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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殊色》 第一章 骂名 《嫡女殊色》第一章 骂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章 冤屈 《嫡女殊色》第二章 冤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章 争辩 《嫡女殊色》第三章 争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章 水落石出 《嫡女殊色》第四章 水落石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章 庶妹 《嫡女殊色》第五章 庶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章 卫嵘 《嫡女殊色》第六章 卫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章 落水 《嫡女殊色》第七章 落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章 轻薄 《嫡女殊色》第八章 轻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章 生香 《嫡女殊色》第九章 生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章 老铁树要开花 《嫡女殊色》第十章 老铁树要开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一章 行酒令 《嫡女殊色》第十一章 行酒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当路却防人 《嫡女殊色》第十二章 当路却防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故人 《嫡女殊色》第十三章 故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四章 自作自受 《嫡女殊色》第十四章 自作自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五章 相帮 《嫡女殊色》第十五章 相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 苦肉计 《嫡女殊色》第十六章 苦肉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忌辰 《嫡女殊色》第十七章 忌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杀母之仇 《嫡女殊色》第十八章 杀母之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悔不当初 《嫡女殊色》第十九章 悔不当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章 打你就打你 《嫡女殊色》第二十章 打你就打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一章 探病 《嫡女殊色》第二十一章 探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二章 对质 《嫡女殊色》第二十二章 对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腰牌 《嫡女殊色》第二十三章 腰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传出流言 《嫡女殊色》第二十四章 传出流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是我传的 《嫡女殊色》第二十五章 是我传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教导不善 《嫡女殊色》第二十六章 教导不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七章 回家发作 《嫡女殊色》第二十七章 回家发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 特送请帖 《嫡女殊色》第二十八章 特送请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要挟 《嫡女殊色》第二十九章 要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疫病 《嫡女殊色》第三十章 疫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绝境？ 《嫡女殊色》第三十一章 绝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信物 《嫡女殊色》第三十二章 信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另有隐情 《嫡女殊色》第三十三章 另有隐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借眼探病 《嫡女殊色》第三十四章 借眼探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闹鬼 《嫡女殊色》第三十五章 闹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暗中保护 《嫡女殊色》第三十六章 暗中保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 相克 《嫡女殊色》第三十七章 相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争吵 《嫡女殊色》第三十八章 争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中毒 《嫡女殊色》第三十九章 中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扎小人 《嫡女殊色》第四十章 扎小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瞒天过海 《嫡女殊色》第四十一章 瞒天过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留下 《嫡女殊色》第四十二章 留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大获全胜 《嫡女殊色》第四十三章 大获全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清白 《嫡女殊色》第四十四章 清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出府 《嫡女殊色》第四十五章 出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同病相怜 《嫡女殊色》第四十六章 同病相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告白 《嫡女殊色》第四十七章 告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平安无事 《嫡女殊色》第四十八章 平安无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又落水了 《嫡女殊色》第四十九章 又落水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为了谁好 《嫡女殊色》第五十章 为了谁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吃错药 《嫡女殊色》第五十一章 吃错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字迹 《嫡女殊色》第五十二章 字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念旧 《嫡女殊色》第五十三章 念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颠倒黑白 《嫡女殊色》第五十四章 颠倒黑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自有对策 《嫡女殊色》第五十五章 自有对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 自己动手 《嫡女殊色》第五十六章 自己动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答应下毒 《嫡女殊色》第五十七章 答应下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秦林直起身子，与宝芸直视着，看到宝芸笑意盈盈的眸子，他意识到宝芸一切都了然于心，不由对宝芸又多了几分钦佩，道：“回禀大小姐，我此来，是二小姐让我来给大小姐下毒。”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二小姐是想要大小姐的命。” 听到他的话宝芸并没有吃惊，只是轻轻的点点头，静静微笑道：“原是这样，那秦大夫打算怎么做？” “全凭大小姐吩咐。”秦林垂敛着眉眼，回道。 寇暖和仪丹已经是目瞪口呆，她们都没有想到，俞佳雯竟然这么大胆，让秦林来给宝芸下毒！ 俞佳雯仅仅是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姑娘，但是这样黑的心肠又哪里像一个十五岁的姑娘？ 宝芸唇角绽放的笑容如同黑夜中的曼陀罗般诡秘，声音轻的似是从远方传来：“秦大夫若是给我下了毒，只怕自身也是难保。我与秦大夫是一条船上的人，又怎么忍心秦大夫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秦林不明白宝芸的意思，不解的看着宝芸。 “秦大夫的手应该是救人的，而不是杀人的。” “不知我该如何救？” “到时只需秦大夫妙手仁心，更要有一颗忠肝义胆。如此名声若是传出去，对秦大夫的前程一定是大有助益。”宝芸含笑道。 秦林起初不明白，但是细想之后大惊失色，不由失声道：“小姐莫非是想以身犯险？” 宝芸眉眼微扬，语气却如寒冰一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没有破釜沉舟之心，以我如今的处境，如何能在俞府有立足之地！” 一个弱女子，能有如此胆识，秦林肃然起敬。抱拳拱手，认真道：“大小姐既然已经决定，那我也没有退缩的余地。愿意为大小姐赴汤蹈火！” 他敢这么说，亦是看出了便是女赴汤蹈火，宝芸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去，更不会将他的性命当成儿戏。 “不用秦大夫赴汤蹈火，只要一点鹤顶红即可。”宝芸温然道。 听到宝芸要鹤顶红，寇暖电光火石之间就猜到了宝芸想要做什么，急忙阻止道：“小姐万万不可，这鹤顶红可不是开玩笑的！” 宝芸不可能用鹤顶红去毒害薛佳仪或者是俞佳雯，最大的可能是这鹤顶红是宝芸想要用在自己的身上。 宝芸笑的云淡风轻，抬眼看了寇暖一眼，嘴角竟还挂着笑容，道：“少量的鹤顶红并不会要人性命，再说薛佳仪和俞佳雯都还好好的，我可舍不得丢了命。” 秦林也是面有犹豫，沉吟片刻之后方说道：“大小姐说的是，少量的鹤顶红不能致死，可是这个量十分的难掌控。鹤顶红原本就是剧毒，这个太冒险了。” “若是鹤顶红加上曼陀罗粉呢？”仪丹这时候插嘴道。 秦林想了想，却还是眉头不展，道：“曼陀罗粉有使人昏迷的功效，若是与鹤顶红粉末混在一起，再好的医术也分辨不出来。可是曼陀罗粉也不能降低鹤顶红的毒性，还是十分的冒险。” 宝芸明白仪丹的意思，道：“将两者混在一起，只要用少量的鹤顶红粉末，让我有了中毒之象就可以了。而有了曼陀罗的粉末，使我昏迷一段时间，才不会惹人怀疑。” 这么说秦林也明白这是一个相对好一些的办法，可是……该有的危险性还是有。那可是鹤顶红，吃了马上就发作，中毒深者完全无救。 宝芸却已经下定了决心，顾不得秦林是怎么想的，直接说道：“明早你就将药带来给我，有无问题？” 秦林还想说什么，可是对上了宝芸坚毅的眼神，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确实，除了宝芸所说的办法，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解此危局！ 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了头，道：“明天一早我会将药送来，大小姐请放心。” 宝芸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道：“那我便等着，你记住，我可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你手上。” 秦林一个激灵，郑重道：“小姐放心，若是事情有差，黄泉路上我也不会让小姐孤单的！” 宝芸挥挥手，让秦林出去了。 秦林的身影才消失在门口，寇暖就疾声道：“小姐，您当真要这么做吗？要是一个差池……” 要是有个差池，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啊。 “我相信秦林，现在我和他的处境差不多，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也脱不开干系。他已经与我上了同一条船，薛佳仪和俞佳雯都不会放过他，他只能保我，也是保他自己。” 宝芸淡淡道，她相信秦林，却不是平白无故的相信。 她虽这样说了，可是寇暖还是不放心，她的担忧和之前秦林的一样，那可是鹤顶红啊！ “小姐，秦大夫的话虽然那样说了，但是对我们来说，便是十个秦大夫，也比不上小姐一个啊！”寇暖的眼中不禁含了泪水。 宝芸对寇暖的态度有些不解，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对寇暖这么的重要。许是因为她是能帮寇暖的娘报仇的人吧。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大的原因，是之前薛佳仪将寇暖和仪丹卖进了勾栏院，宝芸自己的处境也不乐观，但还是能不放弃她们，将她们救了出来。 她们只是奴婢，宝芸愿意为了她们这样的劳心伤神，她并非不知恩义的人。宝芸如此大恩，她不知该如何报答，只能一心一意忠心于宝芸。 宝芸上一世被自己认为最亲近的人背叛，信任这种东西，现在于她而言实在太奢侈。 对寇暖的话她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看向仪丹轻松的转移了话题，问仪丹道：“仪丹，我看你颇懂医道，以前是学过么？” 仪丹也正在担心着宝芸，宝芸忽然问了这么个不相干的问题让仪丹怔了怔，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回道：“回小姐的话，奴婢的父亲以前是一个乡间大夫，奴婢随父亲耳濡目染，所以药理是知道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简单的药理，再深的，便不知道了。” 第五十九章 拜访俞府 原是这样。 宝芸婉转一笑，问道：“那我让你去和秦大夫学习医术，你可愿意？” 仪丹抬头，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宝芸，惊喜的落泪，忙不迭的点头道：“奴婢愿意，奴婢自是愿意的。” 寇暖略一想想明白了宝芸为何这么做，薛佳仪和俞佳雯的心肠是黑到了极点，难保她们不会用毒谋害宝芸。 这一次是叫了秦林来，而这一次不得逞的话，还不知道下一次要叫谁来。 虽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但是不防也是不行的。 仪丹也明白宝芸的意思，扣头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学，以后一定能护小姐周全的。” 宝芸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卫嵘和江莫寒下朝之后一同走出了大殿，四皇子晏明却追了出来。 少时卫嵘是晏明的伴读，两人一同读书习武，志趣相投，十多年的时间，两人的情谊非常。 “我刚从青州回来，便听说了一向不近女色的卫大人对俞侍郎家的大小姐另眼相看，怎么，老铁树要开花了？”晏明将手搭在了卫嵘的肩上，调侃道。 卫嵘嫌弃的将晏明的手拿开，斜了晏明一眼，道：“我便是铁树开花，那也开了。不知四殿下这棵老铁树还会不会开？” 晏明也有二十八岁了，但是宫中只有侍妾，没有侧妃，更没有正妃。并非是皇帝不上心，只是给晏明提过多次晏明也没有钟意的人选，皇帝又一向宠爱晏明，便也由着晏明。以至于到现在晏明也是独自一人，没有妻室。 除了卫嵘，晏明也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嫁给了晏明那就是皇妃，晏明也是京城贵女们梦想的良缘了。 晏明也不在意卫嵘的挖苦，只卫嵘的话无疑是承认了京城中的传言都是真的。这才真正的让晏明惊奇。 “不知那位俞大小姐是怎样的天姿国色，竟然能让你看上眼？”晏明满眼的好奇。 “依微臣看，天姿国色也是算得上的，不过这京城中又哪里少得了天姿国色的姑娘。只是天姿国色又哪里如得了这棵老铁树的眼。”江莫寒在一旁笑道。 卫嵘瞥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晏明也是点头道：“江大人说的是。不过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见一见这位俞大小姐，也好让我开开眼。能让卫大人看上的姑娘，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江莫寒看向了卫嵘，不知道卫嵘怎么说。 “也好，那便一同去俞府看看吧。俞侍郎刚从宜城调任来了京城，四殿下也可去看看。” 听卫嵘说完，晏明与他相视一笑，眼眸中是如出一辙的幽深晦暗。 今日不是俞明江值守，下朝之后直接回了俞府。他才走进了府中，采云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还知道采云在他中毒时候的立场，心情有些复杂，不由皱了皱眉。 采云低头福身一礼，柔声道：“奴婢见过老爷。” “何事？”俞明江负手而立，道。采云是薛佳仪派去居安院的丫头，之前他中毒证据直指薛佳仪，可气过了之后也不忍真的责怪薛佳仪。事情已过，当时因着宝芸求情他已经宽恕了采云和采翠。要是处罚了采云和采翠，也难免让薛佳仪会有恃无恐了一些。 采云也不知道俞明江在想什么，她现在只想马上回到居安院，接着道：“老爷，大小姐虽然在禁足中，但也牵挂着落水生病的二小姐。只求见一见二小姐，若是能见到二小姐平安无事，大小姐也可安心禁足，在居安院为老爷夫人念经祈福。除此之外大小姐也别无所求了。” 宝芸说的这么谦卑，说只想看一看俞佳雯，他也不好太过苛责，遂点头道：“也好，那就让她去吧。只是让她注意，若是惹了二小姐不高兴，我定不轻饶。” 得到了俞明江的回答采云松了一口气，再行了一礼之后快步退下了。 宝芸在居安院中早已准备好，等采云一回来，宝芸分秒不耽搁，即刻就往居华院去了。 采翠看着宝芸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对采云道：“以前你怕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连出个居安院都是一件恐怖的事情，还要靠着大小姐才能保全。” 回应她的只是采云的一声叹息，采云又何尝能想到呢？ 仪丹和寇暖随着宝芸一同前往，若是细看，还能看到两人的眼中皆有浓厚的担忧。 书房中，俞明江才刚刚坐下，管家便小跑着来禀告道：“老爷，四殿下和卫大人江大人来了。” “四殿下？”俞明江惊的坐了起来，晏明竟然来了。堂堂四皇子来到了他的府上，他怎能不惊奇。 “快请快请。”反应过来之后，俞明江忙道。 管家从来都没有见过皇子，也是十分的慌乱，跑出去的时候还被门槛拌了一跤，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去将三人迎到了大厅中。 俞明江已经在大厅中，见到晏明便跪了下来，道：“微臣参见四殿下，卫大人，江大人，不知四殿下和两位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三人坐了下来，晏明才抬抬手道：“俞大人不必多礼，是我不请自来，打扰了俞大人。” “四殿下说笑了，四殿下能来，俞府蓬荜生辉。”俞明江起身，笑的十分殷勤。 这时候丫鬟将茶端了上来，晏明端起来品了一口，抬眼看着俞明江，问道：“俞大人从宜城来到京城任职，可还有什么不习惯？” “劳四殿下挂心了，一切都好。” 说了这么一会儿，晏明也不说是为了什么而来，这让俞明江心里更加的没有底。卫嵘和江莫寒也只是静静的喝着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最后还是晏明轻咳了两声，将茶盏放在桌上，问道：“听闻府上的大小姐十分与众不同，不知今日大小姐可在府上？”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俞明江，就连卫嵘也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他竟不知晏明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的直白了。 第六十章 真情流露 晏明的话音刚落，俞明江尚在震惊中，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喧闹。俞明江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晏明还在这里，外面这么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管家得知俞明江的心意，走出去查看。 “四殿下见谅，可能是外面出了什么事。”俞明江告罪道。 晏明摆摆手，要继续追问宝芸的事情，之前出去的管家就又出现在了门口，想要开口说对俞明江说什么，看到晏明和卫嵘江莫寒又住了口，在门口犹豫不决。 见到管家的神色，俞明江在心头暗骂。就管家的这神色，便是没有事看起来也是有事了。要是不让管家说出来，还不知道看在晏明三人的眼中成什么了。 “有什么就进来说，这么畏畏缩缩的干什么。”俞明江不悦道。 管家被他这么一说，不敢再有所犹豫，当着众人的面说道：“老爷，大小姐的丫鬟来报，大小姐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吐血了，好似是中毒。” “宝芸如何了？”管家的话音刚落，卫嵘就拍桌而起，问道。 此举将管家吓了一跳，再看卫嵘那严峻的神色更是吓的连自己的声音都忘记了。别说是管家，就连晏明都是满脸震惊。 卫嵘对宝芸有感情这江莫寒是知道的，因而没有对卫嵘的反应感到惊奇。见管家愣住了，在卫嵘变脸之前，提醒管家道：“没听到卫大人的问题吗，俞大小姐怎么样了？” 听到江莫寒的声音，管家这才回神，答道：“大小姐吐了血，现在还昏迷不醒，大夫没有到，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念渊，劳烦你让人去请徐太医来一趟，我先去看看。”卫嵘对江莫寒道，情急之间，直接叫了江莫寒的字。 江莫寒知道卫嵘的担心，笑着点点头，让卫嵘放心。 卫嵘得到了江莫寒的答案就快步走了出去，寇暖还等在外面，卫嵘见到快语道：“我去看看宝芸，你前面带路。” 随着卫嵘的话音落了，江莫寒才想起来晏明也在这里。不过等他看向晏明的时候，晏明已经紧随卫嵘离去了。 晏明今天来主要就是要看宝芸的，自然是跟着卫嵘去了。 见此江莫寒也不再多想，走出去让自己的人去请徐太医了。这样一来，眨眼的时间大厅中只剩下了俞明江这个主人和管家还在。 管家看俞明江还在看着门外发愣，可是让卫嵘和晏明两个客人自己去居华院，这始终是失礼。只得试探的问道：“老爷，您是不是也去看看大小姐？” 俞明江一个激灵，神思才回到了脑中，想到了卫嵘和晏明已经去了居华院，也来不及回答管家的话，往外大步走去了。 他来到居华院的时候，晏明坐在大厅中饮茶，俞佳雯在大厅中招待着。却不见卫嵘的身影，想来卫嵘该是在俞佳雯的寝室中。 他走进去给晏明赔了个笑脸便走进了寝室中，卫嵘果真在里面，而薛佳仪也在里面看着。 见到他进来，卫嵘的脸色愈发的阴沉，沉声问道：“你们府上就连一个府医都养不起吗？” 府医？秦林不就是府中的大夫？为何不在这里？俞明江也是一头雾水，难不成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薛佳仪竟然没有让秦林来给宝芸诊治？ 看到俞明江的神色不大好，薛佳仪多少猜到了俞明江在想什么，忙和卫嵘解释道：“回卫大人的话，在昨晚之前府中是有府医的，但是因为作风不良，竟然受人指使给佳雯下毒，所以妾身不敢让他给宝芸诊治。” 薛佳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秦林给佳雯下毒的事情在卫嵘的面前坐实了。 这个秦林卫嵘是记得的，当初便是秦林将宝芸的消息带给了徐太医，才能让他得知宝芸的处境。 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帮宝芸递出消息的人，他很难相信那个秦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况且以他认识的宝芸，要是秦林身为医者，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对别人下毒，怕是宝芸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这样的人递出消息来的。 这些念头在他的脑中也只是一瞬间，他马上就做出了决定，对俞明江道：“本官和四殿下都在这里，就算秦林真的对俞二小姐下了毒，本官不相信他敢当着本官和四殿下的面对宝芸下毒！马上将他给本官请来！” 薛佳仪气的心都疼了，她就是不知道宝芸是用了什么手段将卫嵘迷成这个样子，不过是几面之缘就对宝芸这么的神魂颠倒，难不成当真是狐狸精吗？ 卫嵘已经发话，俞明江也不敢违抗，吩咐管家马上将秦林请来。 宝芸今天的计划秦林都知道，对宝芸的兵行险着是十分担心，可是为了不让人怀疑，他只能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住处，半步也不敢离开。 只怕离开了住处，别人找他要费些时间。 他正坐立不安之时，管家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他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淡淡问道：“周管家这么匆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大小姐像是中了毒，老爷让你赶快去一趟。”管家气喘吁吁道。 “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我这就去。”秦林说着背起了桌上的药箱就冲了出去，管家又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秦林来到居华院大厅，俞佳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心一意盯着晏明看。见晏明只是在喝茶，俞佳雯嘴角噙着自认为柔美温柔的笑，将一碟绿豆糕端到了晏明的面前，柔声道：“四殿下常常这绿豆糕，再伴着这泸州云雾，最是消暑了。” 晏明似笑非笑，一双凤眸流转间似有光华流动，淡淡的瞥了俞佳雯一眼，道：“二小姐好兴致，你姐姐此时正在里面生死未知，你丝毫都不担心吗？” “父亲母亲都在里面，秦大夫方才也进去了。臣女自是担忧姐姐，可四殿下是贵客，若是让殿下自己在这里，岂不是失礼？” 晏明轻笑出声，寒意从眼眸中一闪而过，声音中已是听不出情绪：“俞二小姐小小年纪如此能言善道，果真不同凡响。” 第六十一章 偏心？ 俞佳雯凭着晏明的轻笑声，没有听出晏明的真正意思，只以为晏明是在夸她，羞涩一笑，道：“四殿下谬赞，臣女不过实话实说。” 晏明愣了愣，随后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起来。他没有想到俞佳雯竟然将他的话信以为真了，也不知是该说俞佳雯傻呢还是该说她单纯。 不过真的单纯的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是这样的态度，更应该担心的不应该是里面还生死不知的宝芸么？ 想到这里，晏明冷笑一声，以小见大，看来这俞府中也有的是不安宁。 秦林不知道外面是何情况，他只一心担忧着宝芸，走到了寝室中几乎是扑到了床前，看到宝芸的脸色没有那么差，这才稍稍放下心。 “见过卫大人。”看过了宝芸的神色，秦林才给卫嵘行礼道。 卫嵘也是一颗心扑在了宝芸的身上，抬抬手道：“不必多礼，先给宝芸看过再说。” 这也正是秦林的意思，卫嵘的话音刚落，秦林就利落的从药箱中拿出了素帕，放在了宝芸的手腕上，给宝芸把脉。 为了使戏做的真，宝芸也告诉了他，鹤顶红也不能放的少，否则一旦有其他大夫来给她看过那这一局也是白白的设了。 虽然他尽最大的能力减少了药量，但是要做戏做足，又是剧毒，宝芸也算是吃了苦头了。 他一边在心中感叹着，一边取出银针在宝芸的手指上轻轻戳了一下，沾了血的银针马上变黑，他才对卫嵘道：“禀大人，大小姐这是中了鹤顶红之毒，幸而所食不多，还有得救。” “鹤顶红？”一听是鹤顶红，卫嵘的神色阴沉的像是阎罗一般，就连薛佳仪也不敢直视。 为使卫嵘不怀疑，秦林凝聚所有的力量坦然的与卫嵘对视着，点头道：“是鹤顶红。” 卫嵘浑身的血都像是要凝固了一般，在今天之前，他以为自己对宝芸有情，也不过是觉得宝芸在俞府的处境艰难，让他心生怜惜，再来就是宝芸的聪慧和通透吸引了他而已。 可是如今见宝芸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生死未知，他的心竟然会痛。 原来心真的会痛，他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心痛，更想不到他也竟然会怕，怕宝芸再也醒不过来。 “那你快给她解毒。”卫嵘勉强平静了一下心绪，说道。 江莫寒吩咐人去请徐太医，在前厅等着徐太医来才和徐太医一同去了居华院。这时秦林已经给宝芸施了针，解药也正在熬制。 徐太医给晏明行过礼之后走进了宝芸所在的房间中，江莫寒则和晏明一同坐在了客厅中。 晏明和江莫寒坐在客厅中，一人是面冠如玉，一人是英俊风流，俞佳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忍不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便是攀不上晏明，攀上了江莫寒也是一桩美事。便是姨娘又如何，以前薛佳仪也是姨娘，但是现在却是俞明江唯一的妻子，俞府连一个姨娘都没有。 想着，俞佳雯将给了采英一个眼神，采英会意，将手上的茶给了她。她端着茶一步一莲花的走到了江莫寒的面前。 “江大人请喝茶。”俞佳雯娇声道，生怕江莫寒听不出她心底里的那点小算盘。 江莫寒也没有拒绝，扬着嘴角接过了茶，喝了一口之后，笑着道：“果真是好茶。”说着抬头看了俞佳雯一眼，问道：“你姐姐的情况如何了？” 俞佳雯哪里知道宝芸的情况怎么样，或者说她恨不得宝芸现在就断气了，省得挡了她的路。 当着江莫寒和晏明的面自然是不能将这种情绪表现的太明显，略皱皱眉道：“父亲母亲都在里面看着，该是不会有事。” “俞二小姐难道不知你姐姐是中了鹤顶红之毒吗？还是不知道鹤顶红是什么东西？”江莫寒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微妙的角度，语气平静，似乎只是随意一问。 俞佳雯之前的变现就让晏明没有好感，而今再看俞佳雯对江莫寒的模样便知道他之前所想并没有冤枉。 不过他并不想这么早就让俞佳雯难堪，他能看出卫嵘是真的担心宝芸。宝芸之前在俞府的情况他不知道，但是今天要是给了俞佳雯难堪，说不定俞佳雯要将气撒在宝芸的身上。 一句话说，情况未明之前，他不想因为自己改变宝芸在俞府的处境。况且他也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要是坏的，那应该不是卫嵘的本意，也不是他的本意。 “俞二小姐毕竟只是闺阁小姐，江大人若是担心俞大小姐，过会儿等卫大人和俞大人出来便可知道了。不过徐太医已经到了，相信俞大小姐一定会福大命大，转危为安的。”晏明对江莫寒道。 江莫寒领会晏明的意思，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俞佳雯隐约间察觉到了江莫寒的不喜，而晏明这样说在她看来无疑是给她解围了。她欣喜若狂，已经认定了晏明对她是有了好感。 朝晏明投去了一个感激而委屈的眼神，轻声道：“四殿下说的是，小女就是这个意思。” 看到俞佳雯的神态晏明是哭笑不得，他哪里知道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几句话就引起了俞佳雯如此大的反应。 与江莫寒交换了一个眼神，江莫寒的表情已由之前的嗤笑变成了戏谑。晏明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幸而这时候卫嵘，俞明江和薛佳仪从宝芸所在的房间中走了出来。薛佳仪一进来就看到了俞佳雯脸上的娇羞和得意，略微惊讶之后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看来佳雯是自己抓住机会了。 薛佳仪暗自高兴着，耳边传来了晏明的声音：“卫大人，俞大小姐的情况如何了？” “徐太医和秦大夫在里面看着，宝芸已经脱离险境了。”卫嵘坐了下来，答道。 俞明江却不能有卫嵘这么随意了，晏明不让他坐下，他也只能站着。况且他身为宝芸的父亲，晏明问起情况问的却是卫嵘，这让他心中有些惴惴。 第六十二章 谁得罪人 晏明以为卫嵘看过宝芸无事之后便会离开，他知道宝芸中了鹤顶红事出蹊跷，但说到底这毕竟是俞府的家务事，卫嵘虽然是刑部尚书，俞明江的上司，可是要插手俞府的家事，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卫嵘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抑或卫嵘想到了，可是为了宝芸他也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更不在意俞明江是怎么想的。 他脸色实在是好不起来，眼神仅仅的盯着俞明江，问道：“俞大人，本官有一事不明，为何俞府中会有鹤顶红这种剧毒之物？” 俞明江冷汗直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府中会有鹤顶红。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推脱的言辞，只得据实道：“下官也不知道。卫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那倒不麻烦俞大人了，本官既知道了，便不会当做没看见。恰好今日四殿下也在这里，查起来不是更容易。” 闻言晏明无奈撇嘴，卫嵘这是假公济私了，他今天来一是想看看让卫嵘这棵铁树开花的是什么样的女子，二是想看看俞明江是什么样的人，反正是没有想查案的。 可是卫嵘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可能真的拆卫嵘的台，干咳了一声，道：“卫大人说的是，俞大小姐在家中中了鹤顶红之毒十分蹊跷，也好在俞大小姐福大命大，否则的话岂不是害了俞大小姐一条人命？再者若是俞府中有了歹人也要查清楚的好，不然想来俞大人也难以安枕。” 俞明江只能陪着笑说是，然而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人给宝芸下的毒，可是宝芸是在俞佳雯的院子里中毒的，俞佳雯的嫌疑最大。 这只是以目前来看，他自己私心里也觉得俞佳雯有这个动机。俞佳雯和薛佳仪对宝芸的厌恶他并非不知道，之前他中毒多半也是薛佳仪用来对付宝芸的手段。 但是对他来说偏爱薛佳仪和俞佳雯，既愿意包容她们，也愿意委屈宝芸来成全她们。 然而现在的局面就不是他想偏爱谁就能偏向谁了，一旦查出来了是俞佳雯和薛佳仪动的手脚，那晏明也在这里，他是没有那个胆子包庇她们的。 薛佳仪此时的想法和俞明江的差不多，她也怀疑是俞佳雯动的手脚，这次的事情她是没有动手的，又是在俞佳雯的院子里，唯一怀疑的人也就俞佳雯。 若是放在平时，就是俞佳雯将宝芸毒死在了院子里，她也有办法遮掩过去。可现在的情况不同，现在是晏明和卫嵘江莫寒都知道了，她又该怎么帮俞佳雯遮掩过去。 被薛佳仪和俞明江担心着的俞佳雯却丝毫没有担心，她一心都扑在了晏明方才对她的偏袒上，一心认为晏明就是对她有了好感，心思都没有放在当前的局势上。 “鹤顶红一般来说只能是从口入，那当务之急就是知道俞大小姐到底是吃了什么中的毒。”卫嵘皱眉道。 “卫大人说的是，雯儿，宝芸在你这里的时候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俞明江先发制人，问俞佳雯道。边问着边向俞佳雯使眼色，让俞佳雯小心回答。 俞佳雯的注意力都在晏明的身上，压根就没有看到俞明江的眼神，答道：“姐姐说来看望我，不过是喝了一杯茶而已。” “那茶水何在？”卫嵘问道。 “姐姐饮了茶之后便吐血昏迷，茶水都撒在了地上。”俞佳雯倒是没有丝毫的心虚，她又没有对宝芸下毒。只是对秦林有些不满，就算是她说的要对宝芸动手，可是也没有想让宝芸在她的院子里出事，要是宝芸死在了她的院子里，她以后还怎么住。 俞佳雯刚说完卫嵘便朗声将徐太医叫了出来，吩咐徐太医去验宝芸喝过的茶水。茶杯纵然碎裂，茶水也不会完全消失。 等候的这段时间俞明江的心中是七上八下，根据俞佳雯的话，那鹤顶红多半就是在茶水中了，那届时俞佳雯又该如何解释？ 俞明江想的没错，那鹤顶红就在茶水中。徐太医很快拿着发黑的银针还有一杯茶一块茶杯的碎片回到了客厅中，对卫嵘道：“回禀卫大人，茶水中果然有毒。不过……” 徐太医说着，看了俞佳雯一眼，这才接着道：“屋子里有两杯茶水，碎了的这杯中是有毒的，而没有碎的这杯，无毒。” 卫嵘瞟了一眼徐太医手上的茶水，问俞佳雯道：“俞二小姐，没有碎的这杯茶水是否是你的？” 俞佳雯这时候也察觉到了不对，莫不是怀疑她给宝芸下毒了？她委屈的看了看晏明，才答道：“这杯茶水的确是小女的，但是为何会这样小女也不知道。小女若是知道这茶水中有毒，便是自己喝下了也不会给姐姐的。” 听着佳雯的回答，薛佳仪和俞明江稍稍放心。 俞佳雯说完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她是让秦林去给宝芸下毒了，可没有让秦林在她的院子里给宝芸下毒。 俞宝芸要是死在了她的院子里，那以后她还怎么住？ 她昨天是让秦林给宝芸下毒了，可是没有让秦林在她的院子里动手。还有秦林是怎么做到怎么在宝芸的茶中下毒的？ “那为何只有宝芸中了毒，只有宝芸的茶水中有毒，这毕竟是在俞二小姐的院子里，是否是宝芸和俞二小姐院子里的谁结了仇，有人蓄意报复？”江莫寒问道。 薛佳仪怕俞佳雯答的不好，抢先道：“江大人说的也有可能，宝芸性子急躁，说不定是无意中招了谁的恨，才会引来如此横祸，还牵连了雯儿。” 薛佳仪的话就是将责任都从俞佳雯的身上移开了，又将宝芸说成了性格暴躁不讲理的人。 听了薛佳仪的话，俞佳雯的脑海中浮上了一个妙计，接着薛佳仪的话说道：“说起来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昨天晚上姐姐的确和一人起了争执。” 看着俞佳雯眼中隐隐闪烁的光芒，俞明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第六十三章 是笑话么 “和谁起了争执？”卫嵘问道。 俞佳雯看了看宝芸所在的房间，才答道：“正是秦大夫。” “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起的争执，又是在那里起的争执？”卫嵘接着问道。卫嵘是刑部尚书，问过的案比这个复杂千百倍的都有，就俞佳雯的这点反应，又怎么会难到他。 对俞佳雯可就不是这样了，从小到大她都是顺风顺水，在宜城的时候又没有人敢和她起争执，卫嵘的问题又这么急，语气凌厉，让她不由自主的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薛佳仪这是第二次面对卫嵘，上一次在江府她就觉得卫嵘说话一阵见血，此时更知道了卫嵘这个刑部尚书的名不虚传，暗中为佳雯捏了一把汗，适时的提醒佳雯道：“雯儿，卫大人问你话呢，你如实回答就是。” 有了薛佳仪的提醒，俞佳雯也回过神来，怯生生道：“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过小女也是听采英说的，昨晚因为小女中毒的事情牵扯到了秦大夫和姐姐，姐姐也是因此被父亲勒令禁足。采英说姐姐离开居华院之前和秦大夫说过话，那之后秦大夫的脸色便不大好，还跪在了东厢房外。之后小女想着秦大夫也是俞府中的老人了，就叫来秦大夫问问姐姐和他说了什么，怎奈秦大夫不愿意告知，小女也没有让秦大夫再继续跪着，而是让他回去了。” 听完俞佳雯说的，薛佳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说的有理有据。 卫嵘再继续问了采英，采英的回答自然是附和俞佳雯的。 “这采英瞧着是俞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偏向俞二小姐也是有的。”江莫寒淡淡的说了一句。 卫嵘也点点头，道：“那将宝芸的贴身丫鬟叫来一问，说不定就能知道宝芸和秦大夫究竟为了什么争执了。” 俞明江无法，只能让管家将寇暖和仪丹唤了进来。 卫嵘开门见山，将俞佳雯的话转述给了寇暖和仪丹听，两人听完皆是一脸的吃惊和不忿。 “回禀大人，我家小姐从未与秦大夫发生争执。昨日二小姐中毒的事情和秦大夫有没有关系奴婢不知，但是奴婢知道和我家小姐是万万没有关系的。二小姐也说了秦大夫是俞府的老人，我家小姐一没有钱，二来在这俞府中也是无权无势，又凭什么收买了人来毒害二小姐。况且当时我家小姐也说了将药房的伙计唤来问一问说不定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夫人晕了过去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我家小姐都中了鹤顶红之毒了，二小姐怎么还能将脏水往我家小姐的身上泼！” 仪丹性子急了一些，气鼓鼓的反驳道。 俞佳雯和薛佳仪当即就变了神色，薛佳仪想出声破斥仪丹时，寇暖的声音缓缓飘来：“我家小姐昨日是与秦大夫说过话，不过我家只是与秦大夫说若是冤屈总要分辨了让老爷知道，免得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如今看来，果真凶手还在俞府中。” 寇暖的一席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又拉回了宝芸中毒的这件事上。 “俞大人，也不是本官说什么，这俞府，也太乱了些。”江莫寒轻笑一声道。只不过这一声轻笑听在俞明江的耳中让俞明江的心颤了颤。 自古齐家治国平天下，连治家的本事都没有，何谈治国，更别提平天下了。卫嵘是他的顶头上司，丞相是卫嵘的父亲，这两人都对他的升迁有决定性的作用，要是两人对他没有好印象，那他的官途一面渺茫了。 在场的还有一个四皇子，四皇子是元后所出，深得皇帝的喜爱。一下子将家宅的事情让这三位知道了，俞明江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昨天晚上就查清楚了佳雯中毒的事情，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这一遭了。 想是这样想，可是该有的解释他还要有。 “回江大人的话，实是下官刚到京城，忙于公务，将府中的事情疏忽了，让四殿下和两位大人看了笑话。”俞明江解释道。 卫嵘并不买他的账，瞥了他一眼，道：“宝芸性命堪忧，你说这是笑话而已？” 俞明江已是冷汗涔涔，再不敢站着，跪下道：“是下官失言，卫大人息怒。” 卫嵘冷哼一声，眼看着更要生气，晏明这时候出言劝道：“我看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是何人下的毒，依我看你们说的昨天俞二小姐中毒一事也是颇为蹊跷。俞大人，你来京城的时间不长，不知卫大人是如何审案的，不如今天一观。一来帮你解决了家宅之事，二来这也是你们二位第一次合作破案，也可互相学习，磨合。” 这可让薛佳仪和俞佳雯慌了，要是翻查昨天的事情，说不定要将她也扯出来。而且今天的事情想来和俞佳雯也脱不开干系，看卫嵘的样子，是非要找出凶手不可的。 宝芸这可是一条人命，鹤顶红宝芸已经吃了下去，是宝芸命大才没有死。按照律法，投毒害人性命是要被斩首示众的！ 俞佳雯则是认为这件事是秦林做的，说到底秦林会这么做也是受了她的教唆和威胁，要是将秦林查了出来，秦林在将她咬出来，那可怎么是好？ 她想着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薛佳仪，现在能帮她的也就薛佳仪了。 奈何薛佳仪还没有想出办法，卫嵘就说道：“四殿下说的是，那昨天俞大人既然查到了药房伙计，现在就将药房伙计带来问一问就是了。” 薛佳仪心中有些忐忑，安慰自己说已经让薛成安将那个药房的小伙计解决了，少了这一个关键性的证人，就是卫嵘有通天的本领都差不出什么的。 林跃一直等在外面，听到卫嵘的话在门口应了声‘是’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趁着这个空档，俞明江狠狠的瞪了薛佳仪一眼，现在在他的眼中，要不是薛佳仪作也不会出这些事情。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接下来要怎么收拾都不知道。 第六十四章 硬扯关系 等着林跃回来的这段时间，客厅中无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压抑。俞明江、薛佳仪和俞佳雯站在客厅中央，俞佳雯已经朝晏明投去了无数个委屈的眼神，晏明都视而不见。 薛佳仪想着不能这么干等下去，秦林始终也没有个药房的伙计接触过，不如就借着卫嵘的手，说不定还能震慑了秦林。 “卫大人，昨天的事情秦林也牵扯其中，不如将他叫来问一问，说不定能得到一些线索呢？”薛佳仪道。 “宝芸现在的情况离不开大夫，即便是要问，也要等宝芸醒来彻底脱离了危险再将他叫来。”卫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薛佳仪的提议。 宝芸虽然服下了解毒的药剂脱离了险境，可是他不能用宝芸去冒一点险。再者说以宝芸对秦林的态度，秦林多半也是被人算计的。 这个时候听薛佳仪的话将秦林叫来不是什么好主意。 见卫嵘驳回了薛佳仪的提议，薛佳仪也无计可施，寇暖和仪丹只觉得十分的痛快。要不是薛佳仪和俞佳雯的一再逼迫，宝芸也不用让自己身陷险境。 以目前的情势看，宝芸的一步倒是走对了。 薛佳仪给俞佳雯下毒只敢下草乌和洋金花，而且是由薛成安府上的大夫诊断的，俞佳雯究竟有没有吃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寇暖倒是想到了一个漏网之鱼，对卫嵘道：“卫大人，昨日俞二小姐中毒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场，若是露了这个人证，不知会不会有影响。” “什么人？”卫嵘皱眉道。 “也是一名大夫，听闻是夫人兄长府上的大夫。” 薛佳仪狠狠的瞪了寇暖一眼，要是将李彬叫来，那多多少少都牵扯上了薛成安，况且现在事情的走向会是如何她不敢保证，哪里又敢牵扯上薛成安。 遂陪着笑道：“卫大人，这李大夫的确是妾身兄长府上的大夫，兄长关心妾身，让李大夫来给妾身请脉，不想刚好就碰上了佳雯中毒的事情，这纯属是巧合。要是现在去将李大夫叫来，让兄长多心，那岂不是妾身的罪过。” “俞夫人不必担心，不过是例行查问而已。若是无事，你兄长也不会多心的。”卫嵘依然轻而易举的就反驳了薛佳仪的借口。 俞明江这时候已经十分确定卫嵘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不查个水落石出的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也不知卫嵘到底看上了宝芸哪里，要是看上的是佳雯的是他更加喜闻乐见。说到底，他还是偏疼佳雯一些。 薛成安是吏部侍郎，对江莫寒身边的人也更加熟悉一些，江莫寒就让自己的人去请李彬了。 此时秦林走了出来，来到客厅中跪了下来，对卫嵘道：“卫大人，大小姐醒了。” 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卫嵘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些，问道；“你让她先好好休息，也让她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大人，小姐身边不能无人，还请大人恩准，能让奴婢伺候大小姐身边。若有需要，大人再唤就是。”寇暖听到宝芸醒来亦是十分高兴。 卫嵘自然恩准。 见卫嵘丝毫都没有怀疑秦林的样子，薛佳仪咬紧了唇，恨恨的看着秦林。这秦林也当真是有本事，原本是她的人，一转眼就攀上了俞宝芸那个小贱人。 也不是俞宝芸是给了他什么好处，竟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跟随！ 薛佳仪原本是十分生气的，可是气到极点，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她的脑中。是啊，俞宝芸无权无势，就算是现在有卫嵘护着，可是秦林投靠俞宝芸的时候，俞宝芸还是什么都没有。 其实也不能说俞宝芸什么都没有，她还有自己不是？ 薛佳仪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扬起，等秦林走了之后，对卫嵘道：“秦大夫是真的关心宝芸，昨日雯儿出事的时候秦大夫也没有这么担心的，有秦大夫在，卫大人尽可放心。” 俞明江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薛佳仪这话是暗指宝芸和秦林之间有什么吗？ 他都听出来了，卫嵘不可能听不出来，然而卫嵘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当做没有听到薛佳仪在说什么。 薛佳仪有些讪讪，但她若再接着说什么就显得太过刻意了，便给了采绿一个眼神，示意采绿说下去。 采绿会意，道：“夫人说的是，昨日二小姐中毒的时候秦大夫一开始迟迟不至，后来开了药方之后就回去了。今日秦大夫对大小姐这么尽心尽力，大小姐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二小姐也吃一些鹤顶红，秦大夫一定就似今日这么尽心尽力，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了。”仪丹禁不住采绿和薛佳仪一再的这么给宝芸抹黑，怒冲冲的反驳道。 采绿跟着薛佳仪也是作威作福惯了，被仪丹这么一反驳，反射性的就想呛回去。薛佳仪却抢先顺着仪丹的话道：“仪丹说的是，方才是我失言了。宝芸的情况危及，是不能和佳雯比的，也是我急昏了头，也是秦大夫对宝芸太尽心，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该打。” 说着还用手轻轻的打了自己的嘴一下，似是之前的刷当真是失言。 然而之前说的那些话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要将宝芸和秦林之间想成什么样子。 幸运的是在场的人除了薛佳仪都不是‘有心人’，卫嵘不是会这种口舌之争的人，江莫寒则不会掉了身段去和薛佳仪争辩。 再者以薛佳仪说的这种话，他要是为宝芸说话，说不定和宝芸之间不清不楚的就是他了。 至于晏明，说到底宝芸如何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今天来不过是看热闹的。非要表个态的话，卫嵘明显是偏向宝芸的，他也没有理由偏向薛佳仪。 薛佳仪如此胡搅蛮缠之后客厅中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气氛比之前更加僵硬。 俞佳雯见卫嵘一心偏袒宝芸，就连晏明也不再说话，她将手中的帕子扯的不成样子，她一定会让卫嵘知道，宝芸是什么样的人！ 第六十五章 药房伙计 在这时候宝芸却在寇暖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见到宝芸出来，卫嵘面露担忧和心疼，道：“你中了剧毒，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才刚醒来不好好休息，出来作甚？难道这里有我你还不放心吗？” 说话间就要起身去扶宝芸。 俞佳雯哪里能看得过去让卫嵘去扶宝芸，先卫嵘一步走到了宝芸的身边去将宝芸扶了坐下来，又假装关切道：“姐姐可醒了，可让妹妹担心坏了。” “多谢妹妹关心，妹妹无事吧？”俞佳雯要做戏，宝芸没有不陪着的道理。 俞佳雯没有反应过来宝芸为什么这么问，自然而然的说道：“看姐姐说的，我会有什么事？” 这次换宝芸满脸的疑惑，皱眉道：“我记得我是在妹妹的院子里喝了茶之后腹部剧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寇暖刚才和我说是我喝的茶里面有鹤顶红，难道妹妹的茶里面没有吗？” “据老夫方才所验，只有被摔碎的那杯茶水里有鹤顶红，没有摔碎的那杯，是没有的。”徐太医答道。 徐太医没有直接说宝芸喝的那杯没有毒，而是说碎掉的那杯。宝芸自是知道碎掉的那杯是她的。 闻言宝芸神色复杂，喃喃道：“只有我的那杯有毒吗？” 薛佳仪见到宝芸这幅姿态气不打一处来，碍于卫嵘他们在这里，只能暂时按捺下来，走到宝芸的面前，柔声道：“这件事和你妹妹无关的，你要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谁，以至于人家非要置你于死地才是。” 宝芸仿佛还置身于受惊中反应不过来，讷讷道：“得罪了谁？” 她念完了这句，却是抬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薛佳仪。联系到了薛佳仪方才的话，宝芸的这个眼神十分的引人遐想。 薛佳仪万万没有想到宝芸会是这种反应，想要解释什么然而宝芸也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要是现在就急急忙忙的解释什么，更加显得她是做贼心虚。 可若是不解释，就任由宝芸这么污蔑她吗？ 看着卫嵘凌厉的目光，她只能勉强笑着，问宝芸道：“可是想到是谁了么？” “自来到京城，女儿一向深居简出，之前缠绵病榻在院子里养了许久，昨天又被父亲禁足，女儿实在想不起来是得罪了谁。”宝芸摇着头道。 “哦，俞大小姐昨日是为何会被禁足？”晏明这时候来了兴趣，问道。 宝芸懵懂的摇着头，轻声道：“臣女也不知道，不过父亲要臣女禁足，一定有父亲的考量。” 那就是说俞明江是无故将宝芸禁足了。 卫嵘看向了俞明江，在等着俞明江的答案。 俞明江头一阵阵的疼着，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说道：“昨晚雯儿中毒，事情一时没有查清，我也是怕宝芸像雯儿一样出事，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让她呆在居安院里，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这样解释打个马虎眼儿倒也过得去，但是卫嵘没有和他打马虎眼的打算。 “为了俞府的两位小姐着想是应该将下毒的凶手抓到，而不是将宝芸禁足，俞大人难道会连这一点都不知道。俞大人的做法倒是像知道凶手是谁，为了保护凶手才将宝芸禁足的。”卫嵘的声音终于是冷了下来。 俞明江被吓的膝盖一软，跪了下来，连声道：“大人明鉴，下官万万没有这种想法啊。是下官愚钝，还请大人恕罪。” 卫嵘这一句话也是将薛佳仪惊起了一身的冷汗，卫嵘这么说，莫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还没有个思绪，卫嵘也还没有说什么，林跃在这时候回来了。 林跃不只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身后还带了一个青年，便是药房的伙计了。薛佳仪一看，差点晕了过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昨晚上就让薛成安动手了，都过了这么久，没有道理这么一个药房的小伙计都解决不了。 现在这个小伙计来了，一旦小伙计将那天抓药的情况说出来，那别说将宝芸置之死地或者赶出俞府了，怕是她们都要惹得一身骚。 也不要再奢望将宝芸赶出俞府了，能保住她们自己就不错了。 薛佳仪努力维持着面色不让自己露出不该露的表情，一边快速的想着应该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 林跃带着小伙计走了进来，躬身对卫嵘道：“大人，这就是百草堂药房的伙计，属下已经查验过，他就是给俞府的人抓药的小伙计。” 卫嵘点点头，看向了小伙计。 小伙计是第一次见卫嵘这么大的官，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难免心慌害怕，不由跪了下来，低着头也不敢看卫嵘的眼神。 “你可还记得什么时候俞府的人来抓的药，抓的药方又是什么样的？”卫嵘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小伙计虽然是心慌，不过还是勉强镇静着回答道：“这几天俞府的人来抓的药不少，草民抓的是昨天的那副，但老板让我把俞府来百草堂抓的药方都带来了。” 小伙计说完从怀中将药方都拿了出来，林跃接过之后呈给了卫嵘。大夫的药方一般都是写两份，一份抓药时留给药房以做凭证，一份则放在病人的手中，日后再抓这一副药有了之前的凭证便也不用再留一次。 不过药房只会留有药方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便不会再留。 卫嵘一张张的翻看了起来，翻看完了他也没有什么表情。最后抬头看着俞明江，问道：“你说昨日俞二小姐是中了什么毒？” “草乌和洋金花。”俞明江忙不迭道。 “可是这俞府的药方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两味药，这药方上的字迹都是一样的，最后的签名都是秦林，也就是秦大夫。可是看药方秦大夫从来都没有开过含有草乌和洋金花的药方，让俞二小姐中毒的草乌和洋金花又是从哪里来的？” 面对卫嵘的这个问题，俞明江这次没有话说了。其实他心中知道佳雯中毒的事情多半是和宝芸无关的，但是让宝芸委屈能让薛佳仪和俞佳雯高兴一些，他也不介意让宝芸受这份委屈。 第六十六章 给俞佳雯挡劫？ 卫嵘见俞明江回答不出来也不再逼问，冷笑一声，转而问徐太医道：“徐太医，俞二小姐要是真的中了草乌和洋金花的毒，现在还能不能探查出来？” “准确的说，不应该说是中了草乌和洋金花的毒。这两种药材一般都是用做麻醉药的。要是用少了达不到效果，要用够量才能使人昏迷，而且只用一两次对人体是没有伤害的。不过使人昏迷之后至少三天才能有精神，看俞二小姐的样子……” 徐太医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卫嵘面无表情的催促道：“有什么直说就是了。” 徐太医颔首，接着道：“是，要是吃了够使人昏迷剂量的草乌和洋金花，那就算是之后人醒来了也会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是眼睛可见的萎靡不振。要是没有这些症状的话，便是草乌和洋金花的剂量没有到使人昏迷的地步。” 这么说的话，就足以证明之前俞佳雯所谓的吃了洋金花和草乌昏迷是骗人的了。 薛佳仪满手心都是汗，昨天晚上的事情要是没有卫嵘，就算是漏洞百出只要俞明江愿意相信宝芸不是清白的就可以的。 那时候的她也想不到家宅内的事情都会劳烦卫嵘这个刑部尚书来查探，更加想不到宝芸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她要是知道，当时就会下狠心直接毒死宝芸了。 然而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自保，宝芸的事情她不会就这样算了，却也不是当务之急。 正当这时候，江莫寒派去请李彬的人也回来了。 “李大夫你来的迟了，错过了一出好戏啊。”江莫寒笑着调侃道。 李彬却是笑不出来的，他见到徐太医在这里就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徐太医是什么样的人物，自然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这里的。 再叫了他来，无非就是为了昨天的事情了。这件事也不是他自己想做的，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毫无好处，若不是薛佳仪吩咐，他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事已至此，他除了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别无他法了。 他在心中默默想着，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卫嵘和晏明行过礼之后，方说道：“草民不知江大人所说的好戏是什么？” “昨天你来给俞二小姐诊治了，说俞二小姐是吃了草乌和洋金花，不是你是怎么判断的？”卫嵘问道。 听到卫嵘的话李彬什么侥幸都没有了，急中生智道：“当时草民是看了俞夫人给我的药方，俞二小姐身边的侍女又笃定说是吃了这幅药方上的药才会昏迷的，所以才有此判断。” “简直胡闹！”卫嵘还没有说话，徐太医就怒声道：“医者诊断病情，望闻问切缺一不可。你怎可见了药方，听了别人的话就连诊脉都不曾？” 李彬脸上才见了慌张，忙道：“这件事是草民处置不当，草民不敢辩驳。” 事情到了这里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卫嵘也不想追究这其中有什么曲折，只问俞明江道：“俞大人，就这么问两句就能清楚的事情，你又是怎么处置的？” “卫大人恕罪，谁下官糊涂。”俞明江除了认罪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卫嵘摆摆手，道：“好了，本官这次要查清是谁给宝芸下毒的，以前的事情本官也无意插手。” 薛佳仪在心中冷笑，事情都被卫嵘查的一清二楚了，还有什么不插手的。 对薛佳仪来说卫嵘的这句话对俞明江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这代表着卫嵘不会就这件事怪他了。 而这次宝芸中毒与他又没有关系，他自然是暂且放下心来了。 “既然证明了俞二小姐吃了才草乌和洋金花是一场乌龙，那不知俞大小姐的禁足……”江莫寒问道。 “只要找到了今天给宝芸下毒的凶手，确保了宝芸的安全，下官自是不会让宝芸呆在居安院了。”俞明江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说法，否则他岂不是承认了之前对宝芸的禁足是无理取闹。 江莫寒只是笑笑，也没有计较他的睁眼说笑话。 卫嵘嗤笑一声，道：“这次的事情想要查清楚想来也不难，只要查出有谁接触过宝芸喝的茶，想来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 薛佳仪见识到了卫嵘的厉害，要是这次宝芸中毒真的是佳雯做的，那以卫嵘的这个势头，看来是怎么样都要查出来的。 她暗暗握紧了袖中的双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让卫嵘查出佳雯的，不然佳雯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她已经下了决定，说道：“妾身方才在想，其实这凶手不一定是针对宝芸，也有可能是针对佳雯的。” 闻言俞明江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妾身的意思是，宝芸可能帮佳雯挡了一难。”薛佳仪想过了，要想将俞佳雯从这次的事情里摘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俞佳雯也成为受害人。 既然是受害人，那就没有下毒的动机了。 薛佳仪说的这么明白，俞明江自然也明白了，说道：“你是认为是有人想毒害雯儿，却阴差阳错害了宝芸？” “妾身就是这个意思。” 俞明江和薛佳仪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看着薛佳仪的眼神俞明江就知道薛佳仪的打算是什么。 知道薛佳仪打算的同时，俞明江的心也像是跌进了无敌洞。就算他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佳雯的确是有可能对宝芸动手的。 他的头又重新痛了起来，以前从不觉得俞佳雯这么的胆大妄为，现在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最后又该如何收场？ 不过俞佳雯完全没有明白薛佳仪的意思，或者说她不甘心这件事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算了。她咬咬唇，忽然跪在了晏明的面前，戚戚然道：“四殿下，事情并非是母亲说的这样。事到如今，小女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看着俞佳雯楚楚可怜的样子晏明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有无奈，道：“这个案子是卫大人在查，你有什么话对卫大人说就是了。” 第六十七章 胡搅蛮缠 俞佳雯的面色有了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看着卫嵘道：“卫大人，有些话小女也不得不说了。” 卫嵘面色淡淡，道：“你说。” “之前秦大夫被姐姐勒令跪在东厢房外给母亲请罪，等姐姐走了之后秦大夫就多有抱怨，更扬言会让姐姐后悔。小女听到秦大夫的言论觉得十分不妥，当时就让秦大夫不能有这样的言论，更不能有所不满。秦大夫当时是答应小女了，小女也觉得这件事情是解决了。没有想到秦大夫只是应付小女。也怪小女没有戒心，这才害了姐姐。” 俞佳雯好不容易抓到这样的机会，就算是动不了宝芸，也要将秦林赶出去！ 秦林没有想到这样俞佳雯都能将脏水泼到他的身上，忙辩驳道：“二小姐可别血口喷人，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说过，毒害大小姐的事情我更没有做过。” 说完对卫嵘磕头道：“求卫大人明辨，草民是被冤枉的。” 卫嵘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悠然的神情已经说明了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俞二小姐既然这么说，那还是查清楚的好。不过本官有一个疑问，宝芸中毒的时候秦大夫在哪里？”卫嵘问。 “我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周管家可以给我作证。”秦林答。 卫嵘往门外看了看，接着问道：“哪位是周管家。” 管家周固想着这也不关他的事，丝毫都没有心里准备，被卫嵘这么一提先是愣了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马上回道：“草民周固。大小姐中毒之后是草民去请的秦大夫，秦大夫的确是在自己的院子里。” “只是周管家去请的时候在自己的院子里，之前也不能证明他就在院子里。”江莫寒忽然插嘴道，这个疑问倒像是帮着俞佳雯的。 俞佳雯又有了几分得意，点头道：“江大人说的极是，这不能证明秦大夫之前就在自己的院子里。” 俞明江现在对俞佳雯是恨铁不成钢，只求这佳雯能少说两句话，沉声对佳雯道：“秦大夫虽然不能证明宝芸吃进鹤顶红的时候没有在自己的院子里，但是那时候他也不在你的居华院，更不在宝芸的居安院。这样便是他不在自己的院子，又有什么办法毒害宝芸呢？” 他边说着边给佳雯使眼色，想要佳雯少说些话，让这件事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千万不要牵扯他的前程就好了。 他想着自己的前程，俞佳雯和薛佳仪也想着自己的前途。 “据女儿所知，昨天晚上秦大夫出了居华院之后去过居安院，会不会是他那个时候对姐姐做了什么手脚？”俞佳雯不遗余力的要将嫌疑往秦林的身上引。 宝芸看了这么久的热闹，终于找到了一个插嘴的机会，咳嗽了两声虚弱道：“昨天晚上秦大夫的确是来过居安院，但是是为了给我诊脉。听闻妹妹误食了草乌和洋金花，他特来给我看看我有没有事。” 反正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是她们自己说。俞佳雯可以明目张胆的说谎，她随便编两句反击一下也不过分。 “小姐说的是，秦大夫是来过居安院，也不过是帮小姐诊脉。除了隔着一块素帕给小姐诊了脉，都没有接近过小姐。纵然秦大夫手眼通天在小姐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小姐昨晚沐浴过，今天穿的衣服，用的香包都与昨日不同。要说相同的，也就头上的这这支银钗了。”寇暖也附和着宝芸的话道。 卫嵘看着宝芸头上仅仅有一支素银的钗，再看看俞佳雯全身上下富贵无比，心不由疼了起来。 虽说宝芸不一定喜欢这些身外之物，可是喜不喜欢和有没有是两回事。 他暂且将不满压下，问徐太医道：“徐太医，这鹤顶红的毒洗过之后还能有效吗？” “鹤顶红虽然是剧毒，可是遇水既融，若是沾染在衣物上，衣物沾过水之后鹤顶红就基本不可能附着在衣物上了。纵然还有少许附着，毒性也非常小，不会造成俞大小姐这么严重过的后果的。” “那俞二小姐，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秦大夫谋害了宝芸？”卫嵘道。 俞佳雯双手不由捏紧了，为什么卫嵘就这么护着俞宝芸，俞宝芸除了那张脸比她好看一些，还有哪里能比得上她！ 俞宝芸再漂亮，在京城中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卫嵘从小在京城中长大，又怎么会被俞宝芸迷惑呢？ 她思索间没有马上回答卫嵘的问题，薛佳仪这时已经看出她是没有办法将秦林赶出俞府的，要是再纠缠下去，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多半是不好的后果。 薛佳仪再不甘心也还有一丝理智，对卫嵘道：“请卫大人恕罪，雯儿还小，也是太过担心宝芸，才会抓着一个线索不放。还请卫大人秉公处理，不要让凶徒逍遥法外！” 俞佳雯闻言心中十分不忿，还想再说，却被薛佳仪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卫嵘不屑一笑，难不成薛佳仪以为他还会被俞佳雯引导不成吗？他并非猜不到宝芸中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进来查问这件事到现在，他都不过是想给宝芸要的答案而已。 鹤顶红的事情细查下去或许还会对宝芸不利，不如他就插手到这里。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宝芸也醒来了，想要什么结果也有能力达到。 他只需要暗中帮助就好了。 “这说到底也是俞府的家务事，宝芸也醒来了，本官要是再深究显得多管闲事。四殿下听了这么半天想来也累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置怎么查，就看俞大人的了，可别让本官失望。”卫嵘的话不硬不软，给了俞明江足够的压力。 晏明没好气的瞥了卫嵘一眼，开始用他做借口，结束了还是用他来做借口，他有这么好用的么？ 卫嵘只当做没有看到他的眼神，自得的饮了口茶，只等着俞明江的回答。 第六十八章 除了命还有什么 俞明江自然是不敢不答应的，卫嵘最后将处置的权力交给了他，等于是保住了他俞府的脸面，不然的话查下去谁知道这凶手会落到谁的头上呢？ 薛佳仪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卫嵘不追究，让俞明江自己处置就好了。她总有办法让俞明江也不追究这件事的。 唯独俞佳雯却咽不下这口气，宝芸中毒的事情秦林是一定逃不开干系的，为什么晏明都在这里却处置不了秦林。 然而薛佳仪不让她再继续说，她也不敢再纠缠。 就这样，宝芸中毒的事情今天似乎是能告一段落了。 卫嵘看了宝芸一眼，宝芸脸色苍白，呼吸亦是十分费劲的样子。那可是鹤顶红，可想而知宝芸现在有多虚弱。 他终归还是心疼，对俞明江道：“俞府实在是乱了一些，在宝芸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就让徐太医两天来给她诊一次脉吧，这样本官也好放心。” “一切都听卫大人的。”俞明江低头应下。 薛佳仪看向宝芸的目光凌厉的像是要将宝芸生吞活剥了一般，每隔两天让徐太医来诊一次脉，那不就是宝芸每隔两天就能和卫嵘通一次消息。 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想在府中就将宝芸处置，怕是想都不要想了。 她咬的压根酸软才能阻止自己不说出反对的话，她知道现在不管卫嵘说什么俞明江都咩有胆子说一个不字的。 要是别人为了宝芸这么插手俞府的家务事，她一定乐于用这件事去抹黑宝芸的清誉，可这个人是卫嵘，身份如此尊贵。她要是让宝芸和卫嵘扯上关系又实在是不甘心。 一时之间又气又急恨不能当场就将宝芸撕碎了。 她也只能想想，卫嵘在场她又怎么敢，不过就是在腹诽一下而已。 时间慢慢的接近了黄昏，卫嵘他们进到俞府的时候是骄阳正盛，现在却是夕阳西下了。 晏明看着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他这大半天的时间就在俞府看戏了。深吸一口气起身道：“俞大人，事情虽然还没有水落石出，但是按照卫大人给你的思路想来也不难。这是卫大人给你机会表现，可别让他失望。” 卫嵘和晏明的话都透出了让俞明江好自为之的意思，俞明江现在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当初他就知道有这一幕，打死他他也不会将宝芸禁足的，后来也不会让宝芸去居华院看望俞佳雯。 他原本是想让俞佳雯出出气也好，不想成了如今的局面。还不如中毒的人是俞佳雯，这样被维护的人或许就是俞佳雯了。 想的再多也没有后悔药吃，而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事情处理的尽善尽美，既找出了凶手，也不要让宝芸受委屈。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了宝芸一眼。就连他也想不明白，就这个从乡下接回来的女儿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卫嵘为她做到了这种地步。 晏明说完之后抬腿往外走去，卫嵘这时候却道：“四殿下和江大人先走一步，我将宝芸送回了居安院即刻就来。” 晏明愣了愣，随后眼神变得戏谑，笑道：“也好，那你动作快些。” 俞佳雯气的脸都红了，要是让宝芸和卫嵘单独相处，还不知道宝芸会说她的什么坏话。万万不能让宝芸和卫嵘单独相处！ “这怎么敢劳烦卫大人，卫大人若是不放心姐姐自己回居安院，小女送姐姐回去就是了。”俞佳雯微笑道。 说着就走到了宝芸的身边，想搀扶宝芸回去。 卫嵘对她的动作视而不见，直接将宝芸打横抱起，走出了客厅。 俞佳雯的手还悬空着，保持想要搀扶宝芸的姿势。宝芸却已经在卫嵘的怀中，被卫嵘抱着大步离去。 俞明江只顾着将晏明和江莫寒送出去，根本无暇顾及她此时难堪与否。 只有薛佳仪走到了她的身边，用力握住了她的手的，用眼神示意着她稍安勿躁。 宝芸对卫嵘抱着她回居安院也是十分的意外，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宝芸才想起来挣扎。可她是真的中了鹤顶红之毒，便是没有中毒，她的挣扎又哪里能阻止卫嵘。 卫嵘便这么将她一路抱回了居安院，来到居安院的客厅中他才将宝芸放在了椅子上。 上一世宝芸也没有被一个男子当场这么抱过，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不过她还想着礼数，想起身给卫嵘行礼道谢，卫嵘按住了宝芸。 同时他抓起了宝芸的手，细细看了看。 在宝芸看来，卫嵘之前对她说的那些以身相许的话虽然是出格了一些，可不是真正的浪荡子，这么轻薄的事情不像是卫嵘会做出来的。 宝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瞪了卫嵘一眼。 卫嵘却轻笑一声，道：“虽然我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不过以我对你的认识，你不像是会喜欢染红指甲的人。” 宝芸不慌不忙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含笑看了卫嵘一眼，道：“卫大人火眼金睛，方才在居华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卫嵘无奈的笑了笑，道：“你当真是不要命了，连鹤顶红都敢随便吃。” 宝芸脸上也浮现出了无奈之色，嗤笑一声道：“说到底除了我这条命，我还有什么呢？” 其实今天能有这样的结果她真的是没有想到的，她原本只是想解了自己的禁足，再在俞明江的心中留下一个疑影，这样以后薛佳仪和俞佳雯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的话，她也可以借此一点点的瓦解俞明江对她们的耐心。 不过她没有想到卫嵘会带着晏明和江莫寒来，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将之前俞佳雯所谓的中毒之事也查清楚了。 她也不得不承认，要不是卫嵘，她就算是用尽心机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了。 而且这件事虽然是交给了俞明江处理，不过她想借俞明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将事情往她的身上扯了。 想着，她不由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对卫嵘道：“今日的事，多谢卫大人。” 第六十九章 因为是你 卫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比起你的这句道谢，我更情愿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宝芸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要是有办法她又何尝想这么做。难道她就不会痛吗？ 就像她说的，她唯一有的就是她自己了。 “卫大人说的容易，有些时候想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是只有一个选择的，卫大人长我这么多岁，不应该不明白吧。” 卫嵘没有料到只是关心的一句话就引起了宝芸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仔细想想他也能理解宝芸的反应。 不过一笑置之，他柔声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选择，不过今后我想如果有我能帮得上你的地方，你不要和我客气。我的心思早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也唯有你这个选择而已。” 宝芸再次听到卫嵘这么说，还是猝不及防，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一瞬她下定了决心，问卫嵘道：“为何偏偏是我？” 这个问题倒是将卫嵘难住了，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偏偏是宝芸。他也给过自己许多的答案，但最后他最满意的答案也是最简单的：“因为是你。” 宝芸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很明显这个答案并不能说服她。 “你现在不信我也没有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的。”卫嵘也不强求，一如之前那般说道。 “我不宜久留，徐太医与我交情匪浅，是可以信任的人，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和他说，有什么话也可以让他带给我。” 宝芸在寇暖的搀扶下站起身，还是福身和卫嵘道了谢。卫嵘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了。 寇暖和宝芸一同看着卫嵘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寇暖不禁感叹道：“卫大人对小姐是真的好。” 宝芸低头不语，眼中却没有感激，尽是冰寒。她如何能相信卫嵘这无缘无故的好意呢？赵珣一开始不也是对她这殷勤的吗？ 最后的结局呢？托赵珣的福，她家破人亡。赵珣却娶了皇后的外甥女盛雨菲，仕途青云直上，是否还记得她这个亡魂呢？ 再抬头时，她眼中已然恢复了平静，对寇暖淡淡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快到晚饭的时间了，小姐还是吃了晚饭之后再睡吧。”仪丹担忧道。宝芸这么虚弱，再不好好吃饭那可怎么行。 闹了这么久宝芸实在是没有胃口，闭着眼睛摇摇头，往房间中走去了。 仪丹还想说什么，不过被寇暖用眼神阻止了。 宝芸睡的安稳，薛佳仪清醒着却也不安稳。晏明和卫嵘走了之后，居华院也恢复了平静。 等客厅中只剩下薛佳仪和俞佳雯的时候，俞佳雯再也不用忍着，问薛佳仪道：“母亲，方才为什么不让女儿说话，那鹤顶红就是秦林给俞宝芸下的，我女儿知道那是秦林做的！” 俞佳雯只以为浪费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虽然卫嵘是偏向宝芸的，可是晏明也在，她就不相信卫嵘能够只手遮天了。 再说要是再多说一些，让卫嵘知道了宝芸的真面目，卫嵘就不会被那个小妖精迷惑了。 薛佳仪皱眉想了想，问道：“是你让秦林给俞宝芸下毒的？” 秦林明显是投靠了宝芸，是没有理由害宝芸的。 “那天我不过威胁了他两句他就答应了，晚上的时候就去了居安院，想来他就是那个时候下的手。”俞佳雯恨恨的说道。 不过她没有想明白的就是为什么都下毒了，还是鹤顶红，怎么宝芸还是捡回了一条命呢？ 薛佳仪略一想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不由冷笑出声，道：“原来是这样。” 俞佳雯还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不明白薛佳仪说的是什么意思，疑惑道：“母亲你说什么？” “我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那个小贱人为什么忽然就中毒了，你又为什么要说是秦林下的毒。原来你是中了那个小贱人的计了。” “中计？”俞佳雯还是不明白薛佳仪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我让秦林给那个小贱人下毒的，难不成秦林给那个小贱人通风报信了？可是她真的中了毒，徐太医也是在的。” 薛佳仪皱起了眉，这也是她想不通的。那可是鹤顶红，又是谁给俞宝芸下的？ 可是秦林是不会给宝芸是下毒是肯定的，秦林要是给宝芸下了毒，宝芸也不会这么保秦林。再者秦林是昨天进的居安院，宝芸是今天早上中的毒。 徐太医也说了，秦林要是将鹤顶放在了宝芸的身上，是不可能拖到今天早上中毒的。 那非要说是秦林给宝芸下的毒，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秦林买通了居华院的人，通过居华院的人在宝芸的茶水里下了毒，这才是能解释得通的可能。 薛佳仪想着环视了一圈居安院的人，到底是不是这样还有待查证。不过现在这事实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俞明江的态度。 她正想到这里抬头就看到俞明江回来了，下意识的扬起了一抹笑脸迎了上去，问道：“将四殿下送出去了吗？” 俞明江阴沉沉的瞪了薛佳仪一眼，走到椅子处坐了下来，才问俞佳雯道：“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佳雯不想俞明江开口问的竟然会是她，脸上浮现出委屈之色，嘟着嘴不满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是怀疑女儿给姐姐下毒的吗？” “老爷，佳雯有时候虽然是任性了一些，可是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薛佳仪笑着柔声道。 然而俞明江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两人的话有所缓和，他再宠爱俞佳雯和薛佳仪，可是与他的前程相比，当然是他的前程比较重要。 “现在不是我怀疑谁给宝芸下了毒，而是要查出是谁给宝芸下了毒。夫人，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实在是管理不善啊。” 闻言薛佳仪心中一沉，马上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哽咽道：“老爷这么说，妾身不敢推脱，但是老爷也要听一听妾身的分辨才是。” 第七十章 最爱自己 俞佳雯对眼前的一幕还有些愣神，不明白为什么俞明江马上就改变了态度。之前俞明江明明是那么的不待见宝芸，没有理由为了宝芸责怪薛佳仪才是。 “父亲，这关母亲什么事，是有人在府上兴风作浪，母亲又有什么办法呢？”俞佳雯不服气道。 俞佳雯不知道俞明江为什么这么生气，薛佳仪却是知道的，快速的给了俞佳雯一个眼神让俞佳雯不要说话，免得让俞明江更加的生气。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俞明江冷笑一声，道：“是有人在府上兴风作浪，不过我想是谁你们自己心中有数。” 俞明江的话说的这么严重，薛佳仪知道轻易是糊弄不过去了。要是不让俞明江有给卫嵘的交代，这件事是过不去了。 当即下定了决心，薛佳仪眼眸一沉，对俞明江道：“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不辜负老爷的期望，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俞佳雯眼神直直的盯着薛佳仪，一字一句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要是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可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这一句话让薛佳仪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让她从脚心凉到了心底。她也是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在俞明江心中的位置。 在俞明江的心中，她和俞佳雯的地位自然是要高过宝芸。但是说到底，俞明江最在意的还是自己。 她嘴角不由溢出了一抹冷笑，终究还是低眉顺眼道：“妾身记住了，明天一定能会给老爷一个满意的答案！” 之前闹了这么半天，俞明江也累了，从薛佳仪的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就离开了居华院。 俞佳雯还在委屈着，等俞明江走了之后和薛佳仪抱怨道：“母亲，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啊，父亲还从来没有这样和母亲说过话呢。” 薛佳仪嘴角的冷笑不用再掩藏，大喇喇的出现在了薛佳仪的嘴角。 “那是因为以前都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什么挫折。”薛佳仪沉声道，说到这里看向了俞佳雯，接着道：“如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父亲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你可曾明白？” 俞佳雯一心想着怎么攀上高枝，想要将宝芸踩死在脚下，哪里有心情去想俞明江的态度为什么会这样。但薛佳仪已经问出口，她只得敷衍道：“父亲一定是被俞宝芸那个小贱人迷惑了，就像是卫大人一样。” 薛佳仪不悦的抿起了嘴，声音中更多了严厉，道：“雯儿，如今你也快十五岁了，怎么还是那么的不懂事。现在府中你父亲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要是摸不清你父亲的喜恶，你怎么能讨你父亲的欢心！” “母亲说这话的意思是说那个小贱人已经得到了父亲的欢心，现在我要和那个小贱人争父亲的宠爱吗？”俞佳雯的气性也上来了。 薛佳仪的意思是说 她输给了一个乡下来的蠢丫头，这怎么可能！无论从哪方面说她都比宝芸优秀，宝芸凭什么会夺去俞明江给她的宠爱。 薛佳仪这是夸大其词，更是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不想面对她的委屈和愤怒，薛佳仪几竟然丝毫不遮掩的肯定道。 俞佳雯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薛佳仪，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母亲既然这么待见那个小贱人，那就去认那个小贱人当你的女儿吧！” 俞佳雯说着就要往自己的房间里面走，不想再和薛佳仪说话。 “你走，你今天要是离开了，你看我以后还会不会帮你！”薛佳仪没有妥协，声音更加的凌厉，“我教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是个傻的，那我也只能认了。就你现在的这个态度，你觉得你哪里比得过俞宝芸。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你看看你父亲是会偏向你还是会偏向俞宝芸！” 薛佳仪的语气阴冷，让俞佳雯不由自主打了寒颤的同时，也让俞佳雯不由自主的相信。 俞明江这次就是偏向宝芸了，难道她要以后都是这样的情况吗？ 不，她不要！ 俞佳雯想着剧烈的摇着头，咬唇留着泪扑倒在薛佳仪的面前道：“母亲，女儿方才是气糊涂了，还请母亲不要怪罪女儿。父亲已经生了女儿的气，母亲要是也生了女儿的气，这样是要逼死女儿吗？” 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见到俞佳雯落泪薛佳仪的心就软了下来。弯腰将俞佳雯搀扶起来，语重心长道：“雯儿啊，你要知道你父亲除了是你的父亲之外，还是刑部侍郎，他的头上还有卫尚书这个上司，还有他的前途，他不可能只在意你的。” 俞佳雯也是一点即通，不过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母亲的意思是说父亲在意这些多过我了？” 薛佳仪知道今天要是不将利弊和俞佳雯分析清楚，以后有俞佳雯的苦头吃的。只有俞佳雯学会怎么拿捏住俞明江的信任和心疼，才能在宝芸的面前立于不败之地！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父亲虽然是疼爱你，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你父亲就是再疼爱你再不乐意也要考虑别人的看法。你要是不懂事的话就是逼你父亲在前程和你之间选一样了，你父亲会选什么你不应该不知道吧。” 薛佳仪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让俞佳雯转过弯来，只是须臾，俞佳雯的脸上已经不见气愤，取而代之的是娇艳的笑容，柔声对薛佳仪道：“母亲放心，女儿知道了。女儿希望的也是父亲仕途顺遂。” 见俞佳雯终于是明白了，薛佳仪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俞佳雯既然知道了这一点，自然也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了。 晏明和江莫寒一同走出了俞府，不过卫嵘送宝芸回去还没有出来，两人就在门口等着卫嵘。晏明眼睛眯了眯，看着俞府的大门，语气未明：“今日一看，这俞大小姐果真是个妙人。这俞府，也是有趣得很啊。” 