中,裴修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更何况,一支队伍,至少也需要四个人呢。这六皇子占了一席,其他的人,依然可以选择加入。

这个大臣一上来就否定了六皇子,这不是赶着给皇上收拾吗?瞧瞧皇上的表情,虽然他明着是在问这大臣有何高见,实际上,皇上已经很不高兴了。

可惜,这位大臣根本就没有看出来,还为此感到沾沾自喜。

就冲着这一方面,他注定要凉凉了。平时他不注重场合也就罢了,今儿个在朝廷上,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甚至当着皇上与人家六皇子的面,直接否认六皇子,这不是欠收拾是什么?

果然,这位大臣根本没有察觉到其他大臣暗地里投来的怜悯的目光,他胸有成竹的咳嗽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皇上,臣并非有意冒犯六皇子。但六皇子这么久以来,行动都有些不便。如今贵体恢复,自然是一件举国同庆的事情,但此次国土争霸赛,困难重重,其他国家派出来的人,想必也是十分厉害的。六皇子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若是…到时候哪个不长眼的,不小心伤了六皇子,这可是天离国极大地损失哪!”

大臣以为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因此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殊不知,他所说的话,听在裴天宇的耳朵里,他越听,脸色就越阴沉。

旁边的大臣们听到这位大臣的发言,看向他的目光中,除了怜悯,还带着一丝看傻瓜的神情。

这位大臣,莫不是真的疯了吧?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直接在告诉众人,他认为六皇子身体刚刚恢复,这些年来也未参加过什么战事,他的实力也许已经有所下降了,根本敌不过其他国家的队伍吗?

说得再难听一些,他显然是认为六皇子,会是拖后腿的存在!

从来没有人,敢这般质疑六皇子,而且,还是当着六皇子,还有皇上的面!

偏生这位大臣还像个没事人儿似的,认为自己所言非虚,都是在为天离国着想。

旁边的大臣们见状,忍不住暗地里摇了摇头。这位大臣,到如今还认不清这个局势,想来,皇上这一次,是不会轻易饶恕了他的。他们可都看见了,皇上的脸色,比刚才差了不少呢。

裴天宇忍着怒气,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的大臣有些许洋洋得意的表情,随即开口说道:“那爱卿认为,谁有资格,担当此次大任呢?”

那大臣听着裴天宇已经低沉下来的嗓音,刚想说什么,他忽然对上了周围大臣同情的目光,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难道他说错了吗?

大臣抬起头,看着裴天宇明显很差的神情,终于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将皇上给惹怒了。

“皇上,臣不是贬低六皇子的意思,臣的意思是…”

“别说了!”大臣还未解释完,裴天宇便已经打断了他。

裴天宇方才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发现他依然神色如常的站在原地,仿佛那位大臣议论的并不是

他一般。

看到这般,裴天宇心里的怒气更是压抑不住了。之前因为腿的事情,小六受了这么多苦头,也在六皇子府呆了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感动了老天爷,他的脚恢复正常了,竟然还要被人这般怀疑!

裴天宇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容许旁人这般说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即便是大臣,也不行!

“小六的能力如何,朕最为清楚。难道你认为,你比小六还要更厉害?还是说,你一直都看他不顺眼,想要顶替他的位置?”裴天宇缓缓的说道。

那大臣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

皇上这番话,这不是折煞他吗?他就算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呀!而且,就算他投胎转世,也没有资格顶替六皇子的位置。

因此,裴天宇的一番话,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

大臣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显然,已经晚了。

裴天宇问完之后,也不给大臣回答的机会,也不再理会他突变的神色,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道:“今日朕提出这件事情,为的是让你们多考虑,如何才能为天离国夺得国土争霸赛的胜利。而不是夹杂着太多的私人情感。王爱卿,看来你这段时日太操劳国事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阵子。明日开始,你就先不必上朝了,回去好生歇着吧。”

裴天宇说完这番话之后,全场鸦雀无声。

而那位王姓大臣,脸色也已经彻底惨白,身子都有些摇摇晃晃的,几欲倒下。

皇上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不让他上朝,这跟摘了他的乌纱帽,让他告老还乡,有什么区别?

王大臣想要跪下来求饶,但皇上已经一脸冷淡的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开口,便继续方才的话题了。

周围的大臣们都同情的看了一眼王大臣,随即扭过头去。

说到底,这王大臣也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平时这般嚣张,总是拎不清就算了。在这大殿之上,还这般不识趣,他们也救不了他了。

这一个小插曲过去之后,大臣们也都打起精神来,不敢太随意发言了。至少,他们不会轻易说六皇子的坏话,惹怒了皇上,对他们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

裴天宇看着下面的人,小六必然是要参加的了。

“还有谁,想要主动请缨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呢?”

一直没有开口的大皇子此刻站出来了,他沉声开口说道:“父皇,儿臣愿意参加。”

裴天宇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微微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大儿子,行事向来是很稳当的,他去的话,自己也很放心。

大皇子的性子向来沉稳,也从未令人操心过。因此他开口,诸位都没有什么意见。笑话,就算他们有意见,他们敢提出来吗?

王大臣的下场他们可都看见了。

更何况,他们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那另外四个名额的话…”

“父皇,我也要参加——”一个清亮好听的女声,忽然从大殿外传了过来。

大伙儿纷纷转过头去,站在大门外的,除了羽墨公主,还有谁?

裴天宇愣了愣,随即冲着她招手道:“墨儿,你回来了?”

裴羽墨大步走了进来,走到裴天宇面前,才冲着他行了个礼。

周围的大臣们看着裴羽墨,再看看皇上这架势,难道,皇上是不准备反对了?羽墨公主,也要一起参加此次国土争霸赛吗?可是她一介女流,若是伤着磕着了,皇上这般疼爱她,不得心疼死吗?

裴羽墨冲着裴天宇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父皇之前给儿臣写了信,儿臣一看到,就赶紧从东霂国赶回来了。”

东霂国?羽墨公主之前竟然跑东霂国去了,看来她与容太子的事情,并不像之前另一位公主所说的那样呀。

人家的感情好着呢!

那些大臣看到裴羽墨这般,也暗地里放下了自己的心思。

裴天宇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思忖了一下,开口说道:“羽墨公主此次也会一同参加国土争霸赛,墨儿,你常年在外,见多识广,懂的也比较多。不过你若是参加,也要注意安全,切不可大意。”

裴羽墨乖巧的点了点头,一旁从未开过口的裴修此刻也发话了。

“父皇,您放心吧,儿臣一定会好好保护墨儿的。”

裴天宇看着裴修认真的模样,知道他不会开玩笑,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一家人,就应该相亲相爱。

第四百八十章 裴修的请求

裴修的请求

那些原本内心并不同意让女子参加国土争霸赛的大臣们,此刻听到皇上与六皇子都这般发话了,即便他们有心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罢了,羽墨公主的实力,虽然展现出来的并不多,但他们也知道,羽墨公主常年在外,经历的事情,可不比他们少。至少比起天离国那些贵族小姐们,羽墨公主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呢。说起来,恐怕也只有如今的六皇子妃,能够与羽墨公主有相比的能力。毕竟人家,可是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呢!

光是这个身份,也没人再敢对苏晚卿有丝毫的质疑。

曾经那个只会冲着二皇子犯花痴、胸无点墨的丞相府大小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一位绝美聪慧,令人根本移不开目光的东霂国公主。若是换做以前,从来不会有任何人相信,这位花痴大小姐,有一天会变成这副模样。但她确确实实已经蜕变了。如今的苏晚卿,根本不是他们能够质疑的。

裴天宇看着下面的大臣,威严的开口问道:“各位爱卿,对于羽墨公主参加国土争霸赛,你们可有什么异议?”

那些大臣看着裴天宇这般神情,哪里会不知道。皇上此刻,难道真的需要他们提出异议吗?显然不需要呀,他们若是傻子,那这么多年在这皇宫之中,可就白混了。

更何况,羽墨公主的能力,确实令人无可挑剔。

“皇上,臣等无异议——”

裴修听着那些大臣的声音,随即开口说道:“儿臣此次参加国土争霸赛,会将六皇子妃带上,诸位想必,也没有异议吧。”

大臣们刚说完话,又听到裴修这般说。听六皇子的语气,更加不是在询问他们的意见。这根本就是,肯定句呀!他们敢说什么么?

自然是更不敢了。

更何况若是能够有六皇子妃参加国土争霸赛,想必肯定会为他们天离国的胜利,再添一道希望!

如今已经无人再怀疑苏晚卿的能力,即便不相信二皇子的能力,也不能不相信六皇子妃的能力呀!

裴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有一天,居然要拿来跟苏晚卿比较!

“既然六皇子妃愿意参加,臣等自然是决无异议的。”

“六皇子妃这般厉害,若是有她在,必然能够如虎添翼呀!”

“只是这六皇子妃终究是东霂国的公主,东霂国的皇帝…会愿意让六皇子妃代表天离国参赛吗?”有一个心思通透的大臣,立即想到了这一点,他忍不住有些担忧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旁边的大臣听罢,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看向裴天宇。倒不如说,看向裴修。

这位大臣说得不错,苏晚卿固然是他们的六皇子妃,但同时,她更重要的还是东霂国的公主呀。东霂国皇帝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代表其他的国家参赛吗?更何况,听说东霂国皇帝十分宠爱六皇子

妃呢,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六皇子妃在比赛中出了点什么小意外,东霂国皇帝不会一怒之下,将天离国给铲平了吧…

有的大臣,心思已经越飘越远,拉都拉不回来了。他的面前仿佛已经浮现起满是硝烟与战火的模样。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底的担忧更甚。

所幸裴修他们并不知道这位大臣心中所想,否则,非得将他抓起来打一顿。这个将他打一顿的人,自然不是裴修他们,而是容舒玄本人。

他容舒玄固然很宠爱苏晚卿,但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残暴的男人了?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毁坏他这个美男子的好名声!

不过幸好,容舒玄如今已经不在这里了,在裴羽墨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已经踏上回东霂国的道路了。毕竟国土争霸赛的规则已出,即便容舒玄基本已经将许多国事交由容言玉处理了,但这等大事,他们东霂国又报了名,容舒玄虽然还想带着娇妻多欣赏一下天离国的风景。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也不得不先启程回国了。之后的国土争霸赛,还会再见的。毕竟自己的宝贝女儿,可是要出赛的呢。他作为一个宠女狂魔…不,如此疼爱和关注自家的宝贝女儿,容舒玄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裴修听着这么多对自家娇妻赞不绝口的声音,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这些大臣,虽然有时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至少夸奖他家娇妻的话语,都说得没错。

裴天宇此刻也开口了。

“关于苏丫头代表天离国参加国土争霸赛一事,朕已经与舒玄老…咳,与容亲家商量过了,他同意让苏丫头从天离国参赛。关于这一点,诸位便不必担心了。”

既然皇上都亲自开口解释了,虽然大臣们还有些不解,但既然人家东霂国皇帝都同意了,他们自然更不会说什么了。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丝毫的坏处。

一旁的裴谦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此刻听到裴羽墨与苏晚卿也参加之后,眼睛微微闪了闪,他的脚步微微向前,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裴谦还未开口,裴修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并且不紧不慢的说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裴天宇看着裴修,眉毛微微挑了一挑。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小六竟然会对自己有请求,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

“小六,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便是。”

一旁的大臣们看到裴修这般,也都纷纷竖起了耳朵,不知道六皇子要说什么。难道,是关于国土争霸赛的事情?

果然,他们并没有猜错。

下一秒,裴修又开口了。但他的眼神,似乎若有若无的瞄了一眼裴谦,其他人并未察觉。除了裴谦本人。

“参加国土争霸赛剩余的两个名额,儿臣希望父皇能够将这两个名额都让给儿臣,儿臣会找到两

个合适的人选,代表天离国,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

“什么——”

“六皇子的意思是?”

听到裴修这般说,周围的大臣们都忍不住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六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吗?

不对呀,六皇子这样的意思,也就是希望皇上能够将队伍选人的决策权,交给他,而非由皇上自己来决定吗?这般大的责任,若是最后因为这样的关系,国土争霸赛原本可以赢,最后却输了。这个责任,谁来负责呢?

裴天宇听到裴修这般说,神色中有些诧异,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这朝廷之上,放眼望去,似乎适合参加国土争霸赛的人,也没几个。

裴天宇对于裴修,倒是从来都不会怀疑。他心里很清楚,小六会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是很有信心的。否则,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既然如此,他作为一国之主,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既然小六都这般说了…那朕就——先问问,小六你的心里,是否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裴修坦然的站在原地,缓缓的应了一声。

“是。”

“你选择的两人,可是在这朝廷之中?”

“不在。”

裴修说完两个字,在朝廷之上,又引起了一阵哗然。

这朝廷之上,天离国最优秀的文员武将,可都在这里了。六皇子心目中的人选,竟然都不在这些人之中,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六皇子会认为,朝中之人,还比不上那些平民百姓,或是江湖中人吗?

有支持二皇子的大臣,这会儿按捺不住,站出来了。

“臣认为,二皇子德才兼备,年轻有为,自然也应当参加此次国土争霸赛,为天离国争光才是。”

以裴谦为首的那几个大臣,此刻听到有人站了出来,帮二皇子说话,也都纷纷点头,搭腔起来。

“是呀,二皇子这般优秀,为何不参加国土争霸赛呢?”

“听六皇子的意思,莫不是并没有让二皇子参加国土争霸赛的打算,这究竟…是何意呢?难道还有人,比二皇子还要优秀吗?”

最后这段话,可就有些咄咄逼人了。更何况是在这朝廷之上,那位大臣的话一出,旁边一些人看向裴修的眼神,都微微有些变了。

六皇子此举,确实有些不妥当呀。若是比二皇子还要优秀的人,在这天离国中,恐怕也不会有几个吧?难道,六皇子是故意针对二皇子吗?

这个心思一冒出来,立刻就止不住了。

但裴修对于那些目光却戛然没有反应,仿佛他们议论的事情,只是今天的天气有点不好罢了。在他的心里,根本激不起丝毫的波澜。

他针对裴谦?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为自己的二哥着想呢。

裴修缓缓的开口说道:“各位多虑了,本皇子并未将二皇子列入参赛队伍人选中,只是因为最近而皇嫂刚刚生了宝宝,需要二哥在旁照顾。更何况,二哥这般宠爱二皇嫂,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刚刚做父亲,又怎么忍心离开自己的女儿呢?本皇子考虑到这一点,虽然对此感到很遗憾和惋惜,但还是选择让二哥到更需要他的人身边去,想必这是最合适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 最终决定

最终决定

裴谦听到裴修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差点儿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

还会有比裴修这个男人更无耻的人吗!想必是没有,即便是有,肯定也比不上裴修这么无耻。至少在裴谦的眼里,天底下真的没有比裴修更无耻的男人了。

而且,他还能够这般面不改色的讲出这番话,裴谦怎么可能会相信,裴修的话是出自真心的,是真的为了自己好呢?

说出来,恐怕裴修自己都不信!

还说什么为他好,信了你裴修的邪了!

裴谦此刻的内心无比肯定,裴修之所以会这般说,是因为苏晚卿也会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宠妻如命的他,怎么可能会愿意让自己也跟苏晚卿同行呢?虽然裴谦对于苏晚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即便曾经有过不一样的感觉,那也已经都是过去了。

如今他的心里只有惜画一个人,还有自己刚刚出世的宝贝女儿笑笑。更何况,苏晚卿跟他,根本就没什么交集。

虽然不知道为何心中会有这个想法,但裴谦就是可以肯定,裴修之所以看自己不顺眼,并不是因为彼此之间那些陈年往事,而是因为苏晚卿。这辈子,能够让裴修这个男人心甘情愿轻易暴露自己情绪的,恐怕也只有一个苏晚卿了。

若是换做以前,裴谦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他完全没有理由不相信。事实就摆在这里,裴修这个男人,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小心眼。

裴谦这般愤愤的想着,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知道,这个男人的本性居然是这样的。

但裴谦自己又何尝不清楚呢,当一个男人陷入爱情中,爱情本身便是如此的盲目。更何况,苏晚卿的确担得起他的好,担得起他的一切宠爱。

但尽管如此,自己还是很不爽啊!毕竟裴谦也确实有想法,想要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这话头就被裴修给挑去了。

裴谦尽管内心再怎么不高兴,此刻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也不能说什么。因此,他只能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半晌才开口说道:“没想到六弟居然如此贴心,为二哥‘考虑’得这么多,二哥实在是太感动了,谢谢六弟,这般为二哥‘着想’呢。”

裴谦一字一句的说着,说到着想的时候,还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但他表现得并不明显,至少,那些大臣们,是不能看出来的。但裴修,却完全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

他冲着裴谦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虽然隔着面具,根本看不清,但裴谦就是感觉到了,他在笑!

裴修笑着对裴谦说道:“二哥这说的是什么话,二皇嫂刚刚生了女儿不久,身子还需要二哥照顾,更何况,二哥向来也是一个顾家的人,六弟这般说,也是为了让父皇知道二哥的想法。以免一不小心,万一没有照顾好二皇嫂,那就是六弟的责任了,六弟也难逃其咎哪。”

裴修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情深意切,真诚无比,眼里也满满的都是关切。周围的大臣们听到他们的六皇子这般说,都忍不住为这二位兄弟之间的情谊给感动到了。

呸,那些站在裴谦背后的人,部分自然还是不可能会相信的。二皇子与六皇子的关系,虽然明面上瞧着是挺不错的,但实际上究竟如何,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但这两兄弟,也确实没有在众人面前做过什么令彼此红脸的事情。因此,他们之间究竟如何,其实旁人并不十分清楚。

只是站在裴谦这一边的大臣,怎么看裴修,自然都是不顺眼的。更何况,如今裴修的脚已经没有毛病了,这对于二皇子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么能够对六皇子和颜悦色呢。

对于六皇子所说的话,他们也是不相信的!

六皇子肯定是为了不想让二皇子抢他的风头,所以才故意这般说的,肯定是这样!

那些站队二皇子的大臣们,此刻内心已经幻想了几百出裴修的想法。总之,他就是不安好心就对了!

就在那些大臣想要站出来说点什么的时候,裴天宇却忽然开口了,他有些感慨的看着裴修,又看了一眼裴谦,随即开口说道:“你们两兄弟啊,之前可从来没见你们这么为彼此着想过。是不是因为墨儿回来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一样了?不过小六说得没错,小二你如今刚刚当了父亲,惜画的身边也确实离不开你,笑笑也还这么小。如果你能够待在她们母女身边,必然是很好的。国土争霸

赛这边,有你六弟在,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好好照顾家里。”

裴天宇都这般说了,裴谦尽管有些笑不出来,但裴修找的这个理由,确实击败了自己。如今的他,的确很关注家庭,能够与她们待在一起,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不得不说,裴修这一出手,立刻就抓住了自己的软肋。果然,他还是小瞧了这个男人。裴谦一边笑着回应裴天宇,一边暗地里,忍不住瞪了裴修一眼。

裴修自然注意到了裴谦传递过来的眼神,但他依然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裴谦什么的,要解决实在是太简单了。自从这男人成亲以后,变化未免也太多了。但这对裴修来说,也未尝是一件坏事。

裴天宇说完之后,又看着下面的大臣,微微挑起了眉头说道:“既然小二要照顾家庭,那便不好参加国土争霸赛了。眼下,小六的建议,你们可有什么意见?若是有更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提出来。若是没有,这两个名额,朕就交给小六处理了,你们认为呢?”

大臣们:“…”连如此优秀的二皇子,都被六皇子这般“解决”,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们这些人,无论说什么,还有什么用吗?更何况,他们也找不到,比二皇子还要更适合的人选了。如此一来,六皇子的建议,即便他们乐意接受,也要接受。不乐意接受,也还是要接受。

看皇上的意思,也是站在六皇子这一边的。罢了罢了,他们早就知道了,六皇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何必还要怀疑呢?识趣的人,就不会去触皇上的霉头。

因此,大臣们都笑着表现出了对六皇子高度的信心。他们相信,在天离国最强战神的带领下,天

离国在国土争霸赛中,一定会取得胜利的!一定是这样的!

即便他们的心里依然带着怀疑,但眼下,也不可能会说出来了。说出来,也没用…

因此,关于国土争霸赛参赛的这件事情,就以这样的结局,缓缓落幕了。

裴天宇瞧着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手一挥,就让大臣们退朝了。但他到底还是关注着国土争霸赛的事情,因此在大臣退朝之后,他单独又将裴修给留下来了。

此刻,大殿之内,除了裴天宇与裴修,已经空无一人了。裴天宇也不藏着掖着,一反刚才的神态,赶紧问道:“小六,你找来的人,都是谁呀?我认识吗?”

裴修慢悠悠的看了自家老爹一眼,随即说道:“到时候,您就认识了。”

裴天宇:“…”这话听着,似乎等于没说?

他忍不住有些吹胡子瞪眼道:“方才在朝上,我这般努力的维护你,你这会儿连句话都不透露给你老爹?还在这里卖关子,你是想气死我嘛?”

裴修又瞥了他一眼,继而说道:“父皇乃真命天子,必然会长命百岁,可万万莫要这样诅咒自己,不合适。”

裴天宇:“…”所以这才是重点么?放眼整个天离国,有胆子跟自己说出不合适这种话的,恐怕也只有自己这个六儿子了。偏生,这又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裴天宇到底发不出脾气来,也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可是裴天宇又不甘心就这样被蒙在鼓里,这可是国土争霸赛哪,饶是他再相信自己的儿子,但其

他人,到底还是需要观察一下的嘛。

因此,裴天宇放软了语气说道:“小六哪,你也知道,我有多重视这次的国土争霸赛。你找来的两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也很好奇,透露一点点给父皇听,难道也不可以吗?”

裴修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裴天宇已经举起袖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随即说道:“你父皇我左盼右盼,好不容易才盼来了这国土争霸赛,当年的耻辱,你父皇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那时候你还很小,不太懂事,想起当年,父皇真是…”

眼看着裴天宇架起一副要讲故事,并且不讲到天亮不罢休的模样,裴修已经举起右手,示意他停下来。

“停,您可别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看看那两个人嘛,儿臣让您看看就是了。您快把眼角边的眼泪擦干净吧,省得待会有人进来了笑话您。”

裴天宇听罢,忍不住瞪了裴修一眼,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臭小子,没有朕的命令,谁敢随随便便进来,莫不是不要命了?”

“父皇,我就可以随便进来呀。”

大门的那一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第四百八十二章 啼笑皆非的误会

啼笑皆非的误会

裴修原本淡然的神情,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眼睛立刻就亮起来了。

旁边的裴天宇明显感受到,裴修的心情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他听到这个声音,也忍不住有些无奈的笑了。

看来,也只有苏丫头来的时候,小六会露出这般的神情了。但是,小六能够遇上苏丫头,也确实是他的福气。因为苏丫头,确实很优秀。裴天宇自问作为一国之君,也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女人,但真要说起来,恐怕真的没有一个女子,能做到苏晚卿这般。

听到苏丫头唤自己那一声“父皇”,裴天宇顿时感觉到,自己似乎又多了一个女儿。这样的感觉,一点儿也不赖。

他回过头,笑眯眯的看向大门之外,开口说道:“哎呦,是苏丫头来了呀,这刮的是什么风呀?既然是苏丫头,又唤我一声父皇,哪有不能进来的道理。谁若是敢拦着苏丫头,我才要跟他急呢。”

这里没有外人,裴天宇在他们的面前,也从来都不会自称“朕”,外人一听就能够明白,裴天宇对待他们究竟是一副怎样的态度了。但是,有外人在的时候,裴天宇也绝对不会如此的自在。

也只有在私底下,他才会和颜悦色的对待裴修他们。毕竟对于裴修和苏晚卿,他向来都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

他自诩自己年轻的时候,恐怕还不一定有如今的小六这般优秀呢。

来人正是苏晚卿,但出乎裴天宇意料的是,她的旁边,还站着两个男人。虽说是男人,但其中一位,看起来,似乎更应该称为少年。

少年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漂亮的美少年,让人只想靠近他,将他搂在怀中好好地疼爱。

另一个男子,看起来年纪也并不大,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模样倒是很俊美,但却完全没有一丝气息。裴天宇所指的气息,并非是他身上的什么味道,而是指,这个人,他竟然都有些看不透。

这个男人穿得看起来并不普通,但也没表现得有多奢华。裴天宇自诩见过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看人的眼光一向也很毒辣。

但面前这位公子,眼神沉稳,姿态悠闲,即便站在皇宫的大殿内,面对的是自己这个天离国的皇帝,他的脸上似乎也没有太多余的表情。相反,若是仔细看的话,他的眼中,似乎还带了一丝兴味?

毕竟对于正常的人来说,无论是什么身份,见到皇帝,也不应该是这一副表情才是。即便没有惊慌失措,多多少少,也有一丝紧张吧。

但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是裴天宇想象中的那一类人,因此,裴天宇的心中,对他产生了许多好奇。

他暗地里端详了这两个人之后,才疑惑地看向苏晚卿,开口问道:“苏丫头,不知道这二位是…”

裴天宇的心中隐约闪过某个念头,但那个念头快得令他都有些抓不住,一闪即逝。因此,裴天宇

也不再继续纠结了。

苏晚卿一张绝美的小脸上带着笑意,她含笑的看着裴天宇,随即又冲着裴修指了指,说道:“父皇,方才修,没跟您说这件事情吗?”

裴天宇下意识的愣了愣,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情?”难道是…

国土争霸赛!

裴天宇的脑海中闪过这五个字,他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向裴修,开口说道:“小六,你方才说的那两个参加国土争霸赛的名额,莫不是就是打算给面前这两位公子的?”方才裴修才跟自己说完,这紧接着苏丫头就带了两个男人,不,一个男人和一位小公子过来,裴天宇若是没想到,那他便是个笨蛋了。

果然下一秒,裴修便肯定了裴天宇的猜测。他点了点头,应道:“正是。”

“这——”裴天宇瞪大了眼睛,又复而看向那两个人。

这个蓝衣男人,他看不透,也许是一个很强劲的角色。但这位看起来年纪尚轻的小公子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看起来,并不像表面一般这么年轻,而是借助了某种东西变得这般年轻?难不成,是返老还童?

裴天宇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么?

苏晚卿从始至终都在观察裴天宇的表情,这会儿看他用一种有些奇异甚至是有些惊恐的目光看向小决,她顿时便了解到,裴天宇的脑子里,恐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苏晚卿斟酌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父皇,跟您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位叫做易昭,而这一位叫做小决。”

易昭依然拿着那一把风流倜傥的扇子,只不过并未打开罢了。他冲着裴天宇点了点头,却并未行礼,开口说道:“久仰皇上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苏晚卿看着一本正经的说着场面话的易昭,暗地里忍不住想要翻一个白眼。这个狐狸究竟是个什么性子,她自然是最清楚了。

在这个场合下,还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人,恐怕也只有易昭了。

但裴天宇此刻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毕竟这位公子是苏丫头的朋友,这关系可就不一样了。他总不能在苏丫头的朋友面前,也摆皇上谱吧?半晌,他才应了一声,干干的开口说道:“你好。”

苏晚卿差点儿“噗嗤”一声就要笑出来,但她极力忍住了。但是裴天宇如今脸上的神情,确实很有趣。最起码,她是第一次见到。

一旁的小决也乖巧的开口喊道:“皇帝伯伯好,之前便听说过您,今日一见,没想到皇帝伯伯看起来居然这么年轻,保养得真好呀!”

若是换成其他人,在这个年纪,听到小决这般说,恐怕会乐出花来。毕竟谁不愿意被人夸自己看起来年轻呢。

但裴天宇在心中已经给小决定了一个形象,他总觉得小决已经是一个千年老妖怪了。这会儿被一个如此“年长”的人叫自己伯伯,裴天宇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裴天宇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下意识的开口回应道:“哪里哪里,没有你保养得好。”

裴修:“…”他父皇这是怎么了?

易昭:“…”这位皇上,原来这么爱开玩笑的?

小决:“?”

苏晚卿:“…”噗嗤。

她果然猜的没错,裴天宇肯定以为小决的年纪很大了。毕竟他要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裴天宇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决的年纪竟然真的这么小。

其实小决的年纪,也不过比他们小一点而已,他确实长得小一些。也难怪裴天宇会这般想了,谁会想到派一个小孩子去参加国土争霸赛呢?这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呀!

小决有些懵懂的看着裴天宇,不知道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因此,他就着虔诚发问的心情开口了。

“皇帝伯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天宇:“…”他有些纠结的看着一派天真的看着自己的小决,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清楚呢,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呢…

这话,自己该怎么接呢…或许,他也应该假装自己不知道?给人家留一点面子会比较好?

裴天宇打定主意之后,认为自己理应保护苏丫头朋友的面子。他咳嗽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无事无事,只是有些佩服你罢了。”

小决听到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他又扭过头去看苏晚卿。

“苏姐姐,小决怎么都听不懂皇帝伯伯的意思呢?”

裴天宇这会儿听到小决喊苏晚卿为苏姐姐,终于忍不住挑了挑眉,开口说道:“你唤我伯伯也就罢了,苏丫头的年纪还这么小,比你小这么多,你怎么好意思叫她姐姐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一脸不知所措的小决,其他几个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到了这个时候,裴修和易昭再不明白裴天宇的想法,那他们可就是个傻子了。

没想到,裴天宇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看看小决这般模样,换做其他的人,恐怕也会这样想。

毕竟小决的年纪,确实很小。但他的能力,却是很强的。

苏晚卿看着二丈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们的裴天宇,这才憋着笑,冲着他解释道:“父皇,小决的年纪的确很小,他比我还小了一岁呢,这是千真万确的,父皇您不必怀疑。”

“你说什么?”裴天宇听到苏晚卿这般说,顿时愣住了。

然后他扭过脑袋,看向依然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少年,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信息。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裴天宇顿时感觉自己闹了个大红脸。但他很快又回到这件事情上来了。

裴天宇有些纠结的开口说道:“小决年纪这般小,参加国土争霸赛,若是受了伤,可就不好了。苏丫头你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苏晚卿自然听出来裴天宇的弦外之音,她能够明白他的担忧。

但是眼前的人可是小决,根本不是一般的少年。

“父皇,您就放心吧,小决的身手,可比您想象中要厉害多了。而且小决最擅长的并不是功夫,而是——毒。”

第四百八十三章 认知

认知

苏晚卿的话一说完,裴天宇便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自然是不怀疑苏晚卿话语中的真实性,正因为如此,他才感到惊讶。这位叫做小决的少年,最擅长,竟然是使毒?光是这样看,分明就是一个纯良无害的少年,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擅长这般可怕的手段。

裴天宇睁着一双眼睛,忍不住又看了小决几眼。小决看着裴天宇,大眼睛里倒是没有丝毫的别扭或是其他的情绪,他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随即开口说道:“皇帝伯伯,您放心吧,小决使毒可厉害了呢。只要是这大陆上的毒,没有小决是没有见过的。若是皇帝伯伯不信,小决也可以演示一番给您看,您想不想试试?”

让他以身试毒?

裴天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换做别人,裴天宇都要认为,这个人恐怕是要故意害自己了。

但是面对小决,看着他真诚无比的大眼睛,裴天宇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但他说出这番危言耸听的话,却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我们要不要出去走一走一般…

正因为如此,裴天宇才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才好。

他确实想知道小决的能力有多强,但他又不想以身试法,这,也太为难他了吧。

裴天宇陷入了纠结中。

旁边的苏晚卿看到裴天宇的小表情,忍不住又要大笑出声了。她看了一眼裴修,裴修也正好在望着她。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之间眼底的信息,也在一瞬之间交流完毕了。

苏晚卿:你父皇,怎么会这么搞笑?

裴修:你才知道?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苏晚卿:…好了,交流到此结束。

“我来试?貌似有些不合适吧…”裴天宇沉默了半天,才有些犹豫的说道。

小决继续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呀,您是天离国的一国之君,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裴天宇:“…”正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所以才觉得不合适啊!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他还没有活够呢…

裴天宇的脑海中又开始想入非非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小决的话,实在是太容易令人产生误会和联想了。

一旁的小决看着裴天宇这般纠结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晚卿道:“苏姐姐,皇帝伯伯这是怎么啦?他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舒服。”

苏晚卿忍着笑,半晌才开口说道:“没事的,父皇他可能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有些累了。”

为了避免误会继续发生,苏晚卿还是选择打个圆场。她对着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裴天宇说道:“父皇,小决的能力很强的,您不必担心。之前那黑衣人的事情,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他所用的毒药,后来就是被小决给解了呢。那黑衣人的毒是很厉害的,想必父皇您也是清楚的。既然小决都能够解掉那黑衣人的毒,其他的,您就更不用担心了。”

裴天宇听到苏晚卿的话,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起苏晚卿所说的那黑衣人,他至今还有些心有余悸呢。

没想到小决竟然能够将那黑衣人的毒给解了,这件事情本身便说明,他很厉害了。因此,裴天宇也不再怀疑。他就知道,苏丫头看中的人,能力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那这一位是…”裴天宇此刻又掉过头去看易昭。

易昭依然一脸浅笑的看着裴天宇,看起来气息平和,令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他。

苏晚卿看着裴天宇疑惑的眼神,她看了一眼易昭,懒懒的开口说道:“易昭的脑子,是我见过这么多人里面,最聪明,也最好使的。所以无论我们遇到什么问题,相信易昭都能够很好的解决。需要打杂的时候,他也能派得上用场。”

易昭一直微笑的脸,此刻也微微僵了一瞬。前面听着,显然都在夸他,这到了后面,怎么这意味就不一样了?什么叫打杂的,他好歹也是灵州堂堂的首富好吗!

裴天宇看着易昭僵了僵的脸色,再看着苏晚卿眼里的笑意,他顿时就了然了。

看来,苏丫头跟他们的关系的确很好,否则,她也不会这般轻松的开着易昭的玩笑。只有朋友之

间,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开玩笑,而不怕对方生气。

易昭已经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神情了,他有些无奈的看了苏晚卿一眼,随即开口说道:“若非有你这个头在,我们也不会变的这么厉害。这一切说起来,可都是晚卿的功劳。”

苏晚卿:“…”她就知道,易昭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放过自己。

裴天宇敏锐的抓住了易昭语气中的字眼。

“头?苏丫头,这二位不是你的朋友吗?”

易昭笑眯眯的看了苏晚卿一眼,冲着裴天宇说道:“我们的确是晚卿的朋友,但同时,晚卿也是我们的主子。”

裴天宇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晚卿。这二位这么优秀的男子,竟然是苏丫头的手下?她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手底下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

裴天宇虽然并未见识过易昭和小决的能力,但光是看着易昭,再听到苏晚卿之前这般介绍小决,他大概也能够感觉到,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人。

这般厉害的人,竟然会心甘情愿“委身”在苏丫头这里,当一个手下?

看来苏丫头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变得这般独当一面了,他当真是没想到啊。

裴天宇看着苏晚卿,眼底多了一丝赞赏。虽然他早就知道苏丫头能耐不小,现在看来,自己也许还是低估她了。

苏晚卿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易昭,这个男人也真是,非要将这件事情摆在台面上说。现在好了,

裴天宇保不准在心里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若是到时候比赛出了什么问题,这责任可就全部落在自己头上了。

易昭果然是个狡猾的男人,她还是太小看他了。

虽然苏晚卿也知道,易昭他们不会真的怎么样,但是对于易昭这种有仇必报的性格,她还是很“欣赏”的。

裴修淡淡的看了一眼易昭,开口说道:“昭,看来你自从成为晚晚的手下之后,以前的事情,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哪。”

易昭的表情微微一僵,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状做投降般的说道:“二位主子,易昭惹不起,易昭错了还不行吗,请二位就不要拿易昭说事儿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让楚炎那小子来了。”

裴天宇有些好奇的看着裴修和易昭,看来自己的儿子,还有事儿瞒着自己呢。不过没关系,谁没点秘密呢,小六不想说,他便当做不知道吧。

不过。

“楚炎又是谁?”

易昭面对裴天宇的疑问,条件反射的回答道:“皇上不必在意,只不过是一个自大狂妄又愚蠢的家伙罢了。”

裴天宇:“…”这样的么。

苏晚卿:“…”被楚炎听到,肯定又要跟易昭打起来了吧。

裴修淡淡的看了易昭一眼,这家伙,就知道打小报告。

小决看着易昭,一本正经的谴责道:“易昭哥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楚炎哥哥如今恨不得一天都陪在若冰姐姐身边呢,他是不会来的。除非若冰姐姐来了,他肯定会跟着来。”

裴天宇听到小决这般说,对那素未谋面的楚炎,又多了一层认识。

原来这个楚炎,竟然是如此狗腿之人。也许,他不适合参加国土争霸赛吧…幸好是易昭和小决来了。

裴天宇这般想着,看向易昭和小决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

“既然如此,那天理国此次的国土争霸赛,便有劳你们了。”裴天宇真诚的说道。

小决看着裴天宇,没想到这个皇帝伯伯,对他们还这般客气,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反对呢!

“皇帝伯伯您放心吧,有小决在,任何人想要伤害苏姐姐他们,小决第一个不同意!”

裴天宇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小决最擅长的是毒,但他也能解毒。到时候,若是真的有哪个不长眼的伤到了小六他们,小决也能够帮助他们疗伤。

这样一来,裴天宇也就放心了。

虽然他很希望天离国能够取得胜利,但此次的赛制,饶是他,也是完全没料到的。既然如此,只能采取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了。

“比赛的输赢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你们自身的安全。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切忌鲁莽行事,要以安全为主。小六,苏丫头你们,可都清楚了?”

苏晚卿看着裴天宇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一暖。她与裴修对视了一眼,都冲着裴天宇点头道:“父皇,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

裴修在旁边补充了一句道:“还有墨儿。”

看到他们这般乖巧的回应,裴天宇也就放了心。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可说可不说,毕竟小六他们也不是鲁莽之人。

但作为一个父亲的角度,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和自己的儿媳妇,还有他们的朋友受到伤害。

这只是一个普通父亲的心愿罢了。

“既然如此,那国土争霸赛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了。父皇相信你们,一定会取得一个好成绩!”

第四百八十四章 引起注意

引起注意

裴天宇既然已经确定了参赛的名单,他的速度很快,转眼间便将天离国小组的名单给报上去了。

其他的国家,这几日恐怕也都在纷纷为了国土争霸赛的事情而准备。

裴天宇想到排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国家,司幽国与北齐国。当初天离国大批粮草丢失,他们趁机结盟向天离国进攻,若非有东霂国的帮助,也许如今的天离国,城池早便已经沦陷了。

当初司幽国与北齐国被天离国坑了这么大一把,还倒赔了这么多的粮食,他们必然是怀恨在心的。而且很有可能,在此次国土争霸赛中,会再次联合起来,朝着天离国出手。

裴天宇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司幽国与北齐国当初的行为确实很卑鄙,但也从侧面反应出来,他们对于天离国势在必得的野心。这两个国家一直都对天离国虎视眈眈,虽然如今确实不能够直接对天离国造成什么威胁,毕竟他们即便想要动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如今的天离国,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更何况,东霂国当初可是站在天离国这一边的,司幽国和北齐国尽管对天离国恨之入骨,恐怕也不敢轻易的出手。

除非,他们还想要多赔一些粮食。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两个国家不会在国土争霸赛的时候,趁机对天离国刁难。相反,这件事情在裴天宇的眼里,几率还是极大的。

毕竟司幽国与北齐国到底排行第三与第四,不说其中有多少的兵力,但人才,却也是绝对不少的

。更何况,司幽国的司幽奇和北齐国的乔斯,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初他们能够亲自率领这么多的兵力前往天离国的边境,以足以看出他们的实力和其中的地位了。

此次国土争霸赛,他们二人,也必然都会参加。至于其他的人,裴天宇或多或少猜测了一些,但都没有猜测这二人来得更直接。

毕竟这两个国家最为活跃的,终究还是那几个人,若是他们有心想要请到其他的强者,裴天宇也是无法想象的。

但至少对于司幽奇和乔斯,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二人必然会参加,他们这一方,多少也能够先做一些准备。到时候,也不至于会显得太过被动。

这一次长老团的规矩,可是不会提前透露参赛队伍的名单的。所以这一切,也都只能靠大伙儿的猜测了。

裴天宇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一方面,外界的人还不知道小六的腿脚已经没事了,到时候看到他,必然会大跌眼镜。毕竟他们根本不会觉得,坐在轮椅上的六皇子,会参加国土争霸赛,这不是出来搞笑嘛。而另一方面,则是苏晚卿的真实身份。

作为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这个身份,无论如何,只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都必然是充满了震慑力的。毕竟,谁会愿意跟最强悍的东霂国过不去呢。

若是他们知道,必然不会做出太过分的蠢事来。但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一个人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这就不得而知了。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比赛,才会显得更有趣,不是吗?

裴天宇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很好奇,若是日后那些人知道苏晚卿的身份之时,真不知道会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来。但是想必,一定是十分精彩的。他这会儿突然就明白了,为何舒玄老弟,会选择让苏丫头从天离国出战了,他想必也是抱着这样的心理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裴天宇已经大概知道容舒玄究竟是怎样的性格了。这个男人,向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偏偏,他又对这样的容舒玄欣赏得紧。如今,他也很期待此次的国土争霸赛呢!

裴天宇这般想着,眼中不禁染上了笑意。此次的队伍,光是小六和苏丫头在,他便已经充满了信心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苏丫头,也已经是完全盲目的信任了。只要苏丫头在,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

更何况,再怎么样,到时候还会有东霂国的队伍。容太子必然也是会参加的,到时候,他也一定不会放任苏丫头不管。

有最强悍的东霂国在旁边保驾护航,裴天宇虽然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丝紧张,但一颗提着的心,也已经放下了许多。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他相信,天离国的成绩,是不会太差的。

其实对于裴天宇来说,得到那一片国土,固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最重要的事情是,他要向世人证明,十年之后的天离国,绝对不是他们随随便便便想要欺辱的软柿子。若是他们这样想,那他们可要小心了,天离国,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当年从那些国家中受到的屈辱,他一定都要一一讨回来!

裴天宇想到当年受到的委屈,眼底闪过了一道暗芒。

你们等着瞧吧,那些曾经看天离国笑话的人,这一次,他要让他们,再也笑不出来!而且日后提到天离国,都不会再露出当年那样的表情!

长老团中,几个长老围坐在一起,看着面前成堆成堆的文件,眉眼间不禁闪过了一丝无奈。

半晌,凰二才开口说道:“没想到今年改了这个规矩,真的有这么多的国家加入到国土争霸赛中。看看这报名的队伍,怎么着,也比十年前要多了好几倍吧。我光是这样瞧着,就觉得眼花了。”

一旁的凰三也接过了话头说道:“可不是嘛,幸好我们今年没有初试了,否则这么多的队伍,得比试到猴年马月,才能够结束。等真正开始国土争霸赛,恐怕要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凰五在旁边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比起这些,我倒是有不一样的想法。这般多的国家参加国土争霸赛,本身便说明,他们都十分重视这件事情。而且今年队伍壮大了这么多,但实际上需要我们操心的事情,反而减少了很多。相信这一次比赛,必然是会十分热闹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的人才,会在这一次国土争霸赛中,脱颖而出呢。”

一直没有开口的大长老凰一,此刻听到凰五这般说,也忍不住赞同的点了点头。

凰五说得没错,这一次因为比赛规矩的更改,他们长老团需要跟进的事情,倒是大大减少了不少,他们不需要操心太多。届时,只要保证各支队伍的安全问题,便足够了。最终的结果究竟如何,就让他们拭目以待吧。

相信到时候,每支队伍,总会出现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人。这对于这些人来说,未必也不是一个机会。毕竟能够在比赛中脱颖而出,届时也会引起各国皇帝的注意。到时候,想要升官乔迁,也不是

什么难事。

凰四在旁边翻看着各个国家的队伍信息,忽而翻到了一个国家,他的手忍不住微微一顿。

“嗯?这个国家叫做…千圣国?这名字倒是好生霸气,可是之前,我好似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国家的存在呢。”

旁边的几个长老听到凰四这般说,也都纷纷将注意力转移过来,看向凰四手中的纸张。

“这会不会是哪个小国家,所以我们才没有听说过?毕竟这十年来,这片大陆,也陆陆续续多了不少的小国家呢。这么多的国家,平日里我们也不怎么关注外界的情况,除了那几个较为活跃的大国家,其他的小国,不知道,其实也实属正常。”凰三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开口说道。

旁边几个长老听了,认为凰三所说确实有道理。

凰一多看了一眼那参赛队伍,信息十分的简单,说到底,上面也不过是几个名字罢了。

这里可不是现代,可不会有什么照片之类的信息。能够给他们的,也不过是几个名字罢了,再详细一些,也没有了。

凰四看着手中的信息,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说道:“这千圣国,似乎是在边境的一个小国,应该是刚刚兴起不久。但瞧着这些人的名字,倒是跟我们的方式有些像。”

“怎么说?”凰二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探过了头,去看凰四手中的纸张。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简简单单的名字。

参赛人员:圣蓝、圣白、圣墨、圣紫、圣青。

凰二看了那几个名字,挑着眉头说道:“这些人的名字,似乎都是以颜色来命名的?真是奇怪。”

凰五看着那几个名字,也微微愣了愣,但想到这也许是千圣国的习俗,他也便不觉得有什么了。

“也许这是人家的习俗吧,就像我们长老团的名字,是以数字直接排序一般,唤起来也方便一些。”

“也许吧。”

“也不知道,这个千圣国的实力如何?毕竟都从未听说过呢,这名字也甚是怪异。”

“纠结这些做什么,等国土争霸赛正式开始了,可不就都知道了?”

“咦,这个国家…可是有一半处于边境呢,另一半才属于大陆。这算不算,违反我们的规则呢?”凰四忽然开口问道。

他这么一说,大伙儿才发现,可不是嘛,这个千圣国所处的,刚好是交界处呢。

第四百八十五章 千圣国

千圣国

国土争霸赛是大陆的赛事,按理来说,也只有大陆中的国家能够参与。大陆以外的国家,自然是不具备参赛资格的。

但这千圣国,恰巧有一部分处于大陆,而另一部分,则属于番外。它就这样出现在二者交界的地方。长老团们这么多年来,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呢。

毕竟之前,他们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国家。具体千圣国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家,他们也并不清楚。但眼下根据这个规则,他们倒是有些为难了。这一半一半的,可如何决定是好?

几个长老了解情况之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凰一。

“大哥,关于此事,您怎么看?”

凰二转过头,看向凰一,忍不住开口问道。

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凰一的手上。

凰一看着千圣国的名单,眉头也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显然,这件事情,让他也有一丝为难。之前,倒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呢。

“这…既然千圣国已经报了名,不如便让他们也一同参赛吧?毕竟,他们的国土有一半,还是属于大陆的。若是如今取消他们的名单,似乎也说不过去。”凰一说完之后,看向旁边的几个长老。

他们沉吟了一番,随后也点了点头。大哥说得不错,之前他们的规矩之中,也并未提到,提交参

赛队伍的国家,他们会打回去。毕竟这次的国土争霸赛,原本便是为了让更多的国家参与进来。

既然没有提到,他们也没有理由随便将千圣国的名单退回去,否则到时候,他们长老团也不占理了。任何影响长老团声誉的事情,他们几个人,都不允许发生。

毕竟他们的一生,都为了这个长老团,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更何况,千圣国其实也并未违反任何的规矩,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人家参赛。

因此,长老团做出这个决定,其实也合情合理。

这个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中,报了名的国家,都在等待着国土争霸赛的正式召开。

长老团的人也没闲着,都忙着安排国土争霸赛的事情。毕竟这可是十年才发生一次的赛事。可以说是大陆上最引人注目和最重要的赛事了。

虽然在比赛中并不会让参赛队伍进入白雾之森的深处,但必要的安全问题,他们还是要好好的准备和考虑的。否则,届时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对于长老团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另一边,遥远的边境,千圣国内。

黑漆漆的大殿内,点满了一支又一支的蜡烛,将整个大殿都照得亮堂堂的一片,但不知为何,这些幽暗的灯光,将整个大殿都营造出一种安静而诡异的氛围。

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必然会被吓一大跳。

没想到本该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皇宫中,竟然会布置得如此怪异。光是这一根根的蜡烛,幽幽的烛

光便已经让人感觉心生一丝胆怯。无尽的沉默,包裹在这一片烛光中,令人萌生退意。

在大殿的正中间,有一张黑色的主座,座上雕刻着一只形状有些怪异的巨兽,似鹰似狼,令人无法分辨。

但此时此刻,这张椅子上,并未坐任何人。

在主座的下方,立着几张同样是黑色的位子。但其颜色与主座稍显不同。如今,上面正坐着几个人,但这几个人的样貌都令人看的并不真切,只能从身形上判断他们都是男人,其中,还有一个身形较为娇小的,看起来应该是一位女子。

至于为何看不真切,是因为他们的身上,全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袍子,头上还戴着一定黑色的兜帽,连模样也都遮得严严实实了,令人完全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他们此刻全都低着头,大大的兜帽围住了一切,令人想要窥探,也根本无从下手。

阴暗的烛光,配上几个黑衣人,这一幕无论怎么看,都令人忍不住从心底产生了一丝颤意。但这几个黑衣人却像没事人儿一般,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中一个黑衣人缓缓的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的沙哑,还带着一丝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气。

“报名参加国土争霸赛的事情,怎么样了?”

另一个坐在他对面的黑衣人,此刻听到他问话,抬起头来,依稀能看到半张脸。只听他恭敬的回答道:“听说长老团那边已经收到了我们的名单,这几日未收到不可参赛的消息,想必是已经顺利的

通过了,请您放心。”

那一开始开口的黑衣人听到他这般说,微微点了点头,从嗓子里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空气中顿时又安静下来了。

半晌之后,其中唯一的一个女子,忽而开口说道:“此次参加国土争霸赛,想必对于这冠军,我们还是志在必得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媚,让人一听便想要一睹其芳容。能够有这般魅人的嗓音,想必本身长得也绝对不会差。

更何况,尽管那女子身着宽厚的斗篷大衣,但也无法遮掩她姣好的身材。

坐在女子旁边的黑衣人听罢,开口说道:“凭我们的实力,那些大陆的人算什么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他的声音浑厚低沉,还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傲气。听起来,是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子。

男子旁边的一个从未开口的男人,此刻忍不住说道:“圣青,你的性子就是太急了,还有圣蓝也是,尽管我们的实力很强,但还是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毕竟其他国家,也有许多你们从未见到过的强者,一切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此次国土争霸赛,主人可是十分看重的,万不能因为大意而出现什么意外。”

被称为“圣蓝”的女子和“圣青”的男子,听到那中年男人讲话,此刻也都微微低下了头,纷纷应了一声道:“圣墨大人,我们知道了。”

那中年男子,正是圣墨。

而一开始开口,嗓音沙哑的男人,此刻也复而开口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们都为了此次的国土争霸赛,最近耗了不少心力,该准备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圣墨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切记大意,否则若是惹恼了主子,我也帮不了你们。”

圣蓝和圣青听到男人这般说,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主子可怕的模样,他们的身子微微抖了抖,随即一致开口说道:“圣白大人,圣蓝{圣青}知道了。”

圣白看了一眼他对面的黑衣人,也开口说道:“圣紫,近日长老团那边的动静,你便多多关注,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我们。此次的事情,只许成功,不可失败。否则,我们无法向主子交代,若是主子发了怒,到时候,我们谁也讨不着好。”

圣白的语气中,多了一丝严肃。显然此次的事情,他们的主子一开始便十分的重视,若是无法给主子一个满意的答复,对于他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圣紫眼神一凛,立刻开口应道:“请圣白大人放心,圣紫一定会好好关注的。同时其他国家参赛的队伍,圣紫最近也都已经全面展开了调查。相信不日之后,便会收到消息了。”

圣白看着圣紫,他知道,圣紫办事,一向都是十分稳妥的。因此,他也不必担心太多。

圣白想到这里,冲着圣紫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圣紫你办事,我一向很放心。既然如此,这次的事情便全权交给你了,圣蓝和圣青,你们也要多多协助圣紫,一起完成任务。”

圣蓝看着圣白这般夸耀圣紫,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小声的嘟囔了依一句“不过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小子,能有什么能耐”。一旁的圣青,心中也颇有些不耐烦,对于圣紫,他也带着一丝敌意。

毕竟这个男人,不过是刚刚踏上圣殿没多久罢了,居然已经跟他们这些来圣殿这么久的人平起平坐了。这说出去,他们脸上的颜面往哪里搁?

更何况,如今圣白大人还明摆着这般重视圣紫,对于圣蓝和圣青来说,他们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如今都踩到他们的头上来了,他们哪会轻易的让他如意?不过是会在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面前做戏做全套罢了,这种只会谄媚的小人,真不知道,圣白大人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提报到圣殿来。

要他们说呀,这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人,简直就是一无是处,他们从未瞧得起过这个男人。

但如今圣白大人都这般说了,他们即便内心再不乐意,明面上也还是要稍微客气一下。

圣青暗地里扯了扯圣蓝的衣袖,示意让她不要说了,随即开口说道:“圣白大人,您放心吧,既然圣紫这般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为了主子,为了圣殿,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虽然圣青也是一个鲁莽的性子,但他看待事情毕竟不像圣蓝一般这般狭隘。眼下可不是跟圣紫发生冲突的好时机。

日后,这些机会,有得是。

就在他们几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忽然进来了,他冲着圣白和圣墨等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主子有旨。”

几个人听到主子这两个字,神色顿时一凛。14

第四百八十六章 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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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白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神色肃然的开口说道:“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若非主子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事情,按照他们对主子性子的了解,恐怕主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难道……对于他们参赛的事情,主子还要什么问题吗?

在一个瞬间,圣白已经在心里想了许多。毕竟主子对于他们来说,那便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可不是随随便便出现的。这么久以来,他们也是通过这个黑衣人,不断的给他们传话罢了。

主子毕竟是主子,没有必要的事情,是根本不需要他出面的。平日里,主要是圣白和圣墨,掌管千圣国的事情。此次圣白和圣墨也亲自出战,可见,他们的主子究竟有多重视此次的国土争霸赛了。而圣白和圣墨参加比赛,也是主子的吩咐。

那黑衣人看着圣白和圣墨,冲着他们微微行了个礼,以示尊敬。对于其他的三个人,他却恍若无物一般,并没有理会。

圣青几个人对于这个黑衣人的态度,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从他们进入圣殿开始,这位黑衣人便已经在主子的身侧伺候了,他的地位,说得好听一些,跟他们就算是平起平坐,也一点儿都不奇怪。这位被称为圣流的黑衣人,便是他们的主子与他们之间传话的媒介,主子有什么吩咐,从来都是通过圣流之口得知的。

他们也不是什么愚蠢的人,自然也知道,这圣流,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随便招惹得起的。光是他在主子身边伺候这件事情,便足以让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了。毕竟,圣流是直接听命于主子的,而非他们这些人。

而对于圣白和圣墨,不管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千圣国德高望重的人,圣流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的。但也仅此而已,其他的人,圣流是压根儿不会放在眼里的。

听到圣白这般说,圣流微微行礼之后,便开始向他们传达主子的吩咐。

“主上有令,此次国土争霸赛,他希望圣女也能够一同参加。一来,以圣女的能力,也能够为此次国土争霸赛出一份力,更利于千圣国获得最终的胜利。二来,圣女刚刚回归不久,还有许多东西不了解,此次国土争霸赛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历练。因此,主上希望你们能够将圣女的名单,也加进去。”

“这——圣女参加国土争霸赛,是主上的意思,还是圣女的意思呢?”圣紫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问道。

旁边的圣蓝和圣青听到圣紫这般主动的开口,忍不住暗地里瞪了他一眼。这个圣紫,未免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吧。人家圣流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理会他?连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都还没有开口呢,哪儿有他说话的份儿!

不料,圣流看了一眼圣紫,随即淡淡的开口说道:“无论是主上的意思,还是圣女的意思,最终的答案都是一样的,这有何区别呢?”

圣紫微微愣了愣,随即讪讪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开口说道:“圣流公子说得是,圣女如今刚刚回归,在主上的眼里,必然也是十分重视的。毕竟,主上盼了这么久,圣女终于出现了,这可是千圣国这么久以来的一大喜事。”

圣流听完圣紫的话,神色之间的表情倒是微微缓和了一下,不似一开始一般冰冷。但是,他也只是微微颔首,随即便不再开口了。

在圣流说完那番话之后,一旁的圣蓝和圣青原本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个圣紫,平日里也只会在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面前耍耍嘴皮子,人家圣流公子怎么会吃这一套。即便回应了他又如何,圣流公子摆明了就不会将圣紫这家伙放在眼里。

但在圣紫说了这番话之后,圣流的表情虽然还是那般,但显然没有这般冷淡了。真不知道圣紫这个家伙,究竟有什么能力,竟然让一向不轻易搭理人,只会理会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的圣流公子,都会回答他的话。

哼,说到底,也不过是圣紫长了一张只会说漂亮话的嘴罢了。在圣蓝和圣青的眼里,他根本就没有多大本事,年纪也没多大,若非会讲话,会讨巧,引得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喜欢,他哪里还有其他的本事?至少在他们二人的眼里,圣紫是绝对没什么大本事的。

来圣殿这么久,也从未见圣紫显露过分毫。而作为比他早来的圣蓝和圣青,却都没有后来到的圣紫更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喜欢,他们的心里,自然是不平衡的了。

圣青和圣蓝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神情中体会到了对方的意思。这一次国土争霸赛,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绝对不能只让圣紫这个人一个人出风头。而且,他们要让圣紫知道,在这圣殿中,真正厉害的人,才能够一直走下去,得到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的赏识。而不是他这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

等到了国土争霸赛,圣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届时,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便会了解了。其他国家,肯定都派出了他们各国的人才,到时候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圣紫,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夺得其他人的令牌。

但他们相信,圣紫,绝对不会比他们厉害!可走着瞧吧!

圣紫虽然注意到了圣青和圣蓝有些轻蔑和鄙夷的神情,但他并没有在意。从他进入圣殿开始,这两个人便对自己十分不顺眼了,他早就已经习惯这一切了。更何况,他们二人对自己如何,他又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呢。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嫉妒自己,一来到圣殿,便受到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的重视罢了。此次主上如此在意的国土争霸赛,圣白大人也交由自己来负责。因着这件事情,圣蓝和圣青便愈发的讨厌自己了,当初还是在暗地里戳自己的脊梁骨。

如今,可谓是只要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不在,他们便会对自己多加嘲讽。今日在他们二位大人面前,圣蓝都已经止不住自己的不满了。

但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也并未说什么。圣紫自然是不敢揣测二位大人的想法,但他既然加入了圣殿,自然是有自己的野心的。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妨碍到自己的前途,即便圣蓝和圣青比自己加入圣殿的时间还要长,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比他们二人还要差。

圣白大人此时开口说道:“既然主上想要请圣女也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那圣紫你这边,便再将圣女的名额报上去吧,如今报名的时间还未截止,想必长老团也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我们当初,也只报了五个人不是?正好还剩下一个名额。”

圣白大人都发话了,圣紫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呢。他恭敬的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圣流的任务便是传达主上的话,既然已经传达完毕,他也不再废话,很快便离开了大殿。

圣白和圣墨二人因着国土争霸赛的事情,此次又多了圣女的加入,他们自然还要好好考虑,该如何做比较合适。

因此,他们二人,也很快离开了。

大殿内,只剩下圣蓝他们三个人。

圣白和圣墨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后,圣蓝便按捺不住的开口了。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圣紫,随即开口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能耐的,竟然连圣流公子,都与你搭话。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你。”

圣紫看了一眼圣蓝,并没有吭声。对于他们的冷嘲热讽,他向来都是冷处理的状态。因为他知道,但凡是自己回应了,这个女人,只会更加蹬鼻子上脸罢了。到时候,烦心的也只是他自己,他没有必要因此而浪费时间。

圣蓝看圣紫并不说话,也习惯了他在自己面前不吭声的态度。因此,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又开口说了一句:“真是个孬种。”

圣紫听罢,袖子下的手指微微抓紧,握起了拳头,但圣蓝并未发现。很快,圣紫的拳头又微微松开了,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站了起来,淡淡的开口说道:“既然主上希望圣女也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那圣紫先下去准备了。”说罢,他看也不看圣蓝和圣青一眼,便大步离去了。

只留下圣蓝在背后气呼呼的看着圣紫,忍不住骂道:“真是个只会在大人面前装模作样的男人,等着瞧吧,等大人们知道了你的真面目,看他们还会不会重用你!”

圣青也冷冷的看了一眼圣紫的背影,看到圣蓝这般气恼,便出言安慰了一句道:“圣蓝,别气了,为这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还是想一想,为何此次主上,想要让圣女参加国土争霸赛吧。”

圣蓝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说道:“难道不是像圣流公子所说的一般?”

圣青眯起了眼睛,看着那燃烧的蜡烛,半晌才开口说道:“恐怕,事情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

第四百八十七章 神秘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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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蓝听到圣青这般说,微微一愣。她倒是从未见过,圣青这般严肃的模样。

记忆中,他一直都是一个高傲而又极其容易暴躁的男人,没想到,今日会听到他说出这番话。

“圣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圣女参加国土争霸赛,背后还有其他的原因?”

圣蓝看着圣青若隐若现的神情,忍不住追问道。

其实她对于这位圣女,内心并没有多大的尊敬。先不说,作为圣殿之人,他们之前从未见过圣女,而且从圣女出现之后,基本上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过。若非是因为主上,他们恐怕都不知道圣女的存在。

圣女刚刚回归,很多事情,其实他们并不了解。至于圣女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更不清楚。

对于这样一个只存在在脑海中的人,圣蓝的内心能有多大的波澜呢?只是此次圣女也要跟他们一起参加国土争霸赛,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其实圣蓝也挺想看一看,这位传说中的圣女,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圣青看着圣蓝有些困惑不解的神情,开口说道:“圣蓝,你可记得,圣女是什么时候回归的?”

圣蓝思索了一番,距离收到圣女回归的消息……

“大约是两三个月罢?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因为主上除了宣布圣女回归,其余的事情便都没提到过,更别提我们压根儿没见过这位圣女了。”

圣青微微点了点头,应道:“不错,这位圣女回归,基本上也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但她回归也有一段时间了,按理来说,作为千圣国的圣女,理应进行一场盛大的仪式才对。但是主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消息。圣蓝,难道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

听到圣青这般说,圣蓝才发觉,这件事情,似乎确实有些不对劲。

主上这般重视圣女,但却从未让圣女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如今也是突然要让圣女参加国土争霸赛,这无论怎么看,都令人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可是主上,为何要这么做呢?他这般重视圣女,理应让我们快些认识圣女才是啊。”圣蓝疑惑地看着圣青,开口问道。

圣青沉吟了一下,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也是听闻的,不知究竟是真是假。你且听听便是了,切忌传出去。毕竟这件事情,事关圣殿,我也不知道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牵扯。”

圣蓝愣愣的看着圣青。

“什么事情?难道是关于圣女的?”

圣青看了她一眼,继而说道:“不仅仅是关于圣女的,而且还与圣白大人有关……”

“圣白大人?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圣女跟圣白大人,还有什么联系不成?”圣蓝看着圣青,感觉自己的脑袋一团乱,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太惊讶。当初圣女为何会回归,此事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吗?千圣国这么多年,都没有寻到合适的圣女,怎么几个月前,圣女突然就回归了?我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些疑惑的,因此我暗中打听了一下,没想到,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圣青的下一句话,彻底让圣蓝惊呆了。

“那位圣女,似乎是圣白大人带回来的……”

“你说什么——”圣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圣青,似乎不知道他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怎么会是圣白大人呢?圣白大人虽然经常不见踪影,但他怎么会寻到圣女?更何况,圣女……又怎么会跟圣白大人有关系呢,他究竟是如何寻到的?最重要的是,主上还承认了这位圣女。”

圣青再度点了点头,面对圣蓝一连串的问话,他思索了一番,随即开口说道:“其中的很多事情,其实我也还想不清楚。再多的事情,我也搜不到了。不知道是主上那边,还是圣白大人那边,刻意将此事给压下去了,只告诉千圣国的人,他们终于寻到了圣女。但圣女是圣白大人带回来的事情,却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走漏。我也是暗中打听了很久,才寻到了这么一点蛛丝马迹。此事,你切不可说出去,否则若是查到了我们头上,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敢保证。”

“怎么会这样……”圣蓝愣愣的看着圣青,脑海中还在消化着这个事实。

在千圣国中,除了从未露过面,最尊贵的主上。其次便是圣殿的二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了,虽然圣青他们几个人,如今也已经加入了圣殿,但要论起资历和年龄,那是断然无法与二位长老相比的。

但他们的身份,又比下面的人,要高了不少。

而在千圣国之中,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便是千圣国的圣女。为何说圣女的身份很特殊,相传,圣女是能够一直庇护着千圣国,为千圣国的千秋万代而不断繁衍的。如今的主上,当初的亲生母亲,便是上一任千圣国的圣女,她是经过精挑细选而选择出来的。至于他的父亲究竟是谁,自然是上一代的主上。

只要是圣女生出来的孩子,那便能够继承下一任千圣国的主上之位。至于究竟如何选择圣女,千圣国有自己的一套法则。相传圣女的血液,与他们普通的千圣国的子民,是根本不一样的。圣女的血液,是最为纯粹的,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能够治愈一切病痛,而圣女本人,也有自动愈合的能力。这样的能力,也只有圣女,才会拥有。

但这么多年来,能够符合成为圣女的标准,几乎没有出现过。即便是有,也还远远达不到主上的标准。因此,如今这位圣女终于出现了,所有的人才会这般翘首以盼。他们自然都希望能够看一看,这位传说中的圣女,究竟是什么模样。而她的血液,是不是也是与主上的血液最为契合。

如今这位圣女,竟然是作为圣殿长老的圣白大人带回来的,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令人感到十分疑惑。毕竟,作为长老,是从来不参与圣女选举一事的,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圣女的选举,是由主上亲自来进行挑选的,旁人即便想要做什么手脚,也是决计不可能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位圣女,竟然被主上选中了。

要知道,在千圣国,有多少女子,每年都渴望参加圣女的选举,只要成为候选人,便能够加入圣殿之中,进行圣女的学习。若是能够成为圣女,便能够在主上身边伺候,这可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

想要呆在主上的身边,也只有成为圣女,才有这样的资格。所以这些千圣国的女子,为了成为圣女候选人,可谓是争得头破血流,结果如今,圣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而且还是主上亲自宣布的。

旁人根本不知道,这位圣女究竟从哪里来,是何身份。但既然是主上亲自宣布的,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主上所说的话,便是真谛。他就是他们至高无上的信仰,只要是主上说的话,他们都会无条件的信任。

既然是主上选择的人,那必然也是能够与主上相匹配的。即便他们心底对这位圣女很好奇,那些女子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关于这位圣女的争议,可是从未停止过。

在千圣国,若是要成为圣女,自然是要进行一个繁琐而庄重的圣女仪式,经过了这个仪式的洗礼,圣女的身份才算是真的定了下来。

可是主上宣布圣女已找到之后,一眨眼过去几个月了,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他们下面的人,自然感到很疑惑,主上究竟是如何打算的,难不成,他对于这位圣女,还需要考究?但宣布的人,也是主上自己呀。

而且如今,这位圣女竟然也要参加国土争霸赛。圣青看着大殿的大门微微出神,他相信,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在千圣国,恐怕又要引来一阵风浪了。

毕竟这位圣女还未举行仪式,还算不上真正的圣女。这般说来,她是没有资格代替千圣国出战国土争霸赛的。

因此,之前圣紫才会询问圣流公子,此事究竟是主上的意思,还是圣女的意思。

其实圣青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毕竟这二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但看圣流公子的意思,看来主上对于此事,也并无异议。

“若此事是主上决定的,并且他将圣女的身份有意压了下去,也许,背后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此事不是你我能够议论的。只是,既然圣女要参加国土争霸赛,这也意味着,主上大约很快便要进行圣女仪式了。”圣青徐徐的说道。

圣蓝咬了咬唇,神色之间多了一丝不甘心。

“怎么会?之前这位圣女,主上明明还说也是候选人之一。如今怎么突然就让她去参加国土争霸赛了,这不明摆着,别人都没有任何机会了吗?”

圣蓝说出这番话,圣青自然很了解她的意思。

当初,圣蓝加入圣殿,自然也是为了圣女一职而来。奈何她的血统并不纯正,最后,反而阴差阳错,成为了圣殿的其中一位长老。

看来,圣蓝对于这位圣女,还是抱着敌意的。这很大的原因来自于,她并不甘心,圣女一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让出去了。

而且,还是圣白大人出的手?

第四百八十八章 圣女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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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青想不通,为何圣白大人会插手此事。毕竟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不得不怀疑,圣白大人与如今的圣女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

但再多的信息,他也根本查不到了。毕竟主上那边不希望被别人查到,按照他们的能力,也不可能比主上要厉害。圣青也知道,自己不能查出什么东西了,如今能查到一点儿蛛丝马迹,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他还要继续往下查,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若是被主上知道了,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到时候,别说他这个长老之位不保了,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要好好掂量一下。

主上的能力,即便是他们这几个做长老的,都要为之忌惮。其他人对于这位主上,都抱着极大的景仰和敬意,对于他们来说,主上便是他们的天,也只有主上,会让他们有这样的心情。

圣青对于这位主上,自然也是充满了敬意的,这是一种对于类似神一般的景仰,至于是为何会这般,也许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对于千圣国的人来说,从出生之日开始,他们对于主上,便被灌输了这样的想法,主上永远都是至高无上的,有他的存在,他们千圣国的人,才能够获得幸福。

每一个人都带着这样的信仰长大,即便他们这么久以来,其实从未见过如今这位主上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子,但尽管如此,依然不妨碍他们对于主上的尊敬。

主上的容貌,也不是他们随随便便能够看到的。

圣蓝看着圣青有些发愣的表情,咬了咬唇,随即有些不高兴的开口说道:“圣青,你也别纠结这件事情了,即便是纠结,也是没有用的。即便知道了什么又如何呢,圣女的事情,也已经定下来了,主上的性子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会更改的。我倒要看看,还没有进行圣女仪式,那位圣女,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得到主上的青睐。更何况,她不是要参加国土争霸赛吗?到时候就知道,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了,不是吗?”

圣青听到圣蓝这般说,抬起头,看着她明显带着不甘心的表情。他思索了一番,认为圣蓝说的,的确有道理。

与其在这里猜测,那位圣女究竟是何方神圣,等到时候见面了,一切不就能够了解了吗?圣女仪式,恐怕也是这几天的事情了。毕竟离国土争霸赛的时间,也已经不远了。

若是这位圣女没有参加圣女仪式,便去参加国土争霸赛,恐怕也是不合时宜的。即便千圣国的人对于主上,并没有什么异议。但对于这位圣女,可就不一定了。

圣女的身份这般特殊,而且还有些敏感,若是没有得到千圣国的人的认可,恐怕她也很难服众。日后想要做什么事情,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算她是主上选择的人,若是不经过圣女仪式,也是无法得到众人的认可的。因此即便主上选择了她,也要通过圣女仪式,让所有的人都承认她,这样才能够参加比赛。

圣青思忖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圣女的事情撇开暂且不提,如今圣紫在二位大人面前百般讨好,摆明了就是想要压我们一头。等国土争霸赛的时候,你可要小心一些,别着了他的道。这个男人的心眼可多着呢,保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就会吃亏了。如今圣殿的形式,你也不是不知道,也许随时,我们就会被换下去了。为了保住这个地位,也不能让圣紫的风头太盛。”

圣蓝看着圣青,她自然知道,圣青所说的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如今圣紫在他们的眼里,就如同一枚眼中钉一般,百般看他不顺眼。对于圣紫,他们两个人又何尝不是呢?

保不准什么时候,圣紫便将他们两个人给解决掉了。因此,他们绝不能大意。

国土争霸赛固然重要,他们不能输,否则主上这边,他们也不好交代。但与此同时,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也更为重要。

要想成为圣殿的长老,这可不是光付出努力就能够得到的。你若没有一定的天赋,那一切都是白搭。

更何况,成为长老的好处,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那些大量的享用不尽的资源和好处,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舍弃这个位置。

要知道,在主上的下面,便是几位长老了。这长老的地位,自然不是一般的高。

“罢了,盯着点就是了。这几日,可要好好练练,我们在国土争霸赛上,绝对不能被圣紫给压了一头。否则,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只会更加重视他。到时候,哪里还有我们两个人的一席之地?”圣蓝虽然对于那位圣女内心充满了嫉妒和不满,但事到如今,她也知道,她要保住如今的地位,才是最为重要的。

至于圣女的事情,接下来再说吧。

“那今日便先到这里吧,回去好好准备。毕竟国土争霸赛,也不远了,你新练的东西,怎么样了?”圣青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圣蓝听到圣青这般说,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放心吧,轮别的,也许我不行。但对于这个东西来说,我圣蓝,还是很有自信的。而且这几日,它也确实养得不错。”

圣青听到圣蓝这般说,顿时放下了心来。既然圣蓝这般说,那她必然是有十全的把握,自己也不需要再操心这些事情了。

至于它究竟是什么,也许也只有圣青和圣蓝知道了。

圣青和圣蓝很快离开了大殿,殿内只剩下上百盏蜡烛,还在幽幽的散发着微弱的烛光。一切又回归到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果然如圣青所料,不出两日,圣流公子便出现在大殿内,对着几位长老宣布了三日后将进行圣女仪式的事情。这自然也是主上的意思,毕竟没有圣女仪式,圣女的地位,就不算完全得到承认。

圣女仪式作为一个古老而庄重的仪式,在千圣国也由来已久,拥有着许多年的历史。这也是千圣国十分重要的一个传统仪式了。

等到圣女仪式这一天,千圣国所有的人都会聚集在大广场上,观看这个仪式的进行。

届时,他们将会见到从未露面的主上,当然,必不可少的,自然是那位圣女了。

也许这也是所有的百姓们唯一能够见到主上的机会,毕竟即便是主上与圣女结为一体,那也是在宫中举行的。这些普通的百姓,自然是没有资格观礼的。

但圣女仪式就不一样了,正因为是被称为千圣国最神圣和圣洁的仪式,因此所有的人都必须到场进行观礼。否则,便是对千圣国主上的不敬,更是对千圣国过往这么多主上的大不敬。若是被发现没有出现在圣女仪式的现场,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但众人对于此事,倒不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当。这圣女仪式,他们本身便不应该缺席。毕竟这可是选举圣女的仪式,等圣女真正经过仪式的洗礼,成为千圣国新一代圣女之后,这也意味着,她将与主上一起,带领着千圣国,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就凭着这一点,他们根本不可能不出现。

更何况,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他们还能够见到传说中如同神祗一般的主上。这可是他们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若是能够借此,沾一沾主上的荣光,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们都觉得十分心满意足了。

在听闻圣女仪式即将举行的时候,整个千圣国的人,都沸腾起来了。他们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圣女仪式。要知道,这位已经回归的圣女,可是蒙着神秘的面纱好长一段时间了,平民百姓最不缺的便是好奇心。

他们自然很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命中注定的圣女,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女子。否则,怎么会引得从不关心此事的主上,都亲自将她挑选出来呢?

虽然旁人对于此事并不是十分了解,但百姓们到底也知道,这一位传说中的圣女,并非是从众多的圣女候选人之中挑选出来的,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

至于圣女究竟来自何方,是一个怎样的身份,他们根本就不知情。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这位神秘的圣女,才更为好奇。

要知道,连传说中的圣蓝大人,都没有资格成为圣女。

对于他们来说,圣蓝大人的血脉,已经是十分纯粹了。更何况,她的背后强大的家族,也是完全不可忽视的。但就连这般强大的圣蓝大人,都无法胜任圣女一职。

那传说中的圣女,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身份。难不成,她比圣蓝大人还要厉害吗?

虽然觉得此事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实就摆在了面前。若是她没有圣蓝大人厉害,主上怎么会选择放弃圣蓝大人,而挑选了一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子呢?

也许这一切,在圣女仪式那一天,他们都会得到答案。

毕竟圣女仪式,除了他们的认可,最终,还是要得到神坛的认可,那才算真的成为圣女。

神坛开始公认的圣女杀手,并非每届圣女,都能够经过神坛洗礼并且真正成为圣女的。

眼前这一位圣女究竟如何,恐怕到时候,神坛会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第四百八十九章 圣女仪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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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圣国一个偌大的寝宫中,一盏盏的烛光,将整个寝宫照亮。

寝宫中的摆设十分简单,不过一张精致的桌子,椅子,一张巨大的床,加上几个衣柜,如此而已。因为这般摆设,整个寝宫显得十分的空旷,看起来也有些怪异。而房内,看布置,应当是一位女子的房间,但这房中,却连一个镜子,都没有。

一个一身黑衣,身材纤细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椅子的前方。她不仅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黑色的面巾,头上也带着一定大大的黑色斗笠,将她的容貌遮掩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看不见。

女子的全身都被黑色笼罩在其中,她仿佛已经与黑色融为了一体。女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身上蔓延着一阵沉默而令人恐惧的气息,而这股子气息究竟从何而来,旁人也无从得知。

在女子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婢女,她恭敬的站在那里,但在抬起头看向女子的时候,眼底却闪过了一丝惊惧。

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婢女的目光,她淡淡的开口说道:“圣女仪式,听闻是后日在大广场上召开?主上可是说了些什么?”女子一开口,那婢女的身子便禁不住微微一颤。

不为别的,只因为女子的声音,不仅仅带着喑哑,而且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闷闷的声音,从她的喉中传了出来,像是不小心踩碎了地上干枯的树叶一般,带着一股子粗涩的味道,令人打心底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婢女虽然心底带着些许的恐惧,但也不得不回答女子的话,毕竟,她可是千圣国未来的圣女。虽然如今的身份也已经与圣女无异,但到底还没有经过圣女仪式,还未得到神坛的承认,她便不算真正的圣女。

但如今主上给予她的待遇,已经与真正的圣女没有任何的差别了。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即便心底有一丝不满,但她人微言轻,自然说什么都是不作数的。

“回禀……圣女殿下,圣女仪式的确在后日举行。届时,千圣国所有的人都会出现在大广场中,观看这场圣女仪式,圣女殿下只需要根据指示,完成相应的事情即可。主上这边请圣女殿下不必担心,圣女仪式一定会顺利进行的。”

女子听罢婢女的话,头微微抬了起来,似乎透过面巾,看向婢女的方向。婢女只感觉一道有些阴森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让她的后背泛起了些许的寒意。婢女站在女子的对面,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婢女有些恐惧的看了一眼女子,随即深深地低下头,摆出一副恭敬的姿势。

女子定定的看着婢女的姿势,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便依照主上的意思去做吧,其他还有什么事情,主上有消息,你便第一时间通知我。”

奴婢的头更低了。

“是,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这三个字,依然像是一把刀划在玻璃上一般,令人感到难以忍受。但此刻听到婢女的耳朵里,却犹如天籁一般,她从未觉得此刻圣女殿下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虽然之前,她一直都无法忍受圣女的声音。

作为圣女殿下贴身伺候的婢女,她也感到很疑惑,为何这位圣女殿下已经来到千圣国这么久了,却从未露过面。即便她是贴身婢女,她都从未见过圣女殿下真正的容貌究竟长什么样子。

也许外人都以为,这位圣女殿下必然是美若天仙,或者出自十分显赫的,连他们都不知道的隐世家族。否则,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主上选中了呢?

但在婢女的眼里,恐怕事情并非是这么一回事。即便真相她也并不清楚,对这位圣女殿下,绝对不会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且不说,她从未露出过自己的容貌,但凡是自己在身边伺候的时候,圣女殿下是绝对不会揭开自己的面纱的。她连斗笠都不会摘下来,更别提她的面纱了。

夸张一些来说,若非是她的身形,婢女恐怕都要怀疑,这位圣女殿下究竟是男是女了。

而且自从圣女殿下进入圣女的寝宫之后,便下令将寝宫中一切的镜子以及可以反光的物事,全都处理掉了。显然,圣女殿下并不想通过这些东西来看到自己。

正因为如此,婢女的心中,才会有这样的猜测。但她不过是一个婢女,怎么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除非她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这位圣女殿下的性子,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若是她不喜欢自己在身旁伺候,她便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即便在她的身边伺候,也要时刻提防着,不能够做惹她不高兴的事情。否则,最终吃苦头的,也只有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她虽然作为圣女殿下的贴身婢女,受到很多奴婢的羡慕和崇拜,自己却一点儿也打不起精神来了。

千圣国宫中的婢女,都认为她能够成为圣女殿下的婢女,实乃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毕竟,这可是主上亲自挑选的圣女殿下呢!可不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样的殊荣,能够在圣女殿下的身边伺候的。有什么好处,可是少不了她的。

当初,她成为圣女殿下的贴身婢女,也为此高兴了许久。但她根本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圣女殿下,竟然会是这么诡异的性子,以及令人不知该如何对待。她在圣女殿下的身边伺候了几个月,连她的容貌都未曾见过。说出去,不是令人笑话吗?

而且在圣女的寝宫中,她的一切,都是一个禁忌,是不可以被轻易提起的。当初她来到圣女寝宫的时候,是当今的圣白大人,亲自嘱咐了自己。

当时她还不明白,圣白大人为何会亲自做这样的事情,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罢了。但如今了解到圣女殿下的性子之后,她才算明白,为何圣白大人,会这般说了。

婢女不敢再想太多,她冲着圣女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随后便赶紧退下去了。

婢女关上寝宫的大门之后,寝宫之中,又恢复了安静。

圣女坐在其中,一声不吭,仿佛与这尘世间格格不入一般。

半晌,她才微微抬起头,看着大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她喑哑难听的声音,缓缓从面纱中传了出来。

“国土争霸赛,呵,你一定会参加吧?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知道,当初你这般对我,究竟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恶果!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可是很期待见到你呢。”圣女徐徐的说完这番云里雾里的话,随即便忽而大笑起来。

但她的笑声,实在是令人感到难以忍受。仿佛被狠狠碾过的嗓子,夹杂着无尽的诡异和阴森,令人光是听到她的笑声,便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幸,那个婢女已经离开这里了。否则,也许她会被吓得不轻。

圣女自顾自的笑完之后,又安静了下来。但她笑声中的恨意,却在这寝宫之中,经久不散。

也许除了圣女自己,无人知道,她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叩叩——”殿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圣女微微愣了愣,随即沙哑的开口说道:“进来——”

大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出现在大殿外。他看着圣女,随即大步走了进来,很快走到了圣女的面前。

“圣女殿下——”他站在圣女的面前,随即冲着她微微行了一个礼。

圣女看着面前的男人,半晌,苦笑着说道:“这里只有我们,您又何必向我行礼呢?”

男人直起腰来,看着圣女,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很快便是圣女了,作为千圣国的圣女殿下,我即便是长老,见到你,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够少的。”

面前的男人,不是圣白大人,还有谁?

圣女看着圣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的扯了扯。

“圣白大人,您这话可就严重了。若非没有您,也不会有今日的我。说到底,现在的一切,都是您带给我的。如果没有您的话——”我早就已经死了。

圣女的下半句话并没有说出来,但圣白却能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圣女殿下,那些理应烂掉的事情,您不必再想起来了。如今的你,已经是一个新的你了。而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你了。”

圣女听罢,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即便圣白根本看不见,但他却能感受到,圣女,的确在笑。

他有些怜惜的看了一眼圣女,随即开口说道:“后日便是圣女仪式了,你可已经准备好了?你的脸……”

圣女点了点头,她伸出手,轻轻的将自己的面巾拉了拉,随即说道:“放心吧,后日的圣女仪式上,我会揭开面巾的。总不能到时候,让这么多人,都只看到我如今这副模样。主上这边,你也不好交代吧。”

圣白看着圣女微微掀起来的面巾,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肌肤,他也点了点头,微微放下心来。

“看来,效果还不错。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差遣婢女来找我便是。”

“好。”

圣白的身影消失在寝宫外,圣女将面巾重新放了下来。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这一次,我倒要看看,天离国,会出一个怎样的队伍。我可是,很期待呢。”

第四百九十章 圣女仪式(三)

千圣国大广场内,人头攒动,全是一身灰衣或白衣的老百姓。

他们围绕着大广场,看着正中间摆放的神坛,忍不住彼此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此刻,无人敢大声说话,他们都担心自己声音太大,而惊扰了神坛,若是影响到神坛挑选圣女,那可是大罪。

此刻,几道声响传来,引起了老百姓们的注意。他们都纷纷回过头来,只见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

他们整齐的排列着,手中握着一柄利器,正朝着大广场的方向走了过来,眼底只是一片冷意,目不斜视的经过了这些老百姓,似乎天塌下来,他们也不为所动。

而那些老百姓在看到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全都纷纷襟了声,望向黑衣人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尊敬。

这些黑衣人,乃是千圣国的骑士,他们身着浅黑色的衣裳,头上顶着一顶与衣袍同色的兜帽,长长的帽绳垂下来,散在耳朵两边。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理起来,埋在兜帽中,只露出一张面庞。手中锋利的刀刃,也显示出他们不同于老百姓的身份。

千圣国的人都知道,这些骑士,乃是为千圣国所生。他们千圣国的安危,全都由这些骑士来守护。若是没有他们,也没有他们老百姓安定的日子。因此对于这些骑士,老百姓们都是打心眼地的尊敬。

千圣国每年都会有骑士甄选的日子,即便是普通的老百姓,也都可以参加。若是能够成功当上千圣国的骑士,那可是人人都引以为豪的事情。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能够成为骑士,便意味着,他们能够保卫千圣国,而他们的地位,也已经与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了。

日后若是想要取得更高的地位,成为一名千圣国骑士,这是必不可少的。

在千圣国,等级制度是十分森严的。每一个职位,都是层层递进,逐渐上升的,从未有一蹴而就的说法。因此,若是普通的百姓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的生活,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士,便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也正因为如此,在看到骑士们出现的时候,那些老百姓才会这般安静,眼底也带上了敬意和期盼。他们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或是谁,日后也能够踏上这样的道路。

而骑士将大广场围住之后,紧接着他们身后出现的,则是衣裳颜色较骑士更深一些的人。他们是千圣国的修士,较骑士要更高一级,负责执行千圣国大大小小的事务,为千圣国的事业分忧。

而在修士的身后,则是千圣国的宗师。他们掌管着骑士与修士,直接听命于圣殿的长老们。而骑士与修士,则直接听命于这些宗师。所有的指令,也由宗师向他们传达,以保证千圣国的事务,能够平稳有序的进行。

这些宗师也都戴着帽子,只不过他们的帽子,与骑士和宗师都不一样,还要高上一些,衣裳的颜色,也较之要黑一些。

那些老百姓看到宗师出现,眼底也不禁有些激动起来。宗师出现了,意味着,圣殿的几位长老,也即将要出现了。他们平日里,可是连几位长老,都没有机会见到。听闻圣殿的几位长老,为了千圣国的发展和壮大,可是付出了不少心力。而且,他们的地位这般高,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能够轻易接触到的。

今日能够有幸一见,也是一种福气了。

待宗师们都在大广场站定之后,圣白与圣墨,依然是一身黑衣,缓缓地出现在了大伙儿的面前。

他们两个人位于前头,后面则跟着圣蓝、圣青与圣紫。

几位长老一出现,在场的老百姓们再也忍不住,发出了欢呼的声音。他们的嘴里也都大声喊着几位长老的名字。

“天哪,是传说中的圣白大人”

“还有圣墨大人”

“终于看到了,几位长老中唯一的女子圣蓝大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圣蓝大人真美呀”

“还有圣青大人和圣紫大人”

“没想到今日竟然有幸见到几位长老,我简直是死而无憾了”

“可不是嘛,平日里,哪里有机会,能够一次性见到五位长老呢,简直就是做梦”

老百姓们都带着热切和激动的眼神,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长老们。

圣白和圣墨看着那些为他们尖叫欢呼的老百姓,依然是一副平静无波的神情。显然,他们对于这些老百姓的热情和吹捧,早就已经习惯了。毕竟每一次圣女仪式,他们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因此,早便觉得没什么了。

而圣青和圣蓝,虽然加入圣殿也有几年的光景了,但到底不如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的坦然,他们对于这些吹捧,还是感到十分享受的。

因此,在老百姓们尖叫着喊他们的名字的时候,圣青和圣蓝,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冲着他们微微挥手。今日的长老们,虽然都穿着与平时无异的黑衣,但他们的容貌,却是暴露在老百姓们的眼中的。即便并非全貌,但蒙在脸上的薄薄黑纱,也足以让老百姓们看得十分真切了。

圣蓝在听到那些老百姓夸耀她的美貌时,眼底也不禁划过了一丝得意。虽然平日里她很少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在圣殿中也只穿着黑衣,蒙着黑纱。但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充满了自信的。

在千圣国中,她的容貌即便不敢自称是最美的,但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去参加圣女候选人的选拔仪式了。可惜她的血脉,达不到主上的要求,当初差点儿成为了圣女候选人,但最终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圣殿的长老。

而且要知道,圣殿这么多年以来,也并未出过几位女性长老。因此圣蓝当初若非成为圣殿长老,恐怕她也不会如此容易就心甘了。

毕竟圣蓝的家族也并不差,她本身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子,在所有人看来,圣女的位子,理所应当便是她的。岂料,世间的事情,总是如此难以预料。

但能够成为圣殿的长老,对于圣蓝来说,也已经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了。

只是对于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圣女,圣蓝表示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毕竟她似乎根本就没什么背景,比起自己的家族,恐怕也是差远了。模样也不知道如何,甚至不知道,圣白大人是从哪里将她找来的。

但是既然主上都已经认可了此事,因此圣蓝的内心即便再不满,她也没有资格说什么。难不成,她还敢质疑主上的决定吗她自然是不敢的。

今日,圣蓝对于这些即将成为圣女的女人,自然也是十分好奇的。今日她便能够知道,这位女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几位长老,转眼间便来到了大广场的中央。

在神坛的对面,已经放置好了五张精致的椅子,而五张椅子的上方,则是一张主座,以及旁边还有一张次座。

几位长老依次落了座。

那些老百姓看着几位长老坐下之后,再看看那主位与次位,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两个位置,一个必然是主上的,另一个,想必就是那位圣女了。

接下来,也应该到圣女出场了吧

几位长老落座后不久,通往皇宫的道路上,也出现了几十位黑色的窈窕的身影。这些身穿浅黑色纱裙的女子,都是千圣国的女侍。

女侍们走在前头,后面则跟着几位身着暗黑色长裙,戴着黑纱的女子,她们靠在一个黑色的轿子旁边,将轿子围住,缓缓的朝着大广场走来。这些女子则是圣殿的巫女,身份比女侍要更高一些。平日里,主要负责圣女殿内一些日常的事务。

那些老百姓看到这些窈窕女子出现的时候,眼底也染上了一丝激动。圣女,必然就在那一个黑色的轿子中。黑轿并非完全密封的状态,轿门有一半为浅透明的黑纱堪堪遮挡。依稀可以看到,其中一位纯黑色衣裙的女子坐于其中,她的黑纱长长的垂了下来,令人看不真切她的容貌。

但这依然无法阻挡,老百姓们对她的疑惑和好奇。

圣蓝看着那些老百姓都纷纷伸长了脖子,往那位圣女的方向看,内心忍不住嗤了一声。

若是她的血脉足够纯正,那这个时候坐在轿子里的人,理应是她,哪里有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什么事情。

而圣青看着圣女出现,则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圣白。奈何圣白大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他只是淡然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

圣青将眼神收了回去,果然,圣白大人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能够看透的。

罢了,还是看一看这圣女仪式,究竟会如何吧。

圣女的轿子在神坛面前落定,大伙儿都等着圣女从轿子上下来,一睹其芳容。但没想到,轿子落地后许久,这位圣女都没有丝毫的动静,稳稳的坐在自己的轿子上。

圣蓝看着这个圣女,已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

“主上是主上出现了”圣蓝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一个激动的声音打断。

那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大伙儿纷纷看向他所指的方向。

果不其然,大道上,又出现了一顶黑色的轿子。那轿子与前面圣女的轿子颜色相呼应,只是看起来,比圣女的轿子,还要庄严和肃穆不少。

而正面,也无法看到轿内的景象。

但看到周围护着轿子走过来的骑士们,大伙儿知道,眼前这一位,必然是他们期盼着见到的,他们的主上。

也就是传说中的圣殿之子。

第四百九十一章圣女仪式(四)

轿子稳稳当当的来到大广场前,在万众瞩目之下,一个骑士恭敬的向前,轻轻的将黑轿的帘子掀起来一小半。

一只黑色的脚,徐徐从轿子中踏了出来。

千圣国的老百姓们,包括所有的骑士、巫师、女侍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仿佛他们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是对此情此景的亵渎。现场安静得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敢有任何的动作。

大家都在等待着,他们千圣国的王,从轿子上下来。

随着一只脚踏出来之后,另一只脚紧接着也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一只黑色的手,缓缓将面前的帘子掀了起来,一个纯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男人高大威猛的身材,在落地之后,完全显露在众人的眼前。他一身纯黑的衣裳,上面还镶嵌着几只金色的雄鹰,而雄鹰,一直都是千圣国最具有代表性的象征物。一看便知道,这位便是千圣国最尊贵的王。

而在男人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整齐划一的冲着他的方向跪了下来,同时将右手放在左胸前,垂下了自己的头颅,嘴里高喊道“参见主上”

所有千圣国的老百姓都出现在这里,可以想象,当他们整齐划一的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该是具有多浩大的声势。整个大广场中,都久久的回荡着他们的声音。

几位长老在见到主上的第一时间,也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其他的老百姓略有不同。他们是半跪下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在整个千圣国,恐怕也只有几位长老,能有这样的荣幸,无需齐跪行礼。当然,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便是圣女。

一直关注着圣女这一边的圣蓝发现,在主上出现的时候,圣女依然坐在自己的轿子中,一点儿声息都没有。更别提,要向主上行礼了。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即便是圣女,也要向主上行礼的。但这个女人,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依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点儿动作都没有

圣蓝对于此举,几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她的右手还放在左胸前,但眼神,却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圣青,冲他使了使眼色。

圣青就在圣蓝最近的地方,他很快察觉到圣蓝的意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圣女所在的方向,他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他看了一眼附近神色平静的圣白大人,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圣蓝看着圣青只是皱了皱眉,随即又低下了头去,忍不住恨恨瞪了他一眼,又狠狠瞪了一眼圣女所在的黑轿,有些不甘心的低下了头。

眼下,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

而离圣蓝和圣青不远的圣紫,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圣女黑轿的方向,眼底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转瞬即逝。

主上还未开口,这些老百姓们,自然是不能够随便站起来的。唯有主上发话了,他们才能够起来。

一身华服的男人,站在黑轿旁,他的头顶上戴着一顶金色的斗笠,与他黑衣上金色的雄鹰相呼应,看起来高贵不已。斗笠将男人的容貌遮掩得严严实实,不似几位长老,还能够依稀看到他们的容貌。

男人面前的斗笠,将他的一切都掩盖住了,甚至连双眼,都完全看不清。

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盯着男人看。若是这般直勾勾的盯着主上看,那便是对于他的一种亵渎,是大不敬的罪名

更何况,这是他们千圣国的王,容貌自然是不可能随便露出来的。他们即便是王的子民,也没有资格能够窥探到王的容貌。

对于此事,千圣国的人,从未感觉到任何的奇怪。原本在千圣国,圣殿之人便都戴着斗笠,这些尊贵之人,岂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够随意窥探的

而在千圣国,也只有圣殿的人,能够穿上黑衣。普通的老百姓,只能穿白衣或者灰衣。若是有老百姓穿上了黑衣,那便是对圣殿的亵渎,是要被治罪的。因此,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能够穿上黑衣,便是他们这辈子的梦想。

穿上黑衣便意味着,能够成为圣殿之中的一员,能够成为一名骑士,那该是多大的荣耀看看,主上身旁这一位骑士,还有资格为他们的王掀帘子呢

那名骑士,可不仅仅是被这些老百姓羡慕,许多跟他同等身份的骑士,为此也眼红着呢。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服务到他们的王,这本身便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男人看着在自己面前匍匐着,恭敬的行礼的人,淡淡的开口说道“都起来吧,孤的臣民们”明明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他甚至不过是轻轻的说了出来,但他的声音,却让整个大广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也带着一丝无形的气势,令人听到便忍不住想要臣服于他。从声音上,无法听出男人究竟有多大了,但可以令人肯定的是,他的确是千圣国最尊贵的、最至高无上的,他们的王。

“是”

听到主上的声音,老百姓们的眼中都浮现出了激动,这就是他们的王他们一辈子效忠的王,对着她们说话了

所有的人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也许方才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包括圣蓝等人,才会注意到,方才圣女,并未从黑轿中出来。更别提,向主上行礼了。

如今大伙儿都站起来了,有的人下意识的看向圣女的方向,毕竟今日举行圣女仪式,她可是主角。但这会儿许多人都发现了,圣女竟然还坐在黑轿中,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方才,她并未向主上行礼吗要知道,不对他们的王行礼,这可是对王的大不敬。这位圣女还未通过神坛的指示,竟然已经如此胆大包天了吗

有的老百姓,有些惊骇的看着圣女的黑轿。圣女这般做,难道不担心主上发怒吗

此刻,圣殿之子,也就是他们的主上,已经缓缓的走向了自己的位置。在主位站定之后,他看着大广场,环视一圈,这才慢慢坐了下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包含着蓬勃的气势,令人根本无法忽视。若是心理素质弱一些的人,靠近他多一些,恐怕早就被他的气势给吓倒了。

尽管主上并未刻意将自己的气势散发出来,但与此同时,他也并未收敛自己的气势。因此,离他比较近的人,都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一切。

圣蓝在主上走过来的那一刻,眼底已经满满的都是钦慕和崇敬。这就是他们的主上果然从头到尾,都如同天神一般完美。

与此同时,对于那位如今还没有露面的圣女,圣蓝的心底更是厌恶不已。这还没有成为圣女呢,竟然已经如此无礼了,当真是不知所谓

难道主上,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吗

圣蓝微微张了张口,很想立刻就跟主上告状,圣女根本没有冲他行礼,此乃对他的大不敬。但是,圣蓝的身躯微微一动,旁边便伸出了一只手,挡住了她的动作。

圣蓝有些不满的看了过去,对上了圣青的眼睛。圣青对着她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示意她此刻不要有任何的动作。

对于圣青,圣蓝一向是很信任的。因此,在圣青这般动作时,她虽然还是很不高兴,但眼下,她若是开口了,对她来说,也并无益处。

因此,圣蓝的头脑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她很快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不再有丝毫的动作。

旁边的圣紫,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圣青看着圣蓝收回去的动作,在心底微微呼出了一口气。虽然平日里,他的性子在长老中,也算是极易冲动和鲁莽的。但是圣蓝这丫头,在面对圣女和主上的时候,总是这般容易失去理智。

若是她如今上前说了圣女的坏话,若是惹怒了主上,到头来,可就得不偿失了。他如今与圣蓝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自然不能看着她乱来。

毕竟主上,可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意揣测的。主上的心思,无人知道。

主上对于圣女并未出现的事情,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坐定之后,看向了圣白大人的方向。

圣白感受到主上的目光之后,很快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口喊道“主上已到,圣女仪式,即将开始”

听到圣白大人这般说,大伙儿不禁精神一振,纷纷看向神坛的方向。这一次的圣女仪式,他们都期待许久了。

圣女,终于要出现了吗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黑轿。

在圣白大人开口之后,最靠近黑轿的一位女侍立刻上前,轻轻的将那黑帘,给掀了起来。

与主上不同,一只雪白的手,率先出现在众人的眼中。不过除了手指以外,圣女的整个手臂,都是黑纱。

紧接着,圣女的整个身子,也都缓缓从轿子中出来了。她一身黑色的纱裙,头上顶着一顶纯黑色的兜帽,颜色与主上的一模一样,光是瞧着就觉得,二者十分般配。

圣女纤细的身形,完全显露在众人的眼前。

她一双漂亮的眸子,缓缓地看着周围。即便容貌看得并不十分真切,但众人却能够感觉到,这位圣女,长得一定倾国倾城

圣女站出来之后,在女巫的指引下,缓缓走向了神坛的方向。

圣女仪式,终于要开始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神坛

此刻,千圣国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圣女的身上。

眼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神坛的面前,随后停了下来。

所谓神坛,模样像一个巨大的炉子一般,它的周身都是一片金色,此刻恰巧有阳光洒下来,给神坛的浑身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的光芒,让人更是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这巨大无比的神坛,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矗立在大广场的正中央。传闻,在千圣国成立初始,神坛便已经存在了,它已经有许多年的历史。世世代代的圣女,都通过这个神坛,被推选出来。从而能够更好的为千圣国繁衍下一代,为千圣国的兴盛与发展,更好的条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神坛的存在本身便是十分神圣的。至少对于千圣国的人来说,神坛的存在,无疑是十分重要的。根本不会有人会怀疑神坛的权威性,它的出现,从始至终,都是充满了绝对的话语权。

在神坛的面前,是万万不可产生其他多余的心思,否则最终到头来,也许倒霉的就只有自己了。

千圣国的老百姓们,对于主上自然是充满了崇拜与尊敬,而对于神坛,他们也是打心底里的敬畏。神坛作为千圣国最重要的神物,其地位自然是不可撼动的。

今时今日,终于让他们又盼来了圣女仪式。

眼前的这一位圣女,究竟能不能通过神坛的考验,接下来,他们便都能够知道了。

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神坛与圣女的身上。

坐在长老位上的几位长老,自然也不例外。而圣蓝的一双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圣女所在的方向。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能够通过神坛的考验。

要知道,历届这么多的圣女,也并非每一位都能够通过神坛的考验,若是她并没有通过的话,说明神坛并没有承认圣女的身份,到时候,即便是圣白大人将她带回来的,恐怕也保不住她。

毕竟这一切,最终都要以神坛为准。若是连神坛都无法通过,她如何能够以圣女的身份说服千圣国所有的子民呢圣蓝相信,到那个时候,即便是主上,也无法武断的决定,这个圣女的身份。

主上的地位自然是至高无上的,但神坛若是不同意,主上即便不希望如此,他也只能重新寻找下一位更为合适的圣女。

圣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不希望这个来历不明的圣女,能够通过圣女仪式。恰恰相反,她最希望看到的,还是这个女人,无法通过神坛的认可。

到时候,即便旁人做的再多,也没用了。她做不了圣女,圣蓝知道这个事情无法挽回。但不代表着,她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抢了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即便自己输了,但圣蓝却一点儿也不服输。因为这个女人,圣蓝自认比她好多了也许这个女人的容貌不错,但是成为一位圣女,可不仅仅是长得好看就可以了,她还要有绝对优秀的能力。圣女将来可是为千圣国的下一代努力的女人,若是连这等能力都没有,如何能够生出优秀的圣殿之子呢这显然是一个笑话

但从始至终,圣蓝还没有见识过,这个圣女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若是这个女人只有一副容貌,那她自己恐怕真的要被气死了。被这种女人夺去了圣女之位,这不是对她圣蓝的一种侮辱吗她圣蓝要什么有什么,还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呢

一旁的圣青,眼神时不时看向圣蓝的方向,眼底带着一丝担忧。如今可是千圣国最神圣的圣女仪式,他真担心圣蓝待会儿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他俩现在可是合作的关系,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圣蓝做了什么傻事。

若是惹怒了主上,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只能希望,此次的圣女仪式能够顺顺利利的结束。毕竟,圣蓝即便如何不甘心,她也不能够改变自己无法成为圣女的事实不是

一个人,也许最困难的便是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但现实总会告诉这个人,她必须要面对。因为即便不面对,事实摆在面前,也是无力改变的。

若是能够改变,也许一开始的结局,便不会如此了。

圣青虽然平日里性子高傲了些,但他懂得东西,倒也是不少的。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圣殿的长老了。能够成为长老的人,若是没有几分本事,怎么可能坐上那个位子呢而且下面的人,也不会服从的。

圣青最大的优点便是,他能够设身处地想到很多东西,对于自己的朋友,亦或是盟友,他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善意。也许可以说这一切是为了他自己,但又何尝对旁人没有好处呢

圣女站在神坛的面前,仰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金色炉子。

一旁引导她的巫女,也停在了旁边,从另一个巫女的手中,接过了一个金色的托盘,随即缓缓靠近圣女。走到圣女的面前之后,她恭敬的低下了头,举起了自己的托盘,靠近圣女。

圣女低头,看着那金色的托盘中间,一把纯黑色的匕首,匕首的把上雕刻着一只金色的雄鹰,与主上身上的雄鹰,一模一样。

圣女缓缓伸出手,将那把匕首拿了起来。匕首握在手心中,冰冷的触感顿时在她的手心中蔓延,一股冷意,从匕首,一直传到了她的身上。

但圣女的脸上却没有太大的表情,她拿起匕首,还没有任何的动作。那巫女将托盘放下后,又走上前,轻轻地将巫女右边的黑色衣袖,轻轻的往上卷了几把,圣女纤细洁白的手臂,顿时显露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此刻都屏住呼吸,看着圣女的动作,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圣女低下头,看向了神坛的正下方。

在地面上,镶嵌着五个形状各异的凹槽,它们由不同的形状构成,大小不一,但恰巧将整个神坛包围起来。同时,在凹槽的最前方,一条细微得几乎看不清的缝,同时通向了神坛。仿佛是一只长长的手,一直延伸到神坛,将它一把抓住一般。

圣女走到其中一个凹槽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随即,她狠狠地在自己右手洁白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鲜红色的血液,顿时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圣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意一般。她冷静的伸长自己的手臂,对准了地上的凹槽,微微侧过自己的手腕。

血液顿时一滴一滴的,准确无误的滴在了凹槽中。无数滴鲜血,在圣女的动作下,缓缓的将凹槽掩盖。而那鲜血,也顺着凹槽的裂缝,缓缓流向了神坛的方向。

圣女在看到那血液足以流动之后,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另一个凹槽,以同样的姿势,让自己的鲜血流进凹槽中。

而她身边的巫女,则一直紧随在她的身边,但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圣女看着自己的鲜血逐渐将所有的凹槽都填满,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心疼自己的血,反而是周围观看的老百姓对于此事,都不禁感到心脏微微颤了颤。

虽然他们一直都知道,这是圣女仪式必经的过程,但与自己亲眼看到,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圣女流了这么多的血,他们都很担心下一秒,圣女会不会直接晕倒在神坛面前了。

毕竟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纤细,连手腕都如此的苍白细小,看起来颇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

但圣女从头到尾,除了不断改变自己的方向,让鲜血流入凹槽以外,并未多余的表情和多余的动作。她站在那里,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勇士一般,尽职尽责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终于,随着时间渐渐流逝,五个凹槽,在圣女的努力下,已经都积满了她的鲜血。分别从五条缝中,流向了神坛的内部。

圣女将最后的几滴鲜血注满凹槽之后,手腕微微翻了过来。旁边一直守候着的巫女立刻走了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黑色的手帕,小心的护住了圣女还在滴血的手腕。

而另一个巫女则端着托盘过来,将圣女手中的匕首,放回了原位。

圣女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她此刻又站回在自己一开始的位置上,在神坛的正中间。她仰起头,看着神坛,静静的等待着它的变化。

传闻圣女的鲜血必须是最为纯净的,才能够通过神坛的考验。

若是神坛没有丝毫的动静,那则说明,这位圣女是不合格的。

如今,便是等待神坛有动静的那一刻。

所有的人,都在翘首以待。他们都仰着头,盯着神坛看,等待着它接下来的反应。

究竟是有动静,还是没有动静呢

圣蓝也死死地盯着神坛,时间过去了一会儿,神坛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圣蓝看到这里,眉间忍不住多了一丝喜色。难道真如她所想的一般,这个女人根本就无法经过神坛的考验也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耐,能够通过神坛的考验呢

但圣蓝的喜悦不及两秒,下一秒,神坛便有动静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成为真正的圣女

只见原本无动于衷的神坛,在所有凹槽的鲜血都传递到正中央的时候,它开始有了反应。

原本浑身金色的神坛,开始慢慢的震动起来,一开始只是小幅度的震动,随后,在众人瞪的大大的注视下,它的震动幅度也愈来愈大,仿佛随时都要倒下来一般

但神坛依然稳稳的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并没有其他的动静。

此时此刻,千圣国所有的子民,一双眼睛都盯着神坛看,眼底也忍不住染上了激动。神坛有动静了这是不是说明,这位圣女,即将要得到神坛的认可了呢

神坛的坛身不断地震动着,同时发出了一阵响声,仿佛内部在进行剧烈的斗争一般。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下,坛身的周围,逐渐绽放出一阵金光,从坛身周围的几个孔中,先后迸发出来。这阵金光,原本还很微弱,随后开始慢慢的,变得更加的热烈和显眼。

金光四处蔓延开来,许多百姓的眼睛被这金光刺到了眼睛,都忍不住微微闭起了眼睛。但他们又不想因此而错过神坛显灵的这一幕。因此,即便有些刺眼,他们也都眯起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毕竟,这得多少年,才能见证这般充满奇迹的一幕呀

这可是他们千圣国的神坛,可不是一般的普通的东西。

神坛显灵了,也充分说明,这名圣女的地位,得到了神坛的认定。

甚至,曾经已经见过此等神迹的人,就会发现。这一次神坛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可是比以前的仪式,都更为耀眼呢

作为圣殿最具有资历的两位大长老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对于此事,自然是最为清楚的了。

因此,在看到神坛爆发出如此热烈的光芒时,他们都忍不住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看着这一幕。

要知道,圣女仪式,神坛不仅仅是认定圣女地位的存在,更是千圣国充满希望和神圣的代表。神坛的光芒这般耀眼夺目,也正好说明了,将来的千圣国,在主上和圣女的带领下,必然会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这是无需置疑的。

因为神坛的表现,便是最好的答案。

而圣蓝和圣青等长老,看到神坛这一幕爆发的神迹,都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令神坛展现这般模样。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圣女的血液,完全得到了神坛的许可而且,有可能,她的血液是这么多年以来,在圣女之中,是最为纯粹和纯正的存在。

当圣蓝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内心顿时充满了不甘心和嫉妒。原本几秒钟之前,明明神坛还没有丝毫的反应,但如今,神坛的反应居然如此的剧烈。

对于圣蓝来说,无疑是一个更为沉重的打击。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但她竟然完全得到了神坛的认可。

要知道,即便骄傲自信如圣蓝,也没有胆子认为,自己能够得到神坛的认可。

但这个女人却是做到了,而且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此刻她究竟来自哪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一切根本就已经不再重要了。别人根本不会关心这一切,他们只关心,这位圣女得到了神坛的认可,此后,也代表着得到了他们所有人的认可。

而且这位圣女,一定能够更好的带领着他们,带领着千圣国,走向更美好的明天。这是他们所期盼的,也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因为神坛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难道有人会去质疑神坛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若是连神坛都能够质疑,那么这个国家所存在的一切制度,都不应该被人们认可。

千圣国所有的子民,对于神坛,完全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只要是神坛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接受和执行。因为,神坛代表着一切。

此刻,神坛的光芒还在不断的绽放,但比起一开始,已经略微弱下去了一些,众人的眼睛,也已经都能够逐渐适应了。

圣女依然站在自己的位子上,神坛绽放出来的光芒,悉数打在了她的身上,她浑身都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中,仿佛一个刚刚从天上走下来的神女,浑身光彩夺目。即便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却依然令人完全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毕竟此时此刻的圣女,实在是太美了。

圣女微微合上了双眼,静静的感受着神坛带给她的一切。

金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仿佛置身在最温暖的阳光底下一般,浑身原本有些冰冷的血液,也全都因此而变得温暖起来,并且开始欢快的流动起来。

若是有人仔细看,必然会注意到,原本圣女还在滴血的手臂,因着这金色的光芒,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起来

这神坛究竟有多神奇,光是这般看,便足够了解了。

若是苏晚卿站在这里,想必也会感到很奇怪。毕竟这可以说是超出了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的,在现代,都没有这么奇特的东西,能够在眨眼间愈合一个人的伤口,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在千圣国,这个由来已久的神秘种族之中,圣女的确拥有着这样的能力。这是神坛赐予圣女的一个能力,唯有通过神坛考验的圣女,才能够拥有这样奇特的技能。

若是无法通过神坛的认可,这项技能自然是不被允许的。

这也是为什么,要进行圣女仪式的原因。一旦圣女能够通过神坛的认可,得到了这一项专属于圣女的能力之后,她便能够更好地为千圣国贡献自己的心与力。

试问,在这个世界上,到哪里能够找到一个能够自动愈合伤口的人呢更何况,圣女不仅仅能够治愈自己的伤口,她也有能力,治愈旁人的伤口。

想必这也是为什么,主上要让她参加国土争霸赛的原因了。圣女上阵,必然会为整个队伍带来更大的益处。至少他们不必担心自己会因为受伤,而无法继续比赛了。

圣蓝看着浑身沐浴在金光之中的圣女,眼底满是嫉妒,但她终究还是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因为神坛,已经完全认可了她的地位。

自己虽然是一个长老,但到底身份比不过圣女,圣蓝虽然很讨厌圣女,但她也不是那么不识时务之人。不至于会因为这个女人,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因此,旁边的圣青看着圣蓝,发现她的眼中除了嫉妒,也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时,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如今圣蓝能够想清楚,自然是最好的。否则等真正国土争霸赛开始,她依然抱着太过激的念头,到时候无论对谁,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一直安静的端坐在自己的主位上的男人,此刻也站了起来,高高的看着不远处的圣女,以及神坛此刻的模样。他的眼睛里虽然依然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但却隐约透露出了一丝欣喜。

此次神坛透露出来的神迹,他自然十分清楚,此次的光芒,要比之前这么久以来的光芒的,都要耀眼许多。足以证明,神坛对于这位圣女的重视程度与认可程度,究竟有多高了。

对于圣殿之子来说,有什么比得到一位能够为千圣国带来更好的明天的圣女,还要来得更好呢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他相信,此次神坛的神迹,也恰恰表明了,在接下来的国土争霸赛中,想必千圣国,会稳拿头筹。更何况,此次所有的长老们,还有这位圣女,都会出席比赛。

这对于千圣国来说,已经是最强悍的队伍了。圣殿之子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就是最棒的那一支队伍

神坛的神迹并未展现得太久,就在大伙儿还有些痴迷于眼前的景象时,光芒毫无征兆的全部都收了回去,坛身也重新回归到一个平静的状态之中。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直到神坛恢复了安静一段时间,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圣殿之子开口道“请各位与孤一起,欢迎圣女的到来”他的声音,再次传遍整个大广场,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这会儿,大家都纷纷回过神来,并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冲着圣女的方向,恭敬的将左手放在右胸上,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向圣女行礼的姿势,与向圣殿之子行礼的姿势,是恰好相反的。

同时,他们的嘴里高喊道“参见圣女”

几位长老,此刻也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饶是圣蓝再不甘心,但她也不得不单膝跪了下来,不情不愿的向着圣女行了一个礼。

她能不行礼吗主上可是在后面看着呢她除非是不想要命了,才会选择在此刻违抗命令。

而原本一直闭着双眼的圣女,此刻才微微睁开了眼睛,环视着周围的老百姓。一双漂亮的眼睛,似乎在经过神坛的洗礼之后,变得更为睿智,而同时,也更为幽深了。

众人只听到她微微沙哑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平身吧”

第四百九十四章 齐聚

天离国,六皇子府中。

冬天已经悄悄的离开了,春天也踏着欢快的脚步,走向了大家。

裴修原本下令种的树苗和花儿,此刻都争先恐后的冒出了头,吐出了嫩绿色的枝丫,都希望能够引起旁人的注意。

连风儿吹过去的声音,似乎都带着春天的味道。闻起来是那么的心旷神怡,令人整个身心,都舒展了下来。

凉亭中,几个身影相对而坐。仔细看便会发现,都是几个熟悉的面庞。

其中自然以裴修和苏晚卿为首,他们的周围,坐着裴羽墨、易昭和小决。

几个人围坐在这凉亭的小桌前,倒也不显得拥挤,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刚刚好的模样。

一阵风儿吹过来,裴羽墨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眼里满满的都是愉悦。半晌,她才惬意的开口说道“皇兄,晚卿,你们这里未免也太舒服了吧。在这里呆上一整天,我都愿意,在这里听听风的声音,喂喂鱼儿,感觉真的很惬意呢。”

裴羽墨毫不掩饰的夸赞道,言语间都充满了对此情此景的喜爱。

一旁的桃夭在苏晚卿的身边伺候着,听到裴羽墨这般说,眼里都是喜悦和认同。羽墨公主说的不错,她何尝又不是呢平日里,大小姐,不,皇妃最喜欢便是呆在这凉亭中了,她在旁边尽管在伺候着,但也享受着这周围的一切美景。

尤其是如今,许多花儿都已经冒出了花蕾,各种淡淡的香气交融在一起,隐隐约约,扑鼻而来,令人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一些,以便能够更清晰的感受到这一股子花香。

春天的风也很温柔,吹过人的脸颊,撩起人的秀发,调皮的在脸蛋上打转儿,生怕旁人没有注意到它。

总之一句话,在这个凉亭中,会很容易令一个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沉浸在这一片美景中。

桃夭这般想着,发觉裴羽墨的茶杯中空了,忙不迭走上前,小心的为她斟上了茶水。

裴羽墨冲着桃夭礼貌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谢谢。”

桃夭微微摇了摇头,随即退了下去。

她做的糕点,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了,羽墨公主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可得让这位羽墨公主尝尝自己的手艺。希望她能够喜欢自己做的糕点,桃夭一边走,一边想着。

在没见到裴羽墨之前,桃夭自然对于这位羽墨公主,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毕竟比起听闻,最终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更实在。羽墨公主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一接触,桃夭便知道了。难怪她会与自家的贵妃成为这般好的朋友,因为羽墨公主,本身也是一个很善良温柔的人呀。

若是换做其他人,这般高贵的身份,别提跟自己一个小丫鬟道谢了,恐怕根本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而羽墨公主,还对自己笑了呢。

裴羽墨此刻还不知道,自己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桃夭这个小丫头,在心里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不过想必知道,她也不过是一笑置之。毕竟她对待周围的下人,也都是如此,并非只有桃夭而已。她本身,便是一个这样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裴羽墨常年不在天离国,但每每回来,总能受到许多的欢迎。与她接触过的人,除非是嫉妒她的,否则,都无一不被这位羽墨公主的才华与性情所折服。

桃夭离开后不久,易昭稳稳地喝着手中的茶,他的嘴角依然带着熟悉的浅笑,这抹笑容,从苏晚卿认识他开始,似乎就没怎么消失过。除了那一次,若冰受了重伤,此外,易昭永远都是这一副,有些吊儿郎当的神情。

但实际上,他就是一个狡猾的狐狸。

易昭抿了一口茶,随即看了一圈,轻笑着冲着苏晚卿道“头,我们这支队伍,不是有六个人如今看来,怕是少了一个。”

一旁的裴羽墨听到易昭这般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今日他们也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听说这位易公子与这位小决弟弟,都是皇兄和晚卿的朋友。现在看来,这二位与晚卿,可还有着别的关系呀。

不过这一切,裴羽墨并不在意。谁没有一点儿秘密呢,今日他们这般,想来也并没有瞒着自己的意思。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这样一来,倒能看出,不愧是晚卿,这二位公子,瞧着也不是普通的角色,竟然会对着晚卿称呼她为“头”。

晚卿的魅力,果然很大

裴羽墨这般想着,忍不住为苏晚卿感到高兴。她这个人向来都是这么简单,从来都不会七扭八拐的,想到别的东西去。她的好朋友能够这般,她只会衷心的为她感到开心。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多余的想法。

苏晚卿还未开口,一旁的裴修已经缓缓的说道“你说的是大皇兄吧他今日在朝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尚未能够脱身,因此暂时不过来了。”

易昭听罢,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他的疑问了。

倒是一旁的小决,他眼巴巴的看了几眼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鲤鱼,它们刚刚被喂饱,一个个肚皮圆滚滚的,跟个什么似的,仿佛随时游着游着肚皮就要翻过来了。

苏晚卿注意到了小决的眼神,这个眼神,她十分的熟悉。毕竟在龙葵的眼里,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小决与龙葵,应该也可以成为朋友吧

“咳咳,小决,下次你过来的时候,苏姐姐给你蒸鲤鱼吃,等小葵来了,你俩就可以凑在一起了。噢,对了,还有小蘅。”

提起苏蘅,苏晚卿似笑非笑的看了几眼易昭。这家伙,将自己的小徒弟抛下到处跑的事情,她还没跟他算一算账呢。不过看在小蘅这么久没跟自己在一起,而且在六皇子府待得还挺开心的,还认识了新的朋友,苏晚卿不打算让这件事情就此翻篇。

小决听到苏晚卿提起一个不认识的名字,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随即问道“苏姐姐,小葵是谁呀怎么她也喜欢吃鲤鱼吗”

苏晚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回应道“小葵是之前住在你若冰姐姐那里的一个小姑娘,是苏姐姐在街上捡,不,带回来的,因为找不到家人,所以暂时留在若冰姐姐那里了。”与其说是喜欢吃鲤鱼,不如说,她什么都爱吃

但这句话,苏晚卿是不会说出来的。罢了,以后小决总会认识到的,若自己提前说出来了,也就不好玩儿了。

小决点了点头,随即高兴的说道“小蘅也在太好了,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呢,说不定又长高了不少呢。下次吃鲤鱼的时候,苏姐姐一定要记得叫我哦”

苏晚卿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僵,所以小决这般开心,最终还是因为吃鲤鱼,而不是见小蘅么。罢了,这等细节,就不必在意了。

小决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又开口说道“此次我和易昭哥哥参加了国土争霸赛,那若冰姐姐和楚炎哥哥,岂不是会很无聊他们一定也很想跟我们一起吧”

小决说完之后,猛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位羽墨公主呢,她可不认识彼此共同的朋友。而且这般说,难免有嫌弃她的嫌疑

因此,小决赶紧冲着裴羽墨摆了摆手,开口说道“羽墨姐姐,小决没有其他的意思,也没有嫌弃你,你不要误会哦。”

裴羽墨看着小决可爱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她自然知道小决没有那个意思。更何况即便他有,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

比起这个,她倒是对于小决口中提到的两个人挺感兴趣呢,希望有机会,也能够认识他们。

既然是晚卿的朋友,想必他们也都一定很优秀

苏晚卿看着小决,随后想起了什么,她伸出一个手指,在小决的面前微微晃了晃,有些神秘的说道“小决,你不用担心,你若冰姐姐和楚炎哥哥,是绝对不会无聊的。他们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干呢。”

小决听罢,忍不住愣了愣,近日因为国土争霸赛的事情,加上灵州的事务易昭哥哥这边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若冰姐姐和楚炎哥哥忙呢

“是什么事情呀”

面对小决好奇的神情,苏晚卿只是做了一个襟声的手势。

“嘘,此事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决没想到,苏姐姐还跟自己打起马虎眼儿来了,但他也知道,苏姐姐不想告诉自己的事情,自己无论如何,现在也是无法知道的。

因此,他也只能等着了。

小决这般想着,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苏姐姐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稍微期待一下吧。

闲聊了一会儿,桃夭也端着新鲜出炉的红豆冰糕出现了。红豆的香气,顿时将大伙儿的吸引力都带过去了。

裴羽墨眼睛一亮,开口说道“哇,桃夭,你做的竟然是我最爱吃的红豆冰糕。”

桃夭愣了愣,倒是有些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竟然做了羽墨公主最爱吃的食物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裴羽墨,随即说道“羽墨公主能够喜欢的话,桃夭就很高兴了。”

苏晚卿在旁边看了一眼桃夭,这个小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含羞带怯的了,人家羽墨又不是男人。

难不成,这个小妮子,其实一直在暗地里崇拜着羽墨

这件事情想来,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苏晚卿摸着下巴想到。

第四百九十五章 小粉丝?

裴羽墨小心的执起一块红豆冰糕,放入口中,微凉的冰糕配着甜蜜的红豆在口中瞬间蔓延开来,味蕾在一瞬间,得到了强烈的满足。

裴羽墨将一口红豆冰糕吞下去之后,忍不住眯起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冲着桃夭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桃夭,你做的红豆冰糕也太好吃了,又甜又软,而且一点儿都不会腻。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可口的红豆冰糕呢”

桃夭没想到自己做的红豆冰糕,在裴羽墨这里居然能够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她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有些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说道“羽墨公主您言重了,其实桃夭也不过是按照一般的法子做出来的罢了,没有您说的这么夸张。您这般说,真是折煞桃夭了。”

苏晚卿在旁边瞧着桃夭一张小脸,已经因为裴羽墨的话语,而变得通红不已,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看来,她果真是在暗地里崇拜着羽墨,否则,一向大大咧咧的桃夭,怎么可能会露出这副模样。

至少在苏晚卿认识桃夭这么久以来,从来没见她露出过这般模样就对了。

也正因如此,在苏晚卿的眼里,才显得这般的特别。

裴羽墨看着桃夭有些害羞的模样,倒是没有察觉什么。她又咬了一口红豆冰糕,迷上眼睛仔仔细细的感受着冰糕的香甜可口。

她平日里到处跑,在外头也吃了不少好东西,自问尝过的美味食物也不在少数。但是这个红豆冰糕,也确实是自己吃到过的,味道最令人难忘的了。

听到桃夭这般说,裴羽墨冲着她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桃夭,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我这些年来在外面吃过的红豆冰糕也不少,但像你做出来这般甜而不腻的,还是少数的。总之,我很喜欢你做的红豆冰糕,还得谢谢你今日让我品尝到这么好吃的甜点。”

桃夭看着裴羽墨真诚而喜悦的双眼,知道她并没有在撒谎。她的小脸不禁更红了,被自己暗自憧憬了许久的女子这般夸耀,无论是对于谁来说,这冲击都是巨大的。

当然,这个冲击,可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桃夭在苏晚卿面前,从未提起过,自己对于羽墨公主的一腔敬意。

在很久以前,听闻羽墨公主的事迹时,她便感到非常惊奇。在这个世间,居然会有这般奇特的女子。

她作为一个女子,不惧怕任何的一切,勇敢的接触外面的世界,甚至不关心旁人的目光,只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要做的事情,最终都做到了。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女子的身边便比男子的身份要低一些,虽然并非摆在明面上来说,但在这个地方,女子本来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

而对于大家闺秀来说,琴棋书画,更是不在话下。但她们在未出阁之前,也是不允许太随意的往外跑的。至少出门,也要戴上面纱,借此来避嫌。

但是堂堂的羽墨公主,没想到性子居然如此的自由与豪放,可以说,她做了许多女子不敢做的事情。或者说,她们根本想都不敢想这些事。

试问有哪一个家庭,能够容忍自己的女儿像一个男子一般,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而且到处跑,几乎不回家呢这显然是违背了正常的伦理的,毕竟女子就应该在家里安心的相夫教子才是,怎好出去抛头露面呢

因此,当知道羽墨公主的事迹时,桃夭那个时候,也不过才十岁出头,还是一个喜爱幻想,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正因如此,她对于羽墨公主的一切,才会感到十分的惊奇,同时内心也充满了羡慕与崇拜。

羽墨公主活成了她想要的样子,桃夭作为一个奴婢,心里自然很清楚,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过上羽墨公主这般尊贵富裕的生活。

即便她过上了这样的生活,恐怕也不会变成像羽墨公主这样的人。

因为她是独一无二的,她的想法,她的胆识,她的才气,这些种种,都是无法复制的。

但这并不妨碍桃夭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暗暗地关注着羽墨公主。不为别的,若是在现代来说,她就像裴羽墨的一个小迷妹一般,暗中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并为她感到骄傲和自豪。

现在,她对于自家的大小姐,自然也是很尊敬和佩服的。但羽墨公主对于她来说,更像是她小时候的一个无法完成的梦想,而羽墨公主,代替她做了这个梦。

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一件十分美好而充满希冀的事情。

虽然桃夭从未说过,但今日苏晚卿却完全能够看出来。对于桃夭这个丫头,虽然跟自己年纪相仿,但她的心思可比自己简单多了,加上跟桃夭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毫不夸张的说,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除了修,桃夭应该是陪伴在自己身边最长的人了。

因此,对于桃夭的一举一动,苏晚卿也自认她是最了解她的人了。

如今看到桃夭这副模样,苏晚卿立刻就知道,这个小妮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了。

她看着毫不知情,依然满是开心的吃着红豆冰糕的裴羽墨,心下思索了一下,便有了定论。罢了,桃夭这个小妮子眼下这么害羞,作为她的大小姐,还是助她一臂之力比较好。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但对于桃夭来说,想必会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吧。

苏晚卿想到这里,笑着冲着裴羽墨开口说道“羽墨,你应该不知道吧,桃夭可是你的小粉丝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

裴羽墨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她看了一眼桃夭,有些疑惑而谦虚的开口说道“晚卿,小粉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呢,这是什么新的词吗”

一旁的小决也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晚卿,从苏姐姐的口中,总是能够听出一些新鲜的从未听过的词,偏偏意思也很有趣。他似乎也很久没有听到苏姐姐说这些了呢。

而裴修坐在苏晚卿的身边,瞧着她满眼笑意的模样,他的眼中也溢满了温柔。对于苏晚卿的真实身份,他自然是最为清楚的,而这个词,前不久他还听晚晚提起来过呢,所以在这些人之中,恐怕也只有裴修知道苏晚卿所说的意思。

一旁静默不语,脸上带笑喝着茶水的易昭,此刻眼神也飘向了苏晚卿。

虽然易昭自认这些年走南闯北,认识的东西也不少。但这个词语,他确实也没听说过呢。他隐约似乎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却没有办法完全解释出来。

也许,是个什么比喻也说不定

其实易昭猜的方向大致也没有错误,他对于事物的理解,向来也是十分灵敏的。

苏晚卿看着几道目光都刷刷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微微一笑,看着同样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桃夭,开口说道“其实这个词也没什么很特殊的意思,类似一个比喻一般。其实就是桃夭很喜欢你,很仰慕你的意思。”

此话一出,大伙儿都愣了愣,随即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桃夭。

这个小妮子,原来一直仰慕着羽墨他们真是没看出来呀。眼下这般一看才发现,桃夭似乎的确跟平时不一样,小脸还这么红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羽墨

桃夭听到苏晚卿这般老神在在的说出这句话,小脸顿时更红了。她看着裴羽墨此刻也投过来的视线,不知道她的心里会如此想自己。

桃夭有些慌乱的摆着小手,结结巴巴的说道“皇妃您、您说什么呢,桃夭只不过是很喜欢羽墨公主而已”

桃夭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顿时都明白了。

敢情这小妮子,当真这般崇拜羽墨呀。

裴羽墨也没有想到,第一次来到皇兄的府上,吃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糕点,没想到还收获了一枚晚卿说的什么来着,小粉丝

这也太神奇了吧。

裴羽墨将口中的红豆冰糕吞了下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喜欢她的女子,也多不胜数。自己做的事情,原本便很容易受到那些女孩子的崇拜,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一直在晚卿身边的小丫头,也会仰慕自己。说起来,自己才有一丝受宠若惊才对。

她冲着桃夭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清亮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桃夭,所以你今日才特意为我做了红豆冰糕我就说嘛,怎么会这么巧,吃到了我想吃的东西,原来你这般用心,真是太谢谢你了,谢谢你喜欢我。”

桃夭听到裴羽墨这般说,自己那点见到偶像被戳破的小心思,顿时更是不好意思了。但听到自己的偶像这般感谢自己,桃夭的心里又不可避免的涌上了一阵阵的喜悦。

羽墨公主对她说谢谢呢这也太令人开心了。

桃夭在内心告诫自己,你可是皇妃身边的人,断不能这般丢人,不然出去了可是要被其他人笑话的。

因此,桃夭强装镇定的说道“羽墨公主您言重了,桃夭确实很喜欢您,您能够喜欢桃夭做的甜点,桃夭已经很开心了。”

大伙儿看到桃夭这般模样,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这个小妮子,未免也太可爱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再提黑衣人

桃夭在大伙儿善意的笑声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向裴羽墨。

居然让自己的偶像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饶是桃夭,此刻小脸也红透了。皇妃还在旁边看自己的笑话呢,桃夭想到这里,有些娇嗔的瞪了苏晚卿一眼。

苏晚卿接收到了桃夭的眼神,忍不住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哎,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哪,想当初这小丫头唯自己马首是瞻,自己说东,她绝对不往西,可听话了。

如今,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而瞪自己,这是何等的世态炎凉。

苏晚卿这般想着,状似有些悲痛的摇了摇头。

裴修看着自家娇妻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满是宠溺的说道“真是个小调皮。”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人,除了小决和桃夭,好吧也就剩下易昭和裴羽墨了。他们两个人都有些受不了的看着裴修和苏晚卿。

裴修一讲这句话,苏晚卿便侧过头去看向裴修,而裴修的手此刻已经放在了苏晚卿的小脑袋瓜上来回揉了两把,苏晚卿对于裴修的动作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因此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乖巧的任由裴修揉了几下自己的秀发,一点儿也不吭声。

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里,可就十分“刺眼”了,不仅仅是刺眼,而且还刺痛了他们的心。

易昭打开了自己的招牌扇子,来回的摇晃了两下,一副有些受不了的模样说道“哎,头,你说你们两位,平日里每天都见着,在我们面前还这般腻歪,可否考虑一下单身的在下的感受呢你们这样伤害我的心,可是要赔偿的哦。”

易昭一边打趣的说着,一边做出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但他的眼中,却依然带着一丝笑意。

裴修揉了几下苏晚卿的小脑袋,忍不住在内心感慨,晚晚的头发果然软乎乎的,手感永远都这么好。

此刻听到易昭这般说,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嘴上却回应道“昭你既然这般接受不了,也去找一个女子成亲便是了,这样你便可以每天都揉她的头发了。”

“为了揉头发找一个女人成亲啧啧啧,这件事情未免也太恐怖了,我肯定找不到像头这般厉害又聪慧的女子,罢了罢了,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吧。”易昭摆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冲着裴修摆了摆手,连忙说道。

他这辈子要是没遇到像头这样的女人,恐怕他也不会动心。并非说他对苏晚卿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他觉得,在见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苏晚卿这样的女子之后,对于普通的女子,他也很难会动心了。

更何况,感情这种东西,从来也都是勉强不来的。他一个人过得也十分潇洒,对于这种事情,他向来都是不会强求的。

裴修听到易昭这般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如今易昭自然能够简简单单的说出这番话来,这一切都建立在他还未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

等他真正遇到了,到时候他就不会这般理智了。爱,永远都会轻而易举的让一个男人失去理智,即便这个男人再理性,也免不了受到爱情的改变。

裴修看着易昭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般想到。相信那一天,应该也不会太远了。

易昭原本还在笑着,不知道为何,裴修那个眼神,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易昭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今天太阳还挺暖和的,他怎么忽然觉得有点凉意呢难道是最近不小心有些着凉了

裴羽墨听罢易昭的话,也忍不住在旁边附和道“易大哥说得不错,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哪两个人会像你们这般,一直都这么甜甜蜜蜜的,这样的感情呀,可令人羡慕了。要我说呀,也许也就皇兄和晚卿你们俩,能够这般,其他人,恐怕做不到。”裴羽墨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了摇头。

苏晚卿看着裴羽墨,忽而想起自己不久前接收到的消息。

她有些戏谑的看着裴羽墨,出口调侃道“羽墨,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我皇兄前些日子,才结下了良缘。怎么如今皇兄不在身边,你这到嘴的话,就变得不一样了呢若是被皇兄知道了,他可是会不开心的哦。”

裴羽墨没想到苏晚卿此时此刻会在几人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但她的性子也一向都大大咧咧的,因此倒不觉得有什么害羞的。

听到苏晚卿这般说,她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说道“你皇兄前些日子确实跟我表白了,我瞧着他也不错,所以也就接受了。不过这二者,可是没什么必然联系呀,晚卿,你可不能乱说,我无辜着呢。”

易昭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裴羽墨,虽然之前也有所耳闻,他还以为二人不过是做戏呢。没想到,此事倒是真的,二人走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羽墨公主与容太子,这般听起来,便觉着他们很是般配了。容言玉是一个怎样的人,易昭虽然几乎没跟他接触过,但是想来,他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不然,他怎么会是苏晚卿的哥哥呢。

而羽墨公主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子,也许也只有她能够与容太子相配了。

苏晚卿看着裴羽墨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的笑出来了。她跟裴羽墨成为朋友的时间也不短了,她能不知道裴羽墨是什么性子吗

“若是我皇兄换成一副普通男人的模样,他给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裴羽墨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当然不会啦。”

裴修“”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苏晚卿“”果然如此。

易昭“”好了,他收回刚刚对这位羽墨公主高度的评价,看来,他还是太天真了。

小决此刻还在认真的品尝着红豆冰糕,此刻听到裴羽墨这般说,忍不住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羽墨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言玉哥哥长得不好看,她就不喜欢言玉哥哥了呢

不过这件事情,小决倒是认为可以理解。如果他以后有喜欢的女子,那女子肯定是很好看的,毕竟自己长得也不丑呀

若是苏晚卿她们知道了小决的想法,可能会对此感到十分无语。

在这一点上面,没想到小决和裴羽墨,还达成了谜一样的共识。

苏晚卿“羽墨你果然,是一个看脸的人。”

裴羽墨看着苏晚卿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晚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不是我的错。”

苏晚卿淡定的应道“嗯,您是羽墨公主,您最大,您说了算。”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不要与这个女人过多纠结了,反正她皇兄长得这么俊,打着灯笼可都找不到第二个呢。她对于皇兄的颜值,还是很放心的,至少不用担心有一个比他更帅的将羽墨给勾走。

在这个世界上,长得比他皇兄好看的可不多,其中有一个可以跟他不相上下的,已经成为自己的夫君了,所以苏晚卿表示,此事不需要慌,稳了。

裴羽墨听罢苏晚卿的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这个小妮子,就知道编排她,哼。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说起正事来。

“过一段时间就是国土争霸赛了,小决你这边准备得如何了”苏晚卿看着满嘴都是甜点的小决,开口询问道。

虽然她对于小决的办事能力向来都是十分放心的,但此次是国土争霸赛,她也马虎不得,还是问一问比较妥当。

小决听到苏晚卿点了自己的大名,连忙将嘴里的甜点悉数吞下,随后回答道“苏姐姐,你放心吧,我这几天又研究了好些药物呢,即便是遇到之前的那个黑衣人,他放的毒,小决还是有把握能够解掉的。之前的日子,小决一直都在研究这些,成果还不错呢。毒药也新准备了好多,毒死一头牛只需要一秒钟哦,只要苏姐姐想看,小决可以立刻让苏姐姐见识一下。”

听到小决说到毒死牛,还一副正经的模样,苏晚卿的脸上不禁多了三根黑线。

“小决,你这个毒物恐怕不太适合此次的国土争霸赛,毕竟这次比赛规定了可不许闹出人命呢。你有没有准备一些比较温和的毒药呢”

小决听罢,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苏姐姐想要,小决自然是有的,只是这已经不是毒物了,太温和的小决也没准备太多呢,这几天小决再回去准备一些吧。哎。”

苏晚卿看着小决一副因为无法使用自己新研发的毒物而感到十分惋惜的小表情,忍不住在内心说道,她可是救了很多个人呢,那些国家的参赛者应该感谢自己

但是听到小决提起黑衣人,在场的几个人,除了裴羽墨,脸色都有些沉了下来。

苏晚卿思索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此次国土争霸赛,很有可能,我们还会遇到那些黑衣人。他们的身份还是未知的,但我总感觉,这一次很有可能会正面遇上。”

裴修沉默了片刻,也开口说道“晚晚说得没错,此次国土争霸赛,乃是整个大陆的赛事。黑衣人混于其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裴羽墨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关于黑衣人的事情,她并不清楚。

所以她不知道晚卿他们为何,此刻脸色都变得有些沉重。

“黑衣人,怎么了吗”

第四百九十七章 羽墨有办法?

裴修沉吟了一下,随即将之前黑衣人弄伤了苏晚卿的事情,包括地下赌场等等的事情,全都悉数告诉了裴羽墨。

羽墨是自己妹妹,在这些事情上,裴修完全没有隐瞒她的必要。

更何况,此次他们将会一起参加国土争霸赛,这些消息,她还是很有必要提前了解的。至少,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她也有一个心理准备。

裴羽墨认真的听着,在得知之前苏晚卿为此受了这么大的罪时,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当初,晚卿居然吃了这么多的苦,如今连对方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对方真实的身份是什么,他们都还不清楚。

裴羽墨对于裴修的了解,他表面看起来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但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很要强的男人。

更何况,这件事情,受伤的还是晚卿,他这般在乎晚卿的一个男人,还无法查到对方的真实身份,想必这对于裴修来说,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而且,他的心里一定也很不好受。

裴羽墨作为裴修身边,也算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虽然长大以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裴羽墨对裴修的性子,却是十分了解的。

她之前并不清楚,晚卿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兄的心情,她多少都能够猜到一些。

在场的几个人的神情为何这般,裴羽墨也能够了解了。

“所以,那个军师,如今还在关着是吗”此刻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有些沉寂的气氛,裴羽墨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个氛围。

苏晚卿冲着裴羽墨微微点了点头。

之前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自从飘梅村的事情发生之后,又到了若冰的事情,接下来又是粮草失窃的事情,天离国的边境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再后来,便是两个人成亲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苏晚卿他们毕竟不是超人,也没有太多余的精力,来管那个军师的事情。

而易昭他们,身上也有很多的事情,更何况,灵州的所有事务,几乎也都是易昭一个人在全程打理。至于楚炎,之前也都呆在若冰的身边,哪儿都没有去。小决嘛,一直都在研究自己的毒物,其他的事情,他其实也并不清楚。

真要说起来,他们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会过那些人了。阮贵妃如今已经是阮答应了,最近都没有丝毫的动作,安静得让人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而苏晚卿也完全没有兴趣理会这个女人,虽说有些事情的确要未雨绸缪,而如今阮贵妃,她其实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个女人这般安静,难不成自己还会主动去招惹她吗她苏晚卿,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

更何况,眼看着国土争霸赛也要开始了,苏晚卿的心思,更不会在这个女人身上。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的事情便是,飘梅村的事情,抓回来的许澈,应该与阮贵妃有一定的关系。但至于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苏晚卿他们尚未清楚。但如今许澈一直被关着,阮贵妃又被贬为答应了,苏晚卿相信,他们在短时间内,应该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而那个军师,苏晚卿想到那个军师丑陋的面庞,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她自问作为一个现代人,电影里什么奇奇怪怪的长相,自己也都见过了。但还真没见过像军师这般,长得这么奇怪而又丑陋的人。

她并非是在嘲笑军师的容貌,只是他的长相,确实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苏晚卿侧过头看向裴修,开口问道“修,近日来,那个军师可有什么动静”

裴修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自从之前那个蒙面大汉无故死去之后,我便加派了许多人手,除了平日里必要的时刻要进去,其余的时间,我都不允许任何人出入。而最近也并未收到消息,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晚卿听罢裴修的话,脸上却没有多少高兴的神情。

在军师落网之后,他们也并非没有去查探过。毕竟那个军师,是来自赫连族,他们自然也去赫连族查探过。然而,这个军师从一开始出现在赫连族,身份便已经十分的神秘,从未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在赫连族的这几年,他也都尽职尽责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没见他与什么人有接触。

当苏晚卿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她与裴修对视了一眼。这个赫连木瞧着,也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而且听闻他对于这个军师,崇拜得五体投地,想必也没想过,要去探查太多他的底细。

毕竟若是惹怒了军师,吃亏的,还是他自己,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但对于苏晚卿他们来说,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顾虑。

赫连木那一边,根本查不到什么信息,他甚至不知道这位军师,与旁人有过接触。这说明,军师平日里的行动,都是完全自由的。

即便他不在赫连族中出现,赫连木也不会去查探,他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毕竟军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赫连族,赫连木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就足够了。

换言之,即便军师跟外人有什么接触,在赫连族,也是属于完全保密的。他们想要将方向放在赫连族进行查探,可谓是,几乎查不到什么线索。

唯一有用处的地方便是,似乎这个军师,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会完全消失在赫连族。至于他究竟去了哪里,又是为了做什么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过了几天之后,军师又会重新出现在赫连族。

苏晚卿猜测,那几日,这个军师想必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或许很有可能,会跟他口中所说的,自己的主人进行接触。

如今军师虽然在他们手中,但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自从那一次接触之后,苏晚卿也没再见过这个男人了。看到他就来气苏晚卿原本也不是什么圣母,对于这个之前让自己吃了这么大亏的男人,她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裴羽墨听到裴修这般说,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难道,他们便拿这个男人没办法了

她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小决,摸了摸下巴,随后说道“小决,你给我一点药,我去试一试。”

几个人听到裴羽墨这般说,都愣了愣,小决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为难,随即说道“羽墨姐姐,不是小决不给你药。而是上一次,我们都已经试过了,这个军师,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的,我恐吓他说这些药会毒死他,他也一点儿都不怕,羽墨姐姐如果你要这般试的话,恐怕没什么作用呢,因为我们已经试过了。”

旁边的苏晚卿等人听了小决的话,也都点了点头,对此不置可否。

当初那个黑衣人究竟是怎么说的,他们在场也都知道得很清楚。这个军师,确实是油盐不进。

一个人,只要有缺点,苏晚卿不怕找不到对付他的方法。可是这个军师,一开始便摆出这样的态度,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他还有什么东西是害怕的呢

因此即便是裴修和苏晚卿,对此也有些无可奈何了。

裴羽墨的脸上却没有太过悲观的情绪,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我要的,不是这种毒药,而是一些其他的,小决你这里应该有吧,我听说你很爱研究各种药物呢。我想试试这样的方式,说不定,会有效呢。”

裴羽墨话音刚落,旁边的几个人的目光都“唰唰”的投向了她,对于她说的话,都有些疑惑。

小决也看着裴羽墨,好奇的开口问道“不是这种毒药那羽墨姐姐,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呢,小决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呢。”

裴羽墨却有些神秘的举起了一根手指,冲着几个人摇了摇,随后说道“这个事情,私底下我再跟你说,现在先卖个关子。我先试一试,这个法子能不能成,如果成了,再跟你们说。若是不成,你们就当做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可好”

裴修看着裴羽墨一副狡黠的神情,哪里有一开始的愁眉苦脸。他有些无奈的与苏晚卿对视了一眼,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裴修自然最是了解。她若是不想告诉他们,自己怎么问,也是无济于事的。

这一点上面,她的性子倒是跟晚晚一模一样,有时候呀,都是倔得很。

但是他们倒是没想到,羽墨会有法子对付这个军师,但只要她有方法,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看。若是成功了,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毕竟这个军师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他们也确实很想知道。背后究竟潜伏着什么样的危险,他们如今都不得而知。

谁知道,这个军师会不会是一个定时炸弹,会在什么时刻忽然爆炸呢

裴羽墨看着几个人眼中有些期待的眼神,眼中多了一丝笑容。

“放心吧,这件事情先交给我。”

第四百九十八章 羽墨的手段

自从裴羽墨提出有办法可以解决军师之后,她就勾起了苏晚卿的好奇心。

她倒是想要看一看,羽墨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来解决这个油盐不进的军师。

毕竟连毒物他们都试过了,苏晚卿在短时间内也确实没想到其他的法子,更何况这段时间各种事情接踵而至,她也没这么多心思放在军师身上。

现在国土争霸赛还未正式开始,他们也暂时没什么事情需要做。既然羽墨有法子会会这个军师,那他们便拭目以待吧。

反正他们之前什么线索也查不出来,若是这一次羽墨能够问出一点什么来,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军师,究竟是不是跟阮贵妃有关系,他们其实还不能完全肯定。毕竟,军师也就是那一次出现在皇宫中,也并无旁人看到他究竟与谁有过什么接触。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军师当晚出现在皇宫中,究竟是因为他有人要找,还是真的冲着东霂国去的,他们也并未查出来。

若是这个军师真的与天离国宫中的人有关系,那这件事情他们便不得不重视了。

虽然在苏晚卿的眼里,这个军师很有可能跟阮贵妃有关系,毕竟只有她,总是折腾出这些幺蛾子出来。但是眼下他们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一切都是凭空猜测罢了。

裴羽墨自从提出来自己有法子之后,很快便拉着小决到一边去嘀嘀咕咕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究竟在讨论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的,苏晚卿刚刚起床没多久,就收到了裴羽墨的消息,羽墨的意思十分简单,让他们赶紧前往军师所在的地方。

苏晚卿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一边还未起来的裴修就已经将她捞进了怀里,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道“娘子,你要去哪里”

苏晚卿看着横行在自己胸前的一只大手,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自从两个人成亲以后,她总算是知道裴修的真面目了。

这个男人,人前跟个什么正人君子似的,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那活脱脱就是一只饥饿的狼自己当初究竟是为何觉得他十分的温柔和无害

无数次怀疑人生的苏晚卿只能一边揉着腰,一边悲痛不已的思考着这件事情。但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落入了裴修这个狐狸的坑,她是怎么也不可能爬出去了的。

苏晚卿侧过头,看着一脸刚刚睡醒,一张俊脸上还带着一丝迷茫的男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这个男人,实在是长得太妖孽了,不戴面具的他,一张俊脸完全暴露在苏晚卿的面前,虽然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每每这般直视着他,苏晚卿还是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难以控制的跳动起来。

他真真是上天眷恋着的宠儿,否则怎么会长出一张如此完美的面庞。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连女人都忍不住要嫉妒,作为一个男人的睫毛,居然跟女人不相上下,甚至比女人的还要长,这简直不要太过分了

英气的俊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红唇,一双漂亮的桃花眸,无论是哪一个部位,都能看出,老天爷已经极力给予了他最好的东西。这些漂亮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庞。

饶是在现代见过无数帅哥美女的苏晚卿,在面对裴修的一张俊脸时,都感到有些难以忍受。

她总算是明白,为何现代会有这么多花痴了,尤其是那些追星的,那一种感觉,确实很容易令人犯花痴。至少对于苏晚卿来说,她偶尔,也会对着裴修的一张俊脸,犯一犯傻。

但是此时此刻,显然不是沉浸在美色中的时刻

苏晚卿一边扒开裴修的手,一边开口说道“羽墨叫我们过去看看那个军师呢,你莫不是忘了这个点了,也该起来了。”

裴修看着苏晚卿毫不留情的扒开了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了一丝惋惜。这大清早的,他还想多抱一会儿软软香香的娇妻呢,墨儿也真是不懂事,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但是在对上苏晚卿已经有些危险的神情,裴修思索了半晌,还是决定先起来。罢了,此刻暂时不宜用自己的美色引诱晚晚,她此刻已经很清醒了,若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以后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了。

若是被苏晚卿知道,裴修满脑子都想着对自己施行美色诱惑,估计早就气得将他一脚给踹飞了。

敢情他平日都对自己这么做呢,自己还傻傻的陷进去了。苏晚卿曾经一度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自制力变得越来越差了才会这般,却不曾想到,一切都是裴修自己搞的鬼。

但是这件事情,裴修自然是不会让自家的娇妻知道的,为了他后半辈子的幸福,他怎么能自己挖坑自己跳呢

裴修起床之后,两个人十分麻利的洗漱了一番,裴修重新戴上面具,将一张俊脸给遮住,这才牵着苏晚卿的小手,往军师所关押的地方走去。

苏晚卿任由裴修牵着自己走,她侧过脸看着裴修一张银色的面具,此刻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她忍不住在内心感叹了一番,幸好裴修戴着面具,将自己的容貌给遮住了。否则他这张脸要是冒出来,不知道又会引来多少女子的尖叫声了。那个场景,她都可以想象,绝对跟现代的追星现场有得一拼。

到时候没准还会出现灾难现场,苏晚卿光是想想那个景象,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没准那些女人光是用眼光,就可以把自己给杀死了。现代追星的人,可疯狂了,这古代,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苏晚卿自问没有见识过,但曾经也在路上见过那些仰慕二皇子的女子,在他出现的时候不断地尖叫,或者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引起裴谦的注意力。

苏晚卿想到那个场面,便感觉有些恶寒。

幸好,之前自己认识裴修的时候,他还是个“毁容”的“残废”,又“与世隔绝”,尽管十分受到宠爱,但其实没有女子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否则,她下半辈子不就全都毁了吗

即便女子仰慕他,想必她们背后的家族,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这容貌毁容了暂且不提,连腿脚都无法站起来,嫁过去不就是照顾这个男人吃喝拉撒一辈子吗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受苦呢

裴修牵着苏晚卿,很快来到了军师所关押的院子。因为他的身份不同寻常,加上之前又差点儿害了容言玉,因此特意将他分开来关押了。

皇上对于此事,还是比较关心的,因此这件事情,是绝不能马虎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将这个军师给放走了,到时候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他们是无法预估的。毕竟这个男人这么疯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手上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毒药。虽然在军师落网以后,他也被搜过身,但苏晚卿他们也只搜出来一点药粉,那便是当初苏晚卿吃了亏的那一种。

其他的,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也不知道究竟是这个男人藏得太深,还是他早有预料,根本不会放过多的东西在身上。

院子门外,站着好几个高大威猛的侍卫。他们在看到裴修和苏晚卿出现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站直了身体,随后冲着他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喊道“主子、主母。”

裴修冲着侍卫微微颔首,随即开口道“墨儿可是在里面了”

其中一个领队模样的男人站了出来,回应道“是的,公主殿下与小决公子已经进去一会儿了,易公子也来了。公主吩咐了,您和主母来了之后,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裴修与苏晚卿对视了一眼,刚想要说什么,房间内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停、停下来哈哈哈”这个笑声带着沙哑,还有些难听。显然,这是那个军师的声音。

那几个侍卫在听到军师难听的笑声时,眉峰忍不住微微抽动了几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了。

“那个军师是在笑”苏晚卿看着裴修,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裴修耸了耸肩膀,说道“进去就知道了,走吧。”

说罢,裴修拉着苏晚卿,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他们靠得越近,那难听的笑声,便愈发的清晰。

裴修和苏晚卿的脚步微微顿了顿,随即裴修率先推开了那个门。

里面究竟是什么,他们想必很快就能知道了。

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裴羽墨与易昭正端坐在椅子上,手中举着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着。而小决则站在军师的旁边,准确来说,是站在正在地上来回打滚,而且还疯狂的笑着的军师旁边。

面对这一幕,裴修a苏晚卿“”

这是个,什么情况

二人到来的动静,顿时引起了裴羽墨几人的注意。

裴羽墨看到苏晚卿,眼睛一亮,冲着她招手道“晚卿晚卿,你来了,快过来。”

第四百九十九 痛苦的军师

苏晚卿看着裴羽墨一脸兴奋不已的小表情,眉毛微微挑了起来。

不用说,看来这一切,都是这几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羽墨和小决搞的鬼吧。

苏晚卿拉着裴修,小心的“绕过”了地上还在打滚狂笑的军师,走到了裴羽墨旁边的两个椅子,也一同坐了下来。

裴羽墨看着两个人走进来还手牵着手,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嫌弃,随即说道“哼,你们不要趁着言玉不在这里,就在我的面前疯狂秀恩爱,等言玉来了,我们一定不会输”

苏晚卿a裴修“”所以这个事情也是他们的错么而且,好端端的,怎么就比起输赢来了好的,苏晚卿再一次认清楚了,羽墨有时候的脑回路,也许跟自己有的一拼。不,也许她比自己厉害多了

在这一方面,苏晚卿表示自己甘拜下风。

她还是不要跟羽墨比好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裴羽墨麻利的吐槽完苏晚卿和裴修之后,她的眼睛又重新回到了军师的身上。

但此刻,苏晚卿却注意到了别的东西。

“这里我记得,本来没有这些椅子的吧”如今怎么多了好几张,凭空长出来的

一旁的裴羽墨一边盯着军师瞧,一边状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晚卿你傻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椅子是我让下面的人搬进来的,这不是怕你们站着累吗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晚卿“”我觉得你是怕自己站着累吧还拿他们当借口,什么人哪这是

苏晚卿决定不再跟裴羽墨纠结这些细节上的小事情,不然,她可能会被这个女人给气到。

随即,苏晚卿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她看着地上还在狂笑不已的军师,脸上还带着斗篷,此刻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还有一旁几乎要蹲在他的身边,一脸兴致勃勃的盯着军师的惨样看的小决,裴羽墨此刻的表情,也跟小决一模一样。

苏晚卿不禁怀疑,究竟是羽墨将小决给带偏了,还是小决将羽墨给带偏了。但根据这个形式来看,很有可能是前者。羽墨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可是完全给看出来了。

“羽墨,你要不要解释解释,你们对这个军师,做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一直在笑而且,还笑得这么难听

裴羽墨听到苏晚卿终于发问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刚想要说什么,一旁的小决已经忍不住抢先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是羽墨姐姐想出来的,她让我准备了一些痒痒粉,给军师用,还有笑不停粉,全部洒在军师的身上,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真是太有趣了”

苏晚卿“”这个痒痒粉,她倒是有所耳闻。但是这个“笑不停”粉是个什么鬼东西,虽然听名字,她便已经完全了解这个药粉的功效了。

但是

“小决,你什么时候研究了这么些奇奇怪怪的药粉了”

小决听到苏晚卿这般询问自己,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说道“这些药粉都是很初级的东西,小决早就有了啦,若不是羽墨姐姐问起来,小决都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些东西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东西真的很好用呀苏姐姐你听,军师笑得多开心呀”

苏晚卿“我怎么听着,觉得军师的笑声里,带着很多情绪呢,譬如说咬牙切齿”不知道为何,苏晚卿就是听出来了。

小决又奇怪的看了苏晚卿一眼,随即肯定的说道“苏姐姐,你一定是听错了,军师笑得很开心呢。”

裴羽墨在一旁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小决说的没错,晚卿你的听觉有问题呀,军师明明笑得这么开心,怎么会咬牙切齿呢他高兴都来不及呢。我敢保证,今天一定是军师这么多年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天了,说起来,他还得感谢我们。看他那副模样,肯定就很少笑了。”

地上还在打滚的军师身子微微僵了僵,随即在苏晚卿的注视下,似乎滚得更厉害了。

苏晚卿感受到了军师的笑声里的无奈和满满的怒火,但是偏偏,他就是停不下来。

小决的这个初级药粉,未免也太有效果了吧

“他在这里笑了多久了”

裴羽墨算了算时间,随即肯定的说道“其实也没有多久,也就大半个时辰吧。为了等晚卿你们来,我们特地延迟了一会儿时间才试药呢。”

苏晚卿的额头不禁划下了几条黑线,大半个时辰,换作现代,那就是一个多小时了,这还不够久吗你笑大半个小时试试看,而且还是狂笑

裴羽墨看着苏晚卿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冲着小决招了招手道“小决,将这个军师的面巾给挑开,让你苏姐姐看一看,他的确笑得很开心。”

小决大抵是因为这件事情,对裴羽墨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对于她说的话,也是说一不二,立刻听话的照做了。他伸出自己的手,麻利而准确的将军师的面巾给抓住了,随即一扯,便将面巾扯到了另一边。

军师那张丑陋的面庞,顿时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他的眼睛原本就一大一小,嘴巴鼻子也全都是歪的,长得十分渗人,用现代的话来说,简直就是歪瓜裂枣,也丝毫不夸张。

原本他的容貌已经令人难以直视,如今再加上他正在疯狂的大笑,歪向一边的嘴巴大张着,一张脸也完全扭曲着,看起来更是十分惊悚。若非如今天色大亮,苏晚卿都要以为,自己是在看鬼片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长成这般模样的男人简直是太辣眼睛了

军师虽然笑着,但他的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怒火,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恐怕裴羽墨他们已经死了千万遍了。

显然,军师对于自己被这般下药,可谓是愤怒到了极致。但是眼下,他不仅仅是被迫一直笑着,身上也到处都痒得不得了,仿佛有一千只虫子在啃咬着他的肌肤,让他几乎要崩溃。

苏晚卿看着军师一副丑陋不已的模样,饶是她看惯了大场面,都感觉他的容貌让自己有些难以忍受。她忍不住侧过了头,看向一旁的裴羽墨,有些无语的开口说道“羽墨,为何你们一开始没有掀开他的面巾”非要等他们来了,才掀开

之前一直都遮住,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如今他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中,苏晚卿表示,自己刚看完自家的盛世美男夫君,再看军师这张惨不忍睹的脸庞,这个心理上的落差感,实在是大了点。但若是他们一进来,看到的便是军师的脸,恐怕此刻已经习惯了吧。

裴羽墨看着苏晚卿,一本正经的说道“晚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正所谓,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啦,军师这般尊容,我们怎么可以提前享受呢,当然是等你们来了,我们一起享受了。”

苏晚卿瞪了一眼裴羽墨,得了这个妮子,你就直接说,你嫌弃人家军师丑,不想看呗,又拿他们当挡箭牌

裴修看了一眼裴羽墨,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自己这个调皮的妹妹哦。

“墨儿,别闹了,如今你打算这般审问”

裴羽墨听到裴修这般说,也不再继续逗苏晚卿了,若是真的把晚卿惹得不开心了,那她可就罪过了。

“是呀,他现在过了大半个时辰,意志力应该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晚卿,你们直接问吧。”

能够大刺刺的在将要被审问的人面前说他的意志力薄弱了,恐怕也只有裴羽墨一个人了。

苏晚卿不置可否,她从椅子上起来,三两步走到军师的面前,顿时对上了军师仇恨不已的目光,但他的嘴却还在“快乐”的咧开着,笑得十分的开心和渗人。

苏晚卿怜悯的看了一眼军师,这个军师,看来落在羽墨的手里,只能吃苦了。

“虽然很不想打断你的笑容,但你告诉我,你从哪里来,当初来天离国的目的是什么,我便让你好受一些,如何”

军师一边笑着,一边听到苏晚卿这般说,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不可能,想都不要想”,但他此刻也确实非常痛苦不堪,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他确实有些坚持不住了。

苏晚卿看着军师这般倔强,挑了挑眉头,冲着小决说道“看来给军师下药的量,还不够呀,小决,再给他放一些,咱们得让军师更快乐一些才行。”

小决一听还可以放药,立刻摩拳擦掌的说道“放心,一切包在小决身上,小决最喜欢试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淡黄色的粉末。

苏晚卿随口问道“这是痒痒粉还是笑不停”

小决摇了摇头,冲着她得意洋洋的笑着说道“不是啦,这个没这么垃圾,这个小决起的名字叫做笑不死你粉,可比笑不停要高级多了,保准军师用了满意”

苏晚卿“”小决这个起名字的水平,真的很贴近实际了呢。

而小决这个笑容,落在军师的眼里,简直就是恶魔一般的笑。

第五百章 倒霉的军师

军师瞪着一双眼睛,原本大小不一的眼睛,此刻忽而变得十分的一致。

但即便是如此,军师一张面孔,依然还是如此可怖。

他狠狠地盯着小决看,似乎想要用眼神逼退他。

但是军师的眼神落在小决的眼中,那可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小决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俏生生的冲着苏晚卿道“苏姐姐,你看军师,在听说小决要用这个药粉之后,好像变得更开心了呢”

苏晚卿“小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小决指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军师,一脸认真的说道“苏姐姐你看,自从小决说要用这个东西,军师便一直盯着小决看,他这不就是想告诉小决,他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了吗不然,他干嘛一直盯着小决看呢”

小决一本正经的说完这番话,在地上还在动个不停的军师,只感觉自己一口老血都要被气得吐出来了。这个看起来根本没多大的臭小子,长着一副欺骗人的娃娃脸,没想到心肠居然这么黑而且还研究出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还将这些东西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军师只感觉自己此时此刻,若是真的用了这个药粉,他恐怕真的要笑死在这里了难道,他就只能这么憋屈吗军师发誓,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没有此时此刻这么憋屈过。当初即便被威胁自己身上被下了毒药,他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事情。

大不了就是要他的一条命,痛痛快快的杀了他,也就算了。但军师心里很清楚,他们不会轻易要了自己的命,毕竟自己还掌握着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但是如今,这已经是不是要他的命了,而是要他的大半条命,还留着一点儿小命哪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要更折磨人

军师今天一大早见到裴羽墨和小决的时候,心中还忍不住耻笑。不过是一个长得比较漂亮的女人,还有一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还想要审问自己他们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同时也太看不起他这个军师了。

他作为一个军师,行走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们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妥协罢了,大不了是对自己用刑,他还真不怕这些东西。谅他们也不能对自己怎么着。

但事到如今,军师的内心深深的感受到,自己之前的想法,究竟有多么天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太低估这两个人了看来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招惹的,还是女人。其次,便是这个根本看不出来实力的毛头小子。

毕竟,就是这个看起来像花瓶一样,此外一无是处的女人,吩咐那个毛头小子对自己下了药,自己才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他不仅低估了这个女人,也低估了那个小屁孩。

谁能够想到,一个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小孩子,身上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药物军师一开始看到他掏出药粉,还觉得不以为然。

事到如今,他再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了。而且自己受了大半个时辰的苦,这个小子居然说,自己用的药是最初级,最垃圾的这分明就是故意想要气死他

军师确实满肚子都是火,若非如今受制于人,他恐怕早就跳起来,一把药粉将这些可恶的人类给毒死了不过他身上的药粉,一开始被抓的时候,就已经被搜刮走了。

所以即便军师想要这般做,也完全没有办法行事。谁让他当初这般骄傲自大,只带了一点儿药粉在身上呢毕竟在他的眼里,他满打满算,怎么也觉得,光是这一点药粉,加上自己的一身功夫,完完全全够用了。

可惜,他还是小瞧了苏晚卿他们,这几个人,根本就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考虑他们的行动

看着小决举着那包药粉,满脸笑嘻嘻的靠近自己,军师的身子忍不住滚动得更激烈了。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痒的,而另一方面则是他无形的抗拒

但是,抗拒有用吗

小决表示,没有用的,想都不要想

苏晚卿看着小决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抖了抖。看来,虽然平日里小决总是一副乖巧的模样,但是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招惹这个浑身都是药粉的人好了。否则,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看军师那般模样,便可以知道了。

裴羽墨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小决在不断地逼近军师,懒懒的开口说道“军师,你可有什么话想要说的若是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那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只能让你享受更极致的快乐了,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哦。”

裴羽墨的话,让原本就处在暴怒状态的军师,更是想要揭竿而起,狠狠地给她来一下这个女人,竟然敢如此不知廉耻的说出这种话,造成自己这副模样的,难道不是她吗如今居然还敢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难道真当他是个白痴吗

军师的嘴角还在难看的咧着,不停地冒出难听的笑声。但他看向裴羽墨的眼里,分明带着一丝鄙夷。

裴羽墨看着军师的表情,倒是有些不以为然,并未感觉到不高兴。若是这个男人这么轻易,一点儿痒痒粉什么的便能够让他服软,那当初晚卿他们也不必费这么多气力了。

“看来军师没什么想说的,小决,再给军师来一点儿药粉,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小决听到裴羽墨一声令下,立刻欢快的应了一声,他利落的打开手中的小纸包,里面是一点雪白色的药粉,看起来煞是无害。但军师却能够感觉到,这一点东西,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

小决一边试图将药粉倒在军师的身上,一边欢快的说道“这个药粉,小决还是第一次用呢,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如果军师真的笑死了,苏姐姐你们会怪我吗”

小决一边说,一边眼巴巴的看向苏晚卿等人。

苏晚卿此刻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这点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她甚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无碍,反正他横竖也不愿意开口,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而且还能笑着死去,这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换做别人,可根本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呢,所以军师还应该谢谢我们。再说了,他早点死了,也不用再麻烦这么多侍卫看着他了,还得浪费粮食呢,看到他这张丑脸,我都吃不下饭了,早点归西,也能够早点造福身边的人。羽墨,你觉得呢”

苏晚卿说罢,挑着一双细眉,看着裴羽墨。

裴羽墨听到苏晚卿这般说,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她顿时明白了苏晚卿的意思。裴羽墨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僵了一僵的军师,随即十分配合的开口说道“晚卿你说得对,不愧是和玥郡主,看东西的角度,就是跟旁人不一样。如此通透,想必也只有你能够这般想了。不知道便不知道罢,有些东西不知道没准还是一种幸福呢,也不用给自己瞎找事儿,谁敢欺负晚卿,直接怼回去便是了,反正咱们也不怕。既然晚卿都这般说了,小决你就放心的用吧,药效如何,你很快就知道了。”

小决听到苏晚卿和裴羽墨都这般说,眼中闪过了一丝喜悦。他应了一声,说道“那小决就不客气啦,之前小决也跟苏姐姐说过,希望可以拿军师来试药,不用白不用,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太好了”

他说罢,举起手中的药包,就要整个倒在军师的身上

军师的一双眼睛,如今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

这几个人是疯了吗看他们的眼神,还有他们所说的话语,难道是真的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军师看着小决一脸笑意的抬起自己的手,他此刻十分清楚,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毛头小子,是的确要拿自己来试药而且,他还要全部倒在自己身上这怎么行,难道他今日真的要笑死在这里

军师一边发出难听的笑声,一边盯着小决的动作,眼看着他手中的药粉,就要倒在自己的身上了

“等等”军师一边笑着,一边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了两个字节,虽然很微弱,但苏晚卿几个人,却听得十分清楚。

军师逼迫自己的笑声停下来,但奈何却很难做到,虽然声音小了不少,但他为了控制,喉咙也不停的冒出难听的声音。

小决听到军师的话,手顿了顿,随即看向苏晚卿。

“苏姐姐,如今怎么办”

苏晚卿环着手,似乎对军师说出来的几个字完全没有反应,她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小决别理他,他都是骗你的,你尽管下药便是了,出了什么事情,苏姐姐罩着你。”

“好嘞”小决应了一声,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

军师看到这一幕,彻底的慌了,他真的要崩溃了,不想再笑下去了而且浑身痛痒难耐,他真的要疯了

“别别,停我、说”军师终于吐出了这几个字,他再不开口,小决的药粉,就真的倒在自己身上了

苏晚卿听到军师这般说,冲着小决使了一个眼色,小决这才停了下来。

看到小决停止了动作,军师的眼底终于闪过了一丝放松,幸好

但他也清晰的看见,小决眼里闪过的惋惜。

军师又想吐血了。

他到底是作了什么虐

第五百零一章 审问

苏晚卿听到军师这般说,又挑了挑眉,她看了一眼小决。

虽然军师极力忍住,但却依然无法克制的大笑。毕竟,虽然这个“笑不停”粉在小决的眼里是很初级的玩意儿,但是效果却依然是杠杠的。

饶是军师,也无法抵御这个“笑不停”粉的袭击。

苏晚卿冲着小决说道“小决,既然军师愿意配合我们,那便先让军师休息一会儿吧,他笑了这么久,应该也挺累的了。”

小决乖巧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一般又掏出了一包小纸包,随后他抓了一点儿药粉,洒在了军师的身上。

军师顿时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他一点儿也不想笑了,而且身上原本痒得几乎已经被自己挠得很痛的地方,也奇迹般的不再有任何感觉,只剩下浅浅的痛感,估计是之前自己挠出血的伤口在疼。

一瞬间,军师的笑声卡在了喉咙中,随后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空气中顿时安静下来,那难听的笑声终于消失了。

苏晚卿忽然发觉,这笑声听了一段时间,自己竟然还有些习惯了。这会儿突然停下来,自己倒是觉得有些难以适应。这不会是一种病吧。

苏晚卿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不禁又有些无语。看来,她是最近跟裴羽墨待在一块儿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被她给传染了。不然,自己也不至于有这样荒谬的想法,嗯,一定是这样子的。

苏晚卿将这个黑锅推到了裴羽墨的身上,顿时神经就放松下来了。这一切与她无关,她还是个正常人。

裴羽墨站在旁边还不知道此刻苏晚卿的想法,若是她知晓了,恐怕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

军师坐在地上,犹自缓着,轻喘着气。笑了大半个小时,即便他是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也经不起这样的体力消耗。更何况,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几双眼睛,此刻都盯在军师的身上。军师从未感觉过如此憋屈,但是眼下,在别人的地盘上,由不得他不低头。

苏晚卿看着他,随即开口直接说道“说吧,你究竟来自哪里,来天离国,究竟有什么目的,我想你头上的主子,绝对不是赫连族的人吧

苏晚卿猜出他的主子并非赫连族之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当初赫连木在天离国对他的态度,大家也都有目共睹,他不相信这点东西,苏晚卿会查不出来。

更何况,赫连木根本就不配。

“哼,像赫连木这样的蠢货,怎么配做我的主子,他不过只是一个我说东他不会说西的一条狗罢了。”军师如今恢复了正常,不再像方才一般“疯疯癫癫”,语气也充满了傲慢和不屑。

仿佛提起赫连木,甚至还脏了自己的嘴一般。

苏晚卿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早就看出来,这个军师分明就是不可一世的模样,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容易轻易认别人为主子。他这般高傲的一个人,竟然都会对一个人忠心耿耿,可想而知,他背后的那个人,势力有多大了。又或者说,那个人,很强。

苏晚卿想到这里,神色微微暗了下来。这对于他们来说,可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既然你这般瞧不起赫连族的王子,那你为何在赫连族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并且甘愿为赫连族卖命”苏晚卿沉声问道。

军师看了一眼苏晚卿绝美的面庞,随后微微别开了脸,依旧是不屑的神情。

“不过是赫连族有我想要的东西罢了,否则,我根本不会呆在赫连族,还要每天看着赫连木那个蠢脸,还自以为是天下最厉害的男人,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脸。”

东西

“你想要的是什么”

军师这会儿又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即说道“无可奉告”

“你”一旁的小决看到军师居然这般不配合,忍不住有些气恼。

“你是不是想尝尝这个药粉的威力”小决向前一步,语气中多了一丝阴森森。

军师看了一眼小决,肩膀下意识的动了一动,但他此刻却忽然沉默了。

半晌,军师才抬起头,开口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这是主子吩咐的东西,若是走漏了风声,到头来我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横竖都是死,那我何必要说出来呢你们当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岂不是更好吗”

小决听着军师这般说,脸色上不禁更为气恼了,这个军师,居然这般说

而苏晚卿等人听了军师的话,她与裴修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难不成,这个军师讲话还被控制了他说什么,他的主子都能够听得见吗这也太玄乎了吧,怎么可能

苏晚卿显然有些不相信,但看军师这副态度,她却不得不信。否则,她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他不开口了。

毕竟这个军师此时此刻,对于小决还是有些畏惧的。正确来说,是畏惧他手中的药。

苏晚卿思索了一会儿,决定换一个问题。

“那你说说看,你来天离国究竟是巧合,还是因为赫连族来这边做客,所以你也跟着来了但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你确实在天离国找什么人吧”苏晚卿看着军师,一字一句的问道。

军师侧过头,看着苏晚卿,他似乎想起了上一次的事情,嘴角忽而划过了一个有些阴森的弧度。

“哦,你说上一次就是那一次你中了我的招差点儿死了的那一次”

“嘭”一声巨响,忽而传来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声音吸引了过去。

只见裴修依然站在原地,但他旁边的椅子,此刻却已经化为了一堆粉末,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上,似乎从来都未曾存在过一般。

而裴修的手,依然放在椅子的上方。

显然,这一切动静,是他弄出来的。

易昭看着裴修,微微挑了挑眉,没想到,他的前主子越来越强悍了,光是一招,就让这把椅子轻易变成了一堆粉末。

要知道,能够出现在这皇宫中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椅子。若他没有记错,这可是天离国最结实的桃木制成的椅子,可不是那么轻易被摔破的,别说碎成一地粉末了。

苏晚卿看着裴修平静无波的眸子,却能够感受到他眼底里暗含的波涛汹涌。她很清楚,当初自己这般模样,着实将裴修给吓坏了。很有可能,这已经是他心底的一个阴影了,是一个不愿意被触碰的伤口。

因为自从自己的那一次受伤,虽然裴修表面上并没有说太多,但苏晚卿却能够感受到他深深地自责,他自责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还让她受了这么大的苦。

但对于苏晚卿来说,她从来没有怪过裴修,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是自己大意了罢了。更何况,她也算是因祸得福,被小白救了以后,自己的血都多了一丝治愈的功效。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吭声。

苏晚卿却往裴修的方向走了两步,伸出手,轻轻的抓住了他纤长的手指,将自己的小手埋入他的大掌中。

裴修回过神来,他看向苏晚卿,感受着手中小手的温度,他反握住苏晚卿,随即看向军师,缓缓的说道“你最好有什么话,好好的说。否则下一次,这把椅子就是你的结局。我不管你的主子给你下了什么禁令,不允许你提起。但你现在若是不配合我们,你可能就等不到被你主子惩罚的那一天了,因为我们会先一步,把你给解决掉。”

明明是平静无波的嗓音,但却让军师从心底里冒出一阵阵的寒气来。

他有些惊惶的抬着头,看着面前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察觉到了,这个男人,并没有在跟自己开玩笑。若是自己不好好说话,他真的会杀了自己而且,他根本就不在乎,是否能够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军师此刻不禁有些悔不当初,自己好死不死,非要提这件事情,这不是给他添堵吗都怪自己这张臭嘴

军师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老老实实的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上一次来天离国,的确是为了找人,并非是随着赫连木来的。我要找的那个人,其实你也认识。”

苏晚卿看着军师,淡淡的说道“你要找的那个人,是当时的阮贵妃,我猜的没错吧”

军师微微一愣,下意识想要问她怎么会知道。但转念一想,她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也并不奇怪。毕竟当时,阮贵妃似乎也处处针对这个女人。

说起来,阮贵妃也是个蠢货,没什么事情,干什么要招惹这个女人。

军师现在算是感受到了,当初他能够伤到苏晚卿,的确是她大意了。如今他才明白,这个女人,才是最不好惹的那一个

在场的几个人,从裴羽墨到小决,再到裴修这个可怕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听苏晚卿的话

一直没有开口的像一个狐狸一般的男人,光是看着便觉得他是一个不好惹的男人。但他的目光,也若有若无的落在苏晚卿的身上。前面似乎还叫了她一声主子

军师想到这里,再看到苏晚卿看着自己的平静的双眸,不知为何,忽而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第五百零二章 审问(二)

军师忽然不敢再看苏晚卿的眼睛,他微微侧过了头,避开了苏晚卿的双眼,随即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苏晚卿的话。

连军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而就被苏晚卿给“折服”了,他都没有发现自己与一开始见到苏晚卿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一旁的易昭看着军师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了一丝笑意,他又看了一眼依然平静无波的站在原地的苏晚卿。

果然,自己的主子就是不一样,她的身上总是有一股子无形的魔力,能够让旁人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轻易臣服于她,也许别人根本就没有察觉此事,便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苏晚卿,的确有这样的魅力。

而自己当初,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甘愿成为她的属下吗对于易昭来说,他这一辈子,也没有崇拜过什么人,裴修算是一个,而苏晚卿,如今也算是第二个。不然,他也不会愿意心甘情愿的为苏晚卿办事了。

易昭这个人,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人能够让他臣服。当初跟在裴修身边,也确实很欣赏这个男人,所以愿意为他干活。而随后跟在苏晚卿的身边,也确实是当时的苏晚卿打动了他,这其中并没有裴修的缘故。

裴修说起来,也算是牵针引线罢了,说起来,他还要感谢这个开明的主子,若是换了别的男人,恐怕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毕竟他们这么能干。但若是这样的男人,恐怕他们几个人,也不会选择跟在这个人的身边了。

这些事情,向来都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易昭至今还记得,当日他们几人在茶馆中相见的日子,那时候的苏晚卿面容跟现在没有丝毫的区别,其实也不过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但那个时候的她,尚且有些稚嫩,实力也还很弱小。

比起在座的他们几个人来说,当时的苏晚卿,确实是远远比不上他们的能力的。但苏晚卿究竟是什么打动了他们几个人呢

易昭如今回想起来,虽然还能够记得当时的场景,但当时的心情,他却是记得不甚清晰了。是因为苏晚卿那一刻的眼神吗还是她那一颗坚定不移想要变成强者的心,继而打动了他们呢

当时的他们,无论在江湖上,还是在哪里,其实已经十分厉害了。即便有些人并不知道他们,但他们的能力都是无需质疑的。

也许正是这样的他们,沉寂太久了,所以那一刻才会被苏晚卿打动吧。

她就像一个不小心闯入凡间的小精灵,惊动了他们这些在森林里等待了很久的人,也许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等待,在等待些什么。但是在遇到苏晚卿那一刻,易昭想,也许他们知道了。

如今看来,苏晚卿并非是什么小精灵,她应该是一个女王。是一个俯视一切的,高贵而自信的女王。

苏晚卿大抵想不到,自己在易昭心目中的形象居然会这般高大。如果她知道,恐怕都要笑出来了。毕竟这可是易昭,虽然他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其实苏晚卿,也并不是很清楚。

她只知道,只要是交给易昭办的事情,无论是简单的还是复杂的,他都能办得十分完美。交给易昭办的事情,苏晚卿从来都没有操心过,相反,她对于易昭,向来都是十分放心的。

苏晚卿看着似乎乖巧了不少的军师,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般,但想来是因为自己说的话,也许起了作用。

“你找阮贵妃,所为何事”苏晚卿顿了顿,继续问道。

军师听到苏晚卿这般说,顿时又犹豫了,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

小决看到军师又是一副不愿意回答的样子,眼睛一瞪,开口威胁道“你最好赶紧对苏姐姐速速招来,否则若是惹得苏姐姐不高兴了,我可不会放过你,等下就有你好果子吃的”

军师瞥了小决一眼,再看一看旁边一直盯着自己,没有讲过话,但是却带着一股子无形的压力的裴修,半晌才开口说道“那一次找阮贵妃是因为,之前吩咐的事情,她这边需要好好的协助。但是后来人似乎被你们抓住了。”

军师虽然说得支支吾吾的,但苏晚卿却轻而易举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吩咐阮贵妃的事情,你指的可是后来飘梅村发生的事情。这么说来,许澈是你的人”

苏晚卿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微微一惊。

尤其是裴羽墨,更是瞪大了眼睛。

虽然她常年不在天离国,但当初飘梅村的事情,也传得沸沸扬扬的,她作为公主,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当时的她还在想,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残酷无情的人,居然敢对这些无辜的女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该是多么残忍冷血的人,才会这般做。那些女孩子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但她们的一张脸都没有了,而身上的血液也全部都被抽干了。

裴羽墨光是想到这件事情,便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了。她根本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是多么的骇人,直到后来她还听说,苏晚卿当时也在场,而且还看到了那些女子的模样。就在那一刻,裴羽墨对于苏晚卿,可谓是肃然起敬,对她崇拜得不得了。

裴羽墨虽然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但她到底也是一个女子,对于这种事情,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丝抵触的。至少,若是她在场,是决计不像苏晚卿这般镇定的。

苏晚卿作为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的女子,之前听闻也是常年待字闺中,根本没有在外面闯荡,没想到胆子居然这般大。说起来,自己还见过这么多的世面,倒是显得有些弱了,裴羽墨当初还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许的惭愧。

但裴羽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苏晚卿根本就不是那一位苏晚卿,在苏晚卿的躯体里,不知不觉间,已经悄悄地换了一个灵魂。

苏晚卿此刻的躯壳里,是一个强者的灵魂。

苏晚卿在现代不知道见过多少这种血腥的场面,她作为一个佣兵,自然也见过形形色色的死人。虽然那些女子的模样确实有些惨,而且对方的手段也确实很残忍。但对于苏晚卿来说,还是在她能够接受的范围内的。

军师听到苏晚卿轻而易举的猜出了飘梅村的事情,脸上也没有太多讶异的神情。但对于许澈是自己的人,军师倒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苏晚卿居然会猜到,许澈是他的人。

许澈这个小子,虽然做事情做的不错,但到底不够稳当。否则,他也不会轻易被人抓住了。

“你怎么知道,许澈是我的人”军师下意识的问道。

他发现自从自己到了天离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关押得太久,太久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没有与人沟通,自己的脑子都有些僵化了。从这里开始,他感觉自己的思维,总是跟不上苏晚卿。

此时此刻,他确实有些想不通了。

苏晚卿看着军师眼底闪过的惊讶,淡淡的回答道“因为阮贵妃。”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顿时让军师明白了。看来,还是许澈的缘故,让苏晚卿察觉到了许澈和阮贵妃的关系若是阮贵妃的话,苏晚卿能够猜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但这也说明,苏晚卿这个女人,的确很恐怖,不可轻易招惹。

即便军师此刻感到很懊悔,但一切都已经发生,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回到过去了。他当初究竟是脑子抽了,还是被门给夹住了,去陷害这个女人。裴修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恐怕他与苏晚卿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军师这么多年来混迹江湖,也见过不少人。

对于在场的几个人,似乎也就只有小决,他比较容易看透,裴羽墨也还好。

但对于裴修,苏晚卿以及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军师是真的一点儿都看不透。

当你看不透一个人,这种感觉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当你看透了一个人,你知晓他真正的想法,你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但看不透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未知的,才是最令人担忧和害怕的。

“所以,那个地下赌场,也有你的一份在里面咯”苏晚卿看着军师,开口问道。

军师听到苏晚卿提起地下赌场,微微愣住了。

他下意识的开口说道“你怎么连地下赌场都知道”

几个人看着军师这会儿终于有些惊骇的神情,算是明白了,军师被他们关押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外界的事情。

“恐怕你还不知道,阮贵妃如今已经因为地下赌场的事情,已经倒台了吧”

“你说什么”

军师听到苏晚卿这般说,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虽然他知道,阮贵妃的事情被抖出来,她迟早要出事。

但是军师没想到,这一天,已经提前来临了。

第五百零三章 变故!