第七十一章 替罪羊 江莫寒的笑容云淡风轻，回道：“四殿下人中之龙，自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的。” “呵……”晏明轻笑一声，瞟了江莫寒一眼道：“江大人这奉承话说的不顺口就不要说了，我听着都不知道是夸我还是损我。” 江莫寒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四殿下既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闻言晏明忍不住又笑出了声，也就只有和江莫寒和卫嵘在一起他才能放下戒心，欢愉片刻了。 江莫寒和晏明在门口闲聊了一会儿卫嵘才走了出来，江莫寒又打趣道：“我还以为不等一两个时辰你是不会出来的。” 卫嵘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径自上了自己的马。 见此晏明也见怪不怪，好笑的拍了拍江莫寒的肩，才走上了马车。江莫寒耸耸肩，翻身上马，三人这才离开了俞府。 翌日，俞明江刚回来薛佳仪就带着一个居华院的小丫鬟来到了书房。俞明江一看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了。 “老爷，昨晚的事情妾身已经查清楚了。” 俞明江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薛佳仪一眼，示意薛佳仪接着说下去。 “这是雯儿院子里的丫头采荷，还是让她自己和老爷说吧。”薛佳仪看了一眼采荷，眼神中有着警告。 采荷被张嬷嬷钳制着动弹不得，脸上满布泪痕。然而看到薛佳仪的目光不敢不说话，颤着声音道：“启禀老爷，大小姐茶中的鹤顶红，是奴婢给她下的。” 俞明江并没有吃惊，淡淡的哦了一声，问道：“你为何要给宝芸下毒？” “奴婢见那日大小姐来对二小姐出言不逊，之前奴婢的母亲重病，是二小姐给奴婢银子救了母亲，二小姐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无以报答。因而见到二小姐受委屈奴婢便想着要是没有了大小姐二小姐就成了唯一的嫡女，也就不用屈居大小姐之下。奴婢便给大小姐的茶水中下了鹤顶红。” 倒也说得通。 “那你的鹤顶红是哪里来的？”俞明江问道。 “以前在宜城的时候老管家会用一些鹤顶红当做老鼠药，离开宜城之前奴婢和他要了一些，想着来到京城之后也用来当成老鼠药。” 这就是说，在京城是查不到她买鹤顶红的证据的，要找证据只能去宜城。卫嵘应该不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去宜城求证。 俞明江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这也算是给了卫嵘一个交代，面无表情的对采荷道：“你就算是为了雯儿也不应该对宝芸动手。” 不痛不痒的说完这句话，他对薛佳仪摆摆手道：“将她送去京兆府，按律处置吧。” 按照律法，下毒害人是要斩首示众的。而且薛佳仪也不会让她活着。采荷的这条命，势必是走到尽头了。 见是自己料想的结果，薛佳仪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一抹冷笑爬上了她的嘴角，只要采荷在京兆府将刚才的这番话再说一遍，她倒是要看看宝芸要怎么神气。 一个是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佳雯，一个拼了命也要杀掉的宝芸。孰是孰非，孰好孰坏，已经是一目了然。 俞明江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吗？怕也不应该。 张嬷嬷正抓着采荷往外走去时，宝芸却出现在了门口。 “父亲，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俞明江抬起头，见到果真是宝芸来到了，心中不由就升起了一阵厌烦。昨天宝芸要是愿意为他说一句话，他也不至于在卫嵘的面前这么的抬不起头。 现在事情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他想要的结果，宝芸这个时候来又是想干什？ 想着这些他的脸色也不大好，道：“你身子还虚弱，不好好在居安院养着出来干什么？” 宝芸像是没有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一般，笑吟吟道：“女儿听说找到了害女儿的人，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这就是谋害女儿的人么？” 这里没有外人，薛佳仪对宝芸的不喜也不用掩藏，道：“这件事自有你父亲为你做主，你一个闺阁小姐不用知道这些。” “是么？”宝芸嗤笑一声，走到了采荷的面前，边打量着采荷边说道：“女儿的生母早逝，要是对自己的事情不在意，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好的说什么呢？”俞明江不悦道：“怎么说这样的话，你这意思是为父的委屈了你吗？” 仪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只是到了京城这短短的时间，宝芸受的委屈怕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这难道还叫对宝芸好吗？ 堂堂的嫡女被一个继室和庶妹欺压正成这个样子，宝芸还要笑着说一切都好么？ “女儿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听说找到害女儿的人过来看一看而已，父亲和母亲就说这么多，女儿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让父亲母亲这么的不满。”宝芸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俞明江。 俞明江本就不占理，被宝芸这么一看更加觉得心虚，忍不住低下了头，道：“你想太多了，这些大人的事情，你还不明白。” “女儿不过是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人下毒谋害，怎么这又变成大人的事情了呢？”宝芸反应迅速，俞明江的话音刚落就似是懵懂的问道。 宝芸越是显得纯真，俞明江就觉得更加难堪。他想自己一个刑部侍郎被宝芸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问住了，更是恼羞成怒。 薛佳仪一直都看着俞明江，见到俞明江神色阴沉下来，未免节外生枝，她笑着对宝芸道：“宝芸啊，你父亲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么污糟的事情。你父亲也已经替你做了决定，你就好好养着身体，不要管这些事情了。” “多谢父亲母亲好意，不过女儿现在既来到了这里，父亲母亲也就不用替女儿做这个决定了，女儿也长大了，能分清黑白，辨明是非，总不能一辈子都让父亲母亲帮女儿做决定不是？”宝芸说着看向薛佳仪的目光中隐隐有了嘲讽。 之前薛佳仪让秦林给她下毒，当时她不发作可不代表永远都不会发作。 第七十二章 何为黑白 俞明江皱眉看着宝芸，他总觉得这个女儿不像是乡下回来的。 宝芸虽不是一出生就送到了乡下，然而送到乡下的时候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幼女，在乡下生活了十年归来之后竟然礼数周全。他又没有让人教宝芸礼数，更没有让人教宝芸读书识字。他都没有吩咐，薛佳仪更是不可能这么做了。 然而宝芸气质幽静如兰，一点都没有农家女粗鄙的样子。 看起来软弱，事实上连他的意思都敢忤逆。这么胆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姑娘。 宝芸知道俞明江在打量着她，她问心无愧，任由俞明江打量着。 薛佳仪则怕她坏了事，板起了脸说道：“你这是信不过父亲母亲了，女儿家就应该在屋子里学刺绣插花，学习女则，也好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 “女儿生母早逝，女儿回来之后也没有人给女儿安排这些，母亲可当真会说笑。”宝芸掩唇笑了起来，这笑声听在薛佳仪的耳朵中甚是刺耳。 这是当众指责薛佳仪没有做到嫡母的责任了。 俞明江不想再让宝芸说下去了，再闹下去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情，他俞府的脸昨天已经丢的够多了，不想再继续让外人看了笑话，当即一拍桌子，厉声对宝芸道：“好了！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佳仪好歹是你的嫡母，你看看你这是对待母亲应该有的态度吗？” 听到这话宝芸差点笑了起来，俞明江这话说的也当真是‘公平’， 薛佳仪对她不仅仅是苛责，更三番两次想要她的命，俞明江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想让她孝敬薛佳仪不成？ 薛佳仪听到俞明江的话马上做垂泪状，用帕子擦着眼泪，像是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无助而惹人怜惜。 “老爷，宝芸还小，您也不要与她说这些严厉的话。妾身身为嫡母，是有做的不妥当的地方，宝芸指责，妾身也不敢推脱，更不敢辩驳。还请老爷看在宝芸年纪尚小的份儿上不要生气，饶恕了宝芸的顶撞吧。” 薛佳仪说着，已经是将忤逆的罪名严严实实的叩在了宝芸的头上。 “什么年纪尚小，她刚才不还说自己能辨是非能分黑白了吗？难道这就是她的是非黑白？”俞明江瞪着宝芸道。 宝芸差点笑了出来，薛佳仪三番两次的想要害她的性命，她不过是在自保而已，迄今为止不过是想揭穿薛佳仪的阴谋，连要薛佳仪性命的打算都没有。 严格来说，她的确是没有分清是非黑白，要是分清的话，应该是想要俞佳雯和薛佳仪的性命才是。 想着，她终还是笑了出来，道：“多谢父亲教导，女儿的确是要分清黑白的。” 前一秒俞明江还觉得宝芸忤逆而满腔怒火，在看到宝芸的笑容之后心虚的感觉又漫上了他的心头。 他看着宝芸的笑容，总觉得宝芸是什么都知道的，自己在宝芸的面前像是透明的。想到自己的确是对宝芸有所亏欠，也是偏心了薛佳仪和俞佳雯，他再次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和宝芸对视。 宝芸看俞明江这样子不觉得俞明江是良心发现，只觉得窝囊。也不知道孔柔是看上了俞明江哪里。 宝芸记忆里的孔柔温柔大方，手上总有一卷看不完的诗书。那时候俞明江的身边已经有了薛佳仪，对孔柔算不得好。只要孔柔做的稍微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对孔柔就是冷言冷语。 那时候薛佳仪就装柔弱扮可怜，在俞明江的面前百般抹黑孔柔和她，也导致她在孔柔逝世之后三个月就被送到了乡下。 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男人，此刻躲避她的眼神，不敢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是窝囊是什么？ “父亲，女儿是一定要知道是什么人给女儿的下毒的，这件事事关女儿的生死，女儿关心也是情理之中，不知道父亲母亲一再的阻拦是什么意思？”宝芸也不想再耗下去，神情坚毅，没有退让的意思。 俞明江心烦意乱，不想再纠缠下去，不耐烦的摆手道：“你既不领这个情，你想知道什么自己问吧。” 薛佳仪不想俞明江最后会答应的这么快，连阻拦的话都没有想好。 “就是你给我下毒的吗？”薛佳仪还在惊讶中，宝芸动作神速，已经向采荷发了问。 采荷一直低着头，闷声道：“是奴婢。” “为何给我下毒？” 采荷将之前回答俞明江的再回答了一遍，听到这样的答案，宝芸笑着看向了薛佳仪。想着薛佳仪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抹黑她的机会。 薛佳仪看到宝芸的眼神就知道她的这一局又要输了。 “还请父亲明辨，当时女儿去居华院只是看望妹妹的，妹妹虽对我不友善，然而我是嫡姐，关心她也是应该，是没有做采荷说的这种事的。”宝芸和俞明江解释道。 俞明江就知道宝芸来就是一个麻烦，好不容易能解决的事情，如今又不能结局了。 他不得不按捺下所有的不快和不耐，沉声道：“佳雯的脾气是暴躁了一些，但是也没有对你不善的意思。” “若是这样的话，父亲若是相信了采荷说的话，岂不是相信了女儿是这样心思恶毒，无理取闹的人？” 俞明江被噎住，最后只能将怒气撒在采荷的身上：“你这个贱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实说来！” 说完不忘了瞪薛佳仪一眼。 薛佳仪明白俞明江那个眼神的意思，要是不能将这件事解决，那这个后果也只能她自己担了。而且要是连累了俞明江，俞明江也不会轻饶了她的。 她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俞宝芸这个小贱蹄子，生来就是克她的！要是不能将这个小贱蹄子除掉，她就算是俞府的主母，也半刻都不得舒心的！ 她想着，目光也阴沉沉的看向了采荷，冷声道：“采荷，现在大小姐说她咩有做过你说的事情，你这样胡乱攀诬大小姐，可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第七十三章 牵连与否 采荷一个激灵，一阵冷意从脚心直蔓延到了她的心里。她明白了薛佳仪的意思，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泪水也落了下来，对俞明江重重的磕着头道：“老爷，奴婢不敢撒谎，大小姐的确是对二小姐出言不逊，还说二小姐原本是庶出，配不上叫大小姐一声姐姐。老爷要是不相信奴婢所说的，奴婢愿意一死，以证奴婢没有说谎！” 这短短的几句话说完，她的额头上已经是一片乌青。说完之后看向了旁边的柱子，一发狠就撞了过去。 寇暖和仪丹一直都注意着采荷的动作，在采荷撞过去的时候两人一齐扑向了她，将她死死的拖住。 宝芸也是大惊失色的模样，对她道：“我不过是为自己分辩了几句，你这么寻死觅活的做什么？难不成我为自己分辩都不成了？” 采荷动弹不得，只能说道：“大小姐与二小姐说了那样的话不承认，奴婢为了二小姐也只能以死明志了。二小姐对奴婢有大恩，奴婢为她而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说的是十分悲壮，然而终究是个小女孩，眼中的泪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宝芸蹲了下来，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擦去，更多的又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宝芸的嘴角上扬，将手上湿润摆在了她的面前，问道：“你若是心甘情愿的，那这是什么？” 采荷不想她会这么问，再想到自己的委屈，眼泪是越流越多，像是断了线的主子。 薛佳仪脸上的神色不大好看，冷冷道：“想必是害怕吧，做下了这样的事情，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宝芸摇着头，惋惜道：“是啊，做了这样的事情，命是肯定保不住了。采荷是家生子么？” 薛佳仪不料宝芸会这么问，瞬时想到了宝芸想做什么，紧紧的咬住了唇，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没有听到薛佳仪说话，宝芸转头看着她，轻声问道：“母亲，采荷是不是家生子难道您也不知道？” 薛佳仪下意识的去看俞明江，俞明江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她知道俞明江是不会帮她了，只能强行露出一个笑容，回答道：“采荷是家生子，不过这件事只是采荷一人做下的，若是牵连了她的家人的话，怕府中会人心不稳。” “母亲这话我便不敢苟同了，律法上还有牵连之罪呢。只是惩罚了采荷一人又哪里能威慑下人？我们初搬来京城，从外面买了许多的仆人，要是这个规矩不立好了，那么下人只要不满主子就能毫无顾忌的报复，长此以往哪里还了得，父亲您说是吧？” 俞明江和薛佳仪从不知道宝芸这么的能言善道，俞明江再次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想的太严重了，这律法是有牵连之罪，不过作为主子，治理下人也要讲究恩威并济。你也说了我们刚来京城，要是一来就这么严厉，那下人们以为我们不讲理，哪里能忠心为我们办事？” “你父亲说的是。”听到俞明江说话了，薛佳仪赶忙附和道：“其实母亲也是为难啊，你看这松了吧，你不理解，严了难免叫下人觉得寒心，你说母亲能怎么做？” 看着这对夫妇一唱一和，宝芸笑的嘲讽。说来说去，倒是成了她这个受害者的不对了。 “父亲这话女儿不是很理解，采荷谋害主子，我也没有说要她的家人担同样的责任。采荷是凶手，死罪是难免的。但是这样她的家人会不会以为是我们害死了他们的女儿，要是还留她的父母兄弟在府中伺候，那父亲还敢安枕吗？” 薛佳仪听到宝芸这么说顿觉不好，再看俞明江的神色，果真俞明江认真的思考起了宝芸的话。 当真是个小贱人，处处和她过不去！薛佳仪想着狠狠的剜了宝芸一眼，才忙不迭的对俞明江道：“宝芸的话说的有理，是妾身思虑不周。老爷若是不放心的话，按照宝芸的意思，将采荷的家人赶出府去就是了。” “那就将她的家人赶出府去吧。”俞明江道。 “唉，这样一来采荷的家人也是可怜了，采荷谋害主子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她的家人又该如何自处。想要再进大户人家服侍显然是不可能了。”宝芸的语气甚是惋惜。 宝芸的话说到这里，寇暖和仪丹发现采荷竟然不挣扎着想要寻死了。 薛佳仪算是明白了宝芸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动摇采荷的决心。不过宝芸想的也太简单了，采荷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她的手上，想这么容易就让采荷翻供，简直就是做梦！ “宝芸，采荷犯了错，得到这样的惩罚也是活该。这样的事情你让母亲处置就是，不用烦心。”她总算是能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宝芸却忽然给采荷求起了情：“方才父亲也说了，我们刚来京城，待下应该是宽严并济，恩威并施。采荷做下这样的事情得到惩罚是应该的，不过女儿倒是欣赏她如此护主的忠心。女儿想求父亲的一个恩典，不知可不可以？” 她没有说是什么恩典，薛佳仪却已经了然于心。原是她想错了，宝芸的目的竟然不是想要采荷翻供。 或许是有这个目的，但不是今日。只要采荷活着，那随时都可以翻供！再有若是宝芸饶了她一命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咬紧了牙齿，对宝芸道：“宝芸，你心怀善意是没有错的。但是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这件事要是就这么轻轻揭过，那母亲日后还怎么整治下人。” 俞明江是知道采荷是怎么回事的，要是让采荷活了下来，以后俞府恐怕还有得闹。 “为父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母亲说的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况且采荷不仅仅是犯了家规，还犯了国法，要是就这么饶过了，让家里的下人都有样学样，那俞府还有没有个规矩了？更何况这件事四殿下和卫大人都是知道的，要是不处置的话，卫大人那里也不好交代。” 第七十四章 故技重施 俞明江这话让宝芸觉得甚是好笑，这是将晏明和卫嵘搬出来压着她吗？ “父亲要是为了这个为难，那女儿去和卫大人解释了便也好了。这毕竟是俞府的家务事，再者说昨天卫大人不是也说了将这件事让父亲处置了吗？”宝芸不慌不忙道。 “宝芸，你还是一个未嫁的女儿家，这般的与卫大人接近，对你的声誉也不好。以后还是和卫大人保持距离吧。你父亲不是让嬷嬷教你规矩了么？”薛佳仪摆出了苦口婆心，一切都是为了宝芸好的样子。 宝芸相信原主要是在的话一定会听薛佳仪的这话的，可惜了她不是原主。她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与苏家惨死的人相比，她的声誉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报仇，她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现在她不过是不知道卫嵘对她好图的是什么，要是能确定卫嵘所求为何，她必定是不会犹豫的！ “女儿自问和卫大人相处没有什么越矩之处，当然，嬷嬷教的规矩女儿也会学的。父亲母亲方才还有要恩威并济，如今我这个苦主都为采荷求情了，为何父亲母亲却又非要置采荷于死地了呢？”宝芸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满脸纯真。 闹了这么半天，俞明江实在是不耐烦了。他皱眉看着薛佳仪，示意薛佳仪尽快将宝芸打发走。 薛佳仪叫苦不迭，她比谁都想要宝芸马上离开这里，可是她要是有办法也不会和宝芸在这里废话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俞明江，要是她处理不好给了宝芸机会反扑，俞明江也是不会帮她的。只要遇上了事情，俞明江的选择永远都是自己。 “父亲，女儿可是为了您着想。您才刚刚来到京城，还没有站稳脚跟，要是这时候不能安家宅，御史给您告上一笔，那皇上会怎么看您？”宝芸深知俞明江在意的是什么，俞明江既然忘了，她也不介意提醒提醒他。 她的话音刚落，俞明江被闹的一阵阵疼的脑袋忽然清醒了。 “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外人知道的，昨日四殿下，江大人和卫大人不是都知道了吗？托你的福，江大人还让你父亲给他一个交代。”薛佳仪在一旁冷嘲道。 “但是卫大人也将处置的权利留给了父亲，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宝芸冷静的反驳道：“毕竟父亲也是刑部侍郎，要是父亲让人看了笑话，刑部也难逃牵连。卫大人要父亲给个交代，也不过是要警告父亲谨慎行事而已。” 见宝芸越说越有理，还是点点都是为了俞明江的前途着想的样子，薛佳仪彻底的慌了，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比你父亲还知道这官场上的事情。朝堂瞬息万变，一着不慎就有可能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你动动嘴皮子倒是轻松，这后果难道是你来担吗？” “母亲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尚未嫁人，也没有定亲，生死荣辱自然都是系在父亲身上的。朝堂上瞬息万变，然而万变不离其宗，只要父亲行事端正，不要让人抓了把柄，父亲亦是聪明之人，又有什么可以怕的。” 宝芸的这番话说的既有道理，又夸了俞明江，让俞明江十分熨帖。 薛佳仪还想再说什么，俞明江在她之前道：“宝芸的话说的也有理，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卫大人是要为父给他一个交代，那为父和他说明事情的缘由，再有你和采荷求情，想来卫大人也不会再说什么。” “多谢父亲。”宝芸又嘴快在薛佳仪出声之前道：“父亲，女儿还有一事相求。” 俞明江被宝芸夸的心情甚好，道：“你说。” “女儿想让采荷和采荷的父母都进居安院服侍。也是为了父亲着想。” 这俞明江倒是不明白了。 “采荷是戴罪之身，岂是你说放了就放了的。便是不将她送到了京兆府，悄悄的处置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难不成御史还会打探一个奴才的事情吗？”薛佳仪生怕俞明江答应了宝芸，在宝芸说完之后就忙反驳道，“而且毒害主子的事情要是不严惩，下人们都有样学样，那日后老爷的安全可怎么办？” “这次是女儿这个苦主给采荷求的情，母亲一力主张采荷的罪过是不容宽恕的，下人们知道母亲的态度，又哪里敢造次？最多便是女儿在下人们的心中软弱了一些，但是为了父亲的前程和名声，女儿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宝芸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让俞明江愕然，不由想到了孔柔。宝芸这倔强的性子是像极了孔柔，然而孔柔要是能有宝芸的一半为他着想，他也不会那么冷着孔柔，更不会这么不待见宝芸的。 幸好宝芸和孔柔是不一样的，宝芸这为他着想的样子，弥补了他在孔柔身上的缺憾。 见俞明江的眼中隐约有了柔情，薛佳仪岂止是心惊，更是心寒的像是冬日里一盆冰水兜头而下，让她从头寒到了脚心。 “宝芸有这样的心，妾身也是有的。”薛佳仪再心惊心寒，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对付宝芸，要是让采荷和采荷的父母进了居安院，那多半就像采翠和采云一样脱离了她的掌控。 更严重的是两次她都是要将人置于死地，还都是为她办事的人。要是再让宝芸做了这个好人，那今后还有谁愿意为她办事？ 她看向了宝芸，只见宝芸眼眸含笑，那笑却是对她的嘲讽。她看出来了，俞宝芸就是要让她在俞府众叛亲离，虽有威严，但是也失了人心。 万万不能让采荷去了居安院！这是薛佳仪现在唯一的目的。 “老爷，怎么能让宝芸去担了这样的风险呢？采荷已经谋害了宝芸一次，要是让采荷近身服侍宝芸，岂不是时时将宝芸置身于危险之中。雯儿也想为老爷分忧，再说采荷原本就是忠心于宝芸的，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老爷若是实在不放心，那放在妾身的院子里也是可以的。” 见到薛佳仪着急，宝芸的笑意深了一些。 第七十五章 五百两 “母亲这么说，是愿意饶过采荷了？”宝芸挑眉道。 薛佳仪的手在自己的袖中捏的发白，她怎么能愿意，采荷活在世上一天，就知道是她逼迫采荷来顶这个罪的。 而她如果问心无愧，为什么要采荷来顶这个罪呢？ 换做以前她也不会这么憋屈，事情要确实是她做的她也不用这么憋屈，可是这次她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 她让采荷来顶罪是卫嵘给的压力，俞佳雯又牵扯其中，俞明江要给卫嵘交代，这个压力最后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她不可能让俞佳雯和这件事有一点的牵扯的，让采荷这么说，这么顶罪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主意了。 她是答应了采荷会将采荷的父母留在俞府中好好照顾，不过她也打算在采荷顶罪死了之后将采荷的父母扫地出门。没有打算将采荷的父母也灭口已经是她最大的慈悲。 原本一切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要不是宝芸横插一脚的话。 然而她再不愿意也已经被宝芸逼到了如此地步，俞明江也同意了放采荷一命，她要是再要杀了采荷，以后在这府中当真是没有人敢为她办事了。 要还是以前那样，府中没有宝芸，那她如此的严厉会更加的增添威严，让人不敢冒犯她。 而如今府中还多了一个宝芸，人人都知道她和宝芸不睦，宝芸又如此的做好人，下人们有了选择，她的重刑只会失去了人心。 她再不情愿，除了饶过了采荷，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气的嘴唇都几乎失去了颜色，却还要强撑着笑容，道：“老爷和你都说了要饶过采荷，我觉得你说的甚是有理，又有什么理由不饶过她。” 看着她敢怒不敢言，还要笑脸迎人，仪丹和寇暖都觉得甚是解气。这样才算是不枉费了宝芸这么伤害自己。 “母亲愿意饶过采荷是最好的，不过这世上总有一个先来后到，是我先请求父亲让采荷的父母也到居安院伺候的。母亲的芳菲院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奴才，女儿的院子却是一个得用的妈妈都没有，母亲还要和女儿争一个妈妈吗？” “你院子里缺妈妈和母亲说就好了，母亲回去就叫两个得用的妈妈去居安院。今后你缺了什么只管和母亲说，只要母亲做得到，就不会委屈了你。”薛佳仪道。 俞明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采荷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薛佳仪为什么不想让采荷去居安院，可是薛佳仪的态度也后台明显，太惹人怀疑了。 宝芸要是多了心，那只怕这件事又不是这么好解决的了。 他瞪了薛佳仪一眼，才对宝芸道：“你母亲说的也有道理，让她挑两个调教好的给你就是，也免得你用的不顺心。” 宝芸知道俞明江是肯定会偏向薛佳仪的，倒也不吃惊，只是问薛佳仪道：“母亲说的若是我不强求采荷的话就会满足女儿的条件，是么？”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这件事赶快过去，至于宝芸，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薛佳仪咬咬牙，点头道：“自然是的，母亲也是为了你好，采荷毕竟对你起过坏心，谁知道会不会再有第二次。母亲也是不放心啊。” 宝芸的唇角慢慢的扬起，对薛佳仪道：“母亲既然这么说，那女儿也就不客气了。” 薛佳仪和俞明江都没有想到宝芸会是这样的回答，薛佳仪原本想着自己这么说已经是十分客气，宝芸是不会再拒绝她的。 然而宝芸这毫不客气的样子让薛佳仪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儿这些年在乡下也没有领过府中的月例银子，算着也该有十年了，据我所知，妹妹每月的月例银子是五十两，我的月例银子该和妹妹的一样才是，算下来一共五百两，不知母亲可否补给我。” 此言一出，薛佳仪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再说俞佳雯的月例银子哪里有五十两。 按照俞府的规矩，俞佳雯的月例银子是二十两，而宝芸作为嫡女，则比俞佳雯多十两。后来宝芸被送到乡下之后薛佳仪就将宝芸的份儿也给俞佳雯了，所以俞佳雯才会有五十两之多的月例银子。 薛佳仪的脸色铁青，为了将要一个采荷，她就要搭进去五百两的银子，她怎么舍得！采荷又哪里值这么多的钱！ “虽然你被送到了乡下，但是母亲还是将每月的银子都给了收养你的人家，怎么又能说是没有要过银子呢？”薛佳仪辩道。 “是么？但是我在乡下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笔银子，并且我的吃食和衣服都是要靠自己去赚的。我还以为是母亲没有给过我，既然这样，那就是李月家的贪污了这笔银子。虽然我们搬来了京城，但是五百两银子啊，父亲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宝芸也不和薛佳仪说话，转头对俞明江道。 俞明江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不敢与宝芸对视，低着头道：“那是自然的。” “那这件事就有劳父亲母亲了，可是女儿实在是缺银子，不知母亲即可否将那笔银子先拨给我，反正这笔银子都是要追回来了。”宝芸微微笑着，甚是纯真的模样。 薛佳仪气的差点吐血，心中翻江倒海，脑子也飞快的转着，却是想不到一个可以拒绝的理由。 一开始就是她自己答应的，或者是不是宝芸先就算好了，算好了她不会让采荷去居安院。 那也就是说，一切宝芸心中都是有数的，也知道是谁给她下鹤顶红的。难不成当真是俞佳雯下的，俞佳雯没有和她说实话？ 宝芸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音，随即敛了笑容，狐疑道：“难道母亲方才的话是骗我的，还是这笔银子不属于我？” 薛佳仪似是被逼到了悬崖峭壁上，前有狼后有虎，下面是深渊，上天又无门。她当真是不知道宝芸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难对付了。 她狠狠的瞪着宝芸，目光中的恶意掩藏不住。 第七十六章 拉锯 见到薛佳仪又愣住了，宝芸唇角上扬的弧度又大了些，只是五百两银子就让薛佳仪这么的肉疼，那她接下来还有别的东西要拿回来，薛佳仪岂不是要活活气死过去。 薛佳仪下不定决心，那她就再加一把火好了。 “父亲，看来这个丫头十分的得用，母亲十分重视。女儿正好缺了一个这样的得用的丫头，还请父亲就给我吧。” 俞明江的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苍蝇了，他知道薛佳仪为什么不敢让采荷去居安院，但他是一家之主，已经够偏心薛佳仪的了，要是做的再明显一些，宝芸一个不满告诉了卫嵘，或者说是让御史知道了他家宅不宁，对他的仕途不利啊。 “那些月例银子原本是属于宝芸的，你给了她就是，为了一个丫头闹成这样，成什么体统。”俞明江是打算破财免灾了。 薛佳仪早已经将俞府的财产看成了是她的儿女所有的，每一笔给宝芸的银子都会让她觉得肉疼。 然而俞明江已经发话，她只能咬牙道：“老爷说的是，是妾身失仪了。” 说完对身边的张嬷嬷道：“去取五百两银子来给宝芸。” 薛佳仪在想什么，张嬷嬷就在想什么，她同样觉得肉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宝芸才抬脚往外走去。 宝芸笑了笑，对仪丹道：“怎么能让张嬷嬷送来给我呢，仪丹还不去和张嬷嬷一同取银子。” 得了这么多的钱仪丹也甚是高兴，宝芸别说是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就是来到了京城，也没有领过一笔月例银子。 现在全都领到了，也不用再像之前那般紧巴巴的过日子了，更不用看薛佳仪的脸色，以前她还害怕将薛佳仪得罪的狠了她们在府中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仪丹是高高兴兴的和张嬷嬷出去了，采荷却没有仪丹这么高兴了。一开始她听到宝芸要将她们一家都要过去还觉得有了希望，采翠和采云的事情她知道一些，找到她们在居安院宝芸并没有为难她们。 虽然宝芸也没有特意护着她们，没有对她们委以重任，但是留着她们一命，让她们好好做事，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她如今的处境和采翠采云又有什么分别，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薛佳仪是不会让她安心活在这个世上的。 就算是不死，薛佳仪也会找机会将她发卖出去。发卖去哪里呢？当然是最见不得人的勾栏院。 这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薛佳仪也不是第一天做亏心事。 她泪汪汪的看向了宝芸，看到的只是宝芸含笑的眉眼。这一刻她忽然了然，宝芸知道她的处境，宝芸什么都知道！ 那宝芸能救了采翠和采云，一定也能救她的！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给宝芸磕头道：“大小姐，奴婢愿意跟着您，您就要了奴婢去居安院吧，奴婢一定对您忠心不二。” 宝芸还没有出声，薛佳仪就怒声呵斥道：“你是雯儿院子里的丫头，说的这叫什么话！三心二意的还说什么忠心不二，你也不脸红。” 采荷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话，但是看向宝芸的目光并没有改变。 宝芸面上似有难色，对采荷道：“母亲这般的看重你，你应该高兴才是。你说想来伺候我，我自是高兴的，但是方才我已经和母亲说了不会再强行要你过去居安院了。” 听完宝芸的话，采荷狐疑的看向了宝芸，她不知有没有理解错宝芸的话。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狠了心，对俞明江磕头道：“老爷，是奴婢自愿去伺候大小姐的，不是大小姐强要了奴婢的。” “你不好好跟着雯儿，心还向着外面，当真是不知好歹！”薛佳仪气的狠了，手指头都快戳到采荷的脑门。 宝芸看向了俞明江，等着俞明江的裁断。从薛佳仪的态度，俞明江一定知道其中的利弊。 果然，俞明江看看薛佳仪又看看采荷，问薛佳仪道：“你认为她这么不忠心，那你打算将她怎么办？” 薛佳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打起了笑脸，放柔了口气，道：“虽然采荷三心二意，但是妾身身为主母，也不应该和一个奴婢计较不是。妾身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安安心心的在芳菲院伺候，妾身自是不会计较。” 安安心心？是怎么个安心法呢？宝芸的脸上漾起了一抹笑容，问薛佳仪道：“母亲倒是当真看重采荷，这么不顾一切也要将采荷要到自己的院子里伺候。” 这话听在采荷的耳朵里简直是让她毛骨悚然，她是什么身份自己还是有数的。薛佳仪给了宝芸五百两银子就是想要将她要去，她哪里值那五百两银子。 薛佳仪只要看着她就会想到五百两银子，那她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折磨人的方法那么多，薛佳仪多的是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与其让薛佳仪折磨，她不如一死了之。 可是她还有父母兄弟，不能让他们遭受她的连累啊！ 想着，她已然下定了决心，用自己的命去换父母兄弟的平安。 “夫人要奴婢去芳菲院伺候，那就是看得起奴婢，但是奴婢的父母都是粗手粗脚的人，不配去芳菲院伺候夫人，大小姐也说居安院中缺了粗使的婆子，奴婢的父亲洒扫也是没有问题的，就让奴婢的父母去居安院，也省得夫人再重新拨人去居安院了。”采荷的语气中透出了一股决绝。 薛佳仪的笑容中没有一丝的温度，道：道：“调度府中的奴才是本夫人应该做的，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母亲，采荷说的也有道理，不如就让采荷的母亲来我院子里伺候，也省了母亲的心。”宝芸笑道。 现在薛佳仪看着宝芸的笑脸就恨不得将她一张脸都撕碎了，她暂时不能将宝芸怎么的，但是也不代表她永远都会任由这个小贱人在她的面前撒泼。 她只顾着看宝芸，没有注意到俞明江也在看着她。 第七十七章 不过一个丫头而已 薛佳仪脸上的不悦和眼中的疯狂都没有逃过俞明江的眼睛，俞明江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家宅安宁，至少不要在被卫嵘关注的这段时间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薛佳仪的神情告诉他，这件事不算完。采荷要是不吃点苦头的话这件事是够不去的。 宝芸见俞明江的眼眸沉沉，知道时机到了，微笑着对俞明江道：“父亲，母亲这么看重采荷，看来采荷的确是优秀。” 俞明江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她，她接着道：“我看父亲这书房里也没有个丫头伺候，虽说父亲身边的周管家是用惯了的，但是男子总归不像女子这么细心，让采荷来给父亲整理书房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闻言薛佳仪直骂宝芸狡猾，她不让俞明江的书房里有丫鬟伺候就是防止有丫鬟爬床了，要是将采荷放在了书房，那她更加不能安心。 采荷现在明显是害怕她了，将这样一个人放在俞明江的身边，要是宝芸再挑唆两句，那当真是后患无穷。 见薛佳仪要说话，宝芸眉眼含笑，温然问道：“母亲该不会又要说挑了好的送到父亲的书房来吧？我就奇怪了，采荷真的这么好，好到母亲为了她都要和父亲吵起来了。” 薛佳仪已经顾不得和宝芸争辩，楚楚可怜的看着俞明江，道：“老爷，不过就是一个丫头，难道老爷也看上了吗？” “我想，采荷这个丫头应该不简单吧，母亲这么舍不得放，我倒是愈发的想要了。不如我就不要那五百两银子了，要这个丫头吧。”宝芸火上浇油。 俞明江此时已经做出了决定，沉着脸对薛佳仪道：“宝芸说的有理，不过就是一个丫头，你何须这样在意？就放在我书房中伺候吧。” 薛佳仪再不情愿，俞明江也已经发话，她只能安慰自己，放在俞明江的书房里总比进了居安院里。 居安院现在是被宝芸打理的外面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的手不容易伸进居安院，但是俞明江的书房就好动手的多了。 她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不想宝芸又说道：“父亲将采荷留在了身边，卫大人要是问起来父亲也好和卫大人交代，当然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女儿一切都听父亲的。” 那也就是说，这件事全听俞明江的，她是不会再置喙了。这个对俞明江可是非常重要的，现在府中的事情已经被卫嵘知道了，要是再出什么事，卫嵘作为他的直接上司，对他的评价要是不好，那他也就别想着升迁了。 薛佳仪多猜到了俞明江的考量，同时思考起了宝芸为什么要这么说。只为了救采荷这个丫头不可能，毕竟宝芸握住了鹤顶红和之前禁足的事情，就能威胁俞明江很长一段时间。 而采荷在书房她一时动不了想要控制是不难的，那宝芸这么说，必定另有所图。 她正想着，就听到宝芸道：“父亲，采荷方才说是愿意跟着女儿的，但是女儿现在将她给了您，您也要补偿补偿女儿吧。” 她说的娇俏，完全不像是有心机的样子。 刚才闹了这么一出，俞明江也是心烦，见到宝芸小女儿的娇态，也甚是愉悦，不由露出了笑容，道：“你说说，想要为父补偿你什么？” “父亲要了采荷去，那采荷的父母就给女儿吧。女儿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这调教奴仆的事情总要学起来的，父亲也不希望以后女儿给您丢人吧。” 薛佳仪紧紧的摇着嘴唇，差点将嘴唇咬破，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宝芸要是将采荷的父母攥在了手心里，那她用什么牵制采荷。 这是万万不行的！ “老爷，宝芸毕竟还小，便是要调教人，也该是挑了好的去，之后慢慢来，哪里能将不知底细的人送到宝芸的身边呢？” 宝芸嘟起了嘴，道：“母亲这话女儿不同意，这府中的人都是父亲母亲精心挑选的，仪丹是从外面来的都这么好，采荷一家在俞府伺候了这么多年，是俞府的老人，有什么底细不清楚的。而且采翠和采云女儿也调教的很好，母亲便也不用担心了。” 她说的有理有据，薛佳仪想要再反驳，俞明江已经失去了耐性，宝芸说的也并非不可接受，在薛佳仪出声之前拍板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也到此为止。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们先出去吧。” 薛佳仪第一次被俞明江在宝芸的面前给了难看，委屈的快要哭出来。要知道就算是孔柔在的时候俞明江都没有这么对过她。 宝芸在她的面前，她不愿让宝芸看扁了她，将眼泪憋了回去，低头给俞明江福身一礼之后快步走了出去。 见此，俞明江也知道薛佳仪的委屈，但是为了仕途他也没有办法。薛佳仪他可以再哄，若是府上再出了事情卫嵘可不是这么好哄的。 宝芸不慌不忙，看了跪在地上的采荷一眼，对俞明江道：“父亲，女儿看采荷如此狼狈，不如女儿带她下去换一身衣裳，至于今后在书房需要做什么事情，还需要父亲和周管家多多提醒了。” 俞明江十分的熨帖，这样的事情原本是应该薛佳仪来管的，既然薛佳仪闹脾气了，那交给宝芸也不是不可以的。 寇暖将采荷扶了起来，跟着宝芸走出了书房。 宝芸走出书房之前，俞明江叫住了她，笑着道：“宝芸，你要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你的荣辱是系在父亲身上的，万万莫要做了有损俞府利益的事情，知道了吗？” 宝芸面无异色，温柔的应承下来。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了居安院，寇暖将采荷交给了采翠和采云照顾，自己则跟着宝芸进到了大厅中。 桌上放着热茶，说了这么久的话宝芸也着实是渴了，端起来喝了几口方觉得舒服了许多。 “奴婢原以为老爷心中还是有小姐的，但是出门前老爷说的那番话，当真是不知道将小姐放到了什么位置。”寇暖皱眉道。 第七十八章 收买 宝芸轻声笑了起来，扬眉看着寇暖，笑道：“放在哪里？自然是放在了能帮他争取利益的位置上，不仅仅是我，你以为我这个父亲是真的在意我那个母亲和妹妹么？” 寇暖仔细想了想，也不敢说是完全领会了宝芸的意思，问道：“小姐是说，要是夫人和二小姐的利益和老爷相悖，老爷也会舍弃她们的？” “这次不就是了吗？你以为父亲会不知道母亲不顾一切也先要将采荷要到芳菲院，但是以为有卫大人在，父亲就算是拂了母亲的意思也不敢得罪我。” 寇暖之前就一直有种怪异的感觉，原来就是宝芸说的这样了。宝芸和薛佳仪一直在争辩，俞明江寥寥的几句话听起来也是中立的，看起来也是一直在压抑着什么，原来是因为卫嵘的原因不得不顾及宝芸。 她还真的以为俞明江是在意宝芸的，现在想想也是她太天真。俞明江要是真的在意宝芸，怎么会将宝芸扔到乡下不管不顾这么多年。 “好了，最后结果能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说到这里宝芸顿了顿，叹息道：“不过这个人情终究是欠大了。” 现在每次想到卫嵘她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卫嵘和她说的以身相许，以她目前的情况，想要报答好像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她怎么就认真的思考起这个可能性了呢？ “小姐。”采荷站在门口，怯生生的出声道。 宝芸抬起头，见到采荷已经梳洗过，换了一身衣衫。 “进来吧，我有事情要问你。”宝芸道。 采荷一早就预料到了，宝芸要是不想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煞费苦心的将她带回了居安院。现在宝芸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她知道的都会说的。 她走了进来，安安静静的跪在了宝芸的面前。 “你家中是还有个弟弟是么？” 采荷没有想到宝芸问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问题，怔忪了须臾之后才点头道：“的确有个弟弟，今年十岁了。” “在府中打杂？” 宝芸笑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父母和你被拴在了府中倒也罢了，怎么能你弟弟也一辈子在俞府中打杂。” 采荷低下了头，她们一家又何尝想这样呢？ “前年奴婢的母亲不小心摔坏了老爷给夫人的发钗，那支发钗价值二十两。奴婢的家中哪里有这么些钱，没有办法，奴婢的弟弟只能签了卖身契，才能偿还那支发钗。” 这样的事情寇暖听了也很是唏嘘，男子自然是要在读书习武才能有出息的，一辈子在俞府中也不过是伺候人，做到头最大也不过是个管事而已。 “我给你银子给你弟弟赎身，让他进书院读书，你在书房安心伺候我父亲，你父母也可安心在居安院做事，这样可好？”宝芸含笑道。 采荷不敢置信的看着宝芸，不由疾声问道：“小姐此言可是真的？” 宝芸笑的温和，道：“自然是真的，等仪丹回来，我将钱给你。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采荷咬咬牙，不管宝芸有什么条件，只要能让她的弟弟赎回卖身契能去上学，不管是什么条件她都可以答应。她之所以答应帮薛佳仪顶罪，也是薛佳仪答应了会将他们一家人放出俞府。 她坚定的看着宝芸，道：“小姐请说。” “第一，你要签一个借条给我；第二，你弟弟在外面也方便一些，需要的时候，他要帮我办一些事情。” 采荷刚做好了被为难的心理准备，不想就是这样的两个条件。 她从宝芸这里拿了钱，签借条也是应该的。至于让弟弟帮宝芸办事，看宝芸提的条件便知道宝芸不是什么心思恶毒的人，再说那时候她的弟弟也在外面，要逃离的话终归还是有机会的。 她还以为宝芸会让她在俞明江的书房中帮她传递消息或者是在俞明江的面前说宝芸的好话，当真是没有想到就这两个条件，她又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她刚答应，仪丹正好也取了银子回来了。五百两不是个小数目，张嬷嬷磨蹭了好一会儿，又说府上的开支大，又说这五百两是府上两月的支出。 仪丹却不为所动，静静的等着张嬷嬷将银子给她。说到底，这都是宝芸该有的，这府上什么支出什么的也不关宝芸的事情，难不成还要宝芸倒贴银子去么？ 见到采荷跪在地上仪丹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银子放到了桌上，对宝芸道：“小姐，银子尽数取回来了，一共五百两。” 宝芸点点头，从其中拿出了三十两，示意寇暖交给采荷，而后让仪丹拿了笔墨来写了一张借条让采荷签字画押，最后说道：“这是三十两银子，给你弟弟赎回卖身契，多了的话你自己收着就是，少了再来找我。” 采荷手中捧着三十两银子，觉得有千金重，又觉得似是火一般烫。 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匍匐在宝芸的面前，哭着道：“大小姐，奴婢对不起您，都是夫人让奴婢说那些话来陷害大小姐欺负二小姐的，但是奴婢没有对大小姐下毒。大小姐要是恨奴婢，怎么惩罚奴婢都甘愿承受，绝无怨言！” 宝芸起身将她亲手扶了起来，道：“说什么呢，我既这么对你，便是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以后莫要再行不义之事便是。擦干眼泪出去帮你弟弟赎身吧，不然这么红着眼睛出去人家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胡乱的擦干脸上的眼泪，对宝芸一谢再谢之后采荷才走出了大厅。采翠和采云目送着她离去，估计此刻心中的感觉和她的差不多。 “小姐，您为什么不让采荷帮你关注老爷和夫人的行动呢？这样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小姐也能掌握，采荷要是在老爷面前能帮小姐说两句好话，想来老爷也会喜欢小姐，不会这么偏心夫人和二小姐的。”仪丹看着采荷离去的方向道。 宝芸笑了笑，有些话不必明说，而有些话没有必要说。 第七十九章 她不是没脾气 寇暖没有仪丹这么单纯，只略想想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她看向宝芸，宝芸眨了眨眼，她会意，对仪丹道：“小姐对采荷这么好，采荷的父母兄弟也在小姐的手中，有些事情不用明说采荷都知道应该怎么办。要是明说了，才显得小姐是别有所图了。” 这么一点拨仪丹就懂了，再看了看外面的采翠和采云，不由也佩服宝芸的计谋。能将原本的叛徒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宝芸看着自己手上的红指甲，笑意轻渺。其实她哪里出手整治了，一切都是薛佳仪自作孽而已，也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帮我把指甲洗掉吧。”宝芸轻声道。 寇暖和仪丹打来了热水，加上了玫瑰汁子，轻轻的给宝芸擦拭了起来。擦完了最后一个手指头，寇暖忽然说道：“小姐，奴婢有点事，明天是否可以告假一天？” 宝芸笑的温柔，道：“去吧，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也是寇暖料想的答案，寇暖随宝芸笑了起来，宝芸总觉得那笑容中含着几分娇羞。 薛佳仪回到了芳菲院之后张嬷嬷后脚也就到了，见到张嬷嬷薛佳仪想到了那五百两银子，咬牙切齿道：“银子你给她了？” 张嬷嬷知道薛佳仪的怒气是针对宝芸的，但还是怕会迁怒她，尽量温言道：“夫人，咱们就当是花钱消灾了，再说她有本事将这钱拿走，有没有命花还不知道呢。” 这话算是安慰了薛佳仪，她端起了茶喝了一口，感觉心中的怒气压下去了不少，方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道：“那个小贱人有的是机会收拾她，现在要紧的是雯儿，她心里不知多憋屈呢。” “夫人说的是，但夫人的心里又何尝不委屈，老爷这还是第一次不给您面子，二小姐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夫人和她说明了，她哪里会不体谅夫人呢？”张嬷嬷边给薛佳仪捏着肩膀边说道。 提到俞佳雯，薛佳仪的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些，嘴角慢慢扬了起来，笑着道：“老爷再怎么给我没脸，总还是要念着铭儿和雯儿的。” “是，夫人可老爷生了唯一的少爷的，只要大少爷出息，您便稳坐主母之位，什么牛鬼蛇神都别想害了夫人。”张嬷嬷笑的脸上的褶子更加的明显了，像是蒸熟了的包子。 薛佳仪脸上的笑更更加的得意，眼中却是一片冰寒。是啊，她儿女双全，儿子又是俞明江唯一的儿子，看在这个儿子的面上，又能将她怎么样呢？ 黑夜慢慢的降临，又慢慢的褪去。东方的鱼肚白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 这晚俞明江宿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一早就早早的上朝去了。薛佳仪按照平日的时辰起来的，按理说她该前去伺候俞明江梳洗，但是她并没有去。她总得让俞明江知道，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今天是个好天气，她换上了海棠红的抹胸百褶裙，外罩白色的薄纱大袖衫，再加上一条樱色的披帛，如此娇嫩的打扮，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又一直都保养的很好，更加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娘。 看上去比姑娘成熟，又称不上是老，就像是熟透了白里透红的桃儿，十分的诱人。 她戴上了镂金嵌红宝石的耳坠，采绿便来报道：“夫人，采荷来了。” 薛佳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年轻时并无分别原是十分高兴的，一听到采荷这个名字马上就垮下了脸来，冷笑着道：“她来做什么，我这座小庙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采绿的头快垂到了胸前，小声道：“她说是来给她弟弟赎身的。” “赎身？”薛佳仪瞥了一眼外面，隐约可以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夸张的笑了两声，道：“她哪里来的钱？” 她记得采荷的弟弟当初是二十两银子签的卖身契，不过两三年的时间，采荷一家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大丫鬟每月的月例是一两银子，二等丫鬟八钱，三等丫鬟，便也是采荷，每月不过五钱银子，采荷的老子娘都是粗使的，月例更低，每月二钱而已。采荷的弟弟还小，便是签了卖身契也不过是做些杂活，只供吃住，是没有月例的。 就算是采荷一家不吃不喝，三年的时间也只能攒三十两。据她所知，采荷的娘身子一向不好，三天两头就生病，也不能天天的都做活，不但每月拿不到二钱银子，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采荷家以前也没有什么积蓄，要是有的话也不会让采荷的弟弟签卖身契了。 这么想来，仅凭采荷家是没有办法筹到这么多银子的。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脸上的寒意褪去，对采绿道：“让她进来吧。” 采绿走到了门口，让采荷进来。 虽然已经不是薛佳仪院子里的人，可是想到昨天那惊险的一幕，采荷的心还是止不住的后怕，不敢与薛佳仪对视，低着头跪在了薛佳仪的面前，道：“奴婢叩见夫人，奴婢此来，是想请夫人开恩，让奴婢赎回弟弟的卖身契。” 薛佳仪眼眸微垂，将一只白玉簪放在手上把玩，漫不经心道：“想赎回你弟弟的卖身契啊，原来你还有求本夫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都要爬到我的头上了。” 采荷就知道不会太顺利，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面对薛佳仪如此明显的嘲讽，她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这关乎她弟弟的前程，薛佳仪要是不同意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夫人恕罪，奴婢万万不敢对夫人不敬。”采荷磕头道。 薛佳仪‘呵’了一句，看了采荷一眼，问道：“你昨日在书房的所作所为，还不是对本夫人不敬，那你以为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对本夫人不敬？” 采荷匍匐在了薛佳仪的面前，道：“夫人，奴婢万万不敢啊，是老爷要了奴婢过去的，奴婢怎敢说不。” 薛佳仪愣了愣之后笑了起来，还当真是会说话。 第八十章 片刻安宁 采荷这么一个小丫头都知道用俞明江来压她了，好，好得很！薛佳仪心想着，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急。 “既然你说是老爷发了话你不敢说什么，那不如我去和老爷说，让你还来芳菲院伺候？”薛佳仪嘴角上扬，眼中却没有笑意。 采荷心中一突，不由有些慌张。不过转念一想，昨天薛佳仪也不是没有在俞明江的面前争取过，俞明江也没有同意。 现在她的父母也在宝芸的庇护之下，薛佳仪就算是要对付了只能对付她一个人，她知道薛佳仪做过的缺德事，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反正她也是一条贱命。 思量着，她狠了狠心，回答道：“夫人若是愿意让奴婢伺候，奴婢自然是愿意的。” 又是一个薛佳仪没有想到的答案，薛佳仪一开始有些疑惑采荷为什么会是这个回答，难道都不怕她会杀人灭口吗？采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昨天还顶撞了她，不应该这么镇静才是。 不过须臾，她反应过来为何采荷会这么有恃无恐，这次气极反笑，冷笑了两声，道：“好啊，以前我没有看出你竟这么的聪慧，只是这聪慧若是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怕是会适得其反。” 采荷打定主意只要是关系到宝芸的事情就一律装傻了，只要宝芸无事她的父母就不会有事。 “夫人说的什么，奴婢不知道。” 薛佳仪的确是没有想到采荷会这么机灵的，但是现在这种机灵也的确不是好事。采荷现在明显是视她为敌而亲近宝芸的，留这么个机灵的丫头在俞明江的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采荷就非要除掉不可了！ 下定决心，她也恢复了以前高高在上的模样，一拂袖，说道：“当初你弟弟签卖身契额时候是二十两，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想用二十两赎回你弟弟的卖身契不可能，毕竟那时候你弟弟还小，俞府让他白吃白喝，这些我不得不计算。” 采荷心一沉，不禁佩服宝芸的先见之明。 她心思丝毫未露，沉着问道：“夫人说的有理，那不知夫人要你多少银子才能赎回我弟弟。” “不多不少，也就三十两吧。” 听到薛佳仪的话，采荷愣在了原地。薛佳仪以为她是没有钱，唇角一勾，道：“若是钱没有凑够，你可以回去接着凑，反正我也不急。” 采荷要是赎回了那个小子，她有办法对付。要是采荷赎不回去，那就更好解决了。 采荷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了银子，双手奉上，道：“这是整三十两银子，请夫人点点。” 这次换薛佳仪愣住了，还是张嬷嬷反应快，从采荷的手中接过了银子，还验了验，才对发愣的薛佳仪道：“夫人，的确是整三十两。” 薛佳仪也回过神，挥挥手对张嬷嬷道：“这样就最好了，你去把她弟弟的卖身契给她吧。” 张嬷嬷进去里间不一会儿拿着卖身契出来，交到了采荷的手中，采荷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薛佳仪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桌上的银子，冷笑道：“果真是那个小贱人给的！用我的钱去做人情，当真是好算盘。” 张嬷嬷从接过银子的时候就知道，这银子底部的官印是京城的，宝芸才刚来京城，也没有领过月例，哪里来的这么多京城官印的银子。 薛佳仪将银子好好包好了，放到了张嬷嬷的手中，道：“收好了，这可是证据。” 两人对视一眼张嬷嬷就知道薛佳仪打的是什么主意，接过了银子转身好生放了起来。 采荷高高兴兴的拿着弟弟的卖身契去居安院说这个喜讯了。 这一天过的十分平静，宝芸觉得要是没有那些苦涩的药需要喝的话那就更好了。她倒是不想喝，但是秦林亲眼看着她一滴不剩的喝了进去。 宝芸对秦林的反应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跟着薛佳仪这么久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上功利，看来秦林倒是没有。 她当初试探收买秦林，也是揣测秦林是个功利的人，在秦林听到进宫当太医之后 愿意站在她这一边，她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揣测。 不想现在一看，秦林倒也不是没有情义。 情义和功利趋于一边的话没有矛盾便也看不出什么，但当这两者背道而驰的时候便能看清只重情还是重利了。 然而她也不知道秦林一开始的确是冲着能进宫当太医才答应帮她的，不过看着宝芸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现在，秦林也动了恻隐之心。 一个孤女独自挣扎，的确是可怜。 晚上俞明江还来看了看宝芸，而后接着宿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薛佳仪原本是想让俞明江知道自己也会生气，但是听说俞明江去看了宝芸之后，又不免担心。 不过为了自己的大局，薛佳仪还是忍住了去和俞明江求和。 这天晚上，寇暖没有回来。 第二天依然是个好天气，好好的睡了一觉宝芸觉得身上好受了许多，早膳之后就让人搬了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秦林在府中煎药，仪丹则在一旁看着。 仪丹倒是好学，她都还没有和秦林提收仪丹为徒的这件事，仪丹就自己跟在秦林的后面问东问西了。难得秦林也愿意耐心的和仪丹解释。不过拜师的事情总还是要的，不然对仪丹和秦林的名声也不好。 她看着柔和的阳光，觉得一切都似乎好起来了。她要报仇，总要先站稳了自己的脚跟才是。她是苏淳，也是俞宝芸。 她正享受着阳光，张嬷嬷便来到了，守门的丫鬟原是拦着的，但是架不住张嬷嬷身宽体胖，再加上是薛佳仪身边的人，硬是让她这么闯了进来。 宝芸听到喧闹声，头也不抬的说道：“什么东西在闹，这么好的景色硬是给搅和了！” 这所谓的东西，指的便是张嬷嬷了。 张嬷嬷也是跟在薛佳仪的身边作威作福惯了，冷不丁被宝芸这么一损，心中有气就像回敬过去。 忽而想到薛佳仪的好事，将气暂且压下，似笑非笑到：“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让你去书房一趟。” 第八十一章 书房失窃 一看张嬷嬷的样子便可以知道这一去怕是鸿门宴。 但是宝芸也不怕，纵然怕，也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 “那就随张嬷嬷走一趟吧。”宝芸笑容淡漠，起身道。 张嬷嬷最是见不得宝芸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个模样比猖狂更让她想撕了宝芸的那张脸，恨不得再不见到这张脸！ 宝芸不管张嬷嬷在想什么，她只是在想薛佳仪这次又作什么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至于她给下毒的事情薛佳仪要是知道也尽管揭穿她，如果薛佳仪有这个本事的话。 想着，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来到了俞明江的书房，宝芸一进门就见到了俞明江坐在书桌后面，已经是一脸的不耐烦。 见到俞明江这个样子她倒是意外，这她都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俞明江便已经不耐烦。之前她还没有来到，这不耐烦该不是对她。 薛佳仪要是诬告了她什么，那俞明江对她应该是愤怒才是。 这么想来，这不耐烦是针对薛佳仪的。 她是知道俞明江并非是什么深情的人，然而只是遇到了这么几件事就对与薛佳仪失去了耐心。 “女儿见过父亲，不知父亲母亲唤宝芸来所为何事？”宝芸给俞明江福一福身道，起身之后却平静的看向了薛佳仪，没有给薛佳仪行礼的打算。 看到宝芸的挑衅，薛佳仪差点气的七窍生烟，想到要办的事情，只能勉强忍住了脾气，要是再和宝芸起了争执，让俞明江不耐烦的话那就不好了。 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宝芸的身上，没有注意到俞明江早已经不耐烦了。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相信俞明江会对她有不耐烦。 “让你母亲和你说吧。”俞明江沉声道。 薛佳仪冷冷的看了宝芸一眼，先高声让采绿将人带进来。一看薛佳仪的阵仗，宝芸不由皱了皱眉，对带上来的人，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果真，薛佳仪的话音刚落，就见到采绿带着人将采荷五花大绑的绑了上来。采荷浑身都是血，就连手指上都是上过刑的痕迹。 这样的场景让她的思绪翻江倒海，她上一世死之前亦是这样的惨状，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原因十分的可笑，说是她偷了盛雨菲的一块玉佩。 她堂堂苏大将军的女儿，去偷一块玉佩，何其可笑，何其可笑啊！ 她越想着，嘴角愈发扬了起来，似是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看向了俞明江，问道：“父亲，据女儿所知，这府上是禁止私刑的是吧？” 俞明江看到采荷的样子也是皱起了眉，问薛佳仪道：“这是怎么回事？” 锦朝是命令禁止任何人在家中动用私刑的，若是人人都在家中设刑，那还要府衙做什么呢？ 薛佳仪只想着宝芸看到采云这样多少都会心慌意乱，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不想见到采荷这样的惨状宝芸还有心思去想这些，看来是她将这个小贱人想的太简单了。 这样的念头在她的心头也不过是一瞬间，她马上歉意的看着俞明江，解释道：“老爷，府上第一次出了这样的问题，妾身也是又急又气。宝芸中毒的事情刚刚过去，妾身也是怕府上再出风波，这才一时糊涂严厉了一些，还请老爷见谅。” 这样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宝芸眼神一抹冷意闪了过去，唇边的笑容反而灿烂了起来，道：“多谢母亲为父亲着想，那今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要将女儿叫来？” “原本这件事是不用叫你的，可是想着是你出的主意要让采荷来伺候老爷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该让你看看才是。” 让她看看？宝芸眼中没有丝毫笑意，怕是要吓一吓她吧。一般的姑娘家要是看到采荷这个样子，只怕是要被吓的做噩梦的。 “母亲，虽说让采荷留在这里是女儿的主意，但是最终是父亲敲定的这件事，母亲这话怕是有不妥。” 宝芸的祸水东引同样让薛佳仪猝不及防，她连着在宝芸的面前吃了这么多的亏，太想扳回一城，或者直接将宝芸从俞府中赶出去或者除掉，这样她就一劳永逸了。 然而她越是心急就越是容易忽视一些细节，就像现在这样，宝芸非常容易就找到了她的破绽，她现在开始有些后悔将宝芸叫来了。 她原本是想借采荷的事情来将宝芸也一并连累，她能察觉现在俞明江对宝芸不一样，就算这次不能将宝芸如何，也要将宝芸打回以前的处境，所以她才会将宝芸叫来。 但她现在才发现她这个想法太单纯了，要是没有宝芸，要除掉采荷是十分简单的事情，现在有了宝芸在这里，说不定她什么目的都达不到。 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憎恶的眼神也看向了宝芸。 要不是宝芸，俞明江怎么会这么对她！她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在了宝芸的存在上，以前仅仅是因为宝芸的身份让俞佳雯不是俞府的独一无二，现在宝芸却实实在在是她和俞佳雯的敌人，是拦路虎！ 她想着这些，虽是有些气馁，但也不得不打起所有的精神来面对此时的局面。更可笑的是，这还是她自己‘创造’的局面。 俞明江的确是对薛佳仪不满的，却不是因为宝芸，而仅仅是因为这次薛佳仪对这次事情的处置，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采荷的事情出在他的书房，正如宝芸说的，采荷是他答应了来书房伺候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脸上多多少少也没有光。 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悄悄的发卖出去也就是了，非要闹的这么大，还闹出私刑的事情。 他觉得太阳穴隐隐有些作痛，不由用手揉着，皱眉道：“私刑的事情仅此一次，再有第二次我定不再包庇！” 他的声音严厉，薛佳仪的脸色僵了僵，却也只能低头答应。 宝芸这时候端了一杯热茶在俞明江的面前，而后顺势就坐在了俞明江下方的椅子上，抬头问薛佳仪道：“对了，母亲还没有说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第八十二章 失物 宝芸这问题也是刁钻，薛佳仪咬着牙齿，低着头回答道：“这件事原是不关你的事的，但是采荷毕竟是你推荐给老爷的，出了事情你总要知道的。” “好了，出了什么事你直接和宝芸说就是了，啰啰嗦嗦这么多做什么。”俞明江早就失去了耐心，今天好不容易刑部没有轮到他当值，回到家里还要给薛佳仪断案，他自是不高兴了。 俞明江当着宝芸的面就对薛佳仪没有好声气，让薛佳仪觉得分外难堪。 她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切，握的都没有知觉了，才能忍住不扑上去将宝芸撕成碎片。 “采荷这丫头来找我，用打算用三十两赎回她弟弟的卖身契。我觉得这三十两银子有异，偏偏就是采荷进了拉老爷的书房之后拿出来的，我原本只是怀疑，随便查一查，不想就发现老爷书房中的一方墨玉砚台不见了。是采荷收拾了书房之后不见的，因而也就采荷有嫌疑。” 听完了薛佳仪说的，宝芸微微一笑，看了昏迷不醒的采荷一眼，问道：“那母亲将采荷打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采荷可招了。” 薛佳仪咬紧了唇，摇了摇头。她也不敢想象，采荷已经被折磨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可是打死都不承认。 她今天碰的壁，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纵然她承诺只要采荷承认了偷盗就会给采荷一笔钱出俞府采荷宁愿受着酷刑都不愿意承认，她就不知道宝芸是哪里来的魅力，让采荷命都丢了都要死撑着不承认。 “那都这样了采荷还不承认，母亲是打算用什么办法让采荷承认呢？”宝芸含笑道，那笑容中却像是有一把把的刀子直直的插向了薛佳仪。 薛佳仪这次笑了笑，对宝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按着她的头让她承认？” 看来薛佳仪也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蠢的答案。 “母亲，采荷都这样了还没有承认你都不相信，难道不是打算再用其他的手段让采荷承认吗？不然放了采荷重新再查就好了，何必让我们都来看采荷的这个样子？” 薛佳仪此刻真的是恨不得撕了宝芸的那张嘴，冷声道：“层层查下来就采荷的嫌疑最重，你若是有怀疑可以将老爷书房中的小厮都叫来问一遍。” “不用。”她的话音刚落宝芸便道：“母亲已经问过得出了结论，我哪里又能比母亲厉害呢。但是所谓的捉贼捉赃，不知母亲可找到了赃物。” 这薛佳仪倒是想到了，道：“已经找到了，东街那家当铺说采荷曾经去那家当铺当的砚台，当时是一个小伙计收的，小伙计也在外面候着了。” 宝芸点着头，深以为然的样子，道：“母亲是说采荷公然盗了父亲一直用着的墨玉砚台出去当铺当了，然后人证物证具在了被母亲打成了这样她还不承认是吧。” 薛佳仪总觉得宝芸的话听着是话中有话，可是她所制造的事实就是这样的，她也找不出话来辩驳。 俞明江终归是浸淫官场许多年，神经要比薛佳仪的灵敏一些，问宝芸道：“那这件事你怎么看？” 俞明江对宝芸的态度完全超出了薛佳仪的预期，什么时候宝芸从一个俞明江根本就不在意的女儿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事情都要问宝芸的看法了。 薛佳仪神色的变化宝芸尽收眼底，其实不看她也知道薛佳仪会是什么神色。 以前一个蝼蚁一般的存在忽然就有了如此显眼的时候，薛佳仪自然是恨不得能活吃了她。她既走到了这一步，薛佳仪怎么看她，她也是不在意的。 还是那句话，要是薛佳仪都对付不了，她还怎么复仇，为苏家翻案。 “女儿见识短浅，母亲既然已经给了结论，女儿哪里还敢说什么。女儿只是觉得这采荷实在是不知好歹，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过就是盗窃，而且还是初犯，三十两银子的赃物，也只是打几十大板然后勒令归还赃物就是了。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比打了几十大板还要惨，怕是小半条命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死撑着。” 这短短几句话就指出这件事的怪异之处，的确就是像她说的，承认了盗窃之后的惩罚反而不会像这么重，那为什么采荷会咬着不肯承认呢？ “会不会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薛佳仪接着宝芸的话问道。 这次宝芸却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俞明江。俞明江脸色阴沉，问薛佳仪道：“不过是一方砚台，谁会指使她来偷砚台，偷砚台做什么？” 薛佳仪现在终于发现宝芸是用俞明江来对付她了，她是能针对宝芸，可是还没有胆子针对俞明江。现在的情形差不多就成了她针对了宝芸就像是针对了俞明江似的。 但明明不是这样的，她第一次尝到了憋屈的滋味。 “或许不只是偷砚台，书房中要是还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她说道。她当然准备的不只是这一招。 “母亲的怀疑也有理，但是按照母亲说的话，她要是真的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现在也只是发现了砚台，不如承认了。一般来说之后她便会被发卖出府，届时就算是出了事情，不应该是最好逃离的吗？而且要是真的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采荷要是真的偷了其他重要的东西，要么就已经转移出府，要么就是还在府中，母亲连她去当铺都查出来了，难道没有查到那所谓的重要的东西？” 宝芸的思路非常清晰，薛佳仪露出的破绽也非常清晰。宝芸想之后薛佳仪的破绽也许会更加明显。 薛佳仪原是不想这么早就将手中的牌全部打出，但是宝芸实在是欺人太甚，然而就在她要说话的时候，又听到宝芸道：“书房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父亲自己应当是知道的，不如我们先出去，父亲好好检查一下，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第八十三章 单独算账 宝芸说完了话便含笑看着俞明江，她相信俞明江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这么想并不是对俞明江的头脑有信心，而是对自己有信心而已。 她做了这么久的戏俞明江要是还没有一点上道，那算她看错俞明江了。 这不怪她一点一点的瓦解了薛佳仪在俞明江心中的地位，要是没有薛佳仪自己作，小动作太多，她要做到今天这样的效果还真是需要一点时间。 但是她没有想过用无辜人的性命去达成自己的目的，薛佳仪自己作茧自缚，怪不得她要下手重些。 而且为了采荷，这次她一定不会再轻松带过！ 俞明江看向了薛佳仪，并没有依宝芸所言去检查自己少了什么东西，而是问薛佳仪道：“你查到采荷还偷了什么东西吗？” 面对俞明江这样的眼神，薛佳仪忽然不敢再说下去，再仔细看俞明江的神色时，她忽然意识到，俞明江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这个念头让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不仅仅是因为俞明江，更是因为宝芸。这说明宝芸将俞明江的性格摸的十分清楚，所以才会一步步的引导俞明江对她起了这样的疑心。 她知道，今天的这一局是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俞明江还是没有在宝芸的面前戳破了薛佳仪，对宝芸道：“想来这件事是你母亲轻率，冤枉了采荷。为父这院子里多是小厮，也不好照看，你先将采荷带回去，让大夫给她好生医治，她身子好全了再来书房伺候。” 虽然俞明江没有直接说，但是对采荷的态度就已经是打了薛佳仪的脸了。薛佳仪将人打成这样，俞明江却要宝芸将采荷好生照顾，谁是谁非，只要是知道的人心中都有数了。 宝芸没有耽搁，让仪丹找来两个小厮，带着担架将采荷抬到了居安院。半道上仪丹去请了秦林，刚将采荷带回了居安院秦林也就来到了。 秦林一看采荷的伤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看采荷的样子这伤势多是在身体上。但采荷虽然是丫鬟，可也是未嫁人的姑娘家，要是被他看了去，那以后采荷还怎么嫁人。 有此考量，也幸好仪丹对医术也不是一无所知，他指导采荷给仪丹看了伤势，原本想让仪丹再给采荷换一身衣衫，但是仪丹出来说采荷的伤口和衣衫粘在了一起，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换不好。 而且这么换了衣衫，一会儿上药的时候也是折磨，不如边将之前的衣衫与伤口分离开，上了药包扎好之后再将衣衫给采荷换上。 这么一来秦林就只能开了药方让人去抓药熬药，让仪丹去给采荷处理伤口。 采荷原本在昏迷，但是身上的伤口血肉模糊，和衣衫粘在了一起，要将衣衫从伤口上分离开始都么疼痛的事情，她被活生生的疼醒了。 看到采荷醒来，仪丹也没有办法，含泪道：“采荷，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采荷睁开眼睛看到仪丹，心已经放了下来。看来她指望的没有错，宝芸会来救她的！ 她咬紧了牙齿，疼的额头上都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却还是强撑着对仪丹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仪丹看着每一处的伤势，她都能想到那疼有多难忍。她不过是想一想就是一身的冷汗，那采荷该是怎么钻心的疼！ 她再心疼也没有用，伤口不处理只会更加严重，也只能将眼泪含在了眼眶中，动作尽量轻的给采荷处理伤势。 采荷疼的死去活来，汗珠混着血液将身下的床单湿了一大片，撑着让仪丹处理到了一半的伤口，又晕了过去，在伤口快要处理完的时候又醒了过来。 折腾了大半天，醒了又晕过去，晕过去又醒过来，她身上的伤口才全部处理完，喝了药之后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仪丹身上也被汗湿了大片，不过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和秦林道：“夫人这次下手也真是狠，活生生要了她半条命啊。” 秦林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伤势都是胆寒不已，说道：“她也是能挺得住什么都没有和夫人说。” 仪丹听他这么说马上转过头来，认真道：“要是换做我，要让我诬陷小姐什么，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什么！” 仪丹这认真的样子让秦林愣了愣，随后叹道：“你说的对，换我我也不会。” 这次换仪丹吃惊了，她是宝芸的丫鬟，对宝芸中忠心是应该的。但是秦林是府中的府医，不能算是宝芸的人啊。 秦林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我们去和小姐说一声，让小姐也放心。” 宝芸在客厅中喝着茶，但是也心不在焉，满心都是采荷血肉模糊的样子。 薛佳仪这一次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采荷只是牺牲品。她之前下手都是太轻，只是让薛佳仪的诡计没有得逞，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薛佳仪失去些什么，才不算是让采荷白白受了这么大的折磨。 此时的薛佳仪正在俞明江的书房中，俞明江将书房中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面无表情的问薛佳仪道：“说吧，从我书房里拿了什么？” 薛佳仪勉强镇静着，微笑道：“老爷说什么，难道是怀疑妾身是诬陷采荷的吗？”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自己承认了，她十分清楚这是多大的事情，一旦承认，她也不知道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俞明江冷笑一声，道；“难道不是你吗？还是你要说是采荷，或者是采荷的背后有指使的，有或者说那个指使的人就是宝芸，是吗？” 薛佳仪被吓的跪了下来，哭着道：“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当真没有动您的东西。” “没有动？采荷是昨天才来书房伺候的，宝芸从来都没有单独进来过我的书房，甚至这院子里的下人都不知道我的书房中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你也不想想一旦失窃，首当其冲被怀疑的是谁？” 俞明江看向薛佳仪的目光十分的复杂，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薛佳仪这么的蠢。 第八十四章 警告 薛佳仪恍然大悟，俞明江的书房她是最熟悉的，俞明江那些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也只有她和周管家最清楚。 难道她还能说是周管家指使采荷去做的吗？ 答案是绝对不能，要是说是周管家做的，得罪了周管家不说，之后还后患无穷。这条路行不通。 那她再没有什么能够推脱的方法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宝芸，但是你要知道，宝芸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女儿，你纵然不能将她视如己出，但是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你事情做的这么明显，难道你以为宝芸会看不出来？”俞明江怒声道。 薛佳仪从未觉得这样的耻辱，她想告诉与俞明江这一切她都不想的，只要宝芸一直在乡下她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的。 她想告诉俞明江要是宝芸在他们的女儿佳雯就一直都会屈居人下，要是宝芸一直在佳雯就会一直处在危险当中，因为宝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但是这些话她以前说或许还有用，现在说已经太晚了。在俞明江的眼中，现在错的是她，而不是宝芸。 她也从来都没有这么后悔过，早知道宝芸是这样的不好对付，当初在乡下重金收买了人直接将宝芸杀掉就好了，何必费那么多的心思去诬陷宝芸的清白。 她想着这些，手不由握成拳，尖锐的指甲陷进了她的手心她也丝毫不觉得痛，只有这样她才能发泄对宝芸的恨意，不至于在俞明江的面前露出了憎恶宝芸的情绪。 她咬唇，道：“老爷的话，妾身记住了，以后也不会再犯了。但是雯儿，她当真是无辜的啊，她是什么性子难道老爷还不知道吗？她怎么会做出下毒这样阴狠的事情？” 要是换做以前俞明江是相信的，现在却不是那么相信了，轻哼一声，道：“她有没有做过心里有数，事情也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只是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否则的话我定不轻饶！” 薛佳仪的心疼的滴血，这一切都是俞宝芸那个贱人害的。孔柔就惯会装无辜，俞宝芸真不愧是孔柔的女儿，当真是青出于蓝。 为今之计她再恨再疼也只能统统忍下，忍气吞声道：“老爷的话妾身记在心里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老爷千万不要迁怒了雯儿。” 俞明江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让她出去。 她咬牙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书房。 走出了好远，确定是俞明江看不到的地方，她才将心中的怒火尽数发泄出来。将一株开的正好的月季毁了她还不觉得解气，旁边正好有端着茶水路过的丫鬟，她顺手将茶壶茶杯扫落在地，方骂道：“俞宝芸，我若是不将你碎尸万段便难泄我心头之恨！” 张嬷嬷紧张的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了没有人能看到薛佳仪，更没有人能听到薛佳仪说的话，她才扶住了薛佳仪，小声在薛佳仪的耳边劝道：“夫人，老奴知道您委屈了。但是老爷现在的态度已经是这样，您若是还和那个小贱人对上，吃亏的是您啊。” “怎么，难不成还要我捧着她吗！”薛佳仪怒火难熄，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夫人，难道您忘了您是怎么成为夫人的吗？”张嬷嬷的声音似是有魔力，竟然让盛怒当中的薛佳仪安静了下来。 看着薛佳仪的样子，张嬷嬷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薛佳仪静静的想了一会儿，片刻之后脸上竟然绽放出了笑容，声音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是啊，我怎么忘了。我与老爷是夫妻，夫妻本位一体，老爷看重宝芸，那妾身自然也是看重的。” 张嬷嬷跟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着薛佳仪道：“正是这个理儿。” 说到这里，采绿匆匆从后门的方向走来，走到了薛佳仪的身边，踮起脚在薛佳仪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听完之后薛佳仪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 居安院中，晚膳的时间过后寇暖也没有回来。仪丹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喃喃道：“寇暖说是和小姐告假一天，怎么这个时候都还不回来？” 闹了这一天，宝芸也是累了，恹恹道：“许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耽搁了，明天她若是再不回来你再去打听打听。” 仪丹皱皱眉，也只能是这样了。 “采荷的伤势怎么样了？”宝芸问道。 “她的手指和背部伤的特别严重，背上的伤口就算是愈合了只怕也会留下疤痕了。”说起采荷仪丹还是十分的唏嘘。原本之前她还觉得采荷想要诬陷宝芸，宝芸却这么放过了她实在是有些心慈手软，然而见到采荷的惨状之后，她反倒是理解了采荷。 在薛佳仪的手上，怕采荷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会诬陷宝芸的。 宝芸也叹了一口气，道：“能活着就是好的，背上的疤痕以后再想祛除的办法就是。让人照看她了么？” “吩咐了采翠和采云轮流照看她。” 宝芸抬头赞赏的看了仪丹一眼，微笑道：“你倒是机灵。” 仪丹笑了笑，回道：“跟在小姐的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多少还是要有长进的。” 想必采翠和采云是怎么来得居安院她们自己也是记得的，见到采荷的模样不仅仅会勾起她们的同情心，更会让她们亲身感受到薛佳仪对待叛徒的手段是多么的狠。她们乃至居安院想要背叛宝芸的话，也要想想今日采荷的惨状。 宝芸打了个呵欠，仪丹伸手想扶她从软塌上起来，边说道：“小姐今日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宝芸点点头，从软塌上起来准备休息了。看这一次薛佳仪作茧自缚的后果好像不轻，她得打起精神来迎接薛佳仪的反扑。 她这一觉睡的也不大好，一会儿梦到了赵珣冷漠的脸庞，一会儿梦到了原主生前在乡下遭受的种种委屈。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不知是何时辰。 她长舒了一口气，正打算闭上眼睛继续睡的时候，仪丹却走了进来。 第八十五章 寇暖出事 仪丹没有想到宝芸醒着，愣了愣之后匆忙胡乱的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去。然而还是被宝芸看的清楚。 “出了什么事？”宝芸皱眉问道。 这一问仪丹刚抹去的泪水又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她扑到了宝芸的床前跪了下来，抽泣到：“小姐，寇暖出事了。” 宝芸的心一跳，肃声道：“你好好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寇暖刚从外面回来，她……她被人强暴了。”仪丹说完伏在宝芸的床上痛哭起来，但想出声又不敢，这对寇暖来说基本上是毁灭性的伤害，若是再被别人知晓，那以后寇暖还怎么活？ 这个消息对宝芸来说莫过于是晴天霹雳，她反应过来之后迅速翻身下床，胡乱从一旁扯了一件外套披上，边往外走去边说：“我去看看她。” 仪丹也忙起身跟上了宝芸，边走边将脸上的眼泪擦干。 宝芸来到寇暖的房间时，寇暖正在沐浴，从房间中传出了水的声音。宝芸也不避讳，直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一进去发现木桶中并不见寇暖的身影，宝芸的心一沉，两步跨到了木桶的边缘朝里面看。见到寇暖将自己人整个人都闷在了水里，宝芸顾不得其他，伸手将寇暖拉了出来。 只见寇暖不仅仅是浑身有青紫，就连脸上都青一片紫一片，宝芸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寇暖愣愣的被宝芸拉了出来，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宝芸之后，眼泪倾泻而出，抱住了宝芸，嘶声力竭的大哭着。 宝芸不顾她全身还湿哒哒的，也抱住了她，并且给了仪丹一个眼神，示意仪丹去门外守着。 寇暖的哭声将宝芸的心都哭碎了，她什么都没有说，任由寇暖抱着哭着。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寇暖才哭的眼泪都干了。木桶中的水也冷了下来，宝芸拿过毛巾和衣服给寇暖擦干了身子又换上了衣服，扶着寇暖躺到了床上。 此时的寇暖虽然是不哭的，但是那眼神中的寂灭让宝芸更加的心痛。 宝芸原本想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看到寇暖那样的眼神，她却什么都问不出口，只温然笑着，给宝芸盖好了被子，柔声道：“你睡吧，我在这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安心睡吧。” 听到宝芸的声音，寇暖干涸的眼睛再度流下了泪水。她怎么能睡得着，怎么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快速坐了起来，再次紧紧的抱住了宝芸，只有这样才能感到自己不是冷的。之前那彻骨的寒意和绝望将她整个人包裹着，她知道她完了，她这一辈子都完了。 她原想就这么一死了之，可这时候她想到了宝芸，不禁有了一丝丝的希望。宝芸会救他的，宝芸也能救她的。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俞府。 “小姐，奴婢是被人陷害的。奴婢刚走到后门就被人掳了去，然后他们……他们……”说到这里寇暖实在是说不出口，想到她醒来时看到的景象，她当真想就这么死了就好了。 她没有说完，宝芸心中也是十分清楚出了什么事。轻轻拍着她的背，宝芸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也一定会让你没事的！” 声音不大，里面透出的坚定让寇暖不由得就想相信。 “你听我的，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情事情等你睡醒之后我们再说。”宝芸继续轻声劝道。 寇暖却还是抱着宝芸不撒手，直至睡着都没有放开宝芸。 等寇暖睡着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宝芸给寇暖轻轻地盖上了被子之后走出了房间。 仪丹一直守在门口，宝芸不出来她不敢轻易离开。她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只要一想到寇暖回来时候的惨状，她就忍不住掉眼泪。 宝芸出来的时候的，她的眼睛已经哭成了核桃一样肿。 见到她的模样，宝芸掏出了手帕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的拭去，脸上保持着最平和的笑容，道：“你这模样不用别人出去说寇暖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你这样人人都会猜测居安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听宝芸这样说，她胡乱的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声音中还带着哭音，不过她尽量控制着不让自己抽泣，答道：“奴婢错了，奴婢不哭了。” 宝芸满意的点点头，道：“知道就好了，以前你是怎么对寇暖的，今天之后还是怎么对她，这样对她好，也不易被外人察觉，知道了吗。” 仪丹变擦着泪水边点头。 “天亮了，时间也不早了，你给我梳妆，我要去拜访江夫人。”宝芸说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梳妆好，宝芸去看了采荷，嘱咐了采翠和采云好生照看采荷，好好看着院子之后方离开了俞府。 江府中，宓月华听到宝芸前来拜访的消息，马上让人将宝芸请了进来。 想到那天江莫寒回来之后说宝芸中了鹤顶红之毒，她心中也是担忧的。只是这两天刚好田庄上送了这一季的收成上来，她不得空所以没有去看宝芸。 现在宝芸拖着病体前来，肯定是有事情求她。 她来到客厅中，远远的看着宝芸也能看到宝芸逼上一次来找她的时候清瘦了不少，等走的再进了一些，她便看到了宝芸脸上的苍白。 她迎了出去，阻止了宝芸想要行礼的动作，道：“不必这么多礼了，外面风大，进去再说吧。” 来到客厅中坐下之后，宝芸没有多余的言语，道：“这次来又有事情要麻烦江夫人，感谢如此苍白的话我便不说了，日后江夫人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宝芸的话语中宓月华听出了一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才会让宝芸是这样的态度。 她敛了神色，严肃道：“你我之间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一见如故，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只管说，我不会推辞。” 第八十六章 盛太师 “与上次一样，还请江夫人带我去刑部尚书府找卫大人。” 宝芸的答案和宓月华想的完全不一样，稍稍怔忡之后也没有拒绝宝芸的要求，更没有问宝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上次一样，两人在江府中用过了早膳，再说了一会儿的话，估摸着下朝的时间到了之后才从江府出发往卫府去了。 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宝云并不像之前那么有耐心，虽然宝芸没有明说，笑容也依旧是那么平和淡然，但是看着她的眼睛，宓月华能感受到宝芸的焦急。 因为卫府相比江府离宫里要近一些，所以一般没有什么事情江莫寒都是和卫嵘一起回了江府用过午膳之后再分别去了刑部和吏部的，因而宓月华来卫府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现在又多了一个宝芸来卫府也不算是什么奇怪事情了。 今天她们心急来的早了一些，来到卫府时卫嵘和江莫寒还没有回来。倒也不能算是她们来早了，是江莫寒和卫嵘回来的晚了一些。 卫嵘是卫丞相卫捷的儿子，但是因为自己开了府的缘故，卫嵘是很少回去的。以至于卫捷要找卫嵘说话还是下朝的时候才方便一些了。 下朝之后卫捷追上了卫嵘，开口便问道：“你前天去俞府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俞家的那个丫头吗？” 卫嵘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卫捷会来责问他丝毫都不感到意外。 “我也不小了，有了这样的心思不足为奇吧。”卫嵘没有否认。 卫捷不想卫嵘会承认的这样爽快，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些年为父给你看了那么多出类拔萃的名门贵女，你都看不上，为父还以为你的眼光有多高，难道你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小门小户的？” “我从未说过我喜欢名门贵女，我喜欢的女子便是我喜欢的女子，无关门第，更无关其他。” 听着卫嵘这么和卫捷说话，江莫寒真的是为卫嵘捏了一把汗。要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大锦朝唯一的丞相啊，而且是历经两朝，位高权重，还深得皇上的信任。 “你该知道为父对你的期许是什么，你将来的妻子门第要是低了岂不是让人笑话！卫捷板起了脸道。” “父亲对我的期许儿子怕是承担不起，能有什么成就且看儿子的造化吧。人活一世，若是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娶不到，那又有什么趣。”卫嵘凌然道。 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娶不到。卫捷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了一闪而过的黯然，看向卫嵘的目光也不再那么的严厉，反而多了些柔情。 卫嵘感受到了卫捷情绪的变化，但是不知这变化从何而起。 既不知道，他便也当做看不到，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和父亲闲聊了。等儿子有了空闲再去和父亲请安，儿子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等卫捷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抬腿走了。 江莫寒朝卫捷抱歉的笑了笑，拱手一礼之后跟上了卫嵘的脚步。 看着卫嵘远去的背影，卫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卫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不能让他走错一步。 可是卫嵘刚才的那番话触动了他的心，他何尝不是这样走过来，他也是有过少年意气的时候的。 罢了罢了，且看事情如何发展吧。卫捷叹着气往前走着，忽而身后响起了一人喊他的声音，便是不转身他都能听得出声音是属于谁的。 恢复好了脸上，他才转过了身，对着来人客气的笑着，道：“盛太师，不知盛太师叫本相有何要事。” 卫捷口中的盛太师便是皇后的父亲盛清和了，盛清和历经三朝，如今已经是六十岁高龄，不过太师的身份，是这一朝才有的。 盛家也是荣耀满门，盛太师的大儿子盛朗明被圣上封了镇南大将军，拥二十万兵马驻守南境，女儿盛琅月是当今皇后。盛朗明的大女儿盛雨菲嫁给了如今的禁军大统领赵珣，盛太师桃李满天下，盛朗明则有兵权，盛家一门文武都占全了。 “没有什么大事情，不过是找卫丞相说两句话而已。”盛太师抚着花白的胡须，笑的甚是和蔼。 卫嵘抖了抖宽大的袖子，哈哈笑道：“盛太师好兴致，那盛太师要说什么，本相奉陪。” 盛清和抬眼望去，还能看到卫嵘大步离去的背影，道：“最近刑部尚书在市井的风头正盛，说是为了俞侍郎的大丫头神魂颠倒，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盛太师既然说了是市井之言，那必然是不能信的。”卫捷笑着回道。 “虽然是市井之言，但未必就不可信了。前天徐太医被请进了俞府，说是俞侍郎的大丫头中了鹤顶红之毒，而去请徐太医的人，手上拿着的是卫尚书的腰牌。”盛清和笑眯眯道。 “俞侍郎刚从宜城上任，不适应的地方一定众多。我儿身为他的直属上司，多关心一些也是有的。再者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儿虽说已二十七，但终究是没有成婚，也是情理之中。”卫捷直接拿卫嵘的话堵盛清和的嘴了。 盛清和如同之前卫捷一般，不想得到的回答会如此直接，顿了顿才笑着道：“卫大人，老夫与你同僚几十年，虽有过政见不合的时候，但那终归是公事。看在同僚几十年的情义上，老夫也要提醒你一句，卫尚书还年轻不懂事，可卫大人身为他的父亲，理应为他筹谋，怎么能由着他的性子这么来呢？” “我儿并非没有主见的人，他已然是一部尚书，怎么还会年轻不懂事呢，盛太师真是说笑了。难不成是皇上当年看差了眼，竟提拔了他这么个年轻不懂事的去管理刑部？” 盛清和哪里敢说是皇帝看错了，摆摆手道：“唉，卫大人多想了，方才是老夫口误，但是老夫也是一片好心，为了卫大人着想嘛。” 卫捷笑容间已经有了冷意，淡淡道：“多谢盛太师的好意，本相心领了。” 话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盛清和随便寻了个借口走了。 第八十七章 不接受交易 卫捷看着盛清和远去的背影，终是露出了一个冷笑。 他并非不知道盛清和的打算，盛朗明的大女儿盛雨菲嫁给了赵珣，还有一个小女儿盛雨嫣待字闺中。盛清和打着好算盘，想要将盛雨嫣嫁给卫嵘，这样一来盛家的地位在整个大锦朝都将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卫嵘现在是刑部尚书，然而卫嵘的这个刑部尚书可不是科举考上来的，而是武职转文职。在当刑部尚书之前，卫嵘是镇北大将军，镇守北境，将漠北大军赶出北境数百里，漠北大军投降来大锦签了条约，北境再无敌军，卫嵘这才回到京城做了这个刑部尚书。 虽然卫嵘现在回到了京城，可是他在大军中的威严仍在，若是有一日烽烟再起，卫嵘又是一员猛将。 而盛家在大锦的权势已经够大，大到已经让皇帝忌惮。若是遇到的是昏君，那盛清和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自保也说得过去。 可是当朝圣上不是昏君，现在盛家要么就安分守己，要么就急流勇退，唯有这样才是自保之策。 奈何盛清和想不明白，还一味的想壮大自己的势力。 不过也可以理解，当今圣上还没有立太子，元后所生的晏明占着正统嫡出的名头，人也贤明，深得圣上的信任和宠爱。 皇后所出的六皇子晏辰背靠盛家，也是太子的强劲人选。 现在这样的情况估计圣上也是为难，要是立了晏明做太子，晏明的处境也是尴尬。晏辰要是没有争储之心那也罢了，问题是晏辰是有争储之心的，晏明上位之后晏烈必定不服。 届时局势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晏辰争储之时有一个强大的外家是优势，而一旦晏辰上位，这个强大的外家就是威胁的。到时不知这大锦朝是姓晏还是姓盛了。 以盛清和现在的谋算来看，多半是想姓盛了。 卫捷想着，嘴角的笑容变得模糊起来。罢了，这些事情就让晏烈自己去想了，人家皇帝都不着急，他跟着头疼什么。 卫嵘和江莫寒先出了宫门，江莫寒没有坐自己的马车，而是钻进了卫嵘的马车，等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江莫寒才道：“也是卫丞相拿你没有办法了，你就敢当着这么大臣的面不给他面子。” 卫嵘嗤笑一声，道：“说的就像你在江老尚书的面前有多温顺似的。” 闻言江莫寒摸着鼻子讪讪地笑着，道：“你这张嘴，饶人一次会怎么样？” “那你少损人一次又会怎么样？” 江莫寒无奈的撇撇嘴，没有在说话，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卫嵘都能找到话来反驳他。便卫嵘闭目养神，他一路上也没有再说话。 来到了卫府门口，守卫便告诉卫嵘宝芸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卫嵘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前天宝芸才中了鹤顶红之毒，今天就出门来到了他这里，一定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多想，卫嵘一甩袖，大步往里走去。 宝芸自来到了卫府就一直等着卫嵘，频频往门外看。一开始米欧月华为了避免尴尬，还一直和宝芸说着话，但她发现宝芸一直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似乎这样说这话更加的尴尬。所以最后也就静静的喝茶，陪宝芸等着卫嵘回来。 终于，在宝芸的期盼中，卫嵘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她等不及站起身迎了出去，还没有说话卫嵘便快语道：“有什么进去再说。” 江莫寒见宝芸如此主动，心中也有了种预感，只怕这次出的不是小事情。 宝芸正着急没有注意到，她是被卫嵘牵着进到客厅中的。 “江大人，江夫人，小女有话要单独对卫大人说，不知二位可否回避？”宝芸用请求的目光看着宓月华道。 江莫寒和宓月华交换了一个眼神，沉默着走了出去。 客厅中只剩下了宝芸和卫嵘，只不过两人都还站着，卫嵘道：“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吧。” 不想他的话音刚落，宝芸非但没有坐下，反而跪在了卫嵘的面前，道：“小女有一事求卫大人，卫大人若是愿意帮我，我便以身相许。” 听到宝芸这么说，卫嵘并没有高兴，边强行将宝芸拉了起来，边皱眉道：“我是真心喜欢你才会让你考虑嫁给我，你这么说不但是误解了我的心意，也看轻了你自己。” 宝芸不想卫嵘会这么答，愣愣的看着卫嵘不知该如何作答。 卫嵘被她的态度气到了，原本想再说两句，但是见到她愣神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再说，只道：“你来不是有事情吗，还不说。” 宝芸咬咬唇，道：“此事不小，小女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大人的，唯有自己，大人若是不答应小女方才的请求，小女也不敢说。” 卫嵘气极反笑，呵呵笑了两声，道：“我想我的意思也说的十分清楚了，我说我想娶你是因为心悦你，我虽心悦你，但是我的感情不是给你用来做交易的。” 这话说的强硬，强硬之中也有温情。 宝芸垂眸，思索着要不要说。她要说的事情不是小事，牵扯到了朝堂。卫嵘是她唯一可以求的人，而这她唯一可以求的人她却不能全然信任。 她没有办法相信卫嵘会因为短短几次的见面就喜欢她非她不娶，更没有办法相信仅仅是因为喜欢她就能帮她这么多。 自从重生以来，她不再相信感情，只相信利益。赵珣当初娶她是利益，若不是娶了她，赵珣也不会进了禁军之后青云直上。 而后来若是没有利益赵珣也不会娶了盛雨菲，娶了盛雨菲之后不久就成了禁军统领，而这距离赵珣进禁军不过短短四年的时间， 四年的时间从一个区区御前侍卫变成了禁军统领，这样的升迁在整个大锦朝都是绝无仅有的。 想着这些往事，宝芸的心更加抽痛起来。她原以为这次重生她能保证她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到头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笑容惨淡，眼神聚焦到了眼前的卫嵘身上，轻声问道：“那我能问一句，卫大人到底为什么心悦我吗？” 第八十八章 不会勉强 卫嵘看着宝芸的神色，从其中看到了悲戚。这令他眉头间的皱纹深了一些，联想到宝芸的遭遇和现在的处境，他也是心疼不已，不由放柔了声音，问道：“难道你对自己就这么的没有信心吗？” 宝芸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想着趁此机会将这件事弄清楚了也好，便将心中的疑问都说了出来：“卫大人人中龙凤，小女不过是区区侍郎之女，还不受父亲疼爱，卫大人若是可怜我我信，若说是喜欢我，我不信。” “你说的不过是一些人人都能看到的事情，那别人看不到的呢？” 别人看不到的？宝芸不明所以的看着卫嵘。 卫嵘扬起了嘴角，微笑着道：“譬如你的性子，譬如我的心。” 闻言宝芸也是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怎么看都带着嘲讽，扬眉问道：“卫大人身为一部尚书，难道还这么天真？” 卫嵘知道以宝芸的遭遇很难相信真心，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让宝芸相信他的真心的。 “并非是我天真，是你不要想的太多。我活到了这个年纪，该见识的也见识的差不多了，我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我很确定，我想要的是你。”卫嵘直视着宝芸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 宝芸听着这话是想反驳他的，然而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宝芸的话到了嗓子眼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似乎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了那双眼睛的深情中，不由自主的相信卫嵘所说的话。 见她还有所犹豫，卫嵘笑了笑，将话题岔开，道：“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你既来了，那就是信我，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若是不说，我又如何知道应该这么帮你。便是我不能帮你，你今日说的也就你我二人知道，如此，你可放心了？” 该说的卫嵘都说完了，宝芸也再没有别的选择，看了卫嵘一眼，深吸一口气，道：“今日我来，有两件事。” “其二，昨晚我的丫鬟寇暖被奸人所害，失了清白，我想请卫大人帮我查出是何人所为。其二，是有关吏部侍郎薛成安的。” 卫嵘微微垂着眸子，这两件事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他隐隐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是有关系的。 略想了想，他问道：“你是怀疑你丫鬟的事情和你的继母有关系？” 之前薛佳仪不是没有对寇暖和仪丹下过手，不过那次薛佳仪是光明正大动手的。 卫嵘会猜到宝芸也比并不吃惊，她点头道：“宝芸是在俞府的后门出的事情，中午的时候我和继母起了些争执，她已经将一个丫鬟打的血肉模糊，许是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所以对寇暖下了重手。” 只是听着卫嵘的眉头都忍不住越皱越深，这宝芸中毒的事情才刚刚过去两天，薛佳仪就一刻不安生的给宝芸找麻烦，这还是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不知还有多少。 他恨不得告诉宝芸现在就想将宝芸娶进来，可是现在再说这件事反而像是和宝芸做交换一般。 宝芸若是不喜欢他，他亦是不会勉强宝芸的。 “这第一件事我知道了，那第二件呢？”卫嵘问道。 “第二件事，不仅关系到了吏部侍郎，更关系到了赵珣 。”宝芸提到这个名字还觉得十分的咬牙切齿，上一世的种种疼痛像刀子一般割着她的心。 听到赵珣的名字，卫嵘的神色也愈加的严肃起来。赵珣掌管十万禁军，宝芸一个闺阁中的姑娘，还是刚刚从宜城来到京城的，又会和赵珣扯上什么关系。 宝芸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生怕自己眼神中的恨意被卫嵘察觉，接着说道：“我知道两年前赵珣晋升禁军副统领是因为千秋节前一日皇后娘娘得皇上恩典回盛家省亲，晚间回宫的路上遇到了刺杀，幸而赵珣替皇后挡了一箭，皇后娘娘才得以安全，是么？” 卫嵘点点头。这件事当时在京城是人尽皆知，赵珣也是因为救了皇后从一个小小的教头升为了副统领。他听宝芸提起，自然而然的想到莫非这件事是另有隐情。 宝芸想到这些往事，嘴角还是忍不住溢出了冷笑，道：“那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卫大人也该是知道的，刺杀的事情后来查出来是苏太尉所为，还从太尉府查出了苏太尉通敌卖国的证据，是么？” 听到这里卫嵘疑惑的看着宝芸，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宝芸应该是在宜城，而宝芸知道的这么清楚，倒不像是来到京城之后听人说的，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而且听着宝芸话中的意思，这件事还另有隐情。这说不通啊。 宝芸不是没有注意到卫嵘的神色，但是她既然准备了和卫嵘说，就顾不得这些了。她也是死前才知道，刺杀皇后的事情就是赵珣自己自导自演的，至于她父亲通敌卖国的证据，也是赵珣偷偷放到了她父亲的书房中的。 每每想到这些，她的心都疼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然而她今天要和卫嵘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另一件事：“其实皇后娘娘被刺杀的时候为皇后娘娘挡了致命一箭的人不是赵珣，而是另有其人。” 卫嵘现在非常的震惊，宝芸知道这些事让她吃惊，宝芸所说的这些事的真相的亦是让他吃惊。 “皇后娘娘遇刺的地方距离吏部侍郎薛成安的府邸不远，薛成安感到的时候看到一名御前侍卫帮皇后娘娘挡了一箭，赵珣为了抢功劳当场将侍卫杀死，又拿起箭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装作是他救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当时受惊晕了过去，娘娘身边的人也一片慌乱，故而无人看到，除了躲在拐角处了薛成安。” “但是赵珣万万没有想到，那名侍卫并没有死，只是被重伤，后来被薛成安趁乱救了。” 宝芸说完才与卫嵘直视着，目光毫无心虚和闪躲，让卫嵘不得不相信这些事的真实性。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卫嵘最关心的，他看着宝芸，问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八十九章 真正的目标 “若是有机会，我会告诉卫大人我是如何知道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能否请卫大人先不要问我如何得知。”宝芸没有办法将实话告诉卫嵘。 难道要她说她是苏太尉的女儿苏淳，死了之后重生到了俞宝芸的身体里吗？这样荒唐的事情谁会相信。 将刺杀皇后的事情嫁祸在苏家的头上这件事是赵珣在她临死前告诉她的，薛成安的事情则是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听薛成安的夫人和薛成安的女儿薛宁说起的。 当时她虽然知道这件事，一来这件事事关重大，二来她不想赵珣被处置，所以就被她放到了心中。 不想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卫嵘沉吟片刻，最后毫无疑问的选择了相信宝芸，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的。那你现在想要我怎么办？” 宝芸抬起头震惊的看着他，没有料到他竟然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这样的事情他不问的清清楚楚竟然就这么相信了她，她没有想过将自己的重生的事情告诉卫嵘，但是想好了其他说服他的言辞，现在倒是毫无用武之地了。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问道：“难道你就这么相信我，我如何知道这些事的你都不知道，就这么相信我说的？” 卫嵘觉得宝芸现在的样子的确是可爱，忍不住微笑起来，道：“你说的什么我都是相信的，而且你也没有骗我，明确的告诉了我暂时不打算说自己是如何知道的，我又为什么不相信你呢？” 被卫嵘感染，宝芸也扬了扬嘴角，道：“并非是我不想用其他的借口来搪塞，不过想到卫大人身为刑部尚书，自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所以也就实话实说了。” 卫嵘啧啧叹着，道：“还说不搪塞我，这话不就是在搪塞我了么？” “我都是肺腑之言，绝无搪塞。”宝芸否认之后继续之前的话题，道：“当初那名侍卫是谁我并不知道，只不过从薛夫人的口中得知是名御前侍卫。不知卫大人可否查出那名侍卫是谁？” 卫嵘点头道：“那场刺杀既然是做戏，那牺牲的御前侍卫该是不多的，想要查出来应该有很大希望。” 说到这里，卫嵘凝视着宝芸，问道：“我看你想对付的人不仅仅是你继母，还有赵珣吧？” 闻言宝芸的心头一跳，勉强保持着镇静，笑着道：“卫大人为何会这么问，我和赵大人素不相识。” “你与赵珣素不相识却还知道这么多的事，那相识不相识也重要了。你若是只想对付薛氏，只要你将这件事对薛成安一说，估计薛成安也不敢管薛氏的事情。或者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只要念渊稍稍敲打一下，他也绝对不敢偏心薛氏。而你要我查清那名侍卫是谁，莫非是想有朝一日揭穿这件事，对付赵珣。” 卫嵘分析的有条有理，也十分的合情理。宝芸不敢面对他的目光，是，赵珣才是她的目标。然而其中原因她不可对卫嵘说。 见她为难的模样卫嵘也不再多问，道：“我说过了，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逼你说。我有此一问也只是想心中有个底，你不想说不说就是了。” 宝芸还是低着头，卫嵘越是这样说她的心中就越是不安。她情愿卫嵘对她真是有所图，这样她还多多少少还能将人情还给卫嵘。 但是卫嵘这幅心甘情愿的模样，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好了，事情也说完了，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一起用了午膳我再让人送你回去吧。”卫嵘笑着道。 宝芸刚想拒绝，卫嵘抢在她前面说道：“我是饿着肚子回来的，也是饿着肚子听你说这些的，你不会连陪我吃顿饭都不愿意吧。” 他的语气中透出了些许的委屈，一个大男人装委屈还装的这么一本正经的，宝芸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 江莫寒和宓月华一直等在院子里，特别是宓月华，还一直担心着。看到宝芸出来的时候面色比来时轻松了许多才稍稍放下了心，也舒了一口气。 “你这样子，倒是真的将她看做了妹妹。”江莫寒在一旁道。 宓月华叹了一口气，眼神是看着宝芸，又不像仅仅是看着宝芸，道：“我只是看着她，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听宓月华这么说，江莫寒也是叹了一口气，再靠近了宓月华一些，将宓月华揽在了自己怀中，柔声道：“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身边有我，我会一辈子都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了。” 宓月华抬头看着他，慢慢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轻轻的嗯了一声，温顺的倚在江莫寒的怀中。 卫嵘出来看到两人如此的亲密，调侃道：“你们可有些过分了，在我的府上恩恩爱爱的。” “以前是不敢的，不过现在敢了。”江莫寒话是对卫嵘说的，眼神却是看着宝芸，只看得宝芸都不由红了脸。 “好了，你们是当真不饿吗？”卫嵘适时给宝芸解了围。 江莫寒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给了卫嵘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卫嵘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带着宝芸又走进了大厅中。 食不言寝不语，江莫寒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得，宝芸若是忽略了他的目光的话，这顿饭还是吃的比较舒适的。 用完了膳，宝芸记挂着府中的事情，马上就请辞了。江莫寒和卫嵘也分别要回吏部和刑部，四人一同走出了府。 在卫府门口，宓月华拉着宝芸的手道：“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只管来找我知道吗？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对宓月华宝芸也是感谢的，以她的处境也不能报答宓月华什么，只得沉默着点了头。 卫嵘看着宝芸上了马车，对身边的孟阔道：“你去送宝芸回府，顺便告诉和颜和悦，好好保护宝芸，若是宝芸少了一根头发，我定不会饶了她们。还有宝芸身边的丫头也多看顾着些，莫要让宝芸为丫鬟伤了心。” 孟阔低头应下，跟上了宝芸的马车。 第九十章 黄鼠狼拜年 宝芸回到俞府的时候院子里只见采翠带着采荷的母亲在院子里打扫，采荷的父亲是男子，自是不能随便进出宝芸的院子，只能在特定的时候进去做些修剪花枝之类的粗活。 至于之前宝芸的院子里选进来的那些丫鬟，之前薛佳仪将寇暖和仪丹发卖出去的时候，那些丫鬟也被薛佳仪调走了。现在居安院中就采翠采云和仪丹寇暖，加上采荷的母亲也才五个人。 依照规制，宝芸的院子里应当有八个丫鬟才是，现在薛佳仪将这个情况也无视了。 看着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样子，心中不由也有些气馁。采荷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但是寇暖完完全全是受了她的牵连，才会遭此横祸。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寇暖，就算是她将薛佳仪杀了，寇暖所受到的委屈也补偿不了了 走到寇暖所在的房间门口，她怎么也没有办法迈出这一步。见到了寇暖，她应该和寇暖说什么呢？ 说的再多也无法减轻寇暖所承受的痛苦，而与寇暖说起的同时，何尝不是令寇暖再想到那些痛苦。 她叹了一口气，对仪丹道：“好生照顾寇暖。” 仪丹眼泪含在眼眶中，低下头点了点头。寇暖已经算是坚强，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只怕她当时就一头碰死了。 宝芸出去的时候薛佳仪是知道的，不过她没有去阻止，她那天经过张嬷嬷的提醒，已经知道该如何对待宝芸了。 因而在听到宝芸回到了居安院的那一刻，她带着几个丫鬟和一个老嬷嬷就往居安院去了。 宝芸正在房间中心伤时，仪丹忽而来报说薛佳仪来了。宝芸的眸子蓦地的锁紧，伴随着冷笑声，道：“这么快就等不及想来看成果了么？” 仪丹还在担心着寇暖，急得直跺脚，问道：“小姐，寇暖的事情若是闹得人尽皆知，那可怎么好？” 女子清白大过天，而且她听说寇暖是有未婚夫的，若是寇暖的未婚夫知道了这件事，那岂不是真的毁了寇暖的一生。 宝芸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仪丹说的话在理，寇暖的事情若真的是薛佳仪做的，那薛佳仪此来一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寇暖的，这可如何是好。 若当事人是她，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都要将薛佳仪拖下十八层地狱，但是这个人是寇暖，她能不顾自己，却不能不顾寇暖。 正想着薛佳仪就闯了进来，见到宝芸正斜斜的倚在软榻上，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道：“芸儿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么？” 薛佳仪这看不出破绽的神色让宝芸和仪丹都愣住了，她们和薛佳仪早已经撕破了脸面，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薛佳仪对宝芸都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现在露出这幅神色，更加的让人起疑心。 宝芸戒备的看着她，冷笑道：“母亲此来是为了什么不如就直说吧，这里只有你我的人，又何须假惺惺。” 不想薛佳仪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变色，反而是亲亲热热的拉起了宝芸的手，语气中满含歉意：“以前是母亲想岔了，昨天你父亲已经敲打过了我，我也想明白了。姐姐不在了，我应该多疼你一些，以前是母亲偏心了雯儿，还请你原谅母亲。” 宝芸不知道薛佳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敢掉以轻心，薛佳仪会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是错的，简直就是笑话！ 她若是相信的话，那她就是昨天晚上睡觉把脑子睡没有了。 “母亲这错知道的未免也太晚了一些，当年虽然我还年幼，但也记得清清楚楚，是母亲和母亲建议将我送到乡下的。若不是母亲，怕我也不用吃这么多年的苦。” “你说的是，以前的种种错都是母亲拎不清，你现在不原谅母亲也是常理。母亲也不敢要求你一定要原谅我，只是想请求你给我补偿你的机会。”薛佳仪不仅没有反驳宝云的话，反而太低低到了尘埃里，将宝芸说的话都认了下来。 虽然宝芸说的都是实话，但这可不是薛佳仪的作风。 宝芸已然察觉到了不妥，她想不管她说再多指责薛佳仪的话，薛佳仪都是不会反驳的。那薛佳仪露出这幅讨好她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看着薛佳仪，暗暗思量着。毕竟也不知道薛佳仪此来是不是为了寇暖的事，她也还不敢确定寇暖的事情一定就是薛佳仪做的。 敌不动她也不会动，若是寇暖的事情不是薛佳仪做的，她说漏了什么那就真是蠢了。 想着，她强行令自己也露出了笑容，顺着薛佳仪的话问道：“那不知母亲准备如何补偿我。” 薛佳仪似乎就等着她的这句话，甩了甩帕子，三个丫鬟和一个老婆子走上前来，宝芸现在才注意到薛佳仪竟然带了这么多的人来。 “上次你生病的时候院子里的丫鬟怠慢，母亲将人调走却没有及时调回来，今天来就是给你把人补齐的。” 说完对站着的四人道：“还不快拜见大小姐。” 随着她的话音，四人齐齐跪在了宝芸的面前齐声道：“拜见大小姐。” 宝芸眸中带着冷意，薛佳仪送来的人她若是敢用，那她就真的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难不成薛佳仪这么委曲求全，就是为了送几个人来她的院子里？ 想是这么想，但是她自己也没有办法相信仅仅是这么简单。 如果现在找借口不要这些人的话还不知道薛佳仪还会怎么闹，现在居安院中最禁不起的就是闹了。大不了这些人能降服的就降服，不能降服的想办法赶出去了就是。 她狐疑的看着薛佳仪，问道：“母亲特地来，就是为了送这几个人？” 薛佳仪嘴角的笑容始终都没有消失，道：“当然不是，这次来主要是想就以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以后我对你会视如己出，一定不会再有以前那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宝芸的表情微妙，眯了眯眼，问薛佳仪道：“不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母亲可说话算话？” 第九十一章 母女之情 薛佳仪的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况且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反悔，怕是会更加适得其反。她只得硬着头皮道：“自然是算话的。” 宝芸终于露出了笑容，亦是亲切的看着薛佳仪，道：“那不知母亲可否将我生母的嫁妆还给我？” 听到宝芸的话，薛佳仪当场就愣在了那里，喉咙间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怔怔的看着宝芸，大脑中一片浆糊，不知该如何作答。 宝芸似是什么都没有察觉，接着道：“我知道自我生母逝世之后她的嫁妆就被纳入了俞府的公库中，可是自古以来夫家将女子的嫁妆纳入公库都是夫家没落才会这样。并非是我小气，只是俞府在母亲的操持之下一直都是富裕的。若是外人知道我母亲的嫁妆充入了公库，怕是会怀疑俞府是没落了，意头非常不好，还请母亲将我生母的嫁妆还给我。” 薛佳仪短时间内难以想到对策，只能勉强讪笑着，敷衍宝芸道：“你生母的嫁妆不少，也不是一两天能整理出来的。何况将你生母的嫁妆充入公库是你父亲的决定。母亲虽然主持中馈，但是这样的事情总要请示了你父亲。” 宝芸笑意飘渺，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母亲多有诚意，原来不过如此。母亲的好意宝芸难以消受，这几个人也请母亲带回去吧，居安院中有这几个丫头足矣。” 见宝芸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薛佳仪的眼中忍不住还是出现了恨意。当真是个狡猾的小贱人，孔家以前是京城中的富贵之家，给孔柔的嫁妆比整个俞府都要富庶，要将孔柔的嫁妆还回去，那整个俞府都要被掏空了。 更重要的是孔柔的嫁妆被她挪用的七七八八，能不能凑齐都是一个问题。 可如果不假意取得宝芸的信任，想要将宝芸除去怕是要重蹈以前的覆辙。之前次次的算计都被宝芸化解，只有另辟蹊径才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她咬了咬牙，终是做出了决定，对宝芸道：“自古做母亲的嫁妆都是要留给女儿的，你生母的嫁妆留给你也是天经地义的，我没有不返还你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你母亲的嫁妆数额有多巨大，种类有多繁多，我先还你一些，剩下的等我整理出来再一并交到你的手上，你觉得如何？” 宝芸唇角的笑意犹在，在薛佳仪的注视中点了头。薛佳仪暗暗松了一口气。 就先给宝芸一点甜头，只要除掉了这个贱人，那点甜头也会再回到她的手上！薛佳仪在心中想着。 “母亲既这么说，那女儿还有一个请求。” 宝芸这着实不客气的样子将薛佳仪气的够呛，现在她自己都怀疑以前她用这个办法对付孔柔的时候是怎么成功的，她记得那时候并没有这么的憋屈啊。 她哪里能想明白，那时候她在孔柔的面前低伏做小，装作温柔恭顺能起作用，是那时候俞明江先入为主的认为薛佳仪就是弱势的那方，所以薛佳仪越是对孔柔恭敬，俞明江就越是心疼她。 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俞明江都会以为是孔柔欺负了薛佳仪。毕竟薛佳仪是‘弱势’那方，还这么温柔善解人意，自然是不会冒犯孔柔的。 那时原主也还小，对薛佳仪和孔柔之间的相处记得的并不多。 然而原主不记得，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的。那时候她和赵珣成婚不过两年，赵珣救了皇后之后被盛雨菲见到，盛雨菲一眼就看上了赵珣，不顾赵珣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三番两次的上门来寻找。 她那时也是瞎了眼，一颗心尽数扑在了赵珣的身上，看着盛雨菲这么痴缠赵珣自然是生气，在赵珣的面前说了盛雨菲的许多坏话，与盛雨菲在赵府中也没有好脸色。 又一次盛雨菲自己在赵府中不小心摔了一跤，赵珣回来就给她脸色看。、 最后她死前赵珣直接说她是妒妇毒妇，三番两次的想要害盛雨菲。天地良心，她是对盛雨菲没有好感，但是害人的事情她还做不出来。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在自己丈夫心中，她竟然是一个毒妇。她从未害死过人，在赵府中也是宽以待人，倒是不知道这个毒字是从何说起。 想想她便觉得好笑，笑的想流泪。 薛佳仪以为和她这么虚与委蛇她便没有办法对付她了么？简直是天真！况且薛佳仪现在的处境和以前孔柔在的时候大不一样。 那时候薛佳仪是弱者，但是现在薛佳仪是强者，装可怜这招，要她才好使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薛佳仪的回答，她扬眉道：“怎么，母亲不答应吗？” 薛佳仪不由握紧了袖子中的手，僵硬的笑着道：“母亲虽然是将你视如己出，但是你也不能提无理的要求。” 宝芸掩唇轻笑一声，眼神紧紧的盯着薛佳仪，问道：“难道母亲认为我方才的要求是无理的吗？” 薛佳仪惊觉自己失言，微笑着解释道：“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醒你。否则你提出来了母亲也没有办法答应，那不是伤了我们的母子情分。” 倒是巧舌如簧。宝芸在心中冷笑，面上却笑靥如花，回答道：“母亲放心，我不是这样没有分寸人，母亲虽然宠我，但是我也不能恃宠生娇不是。女儿所求，真的只是小事情。” 薛佳仪会相信宝芸的话才有鬼，可不让宝芸说出来也不是办法，只得道：“那你且说来听听。” “女儿只是想从母亲的手上要回居安院奴仆们的卖身契。” 此言一出，薛佳仪的脸又黑了一大半，宝芸也不管她是什么脸色，自己乐呵呵的道：“他们是我院子里的人，卖身契理应在我的手上，不然要是有人用他们的卖身契威胁他们害我那可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停了停，瞥了薛佳仪一眼接着道：“当然我不是说母亲，母亲只要将他们的卖身契给我，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她含笑看着薛佳仪，等着薛佳仪的回答。 第九十二章 忽然来访 薛佳仪的恨意就要慢慢的转变成怒意，她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现在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不过是暂时对俞宝芸这个小贱人示好，总有一天她今天受的所有屈辱都会从宝芸的身上找回来的，而且这一天不会很久。 自己有这样想着，她才能忍住不上前撕了宝芸的那张脸！ “芸儿如今长大了，想要学着如何管理自己的人了，我身为母亲，自然是为你感到高兴的，一会儿母亲便让张嬷嬷将你院子里所有人的卖身契给你。”薛佳仪强迫自己露出了笑容。 宝芸达到了目的，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薛佳仪也生怕再待下去宝芸再说什么事会让她忍不住真的大打出手，遂马上起身道：“看你也累了，那母亲就先走了。母亲这次还带了些补品来，你记得吃，你身体不好，要多补补。” 宝芸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没有打算起身送送薛佳仪的意思，就这么翻身睡了过去。 薛佳仪尖锐的指甲又陷进了自己的手心里，只有感受到身上剧烈的疼痛才能分担了她心里那滔天的怒意。 不仅仅是宝芸没有打算送薛佳仪，就连仪丹也只是满脸防备的看着薛佳仪，压根就没有打算送薛佳仪。 薛佳仪就这么怀着满心的信心来，带着满心的怒气又回去了。 亲眼看着薛佳仪的身影出了居安院，仪丹脸上的戒备才稍稍散去，转而是疑惑，问宝芸道：“小姐，夫人这是想做什么？” 闻言宝芸轻声笑了出来，连仪丹都不相信薛佳仪，可见薛佳仪做的有多失败。她也没有否认仪丹的戒心，道：“你都看出来了，便可以知道她是不安好心的。” 仪丹一听宝芸也承认了薛佳仪是不安好心，更加的担心宝芸，疾声问道：“那小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宝芸闭着眼睛，因着寇暖的事情，她心中多少有些挫败和不安，但她都表现出慌乱的样子，这居安院更是乱了。 她只能将自己的心思尽数藏起，对仪丹道：“静观其变，你没看到方才她也没有占到什么好处吗？” 听到宝芸这么说，仪丹的心稍稍定了下来。她也知道寇暖的情况，知道居安院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咬咬唇让自己静下心来，坚定的对宝芸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看好居安院，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仪丹这么一说，宝芸不由扬眉，她一直认为仪丹的胆子小了一些，现在一看，倒是她看错人了。 随即露出了笑容，起身拍了拍仪丹的肩膀，笑道：“别紧张，一切都有我呢。” 她也只有她自己了。她转头就露出了一个苦笑，换做上一世，她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什么都要靠自己的时候。 那时候她有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父亲母亲，更有从小宠她上天的兄长，还有自以为爱自己的丈夫。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尽数失去这些。 仪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她这一笑苦到了极点，但是仪丹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仪丹也知道，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言语都是苍白的。 “让采翠照顾采荷的同时看着新来的这几个人，你亲自照看寇暖。我身边的事情就由你和采云轮流打理。” “小姐，这怎么了得？采翠和采云原本就是夫人身边的人，您让采翠照看院子倒也罢了，怎么能让采云打理您身边的事情呢？要是采云做点什么手脚，那……” “我心中有数。”仪丹的话还没有说完，宝芸就打断了她，道：“以前是以前，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该如何选择她们自己心里该是有底了。” 仪丹知道宝芸的难处，的确，她要照顾寇暖还要照看院子是没有办法做到万无一失的。现在她只恨自己怎么没有三头六臂，帮宝芸分担所有的烦恼。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第二天一早薛佳仪就来了，这一次是带着裁缝给宝芸缝制衣服来了。 宝芸昨天劳累了一天，身子也还没有好完全，还没有起床的时候薛佳仪就带着人来了。晚上守着宝芸屋子的是采云。 采云见到薛佳仪带着这么多人来，顿时就吓得呆了，第一个感觉就是薛佳仪又来找宝芸的麻烦了。 一直到薛佳仪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回过神来，匆匆给薛佳仪行了一礼，问道：“夫人这么早来，不知有何事找小姐。” 见到采云薛佳仪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厉色，俞宝芸的胆子倒是真的大，不仅仅是将采翠和采云放在了居安院，竟然还敢让她们近身伺候。 真不知是应该说她无知还是自信。 这般想着，她面上也没有显露什么，笑着道：“再过几天不就是刑部尚书卫大人的生辰宴了么，我带人来给芸儿裁制衣服。怎么，芸儿还没有醒么？” 采云虽然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维持着镇定，然而还是不敢看薛佳仪，只低着头道：“奴婢也还不知道，夫人请客厅稍坐，奴婢进去看看。” “也好，那你去看看吧。”薛佳仪一甩帕子，自来熟的走进了客厅中。 采云心头总围绕着一股不好的预感，眉头紧锁着走进了宝芸的房间。宝芸还躺在床上，不过眼睛是睁开了，薛佳仪的声音她也听到了。 面对宝芸的时候采云还是有些心虚，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宝芸为何会让她近身伺候。她原以为能在居安院中一直做洒扫丫鬟，等年龄到了或者说攒够了钱给自己赎身就能出府去。 不想宝芸竟然会将她调来了屋子里伺候，经过了薛佳仪的事情，她知道宝芸不像看上去那么柔弱可欺。 连薛佳仪都在宝芸的手上吃了亏，那宝芸想要算计她什么也太容易了。 昨晚一晚她几乎心惊胆战的一夜未眠，现在面对宝芸她也是战战兢兢，对宝芸道：“小姐，夫人来了，正在外面候着您，您看……” 宝芸神色淡然，看向采云的眼神中也深沉的看不到什么情绪。 第九十三章 谁没做过错事 采云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宝芸的回答，以为宝芸是又睡着了，大着胆子抬头一看，猝不及防的就与宝芸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来不及细究宝芸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的，采云心头一跳，忙不迭的低下了头。随后耳边也传来了宝芸的声音：“采云，你很害怕我么？” 采云哪里敢回答是，只摇着头否定。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宝芸又问道。 采云的手拢在袖中握得紧紧的，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唇，回道：“奴婢曾经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小姐能收留奴婢，奴婢已经感激不尽，无颜再面对小姐。” 宝芸轻笑两声，道：“能有这个认识，说明你陷的还不是太深。” 对宝芸的态度，采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或者说她不敢相信宝芸真的会毫无算计的将她留在身边，仅仅就是为了她作为一个奴婢的本分。 宝芸当真会有这么广阔的心胸，不计较她曾经做过的错事么？ “你在担心什么我知道，不过只要你谨守本分，对我忠心不二，你的担心便只会是担心。人人都会犯错，我愿意给你和采翠一个机会，当然，这也是看到这段时间你们安分我才愿意给你们机会，可以说这个机会也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以后要怎么做，你们自己心中有底就是。” 宝芸将话说的十分明白，正是采云不敢去相信的那种情况。 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宝芸翻了个身面向里面，对采云都：“去和母亲说，我昨日累着了，还没有醒。” 采云的心中似是波涛翻涌，也只能暂且放下，按照宝芸的话出去回了薛佳仪。 薛佳仪听到采云的回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经过昨天的事情，她是意料到了宝芸对她是不会有什么好态度的，却不想宝芸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一点规矩都没有。她特地来看宝芸，宝芸竟敢将她晾在这里。 别说是她了，就连一边的张嬷嬷都咽不下这口气，出言道：“你这个小蹄子，大小姐哪里是这么不知规矩的人，怕是你这个小蹄子没有告诉大小姐夫人来了！” 采云对张嬷嬷还是有恐惧，张嬷嬷一发话她被吓了一跳，跪在了薛佳仪的面前，颤着声音道：“张嬷嬷责怪，奴婢不敢推脱。大小姐的确不是不知规矩的人，但是大小姐的身子原本就还虚着，昨天又没有好好休息，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一番话堵的张嬷嬷无话可说，采云为宝芸找了足够的理由说宝芸并非是不知规矩。那不是宝芸不知规矩，现在不知规矩的人又是谁呢？ 薛佳仪憋着一肚子的气，强颜欢笑道：“好了张嬷嬷，采云说的对，芸儿要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就在这里等等吧。” 仪丹这时候得知了薛佳仪来到的消息，生怕薛佳仪又逼着采云做什么对宝芸不好的事情，慌慌忙忙走了进来，见到采云跪在薛佳仪的面前，心中存着疑问，正要说话的时候听到采云道：“仪丹姐姐来了，夫人带了人来给小姐做衣服。不过大小姐还在睡着，姐姐进去候着大小姐，等大小姐醒了身边也好有人服侍。” 仪丹皱眉看着采云，要是留采云自己在这里，她担心薛佳仪又策划什么阴招通过采云来对付宝芸。 而要是让采云去照看宝芸，又怕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薛佳仪和采云说了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薛佳仪见到仪丹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了不悦。采云一看薛佳仪的神色，生怕薛佳仪为难仪丹，接着对仪丹道：“仪丹姐姐，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小姐那里都没人伺候不行，姐姐就快进去吧。” 采云这一而再的催促，再有薛佳仪的脸色，仪丹只能咬咬牙走进了宝芸的房间中。反正宝芸的房间和客厅也就一墙之隔，薛佳仪要是和采云合计什么的话仔细听说不定还是能听到的。 仪丹走进宝芸的房间时，见到宝芸正倚在床头，并没有睡着。她愣了愣，随即快步走了过去，小声道：“小姐，您不是说在睡觉吗？” 宝芸笑了笑，道：“母亲既然想做好人，我就成全她，让她做到底好了。” 仪丹明白了宝芸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一个采云她放心不下，对宝芸道：“可是小姐，夫人要是再和采云说什么，那小姐现在将她调到了身边，这样一来小姐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 宝芸微微笑着摇头，回答道：“采云是个聪明人，从她和采翠来到居安院就知道了。虽然她们曾经和我母亲反目过，但是后来以她们的处境，并非是没有资格和我母亲谈条件以离开居安院的，但是她们没有，你知道这说明什么了？” “奴婢能想到这一点，要是以奴婢看，夫人这么过河拆桥，要是换做奴婢也不会再选择站在夫人那边。但是这也不意味着她们会站在小姐这边。”仪丹分析道。 宝芸对仪丹的聪敏甚是满意，脸上的笑容也愉悦了许多，道：“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们现在就逼她们站在我们这边。” “逼她们站在我们这边？”这次仪丹不知道宝芸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只要让母亲认为她们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对我们有多少的敌意，对她们就有多少的敌意。母亲昨天送了新人进来，难道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这么一说仪丹就清楚得多了，脸上的着急也淡了许多，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看来一切都在宝芸的掌控之中，这样她就放心了。 宝芸这时候翻身躺下，打了个呵欠，道：“既然母亲想要做慈母，那我就成全她吧。一个时辰之后叫我。” 仪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给宝芸盖好了被子，沉默的站在了一边。 薛佳仪等在外面，茶已经换了三四杯，坐得她腰都酸了，但是还没有见到宝芸出来，她的情绪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第九十四章 等着看人哭 张嬷嬷站的腿肚子都直打颤，但是采云也陪着站在这里，她又不能偷懒，现在对她们也是关键时期，要是薛佳仪落下了一点话柄，那现在薛佳仪和她所受的委屈就都白费了。 为了她们之前的委屈不白受，她们只能等下去。 “采云，这个点大小姐也该醒了，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吧。不然传出去像个什么样子。”再等了一会儿，张嬷嬷实在忍不住问采云道。 采云略一低头，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大小姐原来都是按时起床的，但是夫人也知道小姐之前中了鹤顶红之毒，现在身子还没有调养过来。夫人若是不相信的话，等一会儿徐太医来了自己问徐太医就是了。” 经宝芸这么一提醒，薛佳仪想到卫嵘指派了徐太医来给宝芸调养身体。她一口一口的怒气怨气往心里咽，整颗心都被这些怨气怒气充满了。 宝芸在屋子里已经梳洗好，听到外面采云和薛佳仪的对话，微笑转头看了仪丹一眼。采云对薛佳仪的态度无异于证明了她之前和仪丹说的话，采云没有选择薛佳仪。 薛佳仪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她的耐心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全部的耐心，要是宝芸再不出来，她便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她正这么想着，宝芸就在仪丹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见到她在这里似乎是十分吃惊的模样，问道：“母亲怎么来了？” 薛佳仪心中一滞，还没开口就听到采云道：“奴婢之前看小姐还睡着，并没有告诉小姐夫人来的事情。” “方才小姐起床时脸色不好，奴婢担心也忘了说夫人来了，还请夫人恕罪。”仪丹跟着采云的话道。 仪丹和采云把话都说完了，薛佳仪还能说什么，只能是笑着说道：“母亲这么早来，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宝芸缓缓的走到了椅子处坐下，才回答道：“怎么会呢？只不过母亲甚少踏足我的院子，所以一大早起来看到母亲在这里有些吃惊罢了。” 这话原是说薛佳仪是别有所图，薛佳仪倒也没有直接否认，而是解释道：“母亲承认，以前是亏待了你，索性以后有的是时间补偿你，你便莫要和母亲计较了。” 她的话说的大方，宝芸也是扬唇一笑，道：“母亲说的极是，倒是女儿小气了。” 宝芸说到这里没有往下说下去的打算，气氛有些凝固，薛佳仪的笑容还在脸上，却也渐渐尴尬起来。 宝芸自顾自的喝着茶，也不管薛佳仪是什么脸色。 见此薛佳仪暗自深吸一口气，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就让俞宝芸这个小贱人暂且得意这一时，等她计成，看这个小贱人会如何磕头求她！ 这么想着，她的心中总归是好过了一些，重新绽放出笑容，并且挥挥手让裁缝上前，对宝芸道：“芸儿，再过几日就是刑部尚书卫大人的生辰宴了，母亲让人给你做身漂亮衣裳，保证到时候可以艳压群芳。” 说着她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宝芸若是艳压群芳的话她也能感到骄傲。 宝芸似是没有察觉到她话中的不妥，微笑道：“那便多谢母亲了。” 裁缝上前给宝芸量好了尺寸，不过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就为了这一盏茶的时间，薛佳仪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时辰了。 只是想想薛佳仪都气的心疼。转而想到她今日的等待也是会有收获她才好过了那么一点点。 量好了尺寸，薛佳仪站起了身，道：“好了，那母亲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正巧府中还有 好些事要打理，就不多陪你了。” “母亲请自便。”宝芸并未留客。 看着薛佳仪走出居安院的背影，采云总觉得薛佳仪是兴致冲冲的来，怒气冲冲的走了。 事实上她并未想错，怒气冲冲就是薛佳仪此时的状态。 走到无人的地方，薛佳仪的脸色慢慢的就晴天转成了黑云密布，她回头看了一眼居安院的方向，恶狠狠道：“小贱人，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哭！” 张嬷嬷也朝着居安院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呸了一声，跟着薛佳仪的语气道：“就是，现在就暂且让她得意，夫人莫要生气！” 薛佳仪再瞪了一天，若是她眼中的火能点燃东西，那居安院早已经化为灰烬了。 托薛佳仪的福，薛佳仪的眼神不能将居安院点着，宝芸在居安院中还安然无恙。 采云小心翼翼的看了宝芸一眼，她还是没有办法克服自心底发起的对宝芸生出的恐惧。宝芸毕竟是她害过的人，她不敢相信宝芸真的会这么容易就算了。 宝芸却没有心思再和她解释这件事情，宝芸已经解释过一次了。 “采云你先下去休息吧，昨晚守了一晚上了，这里让仪丹伺候就是了。”宝芸对采云道。 采云没有异议，福身应了一声之后缓缓的退出了客厅。等客厅中只剩下宝芸和仪丹，宝芸才问道：“寇暖的情况如何了？” 一提到寇暖，仪丹的心情就低落下来，垂首道：“她今早睡醒了一觉，但是还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吃东西。” 宝芸的心中翻江倒海，她恨不得此时就将薛佳仪。可是转念一想，就算是将薛佳仪打入十八层地狱，寇暖的事情也无可挽回了。 平静了一下思绪，宝芸深吸一口气，没有打算现在去看寇暖。她想寇暖也需要平静一下，等过两天寇暖的情况好一些了，她再去找寇暖谈。 “你这两天好好照看寇暖，这里有采云，外面有采翠，你也不用太担心。”宝芸含笑道。 这样的笑容让仪丹不由心安，颔首应了声是。 居安院中是暗潮涌动，居华院中则是像炸了雷。俞佳雯一听到薛佳仪去居安院说要给宝芸做出席卫嵘生辰宴的衣裳，当时便拍桌而起，怒声问告诉她消息的采英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第九十五章 故意为之 采绿没有想到俞佳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被俞佳雯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看了俞佳雯一眼才回答道：“千真万确，不少的下人都看到夫人带着裁缝去了居安院，更有人亲耳听到夫人吩咐裁缝给大小姐做衣服的。” 听完采绿的话，俞佳雯顺手拿起了一个茶杯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茶杯瞬间就应声四分五裂。 “母亲这是在想什么！她都没有想着为我置办什么，倒是帮起那个小贱人了！”俞佳雯喘着粗气道。 采绿将事情告诉俞佳雯之前没有想到俞佳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时候她有些后悔这么冒失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和俞佳雯说这件事了。 但事情毕竟已经说了，她后悔也收不回来了。只能轻声劝俞佳雯道：“小姐，您也先不要着急，夫人这么疼爱您，怎么会忘了您呢？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您去问问就知道了。” 俞佳雯一想也是，风风火火的就往芳菲院去了。 不过她扑了个空，薛佳仪并没有在芳菲院。据芳菲院的下人说薛佳仪去了俞明江的书房。 想到俞明江之前偏心宝芸而责骂了她，她心中觉得不痛快，也没有打算去书房，而是在芳菲院等薛佳仪回来。 此时的薛佳仪，正拿了一早就熬好的乌鸡汤往书房去了，她的时间算的准，刚好赶上俞明江回来。 俞明江刚到书房换了一身常服，薛佳仪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俞明江已将换好了衣服，薛佳仪柔美一笑，边走进来边说道：“老爷衣服都换好了，怎么不先休息休息，等妾身来服侍呢？” 俞明江也乐于看到薛佳仪这样温柔的样子，露出了笑容，道：“回来便先换上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一般薛佳仪都是在他下朝回到府之前就会等在书房中的，故而他有这么一问。 薛佳仪绕到了他的身后，给他轻轻的捏着肩，道：“之前卫大人不是单独给了宝芸一张生辰宴的请帖，妾身想着卫大人这么郑重其事，我们也不能怠慢，故而带着人去给宝芸裁制新衣。” 说到这里薛佳仪顿住了，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的感觉。 俞明江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不禁抬起头看着薛佳仪，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吗？” “倒是没有发生什么？”薛佳仪笑了笑，道：“不过妾身用完了早膳才去的，宝芸也还没有起床，妾身就等了她一个时辰，故而来晚了，老爷莫怪。” 闻言俞明江皱起了眉头，他是想薛佳仪对宝芸面子上过得去，可是没有想宝芸欺负在薛佳仪的头上的。 薛佳仪一看俞明江的神情就知道达到她的目的了，却还假装她的话只是漫不经心，转移了话题，将食盒打开，端出了乌鸡汤，柔声道：“老爷先喝汤吧，这后院的事情有妾身呢，老爷就不要担心了。” 俞明江接过了汤，紧皱的眉头没有散开。后院的事情虽说是薛佳仪在管，但是他也并非一点都不能过问。 对宝芸好一点是他告诉薛佳仪要这么做的，现在宝芸这么拿大不尊重薛佳仪，这不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吗？ 薛佳仪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着俞明江的神色，见到俞明江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她知道她之前在宝芸那里受的委屈不算是白受了。 “以前府上是有一家人一同用晚膳的规矩的，一起宝芸不在倒也罢了，现在宝芸也回来了，从今天开始，晚膳还会一家人一起用吧。”俞明江面无表情道。 薛佳仪知道，俞明江这是要找机会敲打宝芸了。 但是她要的岂止是简简单单的敲打一下俞宝芸，她要的是俞宝芸要么死，要么彻彻底底的滚出这个家。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的做。只要俞宝芸一点点的失去俞明江的心，像是以前那样的情况，她要除掉这个小贱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俞明江那里薛佳仪终于气顺了一些，陪着俞明江用了午膳，等俞明江去了刑部之后，她才返回了芳菲院。 俞佳雯还一直等在芳菲院中，连午饭都没有吃，就一直等着薛佳仪回来。 一见到薛佳仪，俞佳雯提起裙角就冲到了薛佳仪的面前，张口就问道：“母亲，听说您给那个贱人裁制衣服要她风风光光的去卫大人的生辰宴是吗？” 薛佳仪听俞佳雯毫不忌讳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称呼宝芸为小贱人，生怕自己这两天的努力都白费，边给俞佳雯使着眼色边肃了声音，道：“说什么呢？也没个规矩，有什么进屋再说。” 俞佳雯被她拉拉扯扯的走进了客厅中，她屏退了下人，柳眉竖起，问俞佳雯道：“你是这么知道的？” 俞佳雯嘟着嘴，明显就是不高兴的样子，道：“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传遍了，我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薛佳仪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才出声道：“难道你就只听到我要给她裁制衣裳，什么都没有听到？” 俞佳雯关心的就只有薛佳仪对宝芸与以前完全不一样这件事，哪里还关心什么。从居华院一路过来，她耳朵里能听到的都是关于这件事，至于其他，她自动忽略了。 听薛佳仪问起，她愣了愣，有些心虚道：“母亲一直都对女儿关爱有加，也之后我一个女儿，我是当心母亲将感情分给了其他人，那我可怎么办？” 说着俞佳雯就挽住了薛佳仪的手边，一副爱娇的样子。 薛佳仪对这个女儿也是宠爱的没有办法，不禁露出了笑容，握住了俞佳雯的手，道：“你啊，平日里自己长些脑子，母亲也就不用为你操这么多心了。” “女儿有母亲，知道母亲会事事为女儿着想，所以女儿才能这么无忧无虑的长大。有母亲在，女儿自然什么都不用想。” 这话将薛佳仪哄得呵呵笑了起来，见薛佳仪已经被哄好，俞佳雯才继续之前的话题道：“那母亲给那个贱人裁制衣服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九十六章 发作不得 薛佳仪将额前的一抹碎发别到了耳后，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道：“反正她去卫大人的生辰宴是不可阻拦的了，那不如就让她风风光光去。” 风风光光的去，能不能风风光光的回来那就另说了。 俞佳雯听出了薛佳仪的言下之意，也是，薛佳仪什么时候是这么能容人的人了。 “原来母亲一切都打算好了，还害女儿白白担心了。”俞佳雯嘟着嘴娇声道。 薛佳仪嗔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是你自己要担心，母亲什么时候不是偏心你的，瞎担心那些做什么。” 俞佳雯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是她无理取闹了，起身走到了薛佳仪的身后轻轻给薛佳仪捏着肩，道：“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不该怀疑母亲的，母亲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女儿计较了。” 薛佳仪伸手握住了俞佳雯的手，将俞佳雯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会为你还会为了谁。” 听薛佳仪这么说俞佳雯也就放心了。 “我还有话要嘱咐你，这几天你尽量别和那个小贱人起摩擦，便是她嚣张你也让着她一些。” 说到这里看俞佳雯要反驳，薛佳仪马上接着说道：“你放心，你在她哪里受了多少委屈，母亲就能让你加倍的讨回，但是这些委屈你若是不受，你就要永远屈居她之下，你愿意如何选择就看你了。” 毫无疑问俞佳雯要选择前者了。 居安院中宝芸收到了俞明江传的消息，从今往后晚膳要到大厅去一同用。宝芸的心思转的快，马上想到了这件事该是和薛佳仪脱不开干系。 早上的时候薛佳仪在她这里受了这么大的气，当时薛佳仪没有发作不代表永远不会发作。 薛佳仪的很反常，仪丹也不放心，偏偏宝芸说晚上让她守着院子，不带她一起去，而要带着采云去。 虽说她现在没有一开始那么信不过采云，但是这样的场合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再担心到了时间宝芸还是带着采云去大厅用晚膳了。 宝芸来到大厅的时候薛佳仪、俞佳雯和俞明江都已经在了，她在门口看着这三人，嘴角浮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看，人家才是一家人，她算得了什么？ 采云见她停住了脚步，不由问道：“怎么了小姐？” 宝芸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抿唇一笑，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她们这么一畜生，大厅中的三人也注意到了她。薛佳仪给了俞佳雯一个眼神，俞佳雯会意，起身迎了出去，亲亲热热的挽住了宝芸的手将她往里面拖去，边走边说：“姐姐来了，我们都等姐姐好久了。” “身子不适起的晚了一些，让父亲母亲久等了。”宝芸淡淡道。 “无事，说好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没有什么等不等的。”薛佳仪说着吩咐下人开始上菜了。 宝芸平时在自己院子里的膳食都只有一个荤菜两个小菜，晚膳的时候会有一个汤。而看此时桌上的膳食，鸡鸭鱼肉样样齐全，便是个素菜也是十分的精致。 她几乎能知道，这便是薛佳仪俞佳雯和俞明江天天用的饭菜。只怕她的饭菜还不如这府上有头脸的下人吃的好吧。 她看着桌上的饭菜，微微笑着，道：“这晚膳可真是丰盛，有汤有肉的。说来我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呢。” 俞明江将她叫来原本是想说今天早上薛佳仪在居安院的事情，然而听到宝芸这么说，他这个口是这么都开不了了。 看俞明江有些阴沉的神色，薛佳仪知道大事不好。不禁暗中瞪了宝芸一眼，这个惨还真是卖得好！ “好了，以前都是母亲的疏忽才让你受了委屈，母亲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有了。”为了不让俞明江觉得她对宝芸还有不满，她没有再找借口，生怕宝芸又翻出什么事情来。 宝芸的唇角扬了起来，难不成薛佳仪以为认了错她就没有办法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而且薛佳仪这不是常在河边走，是直接趟水里了，这么的千穿百孔，就算是堵住了一个孔，那也还有数不完的小辫子等着她抓。 “母亲说的这样的事是什么事，女儿这么听不明白？”宝芸歪着头看着薛佳仪，十分纯真的样子。 薛佳仪没有想到宝芸会这么问，一时之间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俞明江也不想薛佳仪和宝芸之间闹僵，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家宅安宁。而宝芸现在深受卫嵘的关注，更奇怪的是外面卫嵘和宝芸的传言比上一次更甚，然而卫捷没有像上次那样找他的麻烦。 这对他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坏事，若是卫嵘能看在宝芸的面儿上年底的考核为他多和江莫寒说两句话，那他升迁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因而现在宝芸对他是非常重要的，可不能因为薛佳仪让宝芸生了不满之心。 “好了，再不吃菜就凉了。”他打断了宝芸和薛佳仪的话。 薛佳仪心中一滞，就算是没有外人俞明江还是这么护着宝芸，这对她和佳雯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还没有吃饭，她就已经被气饱了。 憋着一肚子的气吃完了饭，直指都漱好了口，俞明江有的没的和宝芸说了两句话，看起来是一点都没有要提早上居安院的事情。 最后宝芸离开俞明江只是嘱咐了她要好好休息，别的就再没有说什么了。 薛佳仪想要将这个慈母贤妻扮演到底，就什么都不能说。 而俞佳雯还等着看好戏，没有想到这一餐饭吃的这么波澜无惊，她倒是看不懂薛佳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到大厅用晚膳之前采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连她都能看出来薛佳仪是不怀好意，但是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去，她更加的不安心了，生怕薛佳仪这还是憋着什么坏没有使出来。 想了又想，她还是开口问宝芸道：“小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第九十七章 上下一心 宝芸看着天边渐渐暗下去的晚霞，眼中闪过轻蔑，道：“吃饭呗，还能有什么意思。” 采云皱着眉头，道：“小姐早上让夫人等了这么长时间，紧接着老爷就说晚膳要一起用，这一定是夫人和老爷说了什么老爷才会有这个决定的，但若是夫人说的，怎么会就这么轻轻放过。” 这其中的一切都是采云自己的猜测和感觉，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的感觉。 宝芸却是轻笑起来，转头看着采云道：“你也觉得我母亲是不怀好意？” 采云心头一跳，觉得自己是话太多了，宝芸对她的态度也说不上是还是坏。她再说自己前主人的不好，宝芸会不会认为她忘恩负义，为了在居安院待下去而不顾一切的讨好宝芸。 其实若是能在居安院平平静静的待下去，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生活了。她不想为了讨好主人而什么底线都没有了。 “奴婢只是按照夫人的性格猜测的，奴婢多言了，小姐勿怪。”她低头说道。 “这有什么多言的，想什么就说什么。若是我自己身边的人有话都不敢对我说，那我做人气不是太失败。”宝芸笑道。 采云不禁再抬头愣愣的看着宝芸，怎么都想不到竟然能从宝芸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更想不到这话竟然是对她说的。 要知道她可是一个伤害陷害过宝芸的人，她能在宝芸的保护下活下来已经像是做梦了，没有想到宝芸还愿意相信她。 她感动得无以言说，当即就跪在了宝芸的面前，哽咽道：“多谢小姐还愿意相信奴婢，从今往后，奴婢这条命就是小姐的了。” 宝芸弯腰将她扶了起来，微笑道：“我的态度之前就已经和你表明过了，我一早就愿意相信你，是你不相信我而已。” 采云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是奴婢小人之心了。” “好了，我的处境比你们好不到哪里，若是不上下一心，那这俞府就快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宝芸边说着边往前走去。 她这话无疑是将自己的生死和采云的联系起来，那采云就算是不顾她，也要顾着自己的性命。 加上她之前和采云说过的话，算是将采云的心定在了居安院。 仪丹在居安院中来回踱着步，寇暖醒来见到仪丹心神不宁的样子，眉头一皱问道：“仪丹，出什么事了么？” 这是出事以来寇暖第一次开口说话，仪丹稍稍松一口气的同时还是为宝芸担心着，坐到了寇暖的床边，回道：“是小姐，今天老爷传了话来说从今往后俞府中的晚膳都要一同去大厅中用，小姐带着采云去了，结果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是担心夫人对小姐心怀不轨，怕小姐会吃亏。” 闻言寇暖也皱起了眉，问道：“怎么不是带你去而是带了采云去。” 说到这里仪丹就更担心了，虽然宝芸一直让她放心，她也亲眼见到了采云和薛佳仪之间的言语交锋，但只要她看不到暴雨，还是没有办法不担心。 叹了一口气，才回答道：“小姐让采翠看着夫人送来居安院的新人，让我和采云轮流照看小姐身边的事务。” 这其中的原因仪丹没有细说，然而寇暖明白宝芸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现在不但不能在宝芸的身边照看，自己还要仪丹照顾，这居安院的人手不够。 之前选来居安院的人又被薛佳仪借故调走了，现在居安院除了采荷的母亲，也就只剩采翠和采云是知根知底的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懊恼，她虽是出了事情，可是宝芸的处境也不容乐观，她不能照看宝芸倒也罢了，还让宝芸担心真是不应该。 这两天只要她醒来仪丹就在她的身边，她应该想到这是宝芸特意吩咐的。宝芸这么照看她，她不能不懂事。 “仪丹，你不用照顾我了，你回到小姐的身边照顾吧。”寇暖抓住了仪丹的手，咬唇道。 仪丹何尝不想一直在宝芸的身边伺候，可是她也明白按现在的情况来说宝芸的安排是最合理的。寇暖的情况才是不能让不信任的人接触的，一旦外传那寇暖以后该当如何自处。 只怕薛佳仪也会以寇暖身子不干净唯有趁机将寇暖调出了居安院，届时宝芸只怕也不好护着寇暖。 如此思虑着，仪丹也回握住了寇暖的手，道：“小姐让我来照顾你自是有小姐的思量，况且采云虽然曾经做错过事情，但是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今天早上为了护着小姐她还和夫人对上了呢。” 纵是这样寇暖也不能放心：“便是这样我也不能放心，我已经不能在小姐的身边伺候了，不能再让小姐费心。” 这倒是让仪丹为难了，她和寇暖一样，都不想让宝芸费心。但是寇暖现在身边也不能有人照顾，此刻她当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有分身，一个照顾寇暖，一个照顾宝芸。 “我没事，能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就去照顾小姐吧。”见仪丹没有答应，寇暖又催促道。 仪丹心疼而为难的看着寇暖，最后才说道：“容我去和小姐说过，看小姐的决断吧。” 寇暖还想再说，眼角的余光透过窗户看到宝芸回来的，便边挣扎着想要下床，边说道：“那我自己去和小姐说。” 见到她的动作仪丹忙扶住了她，疾声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的身子还没有好。” 宝芸听到了她们房间中的声音，略微疑惑的看了看她们的屋子，心思微转，对采云道：“你先去吩咐人给我烧水准备，我要沐浴。” 采云低着头离开了，她这才走进了寇暖的屋子。 刚进门就看到寇暖已经起身，她快步走了进去，将寇暖按在着躺在了床上，而后道：“你这是干什么，自己的身子不要了吗？” 见到宝芸，寇暖的眼泪控制不住漫上了眼眶，唯有紧紧的拉住了宝芸的手，她才能感觉到有了这么一点点的力量。 第九十八章 以恶制恶 见到寇暖哭宝芸也是心酸，反握住了寇暖的手，道：“你只管好好休息，院子里的事情不用操心。” 可听到宝芸这么说寇暖的眼泪就越是止不住，宝芸越这么好，就越显得薛佳仪如此的阴险歹毒。 她想忽略自己的遭遇，可是她做不到。只要她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那天晚上的场面。那当真是一个噩梦，她宁愿那是个噩梦。 宝芸紧紧的握住了拳头，除此之外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寇暖是因为她出的事情，可是她现在明知道这件事薛佳仪的嫌疑最大，可纵然真的是薛佳仪所为，她也不能将薛佳仪抓来这里给寇暖出气。 然而就算是她能将薛佳仪抓来这里给寇暖出气又能如何呢，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的心中百感交集，自觉是自己拖累了寇暖，将寇暖抱在了怀中，在寇暖的耳边道：“你放心，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白白遭罪，也不会让你一生就这么被毁了的！” 听到这句话，寇暖终是在她的怀中大声哭了出来…… 宝芸从寇暖的屋子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她任由寇暖在她的怀中哭着，直到寇暖哭着睡着了她才走了出来。 而仪丹的水已经是热了又冷，冷了又重新换上。到宝芸回来，浴桶中的水温刚刚好。 见宝芸的眼睛红了仪丹也没有多问，只垂眸为宝芸宽衣解带，伺候宝芸沐浴。 泡进了热水中宝芸闭上了眼睛，对仪丹道：“你先出去吧，守在门口，我让你进来你再进。” 仪丹屈膝应了声是，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了。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宝芸的眼睛忽而睁开，沉声道：“进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和颜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的眸子复又垂下，手上轻轻拨弄出水声，问道：“事情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那天晚上玷污寇暖的人就是晚上在后门值夜的两个小厮，齐三和周路。那日入夜之后薛佳仪身边的采绿见过了这两个人，分别给了两人二十两银子。后一天薛佳仪还和这两人在花园中遇到，说了两句话。但是说的什么属下不知道。”和颜回答道。 听到料想中的答案，宝芸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牵着嘴角露出一个冰冷至极的笑，边笑边道：“好，好一个采绿，好一个薛佳仪！” 和颜听到宝芸的笑声头垂的更低了。严格说起来这件事她和和悦是脱不开失职之罪的，她们只顾看着居安院，却忽略了宝芸身边的人，卫嵘对她们的训诫也让不算是无中生有。 看到宝芸对寇暖的担心，她在感动的同时，越觉得自己失职。 “都是属下的疏忽才让寇暖姑娘遭此大难，还请小姐责罚。”她单膝跪在了宝芸的面前，抱拳道。 寇暖抬眼瞥了她一眼，道：“始作俑者不是你，我怪你作何？害寇暖的人还在得意，我们若是内乱，岂不是轻者痛仇者快。” 宝芸这样的话丝毫不能减轻和颜心中的内疚，相反的，宝芸越是这样说和颜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好了，你若是当真心疼寇暖，就尽力帮她。你拿上一百两银子，去花楼帮我买一样东西。”宝芸眸子中隐隐闪烁着怒意，薛佳仪既然敢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她现在不能将薛佳仪如何，但是薛佳仪身边的人要助纣为虐，她不在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现在明白，要打败恶人，就只能比恶人更恶！ 翌日的太阳并没有照常升起，一早起来就是阴雨蒙蒙，看着这样的天气容易让人的心情也压抑。 不过宝芸的心情却是十分好的，和她一样心情好的还有俞明江。今天是俞明江的休沐日，一早起来看到这样的天气，在院子中赏雨倒也正好。 他泡了一杯清茶，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着，赏着如此雅致的雨景，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然而他的平静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周管家打破了。周管家冒雨前来，见到他便低着头禀告道：“老爷，夫人的院子里出事了。” 听到薛佳仪的院子里出事，他的太阳穴就抽疼了一下，方才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不悦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其实他能预感一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否则一般的小事情薛佳仪自己就解决了，不会再传到他这里的。 不过周管家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支支吾吾半天，最后道：“老爷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一听这个回答俞明江心中一沉，不再犹豫起身就往芳菲院走去。 薛佳仪正在院里头疼着，芳菲院的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的下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目前这样的情况，想要将事情掩盖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现在俞明江最想要的就是府中安宁，但是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几乎都能确定事情百分百是俞宝芸做的，就是因为寇暖的事情，俞宝芸在报复。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推动，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下人都围在芳菲院。 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她能预见她又是京城中的一个笑话。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俞明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眼看着是掩盖不住了，俞明江会如何生气都还不知道。 面对目前的情况她有些无能为力，若是现在将这些看热闹的下人驱散，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而看着现场，她的脑袋又一片浆糊，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俞明江一见到芳菲院的门口围了这么多的人脸色就黑了一半，周固看着他的脸色不好，扬声对门口的人道：“都在这里干什么，事情都做完了吗？” 众人闻声转过头看到了俞明江，脸色一变，参差不齐的行礼之后又一窝蜂散了。 俞明江走了进去，原本他想责问薛佳仪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他大吃一惊。 第九十九章 命案 俞明江一进门就看到一具裸体的女尸横躺在芳菲院的院子里，还有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跪在女尸的旁边瑟瑟发抖。 看到这一幕俞明江的脑子就炸了，都忘了该作何反应。 周管家低着头在俞明江的身边一言不发，他活了将近五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相信俞府中的每一个下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而且下人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薛佳仪还在睡着，都等事情传遍了整个俞府，连周固都知道的时候，薛佳仪还没有出现处理这件事。 俞明江出现在门口的前一刻，薛佳仪才起床看到了这一幕，没有来得及处理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然而俞明江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他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薛佳仪在发愣的一幕。 过了一会儿俞明江终于反应过来，他的眼睛血红，声音阴沉的似乎让人喘不过气。 “让两个侍卫来守着芳菲院的门。”他对周管家道。 说完之后自己大步走进了芳菲院，经过薛佳仪的时候狠狠的瞪了薛佳仪一眼，看到他的眼神，薛佳仪才反应过来，随即心也像是掉进了无底洞，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怎么想都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跟在俞明江的身后走进了客厅中。 俞明江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外面，对刚回来的周固道：“派人去看看外面死的人是谁，顺便处理处理，这样放在那里不合适。” 周固这还没有站定又走了出去，找来几个丫鬟将女尸收拾了一下，看样子是死了一段时间了，尸体都硬了，衣服也穿不上，只能找了块白布盖上。 那两个小厮倒是好处理，让他们穿好了衣服带到了俞明江的面前。 薛佳仪一看到这两个小厮就明白这件事一定是宝芸做的了，寇暖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这齐三和周路就是采绿举荐的，她也见过，自然是识得的。 齐三和周路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俞明江的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压的人透不过气。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俞明江问道。 齐三和周路抖得像是筛糠，过了好一会儿齐三才哆哆嗦嗦的说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等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夫人的院子里了，身边就是采绿……采绿的尸体。” 之前薛佳仪只看到了院子里有具女尸，却没有看到那就是采绿。听到的那一刻，她的脑袋轰的一下子就炸开了，她无比确定，这一切都是俞宝芸做的。俞宝芸这就是在报复，为了寇暖在报复。 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这既然是宝芸的阴谋，她就万万不能让宝芸成功。