苏晚卿的意思是,他们的地下赌场,也已经曝光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了

这该是多大的损失,军师甚至想都不敢想。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在这里被关押了没多久,外面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苏晚卿看着军师的眼底出现了一丝焦急,眉峰微微挑了挑。没想到这个当初见面这么不可一世的军师,此时此刻也会感到紧张这确实很难见到。不过,也仅此而已。

看来那个赌场的事情,对于军师来说,影响还是挺大的。

“所以关于地下赌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为什么里面会有血池子,你们是不是,在暗中进行什么活动”苏晚卿说着,神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提起那个血池子,她立刻又想到了若冰,当初若非易昭及时赶到,她也不知道若冰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若冰的一辈子都毁了,对于苏晚卿来说,也许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更何况,飘梅村的事情,也跟这个军师有着逃不开的关系。这二者结合起来,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苏晚卿只觉得,背后仿佛有一张很大的网,将很多东西都笼罩在一起,而背后的真相究竟是如何,恐怕此时此刻,就是他们最接近的时刻了。

苏晚卿这般询问之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军师的身上。

军师下意识的想要摇头拒绝,不想说。但当他对上苏晚卿的眼神时,他又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他的确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居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情,而有一部分,还是她自己推断出来的,他们根本就还未暴露。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观察力和洞察力都十分恐怖。

饶是军师,此刻即便他想要否认,恐怕也没有丝毫的作用。而且军师相信,即便他否认了,苏晚卿也不会相信的。这个女人,有自己的一套直觉,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被自己忽悠过去的。

可是他若是说得太多军师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微微抖了抖。

裴修看着军师那一瞬间的动作,冷冷的开口说道“若是你担心被上头责怪,你大可放心。因为你还没来得及被教训,已经会先被我们收拾。之前的话,你最好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裴修一开口,军师顿时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吞了吞口水,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道“那个血池子,你们应该也猜到了,我们需要很多新鲜的血液,而那个血池子又上好的白玉打造而成,能够更好的将那些血液保留,以至于让这些血液没有这么快变质。那些血液,都是人血。”

军师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虽然苏晚卿他们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那血池子里,必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血液。毕竟那个时候潜进去的若冰,也被他们放了血,差点儿就丢了性命。

但是苏晚卿想起那个偌大的血池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鲜血,而且全都是人血。这得是多少人的人血,才能组成这么大一个血池子

军师看着微微变色的苏晚卿,继续说道“这些人血,自然也是我们从各种地方搜集而来的,但这始终都太过费劲了。因此一方面,我们收买了飘梅村的人,说服他们将飘梅村的女子贩卖给我们,我们暗中将这些女子解决掉,以获得新鲜的血液,因为女子的血液,天生就比男子的要纯粹和干净不少。因此,从飘梅村,我们能够获得许多新鲜女子的血液,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被你们发现了。”

军师说到这里,眉目间闪过了一丝不满,但他继续说道“而这个地下赌场,一开始,也确实是我这边做出来的,但因为我常年不在这边,阮贵妃便负责这件事情。但她毕竟是一个贵妃,很多事情不太方便出面,因此许澈,是我安排来协助她的。给许澈一个医者的身份,也比较方便他行动。当初飘梅村的事情败露,也是特意将许澈派过去,为的便是阻止你们。没想到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被你们发现了,还被抓了回去。”

军师一边说着,提到许澈,眼神中也出现了厌恶和嫌弃,仿佛许澈做了多么深恶痛绝的事情一般。

一旁的苏晚卿看着军师的表情,心中不禁多了一丝火气。说到底,这个许澈,都是这个军师安排出来的,如今他被他们抓了起来,在他这里,也不过落得一个蠢货的名头罢了。真不知道当许澈知道的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但苏晚卿可以肯定,他的表情绝对不会很好便是了。毕竟对于许澈来说,他对于自己的主子,显然是很尊敬的。

苏晚卿没想到,他嘴里的那一个主子,就是面前这个丑陋无比而又异常残忍的军师。那军师的主子,又是谁呢苏晚卿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能够让这个凶恶狠毒的军师都甘心臣服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军师看着苏晚卿,继而说道“这个阮贵妃也真是的,好好在宫中做一个受宠的妃子,过她的大好日子便是了,怎么总是要惹出这么多幺蛾子来说到底,阮贵妃也是个蠢货,她就不应该来招惹你,更不应该这般骄傲自大,老窝都让人端了,还指望着我去救她,简直是有病。”

军师说到这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苏晚卿听罢,微微皱起了眉头。

难怪阮贵妃被贬为阮答应这么久,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她的家族自然是帮不了她的了,毕竟阮氏家族如今也都自顾不暇,在易昭的手段下,他们如今好多店铺都受到了影响,想要恢复以前的名声,本身已经很困难了,谁还能管的上阮贵妃呢

更何况,他们作为商贾出身,除了阮贵妃能够坐上贵妃的位子,给他们增添了许多荣光。其他的,他们想要救阮贵妃,基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上当初因为阮贵妃的事情龙颜大怒,阮氏家族可不会自以为是到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就能够让皇上回心转意,皇上又不是傻子。没有趁机治阮氏家族的罪,已经是对他们莫大的宽容了。

正因为如此,阮氏家族受到了这么大的冲击,也不敢找皇上讨公道。皇上不找他们算账,就已经很不错了

既然阮贵妃没有了家族的依靠,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便只有这个军师了。阮贵妃这么久都没有丝毫的动静,想必也是因为军师迟迟都没有出现,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军师没有出现,她根本就没有底气做任何事情。因此也只能每天呆在自己的小院儿中,等待着了。

但在苏晚卿看来,阮贵妃可绝对不是一个甘心坐以待毙的女人,她的城府这般深,又有谁知道,她背后究竟是否还有别的助力呢

眼下她还没有其他的动静,苏晚卿也就不想管了,大不了暗地里多派些人手,盯着她一点儿便是了。

苏晚卿看着军师一副不屑的模样,终于开口问道了重点。

“你们伤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只为了那些新鲜的血液,这些血液,你们究竟要用来做什么”

军师抬起头看着苏晚卿,忽而露出了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

他说道“哦你跟阮贵妃的关系这般亲密,这些人血用来做什么,难道她一点儿都没有透露吗或者说,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苏晚卿,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苏晚卿看着军师一副有些挑衅的神情,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但对于这种手段,苏晚卿向来都是不会上当的。

“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劝你识趣一些,为了免受皮肉之苦,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会比较实在一些。”

苏晚卿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决。小决一接收到苏晚卿的眼神,立刻冲着军师示威般的举了举自己的手。他的手心里,安静的躺着方才差点落在军师身上的粉末。

军师看了一眼小决,似乎想起了方才自己所受的痛苦,他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军师的表情还是有些挣扎,他纠结了好一会儿,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

“其实那些血液大部分都是用来孝敬主子的,他需要这些东西,其余的也给人”

军师刚刚说了没几个字,就在苏晚卿即将听到最关键的部分时,他的嗓子却像忽然卡住了一般。

苏晚卿顿时看着军师,沉声说道“怎么回事”

军师此刻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球都凸了出来,他看着苏晚卿,似乎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令他惊骇的事物一般。

“咕噜咕噜”军师的喉咙中忽然冒出了一股奇怪的声音。他表情痛苦的捂住了喉咙,艰难的从嗓子中挤出了几个字“我主错了”

军师的话还未说完,身子忽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第五百零四章 传说?

“小决”

苏晚卿眼睁睁的看着军师原本坐着的身子,猛然倒了下去,而他的表情还维持着那一副望着苏晚卿的惊恐模样,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除了惊恐,还有一丝恍然醒悟以及懊悔。

苏晚卿也不知道为何,会从军师的眼睛中看到这么多的情绪。

小决一听到苏晚卿唤他的名字,立刻醒悟过来,蹲下身子,就去探军师的鼻息。毕竟,他是最靠近军师的人。

小决的手不过在军师的鼻子旁边停顿了几秒钟,很快便收回了手。他看着苏晚卿,一张娃娃脸上一片阴沉,苏晚卿看到他的表情,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苏姐姐,他断气了。”

其实在看到军师表情惊惶的倒下那一刻,苏晚卿的心中已经有了某种判断。只是此刻,等小决真的确认之后,苏晚卿才真正相信,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就在他们的面前,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苏晚卿对于医术本就不精通,即便懂也不过是一知半解的状态。听到小决这般说,在场的几个人,都沉下了脸。

裴羽墨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前面明明还好好的,难道他吃了什么东西才会变成这般可是不可能呀,我们一直都看着他呢。”

一旁的易昭点了点头,裴羽墨说得没错,若是他们这么多双眼睛,也有人在他们众目睽睽之下下毒,那这个人究竟有多厉害,根本不是他们能够与之抗衡的。

但是这件事情本身便是不可能的,根本没有人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不知不觉的给军师下毒。这四周全都是裴修的暗卫,若是一旦有人闯进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这里还是皇宫,皇宫内本来就等级森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毫不夸张的说,这般多阻隔,只要他们愿意,根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但这个军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苏晚卿看着军师有些惨烈的死相,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方才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喉咙忽然卡住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阻碍他开口说话。难道,是因为他说的话,涉及到了那一位所谓的主子”

一旁的裴修看着军师的模样,也开口说道“看方才军师的表情,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方才军师的表情,全都落入了几个人的眼中,他们自然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决此刻蹲在军师的旁边,一张小脸上满是严肃,他正在检查军师的身体。

苏晚卿等人静静的看着小决,也并未出声打扰太多。要说在场的几个人,谁会最清楚军师的状况,恐怕也只有小决了。

小决似乎也没听到这些声音,他的手还专注的放在军师的身上,四处摸索着。苏晚卿注意到,此刻小决的手上已经戴上了一个类似于现代的手套一样的东西。苏晚卿赞许的看了小决一眼,虽然小决年纪轻轻,但是对于这方面,确实考虑得周到得很。

虽然军师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皮外伤,但保不准他身上会不会有什么毒素,若是传到了人的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而小决这个“手套”,倒是能够很好的隔绝这个问题。

苏晚卿此刻最想知道的,自然还是军师身上的问题。

小决看了半晌,随即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决,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一旁耐不住性子的裴羽墨抢先开口问道。

苏晚卿几个人的眼光,也都聚集在小决的身上。

小决将手中的手套摘下来,扔到了一边,随即沉默了一会儿,一双漂亮的眉头有些纠结的皱了起来。

“这个,我要怎么说呢军师的全身,我都看了一遍,但实际上,他身上的确没有丝毫的伤痕,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并没有被下毒的痕迹。”

“你说什么”裴羽墨听到军师这般说,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军师没有被下毒,也没有伤痕,那他怎么会这副模样方才他死之前,表情明明很痛苦,似乎受到了什么很刺激的感觉一般,怎么会一点儿都发觉不了呢。”

小决的眉头也纠结的皱了起来,他对于此事,也感到十分的困惑。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原本就站在面前,结果却忽然表情痛苦的死掉了。没有伤痕,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但关键是,他的身上也没有被下毒的迹象。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害死了他呢

一旁的苏晚卿看着小决皱起来的眉头,她感觉自己的眉心,似乎也有些隐隐作痛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消息,没想到军师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死掉了

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感到十分抓狂的。

毕竟,他们因为这些事情,当初暗中调查了这么久,却都一无所获。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能够得到线索的人,此刻也已经死掉了。

易昭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此刻开口说道“那许澈,还有阮贵妃,可还能继续审问一下”

提到这两个人,苏晚卿的眸子微微亮了亮,但随即很快又暗了下去。

“眼下阮贵妃虽然被贬为阮答应了,但此事还不可打草惊蛇。我担心阮贵妃的背后,还有人,她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女人。”苏晚卿沉声开口说道。

至于许澈,当初他们也审问了一番,也并未得到什么线索。

如今,军师已死,许澈作为他的手下,苏晚卿不知道他了解的事情究竟有多少。但是按照军师这个多疑又敏感的性格,恐怕这些太机密的事情,许澈不一定会知道。

听军师方才提起这两个人时说话的语气,显然对于他们两个人,也并非十分的信任,甚至连一点儿袒护的意思都没有。

对于军师来说,这两个人,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坏掉的棋子,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毕竟,没有一个人会选择去救一颗没有用的棋子。

若真是如此,恐怕即便继续审问许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阮贵妃,苏晚卿根据自己的第一直觉,依然觉得,这个女人没有这么简单。

虽然苏晚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暗暗担忧些什么,但潜意识里,她就是不相信,阮贵妃会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

在她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之前,苏晚卿还是不愿意打草惊蛇。

易昭听了苏晚卿的话,虽然心中有一丝疑惑,但他看到苏晚卿的表情,也不再说什么。既然苏晚卿认为不可打草惊蛇,那他便不做这件事情便是。

对于头做的决定,易昭一向都是没有异议的。

苏晚卿想要做什么,他再去做便是。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许久,小决才吐出了这句话,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无奈。

连小决这个精通各种医术和毒术的人,都查不出来军师的死因,其他的人,更是不了解了。

裴羽墨此刻看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体已经在慢慢变得僵硬的军师,脑海中不知道闪过了一丝什么。但这东西闪的飞快,快得她都有些抓不住。

是什么东西呢裴羽墨忍不住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表情中也多了一丝纠结。

苏晚卿看着军师,脑海中也在转来转去。饶是她是个现代人,此刻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也有些拿捏不准了。毕竟这可是现实,并不是在演什么电视剧。

更何况,电视剧里,也不带这么演的,总归会有伤口或者致命的因素,只是她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会不会是因为如此呢

苏晚卿的表情也带上了一丝纠结,她思索着,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总感觉漏掉了什么东西,军师方才的模样,就像是被操控了一般”

一旁的裴羽墨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此刻听到苏晚卿的口中吐出了“操控”二字,脑海中顿时一闪而过的东西,被她抓住了

“对了”裴羽墨忽而大声叫道,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小决还被她吓了一跳。

苏晚卿看着裴羽墨脸上多了一丝兴奋的表情,开口问道“羽墨,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东西了”

裴羽墨冲着苏晚卿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当初我周游各国的时候,在番外听说过一种很神秘的东西,虽然只是传说,但似乎也是真实存在过的。那是一种蛊虫,若是将蛊虫放在人体中,那么操控蛊虫的人,是可以通过这个蛊虫,从而去操控这个人的。”

裴羽墨说到这里,继而说道“我当初听到这个故事,还被吓了一大跳呢。光是想一想,有个虫子在人的体内这件事情,就很恶心了,别说被操控了。但这只是个传说,不能确保一定是真的。只是晚卿你提到操控这个事情,我就想起来了,你说会不会”

“他的体内有蛊虫”苏晚卿下意识的接话道。

裴羽墨点了点头。

旁边几个人,脸上也没有太过惊骇的表情,但显然,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信息量还是有点大。

“小决,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苏晚卿沉吟了一会儿,看向小决,开口问道。

第五百零五章 蛊虫

小决此刻正摸着自己的下巴,在沉思着。

显然,他也在考虑裴羽墨所说的话,是否内容可信。

如果是蛊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在裴羽墨提到这件事情之前,小决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素来都比较神秘,几乎只存在于很遥远的番外,饶是小决,也不过是偶然在书中知道过在这个世界上,有存在这种东西。

如今裴羽墨提起来了,小决倒是想起来了。

“蛊虫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除了这个东西,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了。”

向来都是一副乐天派的小决,破天荒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一次,他的确遇到了难题。

毕竟蛊虫这种东西,若今日裴羽墨没有提出来,大伙儿几乎都从未听说过,也不了解这种东西。谁能够想到呢

场面一度又沉寂下来了。

苏晚卿看着军师,轻轻的说道“小决,你再看一看,若是查不出来,那便先放下,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原本小决确实有些自责,若是自己懂的东西足够多,今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一个人连死了,他都查不出死因,对于小决来说,这也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如今听到苏晚卿这般说,小决只感觉心里一阵暖洋洋的热流涌了上来。他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苏晚卿,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决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原本有些躁动的心慢慢安静下来,随即他重新低下身子,伸出手,在军师已经渐渐冰凉的尸体上,四处按了按。

虽然知道蛊虫这个事情,是很久之前,他在书上偶尔看见的,如今他也不确定,军师的身上是否的确也有这种东西。

小决四处按了按,但是最终也都一无所获。小决有些苦恼的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即说道“苏姐姐,蛊虫的事情,是小决很久以前在书上看到的,如何将蛊虫逼出来,小决其实也不太清楚。”时间实在是过去得太久远了。

小决说罢,一双大大的眼睛,又眼巴巴的看向裴羽墨,带着一丝可怜的味道。

裴羽墨看到小决这般,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小决,虽然羽墨姐姐也很想帮你,但是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当初听到这个故事我都被吓到了,根本就没有细问,所以”

小决听到裴羽墨这般说,神色不禁黯淡了几分。

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人的体内这般大,要找一个指甲壳一般小的虫子,而且甚至不知道这个虫子是否真的存在。对于小决来说,也确实有些为难。

一直没有吭声的易昭,此刻忽而问道“这个蛊虫,说到底,也是一种小虫子吧”

小决看着易昭,不知道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应道“是的。”

易昭又打开了自己手中的折扇,随即的摇了摇,随即说道“既然是虫子,那它肯定就有自己的弱点。一般的虫子都怕什么,这个蛊虫,必然也是一样的。”

易昭这话一出,小决的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他怎么没想到呢

“原来如此”小决说着,忍不住拍了拍手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易昭。

“不愧是易哥哥,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一茬,差点儿钻进死胡同了。”

一旁的裴羽墨还没反应过来,她忍不住问道“一般的虫子都怕什么呢”

小决笑眯眯的开始在自己的怀里掏来掏去,一边答道“怕火呀”

小决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明白过来了。

是呀,他们想的太复杂了,蛊虫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虫子罢了。是虫子,都会怕火。

小决很快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火折子,他兴冲冲的蹲下身子,一扫方才有些萎靡的状态,点燃手中的火折子,小心的靠近了军师。

燃烧的火折子很快便散发出了炙热的温度,苏晚卿几个人虽然站得稍远一些,但也能够感受到一点。

苏晚卿看着小决手中的火折子,微微挑了挑眉。

看来这个火折子不是普通的火折子,应当是小决经过加工之后的,否则温度,不会这么高。普通的火折子,不过只有一丁点温度罢了,苏晚卿也并非没有见过。

小决一脸认真的拿着火折子,从军师的脚部开始,缓缓的往上探索着。他的火折子靠着军师极近,一旁的苏晚卿感受着这个火折子传来的温度,心中忽然冒过了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

若是军师还没死翘翘,恐怕此刻都被烫得跳起来了吧。

小决的手在军师的身上停顿了一会儿,随即缓缓的往上移动。从脚,一直到大腿,都还没有什么动静。在场的几个人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小决倒也不着急,他小心的往上移动手中的火折子,他的火折子可是经过专门处理的,这个温度可不是普通的火折子能够相比的。他就不相信了,如果这个蛊虫真的在军师的体内,那么它必然会感受到这股灼烧感。

这样子,必然能够将这蛊虫给熏出来,虫子对于热度最是敏感,这种蛊虫若是有这么厉害的操控作用,想必比一般的虫子要强悍不少。但是这也不能改变它怕火的事实。

小决慢慢的,他此刻已经将火折子挪到了军师的腹部,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几乎是停在了这里。

大家都在盯着看,这会儿,军师已经凉掉的尸体,竟然有动静了只见他原本平坦的腹部,此刻竟然缓缓蠕动起来,这个动静有些大,将军师原本贴身的黑衣,都被微微掀了起来否则,在场的几个人,也不会看得这般清楚了。

裴羽墨首先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而小决看着那个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睛也亮了起来。他拿着火折子,往那隆起来的地方,凑得更近了一些。

那原本隆起来的腹部,顿时有些剧烈的动了几下,随后便开始往前挪动

那蛊虫,似乎已经离开了军师的腹部。

小决这会儿算是放下了心来,军师的身体有了动静,这说明裴羽墨的猜想是正确的。军师的体内,的确有蛊虫

如今,只要将这蛊虫给逼出来,再将它给抓住,自己就能够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了。

小决之前虽然对蛊虫的事情并非十分了解,但他手下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动物,只要能够将这蛊虫抓到,他有的是法子,来慢慢的了解这只蛊虫。

此刻在军师身体里的蛊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接下来的命运,也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它此刻感受着灼烧感,十分的难受,只想挣扎着,赶紧离开这一片令它难以忍受的地方。因此,蛊虫一直往另一个方向不停的蠕动。但是奈何它怎么爬,那股子灼热的感觉都如影随形的跟着它,蛊虫几乎都要崩溃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明明待得好好地,它刚刚饱餐了一顿,原本都想好了,等消化得差不多了,便离开这里。毕竟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它停留的东西了,但没想到,自己还没离开,如今就这般难受。

随着热度越来越高,蛊虫挪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因此,军师原本僵硬的身体,在大伙儿的注视下,从腹部开始,一直到颈部,都有着不小的动静。

若是不知内情的人,恐怕会被吓个半死,这莫不是诈尸了

但苏晚卿几个人,虽然从未见过蛊虫,但这也并不会吓到他们。只要抓住这个蛊虫,什么事情都好说。

小决一边继续引着那蛊虫,往军师嘴巴的地方去,一边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并将它打开,以便蛊虫一出现,随时便将它抓住。

裴羽墨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小声问道“小决,需要姐姐帮忙吗”她担心小决一个人忙不过来,万一待会儿蛊虫跑掉了,这可怎么办

小决此刻也意识到,自己一个人,似乎有些费劲。毕竟这蛊虫他们从未见过,这还是一只狡猾的虫子,看方才它在军师的腹部内到处乱窜,便能够看出来了。

小决也担心,待会儿这虫子一出来就跑掉了,自己抓不住,那可就糟了。

他冲着裴羽墨点了点头,裴羽墨顿时走上前,小心的拿起瓶子,靠近军师的嘴边,她的眼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兴奋。似乎为准备见到这个从未见过的蛊虫,而充满了期待。

一旁的苏晚卿看到了裴羽墨的眼神,她有些无言的看了一眼裴修。

这方才这小妮子,明明提到蛊虫,就是一副害怕又嫌恶的样子。如今这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修读懂了自家娇妻眼神中的含义,他微微耸了耸肩,回报一个眼神。

她向来都是这样,作为哥哥的我已经习惯了。

苏晚卿沉默了,好的,关于羽墨的性子,她也不是不清楚,这就是一个特别又神奇的女子,这绝对是没错的。

这也许也是自家哥哥看上羽墨的原因

苏晚卿不禁想,以后他们两个人若真的成亲了,日子必然会过得很丰富多彩。

“要出来了”小决忽而开口喊道。

那蛊虫因为无法忍受灼烧的痛感,爬得越来越快了,军师的喉咙,此刻已经有了动静

那虫子,就要出来了

第五百零六章 蛊虫被抓!

大家此刻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军师的喉咙看。

只见军师原本毫无动静的喉咙,此刻已经开始有了起伏。

蛊虫,很快就要爬出来了

裴羽墨此刻也打开了手中的小瓶子,紧紧地握在了手中,一双眼睛也眼巴巴的瞅着军师的嘴巴,就等着蛊虫一出来,立刻就将它给抓住

小决小心翼翼的移动手中的火折子,凑近了军师的喉咙,打算一鼓作气,将这个可恶的蛊虫给逼出来。

他的眼里此刻也情不自禁的闪过了一丝兴奋,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蛊虫呢。此刻,他即将要看到这种传说中的虫子,也不禁有些激动。不知道,这种蛊虫,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一定要好好研究这只蛊虫,否则,真是太对不起苏姐姐他们了。大伙儿被这只臭虫子蒙在鼓里这么久,还耗费了这么多力气,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生气

小决想到这里,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将火折子凑得更近了。

若非这只蛊虫留着还有大用处,等它出来,自己都想直接拿这个火折子将它给烧死了小决一边慢慢移动着火折子,一边有些愤愤的想到。

裴羽墨看着军师的嘴巴,忍不住低呼出声道“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她的小瓶子已经放在了军师的嘴边,万事俱备,就差蛊虫了。

小决也紧紧地盯着这一幕。

只见军师原本紧闭着,毫无动静的嘴巴,此刻也微微动了动。

随即,有半只黑色的小身子,从军师的嘴巴里探了出来。

裴羽墨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大伙儿都在等着这只蛊虫完全从军师的嘴里出来,随即将它抓住。

但此刻没想到的是,蛊虫的确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但跟他们想象中,却不太一样。

只见那蛊虫原本已经探出了半边身子,但忽而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外界的危险,它猛然之间,又缩回了军师的嘴巴里,一动也不动。

裴羽墨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看向了小决。小决看到这虫子这般动作,也不禁愣了愣。

一旁的苏晚卿开口说道“看来这只蛊虫还有些灵性,察觉到外界有危险,又给躲回去了。”

这对于小决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衅。他冷哼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难道它以为躲回去就没事儿了吗看我不烧死它,今天若是不把这只臭虫子给逼出来,我就不叫小决”

苏晚卿下意识的接了一句道“那叫小心”

小决“”

裴修“”果然是自家的媳妇儿,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小决开玩笑。不过他看得出来,小决应该没听懂,也好。

易昭在一旁摇晃着自己的扇子,听到苏晚卿这般说,不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苏晚卿察觉到了易昭的眼神,她忍不住想冲他翻一个白眼。易昭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觉得她的笑话不好笑

难道她说的笑话有这么冷吗苏晚卿表示不相信。但是在现代的时候,她确实被自己的手下吐槽过,说自己不适合说笑话

好了,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的她已经是全新的她,笑话也是全新的笑话,怎么会不好笑

一旁的裴羽墨手臂微微抖了抖,随即忍不住大笑出声道“决心哈哈哈哈,晚卿你怎么这么幽默”

苏晚卿的眼睛顿时一亮,她冲着裴羽墨毫不吝啬的给予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羽墨,你果然懂我。”

看她的笑话还是好笑的至少羽墨笑了呢

小决“”哦,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的名字是被苏姐姐取笑了么

小决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苏晚卿,一双大大的眼睛里似乎写满了控诉。

苏晚卿注意到小决的眼神,她咳嗽了一声,对着裴羽墨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别笑了,再笑就把蛊虫吓回军师的脚板底那边去了。”

裴羽墨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气急败坏的瞪了一眼苏晚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担心真的将蛊虫吓回去,裴羽墨这话问得十分小声,因而对于苏晚卿来说,没有丝毫的气势可言。

苏晚卿这话,难道她的笑声这么吓人吗哼

苏晚卿看了一眼气鼓鼓的裴羽墨,心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愧疚。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对自己的笑话这般捧场的人,哎,罢了罢了。

提起蛊虫,大家的关注点又重新回到了军师的身上。

小决将手中的火折子调整了一下,火折子冒出来的火光更热烈了一下。

小决一边将火折子靠近军师的喉咙,一边阴森森的说道“哼哼,方才我还担心太烫了伤到你,如今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就别怪小决我不客气了”

小决顶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说出这般凶恶的话,让人不禁感到有些汗颜,小决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因着火折子的高温,原本躲在军师的喉咙中毫无动静的蛊虫,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按捺不住的动起来了。

大家看着军师的喉咙开始四下起伏,显然这只蛊虫,也被烫得有些焦躁起来。它的动静,比之前都要大了许多。

裴羽墨这会儿不敢吭声了,她紧抓着瓶子,静静的等待着。这会儿,可不能再让这只蛊虫给躲回去了,她一定要将它给抓住

任凭蛊虫怎么挣扎,那股子灼热感都无法消散。因为这会儿小决已经没有再移动火折子,就靠着那蛊虫不远处的地方,一只熏着它。

他就不相信了,这么高的温度,这只蛊虫还能躲在里面不出来

果然,不出一会儿,那只蛊虫就已经受不了了,它很快又爬到了军师嘴巴的地方。

小决一边看着蛊虫的动静,一边将火折子靠在了军师嘴巴的地方。

那火折子的温度究竟有多高,大家肉眼甚至能够看见,军师的嘴巴,都被火折子熏得多了几丝焦黑色,看起来像是中毒了一般。

苏晚卿甚至能够闻到,肉在空气中被烧焦的味道

希望不是那只蛊虫的肉。

小决的手段,那蛊虫如何能够受得了,它再不出来,真的要被熏成熟的虫子了。

因此,那蛊虫挣扎再三,终于忍不住,冲破了军师的嘴巴,就要跳出来。

大家看着一只黑色的小虫子,猛然从军师的嘴巴中出现。那蛊虫想必也是想要趁机跳出来之后便往其他的地方躲起来,毕竟外界的危机还未解除。

但它没想到,自己刚刚跳出来,还未来得及往别的地方跳。

“砰”一个细微而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晚卿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蛊虫从军师的嘴巴里跳出来之后,十分“顺势”的跳进了裴羽墨手中的小瓶子里。

大伙儿“”这虫子,莫不是个傻的吧

裴羽墨看到这只蛊虫这般自觉主动的跳进来,愣了一秒钟,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将瓶盖给紧紧扭住,将那蛊虫严严实实的封在了瓶子中。饶是它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了。

那蛊虫掉进瓶子里,还撞到了瓶壁上,前面的声音,便是它撞击瓶身发出来的。

显然,蛊虫也有些懵了。它趴在瓶子里,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知道是被撞晕了,还是对眼前的境况还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微微动了动,但是,自己已经完全被抓住了,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逃出去。

苏晚卿想,如果这只蛊虫有思想的话,此时此刻一定感到很崩溃。虽然它确实有一点灵性,但目前看来,它就是一只傻虫子。

否则,也不会就这样不偏不倚的往裴羽墨手中的瓶子冲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他们不少事儿。

小决看着蛊虫被抓起来之后,立刻将火折子给收了起来,拍了拍手,欢呼道“可算把你这只臭虫子给抓住了,哼哼,落在你小决大爷的手里,就算你叫天天也不应,叫地地也不灵了,你完蛋了”

小决接过裴羽墨手中的瓶子,一边摇晃着瓶身,一边对着蛊虫发射语言袭击。

苏晚卿“”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小决这语气,怎么跟老鸨似的。

苏晚卿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易昭,是不是这个男人将小决给带坏了,她深表怀疑。

而易昭回应苏晚卿的,则是一个无辜而纯良的眼神。他表示不知道苏晚卿为何要这般看着自己,他可什么都没做。

小决虽然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毕竟也长大了,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他也管不住了,哎,易昭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了一丝老父亲般的惋惜和失落。

苏晚卿侧过了头,决定不再看易昭,这个浑身都是戏的男人,小决肯定是被他给带坏的这件事情无需质疑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小决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年,可不能像易昭一样变成一个老狐狸,她有义务将小决带回到正轨上来看来,要多让小决和小蘅一起玩玩才行,苏晚卿摸了摸下巴,如此想到。

但小决平日里都跟他的那些宝贝们待在一起,也不是经常跟其他人打交道,苏晚卿不禁有些苦恼。总不能,小蘅年纪小小的,就跟着小决吧。这法子也行不通,易昭没准先将自己给轰出去,小蘅怎么说,也是易昭的徒弟不是

一旁的小决可不知道他苏姐姐脑子里在纠结的东西,他此刻看着面前的蛊虫,满心都是喜悦。

他可得好好努力,尽快查出这个臭虫子的底细否则,他如何向苏姐姐交代

第五百零七章 大皇子和小决

今日,是这一片大陆,最为热闹的一天。

至于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他们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国土争霸赛啦

在今日,这一场比赛,将正式开始打响

许多期盼已久的老百姓,在还未到达规定的时间,便已经早早的来到了现场。在这一天,想必也是灵州十分热闹的一天。

因为今日,在灵州这片土地上,聚集了许许多多慕名前来参观国土争霸赛的人,大到皇室贵族,小到平民百姓,可谓是人头攒动,到处都挤满了人。

若非灵州原本便足够宽敞,更何况,长老团考虑到国土争霸赛的缘故,已经提前将一大片地方给空了出来,原本那些小商小贩落脚的地方,这几天也因为国土争霸赛,而暂时将他们打发到附近的另一片地方去了。

但对于这些小商贩来说,他们并不会感到不开心。相反,他们还十分的高兴。毕竟长老团的人并没有强行将他们赶走,这已经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了。毕竟以长老团的人脉和能力,他们不过是一些小商贩,即便是长老团直接动用权力,将他们赶走,也没人会说什么。

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土争霸赛嘛,意义可是非同凡响。

但是长老团并没有这般做,相反,还把旁边另一块区域划分出来,暂时让他们落脚。对于这些小商贩来说,他们可全部都乐坏了。

你想呀,这附近来的可都是些达官贵族,这些贵族瞧不上他们这些小摊子上的小玩意儿,但不代表那些平民百姓不会呀这些百姓从周围的国家远程而来,不就都为了这国土争霸赛嘛。

他们的区域就在这附近,不管怎么说,对于商家来说,只要有人流,那便都是生意,他们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这一切说起来,还得感谢长老团的人们,若非他们,这些小商贩,哪里能够享受到这个事情,几乎是想都不敢想。

但对于国土争霸赛此次在灵州举行,他们作为灵州的商贩,也算是半个东道主了,自然要好好的招待这些其他国家前来的人。一方面,也能够体现出他们灵州特有的文化,若是因此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来到灵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人越多,也意味着他们的生意将越红火。

在正式比赛的前一天,苏晚卿几个人已经提前住进了长老团统一安排的酒肆中,虽说是酒肆,但实际上也是灵州颇为有名的一个大酒楼,里面到处都布置得十分文雅,一看便知道,一般也只有达官贵族,才能够在这里消费。

这般看来,长老团也真是有心了。

苏晚卿几个人还在车上的时候,在来灵州的路途中,便已经感受到了国土争霸赛带给人们的影响,究竟有多么巨大。

光是在来的路上,他们便已经看到无数豪华的马车,从四面八方而来,而他们的方向都只有一个,那便是灵州。

要知道,这国土争霸赛可是每十年才举行一次,人生原本能有多少个十年呢先不说这个,若是能够赢得国土争霸赛,那可是能够得到一片领土哪这土地,可是每个国家,都求而不得的东西。

多了一片领土,那便意味着这个国家能够扩张的领地便更多了,能够掌控的权力,也会提高不少。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只要能够得到这片领地,那便意味着你能够踏上一条强国的道路,这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试问,资源已经摆在面前了,如果还不会好好的加以利用,那便是蠢蛋了。一个国家的皇帝,自然不会这么蠢。送到嘴的肉,无论如何,只要吞下去,就能够填饱肚子。

至于如何能够抢到这块肉,就要看他们的实力了。

苏晚卿几个人一起坐了一辆大马车过来,裴天宇并未前来,他将在比赛当天才会出现在现场。其实皇帝大可不必亲自前往,但此次国土争霸赛,裴天宇尤为重视。因此,他无论如何,都是要过来一趟的。

一来,也算是给天离国立一立威。二来,也想看一看其他国家的实力究竟如何,苏丫头他们,心里也好有一个底。但裴天宇对于苏晚卿他们几个人,可谓是十分信任的,他相信,有小六和苏丫头在,那无疑已经是很厉害了。更何况,此次还有苏丫头的朋友,那位易公子还有小决,也都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裴天宇作为一个皇帝,他的直觉,一向也都很准。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人。这一次,老大也在,有大皇子在,裴天宇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因此对于裴天宇来说,他一开始便充满了信心,即便有人会觉得他过于盲目自信。但他们对苏丫头等人的实力根本一无所知虽然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就是坚信着

马车上,苏晚卿坐在裴修的旁边,羽墨则坐在小决的旁边,易昭懒洋洋的坐在宽阔柔软的毯子上,摇晃着自己手中的折扇,他的旁边,则是之前并未出现的大皇子。除了几个参赛的人以外,桃夭也跟着苏晚卿一起来了。

毕竟车上有两位女子,裴天宇考虑了一下,还是希望苏晚卿和裴羽墨身边能够有一个丫鬟跟着伺候,有什么事情,也比较方便。

因此,不必看,最合适的选择,自然是举着双手双脚表示要跟来的桃夭了。

对于苏晚卿自然是不必说,她一直都是苏晚卿的贴身丫鬟,自然伺候她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了。而另一位羽墨公主这可是她桃夭这么多年以来的偶像好么必须跟无论如何都要跟

苏晚卿一听这个小妮子要,便知道她那点儿破心思了。她冲着桃夭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哼,疯狂的追星女孩,别以为她在现代没见过,她见得多了

大皇子优雅的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随即抬起头,恰巧对上了一双有些好奇的大眼睛。

小决眨巴着眼睛,看到大皇子看过来,又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随即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道“大皇子哥哥好”

大皇子“你好。”大皇子哥哥,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但是,大皇子素来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自然不会过多的表态。

对于面前这个可爱的美少年,大皇子也听自家的父皇提起过。没想到他看起来年纪轻轻,人畜无害的,居然是个研究毒物的高手。

果然,高手在民间,这句话是没有错的。

大皇子看着小决,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小决看着大皇子定定的盯着自己瞧,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无辜的问道“大皇子哥哥,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小决看,是小决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大皇子看着小决那一张连女孩子都要为之妒忌的光滑的小脸,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

一旁的苏晚卿含笑的看了一眼小决,戏谑的开口说道“小决,你大皇子哥哥盯着你看是因为喜欢你,你可不要误会咯。”

小决一听,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随即看向大皇子,失声问道“这是真的么大皇子哥哥”

大皇子“”他总觉得,六弟妹的话,哪里不太对但是小决这个反应,总让大皇子觉得,难道被他喜欢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么

大皇子作为一个皇室如此尊贵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一丝受伤。而这种受伤的感觉,竟然来自一个看起来似乎还没及笄的美少年。

大皇子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自小便被众多女子众星捧月,即便他离那些女子总是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毕竟他是一个男人,对于他来说,能够得到这些女子的喜爱,这也是一件几乎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

大皇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了。这个人,还是一个花一般的美少年。

苏晚卿看着大皇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崩裂,内心忍不住在偷笑。她这个大哥,素来都是一本正经的,从未出现过任何不当的举措和不雅的场面。

此刻开一开他的玩笑话,能够看到大哥展现出不一样的情绪,这也是一件很难得事情呀。

苏晚卿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小决,再看一看大皇兄,嗯,这样看来,他们两个人似乎还蛮登对的

苏晚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作为一个现代人,难道在古代,体内的腐女之魂,也苏醒了吗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苏晚卿忍不住将脑海中有些荒唐的想法给挥开,不行,她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了这样下去,可是要出事的

此刻,有些受伤的大皇子还不知道自己信任的六弟妹,脑海中究竟在脑补些什么东西。若是他知道,恐怕就不止这样的表情了。

他还没有回复小决呢

大皇子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像往常一般,露出了一个友好而礼貌的微笑,说道“小决这般可爱,无论是谁,都不会讨厌小决的。”也从侧面解释了,他对小决,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小决听罢,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他点了点头,认真的回应道“大皇子哥哥说得也是,的确是这样。”

大皇子“”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害臊呢

第五百零八章 嚣张的车夫

“咕噜咕噜”一直滚动着的马车,此刻缓缓地停了下来。

外面的车夫缓缓的“吁”了一声,随即温声冲着马车内的几位说道“主子,南城酒肆已到,请各位主子移步。”

苏晚卿冲着外面应了一声,随即看着面前的几位,含笑的说道“既然已经来到了灵州的酒肆,那我们便下车吧。”

大皇子等人应了一声,马夫上前微微压低了身子,正要去掀开帘子,请几位主子下车。马车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嚣张的声音道“前面的马车,赶紧让开,可别挡在我们主子面前,都这么久了还下不来,难不成是缺胳膊断腿了吗赶紧赶紧,若是耽误了我们家主子的事情,你们可担当不起”

这嚣张无比的大嗓门,顿时让苏晚卿他们几个人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而周围路过的百姓,也都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了注意,纷纷驻足围观,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哪一家的贵族,居然这般嚣张,还敢当众冲人嚷嚷

不过近几日来灵州的贵族可谓是多如牛毛,指不定人家是什么地位呢。这样的人,可还是少惹为妙。

那些老百姓看了看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马车外表奢华无比,全身都用金色砌成,马车正中间,帘子的上方,还印着几条金色的鲤鱼,呈跃起之态,乍一看,真是活灵活现,仿佛是真正的鲤鱼在跳跃而起一般,让人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了一句古语鲤鱼跃龙门,大约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而那开口嚷嚷的男人,似乎只是一个马夫,但他作为一个马夫,身上穿着的衣裳也是十分精致,一顶圆圆的兜帽将他整个头部围住,兜帽周围还绣着镶边的纹路,一身镶着金色的长袍,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位车夫。看着倒像是暴发户,总之看起来,绝对不会差钱就是了。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男人脸上一副理所当然而又嚣张无比的表情。

众人看看这男人的穿着,以及他身后的马车,再看一看前面一辆黑色的,瞧着便十分低调简单的马车,虽然瞧起来马车并不是很小,但这马车比起身后这一辆,可就逊色了不少。以及那车夫一身普通的素色衣裳,以及有些怔愣的神情,大伙儿都心下了然。

难怪,这男人会在马路中央如此的嚣张,这世界上多得是这种高傲自大的人,但人家就是有权有势有地位,足以睥睨一切低于他们的东西。人家这辆马车瞧着,便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因此被身后这个男人这般当众羞辱,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灵州,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很常见的。毕竟在这里,能力强的人,就是老大。你是弱者,不好意思,要么你选择变强;要么,你就夹着尾巴做人,没有能力战胜强者,说什么都是假的。

在这里恃强凌弱的事情的确很多,灵州的百姓倒也见怪不怪了,强者才有话语权,弱者是不会得到同情的。既然选择了灵州,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因此,大伙儿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太过怪异的表情。他们只等着前面的马车乖乖的让开马路,让后面那个男人过去。不过有的人倒也不这样想,毕竟有的人可不喜欢显山露水,没准人家马车里坐着的也不是普通的人物呢

这事情呀,不到最后,可是谁也说不准。

因此,抱着各种看热闹的、好奇的、疑惑的心态,许多老百姓都站在了路边围观,并不时冲着那马车指指点点。

前面的马夫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触他的眉头,他可知道自己的马车中坐着的是谁那马夫刚想说什么,马车里面已经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直直传入周围人的耳朵中。

“是哪家的人没有拴好自己家里的狗,跑出来到处乱吠。难道你们不知道,这灵州的秩序,疯狗不能上街吗若是乱咬人,不小心伤到了谁,这疯狗的主子,怕是赔不起吧”

那些看戏的老百姓都没想到,这长相平平的马车里,居然会有这般动听的声音。啊呸,居然会传出如此嚣张至极的话语。听起来,似乎还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这位女子的声音虽然并没有什么起伏,但她的言语间,显然都带着嫌弃和不屑。而且这话语的内容,不是摆明了在骂那个马夫是疯狗吗

原本觉得那马车中的人不简单的百姓,这会儿不禁乐起来了。看来,这马车里,的确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否则,这位女子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毕竟这灵州最近因为国土争霸赛的事情,多方的达官显贵,可都出现在这里了,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也就只能看看的份儿。毕竟厉害的人,他们可根本招惹不起。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碰上一个大家族了,人家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够碾压你了,更何况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呢

那车夫听到女子的话语,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有人敢骂他,而且还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感受到周围那些百姓指指点点的声音,那男子只感觉自己的脸上仿佛被硬生生扇了一个耳光,整张脸都生疼生疼,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你居然敢骂我是疯狗”那男子瞪圆了双目,一张胖胖的脸看起来,倒是有些滑稽。

那马车中的女子在听到男人愤怒的声音之后,悠悠的回应道“我可没说谁是疯狗,但是有人偏要往上凑,非得承认自己是疯狗,这事儿,可就与本小姐无关了。”

“你你可知道我的马车中坐着的是谁说出来保证吓你一大跳识相些,赶紧滚开,别挡着路这南城酒肆,一看你们就是消费不起的,还不赶紧让开,趁我的主子还未发怒之前,你最好不要试图挑衅我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的识趣一些,给我道个歉,我也就不计前嫌了。”

那车夫说完,怒气冲冲而又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个马车。在他的眼里,这马车里的人,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居然敢骂他,真是个无知而又愚蠢的女人若非他心地善良,打算暂时放她一马,若是她依然不知好歹,那他就真的不客气了

车夫说完这句话,旁边那些老百姓都指着那辆马车,低声议论起来。车夫得意的看了一眼那些老百姓,又不屑的看了一眼马车,哼,这会儿大家都能够看出来,他可才是那个宽宏大量的,他姑且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车夫正得意洋洋的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等着前面的马车乖乖的移开,他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他身后的主子,可不是他们能够招惹得起的。若是他们足够聪明,就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自己硬碰硬。

他正等着马车里的人乖乖的给自己道歉,岂料,里面传来了那个女子清脆而不屑的声音道“让我向一只疯狗道歉,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哦对,应该是你疯了,毕竟你说自己是疯狗嘛不疯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呢”

“你”车夫一听,顿时气得要跳脚。

这时候,他身后的马车内有动静了。只听见一个男人高傲而冷峻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明,你是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主子出马。现在的人,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吗什么猫猫狗狗都敢来招惹我,小明你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被称为“小明”的男人,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顿时气势就整个弱了下来。他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一脸愧疚的说道“都是小明的错,是小明不应该跟这些人一般见识,惊扰了主子,实在是对不住还望主子责罚”

那男人淡淡的说道“罢了,此次就先放过你,前面的人为何不让开,给他们一笔钱,打发了罢了,不过是普通人家,不必一般见识,降低了自己的水准。”

此话一出,周围的老百姓都忍不住互相看了看,有些唏嘘。看来这车夫背后的主子,的确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无一不透露出倨傲。

那些百姓正议论着,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已经从帘子里掀了起来,大伙儿再看到男人的面庞时,顿时都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男人。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般俊美的男人

一张精致的脸蛋,虽然很苍白,但一双桃花眸,长长的睫毛轻颤,好一个看起来柔弱的书生但男人身上散发的气质,却让人不敢小觑。他身上的气势,就让人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此刻,前面的车夫也尊敬的唤了一声“主子。”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这一看,又是一呆。

只见一身白衣,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的女子,利落的从马车上下来了。她的姿势轻盈而灵动,就像一个仙子误入了凡间一般,惊艳了所有的人。

那绝美的面庞,一层白纱,根本就遮不住她的绝色,光是看上一眼,便令人有些心颤。

加上女子那一双漂亮中透着沉稳的星眸,令人完全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这般绝美的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那男子抬起头,恰巧对上了女子的双眼,这一看,他便微微愣住了。

第五百零九章 奇怪的主仆

虽然以男子的家世和身份,也见过不少美貌的女子。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绝色的。

也许是因为,这位女子,除了容貌上让人难以移开双目以外,她周身那清冷的气质,更是令人根本无法忽略。

真正吸引人的,除了女子的容貌,更是她身上独特的气质。这可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够拥有这样的气质的。

男子看着面前的女子,微微晃神。

但面前的女子,在看到容貌这般俊美的男子时,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情绪,甚至连一丝惊艳,都没有。

最根本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别的,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前面冒犯了自己更何况,即便不是这个男人,他的车夫这般嚣张跋扈,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正所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腿子,这话肯定是没错的。

不就是这个男人纵容了自己的手下,所以这个车夫对旁人才这般嚣张么小的这副德行,大的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晚卿在下马车的那一霎那,已经在心里给男子下了这个定论。也正是因此,决定了这名男子往后悲剧无比的命运。但此刻,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

男子愣愣的看着苏晚卿,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吐出了第一句话。

“一个女子,居然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当真是不知羞。”话一说出口,男子就发现不太对,等他迟钝的感觉到后悔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他明明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但听在苏晚卿的耳朵里,这明显就是对她的羞辱和挑衅

这个男人,果然跟他的车夫一个德行,只不过他的道行深一些,没有上来就冲着人不礼貌的大喊大骂,但他那副趾高气扬,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态度,更让苏晚卿感到不爽。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在她的眼里,那可是屁都不算呢

因此,苏晚卿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一个男人,居然在大街上说一个女子抛头露面不知羞,当真是不知羞。”

旁边的老百姓听到苏晚卿一口一个“不知羞”,一下子都有些蒙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在明白这位女子的意思之后,那些百姓都忍不住要笑出声了,这位小姐的话语可真是有意思,明摆着是在骂这位公子的行为,一点都不是绅士行为嘛。

那男子听到苏晚卿这般说自己,眉头忍不住抖了一抖,他活了二十几年,可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而且这个对象,还是一个女子。

他周围的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是绕着自己转的,巴不得对他说完全世界最动听的话。但面前这个女子,居然在羞辱他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男子的眼中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卿,半晌才开口说道“你竟然说我”

苏晚卿看着男子的表情,心中忍不住十分不雅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其实她很想直接冲着男子翻白眼,但是想一想,周围还有这么老百姓看着呢。届时国土争霸赛,她的身份必然会暴露,到时候要是影响到天离国的形象,可就不好了。

出门在外,苏晚卿多少还是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毕竟,好歹也是一个年轻貌美又可爱的咳,少妇。虽然苏晚卿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的确已经不是一个少女了。但是她还是一个花样年华哪说自己是少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也许是因为,苏晚卿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吧

苏晚卿想到这里,微微收敛了自己的心绪,她淡淡的看了那男子一眼,双手环胸,冷淡的说道“没错,我不仅说你,我还要骂你。”

男子“你为什么要骂我”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定定的看着苏晚卿,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仔细看去,竟然还带着一丝委屈

若是换了别的女子,被他这样注视着,早就已经红了双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男子以为,面前的女子也会这般,即便她不像其他的女子这般娇羞,至少也该有些不好意思吧。

毕竟被这般俊美的男人盯着看,无论是哪个女子,应该都无法承受,男子这般想着。

但没料到,面前的女子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眼睛,眼里没有丝毫的羞涩,甚至,男子竟然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嫌弃。

她竟然嫌弃自己这怎么可能

男子被自己在女子的眼中捕捉到的情绪惊了一惊,随后便是无法置信,更加难以接受。这怎么跟那些女子,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他最近长得不好看了还是今日自己看起来风尘仆仆,所以没有这么俊美了;亦或是今日这身袍子,掩盖了自己身上的气质

男子顿时陷入了自己的自我怀疑中。

苏晚卿并不知道男子心目中的想法,如果她知道,恐怕要被这个男人给气笑了。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过自大了。莫不是他以为,自己有一张俊美的面孔,便可以走遍天下都无敌了所有的女子就都应该围着他转了他以为闯关打怪兽呢

苏晚卿还不知道自己的那一个眼神,就让面前的男子陷入了纠结中。

她有些难以接受的是,男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骂吗眼里竟然还带着委屈,什么毛病

苏晚卿此刻怀疑,面前的男人,莫不是有些问题

她看着男子,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你不会是”

男子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怎么了”

“脑子有毛病吧”

男子“”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双桃花眸震惊的看着苏晚卿,半晌才开口说道“你竟然真的骂我”

苏晚卿“”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她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多说什么话了。很显然,这个男人脑子的确有些问题,继续跟他讲话,苏晚卿都担心自己的智商会被拉低。

苏晚卿刚刚转过身,还未做出什么动作。男子旁边的那个车夫,眼瞧着这个女子竟然敢对自家主子如此大不敬,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自己的主子,还说主子有病这简直是对主子的大不敬难道他们家主子不要面子的吗

“你这个女人,你站住你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了不起了吗居然敢这般骂我家主子,谁给你的胆子”车夫向前跨了一步,瞄了一眼旁边还在呆愣和震惊状态中的主子,忍不住挺直了胸脯,冲着苏晚卿骂道。

此时此刻,他必须要站出来维护自家主子的尊严,等主子高兴了,发现他立了这等大功,到时候一定会奖励自己的车夫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美滋滋。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只要让主子知道,他永远都是对的,那便足够了。

苏晚卿听了那车夫的话,脚步微微一顿,她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这个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那车夫。

那车夫看到苏晚卿回过头,还以为她怕了,顿时洋洋得意的看了过去,正想要讲话。

但他对上了苏晚卿略带冷意的眼神,不知道为何,整个人忽然一颤,背后忽而窜起了一阵凉意,明明已经是阳春三月,他的背脊却有些发凉。

没由来的,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语,此刻却堵在了喉咙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女子的眼神,明明看起来并不凶狠,但却带着一股震慑力,令他没由来的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男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有些不耐的看了一眼车夫,开口说道“小明,我在跟这位姑娘说话,你插什么嘴回去自己掌耳光,这个月的月银没有了,没礼貌。”

车夫后退了一步的脚顿时僵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他竟然要扣自己的月银难以置信

“”车夫沉默了半晌,这才小声的应道“小明知错了。”他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原地,垂下了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晚卿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若是她方才没有听错,这个车夫讲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似乎多了一丝哽咽至于么但这个车夫长得人高脖子粗的,居然叫小明,他又不是活在英语书里。

他如今没有抬起头来,怕不是低着头在哭吧

苏晚卿探究的看了一眼那个车夫的肩膀,想看一看它们有没有在颤抖。

但很可惜,苏晚卿并未看到自己想看的场面。她的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惋惜,罢了,因为一个月月银就被气哭的话,这也太不科学了。这好歹也是古代,男人流血不流泪,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苏晚卿不禁感喟,自己有时候的脑洞,确实有些大的过分了。

就在这时,苏晚卿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叫小明的车夫,伸出手抹了一把脸。

苏晚卿“”所以她没有看错,这个小明真的在哭吧

她的脑洞,也并没有很夸张吧

再看看旁边一脸镇定,似乎并未察觉这一切,依然盯着自己看的男子,苏晚卿的眉头不禁多了几根黑线。

这到底是什么有毛病的主仆

第五百一十章 易昭出面

苏晚卿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男子又开口了。

“这位姑娘,敢问芳名停车在这南城酒肆面前,可是要入住可是要观看明日的国土争霸赛在下金某,若是姑娘不介意,此次住宿的费用,金某会全部包揽。”

周围的老百姓听罢,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这位金公子,真是大方。这南城酒肆,可是灵州最大的酒店,这住一晚上的费用,可不便宜呢。不过看这位公子的打扮,也不差这些钱。对于他们这些老百姓,这南城酒肆可就是天价了。

毕竟,他们可是舍不得住这么贵又这么好的酒店的。这南城酒肆,基本都是面向那些贵族的,这公子与这位姑娘素未谋面,怕不是对这位姑娘一见钟情了吧想到这里,那些老百姓的眼中,又多了一丝看好戏的意味在里面。

苏晚卿满头黑线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半晌才憋出了一句道“为什么”他前面还说自己作为一个女子肆意抛头露面呢,这怎么转头就跟前面说好的不一样了这男人的心,也像海底针么

还有他这个姓,果然就是一个暴发户的姓

金公子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又是一愣,随即缓缓的说道“前面在下的车夫不小心冒犯了姑娘,故在此特意向姑娘赔个不是。这住宿费,便作为金某的歉礼吧,还请姑娘不要嫌弃。姑娘想要住多少时日,都不要紧,金某都会承担这笔费用。不知道明日”

金公子自顾自的说着,他的话还未讲完,苏晚卿已经不客气的打断了他道“金公子是吧不必了,你的车夫自己管教好便是,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可就不客气了。出门在外,我也不想刚刚到灵州,就闹得这般不愉快。金公子若是有这么多银子,不,金子。不如帮一帮灵州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吧。据我所知,灵州可是有很多可怜的小孩子呢。这点住宿的费用,我还是出得起的。”

那金公子听到苏晚卿居然这般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自己,不禁又是一愣。她果然跟其他的女子不一样,若是换成其他的女子,被他这样对待,若是再送她们个什么上等的首饰,她们早就笑成一朵花儿了,哪一个不是赶着上来赞美自己呢

不光是如此,她们的眼中,也全是对自己的爱慕。

但面前这位姑娘,对自己的钱财,似乎完全不感兴趣,她竟然还叫自己去资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这位姑娘,没想到心地居然如此的善良

若是苏晚卿知道这位金公子的想法,估计要吐出一口老血了。这个男人,难道听不出来自己话语里的讽刺么

金公子愣愣的看着苏晚卿,半晌才说道“姑娘真是心地善良,没想到已经如此这般,还心里惦记着那些小孩子,是金某想的不够周到。”他说完,侧过头,对着一直低着头的车夫说道“小明,你快些拿一部分银子,将它们都拿去给那些小孩子,让他们买些好吃的好穿的,如今虽然已是春天,但夜间依然寒冷,很容易着凉。”

原本低着头的车夫听罢,顿时抬起了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苏晚卿眼尖的发现他的眼眶还有一丝红润。

小明有些吃惊的说道“主子,您要将那些银两都给那些小孩子”这、这怎么行

金某淡淡的看着小明,随即开口问道“怎么难道本公子的银两,本公子都没有资格处理了么还是说,小明认为自己做这份闲差,已经做得太久了,想找一点比较忙碌的差事做”

小明听罢,原本那点小心思顿时就消失了,身子顿时微微颤抖起来。他怎么就忘记了,虽然主子平日里不管外面那些个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一直容忍自己胡作非为。

若是触及到主子的底线,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小明本身便是个吃软怕硬的人,在金公子面前自然乖巧得很,但在其他人面前,却仗着金公子的身份,一直都飞扬跋扈的。

金公子为此也并没有训斥过他,那些被小明惹怒的人,看在金公子的身份上,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看来自己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了,都忘记了主子的脾性了。

小明低垂着头,颤颤巍巍的说道“是小明鬼迷心窍,小明知错了,还请主子责罚”

金公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冷淡的说道“方才刚扣完你一个月的月银,你却还没有吸取教训。接下来半年的月银,你都没有了。”

小明一双绿豆眼,此刻瞪得老大,但他不敢再出声,只是小声的应了一声,随即便去拿银两了。

一旁的苏晚卿看着这主仆的对话,倒是对这个金公子有些刮目相看。看来,他的性子也并未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跟这个车夫一样,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主。但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晚卿想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个男人太过自以为是了,一直都自说自话的,她可不想跟这样的男人打交道呢。

看来,这显然是哪一个国家的贵公子出行,专门为了这国土争霸赛来的。

但这金公子居然在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真的打算将那些银两给那些贫苦的小孩子,这倒是让苏晚卿对他的厌恶减弱了几分。这个男人,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反正这些银子也不是她的,不如就当做一件好事了。

金公子看着小明离去的背影,随即又看向苏晚卿,开口说道“这位姑娘可是满意金某的做法了这下子,可以告知金某姑娘的芳名了吧这南城酒肆,只要姑娘愿意,金某都会承担”

苏晚卿看着面前一脸诚恳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倒是没有像一开始一般嘲讽和不屑,她淡淡的说道“住宿就不必了,我姓苏,若是没什么事情,便在此别过了。看金公子愿意资助小孩子,也不是个凶恶之人,之前的事情,我就权当没有发生过了。只是希望金公子以后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下人,若是坏了自己的名声,可就不好了。当然,这也是我的一点小建议罢了,若是金公子听得不顺耳,也不必理会。”

金公子听了苏晚卿的话,眼底闪过了一丝暗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他冲着苏晚卿点了点头,说道“苏姑娘说的是,金某下次会注意的。但是”

眼看着苏晚卿就要转身离去,金公子还是不死心的说道“苏姑娘,可否给金某一个赔罪的机会这南城酒肆”

苏晚卿还未开口,马车中此刻下来了一个男人,他一身简单的蓝衣,手中一把折扇,一张俊美的脸庞,眼中带着丝丝笑意。

路边的女子看到这男子的容貌,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好一个翩翩公子

“晚卿,你怎的这么久,小决都等到肚子饿了。”易昭随意的站定在苏晚卿的身旁。一只手慢悠悠的摇晃着手中精致的折扇,话是对着苏晚卿说的,一双眼睛,却是看向了一边的金公子。

那金公子看着易昭俊美的面庞,又看到他这般亲昵的唤着苏姑娘,她的名字叫晚卿是么这名字真好听,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他一时半会儿却没想起来。

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此刻占据了他的心神。这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虽然带着一丝笑意,但金公子总感觉,其中含着浓浓的挑衅。

难道,这个男人是苏姑娘的相好否则,怎么会叫她叫得这般亲昵

金公子想到这里,眼神不禁微微暗了下来,他有些敌意的看着易昭。

苏晚卿看着一脸笑意的易昭,知道他是按捺不住,下来给自己解围。正好,自己也不想再跟这个男人纠缠这么多了。不然待会儿,若是自己的夫君下来了,这个男人怕是要凉了。

苏晚卿想起马车中还坐着自家热爱吃醋的男人,身子不禁微微抖了抖,幸好他现在还未出现。

考虑到裴修那张标志性的面具,这初来乍到,他们也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烦。因此,裴修“安稳”的坐在马车中,没有其他的动静。

苏晚卿想起易昭的话,掉过头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小决饿了那赶紧放下行李,然后带他去吃饭吧。坐马车也坐了一天了,风尘仆仆的,大家应该都饿了。”

易昭摇着扇子,冲着她笑着点点头。

这一幕落在金公子的眼里,尤为刺眼。

小决是谁听起来像一个男孩的名字,难道是他们的孩子难道这位苏姑娘已经成亲了金公子想到这里不禁瞪大了眼睛。

但因为苏晚卿带着纱帽,无法看清她究竟梳的是不是妇女簪,所以也无法确定她究竟有没有成亲。

金公子从未觉得她已经成亲,在看到她的容貌第一眼,便可以看出,她的年龄应当不大。自己一定,还是有机会的。

苏晚卿还不知道,自己露个面,竟然还被人给看上了若是她知道这个金公子这般死缠烂打,恐怕当初一定不会选择踏下马车半步。

“苏姑娘和这位是”金公子忽然开口问道,他似乎完全没感到任何的不好意思,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易昭。

易昭倒是一脸笑意的冲着他打招呼道“你好,在下易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金公子“请多指教。”原本他还想给这个男人一个下马威,但人家笑脸相迎,金公子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了,关于住宿的问题。

金公子还是不死心的说道“二位,既然今日一见,即是有缘,方才金某的下人冒犯了苏姑娘,还请接受金某的歉意,金某与这里的掌柜熟识,可以照拂一二。”

金公子的话音刚落,一个胖胖的男人正好从南城酒肆出来,他一身上好的衣裳,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十分可亲。

他看到金公子,眼睛微微亮了起来,随即招呼道“这不是金公子嘛,许久未见,您又变得俊美不少了。”

金公子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冲着苏晚卿和易昭正要介绍道“苏姑娘,易公子,这位就是南城酒肆的刘掌柜”

刘掌柜正好顺着金公子的手看向苏晚卿两个人的方向,这一看,眼睛顿时瞪大了。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刘掌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易昭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低下了身子,一扫方才的语气,谦恭的说道“主子,您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第五百一十一章 醋坛子翻了

面前这个衣决飘飘,面含笑意,看起来温润无比的贵公子,竟然是南城酒肆的主子

这无论怎么看,都让人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或者说,这位公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一点儿都不像是南城酒肆幕后的老板。

但是面前的刘掌柜,可是南城酒肆的大掌柜,平日里掌管着大大小小的事务,即便只是一个掌柜,但依然受到许多人的尊敬。这样子的刘掌柜,竟然称一位不知道比他年轻多少岁的公子为主子

这确实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周围围观的人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之间忘了言语。整条街道,倒是安静下来了。

那位原本正想拉着刘掌柜给他们做介绍的金公子,此刻也愣在了原地。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身上没有丝毫气势的男人,竟然是南城酒肆幕后的老板。

要知道,南城酒肆作为灵州最大的酒肆,可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它的名声,可是远远在外的,许多其他国家的人,有的甚至都会因为南城酒肆慕名而来,就为了感受它独一无二的服务。

毕竟南城酒肆是出了名的特别,来这里的客人,无不都是满意而归,从未出现过有人对南城酒肆不满意。若是有,恐怕也只是对南城酒肆过高的价格而感到咋舌。

但享受过南城酒肆服务的贵族们,几乎都对其赞赏有加。它的服务,是完全配得上这个价位的更何况,对于真正的贵族来说,不过是一些银两,说到底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根本算不得什么。

因此,能够住得起南城酒肆,也从一个角度说明,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否则,他是根本不可能住进去的。

毕竟这南城酒肆名声在外,多少人慕名前来,这么多的客流量,可不仅仅是有银两,就能够住进来的。你若是没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可能住的进来。否则,这世界上这么多人,若是有银两就能够随便住,这南城酒肆,早就已经人数爆炸了。

因此,这也是南城酒肆的一个规矩,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但对于那些贵族来说,这些规矩倒是很令人受用的。正因为他们地位高,因此才能优先享有更好的环境和服务,这也没什么不对。更何况,他们也付了更多的银两,说起来也并不过分。

而这之前,南城酒肆幕后的主子,一直都是很神秘的,从来都没有露面过。这灵州这么多酒肆,自然也有人想要模仿南城酒肆,但这些东西,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的。因此,这幕后的老板究竟是谁,就更令人好奇了。

毕竟能够想出这么多有趣的点子,这老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金公子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易公子,没想到你竟然是南城酒肆的老板,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哪。”

易昭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扇子,脸上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有多么与众不同,也不在意自己身份曝光之后会引来多大的骚动。对于他来说,这仿佛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金公子言重了,易某不过是一个生意人,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罢了,哪里能够与金公子相提并论呢。”

金公子听罢,眼神微微暗了暗。这个易公子,表面上称呼自己为一个平民百姓,但他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止表面这般简单。相反,他绝对比看上去还要更厉害。

能够在这灵州扎根生存,这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他还开了这灵州最大的酒肆,吸引了这么多贵族前来,若背后没有一点依仗,他是根本不可能在灵州待到现在,而且还将一个产业做得这般声势浩大。

金公子想到这里,再看一眼站在一旁易昭旁边,从始至终,脸色都很平静的绝美的女子,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位苏姑娘,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个南城酒肆背后的老板,是这个易公子

那自己前面说的这么多话,做的这么多事情,岂不是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金公子想到这里,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既是如此,敢问苏姑娘,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位易公子便是南城酒肆幕后的老板呢”金公子问出这句话之后,便有一丝后悔了。

他何必这般自讨没趣呢这两个人他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他们彼此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她知道,似乎也并不奇怪吧。

金公子也不知道为何,自己问出这句话,怎么听着,都似乎带着一丝谴责的意味在里面。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般做。

苏晚卿看着面前带着一丝责备的意味看着自己的金公子,微微挑了挑眉,倒是大大方方的开口说道“金公子倒是多虑了,我也不过是方才才知道,这南城酒肆幕后的主子是易公子的。”

其实苏晚卿说这话,也并不是谎话。她灵州的所有事务,基本上都是易昭一手打理的,她不过是提自己的点子罢了。

当初易昭来问自己,做酒肆该如何做,才会比较好。苏晚卿根据现代的一些想法,便告诉易昭,做成每一个房间都不一样,带有特色的主题店,给顾客不一样的感觉,这样才会给人更多的新鲜感和新奇感。而这些东西,在古代,也是没有的。

看来易昭的确听了自己的想法,去做了这个事情。只是苏晚卿没想到,易昭这一做,就做成了灵州最大最好的酒肆。不过以易昭的性子,他能做出来,苏晚卿也并不觉得奇怪。

苏晚卿看着一旁淡然的摇晃着扇子,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的易昭,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太久没有来灵州了,与这边的消息都有些脱轨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对易昭太放心了,什么事情都交由他去做,而自己就是懒,什么也不管事儿。

金公子听了苏晚卿的话,原本有些僵硬的神色,倒是放松了不少。虽然对于苏姑娘平静无波的神色,还是有些好奇和介意,但既然她并非一开始就知道,那也并非在故意看自己笑话了。

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金公子表示,放心了不少。看来苏姑娘,还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并非是他想象的那样。自己之前竟然还怀疑了她,当真

是不对。

因此,金公子一脸真诚的看着苏晚卿,虽然脸色惨白,看起来多少有些虚弱,嘴角也依然紧抿着,没有一丝弧度,但苏晚卿就是感受到了他的真诚。

只见金公子真诚的冲着苏晚卿说道“苏姑娘,实在是抱歉,金某方才还这般冒犯你,甚至还怀疑你,金某实在是过意不去,还望苏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前尘往事就此忘却,还愿意交金某这个朋友,金某在此谢过苏姑娘了。”

苏晚卿“”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很自以为是若是听了前半段,他就此安静,自己没准还会觉得这个男人,起码还有一点可取之处,知道尊重女子。岂料后面这半句话,明显就是,自己摆明了不会怪他,所以他们依然是朋友谁要跟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做朋友啊摔

苏晚卿忍住自己翻白眼的举动,实在是不想理会这个男人。

倒是一旁的易昭笑眯眯的说道“金公子,苏姑娘只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不愿意说话,绝不是对金公子有什么不满。相逢即是缘分,既然来到了南城酒肆,易某虽不常来,但也算半个东道主了,请金公子入内,易某会好好招待金公子的。刘掌柜,给这位金公子安排一件上房。”

刘掌柜听罢,冲着易昭微微行了个礼,应了一声,随即冲着金公子笑着说道“金公子,里边请。”

金公子虽然对易昭为苏晚卿讲话这般亲昵,心底有一丝不舒服,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的话还说的这般漂亮。饶是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金公子的眸光微微一闪。

往后这几日,苏姑娘必然也都住在这南城酒肆,自己多的是机会与她接触,自己何必急在这一时

苏晚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给盯上了。若是她知道,一开始,她绝对有多远便躲多远。

她并不是真的怕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她真正怕的,是自家的醋坛子好吗

金公子率先跟着刘掌柜进去了,待他的身影消失后,正巧裴羽墨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周围的老百姓见状,也慢慢散去了。别人的事情,看看热闹就算了,别的东西,还是不要太过在意了,否则什么时候惹事上身,还不知道呢。

裴羽墨利落的跳下了车,随后裴修和小决也下了车。

苏晚卿看着抿着唇的裴修,眨巴了一下眼睛,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裴修瞥了一眼苏晚卿,随即摆正自己的眼珠子,目不斜视。

苏晚卿“”好了,这个醋坛子如她所料,已经翻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南城酒肆

苏晚卿对此表示很无辜,很委屈,这完全不关她的事情好不好

她总不能坐在马车里,听着人家这般肆意妄为的骂人吧是可忍孰不可忍,总之她这暴脾气,是忍不了的。

虽然平日里苏晚卿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若是谁招惹到她的头上来,她可不会就这样饶恕别人,哼

而且,还是这一个傻子,在外面叫嚷,简直是一点儿都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这般不尊重人,苏晚卿感觉自己十分有必要,十分有义务,好好教一教这位车夫,要怎么做人。

苏晚卿脑子飞速的旋转了一番,无果。

她伸出手,复而扯了扯裴修的袖子,这一次,使得劲儿大了一些,引起了一旁裴羽墨的注意。

裴羽墨一边跟着易昭往楼梯的方向走,一边回过头看了一眼苏晚卿,笑嘻嘻的说道“晚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裴修,随即说道“看来咱们聪慧又厉害的和玥郡主,在遇到我六哥,也没辙啦。没想到,晚卿你这么受欢迎,走到哪儿桃花都不断。”

苏晚卿闻言,忍不住瞪了一眼裴羽墨。这个小妮子,这个时候还这般调皮,这不是明摆着火上浇油嘛。果然,旁边的空气,似乎又冷了一点点。

苏晚卿侧过眸,看向裴修,一脸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修,你别理羽墨那丫头胡说八道,你肚子饿不饿呀,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

裴修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巧笑嫣然的女子,眼神微微软了一软,但嘴上却说道“我不饿,你们去吃吧。”

苏晚卿看着裴修的眼神微微松动,立刻就知道,自己只要识趣一些,他绝对不会生气了。

因此,苏晚卿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看,她光明正大的扯着裴修的衣袖,撒娇道“夫君,你跟我们一起去嘛,你不在,我吃啥都不香呢。”

“噗”一旁的裴羽墨,忍不住嗤笑出声,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是笑声却无法掩盖,从手边溢了出来。

苏晚卿暗自又瞪了她一眼,死丫头,笑个头随即一脸真诚的看着裴修,只希望他不要生自己的气就行。不然,最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苏晚卿在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对此事有了十分清晰的认知。自家的男人说到底还是太在意自己了,所以才会这般,她有什么理由跟他置气呢

更何况,这种被爱的人在意的感觉,其实一点儿也不差。因此,苏晚卿才会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裴修撒撒娇,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否则,以苏晚卿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裴修看着站在旁边扯着自己的衣摆撒娇的人儿,心下一松,他伸出手,揉了揉苏晚卿的脑袋。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苏晚卿当众唤自己夫君这件事情,的确很令人愉悦。可惜那个讨厌的家伙不在,裴修想起方才那个男子,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但又很快恢复。

罢了,来日方长。

此刻大堂内并没有几个人,宾客基本上也都待在自己的房中,毕竟南城酒肆用餐的地方与其他的酒肆并不一样,他们有专门用餐的地方。不用想,这个点子也是苏晚卿提出来的。

裴羽墨看着苏晚卿与自家六哥对视的模样,尽管并未做什么亲密的举动,但他们的周围都蔓延着粉色的泡泡。裴羽墨撇了撇嘴,眼睛看向了另一边。她还是不要虐待自己了,再看下去,她又该想言玉了。

想到言玉,裴羽墨眼睛微微一亮。国土争霸赛就要开始了,想必言玉应该也很快会到这里了。不知道,他今日会不会到,之前写信给她的时候,信里也说了会尽快过来呢。

裴羽墨想到这里,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她的眼睛四处看,发现这酒肆内的装潢十分的特别,跟她以前住过的酒肆,完全不一样。

刘掌柜这会儿出来了,他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冲着裴羽墨等人说道“请各位跟我来,已经安排好了最上等的房间给各位。”既然是主子带过来的人,那身份必然是不一般的,他可得好好的招呼才是。

易昭在旁边摇着自己的扇子,看着酒肆内的景象,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冲刘掌柜说道“这南城酒肆你打理得不错,若非有你在,恐怕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刘掌柜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主子言重了,小的也不过是按照主子的吩咐,才做出这般罢了。若是没有主子的想法,如今酒肆的生意也不会这般兴隆,名声更是远扬在外。”

刘掌柜一边说,一边引着几个人来到了他所说的上房中,只见其中一间房内满满的都是绿色,春意盎然,地板上摆满了许多花花草草,甚至还有一棵大树立于其中,旁边还种着几朵又大又漂亮的蘑菇,看起来鲜嫩欲滴。

房间内宽阔无比,正中央铺着一张红木制成的大床,上面铺满了翠绿的青草,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张毯子,只是做成了青草的模样。周围的一些家具,也披着植物的模样,隐于其中。若是不仔细看,也许还无法发现。因为这实在是,太过逼真了。

来到这里,仿佛置身于森林中一般,甚至连空气,似乎都与外面的不一样。许是因为,这里种满了绿植的缘故。

地上也用了上好的细软的小草铺盖而成,进去之后关上房门,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房间,倒像是真的处在森林中一般。

裴羽墨看着房内的景象,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难怪这南城酒肆这般有名,光是这一个房间,就花费了这般多的心思,未免也太神奇了。”

刘掌柜听到裴羽墨这般夸赞这房间,眼中闪过了一丝骄傲,他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小姐说得对,这些花草树木,都是从不同的国家专程运过来的,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进行打理,因此才能够保持这般生机勃勃的模样。其他的房间,也各有各的特色,待小姐体验一番,就能够了解了。”

裴羽墨听着刘掌柜的解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她看向一旁的易昭,忍不住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多新鲜的点子,换做是我,我可想不出来呢。”

易昭依然笑眯眯的,但却冲着站在裴修身边的苏晚卿努了努唇,开口说道“羽墨,这你可说错了,这些点子,可都是晚卿想出来的,与我无关哦。这酒肆,说起来,虽然名下是我的产业,但实际上,是晚卿的。”

“什么”此话一出,除了裴羽墨,连刘掌柜也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自己的主子,上面居然还有一个主子

裴羽墨则有些惊讶的看着苏晚卿,但半晌,她又很快恢复了镇定。若是苏晚卿的话,能够想出这些点子,倒也不奇怪了。

“晚卿,没想到,你才是这幕后真正的主子。若是方才那个什么金公子知道了,岂不是会被你气得吐血”裴羽墨想起方才那个男人,眼中不禁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她倒是很想看看,那位金公子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一定很有趣。

苏晚卿看着裴羽墨幸灾乐祸的小脸,忍不住微微抽了抽嘴角。这小妮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南城酒肆,一直都是易昭在打理,我也不过了几个点子罢了,真要说起来,易昭才算是主子,我可不算。”

易昭摇晃着自己的扇子,慢悠悠的说道“晚卿是我的头,我名下所有的产业,都是晚卿的,头,你就别谦虚了,若是没有你的那些点子,这南城酒肆,也不会开得这般好。”

一旁的刘掌柜忍不住点了点头,主子说得没错。没想到这些点子的,会是这位姑娘,这般说起来,也的确如此。没有这些点子,他们也没办法做的这般与众不同。

一直没出声的小决此刻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苏晚卿,说道“苏姐姐,小决肚子好饿,可不可以先吃饭呀”

苏晚卿看着小决那个可怜的模样,心下一软,笑着说道“好,饿着小决了,苏姐姐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易昭看向刘掌柜,刘掌柜立刻会意的开口说道“请各位贵客挑选好房间后,我们会将行李搬运好,这附近的各大酒楼,味道都十分不错。当然,咱们南城酒肆里也有特色的饭菜,看各位贵客想在哪里用餐。”

苏晚卿看着小决,思索了一番,随即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便先在这里用餐罢,走出去也要时间。反正这几日,有的是机会,吃完饭,可以出去逛一逛。”

刘掌柜一听,立刻说道“既然如此,小的这就下去准备,许多菜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很快就能给您做好。”

小决听罢,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只要先填饱肚子,什么事情都好说。

苏晚卿看着小决的模样,总觉得,他跟小葵越来越像了。说起来,也不知道若冰她们怎么样了

另一边,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正缓缓驶入灵州。

“主子,听说公主已经入住南城酒肆,往南边的方向去,便是了。”坐在马车上的黑衣人,转过身冲着身后的马车恭声说道。

“哦卿儿已经到了既然如此,那便往南边去吧。”

一个温润如玉的嗓音响了起来。

风轻轻吹过,掀起了半边帘子,里面露出了一张俊美如天神般的脸庞。

此人,正是容言玉。

第五百一十三章 容言玉出现

裴羽墨有些好奇的看着手中的叉子,随即看着面前精致的食物。

半晌,她才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盯着苏晚卿看,说道“晚卿,你可真有才,没想到这刀与叉子,还能够这么用。我之前在番外的时候,倒是确实见过有人用刀来切肉,不过这叉子,用得倒是比较少呢。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够见到,晚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偷跑到番外去玩过了,所以知道这种法子”

苏晚卿镇定自若的切了一块上好的牛肉,她特意吩咐店里的人,这种牛肉只要煮个半熟,就可以了,这也是最好切的状态。她多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在用西餐的感觉了似乎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会拿起刀叉吃东西。

苏晚卿优雅的将牛肉放入口中,吞下肉之后,才抬起头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裴羽墨,开口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苏晚卿说着,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神秘。

裴羽墨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冲着苏晚卿点了点头。她自然很好奇了,晚卿的脑子里总是有这么多古怪而又有趣的念头,饶是她这个常年接触其他国家文化的人,也自愧不如。反正,她是想不出这种法子的,即便是接触过,也绝对想不到,要将这些东西引用到日常的生活中来。

真不知道,苏晚卿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苏晚卿看着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答案的裴羽墨,微微一笑,指了指的头,继而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一切靠的都是这里,哎,没办法,脑子聪明,都是天生的,我也很无奈。”

苏晚卿说到这里,还故意叹了一口气,仿佛自己太聪明,还是一种烦恼一般。

裴羽墨“”她的嘴角抽了半晌,这会儿若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那她可就白活了

裴羽墨狠狠地瞪了苏晚卿一眼,随即看向她身旁的裴修,有些委屈的说道“六哥,难道你就任由晚卿这般欺负你可爱美丽的妹妹吗”

裴修虽然从未用过刀叉,但这种简单的事情根本难不倒他。他似苏晚卿一般,动作流畅而优雅的将一块肉放入口中,即便隔着面具,但也并未有丝毫影响到他进食。

听到裴羽墨的声音,他抬起头,慢条斯理的拿起一块布,擦了擦嘴巴,随即说道“晚晚年纪比你小,你让着她一点儿便是了,多大的人了,还跟比自己小的人计较,若是父皇知道了,恐怕就要取笑你了。”

苏晚卿在旁边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她万万没想到,裴修居然会以自己年纪小为理由,将裴羽墨给打发了去。

按照羽墨的性子,肯定要气炸了。

果然,裴羽墨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裴修,半晌才说道“六哥,你不帮我也就罢了,我倒还可以理解。但是,你居然说我老”作为一个女子,最忌讳的,便是人家说自己的年纪如何。

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亲六哥这怎能让人不生气苏晚卿这个损友,居然还在旁边笑

裴羽墨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夫妻,不禁悲从中来,自己耍嘴皮子,肯定是赢不了这两个人的,谁让自己太天真了呢

半晌,裴羽墨才恨恨的说道“等言玉来了,有晚卿你好看的,你们还合伙欺负我,太过分了”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道“哦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气到我们的羽墨公主了”

裴羽墨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猛然回过头,身后俊逸爽朗的男子,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言玉,你来了”

苏晚卿听到容言玉的声音,微微愣了愣,随即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笑容。她看着容言玉,唤了一声“大哥。”

一旁的刘掌柜冲着几个人行了个礼,开口说道“方才容太子点名要找六皇子妃,在下便将他带来了,您看”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六皇子妃与这位容太子是什么关系,但这位是东霂国的太子,刘掌柜自然不敢怠慢。

没想到今年的国土争霸赛,连东霂国也参与进来了,今年的比赛,必然会十分精彩。

如今听到苏晚卿唤容言玉一声“大哥”,刘掌柜的瞳孔微微放大,而在座的几位,脸上都没有太多的神情。

难道之前东霂国内部传出来,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公主这件事情是真的这位公主不会就是

刘掌柜在灵州呆了这么久,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遇到的大小事也不少。因此,虽然这个消息令他感到很震惊,但他很快便稳定下来了,面上并不显。

苏晚卿暗地里看了一眼刘掌柜,内心微微点了点头,不愧是易昭的人,处事倒是沉稳。

几个人自然是在房中用餐的,如今已经有许多人陆陆续续住进了酒肆中。既然国土争霸赛还未开始,苏晚卿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注意力。所以在房中用餐,自然是最适合不过的事情了。

她冲着刘掌柜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做得很好,大哥一路舟车劳顿,想必还未用餐,你为他上一份西餐罢。其他的事情,切记不可声张。”

主子的主子开口了,刘掌柜自然不会不从,他赶紧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他自然明白苏晚卿的意思,容言玉此刻出现在这里与他们共同用餐,并且容太子的关系与大主子不同寻常,既然外界都不知情,他自然不会傻到捅出去。

更何况,在这南城酒肆,客人之间的用餐,原本就是保密的。

刘掌柜出去之后,容言玉便在裴羽墨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刚好多了一个位子,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但现在看来,却是刚好合适的。

裴羽墨看着容言玉坐得这般近,俊美的面庞就在旁边,此刻正盯着自己看,脸上还带着浅笑。

这还得了

旁边的几个人此刻都带着一丝笑意,看着他们两个人。

裴羽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上不禁闪过了一丝红晕,她竟然感到有些害羞怎么回事,这可不是她裴羽墨的做事风格

苏晚卿看着在容言玉出现后,一秒钟变身小女人的裴羽墨,不禁在内心感叹,美色的力量,不,爱情的力量,当真是伟大呐。

“羽墨,你方才是说晚卿欺负你”容言玉倒是没打算放过裴羽墨,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小脸,心神微微一荡。一阵子没见,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思念面前的人儿。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牵挂与相思绕肠,有些甜蜜也带着一些苦涩。但是如今看到了她,这些感觉全都烟消云散了,化为了欣然。这种感觉,还不赖嘛。

裴羽墨听到容言玉这般说,立刻想起方才那一茬,她有些控诉的看了苏晚卿一眼,随即说道“可不是嘛,晚卿和六哥方才还合伙起来欺负我,都没人替我说话。六哥还说晚卿比我小,要我让着她,难道我很老嘛”

容言玉一脸的笑意“怎么会呢羽墨一点儿都不老,在言玉眼里还是一个芳华十八的少女呢。”

裴羽墨一听,顿时高兴起来“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言玉从来不骗人。”

“这还差不多。”裴羽墨一边开心的说着,一边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苏晚卿。

苏晚卿“”这漫天的爱情泡泡是怎么回事,挥开挥开。

恰好这会儿,刘掌柜已经亲自将西餐送了进来,这气氛暂时被打破了。

苏晚卿看着容言玉熟练而优雅的用餐,微微扯了扯嘴角。好吧,她就知道,她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傻。以前看到一些中国人第一次用刀叉吃西餐,还十分不习惯呢,切肉也切得歪歪斜斜的。

但看看她周围的几个人,仿佛已经吃了多少遍西餐一般,从容而优雅。谁能够想到,他们都是第一次吃呢

苏晚卿有些感慨,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大哥,他们几个人还没有到吗”

其他的几个人,小决与羽墨,听到苏晚卿这般问,眼中不禁带上了一丝好奇,什么人

容言玉倒是立刻明白了苏晚卿说的是什么,他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出发之前我已经收到了他们的信件,若是不出意外,今天晚一些,他们应该也都到了。”他说完之后,含笑看了一眼苏晚卿,再看看周围几个茫然的眼神。

“看来,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嘛。”

苏晚卿无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什么都没做。”

容言玉看着一脸可爱的小决,努了努嘴说道“你看,小决不是都不知道吗”

小决听到容言玉提起自己的名字,有些好奇的开口道“言玉哥哥,你说什么呀有什么是小决应该知道的吗”

“问你苏姐姐去。”

小决转过头,盯着苏晚卿看。

苏晚卿眨了眨眼,说道“晚点小决不就知道了吗”

小决“”好吧,苏姐姐又来这一套,他还是老实吃饭吧。

晚些,会有谁出现呢

第五百一十四章 齐聚一堂

小决的疑问很快就被解开了。

几个人用餐完毕之后,刘掌柜又出现了。这一次,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个人,虽然都戴着面纱,但小决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眼睛一亮,站起来喊道“若冰姐姐、楚哥哥,你们怎么来了”他说完之后,又恍然大悟的看向一旁嘴角含笑的苏晚卿说道“苏姐姐,原来你说的人,就是若冰姐姐他们呀。”

这样看来,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小决之前还觉得奇怪,为何若冰姐姐他们没有跟自己一起来呢,原来是后面才到。

但是,他们为何不与自己一道来呢

刘掌柜让开身子之后,若冰和楚炎率先踏了进来。若冰的身后自然跟着一个小尾巴龙葵,而龙葵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皮肤白皙,模样俊逸的小男孩。这一看,不是许久未见的苏蘅,还有谁呀

苏蘅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苏晚卿,还有一旁的易昭。他的眼睛一亮,顿时开口唤道“姐姐、师傅”随即他注意到了一旁戴着面具的裴修,踌躇了几秒钟,开口喊道“姐夫好。”

苏晚卿和易昭笑眯眯的应了一声,裴修听到小蘅这般唤自己,眼神微微动了动,随即温和下来。

“嗯,小蘅,几日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

如今的小蘅,哪里有一开始见到的那般面黄肌瘦的模样。他如今营养都跟上了,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身高更是蹭蹭蹭的往上长。

原本才到苏晚卿腰际的小男孩,如今已经快到苏晚卿的肩头了,苏晚卿都不得不感慨,如今的人儿,发育得可真是快。

龙葵倒是第一次见到裴修他们几个人,她有些好奇的眨巴着眼睛瞧着这几个人,眼里倒是没有丝毫的胆怯和怕生。当然,龙葵的眼睛盯得最多的,自然还是桌子上,刚刚端上来的甜点。

裴羽墨看到龙葵,倒是眼睛一亮。

“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竟然长得这么可人”

苏晚卿“”

容言玉“”

所以,照这样的架势看来,裴羽墨并非只欣赏美男,连可爱的女童,她也不放过么苏晚卿看了一眼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一般的裴羽墨,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罢了,裴羽墨就像一座冰山一般,他们看到的,也许都只是一角。这后面,还有一堆东西没有看见呢。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令人感到十分有趣,不是么

若冰几个人进来之后,刘掌柜赶忙又为几个人添上了椅子,若非房中空间极大,恐怕几个人也都坐不下来。

四个人落座之后,刘掌柜又为几个人上了一些吃食。当然,最主要,还是为龙葵和苏蘅,哦不,最主要还是为龙葵上了一些点心。

毕竟她看着点心那两眼放光的眼神,与裴羽墨盯着她的眼神,可谓是有过之无不及。刘掌柜根本无法忽略这样的目光,既然这位小小姐对于他们的点心这般感兴趣,他自然是要多上一些的。

若冰几个人将头上的面纱都已经摘下来,刘掌柜虽然也见过无数的俊男美女,但眼前这几位,倒是令他大开眼界。在座的,可全都是清一色的养眼的公子和小姐,这要是放到外面去,必然是要引起不少尖叫声的。

可不是嘛,除了看不见容貌的裴修,温润如玉的容言玉,俊逸清贵的易昭,俊美妖孽的楚炎,可爱帅气的小决和小蘅而几位绝美的女子,更是不必多言,每一位,都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刘掌柜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他第一次为自己长得这么丑感到了一丝羞愧。他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小小姐准备点心吧,站在这里,他都觉得自己拉低了整个房间的容貌,告辞。

苏晚卿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受伤和自责的刘掌柜离开,眼中闪过了一个问号。刘掌柜,这是怎么了么

刘掌柜离开之后,小决迫不及待的看着若冰她们,开口问道“若冰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现在过来,是给我们加油打气的嘛不对呀,可是为什么苏姐姐要问言玉哥哥呢”小决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他的脑袋上也闪烁着几个大大的问号。

一旁的容言玉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水,随即浅笑着回答了小决的问题。

“小决,此次国土争霸赛,你的若冰姐姐他们,也会参加哦。”

“啊怎么会可是我们的名额,不是已经满了吗”小决听闻此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若冰看着面前可爱的小决,清冷的神情微微柔和了下来。

“小决,我们此次,是作为东霂国的参赛队伍,来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小决,一旁的裴羽墨,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她之前其实就听说过若冰等人,也一直都对他们很感兴趣。毕竟,他们是晚卿这般要好的朋友,想必人也一定很好。

今日一见,果然令她感到惊艳不已。若冰的身上虽然带着一股子绝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但在与他们见面之后,裴羽墨却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上带着一股温和的气息。而这股气息,只有在见到面前的这些朋友时,才会显现。

旁边那个妖孽的男子更是不必多言,裴羽墨虽然也见过不少俊美的男子,但是长得这般妖孽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当然,除了自己的六哥以外。

裴羽墨想到这里,忍不住瞄了一眼裴修。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上长相最妖孽的,恐怕非自家六哥莫属。至于言玉嘛,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气质的,不可比较。

可惜如今自家六哥的容貌毁了,自己不能够再对着六哥的容貌流哈喇子不,不能再看到六哥俊美的容貌了,六哥的容貌受了伤,她实在是万分痛惜。幸好,如今的六哥还是有人要的,她也不必操心自家六哥的终身大事了。

以前裴羽墨可是真切的担忧过,裴修这辈子都嫁不出呸,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子了。毕竟在这个看重容貌的世界上,一个男子的容貌究竟有多么重要,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幸好,苏晚卿拯救了她的六哥,看到他们这般恩爱甜蜜,她也就放心了。她自然能够感觉到,苏晚卿对于裴修的那一颗真心,是天地可鉴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知道,晚卿究竟是一个多好的人。而他们两个人,也是十分般配。可以说,在这人世间,恐怕找不到第二个能够与六哥这般契合的女子了。

裴羽墨的思绪被拉回来之后,她眨巴着眼睛,看着若冰,好奇的问道“若冰,你们此次代表东霂国参加国土争霸赛,这莫不是晚卿的主意”

若冰看着面前绝美的小脸,眼中倒是没有丝毫的冷淡。虽然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但彼此的气场却是很相融的,若冰也听说过裴羽墨的种种事迹,她对于这个神奇的女子,倒是挺欣赏的。

听到裴羽墨这般问,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看来,裴羽墨还是挺了解晚卿的。

“没错,你猜对了,这都是晚卿的主意。”

小决在旁边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半晌,他才看向容言玉,说道“言玉哥哥,可是国土争霸赛,不是必须要自己国家的人,才能够参赛吗东霂国的大臣,不会有意见吗”

容言玉抿了一口茶,眼底的笑意不变。

“好歹你言玉哥哥也是东霂国的太子,那些大臣,可不敢对你言玉哥哥提出什么意见。而让几个人成为东霂国的人,这件事情,很难吗”

虽然容言玉用的是问句,但小决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也是,以言玉哥哥的权势,要办到这些事情,根本就不难呀自己真是瞎操心。小决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吐了吐舌头。

很快,他又转头看向了苏晚卿。

“苏姐姐,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从一开始就十分安静的大皇子,此刻也抬起头来,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晚卿。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

苏晚卿将口中的点心吞进去之后,笑眯眯的说道“小决,你果然还是个孩子呀。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有位置,当然要先将苏姐姐的人给安插进去了。到了比赛的时候,不就可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若冰已经把话头接了过来,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到时候就可以一本正经的给你们放水了,你们不用太感谢我们,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小决“”原来是这样的么,他怎么没想到呢

大皇子“”看来他的六弟妹,比他想象中,还要无耻啊

大皇子看着面前的容言玉,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可是这般,对容太子这边,会不会”不太好

大皇子的考虑也并非没有道理,他毕竟不像他们几个人,彼此之间这般熟悉和百无顾忌。东霂国此次也要参加国土争霸赛,虽然有着六弟妹这层公主的身份在,但这东霂国,不管怎么说,也是容太子说了算,若是比赛也让着他们的话,他们不会宠六弟妹宠到这个地步吧

下一秒,容言玉已经笑眯眯的回应大皇子,只听他说道“没事,大皇子不必担心,此次父皇本来也是让我跟着来玩一玩,照顾一下卿儿罢了,否则,东霂国也没有参加的兴趣,你大可放心好了。”

大皇子“”果然宠到了这个地步吗

一旁的苏蘅也抬起小脑袋,眨巴着眼睛崇拜的看着苏晚卿说道“小蘅也会为姐姐加油的”

苏晚卿忍不住侧过身子,在他柔软的头发上面揉了一把,笑着说道“不愧是姐姐的乖弟弟,没白疼你”

第五百一十五章 折腾的古人

今日,是灵州非常热闹的日子。

大伙儿都知道,今天便是国土争霸赛开幕的第一天。在这个热闹非凡的日子里,无论是衣着普通的老百姓,抑或是光鲜亮丽的贵族,此刻都站在白雾之森之前,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里面瞧。

白雾之森果然不愧为白雾之森,周围都是白蒙蒙的一片,放眼望去,一片茫茫的白烟,在入口处若隐若现,引人忍不住想要进去探索一番。但这般神秘而又带着些许诡异的森林,还是令那些老百姓望而却步。

毕竟这白雾之森,也是远近闻名的,里面听说可以藏着不少危险的生物呢,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自然是不敢轻易靠近的。

不过这一次有长老团的人在,这么多长老团的人,已经将几乎整个白雾之森能够触及的地方,都事先围了起来。他们这些人即便是观看,也只能在外围查看罢了,不过这样一来,也保证了他们的人身安全,这自然是很好的。

还未到吉时,这里已经人头攒动,幸好之前长老团已经有了命令,那些贵族的马车、其他的一些步行工具等等,都不能够直接驶进来,只能够停在外围规定的区域。否则,这么多国家前来的贵族公子和小姐们,光是他们的马车,就足够将这一大片地方给围得满满当当了。

所幸,白雾之森的外围,还有着很大的一块空地可以支配。否则,即便是长老团,对此也感到十分的无奈。这么多人,早就围到外围去了。但即便如此,也丝毫无法减弱他们想要观看本次国土争霸赛的热情。

长老团的人,也已经一大早便出现在了现场,围起来的地方,则是参赛队伍在进入白雾之森之前,共同聚集的地方。今日在这里,他们便能够知道,自己彼此之间的对手,究竟都有谁。

毕竟这国土争霸赛的报名,全程也只有本国的人知道,其他的参赛国家,包括参赛的选手,长老团都是全程保密的,这也是为了比赛的公平性。

虽然也有人在暗地里打听这些事情,毕竟这种小动作,长老团也是无法避免的。但是想要从长老团这边得到什么信息,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长老团向来都是刚正不阿的,先不说他们的行事作风,光是他们所处的地位,便没有哪个人,有胆子敢去挑衅长老团。

长老团是凌驾于任何一个国家之上的,难不成还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想要贿赂长老团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雾之森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放着好几个大大的木箱子。有眼色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些箱子皆以千年古桃木制作而成,这千年古桃木,每一寸都是价格不菲,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找到这种古桃木,原本也并不多。

看来,不愧是长老团,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如此大手笔。

这桃木箱,若猜的不错的话,大抵是用来给那些参赛队伍抽签的。

因为在白雾之森的周围,有好几个入口,并不都在附近,有几个入口也离得稍微远一些,而那些入口的周围,也都被长老团以同样的方式围了起来,周围也都围满了坐等国土争霸赛开始的观众们。

不仅仅是国土争霸赛,此次能够看到这么多国家的参赛队伍,必然也都是一些优越的佼佼者,否则他们也没有资格能够参加这次的国土争霸赛。若是能够看一看他们的风姿,倒也是十分不错的。

大长老立于主席上,背着手,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中是一派的冷静。他似乎也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了,上一次国土争霸赛,还没有这么多人呢。

按照这般看来,这些国家在这十年中,其实也发展得十分不错,这人员,短短的十年,便已经汇聚了这么多,真可谓是水涨船高呀。

对于大长老来说,十年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很长,说到底,也不过眨眼便逝去罢了。但眼前这么多的人,才让他真切的感受到,十年已经过去了。

大长老眺望着远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带着一丝悠远和沧桑。果然,人都是会老的,尽管再厉害,也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但岁月的磨练,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活得越久,他们能看清的东西,也越多罢了。

一个人这一辈子,能够活明白,这已经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情,且该珍惜才是。

就在大长老有些出神的时刻,那些参赛的队伍,也都陆陆续续的出现了。

他们一个个都神采奕奕,身上带着一股子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和神气,许多国家还穿着自己独具特色的衣裳,令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他们究竟属于哪个国家。

因为当这些人出现的时候,他们自己国家的老百姓,便已经忍不住欢呼起来了,嘴里还大喊着他们的国家名,以及那些参赛选手的名字,现场的气氛一片火热,苏晚卿若是在这里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怕就会发现,这里就好似粉丝面见自己的偶像一般,用疯狂来形容,真可谓是一点儿也不夸张。

那些参赛队伍入场的时候,也都面带着笑容,冲着那些声嘶力竭的老百姓挥手致意,仿佛自己就站在人群的最中央,饱受着这些人的注目,他们自然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参赛队伍中,也不缺乏各种俊美的公子和绝美的少女,但大多数,自然还是以男子为首。毕竟这可是十年才举行一次的国土争霸赛,男子的力量一向都比女子强悍不少,而且在其他的国家,向来也是男尊女卑的。即便是在天离国,男子也比女子强悍一些,只是在天离国,女子的地位,相对来说没有其他国家的男子这般弱小罢了。

像苏晚卿这般的女子,实际上也是少之又少的。即便是一万个人中脱颖而出一个人,也一点儿都不夸张。毕竟,她就是有这样的实力。

天池国、飞鹰国、蓝羽国、司马国

一个又一个国家的参赛队伍,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到达了集合的场地。他们彼此之间都小声交谈着,队伍与队伍之间多多少少,也隔开了一些距离。

当然,这些参赛选手的眼光,都若有若无的落在其他选手的身上,眼底闪过的神色或多或少带着了然、惊讶、好奇等,但不管怎么说,总的来讲,依然是带着一丝敌意在里面。

毕竟到了这里,他们所有的队伍,可都是比赛的对手,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任何队伍说什么。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小动作,否则,若是被其他的队伍盯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种浅显的道理,他们不可能不明白。

这些队伍虽然都窃窃私语,但实际上,他们最关注的几个国家,还没有出现呢。这其中最令人感到好奇的,自然还是天离国,以及排名靠前的几个国家了。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会派出谁来参赛呢

这几个国家,除了东霂国以外,是必然都会参赛的。毕竟这可是国土争霸赛,他们这几个排行靠前的国家,必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至于东霂国,他们已经太过强悍了,似乎也没有跟他们争抢的必要更何况,之前东霂国的皇帝,也一直都很平静,并未作出过什么大举措。除了之前天离国那一次,东霂国出手震慑了一把另外两个国家以外,便再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因此,旁人也不由得猜测,这天离国与东霂国,究竟是不是如传说中一般,有着十分友好的关系呢还是东霂国不过恰巧经过,拉了天离国一把,让它欠下一个人情呢。

当日的事情,除了在场的几个国家十分清楚这件事情以外,其实其他的人,并不了解其中的细节。

天离国与东霂国原本便不是个爱声张的,更何况,此次丢脸的,又不是他们,他们若是赶着将事情给捅出去,岂不是拉低了他们的档次

而对于另外两个国家来说,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丢了好几千担的粮食,这对他们来说,本来已经是被割了好几刀了,自然不可能继续将此事宣扬出去。除非,他们还嫌自己不够丢人。

“天离国的人,怎么还没有来呀”有的参赛队伍,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距离约定好的时间,也就要到了吧。虽然还没有到规定的时间,但这么多的国家,哪一个参赛队伍,不是提前出现呢不管怎么说,在长老团面前,还是要刷一刷好感度的,若是迟到了,这可是打长老团的脸,他们可不敢招惹长老团。

至于苏晚卿他们为何“迟迟”还未出现,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们睡过头了。

若是换做其他人,必然不会相信,这么重要的比赛,他们竟然会睡过头。不对,他们竟然能够睡得如此香甜

毕竟这第二天就是比赛的日子,他们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容,但是其实前一晚,休息得并不是十分的好。

此时此刻,苏晚卿几个人,还在马车上,小决更是一脸睡意。

没办法,这国土争霸赛开始的时间,也未免太早了

苏晚卿抿了一口茶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个时间段,若是放在现代,也不过还不到六点吧

但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听到了许多呐喊与欢呼声。

苏晚卿不禁感叹了一声,这些古人,也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打脸长老团?

坐在苏晚卿身旁的裴修此刻侧过头,关切的看着苏晚卿,开口说道“晚晚,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唤醒你。”

苏晚卿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一眼裴修,露出了一个浅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反正也快要到了。”

对面的小决眨巴着眼睛,嘴里还咬着一块小点心,这还是出发之前,桃夭给他带上的。虽然几个人已经草草用了些早餐,但桃夭心系主子,当然,还有羽墨公主,就担心她们饿着自己,路上还备了不少水果点心。

苏晚卿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桃夭为她们准备的东西,这些东西一摆上,总觉得她们好像是出来郊游似的,桃夭这个丫头,究竟有没有一点儿她们要出来比赛的自觉

马车“咕噜咕噜”的行驶,很快便来到了白雾之森的外围,也就是参赛场地的前方。

她们一到,还未下马车,立刻已经有长老团的侍卫向前,当裴修将象征天离国的牌子亮出来之后,那侍卫冲着他们微微行了一个礼,随即示意他们下车,往正门的方向走过去。

而在天离国到达之前,排行第二与第三的北齐国与司幽国的参赛队伍,也已经到达了现场。

北齐国的人长得与其他国家的人原本就不一样,他们的瞳色、发色,都比较特别。在一堆参赛队伍之中,便显得尤为突出。那些年轻的女子,看着几位长相如此俊美的公子,都忍不住羞红着脸,冲他们挥舞着手帕,并发出了尖叫声。

站在最前方的那一位,有着绿色的眼瞳,发色带着金黄,一脸平静的俊美男人,可不就是北齐国最负盛名的将军乔斯将军吗,今日能够有幸见到这位俊美的男人,真是三生有幸。

之前便听闻,这位北齐国鼎鼎有名的将军,年纪轻轻便已经在北齐国身兼重任,颇得皇上的赏识,如今不过二十有六,便已经获得了许多的军功。

更重要的是,别看乔斯将军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但他几乎是不会轻易近女色,这么久以来,也从未听说,他身边有哪一位女子,能够得到他的垂青。

不过想想也是,这般优秀而又俊美的男人,也不知道怎样的女子,才能够入了他的眼呢

站在乔斯旁边的另外几个俊美的男人,虽然也备受瞩目,但更多的目光,自然还是落在了乔斯的身上。谁让他的长相在这其中,是最为突出的呢就连身高,也较其他几个人高出一个头,因此也更吸引女子的注意了。

但面对这么多的尖叫声和目光的洗礼,乔斯始终是一副冷静沉稳的模样,丝毫没有被外界影响。尽管他并未四处张望,但目光所触之处,也皆为其他的参赛队伍,但他还并未看到自己想看见的那一支队伍。

不知道天离国这一次,会派出谁来参赛呢乔斯想起之前北齐国的损失,皇上破天荒的冲自己发了一通火,他的眼神微微暗了下来。

当日之仇,他一直记在心中。此次的国土争霸赛,他也必须要好好的讨回来才是。在出发之前,皇上便叮嘱过他,不管如何,这一次,一定要给天离国一些颜色瞧瞧。

乔斯一直都是一个心思内敛而深沉的男人,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思展露出来。因此,他的眼神也仅仅在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而另一边,离北齐国不远的地方,则站着司幽国的队伍,为首的,自然是之前与乔斯一同合作,在司幽国也备受推崇的四皇子司幽奇,他依然是一派阴冷的表情。此刻站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个面容与他有些相似的男人,一双鹰眼也直勾勾的看着其他的地方,眼中带着一丝狠辣。

这个男人,则是司幽国的二皇子司幽离。他站在司幽奇的旁边,眼神虽然看着别的地方,但话却是对着司幽奇说的。

只听他有些嘲讽的说道“此次国土争霸赛,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居然还会让四弟你来参加。之前惨败天离国的事情,害得司幽国赔了这么多的粮草,父皇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若我是你,我早就躲起来了,哪里好意思出来见人。”

司幽奇听到司幽离的声音,忍不住紧紧地握起了拳头,眼里闪过了一丝怒意和恨意。这个司幽离,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二哥,但他们皆为同父异母,在他的眼里,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哥哥。更何况,他与司幽离,从小到大,就是彼此敌对的关系。两个人都想要讨好父皇,都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在父皇的面前,都是卯足了劲,想要表现得更好,谁也不想落了下乘。

要说在这司幽国中,他最讨厌的男人,就是司幽离了。之前因为天离国的事情,他就已经被这个男人明里暗里奚落了很久,还在父皇的面前编排自己,害得父皇对自己的态度大打折扣,也对他态度冷淡了不少。

这背后,要不是司幽离这个男人捣的鬼,他还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如今,参加国土争霸赛的事情,也是他哀求了父皇好久,才取得这个名额的。否则,按照司幽离这个落井下石的性子,根本就不会让他出现在这个比赛上。

虽然跟司幽离在一个队伍里,让司幽奇感到十分的恶心。但是,此次国土争霸赛,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缺席。这一次,他必须依靠比赛,来重新赢得父皇的信任,否则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更何况,司幽离也跟自己在一起,他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压在自己头上。司幽离什么心思,他一想便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个男人得逞的。

因此,在听到司幽离这番挑衅的话语之后,司幽奇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这么多人看着,他不能够意气用事。司幽离不过就是想挑起自己的怒火,让自己出丑罢了,他怎么会让这个男人得逞

司幽奇想到这里,原本有些暴怒的心情冷静了几分,他淡淡的开口说道“二哥此言怕是不妥,虽然四弟之前的确令得司幽国蒙受了损失,但这一次,四弟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的。至于二哥,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毕竟四弟,可没有娘家那边的烦恼呢。”

司幽离听到司幽奇这般说,脸色也不禁阴沉了下来。他自然知道司幽奇指的是什么,他母妃的家族,最近屡屡出现了很多状况,而他想要保持自己的地位和人脉,又不能坐视不管。因此,最近那边的情况,也搞得他很是头疼。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司幽奇搞得鬼,让自己分身乏术,好在父皇的面前多表现自己,真是恶毒

这边司幽奇和司幽离互相看不顺眼,但他们两个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丘之貉,彼此之间谁也不逞多让,不过都是只考虑自己罢了。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么会想到别人呢

司幽奇看到司幽离的表现变得不好之后,眼底闪过了一丝快感。这个男人让自己不好受,他也别想自己有好日子过。最近在父皇面前总是邀功,不是很得意吗他不介意给他添一点儿堵,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得意忘形

不过,此刻司幽奇,关注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自然与乔斯是不谋而合的,那便是此次天离国的队伍,也不知道何时会出现。

大长老站在自己的主位上,看着下面的参赛队伍们彼此之间都带着打量和警惕的眼神,眸光平静。他望了望天色,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但是据他所知,还有参赛队伍,还没有到呢。

这两个参赛队伍,自然便是天离国与东霂国了。作为大长老,对于参赛的国家,自然是很清楚的。

不过吉时还未到,他们也还不算迟到。

但这时候,有些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比如司幽国。

司幽奇抬起头,清了清嗓子,开口喊道“大长老,无意冒犯,请问国土争霸赛何时开始呢似乎已经要到吉时了呢,若是还未到达的参赛队伍,是否视为取消比赛资格呢这么多的队伍,都在等着呢,也不知道是哪一支队伍,还没有到呀”

司幽奇假惺惺的在问,但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自然是天离国的人,还没有出现。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一些参赛队伍一听,排行第三的司幽国都这般说了,也忍不住纷纷点头,他们其实早就等不及了,谁不希望国土争霸赛尽快开始呢,他们已经想要立刻展现自己的能力了。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国家在此时此刻都还没有到,难道他们一点儿都不重视国土争霸赛吗更何况,人家长老团的大长老,可是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呢。

大长老还未开口,司幽奇紧接着又说道“能够让长老团的大长老等待这般长的时间,真不知道是哪一个国家,这般有勇气,司幽国实在是佩服得紧呢。”

一些长老团的人听到司幽奇这般说,再看一眼一声不吭的大长老,脸色也有些不好起来。

这司幽国的四皇子说得不错,他们的大长老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结果还有参赛队伍还未出现,这不是在打长老团的脸吗

第五百一十七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长老团的人,一向都是十分注重这些礼节性和仪式上的东西,如今司幽奇这般煽风点火,倒还真起了一些作用。

他们这些长老团的人,对于还未出现的参赛队伍,内心也多了一丝不满。

让他们身份尊贵的大长老这般等着,究竟是哪个参赛队伍,这般不知道礼数。难不成,他们一点儿都没有将国土争霸赛放在眼里吗

虽然这些长老团的人面上多了一丝不满,但毕竟大长老都未开口,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但一旁眼尖的司幽奇,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人的神色,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得意。就算大长老不说什么,但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

天离国这般不识抬举,他说的,其实也没有错。难不成,天离国真的胆子如此大,连长老团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若真是如此,那他们恐怕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司幽奇说完之后,一旁一些参赛队伍也忍不住纷纷应和起来,眼看着这吉时就要到了,若是别的参赛队伍还没有来,那他们是否的确有权利要求,取消这些参赛队伍的参赛资格呢这样一来,对于他们来说,也减轻了一些威胁,不是吗

这样的好事,他们自然不会不乐意去做。

司幽奇听着旁边那些应和自己的队伍,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极浅的笑容。没错,就是这样,最好能够借此机会,直接将天离国剔除出去,看他们还这般嚣张,当初的新仇旧怨,他可都牢牢记在心里呢。

若是因为迟到而不能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对于天离国来说,必然也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而对于司幽奇来说,这可就是天大的好事了。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这不是明晃晃打了天离国的脸吗日后,看他们在其他国家之中,还如何立足。

即便是排行第二的国家又如何,还不是这般不守时。若是不将长老团的人放在眼里,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天离国显然不知道这样的道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太过自以为是了。

司幽奇想起当初他受到的耻辱,神色又暗了一瞬。这些东西,他通通都会讨回来的,谁也别想逃走。

一直没有出声的大长老,此刻缓缓的说道“此刻距离吉时还有一点时间,若是过了吉时,有参赛队伍还未到齐的话,那便视为自动放弃本次参加国土争霸赛的资格。”

此话一出,那些参赛队伍忍不住小声欢呼起来,有的沉稳一些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喜色。他们来的这般早,也不算吃亏,若是真的有参赛队伍在吉时还未到的,那他们也算是赚到了。

“咦,好像天离国的参赛队伍,还没有到呢”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吸引了在场的人的注意。

这般一看,似乎天离国的队伍,的确还没有出现呢

“作为排行第二的天离国,居然还没有出现,他们莫不是不参加此次国土争霸赛了吧”

“哈哈,我听说十年前,天离国可是输得很惨呢,这一次,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谁知道呢,之前听说天离国的战神六皇子十分的强悍,但后面不是变成了残废吗真是可惜,但是天离国,没准也没什么人能够参赛呢,似乎也就是二皇子,比较厉害一些吧”

“哎哟喂,天离国的六皇子当初可真真是厉害,听说年仅十三岁便已经上了战场,还立了不少军功呢,这可真是一个奇才呀。确实呀,老天不公,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

有些参加过十年前国土争霸赛的人,此刻也忍不住议论纷纷,而围绕的,都是这位已经“毁容残废”的六皇子,言语之间有带着可惜的,也有带着幸灾乐祸的。

毕竟,这位战神如此强悍,若是他如今出现,对于其他参赛队伍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幸好,如今他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天离国,总不可能落魄到让一个残废来参加国土争霸赛吧,这说出去,不是令人笑掉大牙嘛

“按照这般说来,天离国可不一定能凑齐人参加国土争霸赛呢,这样一来,没准人家根本就不打算参加了。”

“是呀”

司幽奇听到这些议论纷纷的声音,气定神闲的说道“天离国可是排行第二的大国,跟我们这些国家可不一样,人家这般厉害,没准根本看不上这国土争霸赛呢。”

“切,这天离国有什么厉害的,人家排行第一的东霂国都没有讲话呢,难不成,还将自己当成是老大了若真这么厉害,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呢”

“可不是嘛,更何况,十年前还输的这么惨,这一次,恐怕还不一定好意思出现呢,这不是让人笑话嘛。”

“还让人家大长老等这么久,真是没有礼貌。”

“就是就是”

司幽奇的话一出,顿时引来了其他人的不满,你一言我一语,竟开始纷纷诋毁起天离国来。

人心便是如此,稍微有一些煽动,便会立刻迅速做出反应。尽管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讲的话究竟是对还是错。也许,他们也根本不在意对错,反正,都是人云亦云罢了。

司幽奇听着旁边那些或多或少都在声讨天离国的声音,眼中闪过了得意的神色。他就不相信,在这些舆论的压力下,等天离国的人来了,宣布无法参加比赛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这些人的口水,就足以淹死他们了。到时候,他们就算不认账,也得认账。

是的,此刻司幽奇已经在幻想着,天离国就在他的三言两语中,已经失去了比赛资格。待会他们到了,无论如何后悔,也没用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懊悔不已的嘴脸了。

不管是谁来参加,这一次,都没有希望了。

这时候,在大长老的示意之下,他身旁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已经开始倒数了。

“距离国土争霸赛吉时,还有十秒钟。十、九、八”

大伙儿都在等着吉时的到来,看来这一次,天离国的确已经赶不上了。

就在长老团的人念到“五”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懒懒的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们晚到了一些,应该还没有误了时辰吧。”

虽然大伙儿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堵车”是什么意思,但似乎他们又能够明白这个词语的含义。

他们此刻,已经纷纷被这个声音吸引过去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他们的眼睛顿时一亮。

绝美的少女亭亭玉立,一身青衣也笼罩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尽管带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但却依然无法抵挡住她绝美的容貌。一双星眸熠熠生辉,冷静而深邃的眼神,令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被她吸引过去。

更重要的是,女子一身清冷的气质,光是站在那里,便已经足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并且根本无法移开。

方才说话的人,就是她。

这位女子,究竟是谁,莫非是天离国的人可是,天离国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位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呢

总之,女子一出现,便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年轻男子的目光。甚至,都忽略了女子身边的人。

这个女子,自然就是苏晚卿。周围的人,此刻都紧紧地盯着她,都想要知道这位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而司幽奇和乔斯看到女子出现之后,立刻想起当初发生的事情,他们的神色,都微微沉了下来。

司幽奇更是直接开口说道“原来是和玥郡主,许久不见,还是这般漂亮。世人都说和玥郡主可是天离国皇帝的好帮手,经常出现在大家的眼中,今日看来,还将代替天离国参加国土争霸赛,此言果真不假。”

苏晚卿自然知道,司幽奇是在暗地里讽刺自己作为一个女子,整日抛头露面,一点也没一个女子应该有的模样。但是苏晚卿会在意这些东西真是可笑。

周围的人听罢,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位绝美的女子,竟然就是天离国鼎鼎有名的和玥郡主她岂不是丞相府的苏大小姐苏晚卿之前苏晚卿的光辉事迹,可是传遍了许多国家呢,他们一直以为,这苏晚卿不过一个花痴愚笨的大小姐罢了,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当上了和玥郡主。

今日一见才发觉,她竟然这般倾国倾城,令人赞叹。这跟说好的传言,似乎不太一样

“哟,这位不是司幽国的四皇子么,上次一别,的确许久未见了。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四皇子还是这般嘴甜,晚卿倒是有些受之有愧了,天离国的事情,便是晚卿的事情,晚卿多帮一些忙,也是应该的。倒是四皇子,晚卿还未来得及好好谢谢四皇子,之前给天离国送了这么多的粮草,今日正好趁此机会,晚卿代替天离国,在这里谢谢四皇子的慷慨大方了。”

苏晚卿笑眯眯的看着司幽奇,这般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此刻都回过神来,不禁发出了一声嗤笑声。

而司幽奇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苏晚卿这个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五百一十八章 叫本皇子所为何事?

周围的人自然都知道,当初司幽国与北齐国结盟进攻天离国的事情,最后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迫赔了这么多的粮食。他们必然是怀恨在心的,此次对于很多人来说,对于天离国与司幽国他们的参赛队伍见面,也是充满了好奇和八卦之心的。

这种热闹谁不想看如今没想到,天离国的人一来,司幽国的四皇子就已经抢先跟他们杠上了,却没想到,却被和玥郡主倒打一耙了。

许多人对于苏晚卿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当初对于天离国二皇子死缠烂打的事情上,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个花痴的草包大小姐。但没想到今日一见,这位大小姐,居然长得如此倾国倾城,而且看她身上独特的气质,怎么也不像是会做出当初这些事情出来的人。

至于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苏晚卿的躯体里,早就换了另一个苏晚卿的灵魂。

这种事情,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的,但它偏偏就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没准这一切,都是因为六皇子出现了,才会改变了和玥郡主呢。毕竟天离国六皇子与和玥郡主之间伉俪情深的事情,也是颇为有名的。

许多人听到之后,都不认为这件事情是真的。毕竟这苏晚卿又不是什么傻瓜,她当初这般深爱二皇子,怎么可能会抛弃优秀俊美的二皇子,而去喜欢那一位六皇子呢虽然当年六皇子的确赫赫有名,立下了不少令人咂舌的功劳。但他如今这般模样,也是不可否认的。

只要是一位正常的女子,恐怕都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吧。但听闻二皇子当初喜欢的是这位和玥郡主的庶妹,说起来,这和玥郡主的感情,也是颇为坎坷呢。

遇到六皇子,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这么多的人,自然各有各的想法,有的认为苏晚卿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才会接受六皇子,其实内心还爱着二皇子。而有的人则认为,六皇子虽然坐在轮椅上,而且还毁容了,但他别的一切都是不会变的,他又这般受到天离国皇帝的宠爱,以后的日子,自然不会过的很差,苏晚卿跟他在一起,也许也是实实在在的幸福呢。

这时候,旁边一个沉稳的男声,打破了这一切。

“和玥郡主果然还是如同上次一般巧舌如簧呢,自从上次一面,乔斯对和玥郡主有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若非和玥郡主已经成亲了,乔斯也许还会追求一番和玥郡主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纷纷看向开口的俊美男人,他一双翠绿色的眸子,此刻正盯着苏晚卿看,眼里似乎带着一丝势在必得

苏晚卿听闻此言,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对上乔斯意味不明的眼神时,她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乔斯这个男人,当初在战场上相见的时候,她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相反,他的实力非常的强,而且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

苏晚卿是最不乐意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的,因为她根本就猜不透这种人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跟这样的人往来,实在是太费心神了。

就像此时此刻,他说出这种意味不明的,容易引起人误会的话语,苏晚卿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有些什么目的。

毕竟,当初她这般坑了北齐国,赔了几千担的粮草,他作为北齐国的镇国大将军,回去之后必然是受到了北齐国皇帝重重的责罚。她不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男人的心中没有带着对她的怨恨和恼怒。

就像司幽奇一般,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苏晚卿还未开口,一旁一个阴冷的声音也开口了。

“原来你就是苏晚卿那个花痴草包的大小姐今日一见,倒真是和传闻一般,不仅是个花瓶,还口出狂言,当真是不注意场合。”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苏晚卿挑了挑眉,看向声音的发源处。

面前这个一身黑衣,容貌与司幽奇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此刻正用一双阴狠的眸子看着自己,眼里带着强烈的厌恶和嘲弄,仿佛自己是个什么脏东西一般。

苏晚卿一看便知道,这个男人想必就是司幽奇的哪个皇子兄弟了,不过看他们的站姿,两个人的关系,也未必见得有多好呢。

苏晚卿忍不住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这些个男人一个个的,像赶趟儿似的,争着上来想让自己不爽是吧她就偏不如他们的意

因此,苏晚卿略带鄙视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毫不留情的开口说道“你是谁啊”

司幽离听罢,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仿佛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你居然不认识本皇子,本皇子是北齐国的二皇子司幽离”

“二皇子又怎么了我身边的皇子多着呢,若真要一个个认识,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了这位北齐国的二皇子,您感觉未免也太良好了,以为自己长得很好看么,所有人都得认识你”

苏晚卿撇了撇嘴,不客气的说道,同时,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周围长老团的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向那位传说中的大长老。但苏晚卿发现他并没有想要制止的意思,相反眼中似乎还带了一丝兴味

苏晚卿认为,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这位传闻中公正严明、刚正不阿的大长老,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等苏晚卿再仔细看去,发现大长老的眼中一片平静,仿佛面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苏晚卿在内心点了点头,这才符合大长老的形象,方才她果然是看错了。

周围的人,听到了苏晚卿的话,都发出了一些笑声和议论声。没想到这位和玥郡主,居然这般巧舌如簧,瞧瞧那位二皇子,脸色也变得跟旁边的四皇子一样黑了。

司幽离一脸铁青的看着苏晚卿,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道“好一个口齿伶俐的丫头,别以为从麻雀变成凤凰了,便很了不起了。等国土争霸赛开始了,你可别跟个小姑娘似的哭鼻子”

苏晚卿听罢,当众十分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回应道“本郡主原本就是一个小丫头,还年轻着呢,可不像大叔您,都三十好几了吧还跟我一个小丫头过不去,您不嫌害臊我都替您害臊呢。再说了,本郡主原本就是凤凰,可不是什么麻雀,大叔您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吧本郡主本来就是小姑娘,这句话应该原封不动的返回给您,大叔才是,待会儿国土争霸赛开始了,可别跟个小姑娘似的哭鼻子”

“噗”

“哈哈哈”

“这位和玥郡主也太逗了吧”

周围的人听了苏晚卿的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她讲的话,实在是太有趣了。每一句话,一点儿都不留情面,直接将人家二皇子怼得有些目瞪口呆,脸黑得像墨水一般,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幽离憋了老半天,只觉得自己胸中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居然还讲不过一个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丫头片子她竟然还说自己长得不好看在北齐国,自己这般气质,不知道讨得多少女子的欢心呢,这个小丫头片子,根本就不懂得欣赏而且,他今年也才二十有九,还没到三十岁呢他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偏偏一旁的司幽奇见状,眼中似乎还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虽然司幽奇对于苏晚卿也十分的痛恨,但此刻难得一见司幽离这般吃瘪的模样,他也觉得很高兴。毕竟之前他一直被司幽离压制着,心中自然也是抑郁难平。

如今看到他吃亏了,司幽奇只感觉自己的心中多了一丝暗爽,看向苏晚卿的眼神里,似乎也少了一丝阴冷。

苏晚卿自然注意到了司幽奇的目光,她的眉峰微微动了动,哦这两兄弟,看来比她想象中的,关系还要更差一些呢。

但这对于苏晚卿来说,可不是什么坏事。

而一旁一开始讲话的乔斯,则直接被苏晚卿给彻底无视掉了

乔斯好歹也是一个护国大将军,颜值这般高,修养这般良好。因此,即便苏晚卿没有理会他,他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什么,依然是一副平静的神色。但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司幽离盯着苏晚卿,刚想要说什么,苏晚卿已经冲着他摆了摆手,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司幽国的二皇子大叔,您不要再说了,晚卿已经成亲了,不宜跟其他的男人沟通这么多,不然晚卿的夫君可是要生气的。而且,你不要再耽误国土争霸赛了,吉时都过了”

司幽离听到苏晚卿竟然还当众这般说自己,好像他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样,他又不是那个乔斯

无辜躺枪的乔斯“”

“到底是谁一直在妨碍比赛而且你那个残废的夫君,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不知道你叫本皇子,有什么事情么”

旁边一个清冷好听的男声,忽而响了起来。

第五百一十九章 六皇子站起来了!

这个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伙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这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面前这个带着银色面具,身形颀长,一身清贵优雅的站在苏晚卿身旁的男人,不是天离国那位鼎鼎有名的六皇子,还有谁

等等,站着

大伙儿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位六皇子,竟然没有坐在轮椅上,不是说,他是一个残废吗如今,怎么会站在和玥郡主的身边而且这般看起来,他的双腿,完全不像有任何问题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终于在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一片平静的站在苏晚卿身旁的裴修,眼珠子都差点儿瞪下来了。

难不成千年残废不,腿脚一直不利索的六皇子,如今居然已经治好了残废,而且还站起来了若非今日是国土争霸赛,也许他们还全部被蒙在鼓里呢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这一切,未免也太过玄幻了吧。在轮椅上坐了几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忽然就站起来了之前他们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呢。

这会儿司幽离他们也反应过来了,都有些吃惊的看着笔直的站立着的裴修。怎么会,上次在天离国边疆的时候,明明看到这个男人,还是坐在轮椅上,被苏晚卿推着走的。这不过才短短过去了几个月,他怎么就站起来了

而且,这一次,他来参加国土争霸赛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些参赛队伍在震惊过后,很快都纷纷反应过来了,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但脸色最差的,自然还是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毕竟他们两个国家,与天离国的实力是最为接近的,真要说起来,天离国对于他们来说,威胁也是最大的,不是吗

而在角落中,一组一身黑衣的队伍,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彼此之间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而站在队伍前面,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子,一头黑纱蒙面,令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面纱之下,女子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神,却一直紧紧盯着离自己很远的那个女子看。

苏晚卿敏锐的感受到了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且,这道目光,可算不上友好。她微微皱起了眉,下意识的用眼神搜寻周围,想要将那道目光找到。

但当苏晚卿开始寻觅的时候,那道目光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她再也察觉不到了。自然,苏晚卿也没有找到了。

苏晚卿在心里默默地多了一丝警惕,虽然不知道,是谁会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但直觉告诉她,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此次的国土争霸赛,这么多的人,这道目光,谁知道究竟是冲着天离国来的,还是冲着她苏晚卿来的呢

但如今她担忧再多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的,大不了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苏晚卿对于这些,一向都是看的很开的。

黑纱女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微微垂下了头,一直紧绷的神经,此刻略微放松了一些。没想到,苏晚卿这个女人,这么快就察觉到自己了,当真是个敏锐的女人。

但是好戏,才刚刚要开始呢。

黑纱女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纱下的嘴角,扯出了一丝有些诡异的笑容。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也只有苏晚卿与黑纱女子知道,旁人根本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大伙儿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裴修的腿上。

“六皇子的腿,居然治好了”

“是呀,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不是说因为腿的缘故,六皇子已经许久没有踏出过皇宫半步了吗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见到他了。”

“啊,这也太好了,六皇子曾经可是我的精神支柱呢,我可佩服他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可以见到”

“你得了吧,人家六皇子与和玥郡主站在一起,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哪儿有你什么事儿”

“你还别说,他们站在一起,确实瞧着很般配呢。”

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反正现在国土争霸赛还未正式开始抽签,长老团也还未发话,他们的言论可是自由的。

至于方才为何大伙儿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裴修的存在,自然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都被苏晚卿与司幽奇他们的对话,全都吸引过去了。更何况苏晚卿站在那里,原本就是一个十分耀眼的存在,大家伙儿都忍不住将眼珠子往她身上瞧,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而另一个方面,自然是因为裴修自身了。他故意将自己身上的气息和气势全都掩盖起来,即便他就站在离苏晚卿不远的地方,但因为他刻意的收敛,因此旁人若非十分仔细,倒还真的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

让自己变成一个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对于裴修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除非是功力比自己强悍很多的人,能够轻易的察觉他,其他一般的人,是根本不会察觉到的。但功力比裴修强悍很多的人,在这里,可不一定存在呢。

而在裴修身旁的几个人,也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气息,此刻才稍微暴露出来一些,也立刻让人发现了。

大伙儿这会儿注意到苏晚卿这支队伍,这才惊觉,这一支队伍,每一个人,竟然都长得这般好看易昭脸上依然带着一贯的浅笑,手中拿着自己标志性的折扇,微微摇晃着,他光是站在那里,便已经引起许多女子的尖叫了。

而沉稳大气的大皇子,背着手站在那里,也吸引了许多贵族小姐倾慕的目光。

大伙儿一路看过去,忽然发现哪里不太对,苏晚卿的队伍中,还混进了一个小少年

小决的身高原本就不高,也许刚刚与苏晚卿持平,而他又长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怎么看,都像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少年。而他一双无辜而可爱的大眼睛,更是引起了不少女子泛滥的母爱。

这个小少年,未免也太可爱了吧真想将他搂在怀里,好好的疼爱。

而那些参赛队伍,可就不这样想了。

司幽离的眼神掠过了裴修和易昭几个人,在内心下意识的忽略掉他们,在看到小决的时候,忍不住嘲笑出声道“苏晚卿,看来你们天离国真的是没人了,居然带一个小孩子出来参赛,你们是来郊游踏青的吧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将国土争霸赛放在眼里亦或是,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反正长老团也没制止他们,司幽离方才如此憋屈,无论如何,也要在言语上赢回来

更何况,他说的也没错不是

司幽离的话一出,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小决,此时都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眼中也带上了嘲笑。而别的参赛队伍,则带上了一丝敌意,这天离国,莫不是真的瞧不上他们这般安排,未免太过分了吧。

这天离国,究竟是太过自信了,还是真的没人了这位小少年,虽然的确长得很好看,但是好看毕竟不能当饭吃呀,这可是国土争霸赛,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

小决听到司幽离这般嘲笑苏晚卿,看向司幽离的眼中,带上了一丝委屈,只听他说道“这位大叔,你为什么这般说小决小决可是很厉害的呢。”

小少年一派天真又可爱的表情,顿时引起了旁人的大笑。在他们的眼里,这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童言无忌罢了,他这般小,能厉害到哪里去

司幽离没有理会小决,他有些嘲讽的看了一眼苏晚卿。

哼,即便是裴修在又如何,他不相信这个男人还像当年一般厉害,毕竟就算他现在的腿好了,但这能力,没准还停留在以前呢。毕竟他的确在轮椅上坐了好几年不是

就算他如今不是残废了,他司幽离也不怕更何况,这队伍里还有一个小孩子,这不等于他们实际上只有四个人吗而苏晚卿,司幽离也没将她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丫头片子罢了,能有什么威胁力

如今司幽离知道了,苏晚卿这个女人,肯定是因为裴修的腿脚好了,因此才敢对自己如此的嚣张。否则,谅她也不敢说出这般无礼的话来。

哼,等国土争霸赛开始,他就会让苏晚卿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究竟错误得有多彻底

苏晚卿可不想理会司幽离,她当着大伙儿的面,揉了揉小决的脑袋,温和的说道“小决,别理这个大叔。俗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你不要怕。”

司幽离“”你这个死丫头骂谁是狗呢

苏晚卿可不管司幽离表情有多狰狞,她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大长老,笑眯眯的说道“大长老,十分不好意思,晚卿在这里耽误了各位这么多时间。您看,是否可以开始抽签了”

大长老应了一声,令长老团的人有些惊讶的是,他居然没有冲苏晚卿发脾气。毕竟对于大长老来说,时间就是最宝贵的,他从来不允许旁人浪费他一分一毫的时间呢。

“还有我们,方才也到了,只是你们聊天聊得正开心,本太子便没有打断。”

旁边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忽而响了起来。

第五百二十章 比赛规则

太子这个声音

大伙儿一看过去,便看到了俊美如斯,气质温润的男人,这位气宇非凡的公子,不是东霂国的容言玉,还有谁

在场的许多国家的老百姓,自然是没有见过容言玉的,也不知道这位太子究竟是谁。

但在容言玉开口之后,参赛队伍有认识容言玉的,此刻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道“东霂国的容太子,竟然也来了”

听到“东霂国”三个人,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禁一片哗然。

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第一强国东霂国鼎鼎有名的太子殿下天哪,他们今日究竟是什么运气,竟然有幸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他们不会是在做梦吧东霂国,居然也来参加国土争霸赛了

那些人在知道容言玉的身份之后,很多参赛队伍,原本斗志满满的精神,都弱了不少。这可是东霂国,排行第一的老大呀而且带头的还是容太子,容太子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够想象得出来的

更何况,东霂国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悍,他们也根本不清楚。他们只知道,东霂国这么多年以来,即便不需要做什么,也一直都是最强悍的存在,便足够了

这般强悍的东霂国,居然还要来跟他们抢夺国土争霸赛的那片土地吗他们都这般厉害了,怎么会看得起他们这种小打小闹的比赛这不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他们吗。

有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队伍,此刻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东霂国的出现,的确让许多参赛队伍的士气,弱了不少。

在他们的眼里,跟东霂国正面杠上,这几乎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东霂国的出现,他们对于国土争霸赛的胜利,岂不是势在必得吗那他们这些参赛队伍,莫不是来打酱油的

想到这个事情,确实令人有些沮丧。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道“加油大家都是六个人,虽然东霂国的确很强悍,但他们也是六个人呀,你们还是有机会的,不要轻言放弃我们会一直替你们加油的”

那些参赛队伍,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都亮了几分。对呀,这个人说的不错,虽然东霂国的确强大的令人只能仰视,但此次国土争霸赛,他们再厉害,也是六个人,这般说来,大家的其实都是一样的。

他们拼搏一下,谁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呢他们今日来的,也都是每一个国家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全都不是等闲之辈。何苦这般灭自己之气,长他人威风呢这比赛都还没有开始,怎么可以就提前让自己失去了斗志

更何况,这国土争霸赛,可是要在白雾之森里面待上十几天呢,这十几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又有谁会知道呢

容言玉听到这个声音,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反而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这位仁兄说的不错,东霂国此次来参加国土争霸赛,也是因为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参加过,想体验一下国土争霸赛的气氛罢了,各位不要因此而感到有压力。在座这么多的高手,也许比东霂国厉害的,大有人在呢。东霂国参加此次比赛,其实还是有一点压力的。”

容言玉一番话说完,倒让许多人对这位容太子高看了不少。不愧是东霂国的太子,讲的话,都这般有大国风范。这般看来,他们这些人反过来,岂不是还被容太子给鼓励了

但容太子也说得不错,他们不应该将东霂国看的太重,这不,还有其他的参赛国家呢,哪一个不是强敌呢若仅仅只看到了东霂国,想必他们可能只会死得更快吧因为其他的国家,也不见得会放过他们呀。

这一次国土争霸赛,长老团特意放宽了这么多的限制,让他们许多小国家都能够参加,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够浪费掉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否则,可就要等到下一个十年了,这十年,可是太漫长了。

因此把握这一个十年,才是他们需要做的。

虽然东霂国的人出现,的确给在场的人不小的压力。但在听到容言玉他们的话语之后,这些参赛队伍,又重新燃起了信心。

一切都还是未知,他们可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而站在容言玉身边的若冰等人,他们的容貌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虽然对他们也充满了好奇,但此时此刻,长老团的声音,将他们的吸引力,全都拉了回去。

在大长老的示意之下,他身旁一个似乎是裁判的男人,冲着大长老行了一个礼,随即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吉时已到,既然所有的参赛队伍都已经到场完毕,那么请每一个参赛队伍站好,派出一位代表,也是这个参赛队伍的队长,上前来抽签。通过抽签,你们将决定从哪一个入口进入,白雾之森有着大大小小的入口,加起来总共也有几十个。而此次抽签中,长老团一共设置了三十个入口,你们究竟从哪一个入口进入,便全凭队长的运气了。而这入口最终通向的地方在何处,也只有通过你们自己发掘了,抽签完毕之后,你们将会到指定的入口处,在入口处,将会有相应的工作人员向你们发放本次比赛最重要的腰牌,上面印制着长老团特有的图案,是绝对不可能仿制的。”

那裁判顿了一顿,这才继续说道“另外,这腰牌上面也有相应的序列号,有多少个人参赛,便会有多少个号码,最终是不会出现重复的。因此,希望各位参赛选手能够公正的看待此次的比赛,此次比赛是绝对不会出现侥幸的。之前,长老团也已经公布了比赛规则,相信各位都已经知晓,我便不再多赘述。但请记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所做的一切,希望你们都考虑清楚,而此次比赛,也绝对不允许出现有人死亡一旦出现这样的事情,所在队伍将立即取消参赛规则,并该国家将从此剔除出长老团,不再属于中原内的国家,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希望各位能够清楚。在入场之前,工作人员还会给各位发放一个特殊的哨子,这枚哨子是由长老团特意准备的,一旦发生伤亡的现象,请立即吹响手中的哨子,长老团的人,将会在第一时间内出现,将你们带离白雾之森。但同时,你们也要知道,一旦吹响这个哨子便意味着,你们这一支队伍,自动退出国土争霸赛,因此,若是没有特殊的情况,请不要轻易吹响这枚哨子。每一支队伍的哨子上的标记,都不一样,因此,你们每一支队伍,都请保护好这哨子,否则若是因为哨子出了局,这也是作数的。”

裁判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那些参赛队伍听闻了哨子的事情,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长老团居然还准备了这么一出,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不仅仅要保护自己的腰牌以外,还要保护这个哨子若是自己队伍的哨子被别人抢了去,吹响了,那岂不是说明,他们这支队伍,就要被迫出局了

长老团的这个安排,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但是想一想,长老团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若是真的出现了伤亡,那么这个哨子,可就是救命的存在了。既然是救命的东西,他们无论如何,也是得保护好的。

而有的心思活络的人,已经暗暗开始做起了自己的打算。若是还有哨子的话,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先将一些人淘汰掉,这样对于他们抢夺腰牌,可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有的人的目光,已经若有若无的落在了容言玉、苏晚卿他们等人的身上。毕竟说到底,他们这几个排行前几的国家,才是最大的威胁不是

苏晚卿在一旁,听到了哨子,眉头微微挑了挑。原来,长老团还有这种操作,这不就像现代的医护人员一般,随时待命么

虽然她并不知道,长老团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来感应这些哨子的,但既然长老团在这一片大陆这么多年,加上原本实力便十分强悍,背景也很神秘,即便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秘法,想来也并不奇怪。

苏晚卿想到这里,也不再多想。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她倒要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胆子这么大,敢来抢她的东西。

但周围许多目光,裴羽墨他们自然不会忽略掉。

裴羽墨站在苏晚卿的身边,嘴角多了一丝笑意,只听她小声说道“晚卿,看来我们,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苏晚卿懒洋洋的看了一眼裴羽墨,看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不是一个队伍的一般。看来羽墨对他们这支队伍,的确是十分放心了。

“这不是一开始,就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裴羽墨看了一眼苏晚卿,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愧是苏晚卿,说这句话,都这么霸气,她喜欢。

“各位参赛队伍想必已经了解所有的规则了,你们现在可以准备上来抽签了。”

裁判等这些队伍议论了几句之后,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第五百二十一章 他们的队长

裁判这般宣布之后,那些队伍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纷纷从中站出来了一个人。这些人,想必也是这些队伍的队长。

北齐国站出来的,自然是乔斯。他的队伍中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俊男美女,但身上的气势,一看便知道,十分的不简单。他们的眼神一直都十分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带着冷漠。他们也不像其他的队伍,四处打量旁人,但至于余光是否有注意到,便不得而知了。

但北齐国这一支队伍,确实令人的心中会升起警惕,这一看便很强悍的队伍,他们知道,这北齐国,可是一点儿也不好对付。

而司幽国也一样,司幽奇和司幽离对视了几秒钟,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嫌恶。但是眼下已经到了抽签环节,即便他们之间有再多的内讧,此刻也不能够表现出来。否则,这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吗更何况,若是被旁人知道他们之间关系这般糟糕,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更甚至,若是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让父皇会怎么想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人的确有仇不错,但在关键的时刻,他们还是能够共同一致对外的。不管如何,这便宜,他们两个人若是捞不着,也绝对不能让旁人得了去。

司幽离看了司幽奇几秒钟,最终冷哼了一声,微微掉过了头,往抽签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司幽奇看着司幽离有些趾高气扬的背影,忍不住暗地里握紧了拳头。原本司幽国这支队伍的队长,理应是自己才对。

早在几个月之前,当时父皇明明已经许诺,会将本次带队的队长身份赐予自己,并且父皇当时还说了,对于自己的实力,是十分信任的。

原本司幽奇也以为,这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但万万没想到,后来发生了粮草的事情。虽然这并非全部都是他的责任,但司幽奇作为本次带领士兵的领头,自然要承担很大一部分的责任。即便不是他,但司幽国皇帝的怒火,也只能用他来平息。

不然,难道司幽国皇帝要怪那些士兵吗说到底,士兵也是司幽奇带出去的,而原本出兵的这个主意,司幽奇也在其中参与了不少,提了不少建议。

结果到头来,司幽国却损失了这么多,皇帝如何会不发怒而皇上在气头上,司幽奇也不敢提国土争霸赛的事情,倒是司幽离,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趁机将队长的身份抢了去。他在朝会上,还说得振振有词,什么都是为了司幽国着想,以免司幽奇再犯下什么错误,此次国土争霸赛,可出不得任何的闪失,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但父皇却相信了司幽离的话,司幽奇虽然很愤怒,但他到底也无可奈何。如今因为粮草的事情,父皇对自己的信任度一落千丈,司幽奇即便很想要挽回,但他也知道,眼下也是急不来的。更何况,还有个司幽离在其中捣鬼。

如今能够来参加国土争霸赛,司幽奇已经费了很大力气了。若是他连国土争霸赛都无法参加,那更加令人无法接受。既然来了,他便一定会想办法,扭转父皇的印象等赢得了这个比赛,就是他司幽奇扬眉吐气之日。

司幽奇想到这里,紧握的拳头微微放松了下来。小事不忍则乱大谋,眼下,就先让司幽离这个小人先嘚瑟一会儿吧,反正,他也不会高兴太久的。

司幽奇一边想着,一双阴翳的眸子,望向了另一边的天离国的队伍。

如今那该死的裴修,腿脚居然已经没事了,这对司幽奇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司幽奇骨子里也是个骄傲自满的男人,他根本不相信,裴修就算腿脚好了,实力能强到哪里去。毕竟他之前,可是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如今出现在比赛中,没准只是来吓吓人罢了。

这天离国,当真是没人了,连一个小少年都出来了,真是丢人。

而东霂国,除了带头的容太子以外,旁边有两个蒙着黑纱的人,他看不清楚,而其他的人,他也并不认识。但是想一想,东霂国原本也不怎么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他不认识,也丝毫不奇怪。但是这几个人,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气势,司幽奇却是不敢小觑的。毕竟,那可是东霂国,作为第一的超级大国,实力自然是深不可测的。

饶是自满的司幽奇,也是不敢小瞧他们的。若是可以,他一点儿也不想正面对上东霂国,这对他们司幽国,可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不得不说,司幽奇对于自我的定位和认知还是十分准确的,不然当初,东霂国不过是来一个容言玉,也不会直接将他们给吓跑了。

可见,东霂国的震慑力,究竟有多大。

其实不少人,虽然暗地里警惕着东霂国,对于天离国,却是有些轻视的。这些国家,自然包括了十年前,赢了天离国的那些人。对于他们来说,如今天离国确实排在了第二,但是他们派来参加国土争霸赛的人,无论怎么看,都不觉得能够赢得过他们。

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有两个女子就算了,居然还有一个小男孩他们严重怀疑,这天离国,莫不是过了十年之后,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就这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吧

虽然这和玥郡主和羽墨公主的名声确实很大,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罢了,这里可不是来比赛琴棋书画的地方,她们可能走错地了。

苏晚卿和裴羽墨她们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性别,有一天居然会被别的参赛队伍看轻。若是她们知道,恐怕会被气笑了。女子怎么了谁规定女子就必定不如男,女子就必须只能会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呢

等比赛开始之后,这些人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么错误。这绝对不是两个柔弱的女子,事实,总是恰恰相反的。

此刻,天离国小分队还在彼此大眼瞪小眼,苏晚卿眨巴着眼睛看着大皇子道“大哥,你还不上去么”

大皇子也瞧着她,半晌才开口说道“我上去干什么”

苏晚卿“上去能干嘛,抽签呀。”

大皇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她,随后说道“你大哥我又不是队长,怎么能让大哥上去抽签呢”

苏晚卿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大哥不是队长,那谁是队长修吗”她转头看向裴修,恰巧此刻,裴修也正看着她,眼底含笑。

苏晚卿“”她有些迟疑的转过头,看向另外几个小伙伴,发现他们都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队长,你还不上去抽签,在这里等什么呢”易昭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依然是一副狐狸般的表情。

“可不是嘛,作为我们天离国的队长,咱们的气势可不能输,晚卿,你快些上去,用你的气势将他们镇退”裴羽墨捂着嘴唇笑着看着苏晚卿。

“苏姐姐,加油小决相信你是最棒的”小决握起自己的小拳头,冲着苏晚卿挥了挥,他的手里,苏晚卿没有看错的话,似乎还握着半块糕点

再看小决的嘴巴,还是鼓鼓的,他从下了马车开始,就没停止过吃东西怎么回事,小决是被小葵附体了么

此时此刻,苏晚卿的脑袋里只有这个荒唐的念头。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这几个家伙,是让自己当队长的意思

苏晚卿看向裴修,裴修含笑的看着她道“晚晚,这里面最适合做队长的人,就是你了,你且上去抽签吧,之后如何安排,我们都听你的。”

“六哥说得没错。”

“我赞成六弟说的。”

“修哥哥说得对听苏姐姐的。”

“我赞成前主子的。”

“”旁边大皇子和裴羽墨,忍不住看向了易昭,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前主子

苏晚卿看着几双含笑但眼底都带着真诚的眸子,心中一阵暖流,这种被同伴完全信任的感觉,她究竟有多久没有体验过了。

在前世,她原本就是佣兵,更何况,还是佣兵里的王,经常带着手下的人出任务。那种出生入死,全心全意将后背交给她的伙伴,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遇上了。

虽然这般说,有些许夸张了。但这种被同伴支持的感觉,苏晚卿却是真切的体会到了。这样的感觉,真的久违了。

苏晚卿的眼神有些飘远,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些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但苏晚卿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并且永远不会再发生。

有遗憾和可惜吗自然是有的,但现在的一切,也并不是坏事,她获得了重生,不是吗在这个世界,她收获到了很多在前世没有的东西。因此,她如今的感觉,更多的是感恩。因为当下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为了守护这一切,她要努力才行,她不允许,旁人来破坏这一切。

苏晚卿回过神来,冲着他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既然大家如此信任我,晚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晚卿说罢,转身冲着抽签台毫不犹豫的走了上去,背后几双晶亮的眼睛,都看着她的背影。

苏晚卿走上去之后,已经上去的好些人,此刻目光都转向了她。

有好奇、惊艳,也有警惕和轻视。

“居然派一个女子来抽签”

“这个女子,竟然可以当队长”

“那不是天离国的和玥郡主吗”

“是她”

“那个废柴草包大小姐开玩笑吧”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不负责任的裁判

虽然都是队长,但在场的,清一色都是男子,苏晚卿站在其中,本就长得倾国倾城,如今更是独树一帜,惹人注目。

但大伙儿都知道,吸引他们的,不仅仅是苏晚卿绝美的容貌,毕竟她此刻脸上还蒙着一层白纱,端的是一副若隐若现的模样,其实他们看得并不是十分真切。但苏晚卿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却是令人移不开双目的。

这样的气质,在女子之中,可是少有的,更何况,若是没有一定的经历,想必也不会给人这般独特的感觉。

最重要的,还是苏晚卿作为女子的身份。

即便她容貌再出众,但若是放在生活中,她的容貌,的确会吸引许多优秀的男子也会为之折腰,但这里可是国土争霸赛,可不是她家里的后院儿呀。

一个女子,来参加国土争霸赛,这本身已经是一件有些罕见的事情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中,大多数人的想法,还是女子不如男的,更何况,还是这么重要的比赛。若非实在没有人了,否则又怎么会选择让女子上场呢。

而苏晚卿参加国土争霸赛也就罢了,她竟然还是天离国这支队伍的队长她的队友,是脑子有问题吗,还是疯了

但大伙儿看了一眼站立在其中,身形修长,气质不凡的身影,默默地侧过了脑袋。他们自然是不会认为天离国的大皇子和六皇子脑子有毛病的,即便六皇子可以说是宠妻过了头,但大皇子还在这里呢。

难不成,大皇子也会这般拎不清

所以,这一支队伍,可能是疯了吧更何况,这支队伍里,除了三位俊逸非凡,不,两位,六皇子除外,除了大皇子和那一位完全看不出来实力的男子瞧着比较靠谱之外,另外两个,加上苏晚卿三个人,两个女子,一个小少年,根本就不像是来参加比赛的。

按照他们看来,这天离国的皇帝,莫不是真的疯了,就算如今天离国排行第二,他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居然派了这样的队伍来参赛,这不是赶着上来送死吗

虽然比赛中不允许重大伤亡出现,但在比赛过程中,受伤肯定是在所难免的。瞧这两位女子长得这般貌美如花,细皮嫩肉的,若是真的脸上或是哪里多了几道疤痕,那可就罪过了。

但是,这些事情,可不是他们需要负的责任。毕竟这国土争霸赛,原本就是为了争夺国土而衍生出来的比赛,难不成,他们会因为这二位是女子而对她们手下留情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若是天离国原本便存了这样的心思,以为派两个女子来,他们便会怜香惜玉,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许男子看到绝美的女子,心中多少会有一丝怜惜,但这可不是寻常的比赛,他们的背后,可是承载着整个国家寄托的厚望。所以这一次,天离国的如意算盘,可是落空了。

有些队伍自以为看穿了天离国的小计谋,甚至为此感到洋洋得意,但实际上,事情根本就不是如此。

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估计已经迟了。一开始,他们便没有将苏晚卿她们放在眼里,最后吃了亏,又怪得了谁呢

当然,眼下这些瞧不起苏晚卿出现的人,自然是不会知道,自己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苏晚卿对于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丝毫不以为然。她早就知道,尽管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在其他的国家也传了些,她也算是个有点儿名气的郡主。但这些东西加起来,也远远不及今日她作为队长站在这里,所受到的关注更多。

她也很清楚,这些关注,可不是什么善意的关注。恰恰相反,这些关注带着鄙视、嫌弃和瞧不起。

哼,男人,真是很容易自以为是的一种生物呢。

苏晚卿表面不显,心中对于这些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男人,却很是不屑。像长舌妇一样议论一位女子,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失礼的事情。更何况,这些男人,还当着自己的面,冲着自己说,她又不是个聋子。

苏晚卿可不想跟这些男人一般见识,这不是浪费她的时间么

因此,周围各种声音虽然很多,但苏晚卿笔直的站在那里,眼睛一点儿也没有朝四处看,仿佛这些人议论的中心,并不是她一般。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很多男人,也默默闭了嘴,甚至感到有些羞愧。

当然,这只是小部分人。毕竟这些人,不管怎么说,能够来参加国土争霸赛,哪一个不是佼佼者他们虽然也会议论一番,但最终,他们的关注点,还是重新落到了抽签这件事情本身上面。

天离国如何,终究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既然天离国都派出这般的队伍,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丝毫的坏处不是

裁判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对于一言不发,冷静的站在其中的苏晚卿,不禁在内心高看了一分。

他虽然是个裁判,但在长老团中,也是一个身份不低的存在,面前的人虽然很多都是十分了不起,有能耐的人。但在他的眼里,还远远够不上呢。

但这位传说中的和玥郡主,当初听闻是一个花痴草包,如今看来,未必真相便是如此。有时候,真相总是隐藏在谣言之下,从而蒙蔽了许多人的眼睛。其实事实,根本就不是如此。

至少今天他看来,这位和玥郡主,光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身上就有一股子坦然恬静的气质在那里,这种气质是浑然天成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后期培养而成的。为此,他就知道,这位和玥郡主,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作为一个裁判,这么多年来,见过的高手不计其数。但那些沉不住气的,饶是能力再强,在他眼里,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反正最终,都会败在自己的心高气傲之下。

有的时候,最大的敌人,永远不是别人,反而恰恰就是他自己。

苏晚卿没有错过裁判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赞赏,她倒是没有表现什么,但心底对于这长老团,倒是多了几分认知。

看来,她想象中的长老团,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刻板的存在。她想起方才看到的大长老,心中不禁多了一丝认可。想来,方才她的确没有看错,这大长老,似乎还挺有趣的

裁判看着人都已经集中在自己的面前,清了清嗓子,指着前面三个精致的箱子,开口说道“现在,请你们依次站成三排,分别上前在这个木箱中抽取签子,这签上会写着你们稍后将在哪一个入口进入白雾之森。这些入口并不少,每一个入口,都将通向白雾之森,但究竟通向哪里,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探索了。但是,请你们注意,在未正式宣布比赛开始之前,也就是你们还未进入白雾之森之前,长老团还未发布命令,你们是不允许立刻抢夺他人的玉牌。若是有哪一个参赛队伍违反了规则,那便视为放弃本次国土争霸赛,你们作为队长,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约束你们自己的队员,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使得整个队伍都倒霉。我再次声明一次,你们作为队伍,可以一同行动,也可以单独行动,但请注意自己的安全。若是真的遭遇不测,请吹响手中的哨子。否则,若是因为没有吹哨而在比赛中出现任何意外,长老团是不会承担这部分的责任的,所以请队长们担当起一个作为队长的责任。”

裁判一脸冷静的说完这一些,在场的人都有些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裁判所说的话的意思。

毕竟这一次比赛,可是与往年的规则都不一样,他们也不知晓,这比赛的规则究竟是如何。如今听裁判这般说,他们才深切的明白,这比赛究竟是如何进行的。

按照裁判这般说,若是在比赛中由于自己的过失而造成的伤亡,长老团是不负责任的。怎么感觉,这跟之前说好的不太一样

有个别队长,忍不住喊道“裁判,这跟您之前说好的似乎不太一样,您不是说,若是有出现伤亡的,那么造成伤亡的队伍,不管如何,都会立刻取消比赛规则吗如今您又说这伤亡,长老团不负责,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也有同样不理解的人,此刻也都紧紧地盯着裁判看。这裁判,究竟是什么意思毕竟这规则,若是搞不清楚,等真的开始了比赛,可就麻烦了。

毕竟,这可是大事儿哪

那裁判看了一眼发问的那个人,眼中依然没有太大的波动。

只听见他淡淡的,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没错,若是在长老团在现场目睹伤亡的情况下,该支队伍将取消参赛资格。但若是在长老团看不见的地方,长老团就没有相应的责任和义务,为你们承担这一切了。”

“哇”

“居然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

“天哪,没想到规则居然是这样的”

“那岂不是长老团看不见的,他们就不管了”

周围的老百姓,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议论出声。

苏晚卿看着一脸淡定的裁判,忍不住额间滑下几根黑线。

这个裁判,居然这么黑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般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来。他们看不见,他们就不管。

还有比长老团更不负责任的存在么

第五百二十三章 来捣乱的?