她一定要宝芸自食恶果，一定要！ “醒来的时候就在芳菲院了？”俞明江冷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将你不知不觉的带来了芳菲院，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齐三无言以对，他说的不全是谎话，他的确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芳菲院，只记得昨晚欲，火焚身的那种感觉，等再醒来的时候就是一群人围在芳菲院的场景了。 不过齐三的话倒是提醒了薛佳仪，薛佳仪楚楚可怜的看着俞明江道：“是啊老爷，这件事十分奇怪，事情闹成了这样，芳菲院中这么多的丫鬟却谁都不知道。就连妾身也是刚刚才醒来的，这件事处处透着奇怪啊。” “是啊是啊，老奴一般都是卯时就醒了，但是今天破天荒的睡到了辰时都未醒，若不是外面传来的吵闹声，老奴还在睡。这件事十分的古怪，老爷可千万莫要错怪了夫人。夫人一向这么疼爱采绿，采绿出了事情夫人已经十分难过了，老爷要是再责怪夫人，那夫人可真是要难过死了。”张嬷嬷附和着薛佳仪道。 张嬷嬷说着，薛佳仪则是低声啜泣着，十分无助伤心的模样。 看到薛佳仪这样俞明江也是心中一软，如果事情要真是薛佳仪说的这样，那不排除这件事真的有隐情。 他重新将目光看向了齐三和周路，两人虽然已经穿上了衣服 ，但是脖子上和脸上手上都能看到抓痕。看样子即便薛佳仪是无辜的，但是这两人是绝对脱不开干系的。 而且事情闹的这么大，要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总要有人承担这个责任。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齐三和周路就已经被俞明江判了死刑了。 “你既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那你脖子上和手上抓痕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是你们自己挠的。”俞明江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齐三和周路就瑟缩着脖子，还想将手藏起来。然而该看的都已经被人看到了，现在藏起来又有什么用。 周路的眼珠子咕噜噜转着，忽然磕着头道：“老爷夫人，是小的一时岔了心思，虽然是采绿先勾引小的，但最后也是小的把持不住才出了这样的事情，请老爷责罚。” 周路倒是看得清楚，事情闹的这么大，不管他们承不承认，责罚都是免不了的了。不如自己主动承认，这样责罚或许还能小一些。 不过他这么一说薛佳仪就不乐意，要是同意了周路说的话那就成了她的贴身丫鬟没脸没皮，她这个主人教导不善了。 “周路，你这么说可是要有证据的。采绿一直在我身边服侍，她规规矩矩，怎么会主动勾引你。我看是你看上了采绿，求而不得才和齐三勾结做下这样的丑事，还害了采绿一条性命。”薛佳仪怒目指责道。 齐三被薛佳仪这样的指责吓了一大跳，这样的罪名他可是不敢认的，要是认了强暴加上害了人性命，他的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他哭着给俞明江磕头道：“老爷，小的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真的是采绿存心勾引。而且小的不是这么没有定力的人，说不定采绿还用了什么手段，不然就算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在夫人的院子里公然做这样的事情啊。” 第一百章 不知羞耻 俞明江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按照齐三这么说的话事情的确不像是表面看起来的这样。然而他现在想的不是这个。 他看着薛佳仪，问道：“你认识这两个人？” 薛佳仪倒吸了一口凉气，方才她一心想着将自己摘出来，一时之间没有注意暴露了她认识齐三和周路的事情。 齐三和周路算是三等下人，一般就是守着后门，她几乎没有机会和两人打交道，那她是如何认识这两人的。 她面色踌躇，不知如何解释。 “回禀老爷，这齐三和周路之前来巴结过夫人，因而夫人有印象。”张嬷嬷想了个借口，对俞明江道。 薛佳仪和张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薛佳仪会意，一边擦着泪一边用伤心的目光看着俞明江，一边道：“难道老爷怀疑这事情是妾身做的？老爷，采绿是妾身的贴身丫鬟，妾身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俞明江心头沉郁，薛佳仪这样的神色已经打动不了他了。这件事会给他造成的影响是不可忽略的，便是之前的事情卫嵘有意为他隐瞒，那这次的事情能不能处理好，让造成的影响最小就看他的本事了。 只是经过之前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件事和薛佳仪没有关系。 薛佳仪看到了他眼中的怀疑，将自己的唇都要咬破了。俞明江竟然不相信她，她在俞明江的身边这么多年，事事都为俞明江考虑，俞明江竟然不相信她！ 都是俞宝芸这个小贱人，都是这个小贱人！她在心中疯狂的咒着宝芸，可是如此疯狂的诅咒还是不足以掩盖她的慌乱。 俞明江的不信任让她不知所措，这么多年的感情，就仅仅是这么两件事就抹掉了这么多年她为俞明江做的种种，慌乱的同时，还有伤心。 俞明江只想着自己的仕途，丝毫没有想要顾及薛佳仪的想法。这几次的事情都和薛佳仪脱不开干系，之前他已经给够了薛佳仪面子，这次之后他必须要薛佳仪知道，俞府要是再出什么事情，他不介意换个人掌管内院。 想着，他阴沉着目光看了齐三和周路一眼，对周管家道：“齐三和周路强奸民女，致其丧命，触犯律例，绞了他们的舌头，送去京兆府，和杜大人说明情况，只可重罚，不能轻纵！” 齐三和周路听到这话屎尿都差点吓了出来，这是要他们的命啊！而且绞了他们的舌头，他们就算是知道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老爷，老爷饶命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齐三率先反应过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给俞明江磕着头，话音落下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是一片青紫。 周路也跟着磕头道：“老爷，都是采绿勾引，小的不是有意的，请老爷明鉴啊！”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他们原本是好好的在房间里睡觉的，等一觉醒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让他们不由联想到了寇暖的事情，寇暖是宝芸的丫鬟，会不会是宝芸为了报复他们而设计了这一出。 他们正想着，俞佳雯在这时候闯了进来。俞府的下人们也知道俞明江最是疼爱俞佳雯，她要硬闯，守门的人也守不住。 俞佳雯一进门就看到薛佳仪红着眼睛在哭，下意识就觉得薛佳仪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出言对俞明江道：“父亲，这件事不关母亲的事情啊。母亲将采绿视作半个女儿，采绿出事母亲已经十分难过了，您一定要查清楚真相给母亲一个交代啊。” 见俞佳雯闯了进来，薛佳仪眉头一皱，俞佳雯这时候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虽说事情现在像是传遍了整个俞府，但是俞佳雯这来到也太快了。 “雯儿，这件事你父亲已经有了决断，你一个姑娘家莫要多言。”薛佳仪警告的看了俞佳雯一眼，说道。 她知道俞明江这么做是保全了她的面子，同时她也知道，俞明江这是觉得这件事和她脱不开干系才草草将齐三和周路处置了，还将两人的舌头绞了，更主要的是怕齐三和周路说出什么和她有关的话吧。 虽然她和齐三周路之间的确是有勾结，可是俞明江是不知道的。然而即便是不知道，俞明江也还是无缘无故的怀疑这件事是和她有关了。 这件事是她已然受到了牵连，可千万不要再让佳雯也扯上关系了。 俞佳雯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打算让这件事不清不楚的就这么过去，她要这件事清清楚楚和俞宝芸扯上关系。 她要俞明江知道，这件事就是俞宝芸做的。 上前给俞明江福身一礼，她正气凛然道：“父亲，您万万不能错怪了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让这两个人说清楚就是了，若是再不说，便将他们的家人来拉来问一问，说不定他们的家人会知道什么呢。” 一听这话薛佳仪就知道俞佳雯是想用齐三和周路的家人作威胁，可是当初采绿推荐这两个人的原因，其中一条就是这两人除了是无赖之外，他们还没有家人。 采荷的事情就是被宝芸抓住了采荷的家人她们才功亏一篑的。 “雯儿，莫要胡闹，这样的事情你一个未嫁的女儿家不适合掺和，父亲母亲会处理的，你回你的院子去。”薛佳仪一边说着一边给俞佳雯使眼色。 寇暖的事情俞佳雯并不知道 ，薛佳仪担心被俞佳雯这么一闹，要是俞明江真的让齐三和周路说话，那这两个无赖将寇暖的事情说出就坏了事了。 她是想利用寇暖失了清白的事情在宝芸的清白上也做文章，可是没有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且这时候揭穿这件事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这次的事情这么含糊过去也好，只要齐三和周路一死，那寇暖的事情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可是俞佳雯是特意来的，没有达到目的哪里肯就这么离开。 她在只顾着想要拖宝芸下水，没有注意到俞明江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 第一百零一章 失望 “够了，你也不看看是什么事，在这里胡闹什么！这些年你和嬷嬷学规矩，不知道什么事非礼勿视吗！”俞明江气的拍桌道。 以前他觉得俞佳雯娇俏可爱，虽然有时候是不懂事，但是毕竟是个女儿，也不是些什么大事情，他认为也无伤大雅。 可是今天看来，是他想错了。俞佳雯不仅是小打小闹，更是分不清轻重。 这样腌臜的事情，未嫁的姑娘见到了哪个不是红着脸都不敢看的。但是俞佳雯进来没有一点害羞的样子，没有一点回避的意思，这哪里像是一个有教养的姑娘会有的行为。 他当真是失望，原本还对俞佳雯抱以厚望，既然来到了京城，他还想给俞佳雯寻一门好的亲事。但是就俞佳雯的这个样子，便是寻到了好的亲事，怕是也后患无穷。 薛佳仪看到了他眼中的失望，更加的心惊肉跳。俞宝芸现在虎视眈眈，俞明江已经对她有了不满，要是再对佳雯不满，那她们的处境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如此想着，她顾不得许多，起身拉住了俞佳雯的手，并且暗中用力掐了一下俞佳雯。 “老爷，您先别生气，雯儿也是担心妾身才会顾及不到这么多。以后一定不会了，她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什么性情您是最清楚的，您可千万别生她的气。”薛佳仪将俞佳雯拦在了身后，焦急的对俞明江道。 俞明江的怒气没有丝毫的减轻，他看向俞佳雯的眼神凌厉，一言不发。 薛佳仪明白他的意思，赶紧回头对俞佳雯道：“你快回去，好好闭门反省今天错在了哪里！” 俞佳雯不服气，还想再说什么。薛佳仪又重重的掐了她一下，她含泪看向了薛佳仪，最终还是敢怒不敢言，红着眼睛跑出了芳菲院。 看着俞佳雯走了出去，薛佳仪才怯怯的看着俞明江，娇弱道：“老爷，都是妾身疏忽了，妾身今后会好生教导雯儿，不让她再惹您生气了。” 俞明江轻哼一声，看向了周固。 周固会意，朝门外招了招手，两个侍卫走了进来。 齐三和周路见状心中还存着一丝丝的希望，看向了薛佳仪，指望薛佳仪能救他们一命。然而现在薛佳仪自身难保，怎么还会救他们？ 就算是能救，薛佳仪也不会救。他们活着对薛佳仪有害无益。 看到薛佳仪一言不发，他们也知道了薛佳仪的选择。狗急还能跳墙，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无赖。薛佳仪不保他们的命，他们就只能自己保自己了。 齐三爬到了俞明江的脚下，疾声对俞明江道：“老爷，老爷，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啊，之前夫人指使小的和周路奸污了大小姐的丫头寇暖，这次一定是大小姐发现了什么，才这样陷害小的啊。小的承认奸污了寇暖，但是采绿的事情小的真的是被陷害的啊。” 薛佳仪已然预料到了齐三和周路会将寇暖的事情抖出来，但是她并不害怕。这件事是采绿去对接的，她最多不过是在花园中‘偶遇’了两个人说了几句话，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 采绿现在已经死了，她完全可以说这件事是采绿做的，她并不知情。 而宝芸那边，要是宝芸承认了寇暖失去了贞洁，那寇暖这样不干净的人是万万不能留在宝芸身边的，能除掉宝芸身边的人她也不算是一无所得。 要是宝芸不承认，一心要保住寇暖在身边，那就更加好了。宝芸将寇暖放在身边，就是将一个把柄留在了身边，她随时都可以拿寇暖来说事。 宝芸无非就是这两个选择，不管是那个选择对她来说都不算是绝对的坏事。 反正俞明江已经怀疑她了，她要是什么都不做，那白白担了这样的罪名便是十分的不划算了。 然而知道了这事俞明江并不感到高兴，反而更加生气。他瞪了周固一眼，周固打了个寒颤，对两个侍卫做了个手势。 侍卫毫不手软，分别捏住了齐三和周路的腮帮子，强迫他们张开了嘴，之后手起刀落，地上就落下了两个血淋淋的舌头。 齐三和周路疼的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却再也喊不出来了。 “将这两个人送去京兆府，就说畏罪想要咬舌自尽舌头才没有的。”俞明江挥挥手不耐道。 侍卫将两人拖了出去，在外面用绳子绑上，押着往京兆府去了。 俞明江对张嬷嬷和周固使了个眼色，周固倒水倒是头一低就出去了。张嬷嬷则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薛佳仪。 见到张嬷嬷还要看薛佳仪的意思，俞明江冷哼一声，对薛佳仪道：“怎么，我还只是不动你院子里的人了？” “怎么会，老爷想多了。张嬷嬷，手脚怎么这么慢。”薛佳仪对张嬷嬷佯怒道。 张嬷嬷这才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等客厅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俞明江才阴沉着脸，问薛佳仪道：“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的话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刚落，薛佳仪的哭着跪在了他的脚下，抱着他的脚，满脸泪水的道：“老爷，难道老爷这是怀疑了妾身吗？妾身知道老爷看重宝芸，又怎么会再去招惹宝芸。纵然她不是妾身生的女儿，可是她是老爷的女儿，老爷要对她好，妾身和老爷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老爷的意愿妾身又怎么会违背？” 俞明江并没有相信她的话，斜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若是真的这么想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你是当我眼睛是瞎的吗？” 薛佳仪哭的更加伤心，那眼泪像是不要钱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捂着自己的心口哽咽道：“老爷，妾身承认之前对宝芸的确是疏忽了，可是妾身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宝芸要什么妾身都尽力满足她了。她要以前的月例，妾身也给她了，她要姐姐的嫁妆，妾身也在准备。他要出席卫尚书的生辰宴，妾身也尽心给她准备衣服了，妾身不知道哪里做的还不足，让老爷这样指责？” 第一百零二章 还是念情的 俞明江和薛佳仪毕竟是十余载的夫妻，俞明江也是真心宠爱过薛佳仪的，此时见薛佳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终究还是心软了。 “你说到做到才好。”心虽然是软了，语气却没有软，“那方才齐三说的寇暖的事情你当真不知道？” “妾身对天发誓，妾身没有对宝芸做过什么。”薛佳仪抬头直视着俞明江的眼睛，说的十分恳切，。 俞明江不忍苛责，将她拉了起来，语重心长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宝芸不是你亲生的，我也没有要求你将她视如己出。只要你尽到一个做嫡母的责任，吃喝不短了她的，我就满意了。” 薛佳仪倚在俞佳雯的怀中，脸上的泪痕犹在，眼中却再没有什么柔情，语气却更加的温柔，道：“老爷说的妾身都放在心上，不管宝芸对妾身如何，妾身都不会亏待了宝芸的。他是老爷的女儿，便也是妾身的女儿。以前是妾身想岔了，但是妾身已经改正了，还请老爷相信妾身。” “你知道了就好，宝芸始终还是个孩子，她对你有不尊重的地方你可以教导，但是莫要和她计较。”俞明江轻轻的扶着薛佳仪的柔发道。 薛佳仪将俞明江抱得紧了一些，声音轻似羽毛，嗯了一声。 “我也会和宝芸说莫要无理取闹，你毕竟是她的嫡母。” “妾身一切都听老爷的。” 说完话之后俞明江也没有多留，接着就往居安院去了。 在俞明江来之前，和颜已经将芳菲院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宝芸。 到最后宝芸扬唇一笑，道：“看来我这父亲还是会念一点感情的。”但是这感情为何偏偏就不是对她，亦或是对她的母亲。 薛佳仪和俞佳雯但凡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善意，她都不会和她们这么争锋相对。 可是她们的所做作为已经威胁到了她的性命，还有她身边的人。她不可能像是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她上一世就是太善良，太没有心机，才会死于非命，还连累了她的父兄。 和颜看她面上还带着笑，心中不由为她着急着，道：“小姐，俞明江这时候来一定是为了问寇姑娘的事情，若是他要看寇姑娘……那小姐还是要早做准备。” “那是自然，我心中有数，你先下去吧。” 和颜发现自己看不懂宝芸在想什么，好歹她也是受过严密训练的探子，除了武功之外，识人也是必学的。然而她发现宝芸和她之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若说宝芸是心机深沉吧，对待自己的丫鬟又能这么的真心。若说宝芸没有心机，那宝芸每次做决定之前，宝芸不说的话她根本就不知道宝芸是怎么想的。 原本被卫嵘发配来宝芸的身边她是有些不乐意的，是因为相信卫嵘不会看错人才勉强没有看轻宝芸。 不过现在她是真心拜服在了宝芸的脚下，也真心地说一句，真不愧是卫嵘看上的人。 只是不知道日后这两人要是真的凑在一起，又该有什么样的火花。 当然，这些都还是未知数，也不是她现在应该想的。她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尽力帮卫嵘保着宝芸不出事，否则的话卫嵘可能真的会剥了她的皮。 她一如既往的藏到了暗处，一眼不眨的看着院子里的情况。 她才刚刚藏好，俞明江就大步走进了院子。 因为无人通报，宝芸也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躺在躺椅上捧着一本书看着，直到俞明江走到了屋子里她才抬头看了俞明江一眼，准备起身行礼。 这次俞明江没有免了她的礼数，而是等她屈膝半蹲了一会儿还是一言不发。 宝芸低着头，唇角溢出一抹冷笑，也不管俞明江出声还是不出声，自顾自的站起身，自然的给俞明江端上了一杯茶，问道：“父亲这时候来，是想看看女儿还是有什么事情？” 俞明江压下心中对宝芸的不满，端起茶抿了一口，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宝芸的身边，见是采云在伺候着，问道：“你身边不一直都是寇暖和仪丹照看吗？怎么现在换人了。” 宝芸回头看了采云一眼，道：“采云是母亲送来的人，母亲管理后院这么多年，对调教下人十分的上手。这采云虽然是后面来的，但是伺候的十分尽心，女儿也很满意，就将她也提到身边伺候了。” “原是这样，那你身边也不能只有这么一个人伺候着，寇暖和另一个丫头呢？” “昨晚就是她们俩伺候的，现在应该是在休息。”说到这里宝芸笑了笑，问道：“女儿原以为父亲是来看女儿的，怎么一来就一直问起寇暖和仪丹，是她们犯了什么错了吗？” 宝芸这么一问俞明江才发现自己问的太明显了一些，怕让宝芸不满，解释道：“没有，你现在正在养身子，身边有聪慧的丫鬟照看也可以声省心，所以问的多了些。” “采云伺候的也很好，父亲放心。”宝芸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俞明江原本是想多问一些，最好是知道寇暖的事情是真是假，可是看宝芸的样子的确是不知道，不想宝芸起疑，干咳一声转了话题，问道：“今天早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事情？” “父亲是说母亲院子里的事情么？” 当时芳菲院的外面围着不少的下人，俞明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件事不会是秘密了。然而听到宝芸说知道的时候，心情还是好不起来，嘴角垂了下来，道：“你既知道了，有什么想法没有？” 宝芸瞪大了眼睛看着俞明江，愕然道：“难道这件事是真的吗？女儿还以为是谣传，母亲的院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宝芸这么一说倒是让俞明江不知该如何应答，也有些后悔问起宝芸这件事，若是不问，那宝芸估计还以为是谣传。现在倒好，宝芸也知道这件事了。 后悔无用，俞明江只得敷衍道：“你不知道也好。” 第一百零三章 当真是疼爱 宝芸似笑非笑，没有反驳俞明将的话，点头道：“父亲说的是，女儿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她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由着薛佳仪和俞佳雯母女糟践她，或者是由着俞明江利用她。她才不相信俞明江特地跑这一趟只是为了问寇暖的事情。 果然，她才这么想着，就听到俞明江道：“府中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只怕还是人言可畏。虽然说这是后院的事情，但是对为父的声誉多多少少也还是有影响。” 听他说到这里，宝芸只低头喝了口茶，没有问什么，也没有给他什么回应。 他觉得十分尴尬，不知宝芸是真的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还是一切都看得清楚却不愿搭理他。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俞府的荣辱也是你的荣辱，过两天就是卫大人的生辰宴了，卫大人若是问起这件事，你还是帮为父说两句话的为好。” 宝芸当真想大声笑出来，她还以为这个男人还有点气节，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没脸没皮的。 不过也是，只有俞佳雯才是人家的掌上明珠，她算什么？不过是一个还有点利用价值的女儿而已。 一般为人父母者，都是让自己的姑娘注意不轻易和外男有纠葛。俞明江这个父亲做的倒是好，让她会主动去和卫嵘扯上关系。还当真是疼爱她。 这样的话她不会直接说出口，但是说出口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听：“父亲，您在宜城为官的时候，女儿在乡下吃苦。现在便是来到京城了，您看看这几天女儿遭遇的都是些什么事。恕女儿目光短浅，女儿实在是看不出女儿的荣辱和父亲的荣辱有什么联系。” 只是点出这一点就足够让俞明江无地自容，继而恼羞成怒，眸中带着怒意，语气也不善：“你这便是怪为父的了？你当初去乡下是为了你母亲祈福，是一片孝心。你现在口出这样的言论，便是对为父有怨气，对你逝去的母亲有怨气了？” 宝芸并没有被他唬住，眉眼微扬，嘴角的笑容嘲讽，道：：“父亲此言差矣，女儿并非是对母亲有怨恨，女儿为了母亲祈福是应该的。但是父亲这话难不成是将女儿当成了三岁小孩不成？为我母亲祈福，最好的地方不该是庵堂么？去乡下算是个什么说法呢？” 这两个问题让俞明江无言以对，他也发现宝芸不是好糊弄的。 芳菲院的事情实在是棘手，俞府中这么多的下人看到了，便是下了死命令不让人出去乱说，可是徐太医每两日要来给宝芸请一次脉，要是听到了什么话去和卫嵘说…… 只是想想他就觉得头痛，更觉得什么和他的仕途比起来都不重要。宝芸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且听起来宝芸也不过是埋怨他将她扔在了乡下这么多年，哄一哄便也好了。 “芸儿，之前的确是委屈了你，日后为父一定千百倍的补偿你。可是，为父也要有条件才能弥补你啊。”俞明江语重心长道。 宝芸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俞明江还真的是将她当成了三岁小孩来哄啊。也好，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她还是需要俞府这个庇护所。 “父亲说的是，是女儿小心眼了。卫大人若是问起母亲的事情，女儿帮母亲说说情便是了。” 总算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俞明江稍稍放下了心，怕宝芸因为对薛佳仪的不满连累了他，在离去之前还说道：“芸儿，为父也有诸多的难处，这官场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等你长大就能略知一二了。” 宝芸低垂着眉眼，没有答话。俞明江叹了一口深沉的气，不知该再说什么，也再拉不下脸，大步走出了居安院。 宝芸抬眼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不由想到了卫嵘。俞明江说的什么官场上的事情复杂，一言不能尽，又有诸多的难处，她不反驳。但是她想不管卫嵘遇到了多难的事情，都不会像俞明江这样没脸没皮，没有底线，没有原则，眼中就只有利益。 刚想到这里，她猛的一回神，怎么无缘无故想到了卫嵘，还给他带了这么高的帽子。既是想到了卫嵘，又想到了卫嵘对她说的那些话。 从一开始觉得卫嵘对她有所图谋，到现在她真的有点相信卫嵘对她或许是有情的。 她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心头也悄悄的出现了一抹甜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温柔。 她不知道，一旁的采云看的都快入迷，喃喃道：“小姐，你笑起来可真美。” 听到采云的话，宝芸的嘴角沉了下来，对自己方才的想法很是懊恼。装作镇静的模样，她干咳一声，对采云道：“我有些饿了，让人去传午膳吧。” 话说的冷淡，不过脸上的红晕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采云低头轻笑一声，这才走了出去。 被采云看透了心思，宝芸有些气恼，这份气恼更多的是来自于卫嵘。然而卫嵘又不在这里，她只能生闷气了。 生气的不仅仅是她，俞佳雯生的气可比她大多了，动静也不是她能比的。俞佳雯回到了院子里就将能摔的都摔了，一刻钟的时间，房间的地板上就一片狼藉，多是碎瓷片和玉片。 摔的累了，气也气不动了，俞佳雯才坐了下来。发了这么大的火，摔了这么多的东西，她累的双手发抖，然而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很。 她明明可以借采绿的事情将俞宝芸除掉，也不知道薛佳仪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再的饶过俞宝芸。 偏偏薛佳仪有什么打算也不告诉她，她实在是心急得很。 采英见她如此也不敢再劝什么，以免被迁怒。 芳菲院中也是不得安生，张嬷嬷看着院子里采绿的尸体，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问薛佳仪道：“夫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第一百零四章 刺激 薛佳仪也看着采绿的尸体，非但不觉得采绿可怜，还觉得自己是被采绿连累。死了便死了，还要连累她。若不是怕做的不好看让俞明江不满，她倒是真的想让人将采绿的尸体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但是怕激怒了俞明江，也怕给宝芸落下了把柄，只能暂时忍下来这口气，对张嬷嬷道：“吩咐人将采绿好好安葬，至于她家人那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特意安抚，也不要刻意为难。” 张嬷嬷明白薛佳仪的意思，薛佳仪这样，就是要让人以为采绿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只是齐三和周路起了色心，然后害了人命而已。 要是特意安抚，难免会让人觉得这件事和薛佳仪有关。 但是这件事纵然和薛佳仪没有关系，张嬷嬷也绝对不相信这是一个意外。她将薛佳仪的命令吩咐下去，回来看着面无表情的薛佳仪，问道：“夫人，您认为这件事当真只是一个意外吗？” 她这么一问，薛佳仪露出了一个冷笑，道：“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哪里会有这么巧的意外，偏偏是这样的事情，偏偏是采绿，又偏偏是齐三和周路！” 只要薛佳仪也知道这不是意外就好，张嬷嬷想着，接着问道：“既然夫人都知道，那下一步打算什么办？” “老爷现在已经怀疑了这件事和我们有关系，是我们想要对那个小贱人有什么阴谋。不过那个小贱人该是不敢和老爷说寇暖的事情，要是她承认了寇暖的事情，那这次采绿的事情就变成她的嫌疑最大了。所以老爷怀疑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坏就坏在过两天就是卫大人的生辰宴，因着卫大人对她的另眼相看，老爷多半是想着让她和卫大人美言几句，降低这件事对老爷的影响。” 薛佳仪分析的头头是道，张嬷嬷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按薛佳仪的说法，那这段时间不就是由着俞宝芸嚣张了。 而且只要卫嵘一天对俞宝芸另眼相看，俞宝芸在俞府中就是有恃无恐。这对她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夫人，那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小贱人嚣张吗？以二小姐的脾气，就算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只怕那个小贱人挑衅起来，二小姐也是忍不住的。” 薛佳仪眼中闪过阴狠，冷笑道；“放心，不会让她嚣张太久的。我会去和雯儿说，这段时间好好在院子里学习规矩，一来让老爷消气，二来在卫大人的生辰宴之前不要让那个小贱人有机会刺激她。”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要除掉了宝芸，那一切都来日方长。 张嬷嬷给薛佳仪续上了一杯茶，道：“夫人有了主意便好。” 虽是有了决断，但是薛佳仪的心中还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俞明江终究还是对她有了怀疑，十几年的夫妻，这么多年培养起来的信任，短短这几天就分崩离析，当真是让她心寒。 现在她才知道靠俞明江的是靠不住的，要是俞宝芸再多挑拨挑拨，她还不知道俞明江能做到何种地步。 看来还是要回娘家一趟才行。 然而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俞佳雯安抚下来，要是俞佳雯再中了俞宝芸的计，那对她们现在的处境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也是这些年在宜城养尊处优，俞佳雯也没有遇到什么劲敌，所以现在一遇到事情，俞佳雯就沉不住气，也不动脑子。 边想着她边往居华院去了。 俞佳雯的气还没有生完，见到薛佳仪来也不行礼，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薛佳仪看到满地狼藉也没有什么吃惊的，更没有责怪俞佳雯的无礼，给了采英一个眼神，采英会意，带着屋子里的丫鬟们走了出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薛佳仪和俞佳雯，薛佳仪这次脸上并没有柔情，而是严肃的看着俞佳雯，道：“你就算是将院子放把火烧了，能将俞宝芸烧死吗？” 俞佳雯见薛佳仪不仅不安慰她，还出言嘲讽，心中的怒气更大，冷声道：“母亲若是嫌弃我蠢笨，也可以不来看我，省得我还惹了母亲不高兴，要母亲在这里冷嘲热讽。” “对，我若是嫌弃你，完全可以不管你，反正没有了你，我还有你哥哥。所以你以为现在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薛佳仪的语气之强硬，让俞佳雯狠狠地吃了一惊，她看向俞佳雯的目光又伤心又震惊，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母亲，难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我是不是这么想，取决于你以后怎么做。” 俞佳雯一向都是被薛佳仪和俞明江宠着长大的，别说是斥责了，就算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然而现在不仅仅是俞明江斥责过她，薛佳仪也这么和她说话，是不是连薛佳仪也对她生气了。 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想要将俞宝芸赶出这个家，甚至想要俞宝芸的命，这不都是为了薛佳仪，为了她。她这么做有什么错。 俞佳雯是薛佳仪生下来的，也是薛佳仪从小养大的，俞佳雯什么神色在想什么薛佳仪十分的清楚。 只看俞佳雯的神色，薛佳仪就知道俞佳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 在心中悄悄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俞佳雯真的是被她宠坏了。 “难道你就不会想想我为什么叫你离开，你父亲为什么对你生气？还是你觉得是我们错的，我们没有遂你的意，让你受委屈了？”薛佳仪的声音中透出了凌厉。 俞佳雯的确是委屈到了极点，她就是这么想的，薛佳仪这么说了出来，她却不敢承认了，只红着眼眶道：“父亲母亲既然训诫了女儿，那一定就是女儿错了。” “就是你错了。”薛佳仪毫不留情的肯定了。 俞佳雯将手中的帕子揉的不成样子，低下了头掩饰住眼中的不满，紧紧咬住了唇不让眼泪掉下来，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小声道：“女儿错在了何处，还请母亲明示。。” 第一百零五章 打醒 薛佳仪并非是看不出来俞佳雯的不情不愿，然而现在俞佳雯的表现当真是让她失望，她若是不让俞佳雯知道现在该怎么多，那俞佳雯指定要坏事。 “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去招惹俞宝芸，她若是招惹了你，你也暂时让着她就是了。要忍常人不能忍，才能得常人不可得。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不让着不说，还主动上门招惹，你是想做什么？”薛佳仪冷着脸责骂道。 俞佳雯强忍的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但这个罪名她实在是认不下来，辩解道：“女儿都是为了母亲，怕母亲吃亏女儿才去的。” “你若是真的为了我，那我让你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听话，非要你父亲生了气你才知道严重性是吗？”薛佳仪将俞佳雯的错误都一点一点的指了出来。 俞佳雯之前是一心想将这件事和宝芸扯上关系，自然是不肯轻易就善罢甘休的。 现在薛佳仪生气了，她忍气吞声这么半天，也再忍不下去，抬起头看着薛佳仪道：“母亲，您一直和我说过不久就能将那个小贱人赶出俞府，可是我等了这么久，你用了这么多的招数都没有将她赶出去，我着急所以才乱了方寸。” “你乱了方寸，后来我是不是提醒你了。”薛佳仪不依不饶。 俞佳雯在没有反驳的话，她就是想俞宝芸死，不顾一切都想要俞宝芸死。俞宝芸不死她吃不好睡不好，心神不宁。 在俞府中有她没有俞宝芸，有俞宝芸就没有她！ 她的眼中射出浓重的恨意，倔强的看着薛佳仪。 薛佳仪忍住心痛，面上没有丝毫的松动，道：“是，我之前的算计是被那个小贱人化解了，所以你就这么破罐破摔，全然不顾你父亲以后对你会是什么态度了吗？” “父亲的心早就偏向了那个小贱人，要是没有了她，父亲才会看到我。” “你父亲要是不在意你，就让你站在芳菲院将这些腌臜事看个彻头彻尾了？我就好奇，这些年你的规矩是学到哪里去了。” 这些规矩俞佳雯的确是学过的，然而薛佳仪不说，她也没有想起来。现在薛佳仪说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不妥。继而也想明白了俞明江那时为什么对她是那样的态度。 她再没有了之前的理直气壮，泪眼汪汪的看着薛佳仪道，终归是心甘情愿的认错道：“母亲，女儿知道错了。母亲，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就乖乖呆在你的院子里，好好学习规矩，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你要是想要重新让你父亲像以前那么宠你，你就必须这么做。要是你想失去你父亲的欢心，那你就继续不听我的话，我行我素。” “母亲，女儿这次一定听您的。”俞佳雯忙道。 薛佳仪听到了想听的答案，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一下，未免俞佳雯放松了警惕，还是面无表情道：“这几日你就呆在院子里，好好和你的嬷嬷学习规矩。等卫大人生辰宴那天你在出来，母亲一定能让那个小贱人得到该有的结果。” 俞佳雯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连声保证了这两天都不会再去招惹俞宝芸，会乖乖呆在居华院中，薛佳仪才离开了。 张嬷嬷跟在薛佳仪的后面一同离开，问道：“夫人都和小姐说好了吗？” 薛佳仪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我让嬷嬷看住了她，在卫大人的生辰宴之前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放她出来。” “那晚膳怎么办？老爷说过晚膳是要一起用的。” “和老爷说雯儿自请闭门自省，想来老爷也不会再说什么。”薛佳仪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俞明江现在原本就对俞佳雯有所不满，俞佳雯这么反而能让俞明江有怜惜。 “如此老奴也放心了。方才老奴看到小姐房间中的摆设都被她摔坏了，一会儿老奴挑了好的给小姐送去。” 薛佳仪轻轻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居安院中，宝芸用了午膳，午休之后徐太医刚好来给她请脉，按照说好了，秦林也早早就在居安院中伺候着。 徐太医给宝芸探了脉，脸色从一开始的冷凝慢慢轻松下来，最后嘴角有了一丝笑意，道：“俞小姐的身子恢复的非常好，老夫之前给小姐的药方小姐再喝两天，下一次老夫来再按照小姐的身子给小姐换药方，还是要以条例为主。” 宝芸客客气气的笑着，温然道：“徐太医是卫大人也信任的人，徐太医说什么小女照做就是了。有徐太医的照看，是小女的福气。” 徐云渚和卫嵘是忘年之交，友谊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卫嵘在意的人，他也愿意帮卫嵘照看着。 而且按照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觉得就算是没有卫嵘，他自己也愿意照看宝芸一些的。 “俞小姐言重了，这是老夫身为医者应该做的。” “小女也知道徐太医贵人事忙，纵然徐太医有心眷顾，但是小女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徐太医。” 徐云渚在宫中浸淫几十年，这种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他并不陌生。不过宝芸的意思他听不出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宝芸，示意宝芸明示。 宝芸掩唇轻笑，对徐云渚道：“其实这也算是小女的一个不情之请。之前秦大夫帮小女解了鹤顶红之毒，小女觉得秦大夫的医术亦是十分了得，若是徐太医再愿意指点一二，那相信秦大夫也是前途无量。” 这话徐云渚倒是听明白了，宝芸是想让他提携秦林。想想这也无可厚非，宝芸这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秦林的医术他是有一定了解的，秦林的医术甚至是在太医院许多太医之上的。可是若是要让他提携的话，秦林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了和他一派的，自然的，他也成了和秦林一派的。 日后秦林做什么事难免牵连到他，这样的情形并不是他想要的。 第一百零六章 送上把柄 宝芸将徐云渚眼中的纠结和排斥都看在眼中，知道徐云渚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莞尔一笑，道：“徐太医许是误会了小女的意思，秦林的医术是不错，但是比起徐太医来说还差了许多，小女只是要徐太医有空的话对秦林不吝赐教。当然，小女的请求若是冒犯了，徐太医拒绝就是。” 说完之后宝芸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徐云渚，丝毫都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等着徐云渚的回答。 徐云渚打量了宝芸的神色，之间宝芸坦然的于她对视着，不像是在骗他。而且以宝芸后面说的这话看，也没有要他收秦林为徒的意思。 要是收了秦林为徒，那无意又是与他扯上了关系。宝芸的话不管怎么分析对他都是没有害处的，他也可以拒绝。 他相信以宝芸的脾性也不会因此对他有了什么不满，而且以他的身份能力，他也不在乎会不会得罪宝芸。 思量片刻，他觉得宝芸的请求也不算是过分，说道：“老夫现在每两日来给俞小姐请一次脉，下午一个时辰的时间老夫可以和秦大夫切磋切磋医术，俞小姐觉得如何？” “徐太医能答应小女的请求，小女已经无甚感激。今后就麻烦徐太医了。”宝芸客气的笑着道。 徐云渚在离开之前和秦林见一面交谈了片刻，这短短的交谈之后，他对秦林还是比较满意的。 两人今后虽然不是师徒，但是他也不愿意教出一个心怀叵测的人。 徐云渚离开之后，宝芸脸上的笑容淡去，对秦林道：“机会我是帮你争取来了，之后的事情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秦林能得到这样接触徐云渚的机会已经是十分感激，要是换做薛佳仪，就算是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也是要等价交换的。他便是能往高处爬，只怕一辈子都要被薛佳仪掌握在股掌之间。 他知道宝芸也是有所图，不过好在宝芸不是薛佳仪和俞佳雯那种阴狠的人，便是有所图，也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至今为止，宝芸要求他做的两件事情，都是伤害宝芸自己的。这样的宝芸让他不能置之不理，有些事情就算是宝芸不说他也会做的。 “小姐能这么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小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秦林认真保证道。 宝芸笑笑，似是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淡淡道：“晚膳的时间快到了，我要梳妆了，你先下去吧。” 秦林嘱咐了一声让宝芸好生修养，慢慢退了出去。 秦林这才刚出去，宝芸听到窗户出响起了三声有规律的敲响，这是她和和颜和悦约好的暗号。她不主动叫她们的时候，约定了若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就在窗户处敲三下。 她转头看了采云一眼，略一沉吟，决定这次不避着采云。既然决定了要用采云，那若是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忙着采云，只怕采云有心效忠她也会被她推远的。 如此想着，她扬声说了声‘进来’。 话音刚落，和颜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宝芸的面前。别说是采云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就连宝芸这个有心理准备也被吓到了。 采云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人，下意识的就护在了宝芸的面前，满脸戒色的看着和颜。 和颜是第一次和采云面对面，眼中也是带着戒备。 “这是和颜。”宝芸和采云道，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介绍。 宝芸虽然没有瞒着采云，但是还没有办法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采云并未想太多，确定了来人没有危险性之后，她就规规矩矩的低着头站在了宝芸的身后，对和颜也不再打量。 “你这时候来有什么事情禀告？”宝芸问和颜道。 “张嬷嬷从账房支取了大概两千两银子的摆设，全部往居华院送去了。属下偷偷查看过账本，仅仅是这个月，居华院摆设的支出就达到了两千两银子之多。” 和颜自己说着都有些愤愤不平，她是半道跟着宝芸的，也知道宝芸连要个以前的月例五百两银子还要自己算计。俞佳雯倒是好，只是摆设就砸了上千两银子。 俞明江仅仅是一个刑部侍郎，这个月只俞佳雯这里的支出就是两千两银子，她倒是不知道一个刑部尚书的收入什么时候这么丰厚了。 和颜能想到的，宝芸也能想到。她还在想是不是在卫嵘的生辰宴之前薛佳仪和俞佳雯都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抓了，没有想到她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也能有事情撞上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慢悠悠的梳妆好，晚膳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带着采云来到大厅的时候只有薛佳仪和俞明江在，她给两人屈膝一礼，笑着道：“父亲母亲一早就到了，又让父亲母亲等着宝芸，宝芸当真是不安。” “是我们来早了，你来的时间正好。”俞明江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对宝芸说完，转头吩咐周固可以安排上菜了。 宝芸面露不解，问道：“父亲是不等妹妹了么？” “你妹妹之前犯了点小错，自己在居华院中自省，这几天都不会和我们一起用膳了。”薛佳仪微笑着解释道。 宝芸若有所思，状似无意道：“原是这样。只是不知道妹妹犯的是什么错误，竟然要禁足自省。若不是什么大错，父亲母亲就莫要和妹妹计较，让妹妹出来一同用膳吧。” “不用管你妹妹，是她不懂事，今天早上顶撞了你父亲，这才闭门自省。芸儿，你的身子如何了？”薛佳仪生怕宝芸再将早上的事情和俞佳雯扯上关系，忙转移话题道。 不过宝芸可不买账，皱眉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她将自己院子里的东西都砸了，重新置办差不多用了千两银子。” 说完她将目光投向了俞明江，她的声音虽小，足够让俞明江听到。 俞明江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后院的事情他一向是交给薛佳仪的，这样的事情他可不知道。 第一百零七章 丰厚嫁妆 薛佳仪心中一滞，她没有想到银钱上的事情也被宝芸知道了。这也怪她，以前俞明江将后院的事情都交给她管，只要账目上看得过去，俞明江从来都不会多问。 以前没有俞宝芸，俞佳雯也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更不会有将满屋子的语气摆设都摔坏的情况。 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被俞宝芸翻出来，只要被俞宝芸翻出来，那一定不利于她和俞佳雯。 她想着，看向了俞明江。她刚转头，触到俞明江的眼神时就像是落进了一个无底深渊中。俞明江的眼神正黑沉沉的看着她，明显就是将俞宝芸的话听进去了。 她勉强定定神，露出一个浅笑，解释道：“老爷，雯儿是您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她的脾性您是知道的。您虽然是一心为了她好，但是她终归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您斥责了她，她心情无法平静，也是因为太看重您对她的态度。妾身会好好教导雯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俞明江的脸色没有缓和，薛佳仪只以为俞明江是在生气俞佳雯挥霍无度，不知道俞明江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个。 宝芸将俞明江的身上尽收眼底，薛佳仪是关心则乱，不知道俞明江此时在想什么。她倒也不介意提醒一下薛佳仪。 “父亲，母亲说的也有道理。妹妹是在您的疼爱下长大的，受了您的气难免骄纵一些。她还小，骄纵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父亲，您每月的俸禄为五百两银子，粮食三百担，还有其余布匹之类的杂物，庄子上的收租，加起来每月的俞府的收入不过两千两。仅仅这个月妹妹屋子里的摆设就临近两千两，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们俞府，会怎么看父亲？” 会怎么看？以为俞明江免不了是要贪污的咯。 其实在朝为官，又有几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要是有人以此为突破口来查俞明江，那俞明江要是没有一个强大的后台贪污是肯定跑不了的了。 薛佳仪眼睁睁看着俞明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脸上的阴霾似是浓墨。她心惊胆战，赔着笑脸道：“老爷，我们这些年在宜城的积蓄也不少，这点还是能供得起雯儿的。” 宝芸没有再火上浇油，她浇的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就刻意了。她相信俞明江分得清轻重。 果然，俞明江对薛佳仪道：“难不成我们的积蓄就全都用来供雯儿了？” 薛佳仪真的是恨不得将宝芸就地扒皮吃肉，将宝芸的每一滴血都喝掉。要是知道这个小贱人这么难对付，她当初真的应该不顾一切的将这个小贱人杀掉！ 然而现在再怎么想都迟了，她看了宝芸一眼，手在桌下握的起了青筋，复又看着俞明江，柔声道：“老爷，您要相信妾身，妾身一会儿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她的声音中透出了乞求，俞明江心一软，想着一会儿薛佳仪最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他再不会这样放纵她们！ 瞪了薛佳仪一眼，他对宝芸道：“好了，饭菜再不吃就凉了。这些事情为父的心中有数，先吃饭吧。” 宝芸莞尔一笑，乖巧的点点头，沉默着吃起了饭来。 薛佳仪要怎么解释，她心中有数。 这顿饭吃的十分安静，吃饭的三个人的心里却各有打算，并不安静。 黄昏时分，宝芸踩着满地的黄昏往居安院走去。采云还在想着饭桌上的事情，她虽然不像宝芸那般能摸清俞明江的心思，可是眼看着俞明江就要生气，这时候宝芸却忽然停止了，让薛佳仪和俞佳雯逃过一劫。 她看不懂宝芸打的是什么主意，实在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什么您不当场问夫人以前是不是有过这样的事情，再让老爷查账本，说不定能查出什么呢？” 宝芸笑了笑，不是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是一定能查出些什么。薛佳仪掌管银钱这么多年 ，又不是什么正直的人，账本只要用心查一定是能查出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然而重点不是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重点是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对俞明江来说重不重要。 对俞明江来说最重要的是仕途，可是那些银钱的来源是她母亲的嫁妆，只要俞明江知道这一点，这件事就会被俞明江遮掩过去。 “查出些什么也对大局影响不大，我们做到这里就够了，再做的多就会惹人怀疑了。” 她这次的目的是将孔柔的嫁妆拿回来，现在薛佳仪的阔气都是来源于孔柔的嫁妆。之前薛佳仪答应将孔柔的嫁妆还给她，但是给了她那五百两银子之后就再没有动作。 她就知道薛佳仪没有这么容易就将吃进嘴里的肉吐出来。可是这块肉再难抠，她也要从薛佳仪的手中抠出来！ 薛佳仪给俞明江的解释全都在宝芸的猜测之中，薛佳仪的确是说了这些年俞府中不小的开销都是用的孔柔的嫁妆。 当初将孔柔的嫁妆充公的事情是薛佳仪提议的，俞明江并不知道孔柔的嫁妆具体有多少，今日仔细问起，才知道孔柔的嫁妆是如此的丰厚。 孔柔的祖父和父亲都是为大锦朝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军，最后都牺牲在了边疆。孔柔的母亲在怀着孔柔的时候孔柔的父亲就战死沙场，朝廷给了许多的补偿。然而钱财上的补偿也弥补不了孔柔母亲的心伤。 在孔柔出嫁之后不久，孔柔的母亲也含泪离开了这个人世。孔家最后竟然落得了个无人继承的下场，俞明江就是占了这个便宜。 薛佳仪在将孔柔的嫁妆价值粗略的和俞明江说了一下，并且观察着俞明江的神色。俞明江果真露出了迟疑之色。 薛佳仪乘胜追击，将茶端起来递到了俞明江的面前，声音温柔的像是能滴出蜜来：“老爷，之前宝芸提出想要将姐姐的嫁妆拿回，妾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宝芸年纪毕竟还小，这么大的一笔嫁妆，要是别人对她起了坏心，那可怎么好？” 第一百零八章 生辰前夕 俞明江接过了茶，却没有喝，只是用茶盖轻轻的刮着茶沫，直到茶沫都没有了，茶水里浮出的茶叶跟随着杯盖一下一下的刮到了边上，露出了清澈的茶汤。 薛佳仪也不催促，只静静的站在了俞明江的身边，眼神一直暗暗的观察着俞明江的神色。 “那就你先帮她保管，等到她嫁人的时候再把嫁妆交给她。她也还小，这数目你暂时莫要告诉她。”俞明江沉声道。 听到俞明江说这话薛佳仪也就放心了，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俞宝芸想要用这件事来陷害佳雯，没有想到反而让那个小贱人丢了差点就到手的嫁妆，没有想到吃鸡不成倒蚀把米。 “妾身一切都听老爷的。”薛佳仪柔声道。 看着薛佳仪千娇百媚的样子，俞明江心中也是泛起了柔情，向薛佳仪伸出了手。薛佳仪喜出望外，将自己的柔荑放到了他的手心中。 他一用力，将薛佳仪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耳边传来他灼热而温柔的声音：“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但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为夫也是无奈。” 类似的话他和宝芸说过，只不过和宝芸说的时候是冰冷的，和薛佳仪说却带了两分真情。 薛佳仪顺势坐在了俞明江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了俞明江的腰，将头枕在了俞明江的怀中，声音轻的像是柔风：“不管老爷做什么事，妾身都是体谅的。妾身受多少委屈都甘之如饴，但是老爷的怀疑会让妾身生不如死。” 俞明江一只手缓缓的摸上了薛佳仪的脸颊，滑到了下巴处，一用力迫使薛佳仪抬头看着他，两人目光交织。他亦是动情，低头吻上了薛佳仪的唇…… 第二天的天气不大好，阴雨蒙蒙。俞明江冒着小雨走出了俞府去上朝，薛佳仪仅穿着中衣从床上爬起，张嬷嬷走了进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欢喜。 这几天俞明江和薛佳仪生了隔阂，好久都没有让薛佳仪留宿，也好久都没有到芳菲院了。现在俞明江和薛佳仪重归于好，她自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老奴给夫人道喜，与老爷重归于好。” 薛佳仪面露春色，漱了口擦干净嘴边的水渍，得意道：“那是，我在老爷的身边这么多年，老爷怎么会为了那个小贱人就将我和雯儿扔到了一边。”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只要宝芸在对她和俞佳雯来说就还是阻碍。 “夫人，您还是要想办法将居安院的那位除掉啊。不然您和二小姐，说不定以后大少爷都要吃了她的亏的。”张嬷嬷想的和薛佳仪是一样的。 薛佳仪在张嬷嬷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来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张嬷嬷给她梳着发髻，她给自己的脸上施上一层薄粉，显得她的肌肤细腻了一些。 只是从铜镜上，她还是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了几道细纹。 岁月终究是不饶人啊。 薛佳仪边看着自己伤感着，边一心二用的想着张嬷嬷的话，回答道：“那是一定的，虽然不是现在，但是也不远了。” 再过三日就是卫嵘的生辰宴，这三天俞府中出奇的安静。俞宝芸不主动去惹薛佳仪，薛佳仪这几天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往居安院里送。六月二十九日的傍晚，去生辰宴上穿的衣服首饰宝芸也收到了。 不得不说，这一身的衣服和饰品当真是流光异彩，衣服是上好的连云锦，宽大的袖子显得十分飘逸，鲜红的宝石鎏金的头面精致贵重。 采云看着薛佳仪派人送来的这些东西，眉头皱的都快夹死蚊子了，眼中充满了疑惑，道：“看夫人送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难不成她真的想要小姐风风光光的出席卫大人的生辰宴吗？” 卫嵘的生辰宴，参加的人是非富即贵。宝芸的气质礼数脾气都比俞佳雯好上太多，要是宝芸打扮的还这么光鲜亮丽的话，那只要有宝芸在，谁还能看得到俞佳雯。 采云真的不相信薛佳仪会有这样的好心。 宝芸扬唇一笑，目光落到了衣服上，伸出手轻轻的抚过，轻声道：“她敢送来，我倒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穿。” 这次她也看不出这衣服上薛佳仪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但是也不能相信薛佳仪什么手脚都没有动。那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穿。 采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支持宝芸的话。 六月三十日，一大早俞佳雯就起床来梳妆打扮，薛佳仪给她准备是一件绯色的石榴裙，上面绣着大簇大簇的海棠，衣服看起来倒是娇而不妖。 奈何俞佳雯的气质实在是撑不起如此富贵的娇艳的衣服，如此繁复的衣服，让人只能注意衣服，都看不到俞佳雯这个人了。 俞佳雯自己却不这么觉得，她只觉得自己穿上这衣服让人眼前一亮，四皇子一定会注意到她的。 她满心欢喜的换上了衣服，梳好了发髻，恨不得将自己所有好看的饰品是戴上，发髻上已经再插不下一枚朱钗才罢休。 相比俞佳雯的欣喜，宝芸显得淡定多了。这次她依旧决定带着采云去出席宴会，让仪丹守着院子。除此之外，让和颜和悦商议着，也留下一个。 寇暖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做万全的准备，她不敢将寇暖留在俞府中。 宝芸优哉游哉的等到了午膳过后才开始沐浴更衣，采云和仪丹一人给宝芸梳头发，一人给宝芸涂抹着面容。 只仪丹看着不施粉黛就已经容颜焕发的宝芸，为难道：“小姐若是施了粉黛便更是眼光四射了，今天毕竟是卫大人的生辰宴，小姐若是这么盛装出席，加上外面的那些流言，怕是更加不合适了。” 宝芸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牵了牵嘴角，道：“你说的有理，那便按照你说的做吧。” 为了低调，宝芸的头上只簪了一支粉晶的蔷薇钗，再有几只小小的银钗点缀，耳上是一对银蝴蝶耳环。 薛佳仪见到她的装扮时，眼中闪过一抹晦暗。 第一百零九章 谁才是乡下来的 薛佳仪见宝芸出来，迎了出去，笑道：“芸儿来啦。”说着装作才看到宝芸妆饰的样子，惊奇道：“怎么没有戴母亲给你送去的头面呢，这看起来也太素净了。” 宝芸亦是笑脸迎之，道：“母亲的好意女儿心领了，只女儿在乡下惯了，这样华丽的装饰女儿实在是不惯。怎么，女儿这样不好看么？” 薛佳仪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就是因为这样太好看了。宝芸的长相实在是淡妆浓抹都相宜，她便想让宝芸打扮的似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美则美矣，却是个草包美人。 但是宝芸现在的打扮，清丽中带着婉约，婉约中又透出几分妩媚。在薛佳仪的眼中，那狐媚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孔柔。 特别是那双眼睛，和孔柔的如出一辙。只看俞明江那痴迷的神情便知道有多像了。 “好看，就是素净了些。”薛佳仪强颜欢笑道。 “无需浓妆艳抹，这样便很好了。”宝芸还没有说话，俞明江就满是慈爱的看着她道。 听到俞明江的这句话，薛佳仪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去撕烂宝芸的那张脸。更让人生气的是，这时候俞佳雯浓妆艳抹的出来，与宝芸的妆饰一对比，马上变高下立见。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俞佳雯才是乡下回来的那个。 俞佳雯自己倒是不这么觉得，看到宝芸只是略施脂粉，装扮也是十分的简单。再看她自己是贵气逼人，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的姑娘。 她鄙夷的看了一眼宝芸，心中感叹薛佳仪果真是偏心她的。 薛佳仪已经察觉到了俞佳雯的装扮实在是太过华丽，刚想让俞佳雯回去换一身，俞明江出声道：“时间也不早了，这就出发吧。” 薛佳仪的话梗在脖子里，却不敢说出口。之前为了显示与宝芸的亲密，薛佳仪并没有特给宝芸也准备马车，而是让宝芸与俞佳雯和她同坐一辆马车。 现在薛佳仪却有些后悔，若是宝芸没有和她们在一辆马车中，她还可以乘机好好指点指点俞佳雯。但是现在宝芸在，她便失去了这个机会。 怀着满肚子的愤恨上了马车，还没有到卫府薛佳仪就已经没有了好心情。看到宝芸好歹是穿了她准备的衣裳，她只能安慰自己并非是一败涂地。 只要宝芸穿了这衣裳，她便还是有办法毁了宝芸。 等众人都上了马车准备好之后，马车终于缓缓的动了起来。俞佳雯挨着薛佳仪坐，眼睛有意无意的扫过宝芸，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耳上的红宝石耳环，笑意吟吟的对宝芸道：“姐姐今日穿的当真是好生素净，倒叫妹妹不好意思了。” 说完还似是娇羞的低下了头，但是从她飞扬的眉眼可以得知她此时的高兴和得意。 宝芸不过淡淡一笑，道：“妹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妹妹喜欢什么样的打扮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是了，何必顾及别人呢。” 俞佳雯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觉得宝芸这话是话中有话，好像不是什么好意思，但是她又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她感觉的那样。 她不知道，薛佳仪却是十分清楚宝芸话语中嘲笑之意，不过这次薛佳仪没有太生气，趁机将俞佳雯头上的簪钗拿下来三四支，用嗔怒的眼神看着俞佳雯道：“雯儿，你姐姐虽是这么说了，但你们是姐妹，你姐姐如此打扮，你怎可如此张扬，抢了你姐姐的风头？” 俞佳雯想阻止薛佳仪的动作，但是已经来不及，薛佳仪已经从她的头上将簪钗拿了下来，还将她手上的手钏也取了下来，她一时之间就‘素净’了许多。 宝芸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俞佳雯瞪了薛佳仪一眼，当着宝芸的面不好发作，只能生者闷气。 这么一路无话到了卫府，此时的卫府门前停了许多辆马车，以俞明江的身份自然是不敢越到前面去的，只能将马车停在了路口，俞府的人都下马车往卫府走去。 快到卫府门口的时候，薛佳仪的兄长薛成安一家也来了。俞明江见到薛成安，脸上堆起了笑容，躬身道：“拜见兄长，愚弟来到京城却一直忙于俗事，都没有去兄长府上拜见过，还请兄长恕罪。” 薛成安脸上的笑容说不上亲近，看起来更像是公事公办，一只手扶起了俞明江，淡淡道：“你言重了，今天是卫大人的寿辰，这些话还是日后再说吧。” 薛成安说着就率先向前走去，俞明江的笑容滞了滞，下意识的瞥了薛佳仪一眼，这才跟上了薛成安的脚步。 宝芸将这些都看在眼中，薛成安对俞明江的态度她当真是没有想到。之前薛佳仪让薛成安对药房的那个小伙计下手，她还以为薛佳仪和薛成安的感情有多好，从今天薛成安的态度看来，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过她忽然想起来，和颜和悦并没有回禀说薛成安派人按照薛佳仪的话去做了，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她们保住了那个小伙计，所以就没有和她汇报。 而今看来，说不定是薛成安根本就没有按照薛佳仪的话去做。 这么想着，她跟随着俞明江走到了卫府门口。卫府的门口已然十分热闹，很多的宾客排着队等着进去。看样子果真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接待的人是卫府的管家，前厅该是卫嵘在接待。不过卫府中没有女主人，倒是不知道后院中是谁在接待。 宝芸轻轻甩甩头，怎么想到了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刚好俞明江递上了帖子，她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卫府的管家却忽然问她道：“请问这位就是俞大小姐吗？” 管家这一问不仅仅是俞明江和薛佳仪，就连宝芸自己都愣住了。 见宝芸面带吃惊，管家又连忙道：“哦，是这样的，我家大人吩咐了，让这位姑娘带您进去，大人专门给您准备了休息的地方。” 此言一出，门口的人都看着宝芸。宝芸头一次感觉尴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一百一十章 思虑周全 宝芸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耳边就传来了郑殷殷欢快的声音：“宝芸，你也来啦。” 宝芸从来都没有觉得什么声音这么悦耳过，转身对殷殷嫣然一笑，走了两步迎上了殷殷，道：“殷殷你来了，不如我们一同进去吧。” 郑殷殷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她知道宝芸在俞府的处境不易，目光从俞佳雯和薛佳仪的面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自己母亲王氏和兄长郑怀安的身上，用请求的眼神看着两人，道：“母亲，哥哥，让宝芸和我们一同进走吧。” 王氏有些为难，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这么插手怕是不大好。 郑怀安一向疼爱这个妹妹，再者说宴会上要好的姑娘们一起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便笑着道：“自然是可以的，难得有人不嫌弃你叽叽喳喳吵闹，我是乐见其成的。” “哥哥。”听到郑怀安这么说自己，郑殷殷撒娇道。 看着郑怀安和郑殷殷的对话，宝芸却是好生羡慕。郑殷殷让她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上一世她和自己的父母，和赵珣，何尝不是这样会撒娇的小女儿模样。 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最后竟然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郑夫人，郑大小姐，卫大人也吩咐了为二位准备了休息的地方，正好你们来，便与俞大小姐一同进去吧。”管家这时笑着道。 原来不是针对她一个人的。宝芸松了一口气，看到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没有方才那么惊奇了。 其实这是卫嵘第一次做寿，整个京城的人也不知道去卫府做客是什么感受。如今不管卫嵘的做法态度是什么也没有以往可以对比，因而众人除了惊奇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再者说之前关于卫嵘和宝芸的传言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以前他们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俞宝芸想要攀龙附凤故意传出来的，一切都是谣言。而如今看到这一幕，倒是验证了那些传言，那些传言说不定都是事实，卫嵘就是看上宝芸了。 薛佳仪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俞佳雯则早已经对宝芸怒目而视。 宝芸就当做是没有看到薛佳仪和俞佳雯是什么神情，朝俞明江屈膝一礼便跟着王氏郑殷殷往里走去了。 郑怀安走到了俞明江的面前，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着道：“俞大人，一同进去吧。” 俞明江的心思原本是在宝芸的身上，郑怀安一出声，他的主意力马上转移到了郑怀安的身上，回笑道：“郑大人先请。” 薛佳仪和俞佳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宝芸和郑家母女一同走了进去，只有死死的咬紧了牙齿，她才能控制自己不露出怒意。 宝芸跟着郑家母女走进了卫府中，直到看不到其他宾客的身影，宝芸才对王氏道：“郑夫人，方才是小女无礼了，还请夫人莫怪。” 刚才她是看到王氏的不情愿的，只是她为了赶快进来，以免在门口折腾下去让更多的人看到，所以不顾王氏就跟着郑殷殷进来了。 王氏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宝芸事后还会如此说，须臾之后才笑道：“俞大小姐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卫大人的安排。” “母亲，宝芸在俞府中可受欺负了，她的那个妹妹就像咱们府中那些庶妹一样……” “殷殷，说什么呢。”郑殷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氏打断了，王氏嗔了殷殷一眼，又歉意的笑着对宝芸道：“俞大小姐请见谅，这丫头就是这么口无遮拦。” “郑夫人言重了，郑小姐如此纯善，可见郑夫人平日里一定是十分宠爱她的。”宝芸真心笑着道。 这倒是夸到了王氏的心坎上。王氏看着郑殷殷的目光中满是疼爱，口中却道：“就是我平日里宠她太多，才让她这么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 宝芸笑笑，并没有答话。王氏说着话的时候眼神中对郑殷殷都是满满的爱，正如她还是苏淳的时候，她母亲看她的时候那般。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卫府后院的花厅中，宝芸抬头看去，里面坐着的竟是宓月华。 同时宓月华也看到了她，并起身迎了出来，边走边说道：“宝芸你可来了，我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出门晚了些。”宝芸淡淡笑着解释道。 宓月华和宝芸打了招呼，才福身对王氏道：“见过郑夫人。” 王氏的丈夫和江莫寒一样都是二品尚书，宓月华给王氏行礼莫非是看在王氏年长一些的份儿上，因而王氏也不敢托大，回了个平礼。 宓月华亲热的牵着宝芸的手往里走去，王氏看宓月华对宝芸如此的亲密，眼中有不解，有探寻。 宓月华虽然看起来性子好，但是与谁都不过是淡淡之交，为何偏偏对宝芸另眼相待？ 以宓月华的身份，自然是用不着讨好宝芸的。 宝芸知道王氏对她的打量，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对王氏装出什么样子。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和王氏之间都没有交集。 王氏若看重的是身份地位，那她更是不用结交这样的人了。 郑殷殷倒是没有这么多的心计，见到了宝芸话匣子就收不住。以前并非是她不愿意去结交朋友，只是愿意像宝芸这般不嫌弃她话多，并且不会将她的话告诉别人的人基本上没有。 如今遇到了宝芸，她自然是欣喜若狂，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粘着宝芸了。 宓月华上上下下打量了宝芸一番，才宛然笑道：“好，很好，妆饰虽然简单，但还是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卫大人的眼光果然是没错的。” “江夫人，您这是说什么呢？”宝芸的脸上似是火烧一样，她没有想到宓月华当着外人的面也这样调侃她。 宓月华脸上的笑容不减，理直气壮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卫大人原本就是对你刮目相看，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是，宝芸你若是嫁给了卫大人，那就不必在家受你妹妹的气了。”郑殷殷跟着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寿宴 宝芸重活两世，还是第一次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什么嫁娶的事情，主角还是她自己，便是活了两世也还没有练就一身金钟罩，脸红的像是黄昏时天边的火烧云。 “江夫人，殷殷，你们就别拿我取笑了。郑夫人还在一边看着呢。”宝芸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堵住这两个人的嘴了，将郑夫人搬了出来。 王氏看着她们打闹反而笑了起来，还将头撇向了一边，忍着笑道：“不用顾忌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王氏这么说，宝芸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宓月华和殷殷对视一眼，皆掩唇笑了起来。 不过王氏说是这么说，心中还有有了计量。虽然以前卫府中并没有举办过什么宴会，会如何招待宾客是无迹可循。 但是郑家和卫家交情浅淡，卫嵘是不会特地给她和殷殷准备休息的花厅的，以卫家的权势，也没有必要拉拢郑家。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卫嵘这么做为的是俞宝芸。之前俞宝芸生病的时候殷殷前去探望过，而且殷殷和宝芸也很要好，卫嵘这么多，应该就是为了让宝芸不那么显眼，也能有人陪着宝芸。 如此想着，王氏看向宝芸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若是别人看上了宝芸，她还会想会不会是受了宝芸的迷惑。 但是换做卫嵘，她很难这样想。 卫嵘是谁，丞相嫡子，却十三岁就参了军，靠着自己一步步的成为了将军，之后不过二十五岁就成了刑部尚书。 他走到今天没有靠卫丞相的荫庇，而且以卫嵘现在的身份，可以说就是配个公主都是绰绰有余。 不过估计皇帝也不会舍得卫嵘这样的人成为驸马，若是娶了公主，便不可以在朝中任职，更别说领兵了。 这样的人物，被宝芸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迷惑了。卫嵘若真是这么没有分辨能力的人，又如何能拥有现在的地位。 四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感觉才说了不一会儿的话，下人便来报说快要开宴了。 前厅全部都准备好，只待宾客们到齐就可以开宴了。 江莫寒和卫嵘此时在偏厅中，宾客们的礼物全都摆放在这里。江莫寒拿起了一幅前朝画家司马安的山水画，带着夸张的笑容道：“司马安的山水画现在千金难求，你这个生辰过的可真划算。” 说着拿起礼单去查是谁送的，当看到名字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暧昧，道：“原来是盛太师送的，听闻今日盛太师身体不适，盛家只有盛太师的孙女盛雨嫣来。” 卫嵘无视了江莫寒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面无表情道：“与我何干？” 江莫寒对他这个样子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继续翻看礼单，看到了宝芸那里，坏坏的笑着，道：“俞府大小姐，紫檀木镇纸一对。啧啧，这礼和盛家二小姐的凌空剑比起来，可当真是轻的不能再轻了。” 趁着江莫寒说话的时候，已经从一堆的礼品中将宝芸送的镇纸找了出来，斜了江莫寒一眼，道：“如今我已经转了文职，要那凌空剑做什么？至于这些书画，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 江莫寒被他的一席话逗得笑了直不起腰，直到笑够了，才捧着礼单笑道：“那若是俞大小姐送的是长矛，难不成你还要上战场不成？” “你以为宝芸像是你一般没有品位吗？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她清楚得很。” 江莫寒一口气憋在了心里差点没上来，等将气喘匀了，才斜了卫嵘一眼，道：“是是是，你家宝芸最是了解你，与你心有灵犀，还有品位得很。” 卫嵘耸耸肩，不可置否。 管家这时候进来回禀外面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卫嵘这个主角了。卫嵘挥挥手让管家先下去，说自己一会儿就到。 “今天卫家的人怕也是会来，你有什么打算么？”江莫寒肃了肃神色，问道。 卫嵘的神情看似没有变化，但是周身的气息冷冽了许多，薄唇扬起一个冷笑，道：“在家的时候我都不一定怕他们，难不成在我自己的府里我反而要怕他们了么？” “话倒是这么说，但是你别忘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托你的福，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你看上了那个小丫头。他们是不能将你怎么样，那个小丫头就说不一定了。” “她既来了，我便有万全之策。” 看到卫嵘一如既往的自信模样，江莫寒彻底放下了心，走过去手搭上了卫嵘的肩，边往外走去边说：“说来也是，你这棵老铁树好不容易开一次花，自然是要小心一些的。再说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不着急，我帮你着急什么。” …… 此时的大厅中已经是宾客满座，就等着卫嵘来的。 在众人的目光中，卫嵘和江莫寒出现在了大厅门口。今天是卫嵘最大，众人皆起身迎着卫嵘走了进来。 今天来的人都非富即贵，甚至连四皇子晏明和六皇子晏烈都来了。 卫嵘走到了晏明和晏烈的面前，稍稍躬身道：“四殿下，六殿下，没有想到微臣的生辰竟然惊动了二位，二位能来，卫府当真是蓬荜生辉。” “二十七年，出了周岁的时候，这还是你第一次办生辰，我自然是要来的。”晏明笑着打趣道。 原本大厅中还有些肃穆，晏明这一句话缓和了气氛，不少人都窃窃笑了起来。 “人生在世，时光如白驹过隙，微臣办生辰只是为了提醒自己时间又过去了一年。”卫嵘笑着道。 宝芸听着翻了个白眼，果真是在官场上呆久了，这官话说的还真是好听。 “好了，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这是父皇给你的贺礼。”晏明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小盒子。 卫嵘叩谢圣恩之后，接过盒子递给了身后的管家。 这时晏烈也从侍从的手中拿过了一个大盒子，打开之后才递给卫嵘，道：“这是母后给你的贺礼。”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爱慕者 众人见到晏辰手中捧着的礼物，有的是瞪大了眼睛，有的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盒子中装着的是一对通透的玉如意，似是婴儿手臂般大。这样大的玉如意本就罕见，这一双玉如意的来头更是不小。 这可是会皇后的陪嫁，当初这是盛家供在祠堂的不世出的宝贝，是盛琅月进宫时盛家才让她将这对玉如意带进了宫中，世人这才知道盛家有此宝贝。 看那玉如意的雕工也是十分的精细，上面的桃果就想是摘下来镶嵌上去的一样。桃果所用的玉石也不知是什么品类，竟然是白里透红。 如此宝物，当真是价值连城。 然而卫嵘眸光都没有闪一下，如同接过之前晏明手中那份时的神情淡淡，道：“多谢皇后娘娘。” 宝芸看着皇后和晏辰这么大的送礼场面，不由低下头沉思。看来皇后和晏辰这是想要拉拢卫嵘。她想仅仅是一个卫嵘还不至于让皇后和晏辰这么大的阵仗要拉拢。 要知道，赵珣可是禁军大统领，掌管十万禁军。卫嵘现在是武职转文职，区区刑部尚书，不至于让皇后和晏辰这么大的手笔。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卫丞相还不是晏辰这边的人，甚至于立场也并非中立，而是站在晏明这边的，才会让晏辰和皇后下这么大的手笔去拉拢。 赵珣娶了盛雨菲，算是皇后那边的人。不知道他日如果她动了赵珣，皇后和晏辰会不会放过她。 答案很清楚，她的心情有些沉重。看来这件事并不像她想的这么简单，甚至她苏家的灭亡，会不会还和皇后和晏明有关系呢？ 据她所知，她父亲身为太尉，却是中立。或许也是因为中立，所以在出事之后都没有几个人愿意为她的父亲说话。 或许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或许还有什么原因，让其他中立的大臣不敢为她父亲说话。只有一个赵珣是做不到这样的。 想着这些，宝芸只觉得心头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 “诸位能来参加卫某的生辰，卫某感激不尽，诸位莫要站着了，都坐下吧。”卫嵘走到了上首坐下，对众人道。 众人坐定之后，卫嵘拍拍手，乐声想起，随之舞姬们也陆续如常。大厅中乐声飘飘，长袖如云。 如此的美景美乐，卫嵘的注意力都只在宝芸一个人的身上。当然，他也看到了宝芸只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有看大厅中的歌舞。 卫嵘皱了皱眉，不知什么事又让宝芸烦恼了。 一曲歌舞作罢，坐在卫嵘身边的卫捷云举杯站了起来，朗声道：“今日是小儿的生辰，虽然之前小儿已经谢过各位的赏光，但本相还要再谢一次。” 卫捷云站了起来，大厅中的人自然也举杯跟着站了起来，客气声参差不齐。宝芸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情，再者反正这里也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便只是麻木的跟着众人起身举杯。 “小女祝卫大人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待众人重新坐下之后，盛雨嫣单独站起来道。 盛雨嫣对卫嵘的青睐并非是一朝一夕，京城中谁人不知这位盛太师的孙女对卫嵘是情根深种。若是以前倒也罢了，盛雨嫣纠缠卫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今时今日的情况可是不同，在盛雨嫣倾心卫嵘的事情人尽皆知之外，卫嵘对宝芸另眼相看的事情也不是秘密。 如今盛雨嫣见到了宝芸，还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当众人怀着看好戏的心情看向宝芸的时候，却发现宝芸的注意力好像根本就不在盛雨嫣的身上，也不在卫嵘的身上。 再看盛雨嫣，这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的往宝芸的身上瞟的。 而卫嵘，不过举杯应对，一句话都没有说。盛雨嫣的笑容有些勉强，坐下之前还不忘狠狠的斜了宝芸一眼。 宝芸抬头就看到了盛雨嫣看向她的眼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懵，不知道她是哪里惹到了这尊大神。 想了想似乎她还是苏淳的时候就赵珣说过了盛雨嫣对卫嵘的爱慕，那时候她一颗心都在赵珣的身上，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那时候赵珣就频繁的在她的面前提起盛雨嫣和盛雨菲，那时候的她也不知道是相信赵珣还是真的傻，竟然对赵珣的这一举动半分怀疑都没有。 落到这么个悲惨的下场，她还当真是活该。 “卫大人，我妹妹为了贺卫大人生辰，还特地给描了一副丹青准备给卫大人当做贺礼，还请卫大人不要嫌弃小妹画技拙劣。”盛雨菲这时候帮盛雨菲说话道。 听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宝芸觉得似梦似幻，分不清现在自己是苏淳还是俞宝芸。 上一世陷入黑暗之前，盛雨菲特地来告诉她苏家的惨状。她苏家数百口被斩首示众，上至她八十岁的奶奶，下至五岁的表弟也被牵连，鲜血染红了整个刑场。 这并非最伤她心的，她父亲自小教导她，身为军人，死得其所，为了保家卫国而死才是最高的荣耀。 可是她如此忠贞的父亲，最后的罪名竟然是通敌卖国，整个大锦的百姓都认为他们曾经保家卫国的将军后来变了节，是大锦朝的罪人。 当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宝芸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盛雨菲和赵珣，赵珣今日也来了。阔别了几月，赵珣比之前更加的风光了。 也是，娶了皇后娘娘的外甥女，成了盛家的乘龙快婿，可不是洞房花烛夜之时，亦是高升之时么？ 宝芸藏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指甲陷于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如此疼痛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让她感觉到上一世的事情是真真切切发生的，而这一世，她也是真真切切的活着的。 卫嵘坐在上首，却将宝芸的每一个神情都看在眼中，当看到宝芸用愤恨的眼神看着赵珣时，他不由起疑。 而此时赵珣也注意到了宝芸的眼神。 第一百一十三章 莫名的恨意 赵珣看着不远处陌生的少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得罪的人是不少，但是自问没有得罪过宝芸。 最多也就是在传言中听说过宝芸和卫嵘，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宝芸。之前他也有些好奇，能让眼高于顶的卫嵘这么做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如今一看的确是十分漂亮，他还以为卫嵘是多么清高，原来也不过是一个俗人。 江莫寒跟随着卫嵘的目光，也看到了宝芸的眼神。心中掠过一抹担忧，宝芸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么盯着赵珣看怕是不好。 想着，他哈哈大笑两声，说道：“一直听说盛家二小姐画技卓绝，之前也听赵大统领提起过。我一直都好奇，今日终于得见了。卫大人，还不快让人将盛二小姐的画取上来，让大家都开开眼。” 听到江莫寒的声音，卫嵘从宝芸的身上将目光收了回来，也明白了江莫寒的好意，对盛雨嫣道：“多谢盛二小姐美意。” 说着使眼色让丫鬟将盛雨嫣的画呈了上来。 他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幅画打开，只见那幅画上画着一个临水而立的美人，只是背面，不见美人的面容。 但是大家都有一种感觉，那画上的美人，盛雨嫣画的是自己。 “让江大人见笑了，还请江大人莫要嫌弃。”盛雨嫣面容绯红，低着头不安的绞着手中的帕子，那模样一看就是见到了情郎娇羞的样子。 卫嵘不过是象征性的瞄了那幅画一眼，并没有说话。 江莫寒无奈的撇撇嘴，笑着对盛雨嫣道：“盛二小姐说的哪里话，一片心意，卫大人又哪里会嫌弃。” 盛雨嫣没有听到卫嵘的夸赞，满脸的失望，不过到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宝芸的唇角却不由弯了起来，江莫寒当真是圆滑，说盛雨嫣是一片心意，并没有评价那幅画，不就是说卫嵘看在这个日子的份儿上，那幅画再不好卫嵘是不会嫌弃的。 看样子盛雨嫣是没有听出来江莫寒的意思，不然的话脸上该有的表情不会只是失望。 俞佳雯从始至终都在盯着晏明，盯着晏明的同时也不忘抽出空隙瞪一眼宝芸。原因无他，宝芸被安排了和宓月华坐在一起，坐在了离卫嵘离晏明都十分近的地方。 以俞明江的身份，俞家的人坐在的地方最多就是能看清卫嵘的脸而已。哪里像宝芸，都坐到了卫嵘的左下方。 江莫寒和卫嵘交好的事情人尽皆知，将宓月华安排在前排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接下来额外准备了礼物的都给卫嵘献上了，有弹了曲子的，写诗贺寿的，有打了络子送的，宝芸怀疑这京城中的姑娘为了给卫嵘送礼怕是费了不少的脑子。 她正看着这一幕觉得是在看戏的时候，却听到俞佳雯的声音道：“姐姐，你在家不是准备了一支舞给卫大人看的吗？怎么现在都不见你说话？” 她的声音一出现，众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宝芸的身上。之前他们还觉得宝芸十分的安静，既不献礼，也不说什么话。 卫嵘也不和宝芸说什么话，刚刚熄了他们看热闹的心。现在俞佳雯说这话，让他们看热闹的心又燃了起来。 宝芸心中先是惊了一下，而后很快冷静下来，淡淡的看了俞佳雯一眼，道：“妹妹怕是记错了吧，这几天在院子里练舞的人不是你么？我之前一直都养在乡下，前几日中了鹤顶红身子都还没有好，哪里会练什么舞？” 俞佳雯主动找宝芸的麻烦，却让俞明江的脸上像是火烧一样。宝芸将之前的事情毫不掩饰的说出来，不管是宝芸去了乡下还是中了毒，说到底这都是家丑。 这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这其中的原因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有底。他不用再解释什么，解释了也不会有人信的。 他不想在这里丢脸，就黑着脸看了薛佳仪一眼。薛佳仪之前还说俞佳雯会在院子反省，可是看看这反省的都是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俞佳雯都不知道。 薛佳仪接收到了俞明江眼中的阴霾，心中一跳，知道俞明江是在责怪她了。虽然她也觉得俞佳雯这么贸然对宝芸发难是不对的，可是俞明江的态度还是让她感到难过。 而且现在是宝芸占了上风，是宝芸将俞府中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也不是俞佳雯说的，为何俞明江就会怪罪她和佳雯，而不怪宝芸呢？ 薛佳仪边想着，边用力拉了俞佳雯一下，示意俞佳雯不要再说了。 只要佳雯不接话，想来宝芸也是没有办法接着说下去了。 但是她想错了，俞佳雯既然是开了这个头，那其他想看宝芸笑话的人刚好找到了机会，盛雨嫣第一个忍不住，对宝芸道：“一直听闻俞大小姐是从乡下回来的，原以为只是谣传，不想竟然是真的。俞二小姐说大小姐准备了献舞，俞二小姐和大小姐是姐妹，该不会是胡说，难不成大小姐还准备藏着不成？” 盛雨嫣不顾宝芸的解释，抓着俞佳雯的话就对宝芸发了难。 宝芸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对盛雨嫣将之前说过的解释又说了一遍：“盛二小姐说的是，我的确是从乡下回来的。既然知道了我是从乡下回来的，那便也应该知道我不会什么弹琴跳舞。” 宝芸承认的不拖泥带水，盛雨嫣原本都准备好了宝芸要是否定或者拒绝的话要如何逼问，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宝芸承认的这么理直气壮，丝毫不掩盖经历。这么一来，她要是再逼宝芸的话，显得是她无理取闹逼问宝芸了。 卫嵘在上首憋着笑，他是不了解盛雨嫣，但是他了解宝芸。十个盛雨嫣再加上十个俞佳雯都不是宝芸的对手。 宝芸的那张嘴能把死的硬生生说成活的，更别说是这么小儿科的斗嘴了。 在场有人掩唇笑着，不知是在笑宝芸的出身还是笑盛雨嫣的出师不利。 第一百一十四章 舞姬 赵珣的一双眼睛似是鹰一般盯着宝芸，只是这短短的时间他就看出了宝芸的厉害。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承认自己的出身不高，承认别人认为她应该掩藏的事情，她却主动说了出来，这样的心胸让他不敢小觑。 原本他也没有必要注意宝芸这个小丫头片子，但是刚才宝芸看他的眼神竟然让他感觉到了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冒。 若不是亲身经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镇住。这样的事情他说出去都觉得丢人，便更加觉得宝芸不简单。 宝芸像是看不到这些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气定神闲的低头吃了一口菜，抬头时面上也没有一点的心虚或者害怕，就坦然的面对所有看向她的目光。 卫嵘亦是含着浅笑，也不知该怎么去评价现在的宝芸。其实也不用评价，他只觉得现在的宝芸当真是魅力四射，让他移不开眼。 宝芸看似淡然，但是他从宝芸的眼中看到了笑容，那样狡黠而自信，让他移不开眼。 这时候江莫寒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要是再不说话，你心上人就要被人用眼神杀死了。” 卫嵘嗤笑一声，心道宝芸要是管这些人的无聊眼神，那就不是俞宝芸了。 想虽这样想，但他还是不愿意宝芸去承受这样的目光，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俞佳雯一脸等看好戏的眼神，唇边浮上了一抹冷笑，出声道：“俞大小姐之前也说了俞二小姐在自己的院子里联系了舞蹈，不知是真是假？” 听到卫嵘和自己说话，俞佳雯心中高兴的像是开了一朵花，当即什么都没有想，起身娇滴滴道：“小女不过是随便练习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无事，今日不过是我的生辰，算不得什么大雅之堂。俞二小姐费心练习，不如让大家一同观赏观赏。”卫嵘顺着俞佳雯的话往下说道。 听着卫嵘的话薛佳仪便不大乐意，卫嵘说什么大家一同观赏的话，是将俞佳雯比喻成舞姬什么的了吗？ 可是这样的场合薛佳仪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去质疑卫嵘说的话，俞佳雯倒是十分高兴有这个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还不等学薛佳仪有动作，她便欢欢喜喜道：“多谢卫大人不嫌弃，那小女这就下去更衣，卫大人稍候。” 卫嵘微笑点头，似是十分期待的样子。 其他人却偷偷笑着，俞佳雯两次在人多的场合出现，两次都算是丢了不小的脸。第一次倒也罢了，说到底是俞家的两个姑娘不和闹到了明面上而已。 但是这次除了宝芸和俞佳雯的矛盾闹到了明面上之外，俞佳雯还展现了自己的蠢。前面这么多的姑娘献礼，弹琴献诗甚至送绣帕香囊的都有，就是没有献舞的。 无非就是这么当堂献舞的举动，看起来像是一个舞姬。而且这么明显不适宜的举动，俞佳雯竟然没有意识到，还这么接受了。 若是俞佳雯拒绝，想来卫嵘也是不好强迫的。 江莫寒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俞佳雯下去了，说实话，京城中从来都没有哪家的千金在这样的场合献舞的。俞佳雯这也是开了先例了。 等待的这段时间大厅中出奇的安静，大家都在等着俞佳雯等会儿会献上什么样出奇瞩目的舞蹈。 万千期待之中，俞佳雯翩翩出现在了众人的目光中。只见俞佳雯身穿一身桃红色的衣裙，衣袖上续着长长的水袖，似是仙女一般出现在了众人的目光中。 当然也只是像，毕竟仙女估计是不会一个劲儿的朝卫嵘和晏明抛媚眼的。 宝芸还抬头看了一眼像是花蝴蝶一般在大厅中央起舞的俞佳雯，还有心思觉得俞佳雯跳的还是不错的，比刚才的舞姬要有新意。 盛雨嫣却是没有心情注意俞佳雯跳的好不好了，她满心注意的都是卫嵘同意了俞佳雯当堂献舞，这可是卫嵘亲口说的。 她从小就长在京城，自见到卫嵘的第一面就深深的被卫嵘吸引了，可是这么多年，不管她是痴缠也好，装可怜也罢，卫嵘都对她视而不见，跟别提主动说话了。 她生辰连着几年给卫嵘发了请帖，卫嵘一次都没有到，就连礼物都没有都送。 但是俞佳雯这才第一年来到京城，就赶上了卫嵘的生辰宴，卫嵘还主动和她说了话，让她献舞，这样的青睐盛雨嫣实在是很难无视。 在盛雨嫣的怒目中，俞佳雯风情万种的跳完了这支舞，再风情万种的给卫嵘行了礼之后暂时离开大厅又去换衣服了。 众人现在有些期待俞佳雯回来之后会是什么情形了，大家都知道盛雨嫣对卫嵘的倾心。方才盛雨嫣已经为难过了宝芸，那该是也不会饶了俞佳雯才是。 不一会儿的时间，俞佳雯换了之前的衣服走进了大厅中，又一福身对卫嵘道：“小女方才献丑了，还望卫大人莫要嫌弃。” 江莫寒以为卫嵘又要无视，正准备要说话的时候，却听到卫嵘道：“俞二小姐说笑了，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舞蹈，多谢你费心准备了。” 闻言江莫寒满脸震惊的看着为卫嵘，怀疑卫嵘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而俞佳雯已经是满脸绯红，似乎是高兴的自己的声音都忘记了，愣了一会儿才娇声对卫嵘道：“卫大人不嫌弃就已经是小女的福气了。” 别说是救江莫寒，现在连宝芸都满脸不解的看向了卫嵘。难不成卫嵘真的看上了俞佳雯？卫嵘看起来也不是会喜欢俞佳雯这类型的人呐。 宝芸看着卫嵘有些发愣，卫嵘却感受到了宝芸对他的注视，在应付俞佳雯的时候还悄无声息的给宝芸抛去了一个笑眼。 卫嵘忽然的一个动作却让宝芸明白了他这么做的意思。原本卫嵘是不用和俞佳雯这样一个小姑娘计较的，但是卫嵘却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做了。 这其中的原因，该是为了她吧。 如此想着，宝芸的心中竟然出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仇敌再见 卫捷云皱皱眉看看卫嵘又看看俞佳雯，他不明白卫嵘这是在做什么。之前看起来对俞宝芸十分的上心，现在又对俞佳雯这么的夸赞。 原以为卫嵘看上的是宝芸，如今又是这样的做派，他当真是不明白卫嵘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宝芸的身份虽然是低了一下，但是看起来还是一副聪明相，容貌也端庄。自己的这个儿子眼高于顶卫捷云是清楚的，能让卫嵘看上，想来宝芸是有过人之处的。 但是这俞佳雯……看到俞佳雯那轻浮的样子，卫捷云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知道宝芸是正经的嫡出，这样的身份配卫嵘都是高攀，更不用说薛佳仪这个继室生的俞佳雯了。 而且就俞佳雯刚才的表现，除了蠢之外他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问题是卫嵘好似是故意要这么让俞佳雯出丑的，卫嵘身为一个尚书，俞佳雯又是怎么得罪了卫嵘？ 这一个个的疑问在卫捷云的心头缠绕，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宴会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江莫寒见大厅中的气氛有些微妙，笑着对众人道：“坐了这么久，想来诸位也烦了。不如这样，大家都知道卫大人这府上后花园的景色极好，还有小河通到了青岩河，女眷们若是觉得看歌舞看倦了的，不如去后院看夜景，放河灯，也当是为卫大人祈福了。男宾们也可以到前院赏玩。” 这样的日子，更是这样的夜晚，男宾女眷还是有必要分开的，不然出了什么腌臜的事情，要污了这个日子，也要污了卫嵘的府邸的。 江莫寒的话音落了没有多久，大厅中的人就散的差不多了。 宝芸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薛佳仪一再的热情邀请，她也好奇想看看薛佳仪又做了什么局给她，便跟着薛佳仪和俞佳雯去了。 宝芸不在大厅中，卫嵘在这里也是心不在焉，便借口喝多了先离开片刻去休息了。反正这里卫捷云和江莫寒都在，也不会失礼。 在场的女眷除了宓月华，都没有到过卫府的后院，现在能逮到这个机会看一看，既然是不会放过的。 一向冷清的卫府后院忽然多了这么多的人，倒是十分的热闹了。 郑殷殷原本是想跟着宝芸一起的，但是宝芸怕薛佳仪要是真的有什么阴谋会牵连了郑殷殷，没有让郑殷殷跟着，提醒王氏将郑殷殷带走了。 通过之前那短暂的相处，王氏对宝芸已经有了好感，如今宝芸这隐晦的提醒郑殷殷虽然听不明白，王氏是能听明白的。顿时对宝芸的好感更多了，连带着还有怜惜和心疼。 郑家的后院虽然也不安宁，可是郑殷殷好歹还有她和郑怀安护着。可怜宝芸，就只有一个人在俞府苦苦支撑。 看薛佳仪对宝芸的阴险都写在了脸上，王氏也只有感叹了。 宝芸这个当事人倒是没有王氏这么伤春悲秋，薛佳仪的确是没有怀什么好心，但是她也不怕。 还是那句话，要是薛佳仪她都对付不了，更别提以后去对付赵珣了。 宝芸边想着边心不在焉的跟在薛佳仪和俞佳雯的身后，薛佳仪一边与俞佳雯说着话，还不忘和宝芸说两句，以示和宝芸之间的亲近。 宝芸也乐意陪薛佳仪做这个戏，薛佳仪想用这样的亲近来成为她的束缚，只是不知道到最后会成为谁的束缚。 一盏茶的时间她们走到了后院的小河旁边，不得不说，这卫府后院的风景的确是不错的。小河的水是活水，如此静谧的夜中，发出轻轻的哗哗声令人听着十分的愉悦。 一盏盏昏暗的路灯沿河岸零零星星的散落着，若是一个人看着，或许会添了孤寂之感。 现在人多了，却看不出该有的感觉了。 宝芸正静静的欣赏着，耳边传来了薛佳仪的话：“芸儿，你不去放河灯吗？” 宝芸回神，微笑道：“这么多人为卫大人祈福，也不差女儿一个。再说妹妹不是去放了么？让她帮我多放一盏就好了。” 薛佳仪不想宝芸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反应了一下才说道：“雯儿放的是雯儿放的，你要表明自己的心意，还是要亲自去放的。” 看薛佳仪这么执着，宝芸在心中冷笑。要是一个和她关系好的人这么劝她，多半是真的想要她为卫嵘祈福。 可是薛佳仪……还是算了吧。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薛佳仪是别有所图，水边这么危险的地方，薛佳仪和俞佳雯还挨她这么近，她才不用去。 “母亲言重了，卫大人心胸宽广，不会介意这些小事的。”宝芸淡淡道。 薛佳仪的笑容淡在嘴角，微不可见的露出了一个冷笑。以为不去水边她就拿这个小贱人没有办法了么？太天真了！ 她想着，刚想说什么，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哟，这不是俞二小姐么？刚才的那支舞可当真是好，如今临水而立，如此好的景色，方才本小姐没有看清楚，不知道俞二小姐愿不愿意让本小姐再开开眼？” 宝芸不用看也能知道这是盛雨嫣说的，不过抬头看去的时候还是稍稍愣了愣，倒不是因为看到了盛雨嫣，而是因为盛雨嫣身边的盛雨菲。 在宴会上她也看到了盛雨菲，可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满心的仇恨还是很难压抑。 她全家死于非命，背着滔天的冤屈，她死前盛雨菲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在她的面前重演，被人虐待的那些痕迹似乎在她的身上重新疼痛起来。 在愤怒要破壳而出之际，她忙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现在不能暴露的情绪都咽了下去。 盛雨菲是陪着盛雨嫣来的，然而她更注重的是宝芸。她能看出来，俞佳雯是真的蠢，真正心思阴沉的是宝芸。 这京城中心思深沉的人那么多，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宝芸对她没有善意，她清楚自己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可是自信得罪的这些人中没有包括宝芸。 “俞大小姐似乎不大舒服，是病了吗？”趁着宝芸的低下头，盛雨菲问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另眼相看 宝芸再抬起头的时候，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微微一笑回答道：“谢赵夫人关心，臣女无事。” 赵夫人，赵夫人！宝芸叫出这个称呼的时候，心头是在滴血的。这个称呼曾经是她的，她还记得这个称呼带给她多大的欢乐。 她曾经以这个称呼为骄傲，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更没有想到她走错的这一步，连累了整个苏家，造成了整个苏家的覆灭。 她当真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盛雨嫣这边还等着俞佳雯的表演，不想看盛雨菲和宝芸在这里说这些无聊的寒暄，还不等盛雨菲再说什么，就对俞佳雯道：“怎么，俞二小姐是觉得本小姐的身份没有卫大人的贵重，不愿意表演么？” 俞佳雯还沉浸在方才卫嵘对她的好态度里，就连现在盛雨嫣的为难都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她笑着回答道：“盛二小姐见谅，我现在已经换下了衣服 ，而且这里光线不好，就算是我跳了，盛二小姐也是看不清楚的。不如等哪日机会合适了，我再跳给盛二小姐看好么？” 宝芸实在是很想笑，但是她知道盛雨菲一定是盯着她看，硬生生将笑咽了回去。俞佳雯这么说，只会让盛雨嫣更加的生气。 俞佳雯这么说，在盛雨嫣听来正是应了她自己的话，俞佳雯就是觉得她的身份不如卫嵘的，所以才不跳。 这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可是有好戏看了。 果然，盛雨嫣上前接近了俞佳雯一步，两人几乎面对面，宝芸甚至觉得盛雨嫣是要出手打俞佳雯了。 然而盛雨嫣并没有，当然并不是她不想，是这么多人看着，俞佳雯不要面子她还要呢。 “我看不是不方便，是俞二小姐只准备了给卫大人献舞，毕竟我们这些人在俞二小姐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之前听说俞二小姐对俞大小姐这个嫡姐种种不敬，我还以为是谣传，如今看俞二小姐的作风，那传言该是不虚。” 宝芸在一旁听着，只是微微翘着嘴角，没有要帮俞佳雯说话的意思。盛雨嫣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甚是懂事。 薛佳仪在俞佳雯给卫嵘献舞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好解决了，当堂献舞，这件事实在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俞佳雯目光怎么就这么短浅，是非好赖都分不清。 现在好了，盛雨嫣这个麻烦来了。盛雨嫣可是盛太师的亲孙女，姨母是皇后，姐姐是禁军统领的妻子，这样的身份又岂能是俞佳雯能招惹的。 薛佳仪在心中叫苦不迭，可俞佳雯又是她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她不能放下不管。只得鼓起勇气，对盛雨嫣赔笑着，道：“盛二小姐恕罪，雯儿年纪尚小，又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宴会，言行难免有失，盛二小姐就看在她是初犯的份儿上莫要和她一般见识了吧？” “俞夫人是意识是我故意难为俞二小姐了？”盛雨嫣睨了薛佳仪一眼，冷笑着道：“我不过是看着俞二小姐方才的舞蹈好看，刚才又离得远没有看清楚，这才请俞二小姐再跳一次。俞二小姐不跳便不跳了，我也不会强求，何必找这么多的借口敷衍呢？” 盛雨嫣从小长在京城，盛清和请来了宫中的嬷嬷对她细心教养，要应付这样的场面并没有什么难的。 俞佳雯就显得捉襟见肘了，盛雨嫣这明显是和她过不去了。然而这里这么多的人，竟然一个为她说话的都没有。 薛佳仪咬紧了牙，才能让自己勉强可以应对盛雨嫣，道：“方才雯儿也说了，等哪日时机合适了再跳给盛二小姐看，并非是不愿意。盛二小姐宽宏大量，想来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薛佳仪这是想给盛雨嫣戴高帽，盛雨嫣若是再继续纠缠，那就是她口中的强人所难的人了。 以前她用这招对付别人用的是得心应手。 “俞夫人这话是说我是强人所难了？”然而盛雨嫣并不吃她那一套，这样的软刀子盛雨嫣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盛二小姐，你若是要看，那我跳给你看好了。”俞佳雯知道盛雨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但是俞佳雯自认为自己也不是这么好惹的。 她知道盛雨嫣的身份是她不能惹的，那她就不惹，只装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向后退了两步就准备舞动起来。 “俞二小姐何必当真，嫣儿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盛雨菲出来笑着道。要是真让俞佳雯跳了这支舞，那就算是在场的人不敢明着议论盛雨嫣的无理取闹，今天晚上之后盛雨嫣嚣张跋扈的名声是少不了的。 虽然之前盛雨嫣是为难过其他对卫嵘有意的姑娘，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第一次。女子的名声不能忽视，要是闹的严重了，就算是皇后也没有办法偏袒。 盛雨嫣现在是恨极了俞佳雯，再看俞佳雯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还委屈呢。 薛佳仪看盛雨菲解了俞佳雯的困局，她生怕盛雨嫣再生出什么主意，忙拉着俞佳雯道：“妾身和雯儿还没有取到河灯，这就失陪了。” 盛雨菲笑着点点头，拉住了要说话的盛雨嫣。 薛佳仪趁机拉着俞佳雯转身就离开了，宝芸慢悠悠的跟在两人的身后。反正今天晚上俞佳雯吸引了很多的目光，该是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她了。 盛雨嫣眼睁睁看着俞佳雯从自己的眼前离开，用力甩开了盛雨菲的手，怒气冲冲的道：“姐姐，你为什么拦着我，你看着她那个狐媚样子，我看着就来气！” 盛雨菲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你也看出来了她那个狐媚样子，难不成你当真以为卫大人会喜欢她吗？” 闻言盛雨嫣回过头看着盛雨菲，满脸不解，问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卫大人这些年都没有夸过哪个姑娘，就今天夸了俞佳雯，卫大人不是对俞佳雯另眼相看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亲密 盛雨菲将盛雨嫣拉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伸出手指头轻轻的戳了盛雨嫣的脑袋，道：“你这么好的条件卫嵘都不曾对另眼相看，你觉得你哪里比不上她？” 盛雨菲这么一说盛雨嫣倒是开心了不少，想想盛雨菲的话的确是有道理，这些年她一心一意喜欢着卫嵘，以她的条件卫嵘都不曾对她有过好脸色，俞佳雯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想着盛雨嫣才稍稍放心，可是卫嵘对俞佳雯的态度始终还是让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同时她觉得有些不对，按盛雨菲的话卫嵘是不喜欢俞佳雯的，可是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当堂夸奖俞佳雯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也只有问盛雨菲道：“姐姐，可卫大人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赞俞佳雯呢？” 这么一问让盛雨菲也露出了一问，是啊，既然卫嵘不喜欢俞佳雯又为什么要这么反常。她十分的确定卫嵘是不喜欢俞佳雯的，要是喜欢俞佳雯怎么可能让俞佳雯像个舞姬一样当堂献舞。 可若是不喜欢，又为什么要如此夸张的夸奖俞佳雯，让俞佳雯这么的显眼。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丝线索，她抬头看到了宝芸跟在薛佳仪母女的身后，再想到之前卫嵘的种种作为，她的脑海中出现了清晰的脉络。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在大厅中看到俞宝芸的时候她就觉得宝芸不简单，现在更是觉得。能让卫嵘这个有名的不近女色的人为了俞宝芸一再的破例，卫嵘这样的骄傲，之前京城的姑娘们一个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这个在乡下长了十年之久的俞宝芸，俞宝芸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然而这一点她并不打算告诉盛雨嫣，俞宝芸连她都看不清，要是告诉了盛雨嫣，盛雨嫣再冲动让事情无可挽回，那可就不好了。 因而她摇头道：“我不知道卫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你只要知道你的敌人不是俞佳雯就可以了。” 盛雨嫣对盛雨菲这个姐姐还算是信任，盛雨菲这么说她也没有再纠缠多问。 薛佳仪将俞佳雯拉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转身看到宝芸还跟着，沉吟片刻，温声对宝芸道：“芸儿，我和雯儿去方便一下，你先自己去玩吧。” “是。”宝芸没有说什么，明知道薛佳仪这是要和俞佳雯说悄悄话了，但还是听话的退下了。倒不是怕薛佳仪，只不过她没有兴趣而已。 她带着仪丹离开了薛佳仪和俞佳雯，但是也没有回到方才的地方。她能看出盛雨菲对她的打量，现在她还不想和盛雨菲对上。 她在俞府的地位还不稳，要是再招惹上了盛雨菲，她应对之间不会再这么进退自如。 虽不是第一次来卫府，但是这晚上的后院她还是很陌生，带着仪丹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越走越僻静。 如此黑夜中，忽然脱离了喧闹带来的落差显得周围的静谧有些瘆人，仪丹靠近了宝芸一些，颤着声音道：“小姐，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了吧，奴婢有些害怕。” “不往前走后面的路也不记得了，走着看，说不定半道能遇上个丫鬟给我们带路。”宝芸叹道，她也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想要转身回之前的地方也记不得来时的路了。 仪丹不想宝芸也迷路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得陪着宝芸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悄无声息的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在仪丹腿都要吓软的时候，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亮光了。 有亮光的地方说不定有人，就算是没有人也不会这么的恐怖。仪丹想着搀着宝芸便快步往前走去。 待走近了一些，宝芸才看清楚这里是卫嵘的书房。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从后院走到了卫嵘的书房，这卫府中的路径还当真是奇怪。 不过有人比没人好，就在宝芸准备走过去请下人将她带去后院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而且看穿着不是下人，是今日的宾客。 既然是今日的宾客，怎么鬼鬼祟祟的来了这里？ 宝芸皱眉想着，卫嵘的书房，鬼鬼祟祟的人，这样的场面太容易让人怀疑此人别有居心，想要从卫嵘的书房中拿什么东西。 卫嵘的书房中若是有重要的东西，那该是有人守着，她不用担这个心。可她既然看到了，就没有办法不担心。 卫嵘也帮了她这么多次，她不能视而不见。 想着，她朝着仪丹嘘了一声，示意仪丹先藏起来。仪丹会意，退后了两步想要将身子藏在暗处。 忽然‘哐当’一声，仪丹和宝芸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借着昏暗的灯光，两人看到地上躺着个破碎的花盆，隐约还有花和土的痕迹。 看来是仪丹不小心将假山上的花盆碰了下来。 “你们是谁？”宝芸和仪丹回过神的时候，方才鬼鬼祟祟的男子已经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宝芸仔细辨认了，这个人她还当真认识，就是卫嵘的弟弟卫峰，在她死前是礼部主事，正六品的芝麻小官而已。不过不知道这几个月卫峰长进了没有。 丞相卫捷一共有两个儿子，但是卫捷更疼爱卫嵘，与卫峰相比卫嵘的确是更加争气的。卫捷和卫嵘都身居高位，但是似乎谁都没有想过提拔提拔卫峰。 也不知是卫嵘和卫峰之间不亲密，还是确有此事，坊间传言卫嵘并不是卫捷现在的夫人生的，而是卫捷真正的爱人生的。不过传闻中卫捷所爱的姑娘没有这个福气，生下卫嵘之后就离世了，所以卫捷将卫嵘带了回来，并且将其放在了丞相夫人的膝下，当成是卫捷的嫡长子养大了。 其实这样的说法宝芸是认为只是传言的。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卫捷不介意，卫夫人怎么可能同意，卫嵘占了嫡长子的身份，那以后卫夫人的孩子就一辈子都要低卫嵘一头了。 再说卫嵘若不是卫捷的孩子，卫捷怎么会对卫嵘这么的疼爱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放他走？ 宝芸在想着以前的事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卫峰的问题。这段时间卫峰也仔细打量了宝芸的面容，发现宝芸就是传言中被卫嵘看中的女人。 他与卫嵘向来不睦，见到是宝芸轻浮的笑了声，不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俞大小姐。怎么，找我那个哥哥找到这里来了。” 对卫峰的态度宝芸是着实吃惊，上一世她对卫峰也不过是认识，卫峰和卫嵘的关系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如今看卫峰对她的态度，该是和卫嵘的关系十分恶劣。 想是这么想，但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清楚。毕竟是卫嵘的弟弟，她念着卫嵘对她的好，对卫峰也是以礼相待，福身一礼，道：“小女见过卫大人，小女来到这里不过是迷路，并非是寻卫尚书。” 宝芸的本意是安抚卫峰，但是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到了卫峰的心，只见卫峰原本带着冷笑的脸变得扭曲起来，眼中涌动着宝芸看不懂的情绪。 “卫大人，卫尚书，俞大小姐分的可还真是清楚。” 宝芸皱皱眉，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风度，不愿意和卫峰一般见识，淡淡笑着道：“卫大人和卫尚书自是不同的。” 卫峰脸部的肌肉已经抖动起来，之前的冷笑变成了狞笑，甚至一步步的逼近了宝芸，边逼近边咬牙切齿道：“看来你还当真是我那个大哥的女人，和他一样的讨厌。” 说着他的眼珠子一转，说出口的话变得下流：“不如你跟了我，我一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省得你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我大哥。” 仪丹见卫峰盯着宝芸的眼神令人恶心，上前一步挡在了宝芸的前面，大着胆子道：“卫大人请自重，我家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什么谁的女人。” 卫峰毕竟是个男人，伸出手轻而易举的就将仪丹推到了一边，再向前就想保住宝芸。 想象的温香软玉并没有接触到，取而代之的是手上传来的剧烈的痛感。他睁开眼睛，面前的面容也不是宝芸，而是似是阎罗一般的卫嵘。 他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想逃跑。然而有卫嵘在又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人跑了。 林跃就站在他的后面，轻轻松松就将他制服，将他双手反剪躬身在卫嵘的面前。 “你没事吧？”卫嵘开口并不是对卫峰，而是对宝芸道。 宝芸还处在卫嵘忽然出现的震惊之中，听到卫嵘的声音反射性的点点头。卫嵘转身面对卫峰的时候顺手就牵住了宝芸的手，而宝芸还在愣神，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你来这里做什么？”卫嵘面无表情，问卫峰道。 卫峰面对卫嵘抖的像是筛糠，支支吾吾道：“我……我……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到了这里。” “哦？那你刚才在做什么，什么谁的女人，什么名正言顺的名分？这也是散着步散着步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说出来了？”卫嵘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这让卫峰更加的心慌。 这两句话的时间宝芸已经反应过来，她想到方才看到卫峰鬼鬼祟祟的在书房门口转悠，忽而插嘴道：“卫大人想来是十分中意书房这个地方了，在门口徘徊了半天都不肯离去。” 卫峰恨恨的瞪了宝芸一眼，也是将宝芸恨到了心里。果真是卫嵘的女人，和卫嵘就是一路货色！ 他心想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口中也不敢有不敬的话，绞尽脑汁才想到了一个笨拙的借口：“兄长这院子我也是第一次在晚上来，这一不小心就迷路了，这才再次徘徊。” “哦，是么？”卫嵘不疾不徐道：“我记得前院你可是来了不止一次了，就算是晚上你又是怎么‘一不小心’就迷路到了书房？” 卫峰冷汗涔涔，他知道不管他找什么借口卫嵘都会拆穿他，可是不能找借口他又能怎么从卫嵘的手中逃脱。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脱身，沉默的这段时间宝芸和卫嵘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他的解释。 然而就他的那个脑子哪里能想到什么周全的借口，之后干脆破罐破摔，闭上眼睛道：“一会儿宴席就要散了，母亲要是找不到我一定会闹的鸡犬不宁，兄长也不想这样的日子变成一个闹剧吧。” 听着卫峰的这话，第一个忍不住想笑出来的是宝芸。据她对卫嵘的了解，卫嵘不是随意能威胁的人，而且就卫峰的这威胁，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就像是小时候和同伴起了争执，输了之后说回家告诉父母一样。 她原以为卫嵘会毫不留情的讽刺，不想卫嵘却示意林跃将卫峰放开，淡淡道：“你走吧。” 此话一出别说是宝芸，就连卫峰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对上卫嵘那能杀人的目光，卫峰也管不得卫嵘的话是真是假，是什么目的，一心只想着逃离这里，马上离开卫嵘的视线范围。 看着卫峰的背影消失不见，宝芸才想起来问卫嵘道：“你为什么就这么放他走了？” 卫嵘启唇轻笑，道：“这么好的夜色浪费在他的身上，简直就是浪费。” 宝芸怔了怔，低下了头，目光所到之处看到卫嵘的手牵着她的，她心跳漏了一拍，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只知道嘴角竟然忍不住慢慢上扬。 “你怎么来了这里？”卫嵘若无其事的问道。 宝芸开口就想说是迷路，话到嘴边想到方才卫峰用的就是这个借口，便转了个弯儿才将话说出：“我说我是迷路来了这里的，你该不会怀疑我是骗你的吧。” 这话将卫嵘逗的笑了起来，道：“从后院本就有一条小路过来，想来你是不小心走了那条路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该在后院放河灯么？”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气氛暖了不少，宝芸笑笑道：“后院那么多的姑娘帮卫大人放河灯祈福，也不差我一个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同伴 卫嵘眉目含笑，含情脉脉，眼睛里似乎只能看到宝芸一人，道:“其实我更愿意你在这里。” 他话里对宝芸出现在这里的喜悦非常的明显，宝芸面色红了红，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再继续这个话题卫嵘的大胆一定不是她能招架的，忙转了话题，问道:“那卫大人又怎么会在这里?” 卫嵘笑了笑,没有拆穿宝芸的害羞，答道:“为了你。” 宝芸脸上更加困窘,原本是想转移话题的,卫嵘倒好,丝毫都没有受影响。看着宝芸的模样卫嵘忍俊不禁,忍着笑接着解释道:“原本卫峰来了这里我是不担心的,但是暗卫报告说你也在这里，我不放心,所以就来了。” 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让宝芸为自己方才的多想懊恼不已。 “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说吧。”他当是没有看到宝芸的神色，径自往书房中走去。 宝芸‘哎’了一声，追上了卫嵘，忙道:“这里是你的书房,我进去合适么?” 卫峰方才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试探，很明显是卫嵘的书房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卫嵘说暗卫告诉了他卫峰了书房，也说明了卫嵘对书房的重视。 便是没有这些种种的证据，对于一个官员，书房中肯定不是什么都可以进的。 “别人不可以，但是你可以。”卫嵘转过头说了这么一句就继续往前去走去。 宝芸愣了愣，看着这里也没有人能将她带到后院，只能跟上卫嵘走进书房中。 到了书房中宝芸稍稍吃了一惊。俞明江的书房她进去过的，纵然只是一个待郎，俞明江的书房中古董字画还是摆了不少。可是看卫嵘的书房,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书，真所谓是书房了。 宝芸也不过是随意打量了两眼就没有多看，垂眸喝着面前的茶，也不知道该和卫嵘说什么。 卫嵘嘴角上扬着，他看着宝芸如此模样当真是觉得可爱。在人前口若悬河似是刺猬的人，在他的面前却变成了兔子一般，至少代表了在宝芸的心中，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身子好些了吗？”卫嵘含笑问道。 “好些了，多谢卫大人关心。” 卫嵘没有计较宝芸的客气，宝芸方才看到卫峰原本可以不用理会的，但是卫嵘的举动引起了宝芸的注意，他相信宝芸是担心卫峰的举动对他不利所以才现身阻止的。 他知道卫峰是翻不出什么大波浪，但是宝芸并不知道。由此，他这些天的付出并非是一厢情愿的。 “听闻你让徐太医趁着去给你也提点提点秦林的医术？” 宝芸有些吃惊，不想这样的小事徐太医也会和卫嵘说，她不禁想徐太医和卫嵘究竟是什么关系？徐太医虽然不是太医院的院正，可是在太医院德高望重，就连太医院的院正都是他的徒弟。 这样的身份卫嵘都能驱使得动，不仅仅的是能驱使，还能让徐太医这样的小事都和卫嵘说起。说真的，卫嵘她真的看不透，不管是从卫嵘的身份还是卫嵘这个人。 但现在卫嵘问起，她倒也不想隐瞒自己的目的，以卫嵘的睿智，她不一定能瞒过卫嵘，还让卫嵘以为她虚假。 “秦林当初愿意帮我，是因为我许诺会让他进太医院。但是我也知道徐太医和我没有那么深的交情，直接让徐太医推荐他去太医院不现实，而且这样会让徐太医以为我别有用心。再者说秦林若是没有那个本事，我强行让他进太医院，反而是害了他。” 卫嵘喜欢宝芸的坦诚，也喜欢宝芸的通透，却也觉得宝芸凡事想的这么周全通透让人心疼。 像宝芸这样年纪的姑娘，多是被自己的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着，每天思考绣帕上锈什么花样，今天戴什么首饰，明天穿什么衣服就可以。 而宝芸不但事事都只有她自己为自己打算，还是时时刻刻防着薛佳仪和俞佳雯的各种坏心。 卫嵘看向宝芸的目光既有深情又有怜惜，他忽然急切的想将宝芸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宝芸不用这么殚精竭虑。 可是还有一丝理智在提醒他，宝芸并非是柔弱的花朵，而是坚韧并且在风雨中茁壮生长的参天大树。他若是挡住了宝芸的天空，反而会让她不得自由。 卫嵘的心中掠过一声叹息，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话：“其实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和我说，很多事情你殚精竭虑，但是对我来说可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闻言宝芸却笑了起来：“卫大人言重了，你见过猎人跟在别的猎人身后捡猎物的吗？” “你这个比喻很贴切，我无话可说。”卫嵘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真的很喜欢宝芸的这个比喻。笑过了之后，眼中还犹带笑意，继续道：“不过猎人的身边也需要同伴，我愿意做你的同伴。” 同伴？宝芸听到这个词也觉得新鲜，并且听起来尤为顺耳，遂展颜一笑，道：“能做卫大人的同伴着实荣幸，不过同伴之间讲究相互扶持，以小女现在的能力，怕是还做不了卫大人的同伴。” “这有什么关系，现在不行，那我预定以后就好了。可是为了保证以后你能成为我一个人的同伴，现在就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帮助。也就当是安我的心，让我确定以后我需要的时候你也会帮助我。”卫嵘道。 宝芸知道卫嵘这么说是想让她理所当然的接受帮助，要是换一种说法她肯定是能拒绝的，可卫嵘这么说像完全是为了自己才帮她的。 而卫嵘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心中温暖。嘴角不由上扬，一个温柔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道：“那卫大人就不担心你现在帮了我，我以后会翻脸不认？” “你不会。”卫嵘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看到卫嵘的反应，宝芸的心中不仅仅是温暖，更有不可言说的感觉。这种感觉历经两世她都没有过，似乎比温暖更加的让她眷恋。 第一百二十章 并肩前行 这样的感觉让宝芸觉得自己和卫嵘是平等，纵然两人的能力相差这么大，卫嵘还能让她觉得两人是平等的。卫嵘对她的尊重和保护让她想笑又想哭。 笑是因为卫嵘对她的好，哭，则是在想为什么上一世她遇到的人是赵珣，她这么全心全意的为了赵珣，最后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赵珣若只是要了她一人的性命，她不会这么恨，可是赵珣为什么连她的家人都不放过。她的父亲是曾经对赵珣不友好过，但是到底她的父亲也没有为难过赵珣，甚至在她嫁给赵珣之后还对赵珣有所提拔。 可是为了什么赵珣一定要将她和她全家置于死地，一个孩子都不放过。难道就只是为了娶盛雨菲吗？还是为了晏辰呢？ 宝芸想着上一世的事情，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思，直到听到卫嵘的声音才回神。 “你在想什么？” “无事，只是在思考卫大人为何就这么信任我。”宝芸随口就说了个解释。 “你是什么样的人未必就只有你清楚。” 宝芸稍稍怔忡，她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满心的仇恨，只想将赵旭送到十八层地狱，就算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然而现在她想到这里，心中却又好似不只是仇恨，心底还有来自卫嵘的丝丝温情。赵珣对她赶尽杀绝，重生之后她对人所有的信任都消失殆尽。 但卫嵘竟然让她原以为心不会再有温暖的时候，一颗冰冷的心竟然被卫嵘一点点的焐热了。 她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好是坏，有这样的牵绊让她觉得既温暖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好似是恐惧，可是这样的恐惧有些让她想逃避而不是面对。 她越看卫嵘那张英俊而温柔的脸就越觉得内心慌乱，忙低下头道：“卫大人就不怕会看错人吗？” 卫嵘将宝芸所有的慌乱都看在眼中，他原本就是会探知人心的人，不管是做将领时还是现在做刑部尚书，若是不能识人，那如何能坐稳这两个位置。 宝芸的确是个意外，他不能将宝芸的心思全然探知，可是他却也相信宝芸是值得他付出的那个人。他知道他的想法有些矛盾，就如同宝芸在他的眼中也十分的矛盾，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他被眼前的人吸引。 “你会让我认错吗？”卫嵘挑眉反问。 宝芸愕然，完全没有想到卫嵘会这么问。同时她也反问自己，会让卫嵘认错人吗？或者说她会成为卫嵘认错的人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那便也就是说，卫嵘是正确的，她犹有骄傲，怎么肯违背心意说自己会成为一个让卫嵘都讨厌的人。 纵然她要向赵珣复仇，也不会用令人不齿的手段。 看着她沉吟，卫嵘呵呵笑了起来。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方才沉默之间眼中不经意间出现的傲然令她整个人都似乎闪烁着光芒。 听到卫嵘的笑声，宝芸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不知他为何发笑。 卫嵘实在忍不住伸出手在摸了摸宝芸的头顶，触到宝芸柔顺的头发让他的心也不由柔软了，嘴角的笑容温柔的似是白云一般，道：“好了，一切有我在呢，别多想了。你出来也好一会儿了，我送你回去吧。” 宝芸眼睁睁的看着卫嵘的大手伸向了自己，都忘了躲开，或者说她就没有想过要躲开。直到感受到从头顶传来的温暖，才意识到卫嵘就像是安抚一个孩子一般抚摸着她的头。 难不成卫嵘真的将她当成了孩子不成？ 宝芸额头差点出现黑线，上一世她的年纪实际上和卫嵘差不多，被卫嵘如此对待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好在卫嵘接着就将手移开，起身朝外走去。 宝芸只得跟上他的脚步，她和仪丹可没有这个本事走到后院。 可要是卫嵘送她回到了后院，只怕她今后的日子就不得安生了。不但要对付俞佳雯和薛佳仪，还要加上京城中所有暗恋卫嵘的姑娘了。 想着她追上了卫嵘，道：“不敢劳烦卫大人亲自送过去，走到前面让个丫鬟将小女送去就好。” 闻言卫嵘转过身，还是一脸笑意，道：“怎么，你也会有怕的时候？” 这次宝芸的额前当真是滑下了黑线，一瞬间有些赌气，将头撇向了一边，道：“卫大人说话当真是没有信用，在出书房之前还说什么同伴不同伴的话，这才一转身就想看我的好戏了。” 仪丹跟在后面听到宝芸的话不禁掩唇偷笑，这样的话不像是从宝芸的口中说出来了，也不知道在书房里卫嵘和宝芸说了什么话，竟然让宝芸如此的反常，如此的……像是一个普通姑娘闹脾气。 卫嵘愣了愣之后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顺着杆就认错道：“是是是，我认错，方才的话是我失言，俞大小姐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听到卫嵘如此戏谑的语气，宝芸的脸上出现了懊恼，刚才那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她都不知道，只知道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完了。 然而现在再解释显得欲盖弥彰，只能闭口不言，也省得再说出什么懊恼的话。 看着她的样子卫嵘倒是想笑，又怕真的笑了起来宝芸恼羞成怒，也只得装作专心的看着前面的路。可走几步就控制不住偷看两眼宝芸，因而一路他的嘴角都上扬着。 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有丫鬟端着茶点经过，卫嵘叫住了丫鬟，吩咐道：“这是俞大小姐，她不小心迷了路，你送她去后院。” 丫鬟颔首应了一声，没有抬头多看宝芸一眼，更没有多一句嘴。 只不过在宝芸离去之前，卫嵘叫住了她，在她转身之后，问道：“你可以想一想你若是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便再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的同伴，应该是与我并肩同行的。” 再次听到卫嵘提起这件事，宝芸的不再像第一次听到那样以为这是卫嵘的玩笑，或者卫嵘是别有所图。她的心跳加快，对卫嵘的提议没有办法再做到心如止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何条件 这时，皎白的月光打了下来，穿过繁茂的枝丫，柔和地落在宝芸脸上。宝芸微拧着的眉，以及抿紧的唇都落在可卫嵘的眼里，更刻在了他的心里。 对宝芸的态度，他不能说全然不在意，甚至感受了微微的挫败。想他在京城也算是被许多姑娘倾心的。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学识他都不差，为何这些在宝芸的眼中似是什么吸引力都没有。 而他又十分明白，他喜欢宝芸，并非是因为得不到才喜欢，而是真的喜欢。 最终他的耳边仿佛想起了一声轻叹，宝芸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中，卫嵘还站在灯下久久不愿离去。 宝芸这转身转的并不决绝，她的心境亦如她的动作一般纠结万分。她之前还一心只想着报仇的事情，卫嵘这三番四次的谈及婚嫁，当真是一点点的撩拨着她的心弦。 她心中有数，要是再这样依赖卫嵘的帮助，卫嵘再这样深情的表白两次，她就真的要沦陷了。 或许现在已经沦陷了，她不过是在硬撑而已。 然而若是没有卫嵘的帮助，若是没有卫嵘的帮助……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想不到若是没有卫嵘的帮助，她报仇的事情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如愿。 如今她还苦苦挣扎在俞府的斗争中，对报仇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唯一能想到的也是找机会去了刑部找到当初苏家的卷宗，这样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可是她唯一想到的这个主意也还是要通过卫嵘，只是想想她就觉得无奈。卫嵘那么睿智的人，要想在卫嵘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看苏家的卷宗，她自知自己没有这样的本事。 如今以她的身份去查苏家的事情也是疑点重重，要是想要卫嵘帮她的话她必须要有合理的解释。她不能向卫嵘说出她重生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太惊世骇俗，而且也关系到她的安全，她不能说。 矛盾的是她不能对卫嵘将真相说出，却也不想欺骗卫嵘。 这一路上她走着，纵然烛火昏暗，采云也能看到她的面色越来越阴沉。采云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还是开口问道：“小姐在想什么？” 听到采云的声音，宝芸暂时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笑笑道：“没什么。” 这话明显是敷衍，想到方才卫嵘说的话，采云大着胆子道：“其实卫大人对小姐若是认真的话，小姐不妨也考虑嫁给卫大人。这样小姐的日子也可好过许多。” 说完她紧紧的咬住了唇，低着头不敢看宝芸的脸色。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宝芸身边的，更记得曾经做过的事情。现如今虽没有二心，可是她想对宝芸来说，她并不是可以说这种话的人。 在她的战战兢兢中，耳边只传来了宝芸的一声轻笑，随后是宝芸淡若秋风的声音：“我考虑？我有什么条件可以去考虑呢？” 自古讲究门当户对，以她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去考虑？ 想到这里她反而想通了，既然她无法考虑，她也不在这里伤神了，想的再多也是徒劳。还不如想想她回到前院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头间方才脸上的踌躇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淡漠。 采云忙跟上了宝芸的脚步，不知宝芸神色的变幻是为了什么，不由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两人跟着卫嵘指派来带路的丫鬟，走了不一会儿宝芸就看到了热闹的后院，宝芸一路跟着丫鬟走着，却还是没有摸清这卫府中的路，她并非是不认路的人，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卫府建造的别有乾坤了。 丫鬟将她们带到之后便转身了离开了，宝芸也没有嘱咐丫鬟什么。卫嵘既然敢当着这个丫鬟的面说话，那就说明这个丫鬟也不会说出去，她不必多此一举。 远远的就能看到薛佳仪和俞佳雯在人群中言笑晏晏，她的心头忽然漫上了些许疲惫。想来今晚唯一能喘口气的机会竟然是迷路的时候，现在回来，又是满院的勾心斗角，只是想想她都觉得无趣。 既然来到，也不得不走进去了。只宝芸看到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她看了看，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看时间也不早，单独挨到宴会结束也不是不可能。 她给了采云一个眼神，采云会意，两人悄然走了过去。 二人经过一条桥时，宝芸敏锐地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见桥左右是二人深的水塘，下意识警惕起来。 黑夜中脚步声虽小，宝芸和采云都听得清楚。采云下意识就稳稳的扶住了宝芸，生怕有人暗害了宝芸。 宝芸凝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借着路边烛火发出来的微弱光芒，她看清了来人。 看清来人后，宝芸心下的警惕陡然被恨意取代。因为跟随她们的并非旁人，而是盛雨菲姐妹。 因着光线不足，盛雨菲没有瞧见宝芸脸上的仇恨，只对采云紧张护着宝芸的样子不屑：“哪里来的丫鬟，竟这般无礼？” “不过是一个丫头，也值得赵夫人计较。”俞宝芸此刻已收住怒色，嘴角勾起一抹得体的笑意，朝她痛恨的仇人略一点头，“赵夫人，不好意思。天太暗，臣女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却迟迟不见人，以为是有人跟随，这才生了警惕。毕竟，人心难测。” 此事确实是盛雨菲做的没有礼数，明明已相隔这么近，却一直默不作声，确实像极了跟踪的人。盛雨菲也的确想近距离打量打量这个俞宝芸，她瞧得出来，这些献好的女子里，卫嵘真正在乎的是俞宝芸，刚刚卫嵘让俞佳雯当众跳舞也是为了给俞宝芸出气。 “俞大小姐怕是忘了，这里是卫府，我和姐姐想走哪里就走哪里，还轮不到你置喙。”盛雨嫣绕过她姐上前一步，满脸娇纵道。有了盛雨菲的提醒，还有经过这段时间她自己的回味，她也觉得卫嵘对俞宝芸才是另眼相看。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过是乡野丫头 盛雨嫣如此说话有失盛家的体面，盛雨菲略微皱眉，扯盛雨嫣回去，轻声苛责：“嫣儿，失态了。” 盛雨嫣向来依赖盛雨菲，而且一直的教养让她知道方才的确是她失态。不过当着宝芸的面她是不会承认的，拉着盛雨菲的手道：“姐姐，嫣儿是气不过。” 盛雨菲对盛雨嫣也是疼爱，一听盛雨嫣软糯的声音，绷着的脸松了几分，挽住亲妹的手：“我嘱咐你什么？这一会儿就忘了？” 觑着盛雨菲这般柔和待人的模样，不清楚她为人的人定不免对其心生好感。可俞宝芸却早看清盛雨菲是什么人。此人极善伪装，她上一世刚嫁给赵洵时，盛雨菲便常常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的叫着，乖巧纯良得紧。 她没有姐妹，被盛雨菲这般温婉可人的样子欺瞒，以至将盛雨菲作为亲姐妹般相待，更把心里话尽数说给盛雨菲。 若不是她将苏家的事情也告诉了盛雨菲许多，她想苏家最后也不会败的如此惨烈！她攥紧了手掌，相比起她心中的疼痛，手心被尖锐的指甲刺破的疼痛算不得什么了。 这时，盛雨嫣又阴阳怪气地开了腔：“俞大小姐这么聪明，怎么不教导教导你那妹妹，你妹妹要是有你一半聪慧，也不会出了丑也不知道了。” 宝芸笑笑，盛雨嫣明明看出来了她和俞佳雯不和，还要说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要是被俞佳雯知道了嫉恨的肯定是她，就算是对盛雨菲有怨气，也只会发泄到她的身上。 上一世她和盛雨菲有宿怨，这一世盛雨嫣也不想放过她，看来她和这盛家的姐妹该是天生命格就是相克的。 “盛二小姐有所不知，妹妹一向是由母亲亲自教导的，我自小在乡野长大，又哪里敢教妹妹什么，还指望着妹妹多教我一些呢。”宝芸丝毫不恼，掩唇笑道。 这反应出乎盛雨嫣的意料，就连盛雨菲也没有想到宝芸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将在乡野长大这样的经历说出。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宝芸就已经说过一次，可是当着她的面也说的这么心安理得，她倒是当真是看不清俞宝芸了。 宝芸知道盛雨菲在打量她，她也不动，含笑任由盛雨菲打量着。 盛雨嫣最是见不得宝芸这幅眉眼含笑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没有办法答道她一样。 “你既知道自己是乡野来的女子，就该有自知之明，莫要缠着卫大人，你给他提鞋都不配！”盛雨嫣厌恶宝芸的这幅样子已经到口不择言。 盛雨菲也见不得宝芸这幅不为所动的样子，似乎是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不过她毕竟不是盛雨嫣，还能保持理智。 她拉了拉盛雨嫣，这次没有让盛雨嫣道歉，而是对宝芸道：“看来俞大小姐是心如明镜，那也不用我们再说什么了。” 这话就是同意盛雨嫣所说的了。 宝芸挑眉看着盛雨菲，看来她是让盛雨菲着急了，不然这么说话可不是盛雨菲的作风。 “臣女一直都心如明镜，不用赵夫人说什么。” 盛雨菲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从小到大她都没有遇到宝芸这样的人。也不管她说的是好是坏，宝芸都像是不曾反驳，可是宝芸的样子她看着着实堵心，却不能责骂，当真是憋屈。 盛雨嫣见盛雨菲眸中燃烧的怒火，愕然的看着宝芸。这么多年她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让她这个姐姐生气却无话可说，她隐约认识到了宝芸的厉害，却不知具体厉害在哪里。 只看着盛雨菲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 盛雨菲有些怕再待下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找了个借口拉着盛雨嫣离开了。 俞宝芸站在阴沉的灯光下，冷冷看定盛雨菲姐妹的背影。准确的来说，她一直注目的是盛雨菲。即使刚刚盛雨嫣态度不好，她也没有把半分恨意移到盛雨嫣身上。 毕竟盛雨嫣只是一个把俞宝芸当做假想情敌的闺门小姐，她终究未对俞宝芸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来。而盛雨菲确是实打实地帮助赵洵灭了苏家。 采云注意到俞宝芸掐着她自己的手，且已掐得通红将要破了，忙去掰开她主子的手：“小姐，您别气了！您身子才刚好……” “没事。”宝芸松开微微渗血的手掌，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道，“继续走罢。” 她们来到花厅的时候已经有宾客准备离开了，薛佳仪和俞佳雯倒是还在，见到她来两人也向她走了过来。 她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薛佳仪还是没有想放弃今天晚上准备的‘重头戏’。 “宝芸。”她正看着薛佳仪母女，郑殷殷就来到了她的身边，亲热的挽住了她的手。 看到郑殷殷，她不禁觉得心头微暖，也笑了起来，握住了郑殷殷的手，问道：“你还没有走吗？” 郑殷殷微微嘟着嘴，似有不满，道：“还不是等你，话说这大半天你都去哪里了，我找遍了整个后院都不见你。” 被郑殷殷这么一提，宝芸的脑海中出现了卫嵘含笑的面容，感觉脸上好像在发烫。下意识的避开了郑殷殷的目光，轻声道：“原本想随便转转，没有想到迷路了，刚才才找到路回来。” 郑殷殷不疑有他，口中碎碎念道：“你也是笨，叫个丫鬟带着你不就好了。下次我一定陪着你去，我自己在这里好生无聊。” 宝芸看郑殷殷如此单纯的模样，心中有些感慨。她上一世何尝不是郑殷殷这样的性格，可惜她没有一个郑怀安这样能干的大哥。 还不等宝芸再多回想，薛佳仪母子也来到了她的身边。她调整了神色，正色看着薛佳仪。 薛佳仪看到她倒是满脸的笑容，边走过来边问道：“宝芸，你方才去哪里了，母亲找你都找不到。” 宝芸的唇角习惯性的扬了起来，透出丝丝冷意。薛佳仪只顾着自己的盘算，并没有注意到。 薛佳仪要走到她身边时，忽然崴了脚，撞向了郑殷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三作妖 郑殷殷下意识的就拉住了宝芸的衣服，力气之大将差点将宝芸的衣服都扯下来，但是也只是差点扯下来，郑殷殷很快站稳，宝芸的衣服也只是有些歪斜而已。 薛佳仪目不转睛的盯着宝芸，宝芸扶着郑殷殷站稳之后看向了薛佳仪，眸中皆是嘲讽。薛佳仪心中一惊，不自觉的就躲开了宝芸的目光。 郑殷殷堪堪站稳，转过头想看是谁撞的她，回头时看到的就是薛佳仪和俞佳雯。 纵然她知道薛佳仪对宝芸没有好意，可是薛佳仪毕竟是她的长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没有办法对薛佳仪不敬。只得冷了脸，对薛佳仪道：“俞夫人脚下可稳当一些，这里是平地没有什么，但要是在水边，俞夫人落水了那可不大好。” 薛佳仪自知这一计失败，一定是被俞宝芸识破了，没有穿她准备的衣服。她自问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什么这个小贱人像是妖怪一般，她的心思难道都瞒不过俞宝芸么？ 她想着，也看出郑殷殷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撕破脸皮，遂扯出一个笑容道：“郑大小姐教训的是，妾身会小心的。” 这样低眉顺眼郑殷殷反倒不好发作，只好憋着一肚子气，转头问宝芸道：“你无事吧？” 宝芸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郑殷殷再瞪了薛佳仪一眼，然后帮着宝芸整理衣服。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仔细整理，反正都要离开了，也只随便整理了一下，看上去不失礼就是。 王氏这时也走了过来，见到这一幕心中一沉。郑殷殷不好说薛佳仪，她却是可以说的：“怎么俞夫人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大的人是路都不会走了。看这地上平整，也没有什么拦路的东西，俞夫人是怎么摔的？” 薛佳仪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想王氏出来这么一说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并且满是怀疑。 她今天晚上在与宝芸的面前低伏做小了一个晚上，就是想要打破她苛待俞宝芸的那些话，但是王氏这么一说，几乎让她这些天的委屈都白白受了。 她咬咬牙，对着宝芸和郑殷殷福身道：“宝芸，郑大小姐，都是我的错，还请你们不要怪罪。” 宝芸一直盯着薛佳仪，在薛佳仪福身的时候拉着郑殷殷就躲开了，笑着道：“母亲言重了，想来母亲只是这些天累坏了，所以才会乏累站不稳。女儿怎敢怪罪母亲？” 她和郑殷殷要是真的受了薛佳仪这个礼，那她们有礼也变成没礼了。 薛佳仪将宝芸的机灵是恨到了极点，大庭广众之下只能笑着道：“你们不怪罪就好。” 郑殷殷还没有反应过来薛佳仪唱的是什么戏就被宝芸拉着往外走去，王氏知道事情闹大了也不好，跟上宝芸她们的步伐走了。 俞佳雯上前和薛佳仪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狠意，也读到了接下来的计划。 宝芸和郑家母女走在稍前，时不时的说着话，似乎将方才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不一会儿的时间来到了卫府门口，卫嵘和江莫寒宓月华已经站在门口送着宾客们。见到宝芸出来，卫嵘的笑容温柔了许多。 宝芸却不禁低下了头，不敢面对卫嵘的眼神。 她这么一低头不要紧，没有注意到采英忽然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她的脚下悄然深处了一只脚。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往前倾倒，眼看着就要摔到了地上。 郑殷殷倒是想拉她，可她想着郑殷殷的力气小，她若是伸手让郑殷殷拉着，只怕两个人都要摔下去的。 一狠心，她闭上了眼睛，也没有拉住郑殷殷伸出的手。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只感觉腰间一阵温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卫嵘的怀中了。 宝芸抬眼去瞧，正对上卫嵘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心一下子安稳。 同时她也感觉到肩部一阵清凉，看来卫嵘是及时救了她，但是她的方才还没有好好整理的衣服还是被拉开了，香肩露在了外面。 她才想到这里，就感觉到眼前一阵黑暗，接着身上感觉到了温暖，原是卫嵘将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她圆润的香肩。 人一下子乌拉拉地围了过来，宝芸知道披着卫嵘的衣服不妥，可是相比被人看了肌肤，失了清誉，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丫鬟公然欺负主子，也太无法无天了！”江莫寒收起了素日里和气的笑，“这是谁的丫鬟，竟在卫府做这等无礼的事。” 薛佳仪头上热汗直流，原想趁着人多，让采英扒开宝芸的衣服，让宝芸在权贵面前丢尽脸面，好重新被俞明江送回乡下。却没想这个采英这么废物，这么长时间竟还扒不下俞宝芸的衣服。 俞宝芸大步上前，冷眼瞧着她那个畏畏缩缩的母亲：“娘，采英是您的丫鬟罢。此事宝芸想要您的解释。” 采英抚着被卫嵘踹的发疼的小腹，忙不迭地上前：“大小姐，这件事和夫人没关。是奴婢看您穿的少了，怕您冷，想给您加衣服……” “胡说。”卫嵘声音阴冷至极，直接让采英打了个冷颤，围观的人也是心下一寒。和卫嵘熟识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而且是气愤至极。 “是啊。”江莫寒无奈地拍了拍扇骨，“刚刚我和卫大人瞧见了，你那是在撕余大小姐的衣服，哪里是加衣？” “采英，”俞宝芸冷冷看定薛佳仪，不知是对谁说：“你想好了。两位大人在此，容不得你包庇任何人。” 采英的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薛佳仪。 薛佳仪被她这么一看，心像是被浸在了冬日的冰水中，冷的让她喘不过气，她用尽全部力气使面色不露出破绽，对采英道：“采英，两位大人问话呢，怎么不答？” 采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薛佳仪是不会救她的。薛佳仪如何会救她呢？采翠，采云和采绿，哪个不是被薛佳仪无情抛弃的。 她们这些奴婢的命在薛佳仪的眼中连蚂蚁都不如。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说好的处理家事呢 在场的人中不乏有正义感的，听到王氏的话之后就有人附和道：“听闻俞大小姐是俞大人与原配所生，俞二小姐才是俞夫人生的，这么说来俞夫人的行为倒也没有这么让人想不通。” “也是，俞大小姐只要在一天，俞二小姐这嫡女的身份总归是有点牵强，俞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也无可厚非。” …… 人们见卫嵘和江莫寒没有说什么，胆子大了起来，更是越说越热+闹了。反正俞明江的官职在京城也不是多大的官，只要能讨好卫嵘，得罪俞明江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再者说看俞明江什么都不敢说，既不为自己的女儿讨公道，也不为自己的夫人说话，也不是什么腰杆硬的人。 薛佳仪和俞佳雯被说的满脸通红，俞佳雯是不敢说话，怕说错了什么更加被众人群起而攻之。薛佳仪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说什么在众人的眼中都是借口。 无论如何，先解决眼前的困局才当务之急。薛佳仪下定了决心，看向了采英。 宓月华看见薛佳仪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出声对采英道：“采英，俞夫人也说了，俞大小姐若是摔了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虽然俞大小姐现在没有大碍，可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是如何对俞大小姐不敬的。想来就算是俞大小姐不计较，俞大人轻罚你，今日之后京城中人人都知道了你是怎样的人，你还是好好想想今后如何安身立命吧。” 这话是给采英点出了利害，她们这样的奴婢，若是被原本的人家发卖出来，那无非是找了牙婆再继续卖身罢了。她年纪还轻，去到俞府也没有多长时间，自己并没有积蓄。她的父母也种着几亩田，每年的收成只勉强能糊口。 而如今的情况她若是被发卖了，再想卖身为奴都是奢望了。若不能再卖身为奴，那她能想的办法就是那些腌臜地方了。 经过今天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在俞府是待不下去了。外人不知道宝芸的厉害，她却是知道的，就连薛佳仪都在宝芸的手下吃了不少亏。 薛佳仪在俞府的地位从一开始的独一无二，到现在俞府中的人更多的是顾忌宝芸，可见这位大小姐的厉害。 都怪她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听薛佳仪的话对宝芸下手了呢？要是她也像采翠采云那样，早早就投向了宝芸，她现在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样的场面了？ 薛佳仪见采英的面色有所松动，预感不大好，忙对采英道：“江夫人说的是，你犯了如此大错俞府已经是容不得你，但是你还有年老的父母，要是再随意攀扯他人，罪过更加不可饶恕，到时候他们可怎么办？” 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薛佳仪是在威胁采英，这毕竟是俞府的家事，他们看热闹也就罢了，没有人想再蹚这趟浑水。 也不是人人都这么想的。 “俞夫人，丫鬟纵然犯错那也只是丫鬟的事情，以这个丫鬟的过错，就算是真的攀咬他人，这罪过是远远不及对俞大小姐不敬的。俞夫人说话还请想清楚了再说。” 这声音有些陌生，宝芸抬头望去，竟是郑殷殷的兄长郑怀安在帮她说话。 事情闹到了现在众人的心中都已经有数了，采英不过是一个丫鬟，又有什么必要去害宝芸。宝芸也不是她的主子。 就算是她自己害的宝芸，谁是她的主子谁也要负责的。 “采英，有无人指使你最好照实说，本官不想听假话。”卫嵘的脸色已然阴沉下来。薛佳仪和俞佳雯在他的地界上也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宝芸下手，胆子真的是大到没边了。 他都在这里都敢这么对宝芸，可想而知平日里宝芸过的是什么胆战心惊的生活。只要想到这点他的心就疼的难以忍受。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采英的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薛佳仪。 薛佳仪被她这么一看，心像是被浸在了冬日的冰水中，冷的让她喘不过气，她用尽全部力气使面色不露出破绽，对采英道：“采英，两位大人问话呢，怎么不答？” 采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薛佳仪是不会救她的。薛佳仪如何会救她呢？采翠，采云和采绿，哪个不是被薛佳仪无情抛弃的。 她们这些奴婢的命在薛佳仪的眼中连蚂蚁都不如。可是她父母的命对她来说并不如蝼蚁，她知道薛佳仪的手段，绝不会是说说而已。 除了认罪，她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同时她心中还是存有一丝希望的，采云和采翠之前也是薛佳仪的人，可是最后宝芸还不是原谅她们了。 她也是不得已的，想来宝芸这么善良，是不会看着她这么被薛佳仪处置了的。 想着，她怀着希望磕头认罪道：“无人指使，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奴婢之前在府中做错了事情，被大小姐说了两句，奴婢心有不甘，故而出此下策，奴婢错了，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大小姐原谅。” 她边说着边给宝芸磕着头，娇嫩的额头与粗糙的地面相撞，不过三个响头她的额头就是一片青紫，还渗出了血滴。 磕完了头她抬起头来满是希望的看着宝芸，似乎是在乞求宝芸给她求情或者是原谅她。 看到采英的神情宝芸差点就笑了，她自然是看懂了采英的神情，当真当她是菩萨，慈悲的不得了吗？ 卫嵘站在宝芸的身侧，也看到了采英的眼神。他心中虽不满采英将希望寄托在宝芸的身上，但他还是尊重宝芸的想法，宝芸若是想饶过这个丫头，他也不会拂了宝芸的意。 不过他看到宝芸没有说话，也没有可怜采英的模样，便明白了宝芸是不想管这件事。当即对俞明江道：“俞大人，之前你说会整理府中的事务，本官看你就是敷衍的本官的！” 俞明江是宝芸的父亲，宝芸还得在俞府中生活，要彻底改变宝芸的处境，俞明江才是关键。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夫妻 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俞明江被吓了一大跳。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薛佳仪和采英的身上，他亦是明白这次一定还是薛佳仪的诡计。 若是换做以前他会维护薛佳仪，可是今日的情况不同。薛佳仪做的实在是太露骨，明眼人谁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他要是开口了，保不住薛佳仪不说，还要牵连到他。 不过卫嵘这么一开口，他知道他还是被薛佳仪牵连了。 忍不住朝薛佳仪扔过去一个恨恨的眼神，才转头面对卫嵘，赔着笑容道；“下关知错，下官已经在整顿，还请卫大人给下官一些时间。” 他说着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卫嵘在众人的面前提到这件事，虽然之前宝芸中毒的事情其他人不知，可是卫嵘这么一说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他想这也是卫嵘给他的警告，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就不只是警告了。 卫嵘轻哼一声，道：“这是俞大人的家事，还是请俞大人自己处理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一个处置不好，落在这么多双眼睛里，就是他的能力有问题了。而且在场的还有几位御史，御史闻风而奏，他连脚跟都还没有站稳，要是这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他的前途真的堪忧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薛佳仪多事，等回到了府里，他一定要薛佳仪知道后果！ 薛佳仪被他那一天看的也是头皮发麻，薛佳仪知道他是生气了，然而薛佳仪还是觉得委屈，要是没有俞宝芸，那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为什么俞明江就是不能理解她的心呢？ “采英的事情的确是下官管理不善，多亏卫大人出手宝芸才能毫发无损，就将她打二十大板，然后重新发卖回牙婆哪里，卫大人觉得如何？”俞明江还是询问了卫嵘的意见。 卫嵘神色依然冷峻：“本官说了这是俞大人的家事，俞大人觉得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这是同意了。俞明江稍稍松了一口气，瞪了薛佳仪一眼，示意薛佳仪将采英拖起来，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薛佳仪如今身边的丫鬟是芳菲院中二等丫鬟提上来的红叶，薛佳仪忍住心中的委屈，让红叶将采英拉了下去。 宝芸这时候才福身对卫嵘道：“多谢卫大人相救。” 卫嵘笑笑，看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松了些，十分顺手的就将衣服给她拢紧了了。 这一幕看在盛雨嫣的眼中自然是十分扎眼的，若不是盛雨菲拉着，只怕是盛雨嫣早就冲上去将卫嵘和宝芸分开了。 有了这一个插曲，盛雨菲十分确定卫嵘对宝芸是有意的。但是她还是想不明白卫嵘是看上了宝芸哪里？ 虽说宝芸长的秀美，在京城中也没有几个女子能比上。盛雨嫣美则美矣，可是和宝芸相比差了一份沉静。 盛雨嫣在容貌上不输宝芸，只是两人站在一起人们第一眼注意到的多半会是宝芸。 可是像宝芸这样既美又沉静的女子京城中也不缺，为何卫嵘偏偏就看上了俞宝芸。盛雨菲皱眉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 事情状似得到了解决，宾客们终于也纷纷离去。 没有看到想看的结果，俞佳雯满是失望和愤恨。为什么俞宝芸就能有这样的好运气，为什么卫嵘要护着这个狐狸精！俞佳雯此时此刻真的想将俞宝芸剥皮拆骨，挫骨扬灰。 俞明江还想再和卫嵘求求情，以保证卫嵘会放过他，不会让家中的这些事情影响他的仕途。故而一直等在一旁没有离去。 俞明江不走，俞家的人自然也只能陪俞明江等着。 卫嵘倒是十分乐意宝芸再多陪他一会儿，便也不说什么，只当做看不到俞明江。将宝芸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站着，与宾客寒暄的空档还时不时的回过头和宝芸说两句话。 宝芸站在她的身后，宓月华也站在江莫寒的身后。然而宓月华和江莫寒是夫妻，她和卫嵘却什么都不是，她这么一站在卫嵘的身后，承受着宾客们的目光，觉得甚是尴尬。 俞家四人每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方才的剑拔弩张倒是淡了。 看着宾客差不多送完了，俞明江才趁着没人的时候走到了卫嵘的面前，躬身拱手道：“卫大人，还请给下官一点时间，下官一定将府内好好整治，一定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卫嵘看他的目光是寻常的上司看下属，满脸的公事公办，道：“按理说你的家事我是不应该插手的，但是让家里的事情闹到大庭广众之下也是不好看。你应该也知道皇上是什么出身，忌讳的是什么事情。要是这些事情被人添油加醋的在皇上面前说起，就是我也保不住你。” 卫嵘知道俞明江的七寸在哪里，只要是涉及俞明江的前程，俞明江一定不会再顾什么儿女私情。 只要给俞明江足够的利益，只怕抛弃妻子的事情他也能干得出来。 果真，俞明江听到他的话之后面色一下子就白了。当今皇上晏烈的出身和经历也不是什么秘密。 晏烈是先皇的元后出的嫡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可是那时先皇并不看重太后，而是专宠贵妃。连带着也不喜欢晏烈，而是宠爱贵妃所生的六皇子。 贵妃和六皇子也恃宠生娇，对太后和晏烈百般欺辱。可怜太后当时没有先皇的宠爱，也没有强劲的母家，几乎都没有还手之力。 后来先皇更是动了废后重新立贵妃为后的想法，若不是那时的丞相卫捷拼死进谏，只怕现在坐上皇位的就不是晏烈，而是六皇子了。 现在宝芸的处境和当初晏烈的是何等相似，要是今日的事情传到了晏烈的耳中，会有什么后果俞明江当真是不敢想。 等回过神俞明江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双腿也是无力，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 要不是顾及着面子，他现在已经瘫软在地。 “多谢卫大人提醒，下官知道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心脚下 离去的时候宝芸看出了俞明江被吓得浑身无力，十分贴心的上前搀住了俞明江。 俞佳雯和薛佳仪不敢越过俞明江走在前面，只能跟在后面。下到了台阶中央，宝芸忽然转身对俞佳雯道：“妹妹，天黑，可要小心脚下。” 俞佳雯满心都在想着回去之后要怎么对付宝芸，寂静的黑夜中宝芸这么一说话倒是吓了她一大跳，以为是自己的心思被宝芸看穿，脚下踩了一空，整个人就这么摔下了台阶。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俞佳雯边滚下了台阶身上的衣服竟然就边这么裂开了。等她滚到了台阶下，上身几乎只剩下了肚兜，下身只剩下了亵裤。 宾客还剩下几人在不远处准备上马车，这边俞佳雯滚下台阶后尖叫起来，仅仅剩下的这几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虽然夜深，但是借着卫府门前的几盏灯笼还是能看清这边发生了什么。小厮们看到这香艳的场面，眼睛都差点看直了。因着光线不是这么好，还有人眯起了眼睛看。 俞佳雯滚下台阶之后感觉到浑身都疼，脸似乎也被磕到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一丝凉风吹过，她感觉到了凉意，低下头一看才看到了此时她是衣不蔽体，又是忍不住尖叫起来。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的清誉算是毁了，她的一辈子都毁了！ 薛佳仪被她的尖叫声拉回了思绪，见到俞佳雯抱着自己在台阶下尖叫痛哭，看到俞佳雯的身子就这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最终还是宝芸先做出了反应，让采云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俞佳雯的身上，然后吩咐红叶和采云道：“你们还不快扶二小姐上马车。” 采云见到俞佳雯这样子十分的解气，恨不得刚刚的宾客都见到这一幕。不过听到宝芸的吩咐她也没有耽搁，扶起了俞佳雯快步走向了马车。 红叶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好在赶上了将俞佳雯扶上了马车。 俞明江的脸色已经铁青，他知道俞佳雯算是废了。这算时间俞佳雯这么上蹿下跳的， 名声原就有损，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跳舞更是沦为了笑话，再有现在这么一出，以后再想嫁个好人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辛辛苦苦教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这么废了，他就不明白，以前的俞佳雯虽然偶尔会犯点小错，可还算是娇俏可人，也识大体明事理。 怎么来到了京城就和在宜城的时候判若两人了。 纵然他将宝芸接到了京城，可是他一直偏心的还是俞佳雯，怎么俞佳雯就变成了这样？ 这一个个的疑问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究其根本，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薛佳仪没有将俞佳雯教养好，也没有将俞佳雯看好，甚至还撺掇着俞佳雯做一些蠢事。 俞明江想着，脸色阴沉的和远处如墨的黑夜一般，他勉强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对俞佳雯的事情也绝口不提，只拱手对卫嵘道：“那下官这便告辞了。” 卫嵘知道这是宝芸的反击，看到宝芸以牙还牙，他的心情竟然好了起来。以前夫子教导他要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更不能以怨报怨。 可是见到宝芸这小心眼的样子，他倒不觉得有什么错。 虽说是不能以怨报怨，可若是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而且看俞佳雯摔了这么一跤之后身上的衣服就摔的这么七零八碎的，该是宝芸早就有准备。 或许也不是宝芸有准备，而只不过是自卫。他听人说散场之前在后院薛佳仪就让人扯过宝芸的衣服，来到了门口又采英差点就将宝芸撞下了台阶。 一开始他以为薛佳仪是要宝芸摔跤出丑，现在看来不是。要是宝芸没有准备的话俞佳雯现在的下场只怕就是宝芸的下场了。 想着他都觉得心中像是被塞进了冰块，他真是想掏开薛佳仪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怎么能想出这么阴狠的法子。 相比起来宝芸的善良更是明显，宝芸选择在这时候动手，明显是不想俞佳雯丢脸丢的太大，并且他想要是薛佳仪和俞佳雯不动手的，宝芸也是不会动手的。 “最毒妇人心，今日我算是见识了。”他正想着，耳边就响起了江莫寒的声音。看着江莫寒的样子是一脸的心有戚戚。 卫嵘整理了一下思绪，瞟了宓月华一眼之后才将目光放到了江莫寒的身上，语气凉凉：“你这话的意思是月华不是妇人还是月华的心也是毒的？” 闻言江莫寒便知自己失言，讨好的看向了宓月华，笑眯眯的道：“月华，我是说俞夫人和俞佳雯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宓月华却不生气，反而是十分温柔的笑着，道：“我知道啊。” 江莫寒却没有放下心，更觉得寒从地起，走到了宓月华的身边，哄道：“我失言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宓月华笑容依旧：“夫君这是不相信妾身所说的，妾身都说相信夫君了。” 这语气中的温柔像是要滴出蜜来一样。说完之后宓月华转身就走了进去，江莫寒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卫嵘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若是以后他和宝芸在一起了，他们会不会也和江莫寒和宓月华一样，一样这么幸福？ 一定会的！他自己问着自己，自己也给了自己答案。 此时的俞佳雯就没有这么好过了，不仅仅是俞佳雯，薛佳仪和俞明江的心情不是那么的好。 唯一心情好的，就是宝芸了。看到薛佳仪和俞佳雯作茧自缚她自然是高兴的。 来的时候薛佳仪为了表示她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并没有给宝芸准备马车，现在宝芸自然也要和她们坐同一辆马车回去了。 看到宝芸虽然也显得有些狼狈，可是身上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卫嵘的衣服，卫嵘的这件衣服在她的眼中无异于是钢针一般扎眼！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是谁攀诬 宝芸稍稍歪头就看到了薛佳仪要吃人的样子，她嫣然一笑，问道：“母亲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宝芸的这一举动在薛佳仪看来无疑是挑衅，反正现在大家都是撕破了脸，俞明江也不在，薛佳仪不再忍，咬牙切齿的道：“小贱人，是我看轻了你了！” “呵……”宝芸嗤笑一声，不屑之色不再掩饰，道：“母亲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你这个贱人，贱人！”宝芸的话音刚落，薛佳仪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俞佳雯就大叫着扑向了宝芸。 宝芸一早就有防备，身体稍稍侧了一下，右手准确的抓住了俞佳雯的手，马车还在驶动着。俞佳雯因为用力过猛，又被宝芸抓住了手往外推了推，头差一点就伸出了马车外。而且俞佳雯一动身上披着的衣服也落了，整个人狼狈的暴露在宝芸的目光之下。 “妹妹是怕自己的美色没有被太多人看到么？”宝芸含笑道。 望着宝芸那含笑的眉眼，俞佳雯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她感觉到宝芸说的是真的，并不是说说吓唬她而已。因为宝芸抓着她的手已经开始用力了。 她不禁瑟缩了一下，宝芸笑出声来，手上一用力将她推到了之前的位置上坐下。因着宝芸用了力，她坐下的时候后背也撞到了马车上的木框，差点让她疼出了眼泪。 薛佳仪忙拾起了地上的衣服给俞佳雯披上，这时耳边也传来了宝芸的声音：“母亲有空和我争辩，还不如给妹妹拾整拾整，难不成一会儿就让妹妹这幅样子进府么？” 宝芸若是不说，薛佳仪的注意力都在宝芸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想着俞佳雯一会儿要怎么下马车。 听到宝芸的话薛佳仪才后知后觉的脱下了身上的外袍给俞佳雯披上，但俞佳雯头发混乱，方才跌倒发钗也不知掉了几支，披上了衣服还是一样的狼狈。 俞佳雯哭花了脸上的妆，在加上抹眼泪一张脸更是花的像是花猫，宝芸想或许这辈子俞佳雯都没有这么丢人过。 她也并非一定要这样，只要薛佳仪和俞佳雯不算计她，她也懒得和她们计较。可若是非要找她的茬，她也不是泥捏的。 俞佳雯或许是怕宝芸真的将她扔下马车，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薛佳仪也沉默着，只将俞佳雯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像是怕宝芸会冲过来吃了俞佳雯一样。 她们不说话，宝芸自然是乐得清净的。 马车一路摇着摇到了俞府，俞明江第一个跳下了马车，宝芸和薛佳仪俞佳雯也陆续出来了。 薛佳仪倒是想趁下马车的时候将宝芸踹下来，奈何看到俞明江她就熄了这个心思。 俞明江看到两个女儿衣衫不整的样子，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宝芸和俞佳雯出门的时候还是光鲜亮丽的，回来的时候却搞成了这幅样子，他怎么会高兴。 今天过后俞府又是京城的笑话了，卫嵘和他说的话也犹在他的耳边萦绕，他知道不能再放任薛佳仪这么针对宝芸了，否则的话他仕途迟早会被薛佳仪毁了的。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吧。”俞明江冷着脸对俞佳雯和宝芸说道。 宝芸自是听话，俞佳雯却不想就这么回去，她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能让事情简简单单的就这么过去了，“父亲，姐姐方才就是故意叫女儿，女儿才会不慎跌落台阶，出这么大的丑的。父亲您不能偏心姐姐，让女儿白白受了姐姐的暗害。” 她说着还恨恨的瞪着宝芸。 宝芸没有解释，只静静的望着俞明江。俞明江是听到了俞佳雯跌落台阶之前宝芸在和她说话，可是说的也是叮嘱她小心的话。至于她为什么会忽然就这么跌下了台阶，俞明江还真是不知道。 此时俞佳雯这么告宝芸的状在俞明江看来无非就是胡乱攀咬了，而且还有一个采英他都还没有处置，还轮不到俞佳雯来说宝芸什么。 况且今天之后俞佳雯的名声就已经毁的差不多了，要是再搭上一个宝芸，那他就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想着，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对俞佳雯道：“胡说什么，你是自己摔下来的，还胡乱攀诬你姐姐，还不快闭嘴！” 俞佳雯万万没有想到俞明江会这么说，以前俞明江是最疼爱她的，都没有让她受过什么委屈，怎么现在心就偏向俞宝芸了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越想越觉得心寒，越想越觉得委屈，朝着俞明江就大叫道：“父亲你偏心，你明明也看到了都是因为她和女儿说话女儿才会跌下台阶的，为什么父亲现在要偏向她！” 气急之间也不称宝芸为姐姐了，她现在只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雯儿，你父亲也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站在这里也不成体统，快些回去换了衣服休息去吧。”薛佳仪知道俞明江正在气头上，而且对俞明江的想法也多少有些猜想，知道俞佳雯这样只会让俞明江更烦躁。 薛佳仪的本意是为了俞佳雯好，但是俞佳雯可不知道，薛佳仪一直以来也是让她忍着，她以为薛佳仪是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俞宝芸，不想她一直忍着一直忍着，倒是让俞宝芸那个小贱人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了。 她不要再忍了！ “俞宝芸，你承认吧，就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别敢做不敢当了。”俞佳雯指望不上俞明江和薛佳仪，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宝芸。俞明江和薛佳仪在这里，她也不相信宝芸敢威胁她什么。 “就是你嫉妒我得父亲母亲的宠爱，所以才陷害我丢脸的，是不是？” 宝芸果然不像之前在马车中那样嚣张跋扈，脸上的表情比俞佳雯的还委屈，眼中噙着泪水怯生生的看了俞明江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道：“妹妹说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吧。我的确是和妹妹说了话，都是我的错，请父亲责罚。”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诸事不顺 俞佳雯看着宝芸的样子直接傻了眼，错误是承认了，但宝芸这幅委屈的样子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是她委屈了这个小贱人么？ 