但苏晚卿转念一想,其实长老团的做法,也并无什么问题。

毕竟,这可不是现代,随时随地能够直播,他们也不是神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安排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既然如此,长老团做出这个决定也就无可厚非了。

若是换做是她,也不愿意招揽这么档子破事儿。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苏晚卿站在人群之中,安静的立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与周围忍不住小声议论的人,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就犹如空谷幽兰一般,清丽脱俗,在一群长身而立的男子之中,显得尤为扎眼。

即便她一声不吭,但一开始议论她的那些男子,此刻都忍不住纷纷闭了嘴,眼睛却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眼底闪过了丝丝的惊艳。

在场的男子,哪一位不是优秀自傲的男子,见过的美女,也数不胜数。但还真没有哪一位,能有这位和玥郡主一般独特的气质。

难不成传说中的草包花痴大小姐,都只不过是传言但当年,她追着天离国二皇子跑的事情,的确是真实的发生的,岂料人家二皇子那可是郎无情妾有意,对这位大小姐根本没什么好感,反而跟这大小姐的庶妹勾搭上了。

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当初是怎么想的,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居然喜欢自己的妹妹。但如今看来,这二皇子虽然名声在外,但看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呢。那苏晚月当初做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毕竟当初在天离国,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如今看到这位和玥郡主,想必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恐怕也不会弃之不顾,而去选择一个庶女吧更何况,那苏晚月,他们就不相信,还能比得上面前的这位

这些男子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究竟是如何议论苏晚卿的,甚至还编排她女子的身份。如今人家一声不吭,倒是让他们在无形之中,改变了对她的印象。

不得不说,这就是苏晚卿本身的魅力。饶是这些男子,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已经潜意识的转变了。

但苏晚卿即便知道了,她在意吗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人对她的看法,她就是她,仅此而已,可不是由这些人来定义的。

木箱中,已经摆好了特地制成的,相应数量的木签,等着这些队长前来抽取。

前面的人,在裁判一声下令之后,陆陆续续开始从箱子中抽取木签,苏晚卿瞧着他们从木箱中拿出一根根细细的、长长的木签,上面的字也印得很小,即便她眼神很好,但站得稍微有一点点距离,都看得不甚真切。

估计也只有抽到木签的那个人,才能看得最仔细。

苏晚卿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暗地里撇了撇嘴。这长老团做的道具,未免也太“实在”了,真是半分都令旁人窥探不得,只有抽签的人才能看到,旁人即便有心想看,也看不清。

但这样一来,也避免了其他人提前有什么想法,不得不说,这长老团,在这些细节方面,倒是做得挺到位的。

苏晚卿没想太久,很快就轮到了她。在旁人若有若无的注意下,她伸出手,淡定的从木箱中随意的抽出了一根木签,不像旁人,多少犹豫几秒,才从中取出一根自我感觉较好的木签。

苏晚卿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沓的动作,倒是在人群中有点儿显眼了。不过她作为一个女子,本来就很扎眼,但她本人并不在意。

对于苏晚卿来说,哪一根木签,其实区别也不大。这种抽签,说到底,也是全凭运气罢了,她素来也是个随遇而安的主,若是真的碰上哪个不长眼的队伍,一开始就要招惹他们,那可就不怪他们了。

苏晚卿抽出木签之后,瞟了一眼,上面只写了一个数字六。

这数字,应该就是入口所代表的的数字了,嗯,六,倒是一个好数字,预示着会是一个好兆头。

苏晚卿看着那木签,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木签递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随即在自己的卷轴上记录下天离国抽到的号码。

一旁的人看到苏晚卿露出了有些满意的神情,虽然不甚明显,但他们一直都在暗地里观察着苏晚卿,这会儿倒是看得十分真切。

这和玥郡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抽到了一个好签但是,他们也不知道那些入口究竟在哪里,地势又是如何呀,这和玥郡主难不成会知道

苏晚卿还不知道,自己一个小表情,居然引来了这么多的猜测。要她说,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

但说实在话的,这还真不怪那些参赛选手,这可是万众瞩目的国土争霸赛,可是关系着他们最终能不能抢夺到这一片国土呢若是能够得到这一片国土,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究竟有多大的助力,其意思是不言而喻的。

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之下,他们自然是要眼观八方,多关注那些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对手了。但一开始,苏晚卿给他们的感觉,便不像是会威胁到他们的,但饶是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忍不住在暗中观察她。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观察她的动态,还是在偷看她的容貌。

远处的裴修看着那些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苏晚卿身上的男子,眉头微微动了一动,并没有吭声。

一旁挥着扇子,一派懒洋洋的作风的易昭倒是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看着苏晚卿缓缓走过来的纤细身形,不禁感叹了一句道“看来,让头做队长,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呢。”

裴羽墨听到易昭这般说,忍不住侧过了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道“为什么晚卿这般能干,行事干脆果断,做队长再适合不过了,你这是何出此言呢”

易昭冲着裴修努了努嘴,随即说道“有时候太过引人注目,也不是一件好事呢。没想到,这么多人里面,居然只有晚卿是女子,其他的国家,真是太瞧不起女子了。”

裴羽墨听到易昭这般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裴修,但她并未细想易昭话语中的意思。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已经让裴羽墨微微嘟起了嘴巴。

“可不是嘛,这些大老爷们儿,居然当着晚卿的面议论她,真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他们敢这般瞧不起晚卿,到时候,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晚卿的厉害。”

裴羽墨对于那些看低女子的男人,最是不齿了。这些男人,真是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是个男人,就很了不起,眼高于顶。殊不知,晚卿即便是个女子,比他们这些男人,可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呢

虽然裴羽墨并未见识过苏晚卿的真正实力,但她平日里的作风做派,就已经让裴羽墨很佩服了。毕竟,在她的眼里,苏晚卿之前为天离国做的那些事情,立下的大功,都是不可磨灭的。

天知道,父皇在她面前,不知道夸赞了多少次苏晚卿。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不免有一丝妒忌了,真是的,究竟谁才是父皇的女儿。

苏晚卿抽完签之后,她还未离开,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你们队伍的入口在城中的郊外。”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方才在登记的工作人员,心下了然。这是在告诉她,她抽中的数字所对应的地点,城中郊外似乎离这里,也并不是很远呢。

作为长老团的人,会这种传音的方式,也并不奇怪。

苏晚卿缓缓走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对上几个亮晶晶的眼神,冲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浅笑,不理会周遭若有若无的递过来的眼神,轻声的说道“感觉还不错。”

易昭看着苏晚卿,随即笑着说道“既然头都说不错,那自然是不错的。”

周围暗地里偷听的人,则是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不错什么不错难道天离国真的抽到了一个好签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他们还没有了解的呢

有些人已经纠结的皱起了眉头,不断地在思考着这件事情。

事实上,其实也不存在什么好签坏签的说法,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那些入口究竟是如何布置的不是

但苏晚卿的话,就是忍不住令人遐想。

过了一会儿,所有的队伍,也都陆陆续续抽签完毕了。

裁判看着他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清了清嗓子,随即开口说道“既然诸位已经抽签完毕,那么请在用过午餐之后,于下午午时到达指定的地点。方才已经有人告诉你们数字所对应的地点在何处,请各位在午时之前,到达指定的入口处即可。”

似乎是有人疑惑,为何比赛会选择在下午才开始,裁判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说道“用过餐后,下午若是发生什么事情,至少,也不会饿着肚子,还能好受一些。”

苏晚卿满脸黑线的看着那个裁判,他这话说的,是要做个饱死鬼上路么她是不是该感谢长老团,居然这般的贴心呢

裁判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将入口处重新开放,让这些队伍从抽签处离开。

那些队伍此刻都忍不住彼此对视了一番,有人动身之后,才纷纷开始动身。但他们此刻内心已经保持着警惕,毕竟下午,比赛就要开始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将会跟哪些队伍撞上了。

忽而,人群中传来了一个欢快清亮的少年的声音道“哇,终于可以吃饭了,太好了,小决肚子都饿了呢。”

大伙儿一听,忍不住纷纷看向声音所在的方位。是谁,到了这个时刻,还有心思只想着吃东西,难不成真想做个饱死鬼

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正是天离国队伍所在的位置。他们几个人实在是太扎眼了,想让人忘记都难。

一个银色面具,一个晃着扇子不知道一直在笑什么的美男子,两个样貌出众的女子,一个小少年,还有一个唯一看起来比较正常一点的大皇子,组成了天离国这一支小分队。

这样的队伍,无论在哪里,都引起了许多的注目礼。因为他们的组合,实在是太过奇特了这般看起来,似乎只有那位天离国的大皇子,才是比较靠谱的。

这样看起来,天离国的二皇子,居然没有出现呢。或许是因为苏晚卿和那六皇子在,见面未免显得太过尴尬,所以才没来参加吧否则若是自己的队伍起了内讧,那对于天离国皇帝来说,岂不是失了颜面

要他们说,这一次天离国的皇帝,可当真是个想不清楚的。让那二皇子参加,不是好好的吗苏晚卿退出就可以了,没想到居然为了这六皇子,连二皇子都不要。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许多人都以为,比如是苏晚卿硬要来参加,而六皇子素来宠着她,天离国的皇帝对六皇子又是疼到了骨子里的,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不过这样一来,这对天离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喜讯。

苏晚卿还不知道,这些人因为一点儿小小的细节,脑补出这么大一出戏来。

她此刻黑着脸,有些无奈的看着雀跃不已的小决,半晌才开口说道“小决,你不是刚刚还吃着桃夭给你带的点心么怎么这会儿,这么快就饿了。”你是饿死鬼投胎转世么

苏晚卿很想说一句现代用语小决,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决眨巴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苏晚卿,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道“小决要吃肉。”点心填不饱肚子。

苏晚卿感受到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忍不住扶了扶额,小决刚才那一嗓子,想不引人注目,恐怕都难。

“好好好,吃肉,想吃什么,都依你。”

“耶苏姐姐最好了”

小决举起小手,一阵欢呼,又引来周围一阵猜测和鄙夷的目光。

这个小少年,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支天离国的队伍,果然是来捣乱的吧

第五百二十四章 比赛前夕

在旁人的注视下,天离国的“捣乱”小分队淡定的离开了现场。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快些去吃点东西,才是最要紧的。

对于苏晚卿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吃更为重要了。毕竟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去做别的事情嘛。

肚子一旦饿了,就会影响心情,心情不好了,就会影响到她办事儿。这严重影响到生活的事情,苏晚卿是绝对不允许它出现的

所以,吃饱饭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事已至此,苏晚卿若是觉得龙葵为何总是这么爱吃,想必她从来没想过,龙葵为何会这般亲近她。近墨者黑,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苏晚卿本身,也是一个吃货,只是她表现得比较含蓄罢了。

每天甜点水果的,桃夭一天不落的给她端上,也多亏了苏晚卿这副身子骨好,怎么吃都不胖,说出去,都要羡慕死别人了。

苏晚卿几个人离开之后,他们的身后,有几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他们,久久都没有散去。

灵州最大的酒店和丰楼,三楼宽阔精致的雅间内,几个男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个眼神阴翳的男子,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对着对面俊美的男子说道“乔大将军,此次国土争霸赛,想必贵国也十分重视。这一次,天离国的人也参加了,甚至东霂国竟然也来插一脚。不知道乔大将军,有何想法是否愿意与我等携手,共同对抗天离国”

男人的问话十分直白,一点儿也没有拐弯抹角。不过也难怪,他与面前的男子,也算是曾经的战友了,彼此之间也比较熟悉,并无太大的陌生感。更何况,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再说什么客套话了,这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若是苏晚卿在这里,自然能够认出来,这眼神阴翳的男子,除了司幽国的司幽奇,还有谁

而他对面的,自然是北齐国的乔斯了。乔斯的身边,同样坐着几个有着翠绿色眸子的男人,但他们模样和神态各异,唯一相同的,则是聚在这里,手中举着一杯茶水,神情淡漠的看着对面的司幽奇和他的同伴。

这几个男人,除了乔斯以外,其中还有两位皇子,身份尊贵,实力自然不会差。而另外的三个人,也是北齐国中有名有望的男人,皆是不容小觑。

他们虽然是第一次和司幽国的人坐在一起,但当初两国结盟一同进攻天离国,也算是结下了友谊。虽然这件事情并未成功,但这一次并不影响他们结盟。

乔斯侧过头,看向旁边的两个容貌和身材更为高挑的男子,开口说道“不知道二皇子与三皇子,如何看待此事”

虽然乔斯此次是作为北齐国队伍的队长,但这些事情,他自然还是要询问两位皇子的。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身份,也远在自己之上。于情于理,他都要询问二位的意见。

其中的二皇子北洛看了一眼对面眼神中带着一丝诚恳的司幽奇,随即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在出发之前,其实父皇也与我们商议过,若是司幽国的各位没有异议,北齐国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这国土争霸赛,终归到底,最终能够赢得那片国土的,也只有一个国家。因此,北齐国的意思是,一开始,我们可以彼此结盟,等将那劳什子天离国的队伍解决了,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各自为战了,届时,就看彼此的实力了。为此,不知道司幽国的二皇子和四皇子,意下如何呢”

北洛是冲着司幽奇说的,但他说话的期间,也看了几眼一旁的司幽离,这位二皇子,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一次司幽国的队伍,身份最高的,也是这二位皇子,与自己也算是平起平坐。因此,他自然不会落下任何一个,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司幽离和司幽奇看着北洛,司幽离仅仅沉默了一下,立刻就开口说道“北齐国二皇子的意思,我等自然是明白的,正巧,司幽国这边,也正有此意。我们先结盟,将那些障碍通通扫除,接下来,便看各位大显神通了。届时无论是什么结果,司幽国,都是能够接受的。希望到时候,不会影响两国的交好。”

“这是自然的,北齐国也是这般想的。”

双方彼此原本都有此意,如今也不过是将此事大大方方,摆在台面上来说罢了。毕竟他们作为排行第二与第三的国家,能够结盟,实力必然是不弱的,即便是对上天离国,显然也是十分有把握的。

北洛看着司幽离,随即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伸出一只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便预祝此次结盟顺利了。”

司幽离也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北洛的手,微微晃了晃,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相信此次结盟,必然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收获。

“既然如此,那其余的国家,我们一同抢到的牌子,为了公平起见便对半分,如何先将天离国的队伍给解决了,剩下的其他国家,我们便各凭本事了。”

司幽奇在旁边看着北洛和司幽离交握的手,忍不住开口补充道。

否则,若是一开始没有说清楚,接下来若是因为令牌的事情,两国之间产生了间隙,那可就不妥当了。

北洛与他旁边的三皇子北廉对视了一眼,随即都冲着司幽奇点了点头。北廉也开口说道“请二皇子和四皇子放心,我等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天离国他们将在哪个入口进入,方才离得太远了,看得并不真切,若是能够在同一个入口,那便省了不少事情了。”

这一次,北齐国和司幽国,都十分凑巧的抽到了同一个入口,也不知道究竟是天意,还是真的如此巧合。

总之,对于他们来说,这看起来,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们一开始便在一块儿,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十分顺利了。但他们内心究竟是如何想的,便不得而知了。

在座的两队人,虽然在用餐的过程中,彼此的脸上都言笑晏晏,动作流畅而礼貌,但他们在对话时,眼底不时闪过的暗光,让人不知道,他们心底究竟作何打算。

毕竟,说到底,两队也不过是临时的盟友罢了,到了最后,彼此之间还是竞争的关系。因此,他们共同对付天离国,也不过是短暂的合作,接下来究竟谁胜谁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些人满心以为,他们已经结了盟,对上天离国,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虽然那个劳什子苏晚卿,他们曾经正面遇到过,知道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但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当初她仗着东霂国,结结实实的把他们坑了一把,这件事情,

北齐国和司幽国可都铭记于心。

这一次,他们绝对不会再被这个女人给糊弄过去了,难道真的当他们都是白痴吗还别说,苏晚卿还真当他们是白痴。

而且还是十分自以为是的白痴。若他们不是,当初怎么会被自己骗到

后来,司幽国和北齐国终于将所有的粮草凑齐了,送到天离国之后,他们才知道,那一日,虽然容言玉出现在了天离国的边境,也说了一番震慑到他们的话语。但实际上,东霂国根本就没有出兵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被苏晚卿给坑了,也被容言玉这厮给坑了。

当时,如果他们硬攻的话,说到底,容言玉也不一定能拿他们怎么样。他们没准,还是有很大的几率能够成功的。但当时他们早就被容言玉给吓住了,如今知道真相之后,司幽奇和乔斯,即便气得牙痒痒,也没有丝毫办法了。

毕竟皇上已经将气撒在他们身上了,粮草也已经全部贡献出去了,而天离国的那些粮草,到头来,居然一点儿都没丢,这不仅仅是气人了,他们真的要气吐血了。

因此这一次国土争霸赛,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狠狠地将天离国教训一顿。

“裁判不是说了吗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伤亡,他们可不会管。既然如此,对于我们来说,不是正好吗”司幽国的一个黑衣男子,此刻开口说道。

他们此时,还在雅阁中用餐。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辰,时间还充裕得很。

乔斯闻言,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位公子说得不错,若是能够将天离国那几个人引来,那么对于我们来说,胜算还是很大的。那大皇子还有六皇子,存在的威胁,还是挺大的。”

虽然乔斯说的有一点隐晦,但在场的哪一个人不是人精,自然听出了乔斯话语里的意思。他们要动手,首先要解决的,自然是那大皇子还有那个六皇子了。当初他们被耍得团团转的时候,那个残废也在现场呢。

想起这件事情,他们就来气。

“没想到这个六皇子居然站起来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他之前一直都在装模作样”

其中一个北齐国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对于这个传言中的六皇子,一直都很好奇,今日才亲眼见到,果真是气质不凡。这样的男人,居然坐在轮椅上这么多年,他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过来的。

司幽奇听到他提起六皇子,眼神中不禁闪过了一丝不屑。

“这个六皇子残废,应该不是伪装的,毕竟能有哪个男人,能够在轮椅上待几年。而且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只能说,他如今能够站起来,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了。但不管他究竟是残废还是站起来,这个男人,留不得。”司幽奇眸眼深深的说道。

“这个男人,看起来挺危险的,虽然感觉不到太大他身上的气息。但作为天离国曾经的战神,他一定不简单。”

另一个男子,也微微皱着眉头,说着自己的感受。

另一边正在陪着苏晚卿用餐的裴修,还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的眼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

不过即便他知道了,也不会太过在意。这些人想要他的命,也得问问他答不答应。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比赛临近的时间。

彼时,苏晚卿几个人,已经坐在了马车上,朝着城中郊外赶去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贵客?

今日街上的老百姓十分的多,一部分是灵州本地的百姓,很大的一部分,则是从其他国家,千里迢迢赶来观看国土争霸赛,以及给自己的国家加油的一些老百姓,以及部分皇宫贵族。

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景象,若非有长老团的人提前已经调了一批士兵过来维护秩序,这里恐怕早就起乱子了。毕竟人一多,就容易出事儿,总会有些有心人想要搞点什么幺蛾子。例如小偷、盗贼,自然也想趁机捞点油水。

但由于长老团的人提前待命,他们身穿着有着长老团标志的统一的衣裳,笔直的站在道路的两旁,脸色冷静淡漠,让人轻易不敢靠近。一般的老百姓,更是不敢去招惹这些长老团的人,他们可是高高在上的长老团,自己犯了浑才会想去惹怒他们。

惹急了长老团,对于他们老说,可没有丝毫的好处。

因此,不管是普通的老百姓,还是身着华服的贵族们,见到这些长老团的人,都以礼相待。长老团的人都站在大街上,分布在各个地方,有的人还在四处的巡逻,自然,这些人也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了。

苏晚卿他们的马车虽然很大,但到底比较低调,在外表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马车。在众多奢华光鲜的马车中,苏晚卿等人的马车,已经属于十分“落后”的了。

因此,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们的马车,也更没有人知道,这辆马车上,坐着的竟然是天离国几位风云人物。若是他们知道,恐怕早就围上去了。

毕竟这其中,也有着天离国的百姓。但苏晚卿自然是认不出来的,这大街上到处都是奇装异服,也有很多平常衣服的老百姓,苏晚卿偶尔掀开帘子往外看一眼,看着那些现代也没有见过的奇特的衣裳,眼里闪过一丝趣味。

因着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因此马夫赶着马车,十分顺利的通过了城内,往城中的方向行驶过去。

城中其实并非是灵州的城中央,它不过是一个地名罢了,而这个地方的旁边,便是灵州的郊外。但这郊外,其实离城中有一段距离,距离灵州的主城,也有好几公里。苏晚卿他们从主城出发,坐马车过去,也要小半个时辰。

但他们几个人出发得很准时,易昭作为灵州最大的首富,经常出入灵州,自然对这里最为熟悉。他算了算距离,便知道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抵达。

苏晚卿几个人原本就很随意,既然易昭说了不会迟到,那他们也不着急。一路上,马车缓慢而平稳的往前行驶,再顺便看看路过的风景,倒还真像是出门踏青一般。

苏晚卿看了几眼外面,便将头给收了回去,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侧过头看向易昭,开口问道“易昭,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易昭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对上一旁有些好奇的裴羽墨与小决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头让我准备的东西,我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出发的时候,带上了。”

小决忍不住问道“苏姐姐,你让易哥哥准备了什么东西呀,怎么神神秘秘的”

裴羽墨也看着苏晚卿,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苏晚卿笑了笑,倒也没有像之前一样逗弄他们,她大大方方的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生活用品罢了,我们要在白雾之森里面待上一个半月,这日子可不短,虽说可以提前出来,但白雾之森这么大,保不准遇不到其他的人,那我们要呆的时间也不短。所以,得准备一些用的上的东西,让咱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小决眨巴着一双清澈剔透的大眼睛,对于苏晚卿的话,他自然是举双手双脚同意的。

“果然还是苏姐姐想得周到小决都没想到呢,若是这一个半月都在外面风餐露宿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岂不是过得很惨”

一旁的裴羽墨倒是不像小决一般,她问道“晚卿,你们都准备了一些什么呀”

苏晚卿想了想,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其实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就是几张被子,一些调料罢了,还有一点吃食。”

苏晚卿早就考虑过了,这被子和调料,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吃食也得带一点儿。这白雾之森,虽然她听说过很多次,但说到底,也还没有进去过,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待考究。必须有的东西,她是不会忘记的。

裴羽墨听罢,微微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只带被子吗帐篷什么的,不需要带上吗,万一下雨了,可如何是好”

苏晚卿冲着裴羽墨眨了眨眼睛,说道“太多东西,我们带着也不方便,帐篷什么的,没有也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羽墨,你就别担心了,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法子,总会有的。”

既然苏晚卿都这般说了,裴羽墨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她向来都十分信任苏晚卿,更何况,苏晚卿说的话,也有道理。裴羽墨想了想,几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背后却背着几个大帐篷,这个画面,怎么想,都很怪异。

裴羽墨想到这里,额头不禁划下了几根黑线。罢了,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大哥六哥他们的形象,她还是不要继续想下去了。形象什么的,还是比较重要的。毕竟,他们可是天离国的皇子呢吃点苦没关系,但形象,是绝对不能破坏的。

裴羽墨这般想着,倒是忘记了,她自己还是天离国的公主呢,却是没想到自己的形象会如何。即便是露宿野外,裴羽墨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她这些年来在这么多的国家走走停停,也并非没有体验过野外的住宿生活。

她原本也不是一个住在深闺,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因此,对于苏晚卿提的事情,她没有丝毫的异议。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有苏晚卿在,她认为自己不需要担心太多。

裴羽墨自己都没有发现,一开始,她只当苏晚卿是比较好相处的朋友。但现在慢慢的,通过接触,苏晚卿已经逐渐成为大伙儿的主心骨了。仿佛有苏晚卿在,她便不需要担心这一切。

但事实上,的确如此。

苏晚卿总是能够想出自己很多没有想到的点子,裴羽墨在感到很新奇的同时,也更加佩服这个年纪还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子。在这一方面,自己可是远远不及苏晚卿呢,她要向晚卿多学习才是。

苏晚卿能够与裴羽墨相处得这般融洽,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裴修的妹妹,更是因为裴羽墨洒脱爽朗的性子,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斤斤计较,更不会因为一点事情而哭哭啼啼,她一个坚强而又直爽的女子,没有半点公主的任性和扭捏,有问题也会大大方方的向自己请教,从来不觉得自己此举会不会有**份或是怕人瞧不起她。

这样的性子,无论换做是谁,都会很愿意跟她成为朋友的。更何况,裴羽墨对于自己,也是真心相待。

唯有真心能够换来真心,一开始苏晚卿对裴羽墨很有好感,也是因为她的性子,这是她本身的魅力,与裴修无关。

“既然晚卿都这么说了,那便听你的,接下来怎么做,全部听你的吩咐。”裴羽墨怕了拍手掌,爽朗的笑着说道,一张绝美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对苏晚卿的肯定和信任。

苏晚卿看着裴羽墨的笑容,一双星眸也柔和下来,脸上带上了浅浅的笑容,此刻她的头纱已经解了下来,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暴露在空气中。温和的笑容让苏晚卿一张小脸都带上了淡淡的光芒,若是被旁人看见了,恐怕早就看呆了。

在座的几个人早就熟悉苏晚卿的容貌,因此,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苏晚卿给他们更多的惊喜,可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能力。

容貌终究会有衰老的一天,但伴随她的气质和她的能力,则会永远存在在她的身体里,镌刻在她的灵魂里,经久不散,令人难以忘怀。

这时候,马车外传来了马夫恭敬的声音道“主子,前方偶遇贵客,贵客请各位移步下车,叙上一叙。”

苏晚卿与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贵客此刻已经在近郊,周围已是十分偏僻,人也已经少了许多。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会有什么贵客,而且听马夫的意思,还是专门来找他们的,难道是

苏晚卿重新戴上头纱,她轻轻的掀开了帘子,率先踏了出去。她刚刚下了马车,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带着笑意的眼睛。

苏晚卿的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喊道“父皇,您怎么来了”苏晚卿唤的父皇,并非是容舒玄。

裴修紧跟在苏晚卿身后下车,看到对面一身简单而不失大气的蓝衣,身材高大,背手而立的男人,微微愣了愣,随即眼中也带上了一丝温和。

他开口唤道“父皇,您到了。”

“嗯。”男人脸带着笑容,站在一辆同样低调的马车前面,看着苏晚卿和裴修。大皇子几个人,此刻也纷纷下了马车。

大皇子看到男人,也愣住了,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冲着男人微微行了一个礼,唤道“父皇。”身后跟着他的裴羽墨,眼睛也亮了起来。

“嗯,朕其实也刚到灵州,听暗卫说了你们的行踪,朕有些不放心,还是来看一看你们。”

面前的男人,正是天离国的皇帝,裴天宇。

他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女,还有儿媳,眼里一片温和。

第五百二十六章 又有贵客?

随后下车的易昭和小决,在看到裴天宇之后,也冲着他行了个礼。虽然他们也算是江湖中人,但裴天宇到底也是天离国的皇帝,更何况,与自己的头又有关系。因此,这些礼数,断是不能少了的。

裴天宇看到了易昭和小决,也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这两位公子,虽然还未见识过他们真正的实力,但苏丫头看中的人,实力自然是不会差的。裴天宇对苏晚卿充满了信任,连带着她带来的人,也无条件的信任。

作为一个皇帝,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这般,若是传出去,恐怕都要笑掉旁人的大牙了。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苏丫头的能耐,所以,他才不在意这些呢

“国土争霸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虽然我对你们几个人很放心,老大也跟着,不过还是想说几句。虽然这次的国土争霸赛,对于天离国来说,意义很重大,毕竟当年天离国确实受到了很多冷眼,我的私心也希望你们能够争气。但是,这么多国家,都对天离国虎视眈眈,我还是想告诉你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安全第一,希望你们明白,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这个比赛,我可不希望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有人缺胳膊少腿的,虽然我知道你们必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此刻,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最重要的是什么。”

裴天宇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温和的说道。他还是第一次,当着自己几个孩子的面,说这么长的一番话。

他今日专程在这里等着他们,为的就是这个,别无他想。裴天宇这几日,其实早就已经想清楚了,他心中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也不过是因为当年那些人的嘲笑和鄙夷罢了。但那个时候的天离国,的确处在很弱小的地位,即便被人欺辱了,他也说不得什么。

但十年之后的今天,一切都与众不同了。他当年不就是靠着这一口气,一鼓作气的拼尽全力,才有了今日的天离国吗说起来,他还得感谢那些当年瞧不起他的人,若非有他们,也许今日的天离国,未必发展得如此迅速,也许更加不可能,跻身到第二名这个位置上。

如今那些嘲笑天离国的人,即便说什么,也不过是嫉妒和羡慕罢了。他如今,还需要在意这些东西吗裴天宇扪心自问,他其实早就不在意了。这次比赛,他确实是真心希望天离国能够拔得头筹,这个诱惑这般大,他也不能拒绝。

但是如今,对于裴天宇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这几个自己疼爱的孩子的安全。他今日,是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长辈,在跟他们对话,而非作为一个皇帝。

苏晚卿抬起头,看着裴天宇一双真挚的双眼,几十年的磨炼,在他的眼角,终究也留下了丝丝的痕迹。苏晚卿知道,他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感觉到,内心十分的温暖。以前对于她来说,裴天宇不管如何,终究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的,不可能会被任何的儿女私情绊住双脚。

但裴天宇是一个例外,他对于裴修的母妃,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都念念不忘。以前苏晚卿一直不知道,裴天宇为何这般宠爱阮贵妃,明明她这般嚣张跋扈而又残忍狠毒,虽然不可否认,阮贵妃在皇上的面前,装得像一朵纯情的小白花。

苏晚卿想起有一天,她无意在裴修的书房中,发现了一副女子的画像。

裴修搂着她,告诉她,这是自己母妃年轻时的模样。

画上的女子一身浅色的襦裙,简单而大方,身上典雅的气质,即便隔着一张白纸,都无法隐藏。只能说,画师很好的将她的神韵画出来了。绝美温婉的面庞,与裴修有几分相似。这般看来,苏晚卿才发现,裴修与自己的母妃,神韵十分的相似。

难怪,裴天宇这么多年来,十年如一日的宠爱着裴修。也许看着裴修,他便能够回忆起她吧。

而且,苏晚卿还发现,阮贵妃的眉眼,与裴修的母妃,竟然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但她隐隐在阮贵妃身上,看到了几丝这样的感觉。不过看到这画像,苏晚卿表示,阮贵妃真是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裴修的母妃。

两个人的气质,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但苏晚卿终于有些明白,裴天宇为何会对阮贵妃这般好了。原来是一切都是因为,她跟裴修的母妃,有几丝相像罢了。

她有些疑问,这究竟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呢可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在后来长得像另一个人

苏晚卿看着裴修有些惘然又带着追忆的神情,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在这个时刻,她不想提起阮贵妃这个女人,打扰了他的心情。她能够做的,就是陪伴在裴修的身边,给予他力量。

因此,苏晚卿只是伸出小手,将它放在裴修宽厚而温暖的手掌中,十指交握,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裴修从母妃的画像中回过神来,低下头,看向怀里正瞧着自己的女子。眉眼温柔,巧笑倩兮,一双灿烂的星眸中,此刻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样的认知,让裴修的心中一暖。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俘获自己的心,即便她只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他便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晚晚,我没事,别担心。”对于裴修来说,母妃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他拥有的,只有曾经母妃牵着他的手,冲着他露出温柔的笑容,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的温声叮咛。这一切,其实已经很遥远,但一直藏在他的内心深处,时刻给予着他温暖。

如今,上苍已经将晚晚赠予了他,他有了想要珍惜和保护的女子,相信母妃在上天看到,也一定会十分欣慰的。

苏晚卿浅笑嫣然的看着他,她只是抓紧了他的手,轻声的说道“我知道你没事,我只是想牵着你。往后的日子里,也想一直这样,牵着你。”

苏晚卿难得说出这般甜蜜的话语,裴修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有些热热的,涨涨的,满足不已。他的晚晚,原来小嘴也会这么甜呢。

不过甜不甜,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裴修不作他想,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微微低下头,轻而易举的吻上了女子柔软的樱唇,细细的品尝。晚晚的味道,永远都令他如此着迷,轻易的击败他所有的防护,但他甘之如饴。

苏晚卿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底一片柔情。她微微仰起头,伸出手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顺应着他的动作。

阮贵妃什么的,就让她随风而去吧。

苏晚卿回过神来,看着温和的裴天宇,此刻他的身上哪有半分平日的帝王之气,有的,只是温和与从容。

“父皇,您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更何况,还有大皇兄和修他们保护着我们呢,父皇不用担心。而且,您家苏丫头的能耐,您还能不清楚嘛,肯定是妥妥的,没有问题。”苏晚卿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一脸带笑的看着裴天宇,俏皮的说道。

随即,苏晚卿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狡黠的压低声音说道“再不济,还有我大哥呢,他一定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

裴天宇愣了愣,这会儿才想起来。是了,这一次东霂国也会参加国土争霸赛,之前舒玄老弟可是说得很清楚,他们是为了自家的宝贝闺女才去凑个热闹的,原本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掺和这件事儿,他怎么回头就给忘了呢。

不过以他跟舒玄老弟这阵子的相处,对于他的性格倒也有了一定的把握。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的确像是他的作风。

既然如此,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裴天宇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好意思,为了掩饰,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距离开始的时间也不远了,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会在外面时刻关注着你们的,你们加油。”

几个人冲着裴天宇点了点头,倒是大皇子,对于苏晚卿说的话,多了一丝惊异。当初他并不在宫中,所以也不清楚这件事情。

敢情东霂国的人参加国土争霸赛,是专门为了他的六弟妹来的东霂国这般泱泱大国,没想到会做出如此任性的事情。自己的这个六弟妹,果然不容小觑。

大皇子对于苏晚卿,又多了一层认识。

苏晚卿还不知道,自己短短的几句话,让大皇子对自己的认识又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几个人告别了裴天宇,复而坐上了马车,重新出发。

不过苏晚卿之前担心路上发生什么状况,提前预留了一部分时间,因此,如今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马车缓缓地继续往前行驶着,几个人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慢悠悠的讲着话,感受着此刻的宁静祥和。

毕竟再过一会儿,估计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了,可不能保持如今这般平稳的时刻了。

几个人刚走出一段距离,马车忽而慢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易昭挑了挑眉,忍不住开口说道“马车为何又停下来了”

外面的车夫听到了易昭的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回禀各位主子,前方又、又有贵客造访,请郡主下车。”

苏晚卿听到车夫的声音,脸上不禁划过了几丝黑线。怎么又有贵客今儿个怎么遇上这么多人

而且还是专门找她的,她总觉得,自己知道是谁。

不用想,苏晚卿还未下车,外面已经响起了一个熟悉爽朗的笑声道“卿儿,父皇和母后来看你来了,幸好赶上了,不然就要一个半月见不到宝贝女儿了,你母后不得伤心死。”

旁边一个温婉的声音嗔道“胡说什么呢,我看伤心死的人是你吧,路上一直在念叨着卿儿,你可少说两句,别耽误卿儿的时间了。”

车厢里,除了裴修和苏晚卿,几个人面面相觑,这般亲近的唤晚卿的名字,莫不是传说中的东霂国的皇帝与皇后

此刻,苏晚卿已经有些无奈的下了车。

果然不出所料。

面前一身蓝衣,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可不正是自家的父皇么而旁边一身浅蓝色修身的收腰罗裙,三千发丝随意的拢在身后,不是自家温婉可人的母后,还有谁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天下父母心

一旁的车夫,早就已经呆住了。之前见到了天离国皇帝,专程为了几个人而来,这也还说得过去。

没想到如今,东霂国的皇帝和皇后,居然也出现了

车夫是天离国的人,之前对于和玥郡主的身份,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但他没想到,这东霂国最尊贵的皇帝和皇后,居然会亲自出现,就为了见和玥郡主一面。这和玥郡主,竟然如此受宠爱

而且,他作为一个普通车夫,还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够见到这般尊贵的人。在一天之内,自己已经见到两个皇帝了。对于车夫来说,他此刻的精神有一丝恍惚。可不是嘛,这可是做梦,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只能说,实在是太过荣幸了。

“父皇、母后,你们怎么来了”苏晚卿站在已经呆住的车夫旁边,忍不住有些扶额。虽然对于父皇和母后的出现,她觉得挺开心的,但是瞧着自家父皇的神情,她就觉得,莫不是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她可是充分见识过自家粘人的老爹,究竟是什么模样的。跟外界传闻的什么杀人不眨眼,跺一跺脚就能踩死一个城的东霂国皇帝,可是天差地别,根本不是一个人。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些谣言究竟是从何而来,但确实有些夸张了。

就她老爹这个样子,还杀人不眨眼呢。恨不得一天到晚在自己的母后面前撒娇卖萌,还不带停的。当然,这些话,苏晚卿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在内心暗戳戳的说几句。毕竟她见过之后,对于他的形象已经完全崩塌了。不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形象。

那些所谓的形象,都是外界胡乱传言的。跟他,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但实际上,容舒玄也只是在自己的妻女面前,才会展现出这般的神态。若是换了别人,他自然不会是这副模样。作为一个帝皇的尊严,他还是要维护的好么。

上官流霜看着自家的女儿,柔声的说道“其实原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毕竟离比赛也不远了,但你父皇一直嚷嚷着要来,母后也拿他无法,所以在这里耽误一下你们一点时间,卿儿,你不要生气才是。”

一旁的容舒玄对于自家的娇妻表示出了一丝不满意“霜儿,我怎么就嚷嚷了,我什么时候嚷嚷了。”

上官流霜侧过头,睨了他一眼,容舒玄立刻就败下阵来了。

“霜儿,你说的没错,若不是我死皮赖脸要来,你肯定不愿意跟着我出来。卿儿,你母后是被父皇硬拉着来的,你要是不开心,就冲着父皇来,不关母后的事。”

苏晚卿摇了摇头,忍不住笑道“母后说的哪里话,你们这般关心晚卿,晚卿开心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毕竟,从东霂国到灵州,距离还是很长的。不过父皇这个态度,果然,在母后面前,永远都是乖巧无比的。这不,母后一个眼神,他立刻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一旁的车夫刚回过神来,看到容舒玄对上官流霜这般态度,顿时又陷入了呆滞之中。传言东霂国皇帝十分的宠爱皇后,这件事情大伙儿从来都不怀疑。但现在看来,这宠爱,未免也太过头了吧

车夫只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幻了,他有些晕乎乎,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位尊贵的东霂国皇帝的新设定。

“你们去见过大哥了吗”苏晚卿忽而想起来,自己的大哥容舒玄。

上官流霜还未开口,容舒玄已经脸上带着一丝嫌弃道“看你大哥做什么,看了都二十年了,早就看腻了。他的事情不需要操心,由着他去吧。”

容舒玄说完之后,又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着苏晚卿说道“要看,当然还是看我们家的宝贝女儿了,长得又美,又像霜儿,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腻味。”

苏晚卿看着自家老爹这样的神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为自己的大哥默哀一秒钟。碰上这样的爹,大哥,你这些年真是辛苦了。

一旁的上官流霜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容舒玄,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呀,在女儿面前也注意一点儿形象,其他人还在呢,给你儿子留点面子。再说了,儿子哪有你说得这么差。”她的儿子,好着呢。

容舒玄看了一眼苏晚卿旁边一脸呆滞的车夫,已经随后下来的裴修几个人,一脸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没事,都是认识的人,没关系,不用给儿子留面子,反正他本来也没有。你呀,总是护着他,多大的人了。”容舒玄绝对不承认,自己的娇妻这般护着自家的儿子,他竟然有些吃味。

苏晚卿“”没面子的人,到底是谁父皇,难道你是个醋坛子吗

一旁的易昭几个人眼观鼻鼻观心,瞧瞧晚卿的神色,他们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苏晚卿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防止抽搐过度。

“父皇,母后,你们可还有什么事情呀”虽然时间尚且充裕,但再耽误一会儿,苏晚卿可不能担保,他们能不能准时到达目的地了。毕竟旁边还有大皇子他们呢,苏晚卿也不想耽误大伙儿太多时间。

容舒玄听到苏晚卿这般说,这才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卿儿,这次来,给你带了好些你爱吃的点心,都是东霂国特产的,你之前最爱吃了。你母后想着,你在白雾之森得待上这么长的时间,怕你吃不好,特意带一些给你。”

容舒玄一边说着,身后一个小厮一边递上了一个不算大的包裹。容舒玄接了过来,裴修走上去,接了过来。

苏晚卿看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方才一点儿的无奈全都烟消云散了。也许,这也就是父母,为了给她送一点爱吃的点心,特意从东霂国过来,这么远的路程,母后的身子虽然恢复了不少,但这般长途奔波,父皇肯定要心疼的。但他们,还是来了。

苏晚卿看着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容舒玄和上官流霜,忽然感觉眼眶有些热热的。

“谢谢父皇、母后,晚卿最爱吃这些点心了,你们特意送过来,晚卿一定会好好吃完的。”苏晚卿一边说着,眼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别人看来,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大事。父母为自己的女儿置办一些吃的,但若身份换成了一国之君,一国之后,这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更何况,他们这般舟车劳顿,全是为了自己。

苏晚卿怎能不感动她是何德何能,才能够拥有这般幸福的家庭,虽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父皇和母后,只要有机会,都会来见自己。想一想,自从自己成亲之后,基本也没有回过东霂国,几乎也没有机会承欢在父母的膝下。在此时此刻,她忽然感到有些愧疚。

当初在东霂国,她也是偶尔提起,这些点心很好吃,没想到被母后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而父皇和母后究竟喜欢的是什么,他们平日里都爱做什么,苏晚卿扪心自问,自己清楚吗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清楚。

她陪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或者说,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也十分短暂。她作为一个女儿,其实是不称职的。

今日,苏晚卿忽然意识到了。但她的父皇母后,却从未怪过自己,反而一如既往的宠爱着自己。这一次国土争霸赛,容言玉来参加,不也是为了她吗

这么珍贵的一切,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的。但久而久之,苏晚卿竟然有些忽略自己亲人的感受了。明明他们,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也许人就是这样,潜意识里,总是容易将最亲近的人忘记,因为她知道,这些人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苏晚卿掩盖住心底的一丝心酸,扬起笑容,看着容舒玄和上官流霜。同时,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等国土争霸赛结束之后,她要好好陪一陪父皇和母后,在东霂国呆上一段时间。东霂国这么漂亮的风土人情,她都还没有机会好好的感受呢,趁着这个时间,她也放松一下。

容舒玄和上官流霜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想什么,不过若是知道了,想必他们只会觉得很高兴。毕竟女儿陪在他们的身边,实在是太少了,即便有心想要亲近女儿,机会也不多。

上官流霜看着裴修,又看看苏晚卿,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卿儿,此次的国土争霸赛,母后听闻还是很危险的,你作为一个女子,千万要注意安全,凡事一定要小心,切忌莽撞。小修,你陪在卿儿的身边,卿儿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裴修对上上官流霜略带担忧的目光,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母后,您放心吧,晚晚在我的身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晚晚出事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即使上官流霜不说,裴修自然也会这般做,就算他自己出事,也不能让他的晚晚出事。

毕竟,晚晚可是他捧在心尖儿上宠爱的女子。

上官流霜看着裴修坚定的神情,知道他一定会说到做到。想想还有言玉也在里面,她一颗悬着的心,倒也放下了不少。

母亲永远都是这样,即使知道女儿会被保护得很好,而且她也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但自己就是忍不住会担忧,也许全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吧。

苏晚卿走上前,轻轻的抱住了上官流霜,轻轻的晃了晃她,柔声的说道“母后,您就放心吧,卿儿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您和父皇在东霂国好好待着,等比赛结束之后,卿儿就带着修去看你们。”

上官流霜冷不丁被苏晚卿这般亲昵的举动弄得怔了怔,女儿还是第一次这般亲近自己。但听到苏晚卿的话,上官流霜的眼里顿时溢出了喜悦。

“好好好,等你们来了,一定要好好的玩,玩得开心点。”上官流霜一双与苏晚卿十分相似的眉眼里全是温柔,她看向裴羽墨几个人,开口说道“请几位也务必来东霂国游玩一番,这个季节,东霂国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游览的。到时候,让言玉好好的招待你们。”

裴羽墨看着上官流霜,仿佛在看未来的婆婆一般,脸上带上了一丝不好意思。在上官流霜,她的举动也规矩了不少。

听到上官流霜这般说,她连忙点了点头,笑着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这般盛情邀约,我们自然是不会推却的,上一次去了一趟东霂国,羽墨还没玩够呢。”

一旁的苏晚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裴羽墨,开口道“没关系,羽墨,你以后有大把时间能好好玩儿呢,不用急于一时。”

裴羽墨顿时反应过来,苏晚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这个小妮子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第五百二十八章 娇气包

容舒玄和上官流霜显然也听出了苏晚卿话里的意思,上官流霜对于这个未来的儿媳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这样优秀的女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个呢。

因此,上官流霜抿着唇,一脸笑意的看着裴羽墨,说道“晚卿说得是,羽墨呀,以后有很多时间在东霂国玩儿呢,不着急,慢慢来,到时候让言玉陪你好好的看看东霂国的风景。”

裴羽墨面对上官流霜,自然不会像对苏晚卿那般自如。听到上官流霜这般说,裴羽墨只感觉脸颊都冒着热气,一阵血液上涌,小脸蛋顿时通红不已。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上官流霜,半晌才小声的应了。在自己喜欢的人的父母面前,她怎么敢放肆,日后,若是真的跟容言玉成亲了,那大家可就是一家人了

啊,她跟言玉才刚刚在一起,这事儿可八字都没一撇呢,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裴羽墨连忙晃了晃脑袋,将自己脑海中那些不该冒出来的想法,悉数给摇散。不行不行,她要镇定,不能让东霂国的皇上和皇后看了自己的笑话,不然,也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怎么取笑自己呢。

裴羽墨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来,慢慢的恢复镇定。原本通红的脸颊,此刻也消散了一些。

苏晚卿在旁边瞧着裴羽墨的神情,内心不禁多了一丝惋惜,羽墨这丫头也真是的,这么快就恢复正常了,她还想再多逗一逗她呢。

若是被裴羽墨知道苏晚卿内心的想法,保不准就要跳起来把她给揍一顿了。这个臭丫头,不帮着自己说话就算了,还要看自己的笑话,这不是皮痒了是什么

上官流霜还是拉着苏晚卿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无非就是让她小心一些,若是遇到危险不可以硬碰硬,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大概的意思,其实跟之前裴天宇跟他们说的,差不多。

但苏晚卿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不耐烦,她回握着上官流霜的手,一脸笑意的看着上官流霜,时不时的应一声,一副乖巧的模样。

旁边的易昭几个人,看到苏晚卿这般乖巧,不禁挑了挑眉。要知道,他们的头,可是几乎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平日里怎么可能会这么听话,她不跳起来打人就不错了。可能也只有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苏晚卿才会露出这般不一样的面孔。

若是让苏晚卿知道易昭对她的评价,估计真的要跳起来,将他打一顿。她这么温婉可爱的女子,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打人她有这么凶残吗

上官流霜看着女儿这般乖巧听话的模样,显然将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她表示十分的满意。果然,女儿就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十分听话的,一点儿也不会令人操心。

虽然苏晚卿的本性的确不是如此,但是在父母面前,她愿意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也让他们能够不那么操心。毕竟母后的身子,还需要多多调理,若总是让她为自己操心,身子如何能够好起来呢

上官流霜说完之后,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当下也不敢再耽误他们的时间,招呼着让他们出发了。

苏晚卿应了一声,几个人很快就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缓缓行驶之后,透过帘子,苏晚卿还能看到容舒玄揽着上官流霜,在身后远远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苏晚卿的心中划过了一丝暖流,她冲着二人挥了挥手,在看到他们回应之后,这才缓缓的放下了帘子。

所幸车夫为了省时间,走的是另一条小道,周围根本就没有人。想必父皇他们也是考虑到这一层,才特意在这里等着吧。

若是他们走的是官道,恐怕早就被围起来了。

毕竟苏晚卿是东霂国的小公主的事情,外界可还不知道呢。若是他们知道了,会露出什么表情,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也不是苏晚卿在意的东西。

马车稳稳地走过小路,很快又回到了主干道上。越靠近入口,周围的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看到有马车过来,路边的一些百姓纷纷驻足,有些好奇的看着这辆外表朴素的马车。也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谁,走这条路的,应当是比赛的参赛队伍吧。可是哪一个国家的马车,居然这般“寒酸”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参赛队伍的样子。

毕竟这参赛队伍,可是代表了每个国家的形象,这些国家自然是绞尽脑汁,想要让自己的队伍看起来出彩一些。

这马车倒好,居然这般的简单,虽然也不见的说有多么寒酸,但比起旁边那些奢华亮丽的马车,那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了。

苏晚卿可不知道外面的人在议论些什么,他们前面在上主干道之前,易昭命人准备的东西,也已经放到了马车上。如今,带着这些物品,还有怀里上官流霜精心准备的糕点,很快就来到了六号的入口处。

在这里,周围已经停了许多辆马车,入口前也站着不少人。看来这些参赛队伍,早早的就来到了现场。

等苏晚卿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距离比赛开始的时间,也不剩多少了。他们永远都是这么的准时,不早也不晚。

等苏晚卿几个人下车的时候,周围人的目光顿时都聚集在他们的身上。

在前方下车的女子一身深蓝色的劲装,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脸上一袭浅浅的白纱半遮面,一双漂亮灿烂的星眸眼里一片冷静和淡然,小巧的翘鼻、粉嫩的樱唇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令人想要掀起她的面纱,好好的看一看她绝美的面容。

尽管如此,旁人已经可以想象到,那张白纱下方,究竟是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面容。这六皇子,未免也太有福气了。

站在女子身旁的,则是同样一身深蓝色衣袍的高大男子,他身形挺拔,精瘦强壮的身材一览无遗,脸上一张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微微眯起的桃花眸里同样的一片淡然,还带着冷意。只有在望向身边的女子时,眼里才会闪过柔情。

即便男子戴着一副面具,但他身上不凡的气质,以及这双令人一眼就陷进去的双眼,也足以引起许多女子为之尖叫了。

而在苏晚卿他们身后同样蒙着一层白纱,气质淡雅的裴羽墨,俊逸优雅、眼中含笑的易昭,器宇轩昂、浑身贵气的大皇子,以及肤白如瓷、眼若繁星的美少年。这一个个的,无论是哪一位拎出来,都足以吸引许多人的视线。

这天离国的队伍,真是十分养眼了。

“原来是天离国的马车”

“还以为是哪个参赛队伍的呢,没想到居然是天离国的。”

“他们的马车未免也太朴素了吧,一点儿也不像是天离国这样的大国坐的马车。”

“哎呦,你懂什么人家那叫低调行事,你以为每个人都像那些人一样,巴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亮出来给别人看这叫策略懂不懂。”

“这位老哥说得在理,我瞧着呀,这几位天离国的人可都不简单,毕竟天离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国,哪儿会这么容易看透呀。要我说呀,这都是障眼法。”

“这可说不准,你瞧瞧,人家队伍里还有一个小少年呢,到底是现在英雄出少年,还是天离国真的不将其他的参赛队伍放在眼里,又有谁知道呢”

几个人一下马车,顿时大伙儿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苏晚卿几个人一来,就变成了全程的焦点。其实这也不怪他们,这几个人的容貌实在是太出色了,身上的气质又是如此不凡,想让人忽略,都很难。

而且,他们还是来自天离国。

车夫冲着几个人恭敬的行礼过后,便赶着马车,到相应的地方去了。

车上的东西,此刻也已经在易昭他们身上。即便身上背着包袱,也丝毫不影响他们几个人身上的气质。只能说,这种天生的气息,根本无法隐藏。

苏晚卿看着易昭和小决身上的包袱,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他们这样大包小包的,倒还真像是去郊游的。

但其他的队伍,身上倒是没有什么行李。因此,易昭和小决站在这些人中间,倒显得十分突兀了。之前裁判也提到过,在白雾之森,一些特定的地点,会有相应的补给的物资,他们能够找到就能够成为他们的东西。

因此,这些人根本没打算准备什么,否则这东西这么多,大包小包的,他们又不是出来郊游的。若是有人攻击他们,他们恐怕都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因此,在看到易昭和小决身上的包袱时,毫无疑问,又引来了许多人的嘲笑。

虽然包袱并不大,但在场的,根本没几个人会背包袱。恐怕,是因为天离国的队伍中有女眷,所以不太方便吧。

在场的队伍,女子本来就不多,即便有,也是少数。但人家也没背什么行李。

这和玥郡主和羽墨公主,到底是皇家人,这般娇气。其他的人,可不像她们两个。

苏晚卿她们还不知道,因为两个小小的包袱,旁边的人已经将她们定义为娇气包了。他们这个队伍,如今的确怎么看,都像是来郊游的。

入口处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着月牙色衣裳,身上印着长老团标记的人,他一脸严肃的站在入口旁,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手中一人扛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

领队的人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清了清嗓音,示意在场的人安静下来。

参赛队伍纷纷看向这位负责人,负责人双眼扫视着在场的人,缓缓的开口说道“想必队伍都已经到场完毕,请你们的队长上前来,依次领取你们参赛队员的令牌及哨子。领取完毕后,便可以进入白雾之森了。”

那些参赛队伍的人听罢,队长都纷纷向负责人靠拢过来,希望能尽快领到令牌与哨子,这样他们便可以快一些进入森林了。

苏晚卿看着这些人争先恐后的围了上去,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走了上去。

反正总会领到的,她也不着急。

第五百二十九章 小插曲

等苏晚卿领好令牌和哨子之后,许多队伍已经陆陆续续进了白雾之森。

在这些人里面,苏晚卿倒是没有看见司幽国和北齐国队伍的身影,若是他们在的话,不知道用眼神将他们天离国杀了多少次了,苏晚卿没理由会感觉不到。

不过这样也好,苏晚卿可不想一开始,就碰到这么讨厌和难缠的人。那个乔斯,瞧着也是个心机十分深沉的男人,苏晚卿最不爱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总是拐弯抹角的,听了就令人心烦。

乔斯还不知道,自己的几句话,已经被苏晚卿给拉入了黑名单。不过他身后代表的是北齐国,对于这种入侵的国家,苏晚卿更不可能有什么好感。

更何况,乔斯看向苏晚卿的目光,不管怎么看,都带着一丝侵略性,这让苏晚卿很不喜。若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真想把乔斯的眼睛给解决掉,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却偏偏有着这么深沉的心思。

苏晚卿想起乔斯,忍不住撇了撇嘴,将这个人从脑海中挥走,不能破坏她的好心情。

“天离国加油加油”

就在苏晚卿几个人准备进入白雾之森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了几声整齐的呐喊声。几个人纷纷朝着声音看了过去,却发现是几个老百姓,他们正一脸兴奋的看着苏晚卿一队,眼里全是祝福和期待。

苏晚卿愣了愣,随即冲着他们,轻笑着挥了挥手,随即便拉着裴修他们进去了。

“哇,和玥郡主居然冲我笑了”

“你看错了,她明明是冲我笑。”

“和玥郡主真美呀”

几个老百姓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其中还有一个小少年,看到苏晚卿冲他们露齿一笑,一颗心立刻就被击中了。虽然和玥郡主已经嫁给了他们的六皇子,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仰慕和玥郡主呀。

这边几个人犹自冒着星星眼,旁边几个其他国家的人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讽刺道“长得美有什么用,这可是国土争霸赛,又不是选美比赛。你们那劳什子和玥郡主,可长点儿心吧,别拖累了你们天离国的队伍。”

旁边一个不知道哪个国家的百姓,也附和道“可不是嘛,要我说呀,这和玥郡主,根本就不应该来参加这个比赛,真以为为天离国做了点儿贡献,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等到时候天离国输了,看你们还笑得这么开心。”

天离国的几个人从苏晚卿的笑容中回过神来,听到他们说出这番话,顿时就不高兴了。

“你们就是嫉妒我们和玥郡主这么美又这么优秀,所以才说出这种话”

“可不是嘛,自己长得丑就算了,还不允许别人长得好看,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上呢”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居然敢说我们的和玥郡主,真是不知好歹。”

几个小伙子心目中的女神被骂了,自然都十分不高兴了。

方才说话酸溜溜的人里面,恰巧还是个女子,虽然身上穿着锦衣绸缎,看起来应该是个官家的小姐,但她脸上却擦着厚厚的脂粉,一张脸惨白惨败的,隐约还能看到脸上的麻子,这让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更不爽了。

长得这么丑,还敢编排他们和玥郡主,她也配,哼

那个女子没想到这几个男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说她,当即脸色就变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她旁边还隐隐传来了一些嗤笑声,让女子更加难以接受。

“你们、你们居然敢这么说我,你们可知道本小姐是谁”

其中那个衣着简单的小少年有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摆了摆手,像在赶讨厌的苍蝇一般,说道“我才不在意你是谁,就算你身份再高又如何,还能比我们的和玥郡主厉害你就算比我们和玥郡主厉害,你也没有和玥郡主好看,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我要是长成你这副模样,我肯定早就躲在家里了,哪里还敢出来吓人”

“你你你,你居然敢骂我丑”那个女子,许是从小养尊处优,身边的人哪个对她不是阿谀奉承,今日居然有两个平民百姓,敢这般不知礼数的挑衅她,真当她背后没人了吗

面前这个小少年,一身普普通通的黑衣,瞧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料子。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居然敢当着这么多的人,让她下不来台。

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臭小子的

女子想到这里,她愤怒的喊了一声,周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高大壮实的汉子,一脸粗犷的胡子,几乎将整张脸都给遮住了。

女子指着那个小少年,怒声说道“给本小姐将这个小少年给抓住,居然敢当街侮辱本小姐,本小姐要告诉爹爹,让他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

“什么居然敢骂我们美丽的小姐”

“可不是嘛,我们美丽的小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半分侮辱,小的这就将他拿下”

两个大汉听完,一脸怒意和凶狠的看向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少年,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居然敢欺负他们的大小姐,这个豆芽菜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旁边的一些老百姓,原本看到两个大汉出现,都不禁为那个小少年捏了一把汗。小少年看起来确实很是瘦弱,这两个大汉看起来可不是吃素的呀。在听到大汉面不改色的称那个女子“美丽的小姐”时,饶是这些百姓,额头也不禁滑下了几根黑线。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但是为什么这两个汉子眼里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难道这个国家的人的审美,跟其他国家,有所不同

那小少年听到那两个汉子这般说,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惧色。相反,在听到他们这般说,他还做出了一副干呕的模样,一脸嫌弃的说道“还美丽的小姐,你们是不是对美丽有什么误解你们小姐长得丑不丑,你们心里没点数”

两个大汉站在原地,看着脸色巨变的大小姐,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一动,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少年看着那两个大汉的表情,冷冷的“哼”了一声。

那大小姐,听到小少年这么说,更加无法忍受了,她气得跳脚,指着小少年,声音尖锐的说道“快给我把他抓起来你别以为骂了我,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家里人在哪里,我要好好的代替他们教训你一番本小姐可是穆乐国外姓亲王的小女儿,你一个普通老百姓居然敢招惹我,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如果和玥郡主在这里,她确实不敢怎么样。但和玥郡主根本就不在,也不认识这个普通的少年,她倒要看看,有谁能够保得住他她一定要让他知道,祸从口出,是个什么滋味。

两个大汉听到自家大小姐这般说,立刻便动身,冲着小少年冲了过去。他们眼里满是阴狠,一看,便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旁边的老百姓有些担忧的看着那个秀气的小少年,心中不禁为他默哀。这个大小姐居然是亲王的女儿,难怪她敢如此嚣张。这位小少年看起来也没什么背景,若是被欺负了去,也无人会替他说话的。

毕竟在这个时候,大伙儿都关注着比赛,哪有人会理会这个小小的插曲呢

但是这个小少年,估计就惨咯。

大伙儿看着那两个壮汉气势汹汹的朝着小少年走过去,不禁微微撇开了眼睛,不敢看。

但那小少年却稳稳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在看到两个大汉一脸狰狞的笑着靠近自己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仿佛他们要靠近的人,并不是自己。

大汉很快走到了小少年的跟前,他周围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了,只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大汉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边缓缓伸出手,一边说道“居然敢这般不要命,挑衅我们家大小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有什么遗言,尽管交代吧。你老哥哥我,没准会愿意帮你实现。”

那小少年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大汉,听到他这般说,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只听他说道“老哥哥就你们两个人,也配”

“你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就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那大汉被小少年一激,顿时满脸怒意,伸出拳头就要狠狠的往小少年的脸上砸去。

拳头刮起了一阵风,小少年脸颊旁边的碎发都微微飘了起来。

“啊”旁边看着的老百姓,有人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声。

这般重的拳头锤下去,还是冲着少年的脸,他的身形这般纤细,不死也会重伤的

就在大伙儿以为小少年就要血溅当场的时刻,大汉的拳头,不知道为何,忽然停了下来。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忽然僵在了原地。

旁边那个大汉正等着自己的兄弟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旁边的大小姐看到大汉停了下来,也忍不住开口骂道“为什么停下来,还不赶紧”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汉忽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了路上。

“砰”大汉沉重的身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大伙儿顿时都有些傻眼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站着的大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兄弟已经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再看看面前气定神闲的小少年,他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他搞的鬼他伸出手指,指着小少年,恶狠狠的说道“你对我的兄弟干了什么你居然敢这样对他”

小少年看着面前的手指,眼中划过了一丝冷意。

“你最好,在我没有发怒的时候,把你的手指收起来。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那大汉听罢,怒极反笑,手指依然悬在空中。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弱不禁风的臭小子,能够拿我怎么样”

第五百三十章 算账

大汉刚刚说完这句话,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指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立刻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去。

大伙儿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大汉的手指冒出了许多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在一瞬之间,就已经汇成了一条细细的小溪一般,在地上缓缓地蔓延开来。

随即,有人惊呼了一声,指着地上,难以置信的说道“看那里”

大伙儿顺着这个声音看了过去,才恍然发现,地面上,居然有半截手指头。再看看大汉脸上痛苦的神情,以及他捂住的手,这会儿若是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可就是傻子了。

看到那半截手指头,大伙儿都有些惊惶不定的看着那名脸上带了一丝冷意的小少年,方才根本没有任何人看到他出手,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居然一眨眼,就将这个大汉的手指头给割下来了

不应该呀,他一直都站在原地,难道,另有其人

有些脑袋比较灵光的,一眨眼就想到了,这位小少年,保不准背后有人在保护着他,只是一直都没有出现罢了。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居然都没有发现是谁动的手,这未免也太诡异了。

再看看那两个大汉,一个已经口吐白沫晕倒在地,另一个捂着自己的手指哀嚎不已,看向小少年的眼神,也带上了恨意和恐惧。

“我、我的手指”大汉捂着自己的手指,但那血液却如同水一般,依然欢快的流着,一点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按理来说,断一根手指,不会流着么多血才对呀。那大汉看着自己的手指,眼底终于涌上了一丝不知所措。

他跟在大小姐的身边,处理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栽在这里毕竟以大小姐的身份,根本就没什么人,敢与之对抗。

虽然大小姐是外姓亲王的女儿,但这位亲王深得皇上的宠爱,连带着大小姐,皇上也是十分喜欢的。因此在穆乐国,基本上不会有人敢轻易招惹这位大小姐,除非真的遇到不长眼的,也被他给处理掉了。

但这里是灵州,各式各样身份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大汉这会儿,终于有点后悔了。大小姐平日里就这般冲动,他们早就习惯了。可是他们却忘了,这里不是穆乐国呀

若是这个小少年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那他们真的是踢到踏板了

大汉还没来得及出言对自己的大小姐说什么,那大小姐已经脸色大变,一脸震惊和愤怒的看着那个小少年,尖锐的声音刺耳不已“你居然敢伤害本小姐的侍卫你是不是疯了,敢如此挑衅本小姐,你是真的不知道本小姐的身份,所以才敢如此放肆你信不信,等本小姐的爹爹来了,就是你的死期”

那大小姐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这般对待。自己被辱骂,自己的侍卫也成了这般模样,这简直是她活了十几年来,遇到的最愤怒的事情。居然真的有人,敢不要命的调心她,而且,还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的布衣百姓

大小姐根本就不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以为是自己的手下一时犯了蠢,着了他的道罢了。

她骂完了小少年,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还在哀嚎的大汉,不满的说道“叫叫叫,叫什么叫,不就是一点小伤,犯得着吗再说了,若不是你这么蠢,一点都不注意,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大汉听了大小姐的话,眼里闪过了一丝愤怒。他这般尽心尽力的为自己的主子做事,到头来,被她骂也就算了,居然还说这是小伤他作为一个打手,少了一根手指头,跟丢了自己的饭碗有什么区别

旁边那些老百姓听到这个大小姐这般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纷纷冲着她指指点点。

“你这个大小姐怎么这样,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手下,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可不是嘛,真是不把人当人看,鼻子都翘上天了,难怪会被说,我看呀,的确是挺丑的”

“就是,居然说这是一点小伤,要不你也试试看弄点小伤”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些老百姓虽然惧于这大小姐的身份,但眼下也就她一个人,更何况,这么多人,她堵得住一个人的口,难道堵得了所有人的口吗更何况,长老团的护卫队还在这里呢,若是这个大小姐真的以势欺人,他们不相信,长老团会无动于衷。

那大小姐没料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当着她的面指责她,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半晌她才愤怒的朝着人群吼道“你们给本小姐闭嘴,本小姐教训自己的下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识相一点最好别招惹本小姐,不然等本小姐的爹爹到了,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大小姐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她语带威胁的看着那些开口说话的人,眼里满满的都是愤怒。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百姓,也敢挑衅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大汉原本还想劝自己的大小姐息事宁人,少说两句。他之前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少年,在自己动手的时候,脸上就没有丝毫的惧怕。这样的人,会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吗

显然不是呀

但自己当时也没在意这么多,只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没想到现在,反而是自己吃了亏。结果呢,大小姐却说出这么令人寒心的话,大汉沉着脸,决定不再对她说什么。

他和他的兄弟,原本也不是什么打手。以前一直都在江湖四处漂泊,偶然因为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差点丢了小命,幸得那位亲王出手相救。作为补偿,他们答应为亲王府卖命几年罢了。

如今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

若非是亲王对他们有恩,让他们待在这种大小姐身边,他们怎么可能忍得住按照他们兄弟俩的性格,原本待在一个女人身边,就已经十分憋屈了。更何况,还要处处都听她的命令,这简直是对他们的羞辱。

看在她是亲王唯一的女儿的份上,加上亲王对他们的再三请求,两兄弟才答应下来。

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们也出了不少的力。因为大小姐的刁蛮任性,他们也树了不少的仇敌,这一些,他们都从未说过什么。

但今天大小姐说的这番话,的确令这个大汉感到十分心寒。如今,他的弟弟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自己还断了一根手指头,大小姐却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甚至将过错推在了他们的身上。

大小姐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把他们两个人当成人看。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这样继续委屈自己呢反正期限也已经要到了,他们已经受够这一切了。当年该报的恩,他们也已经报完了。

那大汉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大小姐,先是忍着疼痛,冲着她行了一个礼。

大小姐看着大汉的姿势,忍不住有些嘲讽的看了一眼周围为他打抱不平的人,似乎在说“看,就算你们再怎么为他讲话,他还不是我养的一条狗,我说了算。”

那些老百姓看着大汉的姿势,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样看来,他们还是多管闲事了他都这样了,还对自己的大小姐毕恭毕敬,究竟该说他是愚忠呢,还是真的不在意大小姐的态度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大汉并没有看向大小姐的神情,他如今不过是最后一次,冲着她行礼罢了。之后,他和弟弟便不再是她的手下了。

大汉站起身来以后,缓缓的开口说道“大小姐,我和龙二这些年待在你身边,也有好几年了。这些年来,我们兄弟帮你做了不少的事情,也挡了不少的仇。如今,我兄弟二人与亲王约定的时间也准备要到期了,今日弟弟为了你昏迷不醒,我也因为你断了一根指头,这些我们不再与你计较。但从此以后,我兄弟二人与大小姐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了,请大小姐好自为之吧。”

大汉说完之后,又转过身,看着那小少年,他冲着小少年抱了抱拳,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在下与弟弟看走了眼,冒犯了您,实在是对不住了。如今我们俩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之后这位大小姐若是冒犯您,也与我二人无关了。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兄弟二人,我们必然会铭记于心的。”

那小少年看着大汉,脸上一派平静。听他方才冲着那大小姐说的话,他大概明白了。这两个只怕是江湖中人,应该是被迫无奈,才会沦落成为这位大小姐的手下。

他就奇怪,这两个汉子身上的气息,显然不是一般打手所有的,原来真相是如此。

他轻轻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无碍,这也不是你们的错,恭喜你们恢复了自由。你弟弟只是暂时昏迷,休息几日,就无事了。还有你的手指,若是现在去找大夫,还来得及。”

那大汉听到小少年这般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他有些吃力的扶起了地上的汉子,转身离开了,再也没有看那大小姐一眼。

那大小姐气愤不已,听到周围的嘲笑声,她更是难以接受。这两个人,居然敢抛下自己,跑掉了

“你们,居然敢违反本小姐的命令,等爹爹来了,看你们如何跟他交代喂”

那大汉腾出一只手,随意的挥了挥。

远远的还听到了他的声音道“亲王绝非如此不明事理之人,他会理解的。”

“你”大小姐愤怒的跺了跺脚。

那小少年慢条斯理的看着她,开口说道“现在,该来算一算我们的账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他的身份

那大小姐听到小少年的话,似乎感到有些不可理喻。她有些震惊的看着那小少年,眼里还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屑。

“你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凡夫俗子,还敢跟本小姐算账你莫不是脑子有毛病吧,难不成你以为,那两个蠢蛋不在了,你就可以奈我何了我可告诉你,你在本小姐眼里,根本连一根葱都不算,若是真的将本小姐激怒了,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求本小姐放过你”

小少年看了那依然处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大小姐,只是轻轻的“嗤笑”了一声,一句话也没有说。跟这种没有脑子的女人讲话,简直是拉低他的智商。

大小姐看到小少年这般不屑一顾的表情,顿时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她恶狠狠的盯着小少年,若是眼睛能够杀人,恐怕此时他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瞧不起本小姐是不是你给本小姐等着,待会等爹爹来了,本小姐一定会让你好看”

一旁的那些平民百姓,此刻都带着鄙夷和嫌弃的目光看着这个在大街上叫嚷的大小姐,还什么外姓亲王的女儿呢,一个亲王的女儿,居然这般泼辣,还旁若无人的站在这里骂街,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不过她已经这副模样了,恐怕即便是再注意形象,也没有任何作用吧

大小姐还不知道那些老百姓内心是如何诽谤自己的,若是她知道,恐怕都要冲上去跟这些人拼命了。

但那些老百姓指指点点的声音,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入了她的耳中。

大小姐忍不住在原地狠狠地跺了跺脚。爹爹怎么还不来,气死她了,今天她居然受到了这么大的耻辱。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会有人忤逆她,爹爹对自己也是极致的宠爱,连皇上伯伯有好吃的好喝的,也从来都不会忘了自己。

今天这些人,居然敢这么对她。大小姐只感觉自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这对她的自尊,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作为一个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从未受到过任何伤害的少女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堪忍受的。

若是爹爹还不来,她可真的就要被气死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是大小姐心心念念的念头起了作用,还是就是这般恰巧。

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宝贝女儿,你怎么站在路中央呀,多危险哪,若是有马车经过可如何是好”

洪亮的嗓音传来,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大伙儿朝那声音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一身华服的男人,此刻正朝着那位大小姐走了过去。看这模样,铁定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外姓亲王了。

那大小姐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顿时一亮,她连忙看向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

“爹爹,你终于来了”

那大汉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高兴,顿时就笑了,但他忽然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宝贝女儿,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龙一和龙二上哪儿去了,他们不是应该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吗还是你又指使他们干什么事去啦”

大小姐原本因为见到父亲高兴的脸,在听到他的问话,想起方才龙一对自己说的那番大不敬的话语,一张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她一脸不高兴的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一脸委屈的说道“爹爹,那龙一居然敢这般对我,不就是受了一点伤吗,又不是女儿害他受伤的,他凭什么这般说我而且,旁人这般欺负我,他们帮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亲王一听,自己的女儿受到了欺负,原本带笑的脸也慢慢的收敛起来。

“哦是谁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了,居然害得龙一和龙二都受伤了”

大小姐对于自己的父亲这个时候还关心那两个叛徒的伤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的爹爹到底有没有搞错,她才是他的女儿,他这个时候,当然是应该只关心她了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但看到爹爹沉下来的脸色,大小姐就知道,这可是他发飙的前兆。

她就知道,自己受了欺负,爹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这个小子居然敢瞧不起自己,还敢欺负她,待会儿就有他好果子吃的

大小姐一边想着,一边眼神瞄向了小少年的方向,她的手指也毫不犹豫的伸了出去。

“爹爹,就是他,他不仅说女儿长得丑,而且还狠狠地侮辱了女儿一番,龙一和龙二也因为他背叛了我,实在是太过分了爹爹,你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

亲王顺着自家女儿的手指,看向了那个一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小少年。他此刻一脸凶狠,想知道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臭小子,敢欺负他家的宝贝女儿。

没想到这位亲王居然长得如此彪悍,配上这凶恶无比的眼神,看起来还真有些渗人。大伙儿看向那小少年,眼神中不禁带上了一丝担忧。这个亲王,看起来可不是个讲理的人,不过也是,若他讲道理,自己的女儿恐怕就不会是这副德行了。

若是这个亲王真的要跟小少年算账,那这位小少年,该如何应对呢

亲王看着稳如磐石的立于原地的小少年,他对上自己凶恶无比的眼神,表情居然没有一丝起伏,眼神中也是一片平静。亲王内心不禁有些惊讶,他这原本就长得极凶的长相,再配上自己的眼神,按理来说,一般的汉子,都会害怕不已。

但面前这个看起来这么娇小瘦弱的小少年,居然不害怕自己,而且,他似乎根本就毫无反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亲王想到这里,深觉这个小少年,根本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自己。他忍不住语气凌厉的问了一句“就是你,欺负本亲王的宝贝女儿”

小少年毫无惧色的迎上亲王的眼神,甚至他身上隐约的气势相逼,他也没有丝毫胆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的宝贝女儿先出言不逊,否则,我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对上一个长得这么丑的女子,还要跟她斤斤计较。不好意思,他可没有这个闲情雅致。

旁边的老百姓看到小少年丝毫不害怕这个魁梧的大汉,都不禁有些惊奇。有的人已经开始暗暗猜测,难道这个小少年,其实根本不像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否则,他怎么会连这个亲王都不怕呢

那亲王听到小少年这般说,脸色也愈发的沉了下来。

“所以也就是说,你承认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事情了,而且你确实欺负了她。”

一旁的大小姐也忍不住在旁边应和道“可不是嘛,他前面对女儿说的话可难听了,爹爹,你都没有听到,他竟然敢这般侮辱女儿,女儿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委屈,爹爹你一定要为女儿主持公道呀。”大小姐一边说着,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哪里有半分一开始嚣张跋扈的模样。

若是换成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这个表情想必是十分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但这位大小姐的表情,配上她的容貌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一边的老百姓,都忍不住微微侧过了头,不愿意再看下去。

大小姐可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脸蛋有多“醉人”,但她爹爹,最吃这一套了。

果然,亲王看到她这副神情,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他看向小少年,开口说道“你莫要说我一个身份尊贵的亲王欺负你,你也听到了,你对小女多加侮辱,这可不是一个男子该做的事情。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赔偿小女”

小少年看了一眼那个大小姐,有些嫌恶的移开了眼睛,开口说道“是你的女儿先咒骂和玥郡主的,对和玥郡主如此出言不逊。我骂你的女儿,也不过是骂回来罢了。这般说起来,可不是我的错,而是你的女儿自己找骂才对。”

“噗”

“这位小公子,讲话可真有趣。”

“可不是嘛,但我竟然觉得好有道理”

周围的老百姓一听,顿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小姐脸色顿时一变。

“你敢说我找骂,你简直是不知廉耻,欺负了我还不承认,算什么男子汉再说了,那和玥郡主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不给人说了吗你为她找的哪门子的台,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而且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你帮她做了这些,她就会知道并且感激涕零吗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你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资格”

大小姐一脸愤怒的看着小少年,咄咄逼人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和玥郡主跟他根本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还敢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小少年听到大小姐的话,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说道“谁说我跟和玥郡主没有关系了”

大小姐微微一愣。

“你说什么”难不成,他跟和玥郡主,还有什么关系是她家里的侍卫不对,侍卫怎么可能这般弱不禁风。

大小姐只以为他在狐假虎威,她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别开玩笑了,你别以为在这里假装跟和玥郡主有关系,爹爹就会放过你。我可是看透了你的本性,你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怎么可能”

大小姐的话还没有说完,忽而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几个身着统一墨色衣裳,手中带着刀的侍卫,他们快速的走到小少年的面前,恭敬而整齐划一的行了一个礼。

在最前面的男人开口说道“九皇子,您怎么一声不吭跑到这儿来了皇上那边有最好的座位给您观看比赛,您跑到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来做什么,若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冒犯了您,那该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顿时大惊。

什么九皇子

这位弱不禁风的小少年,居然是一位皇子

第五百三十二章 剧情反转

旁边的老百姓,此刻都看着那位被这些侍卫包围的小少年,彼此不禁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听错吧,这位看起来衣着平凡,看起来风一刮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少年,竟然真的是一位皇子。

若是这样说来,皇子的身份,可是比亲王还要高。毕竟,这亲王,不管怎么说,还是个外姓的不是

但来参赛的国家这么多,也不知道他是哪国的皇子虽然这身份自然是有高有低,但最重要的,还是看这个国家的实力。若是这个国家实力强盛,那即便职位低一些,这身份,也是不差的。

这穆乐国,虽然平日里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并不多,但本身的实力却也是不差的。若是按照国家的排名来说,大约也能排在第十名左右。这样看来,穆乐国的实力,已经算是很强大了。

要知道,大陆中这么多的国家,有许多连排名都算不上呢。

一旁的大小姐听罢,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小少年,嘴里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皇子,就他那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身份这般尊贵的人”

大小姐一时之间感到有些难以接受,她一直瞧不起的平民百姓,居然是一位皇子,这等身份,可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样的心理落差,无论是谁,都没办法接受。更何况,她前面还一直对他出言不逊,如今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大小姐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

大小姐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而站在她旁边的亲王,此刻也愣住了。

若面前的这个小少年是个皇子,这身份,可就不是他一个亲王能够随意招惹的了。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国家的皇子,若是实力比穆乐国弱的话亲王的眼睛微微动了动。

“没想到小公子居然是一位皇子,实在是令本王有些惊讶,不知道皇子来自哪个国家呢”

小少年看了一眼眼睛转了一圈的亲王,自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虽然亲王表面上讲话挺客气,但眼底闪过的一丝不屑,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个男人肯定是以为,以自己这般的穿着,想必不过是哪个小国家的皇子罢了,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更何况,亲王问话的语气,也根本没有收敛,更是没有丝毫的尊敬。他究竟是如何想的,显而易见。

为首的侍卫听到亲王有些阴阳怪气的口吻,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

本王这是哪门子的王莫不是哪个国家的亲王

那侍卫想到这里,还是客气的开口问了一句“敢问这位是”

亲王一看有人问起自己的身份,脸上不禁多了一丝骄傲和自豪,他有些得意的开口说道“本王是穆乐国的外姓亲王,想必你们之前也有所耳闻。”

侍卫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看着他,随即开口说道“穆乐国是什么国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九皇子殿下,请问您听说过吗”侍卫转头看向一旁的九皇子,眼里只有纯粹的疑惑,而没有其他的任何的嘲讽意味在其中。

九皇子微微摇了摇头,一脸冷静和无辜。他这样的表情,让亲王和大小姐都气得快要吐血。他们居然,没有听说过穆乐国不可能,他们一定是装的,想要故意羞辱他们

旁边的百姓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们不会是真的没听说过穆乐国吧,可是以穆乐国的实力,也不至于令人完全没听过吧

还是这位九皇子,太孤陋寡闻了居然连穆乐国都不知道。

侍卫看着亲王有些铁青的脸,眼中闪过了一丝嫌弃。这个男人,莫不是以为自己一个外形亲王的身份,就有多了不起吧。凭什么全世界都得认识他

亲王到底活了这么多年,他很快恢复了自己正常的表情,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想必是九皇子久居宫中,所以不闻外面的世事。我们穆乐国还是十分厉害的,好歹也排行在了第十名呢,这一次参加国土争霸赛,也派出了最好的队伍”

亲王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言辞之间,全是对自己国家的推崇和赞美,就差没直白的跟他们说,他们真是个土包子,连如此强大的穆乐国,都没有听说过。

大小姐在旁边听得一脸自豪,显然,她也十分赞同爹爹的说法。但是,她看着那依然平静无波的小少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但眼下,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侍卫还算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等亲王终于口干舌燥的说完之后,才十分礼貌的看向他道“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亲王“”

大小姐“”

一旁围观的老百姓“”

难道这个侍卫看不出来,这位穆乐国的亲王是在炫耀自己的地位么

亲王忍住自己内心的不悦,开口说道“前面九皇子冒犯了小女,但看在九皇子是无意的,所以本王也就不多加计较了,只是小女受到了这般大的侮辱,你看是不是,该向小女道个歉呢”

那侍卫听罢,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亲王,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想让九皇子给你的女儿道歉”仿佛他说了一件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一般。

亲王“”

他没跟这个九皇子计较别的就不错了,道个歉怎么了难不成他是个皇子,就可以上天了吗

亲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侍卫已经一脸冷笑的看着他,随即开口说道“穆乐国劳什子外姓亲王是吧说到底,你这个亲王也不过是个外姓的,比起正经的亲王,那还差得远呢。连正经的亲王的身份,都比不上我们的九皇子,更何况你一个外姓亲王,连九皇子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就这样,你还想让九皇子给你家这长得歪瓜裂枣的女儿道歉,你哪来的勇气”

侍卫一顿噼里啪啦的话,顿时砸的大伙儿有些晕头转向。他们原本以为这个侍卫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没想到,居然是这般伶牙俐齿的一个人。

而且,他这话的意思,简直就是嚣张上天了

亲王在听到侍卫说的一番话之后,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了,青筋也隐隐冒了出来。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人这般冒犯,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面子

这简直就是一种奇耻大辱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是皇子就了不起了吗本王是外姓的又如何,在穆乐国皇上的眼里,本王的身份,可比那些正经的亲王高多了你别以为有一个皇子的身份,就眼高于顶了。本王可告诉你,林子大了,什么厉害的鸟都有,别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

亲王一脸愤怒的说完,他招了招手,身后几个魁梧的大汉也涌了上来,一脸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侍卫,仿佛随时都要冲上来一般。

简直太不将他这个亲王放在眼里了,原本看他是个皇子的份上,不想与他过多计较。连他们穆乐国都没听说过,想必也是哪个小国家出来的,这般没有眼力见。如今连一个侍卫都敢这般侮辱他,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九皇子看着一旁脸色已经阴沉下来的侍卫,开口说道“他女儿侮辱和玥郡主,言辞十分难听,所以我就骂了她几句,本皇子不过是为和玥郡主出气,根本就没错。”

侍卫一听,脸色更加难以置信。他看着那大小姐,仿佛在看一具尸体一般。

“你居然敢侮辱我们和玥郡主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大小姐一听,脸色顿时红成了猪肝色,这个侍卫居然敢如此说她

“我就骂她怎么了你们算是什么,凭什么不让我骂和玥郡主可是天离国的,又不是你们的,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侍卫一张俊脸彻底沉了下来,他冷笑着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的九皇子便是天离国最小的皇子,和玥郡主作为六皇子妃,是我们九皇子的六皇嫂,这层身份上来说,不知这位大小姐何出此言,和玥郡主与我们没有关系呢你这般污蔑和玥郡主,我们没找你算账,就已经不错了。你们居然还想让九皇子给你们道歉谁给你们的脸”

侍卫说完之后,亲王和大小姐都脸色巨变。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皇子,居然是天离国的皇子天离国可是排行第二,仅次于东霂国的国家,根本不是他们穆乐国能够与之相比的。

虽然只差了八个排名,但这实力,可是远远比不上天离国的。

所以这一次,他们显然是,踢到踏板了。

周围的老百姓一听,都纷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位瘦弱的小少年。这小少年,不仅是位皇子,居然还是天离国的皇子

这身份,可比那劳什子亲王要高的多了

难怪,人家一直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态度,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惧怕。那亲王之前这般叫嚣,如今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疼。可不是嘛,人家的身份,可以甩他几百条街了,他哪来的本事,让天离国的九皇子跟他的女儿道歉

谁给他的脸

亲王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怂了下来,他客客气气的给九皇子道了歉,并且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将自己的女儿骂了一大通,并发誓回去一定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希望九皇子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女儿这一回。

这剧情的反转,让旁边的人都大跌眼镜。谁能够想到,这位少年的身份如此尊贵呢若是知道,想必这亲王,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那亲王这般目中无人,挫一挫他的锐气,也是好的。毕竟他那副嘴脸,旁边的人也有些看不过去。

这回,他算是栽了。

最后,那大小姐被逼着弯着腰,给九皇子道了好几次歉,并发誓此生都不会再说和玥郡主的坏话,九皇子这才放过了她。

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亲王饶是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他拉着自己的女儿,狼狈的离开了现场。

周围的老百姓看了一出好戏,这会儿都回过神来,比赛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里面的参赛队伍怎么样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人比人气死人

穆乐国的亲王拉着自己的女儿灰溜溜的走了,那大小姐的神色,可从未如此差过。

她怎么会想到,自己居然会碰上天离国的皇子,想想自己之前说的那些无比狂妄的话语,大小姐的小脸就一阵惨白。

但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一向宠爱自己的爹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自己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从来都是她想要什么,爹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自己。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小姐深深地感受到,她在这短短的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受到的侮辱,真真是比自己这十几年来都还要多。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爹爹不当众这般对自己,那九皇子发起怒来,也许可就不是这一两个耳光这么简单了。因此大小姐虽然对于此事感到十分难以接受,但她捂着脸,到底没敢说什么。

虽然大小姐很刁蛮任性,但对方的地位,显然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够随便招惹的。连爹爹都比不上的人,更何况她一个亲王的女儿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爹爹还是个外姓亲王,因此真要算起来,他的地位,自然是不及一个皇子的。

更何况这位皇子,也不是什么小国家的皇子,而是天离国的皇子,就算她再怎么眼红和玥郡主,但天离国比起穆乐国,自然是甩了穆乐国好几条街的。

大小姐想起来当初天离国宴请各国的贵客时,皇上还特意提醒过,要打好跟天离国的关系呢。毕竟天离国和东霂国的关系并不差,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如今天离国排行第二,论地位和实力,也不是其他的国家能够随便招惹的。

因此,大小姐在听到天离国三个字的时候,已经不敢再吱声了。

回去的路上,亲王一脸恨铁不成钢又无奈的看着啜泣不已的女儿,忍不住叹息着说道“女儿啊,平时爹爹宠爱你,你不知道分寸就罢了。如今这节骨眼上,可是在参加国土争霸赛呢,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这一切吗你今日的做法,可不仅仅是招惹了天离国,更是丢你爹爹,丢穆乐国的脸哪那和玥郡主是什么身份,就算她当初是个花痴草包大小姐,但人家如今不仅是和玥郡主,还是鼎鼎有名的六皇子妃,她还备受天离国皇上的宠爱,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是你能够随意议论的。”

“你不知天高地厚,这般损害和玥郡主的名声也就罢了,居然连那九皇子也一并招惹了去。皇上还想跟天离国打好关系呢,你这一举动,可不是将这给硬生生的毁掉了吗九皇子虽然不常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从小也体弱多病,但天离国的皇帝,还是十分宠爱他的。今日发生的事情,他必然会跟他父皇反映,到时候,哎”

大小姐听着自家爹爹的一番话,原本簌簌掉落的眼泪,此刻也停了一停。她呆呆的看着父亲,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任性,居然会造成这般严重的后果,这会儿,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爹爹,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可是皇上对爹爹这般好,也这么喜欢我,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吧”大小姐说完,眼中带着一丝侥幸,看着亲王。

亲王看着一脸天真的女儿,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皇上对我们好,那是因为记挂着从前的恩情,我们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但今日,我们的行为已经对穆乐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而且,没准还会对以后穆乐国的发展不利。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皇上还会像以前一样对我们吗”

“这”大小姐听到这里,煞白了脸。

若是皇上对他们不再像从前那般,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地位,会一落千丈。而自己,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肆意妄为了。

要知道,这些年来,她和爹爹仗着皇上的宠爱,也做了不少出格的举措。但一直都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背后还有皇上。若是皇上放弃了他们,那这些年来他们招惹的那些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女儿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哪”大小姐一张脸梨花带雨,她拉着自己的爹爹的袖子,唉声哭诉着。她现在才知道后悔,可是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亲王对自己的女儿,真是又爱又恨。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希望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什么都不愿意委屈了她。可是这样做,反倒是助长了她这样刁蛮任性的性子,时至今日,她也因为这样的性子,犯下了错。

说到底,这根源,还是来源于自己。

因此,亲王即便很想责怪她,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惯出来的。这么多年来,女儿做的那些事情,他又怎么会没看见但是他自己不也仗着皇上对他不一样的态度,为所欲为吗

所以现在的苦头,说到底,他们都有错。

亲王沉着脸,没有说话。偌大的车厢里,只有大小姐一个人哽咽压抑的哭声,经久不息。

再说另一边,在亲王离开之后,现场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道“比赛开始啦”

这才将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在那些参赛队伍如数进入白雾之森之后,长老团的人,在几个入口处,都设了几个大大的屏幕,这屏幕的材质,不知道是何制成的,但瞧着便令人感到很新奇。

更令人感到奇特的是,那屏幕竟然投映出了白雾之森里面的景象,有很多的老百姓,已经看到了自己国家的参赛队伍。但这些参赛队伍却毫不知情,只是继续往前走着。

“哇,这也太神奇了,居然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

“可不是嘛,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厉害的东西呢,也不知道长老团是如何做到的。”

“你可别说话了,那可是长老团,几百年来的底蕴,他们可不是吃素的。我早就听闻长老团有一种秘法,不为外人所知,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莫非,这东西,便与那秘法有关”

“你少说两句吧,若是被长老团听见了,可有你好果子吃的。既然能够看到,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还是专心看比赛吧。想必那些队伍都不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呢,这样看来,还是挺有趣的。”

这个人说完,得到了周围老百姓的一致赞同。

可不是嘛,他们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观看比赛吗扯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义呢当然是比赛比较重要。

有的大胆的老百姓,看向站在屏幕旁边,一脸正经冷静的长老团,悄声问道“这位大哥,请问里面的参赛队伍,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被,呃,被我们看着呀”

那长老团的侍卫看了一眼那个老百姓,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哇,他们真的不知道”

“那真是有趣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

那些老百姓叽里呱啦的说完一堆,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个屏幕瞧。

另一边,苏晚卿几个人已经步入了白雾之森。

白雾之森不愧被称为白雾之森,从踏入之时起,周围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大片大片的白雾缓缓飘过,远一点的地方,都看不清楚,不知道背后究竟是什么东西。

葱翠的树木,在茫茫的白雾之中若隐若现,远处依稀还能听到动物的叫声,待仔细辨认,却也听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动物在嚎叫。

周围一阵阴冷,不少人在进来之后,已经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起了鸡皮疙瘩。这白雾之森,无论是春夏秋冬,温度都极低。到了冬季,更是十分阴冷,若是不穿着厚厚的棉袄,根本不敢随意踏入。

否则,恐怕冻,都能冻死在这里。

易昭在灵州的时间最长,对于这白雾之森,自然也是最为了解的。因此,在出发之前,他已经让几人都穿上了厚实但也易于行动的劲装。

因此,到了白雾之森,倒也还能够适应。

如今还是春季,到处虽然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但依然有些地方还在化着雪水,冷冷的,让人心生寒意。

地上有着薄薄的积水,又是一片青翠的草地,人踩在上面,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苏晚卿几个人自然是最受瞩目的,在进入入口之后,很多队伍都下意识的朝着别的方向走去。如今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摸不清周围人的实力,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哪个国家的,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苏晚卿几个人不疾不徐的,虽然在一开始,已经有好几个队伍盯上了他们。在进入入口之后,他们也能感受到,旁边有若隐若现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但是,还没有一个人动手。大家都不想做那个出头鸟,谁知道会不会一下子就被打死呢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自然不可轻易冒险。

更何况,那到底是排行第二的天离国,又有大皇子和六皇子的震慑,那些人虽然很想对天离国出手,但还是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因此,尽管有些虎视眈眈的目光,却丝毫都没有影响到苏晚卿几个人的心情。

更何况,他们原本就不怕这些人,有本事他们就来,到时候是谁吃亏,这可说不准。若是他们真的这么急着上来送死,那他们可是不会手软的。

最近灵州恰巧下了几场春雨,苏晚卿看着地上已经争先恐后冒出来的竹子,摩拳擦掌的说道“刚下完雨,正所谓雨后春笋,修,我们可以挖竹笋吃”

周围一直暗中观察着他们动静的人,在听到苏晚卿这句话之后,不禁绝倒。

这位和玥郡主,莫不是真的是来游玩的

大家都提高着警惕,生怕被什么队伍攻击,都小心翼翼的,她倒好,居然惦记上了竹笋

人比人,简直是气死人

第五百三十四章 春游

那些一直盯着天离国队伍的人,此刻听到苏晚卿的话,都忍不住纷纷侧目,看向六皇子裴修所在的方向。

他们一早便听闻,天离国的六皇子对于他的六皇子妃,是出了名的宠爱,而且成亲的时候还发过誓言,这辈子只有六皇子妃一个女人,不会再娶另外的女子,光是六皇子的这几句话,就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一个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普通的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还是堂堂的天离国皇子,而且这位六皇子,又如此受到天离国皇上的宠爱。他无论想要多少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那可一点儿都不稀奇。

更何况,以六皇子的品性,这般风流倜傥,即便毁了容,那也是多少个女子都仰慕的对象。他光是坐在那里,一身的气势,就已经惹来不少的目光了。

这样优秀的六皇子,却选择与和玥郡主相守到老,不再纳任何一个女子为妾。真不知道这究竟是和玥郡主要求的,还是六皇子自愿选择的。这未免,也太令人大跌眼镜了。

因为六皇子的这番话,一时之间,和玥郡主又成为了许多待字闺中的女子以及那些少妇们羡慕嫉妒的对象。如今六皇子已经站起来了,这意味着什么,虽然许多人并未明说,但这可不代表他们心里并不清楚。

天离国的天,没准就要变了。

和玥郡主究竟是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六皇子的垂青以及独宠但他们想到那个风华绝代、清冷绝美的女子,心里似乎又隐约能够明白,六皇子的这番作态了。

和玥郡主,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至少当初第一次见面,还是十分惊为天人的。但是现在,他们却觉得,和玥郡主,似乎跟他们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

而被众人目光追随的裴修,却一脸镇定的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娇妻,眼里是一片化不开的柔情。

“既然晚晚想吃,待会儿为夫便帮你摘一些便是,你想要多少”

身后一个正在走着的另一个国家的人,听到裴修这句话,脚下一滑,差点儿就倒在了地上。

六皇子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宠溺,他对于这和玥郡主如此任性而又怪异的举动,居然不制止就算了,还说什么要亲自为她采摘

看来,除了六皇子真的很宠爱这位和玥郡主,他们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这也能够看出来,在这队伍中,说话分量比较重的人是谁了。

毕竟,在六皇子开口之后,他们瞄了一眼天离国这支队伍其他的人,比如那位儒雅俊美的大皇子,他可是六皇子的大哥,不管怎么说,总该有点话语权吧难道他就任由自己的六弟妹这般肆意妄为,他们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来这里么

但是,不仅是大皇子,包括羽墨公主,还有另外三个人,都一脸淡定的表情,似乎并未觉得和玥郡主此举有什么不妥当。

苏晚卿看着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裴修,自动忽略周围怪异的目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仿佛一道弯月一般,闪闪发亮,让人难以忽视。

“好呀,多采一些,春笋可是很嫩的呢。”

“好,都听晚晚的。”

一对新婚小夫妻,旁若无人的对话,偏生这对话,又是这么令人感到牙酸。在场不少年轻的男子,可都还是光棍一条,没有正式成亲呢。

在看到这一幕,除了惊异和古怪之外,不得不说,他们的心里有点不舒服。好的,他们绝对不承认,自己居然感到有一丝寂寞。

看看天离国的队伍,有两个绝美的女子,能够与这样的女子同行,必然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其他的队伍绝大部分,都是清一色的男子,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嫌弃。他们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够与像和玥郡主和羽墨公主这样的女子同行呢哎。

若是他们想起自己一开始还嘲笑天离国,居然让两个女子参加国土争霸赛,此刻恐怕会感觉一张脸生疼。

这样看来,只能说,苏晚卿和裴修撒的狗粮,实在是太成功了。竟然让这些男子心中硬生生多了几丝羡慕,甚至差点儿忘记自己此次的主要目的。

一旁的羽墨公主一双美眸也盯着那些淡黄色的笋尖瞧着,眼里满是兴趣。这新鲜的笋儿呀,很久之前她吃过一次,还是在其他地方吃的,味道倒是不错。在天离国,她从来没有吃过,天离国的人,不太喜欢吃这种东西,他们觉着竹子里长出来的东西,不应该作为吃食。

裴羽墨也是在别的地方吃到一次才发觉这种美味,可惜天离国没有。没想到在这白雾之森,倒是让她给碰上了。按理来说,这样的东西随处可见,但天离国种的都是观赏的竹子,又是大户人家里才会有,平民百姓又不吃这种东西,所以裴羽墨回到天离国,即便想吃,也吃不到。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晚卿,笑眯眯的说道“看来,晚卿你也是个会吃的。”

苏晚卿和裴羽墨交换了一个只有吃货才懂的眼神,彼此相视一笑。

一旁的小决虽然没怎么吃过这种东西,但瞧着这笋长得如此可人,想必味道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更重要的是,这可是苏姐姐指明要吃的东西呢,苏姐姐说的东西,味道肯定不会差

对于无条件信任苏晚卿的小决来说,苏晚卿的决定,总是没错的。

若是放在现代,小决活脱脱的就是一枚小粉丝,还是铁粉的那种。

更何况,小决本身也是个吃货。

因此,在苏晚卿开口之后,他兴高采烈的举手说道“苏姐姐苏姐姐,小决也要帮忙。”

苏晚卿点了点头,小决这般干劲十足,不愧是年轻人,很好。

其实这也不怪苏晚卿,他们虽然已经吃了午饭,但是中午时间比较赶,其实他们也没吃多少东西。这摇摇晃晃一路,坐车也坐了许久,进来也花了一点时间,苏晚卿不得不承认,自己又感到有些饿了。

而且,她在前世,最喜欢吃的便是新鲜的竹笋了。但在天离国呆了这么久,她都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一问之下才知道,天离国的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东西可以食用。这对于他们来说,该是多大的损失

苏晚卿对于这件事情,简直是痛心疾首。但是民间原本也没什么竹子,想要吃竹笋,更是很难。

如今到了灵州,这新鲜的雨后春笋,简直跟不要钱一般争先恐后的往外冒,虽然本来也不要钱。苏晚卿瞧着这些嫩嫩的笋,几乎可以预想到它们有多美味了光是鲜炒竹笋,再撒一点儿她带来的配料,味道就已经十分美味了。

更何况,这新鲜的笋,本来也不宜放太多重口味的调料,否则,很容易掩盖它自身新鲜的味道。苏晚卿一双星眸紧盯着竹笋看,就差没有咽口水了。

裴修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较小的人儿,她这表情也太明显了。这笋尖真的如此美味让他的娇妻都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是娇妻想吃什么,他这个做夫君的,自然是义不容辞了。因此,在苏晚卿提出来之后,裴修已经上前走了两步,轻轻的挽起自己的袖子,就准备要动手了。

旁边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还在飘过来,裴修微微侧过头,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那些目光被裴修这淡淡的目光一刺,心里不知为何蓦然一惊。六皇子的目光,分明没带有任何的情绪,但却让他们心头一跳。

等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纷纷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往他们的方向瞧。

更何况,除了天离国的队伍,还有其他的参赛队伍要关注呢,万一只顾着看天离国,而忽略了其他人,给自己找上了麻烦,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因此,被六皇子目光吓到的那些人,很快就远远的走开了,不敢在他们的面前晃悠。这六皇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们还是大意了,因为那和玥郡主和羽墨公主,便降低了对天离国的防备,甚至还在内心嘲笑他们。

但是那大皇子和六皇子,本身也不是吃素的。至少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随便挑衅的。

想清楚这一层并且已经离开的队伍,走了一段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居然冒起了丝丝冷汗。这六皇子的震慑力,居然如此的强悍

因为裴修的震慑,不少队伍都识趣的离开了。

少了一些人,林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裴修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走上前,在苏晚卿的吩咐下,小心而迅速的将那笋给割下来了。

不一会儿,周围便堆了好些新鲜的笋。

苏晚卿瞧着这白白胖胖的笋,眼底满是笑意,她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小孩子一般。

大皇子在旁边瞧着裴修的动作,虽然心底也有一丝无奈,但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既然六弟妹想吃,那便吃好了。这东西,在天离国,原本也不多见。他之前也没怎么吃过,所以,大皇子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这笋尖,还是挺感兴趣的。

只是,他表现得没有苏晚卿这般明显罢了。毕竟,在弟妹面前,还是要维持自己稳重的大哥形象的,没错,就是这样。

因此,大皇子站在原地,只是镇定的看着裴修的动作。

这一圈的笋尖虽然冒的挺多,但好一些还太小了,还不能够吃。因此,裴修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他速度也很快,“刷刷”几下,许多鲜嫩的笋,便已经被他利落的给切下来了。

若是天离国的人看到,他们这般尊贵的六皇子,弯下腰,手里拿着精致的匕首,只是为了割笋,不知道他们的内心会作何感想。

但是想想,这一切都是为了和玥郡主,那也就不奇怪了。也只有和玥郡主,才能让他们的六皇子心甘情愿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今白雾之森刚下了一场雨,到处还有些雾蒙蒙的,不过苏晚卿几个人都穿的很暖和,加上多少会些功夫,倒也不觉得冷。

割完笋尖之后,苏晚卿寻了一棵茂密的树下,被雨水淋得较少的平地,找了几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易昭从自己的包裹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铁锅,铁锅不算特别大,但是却很深,能够容纳的东西也不少。对于一行六个人的队伍来说,倒也足够了。

苏晚卿几个人运气倒是不错,刚往旁边走几步,就碰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的流着,发出“哗哗”的流水声,给这一片安静的天地,添上了丝股静谧和温柔的色彩。仿佛这里,只有这一片溪水存在。

清澈见底的小溪,还能看到几尾鱼儿迅速的游过,显然,有来人,惊到了它们。

苏晚卿看到这些身子有些肥硕的鱼儿,眼睛又是一亮。

这简直就是一锅鲜美的鱼汤,在向自己招手呀

第五百三十五章 多管闲事

这小溪中的鱼儿,常年呆在这清澈见底的溪水中,也没什么天敌,活得自由自在,吃的也是溪水里最天然的食物。

好水养好鱼。

这小溪的水质完全没有污染,这小溪中的鱼,自然也是健康而又美味的。更何况,看来这溪水中的营养还挺丰富的,否则这鱼儿,也不会养得这般白白胖胖的。

苏晚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瞧着那几尾慢悠悠的在小溪中游动的鱼儿,她轻轻的弯下身子,拨了拨那溪水。清爽带着些许凉意的溪水浸过她的手指,带来一丝微凉,但苏晚卿尚能够接受。

如今春回大地,温度已经回升了,这溪水也并非很冷,若是下去抓鱼,还是可行的。不知道这溪水在冬天,是不是会变暖呢瞧着这些鱼这般自由自在,想必这溪水应该是冬暖夏凉的。

一旁的小决看到苏晚卿的举动,很快也靠近过来。裴羽墨信步走过来,也眼尖的看到了那些圆滚滚的游来游去的鱼儿,她的眼睛顿时也像苏晚卿一般亮了起来。

“晚卿,这鱼儿瞧着很美味呀。”

苏晚卿直起身子来,回过头,听到裴羽墨这般说,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并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愧是羽墨,果然在吃东西的想法上,与自己很同步呢。这在许多国家到处都吃过不同东西的人,就是不一样。

要说起来,裴羽墨的想法本就与常人的女子不一样,这的确与她受到的教育和成长的环境有关,对于苏晚卿来说,裴羽墨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中,恐怕是跟作为现代人的她,最为接近的了。

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能够成为如此好的朋友了。

小决看到那些游动的鱼儿,顿时拉起自己的袖子,一脸干劲的说道“苏姐姐,你让开一些,小决来抓鱼。”

苏晚卿看着兴致勃勃的小决,轻笑着让开了身子,让小决过来。小决这孩子,平日里都在侍弄自己的毒药,要么就是侍弄各种药材,想必也几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和兴致,会在小溪里抓鱼吃。

说到底,小决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罢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如今有机会,苏晚卿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做上一做了。

小决挽起自己的裤腿,露出两条白皙瘦嫩的小腿,小心翼翼的淌进了河水里。

苏晚卿瞧着他站定之后,不禁关切的问道“小决,这水凉不凉你可不要着凉了。”

小决回过头,冲着苏晚卿露齿一笑,白白的牙齿明晃晃的。

“苏姐姐,你放心吧,小决不冷,别看小决这样,小决的身体可棒了。”小决一边说,一边举起自己的小拳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的“我能行,我可以”。

苏晚卿看他这般模样,也不再担心。小决也不是个莽撞的孩子,他做事情向来都知道分寸。

那些鱼儿感觉到有了个庞然大物入侵到小溪中,顿时都受到了惊吓,开始四处逃散。小决站在原地,看着那些鱼儿这般,他屏住呼吸,暂时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方才他们说话的声音已经吓到了这些鱼儿,如今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否则,苏姐姐想要吃鱼的愿望,可就要落空了。他可要在苏姐姐面前好好表现,不能被看轻了去。

因此,小决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一时之间,恍如变成了一座雕塑一般。加上他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慢慢的,似乎与这白雾之森,也融为了一体。

那些原本本能的感知到危险的鱼儿,在逃窜了一阵子,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之后,他们游动的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

有的鱼儿,已经慢悠悠的晃到了小决的面前,但它们没有感到丝毫的危险,更不知道,一双眼睛,此刻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它们看呢。

小决的速度也不是盖的,他瞄中了那两条肥大的鱼儿之后,眼看着它们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脚边游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小决猛然一伸手,往水里就是用来一扎,那两条鱼儿在一瞬之间感受到了危机感,迎面一阵风来,但它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子便已经腾空。

原来是小决一伸手,在一瞬间,已经将两条鱼给抓了起来。

鱼儿奋力的挣扎,但少年看着身子瘦弱,力气可不少。他牢牢的抓住手中的两尾鱼,微微举了起来,冲着苏晚卿露出了一个高兴不已的笑容。

“苏姐姐你看小决抓到啦”

苏晚卿笑眯眯的看着一脸邀功的小决,毫不吝啬的开口夸赞道“小决真棒”

“嘻嘻。”

小决一边笑着,一边往岸边靠了过来,将手里的鱼先放在了草地上。鱼儿离开了熟悉的水源,来到了陌生的地方,忍不住剧烈的挣扎起来。但它们挣扎的力气,在几个人的眼中,显得十分的微不足道。

小决特意将它们扔到了离河有好一段距离的草地上,那鱼儿即便再如何蹦跶,也是回不到小溪中去的。它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准备好变成他们的食物吧。

易昭和大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已经捡好竹笋回来的裴修告诉她们,易昭和大哥他们两个人,大概是去找柴火去了。

这白雾之森之中,刚刚下过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想要干净的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对易昭他们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大皇子虽然作为天离国最大的皇子,向来都是尊贵无比的。但今日,他却跟着易昭,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在这森林之中捡起了柴火。若是被天离国那些仰慕大皇子的女子们看见,只怕是要大吃一惊了。

她们如此仰慕的尊贵优雅的大皇子,居然在这里认真的捡木柴。这个画面,未免也太令人难以想象了。恐怕大皇子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似乎在乡下才会干的事情,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即便是简单的弯腰捡一根柴,大皇子浑身都是满满的贵气,这个动作丝毫改变不了他。

甚至因为大皇子的缘故,这捡柴的动作,也依然如此的优雅。

易昭在旁边看了一眼大皇子,扯了扯嘴角。不愧是皇家出来的男人,一举一动就是不一样,连捡个柴火都显得这么迷人。幸好,他不是那些普通的女子,否则看到大皇子这般模样,必然会尖叫出声。

裴羽墨已经十分利落的将那些锅碗瓢盆拿到小溪中清洗了一番,这小溪清澈见底,溪水也十分的干净,用来洗洗,也不怕会出什么毛病。

更何况,如今是在郊外,大伙儿虽然都出身尊贵,平日里都是吃好的喝好的,几乎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但他们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屈尊做这些事情,会有什么不妥当。若是换了别的队伍,这些身份是皇子公主的,怎么可能会亲自动手,必然是等级比他们低的人,来做这些事情。

天离国的这些贵族们,可是一点儿都不矫情。当然,也许也仅限于他们几个人罢了。若是没点魄力和能耐,他们也不会来参加这次的国土争霸赛了。

苏晚卿看着拿着柴火优雅的走回来的大皇子,不禁在内心感叹。她这大哥可真是贵气逼人,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这样的男人。

连做个有些粗俗的活儿,都做的这么优雅。苏晚卿自问,她是做不来这样的事情的。

易昭在大皇子的背后,手里还捧着几朵大大的白色的蘑菇。

苏晚卿看到这蘑菇,忍不住赞许的看了一眼易昭。这鲜蘑菇和鱼熬汤,滋味可好了。易昭这小子,看来平日里也没少吃,对吃的方面,看来也是颇有研究的。

裴羽墨接过易昭手里的蘑菇,十分自然的跑到小溪边去洗了。

苏晚卿笑道“昭,不错呀,还摘了蘑菇。”

易昭看着苏晚卿,慢条斯理的说道“雨后周围长了不少蘑菇,我瞧着用来炖汤,应该也挺不错的。”

几个人都不禁微微一笑,他们对于这个晚餐,忽然充满了更多的期待了。

虽然只是一道十分寻常的菜,但因为是在这白雾之森中,几个又是关系如此亲近的伙伴朋友,这感受,自然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这里有山有水,滋养的生物,都是十分新鲜的,可跟外面的不一样。

湿漉漉的柴火堆在了铁锅的旁边,易昭直接拿起几根柴火,随意的用了一点内力,三两下就将柴火给烘干了。

小决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拍了拍手,夸奖道“易昭哥哥真是厉害。”

大皇子看了一眼易昭,这个男人虽然从头到尾,几乎都没有显山露水过。但他这随手的一个动作,却能够表明,他的内力十分厉害了。否则,换了一般的人,即便是会武功的人,恐怕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这柴火一下子烘干了。

这易公子,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不过,作为自己队伍的一员,大皇子对于此事,自然是十分高兴的。这也说明,六弟妹的朋友,果然都不简单。

父皇的选择,是正确的。

苏晚卿他们可不知道大皇子此刻的想法,易昭将几个木柴烘干之后,架在了铁锅下,三两下便将木柴点燃。裴羽墨早就将铁锅里装满了水,如今,火焰升起来,袅袅的炊烟也慢慢升起。

在这还夹带着湿气和水汽,有些阴冷的白雾之森中,这道火焰,显得那么的平静而温暖。

铁锅里的水一开始十分的平静,而后慢慢的,开始有了变化,水波上下流转,慢慢冒出了几个小小的泡泡。

几个人围坐着铁锅,坐在石头上,时不时添一把柴火,彼此聊着天儿,惬意不已。

两条肥硕的鱼儿,已经被小决麻利的处理干净了内脏,如今只等着水开了,便可以下锅了。

苏晚卿几个人所在的地方,正好能够被外面的老百姓看到。

那些老百姓瞧着天离国的队伍,在一进去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攻击别人,也不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而是挖竹笋和抓鱼。他们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更何况,天离国鼎鼎有名的六皇子居然亲自动手挖竹笋,而大皇子,居然去找柴火他们的心里,难道不会有任何的别扭吗

不对,此刻应该关心的并不是这个,两位皇子,请问您们真的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一些老百姓看到这幅画面,内心已经忍不住咆哮起来。

这和玥郡主说要吃竹笋,六皇子便去挖竹笋。和玥郡主想要喝鱼汤,那小少年便去抓鱼,大皇子还去拾柴火

难道天离国的队伍,真的是出来春游的吗在进去之前,听到那些参赛队伍这般说,他们还不相信。

如今,看到他们这般悠然自得,甚至坐在石头上悠闲地聊着天,等着水开的场景。请问,这不是在春游是什么

喂,你们是来比赛的你们晓得吗而且,这也才刚吃完午饭没几个时辰吧

有些着急上火的人在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们很想翻一个白眼。但是天离国的队伍对此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自顾自的聊着天,等待着新鲜的鱼汤出锅。

有什么事情,比吃饱更重要呢虽然离饭点还有一点时间,但是不妨碍他们先喝一个下午茶。虽然这下午茶不是什么茶,而是一锅汤

相比较天离国小分队慢悠悠的场景,其他的参赛队伍,一个个面上都是警惕。他们往森林的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其他的动静。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对比,那些观赛的人都觉得,天离国的人,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裴天宇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还有儿媳妇几个人,正在慢悠悠的等待着鱼汤,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他如今坐的地方,是长老团的人专门安排的位置,皇帝一律都坐在大殿内,不似那些老百姓只能在外面观看。

来现场观看比赛的皇帝,都被长老团的人安排到这里了,毕竟再怎么说,这些皇帝,也是国家中最尊贵的人,自然不可与其他人相提并论。

坐在离裴天宇不远处的司幽冥,看到这一切,眼里染上了冷笑和鄙夷。之前因为与天离国一战,他们司幽国与北齐国蒙受了这般大的损失,司幽冥真是气得差点儿吐血。

如今看到裴天宇,简直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天离国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司幽冥自然是恨死了天离国。不仅仅是裴天宇,更令人厌恶的,自然还是裴修和苏晚卿。毕竟那一日发生的事情,与他们两个人,可是逃脱不了干系。

如今天离国小分队居然在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情,不好好比赛,居然在这里做饭吃。这不是旁若无人的在打其他人的脸吗但这对于司幽冥来说,可不是什么坏事。

这天离国,看来之前赢了一次,仗着东霂国帮了他们一次,以为有东霂国给他们撑腰,还真将自己太当回事儿了。如今居然这般目中无人,做这种令人嗤笑的事情。

他们是不是,也太自大了一点

长老团的几个长老,此刻也都坐在主位上,和这些皇帝们一同观看比赛。

在看到天离国他们的动作时,大长老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兴味,或者说,更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个绝美的女子。

在大长老的眼里,苏晚卿引起他的注意,可不是因为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大长老作为长老团身份最高的人,又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自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只关注苏晚卿的容貌。

令他感兴趣的,是苏晚卿的行为举止。不知道为何,这个小姑娘就是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力。也许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确实挺有趣的。

而坐在大长老附近的另外几个长老,看着天离国的人,眼里有不解,也有好奇,更有些奇特。但总归,目光是不像司幽冥那般,赤果果的表现出他的嫌弃和不屑的。

司幽冥看着这一幕,终于还是忍不住,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裴老兄,你这派出来的队伍,一个个都如此的强悍,比赛开始了,居然第一件事是熬汤喝。看来,你们天离国真是胜券在握,老神在在呀,一点儿都不担心这比赛会输。”

裴天宇听到司幽冥明显带着挤兑的语气,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这个司幽冥,上次输给了自己,必然一直怀恨在心,也难怪他会说出这么阴阳怪气的话了。

裴天宇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司幽冥,随即慢悠悠的说道“司幽老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孩子们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并非天离国胜券在握。正所谓成事在人,司幽老弟与其这般关心天离国,不如多花些心思关注自己的国家吧,否则,岂不是让司幽国的队伍寒了心毕竟,最终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国家能够获得胜利不是”

“你”司幽冥一听裴天宇的话,忍不住银牙暗咬。天离国这个老狐狸,说话一套一套的,别以为他听不出来,他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说自己多管闲事

第五百三十六章 猎物上门

司幽冥一脸的不高兴,但毕竟长老团在这里,他也不好说太过不得体的话。长老团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既然裴老兄这般胸有成竹,倒是司幽老弟显得太过不识趣了,既然如此,那便拭目以待吧。”司幽冥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完,随即便转过头,继续看着那屏幕,眼中带着一丝冷意。显然,他是不准备再跟裴天宇说话了。

虽然司幽冥很想狠狠地反驳裴天宇,他就是看不惯裴天宇那副云淡风轻的嘴脸,这样一对比自己,显得自己这般的不堪入目。待会儿裴天宇没气到,倒先让自己气死了,岂不是让旁边的人看了笑话

虽然司幽冥的确恨透了天离国和裴天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愿意让其他国家的皇帝看他们鹬蚌相争,他们心目中的心思,即便没有表现出来,司幽冥也很清楚。保不准有许多人正等着看他们撕破脸,好渔翁得利呢。

哼,哪有这么简单。

司幽冥不经意间,与旁边北齐国的皇帝对视了一眼,这个有着一双深绿色双眸,一直冷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始至终都目不斜视的男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这一次,要想先让天离国败下阵来,他们若是不携手,可就说不过去了。不管怎么说,他们曾经也是同盟,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而且天离国这般陷他们于不义,他们也不过是报仇罢了。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今年的国土争霸赛,长老团改变了比赛方式也就罢了,居然这般大手笔的,将白雾之森之中,他们比赛的场景,通过他们自己的方式,展现出来给他们看。

这倒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更何况,这还是比赛正式开始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件事情。

这也意味着,那些参赛队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被大伙儿看着的。

那北齐国和司幽国之间的合作,显然会暴露在大伙儿的目光之下。但是眼下,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国土争霸赛,十年才轮上一次,若是他们能够得到这国土,对于他们的国家来说,可是大大的助力。更何况,其他这么多弱小的国家,他们就不相信,这些队伍不会两两抱团。毕竟比起单打独斗,并肩作战是最快速的解决其他对手的方式了。

若是能够妥善的处理这块土地,即便是天离国,在日后,也是不足为惧的。这对于北齐国和司幽国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诱惑。目前的他们,太需要这块土地了。而被天离国一直压着的那股气,也久久得不到抒发。

趁这个时候,他们一定要狠狠地打击天离国的队伍。不仅让他们赢不了比赛,若是运气好,能够让他们死在里面,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如今有了这屏幕,他们做的一切,可都是展露在世人的眼中的。若是他们的队伍真的对天离国的队伍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到时候,有可能会给他们引来不好的结果。

如今天离国的实力还很强盛,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可还不想发起战争。毕竟之前损失了这么多的粮草,对于两个国家来说,可谓是元气大伤。他们的士兵,可经不起这些战争的洗礼。

粮食不够,谁敢打仗呢

他们如今只希望,自己的人能够聪明一些,不要太早冲天离国的人下手。否则,到时候,对于北齐国和司幽国的名声,也绝不会有益。

司幽冥与北齐国的皇帝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讯息。显然,他们此刻的想法,是一致的。

他们怎么会想到,长老团还有这一招呢

不过这般想来,其实也并不奇怪。长老团原本便有不为人知的秘法,能够做到这一步,想来对于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之前的国土争霸赛,参赛选手轮番参加,也都是在大伙儿的眼皮底下进行比赛的。如今这进入了白雾之森,若是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就这样干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谁能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样的比赛,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来,是他们忽略了这一切。

两个皇帝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随即都看向了那屏幕。至于他们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楚了。

但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全都落在了裴天宇的眼中。裴天宇默默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心底却忍不住冷笑。果然,这两个老家伙打的算盘,跟他想的一样。这一次国土争霸赛,对于每个国家来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司幽国和北齐国之前被天离国这般狠狠地坑了一把,他们怎么可能不怀恨在心。他们必然会在比赛中结盟,想法设法将天离国的队伍给淘汰。但他们必然没想到,这场比赛,大家居然都能够看得见。

到时候,若是他们两个队伍真的对天离国的队伍做了什么龌龊事,大伙儿也都看的一清二楚。到时候,饶是他们想要狡辩,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裴天宇想到这里,内心不禁又多了一丝庆幸。果然,苏丫头说的话,都被猜对了。

在出发比赛之前,苏丫头就跟他们说,这比赛,长老团必然会想办法,让他们的行踪暴露在老百姓们的眼皮底下。当时裴天宇是有些不相信的,毕竟,他们人又不在白雾之森里面,怎么能够看见呢

但苏丫头却说,长老团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有着不同于凡人的本事。只要他们愿意,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只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根本想不到罢了。

果然,在今日,当这些大屏幕亮起来的时候,那些老百姓们都大吃了一惊。连他们这些见惯了世面的皇帝,都感到新奇不已。

裴天宇的内心多了一丝感叹,果然苏丫头就是有远见,连这个都能被她猜出来。若非知道苏丫头的底细,裴天宇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曾经见过这种东西。

苏晚卿自然是知道这种投屏的,只是她不知道在这个异世界,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呈现罢了。但她知道,长老团既然作为判定的那一方,自然会有自己的手段,能够看到他们的比赛。

否则,他们在里面待上个两个月,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出去之后,若是出现结果一致的,长老团又该如何判定呢更何况,即便是白雾之森里也的确安排了长老团的人,但白雾之森这么大,他们是肯定顾不上来这么多的。

所以,苏晚卿才会想到这一茬。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实际上,也**不离十了。

其实看不看得见,对于苏晚卿来说,影响并不大。但她因此也知道,自己的某些行为,大抵需要收敛一下。她向来都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若是真的有人不长眼,那她可不会客气。

铁锅“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一阵新鲜的鱼汤的香气,夹杂着蘑菇的香味,缓缓的飘了出来。

坐在石头边上的几个人,闻到这股香气,眼睛忍不住微微一亮。这味道如此的浓郁鲜美,想必过不了多久,新鲜的鱼汤炖蘑菇,就可以出锅了。

虽然他们都穿得很暖和,但这白雾之森刚下完雨,湿气还很重,在这里呆久了,他们身上也沾上了不少寒气。

在这个时候,就十分需要喝上一碗热乎的汤,暖一暖身子,驱散一下寒气,才能更好的往前走不是

反正,他们也不及。

之所以能够慢悠悠的在这里熬鱼汤,的确是因为,他们几个人,完全都不着急。

这还得在白雾之森里面待一个半月呢,若是一开始就喊打喊杀的,那等到最后,得多累呀。而且保不准,他们在攻击人家的时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是有人盯着他们,想要分一杯羹,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作为队长的苏晚卿,从一开始就跟大伙儿贯彻自己的策略。既然这么多螳螂和蝉,那他们何不做一只黄雀呢

等他们先动手,差不多了,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们再出手,那可省时省力不少,还更加事半功倍呢。

几个人对于苏晚卿的法子,自然是十分赞同的。他们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与其这般累死累活的去寻找和追逐猎物,不如等着猎物主动上门呢,也省得浪费他们的时间。

他们的时间,可是宝贵得很。这么多的时间,多找几道野味,多熬几锅汤暖暖身子,不是更有意义一些吗

若是其他的人知道这几个人的想法,恐怕会被气得吐血。他们这般重视国土争霸赛,一进来就精神高度紧绷,跟打仗似的,他们居然这般悠哉悠哉的,在这里熬汤也就算了,居然还抱着这样的想法,简直不要太过分

熬汤居然比抢令牌还要有意义,这样的念头,恐怕只有苏晚卿几个人有了。

闻着鲜嫩的鱼汤,苏晚卿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也不知道若冰他们在哪儿,若是在这里,没准还能喝上一碗鱼汤呢。”

人们虽然能够看到天离国队伍的一举一动,但毕竟距离得有些远,他们并不能够全部听清苏晚卿在说什么,只能依稀听到几个字罢了。因此,他们即便有些疑惑,但也并不知道苏晚卿说的是谁。

小决盯着上下翻滚的汤水,原本清澈的水,如今已经被熬成了一股浓稠的奶白色,加上那香气不断冒了出来,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苏姐姐,鱼汤是不是快好了,小决好想喝。”

苏晚卿看着小决迫不及待的模样,轻笑着说道“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喝了,别急,这鱼汤熬的越久,味道会越鲜美。”

小决眼睛依然盯着铁锅,嘴里却忍不住感叹道“还是苏姐姐会吃。”

苏晚卿正待说什么,旁边空气忽然传来了一丝异样。她的眼神微微一凛,随即对上了周围几双一同看过来的视线。

显然,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察觉了不对劲。

听着慢慢靠近,自以为小心翼翼,但实际上早已暴露了自己踪迹的脚步声,苏晚卿的嘴角微微勾起。

刚刚才说,这么快,就有猎物送上门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忌惮

几个脚步声虽然很轻微,若非苏晚卿几个人的感官都十分灵敏,恐怕也很容易忽略过去。

但他们在场的哪一个人,会是普通人呢就连裴羽墨,这么久以来都在外面接触其他国家的文化,也学了一些身手。虽然不似苏晚卿他们这般厉害,但是自保的本领,还是在的。

至少,绝对不像那些人以为的一般,她们只是一个花瓶,是拖累队伍的存在。

在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苏晚卿几个人,已经缓缓的将自己手中的碗搁在了石头边上。正好,如今鱼汤也还没有熬好,几个送上门来的家伙,便让她们练练手吧。

易昭仅仅是听了一下那脚步声,便有些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眼神。这几个人,连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都不懂得收敛,还自以为他们根本无法发现,未免也太小看他们了。

又或者说,他们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们天离国身上,那就要做好被收拾的准备了。

外面的老百姓,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苏晚卿几个人原本谈笑风生的表情略微收敛了一些,但彼此还保持着轻松的姿态,坐在原地。

难道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吗他们离得远,周围又有些嘈杂,根本连人讲话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更别提,那些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脚步声了。

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屏幕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他们一听到这声音,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好的,怎么会有人发出这么惨烈的叫声。

待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那名小小的清秀的少年已经离开了自己坐的地方,站在了一旁,手里似乎拿了个什么东西,似乎又没有。他的眼里,若是他们没有看错的话,似乎带着一丝嫌弃。

在小决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之后,他看到苏姐姐几个人似乎并没有起身的打算,他就知道,不过是几个小喽啰罢了,根本就不值得苏姐姐他们出手。既然如此,还是自己来,比较快捷而又省事。

至于他手上拿的东西,不过是众多自己的宝贝中极为普通的一种。他刚刚冲最前面的人撒了那么一点儿,他根本毫无察觉,立刻就中招了。因此,才有了大伙儿听到的惨叫声。

在惨叫声发出之后,苏晚卿几个人都朝那边看了过去。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此刻正抱着自己在地上来回的打滚,而惨叫声,就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他一张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蛋上,此刻满满的都是痛苦。而站在他身旁的另外几个同伴,此刻也顾不得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他们站在这名男子的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一眨眼,自己的同伴就倒在地上哀嚎不止了。

明明,他们都放缓了脚步,那几个人不应该发现他们才是呀。即使发现了他们,但他们根本没看清楚,这几个人究竟做了什么,除了那个已经站起来的少年以外,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小少年怎么可能,一开始抽签的时候,他明明看着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几个人,自然是一开始就盯上了天离国的某个国家,他们自以为这样的队伍,根本就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就能够收拾了。

在他们的眼里,那小少年,两个女子都不足为惧。只有那大皇子,还有一名不知身份的男子,包括那位六皇子,让他们的内心警惕一些。因此他们才会打算采取偷袭的方式,让他们在不觉察的情况下,先收拾几个人。

没想到,他们一出现就已经被发现了。

看来,是他们大意了。

其中一个男子看着自己的同伴嚎叫得这般痛苦,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向前一步,紧紧地盯着小决看,开口质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小决站在原地,一脸无辜的看着已经纷纷拔出武器,一脸警惕的看着他的几个男人,用同样无辜的语气说道“如果我说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你们会相信吗”

那几个人“”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即使他们不愿意相信,但另外几个人,包括那大皇子几人,此刻还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只有这个小少年站了起来。

显然,方才就是他动的手。事到如今,同伴这副模样,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啊”地上的同伴又嚎叫了一嗓子,让他周围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纷纷低下了头。

“你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吧”

“是不是中毒了”

最后一句话,让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真的是中毒了毕竟他们也没瞧见他们动手呀,他们的同伴看起来,身上似乎也没什么伤痕。

一开始发话的男人应该是队长,他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随即看向小决的目光,也带上了凶狠。

“你到底做了什么”

小决看着他,一脸的笑嘻嘻“这位哥哥,你要不要也试一下呀”

领队“”他才不想变成同伴那样呢

他看了一眼一直坐在位子上,没有丝毫动静的另外几个人,眼里多了一丝忌惮。他们几个人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眼神都不给他们一个。

难道,他们就这般瞧不起人吗

那人想到这里,眼里不禁又多了几抹恼羞成怒。这种被人完全轻视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不爽了。

“既然你这般对我的兄弟,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领队冷冷的说道,既然那几个人没有反应,那他们只能先拿这个小少年开刀了。

这些人里看起来,他显然是最好欺负的那一个。更何况,方才也是他先动的手。既然如此,他们就不客气了。

领头的男人发了话,周围那几个人,都纷纷举起了自己的武器,眼里带着一丝狠意。先处置了这个小少年,然后再把那几个人给处置了。他们就不相信了,这种悠闲地还在原地熬汤的队伍,能有什么出息

难不成,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吗少瞧不起人了

这些来参加国土争霸赛的队伍,哪一个人不是自己国家里的佼佼者呢,他们原本就能力出众,受人敬仰和崇拜,心性难免有些心高气傲。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自然认为自己是很厉害的。

即便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这般被人漠视,无论是谁,都有些无法接受。更何况,他们还是这般高傲的人。

但这一份高傲,也注定会让他们吃大亏。在比赛中,瞧不起人,随意看轻他人,这本身就犯了大忌。

领队话音刚落,周围的几个人,都举起了自己的武器,朝着小少年快速的冲了过去。少年离他们原本也并非很远,因此,几个人很快就到了少年的面前,但少年似乎愣在了原地,并没有丝毫的动静。

其中一个最快到达少年面前的男人,眼里不禁闪过了一丝得意和鄙夷,这个小少年,未免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现在他就要让他知道,轻敌的下场

男人一边想着,一边举高自己手中的一把长剑,朝着少年的脑袋,就要狠狠地劈下去

那些看着大屏幕的老百姓,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少年,以及那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以及他手里的长剑,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个少年,他怎么不躲开呀这剑要是落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些瞧着这少年长得这般可爱,对他心存好感的人,都不禁为他紧紧地捏了一把汗。这一剑下去,不死也得半伤呢另外那几个人,怎么也这般无动于衷,难道,他们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队友吗、

那些老百姓看到苏晚卿几个人依然悠闲地坐在原地,内心不禁多了一丝责怪。他们这样,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但苏晚卿几个人,依然无动于衷,虽然他们看起来,似乎在盯着那锅鱼汤看,但实际耳朵里,一直都在暗中注意着另一边的动静。

他们之所以没有动作,完全是因为,这几个人,根本就不足为惧。凭小决一个人,就算再来十个人,他也能够妥妥的解决掉。既然如此,何必浪费他们的力气呢

就在大伙儿屏住呼吸,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就要将长剑劈向少年,旁边几个人也看着自己的同伴,等待着这少年血溅当场。

谁知道,异变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男人的剑离少年仅有几厘米的时候,甚至少年两颊边的碎发,都因为这剑锋而吹向一边的时候,男人的剑却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老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屏幕,莫不是出现了故障否则,怎么会静止不动了

那几个等着看戏的男人此刻看到了同伴的姿势僵在了半空中,也愣住了。

“达木,你怎么了”领头的男人刚刚开口,那被唤作“达木”的男人,此刻身子忽然往后仰。

“咚”的一声巨响,男人就这样倒在了地上,他手里握着的长剑,此刻也落到了另一旁,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达木”周围几个人看着自己的同伴已经紧闭着双眼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都忍不住叫出了声。

但达木,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似乎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了。

那几个男人看向小少年的神情,终于染上了一丝忌惮。

第五百三十八章 鱼汤比令牌重要

这个小少年,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达木可是他们队伍里最大块头的男人,力气也是最大的,实力并不差。

但他居然在这个小少年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他们都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达木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倒下了。

这时候,他们再也不敢像一开始一般轻视这个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小少年了,那几位坐在石头上一直都没有动静的人,他们不相信,这一切会是他们动的手。因为,他们根本连头都没有回

他们几个人再怎么傻,也不可能会看不见他们的动作。

因此,唯一的解释,就只有这个小少年了。

方才达木庞大的身躯完全挡在了小少年的面前,因此他们在后面其实也看不清,少年究竟做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达木昏死在这里,必然是少年动的手。

一时之间,因为达木的关系,几个人都举着自己的武器站在原地,竟是没有立刻上前。

小少年笑嘻嘻的看着他们,还伸出手,冲着他们勾了勾手指头,有些挑衅的说道“你们过来呀,你们不是想要攻击我吗为什么现在却不敢动了”

少年的话语,让领头的男人,眼里闪过了一丝怒意。这个小少年,看起来连他们的肩膀都不到,一副瘦弱不已的模样,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一点威胁都没有。

这样瘦弱的人,甚至连个男人都算不上,居然对着他们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露出这般挑衅的姿势。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他们也是有自尊心的,男人的自尊心,反而更为强烈。

因而被这般挑衅,他们怎么可能能够忍受他们的同伴还倒下了,他们怎么会输给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领头的男人抬起头,在一瞬间与周围的几个队友同时交换了眼神,几个人都举起了剑,嘴里大吼了一声,便朝着小决冲了过去。

他们齐齐冲过来,举高手中的剑,朝着小决就是狠狠地劈下去

达木一个人不行,那他们几个人一起上,他们就不信,他们五个人,还奈何不了这个连他们手指头都比不上的少年这说出去,不是令人笑话吗

方才一定是达木一个不觉察,被这个少年下了黑手,他才得逞了。否则,达木怎么可能会中招他就是太过大意了,才会落得如此地步。

他们几个人,可不像达木一样蠢。几个人过去,这个少年,不死,也一定会受伤他们相信,总有人会得手的。

面对几个魁梧大汉冲过来,小决却依然站在原地,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态。仿佛冲过来的人,并非是要他的命一般。

那几个大汉已经到了小少年的面前,瞧着他还是无动于衷的神色,眼神中更是恼怒。这个臭小子,感情真的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臭小子,你不要太狂妄了”站在小决面前的领队,一脸愤怒的看着小决,他高高的举起自己的长剑,朝着小决当头就要狠狠地砍下去

周围的几个大汉,也纷纷举起自己的剑,朝着小决挥下去

“哎呀,他怎么不躲呀”

“可不是嘛,这可不是一个人,这个小少年,会不会太过自信了”

“这几把剑下去,他铁定要受伤的”

“太可怕了,我都不敢看了,这还没开始呢,居然就这般残忍了。”

“比赛就是如此,必然会有伤亡,否则,他若是吹响手中的哨子,恐怕还来得及。”

“看他那副模样,哪里有要吹哨子的动作。更何况,吹了哨子,整个天离国的队伍,不就全部都要被淘汰了吗他的队友们,肯定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他们也真是的,都这样了,怎么也不去帮他一把,未免也太冷血了吧”

外面观战的老百姓们,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这小少年长着一张清秀而又纯良无害的面孔,让在场的好些女子都忍不住起了怜惜之心。这般好看的脸蛋,若是被刮花了,那可多令人伤心呀不对,现在应该担忧的,应该是小少年的安全才对。他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情呀

在很多人的眼里,前面达木倒下,不过是因为他大意了,而小少年侥幸使了点手段让他倒下了而已。如今这几个人将小少年都围住了,他根本就没办法逃脱,这可如何是好

大伙儿都紧紧地盯着屏幕,虽然有些人不愿意看到血溅当场的一幕,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瞟。虽然已经大概知道了结局,但他们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就在大家以为,这小少年终于要受到攻击之后,在场的五个大汉,忽而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他们与之前的达木一般,手里的剑忽然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家还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五个大汉已经整整齐齐的,后脑勺往后倒。

“咚咚咚咚”即便是隔着屏幕,依然能够听到沉闷落地的声响。

“怎么可能”

“他们都倒下了”

“天哪,我是眼花了吗我没有看错吧”

老百姓们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屏幕中,五个魁梧的大汉,剑都还未到少年的身上,就已经纷纷倒地晕死过去了,跟旁边的达木,一模一样。

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诡异,大伙儿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

大殿内,大长老看着淡定的站在原地的清秀少年,眉峰微微挑了挑。他就知道,天离国派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这般纯良无害。

在一开始小少年动手的时候,目光毒辣的大长老,其实就已经看清楚了,那小少年分明冲着他撒了一把什么东西,那达木才会“咚”的倒在了地上。

想必,应该是迷药或者是什么东西。

这个少年,手里的东西,可不少。而且他的身手,也绝对不弱。

方才在五个人同时进攻他的时候,小少年以一种迅速的几乎令人看不清的动作,又重蹈覆辙,朝着他们撒了一点东西。那五个大汉一吸收那个东西,立刻两眼一翻,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下去了。

若说这个小少年靠的是这种招数,也许有人会有些不齿。但大长老对此却不以为然,这几个汉子,其实也不过是昏死过去罢了,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但他们对上小少年,一开始却是想要他的命的。

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

更何况,这还是国土争霸赛,还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的。若是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善良,那么受到伤害的,就只有自己。而且很有可能,还会连累整个队伍。

所以对此,大长老不做任何的评价。难怪那几个人,没有任何的动作。这几个人的实力,那小少年完全可以应付,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

之前被裴天宇呛声的司幽冥见状,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雕虫小技,令人不齿。”

一旁的裴天宇淡淡的看了一眼司幽冥,慢条斯理的说道“司幽老弟这般光明磊落,想必也瞧不上天离国做的这些事情。只希望,司幽国也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就好。”

司幽冥听罢,忍不住暗自咬了咬牙,这个该死的裴天宇,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刺,令他非常的不爽。

“哼,我们司幽国,可不屑使用这样的招数,裴老哥尽管放心吧。”司幽冥一边说着,裴老哥三个字,更是加重了语气。若非长老团的人在场,恐怕司幽冥早就站起来指着裴天宇破口大骂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说话,他总是很不爽,真想让他闭嘴,再也不能开口省得看见他,自己就来气。

但是司幽冥知道,自己现在拿天离国毫无办法,更别说裴天宇了。所以他也只能在嘴皮子上耍耍威风,出出气。但没想到,到头来,被气得半死的,还是自己。

司幽冥恼恨的瞪了一眼裴天宇,决定不再开口了。

至于裴天宇为什么没有生气,也没有为天离国辩解。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如今占上风的是天离国,又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小决原本就擅长使毒,这比赛又没有规定不可以使用毒物。

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天离国不发威,哪有这种道理。这年头,什么猫猫狗狗都敢往上凑,真是太不要脸了。

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苏丫头他们出手呢,裴天宇认真的想到。

虽然这般想,对小决有些不公平。不过他也没有别的意思。更何况,其实裴天宇对于苏晚卿的实力也很好奇,这个丫头的确很聪明没错,但他也从未见识过,苏晚卿真正的实力,究竟是如何。

比起其他的人,裴天宇对于苏晚卿的好奇与期待,可是一分也不少。不过他相信,自己总能等到苏晚卿出手的那一天的,吧

裴天宇看了一眼淡定的坐在苏晚卿身边的裴修,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担忧。小六这般护着自己的媳妇儿,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出手。

若是苏丫头没有机会出手,那自己以后岂不是更没有机会见识到苏丫头的能耐了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旁人知道,裴天宇真实的想法居然是这样的,估计会为此气得吐血。

人家都在担心自己的人被淘汰了,不能继续参加国土争霸赛,他倒好,居然担心人家和玥郡主不能出手。

他对于天离国,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一点

这会儿,小决还站在几个魁梧的大汉中间站着,面对着齐齐昏死过去的大汉,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的高兴或是欣喜,只是冷静。

毕竟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有什么可高兴的

旁边传来了苏晚卿的声音道“小决,解决了就快些过来,鱼汤可以喝咯。”

小决听罢,原本平静的眼神,顿时就亮起来了。

他看也没看脚下的几具“尸体”一眼,喊了一声“来了”,就屁颠屁颠的绕过几个大汉,往鱼汤的方向小跑过去了。

围观的人“”

喂,令牌什么的真的不捡一下吗鱼汤难道比那令牌还要重要吗

第五百三十九章 哪里冒出来的?

五个大汉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不知何时会醒过来。

而一开始被小决下药,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男人,此刻也已经昏迷不醒,不知道是死是活。但瞧着,应该也不至于出事。

毕竟,若是天离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人,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长老团的人都在这里看着呢,看天离国的人,也不是那么凶恶之人。

但是老百姓们也知道,参赛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因此,无论他们做出什么举动,也都是最真实的。

这会儿大伙儿也知道,长老团的用意何在了。这样一来,既保证了他们能够完整的看到比赛的整个过程,另一方面,也保证了比赛的公平与公正。至少等比赛结束的时候,面对结果,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奇怪和震惊的想法。

因为这一切,他们都是知情的。

但是,看着六个整整齐齐的昏迷在地上的男人,他们表示,真的不先把令牌拿走吗若是这个时候有什么人趁机做点小动作,将令牌给拿走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天离国队伍的人,心都这么大的吗

这会儿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那些老百姓看到这一幕,天离国的人还这般悠闲,他们也许真的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郊游的。

连令牌都不在意,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参加国土争霸赛。他们这般作风,若是天离国的皇帝看见了,难道不会龙颜大怒吗

他们可是知道,那些身份尊贵的皇帝,都在长老团精心安排的大殿内坐着观看比赛呢。天离国的皇帝,必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实际上,对于裴天宇来说,他还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他对于这几个人的秉性,除了那位易公子和小决,他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之外,苏丫头那几个人,可都是这样淡定的性子。包括自己的大儿子,外表看着矜持高贵,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十分淡定的人,并不似表面这般冷静沉稳。

倒不如说,他这样的性子,并不像一个大皇子。但自己的小六,不也是这般性子吗他这几个儿子,一个个的,除了小二比较沉稳一点,但心思也相对要重一些。其他的几个儿子,性格迥异,有时候让他这个做皇帝的,也无奈不已。

他们还真不像其他国家的皇子一般,彼此之间,人前人后都在争宠,想要赢得他的喜爱。相反,一个个的,都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也不稀罕做这些。反倒是他这个当爹的,赶着上去贴儿子的脸。有时候,他也表示很忧伤。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小六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喜欢其他的孩子。老大一向比较沉稳懂事,也不需要他操什么心,而小二呢,偶尔还是让他挺头疼的。他的每个孩子,他都很了解。

想必,除了裴天宇,其他国家的皇帝,未必能做到这般。毕竟对于一般的皇帝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势力,是在这个国家自己的地位,以及整个国家的强盛安稳。皇宫中的亲情什么的,向来都是很薄弱的。

但在天离国的皇室,裴天宇却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对自己的儿女都很好,也一心一意的疼爱着他们,没有太多其他的想法。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孩子们,对于权力也没有那么向往。反而更乐意,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反正他们做的事情,也从来都不受拘束,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的皇室关系,对于皇上和皇子公主来说,都是最为舒适的。

当然,裴天宇比较疼爱的孩子,也不过是老大、小六和羽墨罢了,还有一个身娇病弱,从小便身居宫中,极少出门的小九。这一次,国土争霸赛,他也难得出来观看了。其他的那些,裴天宇的关注,倒是没那么多了。

白雾之森,袅袅的青烟,伴随着清浅新鲜的鱼汤的味道,缓缓的飘了过来。将这一片天地,似乎都染上了烟火气。

浓浓的烟雾,因着这一边的人气,似乎也缓缓消散了一些,显现出自己本身的面目。

苏晚卿坐在石头上,一双漂亮的星眸,看着裴修伸出自己纤长的双手,轻轻的将冒着热气,微微翻滚着的盖子,掀了起来。一阵浓郁的香气,顿时席卷而来。

“哇,这鱼汤好香呀”一旁同样嗅到了鱼汤香气的裴羽墨,顿时开口说道,一双手更是已经拿起了手中的碗,蠢蠢欲动了。

苏晚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不约而同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碗,一双眼睛瞧了一会儿鱼汤,又瞧了一眼裴修。

裴修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个丫头,虽然她们的表情很内敛,但却总给他一种饿死鬼投胎的感觉,好像多久没有吃东西了一般。

但闻到这股香气,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白雾之森孕育出来的溪水,溪水中孕育出来的鱼儿,的确跟外面的香气,都不一般。光是闻一闻,就让人食欲大增了。

更何况,还放了一点苏晚卿特意带上的香料,在保证鱼汤本身的味道的同时,这些香料可谓是锦上添花,让鱼汤的味道,更为浓郁与鲜美。

他们即便是吃惯了精美的饭菜,闻到这股味道,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小决在利索的解决掉几个人之后,也屁颠屁颠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乖巧的端起了自己的碗。

大皇子看着他们几个人的模样“”他作为老大,可不能做的这么明显,否则如何拿出大哥的气概和风度来。因此,他只是将自己的碗,稍微往前推了推。

一旁的易昭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大皇子,随即侧过了头,一句话也没说。

大皇子因为易昭的那一个眼神,姿势微微僵了僵。但他到底是大皇子,虽然方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裴修先接过了苏晚卿的碗,小心的帮她盛了一碗汤,随后又为裴羽墨盛了一碗汤,温声叮嘱道“这鱼儿虽然挺肥美的,但你们也要小心刺,知道吗”

苏晚卿和裴羽墨端着汤,正准备尝一尝鲜。听到裴修如同老妈子一般的叮嘱,她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知道了。”

裴修看着她们挤眉弄眼的神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为大皇子舀了一碗汤,又顺道帮易昭和小决也盛好了,最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

苏晚卿拿起勺子,轻轻的舀起一勺汤,鱼汤呈现有些透明的奶白色,鲜美的味道扑鼻而来,刺激着人的味蕾。

周围又湿又冷,几个人坐了一会儿,多少都有些凉意。

一口鱼汤入口,温暖而鲜美的味道,顺着喉咙缓缓渗入胃里,那从头暖到脚的感觉,顿时席卷了全身,十分的舒服。

苏晚卿捧着碗,一脸幸福的眯起了眼睛,胃里一片暖洋洋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感到太幸福了。

果然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吃东西,才是令人能够最直接的感受到幸福的。而这样的幸福,也是最简单的。

几个人都喝着汤,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那些围观的老百姓看着,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这鱼汤瞧着,似乎真的很好喝的样子。不然和玥郡主他们,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们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样的美味没有品尝过,怎么会因为一碗小小的鱼汤而折腰呢。

他们眼瞧着他们喝鱼汤,心中也不禁腾起了一阵渴望。真想知道,那鱼汤究竟是什么味道

不对,他们不是在看比赛吗想什么呢差点儿就被天离国的人给带偏了,忘记了今天的目的。

这一边显得如此的安静祥和,一点都没有比赛的感觉。另一边,可就不一样了。

“锵”清脆的声响,从一片寂静中传了出来。

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对面的几个人看,犹如毒蛇一般,仿佛随时要取了他们的性命。

对面的几个男人,对上那阴冷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的眼神,未免也太吓人了。光是瞧着,就让他们感到很可怕了。一股寒气,从内心缓缓地升起。

而在男人的另一边,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皆是一身黑衣,他们抱着手,看着阴冷的男人的动作。

其中一个女子,声音中似乎还有一丝不耐。

“速度快一些,将他们解决了,我们还要找人呢。”

阴冷的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淡淡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但手上的速度,却更快了一些。

他们这几个,也就喜欢嘴上说说,其实自己根本就懒得动手。但是这几个小喽啰,他一个人收拾,也完全足够了。

男人这般想着,手下更是不留情,举起自己的长剑,冲着几个男人,狠狠地刺了下去

靠他最近的男人,堪堪的顶住了他的剑锋,但虎口却一阵发麻。

他心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力气,竟然这般大。

这个男人,不,应该说这个队伍,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五百四十章 千钧一发

男人还未来得及细想,对面眼神阴冷的男人见一击被接住了,他的手往下狠狠一压,竟是在瞬间加大了不少的力气。

那男人顿时只感觉对面一阵阴风袭来,虎口一阵剧痛,他的痛呼还未出口,手已经一软,手上的武器“叮”的一声,瞬间掉落在地上。而男人的手也软软的垂了下来,一动也不动。

“啊”男人一脸苍白的看着对面那双眼睛,他的手竟是因为他那一击,直接被折断了可想而知,这个男人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而且他的实力,根本就是深不可测。

男人瞳孔一缩,满脸的痛苦,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人再度举起自己的剑,朝着他砍了过来这一次,他恐怕是躲不开了。

“锵”男人紧闭着双眼,等待着痛苦的来临,但忽然旁边传来了一声剑响,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大哥,坚持住”自己的同伴,此刻都纷纷围了过来,拼尽全力抵挡着男人的刀锋。他们的手微微颤抖,一时之间,已经是满头大汗。

男人看着几个同伴,眼眶忽然有些热热的。他们不过是一个小国家出来的队伍,这一次也是机缘巧合,居然有机会能够参加国土争霸赛。在这之前,这几乎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国土争霸赛,原本就是许多强大的国家彼此角逐的比赛,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小国家的人呢

可是这一次国土争霸赛的规矩不一样了,不限制任何的国家参加,更何况,也是采取了不一样的方式。饶是他们,也有资格参加了。就算机会渺茫,但是只要是一个机会,他们就绝对不会放弃。

因此,在长老团将通知发布之后,他们几个人都纷纷去面见圣上,要求代替自己的国家,来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圣上原本是不希望他们这般冒险的,毕竟他们几个人,也都是自己国家里能力突出的人,圣上不希望因为这一次根本不可能获胜的国土争霸赛,而害得他们有什么闪失。

若是他们有什么闪失,这对于他们国家来说,才是真的巨大的损失。

但他却依然坚持要来,而自己作为领头的,几个同伴也是无条件的支持自己。他们什么也没说,甚至在面对有些反对的圣上,他们也依然站在自己这一边。

这怎能令人不感动呢至少有这几个如此关照自己的兄弟,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遗憾了。

他们也没想到,一进来入口,就遇到了这几个一身黑衣的人,他们全都带着兜帽,让人完全看不清他们的容貌。而且这个队伍里面,居然还有两个女人,虽然不知道容貌如何,但透过她们玲珑有致的身躯,却是让他们几个人有些楞楞的。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女人来参加国土争霸赛,他们一开始在听说天离国的羽墨公主与和玥郡主参加之后,还有些吃惊。但他们并不像其他人一般,这般不看好天离国。毕竟天离国,可是排行第二的大国,仅次于东霂国而已。

他们派出来的队伍,怎么可能会弱呢天离国这般的队伍,必然有天离国的道理。谁说女子就不如男呢他们倒是觉得,这般有名的羽墨公主与和玥郡主,身上必然有她们的过人之处。

她们之前的那些事迹,虽然他们只是小国家出来的人,但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些。她们,可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因此,在得知她们参赛之后,他还挺感兴趣的。

若是有机会能够遇到天离国的人,他甚至已经感觉很荣幸了。毕竟那位天离国鼎鼎有名的战神六皇子,可是也参战了呢。在得知他的腿脚已经没有问题之后,天晓得自己的内心究竟有多么激动。

在几年以前,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听闻六皇子的事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本人,但在他的内心,也种下了一颗种子。他实在是太佩服这个男人了,明明与自己年纪相仿,但年纪轻轻,却已经上阵杀敌,而且还立了这么多的战功。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鼓励。在那之后,自己也不断的努力,才在后来走到了今天的地位。即便他们的国家还很弱小,但他相信,在日后的时间,只要他们共同努力,一定会变得强大起来的。

今日碰到这几个黑衣人,的确很倒霉了。面前这个男人,二话不说,就已经提剑朝着自己的队伍冲了过来。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遭遇了攻击。

而其中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甚至还嘲讽的看着他们,跟那个男人说道“赶紧将这些垃圾处理掉,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他们一听,顿时胸腔感到阵阵怒意。虽然他们的国家并没有什么名气,但也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垃圾而且他们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弱小。

被一个女人当众这般侮辱,他们几个人如何忍得住。当下一个同伴,便已经愤怒的冲了上去。

但他们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这般强悍。仅仅在一息之间,他们的同伴便已经败下阵来,武器被抛到了一边,自己也软软的倒下了。

他作为队长,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落难,他当即便冲了上去,但那个男人的力气,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倍。在他的武器掉落,手臂骨折之后他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实力,竟是如此的悬殊。

如今,看到自己的另外几个同伴满头大汗的抵挡着这个男人,他的内心有些难以接受。他们几个人,竟然还不敌面前这一个男人。

其他的几个人,甚至都还没有出手呢

男人看着这一幕,狠狠地咬紧了自己的牙,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也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在出发之前,他可是跟圣上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的,自己带出来的队伍,绝对不能有任何一个人走丢。

回来的时候,也一定是完好无损的。

但他没想到,比赛才刚刚开始,他们已经遭遇如此劫难。

若是他再不采取行动的话,恐怕他的几个同伴,都要出事了。他想到这里,看了一眼一开始冲出去的同伴,他此刻还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否则,自己的几个同伴因为自己而受到了什么不可扭转的伤害,那他下半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而且,自己还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还不知道呢。

看这个男人的身手,他显然根本就不打算手下留情,并且招招都如此致命,他根本就没打算留着他们活口

在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男人终于不再犹豫,就在另外几个同伴就要无法坚持的时候,男人果断从怀里掏出了一开始长老团发放的哨子,放在嘴里,用力的吹响

一阵细微但清晰的哨声,从男人的嘴边发了出来。

几个同伴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都微微一变,他们纷纷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队长”他还是吹响了这个哨子,这也意味着,他们已经无缘接下来的比赛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眼下,他们显然也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了。

若是他们要硬拼,最终的结果,也只是他们会受到伤害,而且很有可能,他们永远也离不开白雾之森了。这可不是他们的初衷。

而且他们几个人,与这个男人对抗之后才发现,他的力气究竟有多大。倒不如说,他的内力,十分的深厚。饶是他们几个人对上,也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如今瞧着,他们几个人还站在原地,拿着剑抵挡着男人,但若是仔细查看便会发现,他们早已满头大汗,脚下也在慢慢的后移。而对面的男人,依然一脸的轻松。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从他的姿态来看,他十分的放松。

对上他充满蔑视的眼神,他们几个人内心十分憋屈,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们的确,没有办法能够抵挡。继续下去,输的人,也只会是他们。

而且现在,胜负其实已经明了了,他们继续抵抗,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几个人所站的地方,正好十分的偏僻,并没有被长老团安装的东西拍到。因此,外界的人,对此也并不知情。

男人听到那一个哨声,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心念一动,却是加强了手中的力道

显然,他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几个人。他出手,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收敛,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那些人笑话自己连几个小喽啰都打不过,这像什么话

几个同伴原本内心刚刚松了一口气,却没料到对面的男人猛然发难,当即脸色就是一阵巨变。若是他们阻挡不了男人,他的刀,就直直的冲着他们砍下去了。

到时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们即便没经历,也能够想得出来。

“你住手”队长吹响哨子之后,看到了男人这般发难,忍不住目眦尽裂。他已经看到,他的同伴的手上,早已经布满了青筋,他们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男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他忽然松开了手中的剑,就在几个男人以为,他是不是忽然想通了要放他们一马的时候,男人举起自己的长剑,使了七分的劲头,就要狠狠地砍下去

而他对准的方向,是其中一个男人的头颅

“大谋”

旁边几个人看到这一幕,怎么也没想到,男人居然调转了攻击的对象

“住手”

第五百四十一章 逃过一劫

眼瞧着剑锋就要落在男人的脑袋上,而剑锋腾起的剑花,让他额前的几缕头发都被那剑花给刺得竟是直接断了一小撮。

可见,这男人使出的内力,究竟有多大。

而且他的内力这般强悍,根本不是他们几个人能够阻挡的。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旁边出现了一声轻喝“住手”

使剑的男人因为这声音,手微微顿了一顿,就是这一瞬间,那几个男人立刻反应过来,拉着那个同伴,用力就是一拽,把他狠狠地往另一个方向拉了过去。

那同伴被这力气狠狠一拉,顿时也就这那股力,倒向了另一边。虽然有些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但在那一瞬间,他已经躲过了死神。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要更幸运了。若是命都没了,那可真的什么都没了。

男人因为这一瞬间的停顿,也已经错失了时机,无法将面前的人斩杀。他有些不耐的看向了声音发出来的方向,阴冷的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到底是谁,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跑出来阻挠他,他想要杀的人,何时会失败过

男人阴冷的眼睛对上了一个长相平凡,但气质平和的青年,他一身的白衣,身上印着几枚金叶子。显然,这是长老团的人。此刻,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男人看。

方才那个声音,就是这个青年发出来的。

眼瞧着男人看了过来,他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这支队伍已经有人吹响了哨子,说明他们愿意就此退出国土争霸赛,而他们身上所有的令牌,也归你们所有。因此,请这位公子手下留情,莫要再伤害他们的性命。否则,这可就违背比赛的规矩了。”

那男人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他不远处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子,此刻缓缓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们一时之间忘记了,队友有些鲁莽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只要他们将令牌给我们就好,我们不会再动手了。”

青年看了一眼那个声音有些沙哑,浑身都被笼罩在黑色之中的女子,微微愣了愣,这个女子,难道才是领队她在开口之后,那个男人,虽然脸色还有些不虞,但手上的剑,却已经缓缓地放了下来。他站立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动作。

而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再度发起攻击的几个人,此刻也松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摸了一手的汗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早就惊出了一头冷汗。

但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却已经全部涌了上来,远远盖过了先前的恐惧。若非他们的队长及时的吹响了哨子,恐怕他们几个人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几个男人纷纷站在自己的队长身边,他们将方才摔倒的同伴扶了起来,几个人靠在一起。宛若几只劫后余生的小鹿一般,脸上还带着一丝后怕。

可想而知,那个男人给他们的震慑和威胁,究竟有多严重了。青年看了一眼这支队伍,忍不住在内心暗暗地摇了摇头。这支队伍他倒是有点印象,一开始热情满满,虽然来自一个小国家,但实力其实还算是不错了。

只可惜,他们的实力,也只能是在小国家里面排的上号。今日遇到的这支队伍,只能说是出师不利了。

这几位一身黑衣的人,青年想了想,脑海中却没什么印象。他也不知道,这支队伍是哪个国家出来的,按理来说,若是大国的话,他应该多多少少会认识才对。但这几个人,他显然没有见过。

但这样的实力,若是放在小国家,感觉也不太可能。毕竟,光是这一个男人就如此强悍,能够独挑一支队伍了,其他的几个人,还没有出手呢。

虽然队伍中有两个女子,但她们身上的气息,似乎也并不是很弱。更何况,旁边还站着两个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男人,他们身上的气息,可是很惊人的。

青年作为长老团的一员,也算是阅人无数。他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这两个男人,也不简单。他们的实力,可不比眼前的这个男人弱到哪里去。甚至说不定,还要更强。

那女子都开口了,青年看着他们,应了一声,随后看向旁边几个脸上还有些害怕的人,温和的说道“你们现在已经安全了,既然你们选择吹响哨子,想必你们也明白我们此次国土争霸赛的比赛规则。因此,你们留下你们的令牌,随我离开这里吧。”

几个男人听到青年这般说,面面相觑,为首的队长应了一声,随即也不再纠结过多的情绪,利落的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枚令牌。旁边几个人看到队长的动作,也纷纷效仿。

既然队长都这样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了。比赛固然很重要,但他们的性命,也十分重要。命若是没了,那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没有机会做了。

相信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过多责怪他们的。毕竟一开始就遇到了这么强悍的队伍,也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已至此,他们也只好接受这个结局了。

几个男人将手中的令牌给了那支队伍,随即便头也不回的,跟着青年离开了。

在几个人的身影消失之后,原本站在原地的男人,才忍不住啐了一声道“来的真是时候,老子差点就把那些兔崽子给收拾了,居然在这个关头冒出来这么一个人,真是不爽。”好久没有出关了,他的手正痒痒呢,拿几个人来练练手,结果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他怎么可能会开心

都是那个队长的错,早知道,他一开始就先将这个男人给收拾了。

那个身材妖娆的女人看了他一眼,倒不像一开始一般说他什么,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女人,眼底闪过了一丝厌恶和嫉妒。

随后,她冲着那男人娇声说道“圣青,你还是快些回来吧。人家圣女发了话,你呀当然得好好的听了,毕竟圣女可是代表了主上的意思。难不成,你还跟主上过不去吗”

这话里头,明面上是在劝阻圣青,实际上,却是在冷嘲热讽这个圣女,在这里无端的摆架子,令人不齿。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圣蓝话里的意思。

圣青听罢,圣蓝为自己说话,神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但这话语中的意思,确实让他心里有点不爽。圣女虽然经过了圣女仪式,的确成为了千圣国的圣女,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根本连圣女的真容都看不见。

更何况,在来灵州的时候,圣女几乎都是独来独往,要么就是在圣白大人的身边,只与他讲话。圣墨大人这一次临时有事情,没有来参加国土争霸赛,圣上对他们几个人很是放心,他大手一挥,直接让他们五个人来参加了。

还说什么,反正圣女也在,对付其他国家的人,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既然主上都这般发话了,他们几个人,自然也说不得什么。

但在圣上的眼里,似乎圣女才是那个最厉害的人,这让对圣女原本就有意见的圣蓝和圣青,心中更是有些不满了。

一路上,圣女也不怎么搭理他们,他们又不像那个圣紫,总是赶着趟儿在圣女面前刷好感度,他们只是远远的跟着。这般看来,这圣女的架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圣蓝原本就不喜欢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圣女,如今看到她这般高高在上,更是不爽了。在来灵州的路上,几乎一路都在跟他念叨。若是圣上知道这个圣女是这般态度,肯定不会喜欢她。肯定是她在圣上面前矫揉做作,迷了圣上的眼睛,圣上才会一时糊涂,着了她的道。

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圣女究竟有什么本事。看着身子单薄得很,声音又有些沙哑,从开始比赛到现在,也就说过那么一次话。其他时间,根本就没听她说过几句话,就这般默不吭声了。

如今,倒是摆起圣女的架子来了。真不知道,是谁给她这样的勇气。

难不成以为自己通过了圣女仪式,就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这未来发生的事情,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一旁的圣白,此刻却是开口说道“好了好了,此次圣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让我们赢得国土争霸赛,圣青你也收敛一些,不要每次都闹得人尽皆知,这可不是圣上想要看见的。若是惹了什么麻烦,耽误了正事,到时候你要承担全部的后果。”

圣青听罢,虽然内心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应下了。圣白大人的话,还是要听的。毕竟圣白大人在圣上面前的地位,可比他们高多了。

也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圣墨大人居然没有参加国土争霸赛,若是他也在,想必圣白大人,也不会这般明显的迁就圣女吧。

一旁的圣蓝,却已经咬紧了一口白牙,狠狠地暗地里跺了跺脚。圣白大人居然一直帮这个恶心做作的女人,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哪里好,居然连圣白大人都给勾了去。真是个狐狸精,哼

谁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若是有就最好了,让圣上知道了,千圣国,哪里还会容得下这样的圣女

不得不说,女人愤怒和嫉妒起来,想象力和脑补的能力都是十分惊人的。

圣蓝不知道的是,自己误打误撞的,竟然还真猜对了一半。

圣女之前说话之后,再也没有开口。

如今圣白大人发了令,圣青和圣蓝即使内心再不满,明面上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圣白大人的身份比他们要高,就算他们看圣女不顺眼,也不至于傻到在明面上跟她对着干。

这对他们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既然令牌已经到手了,那我们便继续出发吧,否则没过多久,恐怕天就要黑了。”一旁没有开口的圣紫,此刻开口说道。

圣白大人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走吧。”

圣蓝经过圣紫的时候,忍不住暗自剜了他一眼。不过是一个后面进来的臭小子,在他们面前拿什么乔这幅嘴脸真是令人讨厌

她和圣青对视了一眼,不再说什么,跟在圣白大人的身后,继续往前走。

毕竟,除了收集令牌,他们还有别的任务,没有完成。

第五百四十二章 传说中的彩虹屁?

另一边,苏晚卿几个人慢悠悠的喝完了鱼汤,裴修还亲手将他采的鲜笋收拾好,煮了一锅嫩嫩的笋尖给大伙儿吃。喝完了鱼汤,再吃上一点香喷喷,似乎还带着白雾之森中泥土和空气的香味的鲜笋,大伙儿都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喝完了鱼汤,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如今在这白雾之森,对于里面的湿气与寒气,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看来这鱼汤,真真是有效果。

几个人麻利的收拾了东西,决定往白雾之森的深处走去。

苏晚卿也是第一次来白雾之森,对于这灵州最大而又最神秘的森林,她还是十分感兴趣的。几个人一开始就歇了脚程,又吃了东西,这会儿上路,速度都不慢。不多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路。

原本几个人也都有武功傍身,因此几公里什么的,也都不是问题。

那些老百姓瞧着苏晚卿和裴羽墨两个女子,走了这么远的路,居然脸上都没有任何疲惫的迹象,不禁有些吃惊。

原本以为,这两个女子,即便有些本事,能够来参加国土争霸赛,但以她们这般柔弱的身躯,想必体力上必然是跟不上的。到时候,肯定要几个男子迁就她们,但是没想到,她们完全没有拉这个队伍的后腿。

如今的女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她们不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大小姐吗羽墨公主常年在外面,体力比寻常的女子厉害一些,倒也还能够理解。没想到这和玥郡主,居然体力也不弱。她不是个花痴草包大小姐吗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和玥郡主成为天离国队伍的队长,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这会儿,她一直都没有显示过自己的实力,自然有许多人,心里还是对她十分不以为然的。

他们都认为,苏晚卿之所以能做上队长,全都是因为六皇子对她的宠爱罢了。若是没有六皇子,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若是裴修他们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想必根本就不屑一顾。这些人也不动脑子想想,若苏晚卿一点儿本事都没有,裴修会看上她吗裴修原本也不是个简单的男人,他能看上的女人,更何况,还为了这个女人这般专一。这原本就说明了,这个女人绝对不弱。

当然,苏晚卿几个人离开的时候,小决也没忘记,将他之前迷昏的那几个人的令牌给取下来了。毕竟是送上门来猎物,自然不能便宜了其他人。小决可没忘记,他们此次参加比赛的真正目的。

正事儿,还是不能马虎的。

至于那几个人,其实小决也并没有用什么厉害的药粉,不过都是一些普通的迷药罢了。但由于他速度本身也很快,那些人也没把他当一回事,所以才会这般轻易的中招。

但小决的药粉,即便只是普通的迷药,他自制的迷药,效果也比外面的迷药,要好上几百倍。这些人只要吸入一点点,就可以立刻晕倒了。连一头牛吸入一点这个药粉,都会立刻倒地,更别提这些普通人了。

而小决,不过是靠着一点简简单单的药粉,就轻而易举的收割了六块令牌。这对于他们来说,完全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决在收割完令牌之后,还十分“贴心”的帮这六个昏迷的人,吹响了他们身上放着的哨子。长老团的人听到哨声,很快就出现了。但他们没想到,吹哨的,会是天离国队伍的这位小少年。

小少年指着那几个人,一脸诚恳的对着长老团的侍卫说道“他们几个人被我迷昏了,这迷药得过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醒过来,所以只能劳烦你们将他们扛出去了。”

那侍卫看着六个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壮汉,眉头不着痕迹的抽了一抽,他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通讯设备,对着那边说了几句话。

他就一个人,怎么可能扛得动这六个汉子。更何况他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原本以为,既然已经吹响了哨子,默认退出比赛,大概也只有一两个人受了伤。但他却没想到,来到这里的场景,是这样子的

这小少年,他依稀记得,是天离国队伍里面的人。一开始他看到这般瘦弱的少年参加,心里的想法也跟其他人一样,认为他不过是来凑数的。但是现在,眼前六个昏迷的大汉,居然都是他迷晕的。

瞧他这小身板,怎么也看不出,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能力,能够将六个人都给迷昏了。他看看另外几个站在另一边的人,他们也根本不像有出手的样子。

侍卫默默的冲小决点了点头,决定不再纠结这件事情。天离国派出来的人,果然不简单,看来,还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这个小少年,没准才是这个队伍里面,最恐怖的存在,也说不定。

凡事,果然不能光从表面去下定论。

小决看到那侍卫呼叫了自己的同伴,也不再浪费时间,跟侍卫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跟在苏晚卿他们几个人的身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几个人没走出多久,便碰到了另一支国家的队伍。苏晚卿几个人,也不认识这支队伍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不过这并不重要。

那支队伍在看到苏晚卿几个人之后,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涌上了喜色。

没错,就是喜色。

他们走了一圈,都没碰到一个人,心里正不耐烦着呢,没想到转眼就被他们碰上了一支队伍。而且这支队伍,居然还有两个女子他们没有看错的话,还有一个貌似还没及笄的小少年

带队的队长忍不住都要仰天狂笑了,真是天助他也,正愁没有人可以抢令牌,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而且,还是这么弱小的队伍

虽然这两个女子旁边的几个男子瞧着容貌惊为天人,也不知道实力如何。但对他们来说,因为有两个女子的存在,这一切似乎也不足为惧了。

“老大,这支队伍居然有女子,还有个半大的小子”

队长还未发话,他身后一个男子已经一脸喜色的开口了。

旁边的几个同伴,也用同样的神情看着苏晚卿几个人的方向,仿佛在看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一般,眼里闪着绿幽幽的光芒。

这可都是令牌哪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六个令牌,在冲他们招手了。

裴修几个人也看到了他们几个人,以及他们脸上的神情。

裴修微微挑了挑眉,他们几个男人看起来,真的这么弱

几个人还没说什么,领头的队长已经咳嗽了几声,往前一站,手上一把长长的大刀往地上狠狠一插,大刀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地面似乎也微微震动了,可见他使出了十分的气力。

队长自以为自己摆出了令人震慑的力量,因为对面几个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表情也微微一愣,似乎被自己吓到了。

队长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但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呢。

他张开嘴,吼了一嗓子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令牌来”这话之前他也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但如今一喊,再看看对面那女子眼中有些震惊的眼神,队长感到十分的得意。

看来,他还真用对词儿了。否则,对面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怎么会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想必是被自己话语中的气势给折服了。不错,毕竟他这般高大威猛而又英俊,吓住对面的小姑娘,虽然内心有一丝愧疚,但是为了令牌,这点愧疚,不算什么

对面眼里露出震惊的,自然是苏晚卿了。

但她自然不会真的被大汉所以为的自己的气势震到,而是因为大汉的那句台词。

这小说中打劫的话语,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亲耳听到。而且,还是在这个不知名的时空。看来这个世界,与自己所处的世界,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共通的。

至少在打劫方面,大家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更重要的是,配上大汉那个豹纹的衣裳,以及他那魁梧的身躯,强壮的肌肉,以及一脸的长胡子,像一个野人一般的形象。

这样的画面,无论怎么看,苏晚卿都觉得很滑稽。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有人,敢打劫他们。

裴羽墨和小决对视了一眼,也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这个看起来像猩猩一般的汉子,莫不是,是个傻子吧

壮汉丝毫不知道对面几个人的想法,他洋洋得意的站在原地,见对面的几个人一声不吭,以为自己成功的将他们吓住了。看吧,他就说了,这些弱不禁风的人,哪里有他们这些处在靠近番外的国家的人要厉害。

光是这瘦弱的身躯,就无法跟他们相提并论了。这国土争霸赛的胜利,最终一定是他们的

领队的人想到这里,忍不住想要仰天狂笑三声,他似乎已经看到胜利在向自己挥手了。但眼下,他还不能打破自己“吓人”的印象,他要严肃。

“怎么样,你们只要乖乖的交出自己的令牌,本大爷就不为难你们了,毕竟本大爷还是很善良的,而且还是十分怜香惜玉的。”

领队说完这句话,他的几个同伴都忍不住纷纷应和起来。

“可不是嘛,老大向来对女人都是这么温柔的。”

“还这般替人着想,真是太令人感动”

“不愧是我们的老大老大,我欣赏你”

“这次跟着老大出来,真是太正确了,老大你好帅老大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领队听着自己几个属下的人拍的马屁,嘴角忍不住咧开,他回过头冲着几个人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低调低调,不要太高调了,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

“老大说得对不,老大说得不对呃,老大我的意思是”

“老大您别理这个二愣子,您真是太谦虚了”

“就是”

苏晚卿看着几个大块头,争先恐后的赞美着面前这个疑似队长的大汉,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彩虹屁

第五百四十三章 忽悠

裴羽墨几个人的嘴角,隐约也能看见一丝抽搐。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葩的队伍。

他们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无所不能吧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如此的诚恳而真心,他们都要怀疑,这几个人,并非是口是心非了。

这样的人,才是更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好么。

而且一上来就开启打劫模式,他们看起来,就这样好欺负吗

易昭摇晃着自己手上的扇子,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清浅的笑意,似乎面前的场景并没有惊到他一般,只听慢悠悠的说道“刚刚风太大了,你说什么,我们没听清楚。”

苏晚卿“”她忍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得了,有易昭这个大狐狸在,看来这几个人,要被他耍得团团转了。易昭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如今却主动跟这些人说话,显然,他们激起了他的兴趣。

真不知道,易昭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癖好。不对,奇怪的兴趣

总之,苏晚卿表示,遇到这样的人,她并不想跟他们讲话。她很担心,自己的智商,会被这几个人拉低。

那领队的听到这个队伍老半天,才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忍不住微微一愣。什么风太大,他们没有听清

可是刚刚,似乎的确刮过了一阵风,难不成,自己的嗓门儿还不够大他原本以为,这些人都愣在了原地,是被自己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这样的感觉,让领队感到有一丝挫败。

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来了。

既然没有听清楚,那他就再说一遍就是了,问题不大

因此,领头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音量再度提高了几度,随即开口重复之前说的那一段台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令牌来”他的声音中气十足,旁边树枝上有几只鸟儿都因此扑腾起来,远离了原本站立的树枝,飞到别处去了。

显然,它们被这个男人的声音给吓到了。

男人听到鸟儿扑腾的声音,眼里闪过了一丝满意。这一次,他们该听到了吧自己的声音这般中气十足,除非他们是聋子,否则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但在场的几个人,似乎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开口说话的,还是那个长的比较好看的小白脸。

易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面这个壮得像大猩猩一般的男人,当成小白脸了。毕竟以大猩猩的高大的身躯,易昭虽然也不矮,但面前的男人,至少有一米九的身高。在他看来,易昭比他矮了一个头,皮肤也不黑,可不就是小白脸么

若是易昭知道,自己这般英俊潇洒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被别的男人当成一个小白脸,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想必会十分的恼怒,他这般俊美,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个女孩子的心,他居然敢说自己是小白脸。

要说小白脸,那肯定是楚炎,怎么可能会是他楚炎可长得比他小白脸一百倍。

莫名躺枪的楚炎“”

此刻,易昭依然继续开口说道“令牌是什么,我们第一次参加比赛,还不太清楚比赛的规则呢,你们知道吗”他一边说着,眼神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无辜和不解。仿佛,他真的不知道比赛的规则一般。

对面的大猩猩,不,领队听罢,又再度愣住了。

什么,这几个人,居然不知道比赛规则甚至不知道令牌是什么,怎么可能

“你们进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拿到令牌吗”领队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但易昭脸上真诚而自然的表情,让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易昭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无辜的继续说道“这令牌,有什么作用呢”

易昭旁边的几个人,哪一个不是聪明人,在听到他这般说之后,就知道易昭想要做什么了。

当下,他们也没有开口,而是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但这一切,对面的队伍,并没有察觉。毕竟这几个人,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裴羽墨的眼角染上了一丝笑意,但她戴着面纱,原本容貌也就看得隐隐约约的,谁会仔细注意到呢

而小决,此刻眼中还有一丝疑惑,他还没反应过来易昭要干什么,这会儿还有些茫然呢。但是易昭讲话,他向来是不会打断的,因此也就站在原地听着,没有吭声。

大皇子依然优雅的站在一旁。

至于裴修,他戴着一张面具,根本木得感情。就算有,他们也看不出来。

大汉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心中确信,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令牌的作用。

没想到遇到的第一支队伍,居然是这般脑子不好使的,还长得这般好看。难道长得好看的人,脑子都有点缺陷吗他们真是有点倒霉。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认为自己还是有义务给他们普及一下知识的。因此,大汉开口解释道“这每个队伍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枚令牌,通过比赛抢夺其他人的令牌,最后哪个队伍身上的令牌最多,那么那个队伍就获胜了。你们居然连比赛规则都不知道,就来参加比赛了,想必是哪个小国家的吧”

面对大汉的疑问,易昭“贴心”的没有回答,他眨着眼睛,看着大汉继续问道“你说的,莫非是这个东西”

易昭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令牌,上面还刻着长老团特有的标志。

大汉看到那令牌和标志,眼睛顿时就亮了。他忙不迭的点头,开口说道“没错,就是这个东西,你把它给我就行了。”

易昭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他拿着令牌的手微微晃动,害得大汉的眼睛,也随着那块令牌,来回的移动。

“可是如果我将令牌给了你,我岂不是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比赛了,是这个意思吗否则,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大汉听到易昭这般说,他的小白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苦恼。

“呃”大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最后,大汉本着真诚的原则,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说道“原则上是没错,但是你们遇到了我们,虽然你们刚参加比赛,有些遗憾。但是我们也需要收集令牌,所以你们还是乖乖把令牌交给我吧,以后的那一份胜利,我们会连着你们的一起努力的这样想,你们会不会好受一点”

苏晚卿听到大汉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段话,差点儿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个汉子,脑回路实在是太清奇了,她还没见过有人这般劝别人,将自己的令牌交出来的。这个汉子,未免也太过单纯了,还这般认真的跟他们解释了这么久。

他是真的没看出来,自己被耍了。

易昭看着面前如小山一般高大的男人,沉吟了一下,随后在大汉的注视下,一眨眼就将自己的令牌收起来了。

他冲着大汉露出了自己雪白的牙齿。

“按照你这么说,若是将你们的令牌交给我们,那我们也可以带着你们的努力继续前进咯既然如此,为何你们不将令牌交给我们,让我们继续往前呢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大汉愣住了,他身后的几个狗腿子也愣住了。

这个男人说的话,似乎有点儿道理但是他们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易昭看着大汉愣住的表情,知道他被自己唬住了,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大汉,伸出自己的手,笑嘻嘻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大哥你将你的令牌交给我吧,放心,我一定会连你的那一份,好好努力的。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们的胜利吧”

裴羽墨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她一只手抓住小决,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她跟易昭并不熟悉,充其量也不过是说过几句话罢了。

她今日第一次见识到了,原来易昭忽悠起人来,是这么的厉害。他一本正经的说这番话,连对面的几个男人,都愣住了。

看来,他们到这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只能说,一方面是易昭忽悠人的本事太成功了,另一方面,这几个人的脑子实在是有些不好使。

这样的人,也能参加国土争霸赛,他们应该庆幸,先遇到的人是他们。否则若是遇到别人,恐怕早就被打成猪头了吧

大汉愣愣的看着面前白皙的手掌,好半天,脑子终于灵光了。

“好啊你,你居然敢耍我”大汉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盯着易昭,半晌才开口说道“明明是我找你要令牌,怎么变成你要令牌了若是我把我的令牌给你了,那我岂不是要退出比赛了吗你是不是当我是个傻子”

易昭干净利落的点了点头。

“是啊。”

壮汉“”

身后的狗腿子“”

壮汉一脸的恼怒,这个小白脸,居然敢将自己当成傻子,他以为自己好欺负吗现在他就要让这个小白脸,见识到自己的厉害

“放你的狗屁”壮汉大吼了一声,举起自己手中的大刀,冲着易昭,迎面便狠狠地砍了下去

还没有人,敢这般看轻他现在他就要这个小白脸知道自己的错

易昭看着迎面劈来的大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惧,他的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但眼里的笑意,却缓缓的收敛了一些。

“叮”一阵轻微的声音,传了出来。

壮汉眼睁睁的看着,面前柔弱的小白脸,拿着自己手中的那柄折扇,轻描淡写的接住了他的攻击。

甚至,小白脸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神情,有的,只是淡然。

他稳稳的接住了自己的攻击,而且似乎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壮汉“”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百四十四章 画风突变

不只是壮汉呆住了,他身后的几个狗腿子,都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们这般勇猛无比的老大狠狠地一击,居然被这个小白脸给挡住了。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是轻而易举的模样。

他们老大的实力究竟如何,他们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这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们可不认为,这个小白脸,会比他们的老大要厉害。

可是如今这个场景,谁能够来解释一下

即便他们十分不想承认,但似乎这个小白脸,的确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不对,他们老大拿的可是大刀,但这个小白脸,拿的可是折扇哪这几个汉子猛然醒悟过来,看向易昭的方向,难以置信中,不禁带上了一丝惊恐。

壮汉显然不信邪,他的大刀,怎么可能会被这个小白脸挡住他气沉丹田,大吼了一声,将手中的大刀狠狠地,一口气,使劲儿往下压

但易昭依然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仿佛对面的壮汉没有使出一丝力气一般,至少,他站在壮汉的面前,并未被撼动半分。

壮汉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面前的小白脸,说话都出现了一丝结巴。

“你、你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而且还挡住了我的攻击,你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法”

易昭“”你才使了妖法

他淡淡的“哼”了一声,看似随意的将折扇往前一推,实则暗暗用了内力。壮汉只感觉迎面一股强烈的力量袭来,他根本避无可避,也完全无法抵挡。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顶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虽然只不过是几步,但已经足够让在场的几个人,心惊不已了。

毕竟,壮汉如大猩猩一般强壮高大的身躯,居然被比他还矮了一头,看起来甚至身子比他还小了一圈的男人给击得往后退了。

“怎么会这样”

“老大居然打不过那个小白脸”

“这不是真的,难道我瞎了吗”

另外几个人忍不住喊出了声。

易昭听到之后,脑袋不禁划过了几根黑线,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

小、小白脸

他们居然敢说自己是小白脸

苏晚卿听到他们一脸认真和惊悚的看着易昭,嘴里念念有词,听到“小白脸”三个字,再看到易昭有些不虞的神色,忍不住“扑哧”的笑出了声。

易昭那个狐狸,万年都是笑眯眯的表情,倒是许久没有看到他这般变脸了。虽然并不明显,但也已经足够了。

这几个壮汉,未免也太搞笑了。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国家出来的,居然如此的“有趣”。苏晚卿表示,世界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

这么自信而又单纯的人,可真是不多了。

壮汉被易昭激得后退了几步之后,很快就意识到,他真的不是易昭的对手。没想到这个男人瞧着如此瘦弱,居然内力如此浑厚。

若非是他的内功了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推到后退的。更何况,自己用的是这般锋利的武器,而面前的男子,仅仅靠着一把折扇,便让自己落到如此田地。

壮汉有些纠结的看着面前的易昭,眼里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怒气,有的只是纯粹的好奇。

就在易昭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壮汉忽然往前一步,冲着易昭拱了拱手,一脸严肃的说道“在下大力,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苏晚卿“”

大力是她以为的那个大力么这个汉子,连名字都起得这么搞笑么但是这般看来,这名字倒是挺贴切的。

还有大侠是个什么梗,莫不是他想闯荡江湖想疯了

壮汉身后的小弟们“”

他们忍不住扶额,他们老大的臭毛病,又上来了。以前总是这样,一旦遇到他认为十分厉害的人,总是要追问人家的身份到底,就差没有拜人为师了。

他们的老大,虽然骨子里十分的骄傲和自信,但实际上,对于厉害的人,却是充满了崇拜和敬仰。倒不如说,对于武学,他无比的敬畏。

可是这可是在比赛中哪,可不是平时呀他们该说他什么好呢,但是想一想老大的脾气,他们最后选择,默不作声。

易昭看着面前的壮汉,显然也没料到壮汉会这般说。对于他的名字,易昭的眉峰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大力

“我姓易。”

大力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对方愿意告诉自己的姓,那说明还是有戏的

“原来是易大侠,之前大力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易大侠,真是十分抱歉。没想到易大侠功力竟然如此了得,不知道易大侠究竟是如何练出此等功力,大力实在是佩服,不知道易大侠可否教大力两招,大力对大侠实在是太佩服了刚刚那一招易大侠究竟是”

易昭还没反应过来,面前自称“大力”的男人已经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此刻正殷切的看着易昭,一脸络腮胡不断颤动着,这幅场景,跟之前凶狠的他对比,完全就是两个人。

因此,这个画面怎么看,易昭都感觉十分的诡异。

究竟是为什么,画风怎么会变成了这样这跟他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苏晚卿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忽然觉得,易昭似乎摊上了一个麻烦。

这个大力眼中的渴望并不似作假,再看看他那几个小弟有些尴尬又无奈的表情,苏晚卿也能够推测,这个大力的性格,恐怕本身便是如此了。

就在大力还在眉飞色舞的说着的时候,他身后一个小弟探出一颗脑袋来,冒着生命危险,颤巍巍的打断他道“老大,这、这还在比赛中呢,您看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大力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同伴,吹胡子瞪眼道“怎么不合适了幸好我来参加国土争霸赛了,否则,怎么会遇到这么厉害的易大侠今儿个真是来对了易大侠,刚刚我说到哪里啦都怪这个臭小子”

那小弟被大力这么一骂,顿时就像一颗豆芽菜一般阉了,他哭丧着一张脸,老大,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此次最重要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国土争霸赛吗

易昭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微微露了一下身手,这个男人居然开始缠着自己不放了。若是一个娇软绝美的女子还好,面前这个满脸络腮胡,一身横肉,明显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壮汉

易昭忍不住抖了抖自己的肩膀,他在想什么呢画面太美丽,他不忍直视了。

若是这个男人继续方才强硬的态度还好,自己就可以直接让他们将令牌交出来,然后说再见了。

但是眼前这个奇怪的剧情展开,倒是让易昭有些无语了。他好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用晚卿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粉丝

“易大侠,您为何不说话,是不是大力说的太多,惊扰了大侠大侠您别着急,只要您愿意,一路上,我们可以慢慢说的。”大力几乎是涎着一张脸,看着易昭。

其实也不怪他为何会这么热情,大力之所以被称为大力,一方面他的力气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另一方面,他的身躯就像一座小山似的,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撼动的。

但易昭却轻轻松松的做到了。

大力还是第一次遇到,不仅能轻易化解掉自己所有的力气,而且还能逼得自己后退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比自己瘦弱这么多。

说明了什么他的确是个强人

他跟定他了

易昭看着大力眼里闪过的坚定的神情,没由来的感觉到有些头痛。

“你想跟着我”

大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忽然掉过头,指着一旁看戏看得正兴起的苏晚卿道“那是我的队长,你要跟着我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去问她吧,若是她同意,那你便可以跟着我。”

大力顺着易昭纤细白皙的手指,看向苏晚卿的方向。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苏晚卿“”关她什么事

大力有些纠结的看了一眼苏晚卿,很想说,你们怎么会找一个女人来做你们队伍的队长,莫不是在坑他吧

但是想一想,人家易大侠有什么必要骗他呢也许,这个女子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跟着易大侠的念头此刻已经盖过了一切,大力什么也顾不上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晚卿的面前,一脸诚恳的说道“姑娘,不,队长,请您务必让我们跟着易大侠,我们保证不会惹事的,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大力第一个不同意。只要能让我们跟着,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苏晚卿原本并不想理会这个二货,此刻听到大力这般说,眼里闪过了一丝兴趣。

她仰头看着大力强壮无比的身躯,还有突出来的肌肉,一看就十分的暴力。这样的人跟着他们,似乎也还不错

苏晚卿低下头,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

“可是你们跟着我们,若是有令牌”

“队长放心,若是有令牌,我一定亲手将令牌都送到队长的手上,一切听从你的差遣”大力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胸脯,一脸认真的说道。

“老大”

“老大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嘛”

“老大您清醒一点”

大力的话一出,他的几个小弟,都纷纷惊呼出声,皆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

老大为了能够跟着这位易大侠,居然将他们也出卖了,可恶

可是想一想老大的身份

大力一个眼刀扫了过去。

“你们对于我的决定,有什么异议吗”

几个壮汉顿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没有,老大,我们没有异议。”我们也不敢有异议。

“很好。”大力满意的收回了目光,随即立刻换了一副恳切的神色看着苏晚卿道“队长,您意下如何”

他似乎怕苏晚卿不答应,又补充了一句道“我这几个小弟虽然比起我实力弱了一点,但他们的力气也都是个顶个的,实在不行,作为沙包也是很称职的,队长您考虑一下吧。”

沙包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最终只能憋屈的低下头,不敢吭声。

想一想,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里叱咤风云,在老大的面前,却像一只小鸡一般。

说到底,还是权势压人哪

嘤嘤嘤。

第五百四十五章 打草惊蛇

苏晚卿瞧着几个壮汉眼里虽然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但却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眼里也没有任何的愤怒与不满。

苏晚卿微微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面前一脸真诚的大力。看来这个大力虽然瞧着十分不靠谱,还有些中二病的感觉,但是这般看来,他的几个同伴,对于他却是相当服气的。

若非个人的魅力,光是依靠权势欺压,恐怕这几个人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这大力,也许身上还有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队长,您意下如何呢请您放心,我们哥几个绝对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跟着易大侠多学两招,承蒙他指点迷津罢了,希望队长您不要想太多。”

大力察觉苏晚卿一副沉思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这位长相绝美的人儿,在大力的眼里,虽然有些娇滴滴而又弱不禁风的,但此刻他满心都是希望自己能跟在易大侠的身边,哪里有其他的想法。

不过即便他有,恐怕也会立刻被裴修察觉,随后直接将他给解决掉了。

裴修怎么会容忍身边有人觊觎自己的宝贝媳妇儿,这些不管是潜在的还是明眼上的威胁,他都不会让其存在。

大力瞧着苏晚卿的目光清澈而认真,完全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也正因为如此,裴修才会放任他跟自家的媳妇儿聊这么久,若是换了哪个眼神不正的男人,裴修早就让他滚蛋了。

大力自然是不知道,苏晚卿旁边那位一直没吭声的高大男子,内心居然是这样的想法。但实际上,大力此刻的心力和眼力都放在了苏晚卿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她身旁站着的几个人。

苏晚卿看着大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就差没有跪下来求自己了,她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决定了,苏晚卿也不再纠结。

她想到这里,眉眼微微温和了一些。

“大力是吧你唤我晚卿就可以了。”

“晚卿”

大力愣了愣,总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有些想不起来了。难不成是因为易大侠的关系,他瞧着这位姑娘,也感到十分的亲切

一定是这样的。

大力念头刚刚落下,他身后一个小弟已经忍不住叫嚷起来道“晚卿莫非是天离国那位鼎鼎有名的丞相府的大小姐,苏晚卿”

他一开口,他旁边的几个兄弟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晚卿。

这丞相府大小姐的名头,他们可是都听说过的。当年这位大小姐追逐天离国二皇子的事迹,可是闹得纷纷扬扬呢。

“可是我不是听说,那位大小姐是个花痴草包吗瞧着面前这位,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呀”一个壮汉跟自己的同伴小声的咬着耳朵。

他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但在场的几个人,哪一位不是耳力惊人因此,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在了几个人的耳中。

一向维护苏晚卿如亲人一般的小决顿时就不高兴了,他站出来,挑着眉头,一脸不悦的冲着他们说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姐姐才不是花痴草包呢,你们莫要胡说,坏了苏姐姐的名声。否则,就算你们是大力的手下,我也不会对你们客气的。”

几个壮汉抬起头,看向小决的方向,发现是一个比易大侠还要瘦弱许多的小少年,内心不禁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小弟弟,大哥哥们讲话,你怎么能够偷听呢,而且还插嘴,这样是不对的哦。”

“可不是嘛,你年纪小小的,怎么就出来参加比赛了你家里人没拦着你吗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怕是不妥当吧”

几个壮汉虽然在大力面前十分的老实,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服气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豆芽菜。

之前易大侠在他们的眼里,的确也是个小白脸,但人家易大侠可是凭着本事征服了他们。面前这个小屁孩,明显瞧着毛都没长齐,居然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几个汉子也是心高气傲的,如何能够服输

小决没想到,他们居然这般说自己,顿时就不开心了。

小决不开心,苏晚卿自然不会让小决不开心。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大力,随即开口说道“看来,你们的属下不太满意我们的人。若是如此,还是趁早分道扬镳的好,以免中途闹出什么不愉快,害得你也不能好好做人。”

虽然大力总觉得苏晚卿后面的“不能好好做人”几个字,听起来有些不大对劲,但这会儿,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一听到苏晚卿这般说,她方才脸色才好了一些,如今又冷淡起来,大力顿时就不干了。

他好不容易让人家晚卿松了口,他的几个手下,真是搅屎棍

大力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几个汉子一眼,口气阴森的说道“你们若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不愿意跟晚卿他们同行,你们大可可以先离开。而且,晚卿怎么会是那个花痴草包大小姐,你们真是有眼无珠像晚卿姑娘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怎会是那个大小姐能够与之相比的”

那几个汉子听罢,精神顿时萎了,他们哪里会提前回去,无论如何,都要跟在老大身边否则,若是老大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回去如何跟国主交代

也许是他们误会了,这位晚卿姑娘,怎么会是那个花痴呢,老大说得有道理。

大力看着他们缩了缩脑袋,不敢吭声了,他满意的回过头,看向苏晚卿。

不料此刻,他却对上了苏晚卿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听她凉凉的说道“不好意思,大力,我的确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位花痴草包的丞相府大小姐,你们没有认错。”

大力“”他的下巴此刻有些合不上了。

几个同伴“”他们的脖子下意识的梗直了,看吧,他们也没说错呀老大居然还凶他们,太过分了

“等等,若你真是那位大小姐,我听闻,丞相府的大小姐,不是在不久之前,才跟天离国的六皇子成了亲吗那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笑话,那位银色面具的六皇子,怎么可能”大力一边说着,一边对上了旁边裴修淡淡的眼神,以及他脸上明晃晃的面具。

几个人“”所以这位六皇子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他们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

苏晚卿看着大力似乎比方才还要更为惊悚的眼神,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看向裴修的方向。

而她收获的,也只是裴修有些无辜的眼神,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还、还真的是六皇子”

“天哪,我居然见到了传说中天离国大名鼎鼎的战神”

“我死而无憾了”

原本几个还颇有微词的汉子,此刻在见到六皇子,几双眼睛都纷纷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宝物一般,紧紧地盯着裴修看。

苏晚卿嘴角微微抽搐,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碰到这么几个逗比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还是修的粉丝

大力已经绕过了苏晚卿,瞪着一双亮晶晶的铜铃眼,崇拜的看着裴修道“六皇子,我一直都很崇拜您,没想到易大侠居然是跟您一个队伍的,难怪他这么厉害在很久以前,我有幸见过您一面,那个时候您杀敌的气势真是”

易昭原本微微摇晃着折扇的手顿住了。什么叫做,难怪他这么厉害他厉害,跟裴修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嘛

虽然也真的不是毫无关系,但即便是有,也只是半毛钱,不能再多了。

苏晚卿看着大力围着裴修,一个劲儿的吹嘘着他当年的英勇事迹,眉峰隐约有些疼。她只能说,这个世界真小。

最后,大力如愿以偿的,跟着苏晚卿几个人上路了。

但他不再围绕在易昭的身边,而是紧紧地跟着裴修,就差没匍匐前进了。

大力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跟在裴修的身边,眼睛铮亮,嘴里也不断的叽叽喳喳,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就连苏晚卿委婉的提醒了他一句,大力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被赤果果的无视掉了。

裴修听着听着,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耐烦。这个大力,看着如此强壮的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他冷冷的开口说了两个字“安静。”

“”

大力顿时闭上了嘴巴,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眼里也带着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唐突了六皇子。

苏晚卿“”呵呵,看来偶像的作用,果然还是很强大的。

裴修收到自家媳妇有些揶揄的眼神,不禁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上这么个麻烦了。说到底,还是易昭惹来的。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轻飘飘的给了易昭一个眼神。

易昭无辜的看了一眼裴修,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没有办法。如今这位大力兄的眼里可都是裴修,哪里有他易昭什么事儿

不过这样也好,给他摆脱了一个麻烦。否则,易昭面对他,也感到十分的头疼。

大力刚刚安静了一会儿,几个人正往前走着,忽而旁边传来了“簌簌”的声响,虽然很轻微,但离得不远,因此几个人都听得很清晰。

苏晚卿的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大力已经大吼了一声“是谁滚出来”

苏晚卿“”

她还没见过这样打草惊蛇的人

第五百四十六章 冒犯

大力吼完之后,那几个“簌簌”的声音,略微停了停,随即很快,几个人走了出来。

苏晚卿看见几个人,眼中顿时一亮。

不为别的,这几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几个包裹,虽然看起来并不大,但苏晚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长老团他们所说的,所谓的补给品吗

这白雾之森,如今正是春雨的季节,到处都湿漉漉的很,如今天色暗了一些,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完全黑下来。

虽然他们几个人都穿得很厚实,但晚上在这如此潮湿的地方,毕竟还是不好的。湿气入体,很容易生病。

饶是练武之人,恐怕也很难抵挡这白雾之森的湿气。

更何况,他们的队伍里面,苏晚卿和裴羽墨终究是女子,身子要比男子更弱一些。因此,他们如今需要的,便是这些补给品。

真是想要什么,什么便送上门来了。

苏晚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还正想去找呢。这会儿可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嘛

而且这支队伍瞧着,背的几个补给品,里面的东西,可不少。

只要有她需要的东西,就足够了。

裴修侧过头,一眼就看到了苏晚卿有些亮晶晶的小表情。虽然在旁人看来不甚明显,但他最为了解自己的媳妇儿,因此,在看到那几个男人,他顿时就了解了娇妻的心情。

看来这比赛的第一日,运气就不错呢。

这算起来,他们已经遇到了第三波队伍了。

要知道,这次参加国土争霸赛的国家,虽然的确数不胜数。但这白雾之森之大,也不是开玩笑的。

即便是同一个入口进去的,四处分散走开之后,若要再想找到回头的路,恐怕已经很难了。

不过苏晚卿几个人,一开始便找了一处地方煮东西,也费了不少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有些队伍,也许早就已经走到深处去了。

但苏晚卿他们也不着急,他们的目标,又不是在这白雾之森里面寻宝,这么急作甚。没准很多人都往深处挤,他们撞上其他队伍的几率,还要大很多呢。

这才刚刚第一日,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并不着急,碰到这么多人,岂不是累死人么

若是其他的队伍知道苏晚卿他们的想法,恐怕都会觉得十分无语。他们若是遇到其他的队伍,高兴都来不及呢,这不明摆着令牌送上门吗

毕竟此次国土争霸赛,看重的便是这个令牌。他们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令牌,自然要不断往前走了。

否则,若是令牌都被其他人给抢走了,到时候他们可就吃大亏了。

当然,碰上比自己强悍的队伍,那就另当别论了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

对面几个男子,没料到这里居然有两个队伍。为首的男人一身深蓝色的长袍,头上还戴着一顶尖尖的,同样是深蓝色的兜帽。一张脸白皙严肃,在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之后,他也没有太过慌张。

但他身后的几个人,看到大力这般强悍的身躯,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般强壮的男人,而且还不止一个。这样一对比,站在大力身边,比较“娇小”的裴修等人,就被几个男人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更何况,裴修几个人,又经常下意识的收敛自己身上的气势,并没有丝毫的外放,这般看来,若是不仔细注意,还真是很容易将他们都忽略掉。

但这正是他们想要的效果。

为首的男人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大力,似乎是在暗暗揣测,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究竟是如何。

旁边那个队伍,瞧起来也不足为惧,居然还有两个女人,这不是明摆着拖后腿吗虽然模样瞧着,似乎的确挺好看的。

为首的男人刚刚一打量,还没有开口说话,他身后一个同伴就有些兴奋的开口说道“天哪,这个队伍里面,居然会有这样的美人,老天爷也太眷顾我们了吧”

他的话说完之后,他旁边一个男人忍不住捅了捅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现在可是在比赛中呢,你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等比赛结束之后,随便你怎么样,如今可把这心思给我收好了。”

那男人似乎经常这般,听到同伴这般说,忍不住撇了撇嘴,看向苏晚卿和裴羽墨的方向,眼神却依然炙热不已。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绝美的女子。而且一来就是两个,两个女子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但却同样很吸引人。若是这不是在比赛中

裴修几个人,在看到男子那有些猥琐的目光之后,脸色顿时就沉下来了。

没想到在这个比赛中,居然还有人敢这般大刺刺的盯着晚晚和羽墨看。恐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灾祸。

裴修的手几不可查的动了动,谁也看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那原本还直勾勾的盯着苏晚卿方向的男人,只觉得眼睛一阵剧痛,他顿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痛苦的哀嚎起来。

“哎哟,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怎么回事”

他的嗓音太过凄惨,旁边几个男人顿时都被他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

“怎么好好的,眼睛就不舒服了”

“你是不是被人下毒手了”

此话一出,几个人顿时都看向对面的人,如今就他们一支队伍,还有对面的两个队。方才他们的兄弟又冒犯了那两个女人,瞧着旁边几个男人的面色似乎都不是很好。

看来,是他们出的手。

“你们,做了什么”

为首的男人,盯住了一脸冷漠的裴修。不知道为何,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个男人出的手。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没有太大的令人惊惧的气息,但也感觉不到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那银色的面具在渐暗的夜色里,发出了一阵有些诡异的光芒。

这个男人,为何戴着银色的面具

他还没有想清楚,他身后的几个兄弟已经开始愤怒的叫嚷起来了。

“队长,他们伤了我们的人,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就是,我们哥几个可没做什么,他们却先动手了,这不是欺负人吗难不成还想以多欺少”

其中一个男人恶狠狠的等着裴修,显然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在等待着自己。他单纯的以为,他们因为跟大力几个人在一起,才会有这般的胆子。

毕竟大力强悍无比的身躯,无论怎么看,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他们冲他动手,恐怕也要稍微掂量一下自己。

大力听到对面的人居然敢骂他的偶像,一张脸顿时就拉得老长了。

“你们敢骂我的偶像,你们是不是不要命了”

“偶像就这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男人,你别是在说笑吧”

“不就是,别以为有了别的队伍撑腰,就无所忌惮了。这比赛最后,可是只有一个队伍获胜,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狐假虎威,走到最后吧”

看到大力这般维护那个银色面具的男人,这个小组更加确定,他们的实力一定很弱,只不过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找到了靠山。

苏晚卿自然知道,方才裴修出手了。他这个醋坛子,怎么可能容忍别的男人这般看自己。不过正好,她也十分厌恶这样的眼神。所以裴修,做得很对。

她没想到的是,大力他们跟在自己的身边,倒是引来这样的误解。

若是他们知道他们真正的实力,不知道还会不会说出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

大力听着他们嘴里的话越来越难听,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并不擅长跟别人争辩,因此听到他们这般说,只能愤怒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嘴里叫嚷着,但却说不出这般难听的话来。

苏晚卿看了大力一眼,眼底闪过了一丝温和。

这个大力,虽然废话挺多的,但是心眼倒是不坏。

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可不多了。

“大力,你退下。”

一直没有开口的裴修,忽然开口说道。

他的语气一派平静,甚至没有丝毫的起伏。

但大力就是感受到了,他的偶像,这是生气了。

大力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没有吭声的苏晚卿,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后退了几步,站在裴修不远处的地方,一双手也垂了下来。

对面的人这般侮辱嫂子,他的偶像必然是不会答应的。在大力的心里,已经十分自觉的将苏晚卿的身份归为自己的嫂子了

虽然,他的年纪比苏晚卿还要大上一轮呢。但这并不妨碍大力对他们的崇拜。正所谓,爱屋及乌嘛。

能够被偶像看上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等闲的女子。

对面的男人没想到,银面男子一句话,就让这个大块头后退了。他微微一愣,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大块头这样的态度,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维护自己的小弟呀。

难道,是他们弄错了

裴修显然也没有给时间他们细想,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出手了。

领队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的看着,裴修如同鬼魅一般,忽而闪到了自己的眼前。

他甚至还没有看清裴修是怎么动手的,自己的身上就已经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

感官上的感觉骗不了人,他已经忍不住痛苦的喊出了声。

他身后的几个人,看到他这般,脸色纷纷大变。

“队长”

第五百四十七章 揭穿

一开始讽刺苏晚卿的男人,已经眼睁睁的看着裴修闪到他的面前,他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身子往后倒下,竟是难以动弹了。

原本跟着起哄的几个同伴,看到自己的队长居然就在这个银色面具男人的一击之下,便已经毫无抵挡之力,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仿佛一块被吸干了水的海绵一般,毫无生气。

“队长你怎么样了!”

几个人面色大变,纷纷出声,同时,他们警惕而又有些惊恐的看了一眼裴修,对上他凉凉的眼神之后,他们只感觉从头到脚似乎都被寒气入侵了一般,在这湿气重重的白雾之森里,他们明明穿的很厚实,但身子却忍不住开始微微发抖。

这个男人,光是一个眼神,就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恐惧。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男人!

他们的队长,既然能够带队,实力自然是不弱的。至少在他们的眼里,他们这个小组整体的实力加起来,也是不差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了长老团提供的物资。在拿到物资之前,他们也已经解决了好几拨抢夺物资的队伍了。

原本以为,遇到这么个还有女人的队伍,他们必然是占上风的。但万万没想到——

他们根本就毫无还手的能力!

这个认知,让他们感受到了浓浓的恐惧。

如今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在经历剧痛之后,他两眼一翻,完全没有一开始嚣张的气焰,就像死鱼一般躺在那里,毫无声息。

他们如此厉害的队长,在不知不觉中就遭到了毒手。队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们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像一开始一般轻言调笑,一个个噤若寒蝉,连话都不敢说。

大力和他的几个队友在旁边也看得有些目瞪口呆,虽然大力知道,自己的偶像自然是很强大的。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裴修出手,而且还是为了苏晚卿,否则,他知道,裴修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

没想到,裴修居然如此强悍。就连他也没有看清,裴修的动作。

但裴修不过只一个短短的动作,就让对面的人吓得屁滚尿流了。瞧他们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们先欺负人的呢。

谁让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敢招惹苏晚卿,简直是不要命了。

以苏晚卿的身份,是他们这些无知的人类能够随意招惹的吗?

裴修对于苏晚卿的宠爱,大力尽管曾经只是听过一些传闻,今日眼见为实才知道,一切所言非虚。

但他们夫妻伉俪情深,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大力还没有开口说什么,裴修已经淡淡的开口了。

“你们是自觉将东西都交出来,还是想像你们队长一样,躺在这里思考一下人生?”

那几个人:“……”他们看了一眼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队长,整齐划一的拼命摇晃着脑袋,摇得像一个拨浪鼓一般。他们才不要变成队长那样,更加不要思考什么人生!

如今他们已经面临着人生最困难的考验了,但很明显,他们如今的实力,看来是过不去了。

裴修看到这几个男人纷纷将自己身上的令牌掏了出来,其中一个男人还十分识趣的将令牌都收集起来,甚至将地上昏迷的队长身上的令牌,也给扒拉了出来。

而后,恭恭敬敬的双手呈给了裴修。

大力:“……”这个男人,居然比自己还要狗腿子!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对于这个疑似跟自己“争宠”的男人,大力忍不住狠狠地瞪着他。

拿着令牌递给裴修的男人,手心也都是汗。他生怕面前这位公子一个不高兴,就让自己躺在地上思考人生了。

他就一招,轻易制服了他们的队长。若是他们知道这个银色面具的男人这般强悍,饶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如此挑衅哪!

事到如今,他们若还是看不清楚,这银色面具的男子,与他们之前调戏的女子是什么关系的话,那他们可真的就是白痴了!

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即便他们后悔不迭,也完全没用了。

队长已经派不上用场了,等他们交上了令牌,他们也只能面临退出比赛了。

他们才刚刚抢的这些补给品,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没想到却因为一时的心高气傲,就轻易断送了这场比赛。

回去之后,他们的皇上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这些人想到了自己的皇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是再看看面前虽然很安静,但浑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势的裴修,他们还是默默地不再多言。

罢了,比起被皇上责怪,还是快些离开这个瘟神,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不然小命没了,一切可就都没了。

裴修看着面前的令牌,微微挑了挑眉,却没有接过来。他看向一旁的小决。

小决接收到裴修的目光,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男子的身边,开口说道:“你将令牌给我就行了,还有,我们老大要的,可不是这些东西。”

那男子微微一愣,抬起头,对上面容清秀的小少年,他刚想反驳少年,还有什么比这个令牌更重要,但一掉头,又对上了裴修淡淡的,清浅的目光。

男子把嘴闭严实之后,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随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可是要我们的……补给物资?”

裴修继续给了他一个淡定而高深的眼神。

男子感觉自己的脑门,又开始冒汗了。

这个公子,明明现在什么也没做,但他光是站在自己面前,就已经感受到了无形而巨大的压力,这股压力,几乎要将他的肩膀给压垮了。

“拿来。”

半晌,就在男子准备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差点儿自尽之后,裴修的薄唇中,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男子脸色顿时就亮了起来。

原来,他要的,真的是他们的物资。

不,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的了。

只要能保命,给什么东西都行。

反正他们也已经无缘这个比赛了,将物资给他们,也没什么可心疼的了。

男子转过身,冲着另外几个人使了个眼神。

“还不赶快将物资给送过来?”

那几个男人立刻醒悟过来,赶紧应了一声,将自己背上的物资都老老实实的解开,放在了裴修他们的面前。

随后,乖巧的站回了原地,像一个鸵鸟一般。若是可以,他们恐怕早就躲起来了。但此时此刻,他们不能。

“公子您看……这令牌也给你们了,可否放过我们一马?我们自己出去?”男人露出了一个有些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看着裴修。

若是这位公子能够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们,就算是这些补给品没了,也没什么关系。

裴修看着男子,没有说话,眼神却有些高深莫测。

男子额间的冷汗慢慢汇成小溪,缓缓地顺着额头流下来,但他此刻却不敢伸出手去擦。

因着裴修并未讲话,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男人的身上,这样的“死亡”凝视,让男子有些受不住。他自诩心理的承受能力还不错,怎么到了这个公子面前,却完全不管用了呢?

难不成,这位公子,看出了什么名堂?

怎么可能……

裴修看着男子,忽而开口说道:“既然你们已经交上了你们的令牌,那自然——”

男子听到裴修这般说,心中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公子打算放他们一马了。

他伸出手,正想擦一擦脑门儿上的冷汗,裴修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硬生生的顿住了动作。

只听裴修接着说道:“那自然其他人的令牌,你们也应该交上来了。”

男子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他有些不自然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即干巴巴的说道:“公子,您在说什么,我们身上没有别的令牌了,这一路上我们还没遇到过别人呢。这物资也是运气好,刚好找到了,所以……”

裴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随即说道:“方才你如此自然的从你队长身上摸出了一个令牌,你怎么这般清楚,他的令牌藏在哪里呢?还是说,一开始,那个令牌,就是从你手中出来的?”

男子听到裴修这般说,心中顿时一惊。

糟了,自己的动作,明明做得这般隐蔽,莫非,还是被他给发现了吗?

裴修看着男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惧,自然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这个男人,这般快速的将令牌都给了他,若说是为了保住性命,那简直是无稽之谈。他明知道,将令牌给了他们,他们这个队伍就要退出比赛了。

他会这么傻,一点儿都不挣扎,就这般将令牌都交出来了吗?更何况,那几个同伴,脸上似乎也没有太过惋惜的表情。

这可一点都不像一个来参加国土争霸赛的队伍,而且一开始他们的性格,裴修就看得出来,他们绝对不是这般说一不二的人。

所以,那队长自己的令牌其实还在身上,而那男子呈过来的令牌,其中大部分,他猜测,不过是拿其他人的令牌来充数罢了。

只要令牌还在自己的身上,比赛就不会结束。

这个男人自作聪明,以为裴修看不出来令牌的差别,就这般自作主张的做了这件事情。

但他哪里知道,即便裴修一时之间没有分清楚令牌,但根据他的动作举止,也猜的**不离十了。

“将你们自己的令牌,也拿出来吧。”裴修淡淡的说道。

男子终于绷不住了,脸色巨变。

第五百四十八章 结局

男子并不知道,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动作,在裴修眼皮底下,根本就无处遁形。

他的自作聪明,也根本瞒不住裴修。毕竟裴修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他纠结什么。

人性向来都是如此,眼神也根本骗不了人。

男子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实际上,大伙儿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看到男子脸色剧变之后,裴修依然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仿佛自己说的话,为此并没有丝毫的奇怪。

论掩饰,这个男子的道行,还太浅了。

男子此刻却依然不愿意放弃,自己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为的不就是保住他们比赛的资格吗若是真的连比赛资格也失去了,那他们这一趟,就真的是白跑了。

更何况,这才是比赛的第一天,都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无论换了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况且,来这里参加国土争霸赛的队伍,哪一支,不是被赋予了厚望的呢

回去之后,他们该如何向自己的皇帝交代

男子不愿意承认,他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公子,我们的令牌真的都在您的手上了,您要相信我们哪,借我们一千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如此欺骗您哪,更何况,我们的队长已经这样了”

男子还在挣扎着,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希望裴修能够相信他的说辞。尽管机会很渺茫,但为了几个兄弟们,他如今,也绝对不能承认。

裴修看着男子还这般嘴硬,不愿意承认一切,眼中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他只是微微走上前一步,距离男子不到几步的距离。

男子看着裴修只是随意走了一步,心里却忍不住咯噔一下,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惊惧,生怕裴修会在下一秒钟对自己出手。

到时候,自己可就像队长一样,躺在地上,凉凉了。

他可不想变成队长那样

裴修向前走了一步,眼神却依然看着男子,明明是平静无波的眼神,愣是让男子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他站在原地,双腿有些微微打抖,竟是完全无法控制。

这时候,裴修轻轻的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好听,但听在男子的耳朵里,却犹如恶魔在讲话一般。

“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我帮你找出来”

男子一听,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浮动。让他帮自己找出来

“不不不,不用麻烦公子了。”男子下意识的摆手说道,但当他反应过来,自己这般说,就是已经默认了还藏着自己队伍的令牌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裴修挑着眉头,看着他。

男子此刻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他怎么就下意识的说漏嘴了吗前面还在否定,这会儿性质就变了,这位公子肯定觉得自己被耍了

事到如今男子咬了咬牙,拳头也紧紧地握了起来。

他不想在这一刻,轻易的将令牌交出去。若是拼一拼,没准还能保住一个

男子不知道,自己的神态,已经完全落入裴修的眼中。

就在男子大喊了一声,往裴修的方向冲过去之后,大伙儿的目光都顿时被他吸引过去了。

而这时,男子身后一个蓝衣男子立刻反应过来,掉头便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男子往裴修的方向冲,自然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掩护他的同伴逃走。

但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意图,一开始就已经完全暴露了。

男子根本就拦不住裴修,在他还没有跑到裴修面前的时候,身后已经传来了一个惨叫声。

他僵硬的停下了动作,缓缓地回过头去,只见那蓝衣男子,他的同伴,还没跑出几步,如今已经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腿哀嚎不已。

看样子,在方才他跑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袭击了。

而裴修此刻缓缓的抬起手,男子清晰的看见,他的一双纤长分明的手指中间,夹着一颗小小的石子。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无法察觉,他的手中居然握着一颗石子。

不知道他是何时握在手中的,但男子一想到,这个男人悄无声息的,仅用一颗石子,就让自己的同伴如此痛苦的倒下了。

男子缓缓的垂下了头,不敢再看向裴修的目光。他的双腿剧烈的颤抖着,此时此刻,他是真切的被这个银色面具的男人给吓到了。

他居然如此的强

要知道,自己的同伴也是习武之人,在他们国家的实力就算不是最好的,也是处在上等的。但面前的男人仅凭一击,甚至还是如此微不足道的石子,就让自己的同伴受了重伤,如今站都站不起来。

这该是何等恐怖的力量,才会让一个如此强壮的男人受到如斯的伤害

至少,无论他有多努力,都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这个男人强悍无比的内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可是这个比赛,何时出现了如此厉害的男人为什么他之前,从未听说过

男子此刻双腿打着抖,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说过这个银色面具的男子。

如此厉害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这般低调,连听都没听说过

但他瞧着这个面具,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就在男子还在发愣的时候,他身后另一个同样被吓得面色惨白的同伴,此刻指着裴修,一脸惊恐的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你是那个天离国的战神六皇子”

“什么”

“天离国”

同伴的话一出,男子忍不住惊叫出声,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裴修的方向。对了,没错,他想起来了,天离国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六皇子,不正是戴着银色面具吗

可是之前他明明是个残废,而且还毁容了。这毁容看来是真的,可是他不是坐在轮椅上吗,如今明明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怎么会

难怪他之前根本没有将二者联系在一起,毕竟那个六皇子,这几年都是坐在轮椅上,而且听说几乎没有踏出过自己的府邸。

如今他居然站起来了而且方才那一击,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实力,才能做到如此。

也许世人,一直都被他蒙骗了

男子想到这个可能,不禁打了个冷冷的寒颤,他惊恐的看着裴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裴修的眼里却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几个人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方才他瞧见苏晚卿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看样子是有些乏了。

于是,裴修果断决定,自己不再浪费时间,娇妻都累了,她需要休息,若是继续跟这些人浪费宝贵的时间,那晚晚怎么办

若是男子知道,裴修此刻不耐烦只是因为苏晚卿那一个小小的哈欠,估计会被气得吐血。

但此刻,他根本就不敢吐血,因为裴修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悦。

天离国难怪他们这般厉害,队伍中还出现了女子

此时此刻,男子若是还不知道苏晚卿的身份,那他可就真的是个白痴了。虽然他们几个男人确实有些纨绔,但实力方面也的确不差,平日里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所以在这比赛中,才会有些得意忘形和肆无忌惮。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放肆,却是真真踩到了踏板。

天离国可是排名第二的强悍国家,而且这六皇子,也是出了名的宠爱六皇子妃,他们居然敢调戏天离国的六皇子妃

若是知道他们是天离国的队伍,那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做哪

毕竟他们的国家,比起天离国,那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至少,他们是没有资格跟天离国相提并论的。

一开始出发之前,他们的皇帝还叮嘱过他们,若是碰到了排行靠前的国家,那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毕竟硬碰硬,他们也绝对是敌不过的。

没想到,在得到了补给品这些物资之后,加上又抢了几个队伍的令牌,他们的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起来,一时之间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至于皇上说的话,他们也早就抛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更何况,他们也不认为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一上来就碰到实力如此强悍的国家。

而一开始看到苏晚卿她们,他们也根本没想到这支队伍会是天离国的。毕竟实力强悍的国家,哪怕再厉害,也不可能带着两个女人来参加吧

谁知道,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

他们这一次,就算是哭,也没有眼泪了。毕竟是他们主动招惹人家,送上门的,他们能怪谁只能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

男子哭丧着脸,颤巍巍的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几块令牌,随后咬了咬牙,还是递给了裴修。

此刻,即便他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都是纸老虎。

今日,他终于认识到了这句话的意义。

小决在旁边屁颠屁颠的走上来,小手一挥,直接将男子手中的所有令牌都收走了。男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来不及跟它们做最后的道别。

小决已经冲着他露出了几颗明晃晃的白牙,随即举起自己的小手,在男子有些疑惑的目光之下,吹响了自己手中的哨子。

男子“”他为什么要吹哨子呢不对,他总觉得这个哨子,有点眼熟。

男子在电光火石之间反应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兜里,那里原本放着哨子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男子“”他有些悲愤的看了一眼小决。

这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少年,方才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了自己的哨子的

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即便男子如何愤怒,但也已经无力回天

因为长老团的侍卫,很快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最后,男子耷拉着脑袋,另外几个同伴也扛起昏迷不醒的队长,跟在侍卫的身后离开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放慢脚步

一直没有开口的大力,看着他的偶像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还有几个动作之中,就已经将对方吓得屁滚尿流,而且轻松的将令牌拿到了手。

他看着裴修,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崇拜和敬仰。不愧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偶像,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偶像,你也太厉害了吧!”大力从旁边屁颠屁颠的凑上来,像一只小狗一般,围着裴修转。

但裴修并没有看大力,他关切的看着苏晚卿,柔声的开口说道:“晚晚,是不是有些乏了?”

这说话的语气,与方才的冷淡,简直是天差地别。

大力第一次看到自家的偶像,变脸速度如此之快。

但想一想,他面对的是自己最爱的妻子,大力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只是偶像不理他,让他有一丝难过,嘤嘤嘤,他绝对不是因为被忽视了而感到不开心了。

苏晚卿看着裴修温柔的眸子,他只有在面对自己,才会露出这般柔和的神情。虽然隔着一张面具,但他的心意,苏晚卿总是能够恰到好处的感受到。

苏晚卿的眸光也柔软下来,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无事,只是可能方才喝了汤,吃饱了之后有一丝困了。”

美人一笑,顿时仿佛花开了一般,而她的双眼看着裴修,两个人彼此对视,周围是一片化不开的浓情蜜意。此时此刻,仿佛谁都无法打扰他们,更别说融进去。

小决将令牌都收起来之后,又去打开那支队伍留下来的几个包裹,里面装着他们搜集到的补给品。

小决一边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

他招呼着站在自己最近的裴羽墨,说道:“羽墨姐姐,你来看,这里面似乎还有帐篷呢!”

裴羽墨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听到小决的声音,眼睛顿时也亮起来了。

“帐篷可是个好东西,这样我们晚上休息的时候,就不必担心会被雨水淋湿了。”

这里到处都是荒郊野外的,虽然裴羽墨也并非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住过,但若是能有遮挡的地方,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说到底,她也是个女子,又是一位公主,自然是能不吃苦,就不吃苦了。

裴羽墨陪着小决,一起将那些包裹都给拆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六个帐篷。

裴羽墨笑眯眯的捧着手中的帐篷,开心的说道:“太好了,他们简直就是送佛送上门,我们正好需要这样的东西呢……”

裴羽墨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她看向一旁此刻也看着她的裴修和苏晚卿,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晚卿,我总算知道,为何你一开始没有让我们带更多的东西了。”

苏晚卿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裴羽墨,故作不解的说道:“这白雾之森原本就有补给品,我们为何要带呢?”

裴羽墨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苏晚卿,似乎在为她的表演感到不齿。

“但我们进来的时候,我瞧着你也没有要找这些补给品的意思。所以,其实你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吧?”总会有人带着补给品出现,到时候将他们抢过来就是了,原来苏晚卿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她还说呢,在这白雾之森里面待这么长时间,苏晚卿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苏晚卿也笑眯眯的说道:“我们也是运气好罢了,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送上门儿来了。”直接拿现成的补给品,既方便又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呢?

一旁的大力几个人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此刻听到苏晚卿这般说,顿时就恍然大悟了。

原来他们的嫂子是这般想的,真不愧是六皇子妃,真是聪明!

幸好大力没有将嫂子这两个字叫出口,否则,他必然会收到来自苏晚卿的几枚白眼,说不定还有裴修的。

这大力瞧着都快三十岁的男人了,在他面前,自己还算是个丫头呢,若是被他叫做嫂子,别人听到了,岂不是要笑死了。

更何况,裴修又不是他大哥,没见过这么攀亲戚的。

苏晚卿看着那六顶整整齐齐的帐篷,先是询问了小决。

“小决,你和易昭一个帐篷,你们可以吗?”

小决和易昭的关系这般好,自然没有什么问题,易昭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异议。

苏晚卿点了点头,这帐篷并不小,容纳两个人,倒也刚刚合适。让大皇子和羽墨分别一个帐篷,她与裴修一顶,恰好还剩了两顶。

因此,苏晚卿冲着大力说道:“喏,还剩两顶帐篷,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拿去用吧。”

大力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帐篷可以用,他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苏晚卿,半晌才连连点头说道:“不嫌弃不嫌弃,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谢谢大嫂!”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大力一不小心,就将内心的那个称呼给喊出来了。

裴修:“……”他刚刚听错了?大嫂?他看了一眼大力五大身粗的身材,还有一脸的大胡子,嘴角微微抽了抽。

苏晚卿:“……”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称呼自己。怎么办,她现在改变自己的想法了,这两顶帐篷,还不如留着自己用呢。

大力看着面前几个人有些怪异的眼神,他顿时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打着哈哈说道:“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是偶像的妻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苏晚卿稳定了一下内心的情绪,开口说道:“不必拘泥这些东西,你看起来比我年长,唤我的名字就好。”

大力算是知道了,他们的确不在意这些东西,倒是自己太过在意了,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于是,他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几个人此刻已经离白雾之森的入口处有很长的距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也不打算往里面走了。

苏晚卿瞧了瞧面前正好伫立着几棵参天大树,细长茂密的枝叶伸展开来,像一个大神张开自己的双手一般,看起来颇有气势。

晚些说不定还会有大雨,这天气一直都阴阴沉沉的,之前他们处在茂密的森林中,基本看不到天空。如今走到了视野开阔一些的地方,天空许多密密麻麻的乌云,苏晚卿瞧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这里这般宽阔,又在大树之下,正是驻扎帐篷的好去处。

若是下了大雨,这些枝叶这般繁密,也能够遮挡一二。

苏晚卿既然是他们的队长,她提出来的话,大伙儿也没有任何的异议,反正他们也不着急。而大力他们几个人,更是没有异议了。

虽然他们只有两顶帐篷,但也可以容纳四个人了。

大力主动请缨,他们队伍剩下的两个人便在外面歇息,顺道守夜,以免半夜有什么人,或是有什么动物冒出来。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他们先歇息,后半夜再换守夜的人进去休息就行了。

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保镖,苏晚卿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更何况,这一切也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可不是她让他们跟着的。

因此,在给了他们两顶帐篷之后,苏晚卿毫无心理压力的,拉着裴修进帐篷歇息去了。

可能因为最近春天的缘故,她比以往都要更容易困上一些。这春困说来就来,苏晚卿也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既然能够休息,她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再去做别的事情。

几个人麻利的搭好了帐篷,也纷纷进去歇息了。这帐篷是长老团提供的补给品,倒是不难搭建,也不需要什么气力。因此他们很快便已经整理好了。

大力留下来的两个人,则坐在一旁的大岩石上,生了一小处火,小声闲聊着,度过这漫长的时光。

大约是因为下了雨的缘故,苏晚卿在帐篷里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蛙叫声,还有一些小昆虫窸窸窣窣的叫声。

似乎在前世,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才能听到这些动物的叫声。在大城市里,下了雨,外面也依然是灯红酒绿的热闹景象,哪里会有这么安静祥和的声音呢?

因此,能够听到蛙叫声,倒是很难得。

而苏晚卿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也还是第一次在野外露营,这样的感觉还是很新奇的。

虽然他们是处在比赛中,但这并不影响苏晚卿春游的兴致。

对她来说,这的确跟春游差不多,不需要费什么大力气,走走停停,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比赛。

虽然这样的行为旁人根本无法理解,甚至觉得他们简直可笑。

但在苏晚卿的眼里,生活多久没有这般慢下来过了?即便是在现代,没有战争的纷扰,也不必担心会饿死,但生活却一直都如此的快节奏。

她在活着的时候,也是全世界到处飞,去出任务。但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好好的静下心来,看一看身边的美景。

如今想来,倒是有些可惜。她去过这么多地方,都没好好的玩过,实在是太浪费了。

人生能有多少回这样的经历呢?在还能够继续的时候,她更愿意慢下自己的脚步,多去观察周围的生活,体验身边的美景。

这样的感受,是很珍贵的。

苏晚卿想着想着,忍不住浅浅的打了一个哈欠。

她身旁的裴修看到她这般,伸出手,将娇妻搂进了怀中,将身上的衣裳往她身上拢了拢,柔声的说道:“晚晚,累了就歇息吧。”

苏晚卿侧过头,昏暗的光线下,男人俊美的面庞近在眼前,一双桃花眸此刻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眼里溢满了柔情。

她眨了眨眼睛,忽而凑过去,在裴修的嘴角亲了一口,在裴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蹭进了他的怀里,搂紧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怀里传来人儿软软的声音:“夫君,好梦。”

裴修愣了愣,回过神来,眼神更是柔软。

他搂紧了怀里的人,低头在她的秀发亲了亲,也轻声的说道:“好梦。”

外面虽夹杂着春风的寒意,但帐篷内却是温暖而祥和。

第五百五十章 狭路相逢

一大早,苏晚卿便被帐篷外传来的鸟儿的鸣叫声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刚刚睁开眼,便对上了裴修温润的眼神。

“晚晚,醒了?”裴修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低沉而又性感。

苏晚卿看着裴修俊美的面庞,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下却忍不住有些感叹。虽然早就习惯了每天在裴修的面前醒来,但每每睁眼,就能对上这个妖孽的面庞,饶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苏晚卿还是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但苏晚卿这等小心思,自然不能让裴修发现。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男色这般管用,少不得又要调笑她了。

她可不想一大早的就被这个男人取笑呢。

裴修并不知道苏晚卿此刻的心情,只看她似乎看了自己一眼,便微微别开了头。他的心头还有一丝纳闷,难不成自己最近的颜值下降了?怎的娇妻看到自己的容貌,都没有别的反应了。

但苏晚卿很快就转移了裴修的注意力。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开口说道:“修,我饿了。”

裴修看着苏晚卿漂亮的星眸湿漉漉的,像是小鹿一般无辜,他甚少见到苏晚卿露出这样的表情,当下心里就是一软。

他起身,一边拿过苏晚卿的衣裳细细的为她穿上,一边温声说道:“羽墨他们已经起来了,应该已经在准备早餐的吃食了,你洗漱之后就可以吃上了。”

苏晚卿听罢,眼睛微微一亮。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

“他们都已经起了?今日我睡得这般沉么?”按理来说,她一向也是早睡早起的,苏晚卿以为自己醒的挺早了,但没想到,其他人却是都已经起来了。

裴修看着苏晚卿有些纳闷儿的小表情,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可能昨天太累了,加上天气又有些凉,多睡一些也无妨。”

苏晚卿想了想,如今是春天,也难免人会觉得更困倦一些,倒也就不再纠结了。

她伸开手,任由裴修帮自己系着衣裳上的带子。若是旁人看到,大名鼎鼎的六皇子居然亲自服侍自己的六皇子妃穿衣,恐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虽然他们知道,六皇子的确十分宠爱六皇子妃,但谁能想到,他居然会宠爱她到这个地步呢?

但这一切,裴修和苏晚卿早就习惯了。裴修乐在其中,而苏晚卿也任由他去了,反正不用自己动手,夫君这般体贴,她又怎么会拒绝呢?

这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小事一桩罢了。

两人穿戴整齐之后,裴修牵着苏晚卿从帐篷中出来。

外面的人看到他们出来,都纷纷冲着二人打招呼。

“晚卿,你可算起来了,太阳可都要晒屁股了。”裴羽墨向来喜欢开玩笑,这会儿看到苏晚卿这么晚才起来,忍不住打趣她。

苏晚卿瞪了一眼裴羽墨,又看了一眼周围眼角含笑的人,嘟囔道:“这不是春困嘛,是春天的错,可怪不得我。”

裴羽墨瞧着苏晚卿理直气壮的将自己晚起怪在天气上,一时之间有些目瞪口呆。半晌,她冲着苏晚卿竖起了大拇指道:“晚卿,就冲你这句话,我羽墨对你很是服气。”

苏晚卿:“……”她听着裴羽墨这句话,怎么总觉得不是在夸她呢?

她嗅了嗅,空气中传来一阵食物的香气。方才她并未察觉,如今闻到了,只感觉自己的肚子似乎都在“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了。

一旁的易昭适时的开口说道:“老大,头,早餐已经做好了,快些过来趁热吃吧。”

易昭如今依然称裴修为老大,虽然他已经不是他们的直系上属了,但毕竟曾经是这样的关系,他们也不在意这些,干脆还是跟往常一样。

裴修对此也没有什么感觉,苏晚卿已经瞧着易昭面前冒着热气的铁锅,睁着一双星眸问道:“昭,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易昭冲着一旁的大力几个人努了努唇,开口道:“大力他们几个人,一大早又去抓了几条鱼回来,还采了一些蘑菇,所以又熬了一锅新鲜的蘑菇鱼汤。如今还早,天气也凉了些,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苏晚卿闻言,眼睛一亮,难怪她闻着这般香。虽然昨天才喝了鱼汤,但这白雾之森的鱼汤尤为的鲜美,可不是外面普通的鱼能够相比的。

一大早喝鱼汤,倒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苏晚卿礼貌的对大力几个人表示了感谢,毕竟昨晚他们还轮流守夜了,早上又为他们准备了食物。

大力咧着嘴巴笑得一脸憨厚,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于苏晚卿的感谢还有些不好意思。

“郡主说的是哪里话,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六皇子是他的偶像,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唤苏晚卿的名字,想了想,便直接唤她的称号了。

这样一来,大家也不会觉得尴尬。

苏晚卿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大力这个男人瞧着五大身粗的,没想到却如此的细心,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一碗暖洋洋的鱼汤下了肚,苏晚卿眯起了眼睛,感觉浑身都舒畅不已。她忍不住又喝了一碗,这才摸着自己吃的微微隆起的肚子,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

坐在她身旁的裴修看着苏晚卿的小动作,若有所思。这几日来,晚晚的食量,是不是增加了一些?

但之前苏晚卿一直吃的很少,裴修有些心疼她柔弱的身子骨。如今吃多了些,倒是一件好事。裴修想到这里,也不再多想。

毕竟这鱼汤,的确很鲜美,饶是他吃惯了山珍海味,也忍不住再喝一碗。不过这也得益于苏晚卿让易昭准备的调味料,若是少了那些调味料,想必这鱼汤的味道,多少也会打一些折扣。

待裴修和苏晚卿用完早餐,几个人麻利的收拾好了东西,将那帐篷也收拾起来了。六个帐篷整整齐齐的收起来,裴修正要拿起他和苏晚卿的帐篷背上,一旁的大力已经眼疾手快的抢过了帐篷。

他嚷嚷着说道:“偶像,怎么能让您来背帐篷呢,先不说这帐篷有多重,这种苦力活还是交给我们兄弟来。而且偶像您气宇非凡,背上背个东西太有损您的气质了,还是让我来吧!”

裴修:“……”没想到,这个小弟还挺上道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热情主动揽活儿干的,虽然他的说辞,听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而另外几个帐篷,大力也没让大皇子他们背,全让自己的同伴背上了。不过他们原本就长得人高马大,几个小小的帐篷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

没了包裹的困扰,裴修牵着苏晚卿,两个人慢慢地走着。

裴羽墨也走在两个人的旁边,她无意中往苏晚卿所在的地方一撇,发现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裴羽墨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明白了,苏晚卿为何会“大发慈悲”让这几个人跟着他们了。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裴羽墨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她就知道,以苏晚卿的个性,是决计不会吃亏的。

苏晚卿这会儿可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裴羽墨发觉了。她当初其实也没想那么多,但如今看到大力几个人如此能干,她表示很欣慰。自己的决定,果然没有错。

他们几个人,就跟保镖似的,简直是不要太靠谱。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晚卿几个人走得慢的缘故,在一路上,他们竟然连一支队伍都没有碰到。

大力几个人虽然手痒痒想要揍人,但无奈偶像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居然根本没碰上人。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苏晚卿等人对大力他们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大力几个人出自一个战斗民族,虽然他们的国家人数并不是很多,但他们的实力可都是个过这个民族,如今也算是眼见为实了。

难怪他们会这般崇尚武力,对于裴修这般崇拜,这跟他们的生长环境可谓是息息相关。

弄清楚了这一层,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这几日,苏晚卿几个人都维持正常的速度,走走停停,先后遇到了几个队伍,但实力都不强,直接被大力几个人给收拾了去。

而大力也当真是说到做到,每每抢到一个队伍的令牌,就直接将这些令牌都给了小决。

小决没想到这个大块头这般讲义气,心中对他倒是多了一丝佩服。既然一开始说好了,他也不再含糊,利索的将令牌都收了起来。

按照大力的说法,他们参加国土争霸赛,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战斗力,至于国土什么的,他们也并不是很看重。

毕竟他们民族的人本来就很少,即便多了这么大片土地,对他们来说,也是用不上的。他们民族的人,原本就不是生育能力很强悍的民族,不比这些更靠近中原的国家这般厉害。

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也是不弱的。

而大力本就有心与裴修几个人交好,因此令牌什么的,他自然不会在意。

这一天,太阳冒出了头,白雾之森里面的雾气也因为风儿散了一些,整个森林里都亮了不少。

大力照例背着帐篷,大步走在前头。

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只因为,迎面遇到了好几个人。

大力看着他们,皱起了眉头,对面的男人,身上散发的气势告诉他,他们不简单。

而且这些人加起来,刚好是两支队伍。

难道他们选择了并肩作战吗?

迎面走来的男子在看到大力魁梧的身躯时,眼里也没有太大的表情。

而在看到身后的苏晚卿几个人之后,他的眸眼闪了闪。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和玥郡主么?”

苏晚卿听到这个声音,侧过头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第五百五十一章 狭路相逢(二)

苏晚卿听到有人唤她的名讳,声音还有些耳熟。

她侧过头去,果然对上一双阴森森的目光。

苏晚卿嘴角扯出了一抹极浅的笑容,淡淡的反击道:“哟,这不是之前给天离国送了几千担粮草,乐于助人的司幽奇司大皇子嘛?”

司幽奇听到苏晚卿这句话,脚下一滑,差点儿没摔倒在地上。

乐于助人?她哪个眼睛看到自己乐于助人了?!分明是他们天离国的强盗行为,才会让他们司幽国有这么大的损失!

她居然还敢有脸说!

当初因为粮草的事情,父皇不知道给了自己多少脸色看,而另外几个皇子也一直都是幸灾乐祸的神情。这股子气一直憋在司幽奇的心里,他将这一切都记在了苏晚卿的头上。

虽然六皇子裴修他也恨极了,但东霂国可是苏晚卿招惹来的,人家也是因为跟她有点交情才会为她出面。所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司幽奇很清楚,就是苏晚卿!

这一直都是司幽奇心里的一根刺,如今被苏晚卿这般赤果果的拿出来嘲笑,他的一张俊脸立刻就阴沉下来了。

原本就阴翳的眼神,此刻看着更为可怖。换作普通人看到司幽奇的眼神,恐怕都要被他吓到腿软了。

但苏晚卿可不怕他,她直勾勾的对上了司幽奇的目光,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怕。

司幽奇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和玥郡主果然还是这般的牙尖嘴利,只是如今这里可不是天离国,也没有东霂国的人给你庇护,这可是国土争霸赛。和玥郡主还是这般的脾性,六皇子居然还能够忍受,司幽奇实在是佩服。”

司幽奇的一番话,他身旁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嗤笑声。

这明白了是在讽刺苏晚卿泼辣无脑的性格,都到了这个地方,依然如此不知轻重。估计也只有六皇子,才能够忍受了。

司幽奇说这一番话,也存了别的心思。男人嘛,说到底都是自尊心很强的,若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裴修下不来台,没准他心里会对苏晚卿产生不满呢。

毕竟,男人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司幽奇自认为对男人的本性,他是十分了解的,即便是裴修,也不会例外。

司幽奇说完之后,裴羽墨几个人,脸色都微微阴沉了下来。他们居然敢这般说晚卿,真是不要脸。明明是自己先贴上来的,如今倒还反说是晚卿的不是,果然不要颜面的人,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

若非裴羽墨本着内心良好的修养,此刻恐怕要对着司幽奇骂一句“臭狗屎”了,走到哪儿,都散发着臭味,真是令人作呕!

裴修听了司幽奇的话,眸光微微一沉,但他却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情绪,而是淡淡的看着司幽奇,开口说道:“司幽皇子,当初本皇子与晚晚的婚事没有宴请你,实在是本皇子的不对……”

司幽奇微微一愣,周围的几个人也愣住了。这六皇子在说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就扯到了宴请上了,更何况,就算他六皇子向他发出邀请,他司幽奇怎么可能会去?他巴不得这两个人赶紧出事儿呢,怎么可能会去祝福他们!

而且,当初因为粮草的事情,司幽国与天离国也已经是光明正大的撕破脸了,天下百姓谁人不知他们之间的不和?这裴修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他莫不是脑子坏了吧?

司幽奇正想讽刺裴修几句,只要让他逮到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可还没等司幽奇说话,裴修又继续说道:“但司幽皇子也不能因为嫉妒本皇子娶到了晚晚这般美好的女子,而对本皇子心生嫉妒,更是对晚晚口出恶言,这实在不是一个皇子该有的行为,本皇子对于司幽皇子的行为,深感痛心哪。”

裴修顶着一张银色的面具,瞧着就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虽然事实上,大伙儿也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究竟是如何,除了一双眸子以外,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但裴修语气中带着的那一丝沉痛,大伙儿却听得清清楚楚。

正因为如此,大伙儿都僵在了原地。

六皇子,说的是什么?

司幽奇听罢裴修的话,差点儿气得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裴修,愤怒的咆哮道:“你说什么?我会嫉妒你娶了这个恶婆娘?这种恐怖的女人,倒贴给我都不要,少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说出去,平白让人笑话了去!你未免也太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司幽奇一口气说完,此刻他真的是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了,裴修的一番话,彻底让他炸毛了。

他怎么可能会嫉妒这样的人!他自己就好好的,还会嫉妒一个残废加毁容的废物?就算他现在不是残废了,在司幽奇的眼里,他也不过是一个运气好一点的废物罢了!

在轮椅上坐了这么多年,如今站起来了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裴修听到司幽奇这般说苏晚卿,甚至还说倒贴他都不要,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了。还没有人,敢这样说他的晚晚,而他也不允许,有任何人,将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说得这般一文不值。

原本阳光灿烂的天气,此刻不知道为何,忽而有些阴沉了下来。太阳慢慢的躲进了云里,天色有些暗淡下来了。一朵又一朵的乌云,悄悄的汇集在一起。

几个人看了看天色,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白雾之森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如今怕是要下雨了。他们可一点儿都不想被淋成落汤鸡哪。

但让人心惊的,却不是这个天气,而是裴修身上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骇人的气势。

“司幽皇子,您何必跟他们多说废话呢,直接上就是了,不必浪费口舌!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呀。”

一直站在司幽奇附近的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此刻开口说道。他还没有察觉到裴修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而是有些不屑的看了两眼苏晚卿几个人。

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半大的小子,能顶什么事情?在他的眼里,真正有威胁的,恐怕就是那几个大块头。他们看起来,就不像是好惹的。

但他们的人也不少,能够搭上司幽国这条线,他们自然要好好表现。毕竟他们还不想这么快就被淘汰出局。

苏晚卿看了一眼率先开口的男人,这个男人面生得很,他的周围也站了几个穿着与他同款服侍的男人,想必是哪一个国家的。

她并没有看到乔斯的面孔,想必他们和北齐国,恐怕还没有碰面。

否则,以他们的尿性,苏晚卿用脚指头都能够想得到,他们必然会联合起来,对付他们。

这个国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看他站在司幽奇身边的姿态,想必只是一个普通的国家,如今跟着司幽奇一起罢了。

司幽奇这个男人,虽然只接触过几次,但他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是很擅长利用别人的。恐怕这支队伍,便是被司幽奇的花言巧语骗了吧。

司幽奇什么德行,苏晚卿都不需要猜,就能够看出来了。

司幽奇听到旁边的男人有些小心翼翼的口吻,略微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怒气,也不屑的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即他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大力几个男人,瞳孔微微闪了闪,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当天离国有多么至高无上呢,看来也不过是假清高罢了,还不是找了别的队伍当你们的护身符。大兄弟,你们可别被天离国这几个人给骗了,你们不过是他们的棋子罢了,等你们出局了,到时候可就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了,你们可要好好权衡一下。”

裴羽墨看着司幽奇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眼角都挑高了,她厌恶的看着司幽奇,忍不住开口说道:“司幽奇,你这人是不是刚从茅厕出来?怎么说的每一句话都臭气熏天的,听着就令人感到恶心!”

“扑哧——”原本因为司幽奇的话,气得满脸通红的大力,此刻听到裴羽墨这般讲话,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羽墨公主讲话未免也太搞笑了,她居然直接说这司幽奇讲话就是满嘴喷粪,未免也太搞笑了!

果不其然,司幽奇一听到裴羽墨这般说,脸又彻底的黑下来了。

“你一个姑娘家,居然讲话这般粗鲁,当真是给天离国丢脸!”司幽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即就怼了回去。他可不管对面是个男人还是女人,反正惹到了他,他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

“我粗不粗鲁,丢不丢天离国的脸,就不劳你司幽皇子操心了,我是对什么人说什么样的话,就你这样的人,我多说两句,我自己都犯恶心!”

裴羽墨却丝毫不惧司幽奇说的话,毫不客气的直接回击。

司幽奇没想到,这个羽墨公主,也是个如此伶牙俐齿的,他当即气得脸色都变得更臭了。

“没教养!”

“我看司幽皇子还是多管管自己吧!”

“你——”

第五百五十二章 交手!

司幽奇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裴羽墨,都要被她给气笑了。但他一张脸憋得通红,想骂又骂不出来,说什么都被裴羽墨给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伶牙俐齿的姑娘家,敢这般当众跟一个男子叫板,当真是不知所谓

司幽奇原本有几分英俊的面庞,也因为他气得通红,变得扭曲不已,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裴羽墨脸上倒是没有太特别的神情,吵架什么的,对付讨厌的人,她可擅长了。这么多年来四处走南闯北的,别的不说,这嘴皮子,她还是很利索的。

虽然她作为天离国的公主,但可不像那些一般的大家闺秀一般,口不能言,什么都不能做。她向来都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凭自己的心情行事。

而裴天宇对她向来也是宠到了骨子里,自然也不会过多干预。自己原本一年到头,也没几次机会能见到宝贝女儿,还不宠着,他还能怎么办呢

更何况,女儿向来也是个乖巧的,从来不会主动惹事。若非真的惹怒了她,她也不至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说到底,在裴天宇的心里,裴羽墨就是个十分省心的女儿,除了当初为她的亲事操碎了心以外,裴羽墨几乎不需要担忧什么。

但事到如今,裴羽墨和容言玉也已经确认了彼此的感情,裴天宇如今才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只等着哪一天,东霂国来向他们提亲了。

以容言玉的人品,裴天宇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更何况,他还是苏晚卿的亲哥哥,只是这其中的辈分,他倒是曾经担忧过。

但是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女儿的幸福更为重要呢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事儿。

一旁的狗腿子再次开口说道“司幽皇子,您何必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女人从来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她说的话哪能算,司幽皇子您别放在心上。”

裴羽墨看了一眼那个青衣男子,忍不住有些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开口说道“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你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条原则也适用于你,毕竟你头发也挺长的。还有,少瞧不起女人,待会儿你就知道,得罪了女人,你要付出多么可怕的代价。”

那狗腿子没想到裴羽墨居然会直接怼他,当即也涨红了一张脸,想对着裴羽墨说什么。但旁边裴修一个眼刀过去,那狗腿子顿时就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很想说什么,但裴修的眼神却吓到了他,他动了动嘴皮子,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那两个女人和那个小少年不足为惧,但是这天离国的六皇子,年纪轻轻的战神,他还是本能的心中会产生畏惧感。

毕竟,当年裴修给所有人留下来的印象,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

裴羽墨看那狗腿子不敢说话了,撇了撇嘴,哼,又是一个自以为是吃软怕硬的家伙。若是惹恼了她,她可不会对这些人客气。把他打个手残脚残,那都是没有问题的。

旁人不了解裴羽墨,裴羽墨之前也从未动过手,但她骨子里,可是一个暴力的女子,对于敌人,向来也不会手下留情。

若是他们知道裴羽墨的实力,恐怕就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司幽奇看到那狗腿子也被呛得不敢出声,顿时一张俊脸更是阴沉不已。虽然他不是自己国家的人,但一路走来,他冲着自己也说了不少的好话,那便是他的小弟,他自然得罩着。

如今他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不是在打他司幽奇的脸吗他会觉得高兴,就奇怪了。

“不过是嘴上有些本事罢了,到了这里,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吗少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没点能耐,尽耍些表面功夫,原来天离国的教养就是这般的,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

裴羽墨听着司幽奇的话,听他还提到天离国,一张俏脸也不禁沉了下来。骂她也就算了,如今还要连她背后的天离国也一起说,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

苏晚卿看着司幽奇,忽然开口问道“司幽皇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小燕子穿花衣这首歌”

司幽奇愣了愣,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苏晚卿也是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首童谣在这个世界上居然也有。

苏晚卿笑意盈盈的看着司幽奇,开口说道“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司幽皇子没听过吗不会这么孤陋寡闻吧”

司幽奇原本不想理会苏晚卿,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嘴里永远不会吐出什么好话来。但听到苏晚卿说他孤陋寡闻,他顿时就怒了。

“本皇子才不孤陋寡闻,这首童谣,本皇子自然是听过的。所以呢,这跟比赛又有什么关系”

“那敢问司幽皇子可知道下一句怎么唱”

“不就是我问燕子你为啥来吗”

苏晚卿笑了笑,丝毫没有为司幽奇不屑的表情而又任何的气恼。

“没错,不过后面还有一句。”

司幽奇正想讽刺苏晚卿,他自然知道还有下一句,但这个对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苏晚卿已经继续开口说道“下一句是燕子说管好你自己。”

“噗嗤”

“什么鬼”

“真是这样唱的”

“但我觉得这样也没毛病呀”

苏晚卿一开口,旁边的几个人顿时就明白过来,他们都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司幽奇的脸再度变成了猪肝色,这苏晚卿,明摆着是在说自己多管闲事居然还敢这样拐弯抹角的骂自己,司幽奇想起方才自己还煞有其事的回答了苏晚卿的话,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又被她给耍了

这个贱女人

司幽奇再也忍受不了侮辱了,这几个人,一个个的,嘴皮子比谁都利索。但他司幽奇,可向来都是拿实力说话的,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否则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还没开始动手,就真的被气得吐血身亡了。

谁让苏晚卿就有这样的本事呢

他大吼了一声道“都给我上,把这个女人给我解决掉”

旁边几个人,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但脸色一直都很阴沉。

司幽奇被羞辱成这般,他们脸上也无光。一旁的司幽离,脸色也是一片阴沉。

之前司幽奇对他说这苏晚卿狡猾嘴利得很,他还有些不以为意。毕竟在他眼里,不管怎么说,苏晚卿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但今日一见,他终于知道,司幽奇为何会这般说了。

这个女人,的确说话很气人。司幽奇并非是暴躁易怒,而是这个女人,就有让他轻而易举发怒的本事。

哼,除此之外,恐怕也就一无是处了。

因此,在司幽奇开口之后,司幽离也不再废话,虽然对于司幽奇的命令有些不满意,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冲向了一旁的裴修。

而司幽奇,此刻倒是与司幽离达成了默契,他举起自己的剑,冲向了苏晚卿。而其他的几个人,眼瞧着司幽奇和司幽离都冲了出去,当下也不再等待,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朝着另外的几个人攻击而去

裴修看着司幽奇冲了过来,眼里却未见丝毫的慌乱,他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长臂一伸,猛然便挡住了司幽奇的长剑。

司幽奇的速度很快,而裴修的速度更快,几乎是一眨眼,司幽奇已经到了裴修的面前,他的长剑压着裴修的匕首,眼里带着一丝猩红。

这个男人,速度居然这般快。这时候,裴修甚至还抽空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晚卿,看着她挡住了司幽离的攻击,一颗心才微微放了下来。

司幽奇看着自己都攻到裴修的面前了,他竟然还分心去看那个女人的方向,心下更是恼怒不已,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他抬起自己手中的长剑,划出一个剑花,大吼了一声,复又冲着裴修攻了下去

“叮”

匕首与长剑碰撞,传来清晰的声响,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但司幽奇却明显感觉到,裴修的力气十分的大,他站在原地,手微微动了动。而裴修,依然站立在原地,冷静的看着司幽奇,纹丝不动。仿佛在他看来,司幽奇根本就构不成丝毫的威胁一般。

另一边,几个人也都掏出自己的武器,纷纷纠缠在一起。兵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引人注目。

虽然平日里苏晚卿甚少展露自己的实力,但她前世毕竟是一个佣兵,从小便在极严苛的环境下长大,本身的实力自然是不弱的。

因而在司幽离举着长剑攻击而来的时候,苏晚卿原本站在原地,在他长剑伸出来的一瞬间,灵巧的转了个弯,直直的避开了司幽离的攻击。

司幽离见一击不成,立刻又展开了新的攻击,奈何都被苏晚卿完美的躲了过去。

几番攻击之后,司幽离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恼怒。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有几分本事,连自己的攻击都躲了过去,但她却没有对自己发起进攻,只会躲,算什么

“你有本事,就别躲”几次下来,司幽离终于恼羞成怒的开口了。

苏晚卿在他面前,就像一个滑腻腻的泥鳅一般,每每在准备要碰到她时,又被她灵巧的躲开了,几番下来,竟是连她的衣角也碰不到

苏晚卿刚刚侧过身避开司幽离的长剑,便听到了他这句话,她的眼里微微一闪。

说她只会躲是吗那便让他看看,自己的厉害

当即,苏晚卿不再躲避,反而正面迎上了司幽离

司幽离一剑下去,原本以为又会故技重施,被这个女人躲开。

但没想到,自己一个激将法,这个女人竟然迎面便往自己的剑上撞这不是正中下怀吗

司幽离脸色顿时一喜。

一旁的大力一个手刀解决了一个人,刚好转过头,便眼睁睁的看着苏晚卿往那司幽离的剑上撞,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慌乱,嘴里也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郡主”

第五百五十三章 千钧一发!

大力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伙儿都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苏晚卿所在的方向。

大力几个人,从未见过苏晚卿出手,这会儿眼见着她居然迎着对方的长剑直接靠过去,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吗?

而且那司幽离手中的长剑锋利尖锐,散发着骇人的光芒,光是微微一碰,恐怕就已经要见血了。

苏晚卿的动作,让旁边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而大力更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想要呼唤离苏晚卿最近的裴修,但很显然,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这是根本来不及的。

更何况,裴修还被那司幽奇给牵绊住了。

真要说起来,恐怕这就是司幽奇和司幽离的真实目的。他们一开始,其实就是冲着苏晚卿去的。

这个念头这会儿冒出来,大力忍不住要捶胸顿足了,他一开始哪里会想到呢?若是苏晚卿出了什么事情,那裴修不得疯掉?

另外大皇子几个人,离苏晚卿更是有一段距离,即便可以摆脱那些人的桎梏,也根本来不及冲过来。

大力真恨不得自己长出三头六臂,在一瞬间冲到苏晚卿的面前,帮她挡住那一柄长剑。这和玥郡主怎能如此糊涂,居然往长剑上冲过去呢?莫不是,她已经被吓坏了?

此时此刻,苏晚卿还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在旁人的眼里,是多么的惊世骇俗。更不知道,大力被她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

对面的司幽离眼见着苏晚卿居然还往他的剑上冲过来,眼中忍不住闪过了一丝喜色。

这个和玥郡主,莫不是个傻子吧?看到他攻击过来,不躲就算了,居然还往剑上凑过来,这不是摆明了想让他得手吗?

司幽离可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子,就对她心存怜悯。相反,这个苏晚卿当初害得司幽国这般惨,这笔账他可是记在心头呢。

虽然因此司幽奇被父皇责骂了许久,他很高兴,但司幽国的损失,他却是不会忘记的。毕竟这对他来说,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因此,苏晚卿冲过来,司幽离更是卯足了劲,往她的肩头狠狠地刺了过去!

方才她一直在躲避,如今总算是能够出手了,司幽离的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之前有多不爽,如今他的心里就有多畅快。

在司幽离的眼里,苏晚卿已经等同于一个死人了。

等着吧,等他把这个可恶的女人收拾掉之后,裴修,裴羽墨,这些人,一个也别想逃掉。

原本,司幽离是打算先将他们的牌子抢过来,直接让他们出局。但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若是能够在这里直接将他们就地正法,从此以后,天离国对于他们司幽国来说,根本也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毕竟这天离国的大皇子,还有那天离国皇帝最宠爱的六皇子和羽墨公主都在这里了,若是能够将他们解决了,那岂不是大快人心?

之前粮草一事,这两个主谋,可都在这里呢。

司幽离在苏晚卿冲过来的一瞬间,脑海中掠过了这些念头。他一双眼睛变得晶亮,眼里满满的都是快意,他仿佛已经看见苏晚卿在自己的面前血肉模糊的场景了。

苏晚卿看着司幽离眼底的快意和疯狂,忽而嘴角勾起了一丝奇怪的笑容。

司幽奇看着苏晚卿忽然出现的一抹笑,微微愣了愣,他下意识的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方才因为太过高兴,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思考。她好好的,怎么会往自己的剑上冲过来呢?

难不成,她真的是个傻子?

苏晚卿自然不是。

她之前一直躲着司幽奇,其实也不过是在找准时机冲他下手罢了。果不其然,司幽奇一见她冲过来,眼里就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苏晚卿的心底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个男人恐怕是个傻子吧,他以为自己是个傻子,实际上他才是个傻子。

至少,在他的眼底出现的不是警惕的情绪的时候,苏晚卿就知道,她断然是被他给小看了。

没想到她在前世作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佣兵,到了这里,居然被一个男人小看成这样。这真不是她苏晚卿一贯的风格呢,还是说,她之前低调得太久了?

其实也不怪司幽离会这般想,在他的思想里,女人原本就是一种柔弱的东西,只能让男人来保护。即便这其中也有厉害的女子,但这女子终究不如男,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

更何况,苏晚卿的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武器,她之前也不过是一昧的躲避,完全没有要进攻的意思。

在司幽离的眼里,苏晚卿就只会躲避,根本就没有本事朝他进攻。因此,在苏晚卿冲过来的时候,司幽离根本不会想到,苏晚卿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只不过在为了自己即将得手而沾沾自喜罢了。

司幽离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所有的话语和动作,全都落在了外面老百姓们的眼中。

老百姓都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个屏幕,他们哪里知道,在世人眼中高冷而又风度翩翩的司幽国皇子,居然在私底下是这副德行!

他们作为一国的皇子,即便之前天离国与司幽国有旧怨,但说到底,也是司幽国先去进攻天离国的,真要算起来,也是司幽国活该罢了。

但是这司幽国的皇子,对天离国的和玥郡主居然这般不客气,还有羽墨公主,她们两位在大家的眼里,作为女子,本身便是很柔弱的。如今被一个皇子这般羞辱,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太过分了一些。

作为一个皇子,这样的修养,已经足以让那些老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了。

“这司幽皇子,居然对羽墨公主这般不客气,当真是令人不齿!”

“可不是嘛,羽墨公主看起来这般娇弱,若非这些年来羽墨公主都不在天离国中,性子比较随和,恐怕早就被这个男人欺负了去。”

“我们羽墨公主自然是最好的,绝不能轻易让这司幽皇子欺负,看看她反击得多好呀。”

“可不是嘛,看那司幽皇子脸都绿了,哈哈哈。”

之前司幽奇与裴羽墨在吵架的一幕,全都落入了外人的眼中。他们忍不住冲着司幽奇指指点点,眼里带着讥笑。

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这般斤斤计较,这不是平白无故惹人笑话嘛。

而在大殿内,司幽冥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愤怒的跟裴羽墨争辩,一张脸也耷拉了下来。周围一些国家的皇帝抛过来若有若无的,带着些许嘲笑的目光,让司幽冥感觉脸上一片无光。

他看着司幽奇的嘴脸,心底一片恼怒。这个儿子,当初做了这般蠢的事情,害得他们司幽国损失了这么大一笔粮草。如今对着一个女子,对方还是天离国的公主,居然也这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作为一个皇子,真是丢尽了他们司幽国的颜面!

司幽奇还不知道,自己因为一时兴起跟裴羽墨吵嘴,以及被苏晚卿回怼,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而在他父皇的眼中,自己俨然已经是一个极其不懂事的男人了。

谁让长老团留了这一个后招,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大伙儿看在眼里了呢?

而他作为司幽国的皇帝,还要接收到其他皇帝有些嘲笑的目光。尤其是裴天宇,一开始他还这般讽刺了裴天宇。这会儿,倒是反过来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司幽冥作为一个皇帝,如何能够接受这种落差?

因此,他将这一切,都记在了司幽奇的头上。若非自己这个儿子这般多嘴,自己怎么会丢尽了颜面?

好好的比赛,搞得这般难堪,司幽冥心里一片怒火,如今却又无处发泄。他只能冷哼了一声,不做丝毫的表态。

如今他说什么,旁人也只会觉得他在掩饰罢了。那索性,他就不开口了。

司幽冥只觉得自己的脸隐隐作痛。

一旁的裴天宇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司幽冥,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心中不禁直呼痛快。

不愧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这般伶牙俐齿,他的女儿,怎能让旁人欺负了去?苏丫头也是好样的,一句话就将那司幽奇堵得一声不吭,气得脸色都清了。

裴天宇在旁边看着,可谓是大快人心。

但当看到司幽奇举着长剑冲向苏晚卿,而苏晚卿又迎着长剑上去的时候,不仅仅是那些老百姓被吓坏了,裴天宇的一颗心也紧紧地提了起来。

苏丫头这是什么操作?若是真的受了伤,那可如何是好?他的儿子,恐怕会疯掉!

裴天宇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差点儿忘记了,他紧紧地盯着苏晚卿的动作,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但在内心,裴天宇还是下意识的相信,苏晚卿这么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他不相信,苏丫头会是那般鲁莽的人。

苏晚卿这般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若是司幽离认为,自己冲上去,他便会得手,那他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长剑原本直抵苏晚卿的肩头,在长剑即将插进她的肩膀时,苏晚卿却忽然一个巧妙的弯腰,柔软的腰身弯成了一个有些诡异的角度。

在司幽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晚卿已经完美的避开了他的长剑!

“怎么会——”她居然又避开了!

司幽离一愣,脸上还未显出恼羞成怒的神情来,苏晚卿却在此刻,再次出手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晚卿的反击

只见苏晚卿灵巧的避开了司幽离的攻击之后,她腰一挺,借着起身的劲儿,脚往地上微微用力一蹬,一条腿抬了起来,往司幽离小腿的方向踢了过去。

司幽离只感觉一阵微风吹过,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苏晚卿再次躲开了他的攻击,这时候苏晚卿已经抬起了自己的腿,踢向了自己小腿的方向。

因着苏晚卿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但瞧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旁边的几个人这会儿眼里不禁闪过了一丝不屑。

那些观战的老百姓们看着苏晚卿的动作,也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看起来娇弱无比的和玥郡主,再次避开了司幽离的动作,他们原本已经觉得她很厉害了。毕竟能够避开一个成年男子的攻击,而且对方的速度又这般的快捷,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是放在他们上,也许他们少不得也得受点伤呢。

但苏晚卿不仅避开了,居然还反过来攻击司幽离?

虽然她的确有几分身手,但这轻飘飘的一脚,看起来也太不自量力了吧?她区区一个女子,能对这个男人造成什么伤害呢?

苏晚卿的动作,在旁人的眼里,就像是给人挠痒痒一般,微不足道。但熟悉苏晚卿的人都知道,她从来都不会是做一个无用功的人。

因此,苏晚卿看似轻轻地将腿扫向司幽离,实则暗暗用了内力。

司幽离看着苏晚卿的动作,很快的反应过来,他眼底也闪过了一丝嘲弄。这个女人,莫不是以为躲过了几次他的攻击,自己就自以为了不起吧?就她那个力气,不过是给自己挠痒痒罢了。

司幽离并未将苏晚卿的动作放在心上,在他眼里,这个女人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实际上,根本就没什么能耐。

但是,忽视女子的本领,这原本就是一大忌。无论是从能力,还是从其他方面来说,女子永远都是不容小觑的。

至少,苏晚卿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因着司幽离并未将她放在心上,也没想过要做出什么防范的措施,因此,苏晚卿十分顺利的踢到了司幽离的小腿。

“咔嚓——”一声有些细微但却清晰的声音,从司幽离的小腿处传了出来。

在场的几个人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微微一变。

他们听到了什么?

方才那个声音,莫不是骨裂的声音?可是苏晚卿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们一定是听错了。

但这几个人很快发现,他们并没有听错。因为司幽离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迅速变得苍白起来。

司幽离只感觉自己的小腿传来一阵剧痛,那声骨裂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朵中,他僵硬着身子,有些迟疑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小腿,苏晚卿纤细的小脚,还在他的腿上。

司幽离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苏晚卿的方向。

他的小腿,一阵剧痛袭来,即便他是个男人,但骨裂的痛苦,也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骨折!

苏晚卿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司幽离,仿佛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骇人一般。

她一击成功之后,便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脚,而司幽离,则在众目睽睽之下后退了几步,他一个踉跄,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皇子殿下——”

“您没事吧!”

另外几个同伴看到司幽离的模样,忍不住纷纷喊出了声。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大力几个人,可没给他们太多关注司幽离的机会,而是奋勇的发起了进攻。

那几个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司幽离了,因为发狠的大力几个人,已经让他们节节败退了。

大力一边提起武器步步紧逼面前的人,一边大吼了一声道:“和玥郡主都这般厉害,我们可不能被小看了去。弟兄们,把他们全都给拿下!”

“没错,老大说得对!”

“没想到和玥郡主居然这么厉害,我作为一个男人,可不能认输。”

因着苏晚卿那一脚,将众人的士气都激发出来了。原本两边队伍的人数也差不多,但因为大力几个人,司幽国的人竟是丝毫也讨不着好。

司幽奇对战裴修,也是越战越心惊。之前他根本就没将裴修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些瞧不起他,毕竟裴修不过是侥幸治好了腿,但他这几年都坐在轮椅上度过,实力能强到哪里去?

但真正与裴修交手之后,司幽奇才发现,他对付自己,根本就是游刃有余。自己的攻击,无论是怎样的,都能被他很好的避开或是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这样的男人,若说他没有实力,司幽奇即便之前不相信,如今也不得不信了。

他不是个随便就能被自己解决掉的男人。

而司幽离那一边闹出来的动静,司幽奇刚一分心看了他一眼,裴修便紧接着忽然对自己出手了。

他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灵敏的靠了上来,在司幽奇还未来得及反击,裴修已经身形一隐,瞬间后退了好几步,让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几番下来,司幽奇连裴修半边袖子都碰不着,反而是他自己的身上,被裴修的匕首划开了好几道伤口,虽然伤口并非很严重,但耐不住到处都渗着血丝,司幽奇只感觉全身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停下动作,喘着气看着面前的裴修,对方一张银色的面具,眼里依然是平淡无奇的神情,仿佛对战自己,并未让他产生任何多余的情绪。

司幽奇感觉自己和裴修像是猫抓老鼠一般,自己就是那只老鼠,被他这只猫耍得团团转!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愤怒了。

偏生,自己却无法靠近裴修,这样的感觉,让司幽奇气得牙痒痒。

此刻司幽奇和司幽离的感觉倒是出乎意料的一致了,只因为他们对战的人,是裴修和苏晚卿。两个人看似随意,但身形却一点儿都不慢,至少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近身,习武之人,不可近身,如何攻击呢?

他们自问内力也没有到隔着这么一段距离,还能够伤到他们的地步。

司幽离倒下,是司幽奇猝不及防的。

虽然他与司幽离一点都合不来,但眼下他们共同对抗天离国,他自然不希望司幽离出什么事情。

那苏晚卿,当真这么厉害?

先前司幽奇不过随意一瞥,看到苏晚卿朝着司幽离踢过去,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将司幽离给踢倒了!

司幽奇忍着身上的疼痛,怒视着对面的裴修。司幽离这个蠢货,这般小看女人,如今吃了女人的亏,说起来,还不是怪他自己。

若是因为司幽离的关系,他们原本可以赢,但却输了。回到司幽国,他们该如何面对父皇?

司幽奇甚至可以想象到,父皇究竟会有多愤怒了。

但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全部落入他们父皇的眼中了。

苏晚卿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司幽离,眼里闪过了一丝嘲讽。敢小瞧她,她便要让司幽离知道,小瞧女人的后果,究竟有多严重。

司幽离坐在地上,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女人,忍不住咬紧了牙关。自己不过是大意了,才会着了这个女人的道,谁知道,这个女人的力气居然这般厉害?

苏晚卿表面不显,藏得也很深,司幽离根本就没感觉到她暗自使了内力。即便感受到,司幽离也不会相信。

在他的眼里,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有内力,苏晚卿不过是会几套绣花拳脚的功夫罢了,若是他认真起来,苏晚卿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司幽离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脚,方才摸着膝盖的时候,他已经暗暗腾起内力,在自己的伤处运转,骨裂的地方因着内力的关系,好转了一些。

司幽离在感觉自己好些以后,立刻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紧自己的长剑,再度冲向了苏晚卿——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谁也没料到,司幽离忽然拔地而起,并举起剑,冲向苏晚卿,这一下,可谓是又快又狠!

那些老百姓原本还吃惊于苏晚卿的力气,这会儿看到司幽离这般强势的攻向苏晚卿,一副不拿下她誓不罢休的模样,忍不住又提起一颗心来。

虽然这是比赛,但他们可不希望看见,和玥郡主一个娇美的女子就这般受到伤害。

谁都看得出来,这司幽离,可真是下了狠手了!

剑风袭来,苏晚卿两颊边的发丝也微微飘了起来。

她看着司幽离迅速的冲向自己,手中的长剑散发着锋利的光芒,阴冷而又刺目。

苏晚卿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慌乱,早在司幽离翻身跳起的时候,她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该死的女人,去死吧——”司幽离大吼了一声,长剑狠狠地落下——

这一次他不相信,自己还伤不了这个可恶的女人!上一次是她侥幸,自己大意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失手!

苏晚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长剑。

司幽离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剑往她脸的方向招呼而来。

若是自己避不开,那她这张脸,也不用要了。

在长剑即将劈向苏晚卿面前时,她却脚步往右一挪,随即身形忽而腾空而起——

在司幽离的注视之下,苏晚卿一个跳跃,竟是落在了他的长剑上!

苏晚卿借着司幽离举着长剑的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后,再度抬起自己的腿,朝着司幽离的俊脸狠狠地踢了过去!

第五百五十五章 变故突生!

周围的人看到苏晚卿这般轻盈,竟是径直落在了司幽离的长剑上,都不禁瞪大了双眼。

虽然苏晚卿不过是借着长剑的力短暂的停留了一秒钟,但若她一点功夫都没有,自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她作为一个身材纤细而又柔弱的女子,做出此举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了。

毕竟大家对她的印象,不过是一个柔弱无骨的女子罢了。

但今天和玥郡主,真真是令人吃惊。

不管怎么说,她身上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之前,是他们小瞧了她。

这打脸,真是来得猝不及防。

此时此刻,司幽离就是这种感觉,但他更强烈的感觉,是自己脸上的剧痛。

是的,他堂堂司幽国的皇子,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子这般欺负。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苏晚卿一脚踩在脸上,而且,他根本就没有躲开。

并非司幽离不想躲开,等他发现的时候,苏晚卿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在了他的俊脸上,让他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苏晚卿结结实实的一个脚狠狠地踩在了司幽离的脸上。

司幽离痛苦的大喊了一声。

苏晚卿再次得手之后,她顺着那踢出去的力,竟是在空中灵敏的翻了一个身,而后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叮——”

司幽离手中的长剑瞬间脱手,像被一般,无助的落在了地上,再也无人问津。

而司幽离本人,早就双手捂住了脸,一下子撑不住身子,半跪在了地上。而苏晚卿刚好落在他的面前,这般看上去,就像是他在向苏晚卿行礼一般。

苏晚卿似乎并没有看见司幽离捂着脸哀嚎的场景,她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声音清脆的开口说道:“司幽皇子冲本郡主行这般大礼,本郡主真是万万没想到,不过司幽皇子实在不必客气,此举真是折煞本郡主了,快些请起吧。”

原本因为苏晚卿一段行云流水的动作,周围一时间鸦雀无声。

在苏晚卿的一番话打破了这个寂静之后,大力几个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解气、解气,实在是太解气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和玥郡主居然这般厉害!难怪一开始她就这般悠闲,原来是这般深藏不露。

大力几个人如今对于苏晚卿的实力,可谓是深信不疑了。

即便苏晚卿并未做太多动作,但她这番小露身手,已经足以让大力几个人为此深深折服了。

这会儿若是谁还敢说,和玥郡主不过是一个柔弱的花瓶,那可真的是没脑子了。毕竟方才那一幕,大伙儿都看在了眼中。

司幽离原本就是一个会功夫的,又是个皇子,实力本身也不差。若说他大意,那的确也是事实。但这并不能作为逃避的借口,毕竟这和玥郡主,的确是很厉害的。

试问这天下有几个女子,能够像和玥郡主一般,一脚踩在一个皇子的脸上?她当真是丝毫也不客气,专门往人家皇子的俊脸上招呼。

但想一想之前这司幽国的皇子,这般羞辱她一个小小的女子,除了司幽国的人,以及他们同行的队伍,可没人会同情他们。

司幽离听到苏晚卿这句调侃的话语,只觉得自己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紧紧地咬着牙,心里早就把苏晚卿砍了七八百遍了。

她怎么敢!对着自己的脸这般毫不留情的踢下去,当真是半点素质都没有,真是个粗鲁而又狠毒的女人!

但司幽离也不想一想,自己当初举着长剑,往苏晚卿脸上攻击而去的场景。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说到底,苏晚卿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司幽离的手缓缓离开自己的面颊,旁边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原本的一张俊脸上,赫然有着一个红彤彤的……鞋印!

而这鞋印,自然是苏晚卿方才的杰作了。

没想到,这鞋印居然如此清晰,可见苏晚卿,方才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扑哧——”

“你看司幽皇子那张脸!”

“天哪,郡主也太厉害了吧!”

“可不是嘛,方才他还想伤害我们的和玥郡主,还说我们郡主一无是处,这下好了,打脸了吧。”

“怎么能叫打脸呢?这分明是踢脸呀,哈哈哈——”

大力几个人见状,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指着司幽离的脸蛋大笑起来。在他们眼里,这方才高高在上的皇子,被苏晚卿这般羞辱,实在是大快人心!

而司幽国的人,脸色早就黑透了。

他们哪里想到,这个女人,除了嘴皮子厉害,居然还真的有两下子!

那可是他们司幽国尊贵的皇子,被一个女人这般对待……若是此事传回了司幽国,他们的皇子岂不是被旁人笑掉大牙?日后他的颜面该如何存在?

不行,此事绝对不能让旁人知晓!

然而,想象永远是美好的,现实永远是骨感的。

司幽国的几个人哪里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就全部落在了外人的眼里了。

那些老百姓已经被苏晚卿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给惊到了,再看看司幽离这般狼狈,当下也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

毕竟这司幽离方才的确一直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虽然他作为皇子,身份尊贵,但一个皇子性子这般高傲,难免令人不喜。更何况,他们还是普通的老百姓,面对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贵族,内心只会更为反感。

因此,在苏晚卿一脚把司幽离给踢得哇哇大叫的时候,老百姓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天离国的和玥郡主,当真是威武!

因着司幽离这边将所有人的吸引力都吸引过去了,原本还在嘲笑司幽离的大力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忽而又冲他们发起了进攻!

司幽国队伍的人一个不察,被大力几个人攻击得连连败退,神情上满满的都是狼狈。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司幽奇。

谁让他自以为聪明,先对上了裴修呢?裴修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想象的。

至少,比他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在几番交手之后,司幽奇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即便他想退,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他主动送上门来,裴修又岂会放过他?

几番轮回下来,司幽奇身上到处都布满了伤口,不用说,都是裴修手中那柄小小的匕首惹的祸!

司幽奇紧紧咬着牙,司幽离中了招,是他没想到的,他哪里知道,这个男人居然这么没用!虽然他脸上那个丢人的鞋印,让司幽奇心中暗爽了一秒,但也仅仅是一秒罢了。

他与司幽离原本就水火不相容,看到司幽离这般倒霉,司幽奇的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了一丝快意。当初司幽离这般坑自己,他怎么可能会希望自己这个所谓的哥哥好?

但是眼下,他们若是在这里输了,那一切便都前功尽弃了。回去之后,父皇将会作何感想?到时候,他们两个人都讨不着好。

因此,即便司幽奇再厌恶司幽离,此刻也必须跟他一同联手,先将天离国的人解决了再说。

但是眼下,他们处在劣势,司幽奇的心中有些焦虑。

他身上的伤口虽不致命,但也足够让司幽奇的动作变得慢起来了。可是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司幽奇咬着牙,再度举起自己的剑,朝着裴修冲了过去——

但在裴修的眼里,司幽奇此刻心浮气躁,动作到处都是漏洞,根本不需要他刻意去寻觅,就能轻易的看到他的问题所在。

因此,司幽奇几次进攻虽然看似猛烈,但实际上,依然连裴修的衣角都没碰着。几番下来,都被裴修轻飘飘的躲开了去。

司幽奇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吐血,偏生他又毫无办法,即便气得不行,还是没有给人家造成丝毫的影响。

而另一边司幽离又半天没站起来,另外几个同伴,也被大皇子几个人打得节节败退,这会儿也基本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他的队伍,居然这般不堪一击!

司幽奇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也正因如此,他的心里才更为愤怒。这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他们司幽国,可就真的要出局了!

司幽奇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更为急切了。

而对面的裴修找准时机,一边避开司幽奇的攻击,一边将手中的匕首灵敏的划向司幽奇,成功的在他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啊——”司幽奇忍不住愤怒的大喊一声,他感觉自己一直都被裴修耍得团团转,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气人了!

他眼睛无意中往旁边一看,这一看,差点儿没把他气得吐血。

只见站在附近的小决,已经麻利的在几个已经倒下的身上摸索着,随即掏出了几个牌子。他一脸笑嘻嘻的将那几个牌子,都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还没完,他又继续掏,掏出了几个口哨。

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气反抗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决将他们的东西抢走,小决的笑容落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恶魔一般。

小决拿的那几个哨子中,也有司幽国的人。司幽奇看着他就要吹响手中的哨子,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不要——”

若是他的同伴出局了,那他们的队伍接下来,就会很被动了。

就在小决即将吹响哨子的时候,变故突生!

旁边忽然一支锋利的箭矢,擦着风儿,尖锐的射向小决所在的方向!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一触即发!

尖锐锋利的箭风袭来,小决顿时神色微微一凛,他随手将手中的哨子扔到了一边,在一瞬间调转了自己的身子,在箭矢就快冲向自己的时候,飞快的躲开了!

那箭矢划过空气,“咻——”的一声,狠狠地没入了小决身后的一棵大树中。

箭矢的一半都没入了树中,那棵树因为这股冲力,还掉下了一片树叶。

可想而知,那射箭之人,力气究竟有多大了。

换句话来说,能够将箭射成这般模样,本身的实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小决转过头,看着那支箭,眉头微皱。若是方才自己再慢一步的话,此刻被射穿的恐怕就是他自己了。

大伙儿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呆了一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几个人有些警惕的看向那箭射过来的方向,对方也并未吊他们的胃口,缓缓地从林间走了出来。

司幽奇在看到为首的男人一双翠绿色的眼眸时,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

“乔斯将军——”

为首的男人一身蓝衣,金色的长发随意的束了起来,松垮的垂在身后。一双与常人眸色不一样的双眼,此刻只有一片淡然和冷静。

只有在看向苏晚卿的那一刻,乔斯的眼底才划过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但苏晚卿并不喜欢乔斯看向自己的目光,因此,在乔斯看过来的时候,她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乔斯接收到苏晚卿的瞪视,眉头微微挑了挑,眼底竟是划过了一丝极浅的笑意,快到令人根本无法捕捉。

但一旁的裴修却是清楚的看到了,他看着乔斯俊美无双的面庞,眼里多了一丝冷意。

这个男人,居然敢觊觎他的晚晚,当真是不要命了。

乔斯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即看向开口唤自己的司幽奇。看到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有一丝惊讶。

只见司幽奇原本一身整洁的白衣,此刻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发丝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哪里有一开始他们见面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再看看周围的几个还躺在地上哀嚎的人,也是同样狼狈。

看来,他之前低估了天离国这支队伍的实力。不过他们北齐国的实力可不差,至少比起司幽国,还是要好上一些的。

因此,即便司幽国的人看起来有些狼狈,乔斯的心中却并不十分担心。如今,他们来了,司幽国的人尚且未出局,只要他们彼此联手,天离国断然不能再继续嚣张下去了。

显然,司幽奇也是这般想的。

他们一开始便已经商量好了,共同联手,先将天离国的人给解决掉。若是可能的话,再将东霂国的人也解决了。毕竟他们两支队伍,加起来十几个人,不管怎么样,也比几个人强吧?

虽然不知道这天离国哪里找来这么一队高大威猛的汉子,但这般看来,即便是天离国也免不了俗,还不是找了外人来做他们的垫脚石?这在乔斯的眼里,意义可是一样的。

乔斯旁边两个皇子,见状眼里也闪过了一丝不屑。

原本以为这天离国有多清高呢,还不是跟他们一副德行,谁也别说谁就是了。

若是他们知道,这大力几个人是因为裴修的缘故,被裴修的魅力所折服,自己舔着脸跟上来的,恐怕他们也不会相信。

毕竟谁会在如此重要的比赛做出这样的举动呢?说出来,也足够令人吃惊了,对于他们来说,国家的利益,从来都是第一位的。

而其他人,都是互利互惠,或是敌对的关系罢了,没有例外。

也正因为如此,不会有人向尊敬裴修一般,对待他们。他们永远也感受不到,这样的感觉。

在乔斯几个人观察大力他们的同时,苏晚卿几个人也在不着痕迹的观察乔斯这个队伍。

乔斯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精致的紫衣,布料上等,他本人也气宇非凡,眉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傲然,一双眼睛,不同于乔斯的翠绿色,而是如同森林深处连绵逶迤的高大树木,带着一片沉静而又令人无法忽略的墨绿。

男人的手上,拿着一柄弓箭。显然,方才射向小决的那一箭,便是由他发出来的。

根据他站在乔斯身边的姿态,以及男人的另一边,也有一个与他眉眼相似,同样是金发墨眼的男人,苏晚卿心下有了自己的计较。

想必这两个男人,便是北齐国的两位皇子了,至于叫什么名字,她也记不起来,似乎是北齐国的二皇子与三皇子?

这一切对于苏晚卿来说,并不重要。

她只知道,欺负了她的人,这件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苏晚卿也很清楚,这北齐国的人,可不似司幽国的人这般好糊弄,他们的实力并不弱,所以她们这一边,也决计不可以大意。

“北齐国的皇子,你们也来了!”司幽奇看着那拿着弓箭站在原地的男人,眼里亮光更甚。

北齐国的二皇子,也就是拿着弓箭的男人,冲着司幽奇点了点头。对于他的狼狈,二皇子倒是没有表现过多的反应。

不管怎么说,司幽奇也是他们的盟友。他如今吃了亏,对他们北齐国来说,也并非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这一切,怎么也得等将天离国的人解决之后,再来商讨。

而司幽奇此刻激动不已,他实在是被裴修给虐惨了。

他们两个队伍,如今总算是碰到一块儿了。他倒要看看,天离国这几个人,还有没有能耐蹦跶起来!

有了北齐国的出现,司幽国的人,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少了一开始的大意与慌乱,他们身上的气势,也逐渐稳定下来。

大皇子与易昭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战意。

之前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游戏,如今,他们总算要开始认真起来了。

乔斯看着苏晚卿,轻轻的开口说道:“和玥郡主,我们又见面了,乔斯盼着这一刻,可是盼了许久呢。”

乔斯俊美清贵的面庞,配上他那一双清幽的翠绿眸眼,在北齐国,别的女子光是被他看上一眼,都要尖叫着几乎晕倒过去了。毕竟乔斯大将军在北齐国原本地位便备受推崇,若说他的名气高于两位皇子,也丝毫不夸张。

更何况,乔斯将军为人这般平易近人,而又俊美优雅,天底下根本没有哪一个女子能够承受得住。

别说,还是被乔斯这般温柔的看着,说出这番暧昧不明的话语,她们恐怕都会齐齐融化掉,根本找不到东南西北。

可惜,苏晚卿跟那些普通的女子可不一样,更何况,她自己也有一个十分妖孽的夫君。而这个夫君,还十分的爱吃醋。

因此,苏晚卿没有丝毫的羞怯,反而有些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说道:“我可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你!”

乔斯看着苏晚卿,翠绿色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受伤。

“和玥郡主,对乔斯真是冷淡呢。”

苏晚卿看着乔斯一副受伤的神情,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对于苏晚卿来说,乔斯就是个十足的大狐狸,跟易昭的本性是一样儿一样儿的,她才不会被他的外表所蒙骗。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罢了,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无辜中枪的易昭:“……”

“难不成,乔斯大将军还以为,本郡主会亲热的招呼你,并且对你说‘谢谢你和司幽国一起来攻击我们,我很开心哦!’吗?”

苏晚卿说这话的语气,让裴羽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晚卿,说出来的话,永远都是这么风趣幽默,令人忍俊不禁。

再看乔斯,原本看向苏晚卿的眼里还带着一丝不明不白的情意,这会儿听到她这般说,而且还十分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脸色也微微沉了下去。

“和玥郡主又何必对乔斯这般咄咄逼人呢?乔斯自问,也没做过什么惹恼和玥郡主的事情吧?”乔斯是的确有一丝不解,当初他们北齐国进攻天离国,的确是他们的不对,但他们北齐国也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今,他们与司幽国联合参加国土争霸赛,也不过是局势所迫罢了,也不止他一个人。但苏晚卿,却独独这般针对他,究竟是为何?

苏晚卿看了一眼乔斯,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你们方才差点伤害了我的人,还敢说没做过什么惹恼我的事情?你们北齐国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在我眼里,你们北齐国的所作所为,就是惹怒了我。难不成乔斯大将军还以为,我会分开看待你们吗?乔斯将军想得未免也太美了吧。”

乔斯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站在他旁边的二皇子有些不耐烦了。

“乔斯,别跟这个女人多费口舌了,不过是个粗鲁没教养的女人,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直接动手就是了,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了。”

二皇子发了话,即便乔斯是这个队伍的队长,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人家的地位,还是比他高的,他很清楚这一点。

因此,乔斯最后看了一眼苏晚卿,开口说道:“既然和玥郡主这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休要怪乔斯客气了。”

苏晚卿冷哼了一声。

“假惺惺,既然要动手,又何必废话?叽叽歪歪的,真不像个男人。”

“你——”乔斯听到苏晚卿居然这般说自己,饶是再内敛,此刻脸上也多了一丝恼怒。

“和玥郡主真是威武!”

“可不是嘛,跟这个娘娘腔废话什么,直接开打就是了,难不成我们还怕了你们不成?”大力几个人大着嗓子嚷嚷道,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怕。

乔斯:“……”他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居然有人敢叫他娘娘腔,谁给这些人的狗胆!

此刻司幽奇几个人,也已经站了起来,与北齐国的人站到了一处。

双方都掏出了自己的武器,战争一触即发!

第五百五十七章 白蜂

苏晚卿站在裴修的旁边,看着对面的人。

除了前面他们已经打趴下的几个人,此刻双方的人数倒是差不多。

北齐国的几个人,本身也没有刻意掩盖自己身上的气势,他们握着手中的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裴修几个人。

在他们眼里,最麻烦的,自然是这个裴修,还有天离国的大皇子,也并不弱。

方才他们并未与易昭交手,但看他仅凭一把扇子,就能够将那几个人直接扇飞,他的实力,恐怕不容小觑。

北齐国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了计较。

司幽奇和乔斯低喝一声,径直朝着裴修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先将天离国的人给解决了,至于那几个大块头,虽然瞧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跟裴修这几个人,还是无法相比的。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北齐国的两位皇子,也不约而同的分别冲向了天离国大皇子和易昭。另外几个实力较之弱一些的人,则冲向了苏晚卿和小决几个人。

大力看着司幽奇和乔斯同时攻击裴修,忍不住破口大骂。

“真是无耻!”

居然两个人围攻他的偶像,未免也太不要脸了。

司幽奇和乔斯连眼神都没给大力一个,在比赛中,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过程,反正也无人知晓。再说了,为了成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在成功面前,这点颜面算什么?

裴修看着两个男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眼底是一派的冷静,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仅仅是握紧了自己的匕首。

但他的姿态在司幽奇和乔斯的眼里,就是十分的漫不经心了。

司幽奇怨毒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紧紧地追随着裴修。他最讨厌的便是这个男人这般态度,即便是天快要塌下来了,他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仿佛根本没有把他们两个人放在眼中。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司幽奇的自尊心深受损害。他一定要亲手解决掉这个男人,还有那个该死的苏晚卿!今日他所受到的耻辱,他全部都要加倍讨回来,还有当初的羞辱!

司幽奇想到这里,手中的招式愈发的凌厉——

裴修微微后退了一步,沉着的应对司幽奇的攻击,并无丝毫的慌乱。

一旁的乔斯也举起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剑,朝着裴修猛攻而去!

裴修一个转身,用匕首抵住了乔斯的长剑。

“叮——”兵器交接,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幽奇找准机会,眼看着裴修在忙着对付乔斯,他一个闪身绕到了裴修的背后,举起自己的剑,混合了十分的内力,便要狠狠地砍下去——

他的眼里闪烁着疯狂,裴修,这一次看你如何能够躲避,他与乔斯的前后夹击,他就不相信,裴修这次依然毫发无伤!

裴修面对着乔斯,看着乔斯眼底一片深沉的战意,眼里依然是淡淡的。乔斯沉沉的看着他,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于裴修这个男人,其实乔斯的心底是很欣赏的,毕竟他当初这般惊才风逸,可惜如今……

他们也只能是彼此对立的关系。

裴修看到乔斯眼里一闪而过的惋惜,心中却丝毫不以为然。这个男人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经历的一切。这些不相关的人,也没有权利了解这些。更何况,他裴修,也从来不关心旁人是如何看待他的。

身后凌厉的剑风袭来,裴修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的后背仿佛长了眼睛一般。

这两个人是觉得,自己是决计躲不开了吗?

其他的人可能多少都会受伤,但他是裴修,不是那些一般的男人。

因此,在剑风逼近的时候,裴修脚下忽而一踏,他拿着那把精致的匕首,看似随意地往前一推。

乔斯只感觉面前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他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但就是这两步,给了裴修时间和空间。

裴修紧跟着乔斯向前走了两步,随后一个转身,直接飞身而起,宛若惊鸿。

“砰——”司幽奇有些狼狈的向前走了两步。

原本他自信满满能够攻击到裴修,不料他却忽而腾空而起,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自己的攻击。

司幽奇那十分的力使不出去,眼看对面就是乔斯了,他只能咬住牙关,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那股内力无处发泄,最终被他收了一大半。

司幽奇只感觉喉咙一甜,一口血差点儿喷了出来。

这时候,裴修动了,他从空中转了一个身,不知在何时绕到了司幽奇的背后,冲着他的后背,直直的踢了过去——

乔斯一看,裴修这一脚若是踢中了司幽奇,他不死也得内伤。当下稳住身形之后,迅速的掠上前,再度攻向裴修。

裴修为了躲避乔斯的攻击,只能化解了脚下的力,但他还是趁机踹了一脚司幽奇。司幽奇一个踉跄,差点儿又倒在了地上。

但因着喉中的腥甜,司幽奇终是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的几个同伴原本正在纠缠小决和裴羽墨,这会儿看到司幽奇吐血了,都忍不住惊喊了一声。

“四皇子——”

“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关心你们的四皇子,未免也太不将小决放在眼里了吧。”

可爱的少年开口说道,他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满。

“小决不高兴,你们也不可以高兴。”他说着,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一般掏出了一小包白白的东西。

几个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小决已经随手一挥,白花花的粉末,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大惊,以为这是什么致命的药粉,下意识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躲闪开来。但无可避免的,还是落了一些在他们的衣裳和皮肤上,一阵淡淡的香味蔓延开来。

若是不仔细感受,恐怕根本嗅不出来。

“这是什么!”

“真是个卑鄙小人,居然暗算我们!”

他们叫嚷着,有些慌乱的扒着自己的衣裳,但挣扎了半天后,意料中的疼痛或是伤害却并未袭来,他们慢慢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瞪向对面的小决。

“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耍我们?”

“把他给我解决掉,真是碍眼!”

男子对视了一眼,举起手中的剑,大吼一声,仿佛要将面前的小决撕成碎片。

小决一边躲开男子的攻击,一边无辜的说道:“小决从来不耍人,不信,你们看你们身后。”

他喊完之后,冲着旁边的裴羽墨道:“羽墨姐姐,快跑。”

裴羽墨一眼就看到了男子身后不同寻常的东西,她与小决对视了一眼,飞快的跑向了另一边。

裴羽墨对于小决的能力,素来是不怀疑的。这几个男人必然要倒大霉了,她只管等着好戏上演便是。

“什么?”

几个男子听罢,停了下来,下意识的往身后看。

只见身后一片白花花的东西,犹如遮云蔽日一般,冲他们疯狂的冲了过来!

“老天,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好像是虫子?怎么是白色的!”

“嗷——我被蛰了,好痛!”

几个男子还未来得及辨认,它们已经瞬间飞到了眼前,开始攻击他们——

剧痛袭来,男子忍不住痛苦的大喊,手里的剑凌乱慌张的挥舞着,想要将这些昆虫赶跑!

而小决和裴羽墨,已经跑到另一边安全的区域,看着这一幕。

裴羽墨愣愣的看着攻击他们的一群昆虫,总感觉它们,有点眼熟。

小决已经笑眯眯的开口说道:“这是白雾之森特有的白蜂,听说特别喜欢有奇特香味的花儿,我就采集来做了一些药粉。大哥哥们,请你们好好享受吧。”

那几个人原本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会儿被蛰了才发现,这些可不就是蜜蜂吗!但这些白蜂比普通的蜜蜂身形大了一倍,锋利的倒钩发着幽幽的光芒,这一大片,让人看了便头皮发麻。

小决看着另外几个人还交缠在一起,眨了眨眼睛,忽而身形一闪,消失在裴羽墨的身旁。

裴羽墨看着小决忽然出现在苏晚卿的身边,将那手中的粉末,洒向攻击苏晚卿的人,随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立刻就被旁边的白蜂波及到了。

原本大伙儿还没有注意到,这会儿听到他们的惨叫声,司幽奇几个人这才发现,他们的队伍,几乎已经要团灭了!

怎么可能,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司幽奇瞪大了眼睛,看着几个被白蜂追得到处跑的同伴,他们的脸上到处都已经肿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包,几乎面目全非,看起来十分骇人。

这、这是什么东西!

但裴修,可没有时间给司幽奇思考的空间。

这会儿,他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冲着司幽奇发出猛烈的进攻!明明只是一把小巧无用的匕首,在裴修的手中,却像是活了一般,在他的身上制造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另一边,易昭与北齐国三皇子也打得正火热。

那三皇子的武功不弱,武器也非长剑,而是一柄弯刀,光是勾到人一下,恐怕便会连皮带血的揪出一大片肉来。

但易昭依然拿着手中的折扇,没有丝毫的慌乱,灵巧的躲开了弯刀的攻击。

三皇子紧追不舍,一击不成,又再度发起第二次进攻。两个人一时胶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情况。

易昭一个回旋,错开了身子,躲开了迎面劈来的弯刀。

他的手腕一转,手中的折扇灵巧的反转过来,不知道他按了什么,三皇子忽然感觉,几道冰冷的风声划来——

危险的信号传来,三皇子立刻后退,他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这才堪堪躲过了那几道暗器!

“咻——”

只见几枚锋利的刀片,狠狠地没入了他身后的大树中。

三皇子的眉间染上了一层细汗,他看了一眼易昭手中的折扇。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手中的扇子,居然还存了暗器!

若自己方才慢了一秒种,恐怕那刀片没入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三皇子抬起头,对上了易昭的眼睛。

他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姿态,但一双狐狸眼,却定定的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此刻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猎物一般,任人宰割。

第五百五十八章 惊险

苏晚卿刚刚摆脱一个一直纠缠着自己的男人,她刚想转过身,往裴羽墨的方向走过去。

但她刚走了两步,小腹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苏晚卿却苍白了脸颊,一双小手也忍不住捂上了肚子,微微弯下了腰来。

怎么会,这么疼

另一边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注意着苏晚卿,这会儿注意到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对,他立刻展开自己的弓箭,毫不犹豫的瞄准了苏晚卿。

苏晚卿顿时感觉背后似有寒毛竖起,她被人盯上了。但此时此刻,因为腹中的痛感,她根本没有办法花心思去注意这一切。

拿弓箭的男人,自然是北齐国的二皇子,他一直在另一处,隐蔽着自己的身形,伺机而动。

因着裴修几个人也在打斗,而小决他们也被那几个被白峰来回追赶的人吸引了目光,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队伍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少了一个人。

真要说起来,这北齐国的二皇子,也是个极其耐心的。他并未像其他人一样,一瞬不瞬的盯着一个人攻击,而是时不时地,看着谁有漏洞,便冲他射箭。

因此,虽然他并未给人造成严重的伤害,但也像一个讨人厌的苍蝇一般,时不时地冒出来,让人感到无奈。

这会儿,二皇子一看到苏晚卿此刻脸色不对劲,而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暂时没人注意到她,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这个劳什子和玥郡主,不是自称自己很厉害么他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有几分本事,但不过终究是个女人罢了,哪里能跟男人相比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等着吧,很快,她就会成为自己的箭下亡魂了。他二皇子出手,岂有不中的道理。

机会摆在面前,他是断然不会放弃的。若是能够将这个女人解决了,其他的人,想必一定会很痛苦。

当初天离国给北齐国带来的伤害,今日,他要这些人全部偿还

二皇子眯起狭长的双眼,将自己手中的弓箭举高,在一瞬间对准了苏晚卿之后,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指。

“咻”细微而清晰的声音传来,他手中的箭犹如一只灵巧的鸟儿一般,飞快的射向苏晚卿所在的方向

危机迎面而来,而苏晚卿的脚步却无法挪动,只因此刻她的小腹实在太过痛苦,疼得她的额间已经出现了细汗。

若是换做平时,这弓箭,是断然无法射中她的

难道今日,她真的要受伤于此吗

苏晚卿紧咬着牙,正想忍着疼痛,拼命移动一下身子。否则,她可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她绝不能在这里出事,不然,修一定会发疯的。苏晚卿虽然身处异世,但重生一次,她还是很惜命的,毕竟她身边还有这么多重要的人。

眼看着弓箭就到了眼前,一旁的小决和裴羽墨终于注意到了这一幕。

这一幕,几乎让他们目眦尽裂。

“苏姐姐”

“晚卿”

谁也不知道,这个二皇子居然会趁这个时候偷袭。

小决和裴羽墨看着那弓箭飞快的冲向苏晚卿,不留一点儿余地,而苏晚卿还站在原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依稀带着痛苦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苏姐姐怎么了

小决想要冲过去,但以他的速度,等他到了苏晚卿的面前,恐怕她已经中箭了

怎么办

裴羽墨的一张小脸,也已经被吓得惨白。

她看得出来,此刻苏晚卿根本就没有力气躲开,至于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不清楚。可是若晚卿不躲开的话

裴羽墨不敢再想下去。

箭风已经到了跟前,苏晚卿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弓箭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那二皇子的内力究竟有多强悍,至少她现在能感受到了。

苏晚卿咬着牙,正想强行动一动身子,往旁边侧身。变成重伤,也好过丢掉性命的好

北齐国的二皇子一箭射出之后,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阴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这个女人,很快他就会送她上西天了。

光是想到那一幕,二皇子的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扬,他一张俊美的容貌,更是增添了几分阴森。

只是这笑容,无论怎么看,都阴险无比,令人根本喜欢不起来。

二皇子这般想着,眼睛又看向了一旁与司幽奇两个人打斗的裴修,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还如何嚣张,将他最爱的女人亲手毁去,让他痛不欲生,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巴不得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崩溃的神情,谁让他一直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呢,光是看着,就令他感到十分不爽

二皇子的眼睛一扫,意料之中的身影却没有出现。

他顿时愣住了,人呢

意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苏晚卿紧紧地闭着双眼,忽而掉进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中,亲切的松木香袭来,苏晚卿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在抱着她。

不过短短的半秒钟,裴修以旁人完全看不清的速度,在一瞬间冲到了苏晚卿的面前,长臂一揽,便将脸色还有些苍白的人儿紧紧地搂进了怀中,随即长身一扫,将那即将射过来的箭,狠狠地一踢。

那原本气势汹汹的箭矢,顿时如同焉了的茄子,被一脚踢向另一个方向。

一旁的二皇子还没反应过来,裴修怎么会在一瞬间消失的事情,一股危险的气息迎面袭来。只见他之前射出去的箭矢,又气势汹汹的朝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裴修方才那一脚,自然不是无用功,相反,他使了内力,让箭矢原路返回。

二皇子射出来的箭,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个男人差点儿伤害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方才看到箭矢冲向苏晚卿,而她一副虚弱,无力抵挡的模样,让裴修一颗心都差点儿从胸膛跳出来了。

裴修根本不假思索,在一瞬间便冲向了苏晚卿,只想将她立刻救下来。若是晚晚出了什么事情,裴修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如何。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在一瞬间飞了过去。

二皇子看着迎面袭来的箭矢,有一瞬间的慌乱。他连忙抬起手臂,奋力的用弓箭狠狠一挡,那箭矢被挡了下来,掉落在一边。而二皇子也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模样有些狼狈。

二皇子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之后,看向自己手中的弓箭。只见他方才抵挡箭矢的那个地方,已经有了一个明显的印子。

二皇子有些惊惶的看了一眼裴修,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深厚的内力,才会酿造出如此强悍的力量。自己这柄弓箭,可是请了专人打造的,柄身原本便结实无比,根本不会随便有任何的痕迹。

但裴修仅仅是踢了一脚,自己挡了一瞬间,上面便留下了如此清晰的痕迹。可想而知,这个男人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了。

若自己方才没有挡下那弓箭,而是被射中的话

二皇子的头顶,第一次,冒下了几滴冷汗。

小决和裴羽墨几个人,看到裴修飞快的救下了苏晚卿,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方才真是吓到他们了,若是晚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真的无法想象,裴修会如何。

他一定会疯掉的。

所幸,苏晚卿并没有大碍。否则,他们也不能原谅自己。毕竟,若非他们大意了,苏晚卿也不会面临这样的危险。小决更是有些自责,自己方才应该直接将苏姐姐拉回来才是。

裴修抱着苏晚卿,缓缓的从空中落了下来,他此刻恍若天神一般,轻轻的着地。

苏晚卿还依偎在裴修的怀里,小脑袋还未从他的怀中探出来。

“晚晚,你可还好”裴修轻声的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天晓得,方才他的心脏停的那一瞬间,他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再也不想有这样的体验了。

苏晚卿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原本苍白的神色,已经好了不少。

“修,我没事。”

苏晚卿自然知晓,裴修有多紧张。她在他的怀里,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一声又一声,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里。

“肚子可还疼”

看着苏晚卿冲他绽放的笑靥,还有一点儿苍白的小脸,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

裴修一边问,一边轻轻的将手放在了苏晚卿的小腹上,脸上还带着一丝紧张。

苏晚卿冲着他摇了摇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无事了,不用担心,修。”

“那就好,你在边上坐着,看我怎么收拾欺负了你的人。”裴修淡淡的说着,一边搂着苏晚卿,小心的将她放在了一旁的大石上。

那姿势仿若对待珍宝一般,害怕它破碎。

对于裴修来说,苏晚卿的确是他的珍宝,是他独一无二的宝贝。

任何人伤害他的宝贝,他都不会同意。

苏晚卿乖巧的坐在石头上,而小决和裴羽墨也迅速围了上来,做出一副保护的姿态。

裴修从原地,缓缓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乔斯和司幽奇,敏锐的感受到,裴修身上的气势,变得不一样了。

而这样的裴修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陌生的,更是,令人感到害怕的。

害怕

这个词语一冒出来,他们的心里不禁一惊。

他们作为叱咤风云一方的男人,居然会有害怕这样的情绪。

怎么可能

第五百五十九章 反转

此刻的裴修,仿若地狱的使者一般,一双眼眸变得更为幽深。

似乎被他扫上一眼,心脏都会在那一瞬间停止一秒。

司幽奇和乔斯暗地里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难道,这才是天离国六皇子裴修真正的面目吗?以前,也许他们都被骗了!但这么久以来,他居然隐藏得这般好,连他们这些人,都被骗过了,这怎么可能……

虽然他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根本轮不到他们不相信。

尽管如此,他们也不会止步于此。大不了,拼了就是。他们这几个人,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裴修吗?

司幽奇几个人暗暗看了一眼小决几个人的方向,但那易昭却怀抱着手臂,手中依然握着自己的折扇,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他这般姿态,明摆着便是不想动手。

而在场的人,除了司幽奇两兄弟,以及乔斯,还有那两位皇子,其余的人,都已经倒在地上哀嚎不已了,哪里还有半分战斗力?

说起来,他们即便联盟,只剩下他们五个人,还是有些吃亏的。

但易昭那几个人明显并不打算动手,司幽奇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应该愤怒。不动手,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有好处的,至少还能多抵挡一会儿。

但他们不动手,是不是恰恰也说明,裴修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这种感觉,司幽奇即便十分的憋屈,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裴修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过高傲了,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司幽奇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难不成,他还会怕一个残废不成?他们司幽国和北齐国联手,他不相信,这个男人会什么事儿都没有!

毕竟,北齐国的人,也不是吃蒜的。

此刻,司幽国和北齐国的人十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明白了意思。他们这一次,必须要联手,将裴修给解决了,其余的一切,才好说。

否则,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

裴修一双眸子有些暗沉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尤其是北齐国的二皇子。差点儿伤了他的晚晚,这个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忘记。

伤害他的人,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面前的这几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司幽奇几个人动身的那一刻,裴修的身形也动了。

他的速度飞快,饶是司幽奇几个人就在他不远的地方,甚至都有些看不清他的动作。裴修的速度,快的令人心惊。

司幽奇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黑影。一阵风迎面刮来,危险的气息扑鼻而来。司幽奇神色一紧,下意识的一抬手,将手中的长剑往前狠狠一挡。

“叮——”兵器交接的声音清晰入耳,但司幽奇的脸色却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原因无他,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抵挡面前这一把小小的匕首。对面的男人,看起来丝毫不费劲,轻轻的往前一推,司幽奇顿时如同一片落叶一般,随风飘……不,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司幽奇在半空中有些狼狈的翻了个身,这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

而乔斯几个人,顾不上司幽奇这般不堪一击,他们一同冲向了裴修,几个人此刻十分有默契的,分别从不同的地方袭向裴修,从四面八方,直接将他包抄起来。

手中的武器,也全都高高举起,全部对准了裴修。

他们不相信,被包围的裴修,难不成还会躲得开他们的攻击。这一次,就让这个男人插翅难飞,最好,能将他捅成几个窟窿!

一旁的苏晚卿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面,银色面具的男人站在原地,被包围起来,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慌张。依然是一脸冷静的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冲着自己冲了过来。

一旁的大力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偶像这样也太危险了,不,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裴羽墨站在旁边,也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一幕,没有作声。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六哥,但对方的实力也不差,她不敢吱声,生怕影响到裴修的发挥。若是害得他受了伤,那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易昭几个人也都看着这一幕,大皇子看着裴修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心下忍不住感叹,果然是自己的六弟,恐怕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也是他真正的那一面。

以往见到的六弟,跟今天完全不一样。即便他这个做大哥的,也没有见过裴修这般模样。幸好,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冲突。否则,若是惹上六弟这样的人,即便是自己,恐怕也不会轻易讨到好处吧。

苏晚卿安静的看着,心下却十分的信任裴修。她知道,裴修不愿意让易昭他们插手,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要亲手为她报仇。方才那一瞬间,肯定吓到他了。

说起来,还是自己不小心。可是为何,会突然腹痛呢?苏晚卿有些想不明白,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倒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了,方才那一瞬间,恍若做梦一般。

可是那痛楚,又是如此的真实。罢了,如今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自己也没什么不舒服,苏晚卿也就不再思索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给处理掉,省得他们总是虎视眈眈的。

乔斯一眨眼已经冲到了裴修的跟前,他一双翠绿色的眸中,倒映着裴修的影子,他的眼里带着冷意。作为北齐国的大将军,乔斯的实力自然是不差的。

可惜,他对上的不是别人,而是裴修。

几个人冲向裴修,眼看着手中的武器,就要深深地扎入裴修的身体里。在一瞬间,裴修动了。他侧过身子,先是一脚踢在乔斯的长剑上,随后在原地一踏,身子顿时轻盈的飞了起来。

裴修的轻功可谓是出神入化,几个人一同攻击,竟是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而裴修手中的匕首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纷纷往他们的身上招呼。

几个回合下来,乔斯几个人的脑门上已经布满了细汗,身上也多了好几道伤痕。但最可气的是,裴修居然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甚至连一身衣裳,也依然是干净整洁,毫无凌乱的迹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究竟谁更厉害,这一看,已经十分明了了。

乔斯还未来得及继续出手,裴修忽而如鬼魅一般绕到他的身前,长臂一伸。他一伸手后,在乔斯即将一掌劈过去之时,又灵巧的退开了身子。

接下来,无论是司幽离,还是北齐国的二皇子等人,都遭受到了这样的“礼遇”,他们气得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真的很想将这个男人抓起来吊打一顿,出一口恶气。可惜,他们根本抓不住这个男人。他们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像泥鳅,连碰都碰不到。即便偶尔能抓到他的衣角,他也很快的便摆脱了他们。

司幽奇紧紧地咬着牙,终于反应过来。

“裴修,你在耍我们!”

若非如此,他怎么会一直到处“飞来飞去”,却并没有对他们下狠手,而是引诱他们不断的出手而又无法成功呢?

裴修这会儿轻飘飘的落在了另一边,淡淡的说道:“这都被你发现了,你可真是聪明。”

司幽奇:“……”他绝对不是在夸自己!啊啊啊真的好愤怒,但是又无处发泄!

“你到底想怎样!”北齐国二皇子在数不清第几次攻击裴修无果之后,紧紧地咬着牙,脸上也带上了羞恼。一双墨绿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怒意。

“给晚晚道歉。”

“你说什么?”

“我方才听错了?”

几个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裴修,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你让我们跟一个女人道歉?”

“笑话,凭什么?”

“就凭这个。”

裴修对于他们的态度,倒也不恼,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冲着几个人微微晃了晃。

几个令牌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司幽奇几个人:“……”他们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随后绝望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令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方才!裴修一直捉弄他们的时候,期间靠近了他们好几次!可恨他们居然,一心只顾着攻击裴修,根本就没有察觉!

“你——”

司幽奇张了张嘴,想要骂裴修卑鄙无耻,但说了又如何,他也不可能拿回自己的令牌不是吗?

“给晚晚道歉。”裴修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若是我们道了歉,令牌会还给我们吗?”司幽奇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下意识的问道。

天晓得,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焦虑。这可是比赛最重要的令牌哪!一旦落在旁人手上,若是拿不回来,那他们可就真的出局了!

“你们道歉,若是晚晚满意了,我会归还你们两个令牌。”

“两个?什么意思?”司幽奇愣住了,只还两个?

“你们若是不愿意,那我一个也不给了。”

“我道歉!”司幽离率先反应过来,他果断开口说道。

“和玥郡主,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

“我也道歉,方才拿箭射你是我的不对,请和玥郡主高抬贵手,不要跟本皇子一般见识。”北齐国的二皇子,此刻也反应过来,一双翠绿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苏晚卿看。

两个牌子,他们必须要拿回来!

第五百六十章 狗咬狗

苏晚卿微微抚着下巴,看着面前两个毫不犹豫冲着自己道歉的男人。

看不出来,他们还这般能屈能伸。为了赢得比赛,他们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苏晚卿一双漂亮的星眸微微转了转,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答复的男人,脸上多了一丝为难。

“北齐国的二皇子,方才我可是差一点儿就因为他那一箭香消玉殒了,若真是如此,那我夫君岂不是要守活寡了?”

裴修一听,嘴角微微一抽,什么叫守活寡?但想起方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他的眸色又深了下来,桃花眸紧紧的盯着那二皇子的后背。

二皇子听到苏晚卿这般说,虽然觉得她的措辞总有点不太对劲,但背后被盯上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寒毛竖起,如坠冰窟。

不用二皇子回头,他就知道,后面究竟是谁在盯着他看。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心慌意乱好么!若是裴修再来一遍,他们可就真的要出局了。

更何况,如今令牌还被他拎在手里呢,再给他一百个胆子,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之前也绝对不敢对苏晚卿出手哪。

虽然听说天离国六皇子对自己的六皇子妃极尽宠爱,甚至为了她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只有她一个妻子。当初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是十分不屑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才不信这个六皇子真的会做到这般田地呢。

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是正常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天离国尊贵的皇子,要什么美人没有,何必独守一棵花?

但今日,他总算是见识到了,裴修的确是这样的男人,他对于苏晚卿的感情,他作为一个外人,看得千真万确。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十分后悔。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苏晚卿。否则,如今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了。

二皇子想到这里,额间的冷汗都要出来了。

他看着苏晚卿有些为难的小脸,忍不住悄悄的擦了擦额头,生怕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北齐国便拿不到令牌了。若是没有令牌,那他们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和玥郡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一次吧。以后若是看到你,我保准绕着道儿走!”二皇子一急,什么话都往外蹦。

一旁的乔斯看着二皇子这般神态,翠绿色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无奈,他的薄唇张了张,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来。

论身份,二皇子在他之上,即便自己是队长,此刻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二皇子说到底也是为了北齐国不是?

但以乔斯对裴修和苏晚卿个性的了解,他们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道了歉,就将令牌归还?说得严重一下,如今天离国和北齐国、司幽国,原本就已经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天离国的人,自然巴不得他们出局,这样一来,不仅报了仇,还少了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傻子,才会将令牌还给他们呢。

因此一开始,乔斯便不抱任何的希望,他根本就不信任裴修。

在二皇子道歉的时候,他也只是环手站在一旁,颇有一丝冷眼旁观的态度。但乔斯其实很想组织二皇子,但碍于身份,他到底没有开口。

虽然皇上信任他,但这不代表,他就可以挑衅皇家的尊严了。

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乔斯还是十分清楚的。

不等乔斯再想下去,一旁的司幽奇也争着开口了。

“和玥郡主,你可不要听他的,方才他这一箭,若是你躲不过,那可就真的出大事了。这般残忍的男人说的话,你怎么能相信呢?若是将令牌还了他们,说不准他掉头就落井下石了。但我们就不一样了,若是和玥郡主愿意将令牌给我们,我们发誓绝对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但至于有没有别的法子收拾他们,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晚卿听了司幽奇的话,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她都还没有开始讲话挑拨,他们自己内部居然就已经开始内讧了?这司幽奇,未免也太给面子了吧?

虽然内心窃喜,但苏晚卿的脸上却并未表露丝毫,她只是与裴修无意中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了然于心了。

果然,北齐国二皇子听到司幽奇这般说,脸上立刻就带上了不高兴。

“司幽国四皇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就落井下石了,还有你们自己什么德行,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也不嫌害臊,我都替你感到脸红!”

“你——”司幽奇没想到这二皇子看着不食人间烟火,骂起人来居然这般不留情面。

乔斯看到这一幕,一张俊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二皇子,四皇子,我们是盟友,如何能够在此时此刻闹矛盾呢?这不是着了旁人的道吗?请您们静下心来想一想,他们会这么好心将令牌给我们吗?方才我们这般气势汹汹,更何况,我们彼此原本就带着旧怨,想必天离国此举不过是援兵之计,只是想让我们闹矛盾而已。”

虽然二皇子对于乔斯内心有一丝不服气,但此刻他说的话,自己却不得不承认,的确有道理。方才一时急昏了头,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就冲那和玥郡主道歉。若是他们被骗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而那司幽奇,眼中也染上了一丝不好意思,毕竟这件事情,是自己方才主动开口说的,这真要说起来,也是自己的不对。如今听到乔斯这般说,司幽奇也已经回过神来,他们毕竟是盟友,怎知不是那天离国的人故意毁坏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做出此举呢?

苏晚卿淡淡的看了一眼乔斯,这个男人果然不容小觑,三言两语,就让这两个男人冷静下来了。

但是,她苏晚卿,也不会简简单单就让这件事情过去。

难不成他们会天真的以为,两个国家,一人一个令牌吧?

苏晚卿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既然你们这般相亲相爱,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但是你们这般联合起来欺负天离国,这件事也不可能就这般算了。这样吧,你们打一架,若是谁赢了,这令牌就归谁。你们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信。至于你们之间那劳什子友谊,我可根本不感兴趣。要知道,你们根本就没有跟我们谈判的资本,若是我们愿意,你们一个令牌也得不到,照样都得出局。如今机会摆在面前,你们想不想把握,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你——”

苏晚卿的话刚刚说完,司幽奇几个人的脸色就微微一变。

尽管苏晚卿说的话有点难听,让他们心里十分不舒服,但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苏晚卿说的有道理。

如今的他们,哪里有什么资格跟天离国谈判呢?只要他们愿意,直接将令牌全部收走,他们也根本无可奈何。

毕竟,他们打不过裴修,这也是事实。

可是,苏晚卿这一招,未免也太狠了,居然让他们自相残杀。

乔斯听到苏晚卿这般说,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个女子这般牙尖嘴利,不过几句话,便道清了现实。

自己方才这番话,如今看来,倒是不妥当了。

他们北齐国和司幽国是盟友不错,但这建立在彼此互惠互利的基础之上。但眼下,他们之间只能择其一,在这个时候谈友谊,这不是笑话吗?

若是他们联合起来,能够打败天离国,那自然不需要担忧这些。

但问题是,他们现在打不过呀……

虽然乔斯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轮不得他说半分。

苏晚卿的话,虽然刺耳,但不无道理。

司幽奇和司幽离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了相同的讯息。

如今的盟友什么的,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能够留在比赛,才是最重要的!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只要能继续比赛,还是有机会的!

若是连机会都没有了,那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了。毕竟他们的皇帝对他们都寄予了厚望,他们是万万不能止步于此的。

因此,司幽奇几个人对视一眼之后,没有吭声,但手中动作都一致,举起自己的武器,不约而同的冲向了北齐国的人!

北齐国的人心中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们没想到司幽国的人竟然这般无耻,不打一声招呼,就立刻冲他们动手了。

既然如此,那彼此之间的颜面,也没有必要在顾忌了。

在司幽奇几个人出手的那一刻,他们的盟约,就已经自动消失了。而他们北齐国,也没有任何的想法,若是陛下问起来,那也是司幽国先打破的,怪不得他们。

两个队伍原本还联合在一起,转眼间,就已经互相大打出手。

“砰——”

“叮——”

兵器交接的声音不绝入耳,小决几个人站在一旁,一脸的津津有味。

这大好的一出戏,不看白不看,而且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呢。

想起方才他们还这般惺惺作态,不过因为苏姐姐的几句话,一转眼就打脸了。

啧啧啧,小决都为他们感到脸疼。这是不是所谓的,狗咬狗,一嘴毛?

不过,究竟北齐国还是司幽国会胜出,他还挺感兴趣的。

苏晚卿也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但在她看来,从一开始,胜负就已经有定论了。

果然很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司幽国的人已经败下阵来。

司幽奇一张俊脸上也挂了彩,几道血痕清晰可见,他轻喘着气,一脸愤恨的看着北齐国的人。

没想到,北齐国的人居然这般强悍,看来一开始,他们还留了一手!

第五百六十一章 他的真容

“你们真是,卑鄙无耻!”

司幽奇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一双阴冷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乔斯几个人。

没想到,一朝盟友,在短短的时间内,却变成这样,由此可见,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

如今,司幽奇可算是看透北齐国的人了,表面这般君子,实际上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罢了。

若是他们坚持一下,共同联手对抗天离国,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可是他们倒好,天离国的人不过三言两语,他们便已经直接冲上来了,可想而知,若是他们司幽国危害到北齐国的利益,他们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丢弃。

这一点,司幽奇毫不怀疑。

苏晚卿看了一眼司幽奇愤愤的神情,自然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苏晚卿对此却有些不以为意。

若他们司幽国是胜出的那一方,司幽奇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人都是这样,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北齐国的举动的确会令人诟病,但他们司幽国,又好到哪儿去呢?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若他们之间的盟约真的这般坚不可摧,任凭她苏晚卿说再多的话,也毫无作用。说到底,他们若是心底没有这个想法,不是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的人,苏晚卿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但事实证明,这天下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或者说,这司幽国和北齐国,表面这般惺惺作态,暗地里,也不过都想着自己,能够随时将盟友弃之不顾罢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大力跟他们并非盟友的关系,但他们两个队伍之间的感情,却是比这三番四次结盟的司幽国和北齐国还要好上一些。

至少,大力他们绝对不会落井下石。

这般看来,的确是太讽刺了。

司幽奇责怪乔斯的那一幕,自然落在了老百姓们的眼中。

除了北齐国和司幽国的老百姓,此刻其他人看向司幽奇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鄙夷和不屑,在他们眼里,这北齐国和司幽国都好不到哪儿去了,为了比赛,什么都做得出来。

无论是谁赢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多光彩。那和玥郡主还没说几句话呢,他们就打起来了,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老百姓们冲着他们指指点点,脸上的鄙视清晰可见。站在旁边的北齐国和司幽国的老百姓,都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平日里这般受人尊敬和爱戴的皇子殿下,怎么会是这般德行?

“说起来,没想到这和玥郡主居然这般仁慈,还提出了放他们一马。若是换了我们,差点儿小命都丢了,根本就不可能将令牌还给他们!否则,我这口恶气,是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的!”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公子,看着大屏幕,愤愤然的说道。

他是第一个站出来,为苏晚卿打抱不平的人。

旁边的老百姓听了,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这小公子说得不错,和玥郡主真是心地善良,方才处在这般危险的境地,居然还给他们一个机会。”

“可不是嘛,照我说呀,和玥郡主的话一点儿都没错。这司幽国和北齐国,莫不是以为伤害了人家,还能一边得回一个令牌吧?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打人一巴掌,还指望那人给你糖吃,这是个什么道理?”

“就是,他们不会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吧!我看,他们自己才是傻子,异想天开的傻子!”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可怜的司幽奇几个人哪里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旁人的眼中,而他们的形象,更是大打折扣。

而因为他们的关系,恰恰一开始根本不被看好的苏晚卿,竟是得到了这么多的好评。

看来,一个人究竟是如何,即便再怎么掩饰,终究也会暴露的。

大殿内,司幽冥铁青着一张俊脸,眉峰都气得抖动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聪明的儿子,居然这般胡闹!

司幽奇也就算了,这司幽离也是一声不吭,任由司幽奇胡闹!难不成这样的结果,对他们司幽国就是好的吗?作为皇帝,司幽冥自然不愿意失去北齐国这个强大的盟友。

但没想到,反而是北齐国先动了手。看来自己队伍的人这般受罪,司幽冥即便很气恼,但到底有一丝心疼。这可都是他的儿子,也许其中还有未来司幽国的继承人,他如何能够接受,这般被北齐国欺负?

司幽冥一边想着,一边暗地里看了一眼北齐国的皇帝。

北齐国的皇帝的眉眼,与那二皇子有几分相似。倒不如说,二皇子的容貌,是最像自己的父亲的。他一双墨绿色的眼眸,神色平静无波,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比赛,而是不相干的人一般。

他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光是看表情,根本就不知道他心底想的究竟是什么。

果然是个老狐狸。司幽冥在心底冷哼了一声,随即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此刻,长老团的人还在这里看着,司幽冥也不会傻到当着大伙儿的面,跟北齐国皇子起冲突。否则,这不是平白无故,让人看笑话吗?

作为一个皇帝的尊严,也不容许司幽冥这般做。

但司幽冥不开口,不代表旁人会沉默。

裴天宇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司幽冥,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司幽老弟,看来,几位皇子还需要多加历练哪。”

司幽冥一听到裴天宇的声音就感觉十分烦躁,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一开始,他驳了裴天宇的面子,他这么记仇,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司幽冥咬着牙,刚想说什么,这时候,一直不讲话的大长老,忽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司幽冥顿时感觉一股压力出现,他暗中将怒气压下去,僵硬着脸说道:“这便不劳裴老哥操心了,不过六皇子可真是幸运,娶了一位这般厉害的娇妻,说起来,这也是裴老哥的福气了。这样的女儿,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呢。”

司幽冥到底消不掉这口气,暗戳戳的讽刺裴天宇,他们这般厉害,一方面还不是因为苏晚卿这个女人有几分本事。当初他可是听说了,他们司幽国丢了这么多粮草,很大一部分“功劳”,都在这苏晚卿身上。

司幽冥这话,可是明里暗里在说,他们天离国运气这般好,都是因为苏晚卿认识了东霂国的容太子,否则,之前哪有天离国什么事儿?说到底,天离国不过是沾了苏晚卿的光罢了。

司幽冥哪里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的,还真猜对了那么几分。

只是,苏晚卿和容言玉,可不仅仅是认识的关系。若是他知道,这俩是亲兄妹,不知道会作何反应了。但必然会,十分的精彩。

司幽冥以为,自己这般讽刺他们,裴天宇必然会勃然大怒。他如何能够接受,一个女子踩在他最宠爱的儿子头上。更何况,他还是一国的皇子。

但裴天宇却并未露出他想象中的表情,相反,裴天宇笑眯眯的说道:“司幽老弟说得对,能够娶到苏丫头,的确是小六的福气。苏丫头向来都很贴心,所以我呀,也像多了一个亲生女儿似的。你也知道,墨儿常年不在宫中,你哥哥我呀,有时候也很寂寞呀。”

裴天宇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口气。

司幽冥紧紧地咬着牙,控制着自己不上前给这个男人一巴掌的冲动。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还寂寞,这混蛋后宫佳丽三千的,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没见他说过什么寂寞!怎么这会儿到了这里,就知道寂寞了?

司幽冥虽然很想冲着裴天宇破口大骂,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因为这会儿,旁边有几个皇帝,已经纷纷出面祝贺裴天宇了。

“裴老哥,之前六皇子与六皇子妃的大礼,我们虽然没去,但于情于理,也该恭贺一番。这位和玥郡主,年纪轻轻便有了这么大的能耐,为天离国分忧解难,这可真是裴老哥的福气呀。”

“可不是嘛,那六皇子妃曾经这般……不懂事,没想到如今居然成长到这般地步,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呀!”

“也许我们都被她蒙在鼓里了,这六皇子妃,可聪慧着呢,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哈哈。”

眼看着有的人越说越离谱,裴天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脸上却是笑意满满。

“谢谢各位老弟的祝福,相信小六和苏丫头听到了,也会十分高兴的。不过苏丫头不似各位说的这般夸张,她是个十分努力又乖巧的孩子,能够有这般成就,跟她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各位老弟还是莫要折煞苏丫头了。”

几个皇帝所处的国家,不大也不小,但这会儿,谁瞧不出来,这天离国最近风头正盛,可不是十年前的天离国能够相比了。

更何况,听说天离国和东霂国的关系还不错,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刻傻傻的跟天离国过不去。要他们说呀,这北齐国和司幽国也真是傻的,非得那么多花花肠子。

如今,也算是尝到了苦头了。

只是这东霂国的皇帝,怎么还没来?他们对于传言中的那位东霂国皇帝,可是十分好奇呢。

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这位皇帝露面。这次国土争霸赛,没想到东霂国居然也会参加,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因而,今日这般多皇帝出现在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容舒玄而来。

这位东霂国皇帝的真容,他们真的十分想一睹为快。

另一边,俊美无双的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一旁绝美温柔的女子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比赛都开始一天了,你是不是也该去大殿露一露面了,否则长老团的面子,是否有些过不去?”

俊美的男子听到娇妻这般说,眼中却有些不在意。

“几个老家伙有什么可见的,不着急,带你再领略一会儿灵州的风情地貌再说。你之前不是很期待来灵州玩儿嘛?为夫自然是得好好陪着你了。”

这对话的人,自然是容舒玄和上官流霜俩夫妻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 甘之如饴

虽说他们早就来到了灵州,但并没有在比赛当天便前往大殿,看他们的抽签仪式。

更何况,嘱咐的话语,也已经跟卿儿讲过了,卿儿一向不需要他们操心,也十分懂事,更何况言玉那小子也在,容舒玄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般说来,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自己的娇妻了。

在之前上官流霜身子还未好的时候,每天只能缠的绵病榻,哪有什么机会能够出门,更别提还是出远门了。

如今她的身子好了,容舒玄自然要满足娇妻的愿望,带她在灵州好好的领略一番这里的风光。

至于比赛的事情,他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儿子十分的放心。因此,这事儿不着急。

以容舒玄的性子,也不喜跟那些奉承阿谀之人打交道,他恨不得躲得远远地,这件事儿对他来说就是个麻烦。

因此,东霂国作为第一强国,这么多年以来,容舒玄都未出现在世人的面前。直到苏晚卿成亲,天离国宫中的人,才算第一次见识了容舒玄的真面目。

至于之前出访邻国的事情,自然都是容言玉去做了。他们作为排行第一的国家,又如此强悍,即便不做这些表面功夫,也无人敢说什么。

容言玉这些年来到处跑,也不过是为了寻自己的妹妹,东霂国的小公主罢了。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

女儿找到了,而娇妻的身子也逐渐好起来。这两年,对于容舒玄来说,可谓是最快乐的日子了。

容舒玄搂着上官流霜纤细的腰肢,侧过头看着娇妻绝美的侧脸,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柔。

彼时两个人同骑一马,正慢悠悠的经过到灵州西部的边缘,地下是修好的整齐官道,路边种着绿油油的植物,其间还夹杂着数不清的点点黄色小花,仿若在乡间田园一般,恬静舒适。

“那位是哪家的公子,好英俊哪”

“他旁边这位是他的妻子吧,他们看起来好恩爱。”

“天哪,太令人羡慕了。若是觅得这般俊美的如意郎君,让我死也甘愿了”

“你呀还是省省吧,等你有他的妻子一半美貌再说吧。而且这位夫人气质温柔,一看便令人心生好感呢。”

“哎,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的就这么大,我还是老老实实采棉花罢了。”

旁边传来掩盖不住的窃窃私语声,只见路边三两个挎着篮子的女子,注意到了这对夫妻,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看向上官流霜的眼中,也满是艳羡和羡慕。

上官流霜不由得看了她们一眼,只见几位年轻尚轻的少女,身着洗得干干净净普通的棉布衣裙,一张张清秀的面庞上,像是一颗颗青涩的果实,纯净而美好,她们大大的眼中,则带着艳羡与好奇。

看着她们天真灿烂的表情,上官流霜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她当年的脾气可冲了,若是旁人知晓,恐怕根本不会相信。当年那个有些刁蛮倔强的少女,会与今日这位温柔端庄的皇后娘娘联系起来。

曾经的上官流霜,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信心满怀,勇敢恣意的少女。而那个时候遇上了容舒玄,因着自己心高气傲,还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所幸,容舒玄一直都对自己不离不弃,对待性子急躁的自己,反而愈发呵护备至,温柔宠爱,一直到现在都没变。正是这样的容舒玄,才造就了今日温柔的上官流霜。

虽然上官流霜变得温婉可人,但她骨子里依然是那个勇敢自信的人儿,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而容舒玄,恰恰爱极了她这个模样,若是因为自己,她做出了牺牲和改变,这反而是容舒玄不愿意看到的。

只能说,经过岁月的打磨,上官流霜这块璞玉也变得愈发的光滑可人了。而他对她十年如一日的宠爱,也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上官流霜身上令他着迷的气质,都不曾改变过。

待驶过了官道,几位年轻的姑娘远远变成一个个小点时,容舒玄才有些好笑的低下头,看向怀里的人儿。

“娘子,她们夸你气质好呢。”

上官流霜微微抬头,看着眼里带着笑意的容舒玄,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反而一双星眸,愈发的璀璨晶亮,沉稳内敛。

她轻轻一笑,恍若桃花开。

“夫君,她们夸你英俊呢。”

“她们说的也是事实。”容舒玄一本正经的说道。

上官流霜捂住唇,笑意却依然挡不住,从眼里星星点点的冒了出来。

“是是是,的确是事实。这般英俊的男人,是我上官流霜的夫君。”上官流霜说着,眼底闪过了一丝骄傲。

容舒玄看着娇妻这般模样,眼中愈发的柔软了。他的霜儿,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俘获自己的心,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浅浅的眼神,都让他着迷不已。

“霜儿。”

“嗯”

“要不,咱们再要个孩子吧”

“你在说什么呢”

上官流霜红了脸庞,娇嗔的看着容舒玄,小手推了一把他的胸膛,羞恼不已。多大岁数的人了,居然还讲出这样的话。

容舒玄却不着恼,一脸认真的说道:“娘子,我是说真的,我们还年轻,还可以要孩子。更何况,你这些日子的调养,身子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卿儿也成亲了,这些年来她无法承欢膝下,这实属我们的遗憾。至于言玉他不重要。霜儿,难道你不想再要一个像卿儿这般可爱的女儿吗”

这边容言玉在循循善诱,另一边容言玉若是听到自家父皇这般说,只怕是会泪流满面。他作为东霂国唯一的太子,不知道多少人对他眼红和崇拜。然而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好的,他在家中没有地位可言。

什么是亲爹,这就是。

上官流霜听着容言玉描绘的场景,思绪慢慢的飘远。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张肉乎乎的包子脸,也就是小号的苏晚卿,她迈着小短腿,一脸开心的奔向自己,软软的唤道:“娘亲”

这个场景,上官流霜光是想想,一颗心就已经掀起了无数的波澜。

天晓得,她有多么希望,卿儿从小便在她的身边长大。都说女儿的性子像娘亲,言玉的容貌,倒是像极了他父皇年轻时的模样。但也因为是个男孩子,又生在皇家,个性终究早熟了些,也不会像女孩子一般冲她撒娇。

上官流霜的心底,自然还是想要一个贴心的小棉袄闺女。

容舒玄看着上官流霜有些怔愣和松动的神情,知道她被自己说动了。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埋在容舒玄的心底好久了。

当初寻了这么多年,都未寻到苏晚卿,容舒玄的心里,一度已经放弃了。毕竟茫茫人海,世界这般大,他毫无头绪,上官流霜又因失忆神志不清,当初他的茫然和痛苦,也许只有容舒玄自己清楚。

当时他的确想过放弃,与上官流霜再要一个孩子。但当时霜儿的身子,别说要孩子了,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容舒玄根本就不敢想这样的事情。

但如今不一样了,霜儿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如今基本上不怎么需要用药了,还能够跟他出来游玩。这已经证明,霜儿已经逐渐恢复了。

因此,这个念头,又冒出来了。

对于容舒玄来说,他自然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像卿儿这般可爱的闺女了,卿儿和霜儿,简直就是一个模样印出来的。他对霜儿的爱这般满怀,自然也希望再要一个,像霜儿一般可爱的闺女了。

光是想想她软软的身子,可爱的小脸蛋,容舒玄就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化成了一滩水,软得不像话。

“嗯。”容舒玄还在想着,过了半晌,怀里忽然传来了蚊子般细细的声音。

容舒玄愣住了,低下头,有些惊喜和难以置信的看着上官流霜。

“霜儿,你这是同意了”

上官流霜的脸颊依然带着红晕,看到容舒玄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忍不住又嗔了他一眼,虽然感到十分害羞,但上官流霜还是点了点头。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容舒玄说服了。

更何况,自己这么久以来,就得了一儿一女,虽然她已经很满足了,但现在身子好了,她也希望,能够多为容家开枝散叶。若是能再有一个卿儿那般的女儿,上官流霜光是想想,心里便软得冒泡泡了。

还没等容舒玄开口继续说什么,上官流霜的眼里已经由一开始的羞涩化作了坚定。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一脸认真的说道:“一定要是女儿。”

这话,自然是冲着容舒玄说的。

容舒玄看着娇妻忽然一脸正气凛然,大有不成功便成仁之势的姿态,当即嘴角抽了抽。

一定

万一是个儿子怎么办

容舒玄颤巍巍的问出了口,男女一事,似乎不是他们想要,就能要的。

上官流霜闻言,瞥了他一眼,声线一如平日的温柔亲切,但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

“没有万一。”

自信最重要

容舒玄:“”

果然,这么多年来,他的娇妻一点儿都没变。

还是这么的张扬自信哪

不过他偏偏,爱极了她这般模样。

所以,一切的宠爱都是甘之如饴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 都是遗传

容舒玄骑着一匹白马,带着上官流霜,又在灵州游玩了几日,便将灵州大好的山水风光,都领略了一个遍,这才带着娇妻,慢悠悠的往最热闹的地方前去。

这最热闹的地方,自然是聚集在灵州,各国的皇宫贵族、老百姓们观看国土争霸赛的地方了。

两人一路走来,道路周围都是一片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景象。容舒玄看着他们热情的举着双手,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子,这里实在是太热闹了。为夫还是喜欢那安静闲适的乡间小道,与你在田间散一散步,看一看风景,已经是一件美事了。到了这里,真真是吵得为夫耳朵都要聋了。”

上官流霜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容舒玄,虽然这周围的确热闹了些,但哪有他说的这般夸张?更何况,这国土争霸赛,本就是十年才进行一次的盛大比赛。这般多人,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不知道有多少国家的眼睛,都对那片国土虎视眈眈呢。在这其中,估计也只有自己的夫君,完全不在意了。

因着到了人多的地方,容舒玄也不好继续骑着马儿,万一冲撞了周围的老百姓,对他来说也是个麻烦。更何况,这周围许多地方也都被长老团的人给围了起来,容舒玄倒也不矫情,利落的下了马,拉着自己的娇妻,让她小心避开人群,缓缓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所幸,他们下马的地方,离大殿也并不远。因此,两个人,并未走多久。

但俊男靓女的,加上二位身上不凡的气质,以及低调而奢华的打扮,终究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大伙儿纷纷猜测,不知道这对夫妻来自哪个皇宫贵族,瞧这打扮和模样,气质更是非凡,想必必然来自大家族中。

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面前经过的,正是令人津津乐道、闻风丧胆的东霂国皇上。若是他们知道,恐怕早就吓得腿软了。

腿软自然不是因为容舒玄当年做了多少骇人听闻的事情,这东霂国作为第一强国的名声,无论是哪个国家的老百姓,对此都抱着深深地敬畏。这可是中原的第一强国呀,原本便不简单,更何况,这位还是一国之君?

要知道,光是能够成为东霂国的老百姓,便已经令人十分羡慕的。但这出身,旁人也是羡慕不来的。毕竟,谁让他们没有那个命呢?

虽然容舒玄两个人瞧着气质出众,引人注目,但在这比赛节骨眼下,倒是没有人上前冲撞了他们。

容舒玄本就不着急,拉着娇妻,也慢悠悠的走着,乐得清闲。

旁边还不时传出老百姓们对比赛的议论声,容舒玄隐约听到了“和玥郡主”四个字,顿时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

也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如何了。

只听有人说道:“这和玥郡主,可当真是厉害,三言两语的,就将那两个国家的皇子给唬住了。”

“可不是嘛,要我说呀,这天离国的和玥郡主,瞧着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子,但没准她才是那个最厉害的人呢。否则,她如何敢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竟然还成为了队长呢?”

“这位兄台说的不错,可笑在下一开始还有些瞧不起和玥郡主的女子身份,如今看来,真真是惭愧不已哪。”

“我也是、我也是……”

“这和玥郡主,当真是个有能耐的!”

“就是,到底是谁说她是来踏青的?我第一个不同意!”

容舒玄听罢了几句,看了一眼那几个议论纷纷的人,他们身上虽并非身着华服,但也并非布衣,打扮的干干净净,倒是聊得起兴。

对于他们夸赞自己的女儿,容舒玄表示非常的满意。

因此,他停了下来,插了一句嘴。

“你们说的没错,和玥郡主何止是优秀,根本就是十分优秀!”

容舒玄的声音,将那几个人吸引了过来。

看到容舒玄的容貌,他们微微吃了一惊,再看看他周围站着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子,心下顿感他们不简单。

彼时,上官流霜的脸上已经带上了一张面纱。一来,她与苏晚卿的容貌有**分相似,必然会被人认出来,她此刻可不想遇到这些麻烦事。二来,照着自家夫君醋坛子的个性,他是断然不会让自己在外面这般抛头露面的。

那些人瞧着容舒玄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下也礼貌的回应道:“听这位公子的语气,可是与和玥郡主熟识?否则,如何得知和玥郡主这般厉害呢?”

容舒玄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有立即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有些神秘兮兮的开口说道:“你们可知道,为何和玥郡主这般优秀?”

那几个人听罢,脸色微微一怔。

“这、这是为何?”

他们还真挺想知道的,而看这位公子,倒像是很了解内情似的。

毕竟他们当初可是听说,这位和玥郡主在成为郡主之前,可是个十足的花痴草包大小姐呢,虽然看了和玥郡主的所作所为,他们并不认为那是真的。但这件事情,似乎也得到了印证,难不成,和玥郡主当初是有了什么造化?

容舒玄一本正经的说道:“说老实话,我也不骗你们,和玥郡主这般优秀,都是遗传哪。尤其是遗传了她爹爹的聪慧过人,她爹爹,也真是厉害!”容舒玄一番话里,止不住的都是自豪和得意。

他说完之后,也不再看几个人的表情,而是摇着头笑叹了两声,似乎因为此事而感到十分的自豪。

随后,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娇妻,继续往南边的方向走去了。

那几个人看着容舒玄渐渐离去的背影,一脸的目瞪口呆。

他们总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一般。

那和玥郡主的父亲,不是丞相府的苏丞相吗?怎的听这位公子的语气,他倒像和玥郡主的父亲似的。

还没见过,脸皮这般厚的人。这怎么可能呢?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怀疑和一丝嫌弃。

谁知道,这位公子,还真是苏晚卿的亲爹!只是他们根本就不知情罢了。

上官流霜看着一脸得意和开心的容舒玄,心下有些好笑。他向来都是这个模样,自由潇洒,恣意而为。这不,听到旁人夸他的女儿,他后面一条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哪里有半分皇帝的威严?

当然,这尾巴,也只有上官流霜能瞧见。旁人,自然是看不见的。

但上官流霜也不道破,毕竟卿儿也是她的宝贝女儿,他们当父母的,听到旁人这般夸耀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说到底,也因为他们说的,是卿儿罢了。

若是换成容言玉,容舒玄的脸上,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容言玉:“……”所以他有的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以前没有找到妹妹的时候,他还没有这样的感觉。

一直到找到妹妹之后,有了对比,他才发现,自己跟妹妹……好的,他没法跟妹妹比。若非自己是大哥,有时候容言玉都要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找妹妹了……

当然,这话,容言玉是不会说出口的。

但若是容舒玄知道了,必然会反驳他。这傻孩子,他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找妹妹而存在呢,他还要帮老子管理东霂国那些大大小小的破事儿呀,不然,生他下来干嘛。

容言玉仿若知道容舒玄心中所想,恐怕也会气吐血。

这会儿,他正跟着若冰几个人,还在白雾之森里面到处转悠。说来也奇怪,这都来了几天了,也没碰到几个队伍,莫不是他们入口的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

更别提,找到苏晚卿他们了。

不过容言玉倒也不着急,他对自家妹子还是十分了解的,更何况有裴修在,她也吃不了什么亏。

这般想着,容言玉便安心了不少,而若冰她们,就像回家似的,到了灵州,白雾之森其实也来过几次。因而,他们对于地形,倒是比容言玉要熟悉。

这一点,让容言玉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家的妹妹,还有产业在灵州。这般说来,他们熟悉灵州,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对苏晚卿的认识,容言玉又上升了一层。不愧是自己的妹妹,真是厉害!

另一边,容舒玄挽着娇妻,已经到了大殿前。

殿前的守卫,一看到二位,顿时就迎了上来,开口询问道:“不知二位是哪个国家的贵客?”

这贵客,自然指的也就是皇帝的身份了,只是没有摆上台面讲罢了。

毕竟这大殿,原本就是给各国皇帝准备的。其他的人,可是进不去。

而这位公子,还带着自己的妻子?这若真的是皇帝,未免也太奇怪了。毕竟没有哪位皇帝,会带着皇后或是妃嫔出现的。

但容舒玄就是这样的人。

他懒懒的拿出了一个象征东霂国的牌子,冲着那守卫挥了挥。

守卫定睛一看,瞳孔顿时微微一缩。他很快低下头去,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原来是东霂国的皇上和皇后娘娘,长老已经等候二位多时,也准备好了两个座位,请进。”

听这语气,似乎长老早就料到了容舒玄必然会带着自己的娇妻来。

要知道,长老团的守卫,向来只听从长老团的命令,但对上容舒玄,他的语气却带着恭敬。

若是旁人在场,定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容舒玄却一脸淡定,他将白马的套绳递给了旁边一个侍卫,还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我家小白,它可娇贵着呢,若是对它不好,它会发脾气的。”

第五百六十四章 老头 好久不见

那侍卫原本听闻容舒玄便是东霂国那位鼎鼎有名的神秘皇帝,还处在怔愣中,冷不丁,手中便被他塞入了缰绳。

侍卫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低下头恭敬的应了一声,容舒玄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自家的娇妻,大摇大摆的进了内殿。

等侍卫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抬起头,对上了面前小白一双大而漂亮的眼睛,它的眼底带着一丝无辜,此刻正眨巴着眼睛朝着那侍卫看去,眼里有一丝好奇。

这个侍卫,怎么看起来这么傻?

小白浑身干净整洁的白毛,即便长途跋涉了几天,也依然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高大漂亮的马身,长长的尾巴来回的晃悠着,加上一张精致的脸蛋,果真是一匹漂亮的马!

侍卫这会儿看清了小白,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艳。他小心的提起缰绳,引领着小白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东霂国皇帝的马匹,他自然不能怠慢了。

可是这般漂亮的白马,为何会叫……小白,总觉得这个名字,与这匹马有一丝不符。按理来说,作为东霂国强悍无比的皇帝,不是应该给自己的坐骑起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吗?

但这匹马却叫小白。

也许,东霂国的皇帝,就是这般与众不同吧……

侍卫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谨慎的牵着缰绳。不管怎么说,皇帝的马,即便叫这个名字,也不能小瞧了它,这匹马,可是有着十足的灵性呢!

小白跟在侍卫的身后,慢悠悠而优雅的离开了。

而另一边,容舒玄已经牵着上官流霜,走进了内殿中。

他们两个人的到来,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俊逸潇洒、神色淡然的公子,温婉如烟、面裹薄纱的女子,两个人携手走来,仿若天神天女一般,但偏生两个人,又这般的般配,仿佛根本就无人可以融入他们。

这般气质出众的人儿,究竟是谁?能够进入这大殿内的人,必然都是身份最为尊贵的那一位,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挑明。

但是根本就没有哪一个皇帝,居然会带着自己的妃嫔出来。即便是皇后,也不会随意抛头露面才对。毕竟,这是国土争霸赛,与后宫的女人,说到底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们来了,也没什么用,旁人没准还会笑话呢。

但是面前这一对,纵然那些皇帝的心中十分不解,但他们竟也生不出一丝嘲弄之意。虽说这皇帝带女人进内殿之事,还是头一遭,但他们二位却仿若生来就该在一起,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这感觉,未免也太奇怪了。

但眼下大活儿最好奇的,自然是这两个人的身份了。他们,究竟是哪个国家的?瞧着这翩若惊鸿的公子,年纪似乎也不是很大,与在场很多头发已经微白的皇帝相比,简直就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哥了。

这般年轻的皇帝,想必,也不会是哪个强国的皇帝吧。

毕竟这强国的皇帝,大伙儿基本也都见过与认识了,若他是,也不会不知晓。

没有人,会往东霂国皇帝的身上去猜想。

最重要的原因是,岁月根本就没有在容舒玄和上官流霜的面容上留下丝毫的痕迹,他们不过是眼神变得更为成熟和沉稳罢了,但因着容舒玄原本就是一个散漫自在的男人,身上也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般看来,倒是显得他平易近人了许多。当然,容舒玄骨子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也只有东霂国的人,最为了解了。尤其是他身旁的妻子。

但是,国土争霸赛这都开始好几天了,这皇帝才出现,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子,这不管怎么看,都甚为怪异。难道,他一点儿都不关心国土争霸赛吗?

容舒玄身上有些痞痞的气质,已经让很多皇帝在内心暗暗下了定论。

这定然是哪个国家的小皇帝,没准自己的爹刚刚嗝屁呢,这才当上了皇帝。否则,怎么会如此年轻?而且瞧着,也不像个厉害的角色,没准就是个纨绔昏庸的皇帝罢了。否则,在如此重要和庄严的场合,他怎么会带着一个女人进场。

虽然,这位女子的气质,的确清丽出尘,令人难以忘怀。但这显然不是他带进来的原因呀!

有些人,心底已经冒起了一丝看好戏的念头。毕竟在场的,可都是竞争的关系,可不是什么朋友。

这位皇帝这般不明事理,也不知道长老团的人会不会着恼,找他麻烦?要知道,长老团的人素来都很注重这些繁文缛节,即便他们不说,但皇帝们都十分自觉的遵守了长老团的规则。

谁让长老团是这中原最厉害的组织呢,他们可根本不会将他们当成菩萨一般供着。因此,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会儿,有人已经不怀好意的开口了。

“不知道这位是哪个国家的皇上,没想到国土争霸赛,竟然还带着女子入场,朕还是第一次见呢。”

开口的,是排名在前十的其中一个国家:烈焰国的皇帝。他们烈焰国的队伍,方才才遇到了另一个强国的队伍,差点儿就被打得全军覆没了。

烈焰国皇帝心里正憋着一股火气无处发呢,谁让他们的人技不如人呢?但这件事情,皇帝自己能承认吗?他不会!

因此,这会儿容舒玄挽着上官流霜进来,这可给烈焰国的皇帝找了一个出气筒。他立刻,就将炮火对准了容舒玄,想要在他身上,撒一撒气。

这烈焰国的皇帝,素来脾气直爽暴躁,有什么事情都表现在了脸上。而比他厉害的,也不过寥寥几个国家。

司幽国和北齐国的人,此刻正置着气呢,自然也不会理会烈焰国。他们瞥了一眼容舒玄,心下虽为他的气质有些惊讶,但心上却有些不以为然。

这般年轻的男人,还能是哪个厉害国家的皇帝不成?更何况这陌生的面孔,他们可没见过,肯定是哪个名不经传的小国家的人。

听到烈焰国皇帝这般说,输了北齐国的司幽冥,也忍不住朝着他撒气了。

当下,他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朕也是第一次听闻,国土争霸赛还能带女人来参赛的。虽然是一国的皇帝,风光无限,但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妥当。长老团公正严明,怕是不希望见到这样的场景出现吧?”

司幽冥的话一开口,周围一些看热闹的皇帝,此刻纷纷看向了容舒玄的方向。

被排行这般靠前的国家说,他是否会恼羞成怒呢?可是人家的实力摆在这里,这年轻的皇帝,注定要难堪了。

容舒玄一双星眸,先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烈焰国皇帝,随即开口说道:“你是谁?”

烈焰国皇帝没想到这个“小皇帝”居然会这般开口,但他反应过来,这小皇帝恐怕是个小国家的,平日里根本也没机会见面,顿时一肚火气消退了不少。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高傲的说道:“朕是排行第六的烈焰国的皇帝,旁边这位,则是排行第四大名鼎鼎的司幽国皇帝,你肯定没见过我们,毕竟实力不相当的国家,也没什么必要见面。”

这话一出,周围有的人脸色微变。

这烈焰国的皇帝这番话甚是嚣张,明摆着在说这位皇帝身后的国家实力太弱了,不配认识他们!但是要知道,在场的,还有许多参加国土争霸赛的小国家,烈焰国皇帝这句话,可是把他们也给骂了进去,任谁听了,心里都不舒坦。

烈焰国皇帝可不管旁人怎么想,他还特意介绍了司幽国,心里自然存了一丝拉拢的心思。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排名第四的司幽国,至于那天离国虽然排行第二,但这裴天宇总令人感觉油盐不进的,他可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更何况,日后,谁排行第二,还不知道的。这中原的天,素来都是千变万化的。

虽然如今司幽国和北齐国闹了矛盾,但保不准过段时间,他们又和好了。毕竟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烈焰国皇帝倒是想得挺美,为了拍一把司幽国的马屁,对容舒玄讲话也毫不客气。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出乎意料的,容舒玄的脸上却一点儿被羞辱的怒意都没有。相反,他笑眯眯的说道:“烈焰国皇帝说的不错,实力不相等的国家,的确没有什么必要见面。难怪,朕不认识你了。”

众人一听,都下意识的愣住了。

这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的语气这般淡然,根据他的意思,他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皇帝的意思是,自己的实力比较强,所以不认识烈焰国皇帝和司幽国皇帝,也是很正常的?