她想着，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将她烧的什么都顾不得，两步就跨到了宝芸的面前，与宝芸面对面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冤枉了你么？” “俞佳雯，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俞明江见俞佳雯几次三番的失态，终于是忍不住脾气失了态，当着众人的面就大声呵斥道。 听到俞明江的斥责，俞佳雯更是觉得不敢置信，明明就是俞宝芸的错，受委屈的是她，吃亏的也是她，为什么俞明江不安慰她，不惩治了俞宝芸这个贱人，反倒是斥责她！ 难道俞明江对她这么多年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俞明江要这么对她。 薛佳仪也是被俞明江的怒气吓了一大跳，现在俞明江就这么生气，那不知道等一会儿会是什么样的盛怒。只是想想她都觉得害怕。 当下也不敢再让俞佳雯在这里闹俞明江，走到了俞佳雯的身边，轻轻的掐了俞佳雯一下，然后说道：“雯儿，你先回去，明日再说。你还这幅样子，清誉是当真不想要了吗？” 俞佳雯是实在是不想再听薛佳仪的话，可是看着俞明江那阴沉的脸色，她瑟缩了一下，方才的勇气全然消散，不甘不愿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俞明江的怒气没有因为俞佳雯的离去而有丝毫的消减，他也不想在宝芸的面前发作，便对宝芸道：“你也先回去吧。” 宝芸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福身离去了。 大门口只剩下了俞明江和薛佳仪，凉风吹过，薛佳仪觉得吹的心都凉了，但不得不打起精神，笑着对俞明江道：“老爷，天凉，我们也进去吧。” 俞明江轻哼一声，意料之中的没有买她的情，率先往里走去，凉风将俞明江的话传到了她的耳边：“到书房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她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脚下跟上了俞明江的步伐，心中在快速的盘算着一会儿俞明江会说什么，她又应该如何应答。 从大门去书房的路要走一刻钟的时间，今天她却觉得分外的短，直到走到了书房她的心还是七上八下，没有想到一个万全的对策。 书房中伺候的丫头原本是采荷的，但是采荷因为薛佳仪的算计，现在正躺在居安院中动弹不得，因而俞明江进了书房坐下也没有人送上一杯热茶。 似乎是过了好一会儿管家才端着一杯滚烫的茶水上来，俞明江正在气头上，也没有注意就往嘴边送。 管家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俞明江的嘴上被烫起了一个大大的水泡，茶杯也应着俞明江大叫的声音落地。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管家忙跪了下来磕头请罪道。 “你是怎么了，茶都不会沏了吗？”还不等俞明江说话，薛佳仪就抢着指责管家道。 周固的心里也是存着一万个委屈，原本这沏茶的事情也不是他的，采荷来到书房之后下人们的班也从新排过，但是采荷忽然出了事情，他还没有找好人顶上。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顶过了今天明天就可以安排好人了。但是偏偏刚才宝芸叫住他让他将采荷的东西送到居安院去，他这一耽搁，就迟了。 俞明江捂着被烫伤的嘴唇，心中怒火也不知该如何发泄，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采荷在的时候，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有丫鬟和没有丫鬟的区别。 以前一直都是用小厮，因而也不知道用丫鬟是什么感受。如今用了丫鬟，才知道丫鬟可比小厮细心多了，知道茶该这么泡才好喝，该晾几分热才不会烫嘴…… 总之点点的小事积累起来，他才发现丫鬟比小厮打理事情来井井有条的多了。虽然他的身边常有薛佳仪帮他打理事情，可是薛佳仪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他的身边帮他打理这些琐事。 有了采荷之后就方便多了。 既然想起了采荷，他顺便就想到了采荷是因为谁才进了居安院养伤的。在联想到今晚的种种，他对薛佳仪的不满达到了顶峰。 他清了清嗓子，将怒气暂时压了下来，挥挥手对周固道：“你先下去吧。” 俞明江的反应完全在周固的意料之外，一开始看着俞明江的模样他还以为责罚是免不了的了，结果俞明江就这么轻轻放下，他反倒想不通了。 不过不管俞明江为什么是这种反应，总之这个结果他求之不得，忙不迭的就退出了书房。 书房中就剩下了俞明江和薛佳仪，房间中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音，越是安静薛佳仪越是觉得沉重的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薛佳仪的额头几乎要沁出汗珠来时俞明江才开口问道：“今日采英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吧？” 这个问题薛佳仪倒是想到了，按照她之前想到的借口，回答道：“老爷，妾身哪里指使采英做了什么。想来是宝芸平日里对雯儿多有欺辱，采英看不过去才出此下策。” 她倒也没有否认采英做的事情，而是给采英做的事情找了一个她认为完美的借口。 若是换做从前俞明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为了自己的前程，俞明江不敢让这件事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你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按照你的道理，今天我也斥责了雯儿，那下一个被推下台阶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他冷笑着道。 薛佳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老爷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斥责雯儿的初衷也是为了雯儿好，雯儿虽然偶尔是顽劣，但是父女连心，她怎么会不知道老爷是为了她好呢？” “啪！” 俞明江拍桌而起，指着薛佳仪的鼻子道：“你还不认错是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逆转 薛佳仪被吓了一大跳，反射性的就跪了下来，幸而脑中还残留着一丝理智，道：“老爷，妾身实在是不知道错在了何处，妾身的确是没有看顾好宝芸和雯儿，若老爷指的是这件事，那妾身的确是错了。妾身不敢请求老爷的原谅，只求老爷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发誓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俞明江被她气的笑了起来：“这样的话你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结果如何？结果是今天宝芸和雯儿差点双双出丑，要不是卫大人，今天我们俞府就是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要是宝芸和俞佳雯接连出了事情，那他当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俞佳雯现在的名声就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说实话，他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放弃一个他悉心养大的女儿。 要是俞佳雯嫁的好了，那对他以后的仕途也是有帮助的。他以前是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俞佳雯的身上，现在却不会将希望都寄托在宝芸身上。 对宝芸他还是不够信任。 薛佳仪想的也不是他说的这样，薛佳仪想的是要是一开始宝芸就出了丑，那最后出丑受害的就不会是她的佳雯了。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恨不得将宝芸碎尸万段，要不是俞宝芸这个贱人，她也不会被俞明江责问。 想是这么想，她却不敢将这样的想法宣之于口。俞明江明显是为了俞宝芸来向她兴师问罪的。 要说俞明江这么做是对俞宝芸有了什么父女之情她都是不信的，俞明江这么做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俞宝芸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利益，所以才会这么护着俞宝芸。 躺在身边十几年的枕边人，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她要做的，就是让俞宝芸在俞明江的眼中没有任何利益，到时候俞明江也就不会在意俞宝芸的生死了。 想着是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薛佳仪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对俞明江道：“妾身知道老爷是觉得妾身对宝芸心有偏见，也听信了外面的谣言，认为妾身容不得宝芸。可是老爷，妾身对老爷是一心一意的，纵然宝芸不是妾身所生，可终归是老爷的孩子，妾身怎么会容不得她。就算是对她不能像对雯儿那般亲切，但是衣食不缺妾身还是能做到的。” “以前宝芸在乡下妾身是忽视了她，可是她回到俞府之后妾身不是将以前欠她的月例银子都补上了吗？她说要将姐姐的嫁妆接过去自己打理，妾身也在准备了，妾身实在是不知道还有哪里做的不足，让老爷这样怀疑妾身。” 俞明江动了动嘴刚要说话，她抢先接着道：“老爷莫非是想说那些中毒的事情？老爷，这些事情妾身真的冤枉啊，您想想，宝芸要什么妾身都给她什么了，何苦还要兵行险着？妾身是俞府的主母，掌管着府中的大小事务，也就是说不管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妾身都是有管理不善的责任的。宝芸也不是妾身亲生，不管她出了什么事情都极其容易怀疑到妾身身上，觉得是妾身容不得她。” “就像是现在这样，就连老爷都怀疑了。”说到这里，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抽泣道：“老爷，您也不想想，在宜城的时候，宝芸还没有来到府中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是多么的和乐，纵然有小的摩擦，但是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可是自从宝芸一回来，这府中都发生了多少事情了。您总是要妾身和雯儿让着宝芸，妾身和雯儿是不敢违背老爷的意思的，但是妾身和雯儿一再的相让，这府中还是有这么多的事情，回回都是冲着妾身和雯儿来的。老爷要是再偏心宝芸，那就请将妾身和雯儿送回妾身的兄长那里吧，妾身倒也罢了，妾身不想让雯儿也丢了性命。” 说完她掩面哭了起来，那压抑的，似有若无的哭声将俞明江满心的怒气都哭乱了。想想似乎真的是，这俞府中出了事情好像是从宝芸回到了府中开始的。 而且薛佳仪说她要带着俞佳雯回薛成安那里，要是真的让薛佳仪这么做了，那他成什么人了。 他不禁皱起了眉，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不是薛佳仪容不得宝芸，而是宝芸容不得薛佳仪？ 想到之前的种种，好似最后吃亏的都是薛佳仪和俞佳雯，他也是理所当然的觉得薛佳仪和俞佳雯不好，宝芸中途虽然是有些委屈，但最后的结果却都是对宝芸有好处的。 薛佳仪边哭边偷偷的看了一眼俞明江的神色，看俞明江神色有所松动，她心一横，抬起头泪眼涟涟的看着俞明江，凄然道：“老爷要是再不相信妾身，妾身愿意一死以证清白，只求老爷看在妾身的面儿上对雯儿怜惜一些吧。” 说着她朝着桌角就撞了过去，她撞的是俞明江身边的那张桌子，俞明江轻易的就拦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中，叹息道：“你这是做什么，若不是你做的，好好说就是了。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 薛佳仪倚在俞明江的怀中，闭着双眼，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以前她是真的相信俞明江，相信俞明江是对她有情的，可是现在她却没有那么笃定了。 “妾身怎么会不相信老爷，老爷只是暂时被人蒙蔽了双眼，可是妾身不愿意老爷怀疑妾身。妾身与老爷是年少相识，妾身是什么人难道老爷也不知吗？” 俞明江的思绪跟随着她的话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是啊，那时候的薛佳仪是多么单纯，刚刚嫁给他的时候，时常被孔柔欺负。 后来孔柔不幸早逝，薛佳仪成为了夫人也还是怯生生的模样，是过了好久才有些夫人的样子。不过在面对他的时候，薛佳仪还像是初识时候的那样温柔，善解人意。 这样的回忆打动了俞明江的心，他抱着薛佳仪的手紧了一些，柔声道：“是我糊涂了。” 第一百三十章 高枝还是要攀的 薛佳仪嘴角慢慢弯起了一抹阴狠的弧度，今晚的危机她算是解决了一个，说到底在俞明江的心中她和佳雯的重要性还是大于俞宝芸的。 俞宝芸算什么，对俞明江来说相当于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女儿，不过是对俞明江有价值俞明江才会暂时昏了头，一旦她让这个贱人没有了任何作用，俞明江就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她们的。 如此想着，她又有了新的主意。 她抬起头，看向俞明江的眼神温柔而柔弱，十分的惹人怜惜。 “老爷，不管怎么说，今日雯儿的清誉是有了污点，这都是妾身的疏忽。可是错已经铸成，妾身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还请老爷怜惜雯儿，帮帮雯儿，不要让她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啊。” 俞明江何尝不想帮俞佳雯，虽然俞佳雯摔倒的时候看到的人不多，但是也不是没有人看到，估计明天就会不少人知道了。 要不是没有办法，他怎么愿意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就这么废了。叹了一口，他才对薛佳仪道：“并非是我不想帮雯儿，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在不像是在宜城的时候，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在京城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我堵不住那些人的嘴的。” 他也觉得甚是无力，在京城中他这个刑部侍郎真的什么都不算。 薛佳仪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只不过不想就这么说出来，俞明江的回答也是她意料之内，她双眼坦然的与俞明江直视着，道：“妾身有一点愚见，老爷不妨听一听。” 俞明江什么办法都没有，自然是问道：“哦，你有什么办法么？” 薛佳仪好不容易重新争取到了俞明江的信任，自然是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明明已经有了办法，还再三踌躇之后才说道：“其实雯儿滚下台阶的时候，卫大人和江大人两位大人都看到了。江大人已经有了正室，卫大人却是没有的。” 听到薛佳仪的话，俞明江的眼中就满是怀疑。让俞佳雯嫁给卫嵘做正室，他自己都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之前因为宝芸卫捷已经警告过他一次了，要是他提议想要俞佳雯嫁给卫嵘，他敢肯定卫捷第一个不同意。 以卫嵘的身份，就算是娶公主也不是不可以的。他不可能为了俞佳雯去冒这个险，用自己的仕途是赌的。 薛佳仪看出了俞明江的犹豫，咬咬唇接着道：“妾身知道老爷的为难，老爷不可能为了雯儿的终身幸福赌上俞府的未来，所以妾身已经想到了办法，若是生米煮成熟饭的话，想来就不用老爷费心了。” 这话不可谓不大胆，不用俞府的未来去赌，那就只有用俞佳雯自己去赌。 俞明江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担心俞佳雯不成功，更多的是担心失败之后他要承担的风险。他若要承担最小的风险，那这件事就只有悄悄的来，不宜闹大。 届时要是卫嵘自己要娶俞佳雯的就和他没有什么事情了，卫捷就算是问罪他也不怕。 想着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薛佳仪，让薛佳仪小心行事就是。 夜色已晚，闹了这么半天俞明江也累了，由薛佳仪伺候着睡了。这一夜俞明江倒是好睡，薛佳仪想着俞佳雯的事情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到凌晨的时候薛佳仪才睡了这么一会儿，一睁眼想到的就是俞佳雯，便再也睡不着，起身一边让人梳妆一边派人出去打听外面是不是已经有了俞佳雯的什么谣言。 出乎她的意料，外面竟然风平浪静，什么闲言碎语都没有。 她不由疑惑，昨天俞佳雯滚落台阶的时候宾客尚未完全散场，明明有好几个宾客看到了，为什么什么传言都没有呢？ 这本该是好事，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居安院中，宝芸早早的就醒来了，她醒来意外的看到寇暖正在她的房间中忙碌着。她略微震惊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如以前那般让寇暖来给她梳妆，仿佛这段时间寇暖只是生了一场小兵，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寇暖面上不显，却也对宝芸的这种做法十分的感激，让她觉得自己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怎么可能真的回到以前呢？重点也不是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薛佳仪都知道。 她非常的清楚，薛佳仪既然苦心设计了这么一出，一定不会就这么轻轻揭过。 她正这样想着，采翠就进来道：“寇暖姐姐，门房的人说外面有一个人找你，说是叫祁阳。”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寇暖怔了怔，她不由松开了手，手中的耳环掉落下来，落到了地毯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然宝芸还是察觉到了寇暖的不妥，先让采翠出去才问道：“祁阳是谁？” 寇暖的双手不安的绞着帕子，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道：“是奴婢的未婚夫？” 闻言宝芸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寇暖的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瞒着谁都好，这祁阳是寇暖的未婚夫，怕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关系到寇暖一生的幸福，她不能不慎重以待。 沉吟片刻，宝芸才问道：“你喜欢他吗？” 这次宝芸没有犹豫：“奴婢和他自小一起长大，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都没有离开奴婢，还跟着奴婢一起到了京城。” 那就不仅仅是喜欢，是情深了。 宝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他对你也如此深情，那想必他也会像以前那样珍惜你……” “不！”宝芸的话刚刚说完，寇暖就坚决的拒绝道：“就是因为他会一如既往的待我，所以我才会觉得……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说完寇暖捂着脸痛苦的哭了起来，这些天她一直都是强撑着，她努力的说服自己，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有宝芸在她不会有事情的，宝芸也会为她报仇的。 可是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再也回不去了，她和祁阳再也回不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情况有变 宝芸见到寇暖捂着脸哭泣，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情不自禁的蹲下抱住了寇暖，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说什么也都是空话，未来会如何发展宝芸也不知道。 宝芸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发誓，发誓一定要让薛佳仪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哭了一会儿寇暖的抽泣声渐渐的息了，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看着宝芸，眼中满是倔强，道：“小姐，我去与他说清楚，我一定要与他说清楚。” 宝芸愕然，问道：“你要与他说什么？” 寇暖又低下了头，没有回答宝芸的话，她知道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宝芸是一定不会同意的，遂也没有正面回答宝芸的问题：“奴婢心中有数，小姐不必担心。小姐已经帮我太多了，剩下的还是要我自己面对。” 宝芸的心中不安，她总觉得寇暖是下了什么决心。但是寇暖不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道：“这件事一定会解决的，你不要灰心，不要冲动。” 寇暖扬唇一笑，这个笑在宝芸看来更是苦涩到了极点。接下来宝芸还来不及说什么她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要是再迟，她怕自己就下不了这个决心了。 宝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像堵了棉花。 她实在是不放心，将和悦唤了进来，吩咐她去看看寇暖和祁阳说了什么。 不到一盏产的时间和悦就走了进来，道：“小姐，寇暖姑娘说她进了俞府，有了小姐的宠爱前程无量，而祁阳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伙，她不会再和祁阳在一起了。” 果真，寇暖是下定了决心和祁阳分开了。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吗？因为薛佳仪毁了自己一生，不是恰恰如了薛佳仪的意吗？ 宝芸的心里更加的堵，但再不同意寇暖的做法她也知道这是寇暖的决定，她要是贸然干涉只怕是会更加坏事。 “那祁阳同意了吗？”宝芸还不死心，问道。 “祁阳还没有说什么寇暖姑娘就让守门的小厮将他轰走了。” 宝芸觉得头疼的厉害，事情走错了一步，难道就要步步错下去吗？ 思来想去宝芸也想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寇暖也很快就回来了，脸上隐约还带着泪痕。宝芸也不好多说什么，怕寇暖多了心，只是拉着寇暖的手道：“放心，还有我呢？只要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这话让寇暖彻底的大哭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主仆的身份，抱着宝芸哭了起来。 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宝芸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想着。 宝芸实在是气不过，想到昨天晚上俞佳雯摔的那一跤，她原是不想俞佳雯太惨才选择了那个时候，看来她还是下手太轻了。 她叫了采翠进来，让采翠出去打听外面是不是有了什么传言，若是有了，再添油加醋一番也未尝不可。 不过采翠带回来的消息让她失望了，关于昨天晚上俞佳雯摔的那一跤没有什么传言，只有当众被像是舞姬一样献舞在街巷中有人在口口相传，图一个乐子。 这一点薛佳仪都认识到了不对，她自然也是觉得奇怪。不过她的脑子转的快，马上就想到了卫嵘的身上。 昨晚卫嵘和江莫寒都看到了俞佳雯的‘娇躯’，要是传出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俞佳雯哭着喊着要嫁进卫府或者江府那可就麻烦了。 一个卫嵘可能不会让看到的宾客都住嘴，但是再加上一个卫捷就足够有威慑力了。 不过这个话题没能在京城中口口相传，不代表京城的贵族们不会私下里交流，这样也算是断了俞佳雯要攀高枝的机会了。 哪个富贵人家会娶一个名声有损的姑娘。 想到这里宝芸又有些怅然，俞佳雯只是衣冠不整被人看了便是清誉有损，寇暖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能要求寇暖不管不顾的嫁给祁阳呢？ 若是寇暖不喜欢祁阳，这样的事情寇暖还会有心思将这件事遮掩过去。而寇暖喜欢祁阳，那寇暖便也觉得自己配不上祁阳了。 她理解寇暖这样的心情，她以前一门心思扑在赵珣身上的时候也是想着要给赵珣最好了，那时候她若是失了清白，也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赵珣的。 只不过上一世的那种心情她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她的这一腔真情用在赵珣的身上还真是不如喂狗！ 寇暖的事情不解决，始终是缠绕在她心头的一根刺。她倒是不怕薛佳仪会用寇暖算计她威胁她什么，她怕的是寇暖受到伤害。 这样类似于投鼠忌器的情况她十分的不喜欢，又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一天她都是恹恹的。 傍晚十分去到前厅用晚膳的时候她也是勉强打起了精神，用膳的期间她发现俞明江对她的态度淡了许多，反而是重新对薛佳仪和俞佳雯亲切了起来。 按理说不应该，俞佳雯在俞明江的手中算是一颗半死不活的棋子，俞明江不该这么对俞佳雯才是。 难道她看错了俞明江，俞明江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甚至不顾自己的仕途要护着薛佳仪和俞佳雯了？ 一顿饭她想的都是这件事，口中不知是何滋味，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回去的路上她心事重重，仪丹也看出了饭桌上俞明江重新对薛佳仪和俞佳雯亲热起来，之前俞明江明明都对薛佳仪和俞佳雯有了不满了，怎么经过了一个晚上情况似乎回到了从前呢？ 仪丹不知道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又是真的担心，便问宝芸道：“小姐，昨天在卫府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老爷对夫人和二小姐又像是以前一样了？” 宝芸摇摇头，这一路她将昨天晚上的情况想了好几遍也没有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临离开卫府的时候卫嵘甚至还提到了圣上，那俞明江现在的态度就实在是让人想不通了。 她相信借俞明江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和当今圣上对着干的。 排除了种种的可能性，她更加疑惑，再加上寇暖的事情，她的心里有些发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情人该成眷属 暮色渐渐降临，这一天寇暖都是不在状态，宝芸只吩咐了居安院中的人对寇暖多照顾一些，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不知薛佳仪和俞佳雯在算计着些什么，宝芸让和颜和悦一刻不歇的盯着薛佳仪，希望能尽快找到线索，也好尽早防备，以免寇暖再受到牵连。 宝芸也不过是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便收到了芳菲院中传来的消息，俞府院子中的金桂早早的就开了，薛佳仪要邀请人来府中观赏。 听到这个消息，浮上宝芸心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薛佳仪又有了什么阴谋。在卫府中薛佳仪都能不放弃算计她，更别提是在自己的府邸中了。 这种热闹的场面，也是最适宜让人看热闹的。要是有什么人闹了什么笑话，那更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 宝芸想着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她怕的是薛佳仪像昨天那般悄无声息的就扭转了局势，最不怕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的有迹可循。 她让和颜和悦继续盯着薛佳仪，有任何情况马上回禀。更让采翠采云注意府中的情况，仪丹则专心打点居安院，免得让薛佳仪在居安院动了什么手脚。 刚将事情吩咐下去，门房有人来报祁阳又来找寇暖了。这次宝芸想了想，却没有让人去通知寇暖，而是对仪丹道：“你去见祁阳，问明了他的来意，他来这里若不是和寇暖一刀两断的，你就打听打听他的住址，若他是来和寇暖告别的，那什么都不必多说。” 仪丹领命走了出去。 宝芸不自觉的又叹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愿寇暖钻了牛角尖，更不愿寇暖这么决绝。经过了上一世，她虽然对自己感情十分的失望，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就不相信真情，反而更加觉得真情可贵。 祁阳和寇暖两人之间若真的有情，那在她看来除了生离死别不管发生什么两人都不应该分开。 大概两刻钟的时间，仪丹走了进来，宝芸只看仪丹殷殷透出欣慰的神情便知道祁阳该还是不放弃寇暖的。 “小姐，祁公子此来是想告诉寇暖他不相信寇暖是真的嫌贫爱富的人，并且说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他这辈子就认准了寇暖一人。奴婢安慰了他几句，他才离去。”仪丹回禀道。 宝芸的心中稍稍有了暖意，看来寇暖没有看错人，这个祁阳也足够了解寇暖。这样的话她更加不能坐视不理了。 “你去找采荷，让她弟弟注意一下祁阳，要是能与祁阳结识就更好了。” 宝芸在居安院中忙着，薛佳仪在芳菲院也是忙得很。在俞明江昨天晚上同意了她的主意之后她就已经有了打算，忙了一天第二天的傍晚就将宾客的名单和请柬都做好了，后一天的早上就将请柬送了出去。 她当然是不会只做这些事的，毕竟她真正想做的并非是赏什么桂花。 俞佳雯还不知道薛佳仪的打算，只是想着宴会上薛佳仪会请什么人，会不会将卫嵘和江莫寒也请来。 之前薛佳仪不让她在俞明江的面前讨一个公道，她的确是生气的。但说到底薛佳仪是她的母亲，再加上宴会的事情，足够她主动去找薛佳仪了。 薛佳仪自是知道她之前在生气，也知道她此来是为了什么，遂斜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不生气了吗？” 俞佳雯嘟起了小嘴，道：“自然是生气的，女儿觉得母亲变了。” “也不看看这府中现在是什么情况，不变的话你也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了。”薛佳仪没好气道。 俞佳雯想想的确是有道理，却不想就这么被薛佳仪说服，倔强道：“但是母亲再变也好，为何让女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提到了委屈，薛佳仪心头一软，伪装起来的硬气也消散了，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母亲想这样，若是不受点委屈，怕这个府里就是那个小贱人做主了。” 俞佳雯不想事态会这么严重，惊讶道：“母亲此话何意？” 想着俞佳雯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薛佳仪不想再瞒着俞佳雯，俞佳雯多知道一些，日后也不会再这么任性。 “前天晚上若不是你父亲相信了我，认为以前出的事情都是俞宝芸在作怪。你想想要是你父亲不相信我们，又认为你不如俞宝芸，你觉得你父亲会怎么对俞宝芸？” 闻言俞佳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俞明江之前对宝芸已经有了偏心的意思，仅仅是这一点的偏心，她和薛佳仪就受了多少的委屈。要是以为俞明江真的放弃了她们，那这府中岂不就是俞宝芸做主了？ “不，母亲，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俞佳雯坚决的道。她就算是死也不想被俞宝芸压了一头！ 听到俞佳雯的话薛佳仪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也正是母亲想的，所以母亲才筹办了这个赏花宴。你是姑娘，始终是要出嫁的，只要找到一个好的夫君，也不愁你父亲会偏心那个贱人了。” 俞佳雯愣了愣，之后羞涩的低下了头，手不由自主的绞着手帕，扭捏道：“母亲说什么呢，女儿还小。” 薛佳仪慈爱的摸着她的头，道：“十五岁了，不小了。母亲已经为你寻到了一门好亲事，你只要听母亲的，母亲保证你一定能心想事成。” …… 江府中，宓月华手中捧着薛佳仪送来的请帖，眼中不由就带了怀疑，两天之前俞佳雯才出了这么大的丑，薛佳仪就忙不迭的办什么赏花宴，只怕是目的不纯。 那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薛佳仪都敢害宝芸，那这次的赏花宴薛佳仪只怕也不会安分。 江莫寒刚好从吏部回来，看到她手中的请柬，问道：“这是哪家的请柬。” “是俞府的，明日薛佳仪在俞府中办赏花宴，请的却不都是女眷，这上面也有你的名字，想来其他家也是。”宓月华将请柬递给了江莫寒，道。 江莫寒接过来瞅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个小丫头要有麻烦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下马威不容易 卫嵘回到府中看到了赏花晏的帖子，想法和江莫寒的一样。薛佳仪觉得自己隐藏的非常好，殊不知在卫嵘的面前她就算是看宝芸一眼卫嵘都能看到她的心思。 这样的赏花宴一般只会邀请女眷，不过这薛佳仪还用了俞明江的名头，只要俞明江也在府中，那邀请男子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但不管事情是多么的顺理成章，有了之前薛佳仪对宝芸一而再再而三不友善的行为，卫嵘理所当然的就认为薛佳仪是不安好心。 以宝芸的聪慧，他想是薛佳仪多半又要作茧自缚了。然而宝芸的聪慧可不是他袖手旁观的借口，不管宝芸能不能将薛佳仪的阴谋化解，他既然现在有了此猜想，那日若是真的见到了宝芸被人谋算，他就不会视而不见的。 第二天下朝之后，不少的官员还是选择回去换了衣服就去俞府。俞明江的官职虽然不高，但一来和薛成安是姻亲的关系，二来都是同朝为官，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俞明江来到京城任职还没有举办过宴会，这个赏花宴是俞明江举办的第一个宴会，众人去参加也算是正式的恭贺俞明江来到京城了。 有着这些由头，京城中大多数的显贵都来了，俞府显得很是热闹。 薛佳仪还在做着戏，用以前府中举办宴会时宝芸没有参加过为由，派了张嬷嬷一大早就去给宝芸打理行头。 仪丹听说张嬷嬷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让张嬷嬷进来。张嬷嬷是薛佳仪身边的爪牙，不少的坏主意都是张嬷嬷出给薛佳仪的，才不是什么善茬。 “小姐，可千万不能让张嬷嬷进来，她一肚子的坏水，这次来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仪丹满是严肃的说道。 宝芸正在用着早膳，却像是没有听到仪丹在说什么一样，只是看了仪丹一眼便淡然道：“让她进来吧。” 这个决定让仪丹万分担心，可看宝芸不打算改变主意，也只能将张嬷嬷带了进来。 “见过大小姐。”张嬷嬷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让人挑不出错处。 宝芸倒也没有想着挑她的错处，只不过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让她免礼之后又低下头专心的用着早膳。 宝芸不问她的来意，也不说话，厅中只有偶尔的餐具碰撞的声音，气氛似有有些凝滞。 当然，这只是对她来说。宝芸用膳的样子看起来怡然自得，仪丹亦像是没有看到她的存在一般，低眉顺眼并且沉默的服侍这宝芸用膳。 这样呆了一会儿，她实在是忍不住道：“大小姐，夫人让老奴来服侍大小姐梳洗更衣，毕竟府中的宴会大小姐没有参加过，夫人怕有了错漏。” 宝芸给了仪丹一个眼神，仪丹了愣了须臾之后领会过来，马上柳眉倒竖，不悦道：“张嬷嬷，您是府中的老嬷嬷了，怎么连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不知道，没看到小姐正在用膳么？梳洗更衣的事情有这么急么要让您连这一会儿的事情都等不了？” 仪丹有了宝芸的授意底气十分的足，连珠带炮的就话语扔向了张嬷嬷。 张嬷嬷自诩自己的规矩是俞府中最好的，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仪丹这样的黄毛丫头数落规矩不好。 张嘴刚想反驳发现无从反驳，仪丹的话句句在理，先理亏的人是她。她到这里来本就存了给宝芸一个下马威的心，不然也不会这么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而今她也只有道了歉之后等着宝芸用晚膳了。 这一顿早膳宝芸用的事情好像特别的长，张嬷嬷站在旁边等了至少两刻钟宝芸才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缓慢而优雅的漱了口，浣了手，这才扬起一个笑容，问张嬷嬷道：“母亲让张嬷嬷来做什么？” 这个笑容，还有说的这句话就像是之前张嬷嬷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宝芸的这一态度让张嬷嬷摸不着头脑，也十分的被动，心中有些没底，勉强笑着回答道：“夫人让老奴来伺候小姐梳妆。” 闻言仪丹不由露出了一个冷笑，这个老虔婆改口倒是快，之前还说是宝芸没有参加过俞府举办的宴会，薛佳仪怕有了错漏所以才派他来的，现在倒只是说来帮宝芸梳妆的了。 看来还是要她们知道厉害才懂得尊重主子。 “原是这样，难道在母亲的心中我是连梳妆都不会了么？”宝芸唇角的笑容似有深意。 张嬷嬷心猛地一跳，虽不是第一次领教宝芸的话锋，但她还是十分的吃惊，怎么刚开始来到俞府时那个木讷无知的蠢丫头会变成现在这样？ 而且看宝芸笑起来眉眼弯弯，周身的打扮清丽而优雅，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直养在京城的深闺贵女。哪里有人会以为这是从乡下来的？ 要不是她亲眼看着宝芸是如何被送往乡下，又是什么时候被接回来的，她也不敢相信宝芸真的算是在乡下长大的。 她有些战战兢兢，却也不愿被宝芸看出来，轻撑着维持镇定，道：“大小姐多想了，不过这场宴会对老爷也是十分重要的，夫人想将宴会办的尽善尽美，所以才事事小心。老奴只是看着，大小姐的妆容若是没有问题老奴也不会多事，若是老奴觉得有问题也只是老奴的建议，大小姐不一定要按照老奴说的做。” 宝芸的眼眯了眯，真不愧是跟了薛佳仪这么久的人，有几分功力。届时张嬷嬷要是说了自己的意见她不听，那出了问题一定就是她自己的责任了。也像是薛佳仪的作风。 “母亲既派了嬷嬷来指点我，那嬷嬷的意见我一定是要听的。”宝芸的笑容让仪丹觉得如沐春风，却让张嬷嬷觉得冷汗涔涔。 “仪丹，过来给我梳妆，也让张嬷嬷好好的教教你，这梳妆要如何才算是符合今天的场合。”宝芸边说边起身往梳妆台走去。 张嬷嬷跟上了她的脚步，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谁的错 事实证明张嬷嬷这种不好的预感是错的，仪丹给宝芸梳的妆容并没有半分的错处，就连挑选的衣服也是淡雅又不失宝芸的身份，她在这里什么作用都没有。 她来这里虽不是像她说的给宝芸指点如何打扮的，是另有目的，然而看到居安院中的下人做事也这么的滴水不漏，她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宝芸从铜镜中看到了她难看的脸色，却还是故意问道：“张嬷嬷，你看可有什么不对么？” 听到宝芸的声音张嬷嬷才连忙回神，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大小姐身边的人就是伶俐，将大小姐打扮的丝毫不差。” 宝芸轻笑一声：“嬷嬷可确定了，要是等会儿去了宴会有了什么不妥我便告诉母亲是嬷嬷说了没问题的哦。” 张嬷嬷一怔，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的就想再将宝芸的身上再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转而又马上想到，要是她现在改了什么，那在宴会上出了什么差池，俞宝芸又会不会说是她改的？ 答案是肯定会！ 想到这里她打消了给宝芸检查的念头，道：“仪丹姑娘蕙质兰心，又哪里会有什么错处，大小姐只管放心就是。” 说到这里，她装模作样的四周看看，这才问道：“以前给大小姐梳妆的不都是寇暖姑娘么？今日怎么不见她在大小姐的身边伺候呢？”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宝芸的眼中快速的闪过阴沉，面上的笑容温婉：“今日是寇暖休息，怎么？嬷嬷和寇暖很熟吗？” “哪里，只不过看大小姐的身边多是她在伺候，所以才有此一问。”张嬷嬷笑的满脸褶子，像是一个蒸熟的包子。 “我还以为是嬷嬷和她很熟，想着嬷嬷找她又是我这就叫她过来，既然不熟，那我也就不费这个心了。” 宝芸笑意盎然，张嬷嬷僵着一张脸。 仪丹听到张嬷嬷提到寇暖一颗心也提了起来，果然这个张嬷嬷是来者不善，看来今天她们是真的打算用寇暖的事情出什么幺蛾子了。 “大小姐真是好心。大小姐已经梳妆好，那老奴也去像夫人复命了。大小姐稍事休息，宴会一会儿就要开始，等开始的时候夫人会让人来通知大小姐的，大小姐请放心，老奴这就退下了。” 也不知张嬷嬷是心中慌乱还是怎么说，说的话也是语无伦次了。 等她走出了居安院，仪丹忍不住着急的对宝芸道：“小姐，她们一定准备好了要谋算寇暖，小姐一定要帮帮寇暖，不能让她们再欺辱寇暖了。” “放心，我自有打算。”仪丹只看到宝芸面色淡然，却不知道宝芸拢在袖中的手将手帕捏的不成样子。 “去将秦林叫来，我有事情吩咐他。” 就算是宝芸不说具体是什么事，仪丹也知道多半就是为了帮寇暖，遂不敢耽搁，转身快步走出了居安院，去请秦林了。 在她走出去之后，宝芸也站了起来，往寇暖的房间走去了。 还不到日昳，宾客们就陆续来了。男宾在先去前厅和俞明江打招呼，女眷们自然是直接去后院了。 后院的花厅中，薛佳仪带着看俞佳雯正在招待着女眷。一个与薛成安的夫人交好的妇人便笑着夸俞佳雯道：“宜城的风水可当真是好，将俞二小姐养的这么水灵灵的。” 薛成安和俞明江是姻亲，如今一人是吏部侍郎，一人是刑部侍郎，人们先入为主这两家的关系匪浅。想巴结薛成安的自然是看着俞佳雯和薛佳仪一顿夸的。 薛佳仪掩唇笑着，俞佳雯则似是害羞的低下了头，由薛佳仪帮她应对着：“李夫人说的什么话，这宜城的风水再好，怎么能比得上京城这人杰地灵的宝地，看看这各家小姐的风姿又哪里是我家雯儿能比的。” 这话算是将在场的姑娘都夸了一遍，令人听的十分舒服。 郑殷殷也来了，她知道薛佳仪对宝芸的恶意，不管薛佳仪说的是什么话，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反驳。 王氏看出了她的意图，在她说话之前掐了她一下，阻止了她。 她心中不悦，但不敢违逆王氏的意思，只得闭嘴。 众人都寒暄了一会儿，宝芸还是迟迟不现身，郑殷殷的等得着急，原本是想着去找宝芸的，可是居安院她只去过一次，没有人带路她还真是找不到。要是找人带路那必定要让薛佳仪察觉了。 她虽是单纯了些，可对薛佳仪的恶意也是不敢小觑，只得忍着在花厅中等待着。 眼看着人都来的差不多，时间也差不多，众人都要往花园中去了，宝芸才姗姗来迟。 宝芸一只脚才刚踏进花厅，盛雨嫣嘲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俞大小姐好大的架子，俞府的赏花宴，这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俞大小姐才来，果真是乡下回来的，什么规矩都没有。” 众人皆知盛雨嫣对卫嵘的痴恋，卫嵘的生辰宴之后也知道了卫嵘对宝芸的特殊，因而盛雨嫣对宝芸的敌意也就不奇怪了。 宝芸没有先理盛雨嫣，而是给众人福身见礼之后才回答道：“盛二小姐见谅，的确是我的失礼。但之前母亲派了人来告诉我让我安心，等宴会开始了自会派人来告知我。我一直在院子里等着母亲派人来通知，谁知久等不到，等我察觉到不妥派人来打听，才知道宾客都差不多来齐了。我失礼了，还请恕罪。” 说着又是向众人长长的福身下去，没有立刻起来。 郑殷殷将宝芸当成朋友，哪里看得过去宝芸受委屈，快步上前将宝芸扶了起来，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说了是你母亲没有通知你的。” 王氏看着郑殷殷有些头疼，她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中了什么魔，怎么对宝芸就这么好？现在郑殷殷这么没头没脑的冲出去并不合适，但她就这么个女儿，实在是不忍心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斥责郑殷殷，也不想让郑殷殷不高兴，便也只能无奈，心中想着总还有她给郑殷殷兜着。 当然，这并不仅仅是她所有的思量。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是喜欢吗？ 王氏能看出宝芸比一般的姑娘要聪明的许多，仅仅她知道的薛佳仪对宝芸所有的谋害都被宝芸化解，可见宝芸并非是软骨头。 而郑殷殷太过单纯，现在有她在是可以护着郑殷殷，但是她不能一辈子护着。虽然郑殷殷还有一个哥哥，然而后院的事情很多时候男人是插不上手也不能尽数了然的。 宝芸心思是深沉，对付薛佳仪也足够有手段，而郑殷殷与之的相处之中她能感觉宝芸的对郑殷殷也是关怀的。 郑殷殷对宝芸好，宝芸也愿意投桃报李，那郑殷殷以后也能有多一个人护着，这才是她真正在意的。 故而她现在也没有组织郑殷殷护着宝芸。 “郑大小姐说的是，这件事我是思虑不周了。”薛佳仪笑着道：“我原是想着宝芸之前中毒身子还没有养好，便让她多休息休息，面色累着。不想让各位误会了，都是我的错。” 薛佳仪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让看热闹的人十分的失望，她们还以为又能看到薛佳仪和宝芸之间互相指责赖皮呢。 郑殷殷也是准备好了怎么维护宝芸，薛佳仪承认错误这么的爽快，让郑殷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宓月华是这时候来到的，看到气氛有些不对，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我远远的见着还有说有笑的，这么我一到就没人说话了？” 她语气轻快，很快将气氛重新活跃起来，花厅中又是有说有笑了。 说了一会儿的话，时间已经差不多，薛佳仪和俞佳雯带着众人前往花园。 女眷们到的时候男宾已经在花园中做好了，等到全部人都坐了下来，俞明江才起身举杯道：“这一杯俞某要敬各位赏光，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一同赏花。” 众人应和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俞明江又满上了一杯，接着道：“这一杯是赔罪酒，请列位恕罪，来到了京城这么长时间才邀请各位到府上做客，是俞某慢怠了，还请恕罪。” 说完又是率先一饮而尽。 做完了这些俞明江才拍手让歌舞开始，场面也轻松起来。 卫嵘和江莫寒坐得临近，等歌舞起了江莫寒才凑到了卫嵘的耳边悄声道：“听闻这宴会还没有开始，那小丫头就被俞夫人摆了一道，出不出手？” 卫嵘面不改色，道：“静观其变，要是贸然出手说不定还坏了她的好事。” 后院发生了什么连江莫寒都知道，卫嵘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就他认识的宝芸，牙尖嘴利的，就薛佳仪说的那两句话宝芸若是想反驳早就驳回去了，哪里会让薛佳仪占了便宜。 所以宝芸沉默的唯一理由就是有别的打算。 江莫寒最是见不得卫嵘这幅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轻哼一声道：“切，说的这么了解她，就像是已经娶进门了似的。” 卫嵘扬起了嘴角：“就是因为了解她才想把她娶进门，又不是为了把她娶进门才了解她的。” 江莫寒撇撇嘴，转过头之后眉眼间解释笑意。好兄弟能找到心仪的人，他也是为卫嵘高兴的。 两曲歌舞过后，有的姑娘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席在花园中逛了起来，这带领着她们逛的人，自然只会是俞佳雯了。 任由俞佳雯像只花蝴蝶一样满场飞，卫嵘的注意力始终都在宝芸的身上。 面对投到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宝芸是很想视而不见，奈何她越是想忽视，越是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她终于忍不住回瞪了卫嵘一眼，却惹来了卫嵘的轻笑，这让她更加恼怒。而恼怒的同时，心情又似乎不受控制的好了起来。 这样的感觉她并不陌生，以前看赵珣的时候，只要与赵珣对视，她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她是喜欢上卫嵘了？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才多长时间啊，她怎么可能就对卫嵘动了心呢？一定不是的，或许只是卫嵘对她说了那些扰人心神的话，又或许是卫嵘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亦或是仅仅因为她不习惯被人用这么炙热的目光盯着而已…… 一瞬间宝芸在心中想了无数个理由，可是想了这么多没有一个能让她自己信服的。 “宝芸，你不想去看花吗？”郑殷殷看着俞佳雯带着几个姑娘在园中转了起来，她早已经坐不住了。 她的声音中断了宝芸的思绪，宝芸转头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道：“好，我这就带你去看。” 其实宝芸对俞府也不能算是多熟悉，她除了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过就是从居安院到前厅中用晚膳罢了。这花园她几乎都没有来逛过。 郑殷殷和宝芸一起身，有几个看不上俞佳雯的姑娘也跟着她们一同逛了起来，说说笑笑的倒也不无聊。 俞佳雯耳尖的听到了宝芸这边传来的笑声，差点将手绢给撕了。她还想着俞宝芸是从乡下来的，京城的千金们不会将宝芸放在眼中。 以前她们不知道就罢了，因为是在别人的府邸中所以不能太过分也罢了，为何现在都在俞府中了，她也摆出主人的姿态了，为什么还是有人巴结俞宝芸！ 她实在是气不过，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温柔大方的笑容翩翩走到了宝芸的身边，道：“姐姐怎么自己在这边，是方才母亲没有提早叫你所以生气了么？” 周围的人听到她说话就知道有好戏看了，特别是盛雨嫣格外的兴奋，不管是俞佳雯还是俞宝芸她一点好感都没有，最好这两个人在这里就打起来，那卫嵘看到了一定就不会喜欢与俞宝芸了。 如此想着，她脸上的高兴丝毫都没有掩饰。 宝芸微微一笑，不解的问道：“我为何要生气，母亲不都说了是为了我好了吗？” 她的反应总是和俞佳雯设想的不一样，她不由十分怀念以前没有宝芸的日子，要是没有这个扫把星，她现在的日子一定还如在宜城一般舒适！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二三好友 《嫡女殊色》第一百三十六章 二三好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不见了 《嫡女殊色》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不见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好戏看 《嫡女殊色》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好戏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捉奸 《嫡女殊色》第一百三十九章 捉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禁足一月 《嫡女殊色》第一百四十章 禁足一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又是奸情 《嫡女殊色》第一百四十一章 又是奸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还有没有守宫砂 《嫡女殊色》第一百四十二章 还有没有守宫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计谋失败 《嫡女殊色》第一百四十三章 计谋失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要太双标 《嫡女殊色》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要太双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放弃才要离开 《嫡女殊色》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放弃才要离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责任还是要分清楚的 《嫡女殊色》第一百四十六章 责任还是要分清楚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父慈子孝 《嫡女殊色》第一百四十七章 父慈子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 麻烦来了 《嫡女殊色》第一百四十九章 麻烦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 新添了姨娘 《嫡女殊色》第一百五十章 新添了姨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寇姨娘 《嫡女殊色》第一百五十一章 寇姨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 温柔的夫人 《嫡女殊色》第一百五十二章 温柔的夫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私闯闺房 《嫡女殊色》第一百五十三章 私闯闺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 哀极必伤 《嫡女殊色》第一百五十五章 哀极必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交还中馈 《嫡女殊色》第一百五十六章 交还中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 独宠不再 《嫡女殊色》第一百五十七章 独宠不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相见 《嫡女殊色》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相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失败的下马威 《嫡女殊色》第一百五十九章 失败的下马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 丞相的警告 《嫡女殊色》第一百六十章 丞相的警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惧内 《嫡女殊色》第一百六十一章 惧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 暂离京城 《嫡女殊色》第一百六十二章 暂离京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地震 《嫡女殊色》第一百六十三章 地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仆人的命也是命 《嫡女殊色》第一百六十四章 仆人的命也是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宜城重逢 《嫡女殊色》第一百六十五章 宜城重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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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贺之宴 《嫡女殊色》第一百八十章 庆贺之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一章 靠女人的男人 《嫡女殊色》第一百八十一章 靠女人的男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的事都重要 《嫡女殊色》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的事都重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买凶下毒 《嫡女殊色》第一百八十三章 买凶下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 化解 《嫡女殊色》第一百八十四章 化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宝芸遇险 《嫡女殊色》第一百八十五章 宝芸遇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全城搜寻 《嫡女殊色》第一百八十六章 全城搜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 赵统领逛青楼 《嫡女殊色》第一百八十七章 赵统领逛青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 咬舌自尽 《嫡女殊色》第一百八十八章 咬舌自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失踪的是俞二小姐 《嫡女殊色》第一百八十九章 失踪的是俞二小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章 县主去卫府了 《嫡女殊色》第一百九十章 县主去卫府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一章 换成了俞佳雯 《嫡女殊色》第一百九十一章 换成了俞佳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 要担心的是敌人 《嫡女殊色》第一百九十二章 要担心的是敌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三章 嫁妆还没有还 《嫡女殊色》第一百九十三章 嫁妆还没有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女人好哄 《嫡女殊色》第一百九十四章 女人好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多等一段时间 《嫡女殊色》第一百九十五章 多等一段时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六章 倒霉的张嬷嬷 《嫡女殊色》第一百九十六章 倒霉的张嬷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七章 俞书铭要回京 《嫡女殊色》第一百九十七章 俞书铭要回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八章 孔柔的爱慕者 《嫡女殊色》第一百九十八章 孔柔的爱慕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 母亲的馈赠 《嫡女殊色》第一百九十九章 母亲的馈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章 不过彼此彼此 《嫡女殊色》第二百章 不过彼此彼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 来自兄长的维护 《嫡女殊色》第二百零一章 来自兄长的维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二章 宝芸是个坏人 《嫡女殊色》第二百零二章 宝芸是个坏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三章 抢了父亲抢哥哥 《嫡女殊色》第二百零三章 抢了父亲抢哥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四章 逝者不可追 《嫡女殊色》第二百零四章 逝者不可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五章 要站在哪边 《嫡女殊色》第二百零五章 要站在哪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六章 有何过人之处 《嫡女殊色》第二百零六章 有何过人之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七章 不是弱点是后盾 “也是，能让你看上也算是过人之处了。”晏烈没有说什么，只像是重复了卫嵘的话。 不过晏烈能说出这样的话卫嵘也稍稍放下了戒备，道：“臣此生此世都只会喜欢她一个姑娘，有过人之处也好，没有也好，臣除非死，否则是不会放弃她的。” 这话似乎勾起了晏烈的什么回忆，他的眼中有动容，看向卫嵘目光也不仅仅是在看一个臣子，仿佛是一个父亲看儿子那般慈爱。 “你能找到所爱之人朕也为你高兴，但是你要知道，她对你这么重要，那她也成了你的弱点。” “她不会是臣的弱点，只会是臣强硬的后盾。”卫嵘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并且语气的斩钉截铁让晏烈也为之震动。 晏烈脸上难得出现了柔和的笑容，道：“朕是没有意见的，只要你能说服你父亲，朕乐见好事。” 他此话一出，两人之间又出现了类似于剑拔弩张的气氛。 “皇上可别妄图挑拨臣的父亲来做坏人，是谁的意思臣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卫嵘不屑道。 晏烈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挑衅的看着卫嵘，道：“是吗，那朕可是要试试了。” 卫嵘倒也不畏惧，拱手道：“臣今日的来意也说明白了，便先退下了。” 说完也不等晏烈说什么径自就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晏烈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还久久都没有移开目光，嘴角也一直上扬着，问身边的公公道：“朕是不是将他惯坏了？” 公公躬着身子，笑道：“卫大人会明白的。” 晏烈笑着摇摇头，又捡起了手边的奏章看了起来。 傍晚晚膳之前，盛家的请柬几乎发到了京城每一个权贵的手中。对这样的宴会俞明江自然是乐于参加的，这代表着他又有和别人拉近关系的机会了。 俞佳雯也是高兴的，盛家的宴会晏辰是一定会去的。 薛佳仪却不是那么高兴，想到前几次宴会她一丝好处都没有占到，几次都吃了宝芸的亏，这次盛家的宴会一定是非常盛大，宝芸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那可就麻烦了。 她想了想，要是能让宝芸不能去参加那就好了。 晚膳的时候俞明江说了盛家宴会的事，宝芸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没有想参加的想法，但是她既是俞家的人，又是县主，若是不去难免落人口舌。 可是去了，那里可是盛雨菲和盛雨嫣的地盘，还有晏辰，到时肯定也是不好应对。 她回到院子之后叹了一口气，倒还真的有些怀念上一世的日子，无忧无虑，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是她以为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 想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管再难再险，她也不会放弃的。 看到她的模样，仪丹疑惑道：“小姐是【……爱奇文学om ……最快更新】 在想老爷说的事情吗？” 采云正好打了热水进来，听到仪丹的话就担心道：“盛二小姐对小姐一直都不怀好意，还不知道去了会发生什么事呢？” “说来也是，小姐有卫大人护着也是好事，但是卫大人好像也惹来了不少的麻烦呢。”仪丹皱眉道。 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赶忙对宝芸抱歉道；“小姐，奴婢方才是胡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宝芸拄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烛火，叹气道：“你说的也没有错，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只有好处的事情，得到什么，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宝芸这话说的很是怅然的样子，仪丹和采云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宝芸。 俞书铭还在为了家里的事情担忧，他能看出来俞明江也是知道宝芸和薛佳仪之间的矛盾的，但是俞明江却选择了视而不见，他也要像俞明江一样视而不见吗？ 这不是应该不应该的事情，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他想着，看到客厅中还摆着他从南境带回来的东西。这本来是要分给府中的人的，因着这两天心烦意乱他竟然忘记了。 叹了一口气，叫了下人来将吩咐什么东西分给谁，便去了书案处看书了。可惜书翻开了半天他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下人们带着他吩咐的东西先去了芳菲院，既然是薛佳仪打理的青云院，不安差自己的人进去也不是薛佳仪的作风了。 采晴捧着东西来到了薛佳仪的面前，福身道：“夫人，大少爷说从南境带回来一些特产，这些是给您的。而这些……” 她看向了左边的一堆，道：“这些是给大小姐的。” 薛佳仪看向了自己的那一份，有两罐雪蛤，还有两匹提花织锦缎。宝芸则是两罐雪蛤和一匹提花织锦缎。 “我这个儿子还真是有心。”薛佳仪嘲讽的笑着，道。 她原想着俞书铭回来了就会帮着她对付宝芸，没有想到回来是回来了，却什么用都没有。 “夫人，您不是不想让那个小贱人去盛家的宴会吗？”张嬷嬷这时伏在她的耳边道。 她看向了那罐雪蛤，明白了张嬷嬷的意思，阴森森的笑着：“书铭既然不愿意自己动手，那就只有我借这个名头了。” 一刻钟之后，采晴拿着两罐雪蛤和一匹织锦缎来到了居安院，说明了来意。宝芸只说改日会亲自谢过便收下了东西。 采云看着俞书铭让送来的东西，感叹道：“大少爷还真是有心，小姐都已经说了那样的话，他还是没有仇视小姐。” 对此宝芸心中也是温暖，道：“我也没有想到。” “看来大少爷并不是夫人和二小姐那样的人。这也是好事，若是大少爷也帮着夫人和二小姐，那小姐的 处境又要更艰难了。”仪丹说着打开了雪蛤。 她还没有见过雪蛤，雪蛤在南越并不难得，但是在京城中却是稀有物，仅仅是普通成色一两便能卖好几十两银子。这么两罐，看着这成色价值不下百金了。 但是问着这罐中传出的味道，仪丹的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抬头看向了宝芸，不是十分确定道：“小姐，这雪蛤好像有问题。” （本章完）( 嫡女殊色 .com ) 第二百零八章 下了巴豆粉 宝芸心中一沉，看向了仪丹，问道：“有什么问题？” 仪丹紧紧皱着眉，道：“奴婢在医书上看到过，说雪蛤味腥，但是奴婢闻着着除了腥味，还有一些别的味道，像是……像是……” 仪丹挠着后脑勺思索着罐子里味道像是什么的，采云也是紧张的看着仪丹，盼望着仪丹能够想起。 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这是什么味道：“我想到了，这像是巴豆粉。” “巴豆粉？”宝芸没有想到仪丹想了这么半天想到了这个一个答案。在雪蛤里放了巴豆粉，这会是谁做的？ “奴婢闻着是像巴豆粉，但是也不敢确定。”仪丹道。她也只是个半吊子，很多东西都只是在书上看过，实践基本没有，所以她也不敢确定一定是。 虽然仪丹是这么说，但宝芸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雪蛤中多半是巴豆粉了。 “小姐，这雪蛤中要是真的有巴豆粉，那会是谁做的手脚？”采云犹豫着问道，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踌躇道：“会是大少爷吗？” 会是俞书铭吗？宝芸也不知道，她不敢说一定不是俞书铭，但是也不想去怀疑这是俞书铭做的。 她打心底不愿和俞书铭为敌，并非是她害怕，而是不想俞书铭和薛佳仪是一样的人，那样的话太可惜了。 她摇摇头，道：“如果不查清楚，还是不要随意下结论。” 再沉吟片刻，对仪丹道：“你悄悄的去打听一下，方才送东西来的那个丫头叫什么，在送东西来之前去过哪里。” 仪丹知道宝芸这是怀疑事情和薛佳仪有关了，毕竟东西是从青云院出来的，要是宝芸不想怀疑是俞书铭做的，那就只能是薛佳仪了。 仪丹出去了一趟，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的确如宝芸所想，采晴在送东西来到居安院之前，先去了芳菲院。 宝芸看着罐中的雪蛤，脸上阴晴未定。 采云却有些疑惑，问道：“夫人一向都是想置大小姐于死地的，既然都已经下了巴豆粉，为什么不直接下能致命的毒药呢？” “若是小姐是食用了这雪蛤致命的，大少爷也是脱不开干系的。”仪丹说道。 宝芸赞赏的看了一眼仪丹，仪丹的说法是有道理的。而薛佳仪在雪蛤中加了这巴豆粉，想来是不想她去参加盛家的宴会。 仪丹也想到了这一点，道：“小姐，你既然不想去盛家的宴会，不如就顺水推舟……” 食用了这雪蛤，不仅能推掉宴会，还能将责任都推到薛佳仪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但是宝芸却摇摇头，苦笑道：“我是不想去，但是不得不去。” 她如今的身份是裕德县主，要是借口不去难免让人多想。而且赵旭和盛家有 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去这一次不能保证一定会有苏家的线索，但是若是有这样的机会都不去，那她还想要线索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所以不管是为了这一生，还是为了苏家，她都必须去。 “将东西收好，先不要动。”宝芸吩咐道，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东西就能派上用场了。 薛佳仪一晚上都在等着居安院中传出消息，但是等到了第二天的晚膳都没有见宝芸有什么不妥。 她安慰自己说宝芸是没有食用了雪蛤所以才没有事，但是她又不能直接提醒宝芸，这样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想了想，她扬起一个笑容，对俞书铭道：“书铭，你送来的雪蛤果真是极好的，我今天早上让人炖了一切服用，感觉比往日要精神一些。” 俞书铭勉强笑笑，淡淡道：“母亲喜欢就好。” 薛佳仪并没有在意俞书铭的态度，接着热情道：“也亏得你有心，带了这么好的东西回来。等母亲再让人炖一些，晚些的时候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本来就是送给母亲的，母亲不必费心了。”俞书铭拒绝道，丝毫都没有怀疑薛佳仪这么热情的背后是为了什么。 俞明江这时也笑着道：“难为你在外面也还这么挂念着家里，听闻你给宝芸和佳雯都送了一些过去，宝芸，雯儿，你们觉得怎么样？” “女儿也觉得甚是不错，多谢大哥了。”俞佳雯率先接话道。托了孔柔的福，俞府的经济条件是不错，但是雪蛤这么名贵的东西俞佳雯也不是时时都能吃到的，因而昨天晚上一收到她就命人去做了吃了。 宝芸笑了笑，似是瞥了薛佳仪一眼，才答道：“女儿还没有来得及吃，不过想来大哥送来的东西是极好的，再说母亲和妹妹都说好，那便是好了。” 薛佳仪闻言很是着急，听宝芸的话是近期都不会食用雪蛤了，那她接下来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可是直接让宝芸食用一定会惹了宝芸的怀疑，她咬咬唇，决定反其道而行，轻哼一声道：“宝芸也未免太舍不得了，雪蛤虽然是好，是珍贵，但是也别舍不得吃，让外人知道了难免要笑话你小家子气的。” 宝芸似笑非笑的看了薛佳仪一眼，道：“母亲说的是，我从小长在乡下，雪蛤这种东西也是第一次见。” 说完这句她话峰一转，道：“但是父亲一向清廉，雪蛤的价格想来也不是母亲和妹妹想吃就能吃得到的，想来母亲对雪蛤也不是常见，所以才会一得到就迫不及待的吃了吧。” 这话没有戳到薛佳仪的心窝，但是狠狠的戳到了俞佳雯的心窝。 俞佳雯狠狠的瞪了宝芸一眼，反唇相讥：“姐姐一直长在乡下的人，又凭什么说我们咩有见识？” 宝芸轻轻一笑：“我可不是这么意思，妹妹多心了。” “好了，好好的吃一顿饭，怎么又吵起来了。”俞明江一摔筷子，不悦道。 薛佳仪和俞佳雯这才闭上了嘴，宝芸冷笑一声，朝俞佳雯递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俞佳雯敢怒不敢言。 而俞书铭看到这一幕心中却是十分的难受，这不是他想要的家。 （本章完）( 嫡女殊色 .com ) 第二百零九章 自己的娘也不疼 用完膳宝芸一如往常往居安院中走去，俞书铭追了上来，歉意道：“宝芸，我替母亲和妹妹和你说声抱歉。” 宝芸转身，看向俞书铭的眼神中有疑惑，问道：“大哥为什么要说抱歉呢？” 俞书铭的脸上更加的羞赫，低下头道：“因为母亲和二妹方才对你的无礼。” 宝芸轻笑一声，道：“若是为了这件事，那大哥着实是多此一举了。” 就在俞书铭以为宝芸要说出原谅的话，谁想宝芸的下一句是：“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她们对我这样的态度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而且我也说过了，大哥是大哥，她们是她们，我不会迁怒于大哥的。” 俞书铭哑口无言，宝芸这态度让他更加的无地自容。 幸好夜色将他的脸色很好的掩藏，不至于让他在宝芸的面前丢尽了脸。 “那我送去的雪蛤，你……你尽早服用吧，若是吃完了，我再给你送。”这是他能想到的给宝芸的最好的补偿了。 宝芸这时候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掩唇道：“大哥莫非以为我不吃雪蛤是因为舍不得么？” “不不不。”俞书铭忙摆手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他什么理由都没有说出来。 看到俞书铭快哭了，宝芸也是颇为无奈，她怎么感觉现在是她在欺负人家，可是真相说出来对俞书铭来说或许更加的残忍。 最终她叹了一口气，对俞书铭道：“大哥，我不吃雪蛤并非是舍不得，也不是因为你和母亲的关系。我只有一句话告诉大哥，大哥日后若是想清静，还是注意一下自己院子里的人吧。” 说完这句宝芸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仪丹转身走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仪丹才问道：“小姐为什么不将事实告诉大少爷呢，说不定这样大少爷以后还会帮着咱们呢？” 宝芸眼中有些不忍，道：“现在我们要是这么做了，纵然他会偏心我们，但是他对薛佳仪一定是心怀愧疚的。不管怎么说，薛佳仪都是生他养他的人。” 仪丹冷哼一声，道：“小姐倒是为大少爷想的周全，奴婢看夫人自己都没有这么心疼大少爷。” 宝芸笑了笑，笑容中的温柔仿佛能让人沉溺下去：“就是因为薛佳仪不心疼他，所以我才想不让他这么为难。不过可能我们这样对他，于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为难了。” 仪丹有些听不懂宝芸在说什么，但宝芸说完之后就径自往前走去，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薛佳仪知道雪蛤的事情多半是失败了，俞明江现在还是看重宝芸，她不敢明着动手，只能暗中寻找机会。 可惜一整个晚上过去了，第二天的太阳都升了起来，她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机会【#*爱奇文学om …&更好更新更快】 。眼看着离盛家宴会的时间越来越近，可是她还是拿宝芸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看着宝芸也一同出发前往太师府了。 俞书铭太师逃避着宝芸的目光，宝芸也不强求，上了自己的马车前往盛府了。她知道盛雨嫣和盛雨菲是一定不会放过为难她的机会，这还是在盛府，她更加要小心应对。 想着，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盛府不远处的路口，今天参加宴会的人很多，所以马车也只能停在这里了。 宝芸全身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想才刚下马车就看到了卫嵘，江莫寒和宓月华正站在她的马车旁边。 见到卫嵘她十分欣喜，脸上控制不住的就露出了笑容，勉强有一点理智在告诉她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和卫嵘走的太亲近，这才没有朝卫嵘走去。 她没有走过去，卫嵘等人走了过来。俞明江带着薛佳仪迎了上去，拱手道：“下官见过卫大人，江大人，江夫人。” 卫嵘象征性的抬抬手让他免礼，第一个打招呼的也不是宝芸，而是对俞书铭道：“安南将军，没想到安南将军也会来。” 卫嵘这话便是单纯的寒暄了，盛朗明是俞书铭的上司，盛家的宴会俞书铭自然会来了。 “见过卫大人，能遇到卫大人下官也深感荣幸。”俞书铭上前拱手恭敬道。 卫嵘笑了笑，这才看向了后面的宝芸。 “宝芸，几日不见我甚是想你呢，”宓月华上前将宝芸拉了出来，热情倒。 宝芸微微一笑，矜持道：“几日不见姐姐，我也甚是想念姐姐的。” “还是别在这里聊天了，我们先进太师府再说吧。”江莫寒笑着道。 一行人这才朝太师府走去，一路上卫嵘江莫寒和俞书铭说着话，俞明江能插上几句，宓月华只是和宝芸说着话，也不理薛佳仪和俞佳雯，两人别提有多尴尬。 最后薛佳仪和俞佳雯渐渐的落在后面，俞佳雯看着宝芸的背影，几乎想上前就咬死宝芸。 俞书铭并非是没有察觉到这个情况，只是卫嵘问着他南境的事情，他实在是分不了心。至于俞明江，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前程，又怎么会有空去管薛佳仪和俞佳雯呢。 一直走近了太师府中，薛佳仪遇到了薛成安的夫人王氏，这才找了个借口脱离了众人，暂时跟上了王氏。 王氏的身边还有几位要好的夫人，看着宝芸渐行渐远的背影，冷笑问薛佳仪道：“你家中有这么一尊大神，想来不好相处吧。” 薛佳仪看着宝芸离去的方向，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一般，冷声道：“嫂子既然都知道了，又何须多此一问呢？” “如今书铭也回来了，你也多了个帮手，又何须怕她。”王氏接着道。 不说这个还好， 一说这个薛佳仪就气的心口痛。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俞宝芸那个贱人和俞书铭说了什么，今天一大早采晴和一众丫鬟就被俞书铭从青云院发配出来了，俞书铭就留了几个小厮在院子里伺候。 她可是俞书铭的亲生母亲，还会害自己的亲儿子不成？ 这样丢人的事情她自己都没有脸和王氏说。 （本章完）( 嫡女殊色 .com ) 第二百一十章 不就是个县主 宝芸和宓月华走去了一边，并不知道薛佳仪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想想也知道薛佳仪会说她什么好事呢？ 走了不一会儿就遇到了郑殷殷，见到郑殷殷宝芸有些不自然，之前郑怀安想要翻俞府的墙给她送东西的事情卫嵘告诉了她。 卫嵘见她也多是翻墙，想到这一点她很难不觉得郑怀安对她是有别的感情，连带着她看郑殷殷也有些心虚。 郑殷殷却完全不知道这些，见到她的身影就冲了过来，兴高采烈的拉着她的手道：“宝芸，你可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宝芸掩藏好自己的心事，同样回握住她的手，道：“路上堵了一会儿，就来晚了。” “我之前本来是想来看你的，但是母亲一直要我学新的刺绣，将我关在府中那么多日，宝芸你看我的手，都是被针扎的。”郑殷殷说着将自己是个手指头都展现在了宝芸的面前。 宝芸看了看她的手指，果真看到有针眼。 “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有比较厉害的技艺，以后说亲的时候更加的惹人喜爱呢。”宝芸笑着道。 提到亲事郑殷殷不由红了脸，轻轻推了宝芸一下，嗔道：“我和你说正经事，你偏偏要这么打趣我。” 听她这么说宝芸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道：“为何我觉得我说的才是正经事，宓姐姐你说呢？” 听着她们你来我往的打趣着，宓月华也不由掩唇笑着，道：“你们的事情我可不掺和，要是我哪里说错了可打不过你们两个人。” 郑殷殷嘟着嘴看着她们，娇声道：“偏你们最坏，就会欺负我。” “你们说着什么这么高兴，不如说来给我听听。”忽然出来的声音将这里的欢声笑语全都驱散。 她们三人就算是不看都知道是盛雨嫣来了。 宓月华笑吟吟的看着盛雨嫣，客气道：“不过是说些小儿女之间的玩笑，没有什么高兴事可以说给盛二小姐听的。” 盛雨嫣的目光始终都在宝芸的身上，也径直走到了宝芸的面前，皮笑肉不笑道：“我还以为俞大小姐会不敢来，没有想到你这么不要脸，还是来了。” 闻言宝芸不由在心中笑着，那她是来好呢还是不来好，来的话是不要脸，不来就变成了胆子小。 她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这更加惹怒了盛雨嫣：“怎么，俞大小姐竟连我的话都敢不回答了，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 宝芸无奈的摊摊手，道：“话都让盛二小姐说完了，我说什么呢？” “盛二小姐口口声声称呼裕德县主为俞大小姐，是觉得皇上不应该给裕德县主这个诰封呢，还是有别的想法？”宓月华在一旁闲闲道。 盛雨嫣冷冷笑着，不屑都写在了脸上：“ 不过就是个二品的县主，得意什么！还想本小姐给她行礼不成！” “语嫣。”盛雨嫣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有位妇人插嘴道：“裕德县主是皇上亲封的，你怎可对裕德县主无礼。” 说完又谦和的对宝芸道：“县主，语嫣实在不懂事，望你原谅她一回，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这话说的倒是软中带刺，要是宝芸计较了就是和盛雨嫣一般见识了。 宝芸识得面前的这个妇人，是盛朗明的夫人吴氏。也了解这个吴氏，盛朗明并非是一心一意之人，府中也有不少的姨娘，但是除了盛雨菲和盛雨嫣这两个女儿，盛朗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孩子了。 若说这其中吴氏没有动什么手脚，宝芸是不相信的。而且吴氏的性情她上一世听她母亲说的也不少了。 想着上一世的事情，她对吴氏露出了一个大度的笑容，道：“我自是不会和盛二小姐一般见识的。” 一般人是会顺着台阶下，但同时会将盛雨嫣的所作所为夸为真性情，而宝芸这台阶下的也太耿直了一些。 吴氏打量着宝芸，也不知宝芸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有意这么说。 然而宝芸的面上平静无波，吴氏什么都看不出来。对吴氏这样的人来说，越是看不清楚的人越是觉得危险，这和宝芸的想法算是一样。 “盛夫人，那边还有许多的宾客，夫人不必招呼我们的。”宓月华对吴氏也不敢放纵，微笑着柔声道。 吴氏收回了对宝芸打量的眼光，朝众人歉意一笑，说了自便之后，拉着盛雨嫣离开了。 其间郑殷殷一句话都不敢说，对郑殷殷来说，吴氏这样的笑面虎更让她恐惧。 看着吴氏走远了之后，她在宝芸的耳边轻声道：“宝芸你可真了不起，还敢和她对视，她看我一眼我觉得我腿都软了。” 宝芸笑了起来，其实她若是上一世的苏淳，吴氏看她一眼她也觉得恐惧。但是这一世，她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握住了郑殷殷的手，衷心道：“你要是永远都不用面对似她那般的人，我才真的替你高兴。” 郑殷殷有些不解的看着宝芸，不是很明白宝芸的意思。宓月华和宝芸相视一眼，两人眼中的情绪都很微妙。 盛雨嫣是被吴氏拉走了，但是还有许多爱慕卫嵘的女子对宝芸怒目相向，只不过不敢像盛雨嫣那样大胆，直接去攻击宝芸罢了。 三人也没有在这人多的地方再逗留，在宓月华的带领下，她们找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亭子。 但是很不巧，这里早已有人。晏辰自己坐在亭子中，一杯一杯的喝着茶。 三人刚想悄悄离开，宴辰却发现了她们。特别是在看到宝芸的那一刻， 他周身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裕德县主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呢？”他阴沉沉的开口。 宓月华眸色沉了下来，刚要开口，却被宝芸拉到了身后，只听宝芸道：“看殿下在这里欣赏美景，怕扰了殿下。” “现在已经扰了，所以县主还是留下来陪本殿下说两句话吧。”晏辰目光似是黏在了宝芸的身上。 宓月华觉得大事有些不好，想要说什么，却再次被宝芸拦住。 （本章完）( 嫡女殊色 .com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做正妃愿意吗 “姐姐，六殿下不过是留我在这里说两句话，你和郑姐姐先走吧。”宝芸对宓月华微微一笑，道。 留宝芸单独和晏辰在这里宓月华怎么会安心，晏辰想要顺水推舟算计宝芸的事情宓月华也不是不知道，这时候晏辰想要宝芸留下，会打的什么好主意？ 但是宝芸再次对她摇头，不让她说话。 宝芸的好意她能理解，可是她也不可能单独留宝芸在这里。 “江夫人，您是怕本殿下将县主吃了吗？”晏辰冷笑着看向宓月华，不悦道，“若江夫人是这么担心的，那大可放心，她毕竟是父皇亲封的县主，生吃了她本殿下也没有办法和父皇交代。” “六殿下说的是，宓姐姐就先带着郑姐姐走吧。”宝芸再次看着宓月华道，并且暗中捏了宓月华的手一下。 宓月华看宝芸不仅仅是不想牵连她，而是自己也有了对策的模样。她虽然是不放心宝芸，若这里只有她一个倒也没有什么，但是郑殷殷也在这里。 江莫寒和晏辰早已经是两个阵营的人了，可郑家不是。无端端将郑殷殷牵扯进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犹豫片刻，宓月华做了选择，对宝芸道：“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宝芸点点头，微笑着看宓月华和郑殷殷走远了，才转而对晏辰道：“好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二人，六殿下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晏辰看着笑意吟吟的宝芸，着实想冲上去将她的脖子拧断。然而再注意道她明艳的脸庞，他的心中又出现不舍。 如此佳人，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多可惜。 想着，晏辰笑了起来：“我想与县主说什么，难道县主会不知道吗？” 宝芸扬着唇角，笑意盎然：“臣女与殿下也不是十分熟识，又怎么会知道殿下要与臣女说什么？” “还真是伶牙俐齿，不过你越是这样不驯，本殿下就越是喜欢你。”晏辰说着，朝宝芸走了过来。 看着晏辰越走离宝芸越近，在要靠近宝芸的时候，仪丹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在了宝芸的面前。 见此，晏辰笑了起来：“也不知本殿下给了县主多不好的印象，县主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提防我呢？似乎是我在县主的面前吃了亏吧。” 宝芸将仪丹拉到了自己身后，她平静的看着晏辰的眼睛，道：“哦？六殿下有在臣女的面前吃过亏吗？臣女怎么不知道？” 晏辰又笑了，不过这次是被气的笑起来的。 “县主可当真是会说笑，你若是不知道，你的妹妹是如何出现在我身边的？” 宝芸满是震惊的看着晏辰，无辜道：“臣女的妹妹是如何出现在殿下身边的？殿下和臣女的妹妹有关系么？” 宝芸如此态度彻底的将晏辰的耐心 都消磨光了，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宝芸的手，冷笑道：“县主若是不知，本殿下也不介意在县主的身上回忆一遍在你妹妹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如此举动将仪丹和采云都吓坏了，采云鼓起勇气，出声道：“六殿下，纵然你是皇子，但是这里可是太师府，我家小姐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您若是伤到了我家小姐，只怕也不好喝皇上交代。” 晏辰没有管采云说了什么，他离宝芸这么近，宝芸身上自然的清香在他的鼻尖环绕，让他有些心驰神往。 似乎没有哪个女子令他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宝芸也没有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她知道那样的是无用的。别说晏辰身怀武艺，便是晏辰是个书生，她一个女子又如何与一个男子抗衡。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晏辰，她便是不相信晏辰敢在这里将她如何。或者说晏辰要是敢对她如何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和她废话这么半天了。 晏辰望着那双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眸子，心中升起了从来没有的感受。这种感受强烈的让他现在就想将宝芸据为己有，想让宝芸这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有他的身影。 然而他确实十分清楚，现在不是个好时候。