司幽冥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好大的口气!朕当年御兵上阵杀敌的时候,恐怕你还在嗷嗷待哺呢。年轻人自信是好事,但太狂妄了,可要小心给自己带来灾祸了。”

言下之意就是,容舒玄这般年少轻狂,但在他的眼里,却是不值一提!

容舒玄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过头,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大长老,笑眯眯的说道:“老头,好久不见了。”

大家一听,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喊什么,老、老头?!

谁给他的胆子!那可是长老团最尊贵的大长老!

不对,难道他与大长老,竟还是熟识的?只是,怎么可能?

第五百六十五章 打脸真疼

一旁的司幽冥眼瞧着这个小皇帝居然不搭理自己,原本心中更是恼怒。

还没有人,敢这般不给他面子,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皇帝的面,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还没等司幽冥发怒,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皇帝居然以一种十分熟稔的语气与大长老搭话。

司幽冥的心里第一反应可不是惊讶,而是不屑。这小皇帝,莫不是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没人敢这般对大长老不敬,更何况,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天地良心,若是容舒玄知道司幽冥内心的想法,恐怕都会乐得偷笑了。没错,他的确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这司幽冥还挺有眼力见儿的。

这些皇帝们自问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已经很难有人能够引起他们这般惊讶的情绪了。但面前这个小皇帝,倒是头一个。

他们倒要看看,大长老会怎么教训他。别说大长老了,旁边几位长老,想必也不会任由这个小皇帝撒野的。敢对他们长老团的大长老不敬,这不是在挑衅整个长老团吗!

至少,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喊大长老为老头的,可能只有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子了。

此刻容舒玄还不知道,他堂堂东霂国的皇帝,在旁人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臭小子。若是他知道,恐怕都要气笑了。

不过,容舒玄素来也不会与这些人计较就是了,上不得台面,是皇帝又如何,在他的眼里,还不是如此。

大伙儿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大长老和其他几位长老,等着看他们发怒,随即狠狠地斥责这个小皇帝。

但令他们有些意外的是,除了大长老,另外几位长老,在听到容舒玄这般“大不敬”的称呼时,仅仅是看了他几眼,眼里多了几丝意味不明的东西,但脸上却并没有……发怒的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大长老素来不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极少会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因此,大长老脸上看不出神情也就罢了,这几位长老,怎么也没有一点儿表情?

难不成,他们会任由这个臭小子这般对大长老不敬吗?

不可能。

很快,大长老便为大伙儿解了惑。

只见大长老不疾不徐的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也没有丝毫要着恼的意思,他看向容舒玄方向,眼里多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容皇帝,你倒是许久未来看老朽了,老朽还以为,你已经将老朽给忘记了。”

容皇帝?!

大伙儿听到大长老对这个小皇帝的称呼,当即愣住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看向容舒玄的脸上,都带着震惊和不可思议,隐约之间,似乎还能看到他们的神色中有一丝恐惧。

放眼整个中原,容这个国姓,可只有一个国家。而且那个国家……还是最强悍,排行第一的东霂国!

这这这——

事到如今,若是大伙儿还不知道容舒玄的身份,那可真的就是个傻子了。

难怪,这位貌美如花,不,俊美潇洒的皇上,会携着自己的妻子前来。

在这片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东霂国皇帝虽然神秘不已,素来不会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但他对于自己皇后的宠爱,几乎可以说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十几年来如一日,他都将自己的皇后捧在手心上,生怕将她摔了磕了。

而且这么多年来,作为第一强国的皇帝,竟是从未纳过一个妃嫔,更别提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了。后宫分明只有上官皇后这一朵娇花。

这会儿,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方才对容舒玄出言不逊的烈焰国皇帝,此刻一张老脸都苍白了不少。尽管面对过不少风雨,但都没有此时此刻,令他感到胆战心惊的严重。

自己方才语气这般无礼,更何况还对他语带讽刺,那可是东霂国皇帝呀!不是什么普通的猫猫狗狗,更不是普通的皇帝,那可是第一强国的皇帝!

而司幽冥,一张脸蛋也彻底的黑了下来,他的脸色与烈焰国皇帝相比,差的也不是一丁点,那是十分的差!

谁能够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长相极具欺骗性的男人,居然会是那个传说中的东霂国皇帝!即便说出来,他恐怕也不会相信。

但这话若是从大长老的口中说出来,他就不得不信了。难不成,大长老还会骗他们不成,这对大长老来说,有什么好处?

司幽冥一时哽咽无语,脸色也差到了极致,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一张脸上,却是感觉火辣辣的疼。

这会儿感觉最丢人的,恐怕莫过于他司幽冥莫属了。

司幽冥心里那个憋屈啊,但有什么办法?今天他到底是什么破运气,他们的队伍输给了北齐国的人就算了,这会儿还招惹了东霂国的皇帝……

若是人家有心跟他计较,他就算是排行第四的司幽国又如何,在东霂国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否则,当初在他与北齐国联合起来对付天离国的时候,也不至于在容言玉出现之后,便灰溜溜的退兵了。而那几千担粮草,也是因为东霂国压制着,他们才乖乖的交了上来。

可想而知,东霂国给他们的影响,究竟有多大了。而东霂国的实力,也根本不是他们能够与之抗衡的。

哎……司幽冥此刻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他无论说什么,旁人也只会看他笑话。

因此,此刻的司幽冥,只能低着头,装作一只鸵鸟,不言不语,做一个透明人。

不过所幸,这会儿大家也没空注意司幽冥的表情。因为他们,全都被容舒玄的身份给惊呆了。

这看起来身子甚至有些“弱不禁风”的男子,居然会是东霂国的皇帝。虽然容言玉的容貌原本就出众,容舒玄长成这般,倒也不奇怪。

但令人惊讶的是,容舒玄的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得让他们感到,简直是难以置信。

这会儿他们看着容舒玄才想起来,他的容貌,的确与容言玉有那么一点相似,他们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不过见过容言玉的,本身也没有很多人。因此,想不起来,实属正常。

容舒玄淡淡的一笑,看着大长老,完全无视周围人的眼光。他们怎么想,自己根本就不在意。

“如今不是来看你了嘛,这么多年没见,大长老你还是老当益壮,精神得紧哪。”

容舒玄收起了一开始的大大咧咧,倒是唤了他一声大长老。

周围的人此刻都屏住呼吸,一声不吭。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容皇帝看起来太令人震惊了,他们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呢。

大长老又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脸上倒是多了一丝笑意,他指了指一直空着的两个位子,开口说道:“喏,位子一直都给你准备着,快些入座吧。”

说罢,他又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有开过口的上官流霜,声音也多了一丝柔和。

“上官皇后,上次一别,多年未见,瞧着你的身子骨,也好了不少。看来这些年,容皇帝没少耗费心血哪。”

上官流霜看着大长老,抿唇一笑,眼底眸光流转,眉眼生花,竟是让人有些看痴了。

容舒玄感觉到有几道目光落在上官流霜的身上,眼底顿时一冷,抬起眸眼,随意的扫了一圈。

那几个看着上官流霜的皇帝,顿时感觉后背一凉,如针芒刺背一般,被死神紧紧扣住了喉咙,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看向上官流霜的目光,也忙不迭收了回来。

容舒玄,仅凭一个眼神,就让他们感受到如斯恐惧。

看来,作为第一强国的皇帝,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他们,可不能被容舒玄的容貌给骗了。

上官流霜并未注意到这一切,也只有她的夫君会对此如此敏感。

她看着大长老,温声的回应道:“多谢大长老的关心,夫君为了我的确做了许多的努力,也幸得如今能够游山玩水,都是拖了夫君的福。”

上官流霜的一番话,顿时让容舒玄的脸色好多了。

他握紧了上官流霜的小手,也不管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洋洋得意的说道:“娘子此话言重了,为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了幸福,为夫感到很满足。”

容舒玄在上官流霜面前,情话可谓是信手拈来。偏生他这般俊美,说出来的话,也令人深陷其中。

周围的一群一定年纪的皇帝,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汗颜。

他们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染上了一层冷汗。

这容皇帝,果真不能以普通人的目光看待。

上官流霜转过头,嗔了一眼容舒玄,但到底没有挣脱。否则,容舒玄不得醋坛子都打翻了?

大长老看着他们这般恩爱,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嘴角含笑,不发一言。

容舒玄拉着上官流霜,坐上了大长老为他们准备的位子。

跟长老团寒暄完了,自然得跟熟识的人寒暄了一下。

容舒玄左顾右盼,很快对上了裴天宇的目光,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裴老哥,你在这里呀!还以为你上哪儿去了呢!”

裴天宇也是笑眯眯的模样。

“容老弟,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呢,你可算是来了。”

旁边的皇帝们看着排名第一和第二的两位皇帝,这般称兄道弟的亲热劲儿,顿时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般好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谁更不要脸

之前因着司幽国和北齐国的关系,他们还以为东霂国与天离国之间不过是夸大其词。

如今看来,似乎也并没有。

看这两个人熟稔的打招呼,哪里像是没有交集的皇帝。

难不成,天离国和东霂国,真的要成为亲家了?

当初听闻东霂国的容太子,可是与天离国的羽墨公主之间暧昧不清,如今看来,此事多半是真的。

若天离国与东霂国真的成为了亲家,有些事情,可就要好好考虑了。

司幽冥瞧着那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话,皆脸带笑意,语气真诚,眸眼沉了沉,眼里闪过一丝恼恨。

容舒玄与裴天宇也并未多言,只是彼此打了个照面,容舒玄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观看比赛。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容舒玄可没有兴趣让旁人听到太多东西。如今,也还不是时候。

容舒玄坐下后,一双星眸颇为感兴趣的看了一眼那放大的屏幕,相比一开始那些皇帝们的惊讶,容舒玄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大的诧异。

毕竟这个东西,在很多年以前,他便已经见过了。这还要跟大长老的渊源说起,不过陈年往事,就让它留在回忆里吧。当年阴差阳错,两个人虽然年纪有一定的差距,但倒是成为了关系很好的朋友。

说起来,也算是忘年交吧。

这么多年没见,大长老还是这般模样,没什么变化。而在大长老的眼里,容舒玄也依然这般意气风发,除了眼里多了沉稳和冷静,似乎与当年的他无异。

周围的皇帝看到容舒玄眼里的兴致勃勃,都以为他必然对容太子如今的战绩很感兴趣,当下,一个皇帝斟酌了一下,脸带笑意的开口道:“容皇帝,容太子这次可真是让我们眼界大开,亲自来参加国土争霸赛,想必会获得极好的成绩。”

虽然知晓,东霂国此次参加,他们成功的几率会降低许多。但这会儿瞧见东霂国与天离国关系这般好,也不知道,若是这两个队伍碰在一起,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没准,会像北齐国与司幽国一样,当场撕破脸,如今场上还弥漫着一股有些尴尬地气息呢。至少,这两个同盟,在短时间,恐怕难以重修于好了。

这可是国土争霸赛,哪有什么友谊可言,如今笑嘻嘻,比赛之后也许就分道扬镳了。也有的皇帝这般阴险的揣测着。

他们自然巴不得东霂国与天离国对上,到时候,可就是看好戏的时候了。

此时此刻,司幽冥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虽然不晓得,东霂国与天离国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关系如此密切,但在比赛上,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他等着看,他们翻脸的那一天。

司幽冥想到这里,心里冷哼了一声,不再纠结于此。

那皇帝开口后,容舒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丝毫方才见到裴天宇的熟络,而是淡淡的说道:“何以见得?”

想拍马屁的皇帝:“……”这是什么问题!就凭你们是大陆上的第一强国,除了你们,难不成还有人比你们更厉害吗?

容舒玄瞧着他一张老脸讪讪的,还未开口,继而认真的说道:“这大陆之上,人才济济,比我儿厉害的人也比比皆是。没有到最后,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因此,莫要抬举了他,在座的诸国,我相信还是有许多厉害的人才的。”

其他的皇帝:“……”我信了你的邪!

还比容太子厉害的人比比皆是,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呢?至少,他们自问,他们的国家中,真的没有哪个,能够与容太子相比。

但人家容皇帝都这般说了,这些皇帝心里知晓,他必然只是谦虚罢了。他们这些有眼力见的,可不会真的去应和他说的话。

否则,若是被东霂国记了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容舒玄若是知道他们内心的想法,少不得要大呼无辜。天地良心,他说的话可都是摸着良心说的,在他的眼里,比自家儿子厉害的人,这整天大陆,自然是有的。难不成,他儿子还会是这片大陆最厉害的人不成?

说出去,也不怕闹笑话!

容言玉若是听了他父皇内心的想法,恐怕已经无语了。他果然是亲生儿子,在别人眼里,他可厉害着呢!在亲爹的眼里,他就不值一提,没有任何的地位。

容舒玄说完后,又兴致勃勃的转向裴天宇开口问道:“卿……和玥郡主如何了?你们六皇子带的队伍,必然已经赢了不少令牌吧?”

旁边的人听闻容舒玄问起苏晚卿,心里闪过了一丝怪异。这苏晚卿按理来说,与东霂国也没多大的关系吧,容皇帝为何会如此关心她?

要关心,不是也应该关心羽墨公主才对么?

难道是因为,苏晚卿真的是容太子认的妹妹,所以连带着容皇帝,也一并关心了去?

裴天宇无视了周围有些探究和好奇的眼神,脸带笑意的说道:“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跟春游似的,一点儿都不着急,也没几个令牌。这不,刚碰上东霂国和司幽国呢。”

裴天宇不提还好,这一提,司幽国和北齐国的皇帝,身子都下意识挺直了一些,眼睛往容舒玄处瞄了一眼。

司幽冥暗暗恼恨的瞪了裴天宇一眼,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跟容舒玄告状,他哪来的脸!难不成,以为他与容舒玄关系比旁人亲近了些,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吗?

“哦?这么巧?”

容舒玄瞥了一眼两个皇帝,眼里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司幽冥刚想开口说什么,裴天宇已经笑眯眯的说道:“可不是嘛,北齐国与司幽国不愧是好兄弟,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我们天离国。可怜我们天离国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也遇上这么好的盟友。幸好小六争气,这才没被欺负了去。”

裴天宇一边说着,还摆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司幽冥:“……”臭不要脸的东西!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

但司幽冥到底没有开口,他看着容舒玄,动了动嘴唇,还是将肚子里的话咽了下去。

他们与北齐国联合起来对付天离国,这毕竟是不争的事实。而最终没有成功,说到底,也是他们的问题……

司幽冥虽然十分不想承认,但如今他们的确就要败下阵来了。恐怕,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司幽冥想到这里,就气的肝疼。明明这大好的前景,这些兔崽子,居然搞成这样!真是给他们司幽国丢脸!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还能说什么?只盼着这些兔崽子不要再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了,否则等比赛完了,他们肯定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这等毁坏司幽国声誉的事情,司幽冥自然不会接受。

容舒玄一脸关切的看着裴天宇,嘴里却吐出了不相符的话语。

“和玥郡主没有受伤吧?”

裴天宇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苏丫头怎么可能会受伤呢,就算是让小六伤了,也不能让苏丫头受伤呀,她这么细皮嫩肉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得心疼死。”而且,你也会心疼死。

旁边的人眼神越来越怪异,但终究不敢开口说什么。人家是东霂国的皇帝,想知道什么便知道什么,与他们无关!

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品容皇帝的八卦哪。除非,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白雾之森里,司幽奇喘着粗气,瞪着对面北齐国的人。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输了。

难道他们今日,就要从白雾之森离开吗?

这让他出去如何向父皇交代!

而且,如此的憋屈,这北齐国的人却能够留下来,这究竟是什么道理?明明说好的共进退,他们却背叛了他们的联盟。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相信北齐国的人!

司幽离与司幽奇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甘心。

尽管兄弟俩总是明争暗斗,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自然不再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眼下,如何才能够不退出这个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苏晚卿倒也没有食言,她从手中的令牌里随意的挑了两个,隔空便扔向了北齐国的方向。

“咻——”的一声轻响,乔斯敏捷的想要抓住那两个牌子。但在他刚刚腾空,手伸向令牌的时候,旁边一直没有吱声的司幽离和司幽奇,第一次十分有默契的动了。

他们的身子也紧跟着迅速腾空,伸出自己的手……

这一看,他们竟是也想要去抢那两个令牌!

旁边北齐国的两个皇子压根没料到,司幽国的人居然会如此不要脸,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下,还想要抢令牌。

他们顿时也耐不住了,纷纷腾空而起,扬起手中的剑,攻向司幽奇二人!

乔斯眼看着司幽奇攻了过来,忙不迭一个转身,避开了他手中的长剑。

司幽离一看乔斯被牵制住了,立刻便想去抢那两个令牌。

岂料这会儿,北齐国的两个皇子,也冲他们出了手。

令牌“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队伍其余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想要去将令牌给捡起来,但发现对方都不愿意放弃,顿时,双方又开始打得不可开交。

场面一度又变得十分混乱。

苏晚卿看着又缠在一起的两个队伍,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得打到什么时候?她肚子饿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愿赌服输

北齐国两位皇子一边与司幽离缠在一起,脸上一片冷笑。

“没想到,司幽国竟然是这般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我们还是小瞧了你们。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真不知道,有什么是你们司幽国做不出来的。”

司幽离一听,脸色顿时有些绿了,但手下动作却并不停。

既然他们已经出了手,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不管北齐国怎么说,他绝对不承认!

“北齐国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一开始你们说好与我们联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损害彼此的利益。可是如今呢?你们却是第一个出手的人,我们也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砰——”

司幽离一边说,两边的兵器一边胶着在一起,谁也不愿意松手。

但他对上了两个人,多少有些吃力。

更何况,对方的实力也不弱。

几个回合下来,司幽离一张俊脸已经染上了汗水,但他一双鹰眸依然带着阴狠,让人看了心底发凉。

但这个眼神,却并未威胁到北齐国的人半分。

如今在他们眼里,司幽国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否则,他们一开始也不会输了。

原本,他们就技不如人!

“司幽国此言差矣,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也是为了北齐国的胜利,否则,参加国土争霸赛的意义何在呢?”

司幽离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脸的振振有词,心下不禁有些作呕。恐怕也只有北齐国的人有这样的本事,如此颠倒黑白了,当真是不要脸!

现场混乱的场面,并未波及到天离国和大力的人。大力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脸的络腮胡,看上去凶残不已。偏偏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与他们身型不符的兴奋与幸灾乐祸。

这司幽国和北齐国,未免也太逗了吧?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看好戏吗,都打完了,这会儿转眼间,又打起来了。

撇开这一层,北齐国的人也着恼不已。原本跟这几个司幽国的人缠斗一番,他们身上多少也挂了彩。

毕竟两个队伍的实力,也差不了多少。

但没想到司幽国的人这般不怕死,都败下阵了,居然还打那两个令牌的主意。

他们北齐国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将两个令牌拿到,哪里有让司幽国抢走的道理。

而司幽国的人如今也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们已经要输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白白让北齐国占了便宜去!

因此,他们的下手也越来越狠,越来越不要命。

一时之间,北齐国抵挡得也有些吃力,倒不如说,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对手,他们的实力,是令人有些心惊的。

他们的打法,的确是不要命了。

但他们不要命,他们北齐国要哪!

毕竟,他们还要继续比赛呢!

虽然这般想,但北齐国的人却也不敢放松。

就这样,你来我往,居然也打了将近有小半个时辰。

这时,苏晚卿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眼角也泛上了一丝水光。

她是真的有点困了。

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她都还未休息过呢。最近因着春天的关系,自己倒是愈发的容易困了,苏晚卿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无奈的想到。

不过天离国的夏天来的很快,这春天,也已经快到尾巴了。等夏天来了,她就不会这般困倦了。

苏晚卿并不喜欢春困的感觉,显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这可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气质,她可不想变成这样。

一旁的裴修,瞥见自己的娇妻有些困倦,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还在缠斗的两个队伍。

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忽而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看了过来,明明没有很大的杀伤力,但他们却依然感觉后背一凉,竟是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裴修淡淡的开口说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还未决出胜负,我们便要走了。令牌,你们也不必再想了。”

此话一出,司幽国和北齐国的人,原本已经有些想要收手的意思,这会儿立刻打起精神来,手下的招数也是愈来愈恨。

你来我往,兵器交融,可以说,他们都使出了自己最大的招数。

此刻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令牌都不能让对方拿了去!他们一定要留下来!继续参加国土争霸赛!

北齐国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手下也愈发狠辣。

既然司幽国这般不要命,他们也没必要再顾忌什么了。

司幽离几个人原本身上就带着伤,这会儿北齐国的人都开始发狠了,他们步步后退,北齐国步步紧逼,司幽国的人只感觉自己的动作越来越吃力。

司幽奇因着裴修的话,心情愈发急迫,手下也开始没了章法。乔斯瞄准了空子,冲着他毫无防备的地方就是一掌,司幽奇躲避不及,硬生生受了他一掌。

“噗——”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司幽奇的身子像是风筝一般向后倒去,他也是个硬气的,借着手里的长剑,狠狠地扎在了地上,长剑顺着那力气向后划去,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

但司幽奇也因此堪堪稳住了身形,只是乔斯那一掌也不是吃素的,司幽奇此刻,恐怕已经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司幽奇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张俊脸满满的都是惨白,嘴角的鲜血缓缓的流了下来,滴在他的黑衣上,隐而不见。

司幽奇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愤恨的看着乔斯。

没想到,他居然这般狠毒,司幽奇因着方才那一掌,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一只手抓起来,在手心狠狠地拧了一把,疼痛不已。

至此,他们司幽国和北齐国,算是彻底结了仇!

司幽离看到弟弟受了重伤,脸色微微一变。他倒不是担心司幽奇所受的那一掌,而是如今司幽奇也受了重伤,他们司幽国,恐怕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但他们若是继续下去,难保下一个重伤的人,不是他自己。

司幽离沉着眼神,阴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北齐国的人,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们认输。”

这一句话,仿佛耗尽了司幽离所有的力气。

他说完之后,拿着长剑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再也没打算还击。

对面北齐国的几个人,其实也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这会儿看到司幽国终于认输了,他们心底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若是司幽国不打算放过他们,依然要拼命到底,恐怕他们的损失也不小。

幸好,他们获得了胜利。

乔斯几个人心下松了一口气,面上却并不显。

乔斯看着依然捂着胸口的司幽奇,向前走了几步,将地上的两个令牌捡了起来,揣进了怀里,随后轻轻的说了一句:“司幽兄,得罪了。”

都这个时候了,乔斯还这般假惺惺的。

但司幽奇早就已经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嘴脸了,他愤恨的看着乔斯,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一下牵动了伤口,他的脸色又白了不少。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还有何用?

“司幽国输了就是输了,我们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如今,看清了你们北齐国的面孔,倒也不算完全失败了。”司幽奇忍着胸口的疼痛,冲着乔斯冷冷的说道,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嘲讽。

乔斯看着司幽离眼里的嘲讽,却并未因此而动怒。

对于他来说,只要达到了目标,其他的东西,都是浮云。什么联盟,什么义气,原本就不存在。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他还是为了整个北齐国。

因此,乔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依然坐在石头上的苏晚卿,沉默了半晌,到底没有开口。

今日,裴修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这的确是谁都没想到的。也许,他们都低估了裴修,而且也高估了自己。

他日究竟该如何,乔斯的心下也多了一个心眼。恐怕,要做别的打算了。

如今,他们需要的,便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将身上的伤养好。否则,接下来的比赛,他们出局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如今北齐国的几个人,身上也都挂了彩,若是再出现一个强悍的队伍对他们出手,他们恐怕,也躲不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乔斯绝对不允许,此时出现一只黄雀。

因此,乔斯冲着旁边的两位皇子招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天离国,很快迈着步子离开了。

其实乔斯心里也有些担忧,若是这个时候天离国依然冲他们出手,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但幸好,天离国的人,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乔斯几个人走出了一段距离,身后也没什么动静,他们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司幽奇看着天离国的人,眼里倒是少了几分愤恨。说到底一开始,都是他们先招惹天离国的,如今技不如人,他们能怪谁?

他呼出了一口气,冲着天离国的几个人抱了抱拳,淡淡的说道:“我们司幽国,的确没有天离国厉害。今日技不如人,我们也认了。”说罢,他吹响了手中的哨子,等着长老团的工作人员来将他们接出去。

长老团的人很快就出现了,司幽奇几个人也没再说什么,沉默的走了。

苏晚卿看着司幽奇的背影,挑了挑眉,心中倒是高看了司幽奇一分。

原本以为这个男人阴冷又狠毒,没想到这结尾,他的行为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看来这个司幽奇,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至少,对于天离国,他们是愿赌服输,比某些小人好多了。

至于这小人,自然指的是北齐国的人了。

司幽国的队伍离开后,大力忍不住站了起来,看向苏晚卿道:“郡主,不用跟着北齐国的人吗?”他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寓意十足。

苏晚卿微微摇了摇头。

大力有些疑惑。

一旁的小决此刻笑眯眯的说道:“大力哥哥,你放心吧,他们也走不了多远的。”

大力:“?”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们还留了后手?

第五百六十八章 胆子太肥了

围观的百姓们这会儿还在指指点点。

他们哪里会知道,此次的国土争霸赛,北齐国和司幽国的表现居然会如此的“精彩”。

原本以为,两个国家参加国土争霸赛,居然还结盟,这件事情原本就让他们感到不齿。虽说是一种策略,但做人做到这般地步的,恐怕也只有这两个国家吧。

若是大力那个队伍不在,他们直面对上天离国,若非天离国六皇子这般厉害,恐怕天离国的队伍,早被他们欺负了去。

老百姓们也不是傻瓜,看到司幽国一开始这般针对天离国,再到北齐国的人出现,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们分明,一开始就是冲着天离国去的。还说着这般漂亮的话,却根本无法掩饰他们内心的丑恶!

为了让天离国退出比赛,他们可谓是煞费了心思。看来当初的仇,他们还铭记于心。

但真要说起来,当初的受害者,应当是天离国才对。即便他们不在场,但当时天离国丢失了这么多的粮草,北齐国与司幽国带了这么多兵守在边疆。

若是当时东霂国的人没有伸出援手,可想而知,如今的天离国,恐怕早被北齐国与司幽国的人瓜分殆尽了。

他们的野心,在当初偷袭天离国的时候,已经彰显无疑了。

当初天离国究竟有多凶险,他们这些其他国家的百姓,都不禁为天离国捏了一把汗。

说到底,天离国与他们无冤无仇,即便十年间,一跃成为一个强大无比的国家,但却从来不会随意攻击周围的小国家。

可以说,如今天离国的一切,全都是皇帝努力得来的。一个国家,并非靠侵略和战争来取得进步,这本身便足够令人佩服了。

天离国的皇帝,为人也并不残暴,就凭这一点,已经不知道比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强多少倍了。

至少,不似他们这般虚伪!

谁也没想到,最终的结局这般出乎意料。这北齐国与司幽国,一开始就跟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似的,兄友弟恭。谁能想到,一眨眼,两个队伍的关系就这般破裂了。

甚至,天离国的人都未做出什么举动,他们自己就内讧了。

这说起来,未免也太可笑了。

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不管北齐国和司幽国有多强大,但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嘴脸,的确让他们心底有些瞧不起。

赢就堂堂正正的赢,输就堂堂正正的输,非要搞些恶心人的手段,他们作为两大强国,也不觉得膈应人吗?

反正他们的心里,是被恶心到了。

最终司幽奇认输的那一幕,倒是让那些百姓对他刮目相看了不少。虽然一开始,司幽国的人也有些无耻,但有了北齐国作为对比,真要说起来,输了的司幽国,倒是有点惨了。

毕竟,丢了盟友,又丢了令牌,一无所获,退出了比赛。如今的司幽国,的确让人感到有一丝同情。虽然,这也是司幽国的队伍自己作死来的,但不可否认,北齐国的举动,确实令人寒心。

与这样的人结盟,的确有些倒霉了。

司幽奇哪里知道,自己那一番话,在无形之中,为司幽国挽回了不少的形象。

大殿内,有些皇帝,也不禁看着北齐国皇帝窃窃私语起来。

“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看来强国风范,也不是谁都有的……”

“这样一看,天离国实在是太善良了。”

“可不是嘛,如果朕是那个被欺负的国家,这会儿肯定两个国家都不会放过的。”

“不过那司幽国还算愿赌服输,至少没那么虚伪……”

断断续续的讨论声,不断涌入北齐国皇帝的耳中。

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一派冷静的神情,但幽绿色的眸眼却渐渐深了下来,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任谁被这般议论,都不会觉得高兴。更何况,他们议论的还是整个国家,而议论者的身份,还都是皇帝。

北齐国实力强悍,原本也得益于它在中原的口碑,是十分好的。北齐国皇帝为人谦逊,经常派人出使周围的国家,无论大小,只要是有合作意向的,北齐国通通都一视同仁。

因此,北齐国的风评,还是挺好的。

但如今……

一切如同镜花水月。

在座的皇帝们也不是傻子,北齐国队伍的做法,从很大程度上,就已经代表了北齐国的做法。其中还有两位北齐国最富声望的皇子,但瞧瞧他们的嘴脸,哪里有传说中的温文尔雅、淡然出尘?

分明就是虚伪至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惜连盟友也轻易背弃。

虽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但作为一个排行前几的国家,做出此番举动,着实令人不屑。

一旁原本脸色很臭的司幽冥,听到这些,脸色倒是好了不少。他暗地里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北齐国皇帝,小样,敢这样对我们司幽国,观众的眼光,果然是雪亮的。

因着这番议论,司幽冥原本心下对司幽奇几个人恼怒不已,如今怒火也散去了不少。连带着天离国裴天宇,瞧起来似乎也顺眼了一点。当然,也只是一点。

若非司幽奇最后那番话,恐怕出来之后,迎接他的,就不只是司幽冥的怒火这么简单了。

有的时候,舆论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虽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杀人于无形。

这一点,苏晚卿作为现代人,自然是有深刻体会的。

信息越发达,矛盾也越多,生活素来就是如此的多面。

一个皇帝看了一眼裴天宇,忍不住开口说道:“裴老哥,你们的队伍,难道就这白白的放过了北齐国的队伍吗?你们未免也太善良了吧。”

他可不管北齐国皇帝就在旁边,他们做出这般损人利己的破事儿,他没有讽刺他们就不错了。

北齐国皇帝及不可见的握紧了手,脸上却丝毫不显。他素来不会将内心的想法表现在明面上,这是他与司幽冥最大的不同之处。

裴天宇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北齐国皇帝,一脸笑呵呵的说道:“我也不清楚苏丫头他们的想法,尽管看下去便是了。”

那皇帝也是个急性子,看着裴天宇,虽然心下有一丝为天离国不平,但裴天宇都这般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不过这位和玥郡主,瞧着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居然是你们天离国的队长。一开始我还感觉有些胡闹呢,这会儿看来,她才是你们队伍凝聚力量的核心人物哪。裴老哥,能够有这样的儿媳妇,当真让老弟我羡慕。”

那皇帝说完,脸上带着一丝艳羡。若是自己也有这般聪明的儿媳妇,家里那几个臭小子,也不至于让自己这般操心了。

裴天宇看着那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老弟,我这儿媳妇,你可羡慕不来呀。毕竟这天下,也只有这么一位。”裴天宇说着,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得意。

仿佛有苏晚卿这个儿媳妇,让他有多么自豪一般。但实际上,她的确让裴天宇感到十分的骄傲。自从认识了苏丫头,她的确给自己,给天离国带来了许多好运。

光是当初那几千担粮草,就已经足够他乐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样优秀的儿媳妇,的确找不到了!

一旁的容舒玄一脸与有荣焉的点头说道:“没错,像卿……和玥郡主这般优秀的女子,的确是天离国的福气。”

在旁人眼里,容舒玄的意思,就差没说,自己也想要一个苏晚卿这样的儿媳妇了。

可是……不是听说,这容太子,与天离国的羽墨公主,已是两情相悦吗?就差没有正式宣告天下罢了,但在座的各位都是皇帝,自然都有自己打探消息的本领。

这等大事,自然瞒不了他们的眼睛。

这会儿,容皇帝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呢?

莫不是,其实他并不满意羽墨公主,心仪的却是和玥郡主?可是和玥郡主,已经与六皇子成亲了呀!莫非当初容太子,的确跟和玥郡主擦出了那么一点儿火花?

否则,容皇帝又如何会看上了和玥郡主呢。

大伙儿都是人精,在刀光火石间,已经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出大戏:比如容太子心仪的是羽墨公主,但奈何自己的父皇喜欢的是和玥郡主,父子之间因此有了间隙……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很刺激呢。

容舒玄不知道,他的几句话,让周围那些皇帝的心里,都产生了奇怪的联想。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谁让他们不知道,容舒玄和苏晚卿之间的关系呢。

容舒玄这番话,的确很容易令人误会。

作为知情者的裴天宇,却是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意。

旁边的皇帝们看了裴天宇几眼,心下也多了几丝怪异。

这天离国皇帝,怎的还应和起容皇帝的话来了,难道他都没有品出来容皇帝语气中的意思吗?

人家这般嫌弃他的羽墨公主,他竟然还点头!

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

这天离国皇帝,莫不是为了与东霂国之间的友好关系,连自己女儿的幸福也不顾了吧?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其中一个皇帝小心翼翼的看了容舒玄一眼,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认为……羽墨公主,也是极好的……”

此话一出,便迎来了周围人的眼神袭击。

敢反驳容皇帝的话,这皇帝,是不是胆子太肥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红颜祸水

容舒玄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那个皇帝。

“朕几时说羽墨公主不好了?”

那皇帝:“……”还不是您一个劲儿的在说和玥郡主的好,这意思,难道不是和玥郡主比羽墨公主更讨人喜欢吗?

在旁人眼里,容舒玄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但谁敢说他说得不对。

饶是在场的许多皇帝,年纪都比容舒玄大上不少。但凭实力来说,他们却是万万不敢招惹容舒玄的。除非,他们是活腻了。

那皇帝脸上多了一丝讪笑,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闭了嘴。他还是少说点话,正所谓祸从口出,大家都是皇帝,都是老狐狸了,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还是安安静静的看比赛罢。

周围的皇帝们见状,也都纷纷安静了下来,识趣的不再围绕这个话题继续了。虽然如今瞧着容皇帝没什么其他的神情,但难保他不会认为,大伙儿都在挑拨离间呢。这罪名担下来,可就大了。

虽然大家都是皇帝,但皇帝与皇帝之间的差距,有时候就是这么大……

他们也很心酸呀,光是想一想,就想流下几滴泪水了。同样是皇帝,大家的差别为什么这么大?这般看来,还是他们不够努力。

认识到了这一件事,许多人都安静如鸡,不再开口。罢了罢了,旁人的事情,他们如此八卦,终究是不妥当的。

容皇帝的八卦,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摆出如此感兴趣的神态来。

容皇帝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瞧着那些人不吭声了,容舒玄这才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这些人想听他们东霂国与天离国的八卦,那也得看看他答不答应。虽然自己的确很好说话,但这并不代表,对任何人,他都会如此。

从始至终,上官流霜都坐在容舒玄的身旁,恬静淡雅,如同一朵空谷幽兰一般,即便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不作任何的举动,浑身都散发着清理淡雅的芳香,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

难怪传闻容皇帝如此宠爱自己的皇后,为了她,这么多年以来,竟是后宫从未再有一位妃子,这在大陆上,也是一大奇闻了。

而东霂国,也只有容言玉这一位太子。今后,整个东霂国,自然顺理成章,便是他的了。省去了皇子争位的烦恼,也无需担忧娘家受人欺辱。这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矛盾,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这样的皇室。

但他们也很清楚,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皇帝,能做到像容舒玄一般,仅为一位女子折腰。别说做不到了,根本就是想都不必想。

毕竟作为皇室,即便是为了整个国家,皇帝也有着开枝散叶的任务,这宫中的子嗣女眷,自然是越多越好,否则,如何从其中挑选最适合成为国家继承者之人呢?

可不是人人,都如同容太子这般俊美优秀,集万千才华于一身,却依然翩翩君子,谦逊有礼。否则,也不会走到哪里,都引得这么多女子芳心暗许,眉带春意了。

上官流霜恬静如兰的气质,的确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尽管许多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但在上官流霜面前一比对,他们顿时就发现,他们自己的妃嫔,硬生生就弱了这么一头。光是这淡雅的气质,就已经胜过无数貌美的女子了。

难怪,东霂国皇帝弱水三千,独取一瓢了。

若换做是他们,他们恐怕也难以割舍。

但他们也知晓,上官流霜作为东霂国皇后,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瞧。更何况,旁边还坐着容舒玄呢。

有的年纪略轻一些的皇帝多看了上官流霜两眼,转眼间就对上了容舒玄带着一丝危险和警告的眼神。吓得他们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不敢再往上官流霜的身上瞧。

容皇帝的怒火,他们可承受不来!人家的皇后,是他们可以随随便便看的吗!

光是这样看多几眼,他们都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亵渎上官皇后了……天哪,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皇帝!

虽说自己也是尊贵无比的皇帝,但一到容舒玄的面前,他们就自觉的焉了。

上官流霜自然能够感受到旁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但那视线也并未带着其他的恶意,她也并未理会。

这会儿察觉出身侧男人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微微抬起头,便看到了几个焉了吧唧的皇帝们垂着头,而自己身上的视线也消失了不少。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还在瞪着几个皇帝的容舒玄,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

这么多皇帝在这里坐着,他这孩子气竟也没有丝毫的收敛。在上官流霜的眼里,旁人许是因为,在这大殿内,自己是唯一的一位女子,又是东霂国的皇后,心下好奇,多看她几眼罢了,并无恶意,他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但对于容舒玄来说,他不允许有任何人这般盯着自己的娇妻看。看看看,看什么看,他的娇妻是这些人随随便便可以看的吗?多看一眼,他都想将这些人的眼珠子挖下来。

别以为他没看见,适才有一个年轻俊美的皇帝,不过多看了霜儿几眼,脸上竟然染上了一丝红晕,明显一副初出茅庐的臭小子模样,实在是令人愤怒。

他的娇妻,只能自己看!

说起来,那皇帝也是个极其无辜的。更何况,说到底,上官流霜也是容舒玄带出来的,人家这才多看了两眼。

毕竟除了容舒玄,上官皇后的声誉,也是鼎鼎有名的。

就凭她这么多年来,都独得容舒玄的宠爱,教他不减半分,这能耐,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能够与之相比的。

这不是才,多看了两眼么……

容舒玄这会儿也有一丝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带霜儿出来了,这满大殿内,全都是男人,这么多双眼珠子,他真要挖起来,哪里挖得过来?

那些皇帝若是知晓容舒玄的想法,恐怕要被吓得面无人色。这容皇帝瞧着斯文客气,怎地骨子里这般的凶残?

他们可都是皇帝啊喂!怎么能随随便便不能没有了眼珠子!

但了解容舒玄的人,他可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虽说的确不会如此凶残,但他总有法子,在别的事情上,好好地整一整这些人。

他的宝贝,只有他能守着,其他的人,哼,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大殿内因着一时无人说话,而容舒玄眼中又带着一丝不悦,他身上不高兴的气息远远地发散了出来。

一时之间,大殿内弥漫着淡淡的尴尬的气息。

谁来缓解一下容皇帝的怒火?他们哪里晓得,不过是多看了几眼上官皇后,他居然这般生气!真是令人想不到,难不成,这上官皇后,还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吗?

但这话,他们是决计不敢说出来的,除非他们真的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可是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般地步,这可不就是红颜祸水么……

方才偷偷瞄了几眼上官皇后,即便她面带薄纱,但身上散发的独特气质,那一双漂亮温柔的星眸,也已经足够令人想入非非了。更何况,那薄纱也仅是堪堪遮住了她的容貌,任谁都看得出来,那面纱之下,究竟会是一副怎样惊人的绝美容貌。

他们绝对不怀疑,上官皇后定然长着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否则,怎会引得容皇帝这么多年,一颗心都一心的扑在她的身上。

这会儿,裴天宇也察觉出,大殿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笑着冲容舒玄说道:“容老弟,你难得出现在灵州。今天晚上,咱们可要好好的喝一杯哪。上次一别,也有数月了,裴老哥甚是想念你呢。”

容舒玄听到裴天宇讲话,顿时将精神转到了他的身上。

听罢裴天宇的话语,容舒玄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他笑着点点头,依稀记得之前在天离国,他虽然只待了一个多月,但与裴天宇也算是一见如故,经常把酒谈笑,纵情山水之间,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既然裴老哥这般说,容老弟哪有拒绝的道理。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晚吧!这灵州,之前容老弟也没有来过,想必裴老哥待了几日,也比容老弟要熟悉一些。”

裴天宇看到容舒玄这般痛快的答应,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自然自然,虽然裴老哥待的时间也不长,但也听闻灵州有名的酒楼数不胜数,里面的饭菜也别有一番滋味。既然如此,那今夜,我们便去尝一尝罢。弟妹也要来呀。”

裴天宇这会儿,还不忘招呼上官流霜。

上官流霜对于裴天宇,自然也是十分熟悉了。她也没有拒绝,浅笑着应了一声,声如流水般,叮咚作响。众人恍若春风拂面,柔软而舒适。

旁人看到裴天宇与容舒玄这般谈笑风生,甚至上官皇后,似乎也与裴天宇十分相熟,心下都有了自己的计较。

但是,这二位皇帝,你们这般流里流气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约着晚上去喝酒,这合适么……

而且,他们不是在看比赛么……

怎么就约起酒来了?

不过那几位原本被容舒玄虎视眈眈的皇帝,这会儿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感谢裴老哥!

不然,他们可能就要凉了!

第五百七十章 顾家的二皇子

虽然其中也有皇帝尝试着与容舒玄聊天,但他都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久而久之,他们也不再好说什么了。

虽然的确有些嫉妒天离国皇帝与东霂国皇帝关系这般亲近,但谁让人家有个如此优秀的儿媳妇,还有个如此优秀的女儿呢?

还偏偏被人家容太子给看上了。

这其中的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至少人家天离国皇帝,在容皇帝面前所说的话,可真真是排上了号。这不,瞧起来,无论怎么看,两个人的关系都好太多了。

这可不是他们能够嫉妒来的。

既然如此,也莫要在容皇帝面前表现得太过无礼了,若是不能攀上这棵大树,至少,也不能让这棵大树嫉恨他们吧?

这些事情,对于这些皇帝来说,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们也不是这般不识趣的人。

容舒玄与裴天宇懒洋洋的聊了几句,也不再多说什么,目光都聚集在了屏幕上。里面,这会儿显现出了苏晚卿绝美的面庞。

若是有心人仔细查看,也许会发现,苏晚卿的双眸,与上官流霜的双眸,无比的相似。但因着苏晚卿的容貌也不过匆匆的一闪而过,更何况,许多人的心思,此刻都放在了容舒玄的身上,加之方才容舒玄的震慑,也无人敢再将目光停留在上官流霜的身上。

除非,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或者存心,想要跟东霂国过不去。

天地良心,他们就算跟自己过不去,也不敢跟东霂国的人过不去哪!

因此,那些皇帝一个个的老老实实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都盯着大屏幕看。

这一看,心下又忍不住感叹,这天离国的丞相,当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即便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也能够感受到,这位和玥郡主的容貌,究竟有多么的惊为天人了。

否则,又如何会引得六皇子对她如此宠爱呢?这天离国的六皇子,即便当初毁了容瘸了腿,但也是个眼高于顶的主。可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够入了他的眼。

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们也的确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女子出现在裴修的身旁,更别提陪伴他了。除了这位和玥郡主以外,六皇子身边唯一的女子,恐怕也只有自己的妹妹羽墨公主了。

真要说起来,这琴瑟和鸣,当真与容皇帝和上官流霜的感情有些许相似呀。不管如何,从这件事情看来,这六皇子,的确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如今,他的腿又已经治好了,天离国未来的事情,可就说不清了。

虽然自始至终,天离国皇帝都并未说过什么,但他们这些叱咤风云多年的老狐狸,自然能够隐约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地方。更何况,此次二皇子,不也没有出现在国土争霸赛中吗?

这是不是变相的说明,原本最被看好的二皇子殿下,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失了宠呢?

这会儿,二皇子府内,正上演着鸡飞狗跳的一幕。

宫门旁守着的婢女侍卫,这会儿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虽说是鸡飞狗跳的,但每日都固定着要上演这一幕,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都已经习惯了。

真正不习惯的,恐怕只有这风暴中心的主子吧。

裴谦此刻的确正处在“风暴中心”,他一张俊脸依旧如初,但若仔细看去,便能够发现,他的眼睑下多了两圈明显的乌黑,这一看便能瞧出来,这些日子,他可都睡得不好。

这会儿,裴谦这苦着一张俊脸,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小祖宗,生怕使得劲儿太大了,弄疼了她。又担心自己的力气使得不够,待会儿若是将她不小心摔了,那自己可真的要疯掉了。

他怀里的襁褓中,此刻睡得正香甜的人儿,可不正是他的宝贝闺女,二皇子府最近闹得鸡飞狗跳的“罪魁祸首”:裴语笑嘛。

裴语笑如今已经几个月大了,一点儿也不像一开始一般安安静静,一声不吭的,见人就笑。虽然她白天也很爱笑,但这前提都得是她已经吃饱喝足的情况下,才愿意冲你笑。

风惜画虽然已经结束了坐月子,但身子尚且还未完全恢复,裴谦心中怜惜她,对女儿笑笑也是极尽宠爱。因此,他为了让风惜画不这般操劳,为着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能够尽快进入一个当爹的角色。

因此,早在许多天以前,他便自告奋勇,晚上要亲自照顾笑笑,让风惜画能够早些休息,不必夜夜都要起来。

毕竟风惜画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她当初的身子骨便不是十分的好,如今虽平安生下了孩子,但耗的心力也不少,这会儿二皇子府里,还请了专门的婆子照顾着。

所幸笑笑并非非得喝母乳,她有好几个奶妈子,自然都是裴谦担心闺女一开始断了娘亲的奶,喝奶妈子的奶喝不惯,这才给她找了好几个。

可谓是任女儿挑选。

女儿喝奶的时候,倒是好生乖巧,但却耐不住吃饱了就想要玩。

这还不是最紧要的,女儿吃饱了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也就算了,偏生,她的作息与旁人都不同。裴语笑是白天睡觉,晚上闹腾的类型。

这可把她亲爹给折腾坏了。

毕竟当今皇帝不在宫中,少不得许多事情,需要交由旁人处理。而这个担子,便落在了裴谦的头上。

裴天宇并未让裴谦参加国土争霸赛,心想他心中难免会有一丝怨气,正巧自己手上的事情,也需要有人代为处理,自然,这顺理成章,便是裴谦了。

裴谦原本因着被裴修坑了一把,无法参加国土争霸赛,心中确实郁闷不已。但没想到,自己的父皇这般信任他,这么快差事就来了,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差事。

这不是摆明了,父皇很相信他嘛!

因此,在遵旨之后,裴谦心中的一丢丢不满意,很快也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哼哼,裴修那臭小子,就算能够参加国土争霸赛又怎么样,父皇还将国家的重担交在他的头上呢!父皇究竟比较器重谁,这一对比,可就很明显了。

但裴谦哪里知道,他的父皇,不过是为了稳住他的心神,而又急着去参加国土争霸赛,这才将手里的事情抛给了裴谦。

如果裴谦知道,恐怕自己心里已经哭死了。

但裴谦还未高兴几天,自家的女儿就开始“搞事”了。她昼夜颠倒,晚上非得让人陪着玩儿,要陪着玩儿也就算了,还非得是自家的亲爹陪着,她才愿意。

若是换了旁人,裴语笑哭得那叫一个呼天抢地,令人咂舌。

有一天夜里,裴谦忙着处理朝中的事情,回来得晚了一些,这下好了,没有爹爹陪自己玩,裴语笑哭得撕心裂肺。

等裴谦回来的时候,裴语笑窝在自家娘亲的怀里,一张小脸哭得通红,泪珠子一串串的往下掉,哭得一抽一抽的,还禁不住的打起了嗝儿。

裴谦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加上妻子哄了半天女儿,都哄不停,她心疼不已,连带着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因此,裴谦见到的,便是自己的妻女,都顶着红彤彤的眼睛,如同兔子一般,眨巴眨巴的盯着他看。

裴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儿哭就算了,怎么画儿也哭起来了。

自己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顶着一张可怜兮兮的脸蛋,裴谦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更何况,自己的宝贝女儿都哭得打嗝了,天晓得在他没有回来之前,裴语笑究竟哭了多久!

光是想一想,裴谦就感觉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太可怜了。

因此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嫌恶自己,为了因着公务,这般晚都没有回家。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每天在这个时刻,都要自己陪着她玩。

否则,也不会哭的如此的凄惨了。

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公务有多么繁忙,只要到了指定的时间,裴谦就会匆匆别过诸位大臣,随即往二皇子府赶去。

届时,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有些瞠目结舌的大臣们。

他们依稀记得,以前的二皇子,不是这个模样的呀。他认真做事,恨不得一天所有的时辰,都留在皇宫中,为天离国尽心尽力。

如今的二皇子,居然天色刚刚暗下来,就已经离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心人知道了二皇子府里的事情,这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小公主,得自己的爹爹陪着才不会哭闹。

一时之间,也全都恍然大悟,露出了善意的笑声。

看来,家庭果然会让一个男人变得不一样。即便是二皇子,也并不例外呀。

但真要说起来,这也是一种幸福。

毕竟,可不是每个人,都享有这般幸福的家庭。

有绝美的娇妻,漂亮可爱的小公主。

若换做是他们,他们恐怕也会沉浸其中,忘却周遭的一切。

公务繁忙又如何呢?家庭,也同样是很重要的。

若是因着公务,而屡屡忘记家庭,那可真是罪过了。

许多大臣们也是如此,如今瞧见了二皇子这般顾家,心中想起自己的举止,都羞愧不已。

一时之间,许多大臣下了朝,也都往家里赶去。

那段时日,恐怕是天离国大臣们家庭最和谐的一段时间了。

这一切,还得感谢他们的二皇子。

第五百七十一章 笑笑小朋友

裴谦哪里知道,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造成了这样一番局面。

说起来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们家笑笑。

笑笑因着爹爹不在身边,哭闹不休。这件事情,令裴谦既无奈,又暗带喜悦。

毕竟自家闺女这般小,便一直粘着自己,长大了还得了。在她的心里,自己这个亲爹,必然是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的。

裴谦坚信此事。

岂料,在多年后的某一天,自家已经亭亭玉立的闺女,领了一个少年回来,笑嘻嘻的冲他说道:“爹爹,介绍一下,这是女儿喜欢的人!”

那一刻,裴谦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当然,这是后事,暂且不提。

总之,裴谦在闺女心目中地位的排名,理所当然的靠后了。

这段时日,裴谦便每日都抱着自家的闺女,一边轻晃着逗她,一边另一只手拿着公文看得认真。

裴语笑倒也乖巧,只要是在爹爹怀里,她便一声不吭,根本就不会哭闹,十分惹人疼,也不会闹着非要人陪她玩。

只是偶尔,裴谦从公务中回过神来,看着怀里的闺女一双葡萄般晶亮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裴谦只觉得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样的幸福感,恐怕只有成为一个父亲,才会清晰的感觉到。

至少他现在,感受十分明显。

这真是太幸福了!

因此,裴谦也一脸温柔的看着笑笑,忍不住抱着她来回晃了晃,嘴里说着话逗她玩儿。裴语笑盯了他半晌,十分给面子。

“噗嗤”的一声就笑了,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却让人心底都柔软了下来。大大的眼睛,也弯成了一弯月牙,配着那白皙娇嫩的小脸,无论怎么看,都让人的心化为了一滩水。因为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裴谦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自己的闺女“迷倒”了。只要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笑容,自己总是恨不得将所有一切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她。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愿意拼了命去摘下来。

裴谦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女儿奴。

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现。

如今二皇子府的人,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二皇子府中,话语权最大的,可不是他们的二皇子这位主子。而是这位刚刚才几个月大的小主子,她们的笑笑小公主。

小公主若是眉头轻皱,眼里带上泪花,小嘴一张,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那这二皇子府,必然是要迎来一番鸡飞狗跳了。

他们心里其实是比较镇定的,但耐不住他们二皇子暴躁呀!不,是担忧。

毕竟在他们主子眼里,笑笑小公主,可真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成最疼的宝贝来宠爱。

裴谦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掉一滴眼泪了。这些眼泪分明都滴在了他的心上,滚烫不已。

风惜画对于自家夫君肉眼可见的变化,在下人报告的时候,仅仅是嘴角轻轻抽了抽,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夫君这般疼爱笑笑,风惜画自然是十分开心。但她隐约也有些担心,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以后若是笑笑被宠坏了,有了官家大小姐的臭毛病,这可如何是好。这可不是她希望看到的东西。

因此,风惜画的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裴语笑还不知晓,自己在往后捣蛋的时候,自家严厉的娘亲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为了这件事情,她可没少挨打。

裴语笑屡屡挨娘亲教训了,便哭哭啼啼的去找她亲爹。

她亲爹自然是心疼不已,牵着她的小手走到娘亲面前,正要说什么。

美人娘亲漂亮的眼眸微微一瞪,不怒自威。

于是,她亲爹很快又牵着她到了另一处,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娘亲在气头上,你莫要招惹她,改天爹爹给你带你最爱吃的冰糕可好?你不要跟你娘亲置气了,听话。”

从此之后,裴语笑便知道,在娘亲这儿受了什么委屈,自家的爹爹也是爱莫能助的。毕竟,娘亲还强压爹爹一头呢。

裴语笑撇了撇嘴,到底学乖了。毕竟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做得不对,娘亲发火,也是应该的。

第二天,裴语笑便被爹爹牵着小手,乖乖给娘亲道歉了。

美人娘亲看她认错态度这般诚恳,脸色缓和了不少,从怀里掏出了不知道何时准备的冰糕,放入她的嘴里。

裴语笑吃到了最喜欢的糕点,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那点小情绪,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坐在旁边美滋滋的吃着糕点,早就忘记了一切。

而美人娘亲则跟她爹爹讲着话。

“你是不是又准备偷偷给她买点心吃了?”

她爹爹嗫嚅着,一张俊脸微微垮了下来。

“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明明晓得,我这里时常备着冰糕,原本就是做错事认错的奖励,你若总是给她买,把牙齿给吃坏了,这可如何是好?你这个当爹的,不是想害了咱闺女吗?”

亲爹一脸“我错了”的表情,垂着脑袋,乖乖认了错。

于是裴语笑眼睁睁的看着,美人娘亲叹了一口气,随即将一块冰糕,塞入了她爹爹的嘴里。

于是两个人,很快又开始蜜里调油,郎情妾意起来了。

不要问她年纪小小,为什么会懂得这些形容词,她绝不会承认,是被六叔家的宝宝给带坏的。

裴谦和风惜画如今自然不知道,自家一出生就乖巧无比的裴语笑小闺女,在长大以后,“歪”成了什么模样。

所幸如今的风惜画,内心已经隐隐有了忧患意识。女儿虽然要宠着爱着,但也不能徒增一身娇生惯养的臭毛病。因此她这个做娘亲的,只能当那个唱黑脸的人了。

回到灵州,白雾之森中。

苏晚卿几个人并未急着走,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她肚子饿了。

这一晃眼,又到了将近中午的时辰了,她能不肚子饿吗!

方才的一番打斗,也耗了她不少体力。

苏晚卿感觉自己最近愈发的脆弱了,仿佛是一个瓷娃娃一般,动不动就肚子饿,还极其容易困倦。这挠人的春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她一点儿都不想继续这个状态了。

在前世,一到春天,苏晚卿也是这般懒洋洋的,完全打不起精神来,连出任务,都没有平日里这般精神冷静。

所以,这一年四季,苏晚卿最讨厌的,便是春天了!

虽然春天是万物复苏,动物们交……咳,动物们出来觅食的季节,但她对于春天里自己的状态尤为讨厌。自然连带着对春天,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

自家的娇妻饿了,裴修哪里会有让她继续肚子饿的道理。

因此,觅食小分队,很快又出动了。

大力几个人加了进来,裴修也毫不客气,让他们出去找吃的去了。

这白雾之森,常年也没什么人来,这其中的植物到了不少,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扎堆儿长在一起了,能吃的东西,自然也不少。

苏晚卿尤其钟爱这白溪里鲜嫩多汁的小鱼,熬成鱼汤,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一天三餐重复喝都不带腻的。

裴修知道她喜欢喝这个鱼汤,因此,只要她想吃,自己都会亲自下水去捞鱼。

虽然春天的溪水里,还带着一丝沁入心脾的冰凉。但对于裴修这等习武之人,只要微微用一点儿内力,这溪水的寒凉,自然就侵不入人体了。因此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

若是换做没有什么内力的普通人,下去这白溪,可需要很大的勇气。一方面,这白溪十分的冰凉,普通人进去,很容易手脚都麻痹了。另一方面,这寒凉的气息入体,极易造成风寒,严重的话,还会留下病根。

因此这白溪,普通人,自然是不敢下去的。也正因为如此,这里的人烟原本就稀少,即便是进了白雾之森,也不会冲着这白溪里的鱼儿去。

这白溪的鱼儿,自由自在的生长,几乎没什么天敌。吃着这大自然最天然的食物长大,它们身上的肉质自然也十分鲜嫩,即便说是入口即化,也并不为过。

这一切的受益者,就变成了苏晚卿他们。这几日,白溪里的鱼,可是遭到了不少毒手,纷纷成为了锅里的一尾鱼魂。

白溪沿着白雾之森一路延绵而去,即便只是一条溪流,但却十分绵长,即便苏晚卿他们走了几天的路,旁边依然能看到白溪,一路“尾随”着他们,向远处的山延伸。

大力几个人,虽然心下对于小决说的话,还有一丝疑问。但他并未做太多的解释,他们也不好多问什么。

这会儿裴修发了话,他们自然都十分乖巧的出去觅食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确实也有些饿了。更何况几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自然要吃的,也更多了。

他们任劳任怨的出去捡柴火、挖野菜。

而另一边,北齐国的队伍,可就没这么幸运,能够在这个时候吃上午餐了。

在离开了天离国的队伍之后,北齐国队伍,根本不敢停下来,一路往前走,生怕天离国的人追上来,将他们一挑剑全收拾了,那北齐国,也就完了。

但这会儿,即便离得远,但事情,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如此顺利。

第五百七十二章 背锅

北齐国的队伍,之前与司幽国两番交手,虽然最终获得了胜利,但实际上,他们也讨不到太多的好处。

司幽国的人原本实力也并不弱,更何况他们到最后,还采取了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北齐国的人,咬着牙获得了胜利,但他们的身上,其实也都已经伤痕累累,受了不小的伤。

司幽国的人,也并非是吃醋的。他们这般,也就不奇怪了。

因此,北齐国的人,才赶忙着离开,等离开好一段路,身后不见任何的动静,他们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稍作喘息。

其中一个身形有些瘦削的金发男子,从怀中掏出了几瓶药,恭敬的递给了两位皇子,随后又递给了乔斯,以及其他两位队友。

他们此番参加国土争霸赛,自然是少不了准备药物的,北齐国在这一方面,也寻了最好的药师,为他们准备了一些解药。

如今几颗药丸入喉,乔斯只感觉腹中一阵暖意,原本隐隐作痛的五脏六腑,此刻也好了不少。连带着,他的脸色,也不似先前这般苍白。

几个人吃下药丸,都纷纷盘坐在大石上,运起内力,慢慢地调理着自己的身体。

趁着此时此刻,还无人打扰他们,快些疗伤,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几个人方才进入状态,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平稳时,忽而,旁边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奇怪的声响。

起初,几个人并不在意,只当是周边的风声罢了。毕竟,他们暂时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周边有什么小动物,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这里,毕竟是白雾之森,可不同别的地方。这里多的是各种小动物,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看到了许多,什么小兔子啦,小松鼠啦,平日里都悠闲地在这里生活着。

一遇到生人,立刻就抛下手中的东西,一转眼就消失在草丛里了,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叫人一点儿痕迹都寻不着。

即便他们的武功并不弱,但那些小动物的速度,可是比他们出手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仿佛生来就是如此一般,令人猝不及防。

因此,一路上以来,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在来白雾之森之前,他们大概也了解过一番,凶猛的野兽,都存在于白雾之森的森林深处,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它们也不会轻易跑到外围来。外围,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动物罢了,也许只不过比外面的动物,多了几丝灵性。

这白雾之森的水土,还是与外面不一样的。

更何况,长老团的人,也早就在内围围起了结实的保护层,自然不会让里面的动物,轻易伤了人。

不过他们也提醒过所有的参赛者,没什么事情,还是莫往森林的深处走为好。毕竟即便长老团做了一手准备,其中难免会存在疏忽。这白雾之森这么大,他们也顾及不暇。

这外围,还是安全的。

几个北齐国的人,有了这层认知,加之身上有伤在身,若是不快些治愈,若是被天离国的人追上来,他们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牌子被人夺了去。

他们作为排行第三的北齐国,自然不愿意三番四次,受到这样的侮辱。

方才被天离国打得如同落水狗一般,已经让他们丢了许多面子。即便是乔斯,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如今他们不方便与天离国正面对上,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这样放过天离国。总有别的法子,能够好好的收拾他们。

届时,就算他们再如何求饶,也是无用的

想象总是如此美好,但现实却充满了残酷。

等几个人后知后觉的察觉,周围似乎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早就被包围了。

那些圆溜溜的眼睛,此刻都紧紧地盯着他们,一声不吭,有力的翅膀在空中扑腾着,却并未发出过大的声音。

密密麻麻的声音纠缠在一起,听起来也不过像是一阵阵风一般。

几个人看着包围着他们,密密麻麻的白色身影,将这一片天空,都染成了一片白色的白蜂,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面前这一群白蜂,比起方才的那些白蜂,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这白蜂,可不只是多了一倍而是多了好几倍而且他们有的人方才已经见识过了白蜂的厉害,如今才发现,面前的这群白蜂,有一半的个头,似乎比方才的那群白蜂,还要再大上一些。

最重要的是,这些白蜂的数量,十分惊人。

即便它们的攻击力并不是那么强悍,但架不住数量多呀

若是将他们全都包围起来,恐怕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不对他们此刻,已经被包围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男子脸上已经染上了一丝苍白,方才被白蜂蛰的伤口,此刻忽而又感觉隐隐作痛起来,甚至还有一丝氧意。难不成,是对这群白蜂,有了生理反应吗他所谓的生理反应,自然不会是什么令人舒适的反应。

恰恰相反,这是身体一种本能的恐惧。

乔斯此刻一双漂亮的绿宝石般的眸子,也彻底沉了下来。

这么多的白蜂,若说是因为巧合出现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有人存心招惹它们来的

乔斯不假思索,面前已经闪过了一张绝美的小脸,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不会是苏晚卿干的,若真是她出的手,她完完全全在刚才就不需要放他们走。乔斯心里很清楚,只要苏晚卿一声令下,不理会自己说过的誓言,他们北齐国,早就是瓮中之鳖了,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但苏晚卿并没有这么做,这也说明,她不会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可是不是她的话,还有谁呢知道他们在这个时候十分虚弱,完全可以趁虚而入。

难不成,还会是司幽国的人但这也不太可能,他们都退出比赛了莫不是方才打斗的时候,他们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

以司幽奇的人品,似乎也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但方才那些白蜂,又是如何出现的呢似乎有什么人,将他们引来的。但当时乔斯只顾着与裴修几个人交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另一边。

一时之间,乔斯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他一边缓慢的,不做声响的后退,一双眼眸,却是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一群白蜂。

他暗暗思忖着,该如何脱险。

这些白蜂并没有贸贸然的攻击过来,也许他们身上有什么令它们忌惮的东西,这才没有轻举妄动。那这个时候,他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最佳时机,趁机逃离这里呢

毕竟,跟一群白蜂拼命,是一件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以乔斯的性子,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更何况,即便赢了白蜂,他们也讨不到丝毫的好处。

白蜂的身上又没有令牌

“队长,一定是方才那几个司幽国的人干的难怪他们明明都输了,还趁机攻向我们,恐怕就是存了报复我们的心思,他们的心思未免也太歹毒了”

另一个男子,此刻一脸愤愤然的开口说道。在他心里,已经认准了这一切是司幽国的人做的,方才司幽国趁机向他们出手的事情,已经根深蒂固植在他的心目中。

在他的眼里,司幽国的人,全部都是一群小人,是一群根本不要脸的人,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嫉恨他们,这是完全合乎常理的。

愤怒让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甚至没有回想起来,之前那一批白蜂冲过来的时候,连带着司幽国的人,也一并攻击了去。

而其他几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因此,这个“美丽”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只是当下,显然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他们应该如何离开。

北齐国的一群人沉着脸,轻轻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一旦这群白蜂有什么动静,他们便会立刻动手。

“要不,我们直接杀出一条重围吧”

“你疯了,这么多的白蜂,我们哪里打得过”

“不是还有队长和二位皇子在,你怎么能灭了我们自己的威风呢。难不成我们几个人,还抵不过一群畜生吗”

两个男子小声的争辩着,彼此脸上都带着不服气。

“安静一些。”

乔斯脸色不虞,低声的喝道。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思拌嘴,难不成,他们是当真没发现,此刻他们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吗

当初这般沉稳的人,怎的在白雾之森才呆了几天,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乔斯忽然感觉有些头疼。

他总觉得,自己一开始做的决定,有问题。

但眼下,已经容不得他怀疑自己了。

等他们平安离开这里,司幽国的人,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乔斯这般想着,眼底愈发的阴沉。他此刻也认为,这一切,都是司幽国的人搞的鬼了。

此刻的司幽奇已经准备到达出口,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鼻子有些痒痒的难受。

他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莫名的背了一个锅。

第五百七十三章 误会?

此时此刻招惹白蜂的“罪魁祸首”,这会儿正坐在苏晚卿的旁边,手里捧着苏晚卿给他的点心,眯着一双大眼睛,吃的正欢快呢。

唔,东霂国最特色的点心,果然名不虚传,而且又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别的地方可还吃不到呢。跟着苏姐姐,果然有肉,不,有点心吃。

小决三两口将嘴里的糕点吞了下去,又伸出手往点心袋里掏。

一旁的裴羽墨看他吃得这般欢快,眨巴着眼睛。

“真的这么好吃么?”

小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还沾着一点点心屑,认真的冲着裴羽墨点头道:“好吃,羽墨姐姐,你要不要吃,小决分你一口。”

分你一口?

裴羽墨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想想她裴羽墨,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难不成,还会为了一小口点心而折腰吗?她才不信!

“给我来一口,我尝尝。”

小决不疑有他,拿出一块点心之后,顺手将点心袋递给了裴羽墨。

裴羽墨接了过来,刚刚探头过去,一股浓郁香甜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伸出纤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从点心袋中捏出一小块点心,随后放入口中。

点心看起来模样并不十分出彩,相反,它的模样长得倒是略显平淡。比起宫中那些个精致无比的糕点,面前这一小块金黄色的像软糕的点心,可谓是长得十分朴素了。

但随着放入口中,香浓的甜味,顿时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甜而不腻,香醇浓厚的口感,让裴羽墨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样口味的点心,她还是第一次吃到。明明只是这么一小块,但却入口即化,随后便是回味无穷的感觉。她吃过这么多精致的点心,还没有哪一种,像面前的这块点心,这般令人回味的。

即便已经吞了下去,但裴羽墨依然能够感觉到那香醇的味道,在口中经久不散。这样的感觉,她还想再来一次。

因此,裴羽墨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小手又伸进点心袋中,捏出一整块点心,随后放入了口中,一双眼睛,也忍不住弯了起来。

没想到有一天,吃点心这件事情,会让她感到如此的快乐。

她此时此刻,忽然有些明白苏晚卿的感受了。她与苏晚卿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也知道,她原本也是个“爱吃”之人。对于天离国各处的美食,她基本已经吃了个遍,但依然乐此不疲,到处吃吃吃。

原来吃东西,是如此快乐的一件事情,她以前似乎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是眼下,她却真切的感受到了。

一旁的小决,原本以为裴羽墨不过是尝一口,但他没想到,裴羽墨一口之后就停不下来了,一口接着一口,大有不吃完不罢休的趋势。

小决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身子也往她的方向靠拢过去,嘴里有些焦急的喊道:“羽墨姐姐,你可别吃完了呀,留一点给我!”

裴羽墨看了一眼小决,做了一个动作。

只见她原本坐在大石头上,面对着小决。这会儿,她十分干脆的调过了身子,假装没有听到小决的话一般,只留给他一个干净利落的背影。当然,还有一只一直往点心袋里伸去的罪恶的手指。

小决:“……”他第一次看到,居然会有这样无赖的女子!枉他还叫她羽墨姐姐呢,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他有些委屈的看向苏晚卿的方向,倒也没有真的跟裴羽墨起任何的冲突,可是,他还想吃呀……

苏晚卿看着两个人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动作,忍不住“扑哧”的笑出了声。

“小决,不要难过,等比赛结束之后,苏姐姐带你去吃个够,怎么样?”

“真的?”小决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仿佛星星一般。

苏晚卿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自然是真的,苏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到时候带着你还有小蘅,一起去!”

小决听到了苏晚卿的保证,很快就高兴起来了,将心里的一点郁闷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既然之后可以吃个够,现在他就大人有大量,不跟羽墨姐姐抢了,哼。反正看她那副模样,想必也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点心,以后指不定还能不能吃上呢。

这般看来,还是自己比较幸运。

裴羽墨还不知道,因着一时的贪嘴,她在小决心中的形象已经由一个高高在上,又和蔼可亲的公主殿下,变成了一个只会抢东西吃的可怜人。

但这个点心真的好吃呀!

裴羽墨到底没有吃完,她还剩了一点给小决。

小决冲着她摆了摆手,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模样说道:“算了,羽墨姐姐,你吃吧。以后小决还有的吃,你就没有了,所以,你要珍惜剩下的这些点心。”

裴羽墨:“……”她以后怎么就没得吃了!晚卿才不是这么偏心的人呢!

裴羽墨顿时扭过头,看向苏晚卿,恶狠狠的说道:“晚卿,你下次去吃好吃的,要是不带我,你就死定了!”

苏晚卿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说道:“你不是到处跑,业务繁忙嘛,我都找不到你。”

裴羽墨虽然一时之间没有理解业务一词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从苏晚卿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意思。

“从今天开始,我哪儿也不去了,就跟着你!”她要跟着苏晚卿,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苏晚卿还未开口,一旁的裴修就利落的拒绝了。

“不行。”

裴羽墨一看,自己的六哥居然拒绝了自己,她顿时就委屈上了,凭什么!

“为什么不行?”

“晚卿如今是你六嫂,可不比当初,她是要陪着你六哥的,你跟着她做什么。你有什么事情,去找言玉吧。”

裴羽墨:“……”感情赶她走,居然是这个原因吗!言玉,你在哪里,这里有人欺负她,欺负她喜欢的人不在身边么,实在是太过分了!

裴羽墨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哀怨。但她到底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化悲愤为食欲,将点心袋里的点心,一口口的吃完了。

以后她可以叫言玉带给她吃,哼!

反正她也知晓,这是东霂国的点心,远近闻名。当初她只是没有吃到而已,否则今天就不会像个“土包子”一样了。

裴羽墨鼓了鼓腮帮,继续吃。一旁的小决看了一眼裴羽墨鼓鼓的嘴巴,眼里闪过了一丝渴望。

他也好想继续吃,早知道就不邀请羽墨姐姐吃了。

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

小决撇了撇嘴,在地上捡了一根小棍子,在另一旁画圈圈去了,眼不见为净,他什么也闻不到,什么也听不见。

一旁的大力远远看到小决独自蹲在地上,忍不住凑了过来,发出方才在路上就一直存在的疑问。

“小决老弟,你之前是不是对北齐国的队伍做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嘛,我这心痒痒的,像是蚂蚁挠似的,可难受了。”

小决的手顿了顿,从地上抬起了头,看向大力。

“大力哥哥,你很想知道?”

大力小鸡啄米般点头,他从开始就好奇得很了,当然想知道了。

更何况,这一路上,他大概也见识到了,这面前身材小小的少年,能力可不小。相反,他可厉害着呢,身上藏着很多他也从来没见识过的东西。光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就已经够让他好奇的了。

难不成这一次,他也是用了同样的方式?可是方才他并未察觉到什么,按理来说,他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吧?

“小决老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知道,你们怎么会轻易放过北齐国的人呢?”大力一边说着,眼里一边染上了一丝兴奋的神色。

他是巴不得看到那北齐国的人倒大霉,毕竟一开始,他们这般卑鄙,联合司幽国的人一起欺负偶像他们。若非他们这个队伍也一直跟着偶像,还能出一份力,偶像他们指不定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大力显然忘记了,裴修以一己之力收拾司幽奇几个人的场景。

小决沉吟了一下,随后一脸严肃和正经的说道:“大力哥哥,你莫要胡说,小决才不是这样的人呢,你这样可是在抹黑我的形象!”

大力原本正暗暗搓着手,等着小决给他分享自己的丰功伟绩,不料,小决却来了这么一句话。

大力:“……”他的一张大脸,连带着铜铃般的眼睛,都呈现出了呆滞的状态。

小决看着他傻愣愣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大力哥哥,你怎么这么搞笑?”

大力:“……我怎么了?”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被小决的话吓的,还是气的。

小决老弟,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要脸……不,这么自欺欺人的话来。

“你肯定做了什么。”大力一脸笃定的说道。

小决看着他,直起了身子。

“那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没有证据,可不能胡说!”

大力:“……”他看着小决理直气壮的表情,忽然有些怀疑。

难不成,自己搞错了?

小决其实什么也没做,是自己误会他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你追我赶

白雾之森之中,数不清的白峰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

但它们却一直保持着飞在空中的姿势,并未直接攻击过来,只是一双大大的蜂眼紧紧地盯着这几个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几个人便站在原地,与一群密密麻麻的白峰对峙着,形势一时之间有些焦灼。

他们不知道白峰何时会攻击过来,也不敢有所动弹,但这样的感觉,恰恰是最磨人的。

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这些白峰,明明都在这里老半天了,居然还是一动也不动,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动静,这一眨眼,竟是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他们的脚甚至已经多了一丝麻意,刚刚尚未调理好的身子,这会儿伤口似乎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起来了。

其中一个金发的男子似乎有些忍不住了,他的脸上已经带上了不耐烦,便是一开始一脸愤愤然的将锅甩给司幽国的男子。他此刻已经受不了这种煎熬了。

旁边的人还未来得及开口,甚至是做出阻止的动作,男子已经愤然的举起自己的长剑,朝着一只隐约朝着自己飞过来的白峰,狠狠地砍了下去——

“这些该死的白峰,一只只的一直守在这里阴魂不散,难不成我还怕了你不成!”

那只白峰还未有丝毫的动静,已经被金发男子尖锐的长剑一砍而下,顿时变成了两半!它的尸体软软的掉在了地上,融入了泥土中。

“不要——”乔斯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开口,想要阻止自己的队友。但为时已晚,那白峰的尸体已经断成两截。

这只白峰被砍死之后,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一群白峰,此刻突然都隐隐的开始躁动起来!

它们“嗡嗡”的叫着,似乎是为死去的同伴在哀鸣。乔斯甚至能够感受到,这群白峰的愤怒。

“不好——”旁边的二皇子忍不住喊了一声,这些白峰恐怕是要暴动起来了。

这么一大群白峰,若是真的攻击过来,光凭他们几个血肉之躯,恐怕难以抵挡。

那金发男子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杀了一只白峰,这些白峰居然就发疯一般叫起来,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一般。

他此刻也有一丝后悔了,自己当初为何这般冲动,自己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在挑衅白峰们。但如今无论如何,也都已经晚了。即便他后悔,也已经无法挽救了。

乔斯举起手中的剑,看着面前一大群随时要冲过来的白峰,脸色有些凝重。

他方才趁机观察了一下地势,虽然他们已经跑出了一段路,但周围都是浓密的丛林,溪水在另一边的方向,另一条路不知道会通向哪里,他们若是跑,也不晓得会不会不小心闯入白雾之森的深处。

可是眼下,若是不跑,他们将要面临的,可就不是受些皮肉伤这么简单了。

原来的道路,他们自然可以回去,但乔斯此刻内心还不敢确定,这群白峰的出现,是不是跟天离国的人有关系。

若是贸贸然引着这群白峰回去,反倒被那些天离国的人将了一军,那他们可就真的完了。毕竟如今他们手上,也只剩下两块令牌了,他们已经输不起了。更何况,面前的白峰全部都在他们来的路上,他们即便想要冲过去,也要考虑一下,他们如今是否有这个能力。

因此,乔斯在犹豫着,究竟是往回杀出重围,还是往一条未知的道路去。但眼下的情况,也由不得他想那么多了。

乔斯咬了咬牙,低声吩咐道:“稍后,从后边冲过去,往另一个方向去,莫要再走回来的路了,你们可知晓了?”

那金发男子微微一愣。

“可是队长,那条路看起来似乎……”有点危险。

可是再看看那群白峰背后熟悉的道路,金发男子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如今这副模样,他们想要冲过去,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若是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这一切倒还好说。但眼下,他们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伤,要冲出重围,根本就不现实。

闹不好,还会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

这里可没有其他的队伍,若是他们出什么事情,即便可以吹响哨子,但等长老团的人来了,保不准他们的尸体都凉了。

而且,骄傲如北齐国,又如何肯轻易吹响那个哨子呢?他们为了能够继续比赛,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盟友,落下一个如此臭的名声。如今走到这一步,自然更不能轻易放弃。

因此,对于乔斯的建议,他们到底没有什么异议。

两位皇子也是这般想的,因此,在乔斯开口之际,他们已经迅速的点了头表示同意。

“待会我喊三二一,我们便一齐冲。”乔斯低声的说了一句。

面前的白峰此刻已经愈发的急躁了,它们的叫声也越来越大,隐隐向几个人压了过来。乔斯知道,它们很快就要展开攻击了,他们必须在白峰们冲过来之前,从这里逃出去!

“三。”

“二。”

几个人屏住呼吸,虽然还面对着一群白峰,但都已经悄悄摆好了姿势。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一!”乔斯大喊了一声。

几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朝着自己身后的道路,拼命的狂奔而去。

在几个人转身跑出去的那一瞬间,天空一大群乌泱泱的白峰,也在那一瞬间动了!

它们似乎已经意识到,面前的几个人,伤害了它们的同伴!

白峰作为白雾之森里面最常见的一种动物,实力却是不容小觑。虽然它们身形极小,身上携带的毒液也微不足道,咬了人,也不过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般,没有太大的震慑力。

但,这是在一只白峰情况下。

若是在成千上万只白峰的面前,即便是再厉害的高手,也根本无能为力。

他们再强,也抵不住白峰的数量多呀!

此刻的北齐国就是这般,更何况,他们身上还有伤,战斗力更是大打折扣。

但他们什么也顾不上了,在转身之后,全都拼尽全力,运起轻功,朝前瞬间飞了出去。

在几个呼吸之间,他们已经飞出去了老远的距离。但他们根本来不及松一口气,因为回过头,一大群白峰,正在他们的身后穷追不舍!

他们快,白峰的速度也并不慢。

白峰的个头很小,但飞行的速度却也是杠杠的。

因此,碰上这种白峰,简直就是北齐国倒霉透顶的事情!

如今,他们即便想要骂街,也没用了。只能运起轻功,有多快便飞多快。

因着乔斯提前下了指令,因此他们几个人都逃命一般飞得极快,在那群白峰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身形已经蹿出老远了。

金发男子回头一看,身后已经没有了白峰的身影。想来,它们还没有追上来。

他忍不住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呼,好险,还好我们跑得快。”

乔斯在旁边看了他一眼,却不敢松懈下来,依然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前进。

“它们还会追上来的,莫要掉以轻心。”

金发男子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位皇子,心下不禁有些恼怒。乔斯真是小题大做,两位皇子都没说什么呢,他却一直在那里指挥。难不成,他连皇子都已经不放在眼里了吗?

金发男子想归想,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朝前飞着。他可不想被白峰群给追上,否则,到时候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白峰群嗡嗡的,没有要放过这几个人的意思。杀了它们的同伴,这群该死的人类,哪有放过他们的道理!

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它们也绝对不会放过这几个愚蠢的人类!

它们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招惹了它们的下场。

为首一只体型较大的白峰,嘶吼了一声,它身后的一群白峰,顿时飞得更快了。

那金发男子原本刚刚庆幸,他们离白峰群,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但没想到,他一回头,那群白峰群,离他们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又近了不少!

“妈呀,怎么又追上来了!”

金发男子脸色一变,脚下如同生风一般,没命的往前飞,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几个人经过的地方,甚至留下了一道残影。

可想而知,他们为了生存,飞得究竟有多快了。

简直是用生命在飞。

此时此刻,这就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

但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几个人渐渐的也有些体力不支。毕竟轻功是极其消耗内力的事情,他们又飞了许久,根本无法休息,丹田都感觉隐隐作痛了。

因此,几个人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金发男子以为,他们这般累了,那群白峰,必然也跟他们一样,多少会有些疲惫吧?

但他回头一看,发现白峰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近在眼前了!

原本,他们之间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没想到现在,它们已经靠得如此近。他甚至已经清晰的听到,它们的叫声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峰,还有它们阴森森的双眼,金发男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脑子坏掉了?

即便脚底生风,这会儿速度也渐渐慢下来了。

几个人的内力,都消耗得太多了。

眼看着身后的白蜂已经要追了上来,乔斯的脸上,也终于带上了一丝凝重。

这么多的白蜂,光靠他们几个人,恐怕根本就打不过。可是,他又怎会甘心举步于此?

光是想到这件事情,乔斯的心底就涌上了不甘心。

旁边的两个皇子见状,咬紧了牙。

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照着他们的速度,即便飞得再远,这些白蜂也依旧不会放过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就算耗尽了内力,还是会被这群白蜂给追上。

既然如此,不如趁着内力还未耗尽,跟它们拼上一拼。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也许就成功了呢?

两位皇子的想法,显然跟乔斯意见相左。

“我们跟它们拼了。”二皇子暗绿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恼怒和不甘。

“我们几个人,怎能被这群畜生给欺负了去!”

乔斯听到二皇子这般说,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

“二皇子,这……太危险了。”

二皇子淡淡的看了一眼乔斯,随即开口说道:“乔将军,虽然本皇子知道父皇十分信任你,本皇子也相信你的能力。但事到如今,你觉得以我们的速度,难道这些白蜂便会放过我们了吗?倒不如拼上一拼,兴许还有转机呢?更何况这条路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谁也不晓得,后面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若是龙潭虎穴,我们岂不是骑虎难下?”

二皇子的一番话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听在乔斯的耳朵里,他立刻就明白了二皇子的意思。自己此次参加国土争霸赛,原本皇上将他任命为北齐国队伍的队长,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在场的两位皇子些许的不满。

毕竟,轮身份地位,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大将军来做,而这两位皇子,在北齐国中也是备受推崇的,身份地位远远在他之上,但却只能听从他的指挥,他们的心中又如何会服气呢?

更何况,尽管如今的皇上十分的信任他,但百年之后,皇位终究要落在皇子的手上。如今对于两位皇子来说,乔斯的地位,对他们已经隐约构成了威胁。

谁知道在以后,他会不会压过皇子一头呢?按照现在的场景,也并非不可能。

原本乔斯的想法很简单,虽然前方的道路不晓得有什么危险,但也许遇到什么东西,会出现转机呢?到时候,没准能帮他们躲开白蜂的袭击,岂非一举两得的事情?

但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二皇子不愿意往里面走了。

而且他的理由十分的充足,乔斯一时半会,竟是想不出任何的话语来反驳。

更何况,他也不认为,在这个时候,他若是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语,便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因为,在二皇子说完之后,三皇子也在旁边赞成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对二皇子的信任。

“二哥说得不错,这前方的道路是个未知数,这里可是白雾之森,可不比北齐国那些普通的森林。在进来之前,长老团的人已经警告过我们了,即便他们做了保护措施,但到了白雾之森的深处,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恐怕也救不了我们。我们何必要冒这个险呢?”

三皇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这白蜂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蜂,它们还能杀了我们不成?我们索性跟它们拼了,让它们一直追着我们,如此嚣张,当真是不把我们这些人类放在眼里。”三皇子越说,一双眸子更是冒起了火。

显然,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一个堂堂的三皇子,居然被如此微不足道的白蜂追了这么久,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若是传了出去,那旁人还不笑掉大牙了?他作为皇子,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两位皇子都开口了,队伍里的其他几个人,自然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废话,这二位可是皇子,其中一位,可是未来北齐国的君主,无论是哪位,他们都是得罪不起的。

更何况,他们心中对于乔斯,其实也有着一丝嫉妒和不满。

乔斯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了北齐国的大将军,此事暂且撇开不提,连本次国土争霸赛,他居然都能成为队长。要知道,他们几个人的年纪,可比乔斯大上好几岁,但地位,却远远不如他在皇上面前的地位。

这人比人,真是嫉妒死人。

他们早就看不惯乔斯了,但碍着之前两位皇子也没说什么,更何况,在出发之前,陛下也叮嘱了他们,要听从队长的命令,他们自然不敢反对。

但如今,形式不一样了。虽然乔斯是队长,但他们也得正视他们目前的处境吧?

“我觉得两位殿下说得有理,我们齐心协力,难不成还怕了这群白蜂不成?”

“就是,我再也不想继续逃跑了,这种感觉太憋屈了,大不了跟它们拼个你死我活!”

队伍里的人,纷纷附和着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想法。

两个皇子感受到自己说的话如此有分量,眼里都有了满意的神色。

二皇子看向乔斯,眼里带上了一丝审视。

“乔将军,你觉得呢?”

乔斯沉默了许久,翠绿色的眸子里隐约蕴含着什么,但最终,还是回归成为一片平静。

“乔斯听从两位皇子的命令,既然二位皇子认为此举更好,乔斯没有丝毫的异议。”

三皇子看着乔斯没有波澜的双眼,眼神微微一暗,但既然他已经这般说,也是给了自己面子,三皇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乔斯虽然年纪尚轻,但他却有一个极其聪慧的脑子,能力又极强,否则,父皇也不会这般信任和重用他了。他手中握着如此多的兵权,在这个节骨眼上,三皇子也不至于傻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

他们的做法,只不过是想让乔斯知道,究竟谁才是这个队伍里身份最大的人罢了,他可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皇子已经开了口,而乔斯也没有任何的异议之后,他们脚下的速度,顿时慢下了许多。

后面的白蜂,眼看着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了。

二皇子回过头,深绿色的眸子里满是嗜血。

“来吧,将这些可恶的白蜂一口气解决掉,追了我们这么久,是时候让它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了。”

“是——”

几个男子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越靠越近的白蜂们,眼里充满了战意。

唯有乔斯,站立在一旁,虽举着长剑,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波澜,与旁边的几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此刻,也没人会关注他的感受。毕竟两位皇子都发了话,他们自然不会不听。至于乔斯,虽然是队长,但总不能比皇子还要横吧?

若是因为他,跟两位皇子不对头,那他们才是个傻子呢。除非他们回到北齐国,不想混了。

天地良心,他们以后还得依仗这两棵大树呢,谁会傻到去招惹两个皇子呢?

无论哪一位,都有可能是北齐国未来的继承人,至于为何不是其他的皇子,自然是因为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和信任的人了。

二皇子乃皇后所出,前面只有一位大公主,可以说是皇上的嫡子了,从小便跟在皇上的身边,精通许多东西。而三皇子,虽然并非皇后所出,但却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所出,对于三皇子,自然也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偏生他也很争气,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学得极快,为人也十分谦和,自然皇上便更喜欢他了。

无论是哪一位皇子,表面上似乎皇上都难以取舍。但底下的人看起来,似乎还是性格更温顺的三皇子,更讨人喜欢一些。毕竟,在民间,三皇子的风评,也比二皇子要好一些。

但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想法,最终结果到底如何,如今还是个未知数。但最重要的事情,他们都很清楚,那便是,这两位皇子,他们都得罪不起!

相比起来,白手起家的乔将军,虽然也很厉害,但毕竟他的背景,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这二位皇子的。

所以站在哪一边,已经很明显了。

这乔将军,平日里看着这么聪明,怎么如今却这么糊涂?居然想着要跟两位皇子对着干,他真的是疯了。莫不是因为皇上重视他,他就尾巴翘上天了,连皇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若真是如此,也未免太令人瞧不起了。

乔斯并不在意这几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事实上,他们想的是什么,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从小到大,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了,比起这些只会攀炎附势的人,自己的一切,全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得来的,所以无论旁人说什么,乔斯都不会搭理。

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如此,这便足够了。

不等乔斯多想,一旁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已经大吼了一声,抢先朝着白蜂冲了过去。

原本气势汹汹的追着几个人类的白蜂群,这会儿看到他们居然折回来了,一时间都有些蒙了。

这些人类,是脑子坏掉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时机已到

白峰群一时之间并无任何的动静,三皇子冲着白峰群手起刀落,十几只白峰顿时惨遭毒手,被剑风劈成了两半,软趴趴的掉在了地上。

三皇子反手又是一剑,顿时更多的白峰便掉落在地上,了无生息了。

这会儿,白峰群算是彻底回过神来了,这几个天杀的人类,居然敢击杀它们的同伴,简直是不可原谅!

它们还没动手,这些人类居然就开始攻击它们了。

反应过来的白峰群,顿时愤怒的“嗡嗡”叫唤,朝着几个人冲了过去,发动了自己的攻击!

白峰群大战北齐国,序幕就此拉开!

北齐国的几个人,都纷纷举起自己的武器,奋力的击杀白峰。

一个又一个的白峰纷纷掉落,不一会儿,地上便多了许多白峰的尸体,白白的一片,将这一片大地都铺上了。

白峰虽然死了很多,但天上的却是更多。无数的白峰不断的冲向几个人,将自己的刺狠狠地钉在他们的身上!

几个人的手脚到处都有了小小的伤口,但白峰的毒性很微弱,即便他们的身体被刺中了,也不过是产生了微微的疼痛罢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因此,在几个人发现之后,便不再像一开始一般躲避,生怕自己被蛰。为了将白峰彻底解决掉,他们不再后退,而是迎面直上,将面前攻击他们的白峰,尽数击杀!

同时,他们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也越来越多。但这些不过是皮肉之疼,对于他们男人来说,根本连痛都算不上。

反之,那些白峰倒是一个个的被惨烈击杀,一眨眼间,在北齐国奋力反击的情况下,白峰死伤无数。

但白峰群显然也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杀了它们这么多同伴,自然是要跟他们拼命的。

白雾之森里面的白峰,虽然个子极小,毒性也很微弱,但它们却是出奇的团结一致,就像地上的蚂蚁一般,它们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必然会团结一致,不到最后一秒,它们绝对不会放弃。

这也正是乔斯无比头疼的地方,在一开始,因为他们杀了一只白峰,被白峰群锲而不舍的追了许久,便已经能够看出来,它们究竟有多团结了。

换了其他的动物,哪里会为了一个如此小的同伴,这样追到天涯海角?换做是人类,恐怕早就以为他们疯了。

但白峰,就是有这样锲而不舍的精神。

也正是如此,才令乔斯十分无奈。这得杀完所有的白峰,它们才会停下来。他们不过几个人,白峰群却包含了上千只甚至好几千只的白峰,密密麻麻的把天空铺满,光是这样看,就已经十分骇人了。

即便他们已经杀了很多白峰,但天空中的白峰瞧起来,却并不见太明显的减少。

乔斯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剑,一双俊眉也皱了起来。他们得砍到什么时候?

到时候,白峰没死绝,他们恐怕都会先累死了。

但眼下,他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所幸,白峰的攻击力并不强,即便身上被蛰到,也不会产生太严重的后果。这对于乔斯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也许,自己的选择,真的错了呢?

乔斯一边挥舞着剑,斩杀更多的白峰,心中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早就已经习惯,凡事都想得清清楚楚,铺好一切的后路,预防发生什么未知的意外。原本在这次的国土争霸赛中,他也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但说到底,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他们和司幽国的人会走到这一步。

两个国家撕破了脸,这对于乔斯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即便自己再做什么,恐怕也无法挽回了。乔斯想到这里,眸眼不禁深了下来。

这种事情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东西在自己这里,就已经失去了控制呢?

眼下,面前的状况,也容不得乔斯思考更多的事情了。

他只能有些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盼着这场杀戮尽快结束,他们好尽快脱身。

另一边,苏晚卿一群人也已经吃饱喝足,准备继续上路了。

大力站在他们的身后,身上背着行囊,有些好奇的问道:“郡主,我们往哪个方向走呢?是往北齐国反方向去吗?还是跟在他们身后?不过这会儿,他们肯定早就跑得没影了吧,就算我们追上去,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这大半天的功夫,他们恐怕也已经休息好了,到时候要拿下他们,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哎,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们离开,直接拿下多好。

反正,也没人看得见。说出去,谁会相信?

大力并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外界的人看在眼里呢。若是他知道,恐怕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毕竟,人要脸树要皮,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但大力不知道,不代表苏晚卿他们不知道。

对于有着现代人思维的苏晚卿来说,她原本就已经有了这等猜测,在进入白雾之森,陆陆续续在几棵大树上看到了几个有些隐秘,不注意查看根本看不清的圆形的小孔时,她心下便已经有了一番计较。

天离国其他几个人,也都不是傻子,苏晚卿这么一暗示,他们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因此,才会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至于为什么会让北齐国离开,这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的嘴脸暴露在这天底下人的眼中,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到时候,即便他们说什么,也是丝毫不占理的。

当初这般对待天离国,莫不是他们以为,忍气吞声赔了几千担粮食,这件事情就这样翻篇了?

对于苏晚卿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这几千担粮食,原本就是他们应该给的。谁让他们一开始,就觊觎天离国呢?

在国土争霸赛上的一切,才是苏晚卿的最终目的。

若是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知道,苏晚卿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就摆了他们一道,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但从头到尾,苏晚卿并未做过什么大动作,他们北齐国和司幽国,也是自己先起了内讧。若真要评理,他们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毕竟,群众的眼睛,也不是瞎的。

不过若是他们知道外面的观众一直都在看着他们,恐怕他们必然会悔得肠子都清了。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还有国家的形象,可谓是全都毁于一旦。

苏晚卿看向大力,轻描淡写的说道:“往前走就是了。”

大力看着前面的方向,这方向,不正是北齐国的人离开的方向吗?

他的眼睛微微一亮,立刻开口说道:“我们是否要去追北齐国的人?我大力保准把他们打得遍地找牙,之前居然敢这般欺负我们!”

这口气一直堵在大力的心里,经久不散。虽然司幽国的人已经出局了,但北齐国的人这般卑鄙,却跑掉了。这让一向充满正义的大力,如何能够忍受得了?

若非一开始他就知道,苏晚卿的决定从来不会出错。若是没有他们,自己恐怕早就带着弟兄们,直接追上北齐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了。

但眼下,也许还有机会不是?

“北齐国的人,应该也跑不远……”

“不是——”苏晚卿打断了他的话,一本正经的说道:“走这个方向,不是为了追北齐国的人,他们恐怕也早就跑了吧。”

“那是……”大力愣住了,他挠了挠脑袋,有些费解。那他们为何不走另外一条路呢?另外一条路,反正他们也没走过呢。

“因为我开心呀。”

苏晚卿说着,冲着他露出了闪闪发光的牙齿,白得晃眼。

她灿烂绝美的笑容,顿时晃花了大力的眼睛。即便隔着薄薄的面纱,大力也能够感受到,苏晚卿惊人的魅力。

他一时之间,怔在了原地,有些傻愣愣的看着苏晚卿。

直到旁边传来一声轻轻地咳嗽,大力顿时才反应过来。

自己的人还在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大力往裴修的方向一看,发现他正淡淡的看着自己。

“唰——”

大力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他居然敢盯着偶像最爱的妻子看,他简直是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大力连忙抬头看天,傻乎乎的说了一句:“今天的天气真好呀,哈哈哈……”

一旁的小决一脸真诚的揭穿了他。

“大力哥哥,现在天空好多乌云,待会儿可能要下雨了,你怎么还说天气好呢?”

“……”大力的身子微微一僵,他忍不住暗暗瞪了一眼小决,这个时候他不说话,自己也不会把他当成哑巴的!

“那我们就……走吧。”大力打着哈哈,大步朝前走去。

“快跟上跟上,给郡主他们开路!”大力一边走,一边回头招呼着自己的同伴。

几个同伴有些好笑的对视了几眼,随后也跟了上去。

他们可不敢嘲笑自己的老大,否则回去,可就有苦头吃了。

小决伸出白皙的小手,掐指一算,随即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时机应该也差不多了,是时候了。”

此话一出,前面的大力顿时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小决道:“小决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五百七十七章 同一个人

小决淡定的看了一眼大力,嘴里念念有词。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大力:“……”小决老弟什么时候开始信起佛来了?他怎么记得,他之前不是这幅德行的呢?

但经过几天的相处,大力也大概知道他们的性子。若是他们不愿意说的事情,即便自己如何询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因此,大力果断放弃了。

罢了,待会儿他也就知道了。

自从跟着偶像他们一道之后,大力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还可以这么操作……

他现在觉得,自己当初脑子一热的冲动,实在是太正确了。跟着偶像,不,正确来说,应该是跟着和玥郡主,他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如今苏晚卿在大力的眼里,地位已经直逼裴修了。苏晚卿总有一种奇特的魅力,让人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便会被她迷倒。

当然,对于大力来说,这种迷倒自然不是那个意思。若是那种迷倒,他可不得被裴修给削了。只能说,大力对于苏晚卿,只是纯粹的佩服,不过她也的确长得倾国倾城。至少,在自己的国家,大力是没见过这般绝美的女子的。

咳咳,这句话,大力当然不敢在裴修的面前说了,除非他嫌自己的小命活得太长了。

几个人朝着北齐国队伍消失的路,慢慢悠悠的走着过去。

外界正在观看的老百姓们,这会儿可再也不会以为,天离国的人只是在踏青了。之前裴修露的那一手,着实将他们的心都给收服了。

没想到,天离国的六皇子居然如此厉害,不愧是曾经天离国的战神。即便在轮椅上坐了几年,但实力却并未有丝毫的减弱。也许,还比当年的那个他要更强!这般想来,天离国为何这般有底气,也就可想而知了。

到底是排行第二的国家,这六皇子这般争气,日后可不怕天离国无人继承。天离国皇上又这般宠爱六皇子,这日后谁能够继承那个位子,还真不好说。

不过,这些自然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应该操的心。

而那位和玥郡主,则完全让他们大跌眼镜了。

原本以为,两个弱女子参加国土争霸赛,这不是让人笑话吗?没想到,这和玥郡主,三言两语,就将那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气得跳脚。而羽墨公主,也是不逞多让。

让人没想到的是,她们两个人居然也会功夫!

苏晚卿虽然并未怎么动手,但她随意露了几手,已经足以让那些原本看轻她的老百姓和贵族们吃惊不已了。

不远处的地方,一个绿豆眼,身材高大,面容普通的男子,瞪着大大的眼睛,正看着那屏幕。半晌,他才有些僵硬的回过头,看向自己身旁一身蓝衣,俊美温润,脸色却带着一丝惨白的年轻男子,干巴巴的开口说道:“主子,没想到那位苏小姐,居然会参加国土争霸赛,而且,她竟是天离国的人!”

“咳咳——”面容有一丝苍白的男子轻轻的捂唇咳嗽了几声,一双清亮的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屏幕看。

这二人,自然就是一开始在南城酒肆遇到苏晚卿几人的金公子和仆人小明。

在国土争霸赛刚开始的时候,原本金公子已经想看这比赛,但奈何他忽而发病,身子经受不住病痛的折磨,因而在南城酒肆硬是躺了三四天,身子这才恢复了一些。

小明在旁边伺候着,眼里满是心疼。原本老爷夫人便不愿意让主子单独出来,他身子从小便不好,这般舟车劳顿,自然是对他的影响更不好了。但奈何主子的性子,向来都是这么随心所欲,他决定了的事情,即便是老爷和夫人,也无法改变。

加上府中原本也就主子这么一位独子,夫人自然是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上,小心的呵护着。因此,主子当初执意要来国土争霸赛,夫人虽然十分担心,但到底还是允了。只是对自己万般叮嘱,此次出行,一定要好好照顾主子。

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几个头,可都不够砍的。

主子从小性子凉薄,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更别提想要主动去做什么事情了。但此次国土争霸赛,他却无论如何都要来。夫人一边心忧,另一边又隐约带着喜悦。

因此,主子到底还是成功了。

刚到灵州的时候,小明还十分担心主子的身体。但前几天还好好的,他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主子的身子又开始不好了。

幸好这几日恢复了一些,主子硬要出来观看比赛,小明如何劝阻都无用,也只能跺了跺脚,跟着出来了。

街上这么多人,小明唯恐谁冲撞了自家的主子,若是害得主子又不舒服了,那可如何是好?他回去,可怎么向夫人交代呀?

因此,小明站在金公子的旁边,一直都苦着一张脸。

直到屏幕上出现苏晚卿几个人的镜头,这才吸引了小明的注意力。当然,也把金公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小明自然不会忘记苏晚卿,他之前横行霸道这么久,还没被哪个人这么骂过呢,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但后来因为主子的关系,小明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

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是来参加国土争霸赛的!这可让小明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国土争霸赛,对于每个国家来说,究竟有多重要,这自然是不必多言。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国家,会同意让女子参赛。而且,还是两位。

这一个队伍,也就那么六个人,两个人都占去一小半了,这不是胡闹吗?

这姑娘,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随后,他们这个队伍,居然还被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围攻了。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所幸这姑娘没出什么事情。

在苏晚卿捂住肚子,那支箭差点射到她身上的时候,金公子一双俊眉已经紧紧地皱了起来,他衣袖下的手,不知何时,也忍不住握成了拳头。

而一旁的小明,早就瞪大了双眼,眼里满是紧张。

他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这个漂亮又凶狠的姑娘在下一秒就香消玉殒了。虽然她之前这样骂自己,但小明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他对于苏晚卿,也没有多大的仇恨。

顶多只是被扣了这么多月例,他十分的心痛而已。

幸好,最后她没什么事情。

而金公子看着苏晚卿躲开了那箭矢之后,眉头顿时松开了不少。但眼看着她落入那个银色面具的男子的怀抱里时,眼里不禁又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这个男子,居然可以抱她!怎么可以这样!

但当时情况这般紧急,想必大家应该都来不及反应吧。

可还没等金公子安慰自己,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却是彻底让金公子知晓了苏晚卿的身份。

难怪,当初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觉得如此的耳熟。

苏晚卿,分明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丞相府的花痴草包大小姐!可如今,却已经是天离国鼎鼎有名的和玥郡主了,听说还为天离国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天离国皇上对她十分的喜爱。

否则,她也不会被册封为和玥郡主了。

苏晚卿……想当年,自己与她,还有过一面之缘。

金公子的神情有些恍惚,思绪飞回到几年前。自己偶尔一次来到天离国,当时他见到了天离国的二皇子裴谦,与他们几个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就在那个时候,苏晚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但她顶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脸上也擦了许多白色的粉,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容。

最重要的是,她一脸花痴的冲向裴谦。原本裴谦正谦谦有礼的笑着与他谈天,在看到苏晚卿那一刻,顿时脸色就变了。

他匆匆跟自己道了歉,随后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而苏晚卿看着裴谦逃也似的身影,顿时狠狠地跺了跺脚,也没看他一眼,立刻提着裙摆,便追上去了。

她身后的一个丫鬟还追着她,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小姐,您等等奴婢呀!”

当时他看着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而裴谦身边的几个朋友还站在原地,看到他这般疑惑,都苦笑着跟他解释,那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是二皇子的未婚妻。

他当时知晓后,看着几个人眼中的嘲弄和嫌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又是一个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虽然她的出身并不差,但瞧瞧这德行,哪里有半点气质?连那些普通的官家小姐,她都比不上!

难怪,那二皇子像躲瘟疫一般,连礼节也顾不上的,赶紧就离开了。

若是自己被这种女人纠缠,他恐怕早就叫人将她给扔出去了。

这就是他对苏晚卿的第一印象,十分的厌恶,一直持续到至今。后来听闻她被二皇子退了婚,自己心里还为裴谦松了一口气。

那样的人,恐怕倒贴,都不会有人要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那日在南城酒肆,他一见倾心的女子,竟是当年那个花花绿绿,举止如此不雅的女人。

这两个女子,分明不是同一个人!

但事实却告诉他,她们的确是同一个人。

第五百七十八章 造化弄人

尽管如此,金公子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自己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动心,那个女子,怎么会是那个花痴草包大小姐呢?无论怎么看,她们都不是同一个人。因为自己当年的确见过她,因此金公子见到今日的苏晚卿,才会这般的不可思议。

难道是因为她当初被天离国二皇子退了婚,心如死灰,因而性情大变,才有了今年的模样?

这般想来,此事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令金公子更加难以接受的是,她居然已经嫁为人妻了!而且那个人,还是天离国六皇子。

传说,天离国六皇子在一次战役中,变成了残废,脸也被毁容了。

看到那个银色面具,金公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就是那位六皇子,苏晚卿的夫君。

而且,他们成亲的时间,也并不长,不过就是前一段时间的事情。

犹记得当时,自己知道他们订亲这个消息之后,还曾经嗤笑过此事。

花痴草包大小姐,配上残废毁容的皇子,可真是绝配。

虽然天离国六皇子当年是赫赫有名的战神,自己也曾经对他十分的好奇。但后来,在听闻他被残废和毁容打击得“一蹶不振”,几年都未踏出过自己的府中时,金公子的心中对他难免产生了一丝不屑。

只要是还没有死,那就有希望。若是自己也能够身体健康,他早就上阵杀敌了。何苦每日都呆在自己的房中,只能靠喝药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金公子想到这里,眼里不禁划过了一丝嘲讽。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在狗眼残创罢了,哪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呢?

只是,自己动心的那个女子,居然已经是旁人的妻子。这件事情,让金公子感到十分难以接受。

原本以为,那个易公子会是她的蓝颜知己,没想到,过了易公子,后面居然还有个六皇子在等着自己!

而这位六皇子,如今也已经站起来了,他不再是一个残废,甚至实力还这么强。

至少,能够好好的保护她了。

金公子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虽然十分的不甘心,但事已至此,他也根本无力改变这个事实。

若是自己能够早些认识她就好了,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不对,他们在几年前,就已经算是认识了。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对于她却是十分的厌恶。

更何况,那个时候她还是天离国二皇子的未婚妻。

自己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做出抢人之妻的事情来。

更重要的是,自己喜欢的是现在的苏晚卿,而不是当年的那个苏晚卿。

只是为何,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呢……

金公子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苏晚卿的躯壳里,早就换了一个灵魂。

金公子如今的内心,有后悔,有懊恼,也有不甘。命运怎么会如此捉弄人?若当年自己遇到的那个苏晚卿,就是面前的这一位。

恐怕他不管怎么样,也会把她给抢过来吧?

金公子的思绪有些飘远,神情也出现了一丝恍惚。他看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苏晚卿的面庞,依然是那一片薄薄的面纱,但即便看不清她的容貌,她身上淡雅而从容的气质,已经足够吸引他人了。

不必思索,便可想而知,那面纱之下的容貌,该是如何的惊为天人。

这样的妙人儿,怎么就成亲了呢?那个毁容的六皇子,哪里能够与她相配?

金公子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念头。

若是被苏晚卿知道他的想法,恐怕会嗤笑出声。她跟什么人在一起,根本不需要旁人说什么,也轮不到他们来做决定。

有这样的想法,未免也太可笑了。

她苏晚卿,根本就不在意旁人怎么看。更何况,裴修究竟是什么模样,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他那个妖孽的模样,若是真的将面容公之于众,她还得担心那些小姑娘会不会被迷得都找不着北了。万一耽误了自己的人生大事,那岂不是罪过?

金公子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苏晚卿,心思七扭八转,剩下的都是一股浓浓的不甘心。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接受,这般年轻绝美的女子,怎么就这么快成亲了呢?

若是再等一等,他们相遇了,也许,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金公子对于自己还是十分有自信的,虽然他自幼身子较弱,但也不至于到走不出家门的地步。在他们那里,平日里跟其他的公子见面,总会见到一大群官家的小姐,她们哪一个,不是对自己含情脉脉?恨不得一直都黏在自己的身旁。

金公子的容貌,的确十分的俊美,至少那些官家小姐们,没有一个,不是沦陷在自己的容颜下的。说到底,她们都是肤浅之人,都只会看他的容貌罢了,却根本不知道,他的皮囊下的那一颗心。

没有人会理解他。

但金公子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那个心动的女子。这么久以来,他从未遇到过,令自己心动的女子。可是这才遇到这么一个,居然就已经成亲了!

这个事实,让金公子难以接受。

她怎么可以成亲了?

哎。

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感觉心中无比的郁结。他以前怎么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的艰难。

让金公子更加没想到的是,苏晚卿这个女子,居然还会武功!要知道,官家的小姐,会的最多的就是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从未听闻有哪个官家小姐,居然还会学武功。

羽墨公主也就罢了,她常年在外,接触这么多不同国家的文化,身上会武功,也并不奇怪。毕竟女子在外,有防身的技巧,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她还是天离国的公主。

但苏晚卿究竟为何会武功呢?她明明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听闻之前十几年来,也是每日都待字闺中,除了跟在二皇子身边以外,基本上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金公子的心中腾起了一瞬间的疑惑,但很快,他内心的其他感觉,占据了一切,使得他没有继续思考下去。

更何况,旁边的小明还在惊叫。

“主子,这苏小姐,不不不,她居然是天离国的和玥郡主,没想到,她居然还会代表天离国参加国土争霸赛,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而且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武功,难怪天离国的皇帝,会放心让她参加国土争霸赛了。”

小明在惊叹的同时,心下也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所幸自己前几日没有再三挑衅这位和玥郡主,虽然自家主子的地位也不差,但他到底也只是个奴才呀!

若是人家和玥郡主真的要跟自己计较起来,那他有多少条小命,可都完全不够赔的。毕竟,她的身份不仅仅是天离国的和玥郡主,还是堂堂的六皇子妃哪!

天离国最年轻的战神六皇子,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更何况,之前六皇子这般宠爱自己的皇妃的事迹,也早就在周边传遍了。

因此,即便他只是一个奴才,但到底不是一般的奴才,会听到这些消息,也并不奇怪了。

那位传说中的六皇子,可是深得天离国皇上的宠爱,若是自己冲撞了六皇子妃,他要跟自己计较起来,那自己必然也是躲不过的。

小明如今想起来,他后来进入南城酒肆之后无意中回头,看到站在和玥郡主旁边那个银色面具的男子,可不就是堂堂的六皇子吗!

只是当时他并未想太多,很快的就跟着自家主子进去罢了。

幸好人家没有跟他计较,小明一边想着,一边擦了擦额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内心微微松了下来。

只是自家的主子,若是他没有看错,似乎一开始,是对这位和玥郡主有点意思的?毕竟他家主子的性子这般凉薄,小明还未见过,他会主动跟哪位女子讲过话呢。

要知道,在他们的国家里,只要是主子出现的地方,毫无疑问,都会引来无数女子的尖叫声。但公子对于这些女子,表面上虽然从未不加理会,但心底还是有些不屑一顾的。

毕竟那些女子,根本就不了解公子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她们也不过只是看中了公子的皮囊罢了。

因此,连带着小明,心里对那些个所谓的官家小姐,内心也是十分不屑的。她们这样的女子,除了身份尊贵一些,根本就是个花瓶,一无是处,根本就没办法给他的主子带来任何的东西。

论起身份来,他们的主子,也丝毫不差。

因此,要找到与主子身份相配的女子,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夫人将公子又宠上了天,更不可能会随随便便给自己找一个儿媳妇了。

先不说夫人的要求如何,能有一个公子入眼的女子,就很不错了。

可是这位入了公子眼睛的女子,居然已经成亲了。而且对象,还是天离国的六皇子!

小明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偷瞄了一眼金公子,果不其然,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失落与不甘,还有一丝无奈。

他忍不住心下暗叹,这分明就是,造化弄人哪。

第五百七十九章 中计了

这样的事情,谁能够想到呢?

若是其他的女子,也许凭着公子家里的权势,还是能够解决的。

但眼前这一位可是和玥郡主,显然,此举是行不通的。

小明原本还想着,公子第一次有了感兴趣的人,他务必要早些回去跟夫人禀报才是,她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没想到,这个计划还没有执行,便已经胎死腹中了。小明即便想说,如今也根本说不出口了。毕竟,对方都已经成亲了,若是他再跟夫人说,夫人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但自家的公子,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想。但第一次动心,就这样被现实给硬生生的扼杀了,他的心里想必一定很不好受吧。

小明暗戳戳的又看了一眼金公子,随后很快低下了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若是被公子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回头指不定他会怎么教训自己呢。

他还是识相一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若是让主子失了颜面,那他可就罪大恶极了。

最重要的是,他一个小小的仆人,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他是无辜的。

彼时的苏晚卿还不知道,金公子因为她,心已经碎了一地。刚刚萌芽起来的初恋,一眨眼间,就这样轻易的被扼杀掉了。

不过即便她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这世界上这么多人,若是每一个对她动心的人,她都得处理一番,那她岂不是得累死了?

感情的事情,若非两情相悦,那便是一个人的事情,旁人自然是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来帮你的。

此时此刻,白雾之森之中,苏晚卿一行人,还在慢悠悠的前进。

若是除去比赛不提,白雾之森的景色,其实是很不错的。

初春刚过,万物苏醒,因着又下了几场雨,郁郁葱葱的树木青翠欲滴,地上青嫩的芽儿也都纷纷冒了头,挣扎着往外头窜,想要看一看这新鲜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而不知名的小花儿,也都悄悄的从土里抬起头来,安安静静的参与在了世界的故事中,鲜嫩的花瓣微微张开,仿佛在冲这个世界招手一般。

初雨过后,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花儿草儿身上都挂着细细的水珠,在淡淡的阳光照耀下,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踩在松软的草地上,脚下一片软软的触感,置身在这片大森林中,偶尔还能听到清亮的鸟叫声,色彩斑斓的蝴蝶不时的飞过,停在花儿面前,与它一同共舞。

光是在这白雾之森里面静静的散步,便让人感觉身心都被治愈了一般。清凉的小溪里,肥硕的鱼儿不时地跃出水面,顽皮的玩耍着,这里的一切,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对于苏晚卿来说,在这里散步,的确会产生一种十分闲适的心情,这是作为现代人的她,难以拥有的一种情绪。

现代的脚步这般繁忙,她的身份又如此的特殊,不是出任务,便是到处跑,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机会。更别提,还能在这么安静温柔的森林中,认认真真的散个步了。这样的心情,可不是放在哪里,都能够体会到的。

但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苏晚卿的节奏便彻底的慢了下来,有些事情,原本她着急也没有用。但慢下来之后,她才发现,原来生活充满着这么多美好的事情,她的脚步缓了,看到的风景,才会变得更多。

也正因为如此,苏晚卿的心中十分的感激,自己这一次意外的穿越,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更何况,她还在这个异世界,收获了自己的爱人和家人,还有这么多贴心而温暖的朋友,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悉心的照料着她。

虽然有些话,他们从来不会说出口,但苏晚卿却能够真实地感受到,他们所有的好。

也正因如此,这一切才是她想要好好守护的东西,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将这一切打破,她守护的东西,也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苏晚卿此时此刻正享受着白雾之森这一片难得的宁静,而另一边不远处,景象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乔斯几个人,此刻还在与白蜂们对抗着,地上早就已经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白蜂的尸体,随着他们手起刀落,无数的白蜂,纷纷掉在了地上,了无生息。

但空中的白蜂群,战斗力也依然不弱丝毫。

乔斯一边斩杀着面前的白蜂,一边往空中看了一眼,原本密密麻麻,看起来遮云蔽日的白蜂群,此刻已经减少了将近一半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完全将这些白蜂给斩杀掉了。

虽然几个人的身上都已经有些许的狼狈,因为许多白蜂纷纷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小小的伤口。伤口虽然不大,但架不住白蜂的数量多呀!虽然他们也斩杀了一半的白蜂,但也有许多白蜂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这一来一去,这几个人的身上多少看着也有些狼狈。瞧着他们一个个人,哪里还有一开始意气风发的模样?

可是跟白蜂已经拼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却还有一半的白蜂,饶是北齐国这几个人的实力再强,也架不住如此多的白蜂的袭击。

渐渐地,有人开始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了,总觉得自己的剑,似乎变得有些重了,抬起手来,也开始多了一丝费劲。

一开始,这种反应十分的微弱,因此,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们只以为,他们也与白蜂对抗了大半个时辰,加上之前跟司幽国对决时身上还有一些伤没有痊愈,多少会有些影响到他们的身子。

但慢慢的,随着他们感觉手中的剑越来越沉重,自己的行动也比之前要迟缓不少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头有一点点晕呢?”前面脾气有些暴躁的金发男子,这会儿不禁开口说道,他的眼中带上了一丝迷茫,手上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乔斯听罢此言,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这时候他才发现,金发男子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差,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苍白,而斩杀白蜂的动作,也慢了不少,仿佛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一般。

乔斯又看了一眼其他几个人,发现他们的状况也都一样,二皇子和三皇子,脸上也多了一丝苍白,只是他们自己似乎还并没有察觉,还在不断的斩杀着白蜂。

乔斯作为习武之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可不像是内力枯竭之后的脸色苍白,而是一种不太寻常的,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这些白蜂?

乔斯想到这里,心下不禁一惊。可是这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若是这些白蜂真的有问题,那他们,岂不是早就已经倒下了?

乔斯察觉这一切之后,他也发觉自己的动作,似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慢下来了。只是,他之前并未察觉到这个问题。

在乔斯还没有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对面的金发男子,忽而两眼一翻,竟是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在地上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声响。

同伴的昏倒,顿时让另外几个人都吓到了。

“雷曼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昏倒了?”

“雷曼,喂,你醒一醒!”

但躺在地上的雷曼,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仿佛睡死过去了一般。

另一个同伴刚想靠过去,将他扶起来,忽而身子一软,竟也倒下了!

两个同伴都倒下了,在这个时候,乔斯哪里还有不清楚的。

这白蜂群,必然有问题!

它们在自己的身上蛰了这么多下,那毒液,想必是有问题的,而且很有可能,会慢慢的麻痹他们的神经。

只是一开始,因为他们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因此,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但是眼下,他们发现之后,却已经晚了。

这两个昏倒的同伴,是最开始被白蜂蛰的。因为他们发觉,就算被白蜂蛰了,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自己的身体也并未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因此,也就任由白蜂们蛰了。在他们眼里,白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毒性,不过是因为数量多,显得比较烦人罢了。

而乔斯和另外两个皇子,一开始还比较谨慎,防着那些白蜂,不让它们有机会蛰到自己。但在之后,在看到两个同伴相安无事之后,他们也就不再顾忌,而是放手去斩杀白蜂了。

因而,他们的身上,其实也被白蜂蛰了不少。只是比起两个同伴,少了一些罢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也会像自己的同伴一般?

乔斯还未来得及想清楚对策,脑子已经一阵昏眩了,他暗道不好,竟是中了这些白蜂的计,司幽国的人,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

直到在昏倒之前,乔斯依然认为,这一切,都是司幽国的人动的手。毕竟他们,是直接跟北齐国队伍接触最多的人。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但乔斯也来不及想太多,因为,他此时此刻,也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第五百八十章 治国者先自治

北齐国的几个人,这会儿一个接一个的,都“咚”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仿佛都睡着了一般。

那嗡嗡叫着的白蜂群,这会儿看到它们一直攻击的人类,都倒在地上没了动静,以为他们都已经死掉了。

它们在天空徘徊了一阵子,很快便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飞走了。

只留下地上几个昏迷不醒的人,还有一群白蜂的尸体。

这一次白蜂群的损失如此惨重,想必它们这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了。它们也需要休养生息呀,被残害了这么多家族成员,它们自然要躲起来疗伤了。

反正那几个人也已经被它们收拾掉了,也算是为它们那些无辜死去的家族成员报仇了。

因此,白蜂群不再多留,很快便离去了。

但它们并不知道,北齐国的几个人并非死掉了,只不过是晕倒了罢了。

若这个时候有谁经过,便可以很轻易的,将他们视为生命的令牌拿走,这北齐国,也就自然而然的出局了。

这会儿在场外的老百姓们,却是看得大快人心。这北齐国的人,之前这般卑鄙,原本联合司幽国的人对付天离国的队伍也就算了,结果到了最后,连司幽国的人也背叛了。这种连盟友都不放过的人,本身便没什么威信可言。

若是与这样的国家合作,什么时候被它从背后捅一刀,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还乐滋滋的帮着北齐国数钱呢。

这司幽国,可不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吗?他们当初关系这般友好,甚至一起进攻天离国,摆明了就是告诉世人,他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已经绑在了一起。

但没想到,这打脸来得如此迅速,恐怕连司幽国的人也没想到,北齐国的人会是这番德行吧?若是知道,一开始也不会来进攻天离国了。

保不准,进攻天离国这件事情,还是北齐国的人说服了司幽国的人,一起动的手呢。毕竟以北齐国的实力,若是单打独斗,获胜的希望也并非很大。

但若是加上司幽国的人,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一个排行第二,一个排行第三,加起来对付排行第二的天离国,又是在天离国那样的情况下,能够获胜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结果谁能够料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东霂国呢?人家与天离国的关系,也不知道何时开始这般亲近了。

说到底,恐怕天离国也是沾了那位和玥郡主的福,这和玥郡主,竟然与东霂国的太子互道兄妹,和玥郡主这认哥哥的能力,未免也太强了一些,这一认,就认上了东霂国的太子!

恐怕也正是因为如此,和玥郡主才被册封为和玥郡主,否则,以她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也是不至于成为和玥郡主的。但人家却为天离国做了这么一件大事情,天离国皇上,自然是得好好嘉奖她了。

要知道,这种能耐,可不是谁都有的。能够成为东霂国太子的干妹妹,这该是何等的荣幸?而且通过此事也能够看出来,这位容太子,的确很重视这个干妹妹,否则也不会出面帮天离国了。

要知道,东霂国虽然不过是小小的帮了一个忙,但在其他国家的眼里,这举措,意义可就大了。

这是不是代表,从今往后,他们若是对天离国的人有什么想法,还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再考虑一下东霂国的态度呢?毕竟这司幽国和北齐国当时的下场,可给他们这些国家敲响了警钟。

不过他们可不是北齐国和司幽国,野心这般公然昭告天下。若是让他们一起攻击天离国,他们也没有这个能耐呀,保不准最后,还像那两个国家一般,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呢!

因此,在粮草这件事情之后,许多国家皇帝的心里都有了一番计较。那便是,不管是招惹了谁,这天离国,可不能轻易的招惹。否则,若是被东霂国盯上了,那他们可就都得凉凉了。

他们国家可不强,东霂国对付他们,根本就是动一动手指,就能够将他们给收拾了去。他们哪里有这个胆子,跟这样强悍的国家对抗呢?

因此,此次国土争霸赛,许多国家,其实都不敢正面对上天离国。虽说在知晓和玥郡主和羽墨公主会参加此次的国土争霸赛之后,他们的心里的确有一丝不屑。

倒也不是真的瞧不起和玥郡主和羽墨公主,而是这可是十年一次的国土争霸赛,天离国居然派了两位女子来参加。虽然他们承认,这两位女子的身份的确不一般,但也不至于重视她们到了这个地步吧?

难不成,天离国皇帝也不担心,这两个娇弱的女子在国土争霸赛上出了什么事情,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吗?

更何况,任凭两个女子做出了再多事情,但也不能代表,她们便有参加国土争霸赛的能力。对于其他国家的人来说,这不仅不是一件坏事,还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毕竟两个女子在他们这些男人面前,攻击力并不强。

和玥郡主总不能凭着三言两语,便将他们给劝退吧?这可是国土争霸赛,无论是哪个国家,都十分的重视。更何况,这比赛的背后,还是有着百年底蕴的长老团,他们自然不会跟长老团的人过不去。

若天离国抱着这样的想法,未免也太过天真了。这可是长老团代表举办的国土争霸赛,饶是天离国再厉害,东霂国再强悍,总不能拿容太子的名头来压他们吧?

所幸,一直到如今,苏晚卿都没有这么做。她需要这么做吗?她不需要。

有些东西,的确不是靠着三言两语就会成功的,能动手的,她绝不吵吵。只是旁人,还不知晓苏晚卿的性子罢了。

而司幽国和北齐国的事情,苏晚卿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完全就是无辜的。她的小命还差点儿交代在北齐国二皇子的手里呢,而她根本还没来得及暗戳戳的挑拨这两个队伍,他们已经自行内讧了。

这可就怪不得苏晚卿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至少在别人的眼里,这件事儿完全就是司幽国和北齐国之间的事情。与他们天离国,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们天离国,充其量也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这北齐国和司幽国可是一上来,就摆明了要对付他们天离国。

更何况,这可是国土争霸赛,不管用什么手段,拿到令牌,这自然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是,既然号称君子,自然就应该用君子的手段,而不是一些旁人都不屑的下三滥手段。他们身份这般尊贵,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想而知,他们在老百姓眼中的形象,会一落千丈到什么地步了。

苏晚卿甚至能够想象,当他们出去之后,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是一副怎样的态度了。

虽然此次东霂国也参加了国土争霸赛,但其他的国家并不认为,东霂国会像上一次一般帮助天离国。这可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争斗,关系着如此重大的利益,东霂国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还会帮天离国呢?

那可是一整片国土哪!就算是排行第一的东霂国,也不可能不心动。毕竟,有哪个皇帝,会嫌弃自己的国家太强大呢?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的国家,还可以更强大!

但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皇帝,并不在意这些名利的东西。这个人,自然就是容舒玄了。

若是他在意,也根本不会随便将自己的权利,全都全权交给自己的儿子去处理,而自己却带着娇妻到处去游山玩水了。

若非此次自己的宝贝女儿要来参加国土争霸赛,他容舒玄根本就不会凑这个热闹。他又不是闲的发慌,东霂国的疆域,从北到南,宽阔得根本无法用数字来计量,他东霂国会在意那一块国土吗?

即便东霂国的土地并不是那么大,但对于容舒玄来说,却也已经足够了。如今东霂国的规模,已经在他意料的范围内,若是扩大,对于东霂国来说,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反正对于他这个做皇帝的人来说,这是一件麻烦事,他可不想揽这种苦差。

若是旁人知晓容舒玄的想法,恐怕会被他气得吐血。

旁人争破了头想要得到的东西,在容舒玄的眼里,却变成了一个麻烦,这不是摆明了要气死人吗?

但容舒玄,就是有这样的魄力。也许也正因为如此,东霂国才会变成最强大的国家。

越在意的东西便越容易失去,越追逐的东西,跑得也越快。这自古至今的道理,却是没有多少个人明白。

因此,他们穷尽一生,都在追求自己认为要追求的东西,却忽略了很多重要的道理。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容舒玄,和他们最本质的区别。

容舒玄早就知晓了这个道理,因此他才会有今日的这般作为。

治国者先自治,这样浅显的道理,容舒玄从很多年以前,便已经明白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幕后黑手

大力几个人走在前面,走着走着,眼尖的大力忽然看见前面的地上似乎躺着什么东西。

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大力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他转过头,看向身后不紧不慢的苏晚卿几个人,开口说道:“郡主,前面几个人,好像有点儿眼熟呀!”

苏晚卿几个人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倒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反倒是大力几个人一脸的惊喜。

这一对比,就变得很鲜明了。

大力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会儿算是看清楚了。

前面东一个西一个躺着的人,不正是北齐国的几个人吗?他们不是早就走了么,怎么会躺在这里,而且似乎都晕倒过去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力根本没想别的,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几个人的面前,先探出手,在几个人的身上摸了摸。

原本大力还有些警惕,没准这几个人中途会醒过来。但他扒了几下衣服,这几个男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这才放下心来。

“呀,这两个令牌还在!”大力掏了一会儿,就掏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他的眼睛顿时更亮了。

随后,大力直起身来,看着面前昏倒的金发男子,他记得这个男人,不是那劳什子北齐国的二皇子吗?刚刚苏晚卿差点儿就因为他受伤了。

大力想到这里,一脸嫌弃的狠狠踢了一脚那二皇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敢伤害他们的郡主,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踢完之后,大力犹自不解气,又在他的身上用力踩了一脚。

可怜那二皇子一身浅色的衣裳,硬是被大力的大脚丫子一踩,印上了一个黑乎乎的鞋印。

不过二皇子一直都处在昏迷的状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人踩了。而北齐国队伍好巧不巧,所在的地方,正好是长老团没有布置水晶的地方。因而,他们之前被白蜂群围攻的悲惨景象,外面的老百姓并没有看到。

若是他们看见了,没准还会对北齐国的人产生一丝丝的同情。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他们吃亏的时候,人家没见着,反倒是欺负苏晚卿的时候,被瞧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不得不说,长老团设立的水晶,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巧妙。

大力找出两个令牌之后,也没往兜里放,而是屁颠屁颠的来到苏晚卿的面前,呈上了自己手中的令牌。

“郡主,令牌给你!”旁边的几个同伴,看到自己的老大一副狗腿的模样,都已经习以为常,面不改色了。

一开始,看到老大这般谄媚,他们几个都吓了一大跳,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毕竟在他们的国家,以他们老大的地位,原本就应该是个嚣张跋扈的主,更何况,他们的国家向来是以实力说话的。

他们老大这么强,就算性格蛮横一些,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否则,老大也不会这么醉心于切磋武功了。

但这一切,在遇到天离国的六皇子与六皇子妃之后,一切都产生了变化。他们的老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这二位的狗腿子。

虽然六皇子和六皇子妃的能力,的确很令人吃惊。但他们老大的变化……更令人吃惊。

毕竟在他们的国家,连那位主子,经常都对他无可奈何,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但这六皇子随随便便一句话,他们的老大就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并且立马就去执行了。

为了跟着他的偶像,连比赛都顾不上了,这份魄力,无论是放在谁身上,恐怕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偏偏,他们老大,就是有这份魄力。

也许在旁人的眼里,他的举动无疑是很可笑,甚至是很愚蠢的。

这国土争霸赛,这么重要的比赛,他拿到的令牌,就这样随随便便拱手让人。更何况,跟着天离国,他们根本拿不到令牌,那参加国土争霸赛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

但大力可不在乎这些,他来参加国土争霸赛,最重要的,也是为了见到更多厉害的人,结交更多厉害的勇士。至少在他的眼里,他对于比赛的看法,是十分单纯的。

不像那些费尽心思,为了取得比赛的胜利,不择手段的人。这二者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心甘情愿的让自己的老大这般胡闹。毕竟跟着这样的老大,他们也觉得与有荣焉。

旁人无法理解他们的老大,没关系,他们可以理解就够了。反正陪在老大身边的人是他们,不是别的什么人。旁人的想法,他们也根本不在意。

他们都不在意了,他们的老大就更加不在意了。

老大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向来是随心所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也许有的时候,这样的人会引起一些人的愤怒,或者被人偏见。但对于大力来说,他却一直都活得很真实,活得很快乐。

他们相信,有很多人,必然是很羡慕他们老大的,就如同他们一般,他们当初对于老大,也充满了许多误解。但在真的接触这个男人之后就会发现,他究竟有多好,多么纯真和直接了。

在一路同行的过程中,他们也发现,天离国的几位,外边传言中似乎总是有些高不可攀,亦或是充满了误解,但实际上,他们都是聪慧而善良的人,根本不如传说中一般。

尤其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和玥郡主,她当初究竟被黑成什么样子,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什么花痴草包,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

通过接触他们就知道,这位和玥郡主,的确担当得起自己的身份,难怪天离国的皇上会将她册封为郡主了,她的确很优秀。

这般聪慧的人,早就将许多事情看得十分通透了。所以,也许这就是他们会愿意自己的老大跟在他们身边的原因吧。

换做旁人,他们根本就不会这样做。

看看司幽国和北齐国的下场,就一目了然了。

这北齐国的人全都倒在了这儿,他们老大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岂会真的看不出来。这一切,恐怕还是跟天离国的人,脱不开干系。

否则,他们的表情怎会如此镇定?恐怕,他们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了。

苏晚卿看着面前一脸讨好的大力,眼里划过了一丝笑意。

“这令牌,你先留着吧。”

大力微微一愣,没想到苏晚卿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郡主,我们不要这个令牌,而且这北齐国方才这般欺负你,他们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就晕在这里了。既然如此,机不可失,自然这令牌,是要夺过来的了。”

大力一边说着,一边看到一旁的小决露出了白白的小虎牙。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领悟了方才小决所说的话的意思。

他一脸恍然大悟。

“小决老弟,原来这一切,是你搞的鬼!”

小决收起了自己的小虎牙,一脸无辜的看着大力,开口说道:“什么叫做搞的鬼?小决什么时候搞鬼了,你这可是污蔑。”

大力:“……”他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难道,不是你么?”

大力以为,自己真的怪错人了。不对,他怎么会怪小决老弟呢,北齐国的人倒霉了,他应该开心才是!应该说,难道不是小决老弟动的手么?

小决眨巴着眼睛,看着大力,疑惑的说道:“大力哥哥你看,小决像是这样的人么?”

他的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丝委屈,仿佛真的被大力污蔑了一般,无法接受。

大力何时见过小决这般模样,顿时噎了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思索片刻,正想开口安慰小决,自责自己误会了他。岂料,这会儿,旁边的裴羽墨开口了。

“小决自然不像这样的人。”

“嗯?”小决看向裴羽墨,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羽墨姐姐,这是准备要夸他么?难得呀。

但裴羽墨紧接着说道:“小决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哪来的像一说?”这话,倒是冲着大力说的。

小决:“……”羽墨姐姐太过分了,居然当众拆他的台!

大力:“……”所以这一切,果然是小决老弟动的手,他没有猜错!不过羽墨公主这般说,看来的确是不留丝毫的情面了。

看看小决的脸色,他已经鼓起了嘴巴,不肯说话了。

大力思索了一下,总觉得自己方才忽略了什么。若是小决,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裴羽墨在一旁已经为他解了惑。

“方才北齐国的人离开之前,经过了小决,小决趁他们不注意,将一些药粉洒在他们身上了。”

大力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不过那些药粉究竟是?”

小决侧过头,看了一眼北齐国那几个昏迷不醒的人,撇了撇嘴,开口说道:“其实就是吸引白蜂的药粉,上面有它们最爱的味道。所以我撒了之后不久,他们肯定被白蜂群给追上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神秘的黑影

“白、白蜂群?”

大力听到这几个字,不禁吓了一大跳。

方才,在北齐国与司幽国来进攻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白蜂的厉害了。虽然只是一小群白蜂,攻击力也并非很强,但这么一群白蜂,追着人,也够呛了。

大力虽然之前并未来过白雾之森,但在来之前,他也对白雾之森做了一些调查。因此,对于白蜂这种生物,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这些白蜂虽然短时间里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时间一长,这毒性就会蔓延身体,然后全身的血液凝固,就会陷入昏迷的状态。这白蜂,还是很危险的。而且白蜂的团结意识很强,若是伤害了它们,它们可以追杀人到天涯海角。”大力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小决。

小决眨巴着眼睛看着大力,难得的称赞了他一句。

“没想到大力哥哥,对于这白蜂,还是挺了解的嘛。”

大力沉默了半晌,冲着小决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小决老弟你厉害,神不知鬼不觉的,居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真让老哥佩服。不过这北齐国的人要是醒了,知道是你们干的,估计会被气得爆炸吧?”

小决晃了晃脑袋,一脸的无所谓。

“他们怎么会知道是我们做的呢?”

大力微微一愣。

“这……”

“当时,又不只是我们在场,而且比起仇怨,想必司幽国的人,要更为强烈一些吧?如果我是司幽国的人,我首先怀疑的,绝对不是天离国,而是曾经的盟友。”

大力听完小决说的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他看着小决,眼里多了一丝由衷的敬佩。

没想到小决老弟看起来小小年纪,居然考虑得如此周到!连北齐国的人的心思都猜的一清二楚,那北齐国的队长乔斯,一看就是个擅于算计的男人。

也不知道,若是他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少年给算计进去了,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但乔斯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了,先不说此时此刻他昏迷过去了,就算他醒过来了,他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质问司幽国的人。

这要是去问了,不就是打脸了吗?更何况,两个国家如今的关系这般恶劣,加上这么一层误会,恐怕也不会有修复的可能了。

到时候,这其中得益的,除了天离国,还有谁呢?

正所谓两蚌相争,渔夫得利。这句话,说得真没错。

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也许以为自己是那只黄雀,但他们恐怕不会想到,真正的黄雀,早就不动声色的,躲在幕后,看着他们了。

这黄雀,自然就是天离国的人了。

大力想到这里,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幸好,他没有跟天离国的人作对,不像北齐国和司幽国这么愚蠢,这般傻乎乎的冲上来,这般自以为是,吃了大亏,能怪谁呢?

不过以自己的脑子,也不可能斗得过天离国,毕竟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这般聪明呢!

大力想到这里,心下顿时释然了。

若是被他的几个同伴们知晓了他的想法,恐怕会一阵无语。

老大,你这么黑自己,真的没关系吗?

苏晚卿不收大力的令牌,大力挠了挠脑袋,最终将令牌塞进了自己的兜里。罢了,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那他便收着吧,反正两个令牌,对于郡主来说,也根本无足挂齿。

在之后,自己多努力一点,为郡主抢夺令牌就是了。

郡主真是个好人,连令牌这么珍贵的东西,都舍得给自己,她实在是太善良了。

大力手里抓着令牌看着苏晚卿,一个高大无比的男人,眼里多了一丝晶莹的感动。

苏晚卿瞥见大力的眼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发现自从大力跟着他们之后,也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感情变得十分的丰富,一点都不像外表一般凶狠,反而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苏晚卿想到脑海中闪过的比喻,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不行,再想下去,就是犯罪了!

大力放好令牌之后,走到北齐国几个人的身边,想了想,很快弯下腰,从其中一个男子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口哨,随即放入口中,毫不犹豫的吹响了。

口哨清晰的声音,顿时传出了很远,虽然声音并不大,但长老团的人,自然有自己的方法,能够听到这口哨的声音。

倒不如说,这口哨原本就是长老团的人设置的,他们也是最能清晰的听到口哨声响的人。其他的队伍,其实并不能听到这口哨声。

很快,长老团的人便出现了。

他看到地上几个昏迷不醒的人,再看看旁边站着的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还有另一边几个俊美的公子,还有两位形象姣好的女子。

前面高大的汉子看着长老团的人眼里有一丝疑惑的眼神,无辜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是我们干的,他们被白蜂群袭击了,所以昏迷过去了。我们刚好经过这里,不忍心他们抛尸荒……不,在这里昏迷不醒,若是有什么野兽来可就糟了,所以我帮他们吹响了哨子,你多叫几个弟兄来把他们抬走吧。他们醒了之后,也不必跟他们提起这件事情,正所谓做好事不留名,我也不是那种需要他们报恩的人!”

威猛的汉子一口气说完了一番话,那长老团的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见过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他没动手,这件事情自己姑且相信,就算动手了又如何,毕竟这本来就是比赛,从来都是胜者为王。

但这汉子一副为了帮助他们理所当然吹哨子的口气,总让人感觉有一丝不爽。

当然,让长老团的人不爽的是,他来到这里,带不走这些人,还得重新回去叫人再过来,这一来一去的,多累人!

长老团的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面前的人都晕完了,他一个人根本抬不动。无奈之下,长老团的人咬着牙冲那为首的汉子礼貌的道了声谢,随即离开了原地。

大力看着那侍卫的背影,还十分友善的冲他挥了挥手,开口喊道:“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们会守着他们,不让任何动物靠近他们的!”

前面走路的长老团侍卫脚下一滑,差点儿没摔倒。他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还要做这么奇怪的事情,他才不会感激他们呢!

几个同伴看着大力的模样,忍不住纷纷捂脸。他们的老大,什么缺点都没有,就是戏多,一言不合就疯狂飙戏,也不管人家怎么看他。

希望天离国的人不要介意他们老大的脑子,不,不要介意他们老大戏这么多就好。

苏晚卿对此自然是无所谓的,长老团的人效率一向很高,他们很快便回来了。

北齐国的人,一个个的,就这样被狼狈的扛出了白雾之森。而他们身上的牌子,也全数落入了天离国队伍的口袋中,一个都不剩。

而司幽国的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比北齐国的人,早一步离开了白雾之森罢了。

觊觎天离国的下场,就是这般,无一例外。

另一边,浓密的森林间,一个队伍正狼狈无比的往前跑着,他们一边朝前疯狂的奔跑,一边不时惊恐的回头看了身后一眼。

但此刻,他们身后什么都没有。

又跑了一段路,身后依然没什么动静,这支队伍有些体力不支,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但身后并不见有人追上来,为首的一个队长似乎呼了一口气,略微放下了心来,招呼着几个同伴,正想休息一下。

他刚刚抬起头想要说什么,他的一个同伴已经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的身后,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大,你、你身后……”

那队长的脸色顿时一僵,他有些僵硬的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身影从头到脚都被笼罩在黑暗中,仿佛一团黑雾一般,就那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但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这个黑影,已经追了他们很久了。

像一个魔鬼一般,根本就是阴魂不散。

而他身上的实力,让那队长感觉十分深不可测,他们除了逃,没有别的法子。

“你、你到底想怎样?”队长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问道。

他至今都不知道,面前这个究竟是人还是鬼,他的形象实在是太寒颤了。

“你可见过天离国的人?”

黑影沉默了半晌,缓缓的开口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似乎是个男子的声音。

那队长愣了愣,下意识的开口说道:“没有,天离国的人怎么了?”若是碰到天离国,恐怕他们也已经出局了吧。

“你不知道?”黑影似乎声音多了一丝不悦。

“那你为何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什么时候——”队长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黑影已经抬起手,狠狠的朝着他的脑袋拍了下去。

“啊——”队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便倒在了地上,了无生息。

鲜艳的红色,顺着他的后脑勺,逐渐蔓延出来,汇入地上翠绿的草丛中,显得十分的扎眼。

第五百八十三章 活命的条件

“白、白蜂群?”

大力听到这几个字,不禁吓了一大跳。

方才,在北齐国与司幽国来进攻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白蜂的厉害了。虽然只是一小群白蜂,攻击力也并非很强,但这么一群白蜂,追着人,也够呛了。

大力虽然之前并未来过白雾之森,但在来之前,他也对白雾之森做了一些调查。因此,对于白蜂这种生物,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这些白蜂虽然短时间里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时间一长,这毒性就会蔓延身体,然后全身的血液凝固,就会陷入昏迷的状态。这白蜂,还是很危险的。而且白蜂的团结意识很强,若是伤害了它们,它们可以追杀人到天涯海角。”大力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小决。

小决眨巴着眼睛看着大力,难得的称赞了他一句。

“没想到大力哥哥,对于这白蜂,还是挺了解的嘛。”

大力沉默了半晌,冲着小决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小决老弟你厉害,神不知鬼不觉的,居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真让老哥佩服。不过这北齐国的人要是醒了,知道是你们干的,估计会被气得爆炸吧?”

小决晃了晃脑袋,一脸的无所谓。

“他们怎么会知道是我们做的呢?”

大力微微一愣。

“这……”

“当时,又不只是我们在场,而且比起仇怨,想必司幽国的人,要更为强烈一些吧?如果我是司幽国的人,我首先怀疑的,绝对不是天离国,而是曾经的盟友。”

大力听完小决说的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他看着小决,眼里多了一丝由衷的敬佩。

没想到小决老弟看起来小小年纪,居然考虑得如此周到!连北齐国的人的心思都猜的一清二楚,那北齐国的队长乔斯,一看就是个擅于算计的男人。

也不知道,若是他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少年给算计进去了,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但乔斯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了,先不说此时此刻他昏迷过去了,就算他醒过来了,他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质问司幽国的人。

这要是去问了,不就是打脸了吗?更何况,两个国家如今的关系这般恶劣,加上这么一层误会,恐怕也不会有修复的可能了。

到时候,这其中得益的,除了天离国,还有谁呢?

正所谓两蚌相争,渔夫得利。这句话,说得真没错。

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也许以为自己是那只黄雀,但他们恐怕不会想到,真正的黄雀,早就不动声色的,躲在幕后,看着他们了。

这黄雀,自然就是天离国的人了。

大力想到这里,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幸好,他没有跟天离国的人作对,不像北齐国和司幽国这么愚蠢,这般傻乎乎的冲上来,这般自以为是,吃了大亏,能怪谁呢?

不过以自己的脑子,也不可能斗得过天离国,毕竟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这般聪明呢!

大力想到这里,心下顿时释然了。

若是被他的几个同伴们知晓了他的想法,恐怕会一阵无语。

老大,你这么黑自己,真的没关系吗?

苏晚卿不收大力的令牌,大力挠了挠脑袋,最终将令牌塞进了自己的兜里。罢了,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那他便收着吧,反正两个令牌,对于郡主来说,也根本无足挂齿。

在之后,自己多努力一点,为郡主抢夺令牌就是了。

郡主真是个好人,连令牌这么珍贵的东西,都舍得给自己,她实在是太善良了。

大力手里抓着令牌看着苏晚卿,一个高大无比的男人,眼里多了一丝晶莹的感动。

苏晚卿瞥见大力的眼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发现自从大力跟着他们之后,也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感情变得十分的丰富,一点都不像外表一般凶狠,反而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苏晚卿想到脑海中闪过的比喻,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不行,再想下去,就是犯罪了!

大力放好令牌之后,走到北齐国几个人的身边,想了想,很快弯下腰,从其中一个男子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口哨,随即放入口中,毫不犹豫的吹响了。

口哨清晰的声音,顿时传出了很远,虽然声音并不大,但长老团的人,自然有自己的方法,能够听到这口哨的声音。

倒不如说,这口哨原本就是长老团的人设置的,他们也是最能清晰的听到口哨声响的人。其他的队伍,其实并不能听到这口哨声。

很快,长老团的人便出现了。

他看到地上几个昏迷不醒的人,再看看旁边站着的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还有另一边几个俊美的公子,还有两位形象姣好的女子。

前面高大的汉子看着长老团的人眼里有一丝疑惑的眼神,无辜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是我们干的,他们被白蜂群袭击了,所以昏迷过去了。我们刚好经过这里,不忍心他们抛尸荒……不,在这里昏迷不醒,若是有什么野兽来可就糟了,所以我帮他们吹响了哨子,你多叫几个弟兄来把他们抬走吧。他们醒了之后,也不必跟他们提起这件事情,正所谓做好事不留名,我也不是那种需要他们报恩的人!”

威猛的汉子一口气说完了一番话,那长老团的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见过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他没动手,这件事情自己姑且相信,就算动手了又如何,毕竟这本来就是比赛,从来都是胜者为王。

但这汉子一副为了帮助他们理所当然吹哨子的口气,总让人感觉有一丝不爽。

当然,让长老团的人不爽的是,他来到这里,带不走这些人,还得重新回去叫人再过来,这一来一去的,多累人!

长老团的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面前的人都晕完了,他一个人根本抬不动。无奈之下,长老团的人咬着牙冲那为首的汉子礼貌的道了声谢,随即离开了原地。

大力看着那侍卫的背影,还十分友善的冲他挥了挥手,开口喊道:“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们会守着他们,不让任何动物靠近他们的!”

前面走路的长老团侍卫脚下一滑,差点儿没摔倒。他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还要做这么奇怪的事情,他才不会感激他们呢!

几个同伴看着大力的模样,忍不住纷纷捂脸。他们的老大,什么缺点都没有,就是戏多,一言不合就疯狂飙戏,也不管人家怎么看他。

希望天离国的人不要介意他们老大的脑子,不,不要介意他们老大戏这么多就好。

苏晚卿对此自然是无所谓的,长老团的人效率一向很高,他们很快便回来了。

北齐国的人,一个个的,就这样被狼狈的扛出了白雾之森。而他们身上的牌子,也全数落入了天离国队伍的口袋中,一个都不剩。

而司幽国的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比北齐国的人,早一步离开了白雾之森罢了。

觊觎天离国的下场,就是这般,无一例外。

另一边,浓密的森林间,一个队伍正狼狈无比的往前跑着,他们一边朝前疯狂的奔跑,一边不时惊恐的回头看了身后一眼。

但此刻,他们身后什么都没有。

又跑了一段路,身后依然没什么动静,这支队伍有些体力不支,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但身后并不见有人追上来,为首的一个队长似乎呼了一口气,略微放下了心来,招呼着几个同伴,正想休息一下。

他刚刚抬起头想要说什么,他的一个同伴已经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的身后,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大,你、你身后……”

那队长的脸色顿时一僵,他有些僵硬的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身影从头到脚都被笼罩在黑暗中,仿佛一团黑雾一般,就那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但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这个黑影,已经追了他们很久了。

像一个魔鬼一般,根本就是阴魂不散。

而他身上的实力,让那队长感觉十分深不可测,他们除了逃,没有别的法子。

“你、你到底想怎样?”队长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问道。

他至今都不知道,面前这个究竟是人还是鬼,他的形象实在是太寒颤了。

“你可见过天离国的人?”

黑影沉默了半晌,缓缓的开口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似乎是个男子的声音。

那队长愣了愣,下意识的开口说道:“没有,天离国的人怎么了?”若是碰到天离国,恐怕他们也已经出局了吧。

“你不知道?”黑影似乎声音多了一丝不悦。

“那你为何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什么时候——”队长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黑影已经抬起手,狠狠的朝着他的脑袋拍了下去。

“啊——”队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便倒在了地上,了无生息。

鲜艳的红色,顺着他的后脑勺,逐渐蔓延出来,汇入地上翠绿的草丛中,显得十分的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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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惊鸿

“噗——”

一身蓝衣的男子狠狠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如同轻飘飘的纸片一般,在一瞬之间倒在了地上。

他旁边的另一个男子见状,脸色顿时大变,随即抬起头,有些震惊的看着对面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但他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姿态平稳的站在原地,仿佛方才他打飞的那个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张小小的落叶一般。

但地上的蓝衣男子,在吐出一口鲜血之后,身子微微颤抖着,一张清秀的面庞,早已是一片惨白。方才黑衣人的那一掌,已经让他的五脏六腑都感觉错了位,此刻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个男人仅凭一掌,就让自己受了如此重的内伤。可想而知,他的内力,究竟有多么的深厚了。至少,他完全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可恶,他们怎么会招惹上这么恐怖的瘟神。若是黑衣人下手再重一点,恐怕现在他已经无法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了。

他下手,居然如此之狠!

但光凭他方才那一掌,也足够自己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无法动弹了。

蓝衣男子光是想到这个事情,就紧紧地咬住了牙,强忍着胸腔内的疼痛,有些困难的抬起头,看向对面冷静无比的黑衣人。

“要、要怎么样,你才会放我们一马?”蓝衣男子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黑衣人的目标,根本就不在他们身上。否则一开始,他只要将他们的令牌都抢走就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跟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而自己的另一个同伴,他也还没有出手,若说他没有别的目的,自己是不会相信的。

黑衣人看着躺在地上,但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清明的蓝衣男子,发出了一个有些沙哑的笑声,半晌,他淡淡的开口说道:“只要你们帮我找到一个队伍,我会放你们一马,而且令牌,我也不会抢走你们的。但若你们给我耍花招,那这个下场,恐怕你们承受不起。”

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愤怒的咬着唇,狠狠地瞪着他的男子,口气中带上了一丝威胁。

蓝衣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他微微愣了愣,随即眼底划过了一道暗光。他已经受伤了,不能再让自己的同伴,也因此而受伤了。

这个黑衣人绝对不是个普通的角色,若是他下狠手,自己甚至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残废。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们来参加国土争霸赛,自然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但若是不能够,也不能因此落得一个如此凄惨的下场。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更何况,若是被他们的家里人知道了,恐怕不知道究竟会有多伤心。

而自己的另外几个同伴,也早就已经昏迷不醒,不过是因为反抗了一番,便成了这般模样。蓝衣男子想到这里,眼里不禁带上了一丝痛意,他作为队长,带着他们出来,但却让他们受到这样的伤害。

虽然国土争霸赛原本就是一个很严苛的比赛,但也不至于要到丢了性命的地步!

“放过我的同伴,我答应你的要求。”蓝衣男子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他旁边站着的绿衣同伴一看,赶紧走上前,伸出手扶住了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心。

“队长……”他们的人都昏迷了,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队长又是一身的伤痕,这可如何是好?

都怪这个黑衣人!

绿衣男子不禁又看了一眼黑衣人,眼里带上了恨意,他怎么可能如此残忍,要拿令牌,抢了便是,非要将他们的人伤成这样,当真是太狠毒了!有本事,将他也淘汰掉,他才不怕这个男人!连脸都看不见,谁知道那张黑面纱下面是一张怎样丑陋的面庞。

有如此丑陋的心,面庞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

绿衣男子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这时候,蓝衣男子伸出自己的手,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却接着抓住绿衣男子的衣袖,不着痕迹的拉了拉他的衣裳,成功的阻止了绿衣男子想要开口说的话。

对面的黑衣人看着蓝衣男子,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冷笑。

“就凭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蓝衣男子抓着绿衣男子的衣裳,勉强站直自己的身子,他一只手握成拳,放在唇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五脏六腑似乎又疼痛起来,一丝红意从他的嘴角悄悄的蔓延出来。但蓝衣男子却不甚在意的用衣裳随意擦了擦嘴角,低声的开口说道:“此言差矣,我的三个同伴都已经昏迷了,如今若是连我也昏迷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想要找到阁下要找的人,恐怕也只会更困难吧?”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岂不是更好吗?若是我们全部都退出了,想必对阁下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反正我的三个同伴都已经不省人事了,我们这个队伍,也没什么战斗力了,出局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蓝衣男子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一般。但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内伤究竟有多么严重。

如今,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黑衣人的眼光沉沉的落在了蓝衣男子的身上,似乎是在考虑他话语中的可行性。

不过黑衣人并没有纠结太久,蓝衣男子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更何况,地上这三个男人,一时半会也的确醒不过来了,而剩下一个他没有出手的绿衣男子,对于黑衣人来说,也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既然如此,他放这个男人一马,又何妨?毕竟这蓝衣男子看着,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不是么?

自己这几日,已经袭击了好几个队伍,都让他们帮忙去找人了,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难道真的是自己出手太重了,导致可以帮他找人的人太少了?

若是迟迟完不成任务,那位发了脾气,自己可是根本承受不起的。

黑衣人沉默的思考着,空气中一时之间弥漫着安静的气息。绿衣男子看着蓝衣男子站在自己面前,有些瘦削的背影,忍不住咬了咬牙,感觉一阵无力。

若非自己的实力太弱了,队长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说到底,方才他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主动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否则,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真的是,太没用了。

绿衣男子抓紧了自己的拳头,但此时此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冲动了,若非刚刚队长扯了他一把,恐怕他此时此刻早就祸从口出了。

惹怒了这个黑衣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很有可能,自己现在已经躺在这里,跟另外几个同伴一般,丝毫没有知觉了。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黑衣人根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根本不在意他们如何,甚至杀了他们,恐怕他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

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若是再连累队长……绿衣男子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此时此刻,他的确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蓝衣男子努力挺直了背,看着黑衣人,似乎在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半晌,黑衣人沙哑的声音,才从黑纱下面传了出来:“既然如此,那我便放他一马,这几个人的令牌,我暂时就先不取。你们最好学聪明一点,不论你们有什么小心思,都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蓝衣男子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即便黑衣人的语气十分的阴森,他也没有太多其他多余的表情,仿佛并没有将他的语气放在心上一般。

“放心吧,我如今受了重伤,即便有什么心思,也根本跑不远。所以阁下担心的事情,也并不会存在。”蓝衣男子淡淡的说道,身子却又直了几分。

黑衣人看了一眼蓝衣男子苍白的神色,知道他在硬撑着,而他说的话也的确是事实,他这副德行,的确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更何况,黑衣人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己那一掌就有多厉害,他自然是知道的。这蓝衣男子,的确受了很重的内伤。

“既然如此,那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黑符,扔给了那绿衣男子。

“捏碎他,我就会出现。”

等绿衣男子接住,再抬起头的时候,黑衣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绿衣男子看着手里小小的黑符,咬着牙,很想将它扔出去,但到底没有动手。

“咳咳——”黑衣人消失在原地之后,蓝衣男子到底有些忍不住,再度咳嗽出声。

绿衣男子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扶着他,到一旁的大石头坐下。

“队长,你还好吗?”绿衣男子一脸担忧的看着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轻轻的摆了摆手,轻声的开口说道:“惊鸿,将我怀里的药拿出来。”

惊鸿顿时反应过来,伸手便轻轻的探向蓝衣男子的衣襟。那里有一片湿润,惊鸿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带上了一片淡淡的红色。

“队长……”惊鸿的眼眶顿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第五百八十五章 般若

蓝衣男子,也就是般若,脸色虽然依然很苍白,但看到惊鸿这般,他忍住疼痛,轻声的开口说道:“没关系,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我们谁都没有料到的,我没事,惊鸿不必难过。”

惊鸿的眼眶还是有一丝红,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可是队长,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若非我太弱了,队长也不用为了保护我,而站在我的前面了。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都怪我。”若不是如此,应该受伤的人,是他才对。

可是这一切,队长都帮他受了,这让他如何能够心安?而且一路走来,也一直都是队长在照顾着他们,但队长却从未说过什么。

明明,他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做,可是这就是队长的性格,不是吗?

般若看着惊鸿有些湿润的眼眶,心里不禁一软。他知道,惊鸿也不过是个少年心性的孩子,而且他一向都比较爱玩,但心底又十分的善良,有的时候很容易自己钻牛角尖。

“惊鸿,你在胡说什么?既然出门在外,我答应了你的父母,要好好的保护你,我也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诺。更何况,那个黑衣人的确很强,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即便换做其他人,我也依然会这样做,所以你不必自责。”

惊鸿嗫嚅着薄薄的嘴唇,原本红润的嘴唇已经被他咬得有些发白,一张清秀好看的小脸,此刻也眉头紧皱,眉目间都是愁绪。

显然,虽然般若这般说了,但惊鸿那一颗心,也依然放不下来。

毕竟如今,在般若身旁的,也只剩下自己的。另外的几个同伴,此刻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呢。若是方才那个黑衣人将长老团的人叫过来,他们恐怕也已经全部出局了。

但是,那个黑衣人这般过分,他一点都不感激这个举动!更何况,那黑衣人,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根本没有半分同情心。

惊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但般若,却能够理解惊鸿的心情。惊鸿从小到大,其实也没吃过什么苦头,他的父母都将他捧在手心,而此次国土争霸赛,也是因为他执意要参加,他父母无奈,只能拜托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自己,好好地关照一下惊鸿。

其实惊鸿的实力也并不差,只是经历得少了,心性还有些不稳,不似自己一般,能够面对这么多的东西。

可惊鸿却是一个比谁都要善良的孩子,所以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必然会很难过。

如今自己受了重伤,惊鸿这个傻孩子,肯定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惊鸿,不要想这么多,听般若哥哥的,你忘了出发之前伯母说过的话了吗?你要好好听我的话,我说往东,你就不能往西。现在我命令你,不要在想这件事情了,发生了的事情,就算如何忧虑也没用。既然那个黑衣人没有将我们淘汰出局,那至少局面还不算太差,你不必太过忧愁,船到桥头自然直。”

惊鸿看着般若一脸认真的模样,清贵俊逸的脸庞上虽然还带着有些病态的苍白,但一双星眸却依然炯炯有神,在看向他的时候,也带着鼓励。

从小的时候开始,便是这样的一个眼神,带给了他很多的力量,让他勇敢的面对了许多的困难。明明般若哥哥才是那个吃了很多苦头的人,可他却一直都比自己要乐观和坚强。

这般对比起来,自己果然还是太没用了。

但般若哥哥说得对,现在这个时刻,若是连自己也丧气了,那般若哥哥该怎么办,那些昏迷的同伴,他也对不起他们!如今般若哥哥这么虚弱,自己要打起精神来才是,否则,就辜负了大家的一片苦心了。

惊鸿素来很容易恢复精神,他这么一想,顿时就好多了,眼里也绽放出了坚毅的光芒。

一旁的般若看着惊鸿的神情,眼里带上了一丝笑意,惊鸿这个孩子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不用自己说太多,自己很容易也能够想通。

这也正是惊鸿的优点,也许他总是觉得,自己帮了他很多。但其实惊鸿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其实也给他带来了很多的力量。

这种东西,一直都是相互的。

惊鸿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般若在想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此刻打起精神。

惊鸿握紧了拳头,很想先发表一番豪言壮语,但想到般若如今身子还这般虚弱,他赶紧将手上般若的血在衣裳上随意擦了擦,这才重新小心的从般若的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

惊鸿轻轻的打开,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几枚晶莹剔透的药丸,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如今近距离,还能闻到药丸有些浓郁的药香味,令人不禁有些迷醉。

惊鸿此刻可顾不上这些,他小心的捏起一枚药丸,凑近了般若。

般若也没有拒绝,他此刻的确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撑不住了,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实力,跟那黑衣人过几招,是完全没问题的。但为了保住惊鸿,他也只能硬生生接受了这一掌了。

不过,自己并不后悔。

般若想到这里,有些无奈,不过自己的身子,也的确有些太弱了,若是那黑衣人没有别的目的,恐怕惊鸿也会像自己一样受重伤,若是严重一些……般若不敢继续想下去。

惊鸿这个孩子,自己根本舍不得让他受到半分伤害。

幸好他没什么事情,比起让惊鸿受伤,般若更愿意那个受伤的人是自己。

只是这个念头,就没必要让惊鸿知道了,否则,这个傻孩子又要背负莫名的压力了,这不是般若希望看到的。

般若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惊鸿小心翼翼的将白色的药丸递到自己的唇边,他的声音也唤醒了在发呆的自己。

“般若哥哥,快些先将药丸给吃了吧,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不赶快吃药,就很难痊愈了。”

般若看着惊鸿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张开了唇,将白色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浓郁的药香味,顿时蔓延了般若的整个喉咙,微微的苦涩,但却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缓缓地渗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药丸的功效果然不是盖的,般若刚吞了药丸,调息了一会儿,便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的疼痛都得到了不少的缓解。

连带着他的脸色,也慢慢的好了一些。一旁的惊鸿在看到般若服药之后,便一直都在观察着他,这会儿看到般若的脸色好了不少,一颗高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了下来。

看来,这药丸,不愧是皇家秘制的药丸,根本不是外面的药可以相比的。不过这一颗,也已经十分珍贵的,恐怕也只有般若哥哥这样的人,才会得到这样的厚待。

不过幸亏般若哥哥随身携带了这个药丸,否则以他方才所受的一掌,即便自己没有感受到,但也大概知道,般若哥哥究竟有多疼了。

惊鸿想起方才般若哥哥苍白如纸的神情,心里便忍不住一紧,方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吓停了。若是般若哥哥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看到般若的神色好了些,惊鸿小心的将那盒药丸收了起来,放入了自己的怀中。随后他靠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托着腮,盯着还在运气调息的般若看。

般若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即便闭着双眼,脸色也有些苍白,但一身清贵的气息却丝毫也无法掩饰。一张算不上十分俊美的面庞,却十分的耐看。

再加上,般若哥哥的性子,从小便十分的好,从来不与他人争辩,面对自己,也是事事都迁就着自己,几乎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

因而小时候,即便惊鸿是一个十分调皮捣蛋的孩子,长辈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但他却绝对会听般若哥哥的话。只因为在他的眼里,般若哥哥永远是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

真心相待自己的人,无论从小到现在,这件事都没改变过。惊鸿打心底感激般若,若非是他,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自己了。

也许是惊鸿的目光过于,过了没多久,般若便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了惊鸿带着些许崇拜的视线。

惊鸿看到般若睁开眼睛,也没有丝毫掩盖的心思,就这样盯着他瞧,嘴里还忍不住说道:“般若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般若有些无奈的看了惊鸿一眼,这小子,前后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方才明明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会儿想通了就开始调戏起他来了?莫不是胆子肥了,连般若哥哥也敢胡说八道了?

“别胡闹,惊鸿,你去看看另外的三个哥哥身上可有什么伤?”

惊鸿一听,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几个同伴还在昏迷呢,而自己却只顾着盯着般若看。

他一拍脑袋,赶紧过去看他的同伴去了。

所幸,几个同伴除了神志不清,身上都没有太大的伤痕。

这个事情,让惊鸿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气。

他这会儿,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转过头,对上般若的眼睛。

“那天离国,我们真的要去寻吗?”

第五百八十六章 启程

惊鸿一边问般若,俊脸上带上了一丝担忧。

“这天离国的队伍,究竟跟这个黑衣人是什么仇什么怨,那个黑衣人,莫非是司幽国或者北齐国的人?可是这两个国家,也不至于如此大张旗鼓的找天离国的人吧?不过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天离国,此事也不是不可能。”

之前天离国与这两个国家之间的恩怨,即便是惊鸿,也是听说过一些的。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不过那司幽国和北齐国,在惊鸿的眼里,分明就是个自大狂。敢如此胆大包天的对付天离国的人,谁能料到,天离国的和玥郡主,居然会跟东霂国的容太子有联系呢?

司幽国和北齐国的下场,倒是让惊鸿觉得大快人心。在他的眼里,天离国也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要说起来,也不过是司幽国和北齐国自作自受罢了。

般若看着惊鸿,因着白色药丸的药效发挥了,此刻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好上了不少,般若的脸色也已经不似之前这般苍白。看来,这药丸,果真是名不虚传。

若非有这药丸,自己恐怕只剩下半口气吊着了,这也充分说明了,那黑衣人究竟有多强悍了。

般若听罢,没有立即说话,反而一脸的若有所思。

“那个人,应该不是司幽国或者北齐国的人,以他们当初的行事作风,不像是会分开行动的人。更何况,比起跟天离国的恩怨,国土争霸赛的胜利,在他们的眼里,不是更重要吗?他们若是得到了这块地,对于他们国家的实力必然是有极大的帮助的,有了这层助力,以后若是想要拿下天离国,恐怕也比之前要容易一些。”

般若说完之后,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他们何必大费周章,只为了解决掉天离国呢?若我是北齐国或者司幽国的人,不会选择这样的法子,放走了这么多有令牌的人,只为了寻到天离国,这该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惊鸿正认真的听着般若讲话,他越听越觉得,般若的话十分有道理。果然,自己考虑的东西,还是太片面了。

惊鸿正听的认真,这会儿看到般若停了下来,禁不住追问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般若看着惊鸿,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胸膛,衣襟上的血迹此刻已经凝固。

“北齐国和司幽国,应该没有这么厉害的男人。若是有,没理由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他们国家的人,不会有实力如此强悍的人。”

惊鸿愣了愣,倒是有些不解,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随即开口说道:“可是般若哥哥,这国土争霸赛,可是从每个国家寻出很厉害的人来参加的,若是北齐国或者司幽国,民间就是有这样的高手,也不足为奇吧?”

般若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赞同惊鸿的想法,他沉声说道:“若是有这样厉害的人,他们根本不需要到处找天离国,一路杀过去便是了,反正到了里面的圈子,终会碰上天离国的。而且到了那个时候,天离国的手中想必也会拿到更多的令牌,到时候,他们再对天离国的人出手,能够拿到的令牌,岂不是更多吗?”

惊鸿听到般若这般说,他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这会儿,比赛也就开始了刚刚十天,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呢,这北齐国和司幽国的人,何必这么急呢?若换做他是他们国家的人,他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可是不是排行第三和第四个国家的人,那黑衣人又会来自哪里呢?总不可能,来自东霂国吧?”惊鸿睁大了眼睛说道。

他想到这里,心中倒真涌起了一丝怀疑。

若是东霂国的人,似乎也不奇怪呀!排行第一的东霂国,有这么厉害的人存在,也不足为奇吧。

惊鸿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这一次,我听说一直很少出现在世人眼中的东霂国也参加了,想必也是奔着这次的国土争霸赛来的,这不是摆明了,冲着这最终的奖励去的吗?就算之前东霂国与天离国的人有交情,但毕竟目前的情形,也不一样吧。”

般若看着惊鸿,微微摇了摇头,轻轻说道:“东霂国也许有这么厉害的人,但那个黑衣人,绝对不是东霂国的。”

惊鸿又愣住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是东霂国的人呢?

“你看方才那个黑衣人的神色,摆明了跟天离国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则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思,用尽手段,非要在这个时候寻到天离国的人了。而且,不只是我们,他必然对很多其他的队伍,也用了同样的手段。否则,这白雾之森这么大,光靠我们几个人,需要找到何时?可是你想想,东霂国即便是想要赢得这次的国土争霸赛,天离国的实力也不弱,也许在我们的眼里,它会是东霂国最大的威胁,但当初东霂国这般帮助天离国,天离国怎么会变成它的眼中钉呢?”

般若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事情,显然是有些说不通的。至少我认为,天离国并未作出什么让东霂国将其恨之入骨的事情,更何况,天离国在中原上,恐怕也是唯一一个,让东霂国公开愿意相帮的国家,之前那件事情,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惊鸿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有些不够用了,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脑袋怎么会这么笨,这点弯弯绕绕,自己居然都没想明白。

而般若哥哥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情,说得足够清楚了。

“那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这次的国土争霸赛,居然会出现如此厉害的角色,他的队友,都是些什么人……”惊鸿一边说着,眼中不禁浮上了一丝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隐约觉得,此次的国土争霸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些人,不单单是为了得到令牌,在内里,也有许多暗涛汹涌,是旁人看不清猜不透的。

至少现在,他就没有想明白。

般若沉思了一下,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头绪。此次参加国土争霸赛的队伍实在是太多了,并没有太过引人注目的人,至少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黑衣人这号人。

也可能是他太低调了,一直隐藏在队伍之中,并未暴露自己的实力,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惊鸿此刻也不再纠结于此事,既然想不通,那何必再浪费时间去想呢?不过是白费心神罢了。

“只是那天离国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会让那黑衣人如此大费周章?”

般若看着惊鸿一脸不解的模样,还是轻声的继续说道:“惊鸿,很多时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天离国也许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总归有人看他们不顺眼,人心有的时候便是如此,并非语言能够解释的。”

惊鸿听罢,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微微垂下头,喃喃的说道:“所以当年,般若哥哥才会这般么?”他的声音很小,仿佛蚊子一般。

般若身子尚有些虚弱,并未听清惊鸿在说什么,他下意识的问道:“你说什么?”

惊鸿抬起脸来,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了一个浅笑。

“般若哥哥,你好些了吗?那白色药丸应该挺有效的吧?你的伤口,可还有这么疼?”

般若看着惊鸿一脸的关切,摇了摇头,也露出了一个浅笑。

“比之前好多了,不用担心,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惊鸿偏了偏脑袋,看着般若。

“我们是要出发去找天离国的人吗?难道,我们找到天离国的队伍,真的要告诉那个黑衣人吗?我总觉得,那个黑衣人很坏,他一定会对天离国不利的。”

惊鸿很想说,天离国并未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伤害。但他想起方才般若所说的话,忍了忍,到底没有将话说出口。

也许,自己从小到大,的确被保护得太好了,许多东西,他都没有感受过,也没有遇到过。般若哥哥说得对,他总是容易将一切东西,想得太简单了。

般若这会儿倒是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没错,我们的确要去找天离国的人。在此之前,这几个兄弟,得先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惊鸿看着几个依然昏迷不醒的同伴,叹了一口气,将他们的令牌收入怀中,随后在般若的吩咐下,将他们挪到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他们所处的地方,恰巧比较偏僻,几乎没有人会经过这里,而且旁边还是死路。

将同伴暂时安置在这里,等他们完成了事情,再请长老团的人,将他们带出去吧。至少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醒的了。

惊鸿安顿好一切之后,走到般若的身边,探下身子。

“般若哥哥,你可以站起来吗?”

般若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现疼痛又减弱了不少。

“扶我起来吧,我可以走。”

“好。”

惊鸿一边应着,一边伸出手,扶起了般若。

般若抬起头,将手搭在惊鸿的身上,慢慢的朝前走,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很快便消失在了这一小片天地。

远远地,还飘来他们对话的声音。

“般若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们真的要听那黑衣人的吗?”

“你觉得我们一定会找到天离国的人吗?”

“……不一定。”

第五百八十七章 谜

司幽奇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干净洁白的天花板,他有一瞬间的怔愣,脑子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此刻,正在客栈中。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灵州最有名的客栈,南城酒肆。

至于他为什么在这里,司幽奇没有花太多的时间,便已经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因着北齐国突然变卦,他们司幽国几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而他受的伤,更是很重。

毕竟,虽然司幽奇再不想承认,但北齐国的人,实力的确比他们要强。更何况到最后,北齐国的人采取不要命的攻击战术,他们几个原本身上就带了伤痕的人,更是被步步紧逼,无法后退,只能硬生生受了他们的攻击。

司幽奇想起北齐国的人,一双鹰眼里面便闪过了一丝恨意,曾经他有多么信任乔斯,如今他便有多痛恨这个男人。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他们竟然变了卦,反过来攻击他们,当初信誓旦旦立下的盟友誓约,不过都是一纸空谈,终究比不得人心。

果然,日久见人心,这句话,是没错的。

北齐国的人的心思究竟有多深沉多龌龊,如今,他司幽奇倒是完全看出来了。

司幽奇想起天离国的人,此刻心中对他们的恨意,倒是减退了不少。如今比起天离国,他更厌恶的,自然是北齐国了。

没什么比背叛更令人痛恨的了。

天离国,说到底,也是他们先去进攻的,人家不过是正当的防守,事后也并未对他们做出什么举动。倒是他们,一直都找天离国的麻烦,想将天离国收入囊中。

但经过跟裴修他们那一战,司幽奇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们当初的想法,完全就是太天真了。以他们几个人的实力,连裴修都打不过,拿什么去跟天离国的人争呢

一开始他还十分瞧不起天离国的队伍,真想不明白天离国皇帝怎么会让两个弱女子来参加国土争霸赛,这不是让人平白无故的看笑话吗

结果后来的结局他才知道,真正让人看笑话的,恰恰是他们自己。他们才是被人看笑话的那一个,而且无一例外。

就连北齐国,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枉他们费尽心思,就为了保留参赛资格,司幽奇相信,天离国的人,是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北齐国的。

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交手了一阵子,但天离国几个人身上的气势,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这几个人,一直都低调得很,从来不会主动去挑衅别人。但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去招惹了他们,那下场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们并非不计较,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北齐国的人也太天真了,司幽奇相信,他们最后的下场,一定也很可笑。

说起来,司幽奇在从白雾之森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都被中原的人看在了眼里。那么多国家的老百姓,全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比赛,这种感觉,无论是放在谁身上,都会感觉十分可怖。

不管在白雾之森里面有什么邪恶的念头,都会被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无一处可以躲藏。

也正是因为如此,司幽奇才敢断言,北齐国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着身子受伤,他在南城酒肆休养了好几天。父皇并未在第一时间召见他们,司幽奇也是之后才知道,前来观看国土争霸赛的皇帝,全都在大殿里看着呢。

司幽奇想到这里,脑袋就不禁落下了一滴冷汗。

幸好,北齐国这般不可信任,已经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虽然司幽国出局了,但好歹,名声也算是保住了。

司幽奇这会儿,倒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起天离国的人来了,他总觉得,天离国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长老团设了这么个大“陷阱”,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否则,天离国的人,怎么会这般态度呢

但若是没有天离国,恐怕他们司幽国这会儿,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骂了。

毕竟虽然是在国土争霸赛,但中原的人,对于这种小人行为,还是十分不屑的。

在离开白雾之森之后,一路上听到那些老百姓们指指点点,还有嘴里说的话,就让司幽奇明白了这一切。

所幸,他们如今还是个“受害者”的身份,才得以保存了司幽国的名声,没有被唾沫星子淹死。

若是他们是北齐国,出来之后,毫不夸张的说,恐怕都要被人扔菜叶子了。谁让他们做事情如此不厚道呢,一起攻击天离国也就算了,这件事情虽然不算很光彩,但毕竟是国土争霸赛,也情有可原。

但北齐国在联合完他们司幽国之后,转过头来就攻击他们司幽国,这件事情可就说不过去了。

想必在这个时候,北齐国的皇帝,早就气得头上冒烟了吧

司幽奇想一想,便忍不住有些后怕。幸好自己离开的时候,态度还算光明磊落,不过他对于天离国,也的确有些服气了。

不然出来之后,都不知道面对他的,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因此这真要说起来,还得谢谢天离国和北齐国。北齐国做出这么令人不齿的事情,即便保住了参赛资格又如何等他们出来之后,就会知道,他们究竟错的有多离谱了。

一个国家能够得到国土固然很重要,但国家的名声,却是更为重要的。

若是一个国家的名声都臭了,往后若是想跟其他强大的国家联姻或者是贸易往来,哪个国家愿意呢至少换做是他,是绝对不会跟北齐国这种小人往来的。

君子本就不应当失信于人,当初北齐国在中原的名声有多好,如今就有多糟糕。不过他们可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司幽奇想到这里,原本还有些不好的神色,顿时就缓和了不少。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几个人出来之后,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世人看在眼里,届时,他们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司幽奇相信,那一定十分的精彩。

他正兀自想着,房门被轻轻敲了敲。

司幽奇愣了愣,沉声说道“进来。”

门被“吱呀”的一声推开了,进来的人,居然是司幽离。

司幽奇看着一身蓝衣,依然俊美非凡的司幽离,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以外,其他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但奇特的是,往日里司幽离看向司幽奇的表情,从来都是阴冷和嘲弄的。今日,不知道为何,司幽奇在他的眼里,居然看到了一丝喜悦

他不会是眼花了吧

还是司幽离这个男人,在经过了一场国土争霸赛之后,转性了脑子被打坏了司幽奇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在司幽国,他们两个人是出了名的不对头。在父皇面前,他们自然是关系良好的兄弟俩,但私底下,都争个你死我活,谁也看谁不顺眼,谁也不服气谁。

“你怎么来了”司幽奇不禁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爽。

他刚刚醒来,可一点儿都不想看到这个家伙。

司幽离瞥了一眼司幽奇,倒是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不耐烦,他淡淡的说道“你以为我是来探望你的死活的那弟弟你真是想多了,哥哥是来告诉你一件消息的。”

司幽奇听罢,脸色又黑了不少。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嘴里总是吐不出什么好话。正所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有什么消息,需要哥哥亲自移驾到我这里,而不好好在房里休息”

司幽奇禁不住反唇相讥,虽然两个男人脸色都还有一些苍白,明显都有伤在身。但这也阻止不了,他们的相看两厌。

司幽离看着司幽奇,将眼里的阴冷压下去了几分,冷哼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方才我收到了最新的消息,北齐国的人出局了。”

司幽奇一听,顿时也顾不上跟司幽离置气了,眼睛顿时一亮。

“真的”

“自然是千真万确。”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被天离国的人收拾了”

司幽离看着司幽奇,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带着一丝古怪。

司幽奇看着司幽离的表情,愣了愣。

“你为何这副表情”

司幽离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半晌才开口说道“我也不晓得。”

司幽奇“”不晓得是什么意思他正想喜悦一会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司幽离无视了司幽奇瞪向他的双眼。咳嗽了一声,径直走了过来,拉下一张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离国的人动的手,听说北齐国的人全部都昏迷了,是长老团的人将他们一个个从白雾之森里面抬出来的。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的身上除了有些狼狈,也没见什么伤口,至今都还没有醒过来。所以,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他们身上的令牌不知道去了何处,但应该是有人吹响了他们身上的哨子。长老团出现的时候,他们身旁也没有其他人。”

司幽奇一脸奇怪的说道“外面的人不是可以看见我们吗他们被谁攻击,难道也不知道吗”

司幽离摇了摇头,开口道“那水晶并非处处都能看见,毕竟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以为是街上的大白菜吗”

司幽奇“”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第五百八十八章 谁给的狗胆

司幽奇稳了稳心中的火气,打算不跟这个男人一般见识。

毕竟他带来的这个消息,不管怎么说,对于他来说,都绝对是个好消息。

北齐国的人出局了,这件事情对于司幽国,无疑是大快人心的。

司幽国被北齐国害得出了局,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遭到了报应,这简直就是苍天有眼。

司幽奇一边想着,眼中也涌上了幸灾乐祸。难怪,司幽离方才进来的时候,眼里居然带着罕见的喜悦。

这次被北齐国这般打脸,饶是司幽离,脸上的面子也挂不住。更何况,这一次,他还是司幽国的带队队长,他们司幽国出局了,他自然是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所幸,父皇到现在,都还没有对他们说什么。想必,他们当初被司幽国这般对待,他都看在了眼里,知道这一切,并非单纯是他们的责任。

这一切,都是先背叛他们的北齐国的错相信父皇看到这一切,对于司幽国,也不会再有什么好的念头。至少跟他们合作,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倒要看看,司幽国的队伍,要怎么面对世人的态度。

不过,司幽奇还是有一丝好奇,即便北齐国的人也受了伤,但后来天离国的人看来也没有再出手,那北齐国的人,实力也不至于如此弱,被其他的国家截胡了吧

而且他们为何会身上毫无伤痕,却一直昏迷不醒呢莫非,他们中毒了

司幽奇想了想,又觉得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并不是那么大。

不管怎么说,他接触过北齐国的人,知道乔斯是一个十分谨慎的男人,不会轻易让旁人近了身。而且乔斯的实力,的确很强,毕竟作为司幽国最年轻的护国大将军,他的实力会差到哪里去呢

带过这么多的士兵上战场,乔斯的能耐,无需置疑。否则,也不会如此年轻,便深受北齐国皇帝的器重了,也不至于招来几个皇子暗地里的嫉恨。

即便司幽奇跟那两位皇子接触得并不多,但根据他们的神情和举止,司幽奇大概也能够看出来,北齐国的队伍,也绝对不似表面一般和谐,可以说是暗潮汹涌。就如同他跟司幽离,即便在一个队伍,但的确彼此都看彼此十分不顺眼不是吗

乔斯的身份在北齐国的确有些敏感,皇帝器重他的程度,堪比几位皇子。也难怪这几位皇子,会对乔斯抱有敌意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乔斯对于他们是构成了威胁的。

若是换做以前,司幽奇也许还会为此担心一下乔斯,但如今,他只想拍手称快,简直就是太棒了,最好他们彼此都看不顺眼,再窝里斗,那对于他们司幽国来说,就更有益处了。

自从白雾之森发生的事情之后,司幽奇对北齐国是彻底的失望和痛恨了,他巴不得看到北齐国的人倒霉,否则,怎么对得起他当初对他们的信任

司幽离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司幽奇,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可是在想,那北齐国的人,究竟是如何出局的,是谁动的手”

司幽离的声音将司幽奇唤回了现实,司幽奇看着司幽离,半晌才淡淡的开口说道“皇兄何必纠结于此事,反正北齐国的人出局了,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好消息。至于他们究竟是如何出局的,这重要吗不过皇兄素来都有凡事都要究根问底的精神呢,皇弟对此,一向都很佩服。”

司幽离“”他就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弟弟,怎么可能会跟他合得来说一句话,就要讽刺他一句,当真是不把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了。

不过司幽离想了想,在司幽奇的眼里,从未将自己当过哥哥看待,就像自己也从未将他当做弟弟看待一般,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哼,今日过来,除了告诉你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提醒一下我的好弟弟。父皇虽然如今还未召见我们,但难保,他不会对我们此次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满,到时候,弟弟该如何说,想必心里也应该很清楚吧毕竟这一次失败,我们的确也有很大的责任。”

司幽奇听到司幽离的话,险些就朝他翻白眼了。

说白了,不就是在警告他在父皇面前要好好讲话呗,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什么叫做我们有很大责任。他作为带队的队长,很大一部分的责任,都在他身上好么

难不成,他还指望自己会帮他说话么司幽离,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司幽奇一脸无辜的看着司幽离,半晌才开口说道“皇兄,你作为此次司幽国的带队队长,父皇可是专程叮嘱过皇弟,一切都要听皇兄的话,不可随意行动。皇弟可是谨遵父皇的教导,一切都以大局为重的。这一点,想必父皇是看得十分清楚的,皇兄,你觉得呢”

司幽离听罢司幽奇的话语,一双鹰眼又阴沉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看向司幽奇的一贯冷漠和厌恶。

果然自己的这个弟弟,就是喜欢跟自己过不去。罢了,指望这种人,还不如指望路边的一头猪呢。但司幽奇这话,也的确将司幽离给气到了。他明摆着是在骂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只是奉命行事。

好你个司幽奇,一开始对自己做队长这件事情明里暗里都这般不满意,这会儿出事了,倒是知道将一切都推到他的头上了

但司幽离更气愤的是,这一次自己的确没有办法反驳司幽奇所说的话。毕竟一开始,提出要跟北齐国结盟的,不是司幽奇,反而是他自己。

毕竟他认为,有了之前一同进攻天离国的基础,两个国家合作先将天离国干掉,也符合双方的利益。到时候,扫清了天离国,司幽国想要取得国土争霸赛的胜利,也容易多了不是吗

谁能想到,到了最后,北齐国居然倒戈了,不仅背叛了他们的盟约,甚至还将他们伤得如此重。

但当初,自己提出要跟北齐国结盟的事情,也是经过了父皇的首肯的。如今父皇自然不会承认,是他的错。

这锅,他司幽离不背,也得背。

而司幽奇,从头到尾,也的确没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至少在父皇的面前,他还是很乖巧的。所以这一次,父皇也的确怪不到他的头上。

司幽离越想越不甘心,但他更不想看到司幽奇带着嘲讽和得意的眼神。他今天究竟是为什么想不开,脑子缺根筋了,才会来找司幽奇,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司幽离想到这里,哪里还呆的下去,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幽奇,转身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嘭”的一声巨响,司幽离反手将他的房门狠狠地关上了

司幽奇看着这一幕,倒也没有生气,相反,他笑眯眯的冲着房门摆了摆手,慢悠悠的说了一句“皇兄,慢走呀,有空再来看看我。”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手砸在墙壁上的声音。

随后,司幽奇听到了一个小二的惊叫声“客人,您的手没事吧”

司幽奇顿时就知道,司幽离方才听到了自己说的话,被自己气得火冒三丈。

门外传来司幽离隐忍而带着怒火的声音。

“没事干你的活去,这不是你该管的。”

司幽奇以为,那店小二离开之后,司幽离也该回房间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今日将司幽离气了一肚子火,又知道了北齐国出局了,司幽奇原本纳闷的心情,可谓是一扫而空。

不料,外面的对话并未结束。

司幽奇清晰地听到,那似乎是小厮的人,一本正经的声音。

“这位客人,您是没事了,但我们客栈的墙壁却被您砸坏了,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呀这墙壁,可是采取了上好的白玉打造的,请了专门的人设计,在这灵州,乃至这整个中原,可是独一无二的。您要知道,我们这南城酒肆”

司幽奇听到这里,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一方面,是因为这小厮不得了的口才,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敢向司幽离索要赔偿,这在司幽奇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小厮可知道司幽离的身份他这般对待司幽离,也不担心自己被掌柜的赶出去吗谁不知道,能住进这南城酒肆的,非富即贵

门外的司幽离好一会儿都没有吭声,倒是那小厮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通。

但司幽奇却能够想象到司幽离此刻的神情,他一定是惊呆了,居然有人敢跟自己索要赔偿。随后,必然是带着爆发。毕竟,他在自己这里,可是受了不少气。

司幽离这会儿的确有些愣住了,他看着面前面容平平,却一脸认真的小厮,新下一点一点的怒气,全部涌了上来。

这个小厮,谁给他的狗胆,居然敢找自己索要赔偿

第五百八十九章 赔偿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司幽离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熟悉他的人,肯定会知道,这绝对是司幽离发怒之前的前兆。

他越是冷静,内心的怒火则会越来越重。

但面前长相带着一丝清秀的小二,则是一脸不卑不亢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被司幽离身上若隐若现的气势给吓到。

他依然是一脸的认真。

“这位客人,您将我们南城酒肆的墙壁给锤坏了,所以您需要做出相应的赔偿。小的认为小的所表述的话语,已经十分的清楚了。莫不是客人,还有哪些不明白的地方”

司幽奇在房间里面,将两个人的对话一滴不漏的听在了耳朵里,他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店小二,打从内心感到了一丝吃惊,但更多的,自然还是佩服。

他从来没想到,居然会有一个人,敢在司幽离的面前说这种话,在这个南城酒肆,住进了这么多非富即贵的人,大多数身份都十分不一般,难道这个店小二就不担心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然后被扫地出门吗

而且不过是一个堂堂的店小二,怎么敢有这样的勇气

司幽奇对于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店小二,倒是产生了一丝兴趣。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自然不可能会傻到走出门去看他一眼。司幽离如今都快要爆发了,除非自己是傻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更何况,司幽离刚刚还在自己这里受了气,所以外面的这个店小二,恐怕正好就撞在这里了。

但店小二说出来的话,也的确够司幽奇差点儿笑出声了。所幸这房间的隔音,还算是不错。他能够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也是全凭着自己耳力惊人罢了。若是换成其他的客人,大抵是听不见的。

司幽奇此刻有些好奇,真不知道司幽离会如何爆发。而这个店小二,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

而门外,此刻正在上演着一场旁人看不见的闹剧。

司幽离看着面前的小二,脸上带着一丝震惊,但更多的,自然是愤怒。

这个店小二,怎么敢跟自己这样说话。不管怎么说,他可是司幽国尊贵的二皇子,这个店小二算个什么东西,怎么敢如此的放肆

而且这个反问的语气,让他更是不爽。他这话说的,不就是在暗讽自己的耳朵不好吗难不成他真以为,自己是不知道这个店小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司幽离想表达的,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也更因为如此,才更令他愤怒。

“你可知道,我是谁”司幽离强忍着怒火,又重复的说了一句。

他方才在司幽奇这里受了这么多的气,正一肚子没地方发,毕竟之后,他肯定会被自己的父皇找,到时候,必然会被父皇责怪一番。到时候,若是在父皇的眼里,自己办事如此不利,而且看人又这般不准,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他之前这般处心积虑的要将司幽奇的名声给弄臭,又在父皇的面前,说了司幽奇这么多的坏话,让父皇终于对他有些看不顺眼。

但现在,怎么刚刚过去一个国土争霸赛,感觉一切都会改变呢

更何况,看司幽奇的态度,他摆明了不会帮自己,而且很有可能,还会在父皇面前落井下石。他可巴不得看到自己吃亏,之前自己这般对他,要是他会盼着自己好,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司幽离光是想到父皇看向自己的神情,里面带着失望和不满,心里就不禁抖了抖。他可一点都不想看到父皇这样,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怎么能够白费

但如今,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这样的局面呢

司幽离还没有想清楚,他还在为此事感到头疼,面前这个店小二,居然还敢来招惹自己,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店小二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神情阴冷的司幽离,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对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店小二更是丝毫感受不到一般。

“这位客人,不管您是什么身份,只要是损坏了我们南城酒肆的东西,都是要赔偿的,这是无一例外的。客人您应该也明白这样的道理,您弄坏了我们店里的东西,就算您身份十分尊贵,但您也还是需要做相应的赔偿,否则,若是传了出去,对您的名声,岂不是更不好吗客人应该,还是会明白这样的道

理吧”

“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威胁我”司幽离听了店小二的话,脸上的神情更是差到了极点。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跟自己这样说话

店小二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语气依然平稳而耐心。

“这位客人,您怕是误会小的的话了,小的意思是,不管是哪位客人,就算是皇上,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是要赔偿的。客人,您明白小的的意思了吗”

司幽离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店小二,心下终于有一丝清明,他是真的在跟自己讲道理,而不是瞧不起人。但他这样的态度,还是更让人生气啊

司幽离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满肚子的火气先压了下去,这南城酒肆作为灵州最大的客栈,从一年前的时间,一跃到了今天的地位,若说背后没有任何的依靠,他自然是不相信的。毕竟这灵州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也很清楚。在鱼龙混杂的灵州,想要生存下来,原本便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更别说,

还是一个客栈,能够成为灵州最大的客栈,这可不是仅有财力就能够办到的。

司幽离虽然并不怕事,但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到什么人。若南城酒肆背后的实力极其强大,他却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招惹南城酒肆,这对他来说,可没什么好处。而且如今,司幽国已经退出了国土争霸赛,被北齐国这么一坑,他们损失已经算是十分惨重了。

司幽离虽然性子很暴戾,但他也并非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虽然满肚子不高兴,司幽离还是忍住了。

他隐忍着自己的怒气,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说吧,一共多少银子我赔给你。”

店小二看着面前一身尊贵,却将自己的怒火忍了下去,开口说话的男人,乖巧的回应道“这位客人,您错了。”

司幽离下意识的愣了愣。

“什么错了”

“我们这南城酒肆,因为每日面对的都是十分尊贵的客人,所以这所有建造的材料,也全都是极品的,这也是为了让客人们有更好的体验。”

不知道为何,司幽离的内心忽然涌上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所以”

店小二一本正经。

“所以客人您需要赔偿我们的是金子,不是银子,因为我们南城酒肆的墙,其实是用上好的暖玉打造的,价值非凡,外面也十分的稀有,是我们的主子从别的地方找来的。”

金子

司幽离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开口说道“那究竟,要赔多少金子”

店小二看着司幽离,忽而冲他露齿一笑,原本看着清秀平凡的脸蛋,倒是多了几丝生动,显得十分的耐看。他冲着司幽离,竖起了三根手指。

司幽离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三百两金子”

其实司幽离说出这句话,心中已经忍不住有些嗤笑了,这片墙,就算是暖玉,怎么可能需要三百两的黄金要知道,金子可比银子贵重多了,这三百两,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了。

店小二果然冲司幽离摇了摇头,司幽离刚想露出一个笑容,但店小二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即将露出来的笑容,凝固在了空气中。

“客人您说错了,您需要赔偿给我们的,是三千两黄金,而不是三百两,您搞错了。”

“你说什么三千两”

司幽离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店小二,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就这一面破墙,居然会值三千两的银子,说出来,谁会信他一定是在坑自己

店小二点了点脑袋。

“是的,三千两。”

“不可能,这面破墙,怎么会值三千两”

司幽离已经忍不住,将自己内心的词语说出来了。

他根本就不信

店小二听到这句话,脸上倒没有太过愤怒的神情。

“这位客人,您并没有听错。小的一开始就说了,我们南城酒肆的墙,用是都是上好的暖玉,客人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这暖玉原本便十分的罕有,更何况,客人您打坏的,还是这么大的一块墙。三千两金子,已经是小的看在您是南城酒肆的客人的份上,给您最优惠的价格了。”

司幽离听到店小二这么说,差点儿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原本已经好了不少的伤口,这会儿又有些隐隐作痛起来了。

三千两黄金,就算他是一个皇子,这对于他来说,也是有点肉痛的好吗毕竟作为一个皇子,一年的俸禄,其实也不会真的有那么多。平日里的财富,都是靠着自己在外面的产业,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

店小二却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当,而且一顶高帽子,兜头就来。

“更何况,听客人您的口气,必然是十分尊贵的。这三千两金子,对于客人您来说,想必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五百九十章 隔墙有耳

店小二这一番话,让司幽离原本堵在心中的一口气,更是不知道如何发出来。一上一下的,憋得他更为难受。

他还能怎么说?若是否认店小二所说的话,那不就是在说自己不是个身份尊贵的人吗?那一开始他所说的话,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了?

可他若是承认了,也就意味着,这三千两黄金,他就算不想给,也不能不给!

可是,这可是三千两黄金哪,又不是街头的大白菜,说来就来。就算他是司幽国的皇子,但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至少对于司幽离来说,让他平白无故损失三两千的黄金,他必然得心疼上好一阵子。

不过换做是别人,恐怕也是一样的。在中原上,一两黄金,就等于白银一千两了!可想而知,这黄金,究竟有多贵重。若是三千两黄金,换成白银,司幽离并不想继续想下去,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数字。因为越想,他只会越觉得心痛。

这暖玉,怎么可能会如此贵重?

但看着店小二一脸认真的表情,这里又是南城酒肆,司幽离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为,他会有这个胆子欺骗自己。

毕竟这件事情,只要找掌柜的确认一下,一切便已经明了了。

但他就是不愿意相信哪!

这个店小二,瞧着长相平平,但没想到,居然如此难对付。仅凭一句话,就让他这个叱咤风云,面对过无数大场面的皇子,都无言以对了。

他司幽离,一来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尊贵,二来,却也不想赔这么多的金子。

而那店小二,就是认准了他这样的心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司幽离,一时之间,也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偏生店小二十分的耐心,他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位客人,若是您不相信小的话,您大可以去跟我们掌柜的沟通,到时候您就会知晓,小的绝对没有骗您,这一切都是真的。”

司幽离看着店小二一脸情真意切的表情,又想吐血了。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虐?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碰到这种店小二!

他难道会真的去找掌柜的吗?他自然不会!

掌柜的,必然知道他的身份,毕竟来南城酒肆的人,多多少少,南城酒肆都会在背地里掌握这些人的身份,只是不对外传罢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并不清楚。

若是闹到了掌柜那里去,届时,司幽国二皇子,因为打坏了南城酒肆的一面破墙,居然赔了三千两的金子,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司幽离这个男人,性子阴翳冷漠,瞧着一点都不好惹。但他实际上,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根本容不得旁人对他说三道四。

因此,这样爱面子的人,注定不会有别的举动。也就是说,这三千两黄金,他不赔,也得赔!

所幸,这店小二,显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这对于司幽离来说,已经算是一个极大的安慰了。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司幽离铁定就要暴走了。

司幽离想到这里,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这三千两黄金,本公子自然会赔给你,但本公子要你保证,今日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你不允许透露出去半句!否则,到时候本公子就会找你算账,你可明白?”

店小二面对司幽离一脸凶恶的威胁,脸上依然是平静的神情。

“请这位贵客放心,我们南城酒肆素来都是十分保护客人的**的,只要是客人的需要,我们都会竭力满足。所以客人不必担心,今日发生的事情会泄露出去,小的知道该怎么做。”店小二不卑不亢的说道。

司幽离看着店小二的神情,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丝毫作假的迹象。既然如此,他也只能相信了。

否则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样呢!

司幽离看了一眼那个墙壁,原本看起来洁白无瑕的墙上,赫然多了一个他方才一拳捶上去的手印,而且十分清晰可见,周围也连带着,多了一丝裂痕。

这个认知,让司幽离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他此刻在内心恨不得给自己一拳,自己何时变得这般沉不住气了,居然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损失了这么大一笔金子!

光是想到这件事情,司幽离就懊恼无比。但事情已经发生,饶是他如何后悔,也没有任何作用了,他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司幽奇那个臭小子引起的!若非他这样气自己,自己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吗!

司幽离想到这里,内心对于司幽奇的痛恨,不禁又多了几分。这个臭小子,一定是老天爷派来对付他的,只要跟这个臭小子有牵扯,就绝对没什么好事!

他总有一天,会让这个臭小子付出代价!他如今损失的一切,都要让司幽奇来偿还!

司幽离这般想着,内心不禁好受了一些。只要他在父皇面前多努力,迟早会得到父皇的认可的。到时候,司幽国大好的江山,还不是会落在自己的手中?而司幽奇那个连娘家都靠不住的家伙,拿什么东西跟他争?

如今,也不过是像个蚂蚱一样,只能在他面前蹦跶一下罢了。接下来的继承人究竟会选谁,一切都还是未知,他不能过早的下定论。一切,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所以今天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父皇知道了。否则,父皇对他的印象,只怕是会更差。

这时的司幽离还不知道,他以为这一切,除了他和店小二,根本不会有第三人知晓。但他的弟弟司幽奇,从小耳力便十分惊人,因此,即便不用刻意去听,也大概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城酒肆良好的隔音,到了司幽奇这里,可就不管用了。

司幽离一边想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色的卡,缓缓地递给了店小二,语气中也不禁夹杂上了一丝肉痛。

“这是本公子的银卡,你拿去莫风钱庄直接兑换银……金子便是。到时候,再还给我便是。”

店小二伸出双手接过了司幽离手中的卡,司幽离虽然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卡在自己的手中渐渐抽离,最终落入了店小二的手中。

这种感觉,就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滋味十分不好受。

店小二听到莫风钱庄这几个字眼,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惊奇。

在这里住宿的客人,身份原本就是非富即贵,在莫风钱庄办有自己的卡,也不足为奇。

莫风钱庄是灵州最大的钱庄,在整个中原,也都是颇有名气的。莫风钱庄虽然是从灵州发家的,但很快,就在中原的各个国家设立了自己的分店,作为最大的钱庄,里面的资金流转速度,素来也是最快的。

而根据客人所存的银两,莫风钱庄会发放颜色不一样的卡,作为交易的凭证。普通的卡是灰色的,再往上一层,则是蓝色,再往上,则是银色,银色的上面,又是白色,最上层,则是金色。

这样的卡,其实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你手持的是银色或白色的卡,自然已经表面,你的财富是十分可观的。而金色的卡,至今为止,还没有出现过。

对于司幽离来说,他作为一个皇子,能够在莫风钱庄办一张银卡,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说明,他也绝对不穷。要在莫风钱庄存钱,还得交相应的手续费,可不是想存就能存的,但即便如此,它内部的运作方式,也十分的方便。

因此很多富贾贵族,都喜欢到莫风钱庄存钱。这也表明,他们的身份财富,都不一般。

所以店小二看到这样的卡,也并不稀奇,相反,他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卡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司幽离看着电小二一脸波澜不惊的接过了自己的银卡,心中不禁又涌上了一丝不痛快。他不知道这店小二是对自己的身份没有丝毫的畏惧呢,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张银卡的价值?

罢了,不过是一个店小二,能有多大的见识?就算这里是南城酒肆,他也终究是个店小二而已。

司幽离这般想着,心中总算好受了一些,殊不知,店小二对此早就不足为奇了。

白卡他都见过,银卡自然也算不得什么了。

店小二拿着银卡,冲着司幽离行了个礼,很快便离开了。只剩下司幽离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随即一脸肉痛的离开了。

罢了罢了,破财消灾,接下来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反正今日这一切,也没人知晓。

司幽离一边走着,只能一边这样安慰自己。

而房中的司幽奇,此刻已经趴着门,肩膀微微颤抖着,差点儿笑趴在地上。

他听到了什么?如同铁公鸡一般的司幽离,居然被迫赔了三千两的金子!那可是金子,不是银子!

司幽奇就算没看到司幽离的表情,也可以想象的出来,他究竟有多崩溃了!

旁人不了解,作为他的对手,司幽奇自然是很清楚的,司幽离这个男人,究竟抠到什么地步,说出来,恐怕别人都不相信。

但也正因为如此,司幽离遇到这样的事情,司幽奇才会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

他巴不得看到司幽离倒霉,光是想到这件事情,他就感觉十分大快人心。

若是父皇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会怎么看待他的好皇兄呢?

此刻的司幽离还不知道,他的一切,都落入了司幽奇的耳朵里。若是他知晓,恐怕早就气得跳脚了。

但恐怕距离他被司幽奇气死的日子,也不远了。

谁让隔墙有耳呢?

第五百九十一章 司幽奇的过往

这一边,司幽奇已经打定主意,将司幽离被坑,不,需要赔偿的事情找个机会告知父皇了。

这件事情,原本也是因司幽离而起,若是父皇知道了,心里自然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司幽离在父皇面前,向来成熟稳重,不管是什么事情,几乎都不需要父皇操心,因而父皇才会这般信任他。

而此次的国土争霸赛,也因为自己一时不察,被司幽离使了绊子,这才让父皇对自己失望。原本队长,应该是他来当才是。若非司幽离在父皇面前永远都是那样虚伪的模样,父皇怎么会如此相信他继而将如此重任交到他的身上。

不过此时此刻,司幽奇是真的十分庆幸,自己没有担任此次国土争霸赛的队长。否则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在父皇面前,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交代此次所有的责任,全都在司幽离身上,即便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但父皇此刻,估计也顾不上他了。

更何况,在白雾之森里面发生的事情,父皇必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因此司幽离所做的一切,可逃不过父皇的目光。

司幽奇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有时候,表面好的差事,实际上可不一定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若非他们跟天离国杠上了,引出北齐国的真面目,恐怕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谁能够想到,当初这般立下誓言的盟友,嘴脸会说变就变呢若是此次国土争霸赛没有看出来,往后若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情,被北齐国在背后坑了一把,那更是得不偿失。

因此,司幽奇倒还挺感谢天离国的人,他此刻甚至还感受到了一丝羞愧,当初这般对天离国,到头来,人家却放了他们一马,根本就没有对他们做别的事情。

这肚量如何,一对比,立刻就能看出来了。

而北齐国这么不厚道,如今也被淘汰出局,没什么事情比这件事,让司幽奇更觉大快人心了。而司幽离,当初这般对他母妃的家族下手,如今总算是报应来了。

他都还没有出手,眼下司幽离就要倒大霉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司幽奇这般想着,一双鹰眼变得愈发的深幽起来。司幽离以为,自己的那点破事儿被隐藏得很好,殊不知,早就被他看透了。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他司幽奇做出来的让步,已经够多了。

从今天开始,他可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敢对他的母妃下手,谁不知道,在司幽奇的心里,他最为重视的,不是父皇,更不是这个司幽国,而是自己的母妃。

从小,母妃将他含辛茹苦的养大,因为并不是那么受宠,母妃经常会受到冷遇,甚至是其他妃子的欺凌,但这些母妃素来都一一忍受了,也从未在他的面前提起过,更未落下一滴泪。

但司幽奇从小便天资聪颖,即便母妃不说,他也能够从旁人的行为举止和眼神中看出来,他和母妃,并不是那么受待见。

说白了,那些个奴才,也都是狗仗人势罢了,看着他们不得宠,在后宫里没什么地位,因此也根本就不上心,伺候他们也一点儿都不用心,根本就不像个奴才。

司幽奇年纪轻轻,便已经懂得了人情冷暖,他不希望自己的母妃就这样辛苦的老去,她明明那么的温柔,对待自己素来都用了最好的态度和方式,尽管不能给他很好的东西,但母妃从来都是尽自己所能,给他最好的了。

而对于自己,母妃却从来没有那么在意。

就是这样将一颗心都放在自己儿子身上的女子,忍受着后宫中旁人的怠慢和欺凌,一直到司幽奇慢慢的长大。

司幽奇原本便天赋异禀,在从小看透了生活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母妃过上好日子,她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自己长大了,也是时候孝敬自己的母妃了。

司幽奇想着曾经在皇宫中住过的小院子,眼里是一片淡漠。

对于自己的亲爹,他并没有太大的恨意,说到底,男人也不过如此。他如此努力,也不过是为了让父皇看到自己的优秀,让他知道自己的价值,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母妃。

如今他所得到的一切,全都是靠着他努力得来的。而司幽离却与他完全相反。司幽离是父皇最得宠的妃子梁贵妃所生,除了皇后以外,梁贵妃可以说是整个司幽国最得宠的妃子了。

因此,连带着司幽离,父皇也是极其宠爱的。但司幽奇的心里,司幽离是完全比不上自己的,只是司幽离擅长在父皇面前伪装得乖巧认真,得到了父皇的许多信任罢了。

而司幽奇在父皇面前,一开始多少存了些拘谨和潜意识里的拒绝。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这个所谓的父皇,也都没来看过自己一眼。

而自己如今出息了,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这些都已经过去,并不是那么重要。司幽离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对自己的母妃出手,其他的事情,他司幽奇都还能够忍受。

唯独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再忍受了。

尽管司幽离深得父皇的宠爱,但有的时候,机会就只有一次,既然都已经摆在眼前,他司幽奇还不知道抓住,还是顾虑太多的话,那到头来,恐怕一切只能打了水漂。

到时候,自己想要再收拾司幽离,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司幽奇坐在客栈中,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让人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白雾之森内,原本天空还挂着暖阳,给森林中的一切带来一丝暖意。但渐渐地,云朵漂浮,太阳不知道何时,已经躲进了云中,被云朵牢牢地挡住了。

天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原本晴空万里,这会儿倒是有下大雨的征兆。

苏晚卿一行人正在林中走着,大力照常带着自己的几个同伴,背着行李走在前方。这段时间来,他们遇到了无数想要对付他们的人,结果全都被大力给收拾了。

大力收拾不了的,也被一旁一脸天真活泼,但暗戳戳的出手的小决,给收拾掉了。

这两个人之间可谓是越来越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你该出手了。

可怜那些晕过去的人,还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么招数,一下子就没有意识了。

自然,他们身上抢来的令牌,包括他们自己的,也全都被大力给搜刮了去,而后给了苏晚卿他们。

大力一点儿也没藏拙,他这会儿倒是十分明确自己的目标,那就是要帮自己的偶像,不,帮助和玥郡主,得到此次国土争霸赛的胜利

光是想一想,大力便感觉十分的激动。这可是自己的偶像和偶像的妻子哪,能够为他们出一份力,简直就是泉下有知不,三生有幸了。

苏晚卿自从认识大力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乱用成语的人。明明就不知晓这些文人雅士所用的东西,却偏要学习他们,一副文绉绉的模样。

但下场,也都只会被小决他们几个人嘲笑罢了。但大力对这些却丝毫不在意,依然乐此不疲。

至少,他的几个同伴,是不会笑他的,这就是他大力坚持下去的动力

若是他的几个同伴知道了他的想法,恐怕会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老大,你以为我们是不想笑吗我们只是不敢笑

以后他们总要跟和玥郡主几位分道扬镳的,但他们还得跟在大力身边呢,敢嘲笑自家老大,这不是找死吗

他们可不会嫌自己的命太长。

这几日,苏晚卿的收获,可以说是十分丰厚了。

甚至,根本不需要她动手,不过是动一动手指的事情,就有一堆令牌,被大力自动送到眼前了。

哎,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苏晚卿一边想着,一边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么多令牌,若是真让她拿,她怎么拿得动。

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是被其他的队伍知道苏晚卿的想法,恐怕都要气得吐血了。

他们拼了命要死要活的跟别人抢令牌,结果到了苏晚卿这儿,怎么感觉就像是在白雾之森里面慢悠悠的散了个步,随随便便,就能够捡到一大把令牌,而毫不费力呢这令牌,又不是路边的大白菜,说捡就捡

几个人不疾不徐的往前走,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又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呢他们都不需要费力去找,总有不长眼的人,想要将他们收拾了去。

但结局,往往都是自己被收拾了。

当然,大力还是会十分“好心”的,找到这些昏迷的人的哨子,将他们给送了回去。

按照大力的话来说,他们在这昏倒,万一有什么野兽出没,将他们吃了,那可就不太妙了。

但对于这些人来说,碰到大力这些人,才是最倒霉的事情吧。

天空忽而轰隆一声,打了一个响雷,几个人依然慢悠悠的走着,并没有被这天气吓到。

忽而,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力走在前面一顿,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刀柄。

难道,又有猎物送上门来了

有些迟缓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几个人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半晌,却只看到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扶着另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大力顿时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发出一声清晰的响声,眼里带着一丝警惕。即使是两个人,他也不会大意。

被扶住的模样清秀,脸色还带着一丝浅浅的苍白的男子抬起头,似乎并没有在意大力的敌意。

他直直的对上了苏晚卿的眼睛,半晌,他轻轻的开口道“请问,阁下可是天离国的队伍”

第五百九十二章 身份

苏晚卿看着面前神色苍白,但表情冷静,并未因大力的话而有任何表情变化的男子,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开口说道:“我们便是,请问阁下是?”

男子听到苏晚卿如沐春风一般的声音,再看了一眼她璀璨的星眸,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杂念,他轻轻的扯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开口介绍道:“我是般若,这位是惊鸿,我们来自惊罗国,我们一直在找你们。”

一旁的大力听到这里,忍不住也挑高了自己的眉头,声音也拔高了。

“你们一直在找天离国的人?为什么?难不成,也想找天离国的人算账吗,我可告诉你,就凭着你们两个人,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还是不要自讨苦吃的好。否则到时候,你们俩可就要受皮肉之苦了,我们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更何况,你们也不是玉。”

大力眼带威胁的看着般若,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若非看着面前这个小兄弟脸色这般苍白,大力恐怕早就直接对他出手了,哪里还会这么好说话。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碰到太多这样的人了,简直是令人发指。什么阿猫阿狗都冲上来挑衅他们,简直是不将他大力哥放在眼里。

大力光是想到这个事情,就感觉十分的不耐烦,一路以来,他收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国家的参赛队伍,一个个的这么菜,怎么有胆子上来挑衅他们?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般若对于大力充满警告的话语,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神情,并未如大力的意料一般,露出丝毫的惊慌或是恐惧的表情。但这样平静的神情,让大力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不成,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他们居然不害怕自己?难不成是自己长得还不够凶残么?

大力对于自己的模样,显然没有清晰的认知,他这身高马大的身材,加上一脸的络腮胡,若是再摆上一个凶狠的表情加上眼神,恐怕早就将路边的小孩子给吓哭了。

苏晚卿冲着大力轻轻摆了摆手,轻声的开口说道:“大力,这位公子不是你想得那般,你不必担心。”

大力愣了愣,虽然不知道苏晚卿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对于偶像的妻子,大力自然是言听计从的。更何况,他之前就已经被苏晚卿给征服了。

大力不再说话,而是退到了另一边,跟自己队伍的人站在了一起。但大力并未放松警惕,目光依然落在般若和惊鸿的身上,若是他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自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出手。

般若似乎并未感受到大力的目光一般,看着苏晚卿,眼底带上了一丝疑惑。

“姑娘是如何看出来,在下没有恶意的?”般若听那络腮大汉的口气,看来他们一路上,必然遇到了许多队伍,而且都冲天离国出手了。

虽然不知道这支队伍为何会帮天离国,但旁人的事情,也不是他这个外人能管的。更何况,他的目的,也并非是这个。

也许是因为这样,那络腮大汉,才会对他们这般警惕。不过这毕竟是在国土争霸赛,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成为敌人,更何况在这里,般若也不相信会有什么盟友。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又怎么可能会结盟呢?

所以看到这两支队伍在一起,般若虽然心中有一丝疑惑,但也并未表现出来。

面前这个面带白纱的女子,尽管看不清容貌,凭着般若毒辣的双眼,也能够看出来,那面纱下面,究竟是怎样倾国倾城的面庞。只是不知道为何,般若总觉得,她似乎有一丝面熟。

难道,他们曾经在哪里见过?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般若否定了。看女子的模样,并不像见过自己,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只是觉得她的气质,让他觉得有一丝熟悉罢了。

若自己没猜错的话,这一位,应该就是天离国那位名声大噪的和玥郡主了,至于他为何能够看出来,看她与旁边这位带着银面具的男子站的如此近,般若也大概能猜出来了。

传言天离国战神六皇子容颜俱毁,常年以银色面具示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而六皇子的腿已经好了,这件事情,原来也是真的。

虽然男人身上并未露出太多的气势,但般若光是看到他,就觉得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恐怕跟外界传言,并不一样。自己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苏晚卿看着般若,虽然他目光平静而澄澈,但苏晚卿也知道,实际上这个男人在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们,不过这个目光并没有什么恶意,因此她便也不在意了。

“因为公子的眼神,告诉晚卿,公子并无恶意。”苏晚卿轻轻地说道,同时一句话,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惊鸿,此刻忍不住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被人盯上了?”

“什么意思?”惊鸿刚刚说完话,一旁的大力已经忍不住开口了,他瞪着自己铜铃般的眼睛,盯着惊鸿看,仿佛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有哪个队伍这么急着上来送死,居然敢盯上偶像的队伍,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大力一边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似乎对方是个什么愚蠢的人类一般。

惊鸿一看他这般傲慢,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忍不住有些急了。

“你这个人,怎么都不好好听别人说话?那个人很强,连般若哥哥都被伤成这样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一句你不是他的对手,顿时让大力更为炸毛了。

“我怎么就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了,你这什么般若哥哥,一看就弱不禁风的,恐怕本身也没什么能耐。我大力可就不一样了,能遇到将我打败的人,如今还没有呢,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大力一脸凶巴巴的盯着惊鸿看,惊鸿看着面前一脸络腮大汉,表情凶狠的男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但听到他这般说般若,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般若哥哥,般若哥哥实力可强了,他肯定比你厉害多了,你少瞧不起人了!”

大力双手抱着胸,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般若哥哥,究竟有多厉害了。看这小身板,就不是我的对手。”

“你——”惊鸿被气得一张清秀的面庞,都有些通红。

他身旁的般若此刻轻轻的拉了拉惊鸿,轻声的说道:“好了,惊鸿,多大的人了,这般沉不住气,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可不是带你来吵架的。”

惊鸿一听般若说话了,顿时撇了撇嘴,身上的气势弱了不少,他微微后退了一步,撇过脸,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可是般若哥哥,我不允许别人这般说你。”

般若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旁人怎么说我,难道我就是什么样的人吗?”

惊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否定道:“当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你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惊鸿听了般若的话,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何必在意旁人怎么说,他知道般若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就行了吗?

惊鸿很快就想通了这一层,他看了一眼大力,眼里也没有任何的气恼了。

他的般若哥哥这么好,是这个大汉有眼不识泰山,他才不跟这个人一般见识呢。

大力刚想说什么,苏晚卿冲他摆了摆手。

“大力,不可无礼。”

大力原本一脸气势汹汹,听到苏晚卿这般说,气焰顿时就弱了下去,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大灰狼,焉了吧唧的。

“知道了。”

苏晚卿继而看向般若,眼里带上了一丝疑惑。

“般若公子是吧?若是有人盯上我们了,请问公子是如何得知呢?而且公子,又为何要帮我们?”

般若微微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我们一支队伍在路上碰到了一个黑衣人,他一个人就害我的其他同伴全都受伤了,至今还昏迷不醒,我也差一点去见阎王爷。原本他可以顺理成章的让我们出局,但他却让我们去寻天离国的队伍,说若是找到了你们,便捏碎手中的黑符,届时他就会出现。我认为,他这一招,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就为了找到你们,如此费尽心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般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黑衣人实力深不可测,为人性格又很暴戾,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也许还不止他一个人。至于他为何这般执意要找到你们,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遇到了,我还是想给你们提个醒,你们最好注意安全。也许很快,这黑衣人就会找上门来了。”

一旁的惊鸿忍不住补充道:“那个黑衣人是真的很厉害,光是一掌,就让般若哥哥伤成这样了,可是般若哥哥这么强,都被这样……”

苏晚卿听完般若和惊鸿的话,眼里多了一丝凝重。

按照两位公子所说的,若非是假话,那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棘手了。

可是那黑衣人,会是谁呢?他怎么会盯上天离国?

第五百九十三章 苏晚卿的承诺

一旁的大力对于般若和惊鸿所说的话,却有些不信任,甚至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在他的眼里,偶像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存在了,怎么可能会被哪里出现的一个随随便便的黑衣人给吓到更何况,面前这两个人,虽然自称是什么惊罗国的人,但谁知道他们抱有什么别样的目的呢

这里可是国土争霸赛,连那个排行第二和第三的司幽国和北齐国都落败了,盟友关系也解散了,还有哪个国家,会比天离国还要厉害难不成,还是东霂国的人吗

但大力对于此事,却是不相信的。之前天离国和司幽国、北齐国之间的恩怨,他也是有所耳闻的。那时候,不正是东霂国出面,解决了天离国的困难吗

若对方是东霂国,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吧更何况,若是要对付天离国,一开始,也根本没必要帮助他们了。

东霂国的人,又不是傻子。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就算大力平日里对那些个人情世故并不关心,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此一窍不通。

若他是东霂国的人,他必然不会这样做。

但大力到底没有说什么,看和玥郡主的意思,却是信任他们的,既然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和玥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是那黑衣人真的出现了,他大力,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不是找打吗

大力此时此刻,还真有些想要会一会那个黑衣人,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居然敢欺负到天离国的头上来。

苏晚卿沉吟了片刻,随即开口询问了一下那黑衣人的特征,般若都根据自己的印象,以及跟那个黑衣人短暂的接触和交手情况,仔仔细细的告诉了苏晚卿。

苏晚卿听着般若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听般若的描述,这个黑衣人,她应当是没见过的,按道理来说,她并不认识对方。

那对方,为何要使出这样的手段,执意要找到他们呢

苏晚卿此刻也不确定,对方究竟是冲着天离国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但她并不认识对方,自认也没做出过什么招惹到谁的事情,也没什么仇家。

难道,那个黑衣人真的是冲着天离国来的是因为天离国最近的风头太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苏晚卿一时半会也想不通。

毕竟,仅凭着只言片语,虽然苏晚卿对那个黑衣人有了一点认识,但说到底,她并未亲眼见过那个黑衣人,也不好下定论。

既然人家想要找上门来,而般若又好心提醒他们,苏晚卿也不会傻到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将其抛诸脑后。

她并非如此自满狂妄之人。

对于苏晚卿来说,此次国土争霸赛,虽然他们天离国表面上似乎总是在游山玩水,也从来都不着急,不像别的队伍一般,到处去攻击其他的队伍,以夺取他们的令牌。

苏晚卿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时间还这么长,她的确不是那么着急。令牌这种东西,总有法子拿到的就是了。

只是如今她倒是没想到,除了北齐国和司幽国,他们居然还被其他的队伍给盯上了。而且那个黑衣人,听般若的描述,的确是个狠角色,恐怕也不是一般人。

能够用一掌,就将人打成了重伤,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而且般若这个人,一看便是有功夫在身的,身上的气势虽然散发得并不明显,但苏晚卿看人一向很准。

般若,本身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而连这样的人,都被伤成了这样,苏晚卿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而且,他有没有自己的同伴,有没有其他人,这还是个未知数。但这个几率,还是很大的。

因此,苏晚卿才会重视这件事情。

一直没有吭声的易昭,这会儿缓缓的开口说道“那个黑衣人,恐怕不简单。”

般若和惊鸿听到有人说话,侧过头去,看向易昭所在的方向。之前,他们并未过多注意周围的几个人,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苏晚卿的身上。

这会儿,般若看到易昭,微微挑了挑眉。

面前这个一身蓝衣,容貌俊美,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双狐狸眼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带着一丝痞里痞气,但是直觉却告诉般若,这个男子,绝对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他的实力应该不差。

苏晚卿也侧过头看向易昭,连易昭都这般说,看来那个黑衣人,的确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而且如今,他们也知道了那个黑衣人的存在,自然要打起精神来,否则,若是一无所知,很有可能会吃不应该吃的亏。

苏晚卿看着般若,一脸正色的说道“多谢般若公子的提醒,若非遇到你们,恐怕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对此事一无所知。”

般若轻轻的摇了摇头,继而说道“之前早就听闻和玥郡主的名声,在下还挺佩服的,更何况,和玥郡主与六皇子之间琴瑟和鸣,也是一段佳话,在惊罗国,也是传得名声赫赫的。在下对天离国的印象良好,因此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让那黑衣人遂了意。我们如今已经只剩下两个人了,也无法继续参加国土争霸赛了,既然如此,不如帮你们一把,也好过让那个黑衣人得逞。”

一旁的惊鸿也跟着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般若哥哥说的没错,那个黑衣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傲慢自大得很,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而且还把对我们的同伴出手,让他们都昏迷不醒,这一笔账,我一直记着呢。只是我们势单力薄,不能奈那黑衣人如何。我听说你们天离国很厉害,若是真的遇上了黑衣人,请你们务必小心。若是可以,能够帮我们报仇,是最好的了。”

惊鸿刚刚说完,般若便轻轻的喊了一声。

“惊鸿,不可无礼。”

惊鸿看了一眼神色中带上了一丝严厉的般若,知道他对自己方才所说的话不满意,他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其实惊鸿也知道,自己这般说有些不好。似乎他们找天离国,将此事告知天离国的目的,就是让天离国为他们报仇一般。

般若哥哥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听到他这般说,肯定会不高兴了。

惊鸿沉默了一下,随即冲着苏晚卿说道“来找你们的事情,是般若哥哥的决定,方才的话,是我太过随意了,不该这么说,但般若哥哥并没有那样的意思,请你们不要误会。”

苏晚卿微微摇了摇头,对般若,倒是高看了一眼。

他们与般若和惊鸿,说起来,其实是素不相识,他们愿意冒着被黑衣人报复的危险,好心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原本已经实属难得。

惊鸿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并不奇怪。看他的模样也十分的年轻,又一直站在般若的身旁,想必是个被保护得挺好的孩子,思想比较单纯直接,跟那些拐弯抹角的人不一样,苏晚卿自然不会想到别处去。

般若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符咒,递给了苏晚卿,开口解释道“那个黑衣人说,若是找到你们,捏碎这个符咒,他便会知晓。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知晓的,但这符咒恐怕没那么简单。不知道那黑衣人为何执意要找你们,你们可认识这黑色的符咒,或者在哪里见过”

苏晚卿伸出手,接过了那黑色的符咒,借着有些暗淡的天色,仔细的打量着。

小小的符咒通体黑色,上面也没有任何的标记,光从表面看去,并不能看出什么东西。

另外几个人此刻也靠上来,看着苏晚卿手里的符咒,但也都没有什么头绪。

般若看着他们的神情便知道,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符咒究竟是什么东西,更别说那黑衣人了。

他们本人都不知情,旁人就更加不知情了。

般若看着苏晚卿有一丝纠结的神色,开口说道“郡主,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了,便转赠给郡主吧,只是郡主要小心些,莫要将它弄破了才是。”否则若是引来了黑衣人,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苏晚卿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听到般若这般说,也不再纠结,索性将东西收了起来。

随后,她看着般若,诚心实意的感谢道“谢谢般若公子,还有惊鸿公子,特意告知我们这件事情,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们若是能帮上的话,定当义不容辞。”

一旁的裴羽墨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苏晚卿,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要知道,以苏晚卿的性格,是不会轻易向旁人许诺些什么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她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呢。

但晚卿却做出了如此郑重的承诺,这件事情本身就不简单了。

说明,晚卿十分的信任他们,这是极其难得的事情。

这两个人,倒不如说这位般若公子,究竟有怎样的魔力,让晚卿这般信任他呢

裴羽墨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面前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淡然的男子身上,带着一抹疑问。

几个人还在说着话的时候,裴修和易昭忽而同时侧过了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有人”

第五百九十四章 捏碎黑符

与此同时,苏晚卿几个人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她们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三个身影出现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这是三个年轻的男子,身上都有些狼狈,其中一个男子的脸上还带着伤痕,看起来,仿佛刚刚经过了一场战斗一般。

他们三个人相携着,走了出来,结果碰到了这么多人都在紧紧地盯着他们看,这会儿都愣了一下。

似乎,他们方才并没有发现在场这么多人的存在。

苏晚卿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那三个人。

那年轻男子从出现之后,就一直盯着苏晚卿看,似乎想要透过她的面纱,看穿她的一切,眼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以及探究。

这样的目光,让苏晚卿有些不喜。

一旁的裴修自然感觉到了,他不着痕迹的站在了苏晚卿的面前,一双桃花眸,冷然的看着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的视线被挡住之后,顿时被裴修吸引了注意,在看到他银色的面具时,男子显然又愣了一愣,但很快,便因为他带着凌冽的眼神而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其实这也不怪这个男子,毕竟裴修很少释放自身的气势,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容忍其他的男人这般盯着自己的晚晚看。先不说一点礼貌都没有,那探究的目光,不管是看谁,都会令人不喜的。

裴修自然不会让苏晚卿不高兴。

而且这个男子的目光,让裴修感到有一丝不悦。因而,他身上的气势,隐约散发了出去,那男子哪里体验过这样的感觉,而因着裴修的眼神,他的身子也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

他与周围的男子对视了一眼,似乎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相同的东西。

“几位,我们三个不过是无意中出现在这里,并无其他的恶意,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马。”

其中一个个头较高的黑衣男子,脸上带着一丝伤痕,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而是走上前两步,冲着裴修几个人抱了抱拳,语气带着一丝恭敬的说道,表情也十分的诚恳。

大力在旁边看着这三个男子,自然也没有错过前面那个男子看向苏晚卿的眼神,他不禁“冷哼”了一声,这些个人,真是太不将他们周围的人放在眼里,居然敢这样看郡主,莫不是想被挖眼珠子?

更何况,自己的偶像还在旁边看着呢。身为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别的男人用这种目光看自己的女人了,虽然说并没有到淫邪的地步,但光是一直盯着郡主看,就已经很失礼了!

因此,大力表示,看这几个男人,十分的不爽,尤其是这个不识趣的男人。

“就凭你们三个人,哪来的自信,让我们放过你们?这里可是国土争霸赛,又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你们未免也太不将比赛当回事了吧。”

那高个男子没想到面前这个络腮大汉讲话如此的不客气,而且看向他们的目光,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凶狠,再看看他身后几个同样人高马大的男子,都用有些凶恶的目光看着他,他不禁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自己方才应该也没做什么事情吧,为何这几个人,用这般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高个男子哪里知道,自己的同伴方才做的那件事情,已经惹怒了面前这几个护短的男人。

当然,裴修也算一个。

而大力,纯粹是因为他们招惹了自己的偶像,而偶像的妻子,也是不能招惹的人,自然无比的护短了。

高个男子沉默了一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真要说起来,他们的要求,的确也有些过分了。

那个高大的络腮大汉说得对,他们凭什么,放过他们呢?这里可是国土争霸赛,又不是什么友谊赛……

“我们……”高个男子半晌,才憋出了两个字,但依然没有说下去。

一旁一开始盯着苏晚卿看的男子,此刻用自己的手肘捅了捅高个男子,低声的说道:“老大,他们好像是天离国的人……”

高个男子听到这里,眼睛顿时微微一亮,下意识的开口说道:“此话当真?”

那男子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依然站在苏晚卿面前的裴修,随后点了点头,冲着裴修努了努唇。

“听说天离国的六皇子,常年戴着银色面具。”

那高个男子看向裴修,果然如同自己的同伴所说。

他忍不住一拍手,眼里喜上眉梢。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之前他还在忧愁,这白雾之森这么大,怎么可能找得到天离国的人呢?更何况刚开始比赛的时候,他也根本没有注意过,天离国的人究竟长什么样,要找起来,更是如同登天一般困难。

没想到,这一下子,居然就被他们找着了。

苏晚卿几个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座的几个人,哪个不是耳力了得呢?自然将他们说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苏晚卿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听他们的对话,是在寻找他们。这个场面,似乎似曾相识。

一旁的般若已经很快反应过来了,他的脸色顿时一变。

“不好——郡主,他们是黑衣人派来的!”

般若的话刚刚说完,那高个男子,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符咒,微微一使劲,那符咒立刻就被他给捏碎了。

一阵微风吹过,符咒缓缓地消散在了风中,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眼看着高个男子捏碎了符咒,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一些不好了。

之前听般若这般说,那黑衣男子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若是如此,对他们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在现在,苏晚卿并不想遇上那个黑衣人。

虽然他们这么多人,说到底对那黑衣人也不足为惧,但这国土争霸赛,总是有实力蛮横的人隐藏其中。他们不怕麻烦,但也不喜欢麻烦主动送上门来。

更何况,这也许还是一个棘手的麻烦。

高个男子捏碎了符咒之后,忍不住又拍了拍手,呼出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对面大力几个人越来越黑的神色。

“太好了,只要找到了天离国,那黑衣人就不会淘汰我们了。我们就可以继续参加国土争霸赛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一旁的蓝衣男子听着老大一脸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再看看对面的神色,心中隐约带着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不禁伸出手,扯了扯高个男子的衣袖。

高个男子侧过头,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扯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蓝衣男子微微摇了摇头,指了指对面的几个人,吞了吞口水,小声的说道:“老大,您说的没错,可是我觉得,他们可能不会放过我们……”

“他们怎么会对我们出手,肯定跑都来不及呢——”高个男子以为,这天离国,必然是那黑衣人的仇家,否则,那黑衣人怎么会大费周章的,一定要找到他们呢。

没准,这天离国就是在逃命呢,这会儿听说黑衣人要来了,他们肯定吓坏了。

只要他们不被淘汰,这些事情,可根本不关他们的事。要怪,就怪天离国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吧,不过是活该罢了。

还对他们的态度如此蛮横不讲理,高个男子愈发觉得,就是天离国的人作死!

但高个男子顺着蓝衣男子的手指看过去,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惊慌失措的场景,反而是大力一脸的怒意,他已经提起了自己手中的大刀,冲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高个男子看到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的大力,还有他身后几个高大威猛的同伴,也一脸苦大仇深的走过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此刻,好像有一点危险。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高个男子有些结巴的说道。

“你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难不成还想把气撒在我们身上吗?我可警告你们,等那个黑衣人来了,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识相点,最好不要对我们出手。”

大力听了高个男子的话,差点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什么叫狐假虎威,他大力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这种愚蠢的男人,还老大?他究竟是怎么当上队长了。如果是用脑子的话,他大力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居然敢将那黑衣人招惹过来,大力绝对不会原谅他们!若是偶像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大力光是想到,就恨不得将这几个人碎尸万段了。

如今,还想着继续参加国土争霸赛?他们未免也太天真了吧。还是那黑衣人,当真让人如此信任?在大力眼里,这种不知廉耻的小人所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而且,他们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他大力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将他们收拾了去!

三个男子身上原本就有伤,而且原本就不是大力的对手,大力带着几个弟兄围了上来,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围着三个人,就开始胖揍。

“啊——”

三个男子被围在其中,根本避无可避,只能依稀听到他们的惨叫声。

第五百九十五章 憋屈

大力几个人,几乎没有使用自己的内力,他们就是靠着自己的拳头,用尽身上的力气,将拳头往几个人身上砸去。

也难怪,几个人叫得如此凄惨了。

即便他们没有使用内力,但拳头所蕴含的力气,可不是开玩笑的。毕竟大力几个人的身材,都十分的魁梧,力气也是一顶一的大。

他们又有心想要狠狠地教训这三个人一顿,自然是不留余力了。

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将三个身材略显弱小的男子团团围在中间,让外面的人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但光是听到他们的惨叫声和哀嚎声就可以想象到,大力几个人的力气究竟有多大了。

苏晚卿听着他们源源不绝的哀嚎声和求饶声,眼里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他们素不相识,但这三个人却选择了出卖他们,转而向另一个黑衣人卖命,虽说他们也是迫不得已,但苏晚卿又不是圣母,他们自己弱,打不过人家,怪得了谁?反过来,却还要踩他们天离国一脚,想法这般天真,更是不值得同情。

光是想想就知道了,那黑衣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放过他们。若是他有心放过他们,一开始,就不会对他们的其他同伴出手了。

一开始遇到的般若,再加上后来遇到的这三个男子,苏晚卿都看得清清楚楚。那黑衣人分明就是故意这般做的,先将他们的几个同伴打伤打晕,借此来击垮剩下几个人的意志力,再循循善诱,让他们为自己做事。

一来,他根本就没什么损失,等遇到了,照样可以收拾他们。二来,又方便了他行事,根本不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人力,来找他们天离国的人。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苏晚卿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黑衣人,倒不认为完全如惊鸿所说的一般,除了残忍凶狠,他一定不是一个鲁莽的男人。这样的方式手段,乍一看也许觉得完全没有意义,他也讨不着好,但实际上,那黑衣人却牢牢地抓住了这些人的心理。

他只需要找一个地方,等待着有人找到他们,而后将那黑色的符咒捏碎,他就能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了。

到时候,还能顺手将这些“帮凶”给处理掉,岂不是一举两得?

那黑衣人恐怕也没想到,自己根本还没有露过面,凭着几个小小的举动,已经让苏晚卿对他的心理猜测得**不离十了。

若是他知道,恐怕也会感叹于苏晚卿心思的缜密和恐怖程度。但实际上,这样的猜测,对于苏晚卿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她当佣兵的时候,所要出的任务,总要碰到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厉害角色,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她早就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这也算是作为佣兵一个十分基本的技能吧。

大力几个人依然毫不留情的揍着三个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一个简单的举动,会给天离国带来怎样的麻烦。

虽然大力也无法想象,但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三个男人的哀嚎声渐渐地弱了下去,大力冲着另外几个同伴努了努唇,他的同伴立刻会意,伸出手开始在三个男子的身上摸索着,那三个男子哪里还有力气挣扎,他们全身都疼痛不已,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皮外之伤,居然也能痛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这几个男人究竟有多大力气了。

因此,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魁梧的大汉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三枚令牌,以及三个小小的口哨。

三个男子到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摆明了,是要抢走他们的令牌,然后将他们淘汰掉啊!

他们将那黑符捏碎,不就是为了保存比赛的资格吗?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太蠢了,偏生又如此大意,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做这件事情,这不是完全将自己的目的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吗?他们不报复自己,才怪哩!

而且,那队长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举动,就已经让对方知道了那黑衣人如此多的信息。

此刻,他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过,此刻他浑身是伤,也没有丝毫的力气可以挣扎了。

不过是自作自受。

大力将三枚令牌抓在手里,看了地上三个惨兮兮的男子一眼,“冷哼”了一声,随后大摇大摆的走向苏晚卿。

而他的同伴也在三个男子眼巴巴的神情下,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十分淡定而迅速的吹响了口哨。好了,相信长老团的救援队,不,工作人员,很快就会出现了,然后将他们带走。

大力走到苏晚卿的面前,神色中带上了一丝隐忧。

“郡主,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苏晚卿微微点了点头,那黑衣人不知道实力究竟有多蛮横,更不知道他的同伴有几个,若是按照国土争霸赛的比赛规则,最起码,他也有三四个同伴。

虽然苏晚卿不是个怕事的,但不代表她会主动去招惹麻烦,这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个很大的麻烦。

此地,的确不宜久留。

谁知道,那黑衣人,会何时出现呢?苏晚卿也有些想不通,为何捏碎那个黑符,那黑衣人就能够感知到他们在哪里呢?

但想不通的事情,她也不再纠结。

眼下,还是快些离开才是最要紧的。

虽然大力几个人结结实实的胖揍了一顿三个男子,但实际上前后也不过花费了极少的时间,因而,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原地。

就在几个人离开之后不到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的出现在了几个人的面前,这会儿,地上三个几乎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三个男子,已经不在原地了。

长老团的工作人员,已经将他们给“扛”回去了。

黑衣人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隐隐的痕迹,眼里闪过了一丝晦暗不明。看来,他似乎来晚了一步。

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再看什么,身后已经传来了一个妖娆的女声道:“圣紫,不是说天离国的人在这里么?怎么现在连他们的影子都不见,你莫不是在骗我们吧?要知道,圣女大人可是等着收拾天离国的人呢,若是你假报信息,届时惹怒了圣女,圣子殿下怪罪下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紧接着一个一身黑衣,身材火爆的女子出现在了圣紫的旁边,她的容貌被面纱遮挡,但却依然能够看出拥有一副极好的容貌。当然,她的身材,还是最惹眼的。

此人,不是圣蓝又是谁?

圣蓝一双漂亮魅惑的明眸,暗含讽刺的看了一眼圣紫,而她的语气中,也带着一丝隐约的嘲讽。

聪明如圣紫,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圣蓝的言外之意?但他也并没有动怒,毕竟此事是自己提出来的,如今也确实没有办好,在圣女面前,他的确需要给圣女一个交代。

而圣蓝一向都看自己不顺眼,会说出这种落井下石的话,圣紫也不觉得有丝毫的奇怪。毕竟,这个女人向来都见不得自己好。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圣紫状似没有听到圣蓝的话一般,他转过身,冲着身后一个被围在中间,身材纤细的女子微微一鞠躬,恭敬的说道:“圣女殿下,在下在感受到黑符的召唤时,已经在第一时间赶过来了。看这地上的痕迹,似乎曾经躺过人,很有可能就是将在下召唤来的那些人,也许直接被天离国的人给收拾了,如今已经离开了白雾之森。但是——”

圣紫顿了顿,继而说道:“虽然此处没有天离国队伍的踪影,但看这边有几个模糊的脚印,恐怕他们离去的时间,也不会很长。此刻只要我们追上去,圣紫相信,还是能够追上他们的,不过此事也是圣紫考虑不周,没有及时到达这里,让天离国的人先离去了,还请圣女殿下定夺。”

圣紫的口气不卑不亢,而且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让一旁一直听他说话的圣蓝,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这个圣紫,居然敢无视她,简直是岂有此理!

难道她圣蓝,不需要面子的吗!

女子的自尊心尤为强烈,更何况还是圣蓝。因而,圣蓝对于圣紫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蒙着面纱的圣女,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一丝沙哑,但已经不似当初这般喑哑难听,只是多少带了一丝雌雄难辨的感觉。

只听她说道:“圣白大人,你怎么看呢?”

她侧过头,看向站在自己最近的地方的男人。

圣白听到圣女唤自己,微微思索了一番,随即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圣白认为圣紫所说的话有礼,更何况,白雾之森这么大,要想找到一支队伍,原本也不是一件易事,在收到信息之后,我们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相信如今,天离国离去的速度,也不会很快,更何况确定了他们的行踪,我们总会找到他们的。”

圣蓝听到圣白还为圣紫说话,气得丰盈的胸口忍不住上下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实在是太憋屈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 追踪

圣蓝很想在圣白面前再说圣紫几句,她实在是气不过!

圣紫这个男人,才刚加入圣殿有多久?就敢如此将她不放在眼里,以后,保不准尾巴都翘上天去呢,到时候岂不会完全骑在她圣蓝的头上?这件事情,圣蓝光是想到,就觉得根本无法忍受。

圣蓝想着,圣白大人一定是被圣紫那虚伪的面孔给欺骗了,圣紫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圣蓝可是清楚得很!

她一定要让圣白大人看清楚圣紫的真面目,如今,眼看着圣女似乎也是站在圣紫这一边,毕竟她十分信任圣白大人,想到这里,圣蓝心下更是恼怒,她对圣女原本就不喜,但如今对方已经是圣殿名正言顺的圣女。饶是圣蓝再不高兴,再不喜欢她,也不能将此事摆在明面上。

除非,她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毕竟圣子殿下对圣女的重视,圣蓝还是有目共睹的。此次居然让圣女参加国土争霸赛,就足以看出来,圣子殿下有多看重她了。

否则,圣子殿下对国土争霸赛如此重视,怎么会让一个实力不知道如何的圣女来参赛呢?她圣蓝能够参加国土争霸赛,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实力,更何况,自己也是圣殿的长老之一。

这圣女算什么?说到底,不过是圣殿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罢了,身份是比她圣殿长老要高,但这圣女的实力,若是要跟她圣蓝比,她圣蓝是绝对不会服气的。

但圣蓝显然忘记了,在她眼里所谓的生育工具,当初她自己,也是争得头皮血流,想要当上圣殿的圣女,可惜并未能够如愿。

圣蓝刚想说什么,原本在她身后一直没有吭声的圣青,此刻不着痕迹的向前一步,冲她使了一个眼色,就是那个眼色,将圣蓝原本到口的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圣青的眼神中暗含着警告和提醒的意味,显然在告诉她,此时是关键时刻,她还是不要多嘴,若是惹怒了圣白大人和圣女殿下,那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如今的形势一看便知,圣女殿下和圣白大人还要靠着圣紫找到天离国的人呢,怎么可能会惩罚他呢?

更何况,圣紫也的确没犯下什么不能原谅的错。

若圣蓝此刻冲上去继续说圣紫的不是,反倒会弄巧成拙。届时,圣白大人若是不高兴了,那以后的事情,可就棘手了。

他和圣蓝如今可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自然不能看着圣蓝乱来。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圣紫接下来对付的,肯定是他,他不能让圣蓝冒这个险。

如今,圣紫碍于圣白大人他们,暂时不会对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但是并不代表,对于送上门来的圣蓝,他会轻易放过。

圣紫在进入圣殿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受到了圣墨大人和圣白大人的重视,他本身的实力,就不容小觑。这一点,其实圣青很清楚。

只是圣蓝早就被他冲昏了头脑,一心只以为圣紫不过是个虚伪的小人,除了会讨好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之外,一无是处。她将圣紫,想得太简单了。

没有本事的话,他本身就进不了圣殿。

圣殿对于历届的长老要求,是十分严格的,不是仅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进来,圣殿从来都是讲究实力的地方。

若是圣蓝再这样一错再错下去,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圣蓝原本的确想要一吐为快,但在接收到圣青的眼神之后,她顿时清醒了不少。差一点儿,自己就要被圣紫这个人给气昏头了,理智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如今她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即便她说了,圣白大人也不会相信她,那又有什么用处呢?到头来,也许惹得一身骚的,是她自己。

圣蓝想到这里,理智顿时就回笼了。她看着圣紫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暗自握了握拳头,到底还是放松了。

哼,让你这个臭小子再蹦跶一会儿,敢跟她圣蓝斗,你还嫩着点呢。

圣蓝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到底将这股气给压了下去,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她圣蓝,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圣紫一边等着圣女的吩咐,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圣蓝和圣青。

眼看着圣蓝的表情恢复了正常,不似方才一般愤怒,他的心里闪过了一丝惋惜,差一点儿就气死这个女人了,他还等着这个女人在圣女殿下和圣白大人面前狠狠地骂自己一顿呢。

结果,却是落了空。

看来圣蓝这个女人,也并非光有身材,没有脑子,以前倒是自己小瞧她了。

不过此事并不要紧,等他帮圣女殿下找到了天离国,再将他们收拾了去,到时候圣女殿下对自己的信任必然会提高,圣白大人也一定会更加重视自己。

到时候,圣子殿下,也一定会知道自己的能力的。

圣紫坚信,只要自己想要达到那个目的,无论是花费多少心思,甚至是不择手段,最终只要达成了,就足够了。

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

他圣紫既然加入了圣殿,自然有着自己的野心。而在实现自己的野心之前,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出来阻挠他的脚步。

圣紫的心思隐藏得很好,脸上也丝毫不显,因此,旁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圣白讲完话之后,一双带着一丝沧桑的眸子,看着圣女。

圣女看着圣白,思忖了几秒钟,便点点头,开口说道:“圣白大人此话有理,既然如此,那便动身吧。相信很快,就可以追上天离国的人了。”

圣女说完之后,眼底闪过了一丝暗芒,无人注意。

你等着吧,苏晚卿,今日让我碰上了你,你一定不会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此刻,白雾之森里的天更为阴沉了,一道闪电忽而闪过,随后,便是一阵沉闷的雷声,闷闷的,轰隆隆,惊起了几棵树上的鸟儿飞起。

另一边正在极速前进的几个身影一闪而过,苏晚卿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看了一眼天色,眼瞧着,似乎就要下暴雨了。但今日的温度也不算特别低,她总不会是着凉了吧?

难道,有谁在惦记着她?

苏晚卿这会儿,可一点都不希望自己被人惦记着。她隐约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白雾之森,风雨欲来。

但裴修几个人,并未停下自己的脚步。

苏晚卿看着裴羽墨施展着轻功在自己的旁边亦步亦趋的跟着,心下倒是有一丝惊讶。没想到,羽墨的轻功居然也这般好。之前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识过。

看来,裴羽墨的功夫,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其实也不怪苏晚卿,在天离国,她见过的女子,基本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毕竟贵族女子,都是琴棋书画,怎么可能会学男子一般舞刀弄剑呢?即便有,也是武将家的女儿,都是少数。而普通人家的女子,更是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了。

作为公主,一般也不会主动去学这些。裴羽墨到底是常年在外的,与其他的公主就是不一样。身上没有架子不说,性格也颇为洒脱飒爽,让人打心底心生好感,不会觉得她的行为有丝毫不符合皇室。

也许,这也是羽墨与生俱来的魅力吧。

若非如此,恐怕她也不会跟羽墨成为如此好的朋友了。

不过苏晚卿的轻功,也是裴修教的。虽说是半路出家,但好歹她曾经也是个佣兵,在掌握了技巧之后,她很快也能够飞得极好了。

不像一开始的时候,总是歪歪斜斜的,裴修还得随时注意着她,生怕她什么时候就摔下来了。

不过苏晚卿并不知道,那对于裴修来说,可以说是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了。毕竟,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够光明正大的吃苏晚卿的豆腐。若是被她知道,恐怕苏晚卿早就对他翻白眼了,看着一脸正气凛然,十分认真的教导着她,结果内心的想法却如此龌龊!

当然,这件事情,裴修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的娇妻知道的。毕竟结局是好的,就够了,过程不重要嘛。

不过苏晚卿和裴羽墨到底是女子,内力自然不如其他的男子这般浑厚,因此,整个队伍的速度,为了顾及她们,多少也会慢一些。

大力几个男人,倒是让苏晚卿十分的惊讶。

没想到他们看着人高马大的,十分笨重,居然轻功也很不错。

想来,像大力这般崇尚武力的男人,内力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一路上,苏晚卿也算是见识到了。

别看大力这般鲁莽,但他对付其他人的方式,还是十分厉害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的队伍,都惨遭他的“毒手”了。

这一路上以来,苏晚卿根本就没出过手。大力这位兄弟,根本就不给他们丝毫的机会。

因为遇到的队伍,全都被大力给收拾了,不管是强的还是弱的。

那个时候苏晚卿才发现,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小瞧了这个男人。永远也不能小看一个崇尚武力的男人,他们十分的单纯,眼里心里,也只有这么一件事情。

当全身心的陷入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不可能会办不好了。

无论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但在大力的身上,苏晚卿的感受尤其明显。

仅凭着这一点,她还挺钦佩大力这个男人的。

他们并不知道,另一边,几个急速掠过的黑影,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极速而去。

第五百九十七章 挡路的来了

对于圣女殿下的决定,其实圣蓝和圣青两个人,是颇有微词的,只是明面上,他们并未表现出来。

毕竟,圣子殿下如此重视此次的国土争霸赛,他们必然要拿到国土争霸赛的胜利。为了胜利,他们理应去收拾更多的队伍才是。

可是却因为圣女殿下执意要找到那劳什子天离国队伍,如今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他们手上的令牌,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但圣紫在外面找寻其他队伍的时候,倒是搜刮了一些,但每个队伍,他又留了那么两三个“活口”,因此,加起来的令牌,在圣青的眼里,其实是大打折扣的。

但此事,连圣白大人都同意了,他们几个人还能说什么呢?此次国土争霸赛,圣墨大人又不在,若是他在的话,没准圣青还能说上那么一两句话。

而圣白大人,他们都知道,他是完全站在圣女殿下这一边的,圣青自然不会蠢到跟圣女殿下过不去,他很清楚,即便自己说出来了,圣白大人也并不会采取自己的意见。

既然如此,又何必表现出来呢?只会引得他们对自己不愉快,这可不是圣青想要的。

更何况,圣紫对他们还虎视眈眈呢,虽然圣紫从未表现出来什么,但圣青就是有这种直觉。若是他们倒霉了,那第一个拍手叫好的,绝对是圣紫。

这个男人,太过深不可测了。

即便是他,也自问摸不透这个男人。对于他来说,圣紫的存在本身便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自从他来了圣殿之后,他和圣蓝似乎愈发的不受圣白大人和圣墨大人的待见了。

久而久之,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圣青愈发觉得,假以时日,他和圣蓝的长老之位,迟早会不保。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圣紫想要借此讨好圣女殿下,他又怎么会让圣紫如愿以偿?否则,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圣青暗自思索了一番,计上心头来。

圣紫在前面带头,身后依次跟着圣白大人、圣女他们几个人,往天离国队伍消失的方向跟随而去。

另一边,飞奔在前线的大力几个人又碰到了“拦路虎”。

一支神采奕奕的队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最前面的一个长相有几分俊美的男人,拿起手中的剑,冲着他们指了指,冷漠的说道:“令牌留下,人可以走了。”长相虽然不错,但说话的语气,却令人十分的不爽。

大力在前面硬生生停了下来,听到男人这般说,倒是被气笑了。

“凭什么?你说我们要留下令牌,我们就要留下?你们哪来的勇气,跟本大爷说这句话?”

那男人还未开口,他身后一个黄衣的娇俏女子已经抢先开了口。

“钰哥哥,别跟这个大傻个废话了,直接上,拿下他们就是。看他们几个人,都不太聪明的样子,何必跟他们多费口舌呢?”

大力听到这女子的声音,不禁挑了挑眉,这才发现,这支队伍里面,居然也有女子,这可不多见。

这六个其中,只有一位黄衣女子,其余的都是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男子,但身上的气势却也都毫无掩饰,神色都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倨傲。几人站在一起,倒是给旁人一股子震慑力。看来,这支队伍的实力,并不差。

否则,这个女子的语气,也不敢如此嚣张了。

可是他大力,难不成从小是被吓大的吗?他会怕?

还敢说他是大傻个,长得不聪明?他大力,可一点儿都不傻!大力表示,自己也是有自尊心的,即便对方是一个女子,自己可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

大力铜铃般的大眼睛瞪了一眼那个黄衣女子,不屑的说道:“本大爷才不跟你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没见过世面,还这般自以为是,你爹娘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

那黄衣女子没想到大力这个男人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羞辱她,一张小脸顿时涨的通红,这个男人,还牵扯到她的爹娘,简直是太过分了!

“你——”黄衣女子一看就是没怎么跟男人吵过架的,这会儿被气得小胸脯上下起伏,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对这种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男人,黄衣女子还真是第一次见,所以她被气得不轻。

“你这人,怎么说我们灵儿呢?你是不是男人啊?像你这种人,是怎么混进来参加国土争霸赛的,真是一点修养都没有!”眼看着灵儿受到欺负,她身旁一个红衣的公子哥忍不住开口谴责道,他看向大力的眼里满满的都是鄙夷。一个看起来就不像出身大家族的男人,居然也敢这么说话。

在他们这些出身大家族的公子的眼里,对女子原本就应该温柔客气,以礼相待。

这个男人倒好,居然这般羞辱女子,而这个女子,偏生还是灵儿,他自然看不下去了。

灵儿听到旁边的同伴帮她讲话,顿时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罗大哥,谢谢你。”

收到灵儿的目光,罗公子更是挺直了身板,感觉自己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许多。不行,在灵儿面前,他必须将气势摆足了。否则,之前一路上,灵儿的目光都停留在胡钰身上,这怎么行?他自然希望,自己能够收到灵儿更多的关注了。

毕竟,灵儿是他的心上人,而灵儿的身份,若是嫁给了他,对他来说,也是十分有益处了。可是一路上,灵儿对于他的献殷勤,似乎都看不见,眼里心里都是她的“钰哥哥”,这让罗公子满肚子的怨气,却又无处发泄。

胡钰那小子,除了身手厉害点,到底哪里没他好了?为人又这么冷漠,整天一副旁人欠了他多少银子的臭脸,真不知道灵儿喜欢他哪一点!反正换做他是女子,他是绝对不会看上胡钰这种男人,没劲!

眼下,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赢得灵儿的心!

罗公子握了握拳,看向大力的眼神就更加充满了敌意。敢欺负他的灵儿,这个大傻个,恐怕是不要命了。

大力听到罗公子这般说,不屑的笑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还敢问我是不是男人,要不你还是先问问你自己吧?本大爷有的是修养,只是本大爷的修养,可不会给你这种人。你还是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吧!”

大力虽然看着人高马大,有时候似乎还有些呆呆的。但实际上,他一张嘴可厉害得很。平日里没显露出来,完全是因为,没人招惹到他罢了。

如今被人这般说,大力原本因为他们妨碍了自己,就已经很不高兴了。这下,自然更是不客气了。

他的偶像很快就要来了,自己自然十分有义务,扫清前方的道路。

苏晚卿一行人和大力在途中分开了两个方向,最终约定了在一个地方汇合,大力也是刚刚才到这里。毕竟,苏晚卿也不会傻到,一群人一股脑的都往一个方向跑,分开行动,还能制造一点幻觉,也能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不知道那黑衣人什么时候会出现,但多一个心眼,总归是没错的。

若苏晚卿猜的没错的话,那黑衣人,恐怕已经跟着他们来了。见面,其实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但在这之前,她依然还能做一点事情,扰乱一些那黑衣人。她苏晚卿,可不是会站在原地等着别人找上门来的人,如果能够给黑衣人添一点堵,她不介意浪费一点自己的时间。

因此,苏晚卿让大力一行人先行,他们随后。

因而,也就有了上面这一幕。

罗公子听到大力这般说,一张白皙的面庞,也有些涨红了。不用说,自然是被气的。

“你——敢说本公子不是男人!”

灵儿原本以为,罗大哥能说出什么话来,但这会儿看到他的表情,心下不免有些失望。看来,罗大哥也被气到了,这样子,根本就帮不了她。

一旁一直没有再讲话的胡钰,此刻抬起了手中的剑,向前踏了一步,语气依然冷淡。

“既然如此,那便直接动手吧,莫要继续废话,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灵儿站在胡钰的旁边,听到胡钰冷冷的语气,眼中不禁划过了一丝崇拜。

“还是钰哥哥帅气!”

一旁气得正肝疼的罗公子:“……”他觉得自己的肝更疼了。

胡钰,又是你,抢什么风头!若说胡钰不是故意的,罗公子绝对不相信。否则,他为什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他分明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此事,胡钰的确很无辜,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再浪费时间罢了。

毕竟,比赛时间有限,有这么多功夫磨嘴皮子,不如多找些队伍,将他们解决掉。

胡钰这句话,倒是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的,很对大力的胃口。

他哈哈大笑,也抽出自己的剑,长剑一出,顿时晃花了旁人的眼。

“你小子说得对,本大爷也不想跟你们浪费时间,直接出手就是!”

他大喊一声,他身后的几个同伴,也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胡钰这一边的几个人,也同样如此。

刀光剑影之间,两支队伍,顿时开始交起手来!

场面顿时变得激烈。

第五百九十八章 交手

“叮——”剑与剑交叠在一起。

大力与胡钰迎面对上,短暂的交手之后,双方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也正因为如此,两个男人的眼里,都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这个对手,很好。

大力也是这么想的,他一开始对于胡钰的不屑削弱了不少。与他交手之后,大力发现,这个男人看着身子单薄,但实力并不弱。

倒不如说,可以与他有得一拼。

这样的对手,才是令人激动的对手。

大力素来是遇强则强的男人,在前面打了这么多队伍之后,几乎没人能够与他交手有多长时间,便已经惜败。对于大力来说,这是一件十分无趣的事情,他们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弱了!

其实,也并不怪那些队伍。作为国家代表出赛的队伍,他们的实力自然在他们的国家里,是佼佼者。但这国家原本也分个三六九等,末流的国家,实力自然也会弱上许多。

而偏生,他们又碰上了大力这个来自战斗民族的男人,更是不会能够打赢他。

大力这个男人,活了二十几年,近三十年的光景,可谓是这么久以来,都在研究武术,研究如何更好的提高自己的力量。用苏晚卿的话来说,即便称他是个武痴,也并不夸张。

大力分明,就是为武而生的。至少在苏晚卿的眼里是如此,而大力也的确担当得起武痴这个名号。

而其他的人,怎么可能会将全身心都投入到武力中呢,他们需要权力,需要钱财,需要一切一切能够让自己,让自己整个家族兴起的东西。即便在武学方面再厉害,也不可能会有大力这种醉心于武术的男人厉害。

所以,他们注定,是打不过大力的。

但大力今天面对的胡钰,实力居然能够与他不相上下。在来回几个回合之后,也不见他占了丝毫的下风,反而稳稳地与自己对抗。

大力的眼里多了一抹兴趣。

这个男人,看来并不像表面一般,有趣。

而胡钰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高大威猛,似乎只有一身蛮力的男人,实力居然会如此强悍。在几经交手,他也能够鲜明的感受到,对方的实力,并不比自己弱。

胡钰在这之前,也未遇到过能与自己交手这般长时间的人,对于他来说,这不仅不是一件坏事,反而让他更有兴味和战意。

两个醉心比武的男人打在了一起,注定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周围原本在交手的人,在察觉胡钰和大力之间越来越激烈的对决之后,都慢慢停了下来,忍不住盯着他们两个人看。

不说别的,他们两个人的交手,未免也太精彩了!

你来我往,长剑擦出漂亮的剑花,一个在空中一个转身,挡过另一个扫过来的腿风,又顺势一剑劈向他,但又被后者牢牢地接住了。

大力和胡钰都打得酣畅淋漓,愈战愈勇,彼此身上的气势没有丝毫的减弱。

一开始吐槽大力的灵儿,此刻都不禁有些呆住了,她有些震惊的看着大力。她没想到,这个如此鲁莽的男人,居然真的有这样的实力,更令她惊讶的是,大力居然有能够与钰哥哥一拼的实力,这才是最令她震惊的事情。

在她的眼里,钰哥哥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实力远远比另外几个公子哥要好上许多倍,而且几乎没有人能够让他与之交手这么久。

可以说,对灵儿来说,根本就没人比钰哥哥要厉害。

但这个她都有些瞧不起的傻大个,身手居然如此敏捷,将钰哥哥使出来的招数,都一一化解了。

灵儿想起自己方才对大力所说的话,一张小脸,不禁变得有些红润。她居然这般说一个如此厉害的男人,想到自己说他的话,灵儿都感到有些羞愧。

在来之前,娘亲便仔细叮嘱过她,不可以貌取人,她当时还答应得信誓旦旦,但没想到自己却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偏生自己还有些自鸣得意。

若是被娘亲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必然会对自己大失所望,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一旁的罗公子看到胡钰和大力打得酣畅淋漓,心下不禁多了一丝恶意,若是胡钰因此而受伤就好了,到时候灵儿就知道,胡钰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厉害。相反,他连一个傻大个都打不过!

到时候,胡钰在灵儿心里的地位,必然会一落千丈。而自己若是再趁机来个英雄救美,灵儿必然会对自己以身相许……

罗公子陷入了自己的想入非非中,眼里也多了一丝幸灾乐祸。他觉得,胡钰一定打不过大力,就他那小身板,再看看那个大力的个头,胡钰怎么会是大力的对手呢?

罗公子此刻的心思可谓是十分的龌龊了,明明是一个队伍的,却还盼望着自己的同伴输。他也不想一想,若是胡钰输了,他们这支队伍,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毕竟,最强的胡钰都打不过,就凭他们其他几个人,更是不可能能够与之匹敌。

但有时候人一旦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就很难回到现实中来了,会很容易忽略掉周遭的一切。至少现在的罗公子,就是如此。

胡钰和大力的交手还在继续,他们掀起的剑风,将周围几棵树上的鸟儿都给吓跑了。但大力和胡钰,却并不在意周围的人,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对方打败!

周围的几个人,原本还对彼此有些敌意,这会儿都被胡钰和大力的交手给吸引去了目光,几个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默默的站在了一起,一同观看这一场决斗。

没想到,对方如此厉害。

此刻,两支队伍的心中,都是这样的想法。

而大力的同伴看到这一幕,只能扶额了。难得老大遇到能够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他肯定兴奋地都要起飞了,这一时半会,恐怕是没办法结束的了。

可是,按照他们约定的时间,似乎也要到了。若是郡主他们没有找到人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离开呢?

他们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很快,天离国一行人,就出现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顿时,他们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然,大力和胡钰除外。

大力是原本就认识苏晚卿他们,这会儿看到他们出现,也并不惊讶,更何况,他跟胡钰的交手还没有结束呢,他更是不可能会放弃。

而胡钰,虽然也感觉到了陌生气息的靠近,但似乎看他们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反而在旁边驻足观看,对方的大力又连连出手,胡钰稳了稳心神,也不再分心,专心对付起大力来。

灵儿第一次遇到,其他的队伍里,也有女子。而且,还是两位!

更重要的是,这两位女子,尽管蒙着面纱,但她依然能够感觉到,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十分的出众,容貌也绝对是倾国倾城的。

不为别的,光是看到为首的女子的那一双璀璨的星眸,灵儿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就连她这个女子,都被这个女子给吸引了,更何况是男人呢!

而在苏晚卿出现的那一刻,罗公子一双眼睛,都要全部粘在她的身上了。

天晓得,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绝美的女子!朦胧的带着一丝透明的面纱,掩盖着女子的面容,虽然不能一窥其貌,但这朦胧的美感,更是令人想入非非。

那一双有一丝清冷的眉眼,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令人轻而易举的沉溺其中。

罗公子看着苏晚卿,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直到,一个银色面具的高大男子,挡在了女子的面前,完全将罗公子的视线遮盖。

罗公子刚想瞪视这个男人,居然敢挡着他看美人,简直是不可饶恕!但罗公子,却对上了一道冰冷的视线,那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的背后漫起了阵阵寒意,身子也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这个男人是谁,居然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而仅仅是一个目光,就已经让罗公子心生怯意,再也没有之前的想法了。

裴修看着对面的罗公子,眼神愈发的冷下来,真是什么猫猫狗狗,都敢盯着他的晚晚看。他的娇妻只能他看,其他的男人,是可以随便看的吗?除非,他们不想要自己的眼睛了。

罗公子仅仅是看了一眼裴修,很快便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他生怕自己再看下去,腿就要发抖了。

虽然罗公子十分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这么没用,人家一个目光就吓得他腿打抖。但是,那个男人的目光,实在是太厉害了!

而且,裴修在看向他的时候,身上的气势也隐约散发了出去,罗公子,自然是挡不住的了。也无怪乎他腿打抖了,裴修的气势,原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灵儿原本也在看着苏晚卿,这会儿对上了裴修,也不禁怔住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男人。

明明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一双桃花眸,只带着些许的冰冷,却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究竟是谁?

第五百九十九章 交手(二)

灵儿震惊于裴修身上隐隐散发的气势,而裴修对于灵儿的注视,视而不见。

他只看着罗公子,而罗公子不禁又后退了几步,额头也滴下了几滴冷汗,但这会儿他却不敢伸手去擦。

直到裴修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罗公子才感觉松了一口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背已是一片黏腻,自己居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大力队伍的同伴们,也纷纷看到了几个人。他们赶紧跟他们打招呼。

“六皇子、郡主,您们来了。”

旁边的灵儿几个人听了,都微微愣了愣,这个银色面具的男子,居然是个皇子,而旁边这位女子,是一位郡主?

不过看他们身上的气势和打扮,也不像是普通的贵族。

只是,皇子和郡主……银色面具……

灵儿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说过,但是一时半会儿的,却又想不起来了。

裴修冲着几个人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目光看向了空中还在打得起劲的大力和胡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个男人,倒是有点儿意思。

“能跟大力这小子打这么久,这个男人,可不简单哪。”一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已经插了进来。

顿时,又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灵儿顺着这声音看了过去,这一看,又是一愣。

这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俊美的公子。他懒懒的站在原地,手中一把折扇随意的摇晃着,一身简单的蓝衣却又掩盖不住身上浑然天成的气息,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随后,灵儿也看到了这支队伍的其他几个人。

无论是哪一个,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的角色。这支队伍,真是一点都不简单!

但灵儿对于容貌如此俊美的易昭等人,虽然十分惊讶,但心中倒是没有别的想法。她的心里已经有了钰哥哥,对于其他的男人,自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了。她只要认准了一个人,便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易昭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几眼对面的队伍,对面一个容貌娇俏的黄衣女子,对于自己的容貌也仅仅是吃了一惊,随后很快也镇定下来,眼里再无其他的神情,倒是微微挑眉。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子在面对他的时候,眼里没有任何的羞怯和爱慕呢。

看来,这个女子心中有心上人了。

而这个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因为在他讲完这句话之后,黄衣女子已经忍不住开口了。

“钰哥哥自然是很厉害的了,他可是我们队伍里面最厉害的人了呢!”

罗公子听到灵儿这般夸赞胡钰,心下不禁有些不高兴。

“灵儿,虽然胡钰的确很厉害,但在这么多外人面前,你跟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又没有意义。”

灵儿侧眸看了一眼罗公子,没有说话,移开了目光。

没有得到灵儿任何回应的罗公子,忍不住咬了咬牙,到底没有再开口。这么多人看着,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易昭的眼珠子在两个人之间打量了一下。

嚯,看来还是个三角恋。只不过,这个男人显然是单恋。

而那空中的劳什子钰哥哥,他可就不知道,人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大力的几个同伴,听到灵儿这么说,也忍不住说道:“我们老大,也是很厉害的呢。”

罗公子正憋着一股子气,听到他们这么说,不禁有些嘲讽的一笑,正想反唇相讥。

但一旁的灵儿居然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认可的说道:“这个大个子的确挺厉害的,没想到,他居然武功这么好。”

那几个同伴没想到灵儿居然会认可他们的话,要知道,一开始吐槽他们老大的,就是这个妹子呢。

不过几个大老爷们素来也不会记仇,听到她这般说,心中对她的芥蒂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也都笑开了颜。

“大妹子,你可真有眼光。”

“可不是,你不是喜欢空中那小子嘛?但我们老大其实也不错呀,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其实也挺会照顾人的。”最后这句话,他们自然是捡着好听的说的,至于老大会不会怜香惜玉。

嗯……这个也是要看一下情况的。

空中原本战斗的正酣的两个人,大力差点儿脚下一滑,就往地上掉了。他抽空瞪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同伴,这几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都在说些什么鬼东西呢!

而胡钰听罢这番话,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随后,面色如常的继续朝大力攻了过去。

只是手下,似乎也愈发狠厉起来了。

大力这会儿可没心思再分心了,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对面的男人。

我靠,怎么突然就发起狠来了,难不成,前面他的实力还有所保留?

大力想到这个事情,心中顿时就不爽了,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更为强烈的战意。这样才是最好的,两个人拼尽全力,才最有感觉。

否则,软趴趴的打架,有什么意思呢?

而地下的灵儿,此刻已经红透了一张小脸。

这几个人,居然当众揭穿她的心思!虽然这件事情,她也没有特意隐藏,但就这样被人大刺刺的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好嘛!

她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们在胡说些什么……”她讲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利索了,哪里有一开始伶牙俐齿的模样。

其中一个汉子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道:“难不成是大哥我误会了?若是妹子不喜欢那小子,那正好,我们老大可是很贴心的!你可以考虑考虑他呀!”

灵儿:“……”她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她的脸,此刻已经红到了脖子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熟透的苹果一般。

一旁的罗公子,看到灵儿这般模样,心下更是不舒服,心中对于胡钰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连带着对那几个汉子,他也十分讨厌。

“你这人,胡说些什么呢?灵儿千金之躯,怎么会随随便便看上谁?还有你有什么资格做灵儿的大哥,真是不知所谓!”

那大汉听到罗公子这般说,脸上也多了一丝恼怒,不客气的回怼道:“人家灵儿妹子喜欢谁,关你什么事?再说了,我们聊我们的,你在这里插什么嘴!灵儿妹妹不喜欢那小子,难不成会喜欢你吗?”

这一番话,气得罗公子一张脸都涨得通红。毫无疑问,大汉这段话,深深地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灵儿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了,她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因为自己这般剑拔弩张,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们别吵了,钰哥哥还在比试呢,不要让他分心了。”

罗公子原本以为,灵儿跟自己一个队伍,至少会帮自己说几句话。未曾想到,她说的话,到底还是为了那个胡钰。

胡钰,胡钰,你究竟有什么好的!

罗公子禁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别过了脸,不再说话。

那大汉也不再理会罗公子,跟这种小白脸生气,简直是浪费感情。罗公子一张清秀的脸,在他的眼里,可不就是个小白脸嘛。

若是被罗公子知道了大汉的想法,恐怕又要被气得吐血了。

他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会是小白脸!

苏晚卿眯着双眸,正在看着大力和胡钰之间的交手,两个人打的愈发的猛烈,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架势。看样子,也已经打了一阵子了,但他们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裴羽墨在一旁看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

“晚卿……”

苏晚卿侧过头,看向裴羽墨,对上她略显担忧的眸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晚卿冲着裴羽墨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裴羽墨看着苏晚卿眼里的淡然,原本有几分焦急的心,也缓缓落了下来。

是了,她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可是苏晚卿哪,她一定有自己的办法。更何况,大哥六哥他们都在呢,难不成,还怕那个根本没见过面的黑衣人不成?

是她想得太多,反而有些庸人自扰了。

担心还未发生的事情,这可不是她裴羽墨的性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这一直都是苏晚卿喜欢说的话,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裴羽墨向来都是洒脱的性子,很快就想通了这一层。

因而,一颗心,也很快恢复了镇定。

此刻,原本打得火热的大力和胡钰,手中的动作,似乎也都慢慢的慢了下来。

随后,两个人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分出胜负。此刻两个人的身上都挂了一点儿彩,但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两个人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眼里,都带着痛快。

想必,棋逢对手,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而这样的感觉,一点儿都不赖。

看到胡钰落在了地上,一旁的灵儿忍不住先凑了上去。

“钰哥哥,你没事吧?”

胡钰侧过头,看着娇俏的少女眼中带着的一丝隐忧,轻轻的摇了摇头,眉眼微微柔和了下来。

“我没事,不用担心。”

一旁的罗公子看了一眼胡钰,撇开脸。

哼,就知道在这里装。

就只有灵儿这么单纯的少女,会上了你的当。

第六百章 她的粉丝

大力也一脸是汗,但眼中却带着喜悦,他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胡钰略显瘦弱的肩膀上。

“兄弟,你可真厉害!”

胡钰对于大力那一巴掌,一点儿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他看向大力,眼里也带上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你也不赖。”

大力对于胡钰的性子,这会儿多少也有些了解了,他天生性子就是这么冷,话也不爱多说几句。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叫大力,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之前的事情,兄弟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大力指的,自然是一开始两支队伍争吵的事情。

胡钰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大力兄弟言重了,我们这边也有错,不必在意,已经过去了。”

大力看着胡钰,真是越看越喜欢。

那眼神,都要让他的几个下属以为,自己的老大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毕竟,两个人的对视,放在旁人的眼里,不,放在这几个大老爷们的眼里,并不是那么单纯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他们老大看向这胡钰的眼神,他们总是不由自主的产生怀疑。

难道……老大这么多年,身边都没个喜欢的姑娘,原因是……

他们的老大,竟然是有断袖之癖?!

想到这个可能,他们顿时脸色就变得微妙起来。因为旁人都在看着,他们也不敢太过于表现自己内心的想法。

只是几个爷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以及一丝,不,浓浓的担忧。

他们老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爱好呢?毕竟那位可是一直盼着老大娶妻生子,好继承他的位置呢。

可是老大一直醉心于武学,根本就容不下其他的东西。那位一开始还做了努力,但后来也只好由他去了。

谁让老大如此任性呢?而他又有任性的资本不是?

此次国土争霸赛,大主子还苦口婆心的跟他们说,让他们多盯着一点老大,最好外面能认识什么合适的姑娘,也能带回去给他瞧瞧。

但大主子可能没想过,这国土争霸赛如此重要的比赛,本身也没什么女子参加。大街上那些个贵族女子,也不会轻易抛头露面。

更何况,以他们老大的性子,恐怕也只有不打不相识这一种结局了。他总不会在大街上去找其他的女子搭讪吧?若是如此,那些女子,不把他当成变态,他们都不信!

而国土争霸赛一开始,老大就遇到了他的偶像,从此永相随……呸,从此伴随左右,喜不自禁,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天离国队伍唯一的两个女子,也都是有主的。而老大的眼里也只有他的偶像,其他的人,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们这几个属下,也表示很难做人好嘛!

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向大主子交代呢。

尤其是现在,他们察觉自己发现了老大了不得的惊天“大秘密”之后,更是觉得,自己无颜回去面对大主子了。

若是大主子问起来,他们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他们不好,没能拦着老大,导致他遇上了自己的真爱吗!而且那真爱,还是一位公子……

几个大老爷们的神色实在是太过诡异,苏晚卿微微侧目,看了他们几眼,自然察觉到了他们看向大力和胡钰的眼神。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种眼神似乎似曾相识……

他们是不是,也曾经这么看过修?

苏晚卿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有些无语,没想到在这异世界,大家的思想,是如此的开放。让她都有些猝不及防。

倒不如说,他们想得,未免也太多了。

大力看向胡钰的眼神,分明就是棋逢对手的眼神,是惺惺相惜的眼神,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虽然苏晚卿并没有读心术,但这几个大老爷们根本就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他们以为自己表现得并不明显。

实际上,他们的心思,被苏晚卿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苏晚卿想了想,他们是大力的下属,也就不奇怪了。大力,的确是会拥有这种下属的人……

说起来,也不算是个坏事吧……

苏晚卿一边想着,一边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也是看过男男的。

大力这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而胡钰在他的面前,身材纤细,看起来倒是有些瘦弱。还别说,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不行,她究竟在想什么!自己可绝对不能被带偏了!

苏晚卿忍不住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满脑子不正常的思想。她转过头,不小心对上了裴羽墨带着一丝困惑和关切的眼神。

她仿佛在问自己怎么了。

苏晚卿总不能说,自己方才心里小小的邪恶了一下吧?虽然胡思乱想并不犯法,但她是绝对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因此,苏晚卿冲着裴羽墨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地笑容,表示自己并没什么事情。

并很快的,转过了头,看向大力的方向。

裴羽墨:“……”为什么她总觉得,方才晚卿的表情,这么奇怪呢?是她多心了吗?

裴羽墨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再纠结了。

大力这会儿跟胡钰寒暄完,侧过头,对上了裴修的眼神,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

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喊了一声:“偶像,你来了!”

灵儿几个人听到大力这个称呼,眼里不禁多了一丝疑惑。

偶像,是个什么词语,他们怎么没有听说过?难不成,这是哪个国家特有的词吗?

但看到大力对着裴修这般崇拜的模样,眼里的光挡都挡不住,胡钰大概也能猜测出偶像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大概是,他十分尊敬的人吧。

而此刻胡钰看到裴修之后,眼里也有一丝惊讶,自然是因为裴修身上不同于旁人的气势。直觉告诉他,这绝对是一个很强悍的男人。

而且,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银色面具……

胡钰微微思索了一番,随即脑里灵光一闪,嘴里下意识的说道:“你是天离国的六皇子……”

胡钰脱口而出之后,也反应过来了。是了,这银色的面具,在整片中原,一直都是标志性的。尽管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却听说过很多关于这位六皇子的传闻。

没想到有一天,他就这样真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且方才,他也的确听到,有人唤他六皇子了。

因此,胡钰可以断定,面前这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战神!

“天离国——”灵儿听到之后,忍不住惊呼出声。

难怪,她方才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没想到,他们居然就是天离国那支队伍!

关于和玥郡主的传言,她可是听了很多,灵儿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和玥郡主,心中可谓是充满了崇拜。

在她的眼里,一位女子能够做到这般地步,而且这般的厉害,简直就是女子的楷模!是许多女子都希望成为的人,而灵儿,在听闻和玥郡主的事迹之后,也一直都把她当成自己的榜样。

她一直都在努力着,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够变成和玥郡主那般洒脱厉害的女子。

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难怪,她身上的气质如此的不同……

难怪,她总感觉她有一丝亲切……

却原来,根本就是自己一直都仰慕着的那个人!

“您、您是和玥郡主——”

灵儿看着苏晚卿,脚下却不敢迈出去,一张小脸,此刻又是一片通红。

她比之前更为结巴,语气中也满是紧张,眼里也带着一丝慌乱。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呢。

明明,灵儿面对自己,都没有这样过。

胡钰在一旁,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但他一直都知道,灵儿有多崇拜这位和玥郡主。

方才见到她的时候,胡钰就知道,这个女子,的确不简单。

更何况,作为天离国六皇子的六皇子妃,她更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也难怪,灵儿这般喜欢她了。

她可没少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这位和玥郡主。因此,关于苏晚卿的消息,他也听了不少。

怎么空气中,多了一丝酸味?

苏晚卿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一副扭捏紧张的面对着自己的少女,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表情……

苏晚卿恍然间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看上了。

怎么回事,刚刚还是大力和胡钰,这会儿,主角就换成自己了?

她的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呢!

一旁的裴羽墨,看到灵儿这副模样,再看看苏晚卿有些呆愣,不同于以往淡然的神情,忍不住捂起了嘴唇,肩膀也微微颤抖着。

“晚卿,看来这个小姑娘,可是你的粉丝呢。”

“粉丝”这个词,自然也是从苏晚卿嘴里说出来的。

自从裴羽墨知道它的意思之后,就整天想用,这不,今天终于寻到了机会。

灵儿看到旁边绝美的女子轻笑着,脸色忍不住涨得更红了,身子也轻轻的颤抖着。

虽然不知道“粉丝”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她是在说自己。

她怎么会这么紧张!而且一点都控制不住,可是面前,真切的站着自己仰慕的那个女子,这种感觉,恐怕只有自己,才会清楚。

灵儿咬着唇,看着苏晚卿,一副随时都要激动得哭出来的模样。

苏晚卿看着灵儿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终于相信了裴羽墨的话。

这个容貌娇俏的少女,真的是自己的粉丝!

第六百零一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苏晚卿犹豫了一下,看着灵儿随时都要掉泪的模样,不,她已经有点热泪盈眶了。

“你、你别哭……”

“和玥郡主!真的——真的是您?我没有看错吧?!”灵儿此刻已经捂着唇,一脸惊喜和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卿,用苏晚卿的感受来说,似乎是……悲喜交加?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出名了……

“是我……”

“老天爷,我一定要记住这个时刻,真的太幸福了!”灵儿的眼泪已经簌簌流了下来,如同溪流一般,停都停不下来。

苏晚卿看到灵儿这般充满喜悦的泪水,着实惊了一下。

这姑娘的感情,未免也太过丰富了。这眼泪,说来就来,不带一丝丝的防备。这要放在现代,妥妥的可以做一个影后哪!

但苏晚卿确实无法理解灵儿的情感,原因很简单。

她没追过星。

这种追星的感觉,恐怕只有粉丝才会真切的感觉到,在见到自己的偶像的时候,内心该是多么的激动和不可思议。

毕竟灵儿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见到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虽然她曾经也的确幻想过,但……并不是现在呀!更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碰面。

总之这样的心情,可谓是十分的复杂了。

她又激动,又兴奋,还带着不可置信,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还跟偶像讲话了,偶像对她和颜悦色……

此刻,灵儿的情绪,已经到了十分精彩的地步。

虽然泪水忍不住落下,但灵儿知道,这是充满了喜悦的泪水,是激动的泪水!

她自己没有感到有任何不妥当,毕竟自己喜欢苏晚卿喜欢了多久,她给予了自己多大的力量,只有灵儿自己清楚。

但她的举动落在苏晚卿的眼里,的确把她给吓了一跳。

“灵儿……是吧?你别哭了,这样看着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苏晚卿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如沐春风般。为了让她缓过神来,苏晚卿还说了一个小小的笑话。

但灵儿却立刻就当真了。

她连连摆手,眼里满满的都是紧张。

“没有没有,您没有欺负我,是我太高兴了,控制不住我自己,对不起……是不是给您带来困扰了?”

灵儿说着,原本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有滚滚落下的趋势。这回,是因为愧疚的。

苏晚卿担心她的泪腺又停不下来,也学着她连忙摆了摆手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哭了,眼睛都红了,到时候可就不可爱了。来,笑一个给姐姐看看。”

灵儿看着苏晚卿眼中也多了一丝着急,再听着她说的话,心下不禁一暖。不愧是自己的偶像,说话都这般温柔可人,对自己这般的好,只是——

“郡主,灵儿……与您差不多大。”言下之意,你可能不是我的姐姐。

虽然被偶像称为妹妹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是!自己与偶像之间的距离,岂是这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的清楚的?她怎么会有能耐跟自己的偶像称为姐妹呢!灵儿表示,这样不行!

苏晚卿不知道灵儿内心的纠结犹豫,听罢灵儿的话,她嘴角忍不住微微抽了抽,噢,她忘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年龄,这会儿也不过十六七岁,虽然心理年龄也算个姐姐了,但身体不是呀。

“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再对我用尊称了。”不合适,不合适。

灵儿听了苏晚卿的话,猛然抬起头来。

“那怎么行!郡主,您是我的偶像,这是不可磨灭的,对于您,我一直都心存最大的敬意,您知道吗……”灵儿提起自己对苏晚卿的情感,顿时就如同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根本就不带停的。

苏晚卿看着灵儿那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感觉自己脑海中“嗡嗡嗡”的,只回荡着灵儿的声音,但却记不清她所说的内容了。

因为灵儿所说的话,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意思。

那就是,她十分的尊敬自己,十分的爱戴自己,自己给予了她许多力量,她能够遇到她,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苏晚卿捂住了头,表示有一丝头痛。

原来,被崇拜是这样的感觉么?她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苏晚卿忍不住瞄了一眼一旁老神在在的裴修,心想还是自家的夫君淡定,被大力这厮追了这么久,居然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和受不了。看来,他的心理素质,在某种程度上,要比自己好很多。

苏晚卿想到这里,顺便又给了大力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大力不小心接收到了苏晚卿的眼神,他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郡主为何用这种他无法解释的眼神看着他,难不成今天,郡主突然发现自己的帅气了?

大力这般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自己其实,还是很有魅力的。

大力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心里美滋滋。

若是被苏晚卿知道了大力的想法,恐怕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

果然,追星的人的脑子,不可与普通人相比。他们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异于常人了。

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胡钰,这会儿也看到了苏晚卿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灵儿是什么性子,他自然是最清楚的了。

而灵儿对于这位和玥郡主究竟有多喜爱,他也十分清楚。每每灵儿说起她,眼里都冒着精光,他都要被灵儿给洗脑了。

但眼下的场景,若再继续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总不能让灵儿在自己的偶像面前失了分寸。

虽然,形象已经不剩多少了。但胡钰想了想,还是打算再努力一把,就当帮一帮她。免得这丫头到后头回想起来,还埋怨自己不管她,让她在偶像面前丢人。

到时候,自己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胡钰想到这里,顿了顿心神,伸出了自己纤长的手,一把拉住了灵儿的胳膊。

“灵儿,好了——”

灵儿回过头,看了胡钰一眼,清醒了几分。

“钰哥哥,怎么了?”

她问完之后,又回过头去,一双漂亮的杏眼,紧紧地盯着苏晚卿看,仿佛怕她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一般。

胡钰:“……”他看了一眼自己放在灵儿胳膊上的手指,若是换做以往,她肯定已经差点儿跳起来,害羞得小鹿乱撞,不知所措了。

但现在,她对于自己的碰触,没有表现出一点的羞怯。

难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比不过这位和玥郡主吗?

胡钰有些不愿意相信,他忍不住又扯了扯灵儿的衣裳。

这一次,灵儿连头也不回了,仿佛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一般。

胡钰:“……”真的比不过!

这种认知,让胡钰第一次出现了一种无力。他向来习惯了灵儿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眼里心里都是他,也习惯了她每天都在自己的面前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不断地关心自己,也不管他究竟乐不乐意。但她也一直照顾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不开心。

但现在,在和玥郡主面前,一切都化成了泡沫。

胡钰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儿一般,不再受到任何的关注,十分的委屈。

灵儿显然没感觉到,身后一向冷淡的男人,会涌现出这样的情绪。

苏晚卿倒是察觉出来了。

嗯?空气中怎么酸酸的,似乎有一丝醋味。她朝着灵儿身后看了一眼,看向方才跟大力打斗的胡钰身上。

哦,原来是这个看起来闷骚的男人。

看来,内心是个火热的主。

再看一眼依然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看的灵儿,看来,这是个单纯的主。

这俩人,还挺般配的。

苏晚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准自己不小心,还能促成一段良好的姻缘?

灵儿这小妮子,似乎没看出来,这个胡钰喜欢她呀?恐怕还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呢。

对于旁人的感情,苏晚卿倒是很容易看得透彻。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胡钰咳嗽了几声,向前一步,冲着苏晚卿几个人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在下胡钰,今日与大力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还能遇到天离国的人。灵儿之前一直都很喜欢郡主,因此今日看到郡主才会这般失态,她平时……比较稳重,还望郡主不要在意。”

苏晚卿看了一眼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灵儿,忍不住抿唇一笑。

“无碍,我看灵儿天真可爱,胡钰公子平时,看来也没少费心。”

胡钰:“……”他藏得这么深的心思,居然被这位郡主给看出来了么?

看来,这和玥郡主,果然不简单。

只是胡钰不知道的是,感情这种东西,无论再怎么隐藏,终究是藏不住的。挡住了表情,却还是会忍不住从眼睛里溢出来。

而苏晚卿,就是通过他的眼神,看到了这一切。

只是胡钰本人,犹不自知罢了。

胡钰不讲话之后,一旁的罗公子倒是凑了上来,他摆出一副自认为笑得风流倜傥的笑脸。

“没想到这位就是和玥郡主,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美若天仙哪。”

显然,罗公子这人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忘记了方才裴修对自己的震慑。

听到罗公子这几句话,在场的几个人,神色都冷了下来。

第六百零三章 落井下石

胡钰很快便冷静下来,刚想开口说他们并没有看见。

这几个黑衣人虽然完全看不清容貌,但瞧着必然也不是什么善人。而且,就为首的黑衣人来看,尽管他隐约藏住了自己身上的气势,但警觉如胡钰,怎会察觉不出来,他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几个人,断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只是全都是一身黑衣,这是哪个国家的人?胡钰自问,似乎并未见过他们。

电光火石之间,胡钰已经思索了许多东西。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灵儿,她又这般喜欢那和玥郡主,他断然不能给天离国惹事才是。

因此,胡钰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我们没——”他的话音未落,已经被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罗公子打断了。

只见他飞速的说道:“几位是要找天离国的队伍是吧?可巧了,方才我们还见面了呢!只是人家天离国大人有大量,没有对我们动手,他们往西边的方向去了,刚离开不久呢,几位若是快一些,还是能赶上的。”

罗公子一边说着,一边长臂一伸,指向了西边的方向。他的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跟对方唠嗑什么家常一般。

殊不知,他所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随性,仿佛瞧这架势,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一般。

但罗公子能不知道吗?他一看这几个人,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货色,想必是那天离国到处结下的仇。他们这般耀武扬威,必然没少结下仇家。保不准,这支队伍就是其中的一支。

正所谓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既然是那天离国欠下的债,他又知情,何不拉他们一把呢?

想起裴修看自己的眼神,罗公子的心中虽还有一丝心悸,但看看面前几个来者不善的黑衣人,他的心下不免又腾起了一阵喜悦。

这几个人,最好能够好好收拾一番那不知所谓的天离国,仗着自己是排行第二的国家,就自以为了不起,一个个的眼高于顶,实在是令人反感!

他们若是能将天离国收拾了去,也算是让他出了一口恶气了。

那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胡钰,显然知道他打算说什么,当即眼神中带着一丝似笑非笑。胡钰的脸色,顿时也变得不好了。

随后,他冲着罗公子微微拱手示意了一番,转过身,却是带着恭敬的冲着一个身形纤细的蒙面女子说道:“圣女殿小,您看——”

那女子看也不看胡钰那一支队伍,喑哑的声音从她的黑纱中传了出来:“走吧。”

“是。”

那黑衣人应了一声,也不再理会胡钰这支队伍,朝着西边的方向,纵身一跃,顿时身形便飞出去好几米。

一眨眼间,几个黑衣人,如同来时一般,很快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地间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如今天色更为阴沉,天空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到近的传了过来。

面前,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几个黑衣人刚刚消失,灵儿已经一脸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看着罗公子,指着他说道:“罗文,你怎么可以暴露郡主他们的行踪!他们看起来,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可以如此落井下石!”

灵儿气得,都不叫罗哥哥了,直接叫了罗公子的全名。

罗公子,也就是罗文,看到灵儿用这般控诉的目光看着自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灵儿,你这是什么话?你可知道我们此刻身处哪里?我们在白雾之森!我们是在参加国土争霸赛!可不是在你的府邸里待客!那天离国的实力有多强,人家轮得到你操心吗?更何况,我也是为了我们好,若是少了一个强劲的队伍,我们的胜算,不是又多了一分吗?”

罗文一副“我这般用苦良心你却根本不懂”的模样,鼻孔都要翘上天了。

灵儿看到他这副模样,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她险些就要冲上去,狠狠地挠破罗文那张可恨的嘴脸了。

一旁的胡钰伸出手拉住了灵儿,让她冷静下来。

“灵儿,不要冲动。”

灵儿侧过头,看向胡钰,一双漂亮的杏眼,此刻已经有些泪眼婆娑。

“钰哥哥,你分明也看见了,那几个人根本就是冲着天离国去的,而且他们的武功这般厉害……若是郡主他们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我们的错了!这、这叫灵儿,如何面对?”她说着,眼眶愈发的红了,眼中的泪珠仿佛随时都要滚下来。

胡钰看着灵儿,眼里闪过了一丝疼惜。这个傻姑娘,到这个时候了,依然为别人着想,尽管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她的错。

可是灵儿,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灵儿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什么似的,抓住胡钰的衣袖,上下的摇晃了一下,有些焦急的说道:“钰哥哥,你的武功这般厉害,要不我们追上去,帮帮郡主他们吧?多几个人,必然也会多几分胜算的!若是郡主他们能打得过还好,若是打不过……我们起码,也能帮上忙不是?”

灵儿话毕,一脸希冀的看着胡钰。

在她的眼里,钰哥哥就是最强大的存在,方才跟那大力兄,都打得不相上下呢。在她的眼里,只要有钰哥哥在,就一定没问题的。

她一直都这般相信着。

一旁的罗文,听到这里,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灵儿,你莫不是脑子不好使了吧?那几个黑衣人看着就不简单,你以为你的钰哥哥是万能的吗?就他的功夫,跟那个傻大个打打还行,那几个黑衣人,恕我直言,恐怕一个都打不过!”

罗文虽然说话很难听,但他也不是没眼力的,自然也看得出来,那几个黑衣人,跟其他的队伍比较起来,可是非比寻常。

灵儿听到罗文这么说,眼里的眼泪收回去了不少,她愤恨的瞪着罗文,怒道:“罗文,你做了这般错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这般落井下石,我不允许你这么说钰哥哥!就算钰哥哥可能打不过他们,那也比你好千倍万倍!”

“你——”罗文听到灵儿这般大刺刺的将自己和胡钰比较,还将他贬的一文不值,当即脸色也变了。她明明知道,自己最痛恨的,就是跟胡钰相比!

罗文怒极反笑道:“反正你要是想去帮天离国,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要去你们自己去,我罗文,才不跟着你们去送死!更何况,可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灵儿我可告诉你,你在家中是被惯坏了没错,但来到这里,你最好知道分寸这两个字怎么写!”

如今罗文是彻底怒了,他也不担心跟灵儿撕破脸,她都这般侮辱自己了,而且从前他对她百般讨好,结果呢,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当真是个小白眼狼!

肯定是胡钰将她教坏的,换做以前的灵儿,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罗文将这一切,都记在了胡钰的头上,他对于胡钰的嫉恨,又深了几分。

灵儿听着罗文的话,气得一张小脸更是通红,她刚想说什么,胡钰却抓着她的小手,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灵儿,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

罗文听着胡钰淡淡的话,总觉得他的语气中,透露着对自己的轻蔑,当即脸色更差了,他狠狠地一甩袖,愤恨的说道:“胡钰,你少瞧不起人,不就仗着自己功夫厉害一点吗?还不是个杂种?”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胡钰的目光也阴沉了下来,但脸上却没有多大的怒意。

灵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罗文,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般混账的话来。虽然钰哥哥的身世,一直都是旁人不曾,也不敢提起的。但这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钰哥哥,还是那个钰哥哥!

可是被罗文这般大刺刺的说出来,灵儿却很担心,会伤害到胡钰。

她侧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胡钰。

胡钰迎上灵儿担忧中又带着心疼的眼神,原本冰寒的心,却是微微一暖。

难得的,他冲着灵儿,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若是换做以往,灵儿恐怕早就高兴地跳起来了。毕竟以胡钰的性子,能够对她温和一点就不错了,别提会对她笑了!

可是眼下,灵儿看着胡钰的笑容,却更是心疼不已。她认为,钰哥哥是为了宽慰自己,才会露出这般神情的。

“罗文,你这般说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就是,胡钰是我们的队长,你怎么如此不尊重人?”

“队长的身世如何……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

另外几个同伴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起罗文来。

而胡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罗文,仿佛方才那一瞬间自己眼里的寒冰,只是错觉一般。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无所谓了。若是还在意旁人怎么说,这么久以来,他岂不是早就悲愤自刎来了?

但他不,他活下来了,而且还活得很好。

以后,还会更好。

胡钰一句话也没有说,反倒衬得罗文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独自在那里蹦跶,却掀不起丝毫的风浪。

这种感觉,反而令人,更加难以接受。

面对同伴的指责,罗文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胡钰,居然不发怒!

他若是发怒,说明自己起码刺到了他的心上,自己心里还能痛快一些。

但胡钰这般平静无波的神情,似乎他讲的并非是自己一般。

这样的感觉,令罗文感到十分憋屈!

灵儿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谴责罗文了,她复而抓紧了胡钰的手,急急的说道:“钰哥哥,郡主那边——”

胡钰看着灵儿焦急不已的神情,沉默了一下,方才那黑衣人虽然并未展现太多的实力,但光是那轻功,已经足够他看明白了。

胡钰虽然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冲着灵儿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几个人,我的确打不过。”

灵儿的一张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一旁的罗文,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第六百零四章 追上了!

看,他就说罢,方才还一副这般正义的模样。

结果,还不是打不过?

结果,还不是个怂包?

结果,现在还不是要打退堂鼓了?

在这里装什么君子呢,明明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性子!

他正等着灵儿对着胡钰露出失望的神情,等着灵儿气势汹汹的指责他。

方才灵儿还说自己,结果呢?她的钰哥哥还不是如此!谁也别说谁。

罗文正要出言讽刺,但灵儿此刻却只是咬着唇,半晌才开口说道:“钰哥哥,照你看,郡主他们,加上大力哥哥,两支队伍,赢得几率大吗?他们这么多人,应该会没事的吧?”

灵儿一边说着,一边眼中复而带上了一丝希冀的看着胡钰,期盼从他的口中说出自己想要听的答案。

是了,郡主他们这般厉害,又有厉害的大力哥哥一群人,应该不会被那黑衣人欺负了去才是。

更何况,那黑衣人,方才虽然她没有细看,但似乎只有五个人,还少了一个呢。这样一来,郡主他们的胜算,岂不是更大吗?

胡钰看着灵儿的表情,沉默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不忍看到灵儿失望的神情,但他还是实话实说了。

“灵儿,这种事情,是不能这般算的。虽然郡主他们人数的确不少,但依我看,方才那几个黑衣人,无论哪一个,恐怕都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他们这般神秘,也不知道身上存了什么本事。”

胡钰顿了顿,继而说道:“但既然他们敢这般大张旗鼓的找天离国,也不怕被他们知道,可想而知,他们底气究竟有多足了。而且听那黑衣人的语气,分明一开始,就是冲着天离国去的。这样的人,实力又不弱,所以这结果,不好说。”

灵儿听到胡钰这么说,彻底垮下了脸来,似乎想到郡主会受伤,灵儿的一张小脸,都白了,眼里也第一次露出了不知所措。

连钰哥哥都打不过的黑衣人,那郡主他们呢?虽然她知道那天离国六皇子曾经是战神,非常的厉害。可是他们的队伍,到底有两位女子。虽然郡主也不弱,但她听闻的,其实也都是她与旁人斗智斗勇的事迹,对于郡主本身的实力如何,其实灵儿也并不清楚。

更何况,另一位羽墨公主,也不晓得武功如何。

再厉害,终究也是女子,女子是很容易受伤的。

灵儿咬着唇,满心都是担忧。在她的眼里,女子原本就是比男子要脆弱的,更何况,对方还是郡主呢?

这会儿她自己倒是忘了,她自己也是女子。

若是郡主没有来参加国土争霸赛就好了,万一她受了什么伤,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更何况,如今这件事情,是因为罗文而起的,追究起来,他们整个队伍都有责任。

灵儿觉着,若是苏晚卿受了伤,那跟自己是有很大的原因的。

说到底,罗文这般沉不住气,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自己,不是吗?

灵儿光是想到这件事情,就自责得不行。偏生自己此刻,也帮不上什么忙。连钰哥哥都束手无策,更何况是自己一个弱女子呢?

“这可如何是好……”灵儿忍不住喃喃的说道,眼眶一红,险些又要掉下泪来。

虽然灵儿很担心苏晚卿的安危,但现下钰哥哥都说了他打不过,那自然也是真的打不过……她总不会任性到明知如此,还让钰哥哥去冒险。

若是钰哥哥因此出了什么事情,她只会更为自责。那几个黑衣人,一看便是不好相与的,也许可不是只要令牌那么简单。

否则,他们何必费这么多的心思呢?

灵儿看起来天真单纯,但实际上心里是个有谱的,对于这些事情,她倒是想的很清楚。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感到更加的担忧,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胡钰看着灵儿急切的抹眼泪的模样,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疼惜。

“灵儿,你先别急,会有办法的。”

一旁的罗文见缝插针的冷笑道:“胡钰,你都打不过那些黑衣人,又帮不了天离国,何必还在这里说这些漂亮话呢?没有本事,就不要这般惺惺作态了。”

如今,在罗文这里,可谓是彻底跟胡钰撕破脸了。反正灵儿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也只换来这么一个结果,任谁都接受不了。

尤其,还是罗文这种如此小肚鸡肠的男人。

胡钰听罢,冷冷的看了一眼罗文,那眼神中的冷意,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罗文没想到胡钰会这般,心下不禁一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整个人也愣住了,似乎被胡钰的目光给吓到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心下又是一阵羞恼,他居然会被胡钰那个臭小子给吓到,怎么可能!

可到底,罗文没有再继续开口。

毕竟,凭自己的实力,他很清楚,自己是打不过胡钰的。

若是真的将他惹恼了,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胡钰对于罗文,此刻的确很是厌烦了。这个男人,落井下石也就罢了,如今还三番四次说这些难听的话。灵儿原本已经很担心苏晚卿他们了,他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他可以冲着自己来,这都没关系,反正他胡钰从来也没将罗文放在眼里过。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伤了灵儿的心,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灵儿有多喜欢苏晚卿,他难道会不清楚吗?

但他还是选择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可见这罗文,究竟有多小心眼和自私了。

胡钰冷冷的看了罗文一会儿,随即开口说道:“今日的事情,我不会对你如何,但你也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到时候,若是天离国找上门来,我可保不住你!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你好自为之吧!”

罗文听着胡钰的话,总觉得他是在威胁自己,哼,他罗文会怕?这件事情,只要他们不说,难道那天离国的人会知道?这胡钰,分明就是见不得自己好!

但罗文也不想想,天下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素来都是极浅显的道理。

而且,他莫不是以为,天离国那几位,都是傻子吧?

虽然胡钰跟天离国的几个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这几位人物原本就大有来头,可绝不是会任人欺负他们到头顶上来的。这罗文究竟之后会如何,且让时间来看吧。

眼下,该如何弥补这件事情,才是最急迫的。

毕竟,这件事情虽然是罗文自己做的,但他毕竟属于他们的队伍,胡钰又是队长,若什么都不做,他的心下也过意不去。

更何况,如今灵儿还这般自责,他更要想想办法。

灵儿此时六神无主,只紧紧地抓着胡钰的袖子,无助的看着胡钰,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胡钰何曾见识过?登时,心就软了一片。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灵儿的脑袋,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别急,灵儿,容我想一想。”虽然他们打不过,但想一想的话,应该还是能找到其他的法子的。至少,能帮一点,就是一点。假设天离国的人毫发无损,那自然是最好的了。若是他们受伤了,抵挡不过来,那他做的一切,也算是补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人是胡钰的缘故,灵儿原本一颗高悬的心,不知怎么的,忽而就落下了一些,她也平静了不少。

是了,在这种时刻,她不能乱,若是扰乱了钰哥哥的思绪,那她就是罪人了。

胡钰低着头,微垂着脑袋,额前几缕碎发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刀削一般的下巴上,薄唇微抿,一双狭长的眸,无意识的看向一个方向。

熟悉胡钰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认真思索的标志。

灵儿不敢出声打扰,另外几个人,此刻也识趣的没有说话。

灵儿就站在胡钰的旁边,看着他的侧脸,这一看,就有些出了神。钰哥哥的侧脸,真是俊美……

虽然知道,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想法十分的不可取。

但灵儿还是情不自禁的……犯了一下花痴。

所幸她很快就醒悟过来了,不禁为自己的念头感到羞恼不已。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惦记着钰哥哥的美色……不,俊美的面容!真是太不应该了,偶像,我对不起你!

灵儿想到苏晚卿,原本放下的心,不禁又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儿,胡钰抬起了头,对上了灵儿的眼睛。

灵儿一直关注着他,这会儿看他抬起了头,眼中似乎带上了一丝别样的光,灵儿的杏眼顿时涌上了期盼。

“钰哥哥,你有主意了?”

胡钰沉吟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个法子还要试一试,才能知道可不可取。毕竟,人心最是难测。但如今,只剩下这一条路了,他若是不走,也说不过去。

“太好了,不愧是钰哥哥,是什么法子?”

另一边,还在路上的裴修,忽而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不对劲。

他的眼神一凛,顿时侧过头,瞬间挡在了苏晚卿的身后,同时长臂一伸,手中的剑狠狠地挥了出去。

那急速而来的东西,顿时被他打落在地!

“叮——”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大伙儿往地上一看,只见地上正躺着一枚散发着幽光的飞镖。

有人来了!

第六百零五章 什么鬼东西!

在场的几个人,在飞镖落地一刹那,全身都紧绷起来,眼中也带上了警惕。

大力几个人,更是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一双铜铃大眼,紧紧地盯着飞镖飞来的方向瞧。

不多时,里面缓缓走出了几个黑色的身影。

来人皆是一身黑衣,面上蒙着黑巾,女人蒙着黑纱,完全看不清面容,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预示着这几个人,并不简单。

苏晚卿一看到黑衣人,眼睛便微微眯了起来。为首的这个黑衣人,看他的眼睛,似乎年纪也并非很大。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枚飞镖,显然,方才的突袭出自他手。

而那黑衣人看到几个人之后,侧过头,恭敬的冲着圣女点头示意。

圣女殿下在看到苏晚卿的那一霎那,双眼便不受控制的迸发出了恨意,即便她极力掩盖,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将她出卖了。

旁人都能够感觉到,她此刻身上的煞气,究竟有多浓烈。若是双眼能够看见,这个女人的身后,恐怕全是一片黑气。

苏晚卿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敌意,只是她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用这么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们,似乎并不认识吧

苏晚卿看了一眼那女人,虽然有心想要看看,但那黑纱挡得极为稳当,连她的眼睛,苏晚卿都看得不甚清楚。至于她为何能够感受到女人身上的敌意和恨意,只能说,除了女人的第六感之外,她表现得实在是太明显了。

自己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苏晚卿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却没有丝毫的印象,自己曾几何时认识过这样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头绪,她索性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

眼下这样的情况,也容不得她想太多。

因为对方,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且苏晚卿有感觉,他们,尤其是她,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方才那黑衣人对那女人的模样,还有旁边几个人的姿势,苏晚卿可以断定,这个似乎恨自己入骨的女人,就是这个队伍的主心骨。

她究竟是谁

苏晚卿的眼里第一次多了一丝茫然,人家都追到这里来了,她居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她不会愚蠢到认为,人家会莫名其妙的嫉恨自己。

毕竟,从来没有莫名其妙的爱,更没有莫名其妙的恨。

一切,都是有因果的才是。

只是不知道,这因果如今,究竟从何而来。

苏晚卿眨巴着眼睛,对方如今没有动静,他们也没有动静,但彼此都知道,战争,一触即发。

只是,如今,还没到那个时候。

“你们,是谁”

半晌,苏晚卿轻轻的开口问道。

几个黑衣人此刻毫不掩饰身上的气势,明显来者不善,而且苏晚卿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实力,很强甚至有可能,跟他们不相上下。

苏晚卿并非对他们的队伍不自信,相反,她十分清楚他们自己人的实力究竟是如何。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强势和霸道,这也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惧怕他们,甚至此举,带有他们的目的。

圣女殿下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女人,没想到,如今看着这个女人,还是这么的意气风发,成亲之后,眉眼之间也多了不少女人的娇媚风情,只是她自己并未意识到。

呵,凭什么,你苏晚卿,就能够生活的如此幸福在天离国混得风生水起。她一路上听到了不少关于苏晚卿的传闻,却都是对她无比的喜爱和尊敬,为着她一个年轻的女子,却对天离国做了这么多的贡献,感到十分的钦佩。

若换做以前,她不过是个花痴草包大小姐,只会跟在男人的屁股后面打转儿罢了,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这个事情,当年又有谁能够想得到呢便是如今,这件事情,她到底也想不通。

只是,老天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她又如何会放过苏晚卿

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圣白,此刻不着痕迹的站在了圣女的面前,略微挡住了她的视线,并侧过头,冲着她使了一个只有圣女看得见的眼色。

圣女看见圣白的眼神,虽然隔着黑纱,但靠的这般近,她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圣女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如今可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她如今是千圣国身份最尊贵的圣女殿下,未来可是要嫁给圣子殿下的,如何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颜面

尤其,还是在苏晚卿面前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听到苏晚卿的问话,圣女冷笑了一声,沙哑难听的声音缓缓从黑纱下传了出来,像是光脚踩在枯树枝一般,喑哑沉闷。

“我们来自哪里,就不劳和玥郡主操心了,郡主恐怕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圣青圣蓝几个人,同时纵身而起,转而攻向天离国的人

而他们的方向很明确,都冲着苏晚卿而去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几个黑衣人到了跟前,而大皇子几个人顿时也腾空而起,不约而同的挡在了苏晚卿的面前,举起手中的剑,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击

圣青与大皇子交起手来,而圣紫不偏不倚对上了易昭,易昭平时一直带笑的狐狸眼,此刻已经收起了笑意,眼里带着严肃。

若换做平时,易昭断然不会露出这么认真的神情。眼下他这般,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将圣紫,当做了一个对手。

两个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手好不热烈。

而另一边,圣青和大皇子也同样。大皇子虽然平日里温文尔雅,一副优雅高贵的公子模样,但他的武功并不差,与圣青交起手来,虽然暗暗震惊于圣青的武功,但也尚能对付。

一旁的大力看到四个人已经率先交起手来,虽然很想上去帮忙,但他知道,此刻的他,不是他们的对手。

若是上前,也不过是给他们添乱罢了。

因此,大力不敢轻举妄动,但一双大眼,也仅仅的盯着对面三个还未动手的人来,生怕他们此刻稍有什么动作,搞个突袭,影响了大皇子他们的动作。

三个人里,偏生还有两个女人大力有些想不通,他们这个队伍不过才五个人,而且有两个女人,他们究竟是有多大的自信,才敢对天离国出手

但眼下看到那两个黑衣人与大皇子他们交手的情景,大力心下清楚,他们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裴修站在苏晚卿的身旁,虽然没有动,但一双桃花眸,却一直看着圣白所在的方向。

这个男人,至今都还没有出过手,甚至也还未说过一句话,但裴修却知道,这个男人,在这五个人里面,恐怕实力,才是最强的那一个。

不是不出手,只是,他还没打算出手。

一旁的圣蓝看着空中激战的几个人,眼里闪过了一丝不以为然,她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懒懒的眯了起来,看向对面几个警惕的看着他们的大汉,忽而一笑。

娇媚的笑声从黑纱下缓缓渗了出来,此刻空中一道沉闷的响雷,天色更为昏暗了一些,大雨尚未落下,但天空却乌云压城,仿佛随时都要压下来一般,令人打心底有一丝喘不过气来。

圣蓝的笑声,让大力几个人更是抓紧了手中的刀,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招数。

但她的笑声,虽听着柔媚无比,却硬是让人打心底生出一丝寒意,那笑意,根本就不达眼底。

“碍眼的东西,我的宝贝们,你们去吧。”娇媚的女声响起,却带着无尽的冷意。

大力还在思索着她口中的宝贝们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圣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支做工精致的玉笛,这是一支通体黑透的玉笛,上面雕着几朵暗红色的花儿,妖娆冷艳。

苏晚卿眼尖,自然看得出来,那花,是彼岸花。彼岸花,长于阴暗之地,代表着,死亡之美。

她轻轻的眯起了眼睛。

圣蓝却并不管旁人如何,她将玉笛置于唇边,优雅的,吹出了几道音符。

音符听起来,没有丝毫的美妙,反而透着一股子诡异。

众人顿时感觉,那玉笛是不祥之物,但她究竟要做什么不知为何,心中带着一片不安。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大力旁边的同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顿时大叫了一声,指着不远处,讲话都有一丝结巴。

几个人都顺着他的声音,看了过去。

这一看,脸色都沉了下来。

只见四面八方,原本翠绿的草地,因着天色阴暗,已失去了本身的颜色,而此刻,上面似有无数小小的昆虫在爬行着。

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一片黑色的草地,根本不是因为天色而变化,而是,上面爬满了一只一只,密密麻麻的小蝎子

它们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将这一方草地全部占满

而圣蓝,依然微闭着美眸,似陶醉般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随着她的笛声,那些毒蝎,也越靠越近,全部涌向了天离国一群人所在的地方

第六百零六章 西漠毒蝎

这会儿,大家都看清了涌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大力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爬过来的蝎子,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娘的,这么多!”

天知道,这些蝎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它们虽然个头并非很大,但那钳子却在如此昏暗的天色下,散发着隐约的寒光,看得人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显然,这些蝎子有毒。

小决看着那些逐渐在靠近的蝎子,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娃娃脸上,也带上了一丝凝重。

他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些是西漠毒蝎,钳子上含有剧毒,若是被它伤到的话,人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无法动弹,并慢慢的失去知觉,最后,变成一具尸体。”

小决的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变得不好了。

这西漠毒蝎,若是真如小决所说,毒性这般强烈,那根本就不能让它们近身!

可是,这么多的毒蝎,光是要躲开,已经十分困难了。

对面的圣蓝眼里带着挑衅和自得的笑意,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圣女殿下,不知道这位圣女对于这些可爱的小蝎子,内心会有怎样的感受。若是换成普通女子,恐怕早就吓得脸发白了。

但对面的两个女子,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连一声尖叫都没有。这对于圣蓝来说,她一点儿都不高兴。

眼下听到小决这么说,她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半大小子,居然有点眼光,能够认得出来,她这是西漠毒蝎。

要知道,这种蝎子,原本便很难寻得,知道它的人,更是少之甚少,毕竟见过它的人,原本就不多。但这个小子居然知道,这倒是有点耐人寻味了。

圣蓝并不知道的是,小决从小原本就很爱研究各种各样的毒物,认识这西漠毒蝎,也并不奇怪。

知道又如何,到底,还不是死路一条。圣蓝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只是天生媚骨,连哼一声,听起来都带着无尽的媚意,让人听了心里痒痒的。

当然,这只是对于普通的男人。在场的其他人,对于圣蓝这等妖娆的美女,根本就不为所动。

小决几个人也就罢了,大力身边的几个同伴,居然也出乎意料的,没有丝毫的动静。他们的身子站得笔直,看向黑衣人的方向,只有警惕,再无其他。

圣蓝看着面前的几个身材雄壮的男人,心下不禁有些暗恼。她很少遇到,有男人能够抵挡得住自己的魅力。毕竟,她是一个很懂得散发自己魅力的女人,这么久以来,她遇到过太多的男人,甚至一些所谓的谦谦君子,到了她的面前,还不是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所以,男人也不过如此,都是这副德行。

但今日遇到的这些人,倒是打破了圣蓝对于男人的评价。

天离国的人,自然不可能会被圣蓝给迷惑了去,而大力的同伴,在看到她召唤出这么多毒蝎子之后,头皮都发麻了,怎么可能还会想到别的东西。

他们此刻满心只想着,如何能够躲开这些要人命的西漠毒蝎。

随着西漠毒蝎慢慢地靠近,天离国的几个人,还有大力等人,也慢慢的靠拢在了一起,警惕的看着那些蝎子。

“小决老弟,你既认得这些毒蝎,可有什么法子?”大力一边往他的身边靠近,一边看着那些毒蝎,嘴里不忘问道。

但得到他的是,则是小决十分不负责任的回应。

“没有。”

大力:“……”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种话的!一点挣扎也不打算做一下吗!

大力十分清楚的记得,小决分明也是擅长这一方面的。但此时此刻他却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连小决也没有办法了吗?

“既然如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大力咬了咬牙,侧过头,看向自己的同伴,用眼神示意他们。

“保护好郡主和羽墨公主!”

“是!”

苏晚卿看着大力二话不说就提刀上前,在如此危机的时刻,心里还惦记着她们两个女子,心下不禁一阵暖意。

一旁的裴羽墨显然也因为大力的话而感动不已,因为她已经开口了。

“大力兄,你放心的去吧!”

大力如同勇士一般大步向前的脚步,忽而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他总觉得,羽墨公主这句话,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半会儿,他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大力挠了挠脑袋,原本有些呆愣的神情,在看到越来越近的西漠毒蝎时,顿时变幻了神色。

一双大眼,此刻满是严肃。

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一旁的圣女殿下看着被保护在中间的苏晚卿,眼里却是一片冷意。

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男人会保护这个女人!她究竟有哪里好的?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保护。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根本没什么真本事,看来,她还是高看了这个女人。

若非如此,怎么会吸引了这么多男人,为了她奋不顾身?

不管是那裴修,还是这个大力。这些男人,为了苏晚卿,似乎连命都不要了。

这个女人,当真有这么重要吗?

圣女冷眼旁观,今日过后,她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继续嚣张下去!

若是苏晚卿知道了这位圣女的想法,恐怕会十分的无语。

老天,她根本连这个圣女是谁都不认识,她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更何况,她到底哪个眼睛,看到自己嚣张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只能说,人的想象力,总是无比的丰富。而人心,也从来都是跟着自己的意愿走罢了,哪里会管现实究竟如何呢?

看着近在咫尺的西漠毒蝎,大力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大刀,狠狠地砍了下去!

被砍中的毒蝎,顿时身子就变成了两半!躺在地上,不再动弹。而大力含着内力的砍下去这一刀,也将附近的毒蝎震死了不少。

随着大力的出手,旁边的几个汉子,也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武器,狠狠地砍向那些朝着他们爬过来的蝎子。

不多时,地面上已经浅浅的铺了一层毒蝎的尸体!

但是,漫天的西漠毒蝎,仿佛永远也砍不尽一般,它们绕过同伴的尸体,继续朝着几个人爬了过去,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

大力看着这么多的毒蝎,额头也慢慢的渗了一层汗水出来。

不行,他绝对不能停下来,否则,这些蝎子若是咬了人,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们伤害郡主!

苏晚卿此刻还没有动作,但并非她为此而胆怯,她轻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甚至有些可怖的蝎子,脑子开始快速的转了起来。

“小决,这些蝎子,真的没什么办法吗?”

小决思索了片刻,随即轻声说道:“有是有,但只是短暂的,因为这毒蝎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它们是出了名的不死不休,只要主人没有收回她发出的命令,无论牺牲多少毒蝎子,多少同伴,它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直到咬到它们要攻击的人为止!”

苏晚卿听着小决的话,暗暗心惊,这些毒蝎,当真如此吓人!

收回命令?

苏晚卿的眸光不着痕迹的扫向了一旁犹自洋洋得意的圣蓝,她的手中此刻正握着那个泛着黑光的玉笛。

那些毒蝎没有攻击她,想必也是因为,她手中握着那玉笛吧。

苏晚卿再看一眼站在圣女旁边,一直手背在腰上,似乎没有任何动静的男人,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可不好对付。

但若是他不出手,她想做的事情,恐怕更是困难。毕竟两拳难敌四手。

“修。”

苏晚卿轻轻的唤了一声。

裴修原本离苏晚卿就很近,他也一直在暗暗警惕着。在听到苏晚卿低声的叫唤之后,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有的时候,一个眼神,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裴修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苏晚卿的意思,不需要她多说一言一语,不需要她做什么特别的动作,他就是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语言。

而一旁的裴羽墨,也在一瞬间,挑了挑眉头。但她并未开口说什么,只是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冲着那些靠近的毒蝎子,挥下自己的剑。

“小决,你动手吧。”苏晚卿低声的说道。

眼下,就算不能将这些毒蝎子完全消灭,至少,能够阻止一时,就是一时。

否则,若真的被它们蛰了,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小决点了点头,从怀里掏了掏,很快掏出了一包白色的东西,他打开之后,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那些原本要爬向他的西漠毒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再朝小决的方向爬去,转而爬向了大力几个人的方向。

于是,大力几个人的刀,挥得更勤快了。

谁来告诉他们,这何时才是个头!

他们最后可能不是被蛰死的,而是被累死的!

大力无意中抬起头,看到了小决手中的粉末,不禁咬了咬后牙。

说好的没有办法呢!

那些毒蝎子,分明没有再攻击小决了。

那粉末,莫不是什么可以击退毒蝎子的东西不成?

嫡女翻身记

嫡女翻身记

第六百零七章 不翼而飞

这件事情,在小决往外撒粉末,而那些西漠毒蝎不断后退时,就已经能够得到结论了。

大力看着小决手中的粉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躲避着西漠毒蝎的靠近,一边忍不住说道:“小决老弟,你那粉末,可否给我一点?”

小决一边洒,一边抽空看了他一眼,甚是无辜的说道:“我只有这么多了,大力哥哥,你好自为之吧。”

大力:“……”他看了一眼小决手里十分可怜兮兮的小小包,沉默了下来。

他现在算是明白,小决方才为何说没有法子了。虽说这粉末可以驱逐西漠毒蝎,但也只能让它们暂时不靠近罢了。

一旦等小决的粉末用完之后,那西漠毒蝎依然会上前,跟没用,其实也没什么两样!若真说有什么作用,顶多也就是,能够抵挡一段时间罢了。

当然,这也不过是小决能够抵挡罢了。他们几个汉子,还是认命的继续砍着那些小小的,却充满了剧毒的蝎子。

为了活命,他们还是不要停下来比较好。

而此刻,几个人都被小决手中的粉末吸引了过去。

圣蓝还是第一次看到,居然有人能够研究出驱散西漠毒蝎的药粉,要知道,这种西漠毒蝎,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连火烧都无所畏惧。

但如今,却因为一点小小的粉末而后退了。那粉末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圣蓝的心里有一丝惊讶,但看到那小少年的手中不过一小包粉末,更何况他与大力的对话,也没刻意压低声音。

因此,圣蓝十分清楚,那粉末虽然瞧着挺厉害,但一旦用完了,也就没什么作用了。届时,西漠毒蝎,还不是照样会爬过来攻击他!在有了这个认知后,圣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

“哼,雕虫小技。”很快,你就躲不过了。

而站在小决身边的苏晚卿,因着小决在撒粉末,因此那西漠毒蝎一时半会儿,倒也不敢靠近她们,倒是让几个人能够短暂的松一口气。

圣蓝看着那些西漠毒蝎不敢攻击苏晚卿几个人,心中又有些不高兴了。这些蝎子,平日里天大地大的,如今居然会害怕一些小小的粉末,真是没用!

虽然她不知道,她们的圣女跟这天离国的人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但作为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她们这位所谓的圣女,似乎是冲着那位和玥郡主去的,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在双方见面的那一刻,她已经隐约能够感受到了。

在西漠毒蝎短暂的没有攻上前来时,一直没有动作的裴修,身形忽而一闪,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而等大伙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圣白的面前,一把精致的匕首不知道从哪里掏了出来,瞬间便袭向圣白。

圣白虽然没有料到裴修会突然出手,但眼前迎面而来的危机感,让他的身体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大脑虽然还未来得及思考,但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歪向了另一边,险险的躲过了裴修的攻击。

裴修看一击不成,眼里没有丝毫的遗憾,反而欺身向前,继续发动第二次攻击。但圣白这一次已经有了准备,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根权杖,反手轻松的一挡,便挡住了裴修的攻击。

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直接交齐了手来。

“嘭——”匕首撞击权杖后,发出一阵有些沉闷的响声。

裴修看着面前的圣白,空中一道强烈的闪电一闪而过,照亮了面前圣白的黑巾,虽然遮住了面容,但那一瞬间,裴修却是看清了圣白的双眼。

那是一双有些浑浊的,带着一丝沧桑的眼睛。

不知道为何,裴修的心里闪过了一丝奇怪的感觉,但这个念头他并未抓住。

因为此刻,圣白已经出手了。

他手握权杖,手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直觉告诉裴修,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圣白在念完咒语之后,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天空一阵闷雷响起,裴修顿觉圣白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强大的力量。

他心下暗道不好,足尖借着地面的力量一点,整个身子顿时腾空,险险的躲过了那一道看不见,却带着十足力量的攻击!

“咻——”

那道力量没有撞上裴修,从他的身边掠过,他耳边的鬓发都飘了起来。

随后,裴修背后的一棵大树轰然而响。

大伙儿看了过去,眼睛不禁微微一缩,只见那棵高大的树木,因着被圣白那一道力量撞上,身上顿时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腰身甚至都有些摇摇欲坠,但坚强的没有倒下。

看到圣白轻轻松松的一道攻击,居然就让一棵高大的树木如此,众人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严肃。

这个男人,很强。

或者说,在这个队伍里面,这个男人,应当是最厉害的存在了。

苏晚卿看着在空中交手的两个人,看到裴修的姿势,她便知道,裴修已经使了将近八成的功力,如今堪堪与那黑衣人打成平手。

苏晚卿的眸光微微暗了下来,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强。但眼下,可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

另一边,与大皇子等人交手正酣的圣青和圣紫,也感受到了圣白的力量,他们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圣白,眼里都带着一丝惊讶,但随后则是了然。

没想到,圣白大人居然这么快就出手了,换做以往,他几乎不会出手。但熟悉他的人自然知道,圣白大人要么不出手,若是出手,必定会将对方给解决掉,不留一丝颜面。

这所谓的天离国战神六皇子,虽然的确如同传说一般厉害,毕竟,他居然在圣白大人的手上过了这么多招,若换了别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但,也仅此而已了。

圣白大人的力量,素来都是深不可测的,作为千圣国资深的长老,他的实力,远远没有表面这般简单。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圣白大人出手,这裴修,也算是运气不错了。

此刻的裴修,酝酿着体内的内力,与圣白周旋着。他虽带着银色的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一双桃花眸,此刻也充满了严肃。

与圣白几番交手下来,裴修便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非常的强悍,而且他不急不躁,丝毫不会因为自己的攻击,而有丝毫的改变,依然不疾不徐的接受自己的攻击,随即将攻击反弹。

第一次,裴修知道,自己遇到劲敌了。

但,晚晚她们还在下面,他绝对不能输。若是他也输了,那他们这个队伍,断然无法坚持到最后了。毕竟一开始,裴修就能感觉到,那黑纱女子对于晚晚的恶意,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铁定没什么好事。

对方既然是冲着他们来的,哪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

裴修想到这里,看着对面老神在在的男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

苏晚卿自然感觉到了裴修的认真,此刻因为两个人的交手,将圣女和圣蓝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她们都紧紧地盯着裴修和圣白所在的方向,一时之间,倒是忘记了她们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大意呢,还是应该说,她们太过自信了。

根本不认为,她们会赢。

但苏晚卿素来是不到最后,绝对不会放弃的人。

她看了一眼依然沉浸在两个人战争中的两个女人,微微测过头,冲着裴羽墨和小决,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人都接收到了苏晚卿的眼神,彼此之间无需言语,因为默契,让他们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她苏晚卿,从来都不会是在背后被人保护的那一个。

裴羽墨举起自己的剑,忽而大吼了一声,一剑便刺向了圣女的方向!

圣女一听到裴羽墨的声音,顿时便回过头来,她皱起了眉头,在一瞬间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堪堪挡住了裴羽墨的攻击。

裴羽墨并没有气馁,一个转身,又欺身而上,直接与圣女交起手来!

一旁的圣蓝看到她们两个人也交起手来,不禁微微愣了愣,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从蝎子堆里跑出来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面前已经忽而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手中也拿着一把匕首,灵巧的攻向圣蓝!

危机迎面而来,圣蓝顿时侧过自己的身子,躲过了苏晚卿的袭击!

她一边闪躲,一边冷笑的看着苏晚卿。

这个和玥郡主,未免也太天真了,她以为仅凭着一把匕首,就能够收拾自己,未免也太天真了?而且她那一剑,分明都是漏洞。

圣蓝又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躲,转而与苏晚卿交起手来。苏晚卿的动作屡屡出现破绽,而当圣蓝正准备迎着她的破绽攻向她时,又总是被苏晚卿堪堪躲过。

几回合之后,圣蓝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缠!她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苏晚卿作为前世的佣兵首领,到了圣蓝这里,只变成了两把刷子,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但她每每攻向圣蓝,却总是留了一手,让她轻易的躲过了自己的攻击。

圣蓝并不知道苏晚卿在打什么主意,她只以为,这个和玥郡主,真真是无用,根本连她的衣领都摸不着,还敢攻击她!

当真是狂妄!

圣蓝正酝酿着,打算趁着苏晚卿再度露出破绽,趁机攻向她时,忽然腰间一空,没由来的多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才发现,原本应该系在自己腰间的玉笛,此刻已经不翼而飞了!

第六百零八章 鸡肋

圣蓝猛然抬起头,小决的身子此刻已经远远避了开去,轻轻的几步跨越,就已经飞到了离她几米开外的地方。

小决的手中拿着的,正是原本应该在自己腰际的玉笛!

“你——”

圣蓝紧紧地咬着银牙,此刻她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

苏晚卿冲自己出手,根本就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然后让那个小少年趁机将自己的玉笛偷走,当真是无耻至极!

圣蓝哪里想得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和玥郡主,居然会以如此“肮脏”的方式,来对待这场比赛!这未免,也太令人瞧不起了!

但反观他们所做的事情,其实又好得到哪里去呢?

对于苏晚卿来说,正确的手段,也是对君子使的。对于这些时时刻刻都想要他们命的黑衣人来说,苏晚卿若是保持君子风范,那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呢!

更何况,她也不是君子,而是小女子。

谁不知道,女子是不可随意欺辱的,宁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这句话的含义,可是很贴切的。

至少在苏晚卿这里,她是根本不在意旁人怎么想的。如今这样的场景,也由不得她们想太多别的东西。

在小决顺利的将玉笛抢走之后,苏晚卿便不再留手,不像一开始一般总是有意无意的暴露自己的缺点,引得圣蓝处处截住自己的攻击。

苏晚卿虽然对于这异世界的功夫并不是那么了解,甚至自己所学的轻功,其实也不过是比平常人多学了一些皮毛罢了。真要说起来,其实苏晚卿并不会这古代的功夫。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身手,毕竟,她在现代的身手,到了这里,已经完完全全练回来了。虽然门路不一样,但她的身手敏捷,总是能够灵巧的避开圣蓝的攻击,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般,总是让圣蓝根本没有办法下手。

她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这个和玥郡主,根本没有听说过她的身手如何。当初天离国这么多的传言,全都是关于她如何靠着自己的聪颖和能耐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这般想来,似乎从来都没人见过和玥郡主的身手。即便知道她会武功,旁人心底多少也有一丝不以为然。说到底,和玥郡主再厉害,充其量也不过是脑子比较好使罢了。

若真的要说武功的话,她一个纤细瘦弱的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气?别说武功了,乖乖的在家里让男人保护不就好了?

但眼前的和玥郡主,施展出来的功夫,却是圣蓝根本就没有见识过的。

如果让她形容的话,只能用奇怪和诡异来形容。

明明每一个动作都很奇怪,完全不似平日那些功夫一般,偏生她使出来,一切又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和恰到好处。因为,圣蓝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她的拳脚砸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看起来不过是轻飘飘的一推一按,但圣蓝却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疼痛,甚至让她脸上都有些变色。

这和玥郡主使的,究竟是哪门子的功夫?这般怪异,但是居然带着能耐。

虽然圣蓝很不愿意承认,但的确,苏晚卿的招数,令她有些刮目相看。

不对,现在可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

圣蓝此刻由主动变成了被动,她有些狼狈的抵挡着苏晚卿的袭击,苏晚卿却仿佛愈战愈勇一般,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眼里也多了一丝战意,手上的动作,更是如同蛇一般,刚刚跳开,很快又栖身上来。

她手上尽管只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但却总是能够在圣蓝注意不到的时刻,在她的身上划过,留下浅浅的纹路。

“啊——”圣蓝一直躲避不过苏晚卿的匕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她此刻侧头看了一眼圣女,发现她居然还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一点儿都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这个认知,让圣蓝更为愤怒。

难不成,她自诩成为了圣女殿下,就真把自己当成尊贵的,高高在上的女人吗?当真是不知廉耻!不过是一个勾引圣子的男人罢了,实际上,在她的眼里,这个所谓的圣女,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

她真是想不明白,当初圣殿,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女人成为圣女?从头到尾,连她的脸都没见过,没准还是个极丑的女人,而且也没展现过什么能力。

这样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圣女的?

更让圣蓝不爽的是,她在这边这般狼狈的抵挡着苏晚卿的攻击,而要寻天离国的也是圣女,如今看到她这般受罪,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圣蓝原本心里就很看不惯圣女,这下子,心中更是恼恨。

她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此时此刻,一旁的大力,此刻也一脸的汗,还在跟西漠毒蝎较着劲儿。

另一边,小决跳开身子之后,细细的端详着手中的玉笛。

紧接着,他拿着玉笛在衣裳上擦了擦,仿佛要擦掉什么脏东西一般。擦了老半天,他才轻皱着眉头,将玉笛放入了口边。

一旁的圣蓝一边举起剑,挡住苏晚卿的匕首,一边恰巧看了一眼小决。看到他这般动作,气得一口血差点儿就出来了,这个少年是什么意思?这个动作,是在嫌她脏?!

她堂堂千圣国最受欢迎的圣蓝长老,居然有一天,会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嫌弃?这样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圣蓝此时此刻,并不想深究这样的心情,她乏了。

不对!这个少年要吹响玉笛!

圣蓝在一瞬之间,从另一个情绪中反应过来。她绝对不能让小决吹响玉笛,否则,她辛辛苦苦召唤来的西漠毒蝎,岂不是全都没有了吗?

别看她似乎轻轻松松的吹响了玉笛,但召唤出这么多的西漠毒蝎,可不是一件轻易能够做到的事情。更何况,这些西漠毒蝎,还是她从别的地方召唤过来的,并不在这白雾之森内。

因此,她需要消耗的气力,还要更大一些。

对于圣蓝来说,她对自己召唤出来的西漠毒蝎,是充满了自信的。毕竟这么多的蝎子,只要将人随便咬上一口,就能让他们麻痹昏迷,到时候,还不是任人宰割?

但圣蓝万万没想到,小决的手里居然会有药粉。而西漠毒蝎,会怕这些药粉!

小决的药粉虽然不多,但却为他们争得了短暂的时间。而抓住了这个机会,才夺得了圣蓝手中的玉笛。

要怪,也只能怪圣蓝太过狂妄自大,根本不会想到,这个人居然有胆子来拿自己的玉笛。更何况,她因着召唤了这些西漠毒蝎,本身的实力也下降了不少,所以,苏晚卿才能够这般轻而易举的在她的身上留下伤痕。

而小决,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换做平时,苏晚卿也不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事情。

一开始圣蓝虽然一脸自得的站在原地,但苏晚卿却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与一开始见面时的气息不一样。虽然圣蓝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这西漠毒蝎,原本也不是什么街边的大白菜,能够随便出现。

而小决也偷偷告诉苏晚卿,这西漠毒蝎,断然是从别的地方召唤过来的。这种召唤,是需要耗费大量的精气神的,断然不会毫无代价。

因此,苏晚卿很快便得出了这个计划。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局罢了。

另外的几个人,此刻也都战得正酣,即便有心想帮圣蓝,却也无力分身了。

虽然圣青几个人的实力的确很强悍,但大皇子几个人,也并不是什么好拿捏的。

更何况,易昭这个男人,身上也存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不时的扔一些药粉或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出来,竟也将面前的黑衣人牢牢地牵制住。

圣紫面对易昭,虽然他的实力很强,但易昭的手段也层出不穷,他招架起来,也颇费了一番力气。

小决拿着玉笛,略微研究一番,便知道该怎么使用了。他也没让圣蓝失望,在圣蓝带着一丝惊恐的目光之下,他轻轻的吹响了玉笛。

不似一开始的狂风暴雨一般,此刻他吹出来的笛声,清远悠扬。尽管天边雷声滚滚,但这笛声,倒像是这一片天地唯一薄弱的光芒一般,缓缓地将周围照亮。

原本大力几个人,还在顽强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地上到处都是西漠毒蝎的尸体,而西漠毒蝎又源源不绝的靠近,仿佛永远也不可断绝一般。

但在小决吹响玉笛之后,它们的动作开始变慢,而且隐约,有了后退的趋势。

圣蓝看着那些西漠毒蝎的动静,忍不住心痛的惊呼了一声。

“不——”

她的宝贝们,不可以走!她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把它们召唤出来,下一次想要召唤,可就难了!

而且,没有了毒物傍身的她,如今跟一个残废,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她圣蓝自诩最厉害的地方,便是能够召唤出这些令人恐惧的毒物,换了旁人,还没有这个本事呢。

若是连这个本事都丢了,那她就形同于一个废人了。

虽然这些毒物的确很强悍,但没想到却被苏晚卿钻了空子。

说到底,这对苏晚卿来说,是一件很鸡肋的事情。

天下原本就没有这样的好事,这般厉害的东西,也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但若除此之外,便一无是处,这不鸡肋,就很奇怪了。

小决慢慢的吹着玉笛,那些西漠毒蝎,终于有所感应,慢慢的往后退。

在一瞬之间,原本一大片黑色的土地,这会儿都冒出了自己原来的模样。

绿油油,充满生机。

第六百零九章 卷土重来!

圣蓝看着自己的宝贝们慢慢的后退,不禁有些急了。

奈何面前的苏晚卿如同影子一般,如何也摆脱不了,让圣蓝只能紧咬着牙,但又毫无办法。

她辛辛苦苦召唤来的西漠毒蝎,怎么甘心就这样让它们离开!

但小决的速度却不慢,他吹着玉笛,越吹越快,隐隐约约,比起当初,有了压倒之势。

而西漠毒蝎,原本慢慢的后退,这会儿像是都得到了命令一般,迅速的往另一边撤退。

“啊——”我的毒蝎!

圣蓝看着西漠毒蝎居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退的七七八八,不禁气得大叫了一声,但却毫无办法。

反观旁边的圣女,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依然站在原地,似乎与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对于圣蓝来说,更是一种羞辱。

这个圣女,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帮过她一下,任由着她被这个苏晚卿攻击,一点都没有还手的打算。

如今玉笛被抢了,她居然也不去阻止!

难道,那些西漠毒蝎退开了,她圣蓝输掉了,对这个圣女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西漠毒蝎的离去,如同退潮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力伸出大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长呼了一口气。

应对这些西漠毒蝎,真是累得够呛。

若非他内力雄厚,此刻恐怕早就累得倒在地上了。

还是小决老弟,不,和玥郡主有办法。

居然采取了这么一招声东击西。

还以为那个女人有多厉害呢,结果呢,没有了那笛子,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在大力的世界里,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说法。对于圣蓝这种妖娆香艳的美女,大力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在他的眼里,凡是对和玥郡主不利的,对天离国不利的,那都是不可原谅的人,根本就没什么男女之分。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个蛇蝎美人,这么恶毒,居然会召唤出西漠毒蝎这种毒物,这本身就够吓人的了。他避都避之不及,不可能还会傻乎乎的凑上去。

怜香惜玉,也是要看对象的好吗!

眼看着西漠毒蝎退去之后,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天上,裴修几个人与黑衣人,正打得火热,谁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苏晚卿看着天上激烈的场景,微微皱了皱眉。

能够跟修他们打成平手的,原本实力就很强悍,不用说,他们势必都不弱,而且双方胶着了这么久,肉眼可见,身上都挂了彩。

谁也没有留手。

苏晚卿看着裴修与那黑衣人来回切磋,虽然十分信任裴修,但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担心。这几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她之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们这么强悍,没理由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呢。

而且此次,显然是冲着天离国,或者说,是冲着她来的。

虽然苏晚卿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不知名的势力。但直觉让她觉得,对方的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而且,她似乎对自己怨气很重。

但苏晚卿,的确不知道她是谁。

她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却终究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她。

西漠毒蝎退去之后,小决这才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玉笛,他看了一眼对面气急败坏的圣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刚想说什么。

旁边忽然传来大力的一声惊呼。

“它们、它们怎么又回来了——”

大力的声音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小决看向大力手指指向的地方,眼神不禁微微一凝,笑容也僵在了唇边。

只见原本退得一点儿踪影都不见的西漠毒蝎,这会儿又出现了!

而且,它们速度十分的快,比起一开始出现时的速度,快得可不止一星半点!大有来势汹汹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

因着危机忽而逼近,几个人全身都警惕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这西漠毒蝎虽小,但若是真的被它蛰上这么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光是一下,就足以麻痹人的神经,可想而知,它的毒性,究竟有多强了。

苏晚卿拧眉看了一眼圣蓝,却发现她似乎也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却是喜悦。

“我的宝贝们回来了——”

圣蓝此刻的确很高兴,原本以为西漠毒蝎没了,自己也没有办法收拾天离国的人了。没想到,它们居然又掉头回来了。难不成,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吗?

显然不是这样的。

但圣蓝这般姿态,让苏晚卿知道,并非是她动的手。

那么,还有谁呢?

她的视线缓缓移向了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圣女,她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身子看起来纤细瘦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一般。

但苏晚卿却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绝对不简单。

此刻,一阵风忽而吹了过来,天空的雷声更为剧烈了。

圣女的面纱被微微吹起,露出了她的一双眼睛。

苏晚卿看到圣女看向她的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诡异,得逞的笑意,以及强烈的……恨意?

她恨自己?为什么?

这双眸眼,苏晚卿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有一丝熟悉,又有一丝不熟悉。

这两种感觉碰撞在一起,倒让她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难道,这个女人,自己真的认识吗?

否则,她怎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苏晚卿虽然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但眼下的情景,显然容不得她多想了。

因为,西漠毒蝎已经以暴风般的速度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大有风雨欲来的趋势。

此刻,天空也终于开始飘起了小雨,周围彻底黑了下来,原本绿油油的树木也依然染上了一层黑纱,而地面更是黑峻峻的一片。

但这些颜色,都是由西漠毒蝎组成的。

周围雾蒙蒙的一片,面前是一大群西漠毒蝎。

苏晚卿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神微微一凛。

小决拿起自己手中的玉笛,又吹了几下,但这次他心中有一丝焦急,吹出来的笛声也带着一丝慌乱,不复最初的平稳。

但令大力瞪大双眼的是,这些西漠毒蝎,仿佛聋了一般,根本听不到笛声。或者说,这个笛声,对它们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影响了。

这件事情让小决很沮丧。

他又吹了两下,面前的西漠毒蝎还是没有退开的趋势,反而越爬越快。小决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到底不敢再继续吹玉笛了。

圣蓝这会儿也意识过来,这些西漠毒蝎回来的原因,恐怕是那位圣女殿下的杰作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圣蓝暗地里微微撇了撇嘴,既然能够将它们召唤回来,早动手不就好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难不成,这个圣女是存心看自己出丑吗?

圣女的心里,还真有一点这么个想法。

女人的第六感永远是很准确的,圣蓝对自己这么不满意,虽然她并没有摆在台面上明说。但她又岂会感受不到?

这个女人三番四次想要看自己出丑,圣女又不是什么大善人,岂会如她所愿?

今日,她最主要想要解决的,是苏晚卿。所以,她并不想跟这个女人计较太多。

眼下她们在一个队伍,即便是撕破脸,对双方来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西漠毒蝎席卷而来,大力几个人,又重新抡起刀,开始新一轮的负隅顽抗。

虽然他们的实力并不若,但耐不住西漠毒蝎的数量多呀!因此,他们必须提起二十分的精神来对付它们,若是真的被咬了,他们可就完了。

到时候,就彻底失去战斗力了。

小决看着面前一大群西漠毒蝎,咬了咬唇,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看着手中的玉笛,眼底一丝暗色闪过。

过了一会儿,小决重新将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响了它。

跟之前所有的旋律都不一样,这一次,小决吹的旋律,是大家从未听过的。

带着一丝急促,又带着一丝安抚,几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汇成了一首优美的旋律。

圣蓝看着小决这番作态,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以为现在吹玉笛还有用吗?别白费力气了,敢抢本小姐的玉笛,我看你这个臭小子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不是你的东西,无论怎么抢,都没有用。识相的,赶紧还给我!”

小决对圣蓝的话充耳不闻,认真的吹着手中的玉笛。

苏晚卿一边斩杀着靠近过来的毒蝎,一边抽空看了一眼小决。

她知道,小决绝对不是一个会做无用功的人。他既然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因此,她不会阻止他。

她要做的,就是将小决身边的西漠毒蝎斩杀掉。

大约是因为那圣女做了什么的缘故,纵然小决的手上还有一点药粉,但对于毒蝎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它们仅仅是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很快又冲了上来,想要攻击他们。

苏晚卿握着一把小小的,不起眼的匕首,任谁看了,心底都会觉得不以为然。

但正是这把匕首,杀死了许多想要靠近他们的毒蝎。

一波又一波的毒蝎涌上来,不断的变成尸体。

如此反复。

小决不知道自己究竟吹了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些异响。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阵阵嘶吼声。

所有人的注意,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第六百一十章 至死方休

只见一群身上带着金黄色的斑纹,通体雪白,既像豹子,又像虎的生物,随着那笛声,慢慢的踱步过来。

它们身形却又不似正常的老虎或者豹子一般大小,比起它们还要偏小一些,看起来煞是小巧可爱。可是它们眼里的嗜血,却令人无法忽略。

这种动物,可不像表面一般温顺。

它们优雅的走过来,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叫声,正是方才他们所听到的声音。

大伙儿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动物。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它们的出现,必然是小决的功劳。

在这些似豹又似虎的生物出现之后,小决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玉笛,但苏晚卿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脸色,似乎没有一开始这般正常,反而多了一丝苍白。

看来,召唤这些生物出来,耗费了他的元气。

而那些生物走过来之后,倒是看也没看面前这么多的人类,它们圆溜溜的眼睛里,只有西漠毒蝎的存在。

圣蓝看到这些奇怪的生物,心下不禁咯噔一下,再看它们的目光,忍不住暗道一声不好。

虽然她并没有见识过这种生物,但直觉告诉她,这些生物,显然是冲着西漠毒蝎来的。

这个少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圣蓝来不及细想,面前的生物,已经动了。

它们敏锐的跳了起来,轻巧的落在了西漠毒蝎的旁边,低下头,张开血盆大口,十几只乃至二十几只西漠毒蝎,顿时被它们吸入了口中!

那些还在拼命往大力方向爬的西漠毒蝎,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就已经被它们吞吃入腹,再也没法看见天日了。

大力看到那些生物优雅的走过来,不时地低下头,准确的咬住那些西漠毒蝎,吃进肚中,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些西漠毒蝎可是有着剧毒哪!但这些奇怪的生物,非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反而一副十分美味的模样,这,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至于他为何能够看出来,这些生物咀嚼西漠毒蝎的时候,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沉浸在美食中,无法自拔。

而且这一群生物,每张嘴一次,就吞吃了无数只西漠毒蝎。可怜那些小小个头的西漠毒蝎,恐怕一只根本就完全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就在大家有些好奇的时候,一旁的小决适时的开口了。

“这是毒橘豹,是杂交出来的,它们的爪子上含有极其强烈的剧毒,若是被它挠上一下,几乎可以在一瞬之间毒死一头牛,毒性非常的强。而它们也是西漠毒蝎的天敌,平生最爱吃的,便是这种西漠毒蝎。”

小决的话一出,众人不禁一片哗然。

这毒橘豹,未免也太可怕了,看着这么优雅高贵,没想到居然含有剧毒!一头牛究竟有多大,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毒死它,可想而知,这毒性有多强烈了。

这西漠毒蝎的毒,在毒橘豹的面前,可是一点儿也不够看的。

幸好,这些毒橘豹,对人类并不是很感兴趣,它们偏爱的,是这些西漠毒蝎。在它们的眼里,西漠毒蝎,可是十分美味的食物。

不过这也难怪,这些毒橘豹吞了西漠毒蝎没有丝毫的问题了,它们本身便含有剧毒,又怎么会怕这些小小的西漠毒蝎呢?