他从宝芸那双眸子中感受到了不惧和无畏，他若是这个时候对宝芸用强，很可能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惹得一身骚。 他不情不愿的放开了宝芸的手，沉声道：“看来本殿下在县主的眼中是一文不值。” “殿下说笑了，殿下是天之骄子，又怎会一文不值？”宝芸垂眸道。 “是么，只怕县主不是这么看的，否则那天晚上出现在本殿下身边的就不应该是你的妹妹了。”想到这件事晏辰就像是吃了苍蝇那般难受。 想他堂堂皇子，竟然也被人算计到要娶一个自己完全看不上的女人。这让他看到宝芸的时候更加的恼火，也更加的想拥有宝芸。 宝芸并非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却还一如之前的云淡风轻，道：“殿下在说什么臣女真的听不懂。” 晏辰眼中的阴霾在宝芸的这句话之后更加浓厚，嘴角却扬了起来，笑着道：“你若是听不懂那便听不懂吧，现在本殿下问你另一件事。” “殿下请说。” “本殿下要你做我的侧妃，你愿不愿意？” 宝芸没有想到晏辰竟然会这么直白的问出这个问题，问的是她愿不愿意，可真的是她能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这么简单的问题么？ 似乎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她若是回答了不愿意，那今后她的仇敌当中是不是要多一个晏辰了？ 不过她就算不回答这个问题，她既然认定了卫嵘，那晏辰也是她的仇敌了。 这么想着她倒是觉得无所谓了，道：“臣女不 愿意。” “那正妃呢？”晏辰想也不想就再次问道。 正妃？这次晏辰的问题倒当真是让宝芸大吃一惊了，皇子正妃一般都是出身大族的女子方可在人选之列。晏辰的这个条件若是换做其他女子一定十分心动。 可惜这是宝芸。 “殿下不用白费苦心了，你的正妃要是另选他人吧。”宝芸正想回答，卫嵘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本章完）( 嫡女殊色 .com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只因为你是你 宝芸惊喜的回头，只见卫嵘的身影自黑暗中一点一点的出现，也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 等走到了她的面前，便将她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后。看着卫嵘宽厚的背影，她觉得的甚是有安全感。 晏辰亦是没有想到卫嵘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过略想一想也不足为奇，宓月华走是走了，但是不会放心让宝芸和他呆在这里，所以会告诉卫嵘也不足为奇。 “卫大人来的还真是及时，不过方才的问题是本殿下问县主的，不用卫大人越俎代庖。”晏辰冷笑道。 宝芸在卫嵘的身后，明显感到卫嵘的背僵硬了一下。她暗暗叹了一口气，那不成卫嵘以为她会嫁给晏辰不成？ “殿下不用再问，臣女的答案不会变。”宝芸从卫嵘的身后出来，与卫嵘肩并肩，对晏辰说道。 对这个答案晏辰十分的吃惊，他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竟然还会有姑娘不愿意做他的正妃。 他现在虽然不是储君，但也是正经的嫡子，背后还有盛家这个强大的后盾，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帝王的人。 成了他的正妃就相当于以后的皇后，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女子不想当皇后，他真的不敢相信。 卫嵘转头朝宝芸微微一笑，才对晏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可惜六殿下来迟了。宝芸以心有所属，想来六殿下一定能成人之美。” 晏辰的表情从不敢置信变为了歇斯底里，最后又多转化为一抹冷笑，对卫嵘道：“卫大人此言未免为时尚早。” “是不是为时尚早也不牢六殿下操心，六殿下还是多操心操心镇南大将军的事情吧。听闻明日皇上就要审问严明了，不知会审出一些什么呢？”卫嵘脸上的云淡风轻和之前宝芸的如出一辙。 晏辰将卫嵘是恨到了骨子里，偏偏不知道皇帝为何就事事都偏心卫嵘和晏明。他更不知道自己哪里比晏明差，晏明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是如何取得皇帝的信任。 看晏辰的脸色似是锅底那般黑，卫嵘的心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堵了，直接牵起了宝芸的手，对晏辰道：“看来六殿下是有事情要思量了，那微臣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也不管晏辰是什么脸色，拉着宝芸就走了。 两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宝芸也不说什么。卫嵘实在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宝芸一脸不解，问道：“我有什么要和你说的吗？” “我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吧，一声谢应该是担得起吧？” “咦，卫大人以前不是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的吗？”宝芸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样子非常无辜。 这一句话将卫嵘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一句话： “那刚才晏辰问你做不做他的正妃，你怎么不回答呢？” “我这不是正在考虑……” 宝芸的话还没有说完，卫嵘神情夸张，道：“什么，你还要考虑？你说这话都不考虑考虑我的心情的吗？枉我火急火燎的来救你。” “我这不正考虑你的心情，所以最后也拒绝六皇子了呀。”宝芸眨巴眨巴眼睛。 卫嵘彻底没有了脾气，却忽然将她一把搂紧了自己的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月华来说你被晏辰留住的时候，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宝芸难得搂住了他的腰，回道：“这样的场合六殿下又敢将我怎么样呢？” “这不一样，只要是不亲眼看到你平安，我都难以安心。”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接着道：“真想将你藏起来，省得别人都对你虎视眈眈。” 提起这个宝芸也想起了方才心中的疑问，问道：“我倒是十分奇怪，六皇子也不知真有此意还是有别的企图，为何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正妃？” 提到这件事宝芸是疑惑，卫嵘就是愤怒了，他不悦转过了头，沉声道：“谁管他是什么意思，你都不答应了，还想他做什么？” 卫嵘的这醋意让宝芸即无奈，心中又有点点的窃喜。这样的卫嵘一点都不像是在朝堂上搅.弄风云的人，更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大男孩儿。 “我考虑的是他背后打的主意，又没有再想其他的。你和我一起想嘛。”她牵着卫嵘的衣袖轻轻的摇着，撒着娇道。 她这番模样让卫嵘的心软的像是一滩烂泥，虽是不想这么容易就破功，但是嘴角却是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 宝芸再接再厉，似是小心翼翼的牵住了他的小指，满眼都是请求的看着他。 毫无疑问，他终是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是县主的身份，在宜城的灾难中充分的展现了你的能力，说明你会是一个很好的贤内助，或许朝堂上的事情你也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还有你与我关系密切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若是能将你收进他的宫中，意味着他胜出了一筹。而且比起俞佳雯，有眼睛的人都会选择你。” “那你也是这么觉得吗？”宝芸不禁笑了起来，问道。 不想卫嵘摇摇头，在宝芸疑惑的眼神中，一字一字道：“我喜欢你，只因为你是你而已。” 宝芸愣了愣，这样的答案卫嵘似乎也说过，只是那时的触动没有现在这么大。或许事情都要有对比，在晏辰对她种种的估量当中，卫嵘只是看重她这样的回答无疑是情义深厚。 “比起六皇子，有眼睛的人也只会选择你。恰巧我是有眼睛的那个。”感动之后，宝芸俏皮道。 卫嵘被她逗的笑出了声，他很喜欢这样的宝芸 ，这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 他情不自禁再次抱住了宝芸，深情道：“你这么说了，那我便相信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形有多难，你都不能离开我。” “你也是，永远也不能抛弃我，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宝芸在他的怀中闷闷的说。 她终究回不到以前那个单纯的苏淳了。 （本章完）( 嫡女殊色 .com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奇怪的发难 “我若是抛弃你，那便让上天惩罚我，生生世世都爱上你，又生生世世都被你抛弃。”宝芸的话音刚落，卫嵘便在她的耳边道。 这样的惩罚听起来好似不如下地狱永不超生那般严重，可是细细想来，生生世世都爱而不得，每一生每一世都活在得不到爱人的阴影中，这样的誓言也不可谓不重了。 她既感动，同时也为卫嵘担心，纵然这一世她还是要被心爱的人背叛，可是她相信自己不会如上一世那般输的惨烈。 所以卫嵘发这样的誓，她觉得并没有必要。纵然卫嵘真的负她，也不必承受这样的后果。她也不想卫嵘承受这样的后果。 轻轻叹息一声，她低声道：“你发这样的誓言又是何苦呢？若是真的做不到，那你岂不是……”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我生生世世都是要爱你的。”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卫嵘便含笑道。 宝芸感动的落下泪来，这似乎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落泪，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喜悦。是卫嵘给的喜悦。 她很高兴卫嵘能给她这样的喜悦。 她埋首在卫嵘的怀中，主动抱住了卫嵘。卫嵘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边，口中却道：“我都说了这样的誓言了，按照常理，你不应该也发誓说生生世世都想和我在一起吗？” 宝芸从他的怀中抬头，卫嵘低头刚好看到她璀璨的眸子。 “因为我生生世世都在等你啊，会爱上你也好，为了惩罚你也好，我生生世世都等你。” 卫嵘的表情变得微妙，略皱眉道：“这好像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那我不管，反正我也发誓了，生生世世的誓言。”宝芸调皮眨眨眼，说道。 卫嵘是很想绷着脸让人看上去不大高兴的样子，可是他含笑的眼眸已经出卖了他。 “两位，我实在是很不想打扰你们，但是这开宴的时间要到了，你们能不能先暂停一下。”晏明的声音从方才卫嵘出现的方向传来。 看来是江莫寒不大放心，将事情又告诉了晏明。 宝芸一个姑娘，便是比其他的姑娘胆大了一些，但也只是在卫嵘的面前。现在发现刚才的话都被晏明听到了，羞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卫嵘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不高兴的倒是有的，好不容易能和宝芸互诉衷肠，还被人没有眼色的打断，他自是有情绪了。 晏明干咳了一声，同样对卫嵘的恼怒没有半点歉意，反而只想笑。未免卫嵘报复，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笑。 “那个……宴会真的要开始了，你也就算了，县主要是再迟到的话，只怕盛二小姐更找到借口让县主下不来台了。”晏明知道卫嵘的罩门在哪儿。 卫嵘恨恨瞪了晏明一眼，才对宝芸 道：“你先去，我一会儿再来。” 宝芸亦是忍着笑，嗯了一声之后低着头离开了。 至于背后卫嵘和晏明之间发生了什么，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晏明也没有骗她，她来到宴厅的时候，大部分的宾客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自然吸引了大部分宾客的目光。 她不过是低头浅笑，之后便有小丫鬟上来领着她往自己席位走去。也不知是谁的主意，将她的席位和俞家人的分开了。 虽然她也不想和薛佳仪俞佳雯坐在一起，可是这么单独的坐在前面，她亦是觉得不大好。 若是与薛佳仪俞佳雯同坐，那她和郑殷殷的席位相邻，反而好说话一些。现在她的周围都是一些不大熟识的人，更让她不自在。 “裕德县主好大的架子，这个时候才来，这是要大家都等着你吗？”她才刚刚坐下，盛雨嫣就迫不及待的找她的不痛快。 她觉得有些惊讶，之前吴氏将盛雨嫣带走，应该是警告过了盛雨嫣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找她的麻烦。 这里虽然是盛雨嫣的地盘，可盛雨嫣这么不掩饰的与她过不去，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盛府仗势欺人，更会说盛雨嫣没有家教。 她看向了吴氏，果真看到吴氏看着盛雨嫣神色也是有些不悦。 那这几奇怪了，问题出在哪里呢？ “怎么，裕德县主是觉得我不配与你说话，连我的问题都不回答了么？”宝芸正想着，盛雨嫣又迫不及待的质问道。 “哪里？盛二小姐多想了，我也是第一次来盛府，大家也知道我是从乡下来的，看着太师府的盛景大开眼界，贪玩一时之间就忘了时间，还请盛二小姐莫怪。”宝芸笑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 她知道盛雨嫣一定是要拿她的出身来刺她的，有如让盛雨嫣刺，不如她自己说出来，也省得费心应对，还让人看轻了她。 果然，她如此口气让不少的人都对她露出了赞叹的目光。 “裕德县主说笑了，英雄不问出处，县主又何必耿耿于怀自己的出身呢？老夫府上的景色也只是平平，县主是第一次看才会觉的新奇多看两眼，县主若是多来走动走动，多看两眼说不定就厌了。”这次开口的不是盛雨嫣，而是盛清和。 初次交锋宝芸便看到了盛清和的厉害，明明就是不怀好意的人喜欢用她的出身说事，到了盛清和的口中反而变成了她自己耿耿于怀了，还当真是毫不客气。 她再心头冷笑，刚要说话，便听到卫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老太师可当真是谦虚了，这盛府的景色下官来了这么多次都是看不够的，恨不得日日都往太师府跑。而且裕德县主原本就是出身乡野，她不过是这么一提，怎么到了太 师的口中就成了耿耿于怀了呢？而且县主是进过宫的，宫中的景色也算是看过，老太师府上的景色若是太俗又怎么能让县主流连忘返呢，老太师当真是谦虚了。” 听着卫嵘说的话宝芸差点忍不住笑起来，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她当真是比不过卫嵘的。 盛清和的笑容当即就淡了许多。 （本章完）( 嫡女殊色 .com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盛太师管的多 晏明和卫嵘进来，众人皆起身行礼。晏明是晏辰的兄长，就连晏辰也不能免这个礼。 晏明坐下之后才让众人坐下，看着盛朗明道：“镇南大将军还是一样的英武，南境的安稳多亏了盛将军，见到盛将军风采依旧，本殿下觉得甚是安心。” 盛朗明躬身恭敬道：“四殿下言重了，便是臣垂垂老矣，对打仗戍边的事还是义不容辞的。” 晏明摆摆手要盛朗明坐下，将目光转向了盛雨嫣，含笑问道：“为进门之前就听到了盛二小姐的声音，不知道是在争执些什么。” 他一开口就将盛雨嫣的声音说成了是在争执，已经给这件事做了定性。 “不过是小女儿家拌嘴而已，惊扰了四殿下，都是微臣教女无方。”盛朗明看情形要是再推脱解释的话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干脆便认了下来。 不想卫嵘还是不打算就这么轻轻放过，笑着道：“只是小女儿家争执盛老太师也参与进来了，看来人越活越回去这句话并不是先人随便说说的。” 纵然盛清和再镇定，听到卫嵘的这番话脸色也不自然起来，干咳一声道：“老夫也不过是怕她们越吵越大，这才出声调解调解。” “那盛太师要操心的事情可当真多，不仅要操心朝堂上的事情，这小姑娘家拌嘴也要掺和掺和。”卫嵘的声音中充满了调侃。 盛清和的脸色已经是青一阵白一阵，要是为了这个就发怒，那真的是应了卫嵘说的小题大做。 若不是盛雨嫣要平白找这么一件事，他也不会被卫嵘找到机会这么奚落。平日里他在朝堂上也算是小心，卫嵘找不到什么机会。 今日却是马失前蹄， 想着他阴恻恻的瞪了盛雨嫣一眼，却不再跟着卫嵘的这个话题走，看向了卫捷，道：“老夫要操心的事情再多，也不及卫丞相要操心的多。” “老太师谦虚了，本相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卫嵘也早早就自己立了府，这拌嘴之事我是不知道，也没有管过的。”卫捷并不接盛清和的话。 卫嵘和卫捷两人丝毫不给盛清和面子，盛清和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怒，传出去又像是什么样子。 他看向了吴氏，要期待盛雨嫣解决是不切实际的，那就只有让吴氏来了。反正不管吴氏怎么办都要将目前的情势解决了。 吴氏心中泛起不悦，但是盛清和的命令她不敢不从，扬起了一个笑脸，对宝芸道：“裕德县主也是当事人，不妨听听县主是怎么说的。” 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形，她的话说的这么明白，就是要宝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想宝芸还未说话，卫嵘的声音又传来：“盛夫人，我们现在说的事情和裕德县主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盛夫人这样问，裕德县主自然是会说什么事情都没有。毕竟她脸皮薄，胆子又小，自然是不愿意盛夫人当场就没了脸面的。” 宝芸没有忍住，一丝笑容从唇角溢出，忙用帕子掩住，要是被人发现就坏了卫嵘的事情了。 而且卫嵘这话是将盛雨嫣的路都堵死了，要是盛雨嫣说是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两个人闲聊，那岂不是成了卫嵘口中和宝芸完全不一样的人。 吴氏咬咬唇，碰了碰盛雨嫣，示意盛雨嫣和宝芸道歉。卫嵘纠缠许久，不就是为了给俞宝芸出口气。 然而盛雨嫣又怎么肯，低着头紧紧的绞着手中的手帕，就是一言不发，不肯向宝芸道歉。 没有办法，吴氏迫于盛清和的威逼，只能向宝芸道：“裕德县主，都是雨嫣的错，也是妾身管教无方，这才让雨嫣言语冲撞了县主，还请县主宽宏大量，饶恕雨嫣这一次吧。” “盛夫人都这么说了，我定是不会和盛二小姐计较的。”宝芸的脸上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可是在吴氏看来这是胜利的，挑衅的笑容。 这么多年以来，她在京城中还没有向谁认过错。今天却要向宝芸这个小丫头片子低头认错，她心中的愤怒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 而且她横行这么多年，平日里那些受过她气的人会在后面说的多么难听都不知道。 卫嵘才不管吴氏的心中是怎么想的，他就是要让这里的人都知道，谁想要欺负宝芸，他不管什么场合，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好了，既然两位殿下都到了，那便开席吧。”这时候盛朗明才出声道。方才那避嫌的样式倒是做的十分足了。 他的话音刚落，歌声响起，舞姬依次进场。不过宝芸想现在盛家的人应该没有一个是想欣赏歌舞。 平静的过了半个时辰，等歌舞声告一段落之后便陆续有人向盛朗明敬酒，他是今天的主角的，盛家的这场宴会就是为了欢迎盛朗明回来。 宝芸冷眼看着，对盛朗明的回来，盛家的人只怕是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高兴吧。盛朗明若是在南境，那便有南境二十万大军的挟制权。 若是在京城，那便只有一个镇南大将军的名号了。 一下子失去二十万大军，盛家的权势相当于去了半壁江山。卫嵘这次一下手就去了盛家的半壁江山，难怪皇帝这么看重卫嵘了。宝芸在心中想着。 宝芸原是在宴席结束之后都不想离开宴席的，但是人有三急，她方才只顾着看人拍盛朗明的马屁，不知不觉之间就喝了不少的茶水。 她让仪丹找了个盛家的小丫鬟，带着她们往茅房去。她上一世也是来过盛家几次的，但是黑灯瞎火的未免麻烦，还是找人带路了 。 而盛雨嫣一直都在盯着宝芸，紧跟着宝芸就离开了宴会。 宝芸才刚离开宴厅的大门不远，身后就响起了盛雨嫣叫她的声音。只听着盛雨嫣这尖锐的声音她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但是盛雨嫣既然追出来了，若是不应对过去怕是她也脱不开身。 只得无奈的转身。 （本章完）( 嫡女殊色 .com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漂亮的脸不能不要 盛雨嫣见到宝芸转身，几乎是提着裙角小跑着过来。到了宝芸的面前还没有站稳就扬起了手，尖声道：“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仪丹不想盛雨嫣敢这么嚣张，半点没有防备她会动手，现在要阻止已经是太晚。 宝芸亦是吃惊，不过吃惊的同时抓住了盛雨嫣快要落到她脸上的手，冷着脸道：“盛二小姐，请自重！” 这是她第一次在盛雨嫣的面前发怒，盛雨嫣看着她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神色，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将盛雨嫣的手重重的甩开，冷然道：“盛二小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我便先走了。” 她说是这么说，但是并没有马上转身。以盛雨嫣现在的状态，她丝毫不怀疑在她转身之后会有一块石头杂在她的后脑勺上。 “雨嫣，你在干什么？”这时候盛雨菲的声音也忽然响起。 这两姐妹，还真是一丘之貉。宝芸在心中想着，虽然肚中难受，但是也熄了马上去茅房的心思。 见到盛雨菲，盛雨嫣像是看到了希望，两步跨到了盛雨菲的身边，指着宝芸委屈道：“姐姐，这个贱人方才的所作所为姐姐也看到了，妹妹不过是心中气不过想给她一个教训。” 盛雨菲没有责问盛雨嫣，而是对宝芸道：“裕德县主好手段，竟然让卫大人当堂质问祖父，想来你现在应该是很得意吧。” 宝芸还以为盛雨菲会说出什么话，不想是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她不禁笑了起来，道：“卫大人愿意为我这么做，我自然是很感动的。” 听到她的回答，盛雨菲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愣了须臾之后气极反笑，道：“卫大人说你的脸皮薄，我看你根本就是不要脸的人！” “要脸，我怎么可能不要脸呢？”宝芸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笑着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不要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 不知不觉之间，她将和卫嵘贫嘴的那一面都展现出来。话说出来之后才有些后悔，也太不端庄了。 而对于盛雨嫣和盛雨菲来说真的是大开眼界，她们是第一次遇到宝芸这样的人，将自吹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重点是她们还没有办法反驳，这才是最气人的！ 盛雨嫣再次忍不住，冲过来想给宝芸一个巴掌，这次拦住她的不是宝芸，而是盛雨菲。 看到自己被拦住不能得逞，盛雨嫣不解的看着盛雨菲，怒声道：“姐姐拦着我做什么，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小贱人！” “你是盛家堂堂的二小姐，和这样的人计较什么。我们先走吧，再纠缠也纠缠不出什么结果，还降了自己的身份。”盛雨菲肃声道。 盛雨嫣现在压根就听不进盛雨菲的话，还想反驳，可是盛 雨菲连拖带拉的将她拉走了。 宝芸亦是没有想到战争结束的会这么快，肚子中动静让她也没有办法多想，赶忙带着仪丹往茅房的方向去了。 好在她们吵架的时候那个小丫鬟还没有被吓跑，虽是战战兢兢，但是好歹带着宝芸很快去了茅厕。 宝芸从茅厕出来，跟着小丫鬟原路返回。才刚走了没几步，就迎面走来了另一个丫鬟，拦住了小丫鬟道：“小叶，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带县主回去吧。” 名叫小叶的丫鬟似乎是比这个丫鬟等级要低，给宝芸一福身，低着头往另一条路去了。 “奴婢杏儿，就由杏儿带县主回宴厅吧。”来到的丫鬟福身道。 宝芸也不在意是谁，跟着叫杏儿的丫鬟便接着走。 走出了一段距离，杏儿忽然停住了脚步，靠近了宝芸一些，轻声说道：“县主，卫大人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让奴婢前来带县主去。” 宝芸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什么，面上却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道：“那便带我去吧。” 仪丹心中有些不好打预感，想要与宝芸说，她拉了拉宝芸的衣袖。宝芸回过头，对她轻轻一笑。 她怔了怔，什么都没有说。 她们三人行走在夜色中，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前面僻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院子。杏儿在这个时候停住了脚步，福身对宝芸道：“卫大人就在那个院子里等着县主，卫大人也吩咐了，要小姐一个人进去。” “就让仪丹和我一同进去吧，也没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宝芸含笑道。 杏儿犹豫了的一下，终还是为难道：“卫大人吩咐了是让您一人进去的，但你若是一定要带您的丫鬟进去，奴婢也不敢说什么。” “那好，仪丹，我们走。”宝芸说着已经率先往院子的大门走去，仪丹赶忙跟上。杏儿则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走了进去才离开。 这个院子显得有些诡异，门口没有守门的，走进去之后也一个丫鬟侍从都没有。 仪丹心中升起了一阵恐惧，紧紧的贴着宝芸，小声问道：“小姐，这是哪里啊？” 宝芸嘴角笑容深邃，淡淡道：“这是盛清和的书房，我们已经走到前院了。” 仪丹差点惊叫出声，这时候她都忘了问宝芸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是盛清和的书房，忙拉住宝芸道：“小姐，那个杏儿将我们带到了这里一定不怀好意，我们赶快走吧。” 宝芸却摇摇头，既然来到了这里，她就不会就这么离开。 “看样子这里的守卫是被人动过的，她们既然请君入瓮，那我不如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她边说着边往房间中走去。 果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但却灯火通明。 仪丹心都要跳出 嗓子眼儿了，拉住宝芸，疾声劝道：“小姐，要是书房中丢了什么东西，那我们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就算是我们不进来，这里也是一定会丢东西的。既然担了这个罪名，也就不能白白担了。”她口中说着，眼睛一点都没有闲着，快速的在书房中扫视起来。 忽然，一个身影从房顶上落了下来。 （本章完）( 嫡女殊色 .com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书房着火了 仪丹差点被吓的尖叫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勉强将声音止住。宝芸的手则伸到了衣袖中，握住了那个迷药的纸包就想朝着来人撒出去。 来人快速拉住了她的手，同时在她的耳边道：“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宝芸提起来的心重新放了下来，嗔怪的看着眼前的人，道：“你这是要吓死我吗？” 卫嵘放开了她，回道：：“你才是要吓死我，明知道是陷阱还要闯进来，不要命了吗？这里是盛清和的书房，要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都不一定能救你。” 宝芸的眼睛没有放弃在屋子里扫视，口中解释道：“盛雨菲和盛雨嫣给我的这个机会，我必须好好把握啊。” 卫嵘头一次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皱眉疑惑的看着她。 她走到了那副青松图的地方，边伸手到画的后面摸索着，一边解释道：“你既然知道这是个陷阱，那也应该一定会丢东西的。” 一瞬间，卫嵘明白了她的意思，露出一个笑容，啧啧叹道：“你还真是坏。” “还不是和你学的。”话音刚落，不知她触到了什么机关，摆放落地花瓶的地方竟然动了起来，不一会儿的时间，便看到花瓶自动移开，那里的地下出现了空间，也不知空间有多大，只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拜访着一些文件。 见到这番景象卫嵘都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小声道：“你动作快些，我去门口看着。” 宝芸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在那堆文件中翻找着。 卫嵘的身子掩在门后，不一会儿的时间看到有侍卫朝这边走来。他神色冷凝，转头看向宝芸，只见宝芸还在那里翻找着。 他实在是不想催宝芸，可是没有办法，要是被发现的话就麻烦了。 “有人走过来了，我们必须走。”他声音急促。 宝芸不愿意就这样放弃，紧急关头，她看到了文件上的署名和印章，赶忙拿了出来，贴身收在了怀中。 这时候侍卫也走到了门口，可是门还没有打开，里面燃起的火光就将侍卫吓的大惊失色，打开门一看书房中差不多是一片火海。 侍卫们意识到大事不好，一边想要扑灭火，一边大喊着失火了…… 书房着火的消息不一会儿的就传到了宴厅，别说是宾客，盛清和的脸色当时就变了，猛的站起来没有站稳差点就摔了下来，幸好盛朗明手快扶住了。 “火扑灭了没有？书房怎么会着火，你们是怎么看管的！”盛清和急的快要跳脚。书房里不仅有一些绝版的书籍，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来报的人被盛清和的怒气吓的瑟瑟发抖，但不敢不回答道：“火势甚大，还没有被扑灭。” 盛清和差点背过气去，急的都变了声音：“那你 们还不赶快去救火，快去，快去啊！” 侍卫不敢耽搁，起身蹒跚的跑了出去。对他来说去面对火海都比面对盛清和要安全的多。 “祖父，裕德县主从刚才出去就没有回来。”盛雨嫣虽然吃惊书房中着了火，但还是没有忘记宝芸。 事情闹大了好，闹的越大俞宝芸就越没有办法脱身。 随着她的声音，盛清和看向了宝芸的坐席，发现宝芸真的没有在坐席上。 “卫大人方才好像也出去了。”晏明忽而插话道，嘴角的笑容看似轻松，担忧却掩在他的眸子深处。 郑怀安不解晏明为何这时候会提起卫嵘也不在，卫嵘和晏明的交情甚好，晏明为何都不护着卫嵘。不过他此时更担心的是宝芸，盛雨嫣特意提起宝芸明显是不怀好意，想让众人将书房失火和宝芸联系起来。 “卫大人和裕德县主都不在，这倒是奇怪了。”宓月华接着晏明的话之后说道，并且满脸的暧昧。 看到她的神色，不少的人这想的就歪了。 郑怀安似乎明白了晏明的目的，可是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这卫大人到底也不是和裕德县主一起出去的。”盛雨嫣反驳道。 “现在的问题似乎是太师府的书房着火了，而不是卫大人和裕德县主谁先离开，谁后离开的吧。”江莫寒道。 盛朗明吩咐了人去救火，刚回过头就听到江莫寒的话，皱眉道：“这个时候还是将裕德县主和卫大人找回来吧。” “等等，这宴席上离开的人又不止他们二人，为何只找他们二人回来？”晏明问道。 盛朗明这时候才发现中了晏明的计，因着晏明之前的话，很多人都先入为主，似乎这个宴席上只有卫嵘和宝芸不在，可事实是离开的人不只是他们二人。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重新吩咐人道：“去将没有在宴席上的宾客都找回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人的脸上已经有了不满。他们今天是来参加宴会的，但是盛朗明这样子是怀疑书房的大火是和他们有关系了？ “盛将军，看您这意思，是怀疑书房的大火是宾客所为？”卫捷缓缓的说出了大家的不满。 “丞相多想了，我只是想确认宾客们都安全而已。”盛朗明也是在官场上打滚的人，这点问题还应付得来。 卫捷冷冷笑了一声，语气不明：“但愿如此。” 宾客们不由窃窃起来，在众人的窃窃声中，杏儿惊慌的跑了进来，跪在了宴厅中央，哭着大声道：“太师，将军，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啊。” 盛清和的神色冰寒，声音也像是要结起冰来：“你有什么罪？” 杏儿不由打了个哆嗦，才道：“方才裕德县主出去，遇到了奴婢，便威胁奴婢 带她去太师的书房，说是不带她去的话就将奴婢推到池塘里淹死。奴婢看她的样子凶狠，还将奴婢按在池塘边，奴婢实在是怕了，便带了她去。后来……后来书房便着火了。” 她的话音落地宴厅中一片哗然。 盛清和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声音却反而平静了下来，吩咐下人道：“封锁所有的出口，将裕德县主给我找回来！” （本章完）( 嫡女殊色 .com ) 第二百一十七章 找到宝芸 《嫡女殊色》第二百一十七章 找到宝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就是县主纵火的 《嫡女殊色》第二百一十八章 就是县主纵火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如搜身 《嫡女殊色》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如搜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 有难同担 在宝芸身上的目光忽然都转到了卫嵘的身上，众人都等着看他要如何‘拯救’宝芸。 他走到了宝芸的身边，和宝芸并肩站着，对盛清和道：“方才老太师不是也将我看成了嫌疑人么？既然要搜裕德县主的身，那是不是我也要被搜身了，不然到时候牵扯到了我的清白可怎么办。我一个刑部尚书，要是被说成是嫌疑人，那多可笑。” 他的模样看起来吊儿郎当，但盛清和不敢将他这话看成是开玩笑。盛清和给盛雨菲递过去一个眼神，既然这个麻烦是盛雨菲惹出来的，那盛雨菲就自己去解决。 盛雨菲只得搜肠刮肚的想着对策，她没有想到卫嵘为了看俞宝芸连这浑水都敢趟。盛雨嫣也面带请求的看着她，希望她能解决目前的困局。 毕竟盛雨嫣想算计的只有宝芸，不包含卫嵘。 而盛雨菲此时也想有一个人能帮她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将卫嵘摘出去，要是卫嵘也搜了身，那只怕皇帝不会将这件事轻轻放过。 一朝尚书在太师府被搜身，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卫嵘不放在心上皇帝也不会轻轻放过，特别是皇帝看起来要动盛家的前提下。 “卫尚书，之前老太师不是已经说过你没有嫌疑了吗？”赵珣这时候开口道。 听到他的声音盛雨菲如临大赦，感激的看向了他。但是很可惜，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卫嵘的身上，并没有看过盛雨菲一眼。 盛雨菲有些失望，不过看到赵珣帮她，总的来说她还是高兴的。 卫嵘亦看向了赵珣，脸上不严肃的笑容未变，道：“但是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当时我说我不在书房就解除了嫌疑，裕德县主说不在书房仍然是嫌疑，还要被搜身呢？看到县主的遭遇我实在是害怕得很，要是以后将火烧太师府书房的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那我可怎么办？” 说着还一脸的委屈。 底下的宾客又窃窃私语起来，说的无非就是卫嵘的话。并且他们其中不少的人知道临花台和书房之间距离有多大，也就知道宝芸的嫌疑有多可笑了。 赵珣微微一笑，回道：“卫大人的身边当时不是有端阳侯世子做证人吗？” “以赵大人的意思，当时县主的身边没有证人，所以就有可能在一刻钟就从太师府的东北角去往西南角了么？或者赵大人不知道县主是初次来的太师府，亦或是县主有异于常人的本领，能第一次到人家的府上来就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 卫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关键，每一个字都在说盛家的人这是怎么样都要将宝芸身上的嫌疑坐实了。【~*爱奇文学om*~免费】 赵珣还要说话，宝芸这时候忽然道：“卫大人的好意臣女心领了，但是盛太师既然说是为了臣女的清白着想，那臣女也不该 辜负了盛太师一番好意，只是……”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了盛雨嫣，笑意宛然，道：“只是我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搜身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不如就由盛二小姐进内堂搜我的身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还不等盛清和反应盛雨嫣就激动的站起身道。那样子看上去恨不得现在就将宝芸拖进内堂搜身。 盛清和想阻止已然来不及，不过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他堂堂太师今天要是不将俞宝芸和卫嵘这两个后生压下去，那他以后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想着，他干咳一声，对宝芸道：“既然这样，那就请县主和嫣儿去后堂吧。” 说完又对盛雨嫣道：“嫣儿，县主毕竟是县主，还是宾客，你不要唐突了人家。” 宝芸在心中冷笑，还真是会装模作样，盛雨嫣对她还不算是唐突吗？难道要她的尸体出现在太师府才算是唐突吗？ “老太师，我既然主动提出来了搜身，你若是不搜的话我岂不是太尴尬？”卫嵘又回到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卫大人既然是自己要求的，那赵珣，你带卫大人去东厢房吧。”盛清和笑眯眯道。言语间表达的是这都是卫嵘自己要求的，他可没有半点这个意思。 赵珣起身，引着卫嵘走了出去。宝芸也和盛雨嫣走进了内堂。 在男人的眼中，卫嵘这是多此一举，还得罪了盛清和。可是在姑娘们的眼中，卫嵘是在用自己的办法护住宝芸，至少宝芸不是自己一个人被搜身的，不是唯一，那若是没有搜出什么对宝芸的声誉就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宝芸和卫嵘离开了宴厅之后，宴厅中莫名的安静下来，静到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 盛清和看上去表情平静，这个插曲似乎没有影响什么。晏明也是，还有心情吃着面前的糕点。 只不过晏明的这个反应在晏辰看来是故作姿态了，晏明在晏辰的眼中就是一个爱故作姿态的人。看上去像是不在意皇位，却又处处和他作对，偏偏晏烈还对晏明那么偏心。 晏明虽然小时候就没有母亲在身边，可是看着也没有吃什么亏，反而因为这一点被晏烈待在身边长大。 不过有时候他又会觉得晏烈对晏明也就那样，否则既然都将晏明待在身边长大了，为什么不干脆将晏明立为太子，而要看着他们两个这么斗？ 多半是想在他们二人中挑一个合适的立为储君，他是嫡子，晏明不过是占着一个长字，他不认为自己比晏明差在哪里。 卫捷则看上去更加平静了，垂眸看着面前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几个位高权重的人都不说话，其他人更加不敢说什么了。 俞佳雯和薛佳仪还殷殷的看 向内堂的方向，希望盛雨嫣能给她们带来好消息。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赵珣和卫嵘先回到了这里。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赵珣在卫嵘的身上自然是没有搜到什么的。 现在在场全部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宝芸的身上，不知道盛雨嫣这么殷切的要带宝芸去搜身，这最后又能搜出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妆奁里少一支凤钗 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在众人好奇的盼望中，盛雨嫣和宝芸终于从内堂走出来了，只是看盛雨嫣的表情就知道，在宝芸的身上应该也是没有搜出什么来。 宝芸进去之前是什么表情，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表情。她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什么都不说，只是含笑看向了盛雨嫣。 盛雨嫣搜的她的身，什么结果自然也应该是盛雨嫣说了。 盛雨嫣恨恨的看着她，终是不甘心，对盛清和道：“祖父，虽然没有在裕德县主的身上搜出什么可疑的东西，但是这也不能说裕德县主就是清白的，说不定她是将东西藏在了哪里呢？” “盛二小姐这话当真是可笑，难不成今天你们太师府失火这件事是一定要栽在裕德县主头上才能算了是么？”郑怀安冷笑道。 众人今天对郑怀安可谓是刮目相看，以前郑怀安参加宴会从未这么出头过，宝芸这样的事情并非是头一遭，人多的地方是非自然也就多了。 可是郑怀安可从来都是没有说过什么的。 众人发现了今天郑怀安的异样，不由对他多投去了几个打量的眼神。 “盛二小姐怎么不说这是家贼所为呢？”宓月华冷笑道：“有人潜进了书房中放火侍卫都没有发现，我不知是太师府的侍卫原本就有问题还是书房根本就没有侍卫。” 盛清和的书房会没有侍卫看守？这看起来才是一个笑话。 看戏看到现在，谁还不知道盛雨嫣这是嫉妒卫嵘对宝芸的态度，千方百计的想要陷害宝芸。 不想这个宝芸也不是一个软柿子，再有卫嵘护着，盛雨嫣能算计到宝芸才是奇怪了。 就算是盛清和帮腔，也不是卫嵘和宝芸的对手，毕竟人家本来就有理。 “好了嫣儿！”盛清和的语气也凌厉起来，这件事再闹下去他们盛家就真的没有办法收场了。 “嫣儿，都是你的主意，冤枉了县主，还不快向县主赔罪。”盛清和用眼神警告着盛雨嫣。 盛雨嫣可以不怕吴氏，但是对盛清和绝对是怕的，不情不愿的低头对宝芸福身道：“都是我的不是，让裕德县主受委屈了，还请县主宽恕。” 而就在她屈膝下去的时候，一支金钗竟然从她的袖子中掉了出来，明晃晃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咦，这不是宝芸的金钗吗？”郑殷殷探头看着道。【*！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她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够她身边的人听的清楚了。 宓月华首先掩唇笑了起来，道：“我还奇怪盛二小姐为何这么殷勤的想要搜县主的身，原来是为了这个。” “江夫人慎言，我们盛府别的不敢说，但是首饰什么的是从来不缺的，嫣儿岂是这种眼界短的人。”听到宓月华的话吴氏第一个坐不住了。 盛 雨菲也反驳宓月华道：“江夫人怀疑别的还有得分辨，但是江夫人若怀疑嫣儿偷首饰，那就当真是笑话了。诸位要是不信可以让嫣儿将自己的妆奁拿出来，看看她是否有必要去偷首饰。” 吴氏和盛雨菲口中的自傲在场的人听着有些不大舒服。这缺不缺首饰不是问题，问题是这金钗是从盛雨嫣的身上掉出来的，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这样的解释未免太不让人信服了。 “这仿佛是五尾衔珠的凤钗，按照规制，应该是二品的命妇才能佩戴的。”江莫寒这时候走了出来将凤钗拾起来举着让大家都看的清楚了，的确是五尾的凤钗。 宓月华又笑了起来，嘲讽道：“按照赵夫人的说法，想来是盛二小姐的妆奁中还缺了一支五尾凤钗。”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胆大的人窃笑起来。 别当众当成了窃贼，盛雨嫣的定力就不似宝芸这般好了，红着脸大声道：“我没有偷她的凤钗，我没有。” “那盛二小姐倒是解释解释为何县主的凤钗会从你的袖子中掉下来？”卫嵘笑眯眯道，看上去十分温和的模样。 盛雨嫣怎么会知道为什么那支凤钗会从她的身上掉下来，她想了半天，终于抓到了什么线索，指着宝芸怒声道：“是你，是你陷害我的。” 宝芸这时候一脸懵懂的样子，用手指指着自己，疑惑道：“我？” “不是你还会是谁？”要不是场合不合适，看着盛雨嫣都能冲上来撕了宝芸。 “哈哈哈……”卫嵘大笑了三声，道：“今天的宴会可真有意思，太师府的书房着火怀疑到了裕德县主的身上，现在盛二小姐搜了县主的身又说县主故意陷害她。我都没有看出来县主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所说的就是现在大部分宾客的想法。 他说完话之后趁机看了宝芸一眼，刚好看到宝芸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盛清和的脸色现在黑的像是能滴下墨汁来，他活了这么几十年从来都没有这么丢人过，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宝芸。 这个丫头看起来不像是表面的这么简单。有了卫嵘的帮助更是厉害的超乎他的想象！ 然而他在生气今天还是要有一个合理的结果，否则的话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盛雨嫣身边的丫鬟出来跪在了宝芸的面前，磕着头道：“县主，县主饶命啊，是奴婢看着县主的发钗漂亮，没有控制住自己偷了县主的发钗，奴婢保证再也不敢了，还请县主恕罪啊。” 推出一个丫鬟来顶罪，这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 宝芸似乎还处在震惊的状态，呆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就是不说话。 “这是太师府上的事情，就算是县主宽宏大量饶恕了你，以太师一 向严谨的规矩，你的惩罚还是逃不掉的。”卫嵘无奈道。看来今天的这个妮子是理所当然的将所有的事都推给了他，不过对宝芸的信任他还是很高兴的。 盛清和再也笑不出来，但还是不说话。这府上多的是可以帮他说话的人，他用不着自己来背这个骂名。 最后这个骂名也只能是落在吴氏的头上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的那份也给她 “丫鬟杏儿攀咬裕德县主，莲儿偷盗，重打四十大板发卖出去。”吴氏怒声道。 莲儿在出来认罪的时候就知道死路是逃脱不了的，杏儿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即就被吓的腿一软瘫坐下来，反应过来之后哭着磕头道：“夫人，夫人，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冤枉县主啊，求夫人明鉴，求太师明鉴！” 面对她的哀求吴氏没有一丁点的心软，挥挥手示意侍卫将两人拖下去行刑。 杏儿被吓的肝胆俱裂，当即也顾不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大叫道：“小姐，小姐救救奴婢啊，您知道不是这样的，小姐求您救救奴婢。” “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捂住她的嘴！”盛雨菲被她叫的慌了神，直接站起来命令侍卫将杏儿的嘴赌起来。 然而她慌神的时候没有注意，杏儿喊的是小姐，并非是‘大小姐’，而她一出声，无疑是承认了她就是杏儿口中喊的那个‘小姐’。 赵珣眼色阴沉的看着盛雨菲，不得已干咳了一声，提醒盛雨菲可别暴露了什么。 但是明显是来不及了，该听出意思的都听出来了。 盛清和再没有精力闹下去，未免出什么幺蛾子，对盛雨菲道：“菲儿，你妹妹也累了，你先带她下去吧。” 盛清和开口盛雨菲不敢违背，上前将盛雨嫣拉着出了宴厅。 来参加宴会看了这么大的一出戏，对很多人来说今晚看到的可比去看戏精彩多了。真真是跌宕起伏，不看到最后都猜不到结尾的。 看着盛雨嫣的身影消失在了宴厅门口，盛清和才对宝芸和卫嵘道：“裕德县主，卫大人，今天是太师府招待不周了，老夫在这里给二位赔罪，改日老夫一定带着厚礼亲自上门赔罪。” “老太师言重了，晚生可不敢受。你若是带着厚礼来我的府中，那便是我的不对了。有什么厚礼今日趁着众人皆在不如就给了吧，受了老太师的厚礼，我们便也不计较今天晚上盛二小姐的冒犯了。众人也好做个见证。”卫嵘道。 盛清和毕竟是德高望重的人，不管是在辈分上还是在官位上都高于卫嵘，卫嵘可不想让盛清和占了这个道德的制高点。 别到时候盛清和带着礼物来他的府上盛气凌人一番，他也只能是吃了这个哑巴亏，毕竟盛清和放下了架子亲自上门了。 盛清和被他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憋着气道：“那就按照卫大人说的办吧。” 吴氏闻言只得暂时离开，去备礼去了。 这时候宝芸抬头想打量盛朗明一眼，不想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盛朗明也在打量着她。她扬唇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低下头时眸子深邃起来。 这一整个宴会上盛朗明都极少说话，偶尔说这么一两句也是和 稀泥的。盛清和指望人救场的时候也没有暗示过盛朗明。 究竟是盛清和不期待盛朗明还是知道期待盛朗明无用，亦或是不想将盛朗明搅进来。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说明盛朗明这个人不简单。 也是，一个戍边大将能简单到哪里呢？更别提是盛家的人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吴氏带着七八个丫鬟走了进来，每个丫鬟手上捧着的托盘上都放了不少的东西，只不是被红绸盖着就是用锦盒装着，也看不到具体是什么东西。 卫嵘充分的满足了看客的心里，将红绸揭开，将锦盒打开，让众人得以一解好奇心。 看来盛清和说是厚礼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宾客们看到一个锦盒中竟然装着一颗翡翠白菜，虽然只有拇指大小，可是栩栩如生，还是价值不菲。 卫嵘将盛清和的脸色视而不见，一件件的看了之后才满意的笑着道：“让老太师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可是看着他的那个模样，哪里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的话也还没有说完，接着道：“多谢老太师的厚赠，我想借花献佛，就将我的那份也给裕德县主吧。” 盛清和已经不想再理卫嵘，免得再把自己气死了，道：“这些东西原本就是给卫大人的，卫大人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相比盛清和的故作淡定，卫嵘的笑容就真诚多了，笑意盎然的看着宝芸道：“那这些东西就请裕德县主都收下吧。” 宝芸抬头嫣然一笑，出口的话不是推辞的，仅仅是福身道：“多谢卫大人。” 盛清和不想再看到卫嵘和宝芸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起身维持着最后的风度，道：“今日的宴会就到这里，诸位请自便吧。” 说完再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在仆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宴厅。看着他的脚步宝芸觉得他更像是在逃离。 想到今天晚上的跌宕起伏，宝芸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也朝卫嵘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那笑容中有感谢，更有情义。 今天晚上不仅仅是她看到了卫嵘对她的情义，在场的姑娘们也看到了。若说之前大多数的姑娘还像盛雨嫣一样嫉妒宝芸的话，现在更多的是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看到卫嵘对宝芸的态度，虽然羡慕，可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俞明江悬了一天晚上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看到盛清和的那些厚礼之后更是两眼冒光，走出了宴厅的时候，他赶上了宝芸的脚步，满脸的慈爱道：“今天晚上为父可真是担心你，幸好你没有事情。” 仪丹在宝芸的身边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还真是只担心了一个晚上呢，在宝芸危险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帮宝芸说。 宝芸淡淡的笑着，也不是那么热切，说了 一声‘劳父亲担心’就继续往前走去。俞佳雯看着在心中骂着盛雨嫣的无能，都闹的这么大了，宝芸竟然还是没有事情。 走出了没多长的距离，晏辰就追上了宝芸，并且叫住了她，意味深长的笑着，道：“县主的手段好生高明。” 宝芸稍稍偏着头，公式化笑着，道：“殿下在说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好歹借把锋利的刀 晏辰走到了宝芸的面前，几乎和宝芸面对面，他的呼吸都打在了宝芸的面部，语意未明：“县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不过县主应该还记得今天我和你说的话就好了。” 宝芸心中一跳，却也没有怕，只继续摇头道：“六殿下说笑了，殿下贵人事忙，怎么会记得和臣女说过什么这样的小事呢。” “县主非要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办法，或者县主不记得的话我就再说一遍，做我的正妃，县主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晏辰说完这句话就潇洒的转身走了，没有再过多的纠缠。 宝芸低头福身，低下头的一瞬间，眸色亦是沉了下来。晏辰当着俞佳雯和薛佳仪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明显就是不想她在俞府有好日子。 说不定到时候她再俞府过不下去的时候会去找晏辰求饶。 想的倒是好，可惜晏辰想要借的这两把刀未免太钝了。她若是会怕薛佳仪和俞佳雯的话，今天也就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 她抬起头，果真看到俞佳雯满脸都是要吃了她的表情。 她只当做是没有看到，静静的站在原地，等跟着俞明江走。 俞明江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一丝的高兴，只有心惊胆战。俞佳雯已经和晏辰有了夫妻之实，现在晏辰又看上了宝芸，要让他将两个女儿都押在晏辰一个人的身上他实在是不甘心。 可是他又不敢反抗晏辰，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卫嵘自己去争，他不会表态。 想是这样想，不过想到今后要面对汹涌波涛，他还是十分的不安。 薛佳仪控制不住因狠狠的瞪着宝芸，她就知道宝芸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就是要和她的佳雯争抢。俞宝芸都已经有了卫嵘还不满足，还要去勾引晏辰，果真是和孔柔一样的不安分！ 俞家一家人沉默着出了太师府，坐上了马车往俞府走去。仪丹见四下无人，才悄悄的问宝芸道：“小姐，六殿下当着二小姐的面这样说，只怕二小姐要更加针对小姐了。” 采云在一旁也是皱着眉一脸的担忧。 宝芸却不屑的笑了笑，反问道：“难道没有了六殿下今天的话，我那二妹和母亲就会和我和睦相处了？” 事实的确是像她说的这样，就算是没有晏辰今日的挑拨离间，俞佳雯和薛佳仪也是不会和宝芸和平相处的。 但是想到之前薛佳仪下手那么狠毒，直接雇杀手将宝芸截去了暗娼馆这么腌臜的地方，想要毁了宝芸的清誉。 要是再有了今日的这一出，只怕俞佳雯和薛佳仪会更加丧心病狂。 做事情不可能完全，老马还会有失足的时候，再说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宝芸转过头看仪丹一张脸纠结的不成样子，反而笑了起来，捏住了仪丹的脸 道：“好了，看你愁的满脸都是褶子，小心嫁不出去。” 仪丹将宝芸的手拉住，不满道：“小姐，奴婢在和你说正事呢，偏你没个正经，还打趣奴婢。” 看仪丹恼怒的样子，采云掩唇笑了起来，道：“不过话说回来，小姐这没有正经的样子可真像卫大人。” 忽然提到卫嵘宝芸的脸一红，不自觉的就放开了手。仪丹这才从她的‘魔爪’中脱离出来。 “采云你可好好说话，我怎么会像那个登徒子。”宝芸羞恼道。 看着宝芸羞怯的模样，仪丹也不恼了，和采云一样笑着，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奴婢还不相信，现在看小姐的样子奴婢倒是相信了。” 宝芸看仪丹和采云在取笑她，她一向伶俐的口齿现在竟然都没有用了。只能将头撇过去不理她们。 她如此表现更是让仪丹和采云笑的停不下来了。 一直到了俞府的门口这两个丫头才收敛了一些，将宝芸扶了下来。 宝芸的脚才沾到了地上，俞佳雯就冲到了她的面前，恶声恶气道：“俞宝芸，你还要不要脸，勾搭了一个卫大人还不够，还有勾搭六殿下吗？” 仪丹看她那要吃人的模样，赶忙站在了宝芸的面前当着，生怕她扑过来就撕了宝芸。 宝芸面带笑容，柔声问道：“妹妹在说什么，便是你喜欢六殿下，也不用这么激动吧。以妹妹的身份，就是做六殿下的侧妃都不一定够格，姐姐实在是想不通妹妹为何这么激动。” 俞佳雯气的脸色通红，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个小娼妇，你知道什么，六殿下已经答应封我做侧妃，我们也已经有了……” “雯儿！”俞明江呵斥住了她，脸上已经是不悦。 薛佳仪也过来拉住了俞佳雯，将俞佳雯的视线和宝芸的隔开，看着宝芸道：“宝芸，我还是你的嫡母，自然也有义务管教你。你一个管家千金，和卫大人闹的满城风雨，这母亲也不说什么了，可是如今你又和六殿下了扯上了关系，朝三暮四水性杨花，那传出去我们俞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俞明江没有打断薛佳仪的话，等薛佳仪说完了之后才缓缓道：“在大门口说这些干什么，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 宝芸冷眼看着面前这三个人，冷笑道：“六殿下要看上谁不看上谁这不是我能左右的，母亲说这样的话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二妹好自己心中有数。水性杨花这样的罪名我承担不起，母亲还请慎言。” 说完她轻哼一声，转身就走进了府里。 薛佳仪和俞佳雯还想追上去，俞书铭挡在了她们的面前，痛心道：“母亲，二妹，六殿下的言行的确不是大妹能控制得了的，你们这样追着她指责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薛佳仪怒声道：“我将你生出来就是让你这么忤逆我的吗！你给我让开！” “大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你的亲妹妹，走进去的那个不过是个小娼妇……” “够了！二妹你这是一个官家千金应该说的话吗！张口闭口就是这样的污言碎语！”俞书铭终是忍不住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为何不惊讶 俞明江看着一家人在外面这么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沉声道：“都给我闭嘴！谁要是再在门口吵架，那就不用进来了！” 他说着大步走了进去，边走边吩咐周固道：“将门关起来，谁想在外面不用管！” 看到俞明江盛怒，俞佳雯和薛佳仪不敢再多话，一脸不高兴的走了进去。俞书铭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在最后走了进去。 曾经他在边关的时候，想念的就是家，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回来之后会是这样的景象。他离家之前明明都不是这样的，怎么才几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在他的印象中薛佳仪和俞佳雯也不是这样的人，宝芸在他的心中也一直都是那个可爱的小妹妹…… 然而令他最痛苦的不是宝芸和薛佳仪俞佳雯之间的水火不容，他痛苦的是他竟然理解宝芸的种种做法。 是的，换他在宝芸的位置上，要是遭到了薛佳仪和俞佳雯如此对待他也不会逆来顺受。、 但薛佳仪是他的亲生母亲，俞佳雯是他的亲生妹妹啊。他不能帮着宝芸和她们为敌，可是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宝芸被她们算计。 他实在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或者他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感情不允许他这么做。 宝芸不知道他的种种纠结，进了居安院之后就让人将院门紧闭，谁来了都不能打开。采翠早已准备好了热水，宝芸沐浴之后坐在梳妆台前，采云轻轻的帮她擦着头发。 一阵风吹过，卫嵘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房间中，看到面前的美人出浴图，甚是遗憾道：“看来我是来晚了，错过了美景。” 宝芸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横了他一眼，嗔道：“胡说些什么。” 仪丹和采云很有见识的出去了。 卫嵘拿起了采云放下的毛巾，接着之前采云做的帮宝芸擦着头发，口中道：“我可不是胡说，我是认真的。” 宝芸虽然不似以前那般爱害羞，可是说起这样话题她要是能做到卫嵘这般淡定那也就不是她了。 她撇撇嘴，不愿接卫嵘的话，转了话题道：“东西呢？” 卫嵘叹息一声，道：“看来是只想着这些冷冰冰的东西，都不想想我。” “想着你，也想着这些东西。”宝芸没办法，白了他一眼道。 卫嵘嘴上是贫，但是也不至于分不轻什么才是重要的事情。从怀中掏出了几封书信放到了梳妆台上。 宝芸看到大多数的信封上都是没有署名的，就是一个空白的信封，也就她一开始拿出来的那封信上能看到写着赵珣的名字。 这些没有署名的就是卫嵘不管不顾全部拿出来的了。 宝芸从卫嵘的手中将自己的头发拿了出来，道：“你也坐下吧。” 卫嵘应了一声拖过一颗椅子坐在了宝 芸的旁边，其实他是更愿意帮宝芸擦头发的。那柔软像是缎子一般的触感让他十分留恋。 宝芸的心思都在信件上，没有注意到卫嵘微妙的表情。 宝芸拿起写着赵珣名字的那封信要拆开，忽而想到一件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卫嵘，问道：“你就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吗？” 宝芸忽然如此认真，卫嵘也没有再心猿意马，不由坐直了身子，反问道：“我有什么要问你的？” 此言一出宝芸更加疑惑，眼神中满是审视的望着他，皱眉道：“我知道盛清和书房里有暗格，如何启动，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个问题让卫嵘愣了愣，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道：“我说过的，我只在乎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样的回答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宝芸并没有被哄骗过去：“可是你当时并不惊讶我知道那里有暗格。” 宝芸抓的重点十分准确，准确到卫嵘几乎找不到别的解释。不过卫嵘觉得自己还是能圆过去：“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又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不，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宝芸一口就否定了，“若是别人说那样情况下慌乱我会信，可是一个敢放火烧了盛清和书房的人告诉我他紧张，卫嵘你认为你能说服得了我么？” 卫嵘十分想听到宝芸称呼他的名字，不过绝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头一次觉得自己作茧自缚，也干脆不解释，问宝芸道：“那你认为我是什么原因，你以为我就不会紧张吗？” 这样反驳也太无力了一些：“现在是我在问你，我若是知道的话何苦还问你。” 卫嵘深觉自己平日里的那些圆滑到了宝芸的面前都没有用，这次他没有回答的很快，想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直视着宝芸的眼神，严肃问道：“那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呢？我若是为了这些书信，那我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带回去看，我若不是为了你还能是为了什么？” 宝芸从未怀疑过卫嵘的动机，她若是有一丝的怀疑，之前就不会不顾性命的去救卫嵘。 但是卫嵘越是顾左右而言他，她就越觉得想不通。任何人见到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会知道当朝太师的书房中有暗格都应该吃惊的吧，卫嵘再相信她这样的事情也不应该不吃惊。 她能想到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知道机关的事情卫嵘也是知道的，可这又怎么可能，她现在是俞宝芸，是第一次进太师府的人，怎么都不应该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情。 总之卫嵘的反应太不寻常。 她干脆放下了书信，目光紧紧的盯着卫嵘，道：“卫嵘，我最后认真的问你一遍，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爱你，全部的你，你也只要知道这一点 就够了。其余我会告诉你的，只是不是现在。”卫嵘也敛容道。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却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宝芸的目光中是打量和怀疑，卫嵘的目光中则是坚定。 不仅仅是他对宝芸的坚定，还有对于宝芸的疑问他不会给出答案的坚定。 他越坚定，宝芸就越是迷茫。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求你信我 宝芸不知道该选择只是用相信去解决现在的疑问，还是应该一问到底。 看卫嵘的眼神，她知道就算是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那么，她只有选择将这件事不清不楚的揭过吗？ 她重生以来从未这么迷茫过。 而她眼中的迷茫和怀疑也让卫嵘心痛，卫嵘却没有办法，只有倾身向前紧紧的拥住了宝芸，道：“宝芸，请你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都会告诉你的。我求你信我。” 宝芸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卫嵘面色不变，看着仪丹将晏明桌上的酒壶和酒杯都收走，换上了全新的一套才退下。 这一幕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看到，赵珣也看到了。在看到丫鬟们换下了宾客们的酒时，赵珣就觉得事情不对。 他偏头过去问了晏辰，得知宝芸从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这一回来就带回来了酒要将宾客们的酒全都换下，难道这会是巧合？ 他才不相信什么巧合！一定是宝芸听到了他和丫鬟对话，可是以他的功力他怎么会没有发现宝芸的靠近呢？ 看宝芸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武功的。 想的再多，此时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让丫鬟放在晏明面前的酒就这么被换了下去。 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卫嵘，意外的看到卫嵘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心中一跳。对自己方才的想法有些动摇。 宝芸要是靠近的话很难不被他发现，但是换成卫嵘的话他相信卫嵘能很轻易的做到这一点。 要是他给晏明下毒的事情是被卫嵘知道了，那可比被宝芸知道要严重的多了。只要卫嵘将他那个丫鬟找到，很容易也会牵扯出他了。 他心乱如麻，不知情况到底是哪一种。 “这是我准备的一点桂花酿，还请诸位不要嫌弃。”宝芸在看到宾客们的酒都被换下之后笑着道。 “县主说笑了，县主准备的桂花酿一定是极好的，怎么会嫌弃呢。”马上就有人笑着附和宝芸道。 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察觉到卫嵘和赵珣这边的异样，兴致勃勃的倒酒品尝。 其实这桂花酿的做法大同小异，味道也是大同小异，再尝也不可能有什么新奇。重点也不在这桂花酿，而是谁给的桂花酿，在哪里喝的桂花酿。 宝芸将众人的称赞一一应对之后抽空看向了卫嵘，两人的目光隔空交织之时，皆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一番你来我往之后，宴会接近尾声，只是晏辰和晏明不说走，宾客们也没有人敢走。 晏辰见事败早已经坐不住，看着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告辞离开了。俞明江赶忙在后面送着。 晏明亦是站起身道：“那本殿下也该走了，裕德县主，多谢你的桂花酿。” 宝芸不妨晏 明会如此说，抬头看到晏明的眼神，一瞬间明白卫嵘将事情告诉他了，他这么说是在道谢。 “殿下言重了，一壶桂花酿而已。”宝芸笑笑道。 周围的人听了只觉得晏明是在称赞宝芸而已。【##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俞明江送着晏辰和赵珣出去，宝芸送着卫嵘晏明等人，剩下的人则由薛佳仪和俞佳雯招呼。 盛雨菲没有跟着赵珣一起走，而是和盛雨嫣一起跟在了宝芸的身后。 走到门口将晏明送走之后卫嵘原本想问宝芸酒的事情，但是看盛雨菲和盛雨嫣跟的紧，便不好问，又怕盛雨菲和盛雨嫣为难宝芸，想了想对宝芸道：“有什么事你只管和我说，之前我和你说过的，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会放在心上的。” 说到这里似乎看了宝芸身后的盛雨菲和盛雨嫣一眼，接着道：“不过就算是你不说，只要我想知道我也有办法知道的。” 这句话便是说给盛雨菲和盛雨嫣听的，要是她们敢欺负了宝芸，就算是宝芸不说，他也会有办法知道的。 他这话的确是安慰了宝芸，但是对盛雨嫣可没有什么威慑力。、 盛雨菲却是想不通卫嵘对宝芸什么时候这么的看重了，这是实实在在的看重，而不仅仅是喜欢。 要只是喜欢，卫嵘用不着为俞宝芸做到这种地步的。这似乎已经向外人宣布，他确定了俞宝芸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若不是认定了俞宝芸，那他这么为俞宝芸让以后的卫夫人情何以堪。 宝芸知道卫嵘对她的维护，微微一笑道：“知道了，你回去也小心些。”想到之前的那场刺杀，她还是心有余悸。 两人相视一笑，卫嵘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江莫寒和宓月华也朝着宝芸笑了笑，上了马车。 盛雨嫣这时候才走上前，讥笑道：“昔日的麻雀，自以为变成了凤凰，其实还是一只小麻雀，不过是迎着风飞的稍微高了一点而已。” “盛二小姐说的太深了，什么凤凰什么麻雀的，我听不懂。”宝芸笑的甚是单纯，似乎真的听不懂盛雨嫣说的是什么。 盛雨嫣讽刺过许多的人，似是宝芸这样反应的人还是第一个，她气上心头，可是话却梗在了嗓子眼儿。 “裕德县主可真会说笑。”盛雨菲假笑着道。 宝芸笑的却是真诚许多：“比起赵夫人，我还是差了些。” 宝芸这么不软不硬的回着，既不肯定，听着也不像是否定的意思。 盛雨菲能忍，盛雨菲却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就跨到了宝芸的前面，神色都狰狞了起来：“俞宝芸，你别以为封了县主又有卫大人护着就能嚣张！” 闻言宝芸差点笑出声来，盛雨嫣这话说的，她若是这样就是嚣张的话，那真的嚣张起来只怕盛雨嫣能 将自己气死。 想是这么想，她面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道：“谢盛二小姐教导，我记着了。” 盛雨嫣见宝芸油盐不进，气的抬起手来就想给宝芸一巴掌。 仪丹见此想要上前帮宝芸挡住这一巴掌，盛雨嫣是太师的孙女，她不敢拦着，只能帮宝芸挡住。 可是她才稍稍动了动，就被宝芸悄悄拉住了。 只见宝芸含笑看着盛雨嫣，脚步都不曾挪动。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先按兵不动 想着前世和赵珣之间的种种虚情假意，宝芸现在也不是这么放在心上了。比起苏家全家的灭门，她这点情情爱爱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事情。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现在她确定了苏家通敌的事情是莫须有的事情，是赵珣和盛清和的阴谋。 但是这还不足以作为证据，她不是这么单纯的人，认为这些信件就能够将盛家和赵珣扳倒。 她想了想，看向了卫嵘，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她虽然是冷静下来了，但是具体要怎么做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刚重生的时候她一心以为这件事只是赵珣一人所为。 而时间越长，她越意识到苏家的覆灭只凭赵珣一个人是做不到的。现在确定了是赵珣和盛清和勾结的，也就牵扯到了朝堂上的事情。 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是卫嵘了解的多，并且卫嵘看大局的目光一定比她要长远，要全面。 卫嵘也没有回答，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现在掌握了物证，可是只有这些是不够的。以盛家的权势来说，我们还要找到更多的物证和人证，让他们无话可说，让皇上相信才行。” 宝芸也是这么想的，两人的意见一致，便只剩下要怎么做了。 可是想到盛家的权势，宝芸还是难免会有心灰意冷的感觉。要是没有卫嵘，只凭她一人又如何能知道这些？ 要是没有卫嵘，她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上一世她是将自己的人生都寄托在了赵珣的身上，难道这一世她也要这样做吗？这样的话她和上一世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想着，不由就叹了一声气。 “怎么了？”卫嵘不解她为何叹气。 她转头看着卫嵘，方才对卫嵘的那些的怀疑和不信任全都没有了，语气怅然而迷茫：“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依赖是对还是不对？” 卫嵘还以为她是在苦恼什么，没有想到是这个问题，他不由笑了起来，道：“你若是真的依赖我，就该什么事情都告诉我，让我去办就是了。” 将什么事情都告诉他？宝芸自己低着头苦笑，她怎么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卫嵘，她能告诉卫嵘其实她是苏淳，她不是真正的俞宝芸。 还是她能告诉卫嵘她是应该是个死了的人，她是要复仇的？ 这么荒谬的事情若不是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也不会相信。她要是这么告诉卫嵘了，卫嵘会相信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心比心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如何去让为卫嵘相信。 “我想和你并肩站着，而不是站在你的身后。”宝芸目光灼灼，这才是她现在想要的人生。 “对我来说，只要是你，其他的都不重要。你若想要并肩，我便与你并 肩，你若是累了，便站在我身后。”卫嵘的声音不重，也没有刻意表现出来的坚决，可是这羽毛一般轻的言语，落在宝芸的心头也有千斤重。 “好了。”卫嵘起身道：“现在先不说这些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一步一步想，今天夜也深了，你赶快休息吧。” 宝芸点点头，闹了这一天晚上，她确实也累了。 卫嵘走了以后，她小心的收起了赤玉令，这才躺到了床上。【##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而她不知道的是，卫嵘出去的时候，察觉到了俞府的门口似乎有人盯着。卫嵘心下一沉，以为是盛家派来的人，小心的接近，确定了的确是有人之后，忽然发难。 此人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是匆忙迎战，不到十招就被他擒住。看到此人的面容之后卫嵘却十分的意外。 竟然是郑怀安。 他放开了郑怀安，面上的神情却不大好。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郑怀安到这里是干什么的。 郑怀安也没有想到会被卫嵘发现，他原是打算去看看宝芸，可是到了门口又犹豫起来，这一犹豫，就被卫嵘发现了。 “郑大人深夜还在这里徘徊，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只怕是不妥吧。”卫嵘轻哼一声道。 郑怀安原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掩在暗处的。可是卫嵘也是从俞府中偷偷摸摸出来了，这么质问他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如此想着，他回道：“相比卫大人，我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哪里不妥。” 这回答可难得的将卫嵘气到了，想要和他抢人还这么不心虚的，卫嵘从未觉得郑怀安也有这么会说话的时候。 “我与郑大人自然是不同的，至少我也宝芸之间是两情相悦，郑大人此举莫非是想横刀夺爱么？”卫嵘不悦道。 郑怀安听着那句‘两情相悦’心里也是不痛快，回道：“事情还未尘埃落定，谁又会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卫大人未免太自信了。” 他的话音刚落，卫嵘的拳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退后两步堪堪躲过，不过他脚下也没有闲着，借着退那两步的力，抬脚往卫嵘的胸口踢去…… 两人来来回回又过了几招，这次郑怀安不是匆忙迎战，勉强和卫嵘多过了几招，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被卫嵘擒在了手中。 郑怀安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疼痛，穿着粗气道：“我就是打不过你，也不会认输的。” “你以为我会在意你人不认输？”卫嵘沉声道，手上也放开了郑怀安。 郑怀安听出的卫嵘的言下之意，卫嵘都不将他放在眼中，他却也不气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就会打死我我都不会放弃的！” “我才不会打死你，我还要留着你看看你是怎么输的。”卫嵘的傲娇的抬着头说完这一句，再 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郑怀安摔着疼痛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最后望了一眼居安院所在的方向，还是没有选择进去。 俞府中重新安静下来，盛府中的事情却还没有完。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再看到暗格中什么都没有了，盛清和差点就背过气去。 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边往客厅走去边对盛朗明道：“去将你那两个不孝女叫来！”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闯了大祸 盛雨嫣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她身边的丫鬟也被吴氏处置了，现在跟着的是一个二等丫鬟，战战兢兢的站在她的身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到丫鬟畏畏缩缩的样子，盛雨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看着丫鬟，道：“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丫鬟不得已走到了盛雨嫣的面前，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盛雨嫣揪住了耳朵。 “都是你们没有用，最后让那个小贱人什么事都没有。都是你们这些东西没有用！”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了起来。 小丫鬟被吓的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连哭都不敢哭，生怕哪里惹了盛雨嫣不高兴直接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只能一边护着自己的耳朵，一边默默流泪劝着盛雨嫣。 然而盛雨嫣的怒气又哪里是她几句话就能打消的，骂着骂着盛雨嫣觉得还不解气，将面前的丫鬟当成了宝芸，抓起了一根鸡毛掸子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小丫鬟一开始是不敢躲的，可是看盛雨嫣眼睛都红了，怕自己被盛雨嫣就这样打死才闪躲起来。 不过她估计的也没有错，她越是闪躲盛雨嫣就越是生气，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骂了出来，一根鸡毛掸子也几乎打断了。 就在小丫鬟以为自己会被盛雨嫣这样打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吴氏的声音：“在闹什么，在院子外就听到这里鸡飞狗跳的！” 看到吴氏来小丫鬟像是看到了救星，扑到了吴氏的面前，一个劲儿的喊着饶命。 吴氏看小丫鬟真的是被打的皮开肉绽，就知道盛雨嫣下手是有多重。她挥挥手让小丫鬟先出去，只有自己想走进去坐下却发现屋子里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盛雨菲是和吴氏一同来的，她搀着吴氏小心的走了进去，再给吴氏找到了一个可以坐的地方，这才用责怪的眼神看着盛雨嫣，道：“嫣儿你这是在干什么，父亲刚刚回来，你让父亲看到你这样子该是多么失望。” 盛雨嫣只要想想今天晚上的事情一颗心就都像是着火了一般，脑袋里也有熊熊的怒火燃烧着。想也不想就对着盛雨菲吼道：“父亲会失望？我还失望呢！姐姐你明明说了这个计策是万无一失的，但是为什么最后还是让那个贱人跑掉了！为什么那个贱人最后什么事都没有！” 说到这件事盛雨菲也委屈啊，她明明算计的那么好，这个局虽然简单，可是只要俞宝芸进到了书房中就是死局，她断定俞宝芸怎么都逃不出去的。 可是她怎么神机妙算，也算不到最后俞宝芸敢烧书房，更没有想到俞宝芸会出现在和书房的位置南辕北辙的临花台。 吴氏不悦的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不简单，你们现在可闯了大祸了。现在书房烧毁了，你们还一无所获。你们做事情之前就不想想后果吗？” 后果盛雨菲是在宴会上就想到了，吴氏都看出是她和盛雨嫣做的局，盛清和不会看不出来。那现在书房烧毁了，盛清和是不会这么简单就让这件事过去的。 她原是想和赵珣一同回到赵府的，可是管家先一步就说今天盛清和留他们在府中。盛清和已经不让他们出府，那就是一定会问罪。 她也是心中害怕才会去找吴氏的。 盛雨嫣则没有闲心想这些，她在意的唯有一个宝芸为什么还没有死，吴氏的话说完之后，她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会儿要面对什么，对吴氏道：“母亲，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您为何还要责备女儿？” 看着盛雨嫣的样子，吴氏心中是又悔又恼。悔的是当初将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盛雨菲的身上，再加上盛雨嫣是幺儿，她过分的宠爱才会导致了现在盛雨嫣的刁蛮任性，一点心眼都没有。 恼的是已经有了盛雨菲的这么一个好榜样，盛雨嫣为什么就是一点聪慧都学不到。 吴氏刚想说话，盛朗明就走了进来。他看向盛雨嫣的眼神也不是太好，沉声问盛雨菲道：“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南境许久，京城中事情不是一概不知，但是对于宝芸的事情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一个小姑娘而已，他是不放在眼中的。他想不明白的是盛雨菲和盛雨嫣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会用书房这样重地去开玩笑。 现在她们两个人捅出来的篓子可是不小，那个暗格中的东西重要万分，关乎盛家的存亡。 盛雨嫣是蠢笨了一些，可是这件事盛雨菲都参与进来他就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盛雨菲看盛朗明的神色，心中也在打鼓。然而盛朗明问起，她匜不得不如实回答。 “女儿原是想在书房中将俞宝芸抓获，给她安上一个盗窃机密的罪名，也好斩草除根。但是女儿没有想到她会放火烧书房，更没有想到侍卫竟然没有在书房中发现她。”盛雨菲低着头，不敢面对盛朗明的眼神。 “不过是针对一个二品的县主而已，你们也能拿书房这样的重地开玩笑？”盛朗明心中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 “父亲。”盛雨嫣抢在盛雨菲的面前开了腔：“那个贱人可不简单，她也不知道给卫大人吃了什么迷魂药，让卫大人为她在皇上面前说话，捧她成为了县主。今天晚上的事情也一定是她搞的鬼，是她迷惑了卫大人帮她的！” 盛雨嫣的话单纯的只是在泄愤，可是最后那一句话引起了盛朗明的注意，其实也不排除这种情况，是卫嵘帮着俞宝芸才 将今天晚上的事情闹这么大的。 “老爷，语嫣还小不懂事，也是俞宝芸狡猾，才会让嫣儿和菲儿都吃了这么大的亏。父亲若是怪罪下来，您还是要帮她们说说情啊。”吴氏担心道。 盛清和一定会怪罪盛雨菲和盛雨嫣的，这一点吴氏十分确定。可是她也是怕盛清和，就只有向盛朗明求救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人证死了 盛朗明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声音中也听不出什么软和的情绪，更像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我此来就是父亲让我来叫她们去问话的。” 虽然吴氏知道这一关是躲不过去的，但是亲耳听到心还是像落进了无底洞。她央求的看着盛朗明，道：“老爷，她们是你的女儿，您多少要为她们说句话啊。” “不是我不想为她们说话，你自己也知道她们犯了多大的错，这不是我为她们说两句话就能抹去的。是怎么一回事她们还是自己去与父亲说清楚。”看盛朗明的样子是不可能如吴氏的意了。 吴氏心中更加着急，不过这时候她更加不敢惹盛朗明不快，没有再说下去。 盛清和还在等着回话，盛朗明没有耽搁，带着盛雨菲和盛雨嫣往大堂去了。吴氏心神不宁的跟在后面，有好几次差点就绊倒了。 盛清和黑着脸坐在大堂中，还隔着好远的距离就能感受到盛清和的怒气。盛雨菲深吸了一口气才跨了进去。 盛雨嫣方才还在嚣张，现在看到盛清和一下子心里就打起鼓来。战战兢兢的跟在盛雨菲的身后，头都不敢抬。 盛清和看到两人进来，并没有先问两人话，而是问书房侍统领道：“书房的损坏情况如何？” 从统领的面色上也能看出他现在的恐惧，声音都是颤抖的：“回太师的话，书画基本都损坏了，只剩下一些摆设。” 盛雨菲心咯噔一下，除了跪下认错没有别的选择：“祖父，都是菲儿的错，是菲儿不知轻重，这才酿成了如此大祸，不管祖父怎么惩罚，菲儿都没有怨言。” 盛雨嫣也跟着盛雨菲跪了下来，现在她才感觉到了害怕。想说些解释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盛清和抬抬手，道：“先别忙着认错，我想知道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雨菲将对盛朗明说过的话再和盛清和说了一遍，顺带将盛雨嫣怀疑卫嵘帮了宝芸的话也说了出来。 听完盛雨菲的话盛清和没有马上发声，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确定俞宝芸真的进去书房了吗？” 这一点盛雨菲倒是不敢完全确定，看向了侍卫统领。 “属下亲眼看到县主走进书房的。”统领回答道。 盛清和再次皱起了眉，问道：“那没有看到她出来吗？” 侍卫统领知道盛清和想问的是什么，答道：“属下没有看到县主出来，也没有看到有人进去。” 盛清和和盛朗明对视了一眼的，盛清和这才对盛雨菲和盛雨嫣道：“你们今天行事实在是无状，菲儿你嫁做人妇，我不会惩罚你。嫣儿你禁足三月，抄女则三百遍，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该怎么改之后再说。” 听到盛清和的话吴氏的心算是 落了下来，这样的惩罚也不算是太重。 可是大一边的赵珣心中却不大高兴了，听盛清和的话盛清和自己是不会惩罚盛雨菲了，但是他必须要给盛清和一个交代的。 他无奈只得起身道：“祖父说的是，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有错。不如让菲儿禁足一月，抄女则百遍。我以后也会多和菲儿商议，免得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盛清和点头，算是同意了。 “你们都下去吧。”盛清和道。吴氏等人行礼之后悄悄的退下了，盛朗明丝毫未动。 