不过……

“小决老弟,你是怎么找到这些毒橘豹的,而且这些事情你都知道,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若不是大力知道,这几个黑衣人是突然出现的,而西漠毒蝎也是临时召唤来的。他都要怀疑,小决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小决听罢大力的话,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随即,他伸手探入怀中摸了一会儿,摸出了一枚雪白的药丸,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苏晚卿虽然看了一眼小决,但她的注意力,其实一直暗暗关注着圣女和圣蓝所在的方向。此刻她们也都被毒橘豹吸引了注意,一时半会儿,倒是没有动手。

但苏晚卿,自然不会因此而放松警惕。

虽然毒橘豹的出现,极大的缓解了她们此刻的压力。但这几个黑衣人,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最大的威胁,其实还没有解除。

苏晚卿关切的看了小决一眼。

“小决,你可还好?”

小决自然知道苏晚卿问的是什么,他这般细微的举动,都被她察觉到了。

小决的心里微微一暖,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苏姐姐,我没事。”

“那就好。”

苏晚卿的一颗心微微放了下来。

是了,她怎么忘了,小决虽然平日很爱研究这些毒物,但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位很好的大夫。他自然有的是办法,让自己的身体恢复过来。

自己最近,倒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苏晚卿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暗自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最近的脑子,不太好使,难不成这春困的后劲这么大,都影响到自己的脑子了?

苏晚卿总觉得不太可能,但眼下遇上这样的事情,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别的。

毒橘豹的力量不愧是盖的,它们一群豹,几乎没有花多少时间,在几个人短短的几句对话之后,眼前原本一大片西漠毒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一小半了!

要知道,前面他们砍了许久,也才砍死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西漠毒蝎。

这样一对比,实在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圣蓝看着那些毒橘豹,不断地吞噬着她的西漠毒蝎,心痛得都要窒息了。这些西漠毒蝎,不仅仅是她从其他地方辛苦召唤来的,也是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这其中的意义,可根本不一样。

天知道,她究竟费了多大的努力,才培育出这么多的西漠毒蝎。

这会儿,居然被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毒橘豹给吞掉了,她不心痛才怪了。这些西漠毒蝎,可都是她的宝贝哪。

随便抓一只出去,可都有着极大的价值。

可是现在,她全部都贡献出来了!当初,就不应该听圣白大人的话,将自己所有的宝贝都带了过来。

圣蓝的心底,其实也存着一份心思,想让那圣女看一看,自己的这些宝贝们,究竟有多厉害,以此来震慑她一下。

但圣蓝万万没想到,自己做的一切,眼下就像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一般,到时候,全都回不去了。她之前努力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眼下,可不就是为这些毒橘豹做嫁衣吗?

原本圣蓝以为,这么多的西漠毒蝎,完全够那些天离国吃一壶了!但没想到,他们硬是坚持了这么久,而且那个少年还召唤了这什么毒橘豹,将她的宝贝们都要吃光了!

结果哪里想到,她会损失这么惨重!

现在,圣蓝心中都有些恨圣女了,早知道,让那些西漠毒蝎离开就算了,也不至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回去之后,她还有法子保住它们,但现在,谁能来告诉她,她怎么保住她的那些宝贝们?

圣蓝虽然很想对毒橘豹动手,但听了小决的话,她又踌躇了。这些毒橘豹,自己又不瞎,自然看得出来,它们一点儿也不畏惧西漠毒蝎的毒,而且它们身上的毒更甚。

这样危险的物种,圣蓝自问,没有能耐能够制服它们。

到时候,若是因此赔上自己的小命,那可就太不值得了。这个圣女,根本就不值得自己这般,圣蓝可不会做这种傻事。

因此,圣蓝虽然再心痛,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西漠毒蝎们被毒橘豹一只只的吞吃入腹了。

圣女显然也没想到,那个小决居然能够召唤出对付西漠毒蝎的生物,而且恰巧还是它们的天敌。

如今饶是她,也不方便出手了。

之前将西漠毒蝎召唤回来,她已经出了一次手,这一次,对于那些毒橘豹,恐怕没用了。

所以此刻,圣女也没办法对毒橘豹动手。

她们都是血肉之躯,这一群毒橘豹,少说数量也有近三十几只,此刻它们没有对人类动手,是因为西漠毒蝎显然让它们更感兴趣。

若是自己贸然动手,引得这些毒橘豹对她出手,那她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圣女之前也没见过这种物种,不住地它们的战斗力如何。因此,她也不敢贸然出手。

而另外几个黑衣人,此刻依然跟裴修他们战斗得激烈,哪里顾得上地上的情景。

裴修一边抵挡着圣白的攻击,一边分神看了一眼苏晚卿所在的方向,发现她没事情之后,才缓缓的放下一颗心来。

圣白一边进攻,一边暗暗有些心惊。

这个裴修,不愧是天离国的战神,原本他以为,这几年来,这个所谓的战神在轮椅上待了几年,实力断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今日一交手,他才发现,这个男人的实力,竟是如此深不可测。

而裴修,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面前的男人,恐怕是他这么久以来,遇到的,最强悍的对手了。

裴修表面上看上去尚游刃有余,但他心中知道,现在的境况,需要有人打断。

否则,恐怕他们就要打到至死方休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乐极生悲的苏晚卿

苏晚卿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并未开口,表面上依然无动于衷。

只是她此刻脸色苍白,身形也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她随时都会倒下去。

这般脆弱的模样,让裴羽墨几个人看得心都揪起来了,内心担忧不已,但表面上又不敢太过显露出来。他们生怕这个什么圣女一时又发什么疯,继而又做出伤害苏晚卿的事情来。

但是他们曾几何时,看到过苏晚卿这般虚弱的模样呢?

裴羽墨暗地里看了一眼另一边打斗越来越激烈的几个人,心下暗暗着急。

六哥,你在干什么?晚卿都这副模样了,你还不来救她。

但裴羽墨心里也很清楚,裴修此刻必然很想要立刻回到苏晚卿的身边,但那个男人,实力实在是太强悍了,而且出手毫无章法,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股子诡异,至少他使出来的武功,饶是自己走南闯北的,也没有见识过。

光是这样看,裴羽墨已经感觉暗暗心惊了。因此,她即便很焦急,但也知道这样于事无补。

偏生圣女此刻倒是不着急了,她还跟苏晚卿聊起天来。

“苏晚卿,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根本没办法让人施救,所以放弃了?”

“你以前——我听说你之前不是很嚣张么?怎么现在见到你,跟传言中不太一样?”

圣女一边说着,忽而微微一顿,继而话锋一转,硬生生将话题转了个弯儿。

她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遮掩自己的身份,但她并不知道,自己方才在苏晚卿面前,早就已经暴露了一切。

因此她现在说的话,对苏晚卿来说,没有任何的效果。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面前的女人究竟是谁,她现在说的话,都是极力掩饰罢了。

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

但苏晚卿惨白着一张小脸,还是难得开口回答了一句。

“传言究竟是如何,终究不过是传言。就如同当初我是个花痴草包大小姐,如今在世人眼里,这也不过是个传言,不是么?”

苏晚卿说完之后,淡淡的看了一眼圣女。

那一眼,不知道为何,让圣女的心里下意识的“咯噔”了一下,随后她很快反应过来,不禁为自己的反应气恼。

她如今可是圣女,在千圣国有着显赫而高贵的地位,即便苏晚卿是个和玥郡主又如何?她能跟自己相比吗?日后,她可是千圣国的皇后,是一国之主的女人,苏晚卿这种女人,根本就不足以跟自己称道,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圣女咬着牙,不知道苏晚卿为何要提起当初的事情,她原本不就是个花痴草包大小姐么?什么传言,这根本就是真的!

虽然这其中的确有夸大的成分,但若她不是这样的人,这传言会出来吗?说到底,都是自作自受罢了!根本不是什么传言。

圣女看着一脸虚弱但依然倔强淡然的站在原地的苏晚卿,心里恨得牙痒痒,她最讨厌的就是苏晚卿这幅德行。

明明都已经如此落魄,小命也被自己抓在了手里,她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还敢表现出这般模样。

难不成,她真的以为,自己不敢杀了她吗?

“究竟是不是传言,想必和玥郡主的心里,是最清楚的吧?”圣女忍不住说道。

苏晚卿又看了她一眼,继而开口道:“究竟是不是传言,想必圣女殿下的心里,也很清楚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圣女的脸沉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她都要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苏晚卿给看穿了。否则,她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但圣女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这般模样,苏晚卿怎么可能认得出自己?更何况,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她绝对不相信,苏晚卿这个女人会认识自己。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请教圣女殿下,咱们现在是在参加国土争霸赛,请问我跟您什么仇什么怨,您要这样对我?据我所知,在这之前,我们并不认识吧?”

苏晚卿看过来说道,她的眼里还带上了一丝“茫然”,一副无辜又疑惑的样子。

但她这副模样,却让圣女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随即阴森森的笑道:“是,我们之前的确不认识,但是本圣女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收拾你,不可以吗?难不成,非得有仇有怨,我才能对你动手?”

苏晚卿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有些无奈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既然无仇无怨,圣女殿下这般对我,就说不过去了。难不成,圣女殿下都不担心,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天离国会找你算账吗?届时,你一个弱女子,恐怕难挡天离国的千兵万马哦。”

圣女听到这里,忍不住嗤笑出声。

“苏晚卿,你未免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也太把天离国当回事了。难不成你以为,天离国是无所不能的吗?我会怕你们找我算账?我今儿个既然敢动手,自然不会怕了你们!”

圣女一边说,一边嘲讽的看着苏晚卿,虽然隔着黑纱看不清真容,但苏晚卿依然能够感受到她身上浓浓的鄙夷。

看来,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怕呀。

苏晚卿忽然有些好奇,她这些时间以来,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而且,还这般有底气。

看来,人果然是会变的。

苏晚卿微微耸了耸肩,这会儿没有接她的话。

但圣女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她,依然咄咄逼人。

“苏晚卿,你不要以为天离国皇帝现在很喜欢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没有了他们的宠爱,你什么都不是。再说了,天离国上头还有个东霂国呢,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容太子的妹妹了?到了这国土争霸赛,恐怕人家早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可还蹬鼻子上脸了。”

裴羽墨:“……”

小决:“……”

苏晚卿:“……”嘿,还别说,她还真是容太子的亲妹妹。其实也不是她想蹬鼻子上脸,这不是父皇要求哥哥来陪她参加国土争霸赛的么,不然,以她哥哥的性子,恐怕不会来。

哦,对了,还有一个原因,这一次,羽墨也参加了,她哥哥,是肯定会来的。

只是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罢了。

毕竟这白雾之森这么大,想要遇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这圣女的口气说的,就算她不是容言玉的妹妹,难不成她是吗?她又不是东霂国的人,为何一副“跟东霂国很熟,你不要惹我,你也惹不起”的语气?

这踩高捧低的本事,不,踩低捧高,是跟谁学的?

苏晚卿感觉有些无语。

“他们要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哪,这不是我的个人魅力么。”

就在圣女以为苏晚卿被自己说得无言以对而洋洋自得的时候,苏晚卿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噗——”

不远处的裴羽墨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她看不清圣女的脸色,但这会儿,她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圣女的神色,恐怕不会太好。若是能看清,大抵是猪肝色。

裴羽墨原本忐忑的心情,这会儿也放松了不少,看苏晚卿这般淡定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她的一颗心,也变得安定下来了。

虽然知道此刻局势还很是紧张,苏晚卿的处境也很危险。但苏晚卿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她放松下来。不过这样的她,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苏晚卿。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远都不会有丝毫的慌张,至少,她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这样的她,总是能够给自己安全感。

裴羽墨相信,这样的晚卿,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苏晚卿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裴羽墨的心情变幻得这般快。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处在危险严肃的场景,她越希望大家能够放松一点儿。

当然,如果自己脖子上的刀也能够放松一点儿,那就更好了。

但这话,苏晚卿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可不希望这刀一不小心就划得更深了,她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实际上,她可是相当的珍惜自己的小命。

毕竟好不容易重活了一世,身边又多了这么多值得她珍惜的人和事物,是个傻子才会轻易放弃。所以苏晚卿完全承认,自己现在可怕死了。

圣女狠狠地瞪着苏晚卿,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瞪出一个大窟窿来。这个女人,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说这种话!当真是不知廉耻!

“苏晚卿你真是——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女人!”圣女冷冷的说着,语气颇为讽刺。言下之意,你实在是不要脸!

苏晚卿勾唇礼貌回应:“你现在见到了。”

圣女:“……”

一旁的圣蓝肩膀轻轻颤了颤,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看到圣女这般吃瘪,她心里畅快不已。之前一直被她压着,圣蓝早就十分不爽了。

这个和玥郡主,没想到这么伶牙俐齿。若非此情此景不合时宜,圣蓝都想拍拍手掌,大喊一声:“做得好!”

但想一想圣白大人还在一边拼命,圣蓝最终忍下了这股冲动。

圣女恼羞成怒。

“苏晚卿,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她一边说着,手下的刀下意识的用力了几分,几乎要陷进苏晚卿的脖颈中。

苏晚卿的脖子几乎都被染红了,鲜血流得欢快。

她疼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来,皮过头,乐极生悲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圣女的目的

苏晚卿虚弱的抬起手臂,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脖子,随后幽怨的看了圣女一眼,可怜巴巴的说道:“好痛……”

大力几个人看到苏晚卿这般模样,顿时我见犹怜,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们的和玥郡主,居然受伤了!真是岂有此理!

圣女接收到苏晚卿的眼神。

“……”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但这一切难道不是苏晚卿自找的吗?她凭什么用这种谴责中带着泪花的目光看着自己?别以为她会心软!

圣女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上却没有动作。

苏晚卿这会儿再度闭上了嘴巴,没有继续开口。她可是识相得很,虽说此时此刻圣女没拿她怎么样,但她秉着做人要低调的原则,还是不宜说太多不合时宜的话,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要是圣女知道苏晚卿心里想的是什么,恐怕会气得在她身上扎几个窟窿。早知道这样,前面干什么去了?三番四次的挑衅她,她没有下死手,真是非常的仁慈了。

当然,她还有别的打算。

圣女虽然的确是冲着苏晚卿来的,这会儿看到她脖子上红红的血痕,自己心里十分的痛快,苏晚卿这个女人,何时在自己的面前这般虚弱过?

看到她这般脆弱无助,再想一想,这一切都是自己带来的,圣女觉得内心愈发的高兴,还带着一丝快意。

苏晚卿,你也有今天。

她要收拾苏晚卿,自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们此行来的目的,圣女自然不会忘记。

作为排行第二的天离国,实力又这般厉害,她们手里的令牌,又会少到哪里去呢?

圣女想到这里,虽然刀没有继续往下压,但还是微微往前凑了一点儿,并未触碰苏晚卿的脖颈,她语气带着命令。

“苏晚卿,你们天离国想必得了很多令牌吧,这样吧,只要你们将你们得到的所有令牌都拿出来,我便放你一马,如何?”

苏晚卿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圣女这句话。原来,她真正的目的是这样,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圣女说这番话,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一来,她十分想看看,天离国队伍的人,究竟会不会为了苏晚卿,把他们辛辛苦苦抢到的令牌全部交出来。另一方面,在他们眼里,究竟是苏晚卿重要,还是国土争霸赛的胜利更为重要。

若是因此他们内部起了冲突,圣女就更开心了。这不正是说明,苏晚卿的地位,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吗?

等着吧,苏晚卿,你也享受一下从云端掉下来的滋味。那滋味,一定十分的好受。毕竟当年,她就是这般过来的,而这其中最主要,还是因为你苏晚卿呢。

圣女想起当年的事情,眼底一片滔天的恨意,但她很快意识过来,并强行压了下去。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现在她已经重获新生,自然不能像当初一般莽撞。

更何况,苏晚卿虽然表面不显,但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可是想法很多的,她不能轻易漏了自己的马脚。否则这对她来说,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圣女这般想着,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脑海中的回忆压下去,她不想再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否则,她一腔的怒火和恨意,又要涌上来了。

眼下,还是做正事要紧。

圣女的话说出来之后,她看到了苏晚卿微微瞪大的眼睛,似乎对她所说的话很是惊讶,还带着一丝无措。

圣女看到她这般之后,心下不禁冷笑了一声。恐怕苏晚卿也想不到吧,但这样的目的,也应该不难猜到才是。

毕竟,这可是国土争霸赛,圣子对于此次比赛可是十分重视的,她作为圣女,自然要想尽办法,为圣子殿下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这样,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地位牢固和长久。她可不像以前这么傻,辛苦得到的东西,她不会再随手让旁人抢了去。

以前的自己就是太天真了,所以才会被人这般欺负和陷害。

既然她已经变成了千圣国的圣女,自然不能再重蹈覆辙。

圣蓝那个笨女人,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单纯的找天离国算账吧?她未免想的也太简单,将自己想得太蠢了!

圣女虽然表面并未说什么,但圣蓝也不是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女人,她对自己的不满,圣女自然十分清楚。

果然,她话一出,圣蓝的目光便微微一闪。

她的确没想到,这圣女还留了后招。原来,她是为了这次国土争霸赛,但她对于那和玥郡主的恨意,圣蓝也是看得明明白白。

这圣女怕是想一箭双雕。

圣蓝衣袖下的小手微微抓紧,原本她以为,自己养了这么多西漠毒蝎,还辛辛苦苦的耗费自己的心力,将它们召唤到白雾之森来,为的就是能够在国土争霸赛中获得胜利。

但是没想到圣女却提出要找到天离国的人,她原本计划在其他的地方再将自己的宝贝们召唤出来,最好能够将那些队伍一网打尽。

圣女的做法却让她逼不得已,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实际上,圣蓝并不想承认的是,看到圣女这般扬眉吐气,自己的心里其实是因为气不过,一气之下,就将那些西漠毒蝎给召唤出来了。

其实当时,她还并不想这么快将自己的宝贝们亮出来,这可是她的杀手锏。

但圣蓝的确也想在圣女面前争一口气,虽然圣女表面的并不明显,但圣蓝很清楚,她的心里,十分瞧不起自己!这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直觉。

圣蓝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那些个宝贝们,居然全部被吞吃了个干净!那个小小的少年,居然不知道从哪儿召唤出这些可怕的毒橘豹出来,竟是西漠毒蝎的天敌。

因此,即便圣蓝悔得肠子都清了,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毕竟,这些西漠毒蝎是她自己召唤出来的,旁人并没有逼迫她。

但圣蓝将这一切,都记在了圣女的头上,她并不恨那什么和玥郡主。说到底,要找天离国的人是圣女,要对付他们的也是圣女。若不是这个女人,自己犯得着这么快出手吗?若是没有碰到天离国的人,自己这些西漠毒蝎,根本就是天下无敌了。

可是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如果,有的,全是已经发生的,既定的事实。

因此,圣蓝也很清楚,她这些辛苦养大的宝贝们,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这些仇,她会全部记在圣女的头上!

现在圣女居然想借着和玥郡主索要那些令牌,圣蓝的心里其实并不相信,天离国的人会因为和玥郡主,而将他们的令牌交出来。

说到底,和玥郡主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即便救了她,天离国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拿到这么多令牌了。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圣蓝不得不说,这一招,圣女的确使了狠劲。她在逼天离国的人做决定。

不管怎么说,这至少也是一个法子不是么?

圣蓝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圣女得逞,她摆明了就是想借此在圣子殿下面前造势,她绝对不同意。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圣女,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圣蓝可不希望圣子对她刮目相看。

她要让圣子知道,真正对圣子殿下有用的,是她这位圣蓝长老,而不是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圣女!

圣女说完之后,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宁静。大伙儿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此,都有些怔住了。

裴羽墨几个人愣了一会,倒是很快回过神来。

裴羽墨向前走了一步,抢先开口说道:“可以,没问题,你放开晚卿。”

圣女看着毫不犹豫的裴羽墨,微微愣了愣,随即眼睛一闪,却并没有放开苏晚卿。

“你说的话能算数?”

裴羽墨伸直了自己的脖子,一脸不悦的说道:“本公主可是天离国的羽墨公主,是父皇最宠爱的人,我说的话,当然算了!”

圣女听到裴羽墨这般理直气壮的话,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旁边的几个人,忽然唤了一声:“圣白长老,圣紫、圣青,你们回来。”

苏晚卿听到这几个相似的名字,眼神微微闪了闪,但圣女并未察觉。

几个人听到圣女这般说,虽然现场还在纠缠不清,但他们还是听话的收回自己的动作,躲开对方的攻击之后,一前一后,落在了圣女的身后。

圣女看到他们这般听话,不禁得意的看了一眼苏晚卿。

但这会儿苏晚卿正将目光转向裴修,眼里带着一丝关切,恰巧此刻,裴修的眼神也看过来了。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眼神交流。

修,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放心吧。

短短的几个眼神交流,双方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一颗心都落了下来。

圣女看到这一幕,十分的不爽。

这个六皇子,当初明明是个残疾毁容的废物,这会儿居然站起来了?而且戴着面具,尽管气势并不显,但看起来依然俊美清贵,令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

苏晚卿,你凭什么?

好的东西,凭什么都是你的?

圣女这般想着,眼底的暗光越来越深,一只手抓着苏晚卿的手臂,也不禁用力。

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她白皙的肌肤中。

第五百一十六章 圣女的目的(二)

彼时,裴修几个人,也都退回了裴羽墨几个人的身边,但双眼,却都紧紧盯着在圣女身旁的苏晚卿看。

苏晚卿因为圣女尖锐的指甲有些吃痛,但她并未开口说什么。

圣女看着对面的裴修,冷哼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方才天离国的羽墨公主说,愿意用所有的令牌,换回你们的和玥郡主,不知道天离国的大皇子与六皇子是何想法?这可是国土争霸赛,想必二位,应该有不一样的想法吧?”

圣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丝暗讽和挑衅,她不相信,这两个男人都会为了苏晚卿而交出他们得到的令牌。

毕竟,裴修也就算了,他在天离国原本就出了名的疼苏晚卿,圣女虽然十分不喜,而且对此十分的嫉妒,但她终究没说什么。裴修这个男人,就算腿脚没问题了又如何,还不是个已经毁容的男人。

恐怕也只有苏晚卿,对着他那张脸,才会下得去口。换做其他的女子,没准看到裴修的脸,就已经吓得尖叫了,哪里会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必然是因为如此,裴修才会这般宠爱苏晚卿。

一定是这样的。

圣女这般想着,心下好受了不少。

裴修愿意救苏晚卿,这可不代表,天离国的大皇子也会接受此事。毕竟,大皇子素来都以国事为重,他可不是裴修那种优柔寡断、儿女情长的男人。这国土争霸赛如此重要,一边是一个女子,另一边则是一片国土,到底哪个重要,根本不需要她多说吧。

圣女一边想,一边继续笑着说道:“六皇子也就罢了,大皇子莫不是也是这般想法?要知道,这一大片国土,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想必大皇子的内心是十分清楚的。在这个时候,你会如何选择呢?”

苏晚卿听着圣女沙哑难听的声音,仿若一只乌鸦一直在耳边叫一般,她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很想伸出手刮一刮自己的耳朵,但此刻手脚还有些无力,她到底没抬起来。

圣女是什么意图,苏晚卿自然很清楚,她不就是想挑拨离间吗?只是这手段,未免也太不高明了。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事情,恐怕也只有这个女人会做得出来。

不过苏晚卿想一想她的身份,很快就释然了。这般动作,的确很符合这个女人一贯的风格。

可惜,苏晚卿根本就不担心这个。

这个女人莫不是以为,所有的东西在旁人眼里,都跟她一样,以为很重要吗?

果然,圣女说完之后的下一秒,大皇子已经沉稳的开口了。

“比起这些没有生命的令牌而言,我自然是选择六弟妹了。你既然要所有的令牌,那拿去便是,不过请你不要伤害六弟妹。”

大皇子方才与圣青一阵交手,虽然此刻身上看起来有一丝凌乱,但并未落了下风。他素来行事低调,但他本身的功夫,却也是一点儿也不差的。

因此圣青与他交手,虽然圣青的武功也诡异了一些,但他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双方也因此,一直僵持不下。

圣女听了大皇子的话,拧起了自己的细眉,眼里闪过了浓浓的不悦。

这跟她想要的结果可完全不一样,至少,她希望天离国的队伍内讧,希望苏晚卿并没有被这些人重视,让苏晚卿知道自己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狠狠的打击她的自尊心,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看到的局面。

但是,他们居然这般和谐的就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圣女满脸不甘心的看向不曾开口的易昭等人,这个男人自己从未见过,生的这般俊美,若换做以前,自己看到这般俊朗清贵的公子,恐怕早就羞红了脸颊,一颗心都扑通扑通的上蹿下跳了。

但如今,她不可能会这样。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跟苏晚卿一组的。

凡是跟苏晚卿有关系的男人,她都十分厌恶,不管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只是看到苏晚卿的身边这般多美男环绕,她的心里就更为不爽。哼,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算成了亲,还是这般不知廉耻。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魅力,让这些男人围着她团团转,连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了!

易昭懒懒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他看了一眼方才与自己交手的圣紫,眼底一道暗芒闪过,面上却丝毫不显,依然是一副慵懒清雅的模样。

“二位皇子都没有异议,在下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更何况,这无论怎么看,都是救和玥郡主比较划算一些,圣女问这样的问题,在下认为简直是太无聊了。”令牌算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有他们的头重要?

“你——”圣女被易昭一番暗含讽刺的话气得娇躯一震,差点儿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看着这般俊美华贵,怎的说出口的话,与他的容貌一点儿也不相符?这般气人!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若是易昭知道圣女心中所想,估计会被她给气笑了。她是个什么身份,别说她是个蒙着黑纱不知道是何模样的怪物,就算她貌若天仙,那又如何?做出这般伤害苏晚卿的事情来,他没有直接将她大卸八块,已经是十分仁慈的了。她居然还指望着,自己对她有风度?

她到底哪里来的脸。

圣女这会儿气得牙痒痒,但自己的人也都在旁边看着,她怎么能落了下风?否则,圣蓝那个女人该如何看待自己?别以为她不知道,方才没有看见这个女人眼里划过的嘲笑。

她凭什么嘲笑自己?她可是千圣国的圣女!地位超凡,哪里是她这个普普通通的长老能够相比的,她不过是嫉妒自己的身份,嫉妒自己能够得到圣子殿下的宠爱罢了。

圣女想到这里,心下不再与圣蓝计较。嫉妒她,哼,就凭她,根本就不配。

“既然如此,将你们所有的令牌拿出来!”

圣女这会儿十分清楚,她一时半会,也杀不了苏晚卿。对面这几个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的人与他们打了这般久,双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若是他们想要彻底收拾天离国的人,也需要一点儿手段。

那么,是不是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呢?

就这样放过她,未免也太便宜她了。更何况,如今苏晚卿在自己的手上,又被她喂了药,还不是任由自己宰割?

圣女这般想着,眼底划过了一道阴森森的光芒。

此刻,天空的雨已经渐渐小了下来,但天色依然阴沉不已,远处时不时传来阵阵雷声,高大的柳树被吹得高高扬起,影子仿若一只只长长的手臂在晃动,给这一片天地平添了一丝阴冷。

裴修看了圣女一眼,随后他侧头看向大力,淡淡的说道:“大力,将令牌拿出来。”

大力愣了愣,赶紧应了一声,虽然到底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些令牌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赢来的呢。但比起和玥郡主,这些令牌自然算不得什么。

这些东西再重要,也没有人重要呀。大力不爽的,他们居然就这般被算计了,这些黑衣人,当真是无耻!

大力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将自己背着的布袋扔在了他们的面前。

“啪——”令牌落地传来清脆的声响。

因着大力将它们扔在地上,布袋微微敞开了一个口子,里面一片浅浅的金色溢了出来。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里面,全都是令牌。

这看起来,最起码也有五六十个。

但并没有圣女想象中的那么多,或者说,比她想象中,要少了很多!

她看着那并不是很大的布袋,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半晌才开口说道:“你们这一个多月,居然只有这么点令牌!?”

她不相信。

大力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面对圣女的怀疑和质问,心下更是不满了。

“这些令牌都是别人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们还没主动攻击过谁呢。”你们也是自己撞上来的,可不是他们主动出手的。

圣女:“……”之前在路上听闻天离国的队伍似是来郊游踏青一般,她心里还不相信。苏晚卿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必然会让其他的男人可劲儿的去攻击别人,以拿到更多的令牌,在天离国皇帝面前邀功,好让皇帝更喜欢她。

但结果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样。

她还以为,这不过是障眼法!

圣青几个人看到这小小的一袋令牌,也微微愣了愣。

尤其是圣紫,纵然他之前抢了不少队伍的令牌,虽然也只抢了那么一两个,留住了两三个“活口”没有抓,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比这一袋子要多上不少。

这天离国不是排行第二的国家吗?这么点令牌,也太可笑了吧?

若非看着现场这么多人,背上除了行李,的确没有其他东西了。

圣紫当真以为,他们是故意在耍人。

圣女咬着牙,刚想说什么,大力已经一脸不高兴的继续开口了。

“喏,你要的令牌我也给你了,快点放了郡主,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圣女眼神扫了过去,圣紫立刻会意,上前将一袋子令牌都拎在了手上,回到了圣女的身边。

圣女看到圣紫走回来,眼里顿时得意起来。

她的手抓紧了苏晚卿的腰,冷笑着说道:“你们不会真以为,拿这么点令牌忽悠本圣女,我就会放过苏晚卿这个贱人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第六百一十七章 圣女的身份

圣女看着几个人瞬间变得铁青的神色,内心更为洋洋得意。

这两位天离国优秀的男人,居然也会被自己骗,他们如何能够想到,自己会出尔反尔呢?恐怕他们也不会料到,自己会这般吧?

但看到他们变了神色,圣女的内心无比的畅快,这种感觉,简直是太爽了。

裴羽墨沉下了一张小脸,率先开口了:“你居然敢骂晚卿是贱人,我看你这般出尔反尔,才是个贱人!”

圣女一听裴羽墨居然敢这般骂自己,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心里的痛快顿时一扫而光,神色也黑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骂本圣女,难道你现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如今苏晚卿还在我手里,我劝你最好小心些。否则她这张脸留下什么痕迹,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圣女阴恻恻的说着,原本放在苏晚卿脖颈上的匕首,此刻缓缓的上移,轻而易举的挑开了她洁白的面纱,旁人不过看上一眼,呼吸顿时滞住了,仅仅只是一小边脸颊,竟已是惊为天人。

面前的女子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一双星眸带着淡然清冷,即便处在危险的境地下,她依然平淡如水,宛若天山上的雪莲一般,孤高而恬静,让人无不沉溺于她独特的气质中。

之前看苏晚卿便有这样的感觉,如今看到她的容貌,感觉更甚。

而大力几个人看到苏晚卿的模样,已经呆滞在原地,嘴微微张开,竟是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和玥郡主,也长得太美了吧!

圣女看到苏晚卿绝美的面庞,眼底闪过了浓浓的嫉恨,这个女人,凭什么长得这么美?而她却……

再看到这几个男人的脸色,饶是圣青和圣紫,也被苏晚卿的容貌惊了一下,有些呆愣在原地。

这个和玥郡主,果真是名不虚传。这般美貌,即便是放在千圣国,也是不可多见的。

在场的人,恐怕也只有圣白神色如常,依然稳稳的站在原地,但他看向苏晚卿的目光中,却暗含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只是这神色稍纵即逝,并没有人瞧清楚。

圣蓝看到苏晚卿的容貌也呆了一呆,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她的容貌甚至未施脂粉,却依然皓如白雪,宛若新月。

苏晚卿的倾城绝色摆在大家面前,连一向自诩美貌的圣蓝,心下也不禁生出了一丝自卑。她身上的气质,根本不是她圣蓝可以相比的。

若换了旁人,恐怕圣蓝早就一心都是嫉妒和厌恶了。但在苏晚卿面前,她却压根儿生不出这样的心思。

也许正应了那一句话,在两个人相差甚远之时,其中一方是断然升不起其他心思的,就如同一位是天山雪莲,另一位则是风中牡丹一般,虽牡丹姿色艳丽,但到底比不上雪莲的圣洁高雅,美好纯净。

饶是牡丹,在雪莲的面前,也要弱上好几分。这便是二者最本质的区别,也正因为如此,圣蓝根本升不起别的心思,但在圣女面前可就不一样了,因为在圣蓝的心里,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比不上圣女那个女人。

在她的心里,下意识的将她和圣女放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而苏晚卿,不是她能够与之平行的人,故圣蓝也不会有与之攀比的心思。

因为她内心知道,她比不上。

圣女看着几个男人都为苏晚卿的容貌而一时忘记了呼吸,她看了一眼苏晚卿的容貌,不得不说,如今的苏晚卿比起当初的她,更为不一样了。

若说成亲之前的苏晚卿是霸道强势,令人不敢直视的,那么成亲之后的她,则是空灵沉静的,身上也多了一丝迷人的风情,配上她独特清冷的气质,更是让人难以移开自己的目光。

这种独特的感觉,连圣女都无法忽略,她压下心中那一丝被苏晚卿惊到的悸动,眼里愈发的恼恨起来。

这个女人凭什么变得越来越美,而自己却越来越丑陋呢?每当她揭开面纱,看到自己纵横交错的伤疤,心中便涌起疯狂的恨意和怒意,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这一切,都是苏晚卿这个贱女人带来的。

若非是她,自己又怎么会遭遇这般非人的待遇?

苏晚卿,今日你落到了我的手中,我是断然不会放过你的!

圣女想起自己当初根本无法面对镜中的自己时,心下一直压抑的恨如同邪恶的盒子被打开了一般,一股又一股阴寒的气息,不断涌出来。

甚至连苏晚卿,都感觉到了她身上非比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几乎要将人吞没的怨恨。丝丝的黑气,逐渐蔓延开来,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缓缓扩散。

“苏晚卿,你不是一直很得意于自己的容貌吗?今日我便要毁了你这脸庞,看你日后,还怎么勾引其他男人!”圣女语气森冷,她一边举起匕首贴在苏晚卿的脸上,一边眼中带起了兴奋和嗜血。

她早就想将这个女人的容貌毁掉了,在她的脸上划上几刀,再看着鲜血缓缓流下来,最好还能够看见苏晚卿惊恐不已的眼神……

光是想一想,她便兴奋得身子都微微颤抖。她被苏晚卿捉弄了这么多回,这一次,她要全部都讨回来!谁也无法阻止她!

冰凉的匕首紧紧地贴在苏晚卿绝美的脸庞上,反射出一道银色的暗光,犹如一条冰冷的蛇吐着信子,在她的脸颊边缓缓地游移,并随时会扑上来,给予致命的一击。

圣女看着苏晚卿,眼里满是期待,她期待着,苏晚卿露出惊恐害怕的神情。她不相信,这一次,苏晚卿还能够保持以往的冷静和淡然。

要知道,对于女子来说,最重要的,除了贞洁,便是她的容貌了。尤其还是对于一个绝美的女子来说,若是没有了容貌,她便什么都不是!失去了这一切,每日都看着自己容貌上丑陋的疤痕,苏晚卿,到那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恐怕,你根本就不敢面对吧?

圣女一边想着,一边兴奋的将匕首在苏晚卿的脸蛋上拍了拍,作势就要划下去。

但苏晚卿的神情却依然让圣女失望了,她平静的站在那里,恍若这一切与她无关一般。

即便此刻圣女手中的匕首最尖端的地方已经对准了她的脸颊,即将要刺下去,即便下一秒她的容貌就会被狠狠划伤,但苏晚卿一双夺目清亮的星眸依然恬静如水,不带丝毫的人间烟火,如同含苞的芙蓉一般,纤尘不染。

圣女银牙紧紧地咬在了一起,但很快她又笑了出来,苏晚卿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以为她会就此放过她吗?她根本不会!

很快,她就能够看到苏晚卿这张面庞,只剩下一道道丑陋的刀疤。而且她还要让苏晚卿,永远记得这一天,永远记得这一切,是她带来的!

“苏晚卿,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当初你这般绝情冷血,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切,都是因果。什么样的因,就有什么样的果,你一定想不到,自己今日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吧?”

圣女难得好心情的,在动手之前,又说了一句。

她这般有恃无恐,也是因为此刻苏晚卿被她抓在手里,而对面的几个人虽浑身紧绷,但到底不敢冲过来。

因为圣女方才已经冷冷的警告了他们,若是他们敢冲自己出手,那苏晚卿这张脸,只会被毁得更快。他们若是不怕,可以尽管出手。

因此,即便裴羽墨在对面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也于事无补。她到底也没敢冲过去,这个疯女人!

裴羽墨恨恨的跺了跺脚,紧咬着银牙,恨不得用眼神将圣女给瞪出几个窟窿来。

这种女人,活在世界上,真是浪费空气!

苏晚卿听着圣女冷漠而得意的语气,似是没有感觉到脸上的匕首一般,她微微侧过脸,因着这个动作,那匕首尖锐之处在她的脸上微微划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血丝也渐渐渗了出来。

裴羽墨看到这一幕,顿时瞪大了美眸,下意识的唤了一声:“晚卿——”

圣女没想到苏晚卿会主动侧过头来,她对上了苏晚卿的眼睛。

苏晚卿平静的看着她,说道:“你说得对,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因此你当初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的报应,因为这是你种下的因,与我并无什么关系。”

苏晚卿顿了顿,仿佛察觉不到脸上微微的刺痛一般,继续说道:“所以你将这一切都推在我的头上,不过是因为你根本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面对,曾经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罢了。我说的没错吧,苏晚月?我的好妹妹。”

在听到“苏晚月”三个字之后,圣女整个身子,顿时僵在了原地,犹如一个死尸一般,半分都动弹不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半晌,圣女似乎回过神来,她黑纱之下的脸色此刻已经满是苍白,但她依然强打起精神,勉强开口说道。

而天离国另外几个人,在听到“苏晚月”三个字的时候,也怔住了。

苏晚月,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第六百一十八章 圣女的身份(二)

裴修看向圣女所在的方向,眼里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

根据她之前的表现,以及苏晚卿镇定的模样,恐怕晚晚早就知道圣女的身份了,所以她并未有丝毫的惊慌。

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对手何人,有何能力时,心中自然会保持更高的警惕和紧张。但若是知道对方是谁,而这个人,又是朝夕相处,共同长大的人,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容貌如何变化,她的品性,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至少对于苏晚卿来说,苏晚月这个人,依然如同以前一样,太容易被她看透了。她甚至不需要做太多的动作,就可以知道她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因此,苏晚卿尽管没说什么,但她的心思,却一直都活络着。

圣女仿若被踩了痛脚一般,差点儿就要跳起来。她根本想不通,自己的身份,怎么会被苏晚卿知晓?她到底是从哪里发现自己的身份的。

苏晚月以为自己脸上蒙着黑纱,而嗓子又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苏晚卿根本就不可能会认出自己。因此,她才敢放下心来,靠她这般近。毕竟,她想要亲手毁掉苏晚卿这个念头,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如同一株嫩芽,如今已经在她的心里逐渐的生根,发芽,随后变成参天大树。

这件事情,若不由她亲自了结,她如何能放下这口气?

自己如今所遭遇的一切,全都是苏晚卿这个贱人害的!

想起当年的事情,圣女胸中又是一股强烈的恨意和怒火,她狠狠地喘息着,胸脯激烈的起伏,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如今处在将近崩溃的边缘。

苏晚卿,莫非你以为,认出了我的身份,便以为我如同当初一般,任你揉捏吗?她苏晚月,可不再当年那个不谙世事,没有能力的小姑娘!

当初是她瞎了眼,太过自得,太相信旁人,才会着了苏晚卿和风惜画的道。如今,她所受到的一切伤害,她都要从苏晚卿身上讨回来!

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么多日日夜夜,她从噩梦中惊醒,当日那一片大火仿佛还在自己的面前,烧焦的黑发,滚烫的肌肤,黑漆漆的面庞,无尽的、无法摆脱的疼痛,犹如梦魇一般,在自己的耳边冷笑,提醒着她过去经历的一切。令她每每半夜从床前惊坐起,都一身冷汗,浑身颤抖。

那种被灼伤的痛感,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这成了她一辈子的阴影,而且根本就无法摆脱。苏晚月根本不想回想起当初那一段日子,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苏晚月根本就不敢看镜子,她害怕面对镜子中的那个面庞上伤疤纵横交错的女人,不仅仅是她绝美的脸毁了,她那副原本娇弱的身躯,也遍布密密麻麻,令人恶心的伤痕。

而这些伤痕,将如同邪恶的蛇一般,缠绕她一辈子,令她挣脱不得!

原本的苏晚月有多注重的容貌,因火烧伤之后,她便有多痛恨自己这副躯壳。她恨不得将整个世界的镜子都砸毁,这样便可以一辈子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她蒙上黑纱,烧得沙哑几乎坏掉的嗓子,她也不愿听到自己那难听的如同枯树枝一般的声音。因此,她几乎不开口。

因此,在她的寝宫中,绝对不会有镜子这样的物品。当初见过她容貌的侍女,也早就被秘密处理掉了。她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她的容貌,犹记得当日,她揭开面纱,恰巧那侍女闯了进来,瞧见了她的模样,侍女仅仅是尖叫了一声,便瞬间丢掉了性命。

没有人知道她去哪儿了,因为自己有的是法子,将她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轻易揭下自己的面纱,更不会让任何人瞧见。

因为瞧见的人,都已经死了。

若非是圣白大人救了她,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苏晚月这个人?

或者说,如今世界上,的确已经没有苏晚月这个人了,有的,只是千圣国的圣女。

至于她为何会成为圣女,说起来,也都是她运气好罢了。圣女紧紧地咬着唇,惨白的嘴唇被她咬得鲜嫩欲滴,几欲流血,隐藏在黑纱下,显得十分可怖。

她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不要再回忆起当初,在那到处都是火焰的房子里,自己手足无措的动作,以及,惊恐无比的双眼。

已经过去了,苏晚月。

如今,你要报仇的那个女人,就在你的面前,就在你的手下,你只要轻轻一划,她就会失去她最引以为傲的容颜。这样的苏晚卿,以后根本无法再勾引其他的男人。

她会让苏晚卿的容貌,变得跟自己一样!她要让苏晚卿,日日面对那铜镜,看着自己脸上深可见骨的刀疤,日日难眠,夜夜惊醒。

她所遭遇到的一切,她都要让苏晚卿,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在圣女的身份曝光之后,裴羽墨的眼神不禁沉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是苏晚月!

当初她没有认识苏晚卿之前,也听过不少她与苏晚月之间发生的事情。这个苏晚月,表面上温柔无害,实则是个蛇蝎心肠,自私自利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惜一切手段!

这样的女人,当初在听到她被烧死之后,裴羽墨还暗暗觉得痛快了一把。哪曾想到,那场大火,居然都没把她烧死,而且今日,她还站在了苏晚卿的面前,将刀挂在她的脖子上。

但裴羽墨也明白了,这一切的恨究竟从何而来。

像苏晚月这样的女人,不管遇到什么,错误从来都是别人的,她永远都将自己当成受害者。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清醒。

可是她的身份曝光,也意味着,晚卿此刻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因此,裴羽墨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剑,强迫自己不将心底最强烈的担忧暴露出来。她知道,若自己越是表现得着急,那么苏晚月只会更得意。

因为,这一切,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这个女人已经完全疯掉了,她想要通过这种凌虐的手段来得到自己心里的那一份快感,这样的女人,原本就已经毫无理性可言。

所以,在知道苏晚月的身份之后,裴羽墨立刻明白,不管他们说什么,恐怕都无用了。

因为苏晚月,不吃这一套。

圣女,不,应该说苏晚月,深吸了几口气,随后微微平静下来,她看着苏晚卿,嘴角露出了一丝怪异的微笑。

“苏晚卿,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既然身份已经大白,苏晚月也没打算再遮遮掩掩,反倒是她身后的圣青几个人,没有想到圣女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天离国的人,当下都怔住了。

但不管怎么说,苏晚月已经通过了神坛的考验,而圣子殿下也承认了她的身份。因此,不管她当初是谁,如今,她只是千圣国的圣女,别无其他。

苏晚卿看着苏晚月阴恻恻的神情,仿若不知道自己此刻危险的处境一般,她淡淡的说道:“因为风。”

“风?你在胡说些什么?”

“方才一阵风,将你的黑纱吹起来了。”

苏晚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反驳道:“但我下面还蒙着面纱,你根本看不见我的脸。”而且,她捂得十分的严实,除了一双眼睛,可以说,周围完完全全,都看不见。

苏晚卿轻轻的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嘴角竟是露出了一丝浅笑。

“没错,我的确看不见你的脸,但你的这里,却并没有被遮住。我看到后,便立刻知道,你是谁了。”

苏晚月愣住了。可是,怎么可能?要知道,那场大火也伤害了她的眼睛,当初她差点儿瞎掉,若非圣白大人及时赶到,她恐怕早就被那些黑烟熏瞎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眼睛也大变样,眼白的地方,已是一片片暗淡的黄色,眼珠子也受到了损害。她如今,也不过是勉强能够认清这些人,若远一些的东西,她是断然看不清的。

她的眼睛也变成这样了,苏晚卿怎么可能认得出她来?

若她的眼睛没坏,恐怕苏晚月还会担心被苏晚卿认出来。说到底,这场大火,让她彻底换了一个人,仿佛换了一层皮一般,否则,她也不敢如此自信的站在苏晚卿的面前。

她是不是,还得感谢那场大火?

苏晚月这般想着,嘴角勾起一道极具讽刺的笑容。

“不是你的眼睛,是你的眼神。”苏晚卿忽然补充了一句。

眼神?

“你什么意思。”

苏晚卿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她轻轻的开口说道:“你如今的确大变样了,一开始你站在我的面前,我根本没有认出你是谁。直到我看到你看向我的眼神,你知道吗,苏晚月,这么多年以来,我看到最多的,便是你这样的眼神。恶毒、妒忌、恼恨、愤怒,这些情绪将你包围,全部都表现在你的眼里。正是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的身份。”

苏晚月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

忽而,一道道沙哑难听的笑声,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起初还有些断断续续,随后便是一阵疯狂的笑声。

喑哑的笑声直入耳中,仿佛碎玻璃渣子在地上刮过,苏晚卿微微皱起了眉。

“苏晚卿,我以为自己小看了你,没想到最后,却是我自己出卖了我自己。”

第六百一十九章 你为什么没死?

苏晚卿尚未开口,苏晚月停顿了一下,继而开口道:“即便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如何呢?恐怕你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里吧?”苏晚月恶狠狠地说着,眼里满是得意。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在苏晚月说出这番话之后,苏晚卿心中微凛,直觉她要有所动作了。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苏晚月已经微微使劲,苏晚卿原本挂着一丝血痕的漂亮脸蛋,顿时又多了一道痕迹!

细碎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在脸庞上蔓延开来。

苏晚卿知道,自己此刻的脸,必然是流血了。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一股湿润的感觉,缓缓的从脸庞处流了下来。

大力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声喊道:“我们已经将令牌都给你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还敢伤害和玥郡主,她这个架势,分明就是要毁掉郡主的容貌。

郡主这般倾国倾城,更何况,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何其珍贵,他根本无法接受,郡主的脸庞受到任何伤害!

苏晚卿如今离苏晚月离得最近,自然看得清她眼中的神情。在身份曝光之后,苏晚月索性也不再掩饰自己的一切,她就这样大刺刺的将心中的想法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听罢大力说的话,苏晚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大力的天真。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苏晚卿落在我的手里,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她?难道你不知道,女子和小人的话,不可信吗?”

“你——”大力没想到苏晚月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过去,一拳打在这个女人的脸上!但是和玥郡主在她的手中,她手中的匕首就在苏晚卿的面前,大力无论如何着恼,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裴修,眼中多了一丝担忧。他都这般担忧了,更何况是六皇子呢?

裴修此刻背对着大力,大力看不清裴修的神情,但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丝紧绷。

裴修的一双桃花眸,一直盯着苏晚卿纤细的身躯,从未移开过目光。但此刻,他并没有开口。在这样的时刻,他说的也多,不过会错的越多罢了。

苏晚月看了一眼裴修,发现他一声不吭,忍不住又冲着苏晚卿冷嘲热讽起来。

“你看,传言总说什么六皇子很宠爱你,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你都这般模样了,鼎鼎大名的六皇子却一声不吭,甚至一点儿也不担心你呢,没准,那些令牌比起你来说,还要更为重要一些,苏晚卿,你未免也太可悲了。”

苏晚月说完之后,又洋洋得意的补充了一句道:“果然,男人都是看脸的,你如今尚未毁容,就这么一道口子,六皇子已经厌恶你了,真是可怜呢,苏晚卿,你就没什么话想说吗?”

苏晚卿淡淡的看了一眼越说越兴奋,仿佛下一秒就要手舞足蹈的女人,实在不是很想理会她。这个女人至今还存在于自己的幻想里,恐怕离疯已经不远了。她一点儿都不想跟一个疯女人说话。

裴修没有开口,但苏晚卿却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虽然一声不吭,但他的心里,一定在想着解决的法子。

如今对面几个黑衣人的实力不弱,一时半会儿,他们的确没办法将黑衣人拿下,而且这几个黑衣人行踪诡异,武功邪门,谁也不知道他们手上还有什么古怪的法子,苏晚卿也实在不希望自己的队友们因此而冒险。

到时候,天离国的人,未必讨得了好。

这个事情,在方才双方交手了这么久之后,苏晚卿心中便有了打算了。相信裴修也很清楚,目前的局面。

因此,在想出万全之策之前,苏晚卿必须要稳住苏晚月。

“苏晚卿,你为何不说话!”

半晌,苏晚月都得不到苏晚卿的回应,顿时就不高兴了。她可是说的很开心呢,这个女人居然一点儿也不配合自己,难不成,她就这么盼望着自己现在就对她下手吗?

苏晚卿抬起眼皮,懒懒的看了苏晚月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若我开口,难道你便会放过么?”

苏晚月想也没想,斩钉截铁的说道:“自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横竖你都不会放过我,那我为何还要开口?难不成你以为,我喜欢跟你聊天吗?”苏晚卿说完,似乎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苏晚月。

苏晚月手中的匕首微微抖了抖,当然,是被气的。

“苏晚卿,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跟我说话!难不成你不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真是愚蠢!”苏晚月没想到,苏晚卿这么倔强,在这个时候依然没有向自己服软,甚至还敢嫌弃她。

她哪来的本事!

现在处在上风的人,可是她苏晚月,请搞清楚这个事实好吗?

苏晚卿看了一眼苏晚月,诚恳的说道:“妹妹,你我好歹姐妹一场,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德行吗?我知道你要收拾我,你收拾便是,反正我横竖也动不了,也没办法反抗你,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苏晚月:“……”她再次有一种,拼尽全力一拳打出去,结果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要的不是这个!

她要的,是苏晚卿一脸惊恐和慌乱的看着自己,如同小鹿一般,呸,如同一个将死之人一般,并开口冲自己求饶,求自己放她一马,求她不要毁掉她的容貌。

而不是现在,仿佛她对苏晚卿做什么,苏晚卿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方才自己轻轻在她脸上刮了那么一刀,原本也是存了试探和欺辱的心思,想要看到苏晚卿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毕竟苏晚卿这种招蜂引蝶的女人,必然十分注重自己的容貌,若自己毁了她的容貌,那她便什么都没有了,也留不住男人的心。只要她冲自己求饶,没准自己还会好好考虑一下,晚一点再收拾她。

但苏晚卿却什么表示都没有,她紧紧是轻轻皱了皱眉,随后神情便恢复如常,再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实际上,别说恐惧了,苏晚卿漂亮的星眸里,连一丝愤怒和恨意都没有。

简直,没有将她苏晚月放在眼里。

她越是这般,苏晚月心中反而越是愤怒和恼恨。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表情都没有!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她不相信!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反观一旁的大力,看到苏晚卿依然一副淡定的模样,原本愤怒不已的心情,倒是略微平静了一些。是了,和玥郡主这般厉害,想必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更何况六皇子这么神通广大,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又何必在这里生气呢?他得注意着自己的情绪,万不能影响了和玥郡主。

在大力的心里,他对于苏晚卿和裴修的信任,早就到了盲目的地步。

如今看到苏晚卿这般镇定,大力坚信,郡主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才会这般波澜不惊。

若是苏晚卿知道大力的想法,想必她会冲着大力摆了摆手,顺便告诉他:“大力,你实在是想多了,我并没有办法。”

至于苏晚卿为何从始至终都保持冷静淡然的态度,原因很简单,她只是不想满足苏晚月想要看到自己出丑的心愿罢了。当初苏晚月便一直想要看到自己倒霉,如今自己落到了她的手中,士可杀不可辱,她虽然也怕死,但她是绝对不会让苏晚月如意的!

若大力知道苏晚卿保持这般淡然的神态,内心的想法却如此幼稚,纯粹是因为跟苏晚月赌气,恐怕他会十分的无语。

你可是我崇拜的和玥郡主,这么草率真的合适吗!刀子还在你脸上放着呢!

事实证明,苏晚卿越是在惊险的情况下,反而越是不表现自己的情绪。反正,她是不会让苏晚月得逞的。

想要看她害怕的模样,没门儿。她苏晚卿的字典里,还没有害怕这两个字呢。

就算有,也不是苏晚月带来的。所以她,想得美!

裴修原本正在想着什么,忽而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旁边看了一眼。

一旁的圣白一直在暗中盯着裴修,生怕他什么时候便动手。因此,裴修的神态他自然也清楚的察觉到了,圣白冲着裴修看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那里只是一片绿色的草,什么都没有。

旁边甚至连一棵树都没有,一目了然。

圣白不知道裴修在看什么,但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心下便以为他不过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没有其他的意思。

更何况,如今苏晚卿还在圣女手上,圣白知道裴修有多宠爱苏晚卿,所以他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否则,圣女的手若是一歪,恐怕到时候,就无法挽回了。

因此,圣白断定,裴修此刻不敢出手。

此刻裴修的确不敢轻举妄动,晚晚在那个疯女人的手中,他如今也没有把握完全将黑衣人解决,毕竟他们,的确很强。

裴修看了一眼那边沾着雨水的青草,很快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随后对上圣白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

裴修看着圣白,忽而眼里多了一抹笑意。

圣白顿时愣住了。

裴修在冲自己笑?

不对。

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笑?

圣白还未想清楚,苏晚卿忽而开口了。

“苏晚月,你为什么没死?”

第六百二十一章 楚炎发飙

这熟悉的,带着一丝狂妄和自大的嗓音,除了许久不见的楚炎,还有谁?

易昭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忽而开口说道:“飞镖侠,你以前不是花蝴蝶么,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见你,这会儿怎么躲起来这么久,你能按捺住自己狂热的内心么?”

此话一出,苏晚卿忍不住轻笑出声。

易昭这个人真是,果然不管认识了多久,他面对楚炎,永远都是当初毒舌又狠毒的德行。

在第一次她与他们见面的时候,她还记得,当时易昭,就是这般唤楚炎的呢。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对自己的敌意还很深。

但现在,他们之间充满了深深地羁绊,也许当初,谁也想不到,他们的关系会变得这般亲近吧。

果然,易昭话音刚落,空气中立刻就传来楚炎气急败坏的声音。

“该死的易昭,你居然敢说我是花蝴蝶,爷才不是呢。爷现在可是有主的人,警告你,说话给我小心一点!”

话音刚落,一个红色的身影忽而从天而降,俊美妖娆的男人立于人们的面前,但他看也不看千圣国几个人有些震惊的神色,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正恶狠狠的瞪着易昭,仿佛他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语。

楚炎自然生气了,这会儿冰还在他身边呢,虽然以前冰对于他的事情从未过问,但眼下两个人已经确定关系了,他自然不会像以前一般贪玩,万花丛中过,若是再这样下去,冰不得把他给灭了才怪。

因此这样的事情,楚炎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易昭这个臭小子,莫不是想挑起他和冰之间的矛盾?真是黑心!

“易昭你这个臭小子,自己单身没有女人,就这样说我,你别以为你这样说了,就会惹冰生气。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单身了么?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倒不如学学小爷我,才能早日抱得美人归。”

楚炎一边说着,想起若冰,脸上不禁多了一丝得意,他挥了挥自己的袖子,冲着易昭抛了个媚眼。

易昭:“……”他的身子抖了抖,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楚炎,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断的袖之癖,你不要再对我做这种令人误会的事情,我无法接受。而且你现在已经有冰了,就不要再这样了,我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的,你死心吧。”

易昭被楚炎妖媚的眼神给刺激到了,这个小子的确长得祸国殃民,若是这般对外面的姑娘,恐怕人家早就被激得流鼻血了。但他可是易昭,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楚炎什么德行,易昭清楚得很。

因此,对于他这般举动,易昭除了觉得恶心,没有其他的感觉。

“你——你敢这么说我!到底谁有断的袖之癖,明明就是你一直觊觎我的美色!”

楚炎捏起了兰花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易昭,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不认识他们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会所不清道不明的奸的情呢。

若是换做平时,楚炎早就冲易昭大发雷霆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举动。

“啪——”

易昭手中的折扇掉在了地上,他本人也呆住了。

楚炎这是被鬼附身了吗?不,他不是楚炎。

楚炎原本半掩袖口,似乎有些娇羞和难过的看着易昭。这会儿看到易昭彻底呆住了,他终于忍不住展现出本性,叉腰仰天长笑。

“哈哈哈,易昭,被我吓到了吧?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我终于看到你这个臭小子露出除了奸诈之外其他的表情了,真是太痛快了,哈哈哈——”

楚炎刚刚说完,旁边忽然伸出一只芊芊素手,狠狠一扯他的后领子。

楚炎躲闪不及,被若冰拉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领子挂在他的脖子上,让他险些透不过气来。

“咳咳咳——”素手放开之后,楚炎忍不住捂着嘴巴咳嗽起来,一双桃花眸都有些红了,水汪汪的,看起来霎是惹人怜爱。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身后冷若冰霜的女子。

“冰,你干嘛拉我。”

一身白衣,寒气入骨的绝美女子,不是若冰是谁?

若冰看也没看楚炎一眼,她看着易昭,轻轻的说道:“不好意思,家教不严,昭你不要放在心上。”

易昭捡起自己的折扇,听罢含笑看了若冰一眼,随后又嫌弃的看了一眼楚炎,半晌才说道:“罢了,楚炎这幅德行,有时候像条疯狗似的,估计也只有你受得了他。”

若冰十分配合道:“没错,今天忘记栓绳子了,所以到处乱跑。”

楚炎听闻易昭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骂自己是狗,顿时就要炸毛,但若冰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看过去,他顿时就老实了。

如同一只刚被顺毛的小狗。

一旁被忽略了许久的苏晚月,一脸的不忿。这些人,未免也太不将她这个圣女放在眼里了。还有,这几个人是谁啊?!

“你们寒暄到底够了没有?别当我们不存在,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识趣一些赶紧滚开,不要妨碍我们办事。否则这个后果,你们可得罪不起。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你们就这么想输掉比赛吗?”

苏晚月一脸高傲的说道。

这几个人似乎与那个什么易昭认识,但国土争霸赛,每个国家只能出一个队伍,说明了什么?这几个人肯定不是天离国的,想必来自什么小国家,如今看到了便出手罢了。

苏晚月不相信,国土争霸赛的诱的惑这么大,在这个时候他们会选择站出来。而且就两个人,她根本就无所畏惧。这种小国家的人,只要回去之后她跟圣子殿下撒一撒娇,圣子殿下挥挥手指,就能够灭了他们了。

圣蓝没想到这个圣女被苏晚卿刺激,完全爆出出自己的本性之后,居然是如此的不堪入目。而且还如此的……愚蠢。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圣白大人。她不相信,圣女这般说,圣白大人依然包容她,要知道,这个红衣男人的实力可不弱,方才他到底躲在哪里,她根本就不知道。

而且这个白衣的冷酷女子,虽然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圣蓝,这个女子的实力,也不会弱。

圣白看着那一红一白的身影,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很快缓和下来。多两个人,虽然可能会多一丝吃力,毕竟今天圣墨并没有前来,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解决。

因此,在苏晚月说出这番挑衅的话语之后,圣白大人并没吭声。

圣蓝看到这一幕,心下不禁有些泄气,同时又涌起一阵气恼。圣白大人未免也太宠着这个劳什子圣女了吧?就算圣子殿下选择了她,不代表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要知道,圣女在外面的形象,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千圣国的形象,圣蓝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圣女,她如今也太给千圣国丢脸了。听听她所说的话,简直如同一个泼妇一般,哪里像一开始的那般高傲。

圣蓝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在裴修怀里的苏晚卿。这个和玥郡主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让这位大名鼎鼎的圣女这般气急败坏,不惜败露自己的身份和脾性,也要将她给解决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圣蓝对苏晚卿,心中升起了一丝佩服。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能够让圣女这般生气,对于圣蓝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毕竟在圣蓝的眼里,圣女就如同眼中钉一般,若是此次国土争霸赛能够抓住她的尾巴,对圣蓝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国土争霸赛,她并不觉得千圣国一定会胜利。即便这是圣子殿下期望的,但在圣蓝的眼里,若是能够将圣女给解决掉,这件事情可是重要得多。

女人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她们才不管外界如何呢。所以才说,女人永远都是感性的动物。

苏晚月气势汹汹的说完之后,若冰转过身来,看向苏晚月,她一双眸眼里满是冰冷,仿佛随时都要将人结成冰一般。

苏晚月对上了若冰的眼神,不知为何,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等她反应过来,顿时懊恼不已。她又不怕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后退!

这一后退,不就落了下风吗?

若冰可不在乎苏晚卿这会儿的羞恼,她静静的看着苏晚月,半晌,忽然轻轻浅浅说了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千圣国的几个人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苏晚月尤甚。

“你敢说我们的圣女殿下——”圣紫第一个站了出来,一双黑眸里满是不高兴。

若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反问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圣紫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女子,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他刚想开口,苏晚月已经发怒了。

“你敢骂本圣女是个东西!”

“不然呢?”

“本圣女才不是个东西,你——”苏晚月说到这里,忽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在看到若冰眼里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时,顿时恼羞成怒。

“你敢骂本圣女!你这个贱女人——”

若冰被骂,一旁的楚炎顿时就怒了。

他往前一跳,指着苏晚月,一串话如同连珠炮一般从他的红唇里冒了出来。

“你这个不是东西的什么破圣女,居然敢骂我的人,你是不是活腻了,看你这副模样,丑的都不敢见人了吧?恐怕别的男人看都不敢看你一眼,你这种女人可真是惨,难怪这么嫉妒我的冰儿,真是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找不到男人,你就往我的冰儿撒气,这是个什么道理?我看你这圣女就是个屁!”

楚炎一口气说完之后,全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第六百二十二章 公然打情骂俏

楚炎侧过头,妖娆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一眼苏晚月,明明没带什么感情,苏晚月偏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冷意。

“你——”苏晚月咬着牙,她才不会被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给吓到!

不料,楚炎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又转回来看着若冰,眼里带着一丝认真和倔强,像个不吃到糖不善罢甘休的孩子。

“冰儿,你说,你说!”

楚炎靠的近,这会儿一张绝美的连女人见了都要惭愧三分的脸蛋,泛着浓浓的委屈。她怎么可以觉得别的男人好看?论好看,他楚炎怎么会输!虽然楚炎生平最讨厌别人说他的容貌长得美,尤其是易昭,还整日拿这个说事。

但在冰儿这里,他绝对不能排第二!楚炎深深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容貌好看的问题,而是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尊严问题!

因此,楚炎可不管这会儿周围几个千圣国的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他拉着若冰柔弱无骨的小手,执意要一个答案。

“冰儿,你回答我嘛,不然,不然我就——”楚炎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

一旁看戏的易昭适时的插了一句话进来。

“不然你就怎样?”

楚炎瞪了易昭一眼,冷哼了一声,不理会他。

若冰也看着楚炎,她的心里感到有些好笑。这般孩子气的楚炎,她也并非没有见过,但今日他似乎特别的执着呢。

“不然你就如何?”

楚炎看着若冰,漂亮的眸子眨呀眨,半晌才可怜巴巴的说道:“不然我就……在地上打滚!”

“噗——”一旁同样在看戏的裴羽墨,这会儿忍不住嗤笑出声。不愧是晚卿的朋友,连说起这种话来,都理直气壮,简直是太有趣了。

裴羽墨原本还很好奇,仅有过一面之缘的若冰和楚炎,会是怎样的性子。今日看来,他们平日的相处,定然是十分有趣的。能够有这样一帮朋友,感觉也很不错呢。

裴羽墨这般想着,看了一眼在裴修怀里的苏晚卿,眼里多了一丝羡慕。

她常年都在外面跑来跑去,没个定性,虽然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拥有了很多自由,在旁人的眼里,她过得潇洒自在,不需要顾忌皇室太多东西,简直是最自由任性的公主了。

这也的确没错,但实际上,她拥有的朋友,也是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天离国皇室的其他公主们,看到父皇这般宠爱她,都将她视为眼中钉,欺负她都来不及,哪来的友情之说?

亲情尚且如此淡薄,不过若非有六哥从小便护着自己,恐怕她早就被人欺负得连渣都不剩了。裴羽墨知道自己的性子素来都比较直来直去,这在皇宫中原本就不是一个错一句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幸好,大哥、六哥,还有父皇,都十分的宠爱她,否则,裴羽墨根本就没有任性的资本。但这样一来,裴羽墨也并未交到什么女性朋友,别提女孩子的心事什么的,根本就无人倾诉。

所以这么久以来,裴羽墨表面上看着很洒脱,实际上骨子里,也是个孤独的孩子。即便有六哥他们,但男人终究是不能代替女人的,女子之间的友情,又如何能够被取代?

很多事情,也只有女子之间,才能够互相分享。这些大老爷们,能懂什么呀?

直到后来,她遇到了苏晚卿。

苏晚卿的性子是她十分欣赏的,这样自信洒脱的女子,很难会让人不喜欢她。

而通过苏晚卿,裴羽墨又认识了易昭和小决他们,她真心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这样的友情,已是一件十分圆满的事情。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朋友,都站在苏晚卿这般,无条件的支持她和信任她。

这样的感情,让裴羽墨很羡慕。

苏晚卿似乎注意到了裴羽墨的视线,她微微侧过头,小脸尚且带着一丝苍白,但她却冲着裴羽墨露出了一个极温暖的笑容。

裴羽墨看着苏晚卿绝美的小脸,微微愣了愣,随即心里微微一暖,也冲着她一笑。

心里,忽然觉得踏实了很多。

是了,她为何要羡慕呢?她能交到晚卿这样的朋友,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她身边,也并非没有朋友呀,晚卿不就是么?

而且现在,她也认识了易昭他们,他们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

裴羽墨相信,彼此深入了解之后,她一定会更欣赏这几个外表和能力都很优秀的人。

若冰看着楚炎执着的模样,眼里闪过了一丝浅浅的无奈。楚炎真是愈发的孩子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要打滚?他也不会脸红的么?

但若冰知道,为了自己,楚炎的确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否则,他就不是楚炎了。

炸毛的猫儿,自然要给它顺毛了。

“好了好了,楚炎是最好看的,行了吧?”若冰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但眼底却划过了一丝笑意。

得到若冰肯定的答案,楚炎顿时感觉心口的花儿都开了,他美滋滋的冲她露出大大的笑脸。

一张绝美的面庞,顿时又晃花了其他几个人的眼睛。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妖孽的男人?

若是苏晚卿听到了他们的心声,恐怕会冷笑一声,插着腰说道:“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那是因为你们没见过修的长相!”

当然,这话,苏晚卿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夫君的容貌,让她自己欣赏就可以了。其他的人,还是靠边儿站吧。她可不想因为夫君的面容,招来一些奇奇怪怪的麻烦。

毕竟这个异世界的女子,还是挺热情,甚至是疯狂的。

当初她们对裴谦的态度,就让苏晚卿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了。

楚炎美滋滋的牵起若冰的手,旁若无人的说道:“还是冰儿好。”

“敷衍你的你也信。”一旁的易昭挥动着自己手中的折扇,淡定的泼了一桶冷水过去。

楚炎再次狠狠瞪了易昭一眼,忽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怒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意。

“起码我还有人愿意敷衍我,不像你,什么都没有。”

易昭摇扇的手微微顿了顿。

“……”哼,臭小子,你骄傲个什么劲!

一旁的苏晚月实在是受不了这样被人三番四次的冷落了,她指着楚炎,冷冷一笑,一脸的狰狞。

“你们这般无视本圣女,本圣女不跟你们计较,但你们现在,可别想跑了。一个小小的国家,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对我们千圣国不敬,看我的人怎么收拾你们!”苏晚卿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的紧咬着牙。

任谁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也不会能够忍受。更何况,还是苏晚月这种内心狭隘的女人。

现在,她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既然这般恩爱,就到地下去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苏晚月冷冷的说着,随后看向圣白等人。

“圣白大人,你们将他们给我灭了!”

若说之前苏晚月只是想给若冰和楚炎一点教训,现在,她的确不想再看到这刺眼的一幕了。既然如此恩爱,不如就下地狱吧!

到了地狱里,就可以一起双宿双飞了。

楚炎看着苏晚月,冷哼了一声,开口道:“谁跟你说,我是小国家的人了?”

苏晚月也冷哼了一声,一脸嘲笑的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们还是天离国的人?你们当长老团是傻子呢,怎么可能让两个队伍参加比赛?天离国我们都不怕,难不成还怕你们不成?”

“所以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收拾我们两夫妻了?”

一旁的若冰微微瞪了楚炎一眼,这个时候还不忘占她的便宜,他们可还没成亲呢,谁跟他是夫妻了。

楚炎似乎感受到了若冰的目光,他侧过头来,冲她讨好的一笑。

冰儿,我也就顺嘴那么一说,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小的计较吧?

若冰也不知为何,反正就是读懂了楚炎眼里的意思。

她撇开头,不理会楚炎。罢了罢了,他也就过过嘴瘾。

若冰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没有原则了。也许在遇上楚炎之后,她的那些原则,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苏晚月厌恶的看了一眼楚炎妖艳的面庞,冷冷的说道:“不仅要收拾你们,还要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楚炎顿时做出一副捧着胸口的模样,眼里还带着一丝害怕。

“我好怕怕,冰儿,这个丑女人要杀我,你要保护我——”他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往若冰的怀里钻。

若冰一巴掌打在楚炎的脑袋上,淡淡的看了一眼苏晚月。

“我的男人,你也敢凶?”

轻飘飘的一句话,再度成功让苏晚月气得变了脸色。

楚炎则是一脸满足。

“冰儿好霸气,冰儿威武,不愧是我的冰儿!”

苏晚月紧咬银牙,娇躯不停颤抖。

“圣白,圣紫,你们给我上,把这两个贱人给我杀了!”

几个人自然不会忤逆圣女的话,他们掏出自己的武器,阴翳的看着若冰和楚炎两个人,就要冲上去——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浅好听的嗓音。

“我倒要看看,我的人,你们谁敢动?”

第六百二十三章 我的人谁敢动?

熟悉的声音,让天离国的几个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裴羽墨一双漂亮的眸子更是看了过去,亮晶晶的,仿佛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芒,让她一张本就绝美的小脸更为夺目。

这个声音,是谁?

千圣国的几个人并未听过这个声音,此刻都有些愣住了。谁敢如此嚣张?

他的人?

所以,这个女子和这个男人,还有同伙?

若是苏晚卿知道他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恐怕要翻一个白眼了。什么同伙不同伙的,说得他们好像一个什么犯罪组织一般,真是太失礼了!

他们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这个声音……圣白的眼睛微微闪了闪,他总觉得,似乎有一丝熟悉。仿佛自己在哪里听见过。

他侧过头,看向了缓步走过来的人。

此刻乌云已经全部退散,太阳没有了乌云的遮挡,渐渐露出了自己的身躯。它眨着眼睛看着地上的人儿,将自己的一片暖意,全部都送给了他们。

一道阳光直直的射下来,恰好投在了来人的身上。因为反光,大伙儿暂时未看清他的面容。

待男子从阳光下缓缓地走出来之后,大家都愣住了。

男人俊美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但看向天离国队伍的方向之后,又换上了温暖,甚至还有一丝……宠溺?

他就这样从阳光下走了出来,仿若天神一般,让人有些无法直视。

这般俊美的公子,究竟是谁?

而他身上的气势虽然并没有刻意释放,但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讯息告诉众人,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你是谁——”

苏晚月定了定心神,冷声问道。

原本她都要将这对狗男女给收拾了去,在这个时候居然半路杀出程咬金,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十分不爽的。尽管,这个程咬金,还长得十分的俊俏。

不行,她苏晚月什么男人没见过,怎么会被这个男人的面容给迷惑了去!不过……他的确长得,比二皇子还要俊美。

苏晚月的脑海中忽然浮起了裴谦的面容,她的一双眼睛顿时布满了森然。这个背叛了一切的男人,如果他在自己面前的话,她恨不得直接将他给杀死!曾经美好的一切,如今早已变成过眼云烟。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对她做了一辈子都无法原谅的事情!原本苏晚月以为,自己幸福的生活,会一直伴随着她一辈子。但谁能够想到,自从风惜画这个贱女人冒出来之后,被苏晚卿拆穿自己的谎言之后,一切的一切,走向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今她变成这副模样,全都是拜这些贱人所赐!她苏晚月,如今既然已经换了一个身份,自然不会再放过这些人。当初她所受到的一切痛楚和侮辱,她都要通通讨回来!

一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苏晚月恨恨的想着,仇视的眼光,落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长得好看又如何,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东西,全部都不能信任!

裴修很宠爱苏晚卿又如何,等她将她的容貌给毁了,看她还剩下什么东西!到时候,这个男人也一定会一脚将苏晚卿给踹开,另寻新欢。

因为,男人就是如此下贱的生物。

苏晚卿不知道,苏晚月因为当初的事情,思想完全已经疯魔化了。不过即使她知道,她也不会在意。毕竟苏晚月这个女人,素来都只会将自己受到的一切过错,都推在别人身上。她从来不会考虑,自己身上究竟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所以她如今遭受的一切,也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根本一点都不值得被同情。苏晚月,想必也不需要这样的同情,这种同情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种耻辱罢了。一种时刻提醒着她,过往所经历的一切的耻辱。

“言玉——”

裴羽墨已经忍不住上前几步,一双漂亮的杏眼盯着他看,眼里满是喜悦。

其实在一开始见到若冰和楚炎的时候,裴羽墨的心里便已经有了一丝喜悦,她知道,他们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容言玉也不会离得太远。但他一直没有出现,裴羽墨自然也不会傻傻的暴露他的行踪。

但其实她的心里,一直在等着。

明明距离上一次见面,并没有过去很长的时间。充其量,也不过是两个多月罢了。但她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出现了一种名叫“思念”的情绪。这是以前的裴羽墨,从未体验过的。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恼怒,反而带上了一丝羞怯。这意味着,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将那个面容俊美清贵的男子,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他是不是,也如同自己一般,想念着自己呢?

裴羽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这般沉不住气。这一开口唤了他的名字,心中一直暗藏的想念,便如同潺潺流水一般,缓缓地流淌出来,将她的一颗心都包裹得满满的。

裴羽墨听到自己的声音,忍不住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好意思。

她可是看见了,一旁苏晚卿有些揶揄的眼神。

说到底,还是苏晚卿这个臭丫头害的。若非她跟六哥老在自己的面前秀恩爱,她至于心里会冒出这种奇怪的感觉嘛!所以,这一切,都怪苏晚卿。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裴羽墨无法解释这汹涌的想念,只得将这一切,都记在了苏晚卿的头上。谁让她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分明就是在取笑她,她裴羽墨怎么可能会感到不好意思呢?她脸皮厚着呢!

事实证明,厚脸皮的裴羽墨,在容言玉的面前,就完全没有丝毫的效果了。

容言玉看着面前睁着晶亮的眼睛,眸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怯意的女子,轻轻一笑,又是万丈光华,引人注目。

“墨儿,我来寻你了。”

容言玉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落落大方的走到裴羽墨的面前,甚至牵起了她的小手。

“轰——”

裴羽墨一张小脸,顿时变得通红。

虽然之前的确有跟容言玉亲近过,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牵手。但这般正式的在六哥和晚卿他们的面前,这还是第一次。这无异于是在告诉他们,自己和言玉之间的关系,算是尘埃落定了。

就差提亲这一步了。

裴羽墨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她的脸蛋不禁更为红润了,心里也不禁暗暗谴责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若是言玉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会不会嘲笑自己居然这般急色?赶着趟儿的上去要嫁给他,届时,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

这女孩子家,一旦谈了恋爱,有了心上人,就不会再像当初一般镇定,即便是裴羽墨,也丝毫没有例外。

她们会下意识的胡思乱想很多东西,有的没的,真实的不真实的,可以印证的,无法印证的,通通都想了一个遍。

少女怀春总是诗。

这样的情感,单纯而真挚,因为真实,而显得愈发的美好。

能够拥有这份情感,不管对方是不是能够体会得到,是不是能够充分的理解,也许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对于女孩子来说,在她们心里,这份情感是十分珍贵的。若是能够被珍惜,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若是没有被珍惜,错付了一颗心,也不必沮丧。因为总有更好的人,在未来的路上等待着。

直到缓缓地走过去,被他牵起手。

命运,总是琢磨不透。也许曾经歇斯底里的东西,将来都只会变成祝福,或是,彻底的放开。

容言玉看着裴羽墨害羞的模样,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他微微侧过头,看向一旁几欲爆炸的苏晚月,眼里闪过了一丝冷意。

“我是谁,你也配知道?”

容言玉素来不会对旁人这般冷酷无情,今儿个听到他这般淡定的对一个女子吐出这般残忍的话语,苏晚卿抬了抬眉头,心下有一丝诧异。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多了一丝了然。

“你——你敢挑衅本圣女!你可知道我是谁?!”苏晚月紧紧咬着牙,纤细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她觉得自己今日受到的侮辱,比这十几年来,都要多!

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地挑衅着自己。难道,他们真的当自己很厉害,很了不起吗?

他们对千圣国的能力一无所知!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欺负了我的人,这笔账,我便需要讨回来。”

容言玉再也不看苏晚月一眼,而是看向了旁处,轻飘飘的说道。

他的目光流转,随即落在了苏晚卿的身上,在看清她脸上多了一道血痕之后,眼里顿时阴冷下来。

“你居然敢伤害我的卿儿?”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有些懵了。尤其是大力几个大老爷们儿。

这位俊美无比的公子,想来应该是羽墨公主的心上人,否则他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牵她的手。更何况,羽墨公主的模样也说明了这一切。

但他为何会说和玥郡主,是他的卿儿?

难不成,两个人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大力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他……应该是想太多了吧?

第六百二十六章 强悍的黑衣人

大力几个人可没给圣蓝和苏晚月太多思考的时间,不过几息之间,他们已经欺身向前,齐齐将圣蓝和苏晚月包围住。

苏晚月没想到,这会儿他们居然如此不要颜面的攻击她,当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但实际上,在大力的眼里,风度这种东西,也是要看人的。

像这种恶毒的女人,方才还这般欺负他尊敬的和玥郡主,对付这种女人,需要什么风度可言?不立刻将她给收拾了去,就很不错了。

尽管苏晚月和圣蓝恨得银牙紧咬,但却只能拿出自己的武器,迎上大力几个人。

圣蓝好歹也是千圣国的长老,虽然身边已经没有西漠毒蝎傍身,但到底还是有一定的实力,让她不至于一上来就太过狼狈。

不过她究竟能抵抗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她对上的,可是一开始她也瞧不起的战斗民族。

圣蓝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很快也算“渐入佳境”了,与大力几个人交起手来。

不过她的心里依然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圣女这个女人,非得给他们惹事,非要找这劳什子和玥郡主报仇,她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吗?

更何况,现在圣白大人他们三个人,都被黑衣人给缠住了,即便圣蓝希望他们能帮自己一把,恐怕也无能为力。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圣女惹出来的祸。但现在,却要他们所有人,都来承担这个后果。

圣蓝原本以为,这圣女到底脑子不算太蠢,还知道让天离国的人将所有的令牌都交出来。毕竟在中原排行第二的天离国,在这一个多月中,只要没对上东霂国,手里的令牌,肯定不会少到哪里去。

圣蓝想起大力抛出那一小袋子,气得肝儿更疼了。这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两支队伍在一起,居然只有这么点令牌,说出去谁会相信!

但圣蓝知道,他们也并没有必要欺骗他们,毕竟那会儿和玥郡主还在他们手上,他们不至于会拿和玥郡主的性命开玩笑。

也正因为知道他们的确只有这么一点令牌,才更令人生气好么!

圣蓝一边抵挡着对方越来越猛烈的攻击,娇媚的身躯连连后退,原本一张妖娆的面容,哪里还有半分妩媚?剩下的,全都是气急败坏,以及无可奈何。

她圣蓝长老,何时这般狼狈过?在千圣国,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对象,这会儿却被人打得节节败退,而且对方,还是个看起来五大身粗,头脑简单的大傻个!这对比,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若对方是天离国优雅高贵的大皇子,抑或是那位俊美清贵的易昭公子,圣蓝都觉得自己的心里会好受一些。实在不济,打不过他们,装作柔弱,往他们的怀里一靠,感受一下这般俊美的公子结实的胸膛的感觉……也是极好的。

如今,圣蓝看着面前长得一副大猩猩模样的男人,默默地后退,她十分害怕这个男人会贴上来。到时候,自己可就避无可避了!在这种时候,颜面什么的,根本就没那么重要了!

圣蓝光是想想自己若是掉入这个大猩猩怀里的那一幕,便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此,这边圣蓝被打得不断后退,另一边的苏晚月,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她对上的,是大力。

这位沉迷武功,潜心钻研武术,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大力兄。

他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更不知道对待女子该用什么方式。

因此,大力兄十分勇猛的用自己历来对待敌人的方式,简单粗暴的进攻。

在苏晚月的眼里,那可就是惊恐了。

总感觉这个傻大个的毛手,随时都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可是千圣国的圣女!如何能够忍受这种侮辱,这个臭男人,莫不是想趁着这样的机会,占自己的便宜?

大力还算是比较善良,看对方是个女子,没有将自己手上的大砍刀抬起来,而是直接赤拳上阵,以示公平。

但他没想到,这样的举动到了苏晚月的眼里,只剩下两个字:流氓。

大力的手还没碰到苏晚月的身上,苏晚月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尖锐的声音落入大力的耳朵,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穿透了。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做的,看着小小的一个,怎么声音却这么有杀伤力?难道她真正厉害的地方,其实是她的嗓子?

大力在电光火石之间,想通了这一点,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

既然如此,决计不能让她再出声了。

苏晚月的嗓子原本因为烧伤早就是沙哑不已的状态,但这一声尖叫却是中气十足,直冲云霄。

苏晚月似乎也发现,自己在那一瞬间,嗓子似乎好了不少。

她酝酿了一下,准备再吼一嗓子。

但下一秒,大力已经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伸出毛绒绒的大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苏晚月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

这个男人,居然将他的臭手,放在自己的嘴巴上!

她在千圣国一段时间,早就习惯了周围的人对自己毕恭毕敬,哪里受过这种耻辱?就算是在天离国的时候,也不曾如此。

因此大力这个动作对苏晚月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冲击。

但大力兄素来如此,做了就是做了,其他的事情,他可不纠结。更何况这个女人怎么想,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他只是觉得很吵罢了。

苏晚月的嘴巴被捂住了,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混蛋,放开我!

苏晚月试图用凶狠的眼神将大力逼退,奈何大力,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这个臭男人!

苏晚月抬起脚,就要狠狠地踩在大力的脚上,但大力是何许人也,对付外界的攻击,他素来是十分敏感的。

因此,在感觉到危险的那一瞬间,大力已经果断抬起脚,提前苏晚月一步,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随后冲着她的小腿骨又是狠狠地一下。

苏晚卿:“呜——”

她瞪大了一双眼睛,感觉眼泪都要飞出来了。

小腿一阵剧烈的疼痛,方才那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小腿要断掉了!

这个男人,居然出手如此狠心!她可是个女子!

苏晚月哪里知道,在大力的眼里,向来没有什么女人的说法,他只是对待危险本能的回应罢了。

只要能一次性快速的解决危险,那他何必三番四次的用温和的方式,来给自己添加麻烦呢?

苏晚月自然不知道,大力这个男人的脑袋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大力也不可能会解释就是了,做都做了,他还怕一个女人不成!

苏晚卿在旁边看着大力干脆利落的身手,再看看苏晚月一副随时要飙泪的模样,心中不禁多了一丝同情。

想想以前,只要是苏晚月不如意的事情,她最擅长用自己的眼泪来伪装,让自己变得柔弱无助,看起来楚楚可怜,借此来引起男人的同情心和呵护。

但这一切,在大力这个男人面前,显然没有丝毫的作用。

大力,果然是个非同凡响的男人。

苏晚卿在心里默默给他下了一个定论。

若是大力知道,他崇拜的和玥郡主,在心里的评价居然这么高,估计会高兴得跳起来。

苏晚月虽然疼得小腿都有些麻木了,但这也加剧了她的愤怒。她狠狠地挣扎着,就要再去攻击大力,虽然她的力气在大力的眼里,不过是挠痒痒。

但即便是一只蚊子一直在一个人旁边飞来飞去,也会让人感觉很厌烦的。

因此,大力思索了几秒钟,认为自己有必要改变自己的方式。

纯靠武力,显然是不能征服这个女人的。

至少,不能让她消停下来。

对于这个一直都没有安静下来的女人,大力的心里已经涌上了一丝不耐烦。

既然如此,那他便换个手段就是了。

若是真的将这个女人给打残了,万一她喊着叫着让自己负责,那他不就亏大发了?他大力,可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大力想到这里,深深觉得,面前这个疯女人,恐怕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她这么疯疯癫癫的,谁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在招惹天离国的那一刻,大力已经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子进水了。

她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天离国的几个人,实力不过如此吧?

至少在大力眼里,若是偶像他们愿意,这几个黑衣人,肯定不会这般逍遥自在。

只是这个女人还不算蠢,一开始就抓住了他们的和玥郡主,这才让偶像他们没敢轻举妄动。但现在,郡主已经自由了,他们没有了把柄,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大力自然不会对这个女人手软了。

他想了想,一条腿卡在苏晚月的旁边,将她乱蹬的腿牢牢地踩住,一只手依然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则伸到腰间,摸了摸,摸出一把比他的大砍刀小了一倍的……小砍刀。

随后,大力将小砍刀搁在了苏晚月纤细的脖子上。

“你最好给我安静点,再叫嚷嚷,我这砍刀可不长眼,分分钟将你这个纤细的脖子给切断了,像切菜一样,你信不信?”

大力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苏晚月:“……”

苏晚月感觉冰冷的刀锋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再看看大力眼里不容置疑的光芒。

她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在开玩笑。

苏晚月的腿不蹬了,眼睛也不瞪了,乱舞的小手也垂了下来。

她彻底消停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 大力的手段

大力没想到自己这个法子这么管用,在看到苏晚月老实下来之后,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满意。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挺识时务的嘛。

他微微松开了手。

苏晚月的尖叫紧接着就来了,并且震耳欲聋。仿佛炮仗一般,在大力的耳边炸裂开。

“啊圣白唔”

大力一只手再次粗鲁的怼在她的脸上,将她的嘴巴堵住,原本就黑的皮肤,此刻脸色更是黑如碳。

这个女人,他就奇了怪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老实下来。敢情,还想给自己来这一击,想把他的耳朵震聋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果然不能轻敌

大力这般想着,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这般轻易就被一个女人欺骗。若是传出去,他大力的脸,该往哪儿搁

苏晚月瞪着一双眼睛,愤怒的看着大力。等圣白过来救她,有这个臭男人好看的她堂堂的千圣国圣女,怎么可能遭受这种侮辱

圣白听到苏晚月的呼唤,微微侧过头,恰巧看到大力将手中的刀抵在她的脖子上。此刻大力因为恼羞成怒,手上已经微微使劲,苏晚月的脖颈顿时出现了一道红痕。

鲜艳刺目。

苏晚月又想尖叫了。

奈何她的嘴巴被大力粗鲁的捂着,还捂得死死的,根本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苏晚月的一双眼睛都憋得通红,若非面纱挡着,被小朋友看见,可能会把他们给吓哭。

毕竟如今苏晚月的面容,可不是当初那个柔弱可怜的她能够相比的。

苏晚月没想到,大力居然真的敢冲自己下手,脖子上传来的痛意,吓得她瞪大了眼睛。仿佛下一秒,她的脖子就要被割断了。

她不想死。

死亡的阴影在那一瞬之间将苏晚月笼罩,她的小腿都忍不住微微打抖。若非大力这会儿挟持着她,恐怕她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再看看方才苏晚卿在苏晚月面前的模样,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苏晚月这会儿算是知道,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只是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来的这么快。

这种忍辱负重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想咬住唇,奈何她的嘴巴已经被捂得紧紧地,根本就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这样的认知,让苏晚月更为憋屈了。

她的目光到处转动,想要看看圣白在干什么,她都呼唤得这么大声了,这个人居然还不来救自己。他的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圣女的存在了

但随着苏晚月的目光一扫,发现圣白正在跟一个黑衣人纠缠不清,难以脱身的时候。

苏晚月:“”她的眼里多了一丝绝望。

总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圣白这会儿被缠得根本脱不开身,除了他,还有谁能够从这个傻大个的手里将自己救下来

苏晚月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毕竟连武功最高强的圣白都无法躲开黑衣人的攻击,更何况是其他人呢他们根本就是分身乏术。

圣白方才已经听到了苏晚月的尖叫声,但这会儿却被纠缠得紧,根本躲不掉,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对方黑衣人似乎察觉了他的念头,在圣白想要往苏晚月方向过去的时候,他又发出了猛烈的攻击,使得圣白不得已,连连后退,反而离苏晚月的距离,越来越远。

圣白:“”

圣女殿下,您好自为之吧。

只要她不过分作死,圣白相信,天离国的人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小命。只要生命没有受到威胁,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圣白在内心说服了自己,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缓缓放下了些许。

罢了,只要圣女活着,他们日后要报仇,有的是法子。

但苏晚月显然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今在她的眼里,她的生命可谓是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威胁

她原本看到圣白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以为他总要抓住时机来救自己。万万没想到,看完那一眼之后,圣白不知道为何,给了她一个充满了信任的眼神。

随后,任由对面的黑衣人,将自己带离得越来越远。

苏晚月:“”喂这莫名信任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觉得,自己可以从虎口下面脱险吗她真的办不到哪

但是圣白,并不能听到苏晚月的心声。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默契可言。

圣白那一眼的讯息,也传达不到苏晚月。但他十分自信的认为,苏晚月必然懂得了自己眼神的意思,他是在暗示苏晚月,只要她乖乖的,老老实实,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把她救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苏晚月显然没有这样的悟性。

在感觉到圣白充满自信的目光之后,苏晚月暗自思索了一下,也许自己误会了,如今仅靠自己,怎么可能能从这个臭男人的魔爪下逃脱呢

她作为圣女,如今现场一片混乱,是不是她再制造点乱子,圣白就可以趁机来救自己了呢

苏晚月越想,越觉得圣白的眼神,似乎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是了,肯定是这样。圣白可是千圣国最有声望的长老,这么久以来一直都稳居高位,从未更改过,又是千圣国最受尊敬的人。

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能耐究竟有多厉害,即便是苏晚月,也并未亲眼见识过。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圣白充满了信任,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没有夹杂任何其他的念头,纯然的信任。

也许圣白知道自家圣女的想法,心中会十分的感动。毕竟不管是谁,在这个世界上,能遇到这样百分之百,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人,根本就是少之又少。

当然也不排除,那些为了拍马屁的。

苏晚月认定自己充分了解了圣白传递出来的讯息。

她使劲儿憋了一口气,有些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刀,随后鼓起勇气,抬起两条小腿,狠狠地一脚就踩在了大力的脚背上。

大力没想到苏晚月这会儿居然还如此不老实,冷不丁被她袭击成功,脚上顿时传来剧痛。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倒吸一口凉气,禁不住喊道:“你这个臭女人,居然敢踩你大力爷,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他一边恶狠狠的说着,一边就要给苏晚月一点教训。

这个女人,看来真的不见血,就不知道什么是她凶猛的大力爷

因此,大力丝毫不怜惜,原本手里还微微用力的刀,这会儿直接加了不少劲儿,往下一压,苏晚月感觉自己脖子传来一阵剧痛,随后眼睁睁的看着几滴血溅了出来,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苏晚月睁大了眼睛,嗓子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干干的,难受不已。

她差点儿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这个认知,让她惊恐不已。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真的会对自己下狠手,她以为,他到底不过是吓吓自己。

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苏晚月发不出声音,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缓缓的渗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她知道,那是她的血。

大力这一下,可比方才苏晚月对苏晚卿的那一下要狠多了,苏晚卿的脖子虽然也流血了,但也不过是几道血痕,这会儿已经被小决撒了些药,早就止血了。

苏晚月毕竟还要要挟天离国的人,没有下狠手。

但大力就不一样了,他又不需要靠这个女人达到任何目的,他有什么不忍心的

他十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苏晚月转动着眼珠,看向一旁的圣白,但他依然跟黑衣人纠缠在一起,甚至都无暇顾及她,别说过来救她了

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她不是应该在踩了一脚大力,趁着他吃痛之际,对自己的禁锢松开,随后被冲过来的圣白救下么

虽然圣白大人不是年轻俊美的美男子,不会有浪漫的一幕发生。

但这会儿,苏晚月也顾不上什么浪不浪漫了,只要能从这把刀下面躲避开,她就已经感觉人生圆满了。

而事实上,一切并没有按照苏晚月预想般的展开。

她的眼里再次涌上了绝望,以及一丝灰败的气息。

脖子上的血流得十分欢快,但大力看了一眼,发现血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流得这么多。他作为习武之人,自然知道用多大的力气,可以将面前的女人给杀死。

但现在是国土争霸赛,他不会这么傻,直接在这儿将这个女人给处理掉。到时候,落得一身骚的可是他,他才不会这么愚蠢呢

不过这不代表,他不可以给这个臭女人一点苦头吃。

毕竟方才,她就是这么欺负和玥郡主的。

他也要让这个女人尝一尝,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威胁的滋味。

哼,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不经吓,不过随便割几下脖子,就吓得腿都软了。看看他们的和玥郡主,根本就是岿然不动,一点儿胆怯之色都没表现出来,不愧是他大力佩服的女子

这样一对比,就更为鲜明了。

若是苏晚月听到大力的心声,可能要被气晕了。

什么叫做随便割几下脖子光是这么说出来,就足够令人感到惊悚了好吗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是在杀猪吗

对大力来说,杀猪可能还痛快一些。

不必这么婆婆妈妈。

哎,这个丑女人在自己怀里,他还觉得难受呢。

第六百二十八章 作死的苏晚月

苏晚月咬紧了牙,想要说话。

她用眼神看着大力,眼里多了一丝哀求。

跟方才气势汹汹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苏晚月可不吗,再这样下去,万一她失血过多而死,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虽然她知道,圣白大人一定不会轻易让她丢了性命,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她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如今的苏晚月,可惜命了。

大力对上苏晚月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不禁抖了抖肩膀,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个女人,居然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他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想说话”

苏晚月维持着那个眼神,点头如捣蒜。

“你还敢在我耳边尖叫么”

苏晚月:“”她拼命摇头,力度之大,生怕大力看不见。

大力沉默了一会儿,他看了一眼千圣国的几个人,他们这会儿都被缠得死死的,根本就没办法脱身。

即便他们想要救他们的圣女殿下,此刻恐怕也是分身乏术。

因此,大力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只要你不尖叫,那我便放开手。但是你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我心里犯恶心。”

苏晚月清晰的在大力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嫌弃。

苏晚月:“”她有些羞愤的调过头,但到底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想想从前,哪个男子在看到自己露出这般神情,不是对自己百般疼惜和呵护怎么会像这个又臭又硬的男人一样,居然敢说她恶心

苏晚月在心里发誓,等自己平安离开了迷雾之森,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可恶的男人

大力看苏晚月点了头,到底还是松开了手。罢了,再相信这个女人一次,若是她再敢耍什么花招,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一旁的苏晚卿看着大力眼里明显的嫌弃,不禁感到有一丝好笑。

可能只有像大力这样的男人,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过苏晚月如今的容貌,必然很可怖,否则以她的性子,根本就不会用黑纱掩面。即便是为了掩盖身份,她也不至于掩得这般严严实实。

因此苏晚卿可以断定,苏晚月的容貌,必然已经在那场大火中被毁掉了。

她原本以为,如今苏晚月活着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显然又是冲着他们来的,当初那场大火,很有可能是她自己使的手段。

但在听到她的嗓音和她的打扮之后,苏晚卿可以确定,这的确是一场意外,只是苏晚月也许真的是运气好,凑巧被人给救了去。

否则,以她对苏晚月的了解,怎么可能会不惜毁了自己的容貌和嗓子,都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救她的人,是谁呢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苏晚卿想不明白,但她此刻毫无头绪,也就暂时不再纠结。

至少,苏晚月的确还没死,她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也不知道若是阮氏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高兴得晕过去

但看苏晚月这般模样,自然是不可能再回天离国了,对于她来说,原来的苏晚月早就死了,她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听起来,似乎还不是很低。

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会回天离国呢

如今惜画和裴谦又有了宝宝,两个人的感情仿若蜜里调油。苏晚月回去,也不过是受辱罢了,旁人的眼光和唾沫星子,就足够淹死她了。

至于她对裴谦是不是还有感情,这就不是苏晚卿该关心的事情了。

苏晚月不知道苏晚卿此刻的想法,在大力的手松开之后,她忍不住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方才被捂住嘴,她呼吸都十分困难。

如今重获自由,苏晚月感觉好受多了。连自己的脖子,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大力看苏晚月果然没有尖叫,这才放心了不少。他可不希望自己再被骗第二次,这简直有辱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苏晚月呼吸顺畅不少后,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她侧头看向大力,声音沙哑的问道:“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我我将方才的令牌全都还给你,你放了我,我保证不找你麻烦。”

苏晚月一边说着,声音还带上了一股蛊惑。她知道圣白他们如今顾不上自己,她只能采取自救的方式。

面前这个傻大个,虽然看起来跟天离国是一队的,但这是国土争霸赛,他们到底不会携手走到最后。

人心,都是贪婪的。

苏晚月可不相信,这个男人会不想要那片国土。要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眼睁睁的看着呢。

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碍于天离国的强大,亦或是被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威胁,这才像如今一般,虽然令牌是从他这里出来的,但苏晚月看得出来,这些令牌,显然都是帮天离国保管的。

这傻大个,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恐怕,他被天离国的人骗得不清呢。

苏晚月想到这里,看向大力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苏晚卿那个女人究竟有多狡猾,她可是很清楚的。她如狐狸一般狡猾,若是使一点美色,将他们都糊弄了去,帮自己办事,也不是不可能。

苏晚月只以为看得十分透彻,毕竟眼下,只有这般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只要她冲这个男人抛出橄榄枝,不怕他不中招。更何况,自己提的条件,可是很诱人的。

只要她能够从大力的手底下脱身,之后的一切,都好说。

大力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哦终于到这一步了吗

他摩拳擦掌,一副快乐的模样。

苏晚月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禁多了一丝雀跃,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男人,果然相信了自己的话,只要她答应他的要求,到时候天离国如何,可就不在她关心的范畴了。

若是两个队伍因此撕破了脸,那她可更是乐见其成。

只要能看到天离国倒霉,看到苏晚卿倒霉,她就觉得痛快

苏晚月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大力,希望他尽快说出自己想听的那一句话。

大力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干脆利落的说道:“想得美”

苏晚月:“”等了半天,他就来了这么三个字,什么意思

难道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吗

苏晚月心想,这蠢男人恐怕是人高马大但实际上没有脑子的,可能根本没转过弯来。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丝丝的蛊惑,只有彼此才能听见。

“我的意思是,这些令牌都给你,而不是给天离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力的眼睛不禁又瞪大了一些,眼里有一丝震惊。

苏晚月见状,心下得意。这会儿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吧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再不懂就真的是傻子了

就在苏晚月以为,自己即将重获自由,并为自己的计谋感到沾沾自喜的时候,大力忽然摇了摇脑袋,开口说道:“还不够。”

苏晚月:“什么意思。”她的心里忽然多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力一脸认真的看着苏晚月,开口说道:“那些令牌太少了,不够。”

苏晚月的眉头抽了抽,似乎已经预感到这个男人接下来会说什么,他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你还想怎么样”

“把你们的令牌也给我。”

苏晚月顿时瞪大了眼睛,眼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个男人,居然如此贪婪居然还想要更多

苏晚月感觉自己的眉心在微微抽搐。

大力看着苏晚月一副不愿意开口说话的模样,挑了挑眉头,以为她没有听见。

“你没听清楚吗我说”

“我听见了”苏晚月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大力。

她有些不满的看着大力,很想开口讽刺他几句,但是想一想,自己脖子上的砍刀,还有些沉甸甸的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于是她到了嘴边的话语,硬生生转了一个弯。

“若是我将令牌给你,你当真会放了我”

大力似乎有些不屑的看了苏晚月一眼。

“放心,我大力,素来都是说到做到,可跟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不一样,说话不算话。”

苏晚月只觉得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她恨恨的垂下眼。

她忍。

“如果你真的会放了我,那我会将这些令牌给你。”

一旁的圣蓝虽然被纠缠着,但听到苏晚月冒出这句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这个圣女,为了自己,居然要将所有的令牌都交出去,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她是不是疯了圣子殿下为了这次的国土争霸赛,究竟有多上心,作为圣女的她,不会不清楚吧

苏晚月此刻可感受不到圣蓝的目光,她心里只有眼下自己的状况。

大力有些不信任的看着她。

“你真的会将令牌都给我,你说的话能算话吗”大力一边说,一边瞟了千圣国那几个人几眼,意思很明显。

你愿意,他们可不一样愿意。

苏晚月作为圣女以来,何曾受到过这种质疑,她顿时就恼了,话语也禁不住脱口而出。

“我说的话,自然都作数,我可是圣女,我说了算”

第六百二十九章 我说了算!

圣蓝听到苏晚月说出这句话,内心一股火气就冒出来了。

但这会儿她被缠得紧,根本就无暇顾及苏晚月这一边。

她只能抽空狠狠地瞪了苏晚月一眼,然而苏晚月急着从大力的刀下脱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大力却看见了。

他的眼底多了一丝笑意,但却并未说什么。

苏晚月打的小算盘,大力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他是行为莽撞,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任人宰割。

苏晚月以为用这种方式便可以挑拨离间,殊不知,他大力,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若是一开始他垂涎的就是令牌的话,他根本没有必要跟在苏晚卿他们身边。

恐怕在苏晚月的眼里,他们这支队伍跟着天离国的人,不过是为了抱大腿罢了。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

所以,苏晚月的算盘,一开始就打错了。

大力最看不惯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他干脆将计就计,好拿到更多的令牌。否则当初郡主所受的苦,如何能够抵回来?更何况,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说话不算话,大力可不会跟这样的女人客气,更不会对她产生丝毫的同情。

苏晚月如今还不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全都在大力的掌控之内。可笑她还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大力听罢苏晚月的话,眼神中多了一丝犹豫。

“真的?”

苏晚月一看有戏,眼里顿时一抹喜意闪过。

“当然了,我苏晚月说话算话,一言九鼎,决不食言。再说了,我的身份摆在这里,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大力:“……”这么不要脸的话,这个女人居然都说得出口。还决不食言,明明半个时辰之前,她就是这么欺骗了大家!

大力心里对苏晚月十分不屑,但表面上却并未表露。

一旁圣白几个人尚处在刀光剑影之中,即便有心想要过来帮苏晚月,但也无济于事。在苏晚月说出这番话之后,圣白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但他到底没有开口。

如今的场合,就算他不同意,也没有丝毫的法子。这个男人,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苏晚月。但她又是他们千圣国的圣女,当初又是自己救回来的,于公于私,圣白自然都不能让她出事。

但他们几个人,原本是足够好好保护圣女的,奈何,遇上的是天离国这一群人,如今东霂国的人也来插一脚,两支队伍显然达成了共识,一致对外,这是让圣白没有想到的。

说到底,此次圣女的行为,还是太冲动了些。若她没有那么急躁,恐怕事情又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但事已至此,即便圣白有些后悔当初没有阻拦苏晚月,也没办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了。

大力微微低下头,故作为难的思索了一番,才抬起头说道:“你真的会将你们千圣国所有的令牌都给我?而不是天离国?”最后一句话,大力的声音可谓是降了八度,声如细纹,只有苏晚月能够听见。

苏晚月一听有戏,果然这个男人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是这般,她倒不用担心了,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因此,苏晚月一脸诚恳的点了点头,随后也压低了声音,冲着大力说道:“这些令牌,自然是给你的,毕竟现在我在你手里,我不给你,给谁呢?你也知道,我跟天离国的人不共戴天,我自然不会便宜了他们,你且放心吧。”

苏晚月一副“天知地知,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表情,让大力最终一锤定音。

他清了清嗓子,在苏晚月面前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天离国的人,随后大声说道:“既然你愿意将千圣国获得的令牌都给我们,那我便放了你。”

苏晚月暗自给了大力一个赞赏的眼光,这位弟兄,真上道,欣赏你!

她配合的开口说道:“自然了。”其实苏晚月心里想的是,如今只要稳住了这个男人,接下来自己要脱身,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到时候天离国也好,东霂国也好,这个傻大个也好,让他们窝里斗去吧。最好他们还能收割渔翁之利,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苏晚月越想越得意,觉得自己的这个法子,简直是太聪明了。

大力看向苏晚卿几个人,语气上故意多了一丝恭敬。

“和玥郡主,你们认为如何?此举是否可行呢?”

苏晚月虽然对大力还要询问苏晚卿的意思这番举动十分不满,但她知道,大力也是为了让这场戏更为逼真。因此,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苏晚卿看了一眼苏晚月,随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既然圣女殿下愿意将令牌分享给我们,我们这般善良,自然不会跟圣女殿下斤斤计较,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好相见。如此,拿到令牌,便将她给放了吧。”

苏晚月忍不住咬紧了牙,这个臭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自讽刺她不是个善良的女人,之前没有饶过她吗?如果可以,她希望苏晚卿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谁要跟她日后好相见!

大力听了苏晚卿的意思,转过头来,暗自给了苏晚月一个歉意的眼神,似乎在为苏晚卿的行为道歉。

“既然和玥郡主这么说了……那便请圣女殿下先将令牌给我吧,我拿到令牌,立刻就放了你。”

“这——”

苏晚月原本有些为难,若是这个男人得到了令牌却食言了,那她岂不是亏大发了?但接收到大力略带歉意的眼神,苏晚月顿时就打翻了这个猜测。

如此看来,这个男人恐怕也是不喜苏晚卿的,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肆意指挥,一点自尊都没有,他会喜欢才怪了。

苏晚月如今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待会儿苏晚卿知道真相之后的表情了。那必然十分的精彩!

因此,苏晚月的最后一丝顾虑,此刻也被打消得干干净净了。

她看了一眼依然在浴血奋战的几个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那些令牌,被我们放在了——”

果然如同大力所料,这几个人并没有将令牌随身携带,除了方才那袋他们自己的令牌之外,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令牌。

但若这般看来,也说明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千圣国的令牌,数目一定很可观。否则,他们也不会冒险藏起来了。

要知道,国土争霸赛这么多人参加,一不留神,也许就被旁人给搜出来了。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过听到这个地点,确实令大力感到惊讶。难怪他们这般自信了。

一般人,恐怕也找不到。毕竟那里,危机四伏。

圣蓝没想到,苏晚月真的将他们藏令牌的地点说不出来了,她再也憋不住了,一边抵挡着面前人的攻击,一边大喊道:“圣女,这些令牌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你怎么可能也轻易告知旁人?万一他们食言了呢?”

大力原本还有些怀疑这个地点的真实性,如今听到圣蓝这般说,他就知道,苏晚月没有骗他。

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愚蠢好,还是单纯好呢?

苏晚月心中原本的确带了一丝疑虑,但方才已经被大力所说的话尽数打消。但圣蓝这般大刺刺的说出来,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有些不悦的瞥了一眼圣蓝,启唇反击道:“是我是圣女,还是你是圣女?这件事情,自然是本圣女说了算。更何况,如今被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说得这般轻松了。不必多言,我既然已经说了,那便让他们拿去便是。”

苏晚月理直气壮的话语,让圣蓝差点儿气得一口血都给吐出来了。

她不禁怀疑,自己当初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居然会把这个女人当成自己的敌人。就凭这个女人的智商,把她当成对手,圣蓝都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再说了,被刀架在脖子上,难道不是她自己活该吗?谁不知道,她方才就是那样对和玥郡主的,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自作自受罢了。

圣蓝气得头顶冒烟,但她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废话了。到时候圣子殿下那边,让她自己想法子交代去吧!她操心个什么劲儿,反正这些祸事都是这个女人惹出来的,她应该开心才是。

只是因为这个蠢女人,自己还损失了辛辛苦苦培育了这么久的宝贝,圣蓝到底意难平。

苏晚月内心也对圣蓝气恼不已,这个蠢女人,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若是因为她说的话,大力不愿意放过自己了,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因此,苏晚月也顾不得圣蓝什么长老身份,直接反唇相讥了。反正再怎么样,她圣女的身份,也比长老要强!

大力给了自己同伴一个眼神,开口说道:“你们,去将令牌取过来。”

那两个人立刻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瞧着两个如此强壮如牛的大高个,身形却是如此轻盈,反差可真是大。

巧的是,令牌存放的地方,离他们并不远。

因此,没用太多时间,两个男人,便一手提着一个大袋子,带着满满当当的战利品回来了。

光是其中一个袋子,跟先前大力拿出来的小袋子一比较,就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更何况,这足足还有两大袋!

这里面令牌的数量,绝对不会少!

也难怪圣蓝这个女人,会这般气急败坏了。

辛辛苦苦得来的令牌,就这样被送了出去。

搁在谁身上,不得气死?

第六百三十章 苏晚月的算盘

苏晚月看着那两大袋子令牌,眼里闪过了一丝心疼。

但想一想自己的计划,她又冷静了下来。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只要他们中招了,之后不愁没有机会将这些令牌给重新拿回来。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苏晚月想通了这一层,顿时心里安定了不少。

在此刻,苏晚月十分恰巧的在大力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渴望与贪婪,那是在面对令牌时露出的神情。

这个表情,让苏晚月心里更为高兴。看来,她所料的事情,果然没错。接下来,只要等着他们上钩,按照自己想象的那般去行动,就可以了。

大力看了看那两大袋令牌,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回到了苏晚月的身上。

苏晚月此刻已经满怀信心,对于大力的小动作,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此刻看到大力看过来的眼神,苏晚月顿时“心领神会”,开口说道:“既然我们的令牌你们也已经拿到了,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大力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苏晚月的话语。

苏晚月此刻内心十分淡定,就等着他放开自己,然后跟天离国的人狗咬狗一嘴毛了。接下来,就是看戏的时刻了!

苏晚月越想,不禁愈发的感觉有点激动。这样的场景,可是从来没见过呢,而且背后的推动者还是自己,想一想,她都忍不住为自己感到自豪。

难怪苏晚卿那个女人心计这么深,总是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原来这般算计旁人,是如此刺激而又充满满足感的事情!

苏晚月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算计了那么多次苏晚卿,后来不过是苏晚卿的回击罢了。可笑她却完全忘记了自己以前的行为。

苏晚卿看着苏晚月眼里几乎掩盖不住的雀跃,心底撇了撇嘴,面上却没有显示。

大力咳嗽了一声,侧过头去看向苏晚卿,询问她的意思。

“和玥郡主,这……令牌我们也到手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放开圣女了?”

虽然苏晚月对于大力再次询问苏晚卿的意思,多少还是有些不开心。但是,事到如今,这点小情绪算什么,等会儿,有的是开心!

苏晚卿看了一眼苏晚月,似乎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满。

她缓缓启唇道:“既然如此——那就——”她拉长了时间。

大力原本架在苏晚月脖子上的刀,已经微微松开,就等着放下了。

岂料,苏晚卿忽然峰回路转,来了这么一句。

“不放!”

大力:“……”他手里的砍刀,默默地又贴了回去。

苏晚月:?!

苏晚月的脸色顿时一变。

“苏晚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晚卿舒舒服服的靠在裴修的怀里,颈间的伤口此刻已经完全止血,方才小决帮她处理了一下,所幸苏晚月割的口子并不深,不会留下疤痕。

不过大力是个没有轻重的男人,他那几下可比苏晚月对自己的厉害多了,苏晚月这个脖子,恐怕疤痕是少不了的了。

这会儿,苏晚月可没注意到这件事情。

在苏晚卿看来,苏晚月的身上,肯定少不了疤痕,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有什么所谓嘛。

若是被苏晚月知道她的想法,恐怕要被气得发疯。要说她活了这么些年,也只有苏晚卿,能够让苏晚月分分钟暴跳如雷,把她的什么所谓的娇弱、温柔,统统都丢到了一边。

眼下,苏晚月再次暴跳如雷了。

因为苏晚卿接下来的话。

只听苏晚卿懒洋洋的说道:“我说不放,你是不是聋了?没听清楚吗?要不要我再说一次?”

苏晚月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因为她收到了大力递过来的一个无奈的眼神。

“可是你们之前已经答应我了,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苏晚卿有些好笑的看了苏晚月一眼,开口说道:“难不成,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你全都信了?不会吧,苏晚月,你方才也是这么欺负我的,怎么到了我这儿,我就不能出尔反尔了?这是个什么道理,只能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苏晚月没想到苏晚卿这会儿开始拿自己说事儿了,她一下子噎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自己方才的确是出尔反尔了,但她没想到,苏晚卿居然这么快就用这种方式来回报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大力,指着他,生气的说道:“可是他已经答应了我,而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个堂堂的大男人,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苏晚月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的再看了一眼大力。

苏晚卿对此却依然一脸淡定。

“那是他答应了你,又不是我们。你哪个眼睛看到我们,同意你的做法了?我说要你的令牌了吗?明明是你眼巴巴的赶着上来要送给我们的。啧,你这举动还让我们感到很为难呢,毕竟这么多人看着,我们这么好意思?你们要给令牌我们,也要看看我们愿不愿意收,怎么就跟放过你扯上关系了?”

苏晚月听到苏晚卿这般颠倒黑白的话,气得差点儿就要昏厥过去了。

“你方才明明说——只要我给了令牌,你们就会放开我的,你敢说你没说!?苏晚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有什么证据我说过这番话?我怎么完全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呢,你们呢,你们听到了吗?”苏晚卿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侧过头去,看向易昭和裴羽墨等人。

他们整齐划一的摇了摇脑袋,一脸的疑惑。

“晚卿,你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风太大了,我反正是没听清楚。”

“就是,再说了,头素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女人?说出来,我都不信!”

苏晚卿掏耳朵的小手顿了顿,她的眉毛微微抽了抽,转过头,看向那几个所谓的队友。

好了,睚眦必报什么的话,可以不必说出来了,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吗!

再说了,她苏晚卿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她这么纯洁善良,大方可爱,这简直就是污蔑!

“易昭,请问你对纯洁善良,大方可爱的我,有什么意见吗?”

苏晚卿一个凉凉的眼神,抛了过去。

易昭又打开了自己的折扇,微微摇晃着。他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回应道:“头你多心了,在下怎么会对美丽智慧的你有什么意见呢?”

一旁的裴羽墨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易昭他们的性子也这般跳脱了,这根本就是物以类聚!因为苏晚卿,也是这个性子!

“你们是一队的,自然是帮苏晚卿这个臭女人说话!这不公平!”苏晚月气得自己胸口一阵疼痛,她真的很想一个巴掌打在苏晚卿那张万年处事不惊的脸蛋上,气死她了!

苏晚卿这会儿直了直身子,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月,开口说道:“你说什么?”

苏晚月一时以为她没有听清楚,也不明白她的震惊从何而来,她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说你们是一个队——”

但却被苏晚卿给挥手打断了。

她惊讶的看着苏晚月,开口说道:“这位圣女殿下,你居然在国土争霸赛上寻求公平?你该不会是脑子进灰了吧?”

“噗——”

一旁的易昭几个人,原本也不知道苏晚卿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如今听到她这般说,顿时嗤笑出声。

小决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冲着苏晚卿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他的苏姐姐,论毒舌的技术,他完完全全甘拜下风。他觉得,即便是易哥哥,恐怕也不一定能比得上苏姐姐这般气人。

偏生,苏晚卿一脸认真的在惊讶,这个表情,足够将人给硬生生给气死了。

苏晚月:“……”谁来救救她,她要杀了这个女人!

苏晚月此刻已经气得心肝儿都疼了,而且还根本讲不出话来。

“你你你——”

她颤抖着手指指着苏晚卿,硬是“你”了个老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这也不怪苏晚月,就算她心思再深沉,再恶毒,在面对苏晚卿,尤其是嘴巴上,她根本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为什么?

因为苏晚卿是个活生生的现代人!

她的体内原本就住着与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灵魂,而苏晚月原本就不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即便有点小聪明,此刻也已经失去了理智,更谈不上,要对付苏晚卿了。

更何况,苏晚卿对于苏晚月这般了解,她知道说什么,会让这个女人气得要起飞。

因此,苏晚月,注定没办法斗得过苏晚卿。

大力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苏晚卿毒舌的程度,他这会儿对苏晚月,倒是产生了一丝同情。

你看看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人家和玥郡主。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苏晚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是再不冷静,她恐怕真的要被活生生的气死了。

不,她不能死!

苏晚月将目光投向了大力,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助。

她相信,这个男人一定会帮自己的!毕竟,那么多的令牌,他不可能不动心!

只要他肯放了自己,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不是事儿!

大力接收到了苏晚月可怜巴巴的眼神,忍不住抖了抖,手上的刀没拿稳,又在苏晚月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怕我失手把你给杀了。”大力汗津津的说道。

苏晚月:“……”

她真的不想活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 毒舌哪家强

苏晚月看着那两大袋子令牌,眼里闪过了一丝心疼。

但想一想自己的计划,她又冷静了下来。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只要他们中招了,之后不愁没有机会将这些令牌给重新拿回来。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苏晚月想通了这一层,顿时心里安定了不少。

在此刻,苏晚月十分恰巧的在大力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渴望与贪婪,那是在面对令牌时露出的神情。

这个表情,让苏晚月心里更为高兴。看来,她所料的事情,果然没错。接下来,只要等着他们上钩,按照自己想象的那般去行动,就可以了。

大力看了看那两大袋令牌,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回到了苏晚月的身上。

苏晚月此刻已经满怀信心,对于大力的小动作,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此刻看到大力看过来的眼神,苏晚月顿时“心领神会”,开口说道:“既然我们的令牌你们也已经拿到了,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大力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苏晚月的话语。

苏晚月此刻内心十分淡定,就等着他放开自己,然后跟天离国的人狗咬狗一嘴毛了。接下来,就是看戏的时刻了!

苏晚月越想,不禁愈发的感觉有点激动。这样的场景,可是从来没见过呢,而且背后的推动者还是自己,想一想,她都忍不住为自己感到自豪。

难怪苏晚卿那个女人心计这么深,总是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原来这般算计旁人,是如此刺激而又充满满足感的事情!

苏晚月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算计了那么多次苏晚卿,后来不过是苏晚卿的回击罢了。可笑她却完全忘记了自己以前的行为。

苏晚卿看着苏晚月眼里几乎掩盖不住的雀跃,心底撇了撇嘴,面上却没有显示。

大力咳嗽了一声,侧过头去看向苏晚卿,询问她的意思。

“和玥郡主,这……令牌我们也到手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放开圣女了?”

虽然苏晚月对于大力再次询问苏晚卿的意思,多少还是有些不开心。但是,事到如今,这点小情绪算什么,等会儿,有的是开心!

苏晚卿看了一眼苏晚月,似乎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满。

她缓缓启唇道:“既然如此——那就——”她拉长了时间。

大力原本架在苏晚月脖子上的刀,已经微微松开,就等着放下了。

岂料,苏晚卿忽然峰回路转,来了这么一句。

“不放!”

大力:“……”他手里的砍刀,默默地又贴了回去。

苏晚月:?!

苏晚月的脸色顿时一变。

“苏晚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晚卿舒舒服服的靠在裴修的怀里,颈间的伤口此刻已经完全止血,方才小决帮她处理了一下,所幸苏晚月割的口子并不深,不会留下疤痕。

不过大力是个没有轻重的男人,他那几下可比苏晚月对自己的厉害多了,苏晚月这个脖子,恐怕疤痕是少不了的了。

这会儿,苏晚月可没注意到这件事情。

在苏晚卿看来,苏晚月的身上,肯定少不了疤痕,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有什么所谓嘛。

若是被苏晚月知道她的想法,恐怕要被气得发疯。要说她活了这么些年,也只有苏晚卿,能够让苏晚月分分钟暴跳如雷,把她的什么所谓的娇弱、温柔,统统都丢到了一边。

眼下,苏晚月再次暴跳如雷了。

因为苏晚卿接下来的话。

只听苏晚卿懒洋洋的说道:“我说不放,你是不是聋了?没听清楚吗?要不要我再说一次?”

苏晚月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因为她收到了大力递过来的一个无奈的眼神。

“可是你们之前已经答应我了,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苏晚卿有些好笑的看了苏晚月一眼,开口说道:“难不成,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你全都信了?不会吧,苏晚月,你方才也是这么欺负我的,怎么到了我这儿,我就不能出尔反尔了?这是个什么道理,只能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苏晚月没想到苏晚卿这会儿开始拿自己说事儿了,她一下子噎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自己方才的确是出尔反尔了,但她没想到,苏晚卿居然这么快就用这种方式来回报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大力,指着他,生气的说道:“可是他已经答应了我,而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个堂堂的大男人,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苏晚月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的再看了一眼大力。

苏晚卿对此却依然一脸淡定。

“那是他答应了你,又不是我们。你哪个眼睛看到我们,同意你的做法了?我说要你的令牌了吗?明明是你眼巴巴的赶着上来要送给我们的。啧,你这举动还让我们感到很为难呢,毕竟这么多人看着,我们这么好意思?你们要给令牌我们,也要看看我们愿不愿意收,怎么就跟放过你扯上关系了?”

苏晚月听到苏晚卿这般颠倒黑白的话,气得差点儿就要昏厥过去了。

“你方才明明说——只要我给了令牌,你们就会放开我的,你敢说你没说!?苏晚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有什么证据我说过这番话?我怎么完全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呢,你们呢,你们听到了吗?”苏晚卿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侧过头去,看向易昭和裴羽墨等人。

他们整齐划一的摇了摇脑袋,一脸的疑惑。

“晚卿,你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风太大了,我反正是没听清楚。”

“就是,再说了,头素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女人?说出来,我都不信!”

苏晚卿掏耳朵的小手顿了顿,她的眉毛微微抽了抽,转过头,看向那几个所谓的队友。

好了,睚眦必报什么的话,可以不必说出来了,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吗!

再说了,她苏晚卿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她这么纯洁善良,大方可爱,这简直就是污蔑!

“易昭,请问你对纯洁善良,大方可爱的我,有什么意见吗?”

苏晚卿一个凉凉的眼神,抛了过去。

易昭又打开了自己的折扇,微微摇晃着。他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回应道:“头你多心了,在下怎么会对美丽智慧的你有什么意见呢?”

一旁的裴羽墨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易昭他们的性子也这般跳脱了,这根本就是物以类聚!因为苏晚卿,也是这个性子!

“你们是一队的,自然是帮苏晚卿这个臭女人说话!这不公平!”苏晚月气得自己胸口一阵疼痛,她真的很想一个巴掌打在苏晚卿那张万年处事不惊的脸蛋上,气死她了!

苏晚卿这会儿直了直身子,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月,开口说道:“你说什么?”

苏晚月一时以为她没有听清楚,也不明白她的震惊从何而来,她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说你们是一个队——”

但却被苏晚卿给挥手打断了。

她惊讶的看着苏晚月,开口说道:“这位圣女殿下,你居然在国土争霸赛上寻求公平?你该不会是脑子进灰了吧?”

“噗——”

一旁的易昭几个人,原本也不知道苏晚卿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如今听到她这般说,顿时嗤笑出声。

小决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冲着苏晚卿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他的苏姐姐,论毒舌的技术,他完完全全甘拜下风。他觉得,即便是易哥哥,恐怕也不一定能比得上苏姐姐这般气人。

偏生,苏晚卿一脸认真的在惊讶,这个表情,足够将人给硬生生给气死了。

苏晚月:“……”谁来救救她,她要杀了这个女人!

苏晚月此刻已经气得心肝儿都疼了,而且还根本讲不出话来。

“你你你——”

她颤抖着手指指着苏晚卿,硬是“你”了个老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这也不怪苏晚月,就算她心思再深沉,再恶毒,在面对苏晚卿,尤其是嘴巴上,她根本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为什么?

因为苏晚卿是个活生生的现代人!

她的体内原本就住着与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灵魂,而苏晚月原本就不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即便有点小聪明,此刻也已经失去了理智,更谈不上,要对付苏晚卿了。

更何况,苏晚卿对于苏晚月这般了解,她知道说什么,会让这个女人气得要起飞。

因此,苏晚月,注定没办法斗得过苏晚卿。

大力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苏晚卿毒舌的程度,他这会儿对苏晚月,倒是产生了一丝同情。

你看看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人家和玥郡主。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苏晚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是再不冷静,她恐怕真的要被活生生的气死了。

不,她不能死!

苏晚月将目光投向了大力,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助。

她相信,这个男人一定会帮自己的!毕竟,那么多的令牌,他不可能不动心!

只要他肯放了自己,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不是事儿!

大力接收到了苏晚月可怜巴巴的眼神,忍不住抖了抖,手上的刀没拿稳,又在苏晚月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怕我失手把你给杀了。”大力汗津津的说道。

苏晚月:“……”

她真的不想活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被耍了

“你方才可是答应过我的,这些令牌都是你的,你快放了我。”

苏晚月已经有些恼羞成怒,心里的火气根本就压不下去,今日她真的受够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羞辱她,她明明已经是千圣国尊贵的圣女殿下了,居然还要受到这样的侮辱,无论换了谁,都无法忍受。

更何况,还是她苏晚月!

她之前受到的苦,她绝对不能再受一次。

苏晚月用带着隐隐威胁的眼光看着大力,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更何况,若是他不放了自己,他也没办法拿到那些令牌。

但很快,大力便无情的打破了苏晚月的幻想。

“不行,和玥郡主说不能放了你,我怎么可以放呢?方才我答应你什么了?”

苏晚月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力,仿佛他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罪大恶极一般。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苏晚月此刻若非被眼疾手快的大力禁锢住了双手,只怕是要伸出指甲去挠他了。

此刻的苏晚月气得犹如一只熟透了的虾一般,脸气得通红。

大力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表情与之前的苏晚卿极为相似。

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一般。

苏晚卿在旁边懒洋洋的看着气得脸色发白的苏晚月,虽然隔着黑色的面纱,但她依然能够感觉到,苏晚月滔天的怒火,无处安放。

呀,原来看别人发脾气,是如此恶趣味的事情。

苏晚卿的嘴角微微扬起,宛若一只小恶魔一般,后面长出了一条小小的恶魔尾巴。

楚炎一不小心侧过头,看到自家老大嘴角略带着邪恶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果然,招惹谁,都不能招惹他们老大哪。他们老大一般不发怒,但不代表她不记仇呀!

只要是招惹了老大的人,最后都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作为她最信任的下属与好朋友,楚炎认为,他对老大的了解,是十分透彻的。

楚炎一边美滋滋的想着,一边调头就撞上了裴修的目光。

楚炎:“……”他默默地缩了缩脖子,不再看。

是的,他怎么敢认为自己是最了解老大的呢,除非他是小命不想要了。

对不起,他收回他的那些无知的话语。

苏晚月这时候哪里还能不明白。

她紧紧地咬着唇,力度之大,险些让嘴唇都出血了。

“你们、你们居然联合起来,欺骗我!”

大力看着苏晚月愤怒的模样,轻轻地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没答应过你什么呀,明明是你一厢情愿的自己胡思乱想而已,怎么这会儿还怪起我们来了?这个锅我大力爷可不背。”

这段时间大力都跟在苏晚卿的背后,与她也相处了好一段时间。这个锅这种相当现代化的句子,也妥妥的被大力给学会了。

在他的眼里,苏晚卿总是能够不时地说出一些十分新奇的句子,至少对于他来说是如此。而深究下去,又会发现,其实这些句子都有特定的意思,而且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因此这件事情对于大力来说,是十分有意思的。

他这些天跟在苏晚卿身后,可是学到了不少新鲜的东西呢!

苏晚月听到大力这么说,恨得更是身子都颤抖起来了。她能说什么?之前的确是大力给了她很多充满了暗示性和误导性意味的眼神,有很多东西,的确是她自己凭空想出来的。

但是现在被大力这么赤果果的说出来,让苏晚月更加无法接受。

他这摆明了,就是在说自己蠢!

难道他就真的一句话都没说吗?

大力自然是说了的,但他死活不承认,苏晚月能拿他怎么办?更何况她现在还在自己手里呢,她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不是?

换做以前,大力是绝对不屑做这种事情的。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但是跟了苏晚卿一段时间,他发现,原来自己曾经认为不齿的事情,原来如此的有趣,能够获得这么多的快乐。

他十分享受这一刻的感觉。

更何况,这个女人这么坏,大力就算的确耍了点小手段,那也是她罪有应得。

自己不过是在为民除害!更何况她之前还这般欺负郡主!真是岂有此理!

大力这般想着,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将乱动的苏晚月抓得更紧。

苏晚月拼命挣扎着,但是却无济于事。

她恶狠狠的瞪着大力。

“放开我!”

“我不。”

“你居然敢骗我,你不得好死!”

苏晚月狰狞着一张小脸,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

大力腾出一只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这种话要是有用,那他直接咒死这个世界上的恶人不就好了,还要捕快干嘛?

因此,苏晚月说的话,对他根本不构成任何威胁。

苏晚月能不气吗?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坐山观虎斗。但如今,大力根本就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那后面的事情,她该如何是好?

事情的发展,根本就没有朝着她预想中的一般发生!

一旁的圣蓝,自然注意到了苏晚月这般的动静,她的眼里划过了一丝浓浓的嘲讽。如今圣蓝倒是没那么生气了,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这个蠢女人作死出来的,到时候圣子殿下若是要怪罪下来,也怪罪不到她圣蓝的头上。

将这种女人当成自己的假想敌,圣蓝认为当初的自己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如今看来,她根本就不值一提,连当自己的对手,圣蓝都觉得是在拉低了自己的地位。

圣蓝觉得,她甚至都不需要对付这个女人,因为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了。

就像现在这样。

正常人的想法,都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天离国的人,方才她才这般伤害过人家天离国的队长,这会儿倒是想着人家能放过她。

这不是在搞笑吗?

这也就算了,人没整出来,连令牌也全都拱手相让了。

如今圣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东霂国和天离国分明就是一伙的,看他们说话那般亲密的态度,根本就不像圣女一开始所说的,什么这里是国土争霸赛,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如果真的如此,那大力这支队伍,又何必一直站在天离国这一边,死心塌地的帮着他们呢?

就连如今抓到了圣女,还不是全凭那苏晚卿的一句话,来决定究竟会不会放过她。

因此,一开始,苏晚月就打错了算盘。她也许是步步为营,但一开始就走错了路,接下来的路,也不可能会像她所想的一般发展。

可笑这个女人还这般天真。

圣蓝觉得,有这样的女人成为千圣国的圣女,实在是太给千圣国,给圣子殿下丢人了。

若是圣子殿下知道了这个女人做的这些事情,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映。难道还是如同一开始一般,对她倍加关怀,温柔至极吗?

圣蓝看了一眼还在破口大骂的苏晚月,脑海中闪过了一丝否定的情绪。此次他们千圣国若是没有赢得国土争霸赛,圣子殿下一定会很不开心。毕竟他对这次比赛有多重视,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他们这么多的令牌,如今都被人抢了去,而这一切,都是他们这位尊贵的圣女殿下的手笔。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送了出去,这不是气人吗?

圣蓝此刻已经气不起来了,到时候圣子殿下要责怪,她也绝对不是会被处罚最严重的那个人。毕竟,她是何其无辜!

他们可劝不动圣女殿下,而圣白大人又一直默认圣女殿下的做法……

圣蓝瞟了一眼一旁还在与黑衣人纠缠的圣白,心里冷哼了一声。

她知道,圣白大人一直都站在圣女殿下这边,如今圣女闯祸了,她倒要看看,到时候,他如何跟圣子殿下交代!

想到这一层,圣蓝的心底不禁多了一丝幸灾乐祸。罢了,反正这次国土争霸赛,他们显然已经赢不了了,比起这件事情,她更想看看圣女的下场。

如果能够取消她的圣女之位,那绝对是圣蓝乐意看见的事情。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拿什么跟自己争。

她如今,不就是仗着圣子殿下宠爱她吗?

圣蓝一边闪躲着面前男人的攻击,一边愤愤的想着。

这边的苏晚月已经骂累了。

大力再度掏了掏耳朵,看了一眼苏晚月,嘀咕道:“真是个泼妇,瞧瞧你,长得没有郡主好看也就算了,这性子比起郡主更是天差地别。我真是想不通,你怎么可能会是郡主的妹妹?你肯定是外面随便捡回来的吧?”

苏晚月听到大力这般说,原本刚刚平静一点的心情,这会儿立刻又炸了。

“你敢说我是泼妇——”

一旁的圣白似乎听见了大力这句话,他一个闪身,慢了一瞬,对面的黑衣人抓住时机,长剑一闪,圣白的胳膊上顿时留下了一道伤痕。

鲜血飞溅,圣白顿时皱紧了眉头。

所幸他穿的是黑衣,因而并不是很明显。

但因为一击得手,黑衣人越发英勇的进攻,反倒是圣白的速度,比之前要慢了一些。

而圣紫和圣青,此刻已是满头大汗。

他们哪里能够想到,这两个黑衣人,居然会如此强悍!

这都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他们却如同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半点儿都没有累的意思!

他们究竟是什么鬼!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中毒

圣白受了伤,虽然裹着黑巾,看不太真切,但他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被对方敏锐的捕捉到了。

黑衣人越战越勇,圣白则连连后退。

他忍着手臂的剧痛,皱起了眉头。

方才只是被黑衣人砍了一刀,但痛感却如此的强烈。也许只有一件事情能够解释这个缘故,那便是,这黑衣人的刀上,怕是有毒。

圣白一边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发现上面居然多了一道黑乎乎的痕迹,根本不是受伤应该冒出来的红色血液。

圣白脸色微微一沉,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被下毒了。难怪他感觉到自己的速度,似乎越来越慢了,身子并未听从大脑的指示,做出相应的动作。

那黑衣人面色沉稳,似乎对自己下毒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反应。对于他来说,只要目的能够达成,无论用什么方式,这并不重要。

更何况,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太子殿下都是允诺了的。

太子殿下当初是这么跟他们说的:“欺负我妹妹的人,全都给我以牙还牙回去,只要别把人给弄死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理他们。”

太子殿下,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霸气。虽然平日里对他们总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但只要一涉及到自己妹妹的事情,那便立刻化身成另一个人,无论怎么样,只要是为了妹妹,太子殿下什么都做得出来。

有这样的哥哥,公主殿下真是幸福!

三位黑衣人自然是低头应下,他们作为东霂国最强大的杀手组织中的三位成员,实力自然是不在话下。除此之外,他们还是东霂国皇室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他们平日里更喜欢用杀手的身份出现罢了。

这个身份,给予他们很大的自由,让他们可以完成很多他们想要做的事情。虽然作为东霂国的皇室中人,也不似其他国家一般,面对皇权这般战战兢兢,他们的皇上英明而随性,素来也不太注重这些礼节上的东西,但到底君是君,臣是臣,他们该注意的东西,自然还是要注意的。

但是变成杀手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只要完成了太子殿下所说的事情,其余的时间,他们想要做什么,便能够做什么,这种感觉,是何等的潇洒。

也许也只有这个身份,能够让他们如此的快活和随意。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带给他们的,因此,对于太子殿下,他们自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所不惜。

这几个黑衣人,还学人家装神秘,之前还这般伤害他们的公主殿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几个可恶的人的!

因此,抱着这样的信念,从一开始,几个黑衣人便已经使出了九成功力,对方没料到他们居然如此强悍,也因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如今圣白被砍了一刀,他中了毒,速度也愈发的慢了下来。

一旁的圣紫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了一丝焦急,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圣白大人——”

强悍如斯的圣白大人,居然都受了伤,那他们这几个人,可如何是好?

圣紫因为圣白的事情一分心,脚下便慢了一步,一直在寻找他漏洞的黑衣人立刻找到了机会,欺身向前,手里的剑一挥,划出一道剑花,顿时圣紫的肩膀便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圣紫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连忙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来,专心致志的对付起面前的黑衣人来。

他如今才感觉到,面前的黑衣人究竟有多强悍。跟他们焦灼了这么久,都没有落于下风,他们几个长老,平日里哪一位不是在千圣国呼风唤雨的,居然连几个黑衣人都打不过,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此刻几位长老也许该庆幸,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没有装长老团的记忆水晶。否则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暴露在世人的眼中。

届时,恐怕东霂国和天离国的人,光是用唾沫星子,就能将他们给淹死了。

虽然这几个千圣国的长老不会惧怕这些平民百姓,说到底,他们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不管怎么说,人言可畏。更何况,如今圣子殿下显然想要通过此次国土争霸赛,名正言顺的进入世人的眼中,不再甘心躲在黑暗里,趁着这个时机崛起。

在这个时候,他们更加不能招惹太多的恩怨。

但眼下,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天离国和东霂国,如今都出手了。

而且东霂国,还是中原最强悍的国家,虽然东霂国平时很少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但这不代表,他们根本不谙世事。

他们的实力,如今圣紫他们,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光是派出来的三个黑衣人,就跟他们周旋了这么久。

其他的人,还有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太子殿下,都还没有出手呢!

这场比赛,其实一开始,撞上天离国的人,也许他们就已经输了。

圣紫的心里,此刻闪过了这个念头。

随后他发现,自己的速度,似乎也慢了下来。

这会儿,他也明白,自己中毒了。

难怪方才圣白大人会这般,频频后退,根本就没有进攻的意思。原来是,他已经中了毒,根本就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反击黑衣人了。

这个时候只要自己不受伤,就已经好上许多了。

圣紫咬了咬牙,在自己的胳膊上点了个穴,他的整条胳膊,此刻都已经麻痹了,只剩下拿着武器的右手,还在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

但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们队伍中最厉害的圣白大人已经受伤,他们几个人,面对对面这么多人,饶是长老,也回天乏术。

毕竟,他们到底是血肉之躯。

而对方的实力,同样深不可测。

他们太轻敌了。

又或者说,他们太自以为是了,总觉得自己十分的厉害,几乎没什么人,能够打败他们。至少在千圣国的时候,这的确是事实。

而之前的国土争霸赛中,他们遇到的队伍,实力都比他们要弱,这更是增强了千圣国队伍不少的信心。

他们之前几乎从未踏入过中原,不知道中原人真正的实力究竟如何。那时候觉得,其实也不过如此。

但现实,很快就狠狠地给了他们一个耳光。

说到底,他们想不通的事情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帮着天离国。

那和玥郡主,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让强大如斯的东霂国都如此。

而圣女殿下对和玥郡主的恨意,根本就无法掩盖,她究竟是否真的跟和玥郡主有关系?

这些事情,其实圣紫的心里都十分的疑惑,但他不会问出来。

苏晚月这会儿被大力架着,因为过度的气恼和愤怒,她的身子愈发的直不起来,若是大力扯着她,也许她早就倒下去了。

眼看着圣白大人又受了伤,她听到了圣紫的呼喊,如今圣紫也受了伤,圣青虽然还在负隅顽抗,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而圣蓝,她根本就没指望这个女人。

苏晚月紧紧地咬着牙,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事情的发展,总是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明明,她已经是千圣国的圣女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受人敬仰。

怎么到了苏晚卿的面前,她总感觉自己又被打回了原形,变得一无是处,甚至如此狼狈呢?

她明明是回来报仇的!

怎么现在却落得如此田地?

这巨大的落差,让苏晚月气得如今身子还在微微发抖,但她人还在这个傻大个的手里,她也不敢抖得太过分。

等会儿万一割到了脖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晚月仅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破罐子破摔,虽然也离得不远了。

大力看着气得发抖,眼中却情不自禁的染上一丝恐惧的苏晚月,忽而脑海中灵光一闪,开口说道:“你将令牌给我,我放了你,如何?”

苏晚月听罢不禁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你说这种骗小孩的话,我还会信你吗?更何况,如今所有的令牌,明明都在你们手里了,你为何不放过我?居然还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大力点了点头,嘟囔道:“你可不就是傻子吗?”

苏晚月:“……”她又要抓狂了,不行,她要冷静!

“你说什么——”忍不下去了,忍无可忍!

眼看着苏晚月又要发飙,大力十分及时的补充了一句道:“我大力爷,说话算话,这一次绝对是真的。只要你将你的令牌给我,我立刻就放了你,如何?”

苏晚月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大力这次反而十分耐心。

“我说,你将你的令牌拿出来,我便放了你。”

苏晚月尖叫着。

“你拿了我的令牌,放了我,还有什么用吗?我都要被你淘汰了!”

大力挑了挑眉,一脸无辜的看着苏晚月。

“这件事情,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要不,你自己想想办法?”

苏晚月气结。

第六百三十四章 她自由了

大力的耐心只持续了一会儿。

“喂,我说的话,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苏晚月看着明晃晃的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砍刀,感觉有更加逼近的趋势,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半晌,她有些屈辱的开口了,声音微微颤抖着。

“若是我把令牌给你,你真的会放了我?”她可不想再死第二次了。

曾经差点死的滋味,一直停留在她的心中,这种恐惧的感觉,永远都挥之不去,时刻环绕在她的心头,出现在她的梦里,提醒着她,曾经她所经历的一切。

比起她的命来说,一个小小的令牌算什么。

事到如今,那些他们辛辛苦苦抢来的令牌,也已经落入了天离国的手中,是她太大意和天真了,才会相信了这些人。

否则,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事已至此,即便苏晚月再恨,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眼下,只有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令牌什么的,让他们见鬼去吧。

她也是逼不得已,到时候圣子殿下知道了,相信他也一定会谅解自己的。毕竟,他这么宠爱和尊重她。

苏晚月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男人,虽然他不似裴谦一般,会给予她无尽的温柔和宠爱,当初那些,也都是假象罢了。但在自己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圣子殿下搭救了她,给了她一个如此高贵的身份。

虽然这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功劳,都在圣白的身上,但在苏晚月的眼里,圣子殿下,更像是她的救世主。因为曾经期盼的那些没有得到的东西,都被这位圣子殿下给予了。

因此,圣子殿下对她,一定是不同的。

苏晚月坚信这一点。

而自己已经通过了神坛的考验,世人再也不能对她说什么。即便如今她的身份被这几个长老知道了又如何,那也不能改变,她是千圣国圣女的事实。

因此,苏晚月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罢了,令牌交出去就交出去了。

只要能保住她的命,什么都可以舍弃。

苏晚卿一直都在看着苏晚月,这会儿发现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以前苏晚月总是人前柔弱,人后狠毒的模样,虽说如此,但她的想法,对于苏晚卿来说,委实是不难猜。

她发现,这也许也算是苏晚月的服自己,去完成一件事情,也不管这件事情究竟对不对,只要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绝对不会轻易动摇。

虽然在很多时候,这种举动是极其盲目而又危险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苏晚卿忽然觉得,这样的苏晚月能够一直坚持下来,还挺厉害的。

若是被苏晚月知道了,恐怕也不会高兴到哪儿去。

她一点都不觉得,苏晚卿是在夸她!

但苏晚卿表示很无辜,她的确有那么一丝,是在称赞她呀。

苏晚月沙哑的声音在大力的旁边响起。

“我答应你。”

“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一旁的圣蓝一直在注意着苏晚月这边的动静,听到她居然答应了这个臭男人的话,忍不住尖叫出声。

这个女人,之前这么蠢就算了,这会儿居然真的要把自己的令牌给他。

难道她不知道,她把令牌给了对方,若是被长老团的人知道,他们千圣国整个队伍,就要出局了吗?!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令牌究竟意味着什么?

苏晚月素来都无视了圣蓝,所以此刻,她也并没有将圣蓝放在心上。这个女人,就是看自己不顺眼,什么都要跟自己对着干,她才不会让这个女人如意。

苏晚卿看了一眼明显因为圣蓝而有些不悦的苏晚月,沉吟了一下,跟裴修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貌似,真的不知道,失去了令牌,意味着什么?

但这件事情,苏晚卿会提出来吗?

她又不是傻子。

大力一手架着苏晚月,一手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听到苏晚月终于点头同意了,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早答应爷,不就没那么多事情了吗?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爷这么长的时间,爷都能去搜刮多少令牌了?哎,真是不知道时间的珍贵。”

苏晚月:“……”他明明刚刚才提出这个要求好吗!

而且,什么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非常典型!

苏晚月已经不想再跟大力生气了,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在这里气死,大力也不会掉一根头发丝儿,那个苏晚卿更加不会!她如今肯定在心里取笑自己呢!

苏晚月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十分的憋屈。

若是换做以往,她早就不管不顾的跟苏晚卿开撕了,哪里会考虑这么多。但如今的她,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死亡,知道活着的感觉,究竟有多么珍贵。

为了能够活着,她忍一忍,又如何?

如今的苏晚月,倒是变得隐忍了很多,比起以前,更加的不喜形于色。

尽管如此,苏晚卿还是一眼能够窥探到她的内心。

没办法,这并非苏晚月掩饰的不好,而是苏晚卿对她这个人了解得太透彻了。

从一开始的接触,苏晚卿就知道,虽然有的人在经历生死之后,的确可能会大彻大悟,痛改前非。

但苏晚月显然不属于这一类人,她只会更加偏激。

因此,她想要做的事情,在苏晚卿的眼里,很多举动,都有合理的解释。毕竟,苏晚月就是这么容易被看透的女人。

如果苏晚月知道,自己的一切想法,在苏晚卿面前都无处遁形,恐怕她早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这种滋味,实在是太气人了。苏晚卿,又是她最恨的那个人。

此时的苏晚月,决定不再跟大力计较那么多,只要她活下去了,等离开了迷雾之森,她就要让这个臭男人知道,招惹她,会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到时候,天离国什么的,也帮不了他们。

天高皇帝远的,更何况,她可不觉得,苏晚卿他们会这么好心,还会帮助他们。

跟她为敌,与跟千圣国为敌,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到时候,他们就等着被千圣国报复吧。

苏晚月微微垂下眸,将眼底的暗光掩去。嘴角一闪而过的冷笑,也被很好的遮掩起来。

换做以前,苏晚月绝对不会穿一身黑乎乎的衣服,这完全不符合她一个绝美少女的打扮。更别说,还将面容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儿都不透风。

如今,这一切倒成了她最好的保护色。

大力并未注意苏晚月的神情。

他只是轻皱着眉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赶紧的,将你的令牌和笛子交出来吧。”

苏晚月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不是只要令牌吗?怎么笛子也要给你?”

大力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苏晚月,随即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令牌和笛子是一起的吗?令牌在,笛子在,你不给我,我怎么看到你的诚意?你居然连这种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我都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来参加比赛的?”

苏晚月登时又要发怒,完全忽略掉一旁脸色已经完全僵住了的圣蓝。

“你这般欺骗我就算了,但是你不能侮辱我!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我们千圣国!”

圣蓝:“……”我拜托你,圣女殿下,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她都不觉得害臊吗?自己听着,都为她感到害臊,还好意思说!

圣蓝都要气炸了。

这种蠢女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圣女的?她忽然有些怀疑,千圣国的神坛这一次,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失误……

不是说,必须才貌双全,拥有最纯净的血液,最虔诚的一颗心,最崇高的信仰,才能够成为千圣国的圣女么?

面前这位圣女殿下,圣蓝都不知道,她究竟占了哪一样。

可能,只有身上的血吧。

其他的,她完全没有!

别说为千圣国着想了,圣蓝此刻觉得,这位圣女殿下不给他们千圣国惹事,她已经觉得谢天谢地了……

老天爷,怎么会派这么一个女人来当千圣国的圣女?枉她当初还将这个女人视为眼中钉,从哪儿都看她不顺眼。

如今看来,圣蓝觉得,这大概是老天爷给千圣国的考验……

千圣国能不能挨过去呢……

不知道为何,圣蓝就是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越想,越觉得悲伤。

还有什么事情,比认清这个事实,更令人难过的么?

圣蓝一边狼狈的躲避着黑衣人的进攻,一边神情染上了悲伤。

一旁的苏晚卿见状,不禁挑了挑眉头,总觉得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身上的气势,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怎么了?

再看一眼苏晚月,苏晚卿立刻就了然了。

大力对苏晚月的愤怒,不为所动。

他懒洋洋的说道:“言尽于此,别废话了,将令牌和笛子给我,我立刻放了你,而且绝对不会伤害你,我说到做到。”

苏晚月伸手一指苏晚卿和一直在看戏不出声的容言玉几个人。

“那他们呢?若是他们伤害我,你怎么说?”

苏晚卿立刻举起小手,一脸无辜。

“我们也绝对不会伤害你,我以我苏晚卿的个人名义发誓,若是违背誓言,我就天打雷劈!”

苏晚月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苏晚卿居然如此干脆,会发这样的毒誓。

她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苏晚卿,难道她真的不怕自己违背誓言,然后被雷劈吗?

苏晚卿一脸正直的看着她,眼神诚恳。

苏晚月虽觉得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但眼下也容不得她再想别的了。

她仅仅犹豫了一下,便将手往怀里掏。

“好吧……”

随后,一只令牌和小巧的笛子,被苏晚月掏了出来,她正要递过去。

圣蓝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大喊道:“圣女,别给他——你——唔!”

圣蓝的嘴巴,被对面的黑衣人堵上了。

苏晚月侧过头去看她,就在这发愣的一秒钟,大力已经迅速的抢过了她的令牌和玉笛,刀也随之收回,闪到了一边。

苏晚月怔怔的站在原地。

她居然真的,自由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果然疯了

苏晚月还未来得及享受终于被大力松开的喜悦。

大力已经在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的时候,拿起了手中的玉笛,悠悠的吹响了。

苏晚月:?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黑衣人已经放开了圣蓝,退到了另一边,圣蓝这会儿倒是不挣扎了,她站在原地,身子气得微微发抖。

她瞪着一双美眸看着苏晚月,忍不住尖声说道:“圣女殿下,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千圣国着想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这样子,会害得我们千圣国都被淘汰,根本不能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

苏晚月皱起了眉头,只感觉五雷轰顶,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在看到大力吹响笛子的时刻,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大对劲。

方才,她急于脱身,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也许恰恰是,最为重要的。

眼下,苏晚月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么大发慈悲,居然立刻就放开了自己。

他手里的玉笛,分明就能够将她淘汰!可恨自己居然还傻乎乎的赶上去,以为终于可以摆脱这个臭男人。

不曾想……她根本已经无法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比赛。

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明明一开始,她的算盘都打的很好,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更何况,他们千圣国这般厉害,即便是天离国的人,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谁能想到,东霂国的人,居然会和天离国联手。

这是苏晚月绝对想不到的事情。

因此,她此刻陷入了对人生深深的怀疑中。

而原本与圣白几个人交手的三个黑衣人,这会儿也齐齐后退,退回到了容言玉的身旁。他们的气息虽有一丝紊乱,但身上却一丝一毫的伤痕都没有,对比圣白几个人,高下立见。

圣白因着黑衣人撤退,心下不禁微微松了口气,他如今的行动愈发的迟缓了,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受的伤,就不止这么一点了。

作为千圣国的大长老,圣白还是十分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如今即便他赢了黑衣人,还有这么多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千圣国,也已经讨不到任何的好处了。

如此,倒不如趁早退出这场对决,对他们来说才是最为有利的。

至于圣女殿下……

圣白捂着自己的胳膊,身旁的圣蓝和圣青已经凑了上来,圣紫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都被圣蓝和圣青不约而同的无视了。

比起圣紫,自然是圣白大人的伤,更为重要了!

“圣白大人,您没事吧?”圣蓝虽然不喜欢圣白一直偏向于圣女,但此时此刻,若是连圣白大人都倒下了,那他们这边,可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至少气势上,他们不能输!

圣白大人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情。圣青见状,似乎想起了什么,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枚药丸,放在了圣白另一只完好的手上。

“圣白大人,您先将这解药给服下,否则长此以往,我担心会……”

圣白依言接过,再度点了点头,看向圣青的眼里,多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温和。

圣蓝和圣白在这边说话,苏晚卿几个人倒也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圣蓝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但再看看在旁边发愣的圣女,心下更是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们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真真是要气死她了!

这个女人,还能再蠢一点吗?

但如今,长老团的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们即便想要做什么,也没有用了。

即便千圣国从来都不在乎世俗人的眼光,但如今他们圣子殿下想要做的事情,毕竟与当初不一样。而他们这些臣子,也唯有听命的份。

圣白几个人甚至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长老团的人一眨眼,已经到了跟前。

他们二话不说,便去拉苏晚月。

苏晚月原本还在发愣,冷不丁两个人到了自己面前,她顿时尖叫一声。

“你们干什么,不许碰我,我可是千圣国的圣女殿下!你们这般对我,若是圣子殿下知道了,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圣蓝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她再也不顾及圣白怎么想,忍无可忍的喊道:“你给我闭嘴——”

苏晚月还是第一次被圣蓝这般当着面吼,她顿时感到下不来台,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下更是恼怒。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

“你什么你?你是圣女殿下,那又如何,请问你哪点有圣女的样子?如今因为你,我们千圣国失去了比赛的机会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毁坏我们圣子殿下的名声,你也不想想,我们的圣子殿下,会是这般不讲理之人吗?”

苏晚月原本心里还满是怒火,这会儿听到圣蓝这么说,顿时便噎住了。圣蓝一拿圣子殿下出来说事,饶是苏晚月气焰再嚣张,到底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毕竟如今发生的事情,很大一部分的责任,都来自她身上。

圣子殿下即便宠爱她,但毕竟圣子殿下是千圣国的一国之君,不可能弃千圣国于不顾。她再怎么胡闹,也有一个限度。

只要是扯上关于圣子殿下,或者是千圣国的名声这等事情,即便是苏晚月,也不敢再胡搅蛮缠了。

若是惹恼了圣子殿下,对她来说,可没有丝毫的好处。

圣蓝看苏晚月终于不吱声了,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也没有再开口。

今日她在这个女人这儿受到的气,真是比她前辈子都要多。不过圣蓝是什么人,她不仅是千圣国的长老,她所在的家族,在千圣国也十分具有地位,从小便是娇生惯养,百般娇宠长大,性子虽不至于非常刁蛮,但本身就是个大小姐。

她圣蓝大小姐,哪里见识过苏晚月这样的人。其实也不怪苏晚月,苏晚月作为庶女,原本地位便比大小姐要低一等,而她的心又这般狭窄,更别提还有阮氏这么一个母亲。

这也注定了,她的格局会很狭隘。

她所考虑的事情,所作出的举动,皆是由自己的格局而来。

如今圣蓝察觉了她真正的本性,心中自然十分不屑。对于这种女人,她觉得自己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嫉妒羡慕这种女人。

她连自己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千圣国有这样的圣女殿下,实在是千圣国的悲哀。

不知道为何,圣蓝忽然心中生出一丝隐忧。

千圣国未来,可别栽在这个女人手上。

此刻的苏晚月还不知道,圣蓝心中是如何标榜她的。

她只当是圣蓝一直都嫉妒自己的圣女身份,如今终于找到了机会,这才拼命的踩低自己呢。

奈何这件事情最直接的过错便在她的身上,因此苏晚月内心虽然感觉十分憋屈,但也到底没有反驳圣蓝说的话。

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被圣蓝揪住自己的小辫子。若是她借此在圣子殿下面前大肆毁坏自己的名声,影响了她在圣子殿下心中的形象,那可如何是好?

那两个长老团的人看苏晚月安静下来了,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精致的玉笛,模样与方才大力手中的笛子有些相似,但瞧起来更为精巧一些。

他轻轻的吹响了玉笛。

苏晚月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在干什么?”

那人并不理会苏晚月,眼底还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屑,虽然并未表现出来,但聪明人都看得出来,他有些不悦。

也难怪,从未有人敢当着他们的面,这般侮辱长老团。长老团是什么地方?是整个中原最为强大的组织,那些个皇帝在他们长老面前,都要卖长老几分薄面。

走到哪里,大家都是对长老团恭恭敬敬的。

不像这个女人,居然还在他们面前大呼小叫,不知所谓。

千圣国是个什么东西?那圣子殿下很厉害吗?再厉害,能有他们长老团的长老厉害?人家排行前面的几个大国,对长老团都礼让三分,何况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国家?听都没听说过。

看来真是个小国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无敌了。

苏晚月此刻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连带着圣子殿下与千圣国,在长老团面前的形象,已经被黑了不少。

谁让她说话这般不经大脑?

很快,另外几个同样穿着长老团白袍的人也出现了,原先的两个男人指了指包括圣白几个人在内的黑衣人,淡淡的说道:“将他们全都送出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小队长为何这般举动,对方才五个人,居然将他们都唤来了。看起来,他们似乎也并没有反抗呀?

小队长却并未管他们怎么想,又指了指苏晚月,语气多了一丝郑重。

“尤其小心这个女人,她可凶得很,若是疯起来连人都咬,你们可小心些别被她咬伤了。”

苏晚月脸色顿时就黑下来了,又要尖叫。

“你说谁是疯女人,我是圣女!”

几个男人原本还有些迟疑,如今看到苏晚月这般,顿时神色一凛。

这个女人果然疯了。

难怪小队长把他们都叫上来了。

可不得小心吗!

第六百三十六章 欠收拾

苏晚月看着两个男人靠近自己,忍不住又要尖叫。

那两个长老团的人面面相觑,眼中都闪过了一丝紧张。这个疯女人,若是给他们来几下,那他们可就遭殃了。

他们才不想因为这样而被伤害到。

因此,其中一个人看了一眼小队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了苏晚月的背后,手起手落,一个手刀狠狠地劈在了苏晚月的后颈。

苏晚月只感觉后颈一阵剧痛袭来,她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眼前已经一片漆黑,随后身子软软的倒下了。

而剩下的一个男人,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他接住苏晚月只会,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们家的小队长,看他神情不变,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小队长怪罪下来,那他们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但若是不这样做,这个女人发疯,会给他们增加更多的麻烦。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将她给打晕了,扛出去呢。

男人利索的将苏晚月的身子随手一甩,甩到了自己的背上,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

苏晚月一张脸重重的砸上了男人的背部,若是她清醒着,恐怕会被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此刻她已经昏迷了,男人自然不需要顾忌太多。说到底,是这个女人企图对他们长老团的人不利,若是他们真的要追究起来,他们长老团的人,才是受害者呢。

相信到时候,长老也不会责怪他们的。

毕竟这个女人,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嘛。

一旁的圣紫见状,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们居然打晕我们的圣女殿下——”他的脸色还十分苍白,虽然方才自己摸了一颗药吞了下去,但效果显然不如他想象一般有用,药效发挥的速度也较为缓慢。

因而圣紫的声音,尚带着一丝虚弱。

长老团的小队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开口说道:“我们不与你们追究你们诋毁长老团的罪过,已是对你们的仁慈,因此这位公子莫要再蹬鼻子上脸了。虽然我们只是长老团的工作人员,但并不代表,我们的尊严可以任由你们践踏!”

小队长长着一张十分正气的面庞,随着他说这番话,也因为这张脸,显得愈发的义正言辞,充满了正义,让人下意识的想要信任他。

圣紫没想到那小队长这般不给面子,但想来到底是他们圣女殿下挑衅长老团在先,眼下他和圣白大人又中了毒,也没有多余的战斗力了。

眼下,可不是跟人起冲突的时候。

圣紫心中那个恨哪,看到他们辛辛苦苦抢来的两大袋子令牌,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落入了天离国队伍的手中,他岂能不气愤?

毕竟一开始,占据上风的,明明是他们千圣国。

怎么到了如今,这剧情,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呢?

虽然圣紫真的很不想承认,但这其中大抵占据“头等功劳”的,便是他们尊敬的圣女殿下了。

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苏晚月,心中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心中也多了一丝怀疑。自己当初跟着圣女殿下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按理来说,圣子殿下这边宠爱圣女殿下,自己跟着她,必然是不会吃亏的。只是圣紫哪里能够料到,原本稳操胜券的事情,却出了这么多的变故。

如今他们千圣国,居然因为圣女殿下而被淘汰了。

也不知道圣子殿下知道这件事情,会持如何的态度……

是继续宠爱圣女殿下,还是大发雷霆,将她打入“冷宫”呢?可是圣女殿下是经过神坛认证的,即便是圣子殿下,也不可轻易的废除她的身份。

圣紫此刻捉摸不定圣子殿下的态度,也不好妄下结论。

这一次国土争霸赛,圣子殿下对他们充满了信心,也并未亲自到灵州来,因为他相信,在圣白大人和圣女殿下的带领下,他们必然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即便少了一个圣墨大人,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实力。

毕竟圣白大人的实力是这般的深不可测,而圣青他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参加国土争霸赛之前,或者说,在真正遇到天离国的人之前,他们一直都秉持着这样的想法。甚至,他们的心里还隐约带着不屑,这些中原人,总是摆出一副多么高人一等的姿态,到了他们的面前,只剩下痛哭讨饶的份儿,简直是令人不齿。

因此,他们几个千圣国的长老,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自诩很厉害的中原人。毕竟他们遇到了这么多的队伍,全都败在了他们的手下,而且还是这般的惨。

事实证明,他们这些中原人,连他们千圣国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他们拿什么,来跟自己争呢?

作为千圣国的长老,内心自然是自傲的。更何况,他们实力这般强悍,在千圣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怎么自从遇到了天离国的人之后,一切都朝着意想不到的结局发展呢?

圣紫忍不住看了一眼抱着苏晚卿正在看戏的那个银色面具的男人,他高大的身躯,衬得怀里的人儿愈发的娇小。

而他看向怀里的苏晚卿时,眼里闪过了一丝丝的温柔和缱绻,根本无法掩饰。或者说,他原本也不打算掩饰。

但方才,他在与圣白大人比试之时,那狠厉的招数,以及冷酷的眼神,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场,与如今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圣紫根本想象不到,一个强悍如斯的男人,怎么会露出这般柔软的神情。

难道这世间的男女之情,真的这般令人无法割舍吗?或者说,真的会将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么?

圣紫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感情,更不曾动过心。因此,裴修与苏晚卿之间的羁绊,是他无法理解的。

但不管圣紫的心里在想什么,如今的现实,已经无法改变,也不容许他逃避。

眼下也只能看看,圣子殿下那边究竟是怎样的态度了。

这样,自己才好做打算才是。

圣紫这般想着,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另外几个长老团的工作人员,已经慢慢地靠近了他们,眼里带着一丝冷漠和无情,并未因他们被淘汰而有丝毫的同情。更何况,因为苏晚月的事情,他们对这支队伍,脸色就更是不好了。

任谁被这样诋毁,都不会开心得起来的。因此,圣紫也不指望他们会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了。

“几位,请跟我们走吧。”

圣紫犹豫了一下,轻轻侧过头,看了一眼圣白。

圣白的眼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无奈,他的脸色尚有一些苍白,但比起圣紫,也好上了不少。

似乎关注到了另外几位长老的目光,圣白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罢了,既然我们已经输了,那便先离开罢。”

圣蓝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圣白大人,殿下那边……”

“殿下那边,我会负责去解释的,这次的事情,你们并未犯什么错,圣子殿下英明神武,不会随意怪罪你们的。”

圣白大人在这千圣国内呆的时间,比他们多上不少。对于圣子殿下,他也是更为了解的那个人。

因此,有了圣白这句话,原本心中有一丝担忧的圣青和圣蓝互相对视了一眼,心头皆是一松,乖乖点了点头,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原本硝烟弥漫的战场,在一时之间,变得安静无比。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苏晚卿从裴修的怀里站了起来,刚要说什么,容言玉已经凑近过来,俊脸上满是关切。

“卿儿,你没事罢?”

苏晚卿看着一脸担忧的容言玉,脸上哪里有方才的冷静和淡然,心下忍不住一暖。

“哥哥,我没事,别担心,更何况,还有小决在呢。”

苏晚卿看了一眼小决,小决顿时咧开一口亮晶晶的白牙,冲着容言玉笑。

容言玉的眼底依然带着一丝担忧,以及恼怒。

“方才那个女人,拿刀架着你的脖子?若是你的脖子留下了什么伤痕——”

容言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语气中的那一缕寒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若是晚晚真的有什么事情,我裴修,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一旁一直不吭声的裴修,这会儿倒是开口了。

容言玉看了一眼裴修,两个人原本十分不对头,这会儿倒是达成了一致。

“妹夫说得不错,我也不会放过她的,还是那劳什子千圣国,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真不把人放在眼里。我这泱泱大国,似乎都被人看轻了呢。”

容言玉语气淡淡的,似乎在陈述今天天气十分不错一般。

一旁的大力忍不住抹了抹额间并不存在的汗水,心里十分无语。

太子殿下,若是连您这第一强国都会被人看轻,那他们这些人,算个什么东西?

更何况,人家从头到尾也没表达过这个意思。

太子殿下,不带您这么黑自己的。

容言玉此刻又补充了一句。

“欺负卿儿,就是欺负我们东霂国,这苏晚月,没想到还没死,当真是欠收拾。”

大力几个人心中微微一惊。

没想到,在容太子眼里,居然如此重视郡主。

这都要上升到国家的高度了,果然,他们尊敬的郡主,魅力就是大!

大力以为,之前说这二人认兄妹的传闻,的确是真的。因此容太子才会对苏晚卿这么好。

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二位,会是亲兄妹呢?

第六百三十七章 神秘的千圣国

苏晚卿这会儿已经从裴修的怀里出来了。

裴修看着空空如也的怀里,暗自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若非小舅子一直盯着他看,他才不愿意放开晚晚呢。

他一点都希望,晚晚再经历那样的事情了。

想到方才她被苏晚月横着一把刀在细嫩的脖子上,裴修的心又忍不住微微一紧。天晓得,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慌乱。

他知道,这一切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晚晚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他一点都不希望,他的晚晚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是一丁点,他都不希望。

晚晚是他的宝贝,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他怎么舍得自己的宝物蒙尘?

想起苏晚月方才疯狂的嘴脸,裴修的眼睛微微沉了下来。

苏晚卿站在原地,脖子上虽还有一丝微微疼痛,但血早已被止住。

万幸的是苏晚月虽然举止疯狂,但到底还没有冲她下狠手,否则,可就不是流一点血这么简单了。

到后来,苏晚月即便想要冲她动手,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她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小命。其实在方才那一瞬间,苏晚月也的的确确,将她的命捏在手里过。

在那一刻,苏晚卿才感觉到了自己的脆弱。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说到底,还是她太大意,轻敌了。

苏晚月没有被烧死,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不过当初,似乎的确没有在大火中发现苏晚月的尸体,当时大伙儿都以为,她的尸体被烧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苏晚卿知道,即便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成了灰烬,一个人的尸体,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化为虚无,不管如何,都会留下痕迹,哪怕只是一具焦尸。

但苏晚月什么都没有留下,若是当时她细心一些,也许就会发现其中的蹊跷。如今,也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不过当时的苏晚卿,早就已经不再注意苏晚月了,在她的眼里,苏晚月几乎就是个蹦跶不起来的人儿了,有什么事情,风惜画也会收拾她。

没想到,苏晚月不仅捡回了一条小命,还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劳什子圣女殿下。听这几个人的语气,她在那千圣国的地位,恐怕是不低。

否则,她也不敢如此嚣张。

千圣国。

苏晚卿微微皱眉,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国家,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但如今,里面多了一个苏晚月,虽然苏晚卿之前并未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可她到底没死,而且还多了一个后台,她并不清楚这千圣国的底细,可里面的人,一个个瞧着,都带着一丝诡异。

苏晚卿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千圣国,恐怕并没有表面这般简单。更何况,他们看起来,也并不简单。

什么圣白圣紫,他们的实力都不弱,在千圣国的地位,恐怕也不低。

他们身上的傲气,即便是刻意掩盖,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得十分清楚。

苏晚卿默了默,随后抬起脑袋,一双星眸直勾勾的盯着容言玉道:“哥哥,你可听说过那什么千圣国?”

容言玉沉吟了一下,随即微微摇了摇头。

“这千圣国,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也许它并不属于中原地区,所以我们并未听闻。”

一旁的大力此刻也顾不上容言玉的身份,忍不住出声说道:“之前我似乎有所耳闻,虽然不属于中原地区,但若是有一大半国土在中原地区的话,也是可以参加国土争霸赛的。”

几个人听罢,微微挑起了眉头。

“这样也可以?”

大力不知为何,忽然挺直了腰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的骄傲。

“当然可以了,因为我们国家就是如此。”

容言玉:“……”

苏晚卿:“……”

难怪了。

不过大力爷,你这莫名其妙的自得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苏晚卿低下了头,摸了摸自己光滑白皙的下巴。

“如此看来,那千圣国,恐怕也与你们的国家一样,有一部分踏入中原的国土,而另一部分,属于其他的疆域。若是如此,也难怪,之前从未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了。”

“可是我听说,处于其他疆域的国家,历来是与中原不对盘的,更别说,还来参加中原的国土争霸赛了,他们压根儿心里就瞧不起中原这些地方,因为边疆地区的那些少数民族,原本就身材高大,体格强壮,他们颇有些瞧不起中原人。在他们眼里,中原人小小的,长得又柔弱,完全比不上他们西域人来得粗犷大气。”

一旁的裴羽墨忽然开口说道。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在外头到处跑,去过的国家也不少,对于这件事情,她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此话一出,大伙儿忽然齐刷刷的,都看向大力一群人。

身材高大,体格强壮,嗯,头脑简单,说的不就是大力这几个人么。

大力几个人忽然得到了所有人的死亡凝视,心里陡然一紧,顿时内心泛起了强大的求生欲。

他连连摆手说道:“羽墨公主,这话大力可就有一点异议了,虽说西域人的确跟中原人有些不对盘,更何况大家的生活习俗什么的都不同,但您说的其实也只是少部分国家会如此。毕竟我们西域那边虽然地域广阔,但资源贫乏,很大程度上还是要依赖与中原人的合作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人跑到灵州来了,我们对中原这些地方可好奇着呢,绝对不会瞧不起你们。”

大力一边说着,一边用真诚的铜铃眼看着大家。

苏晚卿等人消化了一下大力所说的话,似乎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儿道理,因而放过了他。

大力见状,暗搓搓擦了擦自己额间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冷汗。

若是被郡主他们误会,那他可就有理说不清了,原本自己就脑子不灵光,啊呸,心思比较单纯,不会考虑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若是让他解释一番,他根本就无从开口呀。

毕竟好坏,说到底,还不是全凭他人怎么想。有的时候,再多的话语,也改变不了其他人的想法,毕竟很多时候,人们只想看到自己想看见的东西。

“这千圣国,之前一点儿声息都没有,如今参加这国土争霸赛,居然还如此高调,当众挑衅天离国,我总觉得这里面,恐怕不简单。”

楚炎睁着一双桃花眸,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易昭在旁边慢悠悠的晃着自己的折扇,听罢忍不住开口说道:“难道,这件事情不是苏晚月自己作死?”

楚炎:“……”好像的确似乎是有那么一丁点道理,不过——

楚炎差点儿跳起来,他狠狠瞪了一眼易昭,不满的说道:“易昭你这个臭小子,一天不吐槽我你心里难安是吧?我看你就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什么事情都要跟他对着干,他说什么都得反驳一下自己才甘心,真令人气恼!

偏生,易昭还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楚炎,你今天才知道我看你不顺眼吗?”

楚炎:“……”谁给他一把刀,他要当众把这个臭男人给处理掉!

说好的兄友弟恭呢?说好的青梅竹马情呢?怎么到了易昭这儿,连个渣渣都不剩了?

多年以来,楚炎一直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容言玉默了默,无视了易昭和楚炎两个人,虽然认识他们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他们一见面就互怼,或者说,是易昭单方面完虐楚炎这件事情,容言玉表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会儿更重要的,自然是他们家的墨儿了。

“这千圣国,等出去之后,好好查一查罢。”容言玉轻轻的说道,他的视线与裴修在空中撞在了一起,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相同的意味。

显然,这件事情,他们达成了一致。

伤害晚晚卿儿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这次晚晚没有出事,那么下次呢?

他们绝对不能将这样的定时炸弹放在身边,谁晓得苏晚月那个疯女人,什么时候还会突然之间冒出来,做点儿惊天动地的事情。

最快速的方法,便是将黑暗中潜在的危险给揪出来,将这些毒瘤,一个不留的拔掉,这才是最为保险和稳妥的办法。至于其他的,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能够让两个中原上最为优秀的男人担心的事情,也只有那么一件而已,那便是关于苏晚卿的。

容言玉说完之后,微微侧过头,看向一直安静的站在自己旁边的人儿,她的侧脸泛着柔和的光芒,高挺的小鼻梁,殷红的小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无论怎么看,都美得令他沉醉。

裴羽墨似乎感受到了容言玉的目光,她转过头来,对上了容言玉带着一丝热烈的目光,下意识的愣了愣,随后脸蛋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容言玉似乎从来没用这样的眼光看过自己。

他一向是内敛的,温和的,儒雅的,淡然的,却从未像此刻一样,带着一丝侵略性,一丝占有。

“墨儿,我想你了。”

脑海中,忽然传来容言玉带着一丝叹息的声音。

裴羽墨的脸,顿时如同红苹果一般,从头红到尾。

第六百三十八章 我们成亲吧

容言玉用的是传音,因而旁人并未听到,只有裴羽墨听到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正因为如此,裴羽墨感觉到自己的脸蛋在发烫,忍不住在内心暗暗唾弃自己。

明明也看过了这么多的美男,自家的六哥,也是帅得惨绝人寰,令人窒息。

怎么到了容言玉这儿,自己就受不住了呢?

她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裴羽墨在心里快速的鄙视了自己一万次,表面上依然是脸蛋酡红,但却带着平静的模样。

容言玉看着裴羽墨极力保持平静的模样,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虽然与裴羽墨相处的时间,其实还算不上太长,但已经足够他了解面前这个人儿,他知道,墨儿只是表面上瞧着很坚强,其实她的内心,很温柔。

这样的人儿,恰恰很容易被一些简单的快乐和幸福所打动。对于容言玉来说,在面对这充满诱的惑的世界,这样的品性,是难能珍贵的。

他见识过太多的所谓的贵族小姐,皇室闺秀,表面上矫揉做作,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其实暗地里,都希望自己能够青睐她们,这会充分满足她们的虚荣心,满足她们对权力,对地位的追求。

没有一个人的骨子里,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是高贵而受人敬仰的。

即便是女子,她们寻找更好的夫婿,不也是因为,夫婿的地位更高,她们的面儿上就更有光吗?那些女人,又虚伪又虚荣,让容言玉打心底里感到不喜。

所幸,他有一个十分关爱他的家庭,即便父母的身份不同寻常,甚至已经超出了一般贵族,但他们却依然不会像那些贵族一般,煞费苦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达到一个怎样的地位,借此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容言玉庆幸的是,自家的父皇和母后都是大智若愚之人,表面上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但其实内心细腻,该注意的东西,他们一点儿都不会忽略。而那些外在的东西,他们也的确不在意。

内在的品质,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是从小父母教导他的东西。

也正因为如此,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以来,容言玉从未碰到过令自己动心的女子,他也不会随便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够找到妹妹,已经是他觉得这辈子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直到他遇到裴羽墨。

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件事情,更为幸运的事情,那便是遇到她。

动心的感觉很奇妙,有点儿纠结,有点儿挠人,也有点儿甜蜜。许多情感,以前从未出现过在容言玉的心里,但这会儿,却通通都经历了一个遍。

不过离开她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容言玉便知道了何为思念,何为煎熬。

原来见不到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吃饭时,面前会浮现起两个人一起用餐时的场景,走过熟悉的道路,面前似乎也浮现起她调皮的模样,她的音容笑貌,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根本就挥之不去。

因此,容言玉迫切的希望,可以见到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儿。

即便这是在比赛中,但那又如何,原本他也是父皇拉来给妹妹凑数的。

无故躺qiāng的容舒玄???

这一切,容言玉并不在意,只要能够见到她,就够了。

在看到裴羽墨那一刻,容言玉忽然明白何为人生的圆满。也许那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圆满是这样的感觉。

看着面前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裴羽墨,容言玉的眼底一片温柔,几乎让裴羽墨要溺死在其中。

天哪,容言玉居然用这样深情款款的目光看着自己,若非自己内心强大,裴羽墨恐怕已经站不稳了。她赶紧在心里安慰自己,要是换做其他普通女人,被这般俊美的男人深情的看着,恐怕早就幸福得晕死过去了。

所以,她裴羽墨还是很棒的,至少没有晕倒!

裴羽墨刚刚在心里鼓励完自己,容言玉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差点儿晕倒了。

容言玉轻轻的说道“羽墨,等国土争霸赛结束之后,我们就成亲吧。”他一刻都不想等了,他希望面前的人儿,快些成为自己的妻子,成为他的太子妃。

他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两情相悦,并且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走过这一辈子。

裴羽墨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容言玉,她不晓得自己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忍住,没有在容言玉面前笑出声来。

是的,笑出声。

自己最喜欢的男子跟自己表白,而且还急着要把自己娶回家去,换做谁,不都得笑出声吗!

裴羽墨忍住内心的激动和无措,脸上更是憋得一片通红。

咳咳,不行,她必须要忍住。她不能让容言玉知道,自己是这么急不可耐的女人,等下他以为自己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娶回家的女人怎么行!

裴羽墨一张小脸通红,落入容言玉的眼中,他自动代入,面前的人儿肯定是害羞了,否则怎么会这般不好意思。

不过他可以明白,无论是哪个女子,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怎么会不害羞呢?更何况,他们是两情相悦的有"qing ren"。

这样的墨儿,容言玉觉得,她更可爱了。

若是容言玉知道裴羽墨内心真实的想法,恐怕就不会这般想了。

这句话,容言玉并非以传音的方式,而是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因此,旁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决几个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是不是苏姐姐所说的,大型的求婚现场?天哪,这也太劲爆了吧。

没想到言玉哥哥一刻都等不了了,就想将羽墨姐姐娶回家。

不过,他支持言玉哥哥!

苏晚卿看着裴羽墨一瞬间“羞红”的小脸,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不止一次的怀疑,裴羽墨究竟是不是一个现代人。

她哥哥不清楚,她作为裴羽墨最亲密的朋友,又有着现代人的思想,自然看得十分清楚,也十分了解。

裴羽墨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害羞!她分明是激动地脸都憋红了,如果苏晚卿没有猜错的话,这货肯定是因为憋得难受,脸才会红的。

让裴羽墨这种女人害羞什么的,这种事情,绝对是不存在的!

试问,一个整天不呆在天离国,全世界到处跑着去看帅哥的女人,会感到害羞?天塌下来,她的脸皮都不会动摇半分。

因为太厚了。

是的,大名鼎鼎的天离国的羽墨公主,在外面习得十八般武艺,不是因为真的如她所说一般,外面的世界这么大,她想要多去看看。

她只是单纯的要去看帅哥罢了。

苏晚卿想起裴羽墨在自己面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再想想她当时嫌弃的眼神。

“天离国除了六哥,根本就没有帅哥了,现在六哥的脸蛋也没有了,我在天离国待着,还有什么意义!”

至此,苏晚卿并未告诉裴羽墨,其实你六哥的脸蛋根本没有毁容,他好着呢!但想一想裴羽墨的性子,以及她一颗色的女心,苏晚卿决定将这件事情当做心底里最深处的秘密。

天知地知,她知裴修知,即可。

至于裴羽墨,让她去祸害其他的男人吧。

这不,不是摊上自家的老哥了么?

苏晚卿看了一眼容言玉深情款款的眸眼,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她忽然很想看看,若是自家老哥知道了裴羽墨的“真面目”,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感到十分的激动呢?

恐怕不会。

算了,这件事情太危险了,她还是不要想了。

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天下太平。

毕竟她以前的愿望,一直都是世界和平呢。

裴羽墨站在原地,脑海中胡思乱想了许久,等她激动完回过神来,容言玉一双漂亮的星眸还在紧紧地盯着她看,眼里隐隐带着一丝……担忧?

他担心她不答应!

裴羽墨得到这个认知之后,内心忍不住在咆哮。

她怎么可能不答应?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容言玉长得这般俊美,是几乎可以和六哥并排走天下的男人了!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裴羽墨到底还有点良心,在她的心里,裴修那张绝美,不,帅气的脸蛋,还是靠前那么一丢丢丢的。虽然只有指甲壳的一丢丢,但那也是一丢丢!

裴羽墨这般想着,觉得自己真是对六哥太好了,她幽幽的看了一眼裴修,一副“看我对你多好”的模样。

裴修???这莫名其妙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容言玉感觉自己一颗心起起伏伏,七上八下。

虽然他知道,羽墨大抵不会拒绝自己,但就在她沉默的那一段时间,即便只有短短几个呼吸的瞬间,都让容言玉感觉十分的难熬。

他第一次感受到,时间流逝得这么慢。

等待一个答案,原来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太折磨人了。

就在容言玉忍不住开口想要再次询问裴羽墨的时候,裴羽墨忽然抬起小脑袋,大声说道“我愿意。”

声音之大,震破天际。

苏晚卿……

果然是个忍不住的色的女!

哥哥,你睁大眼睛瞧瞧她!

第六百三十九章 中二少年的世界你不懂

容言玉怔愣了一下,尔后在一瞬间,绽放出了笑颜。

他原本一张脸就长得俊美无双,此刻一笑,在裴羽墨看来,更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周围仿佛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剩下容言玉干净的,充满快乐的,无暇的笑容。

原来他笑起来,这般好看。

裴羽墨看着,不禁有些痴了。

要知道,以前在她的面前,虽然容言玉也经常笑,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矜持的,呸,温和的浅笑。

从来不似今日这般,如此畅意的笑。

即便容言玉依然保留着最后一份矜持,没有大笑出声。但从他的表情和动作看来,大伙儿都能感受到,他的快乐。满满的快乐,少一分太少,多一分又满溢,恰到好处,也许就是这样的感觉。

一旁的苏晚卿看到自家老哥跟个傻大姐似的,笑得这般开心,忍不住捂住了小脸,转过了头,不愿意再看。

她的高雅的,如同清风明月一般的,纯洁清贵的大哥,这么会露出这种如同忠犬一般的笑容!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巨大的落差。

哥哥,你清醒一点!裴羽墨真的不是在害羞哪!

你听听,她叫得这么大声,生怕你给反悔了去,哪里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子?之前的模样都是骗你哒!

苏晚卿的心里犹如几万只小猫咪跑过,却又无可奈何。

但她从来没见过自家哥哥露出这么快乐的样子,毕竟哥哥一直都是淡雅如菊,整个人如同松柏一般,高洁如玉,从未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失去控制。

裴羽墨这个丫头,算是一件了吧。

苏晚卿忽然有一种,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宠爱自己的哥哥,又十分迅速的即将失去宠爱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心酸了。

苏晚卿默默地为自己默哀了几秒钟。

罢了罢了,哥哥这般幸福,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给予他最大的祝福。即使她的心里,带着一丢丢的酸意,但!她还是会选择成全他们的!

站在苏晚卿旁边的裴修,看着苏晚卿变幻莫测的小表情,忍不住有些好笑的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

“晚晚,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人儿,一天到晚的,脑子里想法可多了,乱七八糟,他知道之后都忍不住咋舌了。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娇妻,心里的戏份这么足呢?

跟外面唱戏的似的。

不,唱戏的,恐怕戏都没有她这么多。

苏晚卿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裴修眼底隐约的关切,摇了摇脑袋,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沉痛。

“修,都这个时候了,求求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吧。”

裴修:……

看来,晚晚这回病的不清。

明明受的伤在脖子上,怎么问题却出现在脑袋里了?

“哥哥要成亲,晚晚你这个做妹妹的,是不是高兴过头了?”裴修忍不住出声调侃起苏晚卿来,却迎来她一个瞪眼。

“哼。”苏晚卿转过小身子,不去看裴修。

裴修:……果然,问题出现在容言玉的身上么。

他有些危险的看了一眼自家大舅子,容言玉依然顶着一张俊美的脸在傻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此刻有多幸福快乐似的。帝王神诀

裴修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容言玉的神情,随即决定不跟大舅子计较。

晚晚这脑子究竟怎么来的,恐怕是遗传的,她哥哥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此看来,他也该放心了,毕竟有问题的不止一个,说明不是晚晚的问题。

裴修在心里说服自己之后,脸上恢复了一派的平静。

苏晚卿并不晓得,在她的亲亲夫君的眼里,她已经是个脑回路有问题的人儿了。

若是知道,她估计早就气得跳起来,狠狠给裴修几下子了,居然敢在心里编排她,这不是找抽嘛?

裴羽墨开口之后,又为自己这般大声感到有些羞涩,但随即很快便被容言玉的笑容给吸引了去。

毕竟美色当前,不,翩翩公子在面前,还笑得这般开怀,还是因为自己。这件事情,无论换了谁,都会十分愉悦的。

裴羽墨也不例外。

容言玉笑了几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裴羽墨的小手,微微一使劲儿,便将裴羽墨拥入了怀中。感受着怀里娇软的身躯,容言玉忍不住在心底满足的叹息一声。

仅仅是这样抱着她,就已经感觉到十分幸福了。

以前他对于爱情这件事情还有些不屑一顾,虽然他的确很羡慕自家父皇和母后这般恩爱,但他却觉得,自己这辈子,也许都遇不到像母后这般好的女人。

因此,他大抵不会像父皇和母后这般。

但是偏偏缘分这种东西,他不信,却还是遇上了。

在遇到裴羽墨之后,容言玉相信了缘分这个东西。

他这时候才知道,缘分,当真是挡也挡不住的。该来的时候,它就来了,心里惦念着它,它反而会躲起来。

所以缘分这种东西,世人都说强求不来,果真如此。

不强求之时,便是缘分降临之时。

幸好,他及时的发现了这份缘,并且牢牢地抓住了它,没有放手。

裴羽墨将小脸埋在容言玉的怀里,虽然旁边还有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和朋友看着,她心底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但男人身上淡淡的松竹味道,却是如此的熟悉,令她忍不住沉溺其中。

这是容言玉身上的味道。

是只有他身上,才有的味道呢。

裴羽墨感觉自己十分的安心,仿佛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在容言玉的怀里,她就天不怕地不怕。

一旁的大力看着容言玉居然在这比赛当中,冲着人家羽墨公主求亲,在献上美好祝福的同时,心底多了一丝酸意。

之前看到自己的偶像与和玥郡主这般恩爱,他还没什么感觉,看到了楚炎和若冰,之前又看到灵儿对那胡钰,如今再看到容太子和羽墨公主,一丝寂寥,忽然就爬上了心头。

怎么感觉,到头来,只有自己是孤家寡人呢?

大力此刻已经下意识的无视了易昭等人,以及自己的这些兄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他是不是,也该找一个女子,来谈一谈情?感受一下爱情的美好呢?

这时候,大力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了另一个声音。

“大力,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跟武功谈得好好的,要什么女人!武学,才是你这辈子的真爱哪!”

大力恍然醒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眼底多了一丝坚定。玉容娇

没错,武学,才是他的毕生所爱!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不正是靠着对武学的热爱,才会坚持下来吗?

他不能背叛武学!

大力这般想着,心底又重新燃起了一股热血。

他的几个弟兄们正在一旁感叹,容太子和羽墨公主这般幸福之际,忽然感受到旁边传来一股热量。

他们侧过头,看向大力的方向,在看到他捏着拳头,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他们的老大,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总觉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毕竟他们老大,用郡主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太二了?

如今看来,果然没错,他们老大,活脱脱的,就是个中二青年哪。

大家的世界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他们还是不要硬挤进去了,他们也不想知道,老大在想些什么。

大力此刻已经将所有悲愤化为了熊熊动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多挣些牌子,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在千圣国那里坑来了两dà má袋的令牌,但是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呢。更何况,参加国土争霸赛的人这么多,不知道他们的身上还有多少令牌呢。

在大力的眼里,这些令牌,还远远不够!

若是要让天离国胜出,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牌子才行!

如今在大力的眼里,他们早就比不过天离国了,既然如此,不如帮助天离国夺得更多的牌子,至少要保证他们偶像的胜利呀!

这才是追星最成功的典范。

苏晚卿看着热血无比的大力,总觉得自己不需要思考,就可以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中二少年的世界,无人能懂。

大力刚刚在心里思考完毕,面前便送来一群小羊羔。

一阵浅浅的脚步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隐约的说话声。

“方才那边似乎有什么动静,我们过去看看,没准可以抢一些令牌呢!”

“万一人很多怎么办,我们打不过……”

“没关系,自信最重要,你小子,怎么能灭自己威风?佛曰,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挺有道理的?”

“当然了,我读了这么多的书,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不敢不敢,还是老大厉害!”

“没错,我们老大就是厉害,出口成章!”

“哼哼,言重了,佛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要你们一心向佛,必然会感动佛,佛会保佑你们的!”

“真的吗!我信了!”

“我也信!”

声音越来越近。

苏晚卿的嘴角抽搐得越来越严重。

这是哪来的另一波中二少年?

2

第六百四十章 碰瓷的来了

几位身着蓝衣的青年,并未让苏晚卿等待太久。

很快,他们便出现在了苏晚卿的面前。

苏晚卿定睛一看,这几个人所穿的衣裳,居然一模一样,上面还印着一个大大的“桑”字,旁边还印着一小朵儿红色的花儿。

红色的小花配着天蓝色的衣裳,周围还点缀着几片小小的叶子,瞧着倒是挺别致。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队服

苏晚卿看着为首的青年,一张白皙的面庞,上面贴着两颗圆溜溜的如同葡萄般的眼珠子,里面带着冷静和沉稳。

但苏晚卿却从他的身上,嗅到了读书人才有的味道。

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正经和严肃了,跟他的长相,倒是一点儿都不搭。

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另外几个同样年纪不大的青年。

想必方才一直念念有词什么“佛曰”的,就是前面带头的这位公子哥了。

他的气质,果然十分符合他所说的话语。

带头的公子哥还没开口,他身后的几个青年对上了苏晚卿几个人,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

“老、老大,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人”

带头的佛兄眼里依稀闪过了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举起自己的一只手,一脸淡定的说道“各位别怕,他们也许只是在对峙,佛曰,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们作为后到之人,万万不可冲动向前,且冷静下来,看看事情的发展再做打算。”

他身后原本十分惊慌的几个青年,听到自家老大这么说,很快也冷静了下来。

苏晚卿甚至能够从他们的眼里看到小星星,噢,这小星星当然是给这位佛兄的。

“不愧是老大,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而且都这么有道理我觉得老大说得很对,我们先静观其变”

“没错,这么多人,我方才还以为他们是一伙儿的呢,可是怎么可能这么多人都是一个队伍的,一个队可是只能有六个人呢,我真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会这么想,还是老大冷静。”

“那我们先看看事情会发展成如何再说吧”

“他们不会听到我们说的话吧不过我们说的这么小声,他们又离得这么远,应该听不见的。”

“放心吧,他们怎么会听见,我们如此小心。”

几个人自以为是的,十分认真的咬着耳朵。

苏晚卿

虽然她十分不忍心吐槽,但是你们确定你们的声音很小她捂着耳朵,那些字都能飘进来好吗而且,她默默地看了一眼彼此之间不到两米的距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在他们眼里,隔着两米,的确离得挺远的。

但在场都是习武之人,何况武功更是弱不到哪里去。因此,他们所说的话,都一一传入了苏晚卿等人的耳朵中。

苏晚卿和裴羽墨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讯息。

这是哪里来的傻子

而且一来,就来一群。

现在的傻子都这么不值钱了吗随便一走,满大街遍地都是。

苏晚卿忽然觉得,这次的国土争霸赛,来的人,也许并非都像她想象中的一样,都是强者。也许他们的能力无需质疑,但是他们的脑子苏晚卿认为,此事有待商榷,不可轻易下定论。

不过也可能是,他们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所以表现出来,才会这般奇特。

苏晚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比赛中遇到这样的人,其实还挺有趣的

至少对于她来说,给这个比赛,增添了不少趣味呢。

一旁的大力可看不下去了,他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了这支队伍一些,铜铃大的眼睛往前一瞪,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凶狠。

“来者何人”

大力一开口,让原本还在“小声”讨论的几个人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个蓝衣青年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惊慌的冲着佛兄道“老大,怎么办,他们发现我们了”

大力这么大一群人站在这里这么久,还肆无忌惮的聊天,让人想不发现都很难好吗

佛兄依然一脸镇定的看向身材比他高大许多的大力,他仰着头看着大力,冷静的安抚了同伴一句“别怕,我们并未做什么,他们不会轻易伤害我们的。”

苏晚卿她很想说一句,这里是比赛,即便你们没做什么,别人也会对你们出手的,不要这么天真好吗

她看了一眼佛兄微微颤抖的双手,内心忍不住撇了撇嘴,看来,是个故作淡定的人呢。

腰间忽然一紧,裴修的大手不知道何时如同蛇一般缠绕上来,苏晚卿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你干嘛

裴修也冲着她挑了挑眉。

苏晚卿的脑海中传来他低沉好听的声音。

“不许一直盯着别的男人看。”

苏晚卿

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打翻了醋坛子是怎么回事

她冲着裴修“哼”了一声,转过脑袋,倒是不再看佛兄,但却看向了他身后的其中一个青年。

裴修

怎么说都不听

佛兄看着大力,语气温和的说道“你好。”

大力“你好”不对,好什么啊

佛兄看着大力愣愣的表情,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指了指他们身上印着的大字解释道“我们来自遥远的扶桑国,那里,是一个神奇的国度,非常的美好,充满了生机,而且有着许多你们从未见过的,不认识的东西”

大力下意识的接话道“什么东西”

佛兄定睛看着大力,语气平静而认真“你们不认识的东西。”

大力认识他还需要问吗

大力皱起了眉头,第一次觉得,沟通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

另一旁的裴羽墨和容言玉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这几个人,怎么这么逗

“我不认识的东西,是什么样的东西”大力出乎意料的,此次十分的耐心。

佛兄看着大力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沉吟了一下,继而说道“难得这位兄台对我们扶桑国如此感兴趣,实在令我十分感动,不如这样,等比赛结束之后,你随我一同去扶桑国,看看我们国家的大好河山,见识那些神奇的东西,如何”

大力也难得认真的回应道“可是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几天呢,恐怕到时候,我们不一定能够碰上面呢。”

佛兄语气恳切的说道“没关系,在下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比赛立刻结束。”

大力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什么法子”

佛兄一脸认真“把你的令牌给我即可。”

大力他大力爷,居然撞上了碰瓷的

而且,还碰瓷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我行我素

一向文学素养不好的大力,脑海中居然连连蹦出了好几个词。

他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控制着没有将面前的男人拖到小角落去暴打一顿。

“你再说一次”

佛兄言之凿凿“难道公子不觉得很有道理吗佛曰,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就必须失去一些东西。公子既然想要前往扶桑国一览美景,去感受未知的一切,难道不应该先付出一些东西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件事情,想必公子应该很清楚才是。”

佛兄一脸的“你不懂事你不乖”的模样,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谴责。

他身后的几个中二青年此刻也纷纷开口附和。

“老大说得没错,要想收获,必须先得付出,哪里会有掉馅饼的事儿呢这位公子,你想得可真美。”

“就是呀,又想来我们扶桑国,又不想结束比赛,人世间安得两全法素来都是无法两全其美的。”

大力他额间的青筋忍不住微微抽搐,他什么时候说过,他想去那劳什子扶桑国来着而且这二者,有什么必然关联吗

就这种出来忽悠人的水平,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哪里来的脸

大力还是第一次看到,碰瓷碰得这么光明正大的,还给自己立起牌坊来了,谁给的脸嘿

苏晚卿看着这几个神色认真的人,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她原本还以为,这是几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人,如今看来,他们不仅脑子不好使,而且对于某些事情,还有着超然的执着呢。

就像是大话西游里的唐僧。

光靠念经,就能够让妖怪崩溃自尽了。

苏晚卿丝毫不怀疑,这佛兄是否有这样的本事。若是大力继续跟他聊下去,被气得吐血的那个人,肯定是大力。

苏晚卿想到这里,懒懒的开口说道“大力,无需跟他们废话太多,能动手的咱们别吵吵,大家一起坐下来心平气和的砍几刀才是真理。”

苏晚卿的声音引起了几个中二青年的注意。

“心平气和的砍几刀”其中一个青年默念着,脸色忍不住大变。

他忍不住说道“你怎能如此暴力”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苏晚卿的方向。

随后,原本的话语卡在了嘴边,他一脸呆愣。

半晌,才喃喃开口道。

“老大,有美人”6

第六百四十一章 奇特的佛兄

裴修听到青年说的话,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但是他戴着银色面具,旁人并不能看到他黑乎乎的脸色。

而离裴修最近的苏晚卿,自然能够感觉到,身边原本平和的男人,似乎冒起了一缕……黑烟?

她在内心默默地为这位青年默哀了一秒钟,你完蛋了,你被人盯上了,好自为之吧。

黄泉之下,肯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早些喝了孟婆汤,早些超生吧。

这位被苏晚卿“诅咒”的青年犹不自知,他甚至伸出自己的小指头,指着苏晚卿,一脸的沉醉和欣赏。

“老大,我从未见过有这么好看的女子,你瞧瞧,是不是比起我们扶桑国的女子们,都要漂亮多了?嗯……若是不带着面纱,就更好了。”

青年说着,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惋惜。

在他的眼里,即便苏晚卿带着面纱,但看起来依然绝美得惊人。一层薄薄的面纱,根本就无法掩盖她独特的气质。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上,有这样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女子!实在是,太令他吃惊了。

不行,他得多看几眼,这么养眼,如何能够错过?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佛兄看了一眼苏晚卿,也愣住了,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嘴里念念有词道:“国土争霸赛这般危险的比赛,怎会派女子来参加呢?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要整日想些有的没的,你们冷静一些。”

那青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刚想说什么,忽然对上了一道冷冰冰的视线。

他看到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冰冷,甚至还有一丝……杀意?

青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裴修淡淡的开口道:“你最好将你的手指头放下,否则,它可能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青年听到裴修这么说,心中顿时一紧,这个男人的目光好可怕,他说的话也好可怕。不行,他的手指怎么可以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因此,青年嘴角动了动,最终手指颤颤巍巍的放了下来,乖巧的立在了身侧。

他垂下头,小小声的说道:“我再也不敢了,请饶过我不懂事的手指,它不听话,我怎么说都不听,我回去会好好教育它的。”

裴修:……所以,他是为什么要跟一个傻子计较这些东西?他闲着没事儿干吗?

一旁的苏晚卿听罢,忍不住捂起了唇,她怎么会碰到这么搞笑的人?

偏生这青年还一脸的委屈巴巴,仿佛自己的手指的确是因为不听使唤才抬起来的一般。真是……在活命面前,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不过,苏晚卿几个人已经见识到了这支中二队伍的碰瓷能力,因此他们所说的话,多多少少,也多了一点儿抵抗力。

另一个青年瞥了一眼自己的队友,眼里暗含一丝鄙视。真没用,偷看美人还要被发现。

委屈巴巴的青年这会儿抬起头,忍不住扫了一眼其他人,顿时忘记了方才裴修的警告,低呼道:“天哪,居然有三个美人!”

他所说的,自然是指若冰和裴羽墨两个人了。

此话一出,原本笑眯眯的容言玉和楚炎,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容言玉淡淡的看着他,嘴角倒还保留着一丝笑意,看起来如沐春风,偏偏如君子。

“你说什么?”

明明是温和的声音,但没由来的,青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这种冷飕飕的感觉,怎么似曾相识?

一旁的楚炎可就没他这么好说话了,一双桃花眸狠狠地瞪过去,整张俊脸都黑了下来。

“你这个臭小子,你信不信待会儿不只是你的手指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的头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青年:……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我信。”

裴羽墨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嗤笑出声。

这几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搞笑?他们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未免也太逗了吧?

青年听到裴羽墨的笑声,忍不住小声说道:“美人就是美人,连笑起来都这么好听……”

容言玉一脸温和的笑容,平和的说道:“这位公子,我看你的四肢可能也不想看见太阳了。”

青年:“……不,它们还是很喜欢阳光的。”

“不,它们不喜欢。”

“喜欢的!”

“如何证明?”

“……我现在让它们出来晒会儿太阳?”

容言玉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苏晚卿的肩膀忍不住抽搐起来,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青年真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难道他现在想要将衣裳给脱了吗!

世风日下哪!

“你敢让它们出来晒太阳试试?”

青年对上了容言玉暗含着一丝危险的目光,浑身发抖。

他丝毫不怀疑,若是他真的这样做了,别说明天的太阳了,待会儿今晚的月亮,他身上的器官们都看不见了。

佛兄似乎看不下去自己的小弟被这般欺负,他上前一步,语气温和的说道:“我的队友冒犯了各位,十分的抱歉,他没什么毛病,就是比较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三位小姐实在是过于貌美,所以他才会冒着生命危险,这般不知趣,请各位公子不要放在心上,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裴修ap容言玉ap楚炎:……

你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要看在你的面子上啊!虽然是在夸他们自家的人儿,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令人不爽呢?

裴修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大力,淡淡的开口说道:“大力,表现你的机会到了,你不是想跟我切磋吗?将这几个东西处理之后,我就与你切磋一场。”

一直盼望着能够跟自家偶像交手的大力,听到这里,两只铜铃眼顿时瞪得大大的,满是惊喜。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大力顿时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就凭着偶像这句话,他就是拼尽了全力,也得在偶像面前好好表现自己,让偶像对自己刮目相看!

更何况,能够与偶像切磋,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也许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

此生能够与偶像切磋一次,他大力,也就死而无憾了。

来自一位追星狂魔的终极愿望。

苏晚卿看着大力一副回光返照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位大力兄,你的愿望全都写在脸上了,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若是大力知道了苏晚卿的想法,他一定会大声的反驳她。

你根本不知道追星人的世界!他能够见到偶像,原本已经是意外之喜,如今,偶像居然还答应实现他的愿望。

要知道,他盼望着能够与裴修切磋这个梦想,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渴望着实现的!今儿个,偶像自己提出来了,怎能让大力不激动?

如果他有一双小翅膀,此刻,他只想上天去飞一圈!再飞一圈!

佛兄看着大力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心里不禁多了一丝慌乱。

“这位兄台,请你不要冲动。佛曰,做人,要冷静,切莫意气用事,否则很有可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结果……”

大力三两步走到佛兄的面前,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揍过去。

“别再胡说八道了,什么佛曰佛曰,我看你是中邪了,需要揍一顿,才能好起来!”

大力想象中的一拳将佛兄揍飞的场景并未出现,佛兄忽而灵巧的低下身子,避开了大力的攻击,他往后退了一步,嘴里依然苦口婆心的劝解道:“这位兄台,佛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虽然在下不才,还不能到让你胜读十年书的地步,但读个四五年,在下还是有这个自信的。你为何不愿意冷静下来,好好听一听在下说的话呢?”

大力见一击不中,心下微微恼怒,他大力怎么可能会失手?肯定是自己大意了,小瞧了这个家伙。在偶像面前,他绝对不能失了水准!

因此,大力向前一步,抬起手,一阵掌风,再次狠狠击向佛兄。

佛兄似乎不欲与大力为敌,他后退了两步,依然险险的躲过了大力的攻击,脸上也多了一丝悲痛。

“这位兄台,你难道真的不能听听在下说的话吗?人生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可不好……”

大力脸上愈发的恼怒。

“你这个神棍,莫要再胡说八道了!”他愤而向前,举起手中的刀,再度攻向佛兄。

佛兄脚下一转,身子一弯,以一个灵巧的姿势,再度避开了大力,嘴上却依然没打算停下来。

“兄台,在下可不是什么神棍,佛是普度众生的,它是博爱的,对待我们所有人,全都一视同仁,这样的佛,难道不值得尊敬,不值得敬仰吗?正是因为我们心中有了佛,心中有了爱,这个世界,才会更加的美好。我觉得兄台你……”

佛兄的话还未说完,又被大力迎面而来的攻击给打断了。

但奇特的是,无论大力如何凶狠的进攻,佛兄都能够恰到好处的闪开了。但他并未对大力动手,只是一昧的后退。

一旁的苏晚卿看着佛兄的动作,忍不住微微眯起了双眼。

这个佛兄,似乎,并不像表面一般简单哪。

第六百四十二章 内疚的灵儿

随着大力与佛兄几回合的比试,大力原本恼怒的表情也起了变化,变得认真起来,不似一开始这般神情散漫。

大力自然也感受到了,面前这个佛兄,的确有两把刷子。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就是全凭一张嘴,但他躲避的姿势,看似毫无章法,随心所欲。实际上,大力却是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而佛兄似乎对此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依然顶着一张有些面瘫的面庞,苦口婆心的想要劝说大力。

“佛曰,人生在世,不可如此暴躁,更不应该如此暴力,这位仁兄,念在你还在初犯,还是早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才是要紧之事哪。”

大力:……他手里的大刀挥舞得更起劲了,他就不相信了,怎么可能会碰不到这个男人!还说什么放下屠刀,他这把杀猪刀,还真想把这个崽给杀掉!

最好,能够让他知道,招惹上他大力爷,会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情。

大力这边跟佛兄打得正起劲,虽然最主要的,一直都是大力在进攻,佛兄在闪躲。而他身后几个蓝衣青年,也都一脸振奋,争先恐后的为他们的队长呐喊助威。

“队长,加油!你是最棒的!”

“队长不愧是队长,连躲避的姿态,都充满了灵气,不,佛气。”

“毕竟我们队长不是寻常人物,自然跟旁人不一样了。”

“队长好帅!”

几个蓝衣青年犹如小迷妹,不,小迷弟一般,尖叫着。

苏晚卿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大型追星现场,至于为什么不是小型。他们一个青年的嗓门,已经可以抵一百个了。

惹不起,惹不起。

看那几个青年并没有要进攻他们的意思,苏晚卿倒也不着急了,她懒懒的看了一眼那几个人,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家大哥的身上。

“哥哥,你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这个问题,之前苏晚卿一直都想问了。

难不成,容言玉他们真的会如此凑巧的出现在这里吗?然而这迷雾之森这般大,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现,苏晚卿觉得,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看到他们出现,苏晚卿心里的确十分开心,毕竟也一阵子没有看到自家的哥哥,还有若冰他们了。没有他们,也许自己还得再吃一点儿苦头呢。

想起苏晚月之前嚣张的嘴脸,苏晚卿忍不住撇了撇嘴。哼,就算换了个身份,还是如此的愚蠢,不过说到底也是自己太过大意了。否则,是决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当然,若非苏晚卿一直刻意跟苏晚月讲话,将她的注意力引开,不断拖延时间,恐怕容言玉他们,也不会来得这般及时。

容言玉看着苏晚卿已经被小决包扎好的脖子,眼底闪过了一丝疼惜。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带上了一丝极浅的笑意。

“说起来,是有一支队伍,不,有几个人找到了我们,说你们被几个不同寻常的黑衣人给盯上了,那黑衣人还很强悍,他们担心你们会出什么事情,因此寻到了我们,便请我们过来帮一帮你们。”

苏晚卿愣了愣,有谁会提出来要帮他们呢?这里是国土争霸赛,大家彼此都是对立的关系,难不成,还有人不希望他们被淘汰出去的?

苏晚卿没想太久,因为很快,那几个人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解除了他们的疑惑。

一身黄衣的少女,俊俏的脸庞上原本带着一丝严肃,在看到苏晚卿之后,一双杏眼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宝物一般。

“郡主姐姐!”黄衣少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晚卿的面前,惊喜的看着她。

随后,在注意到苏晚卿脖子上的伤口时,她的双眼顿时溢满了紧张。

“郡主姐姐,你受伤了吗?你怎么样了?那些坏蛋黑衣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太好了,幸好你妹出什么事情,不然,我就要后悔一辈子了。”黄衣少女,自然是灵儿,她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一脸庆幸的说道。

苏晚卿看着她,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无碍,只是小伤,你为何说,会后悔一辈子?”对上苏晚卿带着一丝不解的目光,灵儿顿时噎住了。

“我……”她一直都担心着苏晚卿,但并未立即赶过来,而是先去帮助他们之前昏迷的同伴,毕竟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如今终于看到了苏晚卿,灵儿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她的心中闪过了一丝羞愧,难道要告诉她,是因为自己队伍的人,才害得苏晚卿受了伤吗?

她怎么……说得出口。

一直沉默的站在灵儿旁边,一脸漠然的胡钰,此刻站了出来,轻声的说道:“方才你们离去之后,我们遇到了黑衣人,他们在找你们,而后……罗文暴露了你们的行踪,所以才……”

“原来是你们,难怪黑衣人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我们了,我还觉得纳闷儿呢。感情,是认识的人动的手!”一直没有出声的小决,此刻抬起头说道,他一脸的不悦。

灵儿自知理亏,此刻听到小决这么说,更是说不出话来。他们要责怪,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怎么说,罗文也是他们队伍里的人,即便他们再不喜欢罗文,他们也是一个整体。至少在旁人的眼里,罗文做了这么缺德的事情,就代表了他们的立场。

因此,灵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胡钰看着小决,沉默了一下,到底也没有开口。

此事,是他们理亏在先,他也不喜欢去解释什么,更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情。因此,若是他们要这样认为,他也实在没有办法。

只是看着一旁的灵儿低垂着小脑袋,一脸不知所措和愧疚的模样,胡钰的心中,不禁染上了一丝心疼。

从小到大,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的灵儿,素来都不知道外面凶恶的世界究竟是何模样,但她却一直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

此次即便罗文做了如此不仁义的事情,灵儿也只是骂了他几句,却从未想过,要对罗文做什么。因为她一直,都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自己受什么委屈,也从来都不会说出来。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原本可以解释,说那与他们的想法无关,但灵儿并没有。

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罗文即便再混蛋,也是他们队伍中的一员,代表的,也是他们的国家。若是说出来,保不准旁人会如何看待他们呢。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罗文的错,这些事情,不应该让灵儿一个人来承担。

胡钰刚想要说什么,一旁的小决已经再度开口了,但脸上却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不高兴。

“你们不要丧着脸嘛,我没有怪你们,只是苏姐姐受伤了,可恶的是那个通风报信的,还有那些黑衣人,没有指责你们的意思。话说回来,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上哪儿去了?”

灵儿听到小决这般说,忍不住抬起小脑袋,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说道:“真的吗?你们真的不怪我们吗?可是罗文是我们队伍里的人……他做了这样的事情,还为此害得郡主姐姐受伤,这的确是我们的错,我们当时也没来得及阻止他……”

“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已经将罗文赶出了队伍,也抢走了他的令牌,但他并未离开迷雾之森,不知道去哪里了……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也许有为自己洗刷罪名的嫌疑,但是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灵儿一边说着,声音又小了下去,她的小脑袋焉了吧唧的,重新垂了下去。

小决原本也并没有责怪他们,他的不高兴,完全只是针对那个劳什子罗文的。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却让面前这个少女当了真。

看着她似乎泫然欲泣的模样,小决有一瞬间感受到了何为不知所措,他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说话也经常会跟易昭几个人开玩笑,他们从来不会介意。

但小决却忘记了,面前的这个少女,可是脆弱得很。

他挠了挠脑袋,脸上多了一丝不好意思。

“灵儿是吧?你不要哭呀,我方才只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完全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那罗文跟你们一组的又如何,他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况如今你们把他赶出去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我还得谢谢你们呢。我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忘记了你不是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易哥哥他们……”

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易昭ap楚炎:???

好好的,怎么躺着也中枪了?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灵儿看着一脸纳闷的易昭和楚炎,原本心情还有些低落,此刻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

易昭她已经见过,而长相妖娆的楚炎,她是第一次见,灵儿的小心肝忍不住颤了颤,这个世界上居然有长得如此妖孽的男人,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不过,还是钰哥哥比较好看……

一旁的胡钰不知灵儿的想法,看她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楚炎的一张俊脸看,眼里闪过了一丝冷然。

第六百四十四章 普陀国

大力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没想到郡主居然是堂堂东霂国容太子的亲妹妹,难怪郡主这么厉害!”

他的几个同伴们:……

老大,你的关注点貌似错了吧?

“错了……”容言玉倒是冲着大力竖起了一根手指,轻轻的摇了摇。

大力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卿儿就算不是我的妹妹,她也一直都很厉害,这一切都是她挣来的,与我无关。说起来,我这个做哥哥的,反倒觉得有些惭愧了。”

乌云散去后,此刻阳光投射下来,照在了容言玉的身上,折射出一阵柔和的光芒。那温润如玉的公子站在其中,一双与苏晚卿相似的星眸,此刻散发着灿烂的光辉,神采奕奕。

苏晚卿歪过头,对上自家哥哥温柔的眼神,自己一颗心也禁不住软了下来。

这就是疼爱自己的哥哥呀,不管之前十几年他们因为什么原因无法相见,终究在此刻,一切都化为乌有。原本就存在的亲情,永远都无法消散。

也许这就是命运,命中注定,在暗暗地引导着,让他们终究得以相遇。

容言玉眼底对苏晚卿的宠溺清晰可见,但他旁边的裴羽墨依然神色如常,眼里一丁点儿的嫉妒或是羡慕都没有,她自己也是有哥哥的人,自然十分明白这种感觉,更何况,六哥还不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却依然对自己这么好。

这样的哥哥,到哪儿去找呢?

她觉得很幸运,能够拥有这样的哥哥,虽然自己一直垂涎他的美色,呸,一直不怎么待在他的身边,但在裴羽墨的心底里,裴修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只要自己有什么事情,即便裴修一句话都不会说,但依然会一切都帮她打点妥当,不需要她操心太多。

她裴羽墨何德何能,能够遇到这么好的哥哥呢?

裴羽墨思索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自己长得美吧。毕竟像她这么好看的人,也不多了。

而晚卿前面十几年,都没有遇到自己的哥哥,虽然依稀记得丞相府里的确有那么一个,但也常年驻守边疆,几乎没回过府。如今这位亲生的出现了,能够带给晚卿的,自然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的。

这份亲情,是换成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

大力怔了怔,看着容言玉眼底显而易见的柔和光芒,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时之间怔愣在了原地。他一直以为,这位大名鼎鼎的东霂国太子殿下,从小便含着金汤匙出生,根本无人跟他争夺那个最尊贵的位置,也没有任何的兄弟姐妹,他想必活得十分快活与潇洒。

大力身在宫中,自然很明白,人因为皇权的利欲熏心,究竟有多么可怕。而为了争夺那个位置,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得到。那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的。

也许大家只看到了皇宫贵族表面的光鲜,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清楚,内里,究竟是一副如何的皮囊。

大力很厌倦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一直潜心于武学,两耳不闻窗外事,素来不关心那些事情。但现在看来,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印象中,一道有些模糊的笑容,以及甜甜的叫唤,仿佛回荡在耳边。

“大力哥哥,你在哪?诺娜来找你啦!”

“大力哥哥,你可不可以看诺娜一眼……我是妹妹呀!”

“大力哥哥,父皇说要将我作为和亲公主嫁出去,你帮我求求父皇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一句句的话语,随着微风,缓缓地消逝在眼前。但耳边似乎时常回想起,那个熟悉的笑声,以及……哭声。

快乐的,难过的,兴奋的,低落的,种种情绪,从她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过。

大力不是不知道,诺娜眼中对他的依赖以及……爱慕。

但是,他是哥哥呀,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此次参加国土争霸赛,其实他也存了一种逃避的心思。听闻父皇国土争霸赛之后,就会正式将诺娜嫁出去,大力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底到底有些不舒服。

既然如此,倒不如眼不见为净,过去了,就好了。以前的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了。

诺娜一定会幸福的。

他以前,一直坚信这件事情。

可是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容太子对郡主的感情,跟他对诺娜的感情,似乎……完全不一样。

容太子对郡主,完全是哥哥看妹妹的疼惜和怜爱,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杂质。可是他以前看向诺娜的时候,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眼神变得有多温柔,一颗心变得有多柔软。甚至,在看到诺娜悲伤哭泣的时候,他想要将诺娜拥入怀中,温柔的疼惜。

这种感觉,是不对的!

苏晚卿发现大力站在原地傻愣愣的发呆,他的表情并非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和容言玉的关系而震惊,反而像是……一个因为感情而迷茫无措的傻小子。

等等,大力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不是无欲无求,无牵无挂,一心向武,恨不得跟武学成亲,好一辈子都绑在一起吗?

但苏晚卿也知道,只要是个人,就会有牵挂。永远都不存在,无欲无求的说法,就算是佛,也有佛牵挂的东西,只是佛从来不会说出来罢了。

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晓就好,跟旁人,有什么关系呢?

但这样的大力,苏晚卿还是第一次遇到。

总觉得,让人想要拉他一把呢。

苏晚卿暗搓搓的扯了扯裴修的衣袖,裴修侧头看过来,眼底带着一丝疑惑。

他看到自家的小妻子冲着大力的方向挤了挤眼睛。

裴修不动声色的看向大力的方向,也发现了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嗯……好像三魂七魄丢了一般,魔障了?

此时此刻,大伙儿还忘记了一支队伍。

佛兄正一脸惊奇的看着容言玉,又看看苏晚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了一番。

“阿弥陀佛,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东霂国太子与天离国和玥郡主竟是同族兄妹,世人果真是眼拙,这都没有发现……说起来,在下也是有眼无珠,居然没看出来,真是罪过。希望佛可以原谅我,善哉善哉……”

苏晚卿:……这个男人到底满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表示听不懂。

容言玉看了一眼面瘫脸的佛兄,语气中依然带着一丝平日的温和,眼中倒是多了一丝兴味。显然,方才他与大力之间的打斗,容言玉都看在了眼里。

“然后呢?”

佛兄看着容言玉,眼里带着一丝迷茫。

“然后?没有然后了。”

“那你此刻的心情如何?”

“在下吗?在下感觉有些许震惊,但沉静下来发现,此事其实有迹可循,倒也不是特别惊讶,如今脉象平稳。”

苏晚卿:……所以关脉象什么事情!难不成你惊讶过度会引发心脏病吗!

容言玉神色如常。

“敢问这位佛公子来自哪个国家?”

佛兄听到容言玉询问自己的国家,眼睛顿时泛起一道亮光。

“在下在这比赛中遇到了这么多人,容太子还是第一位询问在下国家的人。不愧是容太子,跟寻常人就是不一样。在下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家,名唤普陀国,百姓上下都尊崇佛家,在下更是一心向佛,潜心学习佛之精髓,好他日抵达大成,成就不一样的自己……”

说起这些,佛兄仿佛打开了潘多拉毒匣子一般,滔滔不绝,犹如滚滚流动的江水,令人……避之不及。

苏晚卿抽搐着嘴角,她只听懂了普陀国,印象中,似乎还真有这么个国家,难怪这个佛兄如此佛系,从头到尾,根本离不开一个佛字。这般潜心修行的人,可真是不多,放在现代,那可真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不过也很可能……是一个十分成功的传销窝点的头头。

从佛兄的只言片语中,从他的小弟们对他的无限敬仰和崇拜中,苏晚卿愣是嗅出了这一丝类似传销的气息。

他说服人的能力,的确很强大。

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被他说的话绕的晕头转向了。

苏晚卿自己都觉得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其他人?至于苏晚卿为什么没有直接吩咐她的小伙伴们将佛兄捉起来吊打一顿,这都是源于她个人良好的修养罢了。

容言玉的眉毛轻轻地动了动,但表情依然还算是平静。

“敢问佛兄,普陀国怎么走?你方才说那里有许多大家没有见识过的东西,此话当真?”

佛兄看了一眼容言玉,又看了一眼大力,沉默了一下,随即诚恳的回答道:“如果是容太子,大抵什么东西都见识过了,若是大力公子的话,大概……没有见识过吧。”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大力:……

他大眼狠狠一瞪:“你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佛兄:“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就是瞧不起我!欺软怕硬!哼!”

“你也不软呀……”

“那当然,我硬得很!”

苏晚卿沉默的放开了裴修的衣袖,她总觉得这两个人在开有颜色的车,但是她没有任何证据。

第六百四十五章 在下长得好看

容言玉就这样看着大力和佛兄吵起了架。当然,是大力单方面跟佛兄吵架。

不管他说什么,佛兄都是一副油盐不进不,不咸不淡的模样,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捍动他的情绪。

大力看着佛兄依然一副面瘫脸的模样,顿时气的不打一处来。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男人,说什么他都不生气,也不喜欢跟人吵架,就连打架也都只是一昧的避让,根本不打算进攻。

这明摆了,就是瞧不起他大力爷

“你还说你没有瞧不起我”

“在下真的没有瞧不起你,在下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大力公子对在下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呢”

大力眼中忽然泛上了委屈。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架”

苏晚卿她真心觉得,大力又一次开了有颜色的车,但是她没有证据

好着急,怎么办

佛兄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跟我打架”

大力一脸的理直气壮道“因为没有跟你打过架,想试试呀”

“那其他这么多人,你怎么不跟他们一个个试呢”

“大力爷就是看上你了怎么着这是你的福气,旁人可没有这个福气”

大力越说,腰杆儿站的越直。没错,他愿意跟佛兄打架,这根本就是他的荣幸。换了其他的人,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

“若是换了其他人,我根本没有跟他打架的**,所以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佛兄他真的不知道,有人想要跟他打架,这件事情究竟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苏晚卿

她伸出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蛋,不行,她不能再继续听下去了,越听越不对劲,她还是祖国十分纯洁单纯的小花朵,她的年纪还小,怎么能够承受这些

一旁的裴修看了一眼缩在自己身边,一脸听不下去的模样,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

他的晚晚怎么了突然变得好奇怪,看起来还有一丝羞涩,是怎么回事

佛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不讲理的人,毕竟之前遇到的人,就算是不讲理的,最后也会被他所讲的大道理给绕进去,最后崩溃。

因此,大力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着实让佛兄苦恼了一番。

这个人并不听自己的话,这可如何是好可是佛兄认为,自己已经将该讲的话也讲了,该表达的道理也都已经表达了。

这个人,怎么还想跟自己打架打架有什么好玩的

佛兄这般想着,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能够用嘴巴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打架呢”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呀,而且还可能会受伤,他最不希望看到有人受伤了。更何况,如果是佛在这里,必然也不会想要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苏晚卿

她放开了小脸,改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阿弥陀佛,六根清净,她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

苏晚卿绝对不承认,作为一个还是宝宝的自己,居然上了不是开去幼儿园的车可是目前看来,上车的人只有自己怎么办,好孤独,好难过,好不可思议

大力看着佛兄,眼里似乎带着一丝不解,还有一丝震惊。

“你这问题问的未免也太奇怪了,这里是国土争霸赛,既然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比赛,不打架,怎么分出输赢呢”

佛兄一脸理所当然的面瘫脸“我们可以讲道理呀,讲道理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打架”

大力“所以你的意思是,比谁讲的话更有道理就赢么”

佛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和真诚,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大力额间的黑线一根接着一根,他觉得自己跟佛兄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两个人的脑回路,相差实在是太大了,他搞不懂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力沉默了许久,半晌才开口喃喃道“佛兄,你老实告诉我吧,你活了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觉得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佛兄似乎没料到大力会夸他,脸上多了一丝惊讶,同时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大力兄,你过奖了在下也就是随便活着,不知不觉,就这么大了呢。”

大力你真的以为老子在夸你吗还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有毛病

裴羽墨看着佛兄,忍不住“噗嗤”的再次笑出声。

这个男人未免也太逗了,看他跟大力聊天,不,讲道理,她觉得自己可以看一天都不会腻。生活呀,果然是要善于发现乐趣,这样的乐趣,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她要珍惜

一旁的容言玉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裴羽墨,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与宠溺。

罢了罢了,裴羽墨就是这样的性子,他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宠着了。

想到她答应了自己的求亲,国土争霸赛之后,她就会真正成为自己的妻子,容言玉温润的眸光里闪过了一丝火热。

天知道,他盼望着这一天,过去多久了。

虽然真正说起来,他跟羽墨认识的时间,连一年都不到,而且真正相处的时间,其实也少得可怜。

但与墨儿一起的那段时光,容言玉却觉得,是自己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最为满足和快乐的时光。非常的珍贵,一直到他老了以后,那段时光还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容言玉做事情,素来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在与裴羽墨相处的这段日子之中,他已经完全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他很清楚,羽墨就是他想要的那个人,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既然已经想好了,那么做决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容言玉从来都不担心时间这件事情,他相信,只要两个人的心是契合的,靠在一起的,那么无论多长的时间,他们之间的羁绊都不会消失。

因此,容言玉果断决定,既然已经定好了那个人,那么自然是要尽快把她给娶回家了。

否则,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被她跑了怎么办。

虽然容言玉非常的自信,羽墨不会轻易离开自己,但是不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他并不愿意冒这个险。

羽墨这个人儿,可不是他愿意拿来冒险的。

因此,若是能够尽快成亲,对于容言玉来说,自然是最合适的事情。

如今想到这件事情,容言玉就感觉自己有些迫不及待,哎,距离国土争霸赛还有半个多月才结束,真是难等。

但是墨儿在自己的身边陪伴着自己,容言玉又觉得,人生圆满了。

苏晚卿大概不会知道,自己的哥哥做完决定之后是这么的速战速决,当她听到容言玉当众向裴羽墨求亲的时候,原本还有一丝惊讶。但她想到哥哥的性子,也就释然了。

若是修的话,他也会这样做的。

而换成了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原因很简单,他们彼此都是果断的人。

只要确定了那个人,不管未来会如何,会面对什么事情,会不会发生改变,他们都愿意接受未知的未来。

若是有什么事情,只要一同携手面对,就不会有过不去的坎。

苏晚卿和裴修对于这件事情,素来都是达成一致的。

即便是在现代,也是同样的。因为他们的性格便是如此,不会轻易受到外界的诱惑与压力。

因此两个人的感情才会这般稳定,他们之间连所谓的猜忌和怀疑,都是根本不存在的。只要有一颗想要彼此好的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能够坚定的站在彼此的身边,牵起彼此的手,坚定的走下去。

这样的感情,才是最令人羡慕的。

尽管裴修从来不会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但他所做的一切,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在对苏晚卿表示着,他究竟有多爱她。

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靠说出来的,而是靠做出来的。

容言玉也是这样的人。

他可不能让墨儿给跑了。

此刻看着墨儿笑得一双杏眼都弯起来了,容言玉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柔软,他伸出手,不着痕迹的牵起了裴羽墨柔软的小手,微微收紧,握在了手中。

原本笑得正开心的裴羽墨感觉到了手上的触觉,她侧过脑袋,看向了容言玉,随后冲着他露出了一抹有些羞涩的笑容,但她的手,却反手握住了容言玉的大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旁原本吵得正欢快的大力和佛兄,忽然感觉到旁边飘来一阵粉色的泡泡。

他们纷纷侧过头,看向了容言玉和裴羽墨。

啧,怎么突然就觉得有些不爽了呢。

大力瞄了一眼佛兄,眼底带着一丝嫌弃。

“你看看你,整天这佛那佛的,恐怕连个女子都不愿意看你吧你想想,你这样有什么用,多大的人了,还是个老光棍,你的人生真是悲惨。”

佛兄“大力兄,你怎么这么说呢,在下在普陀国,还是挺多姑娘喜欢在下,跟在下表白的。”

大力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就你她们为什么跟你表白”难道她们也疯了吗

“因为在下长得好看呀。”

大力他看着佛兄白皙清秀的面庞,佛兄的长相的确不丑,但配上他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大力十分怀疑,那些个女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一个男人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在你耳边讲道理,你能接受

大力想了想,浑身抖了抖,他是个男人他都接受不了,别说女人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似曾相识

佛兄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大力,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露出,似乎不太舒适的表情。

“大力兄,请问你是感觉不舒服吗?”佛兄一脸关切的顶着一张面瘫脸问道。

大力看了一眼佛兄,沉默了一下。

“嗯,是有一点不舒服,不过还好。”

“若是不舒服你可以跟在下说,在下研究过医学方面的东西,还是可以帮大力兄看一下的。”

大力怀疑的看了一眼佛兄。

“你还懂这个?”

佛兄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似乎那里有一撇小胡子般。

“别看在下这般,在下会的东西,可不少呢。”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个小弟立刻纷纷热烈的响应。

“可不是嘛,我们老大可厉害了!”

“就是,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们老大不会的东西!”

“老大,你能够成为我们的队长,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们需要您的领导!”

“老大可是凭着实力当的队长,需要你说?”

“我就这么一说……”

“你可闭嘴吧!”

被怒声怼的蓝衣青年撇了撇嘴,小眼神中带着一抹委屈,但看到旁边几个队友表情都带着一丝气愤,他对了对自己的手指,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待会儿要是挨打怎么办?这么多漂亮的姑娘在看着呢!他就算人微言轻,但也是要脸的好吗?

若是苏晚卿她们听到了这位青年的心声,想必会纷纷冲他摆起了尔康手。

“不,这位兄弟,你想多了,我们并没有看你!”

佛兄对于自己的几位小弟的吹捧,似乎早已习惯,他们拍了这么多彩虹屁,佛兄依然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冷静得跟什么似的。

大力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他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哪。总感觉,最近遇到的人呢,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那帮千圣国的人也是,骨子里高傲的跟什么似的,根本就是疯子,尤其是那个劳什子圣女,为了自己的私心,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完全不顾此次的比赛。

等出去之后,若是能够告状,他都想去跟长老团的人投诉了。他们简直是藐视比赛规则,藐视长老团!

这般不尊重长老团的各位长老,他们非常有知情权!

大力素来都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用拳头解决。经过此次的国土争霸赛,认识了郡主他们,还有佛兄……他忽然认识到,原来有的时候,拳脚,还不一定比嘴巴来得干脆有效。

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何要这么费力,用武力去解决呢?多累人呀,而且还得耗费内力,留着这些力气,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不是更好吗?

佛兄尤不自知,因为自己的缘故,大力的精神得到了升华,整个人的思想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简直是实现了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不过也许他知道了,也只会顶着一张面瘫脸,多夸自己几句罢了。毕竟在佛兄的眼里,他影响别人,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他为此,还觉得自己承担了不少的责任呢。

教导他人,让他人能够通过自己的言语,得到改变,这难道不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吗?这就是他信仰佛家,十分重要的一个原因。

毕竟因为佛家,他改变了许多。他坚信,佛家能够改变自己,自然也能够改变更多人。

放在古代,活脱脱就是一枚传教士,还是自带传销特效的那一种。

即便是苏晚卿,都看到了佛兄身上闪闪发光的传销气质,根本就是挡都挡不住。

佛兄看着大力,一向面瘫的表情,此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怎么办,似乎跟大力兄聊天,还聊出了一点感情,这不利于社会的发展……不,不利于他更好的参加比赛呀?

总觉得这个时候,若是跟大力兄坑蒙拐骗,让他交出自己的令牌,心里会多了几丝罪恶感。

但大力表示,他根本不可能会被佛兄坑蒙拐骗好吗!他的司马之心,根本就是昭然若揭!他再蠢,也不会轻易上当受骗好吗?

“大力兄,你还是不要拜托我帮你治病了,我们关系止于此,就可以了。否则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佛兄一边说着,眼底闪过了一丝担忧。

儿女情长,不,兄弟什么的,实在是太影响人行走江湖了,更何况,这还是在比赛呢。他可是奔着国土争霸赛的奖励去的,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大力:……他没有病!也不需要治病!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究竟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苏晚卿:……关系止于此?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是吗!天哪,她都不敢想了,但现实却已经弯了,这未免也太……

裴修拍了拍苏晚卿的小脑袋,冲着她投来一个眼神。

你的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呢?

苏晚卿瞄了一眼裴修,对上了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些心虚。

裴修看着苏晚卿心虚的移开了眼光,没有再看自己,微微挑了挑眉。

从刚刚他就觉得奇怪了,自己认识晚晚这么久,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那样的表情,作为她的夫君,裴修自然十分有责任,需要弄明白这件事情的始末。

如今看来,晚晚的脑子里,必然是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罢了,他不想知道了。

总觉得会对他的思想造成什么影响……虽然裴修不确定,但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加上他对晚晚的了解,他就是这般断定的。

因此,裴修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随后眼角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苏晚卿。

果然,娇小的人儿似乎松了一口气。

裴修收回眼神,微微垂下眼帘。

哼,女人。

苏晚卿表示,并不希望自家夫君知道自己这般羞耻的想法。虽然在现代,腐女满大街都是,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正所谓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苏晚卿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在她变腐之后,简直就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看向各位男子的眼光,都自动带上了有颜色的眼镜。但这并不怪她,是某些思想已经根深蒂固,移都移不掉了!

然而这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古代,她这样的想法,注定是十分惊悚的。即便是亲亲夫君,苏晚卿还是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

算了,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吗?两个人相处,还是保留一丝神秘感,保留一点彼此的空间,会更利于彼此的关系呢。

书里都是这么写的!

因此,方才裴修看过来的那一个似乎带着顿悟,又带着一丝怀疑的眼神,让苏晚卿的一颗心都忍不住提了起来。

感觉自己的小秘密瞬间被看穿了,这种心情可不好受。

既然已经决定了保留这个小秘密,苏晚卿自然不希望被自家夫君看出来了。更何况,夫君这般聪明,自己想要隐瞒,还是有些许困难的。

难道是自己方才表现得太明显了?

苏晚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决定淡定一些。她在现代,什么大世面没有见过,怎么会因为两个男子些许暧昧的话语,就胡思乱想,不知所措呢!

果然,她与现代腐门世界脱轨太久了吗……而且,已经回不去了。

苏晚卿忽然想到,自己以后再也不能随便意淫,就感受到了一丝难过。

此刻的大力,已经不想再跟佛兄讲话,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出事。

不是身体会出事,而是他的汉子心会变得不健康。至于哪里不健康,他觉得此事会严重影响自己的心情,影响自己看待事物的角度。

因此,理智告诉他,佛兄这样的人,他自认惹不起,也吵不过,似乎也打不过?这件事情,大力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佛兄只是知道自己实力不如人,所以不敢跟他动手。嗯,一定是这样的。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原因可以解释了。

“佛兄,我已经耽误了你很多时间,虽然我素来不在意,但此刻,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力看着佛兄,脸上多了一丝诚恳。

佛兄:……怎么感觉大力兄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大力兄言重了,在下并不觉得有什么浪费时间的,能够认识你们,在下还是觉得很荣幸的。”佛兄说这句话,语气还是十分诚恳的。

毕竟,他今儿个见识了天离国的和玥郡主,还见到了东霂国那位传闻中的太子殿下,还知道了两个人之间的兄妹关系……等等,他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佛兄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但仅仅是一闪而过,并未深究。

郡主和太子殿下看起来这般温和的人,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才对,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佛兄还未细想,大力的声音已经打断了他的沉思。

“不,佛兄,我的确感到有一丝歉意,为了不继续浪费佛兄的时间,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佛兄是否愿意一听?”

佛兄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哦?不知道大力兄有何高见?”

“将你的令牌给我。”

佛兄:……

这场景,怎么感觉似曾相识?是他的错觉么?

第六百四十七章 来不及了

苏晚卿眨巴了一下眼睛,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

这大力,没想到这般活学活用,他此刻所说的话,不正是方才佛兄用的法子吗?

偏生大力还一脸真诚的看着佛兄,仿佛此事的确只是为了节省他的时间一般。

“佛兄,你为何不说话?难道你不觉得,在下这个法子极好吗?省时省力,也不需要佛兄再操心什么事情了。佛曰,能够直接解决的事情,就不必走那么多弯路了,佛兄以为呢?”

大力一本正经的看着佛兄,语气中第一次出现了文绉绉的气息,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此刻站在佛兄旁边,众人都要以为,两个人是兄弟了。

自然,不是因为两个人的长相。而是因为,大力与佛兄几乎一模一样的语气,以及……一张同样的面瘫脸。

只不过大力的面瘫中带着一丝正经,而佛兄的面瘫中,似乎带着一丝……抽搐?

一旁的裴羽墨听到大力这般说,还刻意模仿了佛兄的语气,已经毫不掩饰的弯腰大笑出声了。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大力居然还有这种天赋!

她还以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大力都是用拳头说话的人呢。

佛兄:“……在下觉得,此举似乎有些不妥当。”

大力挑了挑黝黑的眉毛。

“哦?佛兄认为,在下的举动有何不妥当呢?难道,佛兄不认同佛曰的话吗?这可不是佛兄平日的作风哦。”

佛兄:“……唔,在下认为佛似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大力一脸的不以为然。

“佛兄此言差矣,佛说过这么多的话,即便是佛兄,也不可能完全了解。更何况,佛曰,世界之大,要学习的东西这么多,怎么可能完全掌握呢?在下认为,佛兄尚未真正掌握佛家真谛,需要学习的道路,还很长呢。”

佛兄刚想说什么,大力又趁机补充了一句道:“佛兄莫不是又要反驳在下,说佛并未说过这样的话吧?可是佛兄何以证明佛没有说过呢?若是佛兄能够证明,那么也请佛兄证明一下,方才佛兄所说的那些话,佛是否真的说过吧。在下对于这件事情,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呢。”

感兴趣的呢。

的呢。

呢。

佛兄如鲠在喉,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能怎么样?该说的话,全都让这个男人给说了,自己若是要反驳他,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毕竟,佛原本就不存在于世界之中,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因此,他没有办法解释……

“在下……没办法解释。”

此刻的佛兄,虽然依然顶着一张面瘫脸,但怎么看,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大力眼睛瞄了他几眼,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的小人早已叉腰狂笑。小样,就这样还想跟他大力爷斗,简直是太天真了!

他大力爷虽说平时素来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思考得也比较简单。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采取别的方式。

这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还是懂的,哈哈哈。

大力这般内心正在得意大笑,另一边佛兄的几位小弟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他们的队长,居然遇到了对手!

怎么可能,他们如此伟大的老大,怎么会说不出话来,这完全不似老大平日的作风呀!

怎么办,老大似乎被这个大个子吊打了,偏生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呀……

老大都说不过的人,他们这些小喽啰,更加不可能了。

几个青年十分识趣的往后缩了缩,生怕被大力发现。他们老大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还是不要挤着上去当出头鸟了,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大力一脸微笑中带着些许慈祥的看着佛兄。

“既然佛兄无法解释,那便证明,佛的确说过这样的话,相信佛兄一切以佛为首,断然不会置佛说的话于不顾,那么接下来,请佛兄将令牌给我吧。”

大力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善意”的说道:“佛兄,在下也不是如此不讲道理之人,佛兄将令牌给在下即可,至于那笛子,便留着佛兄作纪念吧。好歹,也是一场比赛。”

佛兄看着大力一脸好心的模样,偏生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反驳,他忍不住咬紧了牙,忽然感觉有点内伤是怎么回事?

想他佛兄四处闯天下,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怎么今儿个遇到个只知道武力的傻大个,这招就不灵了?这究竟是个情况?他如今还有些搞不清楚。

怎么就上升到不交令牌,就不能解决问题了呢?

佛兄噎住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我……”

大力紧随其后。

“佛兄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请佛兄放心,在下一定会好好照顾佛兄的令牌,让它能够最大的发挥自己的效用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佛兄是还没想好,要交几个令牌吗?不必担忧,全部一次性给在下,在下来帮你处理,让在下来帮你烦恼,你不必操心这么多。”

佛兄:……面前这个男人,若不是他一直站在自己面前,他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忽然被换了灵魂?

怎么跟一开始完全不一样!

佛兄此刻清醒过来,不对呀,他怎么就被牵着鼻子走了!他凭什么要交出令牌哪?这个傻大个,他又不是打不过,干什么这么纠结呢?

佛兄想通了这一点,顿时就想开口拒绝。

似乎是预料到他要说话一般,一旁的苏晚卿忽而开口道:“佛兄,本天离国郡主认为大力说的话,挺有道理,佛兄不妨听一听?”

一直没有再开口的翩翩公子容言玉也轻飘飘的说道:“佛兄,本东霂国太子认为妹妹和大力公子都说得有道理,更何况大力公子也是为了你好,你便将令牌交出来吧。”

佛兄:……所以,为什么要特意强调什么天离国郡主和东霂国太子啊!

他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对上了苏晚卿和容言玉带着笑意的眼睛,但他总觉得,这两兄妹的眼神,似笑非笑,含着一丝不明的含义。

而这抹含义究竟是什么,此刻的佛兄表示,他并不想深究!

没想到他佛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有一天居然会被人以身份地位相要挟,他佛兄是什么人,难不成会怕堂堂的郡主和太子殿下吗!

是的,他怕。

佛兄不敢再看苏晚卿和容言玉的眼神,总觉得再看下去,自己损失的东西,会更多。

他垂下了头,轻轻咬着唇,半晌才颤颤巍巍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郡主和……太子殿下说得对,大力兄为了在下分忧解难,在下若是不领情,就、就是在下的不对了。”

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一脸惊悚。

天哪,他们巧舌如簧,口舌生花,能够将活人说成死人,将死人说成活人的堂堂队长大人,居然会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啊不,居然会愿意屈居下风,承认别人说的话是对的。

这简直是天降红雨,不可思议!人称普陀国三大不可思议之事之一。

至于另外两件,自然是:第一,巧舌如簧的队长居然惧怕天离国郡主与东霂国太子的身份。第二,口舌生花的老大居然趋于天离国郡主与东霂国太子的淫威而说出如此违心的话!

这究竟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敬请关注普陀国佛兄公子更进下一步的消息。

扯远了。

总之,佛兄此举,震惊了他的小弟们。

佛兄不敢再看苏晚卿和容言玉跟大力一般的同款慈祥脸,他觉得今天,他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此刻很想收回当初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什么能够认识尊贵的太子殿下与郡主实在是太荣幸了这些鬼话,他一点都不开心!

佛兄不看苏晚卿,不代表苏晚卿不看他。

她露出一个极其温和的笑容。

“佛兄似乎看起来,有些不开心,怎么了?说来听听。”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佛兄:……换做是你,你能开心得起来吗!这个郡主,居然还明知故问,根本就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佛兄还未来得及开口吐槽,苏晚卿已经一脸幽幽的说道:“佛兄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也难怪,不管是谁,知晓了我与言玉哥哥之间的关系,都会如此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所以佛兄的心情,本郡主还是可以理解的。希望这件事情,不要给佛兄造成什么负担才好,否则,这就是本郡主的过错了,我会因此感到愧疚的。”

此话一出,佛兄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感情和玥郡主在这儿等着他呢!说到底,这不就是在说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吗!他也不想听好吗!他毫不怀疑,苏晚卿语气中的那一丝极浅的威胁是否是真的。

知道的太多,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佛兄可谓是深谙此道。

“在下现在捂住耳朵,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令人窒息的操作

“哦。”

佛兄委屈的低下了头,好像一个受尽了欺负的小媳妇儿一般。

他沉默了一下,缓缓伸出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袋里,轻轻地掏了掏,尔后缓缓的伸了出来。

在伸出来之前,佛兄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苏晚卿,企图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不忍和怜悯。

但苏晚卿的星眸中犹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冷漠淡然。

无情!

佛兄扁了扁嘴,从怀里掏出了那枚被他捂得温热的令牌。

但一不小心,似乎他的手碰到了衣袋,连带着另外几个令牌,也都接二连三,争先恐后的从他的衣袋中……掉了出来。

七零八落的,掉在了地上,如同被遗弃的婴孩般,可怜又无辜。

佛兄:……他的手僵在了原地,眼睛瞪着地上的令牌。

等等,他的其他令牌怎么也跟着掉出来了!谁允许你们出来的,快点回去!

显然,此刻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几个令牌掉在地上,发出几声些许沉闷的声响之后,现场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钟。

随后,还是苏晚卿率先反应了过来。

她笑眯眯的看着佛兄,随后说道:“差点忘记了,佛兄这般神通广大,身上怎么会只剩一个令牌呢?忘记了这件事情,倒是本郡主的不是了。既然这些令牌这么想跑出来,想必它们也并不想呆在佛兄这里罢,如此,佛兄将这些令牌一起给我们保管就行了。”

佛兄看着苏晚卿一张绝美的小脸,上面明明挂着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甜美笑容,但却硬生生让佛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魔鬼女人!她居然连自己得来的令牌都不放过,还说得这么冠冕彷徨,什么叫做令牌这么想跑出来,它们才不想呢!

佛兄僵硬着嘴角,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郡主误会了,这些令牌并不想跑出来,它们只是不小心掉出来罢了,本意并非如此,郡主如此温柔,想来不是强令牌所难之人吧?”

佛兄说着,破天荒的冲着苏晚卿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这让他整张面瘫脸都变得鲜活起来,瞧起来顺眼了不少。

佛兄一张脸蛋原本也长得俊俏,只是他一直都是一副面瘫的模样,再好的容貌,都被他的面瘫脸给毁掉了。

这会儿一笑,倒像是平静无波的湖水泛起了阵阵涟漪,让人微微晃了神。

这晃神的人,最主要的,自然是他的几个小弟们。

天哪……老大居然笑了,他们没有看错吧?

几个青年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看了一眼佛兄,虽然他嘴角的那一丝笑意极浅,甚至带着一丝不自然,但的的确确,他笑了!

这可是大新闻!

若是被普陀国那些女子知道,恐怕会尖叫着晕倒过去。

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哪!

老大居然冲着别的女子笑了!而且那个女子已经成亲了……他们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那些普陀国的女子知道比较好。

女人疯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他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浑身打了个寒颤,赶紧低下了头。罢了罢了,他们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吧,小命要紧。

同样晃神的还有大力爷,他微微愣了愣,没想到这佛兄笑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看起来终于像个人了!佛兄还是应该多笑一笑,做个人比较好。

若是被佛兄知道,在大力的心里,自己不笑的时候,连个人都不算,估计会被气得吐血身亡。

佛兄此刻可不管旁人怎么想怎么看,他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这些宝贝令牌,若是能够为它们挣回一条活路,笑一下又怎么样!他还有别的表情呢!只是笑,似乎是最好使的那个。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并非如同佛兄所想一般。

苏晚卿似乎对佛兄嘴角的笑容视而不见。

“哦,佛兄的意思是,本郡主很温柔?”

看着苏晚卿神色如常的模样,佛兄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啧,美男计失效了么,真令人泄气。

佛兄忽然有些怀疑,难不成自己的容貌,在郡主这里,根本就是平平之姿,丝毫不值得一提?

可是自己曾经照过铜镜,他原本就生的不错,笑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挺好看的,怎么到了这位和玥郡主这里,这就不灵验了呢?

他可是试过的,在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时,只要笑上一笑,立刻就能如愿。

现在貌似失效了,这不科学。

怎么回事?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怪佛兄。怪就怪在,他没有见过裴修的容貌。

若是他见过裴修的容貌,恐怕也会惊讶于他的天人之姿,在天神的面前,他的确只是个凡人。

毕竟天神之姿,怎可与凡人相同并论?

苏晚卿每天都对着一张人神共愤的俊美脸蛋,心中尚且多了一丝免疫,旁人对她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的影响。

要怪,就怪自家夫君长了一张如此美的脸蛋。

佛兄看着苏晚卿神色如常的模样,虽然心中十分沮丧,但似乎从中又能窥出一丝曙光。

“郡主自然是温柔可人,不会跟在下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区区几个令牌,郡主又如何会放在眼中不是?”

佛兄此时此刻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堂堂的尊贵太子,还是简单粗暴的大力兄,最终听的,都是这位和玥郡主的意思。

因此,只要说服了郡主殿下,他就不用担心自己的那些个令牌被抢走了。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用来打败幻想的。

因为苏晚卿毫不留情的开口了。

“佛兄误会了,虽然本郡主的确很温柔,但也是个斤斤计较之人,虽然只是区区几个令牌,但本郡主不忍心看着它们孤零零的掉在地上,是必然要捡起来的。至于佛兄所说的什么强令牌所难,佛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佛兄非令牌,焉知令牌不愿意入本郡主下怀呢?”

佛兄:……天哪,这个他还真没法反驳,子非鱼什么的,佛的确说过!怎么办!他说不过郡主!

佛兄的眼神中涌起了一丝绝望,原本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眨眼间便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一点火星都不剩。

他如今算是明白了苏晚卿的意思,不管自己怎么说,总之这些令牌,他是一定要交出来的。

佛兄正沉浸在悲哀中,苏晚卿的下一句话,令他感到更悲哀。

只听苏晚卿说道:“想必佛兄的衣兜里,可不止这么几个令牌吧?既然如此,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请佛兄将这些令牌都拿出来吧,想必佛兄这般心地善良,是不会忍心让这些令牌妻离子散的,应当让他们一家团聚才是。”

佛兄很想说,这些令牌并非一家,而是来自好多地方的。

但他看着苏晚卿的眼神,最终还是咽了咽口水,没敢说出来。

他的令牌们……不舍……难过……想哭……

“佛兄怎么了?不方便拿令牌是吗?也不要紧,让大力帮你就好,他力气大,解决事情很简单,还有佛兄的几位小弟们,不要乱看,我说的就是你们,将令牌都拿出来吧。”

几个蓝衣青年,此刻都像焉了吧唧,已经谢掉的向日葵一般,毫无精气神。

连他们老大都被这般威胁着拿出所有的令牌了,他们这些小喽啰,能反抗个什么劲儿?

佛兄的武功的确是很不错,虽然他并未完全显露出来,但光是与大力交手的几下,便足够看出来了。

但是苏晚卿有恃无恐,为什么?

他们人多呀!

佛兄再厉害,正所谓两拳难敌四手,即便他再厉害又如何,她还有修,还有哥哥,还有易昭他们,可都在这儿呢,一个也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佛兄很厉害,但他到底不敢忤逆苏晚卿。旁边几个漂亮的人儿,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呢。

仿佛他不将所有的令牌交出来,下一秒,他就会被他们摁在地上打了。

作为一个要脸的人,佛兄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他只想好好地活着,为何这么难。

佛兄一边在大力泛着狼一般光芒的注视下,一边慢吞吞的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又一个的令牌,心中悲痛不已。

这些令牌,跟了他这么久,他早就已经对它们有感情了,如今却要舍弃他们,真真是煎熬!

佛兄此刻忽然有些后悔来参加这劳什子国土争霸赛了,居然被欺负得这么惨,回到普陀国,这让他如何做人!

那些个姑娘家,也不知道见了自己之后,会不会嘲笑自己?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要面子的佛兄就已经感觉要窒息了。

他掏了许久,才将怀中的令牌给掏完了。为了证明他并没有私藏,他还狠狠地晃了晃自己宽大的口袋,里面毫无声响,空无一物。

苏晚卿十分满意的看着地上堆起了一个小山的令牌,这个佛兄她果然没看错,这样的手段,身上的令牌,肯定不会少!

果然,让她给猜对了。

她苏晚卿,可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要的就是这种一击即中的效果。

这种令人窒息的操作,恐怕也只有苏晚卿做得出来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佛兄眼巴巴的看着那堆积如小山的令牌,半晌才不舍的移开了脑袋,悲痛的对苏晚卿道:“请郡主好好照顾在下的孩儿们,莫要让它们走散了,否则,在下会很伤心的。”

他身后的几个蓝衣青年,被搜刮完身上的令牌之后,此刻也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毫无精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鹌鹑一般,一声不吭。

苏晚卿:……这佛兄,不管什么时候,戏都这么多呢。

一旁的大力已经一脸诚恳的配合道:“请佛兄放心吧,不管如何,我们都不会丢掉你们的令牌,一定会好好对待它们的。”反正,你们别想着还能捡回来了。

看懂了大力眼神中意思的佛兄:……

他怎么会这么命苦?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连佛都不保佑他了吗?

佛兄一脸的沉痛,随后不小心对上了苏晚卿带着一丝笑意的眼神。

他的脑袋,飞速的垂了下去,不敢再看。

感觉再看几眼和玥郡主,自己又要被割肉卖血了……

他不想再经历这样的感觉了。

但苏晚卿似乎并不打算这样简单的放过他。

“佛兄看起来脸色似乎很差呢,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佛兄咬着牙:“谢谢郡主的关心,在下没事,待会儿就好了,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为何有些胸闷气短罢了。”

苏晚卿一脸关切:“我们小决虽然擅长使毒,但在医术上面还是小有成就的,不如让他帮你看看?”

一直安静如鸡的小决此刻听到苏姐姐提起他,大眼睛顿时一亮,兴奋的举起了自己的小手。

“苏姐姐说得没错,佛哥哥你不舒服的话,让小决帮你看看吧,放心吧,小决不会对你下毒的哦。”

下毒的哦。

的哦。

哦。

佛兄看着少年亮晶晶的双眼,眼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兴奋,忍不住浑身抖了抖,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在下没事,不劳烦小决兄弟了。”

“那好吧。”小决微微垂下头,一脸的失落。

佛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逃过了一劫!

苏晚卿看着佛兄依然打不起精神来的面瘫脸,略微思索了一番,随即开口道:“佛兄,你是不是觉得本郡主这样的做法,对你来说的确是太过不公平了一些?”

佛兄愣愣的抬起头,很想说这件事从头到尾,对他就没公平过,但到底没敢开口,容太子还在一旁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自己呢!

但他觉得,这个目光,即便再温和,都无法消除他此刻内心的惶恐。

“郡主言重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在下技不如人,何来不公平之说呢,比赛原本就不是讲究公平的地方。”而且他并不觉得是自己技不如人,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以势压人!重点是以势压人!但他敢说出来吗?

他不敢。

苏晚卿看着佛兄眼底隐隐约约的委屈,忽而展颜一笑。

“既然佛兄如此懂事,本郡主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不会让你无功而返,届时岂不是成了本郡主的罪过了?”

佛兄闻言,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期盼,他抬起头,直直的看向苏晚卿。

“郡主的意思是……”

苏晚卿冲着大力招了招手,温声开口说道:“大力,还一块令牌给佛兄,否则他手上什么都没有,未免也太可怜了。”

一块令牌……

裴羽墨低下脑袋,不让人看到她的表情,但她不断抖动的肩膀,却出卖了此刻她的心情。

容言玉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不断颤抖的人儿,心知她忍笑忍得有多辛苦,自家妹妹是个什么德行,他最是清楚了。

佛兄:……他就知道,他怎么会对和玥郡主抱有什么期望!她若真是个为他着想的,一开始还会这么对他吗!他还是太天真了。

生活,终于还是对他这个小猫咪动手了,而他毫无还手之力。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不敢还手。

苏晚卿看着佛兄原本眼中的期盼,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随后是愤懑,随后化为无奈,最终一脸认命的表情。

佛兄此刻在内心安慰自己,罢了罢了,起码还有一枚令牌不是?之后,他还可以继续从别人的身上将场子给找回来不是?

佛兄这般想着,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苏晚卿忽而向前走了一步。

“佛兄。”

佛兄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惊悚的看着她。

“郡主……还有什么事情么?”莫不是,还是觉得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要当众杀人灭口?!那他该怎么办!

苏晚卿看着佛兄后退的小碎步,心中不禁感到好笑,面上却不显。

“你可知本郡主为何要还你一枚令牌吗?”

“不是看在下……太可怜了吗?”

“你错了。”苏晚卿忽而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让佛兄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郡主,唱的又是哪出戏?

“你可知此次国土争霸赛的规则是什么?”

“知道……”

“开始之前,长老可是说了,只要你们的令牌离开了身边,他们立刻就能察觉。即便没有吹响笛子,过一段时间,依然会有长老团的工作人员找来,将你们给带出去。说到底,这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本郡主与佛兄相识一场,自然不忍心让佛兄就这样白白的离开这场比赛,故将这枚令牌还给佛兄,希望佛兄可以一路过关斩将,而不是在此刻被淘汰。”

佛兄愣了愣,他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若非苏晚卿提起,他差点儿忘记了。但一开始掏出令牌之时,他也已经做好要被淘汰的准备了。

没想到,苏晚卿会这般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佛祖最后的慈悲?

那他岂不是,还要感谢和玥郡主?

佛兄这般想着,眼中多了一丝感动,只要不离开国土争霸赛,他已经觉得很知足了。

“如此说来,在下还要谢谢郡主了,否则就要离开比赛了。”此刻的佛兄全然忘记了,害得自己要离开比赛的,分明也是面前的这位女子!

但此刻,他已经忽略掉这件事情了。

旁边的裴羽墨的小肩膀,抖得更欢了。

她一开始还认为,这位佛兄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将大力绕的晕头转向。

如今看到他在苏晚卿面前,就如同一只小鸡一般,被拎起来完全吊打。果然,一切的手段在晚卿的面前,都是纸老虎。

论瞎掰乱扯,佛兄怎么可能赢得过苏晚卿?他不仅赢不过,还得将自己贴进去。裴羽墨已经有预感,苏晚卿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毕竟以苏晚卿的个性,她从来不做无用功呢。

果然,苏晚卿一脸镇定的看着佛兄道:“佛兄,本郡主相信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从你对同伴的态度就能够看得出来,你究竟是一位多么努力而又负责的队长,他们能够拥有你这样的队长,实在是他们的荣幸。”

佛兄没想到苏晚卿居然会这般夸他,下意识的谦虚道:“郡主言重了……”但他身后的几个小弟此刻突然清醒过来,十分配合。

“郡主说的没错,队长对我们可好了!”

“是呀,能够拥有这样的队长,简直是太幸运了!”

“队长就是我们指路的明灯,若是没有他,我们早就迷路了!”

“谢谢你,队长!”

佛兄看着同伴们眼里全然是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心中不禁一暖,此次国土争霸赛,他没白来。

此刻,苏晚卿话锋一转,继而说道:“既然佛兄是这般负责之人,又如此诚心的感谢本郡主,本郡主哪有不接受的道理。正所谓口说无凭,行动才是最重要的,佛兄觉得呢?”

佛兄的心中顿时染上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但苏晚卿的确说得不错……

“郡主的意思是……”

苏晚卿笑眯眯的看着他,似乎在诉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既然佛兄执意要感谢我们,不如接下来的日子,佛兄便跟着我们,一起上路吧。”

佛兄:???为什么?

他一脸的疑惑,以及一丝茫然,显然没反应过来。

苏晚卿此刻十分的有耐心,冲着他解释道:“今日能够认识佛兄,还得知佛兄秉性如此正直可靠,真是本郡主的荣幸。因此,本郡主认为,佛兄可以与我们一同,毕竟本郡主也见识到了佛兄的能耐,你们能够得到这么多的令牌,想必这一切大部分都是佛兄的功劳,我们的队伍里多了你们,简直就是如虎添翼,行走天下,完全就不怕!”

佛兄:……他此刻若是再品不出苏晚卿的意思,那他就是个大傻蛋了。正因为反应过来了,佛兄的眼里才会带着一丝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碰上一个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

这和玥郡主,分明就是强盗哪!还想让自己“卖身”帮她办事,这天底下,还有比和玥郡主更不要脸的人吗!

佛兄正想开口拒绝,苏晚卿倒是好整以暇,依然一脸笑眯眯。

“佛兄这般重情重义,相信不会希望自己的这些同伴们被淘汰出局吧?若是发生了这件事情,想必以佛兄的性子,一定会十分自责的。”

佛兄:“……是呢。”

“那佛兄的意思是?”

“我答应。”他有拒绝的余地吗!

佛兄此刻终于认识到,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第六百五十章 往事如风

就这样,迫于苏晚卿的威胁下,佛兄带着几个小弟,老老实实的跟上了这支队伍。

而胡钰原本只带着灵儿了,其他的队友,要么被扔出去了,比如罗公子,比如因为站在罗公子这一边,连带着也被扔出去的,另外的同伴。

因此,此时此刻,胡钰这支队伍,只剩下两个人了。

严格来说,已经不算个队伍了。

不过胡钰对于此事并不在意,只要灵儿跟在他身边,被他保护着,没有受到伤害,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人,不好意思,他们是谁?

早在遇到黑衣人的时候,胡钰就已经想清楚了,他们想要夺得更多的令牌,也不可能了。更何况,前面还有这么多大国压着,即便胡钰自身能力的确很强悍,但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更何况,还有罗公子那几个拖油瓶。

国土争霸赛,虽然每个国家的确十分重视,但并不是每个队伍派出来的,都是他们国家中能力非凡的佼佼者。

这其中,也有浑水摸鱼的,譬如罗公子。

罗公子在他们国家的身份地位并不低,平日里也总爱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不知道欺骗了多少无知的少女。至少他的名声,还算是挺好的,这也是罗公子本人苦心经营的结果。

但胡钰对于罗公子的本性,自然是十分了解的,旁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吗?一天到晚就会围着他的灵儿转,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糊糊的,怎么甩也甩不开,看着就烦人!

偏生灵儿又是个心思单纯的主,根本不知道这厮龌龊的心思,否则,胡钰早就一脚把这个男人给踢飞了。

此次国土争霸赛,自然也是罗公子暗地里做了不少的手脚,给了旁人许多好处,才求得了这么一个位置。起初,皇上是让胡钰来决定自己的队友的,胡钰怎么可能会让罗公子这种货色加入他的队伍?但最终,还是抵不过罗公子的不要脸。

是的,他还是低估了罗公子不要脸的程度。

为了跟在灵儿身边,他真是无所用不极。

若是罗公子的心里只有灵儿,打心眼里为她好,这也就罢了。偏生这厮还是个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平日里可没少往那些个花柳之地跑,只不过是保密工作做得好,旁人都不知晓罢了。表面上,却还总是装出一副对灵儿深情款款的模样,他看了都觉得恶心!

因此,这次的国土争霸赛,能够让灵儿看透了罗公子的本性,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少以后,灵儿再遇到这个男人,就会十分自觉的绕道走了。

至于他自己,压根就不担心罗文是否会反咬他一口,将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在他的身上。胡钰虽然平日里从来不会做什么大动作,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好欺负的主。

之前完全是看在灵儿的面上,他没有收拾罗文,如今既然罗文的真面目已经显现出来,大家也都已经撕破了脸,胡钰并不担心。

虽然他的出身,一直都被旁人诟病。但这么多年以来,胡钰从来没有放弃过,不管旁人怎么说,他从来不反驳,但暗地里,他也做了许多努力。

不为别的,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就足够了。

而那个想要保护的人儿,已经出现了。

胡钰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前方一身黄衣的娇俏少女的身上,眼底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素来不是个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而这么多年以来遭遇的事情,也让他习惯了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根本不会与旁人诉说。

而灵儿,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更是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毕竟,曾经的他,已经活在黑暗中。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他都要待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但没想到,一缕阳光,就这样突然照了进来。

在很久以前,也许久到他都还没有意识到,那个时候灵儿刚刚出现在他的面前,顽固的拉着他的手,想要将他带出去玩。但那个时候,自己不过是一个连下人都随意打骂的私生子,令人不齿,身上也带着不干不净的标签。

只有灵儿这个善良的少女,在这个时候,拉自己一把。

但那个时候的胡钰,并不领情。他见过太多世间冷暖,对于灵儿的热情之举,他只以为是上层贵族一时好玩兴起的游戏罢了。等她玩腻了,自然就会将自己抛弃了。

胡钰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同时他也紧守着自己的一颗心,不让它跑出去。否则,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这件事情,是很可怕的。

若是他连自己的心都守不住,拿什么去捍卫他的未来,捍卫他的一切?胡钰并不希望,出现任何人,牵绊住他的脚步。

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发誓,今后的日子,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曾经将他踩在脚下的人,狠狠地摔一个跟头,知道当初瞧不起他,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

只是这中间,到底出了个变数,那就是灵儿。

他还记得,曾经的灵儿,小小只的,迈着有些笨拙的步伐,朝着他走来,身后的奶娘眼里虽然没有鄙夷,但隐约带着一丝担忧,仿佛担心自己随时会伤害他们家的小姐一般。

胡钰看着面前小小的一团胖嘟嘟的团子,小小的脸蛋上只有一丝漠然和不屑,眼底还带着隐约的嘲笑。这些人,都以为自己是个随时发疯的疯子,但只有自己知道,当初所谓的发疯,不过是因为他们抢走了自己过世的娘亲唯一留下来的信物,被他反击之后泼过来的脏水罢了。

但旁人究竟信不信,胡钰并不在意。

这些人的想法,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但是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儿,瞧起来小脸蛋粉扑扑的,大眼睛一直冲着自己眨,胡钰觉得自己一颗小小的心,产生了一丝异样。这的确是自己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姑娘。

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睛里满是纯洁无瑕,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更没有旁人眼底总是若有若无的鄙夷和嫌弃。

胡钰见过太多那样子的眼神了。

后来见到灵儿的眼神,反而感到很别扭和不适应。

在后来很多年以后,胡钰长大成人,才察觉,原来在当初第一次见到灵儿的时候,自己的一颗心,就已经守不住了。

可笑的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发现,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在察觉出对灵儿的感觉似乎不太对劲,更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中时,胡钰感觉到了一丝惊慌。

他总是刻意的将这样的感情压制住,不管灵儿对他如何,他总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曾经罗文就因为这件事情,不知道明里暗里,说了多少他的坏话。

胡钰以为,自己这般姿态,相信那个看起来软乎乎的团子,很快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然后重新回到她富丽堂皇的生活中。

但没想到的是,灵儿像是遇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一天到晚都往自己这个破落的小院子跑,奶娘根本拦都拦不住,又宠她宠得很,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灵儿的举动,久而久之,也就随她去了。

却不曾想,这一跑,就跑了快十年。

后来,自己的身世终于浮出水面,谁能想到,自己这个任人唾弃的弃婴,居然是当今皇上的外生子,当初皇上在外风流,根本没想过,居然留下了种。

那些曾经打骂他的人,全都受到了处罚,他已经长大了,运用雷霆手段,将所有欺负他的人,一一还了手。

偏生皇上对他宠爱得紧,对他身上偶尔暴露出来的野兽般的气息,却是大加赞赏,认为他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胡钰对此,心中只剩下漠然和冷意。他跟这个所谓的父皇,并没有太大的亲情,说到底,除了这层所谓的血缘关系,他们之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只是又比陌生人,要多了一丝亲切。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灵儿依然十年如一日,并未因他的身份变化,而态度对自己产生丝毫的改变。

相反,她为自己感到高兴。

他还记得当初身份曝光之时,她还十分高兴的仰头看着他。

“太好了,钰哥哥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她这般说道。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不顾家中长辈的反对,也不管旁人怎么看,风里雨里,都往自己的小院子里跑,只是单纯的为了让自己不受到任何欺负?

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胡钰只感觉心里十分复杂。他一直在等待着灵儿离开自己的那一天,但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是那么的善良,勇敢,单纯,可爱。

像他这样只适合活在黑暗里的魔鬼,都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一点,再靠近一点,企图能够得到更多的温暖。

他原本不该如此贪心的呵。

但他又感觉十分的庆幸,自己能够遇到她。现在,自己已经是可以为她遮挡起一片天的人了,他再也不惧怕任何的东西了。

他能够站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了,该换成他为她遮风挡雨了。

胡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一个人的秘密

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灵儿的面前。

灵儿感觉到胡钰的靠近,侧过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胡钰低垂着头,看着灵儿熟悉的笑容,依然带着一丝害羞,记忆中那个矮矮胖胖的可爱小团子,如今已经完全长大了,长开了,变成了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但不变的是,她依然纯洁干净的笑容,以及清澈无暇的眼神。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岁月变迁,都没能抹去灵儿眼中的干净澄澈。每当看着她那双眸眼,胡钰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沉溺了进去。只是他一直下意识的忽略自己的感情,不愿意去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样的自己,却让灵儿这般无怨无悔的等了这么多年,依然待他如初,他可真是个混蛋哪。

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

否则,他的灵儿,若是有一天,真的跑掉了,或者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到时候自己该如何自处

胡钰想到这件事情,心里忽然一抽,丝丝疼痛蔓延开来,眼底也染上了慌乱。

不行,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光是想想,灵儿可能会离开自己,这件事情,就足够让他感到窒息了。

灵儿虽然心思十分单纯,但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她的感觉素来敏锐。因此,当胡钰靠近自己时,灵儿很快觉察出来,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般想着,灵儿忍不住关切的问道“钰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呢。”

胡钰此刻似乎没有听到灵儿的话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但这么多年来,灵儿早就习惯胡钰这样的态度了。

旁人不了解钰哥哥,但她却是很清楚。

钰哥哥虽然总是摆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但实际上他的那颗心,比谁都要柔软。这件事情,也许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信,笑话,那个果断残忍,决绝冷酷的男人,会有一颗柔软的心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但这么多年来,灵儿却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对胡钰的态度和想法,因为自己当初,看见了呀。

灵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多了一丝恍惚。

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不知道怎么的,一不小心就走到了一个很破败的院子里。因为她十分调皮,个头又小,还老爱窜来窜去的,一时之间奶娘也没跟上她的脚步,落后了不少。

灵儿蹦蹦跳跳的走着,随后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好奇。

小小的她屏住呼吸,伸长了自己的短脖子使劲儿往前倾听,隐约听到一声柔弱的猫叫声。

是猫。

灵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她最喜欢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了。

因此,灵儿脚步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那微弱的猫叫声所在的方向摸索了过去。全然没有察觉自己只有一个人,不过灵儿素来胆大,又被保护得很好,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她跟寻常贵族家保护得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是不一样的。

灵儿寻了一会儿,很快在一个草丛后面看到了一只猫儿,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

猫儿软软的趴在地上,伸着红红的小舌头,在添着自己的一条腿,腿上血迹斑斑。

灵儿虽然年幼,但也意识到,这只可怜的猫儿,恐怕是受伤了。灵儿刚想开口,但却被那小男孩吸引住了。

男孩的脸蛋甚至还有一丝脏兮兮的,看起来完全就像个小乞丐一般,但他有着一双极为冷酷的双眼,眼底里满是坚毅和无情,完全不像是一个小男孩,应该有的眼神。

可就是这样一个浑身破烂,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小块小小的馒头,正小心的喂着那受伤的猫儿。

猫儿有些虚弱的叫着,但却依然小口的将小男孩喂进去的馒头吞掉了。

看着它吃下馒头,小男孩狭长的眼睛闪过了一丝极浅的温和,还夹杂着几丝笑意,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小男孩轻声的说道“猫儿,你快些吃吧,待会我要去干活了,不然婆婆要骂了。我只有这个馒头了,你不要嫌弃,以后等我有了肉,一定来喂你。”

猫儿似乎听懂了小男孩的话,它吃完馒头之后,用小小的脑袋蹭了蹭小男孩的手心。小男孩感受着手里传来的软软触感,忍不住微微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此刻夕阳西下,浅浅的阳光,刚好洒在了小男孩的身上,他置身于阳光中,身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男孩眼神温和的看着面前柔弱的猫儿,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它的脑袋上,小心而温柔的抚摸着。

尽管小男孩的面庞有些脏兮兮的,但却掩盖不住他俊秀的小脸,加上认真而专注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就击中了灵儿的小心脏。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这一幕,感觉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但心里却多了这样的念头,那便是,她想要亲近这个小男孩,想要走过去跟他说话,跟他一起玩耍,希望他还能露出那样好看的笑容来。

灵儿那时正想走过去,又怕自己唐突了这个小男孩。此刻,远处传来了奶娘若远若近的叫声,那小男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底的温和顿时收敛,有些警惕的看了几眼四周。

灵儿没想到小男孩的眼神忽然变得这么凶,表情说变就变,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害怕被他发现。

她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被小男孩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如果他这般做,自己的心会受伤的。

小小的人儿尚不知情滋味,但直觉却让她下意识的做出了这般举动。

好在小男孩在察觉似乎有人在靠近时,很快便抱着猫儿走了。

灵儿并未被他发现,小男孩离开后,灵儿才松了一口气。

奶娘很快来到灵儿面前,眼底带着一丝担忧。

“小小姐,你怎么又到处乱跑了,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呢”

灵儿似乎没有听到奶娘柔声的责备,她握紧了自己的手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小小的手心里,此刻已经布满了汗水。

她看向草丛的另一处,眼底带着一丝放松,同时,也多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

那个小男孩,不知道是谁,她甚至都没跟他说上话呢。

但灵儿的性子素来是遇事绝不气馁的类型,加上胡钰当时的“名声”也的确很响亮,随便那么一问,她就知道了小男孩的身份。

小男孩的母亲早就去世了,之前只是府中一个二等丫鬟,身份低微,未婚生子,被许多人诟病。而小男孩出生后,没爹没娘,所幸府中夫人怜悯他年幼,将他放在一个老妇身边养着。然而小男孩几岁时,老妇便已经去世了,府中根本无人管他,他就做着最底层的,脏兮兮的活,只为了换一口饭吃。

府中许多下人都知道他是个私生子,在当时他母亲的做法又是十分令人不齿的,因而对这个小男孩,心中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只有鄙夷。

在他们眼里,胡钰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被生下来,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所以,胡钰小小年纪,就已经见识到了诸多的冷眼和嘲笑。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也曾经恨过和怨过,但最终,都归为了平静。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太弱小罢了。

若是他变得强大起来,根本就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身世无法选择,但今后的人生,却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因此,胡钰绝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男人。

灵儿得知了胡钰的遭遇之后,小小的心灵震惊不已,她自幼便被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这样悲惨的事情,会发生在这样一个小男孩的身上。难怪,他脸上脏兮兮的,衣裳也如此破旧,只能吃馒头度日。

看起来,甚至有些营养不良。

灵儿心疼极了。

从那一天起,她便每日每日的往胡钰的小破院子里跑,虽然爹爹娘亲不至于会说什么,但到底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但胡钰从未对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加之灵儿又不愿意屈服,久而久之,也就随她去了。

灵儿每次来到小院里,总是给他带很多好吃的东西,而且准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吃光,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什么东西都没给他留下来。

那些下人都不敢再欺负胡钰,而小小姐也没给他什么贵重的东西,他们即便心里痒痒,到底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因此,胡钰一直稳稳地,从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长成了一个沉稳的少年。

不得不说,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灵儿的功劳。

胡钰这么多年来,在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慢慢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只是自己尚未察觉罢了。他一直都想不通,灵儿这般尊贵娇嫩的大小姐,怎么会看上当时的他,一个脏兮兮的,眼神阴翳的,营养不良的小豆丁。

但胡钰却不知道,在很早以前,他摸着那只猫儿,毫不吝啬的给它喂自己唯一的一丁点粮食时,一切就已经命中注定。

灵儿一直都知道,能够对着受伤的猫儿露出那样温柔眼神的胡钰,心底一定温柔异常。

这么多年来,只有她触及到了那片柔软。

这件事情,一直都隐藏在她的心底,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第六百五十二章 恶不恶心

胡钰侧过头,一双深邃的眸眼定定的看着灵儿,此刻看到她的双眼似乎有一丝恍惚,明明清澈的双眼在看着自己,眼底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但却又仿若透过了自己,看向很遥远的彼方。

胡钰没由来的感到了一丝惊慌。灵儿这么久以来,一直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的心意,他也从未怀疑过。

但此时此刻,胡钰却忽然怀疑,灵儿是否在透过自己,想到另一个人呢否则,她怎么会露出一丝带着怀念的神情

也许灵儿自己没有察觉,但胡钰素来了解她,心底瞬间多了这样的感觉。

胡钰光是想到,灵儿此刻心中所想的,也许是另一个男人,他的心里顿时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闷得慌。

一时之间的妒意和无措蔓延开来,胡钰下意识的抓住了灵儿的手臂,忍不住用了气力。

灵儿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痛,顿时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她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神,对上了胡钰的双眼,顿时愣住了。

胡钰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正带着一丝猩红的盯着她看,仿佛在看什么猎物一般,灵儿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绵羊,而胡钰则是一头狼,他随时随地会扑过来。

这个想法让灵儿吓了一大跳。

不对,钰哥哥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呢

这么带着侵略性的眼神。

手臂的疼痛令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灵儿小声的低呼道“钰哥哥你怎么了,你弄疼我了。”

胡钰看着灵儿小巧的鼻尖微皱,弯弯的柳叶眉此刻也凑在了一起,眼神中带着一丝难过。他打了一个激灵,顿时醒过神来。

他连忙松开了灵儿的手臂,白皙的肌肤上已经印上了一道红痕,显得那么刺眼。胡钰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眼底闪过了一丝懊恼。

他想要伸手触碰灵儿那通红的肌肤,但又怕自己伤了她,最终,手还是没有伸出去。

我究竟在干什么

胡钰心中后悔不已,方才那一瞬间,自己仿若魔障了一般,根本不受控制。只要一想到灵儿心里也许有别人,他就变得不一样了,完全失控。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胡钰感到很不好受,而那个人,还是灵儿。

胡钰此刻脑子一团乱,也不敢去看灵儿的眼神。他担心从灵儿的眼神中看到震惊,难过,亦或是,受伤。

潜意识的,不想看到灵儿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若是他看到了,心里只会更加难受。

胡钰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大手传来一阵触感,温暖的感觉顿时蔓延开来。

他低下头,看到一只小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大手。

抬起头,对上了灵儿关切和担忧的眼神。

“钰哥哥,你没事吧你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要告诉灵儿哦。”

灵儿的确很担忧,她不知道面前的胡钰怎么了,为何情绪突然变得如此低沉,这让她着实有些无措。

胡钰看着那只白皙的小手,愣愣的看着。直到灵儿又轻轻的拉了拉他的大手,他才回过神来。

他忍不住在心里苦笑,是了,灵儿陪伴在他身边这么久,要说了解,他恐怕是最了解灵儿的那个人了。她从来都不会将心事藏在心底里,有什么事情,她永远都会第一个告诉他,虽然很多时候,她也没想过,自己到底想不想听。

但久而久之,自己似乎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状态。灵儿什么事情,都会跟自己分享。在她身边,从来都只有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别的男人呢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胡钰觉得自己方才那一瞬间,完全就是脑抽了,才会冒出这么荒唐的想法。

胡钰在心底谴责自己的同时,却又感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灵儿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就放心了。

等等,他怎么会松了一口气。

胡钰一直没有承认,但是,他此刻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对灵儿的喜欢,早就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又或者说,已经不是喜欢,而是爱。

他想要占有她,想要与她一起,一直在一起,想要看到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害羞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勇敢的表达自己的模样,默默陪伴他的模样

灵儿一个又一个的神情,从胡钰的面前闪过。

明明是平日里几乎不会注意的事情,但却突然走马观花似的,都出现在他的面前。

胡钰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当然,他绝对不会回光返照的,他还要一辈子陪伴在灵儿身边呢。

但曾经忽略了这么久的东西,弥足珍贵,所幸自己现在,还没有失去这份宝贵的事物。

胡钰抬起头,反手抓住了灵儿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喑哑。

“灵儿,我没事。”

灵儿没想到胡钰居然会握住自己的手,她看着他的大手包裹着自己的小手,一张娇俏的小脸“腾”的浮起了红晕,缓缓蔓延到耳根。

“钰哥哥,你、你没事就好。”灵儿结结巴巴的说道。

胡钰看着灵儿小脸通红的模样,心底最柔软的那一触被触动了。

他又低沉的开口了。

“灵儿。”

“嗯”

“国土争霸赛之后,我们成亲吧。”

灵儿她顿时瞪大了双眼。

容言玉他怎么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哼,不带这样抄袭的。

裴羽墨已经冒起了星星眼,哇,高冷冷漠的小哥与娇俏可爱的少女之间的爱情故事终于要落下帷幕了吗至于小哥这个词,裴羽墨自然又是在苏晚卿那里学到的。

这个词在正经中带着一丝俏皮,严肃中带着一丝可爱,她表示非常喜欢这个词。

灵儿对胡钰的感情,在场但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灵儿对胡钰的心意。奈何胡钰这个闷葫芦,几乎从来不表露自己内心的情感,因此裴羽墨也不确定,他究竟对灵儿的感情有多深。

感情肯定是有的,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对灵儿负责一辈子了。

但此话一出,裴羽墨就觉得,嗯,这个胡钰,是条真汉子她握起了小拳头,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冲上去呢。

“胡钰,好样的,真汉子”裴羽墨热情为胡钰助力,看好你们

一旁翩翩公子容言玉忽然瞟了她一眼,眼底凉凉的。

“墨儿。”

“怎么了”

“你说谁是真汉子呢”

“您是。”

“乖。”

容言玉伸出手,揉了一把裴羽墨焉了吧唧的小脑袋,仿若在逗一个小宠物一般。

旁边的苏晚卿忍不住捂起了眼睛,不忍再看。

自家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的哥哥,居然是个喜欢吃小醋的男人她真是看错他了,原本还以为,他有多么正直呢

容言玉他吃个未来媳妇儿的醋,怎么就不正直了他表示很无辜好吗

但苏晚卿看着这一幕,总觉得似曾相识,她也瞟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裴修,眼底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裴修他总觉得苏晚卿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劲,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的错觉

但也有受到了暴击的,比如小决几个单身的青年。

“哇,言玉哥哥和羽墨姐姐还没成亲就这么恩爱,作为少年的我,真是不忍直视。”小决也捂住了眼睛,不忍心看着这一幕虐狗的场景。

但他又从指缝中悄悄露出了自己的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易昭收起自己的折扇,“啪”的打在了小决的脑袋上,嫌弃的说道“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真当自己是个孩子单身多少年了,现在眼红了吧,羡慕了吧”

小决一脸无辜的抬起脑袋,看着易昭,嘴里却毫不客气的还击。

“易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怎么说,我的年纪也比你小,小决还不着急呢,倒是易哥哥你,也一把岁数了,还不赶紧给小决找个嫂子回来,在这里酸什么呢”

易昭“你说什么一把岁数还有,谁酸呢”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小决,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小决下意识的缩了缩小脑袋,三两步跑到了若冰的身后,不敢冒出头来。糟了,他怎么忘记了易哥哥就是个大魔头,仅次于苏姐姐罢了。怎么此刻一时得意忘形,没有想起这件事情呢

不过小决非常聪明且识相的躲在了若冰的身后,虽然易哥哥也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但是躲在若冰姐姐身后,比较有安全感。为什么因为楚哥哥呀。

果然,小决一躲过来,易昭刚想过来收拾他,一旁的楚炎已经挡在了若冰的身前,双眼看着易昭,眼底多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嘲笑。

“易昭,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说出来你也不怕笑掉大牙。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呢,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想欺负我家冰儿不成”

易昭“你让开。”

“我不让,我要保护我的爱人”

易昭额间一根青筋冒出。

“楚炎,你恶不恶心”

“哼,我有爱人,我不恶心,你没有爱人,你恶心。”

第六百五十三章 悲催的楚炎

易昭看着楚炎得意洋洋的嘴脸,很想将手中的折扇喂到他的嘴巴里,让他吞进去。

平日里总是被他气得跳脚的男人,居然也有嘲笑自己的一天。

易昭表示,这件事情,他无法接受。

而对于楚炎来说,他终于有机会出了一口恶气,而且如此成功的将易昭的脸逼成了猪肝色,他感到十分的欣慰,并带着一丝兴奋。

原来欺负人的感觉这么爽!难怪当初易昭这么喜欢欺负他了。

楚炎想到当初憋屈的自己,再想想此刻的感觉,果然是十分的喜悦了。他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美滋滋!

楚炎这般想着,回过头来,一脸温柔的看向了若冰,并向前走了两步,伸出长臂,拎起她身后的小决,扔到了另一边。

砰——

楚炎无视了这个声响,一脸深情的说道:“冰儿,我要跟你分享此刻的喜悦。”

若冰:……她看了一眼脸朝地,趴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的小决,眼底闪过了一丝同情。

遇到楚炎这样的傻小子,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目前看来,大概是祸福相依吧……

此刻小决从地上抬起头来,一张清秀白净的脸上,多了几道黄色的泥巴痕迹,看起来十分晃眼。他的眼底还带着一丝愣神,显然还没有从自己方才摔地这件事情中回过神来。

易昭看着小决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抄起自己的折扇,又晃悠悠的打开了,懒懒的扇了起来。

“小决,你真是我的开心果。”

易昭一边居高临下的看了小决几眼,一边微微弯腰,在他的脑袋上揉了几把。

小决顿时醒过神来,看着易昭眼底显而易见的一丝幸灾乐祸,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随即他看了一眼依然深情的看着若冰的楚炎,冷哼了一声,一只小手在怀里掏来掏去。

易昭看着小决的动作,瞄了一眼毫不自知的楚炎,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说嘲笑小决的确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他完全是因为方才被小决嘲笑了才会如此好吗?按照平时来看,招惹小决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他宁愿欺负楚炎。

若是被小决盯上了,那就有点麻烦了。

易昭不知道什么回忆被触发了,默默打了个寒颤,又往后退了几步。

恰巧,一阵微风此刻顺着小决这边,往楚炎的方向吹了过去。

小决不知道手里抓着什么东西,风一来,他顺势张开了手。

一点一点白色的粉末,渐渐消失在风中,若非仔细看,恐怕根本难以发现。

原本站着的楚炎,忽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嗯?后背怎么感觉有点痒痒的。

他伸出手,不以为然的挠了挠,刚想继续跟若冰讲话。

若冰面对着小决,自然对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但她一声也不吭。

反正也不会落到自己身上,所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楚炎刚挠完,感觉另一边,似乎也痒起来了。

他皱着眉头,又挠了挠。

但后背似乎越挠越痒一般,怎么也止不了痒,让他难受得紧。

楚炎来回挠了好几次,这才逐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痒起来了?他刚刚什么都没碰过,而且这痒痒是逐渐蔓延开来的,像是被蚁儿啃咬一般,又痒又难受。

他回过头,正好对上了小决灿烂的笑脸。虽然脸上还有些脏兮兮的,但少年一双明亮清澈的双眼里溢满了喜悦和快乐,仿佛发生了什么愉快的事情一般。

楚炎想到了自己。

……

他咬着牙道:“小决,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决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他无辜的看着楚炎。

“楚哥哥,你在说什么,小决怎么听不懂?”

“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后背怎么会这么痒这么难受!只有你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粉。”

小决眨巴着大眼睛,慢慢染上了一层白雾。

“楚哥哥,你刚刚欺负我,将我扔到一边就算了,如今为何又平白无故的冤枉我?易哥哥刚刚就在旁边呢,我刚从地上爬起来,衣服都还来不及拍干净,怎么对你动手呢?”

小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不信你问易哥哥,我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事情,易哥哥的话,你总该相信吧?”他说着,眼底满是委屈,一只小手还控诉的指着楚炎,一脸的“你怎么可以看我小就这样欺负我”的模样。

此刻,易昭十分配合的摇头道:“楚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决没做什么,他还小。”

楚炎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易昭,咬紧后槽牙道:“你们两个分明就是一伙的,易昭这臭小子当然是帮着你说话。他的话,怎么可以信?”

这两个,分明就是蛇鼠一窝!合起来欺负他,简直太过分了。

楚炎一边挠着自己的后背,感觉自己的手臂也开始隐隐作痒了,他一双桃花眸此刻眯了起来,眼底多了一丝不适,变得雾蒙蒙的,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模样。

小决表示不甘心,他指了指楚炎身后的若冰,开口说道:“你既然不信易哥哥,你总该相信若冰姐姐吧,不然你问她,我到底有没有动手。”

楚炎微微侧过头,可怜兮兮的看了若冰一眼。

若冰目不斜视,不为所动。

“小决还是个孩子,你跟他计较这么多做什么?”若冰还反过来,教训起楚炎来。

楚炎:……如果此刻周围没有人,他很想“哇”的一声哭出来。

自己最爱的人,居然还帮着其他男人!虽然小决还是个少年,但以后也会是个男人的!

自己的女人帮着其他的男人,这种感觉,谁能懂?

非常令人难受就对了。

若冰居然不帮他,居然不帮他。

此刻楚炎,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他哀怨无比的盯着若冰看,仿佛要从她一张绝美冰冷的面庞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但若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会在意这小小的眼神吗?楚炎的眼神,不会在她的心里掀起任何的波澜,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楚炎的眼神越发的委屈,仔细看去,仿佛软成了一滩水一般,叫人轻易陷进去,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好好的疼爱。

若冰想了想,自己是个女子,做这样的动作不太合适,因而也就作罢了。她此刻觉得之前苏晚卿说的话很对,楚炎这长相,分明就是个红颜祸水,不管是男是女,都得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毫无例外。

毕竟楚炎的长相,的确长得很有杀伤力。

有的时候自己的男人长得太帅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想起以前在外面,楚炎只要走在街上,就会引来无数钦慕痴迷的目光。

哼,花蝴蝶。

楚炎原本正想用自己的美色征服若冰,毕竟冰儿平日里看到自己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总是会心软。

这一次,一定不会例外的。

他这般想着,却正巧在若冰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嫌弃。

楚炎:!他看到了什么!

冰儿,居然露出了嫌弃自己的神情!

怎么回事,难道她已经厌倦了自己的美貌,看上了别的男人吗!

楚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觉要痛死,不,痒死过去了。

他回过头,冲着小决大吼道:“小决,你赶紧将解药给我,不然我可就不顾往日的姐妹,呸,兄弟情,要收拾你一顿了!”

小决看着楚炎一副受了伤的模样,撇了撇嘴。

“既然楚炎哥哥都这样说了……行叭。”

楚炎:……这是什么语气!分明就是始作俑者,还敢这么嚣张是怎么回事!

真让人不爽!

但比起这种感觉,被冰儿嫌弃的感觉,更令楚炎感到窒息。

他开始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是自己这张脸变丑了吗!

楚炎想到这里,忍不住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回过神来的若冰,奇怪的看着楚炎。

“炎,你在干什么?”

楚炎别过头。

“不要看我!我变丑了!”嘤嘤嘤。

若冰:“……你哪儿变丑了?”

“我一定是变丑了,否则冰儿怎么会嫌弃我?我连冰儿唯一喜欢的美貌也没有了,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旁的苏晚卿摸了摸下巴,忍不住说道:“没想到楚炎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准确的,知道自己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楚炎:……

他的心被苏晚卿狠狠地刺了一刀,更痛了,也更痒了!

偏生若冰听到苏晚卿的话,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补充道:“美则美矣,就是跟个花蝴蝶似的,走到哪儿,都被花儿围在一起。我不喜欢这么骚里骚气的。”

骚里骚气……

楚炎又被狠狠地刺了一刀,而且这一刀,比之前的要更深!

若冰居然说他骚里骚气,他此刻很想一头撞死在大树上。

“冰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楚炎眼泪汪汪的看着若冰,一脸控诉。

若冰看向苏晚卿道:“你说得没错,我觉得他其实跟男人在一起,也很合适。”

苏晚卿点了点头。

“我就说吧,你还不信。”

楚炎:???

什么?!男人?!

第六百五十四章 彼此的心思

楚炎没能继续表达他内心的不满意。

因为若冰很快用眼神制止了他。

若冰瞪了他一眼,随即看了一眼胡钰,意有所指的开口道:“你不要戏这么多,碍着人家事儿了。”

楚炎:……他的脸上更加可怜兮兮,妖艳的眸眼里含着一包泪,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般,莹莹润润,让人瞧了都忍不住心软。

但若冰,显然已经对楚炎的手段十分熟悉,她一脸淡定的看着楚炎,没有太多余的表情。楚炎显然也已经习惯了若冰的冷漠,他吸了吸鼻子,依然没有引起若冰任何的注意。

“冰儿,我疼。”妖娆的男人可怜巴巴的开口。

若冰柳眉轻轻挑了挑。

“哪儿疼?”

“心疼。”

众人:……呕,还能再恶心一点么?

若冰瞟了楚炎一眼,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痛苦,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看到若冰的眼神看过来,他眉间的痛苦更甚。

若冰没有理会楚炎,而是看向一旁似乎呆在了原地许久的灵儿,缓缓的开口了,声音难得的多了一丝温和。

“灵儿姑娘是吧?胡钰让你嫁给他呢,你有什么想法?”

原本以为这茬已经过去的灵儿,此刻顿时身子微微一僵,脸上也浮起了可疑的红晕。

她没想到这事儿还会被若冰提起来,她看起来这般冷冰冰的一个冰山美人,居然会跟自己搭话,这件事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若是若冰知道灵儿内心的想法,恐怕会默默地补充一句:少女,你关注的点是不是有些歪了……

不过灵儿关注的点,素来都很歪,还十分的奇特。这个清奇的画风,不愧是苏晚卿的粉丝。恐怕也只有喜欢苏晚卿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

“我我我、我得好好考虑考虑。”灵儿结结巴巴的开口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他们自然都看得出来,灵儿对胡钰的喜欢,根本就完全无法遮掩。

怎么到了这会儿,她居然没有立即答应?按理来说,至少也应该激动得跳起来吧。

苏晚卿几个人落在胡钰身上的目光,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胡钰:……他一张冷漠的俊脸出现了一丝裂缝,眼底似乎有黑气在蔓延。

不好,冰山钰要黑化了!

楚炎瞥了一眼胡钰,总感觉有一丝风雨欲来。他的性子,说起来,跟若冰还有些像呢。不过他们家冰儿是天生冷冰冰,没有夹杂着其他的东西。但胡钰的性子则是冷漠,其中还多了一丝阴沉,想必跟他以前的成长环境有关。

但到底,他的本性不坏。否则以灵儿的性子,也不会喜欢他这么多年了。

虽然灵儿瞧着是个十分单纯天真的少女,但她的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明白得很呢。

光是喜欢一个人十几年,这本身就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了。而且随着她跟胡钰的接触,自然对他的性子也是了解的。

一个少女,在知道这个男人最阴暗的那一面时,依然能够用最热烈最真挚的感情去对待他,去拥抱他,这在楚炎的眼里,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楚炎倒是觉得,灵儿是个很有勇气的姑娘。

虽然胡钰跟冰儿有一丝相似,不过到底还是他们家冰儿最好呀。

胡钰此刻心里感觉乱糟糟的,刚刚涌起的勇气,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他想过,灵儿不会立刻答应他,但至少也不会露出犹豫的表情。

毕竟方才灵儿虽然脸上的确是一副很害羞的模样,但她的眼底,真切的闪过一丝犹豫,被胡钰精准的捕捉到了。

灵儿……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难道她的心底,对自己不满意?

还是说,等了自己太多年,其实她已经放弃了?

那之前的那些过往,算什么呢?

一个又一个的想法涌了上来,明明胡钰知道,有些想法甚至有些荒唐,但却架不住自己此刻一颗无处安放的心。

灵儿说,她要考虑考虑……那么,她会不会在考虑清楚之后,拒绝自己呢?

自己的身世的确有些尴尬,但他如今已经在努力变强了,而且那些曾经对他指指点点的人,都不敢再挑衅他,也不敢看不起他,这些都是他努力得来的结果。

还是说,灵儿并不相信,自己能够给她幸福呢?

亦或是,自己平时对灵儿太冷淡了,以至于让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喜欢他?

胡钰光是想到这些,就感到有些头大了。他此刻突然感觉十分的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这样对灵儿,明明自己心里对她也是喜欢的,但表面上却总是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一开始,他的确是在等着灵儿“玩腻”了,随后便将他扔到一边去。因此,他一直牢牢地守着自己的一颗心,不让它轻易丢弃,以免到最后,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他一点都不想经历,对人抱有期待,又被人抛弃的感觉。

从小他就知道,对别人抱有期待,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期待,会带来一个怎样的结果。而那样的结果,即便是他,也感觉无法承受。

若是能熬过去,他自然会变得更强。但若是熬不过去,也许这一辈子,他都要活在这样的阴影下了。

但是灵儿这一待,居然就待了十几年。

十几年,她对自己,都是一样的,从未改变过任何。从来没有因为他的出身瞧不起她,也不会因为旁人对他指指点点而疏远他。

她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偶尔想要亲近他,但最终还是不敢靠近,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他。

胡钰一直认为,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方式。但今日若非灵儿这般态度,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许,根本就不了解灵儿的想法。

他知道灵儿心里想的是什么吗?他知道灵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他知道灵儿平日里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吗?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偶尔都喜欢做些什么呢?

这些问题一个个的冒出来,胡钰只感觉自己的嘴巴愈发的苦涩。

因为……他似乎的确不是那么的了解。真要说的话,似乎也就是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能够注意到一点灵儿的小细节。

但是在自己的面前,灵儿从来都是一副活泼开朗的模样,似乎从未见过她有不开心的时刻。

可是一个人,真的会每天都这么快乐,而没有丝毫的难过吗?

灵儿又不是神。

可是她貌似真的没在自己面前暴露过自己的不开心,甚至是脆弱。

胡钰想到这里,内心多了几丝挫败。这种感觉,令他心如刀割,他突然发现,自己太自私了,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总是下意识的推开周围的人,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在别人的头上。

他的确是个受害者没错,但灵儿是无辜的呀。他有什么理由,将这一切推到灵儿的身上呢?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甚至还帮助了自己这么多。

胡钰觉着,自己就像个混蛋似的,也难怪灵儿如今会犹豫了。

他一开始,心底还带着恼意,因为他从没想过,灵儿会拒绝自己。但是现在,他想通了之后,忽然有些不确定了。一颗心,也浮浮沉沉,犹如海藻一般,摇摆不定。

若是灵儿拒绝了他,他该怎么办?

胡钰想到这里,心底更为惊慌了。

他刚刚才想清楚了一切,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怎么老天爷突然一下子,又让他跌回谷底呢?

灵儿此刻一颗心的确满是纠结,但她纠结的并非是要不要嫁给胡钰,她担心的是,若是她真的嫁给了胡钰,胡钰会不会被周围的人看轻,认为他是看上了自己的什么东西,才跟她在一起的呢?

毕竟,她作为家中的大小姐,他们的家族,在皇室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强族。虽然灵儿素来不关心周围的事情,但她也很清楚,旁人跟她的家族联姻,意味着什么。

灵儿心思是单纯,但她并不笨。相反,她还很聪明,她能够看到很多旁人忽略掉的东西,只是她很少会表现出来罢了。

但这不代表,她不懂。

家中素来对她宠爱有加,捧在手心都怕化了。若非由着她的性子,否则,怎会让她一直陪伴在一个男人的身边,说出去,对她的声誉也是十分有害的。

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那更是不利。

但家中长辈从未说过她半句,发生什么事情,也只是默默地帮她处理,从来不会告诉她应该要怎么做。

因为他们只希望自己快乐。

在这样幸福的环境中长大的灵儿,一颗心更是善良。她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因此她希望,自己也能够将一点快乐带给胡钰。

她觉得,胡钰会需要这样的温暖。

可是如今,胡钰是真的因为喜欢自己,才跟自己在一起……还是因为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才选择了她呢?

灵儿想到这里,眼底闪过了一丝忧愁。

她真正担心的点,其实在这里。

是的,她害怕,胡钰是因为自己对他好,他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而非是因为喜欢……

第六百五十七章 告白

灵儿的下巴被面前的男人微微抬起来,强迫着对上他带着一丝邪意的双眼。

会露出这样表情的男人,怎么会是她的钰哥哥啊啊啊灵儿表面僵硬着一张小脸,心里却忍不住疯狂叫嚣。她不相信她的钰哥哥,明明从来都是高冷的,如同天山上的雪莲一般,令人根本不敢直视。

可是现在的他,仿佛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妖娆的罂粟花一般。明明让她感到有些陌生,但却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一些,再近一些,沉溺其中,永远也无法自拔

灵儿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她忍不住吓了一大跳,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这种想法很危险,要不得老天爷,快还给她正常的钰哥哥呀

虽然灵儿的内心在叫嚣着,但表面到底没敢表现出来,这样的想法,让她几乎忘记了,方才被胡钰亲上的那种奇特的感觉。

这会儿听到胡钰直接开口询问,她才反应过来,身子更为僵硬,脸上也“腾”的升起了几片清晰的红晕。

“我我我”灵儿讲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钰哥哥你为什么亲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如同蚊子一般,微弱的几乎听不见。

“灵儿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胡钰眼中带着一丝促狭,但面前紧张不已的人儿并没有看出来。

“我、我不知道。”心中有一个期盼已久的答案,想要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说出口,但她又害怕,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到时候,她该多丢脸哪她可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她凭什么以为,钰哥哥会喜欢她呢说不定,他只不过是为了耍自己罢了。

在对待喜欢这件事情上面,灵儿的确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明明她陪伴在胡钰的身边这么久,却依然不敢想,胡钰会喜欢她。

若是他喜欢自己的话,他也许早就说了所以,灵儿潜意识中,并不信任此事。

胡钰低头看着怀里讲话结结巴巴的人儿,她的眼底带着一丝不信任与怀疑,再往里看去,她的双眸宛若一汪深潭,里面蕴含着一丝自卑和胆怯。

即便未刻意显露出来,但却被胡钰察觉到了。

他的心底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明白的呢他的傻灵儿。

胡钰这般想着,已经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再度将面前的人儿搂入了怀中,只是这一次,他使出来的力道,比之前重了许多。

胡钰紧紧地搂住灵儿,怀里软绵绵的身子,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快乐。他微微低头,闻着面前人儿的发香味,眼底一片从未出现过的温柔。

可惜,此刻灵儿正躺在他的怀里,并没能看到。

“傻灵儿”

就在灵儿僵硬着身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胡钰蓦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

“我喜欢你,灵儿。”

“”

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仿若烟花一般,“轰”的一声,在灵儿的脑海中炸裂开来。她她她,她没有听错吧

钰哥哥居然说他喜欢她

“砰砰砰”身体早已先一步,比脑子更快的反应过来,灵儿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几乎要跳出她的胸腔来。

但随之而来的,则是难以置信之后的狂喜。

她从胡钰的怀中胡乱的探出脑袋来,一双杏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胡钰看,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钰哥哥,你说的是真的”灵儿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钰哥哥,真的会喜欢她吗他所做的一切,也并不是因为要弥补自己吗她想要亲自确认这个答案,才能够安心。

胡钰看着灵儿呆呆傻傻的可爱模样,轻笑了一声,原本常年冰冷的俊脸,此刻因为这个笑容,变得完全不一样。山上的雪莲缓缓绽放,光彩夺目,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灵儿一时之间,也看呆了。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胡钰,一时间忘了反应。

直到胡钰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她才缓缓回过神来。顿时,脸上的热度,似乎又升高了一些。

她低下头,表情有些慌乱,如同小鹿一般不知所措。

胡钰看着怀中人儿的模样,忍住想要再次亲上她的念头,轻声的开口说道“灵儿,你陪伴在我身边这么久,钰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灵儿听到胡钰的话,怔了半晌,随后喃喃的小声说道“那钰哥哥想要娶灵儿,也是因发自内心的喜欢灵儿,而不是为了补偿灵儿吗”

这个问题一出,胡钰立刻明白了灵儿的想法,他哪里还不清楚,之前灵儿究竟是怎么想的。难怪,她会不信任自己。

真不知道,她这个小脑袋瓜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在得知她最真实的想法之后,胡钰可谓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面前人儿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灵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胡钰,是会因为感激一个人,而做出以身相许的举动吗在你眼里,我胡钰就是这么无私的吗就算我要报恩,也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这不仅是对你不负责任,同时也是在侮辱我自己,你明白吗”

胡钰说到最后,语气染上了一丝严肃,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

他胡钰,即便再无私,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他原本也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男人。只是在灵儿的面前,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她是那样的单纯善良,让人根本不忍心想要伤害她。

所以这些年来,尽管他没有察觉到自己对灵儿的感情,但是潜意识里,却也不希望她离开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以来,他的身边除了灵儿,也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任何一个女子。以前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早在那个时候,自己的一颗心,就已经落在灵儿的身上了。

只要想到,自己若是找了别的女子,灵儿一定会难过,一定会躲起来默默地哭泣,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的眼泪。以前只觉得这样的事情他没有去做,是觉得惹哭灵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到头来还得自己去哄,那何必要给自己增添这样的麻烦呢

但他却不曾想过,自己根本也没什么义务要去哄灵儿,只是他那个时候从未发觉罢了。若是他真的想要找别的女子,早就动身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因此,灵儿这般想,胡钰的心底,其实隐约有一丝委屈,只是他表面上并不显露。但语气中,却依然多了一丝冷意。

在灵儿听来,便是胡钰在怪罪自己,居然有这样过分的想法了。

她的脸色微微发白,之前的血色褪去,眼神中的狂喜也隐去,随之而来的是不知所措和害怕。

她咬住嘴唇,小声的说道“对不起,钰哥哥,灵儿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在你眼里,难道钰哥哥就是这样的人吗”

“不、不是的”灵儿有些慌乱的摇头,眼中似乎隐约染上了湿意。

她复而垂下头,试图掩盖住自己的神情,声如细纹。

“灵儿只是觉得钰哥哥不会喜欢灵儿。”

“为什么”

“毕竟、毕竟钰哥哥这么好,这么优秀,而灵儿这么普通”

可是尽管这样,钰哥哥为何要用这么凶的语气跟她讲话,她明明已经道歉了灵儿想着,眼眶渐渐地红了。

但她低着脑袋,胡钰一时之间也并没有发现。

此刻,他的语气十分的严肃。

“灵儿你抬起头,看着我。”

灵儿担心胡钰看到自己的表情,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因此,她胡乱的摇着头,就是不愿意抬起来。

胡钰看着怀里的人儿忽然变得这般不听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不允许灵儿这般想自己,她明明这么好,该珍惜的那个人,明明是他才是。

“灵儿,难道你不愿意看钰哥哥一眼吗”

胡钰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他与灵儿相处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灵儿的性子,分明是吃软不吃硬的,若是来硬的,恐怕以她倔强的性子,早就更加不开心了,到时候只会更加适得其反。

灵儿依然摇着头,声音小小的,听起来脆弱不已。

“不愿意”她喃喃的说道。

胡钰“难道是钰哥哥变丑了所以你不愿意看吗”

一旁的吃瓜群众们表示,这出戏明明可以早点结束,但因为男的不说,女的不提,就这样僵持了这么久,他们表示很着急哪。

一旁的大力将大刀扛在肩膀上,忍不住吼了一嗓子道“灵儿妹妹,你若是不喜欢你钰哥哥,可以考虑考虑你大力哥哥。你瞧瞧大力哥哥的肌肉,站在大力哥哥身边,可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此话一出,灵儿顿时抬起小脑袋,看了一眼大力,随后飞快的低了下去。

但她的眼中,却是多了一丝笑意。没想到大力哥哥,讲话如此幽默。

她眼中的笑意,恰巧被胡钰捕捉到了,他顿时就不满意了。

“灵儿,你别听那个猩猩瞎说,他哪里有我长得好看”

大力一听,顿时就怒了。

“你这个臭小子,你说谁是猩猩”

“谁应了我就在说谁。”

“找打”

第六百五十八章 命中注定

胡钰在面对除了灵儿以外的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和孤傲。即便对面是与自己结下“不打不相识”之缘的大力兄弟,也不例外。

大力站在一旁,此刻已经暴跳如雷。这个臭小子,原本他还好心好意想要帮他一把,让灵儿姑娘尽快答应他。

没想到,他这会儿居然还倒打一耙,说自己是猩猩!你见过有这么英俊的猩猩吗?见过吗!绝对没见过!

不对,他才不是什么猩猩呢。想他大力在他们族里,即便不是力气最大的那个,那也绝对是最受欢迎的那个。那么多花季少女,但凡是他出现的地方,总会围满了人。

虽然大力表示,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甚至已经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但听胡钰这么说出来,他就是觉得不爽哪!怎么到了胡钰这儿,自己就变成劳什子大猩猩了?真是太不尊重人了!

对于胡钰而言,灵儿是他的,谁也抢不走。还是这么个大个子男人,而大力虽然人高马大的,还一脸的络腮胡子,但实际上,他的确是个很英俊的,极具男性魅力的男人。

在他的身上,有着许多中原男人都没有的野性之美,狂野而奔放,难怪会令很多女子为此红了脸。

不管大力此话是不是开玩笑,他都不允许。他不允许有任何的男人,在灵儿的面前蹦跶,当初那个蠢男人也就算了,他根本没把那个货放在眼里。

如今,他不允许有任何人阻挠灵儿,她一定是自己的。

因此,面对大力愤怒的表情,胡钰只是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随后搂紧了怀里的人儿,不着痕迹的将她的身子调转了一个方向,让她背对着大力。同时,温柔的嗓音也渐渐蔓延开来。

“灵儿,你莫要听旁人胡说八道,以前是我一直没有察觉自己对你的感情,如今才幡然醒悟,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一旁的大力听到胡钰这番说辞,忍不住撇了撇嘴,说好的高冷如雪莲的人设呢!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你的朋友知道你的操作这么过分吗!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十足的醋缸子,连他说一句话都不许,真是幼稚!

灵儿姑娘,你清醒一点,这分明是头狼,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大力很想将心声说出来,但此刻灵儿早就被胡钰的几句话给震得找不着北了。她被他搂在怀里,鼻翼间全是他的味道,脑袋早就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

此刻她的脑袋中,全都回荡着胡钰说的那句话。

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接受!

钰哥哥居然问她愿不愿意接受他!她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她做梦,都在期待着这一天的降临。只是没想到,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竟然有些蒙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我……”灵儿轻咬着唇,想要将答应的话语说出口,但心念一转,又忍不住担忧,自己这般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太不矜持了……

胡钰没想到,自己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的灵儿居然还有一丝犹豫,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他的魅力下降了吗!

他侧目瞟了一眼大力,眼底多了一丝阴沉。

“灵儿,你不会真的看上大力那臭小子了吧?”

大力:……你才是臭小子,你全家都是臭小子!

灵儿一听,顿时知道胡钰误会了,她连连摆手,生怕胡钰冤枉了大力。

“不是的不是的,跟大力哥哥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他。”

胡钰:……还说不是看上了他!都为他说话了!

灵儿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反而让面前的男人神色更为阴沉了。她的小手顿了顿,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胡钰沉默了半晌,忽而气呼呼的,将灵儿的小脑袋重新往自己怀里带,不满的开口说道:“我不管,反正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娶你。”胡钰的语气仿若小孩子一般,得不到糖,就开始无理取闹。

实际上,他的心中也带着一丝隐隐的紧张,只是并未表现出来。他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灵儿拒绝。若是真的被她拒绝了,那自己可怎么办才好?

胡钰搂着灵儿,一颗心乱乱的,他以前何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居然因为一个女子而扰乱了整片心湖。

也许在以前,他一定会及时掐断这条苗头。但是现在,他却甘之如饴。

灵儿听到胡钰这般说话,眼底惊讶之色更浓,她微微张了张嘴,半晌,才轻声开口道:“钰哥哥,你不要误会,灵儿……愿意嫁给你的。”她的声音小小的,微弱不已,若非胡钰就在她的面前,耳力灵敏,恐怕都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灵儿说完这句话之后,耳边传来了胡钰似乎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声音。

“真的?”

她的一颗心,忽而就落回了实处。是了,她怎么会怀疑钰哥哥对自己的感情呢?他说有,那便是真的。他说喜欢自己,那也绝对是真的。毕竟钰哥哥,向来是不屑做那些惺惺作态之事,更不屑于骗人。更何况,还是对待感情的事情。

她相信,对于钰哥哥来说,他对待感情,会比任何人都更为慎重。毕竟他小时候,受到过太多的冷眼,吃过太多的苦头,自然不会轻易的将哪个人放在心上,对她敞开心扉。

万幸的是,自己终于做到了,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但实际上,若是钰哥哥真的不对她表白心迹,她也早就做好了,这一辈子,都默默地陪伴在他的身边的准备。毕竟她的心里,也容不下其他的男人了,更别提,会嫁给别人了。

她的眼里心里,全都只有胡钰一个人。

在很久以前,久到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在看见他温柔的对待那只猫儿的那一刻,自己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决定吧。

如今耳边传来胡钰显而易见的带着喜悦的声音,灵儿回过神来,从他的怀中探出头来,勇敢的对上了那双认真的眉眼,看到了他宛若深潭的眸眼里,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温柔,怎么都掩盖不住。

自己方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嗯。”灵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胡钰,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胡钰喃喃的说道,他下意识的将灵儿搂得更紧,仿佛这样才能更真切的感觉到,她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答应他了!

这个消息,让胡钰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体会到狂喜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般,嘴角露出了一丝带着傻气的笑容。

但此刻,谁也不会嘲笑他,因为这对有情人正紧紧拥抱在一起,而他们也有幸成为了见证人。

苏晚卿扯了扯裴修的衣角,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她眨了眨眼睛。

他们好甜呀。

裴修接收到她的信号,微微挑了挑眉。

难道我们不甜吗?

苏晚卿撇了撇嘴。

你多久没有跟我说这种甜言蜜语了?

裴修的眼睛也学着她一般眨了眨。

晚晚,你也知道,我素来不会在嘴上说这些,我都是喜欢亲自去“做”的。

苏晚卿:……她总感觉,从自家夫君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大对劲的意味。等等,他怎么突然变色了!?

苏晚卿决定停止跟裴修的交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越久,她越明白,这个男人不要脸起来,究竟可以多不要脸。

她撇开脸,不再看裴修。

裴修耸了耸肩表示,自家的媳妇儿真难伺候,但是自己娶回来的媳妇儿,哭着也要哄着惯着,除了哄着惯着,他还能怎么着咧?

一旁的裴羽墨注意到苏晚卿和裴修之间的眼神互动,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晚卿跟她六哥这眼神交流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们在进行脑电波之间的交流吗?还是在进行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对话。

总觉得六哥的眼神怪怪的,是她的错觉么?

裴羽墨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很快就将脑袋扭到了另一边。

罢了罢了,这对老夫老妻之间的想法,可不是她这等人可以揣测的,她还是省点心思,多为灵儿他们送祝福吧。

虽然跟灵儿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裴羽墨觉着她也的确是个善良可爱的少女,如今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她也挺为灵儿感到开心的。

裴羽墨看着这一幕,忽而想起方才,容言玉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她的脸蛋不禁多了几丝红晕。

等国土争霸赛结束之后……她也要跟言玉成亲了呢。

在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亲。

毕竟以自己这跳脱的性子,根本就耐不住,逮住机会就会往外跑。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她也见识过不少东西,眼界也非普通的公主能比,自然不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什么人。

也许她从未觉得,自己会遇到喜欢的人。

但缘分就是这般防不胜防。

说到底,这件事情,还得感谢晚卿。若非她,也许自己根本不会认识容言玉。即便是认识,也是换了一个场景,也许两个人之间也不会擦出火花。

灵儿和胡钰也是一般,若灵儿没有一直陪伴在胡钰的身旁,给予他这么多的支持和力量,恐怕胡钰也不会彻底向灵儿敞开心扉。

所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第六百五十九章 管好你的男人

旁边的大力看着胡钰与灵儿抱在一起,忽而接收到了胡钰投过来的,带着一丝挑衅的目光。

大力:……真是个幼稚鬼!

算了,他大力爷大人有大量,才不会跟这个男人一般见识。只是胡钰高冷淡漠的形象,已经在他的心中轰然崩塌了。他说的鬼话,自己才不会信呢!想起自己还将他当做酣畅淋漓的对手,大力在心中默默地嫌弃了自己一番。

自己之前,真是想太多了。

胡钰的本性,根本就是个闷骚男!

旁边的佛兄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喃喃的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大力:……这个佛兄,为什么还带着头发,他干脆出家得了!反正他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寺庙绝对乐意收了他!

然而,佛兄并未听到大力的心声,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被苏晚卿给吸引了去。

待灵儿红着小脸从胡钰的怀里退出来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苏晚卿等人,随即垂下自己的小脑袋,一声不吭。

胡钰看着灵儿可爱的模样,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后伸出大掌,将她的小手拢入怀中。灵儿看着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脸上红晕更甚,但她并没有拒绝,而是嘴角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

钰哥哥牵着她的感觉,真好呀,她一点都不讨厌。相反,她期待这个时刻,已经期待很久了。

苏晚卿看了几眼胡钰和灵儿,察觉灵儿十分害羞之后,也没有出言调侃。经过短短时间的相处,虽然还未到了解很深的地步,但苏晚卿也能够感受到,灵儿表面活泼好动,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少女。

当然,这只是在面对她喜欢的胡钰,以及作为偶像的……自己时。

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瞟了一眼旁边状似有些不安分的佛兄,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都回到了苏晚卿身上。

苏晚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既然灵儿已经解决了人生大事,我们在此地也待了许久,是时候继续出发了。大家以为呢?”

容言玉一行人,大力一行人,胡钰和灵儿自然是不介意的,而佛兄原本想要说什么,但他蓦然想起之前苏晚卿的话语,到嘴的话顿时就咽了下去。他张了张口,到底没吭声。

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他今天这么不走运,不是,这么不凑巧,就碰到了天离国和东霂国的人呢。而且大力这几位,也是不好惹的角色,那胡钰,虽然他并未跟他交手过,但直觉告诉佛兄,若是彼此真的要打起来,指不定谁占上风呢。

在这样明显的不利于他的趋势下,在面前诸多强者,自己打不过的形式下,佛兄自然十分的识趣。佛曰:该出手时就出手呀。面对这样的情况,佛兄也很了解,该低头时就得低头哪。

所以,虽然心中带着一丝不情愿,佛兄脸上到底还是委委屈屈的应了。谁让他技不如人呢?他也认了。

而且面前的这些个主子,一看就是一个个的,都不好惹的。他识相一些,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不要随便招惹他们了。以免发生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到时候他的人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那可就是他这个队长的错了。

不行,为了他的队友们,他就算是牺牲小我,也一定要成全大我!保全他们!

佛兄这些话原本藏在心里,此刻忍不住说了出来,配上他握着拳头的姿势,令他身后的几位队友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明白白。

他们忍不住热泪盈眶。

“不愧是我们的老大,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我们着想!”

“原来老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我都要落泪了!”

“老大,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实在是无以回报哪!”

“队长,您之后有什么用得上的,尽管说,我们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在所不惜!”

佛兄看着几个队友,听着他们所说的话,眼中也不禁多了一丝激动。

“你们……”

“老大——”

这个彼此相望的场景,若是换成一个公子和一位小姐,也许场面还带着一丝感人和温暖。

但换成一群大老爷们儿……恕苏晚卿直言,就算他们长得并不丑,也不至于像大力这种像猩猩一般,她还是觉得有点……辣眼睛。

无辜躺枪的大力:……他真的不是猩猩啊摔!

苏晚卿的嘴角微微抽搐,她此刻十分想扶额。

她早该知道,能够培养出佛兄这样的人才,他这国家出来的人,一个个的,也不会正常到哪里……呸,也不会平凡到哪里去。

果然这一个个的,全都是戏精,而且,戏还如此多的重复,还这般亢长,他们自己难道就不嫌腻味吗!

偏偏这些情感还表现的如此的真实,苏晚卿觉得,若是换成在现代,这一窝蜂的,估计全是混娱乐圈的,占据各大娱乐头条,而且每天都不带重复的!

但这些话,苏晚卿也只敢放在自己的心里了,毕竟说出来,他们也听不懂!

哎,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之间的代沟。偶尔自己冒出来的现代词语,身边的人,即便是裴修,偶尔也会听不懂,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自己。

唯有在这种时候,苏晚卿才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高手,果然从来都是孤独的。

若是裴修知晓自家娇妻的想法,恐怕会忍不住默默地补充一句。我觉得,晚晚你也挺适合混迹娱乐圈的,你的戏也没少到哪里去好吗!

佛兄这般的苦情兄弟戏码,还未上演太久,就被苏晚卿冷漠的打断了。

“再不走,太阳就要下山了,我还没吃饭呢。”

佛兄:……行叭。

他身后的队友们抹了一把眼泪,向自家的老大投以同情和怜惜的眼神。

天哪,他们的老大为了他们付出了这么多,结果到了和玥郡主这里,什么赞扬都得不到也就算了,她居然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将内心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郡主,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苏晚卿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飘了过去。

“嗯?你说什么”

他看了看苏晚卿绝美的面庞和如同刀子般犀利的眼神,用极其迅速的速度垂下了头,赶紧补充了一句。

“这不是人干的事儿,这分明是小仙女才会干的事哪!”

周围的人听罢,集体沉默:……

这位兄台,你的节cao呢!快低下头看看,还在不在地上,赶紧捡起来啊喂!

他们见过不要脸的,也见过更不要脸的,比如佛兄。但这么怂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更不要脸的佛兄:……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要对他如此残酷?他不就是爱佛,信佛,尊佛,重佛了一点吗?难道这也有错?

若是苏晚卿知道他的心声,恐怕会忍不住吐槽。

您老确定只有一点吗!这根本不止一点点!完全就是像大海汪洋一样磅礴无边好吗!你已经中毒颇深了,而且是救不回来的那种!

小仙女说饿了,大伙儿自然要立刻满足她的需求。

作为小仙女的夫君,裴修表示,他得准备好小仙女喜欢吃的调味料才行。

作为小仙女的哥哥,容言玉表示,他要多抓一些小仙女喜欢吃的鱼。

作为小仙女的粉丝,灵儿表示,她要为小仙女炖一些汤补补身子,毕竟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

作为小仙女的奴隶,佛兄表示,哦,他不敢有什么表示,他不配。

他只能别人吩咐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否则,他还能怎么样呢?

裴修牵起苏晚卿的小手,柔声问道:“晚晚,今晚还想喝鱼汤吗?”若他没有记错,根据这几天的观察,他的小妻子最喜欢的便是这白雾之森里头湖泊中的鱼儿了。

这里的鱼儿吸收天地灵气,加之没有任何的天敌,几乎就是横行在这一片湖泊中,身上的肉养得极好,白白嫩嫩,胖胖软软,没有人会不喜欢!

而苏晚卿,对于它尤为喜爱,说是情有独钟,也丝毫不过分。

因此,在听到“鱼汤”两个字的时候,苏晚卿一双漂亮的星眸顿时亮了起来,仿若天上的星星一般耀眼。

她的味蕾中顿时感觉到了鱼汤的召唤,不,是回想起了鱼汤的鲜美和诱人。

苏晚卿使劲儿点着小脑袋。

“要喝要喝。”

一旁的容言玉顿时一言不合就挽起了衣袖。

“既然妹妹想要喝鱼汤,哥哥自然要帮你多抓一些鱼了。”

苏晚卿瞧着自家大哥纤长结实的臂膀,又点了点小脑袋,眼睛都开心得眯了起来。

“谢谢哥哥。”

可爱的妹妹居然跟自己道谢了,宠妹狂魔容言玉表示,这样的情景太难得,他的一颗心都化成水了。原来被妹妹拜托,不,被妹妹感谢是这样的感觉!

此情此景,真是太感动了!

容言玉忍住想要摸一摸苏晚卿脑袋的**,遗憾的看了一眼一旁虎视眈眈的裴修一眼,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

“卿儿客气的,这是哥哥应该做的。”他一定要把湖里所有的鱼都捞上来给妹妹吃!

裴修瞥了一眼容言玉,又看了一眼裴羽墨,暗含意味。

裴羽墨读懂了裴修的意思,老脸顿时一红。

她六哥的意思很明显。

管好你的男人。

第六百六十章 你听错了

裴羽墨侧过头,恰巧对上了容言玉柔和的眼神,他温润的开口道:“墨儿,你怎么了?”为何一直盯着他看,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裴羽墨回过神来,瞄了一眼裴修明晃晃的面具,轻轻的摇了摇头,主动挽起了容言玉的手臂,绝美的小脸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没什么,走吧,我们去给卿儿抓鱼吃。这河里的鱼儿可鲜了,鱼汤也很鲜美,你待会儿可得好好尝尝!”

一旁的裴修若是没有带着面具,实在是很想捂住自己的脸。

没出息的妹妹!见色忘义,说的就是她这种人了,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真给他丢人!

但裴修也不想想,自己在面对苏晚卿的时候,可一点儿也没比裴羽墨好到哪里去。

若是苏晚卿知道裴修的想法,只会幽幽的说一句:不愧是兄妹。

容言玉看着胳膊上的小手,眼神也更柔和了,他轻笑着点了点头,却轻轻的将裴羽墨的手扯了下来。

裴羽墨:?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顿时崩塌了,完了完了,在言玉的眼里,自己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太过大胆了。虽然两个人已经即将要成亲了,之前也的确有过搂搂抱抱的行为。但是自己可从来没主动过呀!

言玉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矜持,不够大家闺秀呢?

还没等裴羽墨胡思乱想和悔不当初完,容言玉已经进行了下一步动作。

他伸出手,牢牢地握住了裴羽墨的小手。

手上传来的触感让裴羽墨顿时回过神来,她低下头,看着两个人交握的双手,愣了愣,抬起头,对上了容言玉温柔的双眼。

“走吧,墨儿。”

裴羽墨怔了怔,随即眼底也温柔下来。

她反握住容言玉的手指,感受着他的温暖。

“嗯。”

两个人渐渐走远。

佛兄伸出手,在自己的面前扇风般扇来扇去,一副有些不舒适的模样,眉头也轻轻的皱了起来。

一旁的大力看到佛兄此举,忍不住瞄了一眼天气,开口说道:“佛老弟,如今这天气也不热吧,你一直扇风做什么?”

佛兄看了一眼大力,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觉得,你也应该跟我一样,扇扇风。”

大力:“为什么?我又不觉得热。”而且这天气,还有些凉意呢,更何况这白雾之森常年被雾气笼罩,更是比外面多了几丝阴凉。

若非习武之人,在这里恐怕会觉得寒气逼人。他们有内力护身,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

佛兄瞥了一眼大力,幽幽的说道:“你错了,不是因为热,我要把空气中这股恋爱的酸臭味挥走。”

大力:……你自己是单身狗就算了,为什么连带着要拖我下水,连我也一起骂!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他不屑的瞪了佛兄一眼,“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需要呢。”

佛兄顿时来了兴致,手中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哦?大力兄是有什么故事想要跟我们分享吗?”

此话一出,大伙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力身上,大力顿时感觉有史以来,第一次亚历山大。

佛兄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大力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一摆手道:“没有!”

佛兄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手中扇风的动作又开始继续。

大力:……这究竟是什么眼神!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我!

大力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听到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他狐疑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们一眼。

这一看,他就僵住了。

只见身后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都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扇起了风。

大力:……他忍不住扶额,自己带来的这些人,一个个的脑袋都是什么毛病?怎么到现在,画风都被佛兄给带偏了?他是不是应该让手下的人离佛兄远一点?

苏晚卿看着这一幕,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但也没有继续调侃他们。毕竟,佛兄的确是她这趟旅程所遇到的一个开心果,虽然偶尔有些举止挺奇葩的,但并不阻止她的快乐。

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哪。

一旁的裴修看着娇妻展开了笑靥,眼底也柔软了下来。他拉着苏晚卿,走到一处平底上,大力就将自己背的锅碗瓢盆给放了下来,一一摆好。

佛兄一开始就注意到大力几个人所携带的包裹了,这会儿看到他从里面一件件的掏东西,仿佛一个百宝箱似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好奇,他三两步跑到大力的身旁,索性蹲下身子,在旁边看着他动手。

大力看着佛兄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动作,忍不住磨了磨牙。

“你看够了没有?”

“没有,没想到参加国土争霸赛,你们居然还随身携带这么多东西,在下实在是佩服。”

“那你吃不吃?”

“吃呀。”

此时,大力的脑门上已经隐约有几根青筋暴起了。

“既然要吃东西,还不赶紧动手帮忙?看什么看!”

佛兄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大力问他看够没有是什么意思了,他托着下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慢吞吞的伸出手,开始协助大力。

大力看着他的动作,沉默了。

总感觉,佛兄这一声叹息,是因为自己无法偷懒才发出的呢?!

大力觉得,自己自从遇到了佛兄之后,整个人脾气似乎都变得不太好了。不行,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可是他们草原上脾气很好的男人,可不能变得这么没有风度。对!不能像佛兄一样!

没有风度的佛兄有些莫名的看了大力一眼,总感觉方才那一瞬间,大力兄的身上燃起了一股热血,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变得如此有活力。

他摇了摇头,每日与佛相处,他都不知道,其他凡人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了。偶尔,还要考虑他们是怎么想的,真是令人苦恼呢。

若是大力知道佛兄的想法,恐怕又会愤怒的吐槽他了。

说得好像你不是个凡人似的!别以为自己信了佛,就变成佛了,你不配!哼!

苏晚卿站在原地,原本想要搭一把手。但她东看看,西看看。发现食材哥哥他们已经去准备了,大力也在准备餐具,旁边他的队友正在帮忙生火,裴修则去给她准备调料去了,大皇兄几个人也去别的地方找吃的去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只有苏晚卿比较清闲的站在原地。

苏晚卿:……总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废人,这种不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但在大家的眼里,苏晚卿就是他们的小仙女,作为小仙女,自然得宠着了,小仙女哪里可以干活呢!

此事,裴修是绝对不同意的,他不同意的点,自然不是苏晚卿不干活。而是,苏晚卿是他一个人的小仙女,才不是大家的!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

随着队伍的壮大,需要的食材,也比之前多了不少。不过所幸,大伙儿手脚很麻利,虽然都是身娇肉贵的,但干起活来,却一点儿都不含糊,效率也极高。

没过多久,食材全部收集完毕,烧好的水,就等着食物下锅了。鱼很快被处理干净下了锅,空气中,香气蔓延开来。

佛兄嗅了嗅那鱼汤,眼睛顿时一亮。

“这鱼汤,可真香。”

一旁的苏晚卿已经十分自觉的端着碗,等待着鱼汤新鲜出炉了。

之前她尚不觉得有什么,如今闻到鱼汤熟悉的香气,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了。只是她掩饰的比较好,旁边的人并没有听见。

当然,除了裴修。

作为一个宠妻如命的男人,裴修自然是不会嘲笑自家的小娇妻。相反,他觉得肚子咕咕叫的小娇妻,也别有一番可爱感觉。

只要是晚晚,不管做什么都是可爱的就对了!

苏晚卿瞄了一眼眼巴巴的望着鱼汤的佛兄,顿时起了坏心思。

“佛兄,你是不是很爱佛呀?”

佛兄一边盯着鱼汤,一边听到苏晚卿翻自己的牌。他不解其意,下意识的点点头:“当然呀。”

这件事情,还需要问吗?他还没反应过来,苏晚卿从来不会问废话。

苏晚卿挑了挑眉头。

“哦?据我所知,佛祖素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这件事情,佛兄是否同意呢?”

“当然呀。”佛兄的眼睛依然盯着滚滚沸腾的鱼汤,呀,冒烟了!

“那佛兄这般信佛,自然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平日里,应该不会吃肉吧?”

佛兄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将注意力放在苏晚卿身上,此刻他还有些愣愣的。

“嗯?嗯……”

苏晚卿顿时笑眯了眼睛。

“既然如此,这小小的鱼汤,佛兄自然看不上眼吧?”

佛兄:……他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他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这鱼汤如此鲜美,我怎会看不上眼呢?”

“可是你不吃肉呀?”

“谁说我不——”

“你刚说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听错了。”

佛兄眼睛不眨,一口咬定,自己方才什么都没说过。

只要他否认得够快,苏晚卿的计谋就追不上自己。

苏晚卿看了一眼不要脸的佛兄,扭过了脸,“哼”了一声。

佛兄居然这么厚脸皮。

没趣!

第六百六十一章 嫌命太长

此刻,苏晚卿一行人所在的地方,正好暴露在了长老团设立的记忆水晶之下。

因而,外界的人,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们的身影。

长老团大殿内,一群身着华服,原本甚至看得有些昏昏欲睡的皇帝们,在看到苏晚卿等人出现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些好奇的盯着屏幕看。

“这……怎么突然之间多了这么多支队伍?”其中一个皇帝看着屏幕中的一群忙忙碌碌的人,有些茫然的说道。

这其中,好像还有他们家的?

一脸冷淡的站在原地准备食材,时不时抬起头,看向旁边黄衣的娇俏少女,眼底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柔情。这不是胡钰是谁?!

等等,他跟灵儿这是终于修成正果了么?

作为一个父亲,又是亏欠了自家儿子这么多的皇帝,无启国的皇帝胡锋表示,自己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欣慰。这个儿子,自己虽然认回来了,但却从来不跟自己亲近。

为了不让他受到更多的伤害,胡锋可谓是使出了全身的劲头对胡钰好,奈何人家根本就不领情。无论说什么,都只是冷冰冰的感谢,却从未多一丝其余的亲近之举。这对胡锋来说,十分的泄气。

但错在他,他也不敢采取太过强硬的措施。以免惹恼了儿子,他跑的老远,自己到时候上哪里寻人去?

其实也无怪乎胡锋这么怂,谁让他这么多儿子里面,偏生后来认回来的胡钰,是实力最强,心性最稳重的呢?在胡锋的眼里,无启国未来他的位子,极有可能,会传给胡钰。毕竟在胡锋的眼里,胡钰是最适合这个位子的人了。

但这一切,他从未在其他皇子面前表现出来。一方面,胡钰的态度,他还捉摸不定,不敢做太多事情,以免引起他的不悦。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这个位置,互相残杀。尤其是胡钰,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这个儿子在受到伤害。

他小时候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对胡锋的举动感恩戴德了。毕竟那个位子,可不是想坐就能坐的,这都求着上来了,胡钰难道还会不愿意吗?

不过对象是胡钰,这还真不好说,胡锋虽然对此很苦恼,但他也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希望可以多增进一些父子之间的感情。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在胡钰的身边,想要重新获得儿子的信任,这是一条漫漫长路哪。

但如今,他接受了灵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说明他已经愿意打开心扉,接纳其他人。灵儿的性子胡锋也是极为了解的,她善良聪颖,能够陪在自家儿子身边这么多年,心性如何一目了然。

这也是胡锋感到欣慰的地方,胡钰能够与灵儿结为连理,灵儿背后的家族,与他的交情匪浅。希望借着灵儿这股力量,能够化开他们父子之间的心结吧。

远在白雾之森中的灵儿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身上莫名的多了一层责任,这份责任还是来自她未来的公公。若是知道,恐怕她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吧。

灵儿根本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但胡锋却知道,她的能力究竟有多强。

无启国的胡锋开口之后,一旁的渊木族的首领也忍不住挑了挑眉,紧跟着开口说道:“咦,我家的臭小子怎么也在里面?他们这是在……煮饭吃?”只是煮饭吃,干嘛要一起煮,看这些人的相处状态,似乎还挺……和谐的?

渊木族,正是大力所在的族群,而渊木族的首领渊罗,正是他的父亲。大力的本名,其实叫渊力,但他喜欢自称大力,下面的人,也就随之这般称呼了。

大力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此刻正十分认真的……生着火。

若是渊木族其他部下看到了,恐怕会吓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们平日里高傲无比,目中无人的大力爷,居然在做生火这般下等人才愿意去做的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此刻的渊罗虽然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深知自家儿子的脾性,恐怕他这么心甘情愿的做这些事情,要么是碰到了自己崇拜的人,要么是碰到了等级相当的对手。

只有这个时候的儿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毕竟在他的眼里,武力大于一切哪。

对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习武的这个儿子,渊罗真是又自豪又无奈。自豪自然是因为儿子这般优秀,在渊木族中,也是极为强悍的存在,受到许多部下的敬仰和崇拜。而无奈,则是因为……儿子太过专注武力了,这都二十好几了,身边居然一个女人都没有,别说女人了,就连侍妾都没有过。

渊罗有时候都要怀疑,自己的儿子究竟是不是个男人了,怎么一点都不像他爹一样,流连花丛不沾身,深得女人们的喜爱与崇拜呢?自己这般优良的传统,儿子怎么就没继承到呢?!

若是大力知道他亲爹的想法,恐怕就要翻白眼了。

渊木族素来民风开放,这等事情并不算什么。但是老爹,将这种事情如此自豪的搬上台面,真的合适吗?

渊罗撑着下巴,看着自家勤勤恳恳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怅然。搁在以前吧,他跟儿子,也不太好提起这个话题,他总觉得,这种事情,男人天生就晓得,不需要刻意去说,更何况,还是他渊罗的儿子!

然后这一误会,二十几年就过去了,儿子就像个老光棍似的,一直单身到现在。渊罗甚至怀疑,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抱上孙子了?虽然他并不是很在意血缘这等事情,但是以后儿子做了渊木族的首领,他总得后继有人吧?!

总不能到了自家儿子这一代,就绝了香火,这不是等于灭族吗!这等愧对列祖列宗的事情,渊罗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毕竟祖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可不能败在这个臭小子的手里。

因此,在二十好几之后,渊罗终于忍不住,将大力打发了去。名义上来参加这国土争霸赛,实际上,渊罗希望自己的儿子在这场比赛中,能够遇到自己的真爱。以免他总是沉迷武学,什么都顾不上。

至于渊罗为什么没让大力在族中选,要是他在族中有看得上的女人,他至于这么cao心吗?!而且也不至于单身这么多年了!作为老父亲,渊罗表示,自己真是cao碎了心。

但等到比赛开始,渊罗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参加国土争霸赛的,大部分都是男性!他真是脑抽了,这般严肃的比赛,哪有这么多娇花会来参加呢?除非她们的父母疯了才会送过来,再者,其他国家的皇上,恐怕也不会同意。

自家的队伍……不也清一色都是男性吗?

知道真相的渊罗眼泪险些掉下来,但秉着比赛第一的原则,他到底没敢暴露自己的心思。其他的皇帝都为着能够夺得长老团的这片国土,他却是为了儿子的婚姻大事cao碎了心。

渊罗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屏幕中出现的一个漂亮冰冷的少女,这是除却黄衣少女的第二个姑娘。他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开口道:“请问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可婚否?若是没有,可否引见一下,看是否对我家小子有兴趣?”

周围的皇帝看着络腮大汉渊罗一双大眼睛忽然一亮,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等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位渊罗首领,是给自己的儿子相亲来了?

一旁的容舒玄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此刻缓缓开口说道:“貌似有了?”这姑娘,他依稀记得是他们家卿儿的朋友,不是跟那什么楚炎有一腿吗?

楚炎:……什么叫有一腿,讲话能不能中听点!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不禁有些惊讶。这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少女,居然是东霂国队伍的。这不是说明,东霂国队伍,也聚集在这里了吗?

怎么回事,居然没打起来?还有,容太子哪儿去了?

渊罗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个上面,他听到容舒玄不太肯定的话语,觉得此事大概有戏。他刚想询问这位少女的信息,屏幕中忽而出现一个红衣妖娆男人,他站在少女的身边,举止亲昵,似乎对她说着什么。

少女虽然表面依然冰冷,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柔和,回应着红衣男子的话。

此情此景,旁人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渊罗的脸微微垮了跨,这般漂亮的少女,有对象了,也正常,行吧。

他继续看着,很快,屏幕中又出现了一个漂亮得过分的少女,渊罗的眼睛又亮了。哇,又有漂亮的姑娘!

他打起精神继续开口:“这位姑娘又是哪家的?这气质可真好!”

容舒玄立刻回应道:“渊罗兄,不好意思,这是我内定的儿媳妇,恐怕你又要失望了。”

此话一出,大伙儿顿时就明白了。敢情这位就是天离国的羽墨公主,当初两个人的传闻闹得纷纷扬扬的,这会儿听到容舒玄的话语,他们才恍然,看来,这传言是真的呀。

渊罗听罢,一张大脸又垮了下来。

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抢东霂国皇帝的儿媳妇呀。儿子固然重要,但他也不是吃饱了撑着,嫌自己太命长了。

第章六百六十二章 惊为天人

此刻屏幕中,恰巧容言玉已经拉着裴羽墨回来了,他们的手上还拿着新鲜的食材,而容言玉的另一只手,则牢牢地牵住了裴羽墨的小手。两个人亲昵的举动,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边的渊罗见状还有些沮丧,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呸,真是太遗憾了。旁边几个皇帝此刻已经纷纷回过神来,此刻眼睛都睁大了。

不对呀,这羽墨公主可是天离国鼎鼎有名的公主殿下,如今这容太子和羽墨公主的关系是千真万确的,还被容舒玄亲口印证了。这是不是说明,东霂国与天离国,从此之后,就是姻亲的关系了呢?

不过以羽墨公主的风姿,配上容太子,倒也是绰绰有余。两个人站在一起,也的确是神仙眷侣,旁人即便心底有什么想法,也不得不承认,这俊美温润的男子,配上绝美率真的女子,当真是养眼,更何况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柔和笑容,令人都有些移不开目光。

在座的都是各国身份最尊贵的人,什么漂亮的面孔没见过。但看到容言玉与裴羽墨站在一块儿,他们还是不得不承认,这风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的。

这天离国,居然攀上了东霂国这高枝,虽然天离国本身也不差,仅次于东霂国。在很多人的眼里,这其中的意味,可就大了去了。

尤其是排行第三和第四的司幽国和北齐国,这会儿即便是极力忍耐,脸色也有一丝差。难怪,之前他们进攻天离国的时候,东霂国的容太子居然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边境。

在那之前,还将借口扯在和玥郡主的头上,他们还以为,这二者真的有什么关系呢。却不曾想,人家根本是为了裴羽墨,为了自己未来的媳妇儿。恐怕和玥郡主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这羽墨公主,才是他最重视的人。

但那个时候,他们根本不信这件事情,都以为是谣言罢了。结果,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司幽国和北齐国的皇帝都以为自己找到了当初东霂国帮助天离国的缘由,此刻即便他们再不甘心,但到底也不敢再做出其他的举动。

毕竟,司幽国和北齐国加起来,还有可能会打败天离国。但两者早就已经决裂,是断然不可能再重新合作的。而天离国如今背后又站着东霂国,恐怕将来的地位,更加不可撼动。

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当初所受的气,如今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暗自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了。除非他们是活腻了,才会这么傻傻的去挑衅东霂国。

虽然他们的国家仅次于天离国,但在排行第一的老大东霂国面前,司幽国和北齐国的皇帝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别看东霂国如今仿若隐世了一般,很少闹出什么动静。但它就如同沉睡的雄狮一般,人家并不是不醒,只是懒得跟他们这些人计较。

若真的闹出什么举动,惊扰了这只雄狮,恐怕它醒来以后,会将他们啃得连渣渣都不剩。

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太吓人了。他们还想好好地在自己的国家里发展,顶多曾经痴心妄想的肖想过将天离国给吞掉。如今,此事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除非,他们想被东霂国给吞了。

若是苏晚卿知道司幽国和北齐国皇帝内心的想法,恐怕会感到有些无奈。她的容老哥的确是为了自己来的,不是因为羽墨,他们自以为想的很清楚,其实根本就是自以为是,与真相差之千里。不过这样的事情,在最后爆出真相,才会更加有趣不是么?

容舒玄承认了自家儿子和裴羽墨的关系之后,许多皇帝的眼中都划过了些许复杂的神色。谁知道在将来,这两个国家是否会强强联手,做出什么事情来呢?但即便是他们,心中存在着疑虑,却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东霂国的威名,深深地驻扎在中原每个国家的心里。他们很清楚的知道,东霂国,是他们惹不起的。

如今看来,东霂国的队伍和天离国的队伍走在一块儿,也就没什么奇怪了。不过另外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伙儿看着禁不住唉声叹气的渊罗,脑门上都不禁划过了几根黑线。他们还真没见过,有哪个国家的皇帝,居然会跑到这国土争霸赛来给自己的儿子找媳妇儿的。这里可是正经严肃的比赛,又不是什么相亲的现场!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举动,太令人感到费解了。

更何况,来参加国土争霸赛的,根本不会有几个姑娘。即便是有,也是像羽墨公主这般身份尊贵无比,身旁有护花使者的。

还有那位瞧着冷若冰霜的姑娘,即便是透着荧幕,但在场的皇帝哪个不是人精,自然还是能感觉到,这位姑娘与她身边这位妖娆的男子,可不是那么简单。

单单说这位长相妖艳无比的男子,在这世间,这容貌就已经是极其少见的了。更别说,旁边的姑娘,长相也犹如高山雪莲一般,令人感到高不可攀。仿佛被她看上一眼,随时都会被冻住。

但这会儿有些心思活络的皇帝,倒是受到了渊罗的启发。不对呀,虽然东霂国未来太子妃的位置,已经被这位羽墨公主给占了去,但不代表,太子侧妃,太子的妾室,也都被占据了嘛。他们的女儿,还是有机会的!

若是能够攀上东霂国这棵大树,即便只是一个妾室的位置,也足够了。未来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想必以东霂国的性子,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于他们来说,能够达到这个目的,就足够了!毕竟他们的国家都是小小的,在东霂国面前,就跟一棵小草似的,能够有一棵大树的树荫笼罩着,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若是容舒玄知道他们的想法,估计会露出鄙夷的神情。虽然他知道,这是许多人都会有的想法,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身边有强者庇护呢?但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东霂国为之庇护?

更何况,以容小子的性子,加上羽墨的性子,加上……卿儿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娶个什么侧妃妾室的,这一辈子,容小子有羽墨就够了,哪里还顾得上旁人。

若是放在其他国家,这件事情必然是天方夜谭,但是放在东霂国,一切都是这般理所当然了。毕竟他这一辈子,也只有一个娇妻,那就是他的霜儿,不也过得和和美美,家庭幸福和谐么?若是多了那些个女人,每天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那他不得烦死?

还得纠结每天要宠幸哪个女人,这也太麻烦了吧?

旁人知晓容舒玄的心声,恐怕会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这只有尊贵的天子,才有这样的荣幸,您居然会嫌弃麻烦?这么多绝美漂亮的人儿,就算不做任何的事情,光是这样瞧着,也十分赏心悦目呀!皇宫这般大,里面只有三位主子,不会显得很冷清和孤零零么?

容舒玄表示,不会,绝对不会。有霜儿一个,就足够了。虽然他表面觉得后宫佳丽三千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实际上,他真正的缘故,是因为太过深爱霜儿了。正是因为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女人,所以容舒玄这辈子,眼里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了。

若是真的纳了许多妃子,对于容舒玄来说,才是最为头痛的事情呢。是的,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头痛,不是他那位皇后头痛。

作为一个妻奴……不,妻管严,容舒玄是决计不会承认,自己是更加不要脸,呸,更加在意的那一方。虽然他总是将这一切都表现出来。

几位皇帝彼此看了一眼,似乎都从眼神中找到了相似的东西。但是看一看容舒玄身边端庄而坐的上官皇后,他们又有一丝迟疑。

这容皇帝与上官皇后的佳话,中原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容太子也像他们一般,一生只有羽墨公主一个人,那他们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会的,容太子这般温文儒雅,指不定骨子里是个多情之人呢。还未发生的事情,他们不可胡思乱想,cao之过急。未来必然还是会有机会的!

他们想清楚之后,便不再纠结于此事。

此时,苏晚卿缓缓的从另一边走过来,脚步平稳,却依然带着一丝欢快。

她一双漂亮的星眸宛若天上的星星一般,闪闪发亮。此刻她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滚滚翻腾的鱼汤,心中雀跃不已。

吃饭啦,又可以喝到鲜美的鱼汤了,简直是太幸福了。

此刻,恰巧一阵微风拂过,苏晚卿脸上的白纱被微微吹起,露出了小半边脸蛋。

在她出现在屏幕上之时,大伙儿恰巧看到了风吹起她白纱的那一幕,顿时都呆住了。

天哪,这位少女的天人之姿,当真是上天下地,绝无仅有!

小巧的鼻子,殷红的唇,白皙透明的肌肤,每一寸都泛着白光,仿佛一个瓷娃娃一般,精致绝美。

渊罗原本还在唉声叹气,这一眼,惊为天人,惊得他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瞪圆了一双铜铃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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