等其他人都走远了，盛朗明才道：“看来这件事卫嵘是一定逃不开干系了。” 盛清和冷笑一声，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夫还从来没有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人，敢在太师府纵火！” 这声音盛朗明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接着道：“可是这裕德县主又是怎么回事？” “你别小看了这个姑娘，菲儿说她的县主之位是卫嵘帮着才得来的，卫嵘是插了手，但是若是自己没有本事，你觉得卫嵘有这个本事将她扶上县主这个位置吗？” 盛朗明还是不敢相信，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连盛清和都这样说。 “时间还长，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话的。”盛清和也不强求盛朗明，说完之后问道：“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盛朗明想了想，才回道：“卫嵘拿到了那些书信，但是想来暂时他也不敢用，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严明，只要没有了严明，短时间内卫嵘也找不到其他的突破口。” “那就去做吧，不要再留下什么把柄。”盛清和疲累的靠在椅子上。 盛朗明忙拱手道：“父亲放心，我会办妥的。您先休息吧。” 盛清和点点头，由丫鬟扶着进去了。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可是对于卫嵘来说心情却不是那么的好。昨天凌晨就有人来 薛佳仪注意到了这边说话的声音，见到俞佳雯又去主动招惹宝芸，她生怕俞佳雯坏事，忙在俞佳雯出声之前道：“雯儿，你和你姐姐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听到薛佳仪的这话，宓月华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是什么？薛佳仪哪只耳朵听到俞佳雯和宝芸说的高兴了。 “只是闲话了两句而已。” 因着薛佳仪一早就和俞佳雯千叮咛万嘱咐，这一次俞佳雯总算是忍了下来，没有一意孤行。 看到俞佳雯的表现薛佳仪总算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你姐姐做事周全，你可要多和你姐姐学着些，这是我们来到京城之后第一次宴请宾客，可不能失了礼数。” 这是场面话，挑不出什么错处。 奈何薛宁嫉妒宝芸的卫嵘的青睐，薛 佳仪的话刚落地，她就阴阳怪气道：“姑姑这话就是太看清雯儿了，雯儿是姑姑亲自教养大的。宝芸是在乡下长大的，要是论礼数，怎么都该是雯儿比较周全一些吧。” 听着这话俞佳雯是高兴了，薛佳仪却有些嫌薛宁多事了。今天她另有计划，只要计划成功就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去想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卫嵘受罚 盛朗明看着卫嵘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对劲，可是想到严明都已经死了，就算是卫嵘手上有信件有账本，只要没有严明这个人证，也不能将盛家如何。 这样想着，盛清和心中也不慌乱，抬着头走进了金殿中。 晏烈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盛清和道：“太师，听闻昨天晚上太师府书房着火了，现在如何了？” 盛清和执着玉圭，沉声道：“回皇上的话，书房中的书籍和公文都烧毁了。” 晏烈似乎是皱了皱眉吗，道：“那可找到是何人所为了？” “凶手还没有找到，老臣还在查问。” “太师昨天晚上抓着卫大人和裕德县主问了大晚上，只怕凶手早已经趁着这段时间走了。”江莫寒笑着道，一点都没有严肃的模样。 “老夫知道昨天晚上是唐突了卫大人和县主，但是老夫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卫大人莫要介意。”盛清和朝卫嵘拱手道。 卫嵘躲开了盛清和的礼，道：“老太师言重了，您都给了那么重的礼赔罪，我又怎么会计较。” 这是在提醒在场的人，他和宝芸的确是被盛清和冤枉的，不让盛清和也不会给他们厚礼来赔罪了。 盛清和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卫嵘的圆滑是世故不像是这个年纪会有的。 “那太师便快些找到凶手吧，这种事情不明不白的也会闹的人心惶惶的。”晏烈的轻描淡写道。 盛清和低头应下。 这时卫嵘执起玉圭，道：“皇上，昨天晚上严明在狱中自尽了。” 这回严明稍微吃惊了一下，才问道：“哦？确定是自杀的吗？” “仵作已经验过了，的确是自杀。” 盛清和和盛朗明对视一眼，虽然他们做事是十分小心，但是以卫嵘的性子也不是这么容易就放过的人，怎么看着卫嵘这么简单就让这件事按照他们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了呢？ 朝上的大臣也是面面相觑，谁的心里都有这么一个算盘，之前严明还好好的，盛朗明回来之后就死了，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或许巧合是有的，但是发生在卫嵘和盛家的身上就没有这么容易让人相信是巧合了。 晏烈的眼神在盛清和盛朗明和卫嵘的脸上巡视着，在盛清和盛朗明背后冒冷汗的时候，却一拍手对卫嵘道：“卫嵘，你可知罪！” 众人都大吃了一惊，他们原以为今天要有一场大变动，不过这场变动是针对盛家的，怎么忽然情况就按照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向发展去了。 卫嵘跪了下来，朗声道：“臣知罪，是臣失职。” “父皇，卫尚书是有疏忽的地方，可是严明也不是昨天才关进刑部大牢的，为何偏偏在盛将军回到京城之后自尽了呢？”晏明出列道。 晏 烈还没有说话，晏辰紧接着反驳道：“四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四皇兄怀疑是盛将军逼迫严明自尽的不成？” “我并非这个意思，但是严明一事多多少少牵扯到了盛将军，严明一死直接受益的人就是盛将军，故而我有此疑问理所应当吧？”晏明反驳晏辰亦不费劲。 “四皇兄仅凭着个人的猜测就胡乱揣测，这么大的事情，诛心怕是不合适？”晏辰冷声道。 “好了！怎么就吵起来了！”晏烈不悦道。 晏辰瞪了一眼晏明，这才住了口。 晏明没有住口，再开口对晏烈道：“父皇，儿臣认为这件事十分蹊跷，毕竟是和盛将军有直接的关系，还是查清楚的为好。” 盛清和放下了心，现在这情况才是正常。看来是卫嵘不为自己辩解，但是这不代表卫嵘就认罪了。瞧这时候严明不就为了卫嵘说话了吗？ 盛朗明出列跪在了地上，义正言辞道：“皇上，臣的看法和四殿下的一样，臣知道自己的清白，可是别人不知道。不管什么样的调查臣都接受，臣和严明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臣此次回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的。” 晏烈点点头，露出了一抹微笑：“爱卿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的了。” 话到这里，又看向了卫嵘，笑容同时消失，沉声道：“但是不管怎么说，卫嵘失职是事实，罚奉三个月，要是刑部大牢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尚书也不用做了！” 听到晏烈的话众臣都吃了一惊，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了，只要刑部大牢再发生有犯人自杀的事情卫嵘的尚书就没有了。 这么好的机会，盛家会放过吗？明显是不会的。 晏烈之前明明是那么信任偏心卫嵘的，怎么现在会发落的这么重。 “卫尚书受罚，严明贪渎的案子不宜继续由他继续审问。”晏烈的声音再次传来。 闻言盛清和盛朗明都甚是意外，意外的同时还有惊喜。他们以为卫嵘受到这么重的惩罚已经是结果了，没有想到那还没有完。 “皇上说的是，卫尚书年纪尚轻，行事不够周全也是有的。不如就让老臣审理此案吧。”卫捷道。 见此盛朗明要说话，盛清和用眼神制止了他。 “这也不妥，丞相和卫尚书的关系多少还是要避嫌的。”晏烈没有同意，眼神在朝臣们的脸上一一扫过，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人。 众臣心思各异，不想站队的生怕这份差事落到自己头上，这样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一边，实在是难做。 站在盛清和一边的自然是希望晏烈能将这份差事交到他们手上的，这样就能在盛清和的面前轻轻松松就领导一份功劳。 片刻的寂静之后，晏烈的眼神停留在了司马长空的脸上， 道：“这件事就劳烦司马大将军去查吧。” 此言一出，盛清和才后知后觉司马长空已经回到了京城，看来他的脑子是昨天晚上被卫嵘和俞宝芸搅坏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忽略了呢？ 司马长空出列，颔首应了下来。对目前的局势，他皆是冷眼看着。 见司马长空答应，晏烈露出了笑容，眼神转向了盛朗明，这让盛朗明的感觉不大好。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谁来做镇南将军 事实证明盛朗明的感觉是对的，只见晏烈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不过盛将军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了，边关不可一日无将，盛将军觉得呢？” 盛朗明怎么敢说一个不字，但是要他就这么跳进晏烈的陷阱他又实在是不甘心，念头都在心头过了一遍，才回到：“皇上考虑的是，但是微臣想以司马大将军的能力，想要查清楚这件事，给微臣一个清白也不需要多久的。” “盛将军这话我不敢苟同。”晏明对盛朗明道：“盛将军纵然是这样以为的，但是谁又知道这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又会历时多久，难道整个南境都要等着将军回去吗？” 盛朗明有些着急，这明显就是要卸他的权，他今朝将这个职位交出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得到，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放手的。 “四殿下这话臣听不明白，臣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百姓，这次严明的案子和臣有没有什么关系，调查的结果无非就只有一个。”盛朗明狠狠的瞪了晏明一眼。 “依盛将军的意思，调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说父皇让司马大将军调查这件事完全就是多余的，盛将军是这个意思吗？”晏明微笑道。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将盛朗明吓了一大跳，忙对晏烈磕头道：“皇上明鉴，臣万万咩有这个意思。这都是四殿下恶意揣测，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晏烈看上去倒是没有生气，只用平常的声音道：“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朕方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盛朗明噎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保住自己镇南大将军的名号。他无奈看向了盛清和，希望盛清和能有办法。 不想却听到盛清和道：“皇上说的有理，不能让南境的安宁因为盛将军回来就起了变化。” 对盛清和的话盛朗明实在是不懂，盛清和怎么能同意晏烈的提议，就算是不能百分百确定能说服晏烈不改变主意，但是盛清和也应该试一试吧。 盛清和趁不注意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可这还是很难安抚他。 “那众卿觉得何人担得起镇南大将军一职？”晏烈问道。 众臣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江莫寒出列道：“回禀皇上，臣推荐骠骑将军。” “臣觉得不妥。”胡御史马上反驳道：“骠骑将军掌管迁河大营的十万兵马，并且年纪已大，还去戍边臣觉得不妥。” “朕也觉得不妥，骠骑将军年龄真的大了。”晏烈也摇头道。 “臣虽然年老，但是身体尚可，只要皇上需要，臣万死不辞！”骠骑将军中气十足道。 晏烈摆摆手，道：“老将军就留在京城吧，也该让后辈历练历练了。” 看着朝堂上的情形，盛朗明似乎明白了盛清和的 意思。是啊，齐盛国现在不是这么的尚武，能用的大将哪里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 骠骑将军这时稍稍站直了身子，道：“皇上说是让后辈历练历练，那臣倒是有一个人选。” 晏烈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臣推荐禁军副统领，郑副统领。” 他的话音刚落江莫寒便反对道：“虽说是让后辈历练，但是郑副统领从来都没有领兵上过战场，边疆战场毕竟不像是在京城里，让郑副统领直接节制南境大军怕是不妥。” 今天是郑怀安值守，他在殿上听到这话十分吃惊，倒不是不高兴。身为武将，他自然是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 可是，他现在离开京城似乎不是时候啊。 “江尚书说的极是，郑副统领资历尚浅，便是历练也该有人指点。”卫捷道。 盛清和听着有觉得有哪里不对，赶忙道：“南境现在甚是安稳，正是历练好时机，再者南境有副将，也不缺人指点郑副统领。” 看晏烈的意思是一定要找人去南境代替盛朗明镇守了，若真是派了一个老将过去，那盛朗明再想回到南境就不容易了。 可去的若是郑怀安这样的年轻人，那要出点什么幺蛾子就简单了。 所以郑怀安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人选了。并且郑怀安是禁军副统领，要是能借机让赵珣将禁军彻底的收服，那就更好了。 “臣也觉得郑副统领资历尚浅，做个副将是可以的，但是要做将军火候还不够。臣有个人选，一定能符合皇上的要求。”司马长空忽然道。 司马长空一开口，盛清和便觉得大事不好了。 司马长空是历经三朝的老将，这调兵遣将的事情整个齐盛国中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他这么一开口，推荐的人一定是合适的。 但是盛清和翻遍了脑袋，都想不到这样一个人。 “司马将军请说。”晏烈道。 “洛城军督军，沈立青沈将军。” 此言一出，众臣愣了片刻之后，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司马大将军怎么会推荐这样一个人，整个齐盛谁不知道沈将军是前太尉的得意门生，难不成司马将军忘了前太尉犯的是什么罪？”卫嵘似是不屑的对司马长空道。 “苏太尉的事情又关沈将军什么事？”司马长空都没有看卫嵘，只看着晏烈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沈将军是禁军统领，正是因为苏家的事情才会被贬出了京城。”江莫寒反驳道。 晏烈这时候干咳了一声，道：“沈将军并非是被贬出京城，当时情形如此，他和苏太尉以前是师生关系，朕是为了让他避嫌这才将他调去洛城。” 盛朗明彻底慌了，沈立青的确是有这个资格的。可是他慌的不是这 个，慌的是晏烈的态度。要是晏烈真的将沈立青派去了南境，是不是晏烈对苏凌峰的态度也变了。 他想的也正是盛清和想的，不过盛清和毕竟比盛朗明多吃了好多年的饭，还不至于像盛朗明那样慌乱，镇静的对晏烈道：“皇上，沈将军和前太尉毕竟是师生关系，纵然我们知道他和太尉的事情没有关系，可是边疆的将士不一定知道，要是引起暴乱就不好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完美落幕 “太师此言有理，但是沈将军此去就是历练的，再让郑副统领为副将，加上南境大军中太师所言的那个副将，便是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想来也是可以控制的。”司马长空的声音铿锵有力，面对盛清和的质疑丝毫都不退让。 盛清和还想再说什么，晏烈却抬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 “司马大将军所言有理，那便封沈立青为镇南大将军，郑怀安为副将。三日之后前往南境镇守。”晏烈的圣旨已然下来，盛清和和盛朗明再没有反驳的余地。 既然这份阵地已经失去，另一个阵地盛清和是不可能就这么放过的，问晏烈道：“皇上，沈将军和郑副统领三日之后就要前往南境，那洛城军的督军和禁军副统领的职位又该找何人顶上？” “禁军原是有两个副统领，郑副统领暂时离开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就让司马大将军参与节制禁军，禁军的调遣主要由司马大将军负责，值守的便由赵统领和刘副统领轮流来做，皇上以为这样如何？”卫捷道。 盛清和掩藏不住自己的恼怒，狠狠的瞪了卫捷一眼。对镇南大将军的职位他不推荐赵珣就是想赵珣趁着郑怀安不在的时候彻底的收服禁军。 那卫捷这个建议无异于是打破了他的这个打算。司马长空是大将军，那赵珣说是还是禁军统领，禁军哪里又还会将赵珣放在眼中。 “皇上，臣认为不妥，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让大将军去节制禁军。”他忙搬出了旧例。 “是没有这个旧例，大将军一般是节制迁河大营的兵马，但是司马大将军常常在外征战，故而迁河大营的兵马由骠骑将军节制。现在司马大将军既然在京，那也不便让大将军赋闲，让大将军先顶禁军副统领的职责，然后再一边调教新的副统领，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江莫寒道。 他说完还不等盛清和反驳，晏烈就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江莫寒道：“你还真不愧是吏部尚书啊，你府上的下人你是不是也这么安排的，能者多劳，不知你月例是如何给人家算的？”【……爱奇文学om**免费】 江莫寒亦是笑着面对晏烈打趣，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都说能者多劳了，那月例一定是按照规矩给的，不让臣的府上还不闹翻天了。” “好，既然江尚书的府上没有闹翻天，那证明此法是可行。副统领的事情就按照丞相说的办吧。” 这件事就这样看似儿戏的定了下来，盛清和回天无力。 “洛城军的督军臣认为护城军指挥使能够担任，至于护城军指挥使一职，便将副指挥使提正便是，而副指挥使再从护城军中寻，如此皇上看如何？”江莫寒嘴快，将督军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晏烈大手一挥，这件事也按照江 莫寒说的去办了。 从头到尾盛清和和盛朗明都再没有插嘴的份儿，盛清和更是想不通，怎么就得到了这个结果。 下朝的时候，盛清和连嘲笑卫嵘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没有这个心情，卫嵘却是有的，他追上了步履匆匆的盛清和，拱手道：“老太师和镇南大将军……哦不，现在只能叫盛将军了，老太师和盛将军和手段可当真是高明，不知道折怎么让严明在劳中自尽的，不如也教教我。” 盛清和一张脸黑的像是锅底，就连一个冷笑都挤不出来，冷声道：“应该是老夫和卫大人请教才是，如何让盛将军蒙受如此不白之冤？” “老太师真敢说，也不怕遭报应，连我这种外人都知道盛将军是不是清白的，老太师难道不知道？”卫嵘嘲讽道。 盛清和目露凶光，不过这可吓不到卫嵘。 “是不是清白又如何，这可不是卫大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卫大人还是想想自己吧，怎么让犯人不自尽在刑部大牢中。” “这个老太师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反正这个刑部尚书我早就不想做了。老太师和盛将军若是想故技重施尽管来，只是这次下手可要更干净一些，不然的话我怕盛将军连将军的名头都没有了。”卫嵘笑的甚是开心，一点都没有受到惩罚该有的样子。 盛朗明在一旁听着气得心口疼，忍不住健步上前两手抓住了卫嵘的衣襟，狠狠道：“卫嵘，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哦哟，我还真想看看盛将军有多厉害怎么办？”卫嵘依旧是没有一个正经样子。 这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让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司马长空正好走到了他们的旁边，淡淡对盛朗明道：“盛将军，那不成你想在宫中动手吗？” 盛朗明用力推开了卫嵘，说了一声走着看就大步走了，盛清和看看卫嵘，再看看司马长空，满心都是疑问。 和这两个人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朝司马长空拱拱手，往宫门外走去了。 司马长空也没有说什么，抬脚重新往外走去。卫嵘跟上了他的脚步。两人走着，不一会儿江莫寒也追了上来。 等身边的人少了，司马长空才几不可见的扬起了嘴角，看看卫嵘和江莫寒，道：“当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你们比我离京的时候可精明了不少。” 卫嵘和江莫寒停下脚步，齐齐给司马长空拱手一礼，异口同声道：“大将军谬赞。” “不如娶我府上一叙，我还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算计的。”司马长空道。 两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大将军府没有那么多的花头，布局十分的简单，整个府上也像是外面传言的，一个丫鬟都没有。 “大将军的府上真是一 点都没有变。”卫嵘边走边说道。 司马长空无心看周围是什么布局，淡淡道：“也没有什么可变的了。” 对于往事江莫寒和卫嵘也不是一无所知，两人相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不一会儿的时间走到了大厅中，管家上了茶之后，司马长空道：“说吧，怎么把我算计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谋略了得 卫嵘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茶，方一脸无辜道：“大将军此言何意？被算计的应该是我才是，我好好的犯人关在刑部大牢里，忽然就自杀了了，被降职不说，要是三个月内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刑部尚书就没得当了。” 司马长空如此严肃的人也被他都得被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是啊，你要不是刑部尚书，估计就是新的镇南大将军了。” “镇南大将军要远去南境，我现在可不想离开京城。”卫嵘嬉笑道。 听他这么说，司马长空像是想到了什么，敛了笑容，问道：“你是真的看上俞家的那个丫头了？” “那是自然，大将军见我什么时候那这样的事情开过玩笑的。”卫嵘也认真道。 “她的身世你了解吗？” “她的父亲是今年才调来京城刑部侍郎，母亲好像是孔太傅的女儿。”卫嵘答道。 江莫寒看着这两人，隐约觉得有哪里有些不对。 司马长空的听着卫嵘的话，眼神渐渐变的迷蒙起来，呆呆的看着外面，仿佛是看到了什么。 卫嵘也不打扰司马长空，静静的等着。江莫寒看卫嵘的态度，更是笃定了这里面有事。 很快司马长空就反应过来，看着卫嵘道：“你与我说这些，有些事情莫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吧。” 卫嵘轻轻一笑：“当年大将军和太傅府大小姐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虽然年纪还小，可多少还是听说过的。” 司马长空苦笑一声：“还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与大将军以为的不一样，我可不认为这是坏事。大将军至今还问起宝芸的身世，我想有些事情，有些人，还是刻在大将军的心上的。”卫嵘声音动容。 以前他对司马长空或许还有不能理解的地方，但是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了。 司马长空嘴角的笑容慢慢起了变化，从苦涩变成了嘲讽：“太傅和太尉的结局都是如此唏嘘，太师府的权势却是一日比一日更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轮到太师府呢？” 去年离开之前太尉还是好好的，两人还把酒言欢，不想这才短短的一年，他再回京的时候要面对的就只有一座孤坟了。 “大将军放心，我相信总有那一天的！”卫嵘的声音不大，却透露出坚决。 听到他这么说，司马长空也收起了自己的感性，坚定道：“说的是，要是我们也放弃了，那逝者如何安息！”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这个目光中，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的决心。 “好了，你小子现在应该告诉我是怎么算计我的了吧。还有你现在又打算算计我什么？”司马长空睨了卫嵘一眼，问道。 卫嵘重新哈哈笑了两声，才回答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 将军。想必昨天晚上太师府的书房着火的事情大将军也知道了吧？” 司马长空点点头。 “我和宝芸在书房中拿到了一些信件，再加上之前严明那里逼问出来的账本，让盛清和和盛朗明十分不安，便先解决当下问题——严明，只要严明死了就没有人证了。” “原是这样，那个丫头还当真是与众不同。”司马长空微笑道。 “若是一般的姑娘，又哪里会让我们的卫大人神魂颠倒的。”江莫寒忍不住调侃道。 他此言一出司马长空也忍不住抚着胡须大笑起来。卫嵘抿抿唇，最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笑声停下来之后，卫嵘才接着道：“他们做的很隐蔽，我也是在今天凌晨才发现的。不过好在还有时间让我传消息给皇上。其实我也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处置，只是提前让皇上知道罢了。在朝上未免盛清和用这件事做筏子，我便先出来认罪，免得影响了之后的计划。” “之后的计划？”司马长空反问了一句，同时脑子快速的转了起来，一瞬间似乎想通了，问道：“这么说的话除了严明的死，你不能亲审盛朗明的案子，其余的你们都是商议好的？” 卫嵘点点头：“可以这样说，严明的死我的确是要负责的，正好大将军回朝，不让这件事还真的不好办。要找到一个敢秉公查案的人可不容易。” 司马长空慢慢扬起了嘴角：“沈立青是苏太尉的得意门生，你也算到了的我会推荐他？” “这一开始我们并不是这么打算的。”这次是江莫寒出声：“原本的打算是由我推荐，不过大将军说出来让这个计划更加的无懈可击了。” 司马长空情不自禁的拍掌道：“好，之前只知道你打仗了得，不想你计谋也丝毫不输朝堂上的这些老狐狸。” 卫嵘摆摆手，虽是笑着可看着并不是那么得意，反而还有些怅然。他说道：“也不算是我智计了得，只是皇上偏向我们这边而已。苏太尉的冤屈，皇上并非不知，只是知道的太晚了，便是皇上也无计可施。” 提到苏家的事情，三人又都沉默了。 苏家的事情实在是惨烈，整个太尉府被株连九族，为苏凌峰求情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流放。 就算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像沈立青这样的也被调出了京城。 而一切的一切，皆是盛清和的手笔。 司马长空右手用力的握住椅子上刻着的狮子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了手，打破了安静，问江莫寒道：“宓家丫头还好吧。” 江莫寒还沉浸在苏家的事情中，听到司马长空的声音之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匆忙露出笑容道：“还好，改日我让她来拜访大将军。” “好，她若是来，俞家 的那个丫头也一并带来吧。”司马长空状似漫不经心道。 江莫寒和卫嵘相视一眼，才答道：“是，我回去告诉她，看大将军的空闲的时候带上裕德县主一同来。” 司马长空微微点点头，垂下了眸子，将手中的茶杯也放到了桌上。 见此，卫嵘和江莫寒便起身告辞了。 客厅中只剩司马长空一人，他看着院子里的那株玉兰花渐渐入了神。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卫府告白 俞明江今日值守刑部，黄昏的时候才回到了俞府。 而这时朝堂上的事情宝芸早已经知道，盛朗明的结果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卫嵘受到的惩罚。 而严明能在卫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在刑部大牢中自杀，也让她看到了盛家的权势之大。严明要是没有人和他说了什么，怎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自杀。 而这个传递的消息的人，就是要破获此案的关键了。 她都知道的事卫嵘一定也能想到，破案的事情她不会在卫嵘面前班门弄斧。可是现在赤玉令在她的手上，这种情况卫嵘应该正是用人的时候，这赤玉令还是交到卫嵘的手上比较好。 如此想着，她让仪丹和采云帮她梳妆换衣服，打算在天黑之前去卫府将赤玉令还给卫嵘，在好好问问今天在朝堂上的详细情况。 不过有人在他之前去了卫府，卫嵘从刑部回到府中，刚踏进大门林跃管家就来报，郑怀安来了。 对郑怀安的到来卫嵘倒是不意外，只是不大高兴罢了。 郑怀安得知她回来，等不及从客厅中大步走了出来，走到了卫嵘的面前，有些气急败坏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大卫嵘心中明镜儿似的，轻哼一声道：“怎么？给郑大人建功立业的机会郑大人有哪里不满意的吗？” “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郑怀安没有回答，而是质问道。 卫嵘没有理他，自顾自走到了客厅中，坐下来之后才道：“我有没有私心你难道不知道？” 这一句话将郑怀安噎住了，他连要怎么反驳卫嵘都想好了，哪里能想到卫嵘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否认的样子。 “郑大人，我想你要想清楚一件事，不只是在战场上战争叫战争，从你对宝芸动心的时候，你和我之间就已经是对手了。但宝芸不是战利品，不是赢了的那个人会得到她，而是最后她选择的那个人赢了。我要做的就是让她会选择我，为此我虽然不会不择手段，但是该用的手段我不会手下留情。” 郑怀安看着卫嵘的样子，不由的有些自惭形秽。卫嵘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自信和高傲是他所没有的。 他站在宝芸的立场上想，若他是宝芸，也会选择卫嵘而不是他。 但这么想并不代表他就放弃了，他只是意识到了自己和卫嵘的差距，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放弃，而是减小和卫嵘的差距，直到有朝一日会超越卫嵘。 想着，他的眼神坚定起来，沉声对卫嵘道：“这一局是我暂时输了，但是我不会一直输下去！” 说完他朝卫嵘拱拱手，大步离去。 卫嵘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他对郑怀安是欣赏的，若是郑怀安不是他的对手的话，他会一直欣赏郑怀安的。 但这也不是他感到不高兴的原因，他不高兴的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些欣赏郑怀安的，这点让他自己想当的不悦。 他正在客厅中的纠结的时候，宝芸来到了门口，并且碰到了走出去的郑怀安。 在这里看到郑怀安宝芸想当的吃惊，转而想到郑怀安成为南境大军副将的事情应该是卫嵘推荐的，那郑怀安出现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奇怪了。 而郑怀安在这里看到她也是吃惊，不过短暂的吃惊之后就是五味杂陈了。看守门的侍卫都不拦宝芸，并且宝芸自己也会上门来找卫嵘，便可知道宝芸和卫嵘的关系的确是他比不上的。【@！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郑大人，郑大人是来和卫大人商议事情的么？”宝芸先反应过来，上前福身微笑道。 听到声音郑怀安也回过神来，回礼之后才回道：“是有些事情要和卫大人商议，那县主来也是和卫大人有事商议么？” “算是有事情商议。”宝芸道。 郑怀安看着宝芸的笑颜，心中的躁动着实压抑不住，大着胆子问宝芸道：“我三日之后要去南境，不知县主可知道了？” 宝芸不知郑怀安为何会忽然发问，但还是柔声道：“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京城，我自然也是知道了。还没有恭喜郑大人，不过此去南境，战场上刀枪无眼，殷殷一定十分担心大人。” “那你呢？”郑怀安目光灼灼的盯着宝芸，问道。 “我？”宝芸被他这个忽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脑袋有些懵，怎么就扯上她了。 郑怀安执拗的看着她，点头再问了一遍：“是，你，你会不会担心我？” 宝芸怔怔的看着郑怀安，还是拿不准郑怀安的意思，怕是她想的太多，又怕是她想的不不够多，斟酌了一会儿才小心的回道：“殷殷是我的朋友，你是殷殷的兄长，殷殷担心你，我自然也是代殷殷担心你的。” 听到这个答案郑怀安眼中闪过失望，很快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笑容道：“不管你为什么担心我，我会小心的。” 宝芸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勉强笑着道：“为了大人的家人，大人自是应该爱惜自己。” 郑怀安想到方才卫嵘所表现出来的自信和高傲，再看看现在畏畏缩缩的自己，他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对宝芸道：“县主，我心悦你，我知道这样说会唐突了县主，但是县主不必怕，我仅仅是说出自己的心意，不会逼迫县主什么。也知道县主和卫大人相识在我之前，我只想问县主一句，在我从南境回来之前，县主可否不答应卫大人什么？” 他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宝芸吃惊，仪丹和采云也被他忽如其来的告白吓了一跳。 宝芸倒是还好，在他说之前就有了这种想法，只是她怕是自己想的太多，毕竟她和郑怀安之间的交集不是太多。 之前郑怀安几次帮她说话，她还以为是看到郑殷殷的份儿上，现在看来不是。 她歉意的朝郑怀安笑了笑，刚要说话的时候，卫嵘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吃醋的人不好哄 “郑大人此举可当真是胆大，敢在我的府上抢我的人。”宝芸听到声音转身只见卫嵘黑着脸从她的身后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宝芸见到卫嵘出来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虚。可是转而想到她又没有做错什么，郑怀安的喜欢她并没有接受，也没有打算接受，又释然这无来由的心虚。 不过卫嵘可不是这么想的，他说完之后哀怨的看了宝芸一眼，仿佛十分委屈。可是看向郑怀安的时候又变得愤怒，变脸之快宝芸都十分的佩服。 郑怀安见到卫嵘来也是有些慌乱的，但是马上镇静下来，淡淡道：“卫大人不是说过了这是你我的战争，那有县主在的地方就是你我的战场的。” 卫嵘一口气憋在了心里，差点就忍不住对郑怀安挥拳了。最后还是生生忍住，皮笑肉不笑的指着郑怀安道：“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郑大人这么的会举一反三？” “那是以前卫大人没有注意过我，现在卫大人应该知道了，我这个对手可是不容易对付的。”郑怀安抬抬下巴，嘴角的笑意溢了出来，和他说话时候还不忘朝宝芸笑笑。 两个人这么幼稚的样子将宝芸逗得笑了起来，这落在了卫嵘的眼中，便成了宝芸是朝郑怀安笑的。 卫嵘不禁气上心头，不管不顾的拉着宝芸转身就离去，给郑怀安扔下了一句话：“郑大人既然这么优秀，那就一辈子待在南境不要回来了！” 郑怀安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知不觉也笑了。 卫嵘拉着宝芸走出了好大一段距离，这才放开了宝芸，气得跳脚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来了就来了，为什么要和那个郑怀安在门口说那么久的话，你和他有那么熟吗？” 数落完了宝芸他又接着数落郑怀安：“还有那个郑怀安，我好意向皇上推荐他，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我明明都说过我喜欢你了，他还说不会放弃你。好，很好，他就做好一辈子待在南境的打算吧，他这辈子都别想回到京城了！” 看着卫嵘的样子，宝芸一开始还忍着，最后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卫嵘听到了他的笑声，更加来气了，跳到了她的身边，没好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还好意思笑，都是你惹来的麻烦，你还笑，要不我带你去北境吧，让他再也见不到你，我看他怎么嘚瑟！” 仪丹和采云头几乎垂到了胸前，想要憋住笑，可是耸动的肩膀已经除出卖了她们。 林跃孟阔还有和颜和悦也是在暗处抱着肚子，努力的想不笑出来，然而他们看着对方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孟阔的最后笑出了声音。 卫嵘虽然是在气头上，可是这不代表从暗处传来的声音可以瞒过他。他不爽看着声音传来 的方向，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躲在那里笑，既然这么爱笑，就在这个院子里给我笑一晚上，要能让我听到声音的那种！不让我就罚他去病室里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好了好了，你别闹了。”宝芸怕暗卫们真的受到惩罚，只得收敛了笑容，对卫嵘道。 她一出声卫嵘更加来劲儿了：“你说我在闹，我这么认真你竟然说我在闹？” 宝芸撇撇嘴，漫不经心道：“原来不是在闹啊，那我倒是想到一件事，盛雨嫣看我这么不顺眼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改天我得空了一定要问问她，她对我哪里不满我一定改。” 她的话音刚落卫嵘的脸上就绽放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过来殷勤的扶住了她，轻言细语道：“唉，你怎么能去找她呢？你看她那么恐怖，要是你在她的面前吃了亏我可是会心疼的。你肯定不舍得我心疼的，所以还是别去了。” 宝芸看着他变脸的速度简直是目瞪口呆，而四个暗卫笑的更加欢快，直接连笑声都不掩饰了。 无奈，宝芸走到了不远处的亭子中坐下，问他道：“郑副统领来做什么？” 提到郑怀安卫嵘好不容易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不过怕宝芸再提盛雨嫣，只得委屈巴巴道：“之前我们不是说过让沈立青为镇南大将军，郑怀安为副将，让他们去南境镇守。这样对他们的前程也是有利无害的。可是郑怀安竟然不感谢我，还来指责我将他调出了京城。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我都没有告诉他，你看我帮你背了黑锅，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下，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 看卫嵘说着说着又不正经起来，宝芸是啼笑皆非，只得不理，道：“郑副统领才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你难道就没有私心吗？” 这个问题和郑怀安问的一模一样，卫嵘哀怨道：“你和郑怀安怎么这么有默契？” 宝芸愣了愣，看来今天不将卫嵘安抚好她是什么正事都别想说了，想了想，说道：“郑副统领喜欢我的事情我在他方才说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他说了，我也没有答应。” “你是没有答应，但是你也没有拒绝……”卫嵘依旧哀怨。 宝芸的额头上滑下黑线：“我倒是想拒绝，你也没有给我这个时间呀。” “所以你是怪我了？” 宝芸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最后她叹了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卫嵘道：“我喜欢的只有你，怎么还会喜欢别人？” 她的话音刚落，卫嵘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方才的那个哀怨样子仿佛只是宝芸的错觉。 他一把将宝芸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紧紧的搂着宝芸的腰，得意道：“终于说出真 心话了吧。” 原来之前那副可怜的样子都是在骗她的！ 宝芸有一瞬间十分想发怒，可是看到卫嵘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只有她一人，温柔的像是秋日的漫山红叶。 她的心不由软了下来，但还是嗔道：“你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送出去的东西不收 两人闹了大半天，这天色也晚了，卫嵘顺势让厨房准备晚膳，留宝芸在府中用膳。宝芸好似懂了他刚才为什么这么胡搅蛮缠。 不过陪着卫嵘用膳总好过在俞府中和俞家的人用膳，故而也没有说什么。 然而等看到她和卫嵘在大厅吃饭的时候看到门外探头探脑看她的侍卫，她无奈的看了卫嵘一眼，道：“他们非要这么偷偷看我么？” 卫嵘看着宝芸的样子亦是忍俊不禁，故作镇定的回道：“他们要看你就让他们看看，反正你早晚也是他们的主母，他们好奇也是理所应当。” 宝芸没好气的瞪了卫嵘一眼，就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用完了膳。 她看到来收拾碗筷的皆是些嬷嬷，看来这府上当真是一个丫鬟都没有。 卫嵘喝了一口茶，正经对宝芸道：“你来这里是想问什么？” 要不是他提起，宝芸都差点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了，主要是卫嵘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受到惩罚的人。 她好好的打量了卫嵘一番，问道：“看你这得意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被皇上斥责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卫嵘笑了起来：“用这样一点惩罚来换盛朗明失去了南境的节制权，这么划算的事情我不应该高兴吗？” 宝芸狐疑的看着卫嵘，这严明死的事情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拿到了那些书信，所以盛家才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可以这么说没错，但是也不仅仅是这样。我是猜到了他们会对严明下手，也派了人严加看守，可我还是轻敌了。不管有没有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严明在盛家看来都是必死无疑的。从严明手中得到的账本是物证，严明是人证，有了这两个铁证盛朗明贪渎的罪名是跑不掉的。”卫嵘解释道。 对宝芸来说这个解释更像是在安慰她，昨天晚上她只想着要找到盛家埋藏的秘密，完全都没有想过她的这个举动会对大局产生什么影响。 若是她不这么激进的，卫嵘想必也不会受到惩罚。卫嵘既然说想到了盛朗明会来杀严明，那卫嵘肯定是有自己的布置的。 要不是昨天晚上的行动，也不会让卫嵘来不及布置。 她低下了头，刚要说什么，却听到卫嵘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若是认为我被罚了俸禄还有所谓的三个月之内再发生这样事情便不让我做刑部尚书是惩罚，那我问问你，你可想过为何皇上会定三个月的期限？” 她抬起头看着卫嵘，是啊，为何偏偏是三个月，年底是大的考核，四个月之后就是官员年底的大考核，若是放在四个月之后不是更加的合理？ 就算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代表卫嵘的能力就一定不行 ，而且现在要找到比卫嵘更适合这个职位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让卫嵘离职的话，她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卫嵘有比这个职位更加适合的职位。 卫嵘看到她眼神中的变化，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这样心有灵犀的感受，除了宝芸，他想这个世间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给他了。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他道，“每年的年底和秋收时节都是南越频繁骚扰南境的时候，若是沈立青和郑怀安不能担此大任，那总不能再放虎归山。” 这只虎说的自然就是盛朗明了。 原来是这样，届时若是沈立青和郑怀安守不住南境，那刑部大牢中要是刚好出现犯人自尽的事情，那卫嵘理所当然就应了皇帝的那一句“不必再做刑部尚书了”。 不过这问题也不算是完全解决：“那届时刑部尚书一职又该如何？” 她真正关心的不是刑部尚书谁来担任，她担心的是会让俞明江这个刑部侍郎暂代。俞明江这个人要做刑部侍郎，上面有卫嵘压着出不了什么大的幺蛾子，但若是让俞明江成为了刑部尚书，那只怕等卫嵘回来整个刑部就乌烟瘴气了。 卫嵘笑了起来，道：“这是吏部尚书的事情了，你我就算是管了，江莫寒也不会将俸禄分给我们的。” 宝芸眼中闪过一抹不好意思，这似乎真的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她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眼前的人，不管是要刑部不出什么事情，还是卫嵘要去南境，这赤玉令都应该放在卫嵘的手上。 她从怀中将赤玉令取出来，放到了卫嵘面前，道：“这赤玉令还是放在你手中更为妥当，不管是保管亦或是使用，都不宜放在我身上。” 卫嵘挑眉，并没有收回：“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放心，我身边的人也不仅仅只有赤玉影卫。而且你身上有赤玉令，保护赤玉令的人会时时在你附近，你不必担心。” 宝芸仔细的打量着卫嵘的神情，想从其中看出卫嵘说的是事实还是只是为了让她放心才故意这么说的。 可惜的是在他的脸上宝芸什么异样都看不到，只能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卫嵘的笑若三月春风，点头道：“我骗你作何，你看看我这满府的侍卫，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他这么说宝芸也没有办法，只能严肃道：“那你需要赤玉令的时候可千万要和我说。” 看着宝芸还不相信他的样子，他啼笑皆非，为了让宝芸不做无谓的担心，他也只能答应下来，并且转了话题：“司马大将军问起了你，并且让月华有时间带你一起前去拜访？” 特地让宓月华带着她一起去拜访，那就是对孔柔的确还有余情了。 宝芸心中一喜，不过同时 也感到有些意外，问卫嵘道：“大将军和宓姐姐也是相熟的么？” “宓家出事的时候幸而大将军护住她，不然的话她也早就遭到毒手了。” 宝芸垂下眉眼，上一世她整个人整颗心都扑在了赵珣的身上，对其他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若是她当时不那么天真，或许能早些察觉赵珣的阴狠才是。现在回头看，她才知道那时的她有多蠢。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为什么不是他 天色已晚，两人再说了会儿话，卫嵘便亲自送了宝芸回去了。 赵珣刚从宫中换换防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了卫嵘和卫嵘身边的马车。能让卫嵘送的人，整个京城中除了俞宝芸还会有谁？ 他唇角扬起了一抹冷笑，慢慢的走了过去。 朝堂上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知道了卫嵘和江莫寒是怎么一唱一和的将郑怀安推上了南境大军副将的位置。 现在别人见到他谁不是嘲讽，等到郑怀安回来，位置一定在他之上。现在他就是个笑话。 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让他成为笑话俞宝芸也是参与的，他没有证据，可还是阻止不了自己这么想。 卫嵘也看到了他，并且轻声告诉了马车中的宝芸。 宝芸现在对赵珣的恨意没有刚刚重生的时候浓厚，可是也仅仅是不将苏家的灭亡全都归结在赵珣的身上而已。 是赵珣凶狠手辣欺骗了她，是赵珣将陷害苏家的所谓证据放在了她父亲的书房中，是赵珣和盛雨菲溺死了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过都是赵珣做下的。 宝芸想着的时候，赵珣也走了过来，卫嵘骑在马上没有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珣，微笑道：“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赵统领，这也不是回统领府的路。赵统领莫不是真的像传言中的，想要去花楼拈花惹草？” 一提起青楼的事情赵珣的心就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拳，不仅仅是他怀疑这是卫嵘和晏明合伙做的，最主要的是他在那个时候想到了苏淳，想到了苏淳的种种好。 现在只要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苏淳。仿佛苏淳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 可是，他怎么会去想那个女人，他娶苏淳的时候明明就是痛苦的，但现在苏淳死了，他想起苏淳的时候为何还是痛苦！ 想着这些他的心情十分的糟糕，对卫嵘也没有了面上的客气，冷笑道：“花楼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卫大人自己清楚，又何必假模假样的提起呢？” “这赵统领可是冤枉我了，难不成是我逼着赵统领去逛花楼的？”卫嵘冷笑道，还是将逛花楼的事情严严实实的扣在了赵珣的头上。 赵珣知道卫嵘的难缠，干脆不再和卫嵘纠缠，对马车中的宝芸道：“怎么，既然遇到了，县主都不打算出马车的吗？” “赵统领这话我就理解了，县主与你我是平级，又何须特地出来与你相见？”卫嵘的嘲讽道，“况且人人都知道赵统领和赵夫人是如何恩爱的，要是县主出来与你说了什么赵夫人认为不应该说的话，赵统领回去又要和夫人告罪了。” 卫嵘的话句句都在戳赵珣的脊梁骨，宝芸在马车中听着都能想象赵珣的脸色如何难看。她原本是想下马车，但是听卫嵘说的话 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下马车卫嵘好像更有由头戳赵珣。 如她所想，赵珣的确是气的脸色铁青的，不过赵珣还在想自己说完这样的话她怎么都会下马车的，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她从马车中出来。 心中愤怒差点让他控制不住上前去将宝芸抓出来，他要问问宝芸，将郑怀安提拔为副将的事情是不是宝芸的注意，如果是的话，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这样想法自己都觉得无礼，但是他又控制不住会这样想，现在他也不想去想为什么会这样想了，他只想知道是不是宝芸的主意，又是为什么。 不过在看到似笑非笑的卫嵘时，他忍住了这样的冲动，现在的他是惹不起卫嵘的。 “赵大人还有事情吗？没有事情的话我们先走了。”卫嵘出声道。 赵珣心中的怒火都要将他自己燃烧，但也只能让开了路，让宝芸和卫嵘过去。 看着卫嵘和宝芸远去的背影，他的眸子中出现了深深的恨意。 走出了一段距离，卫嵘回头看去，看到赵珣还站在原地，眼神似乎在看着他们。他冷冷的笑了笑，道：“这位赵统领还真是有意思，难不成他刚才是想问我们为何推荐了郑怀安做副将么？” 宝芸掀开了车帘，探出头也看到了赵珣还站在原地，她的笑容和卫嵘的如出一辙，道：“谁知道呢？或许他认为那个职位应该是他的吧。” “他就算是想要也应该跪着去和盛清和说，来和我们说什么。”卫嵘嗤笑道。 宝芸摇摇头，也嘲道：“只怕盛家还没有要他担此大任的计划。” 盛清和一方面扶持赵珣，但是一方面也防着赵珣。赵珣虽然娶了盛雨菲，但是在盛清和和的眼中还不算是盛家的人。 再加上赵珣时背叛过一次的人，像盛清和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是不会完全相信赵珣的。 的确是如他们所说，赵珣是想要外出建功的。文官被外放是贬谪，但是武将却不希望一直都在京城中，所谓乱世出枭雄，若是没有军功，他就算是做一辈子也只可能是个禁军统领了。 他也是不知道中了什么魔竟然会去让卫嵘羞辱这么一番。 赵珣甩甩头，往赵府方向走去。 他回到府中盛雨菲已经准备好了晚膳，但是他却无心用，只一声声的叹气，盛雨菲好奇道：“夫君为何这么叹气？” 他愁眉苦脸的看着盛雨菲，什么都没有说，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看他这幅样子盛雨菲更加担心，语气也重了一些：“夫君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妾身说的，说出来说不定妾身还能帮到夫君。” 赵珣似是被盛雨菲逼的，不得不说的样子，道：“今日在朝上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都推举郑怀安为南境大 军的副将，可是为夫身为统领，我不该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而且你父亲失去了镇南大将军一职，若是由我做副将，这南境大军我们尚可握一半在手中。” 盛雨菲今日一整天都在房中抄着《女则》，对朝堂上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听到他的话不敢置信道：“你说我父亲被夺了镇南大将军一职？”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 靠女人 赵珣后知后觉想到盛雨菲对朝堂上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心中掠过一阵恼怒和失望，面上只得忍住，将朝堂上的事情都告诉了盛雨菲。 盛雨菲这才知道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知道了之后她有的只是六神无主，拉住了赵旭的手，慌乱道：“父亲被夺了镇南大将军的名号，怎么会这样，父亲在南境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祖父在朝堂上位高权重，怎么会都保不住父亲呢？” 看着盛雨菲这幅样子，赵珣没有一丝的心疼，有的只是不耐烦。 以前他要是和苏淳说起这样的事情，苏淳一定就能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可是和盛雨菲若是不将事情全都说明白，盛雨菲是不会明白的。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愣住了，怎么会又想起了苏淳。 他将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镇静下来，拉住了盛雨菲的手，安抚道：“你放心，你父亲只是有嫌疑容易，等到事情查清楚了，你父亲一定能回到南境的。” 听他这么说盛雨菲才稍稍安静下来，倚在他的胸口，哽咽道：“幸好有你。” 抱着盛雨菲，他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父亲虽然早晚都会回到南境，但是南境最好要有我们自己的人，不然这段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盛雨菲这才按照赵珣希望的方向想了起来，抬头看着赵旭，道：“你说的有理，夫君可是想去南境？” 赵珣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轻抚着她的脸颊，道：“有你在身边，为夫又怎么会舍得远游。但是这关系到你们盛家的局势，我不能视而不见。而且要是让郑怀安去了南境，他从南境回来之后就会骑在我的头上了，你舍得看到为夫对他低声下气吗？”、 “我自是不舍得的。”盛雨菲生怕他误会，赶忙道。 他满意的点点头：“这些事情原本是应该为夫自己去和你祖父说的，可是我们成亲还不足一年，祖父一定对你更加亲切，若是夫人去说，祖父一定会同意的。” 盛雨菲想也不想就点头道：“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盛府，可是祖父还在为书房的事情生气，会不会迁怒在夫君的头上妾身也不知道。” 赵珣笑的愈发温柔：“那件事夫人也是为了小姨着想，而且都是俞宝芸做的好事，与夫人又有什么想干。夫人《女则》也抄了，祖父再有气也该消了。”【#…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赵旭对俞宝芸的态度让她十分高兴，之前她看赵珣看俞宝芸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所以才会这么热心的去帮盛雨嫣算计俞宝芸。 现在看赵珣对俞宝芸没有别的意思，她也放心多了，高高兴兴的应下了这件事。 赵珣为了自己的前程对盛雨菲温言软语，宫中的皇后盛琅月为了盛朗明的前程 也放下了架子做了羹汤送来了御书房。 御书房不是她随意可以进去的，便只有站在外面等。 如今入秋已经有些日子了，晚上的风带来的只有寒冷，她站在外面不到半个时辰就手脚冰凉，好在晏烈身边的大太监也出来了，笑眯眯告诉她道：“皇上刚批完折子，让娘娘去偏殿。” 盛琅月端庄朝大太监笑了笑，纵然手脚早已冻的冰冷，但还是仪容不乱，一举一动皆是皇后风范。 她走进偏殿的时候，晏烈正坐在软塌上，由小宫女给他捏肩捶腿，看上去是疲累的样子。 “国事繁忙，但皇上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她边屈膝行礼边说道。 晏烈动了动眼皮子，瞟了她一眼，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皇后来了。” 盛琅月的笑容始终在嘴角，将羹汤从食盒中拿出来，因着羹汤下面用热水煨着，纵然她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羹汤也还是热的。 她将羹汤摆在了晏烈的面前，柔声道：“这是臣妾亲手给皇上炖的，皇上尝尝看。” 晏烈坐了起来，拿过她递上来的勺子喝了一口，赞道：“皇后的手艺还是一样的好，只是你已经是皇后，这样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是了。” 盛琅月淡淡的笑了笑，道：“臣妾是皇上的妻子，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为皇上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晏烈的笑容变得深沉，道：“哦？那你这么为了朕，朕是不是也要为你，为你们盛家做些什么才是？” “皇上说的什么话，盛家纵然是臣妾的母家，但也是皇上的臣子，自然是应该为皇上尽职尽忠的。”盛琅月从容应对。 “皇后所言有理，朕也知道盛家的忠诚。”晏烈不为所动，盛琅月要打太极他就陪着。 终于盛琅月的笑容中有了一丝的裂痕，小心的打量着他的脸色，试探道：“臣妾的复兴为皇上尽职尽忠，皇上也倚重他们，这未免让人眼红。” “哦，那皇后的意思是朕不应该再倚重他们，否则就是陷他们于险境？”晏烈挑眉问道。 “自然不是。”盛琅月怕他真的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臣妾只是想皇上知道，臣妾的父兄是一心一意为了皇上尽忠的，皇上可千万要相信他们。” 晏烈坐直了身子，语气不再玩笑，严肃道：“皇后，你要知道，后宫不得干政。” 盛琅月打了个寒颤，勉强镇静道：“臣妾知道，但是臣妾不得不为父兄说一句话，臣妾的父兄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可不要相信了奸佞之人。” “朕心中有数。” 闻言盛琅月知道，她是说不动晏烈什么的。可是这么多年盛家都是顺风顺水，今天却忽然出了这么大事情，盛朗明被夺了镇南大将军的封号， 她的心里实在是不安。 纵然不安也不敢再说什么，静静的退了出去。 离开了御书房好长一段距离，她身边的嬷嬷才道：“老奴劝过娘娘，此举不可行的。娘娘怎么就是不听呢？现在说不准皇上已经恼了。” 盛琅月目光深深，看着毫无波浪的湖面，道：“本宫是皇后，也是盛家的女儿，不来说这一遭皇上更加怀疑。”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 偶遇兄长 嬷嬷不明白盛琅月的意思，而盛琅月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远远的看了御书房的一眼，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又端起了皇后的凤仪，往未央宫去了。 郑怀安要去南境，郑殷殷自是十分的不舍，而且五日之后就是中秋节，郑怀安竟然连中秋节都不能在京城过了。 这样的不舍和担心她只能来找宝芸诉说。 而帖子是直接递到宝芸的手中的，自从宝芸将厨房大赵平提携之后，这府中已经不是薛佳仪一个人的天下了。 郑殷殷自走进了居安院的大门就是愁眉苦脸的，见到宝芸就快步走了过去，拉住了宝芸的手道：“怎么办宝芸，我大哥要去南境了，这都入秋了，南境气候更加阴冷，而且若是真的有战事，这刀剑无眼的……哎呀，宝芸，我这心好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一样，我一天我见到我大哥，我就怎么都没有办法不担心。” 看着郑殷殷这个碎碎念的样子，宝芸没有觉得有一丝一毫的不耐，反而觉得羡慕。想到看到了上一世的她。 那时候的她也不用苦恼什么大事，唯一的担心的不就是她身边的人。 最后她所担心的，所害怕的，统统都发生了。 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将郑殷殷拉着坐了下来，才劝道：“盛将军在南境这么多年也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看你兄长的身手和才干也不在盛将军之下，而且还有沈将军带着。你不用这么担心的。” “真的吗？”郑殷殷满含希望的看着宝芸，似乎只要宝芸点头她就相信。 宝芸有些怔住，沙场上刀剑无眼，就算是卫嵘去她也不能保证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对郑怀安并不是这么了解，就算是全然了解，这保证她也不敢做。 可是看着郑殷殷担心的样子她又不忍将实情说出，只能斟酌一下委婉道：“想来你兄长为了你考虑也会多加小心的。” 郑殷殷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道：“有时候我真恨自己不是男儿身，这样多少也能帮兄长分担一些。像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看兄长上战场，我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这话让宝芸愕然，她一向以为郑殷殷天真，不想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有你的这片心，你兄长一定也是十分的高兴的。”宝芸道：“其实你兄长不在你身边，他也会担心你的。” “我知道。”她的话音刚落郑殷殷便快声道：“我做事一向莽撞，我兄长说过多次了。而且兄长不在府上，那几个庶弟庶妹一定又要来挑衅了。” 宝芸不禁笑出了声：“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 “不过我会和我兄长说的，有你在京城，他不用担心的。”郑殷殷说着还有些得意。 宝芸愣了愣，最后甚是无奈大笑了起来 。可是想到郑怀安在卫府和她说的话，她还是不想郑殷殷在郑怀安的面前频繁的提到她。 她的心很小，上一世装的只有赵珣，而这一世，她也认定了卫嵘。 或许她就是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在感情上她的偏执并没有因为她死了一次就有了改变，想想还是没有什么长进。【！…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想着，她敛了笑，对郑殷殷道：“我虽是你的好友，但你这么在你兄长面前频繁的提起我，终归是有些不妥。” 郑殷殷瞪大了眼睛看着宝芸，不解道：“有什么不妥？” 宝芸一下子被噎住，总不能和郑殷殷说郑怀安对她有好感吧。想了想才说道：“你是好心，但若是被别人听到了难免多想。” 这话郑殷殷听得懂，宝芸的处境不像她。虽然她的家里也是一地鸡毛，但是她的兄长和母亲都是真心爱她的。 不像是宝芸，在自己的府中也是如履薄冰。 她掩住了自己的唇，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不过我兄长也是很好的人，只是和他说说的话应该是没什么的，说实话要不是宝芸你和卫大人……我觉得你和我兄长个也是不错的。” “你在想什么，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还没有着落呢，就先担心起我了。”宝芸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 …… 两人说说笑笑的，郑殷殷对郑怀安的担心也减少了许多，看着太阳向西沉去，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俞府。 宝芸将她送出去，回来的时候在花园中意外的看到了俞书铭。 一般像俞书铭这种从边疆回来的将军，是会得到提拔的，之后便会在京城中走动，呼朋喝友，好不风光。 但是俞书铭这次和盛朗明回来却不是简单的回京述职，而是盛朗明身上有贪渎的嫌疑，现在还在调查。而且皇上已经封了新的镇南将军，就连他也不在回南境的队伍之列。 既不让他回南境，又没有封赏，他的心里自然不安。 “兄长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么？”宝芸含笑走了过去，朝方才俞书铭呆呆望着的方向看去，除了游来游去的锦鲤，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见到宝芸前来，俞书铭愣了愣，心中对宝芸的愧疚让他还没有办法自然的面对，低下头道：“无事，就是因为无事才在这里。” “若是还在南境，这时候兄长应该是在带兵巡视，或者是带着士兵们操练吧。”宝芸见到俞书铭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从旁边丫鬟的手中拿过了鱼食，边喂着鱼边漫不经心的道。 她是漫不经心，俞书铭却跟随着她的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在南境的日子：“是啊，南境虽然不像京城这么繁华，虽然还饱受南越的骚扰，但是民风还是淳朴，这样的日子，若不是在军营中，便是 帮着农民们收割粮食，想想那样日子也是悠闲。” “我也在乡下住过，不过体验和兄长的不一样。”宝芸随口应道。原主哪里有悠闲，有的只是托薛佳仪的福受到的磋磨。 俞书铭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更加羞愧，道：“对不起。” 宝芸转头嫣然一笑：“又不是兄长的错，兄长说什么对不起呢？”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还想抢什么 “我知道因为母亲你吃了许多的苦，我……十分惭愧。”俞书铭甚至都不敢面对宝芸的眼睛，一直低着头。 看到俞书铭的样子宝芸十分感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俞书铭竟然和薛佳仪完全都不像。 或许对俞书铭早早的就离开了薛佳仪的身边，所以没有收到薛佳仪荼毒吧。若是像俞佳雯一样在薛佳仪的膝下长大，那就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了。 宝芸温婉一笑，柔声道：“之前已经与兄长说过了，我不会因为母亲和妹妹就迁怒兄长，但是也不会因为兄长而原谅她们。我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一定是要还击的。” 俞书铭勉强笑笑：“我知道，你说过多次。” “那今日就不说这件事吧，看兄长在这里发呆，想来烦恼的也不是这件事。”宝芸知道她和俞书铭之间聊薛佳仪和俞佳雯这个话题就是一个死巷子，是聊不出什么结果的。 俞书铭也不大想说薛佳仪，并不是觉得丢人，更多的是因为给不了宝芸什么承诺所以羞愧的不敢再说。 “的确不是母亲的事情。”俞书铭点头道。 “那看来是关于南境的事情了。”宝芸接着道。 听到宝芸的话俞书铭不由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宝芸，没有想到宝芸这么的灵敏，不过这也不能仅仅用灵敏来形容，这样的睿智有几个女子能有的。 宝芸并不在意他的惊讶，接着说道：“兄长无非是担心自己会因为盛将军而受到牵连，不过我觉得兄长是多虑了。” 见宝芸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心思，他也不再隐瞒，道：“的确，我是在为此担心。” 宝芸微微一笑：“这个案子现在是司马大将军在审，兄长若是问心无愧的话也不必过于担心。现在朝中得用的武将原本就不多，皇上不会忘了兄长的。” 这些俞书铭并非是没有想到，但是从宝芸的口中听出来好似更加安心，徐徐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安心许多，谢谢你还愿意安慰我。” “我可不是安慰兄长，我说的是事实。”宝芸娇俏一笑。 看宝芸这娇憨的模样，俞书铭方才的不快彻底消失，开怀的笑了起来。 俞佳雯原是看着天气不错出来走走的，但是看到宝芸和俞书铭相谈甚欢的场景，她妒火中烧。 她就不明白俞书铭明明是她的亲哥哥，为什么处处和宝芸这么亲切。 她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站在了宝芸和俞书铭的中间，指着宝芸道：“你真是不要脸，自己没有哥哥就来抢我的哥哥，你到底还要抢我多少东西才甘心。” 宝芸原是在和俞书铭聊的开心，俞佳雯这么冲过来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吓了一大跳。 俞书铭一看俞佳雯 的样子，想到了前一次俞佳雯气急的时候想要将宝芸推下水的事情，下意识的就将宝芸拉到了自己身后，自己看着俞佳雯，严肃道：“我是你的哥哥，也是宝芸的兄长，你这话是的什么话，是对姐姐该有的态度吗？”【~…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俞宝芸对俞书铭的态度倒是没有想到，不过躲在人后的事情她并不习惯，从俞书铭的背后站出来，一步一步走近了俞佳雯，直到和俞佳雯面对面，又倾身向前，贴着俞佳雯的耳朵道：“你觉得我还能抢走你的什么？” 俞佳雯心中一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晏辰。看着宝芸的眼神中不由就染上了了恐惧，最后又怕被宝芸看出来，故作凶狠道：“你以为你还能抢走什么？俞宝芸，你以为我就这么好欺负吗？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给我全都还给你！” 这样的威胁在宝芸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嗤笑一声，并没有将俞佳雯放在心上，转身对俞书铭福一福身，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俞书铭拱手还了礼，宝芸是二品县主，虽然是在家中，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俞佳雯哪里肯放宝芸就这么离开，她想问清楚刚才宝芸的话是什么意思，刚想追上去就被俞书铭紧紧的拉住，随后俞书铭不满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俞佳雯转头狠狠的瞪着俞书铭，实在控制不住一巴掌打在了俞书铭的脸上，俞书铭没有防备，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俞佳雯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是没有想过要对俞书铭动手的，可是转而想到俞书铭一直都胳膊肘往外拐，那一点点的心虚都没有了，恶声恶气的指责道：“你是我亲哥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那个贱人，我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她一直都在针对我和母亲吗？” 俞书铭这是这辈子第一次被女人打，脾气也上来了，冷冷笑着对俞佳雯道：“宝芸针对你和母亲，怕是你和母亲针对宝芸而不得，这才气急败坏吧。” 被戳破了心思俞佳雯一时之间答不上来，不过要她在俞书铭的面前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怎么回事，母亲和我一直受到那个贱人的欺压你难道看不到吗？” “我的确是没有看到。”俞书铭嘲讽的笑着。 俞佳雯被气的抬起了手想再给俞书铭一巴掌，当看到俞书铭的眼神时手却怎么都落不下去。 俞书铭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样凶狠的眼神看她，这样的眼神就像是看敌人一般。 但是她不是俞书铭的敌人，她明明是俞书铭的妹妹啊。 刚才的所有气愤化为了委屈，眼中漫上了泪水，伤心的提起裙角转身跑了。 然而俞书铭看到她的泪水丝毫不为所动，俞书铭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变得这么硬了。 方才和宝芸交谈时的好心情统统都没有了，他重新陷入了沉思中。不过这次他沉思的不是南境的事情，而是俞府的事情。 俞佳雯哭着跑到了芳菲院中，薛佳仪看到俞佳雯的样子，惊讶道：“这是什么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不会让你们离心 俞佳雯脚都还没有踏进大厅的门，哭着道：“都是俞宝芸那个贱人。” 这个回答薛佳仪并不意外，她拉着俞佳雯走了进来，坐到了软塌上，边帮俞佳雯擦着眼泪边问道：“不是告诉你不要去招惹她了吗？你要教训她等到你嫁给六殿下之后还愁没有机会吗？” “我记得母亲说的，但是那个小贱人实在是过分，抢走了父亲的宠爱还不够，还去抢哥哥。母亲都不知道那个小贱人是怎么去故意和哥哥套近乎的。偏偏哥哥又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还以为是母亲和我欺负了那个贱人。”俞佳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薛佳仪的脸色沉了下来，俞书铭对宝芸的态度始终是压在她的心头。俞书铭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这样被宝芸蒙蔽了双眼她怎能不心痛。 而且俞宝芸这个贱人最后一定会用俞书铭来对付她们，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俞书铭知道俞宝芸是什么人。 想着，薛佳仪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没有听到薛佳仪说话，俞佳雯不满的继续道：“母亲，您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兄长知道那个小贱人到底是什么人，不然兄长这样我们可该如何是好。” 这倒是和薛佳仪想到了一处。 可是办法要是真的这么好想的话薛佳仪也不会让今天的这一幕发生了，按照俞佳雯的话，是不能再拖了。 薛佳仪安抚着俞佳雯道：“你放心，母亲一定会想办法的，你和你哥哥都是母亲的孩子，母亲怎么能让你们离了心。” 宝芸回到了居安院，与俞书铭不同，她的心情没有因为俞佳雯有任何的起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问仪丹道：“江夫人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还没有。”仪丹道：“小姐也不要急，再过几日就是中秋，想来江夫人也在忙着中秋的事情。” 宝芸点点头，轻声道：“你说的有理。”是她太心急了。 “小姐，二小姐看上去已经癫狂，说不准又回去算计小姐了，小姐还是小心一些吧。”采云建议道。 “你说的也是，让采荷最近盯着一点，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事情措手不及。” 自盛朗明回来，这京城的人都似乎是忙了一些。盛雨菲悉心打扮了之后来到了太师府。 不过这次的悉心打扮并不是盛装，而是要丫鬟将她化的憔悴了一些。 盛清和听说盛雨菲回来了，眉头不有一皱，问管家道：“这才几天，她怎么回来了？可说了是有什么事？”【*~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管家摇摇头，盛雨菲哪里会将事情告诉他。 无法，盛清和只得让管家先将她请了进来。 她一进来与往日的神采飞扬不同，怯怯的看了一眼盛清和，福身道：“孙女见过祖父。” 盛清和瞥了她一眼 ，没有拐弯抹角，问道：“你回来做什么？” “之前孙女犯错，祖父轻罚，只是罚孙女吵了百变《女则》，孙女夜以继日，终于抄完，今日来让祖父看看。孙女是真的知错了，还请祖父原谅。”说着从身后丫鬟的手中接过了一沓纸，双手捧着在盛清和的面前。 盛清和眼皮都没有抬，只淡淡问道：“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孙女错在用祖父的书房做筏子，不知轻重用来算计俞宝芸。” “错。”盛清和肃声道。 这一声将盛雨菲吓了一大跳，赶忙跪在了盛清和的面前：“孙女错在了何处，还请祖父指教。” 盛清和目不转睛的盯着盛雨菲，道：“你错在手段不如人还要这么轻率的算计人，菲儿，你以前不是这么浮躁的人。” 他有些想不明白，能将苏淳踩在脚下的人，今天怎么就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盛雨菲低着头，紧紧咬着唇。真正的原因她哪里敢说，她之所以能那么冷静的算计苏淳，是知道赵珣对苏淳没有什么感情，可是俞宝芸，赵珣看俞宝芸的眼神让她十分的不安。 “孙女知错了，多谢祖父指教。这样打错误孙女保证不再犯了。”她温顺道。 她也算是盛清和花了心思手把手教着长大的，盛清和也知道她性情的骄傲，此时见到她这么温顺，心中也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道：“好了，知道错就好，起来吧。” 听到盛清和的语气让她松了一口气，这说明盛清和对她还是心软了。 她站了起来，走到了盛清和的身边，给盛清和捏着肩，口中道：“朝堂上的事情孙女都听说了，为了父亲的事情祖父没有少费心思吧。” 提到盛朗明盛清和就头疼，闭上眼睛捏着眉心道：“是没少费心思，不过事已至此，想要马上挽回是不可能了。你父亲失去了镇南将军的头衔，想来现在也正恼着呢，你一会儿也去看看他吧。” “孙女知道，孙女也知道祖父一定比谁都费心苦恼，这才先来看了祖父。孙女当真不孝，这种时候还要给祖父添加烦恼。”盛雨菲柔声道。 老人对子女承欢膝下这样的事情终究是喜欢的，再加上盛雨菲如此温言软语，盛清和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道：“知道就好，这样的事情可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盛雨菲自是满口应下，看盛清和的脸色尚好，斟酌了片刻，道：“孙女给祖父添了烦恼，着实不安，对父亲的事情孙女有一点拙见，不知该说不该说。” “哦？说说看。”盛清和闭着眼睛道。 “父亲失去了镇南大将军一职，南境大军的节制权落到了外人的手中。方才听祖父的意思想要马上让父亲回到南境是不可能的，既然父亲回不 去，那让我们自己的人做这个镇南大将军不可么？”盛雨菲浅浅笑着，十分小心的观察着盛清和的神色。 盛清和一听盛雨菲这么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他毕竟是在朝堂上浸淫几十年的老狐狸，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泄露了自己的心思。淡淡问道：“那你有什么人选？”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空有雄心 “孙女得知郑副统领成为了副将，既然副统领都能成为副将，那孙女想夫君应该也是可以的吧？”盛雨菲凝视着盛清和，问道。 盛清和的眼中掠过一丝凉意，果真是像他想的这样，盛雨菲来的目的就是举荐赵珣。但是盛雨菲并不是能想到这一层的人，他看着的长大的人他自己怎么会不了解。 多半是赵珣哄着盛雨菲来的。 他将盛雨菲嫁给赵珣可不是因为盛雨菲看上了赵珣，也不是为了拉拢赵珣，而是因为赵珣有用。 但是赵珣对他有用是在赵珣听话的前提下，要是赵珣的行动与他计划的不一样，那他便不高兴了。 若是换做以前他会斥责赵珣，不过现在盛家的情况有些不同，不宜用这么激进的办法。 “原是这样，不过这件事也不小，你回去将赵珣叫来，我们细细商议。”盛清和微笑道。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盛雨菲没有多想，以为盛清和是答应了，高兴福身谢道：“孙女替夫君谢过祖父了。” 盛清和知道盛雨菲是误会了，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结果，只含笑看着盛雨菲，什么都没有说。 盛雨菲连晚膳都没有在太师府用，更没有去看盛朗明，紧接着就回府上告诉赵珣了。 赵珣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耐下性子哄了盛雨菲一会儿，骑上马就往太师府飞奔而去。 盛清和知道他不会耽搁太久，一早就在大厅中等着，左右的人也都遣散了。见到如此情景，他心中闪过疑虑，但想想盛清和应该不会骗盛雨菲，便扬起笑容走了进去。 他对盛清和躬身一礼，并没有提去南境的事情大，彬彬有礼道：“听闻祖父找我有事商议？” 盛清和笑容深深，眼眸像是冬天的黑夜一般幽深冰寒，道：“我为何找你你不知道么？” 赵珣心中一突，看来盛清和是什么都知道了，意识到这个让他有一瞬间的退缩，可是想想自己这么想并没有错，要是他成为了镇南大将军，对盛家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想着，他抬起头与盛清和直视着，一字一字道：“祖父慧眼，是我自己想去南境。岳丈被夺了镇南大将军一职，沈立青成了新的镇南大将军，郑怀安是副将。郑怀安也罢了，沈立青是什么人祖父不会不知道吧。” 盛清和冷哼一声，嘴角满是嘲讽，道：“你也知道沈立青是什么人？那你还有胆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就算是让你做将军，让沈立青做副将，你能保证自己就能坐稳这个位置吗？” 盛清和语气中深深的不信任刺伤了赵珣，他阴沉沉的望着盛清和，道：“难不成在祖父的眼中我就这么比不上沈立青吗？” “不是在我眼中你比不上沈立青。”盛清和看向他的目光 直接露出了轻蔑，“沈立青跟随苏凌峰南征北战，若不是被苏凌峰连累，禁军大统领一职也是轮不上你的。现在就算是没有了苏凌峰，但是司马长空和卫嵘还在扶持他，你能有这么深厚的背景吗？” 听着盛清和的这话，赵珣也摸不清盛清和是在贬低他还是在贬低盛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祖父在朝中的势力哪里是司马长空和卫嵘可以比拟的。” 盛清和自己嗤笑出声，笑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要是换做以前我还敢这么说，但是你看看现在盛家自己的处境，若是皇上还像以前那般信任倚赖盛家，你岳丈又怎么会丢了镇南大将军一职。” 赵珣无言以对。 “若皇上仅仅是不倚赖盛家还好，我看皇上在苏家的事情之后已经对盛家忌惮了，你认为这个时候皇上还会允许你去南境么？或者这样情况下皇上要是还允许你去南境，你敢去吗？”盛清和语意如冰，让赵珣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像盛清和说的这般，皇上这时候要是允了他去南境，他很可能就没有命回来了。 盛清和看着他的面色，却还尤嫌不足，接着说道：“届时盛家南境的权势没有了，禁军的这支力量也没有了。当然，你若是觉得自己有本事压过沈立青，我会去和皇上建议的。毕竟富贵险中求，我不拦着你。” 赵珣的后背早已经是冷汗涔涔，哪里还敢去南境，勉强笑道：“孙婿没有祖父想的这么周全，冒失前来，还请祖父谢罪。” “谢罪就不用了，你还年轻，眼界没有那么远也不能怪你。你现在明白就好了。以现在的情势看，你能将禁军管理好，不要让司马长空插手大多已经是你有本事了。”盛清和垂下眼睑，喝了一口茶，轻飘飘道。 赵珣也低下了头，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盛清和这幅居高临下的样子让他十分的不满，然而再不满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在盛清和的面前是不如蚂蚁那么弱小，不过充其量也就是一只狗，和苏凌峰对他的态度又有什么不同？ 他满心都是怒气的回到了赵府，盛雨菲还以为他此去一定能达成心愿，高高兴兴的迎了出来，满是期望的问道：“如何？祖父可是答应你了？” 看到盛雨菲的样子，他不知道是自己表现的太不明显还是盛雨菲太不会看他的脸色。心里气的快要爆炸也还是不敢对盛雨菲发怒，只能冷着脸道：“这件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祖父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去南境的话夫人也莫要再提了。” 盛雨菲终于看出了他的不高兴，但是他的这两句话不足以让盛雨菲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她说错了或者做错了什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不知道。 她追了上去，拉住 赵珣问道：“夫君，是妾身做错什么了吗？我听祖父的意思是已经同意了，怎么现在祖父又反悔了呢？” 赵珣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怕再和盛雨菲呆在一起会控制不住朝盛雨菲发火，耐着性子对盛雨菲道：“夫人多想了，和夫人没有关系，都是我想的不够周全。我还有公务，就不陪夫人了。” 说完也不看盛雨菲是什么表情，转身离开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黄鼠狼拜年 盛雨菲愣愣的看着赵珣离开，一时之间十分委屈，她都已经按照赵珣的话去做了，为什么赵珣对她还是这样的态度？ 她很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可是又怕这样赵珣会更加不高兴。这不像是上次听到赵珣去青楼那样的事情，那次的事情看起来的的确确是赵珣的错，所以她才能理直气壮的去质问赵珣，但是这次的事情和上次不同，她又去质问赵珣什么呢？ 她忍气吞声，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赵府中的事情宝芸并不知道，她若是知道心情一定会比现在要好。薛佳仪和俞佳雯当真是应了采云的话，看到她和俞书铭说上了话这两个人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其实不善罢甘休才是她们的正常反应，而薛佳仪在晚膳的时候对她和颜悦色的，就连俞佳雯都没有在俞明江的面前告她的状，这就十分的不合常理了。 在她的眼中是不合常理，在俞书铭看来却是以为薛佳仪和俞佳雯想明白，不会再针对宝芸了。 这么想着之前压在他心头上的愁云一下子就散开了，晚膳时胃口大好。 薛佳仪更是在宝芸回到居安院之后，带着人来看宝芸了。 听到薛佳仪来，采云轻哼一声，没好气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宝芸原也是有些不高兴的，现在她懒得应对薛佳仪，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口角上的事情，或者薛佳仪又想好了什么折腾她的法子，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让她觉得厌烦。 可是听到采云的话之后忽然笑道：“采云，你这话我当真是听不出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采云听出宝芸话中的揶揄，后知后觉自己的言语有失，忙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小姐，我是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幅样子更是将宝芸逗的笑出了声，笑停了之后对仪丹道：“去将母亲请进来吧，我饿比较想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 见宝芸还在用这件事调笑，采云羞恼的看着宝芸，对宝芸的玩笑模样也无计可施。 薛佳仪进来看到宝芸眉眼间还残留着笑意，眼中闪过恶毒，嘴角却很快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问道：“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宝芸没有起身行礼，就坐在软塌上回答道：“方才采云用错了一句俚语，女儿觉得甚是好笑。” 看宝芸就这么端坐着，薛佳仪的笑容滞了滞，再扬起来也比方才淡了许多，道：“是什么俚语这么好笑，也说来让母亲听听。” “不过是句常见的俚语，母亲这么晚来是有事么？”宝芸没有想告诉她的样子，轻轻就带过了。 才是这么两句话，薛佳仪在来之前平复了许久的心情又的暴躁起来。俞宝芸就是的摆明了不将她放在眼中。 “也没什么事，我今 日炖了些雪蛤，特地送来给你也尝一尝。”薛佳仪说着转过头，掩住了自己面上露出了不悦，顺便将一个小盅从食盒中拿了出来。 “母亲又何必这么麻烦，这雪蛤兄长也送了我一些。”宝芸看了一眼含笑道。 薛佳仪边将雪蛤从小盅里舀到了小碗中，一边笑着道：“这怎么能一样呢？你兄长送的是你兄长送的，我送的是我送的，这是我的心意。” 宝芸看着薛佳仪递过来的雪蛤，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仪丹和采云则十分紧张，生怕薛佳仪在雪蛤里放了什么脏东西。 之前薛佳仪放了巴豆的雪蛤都还在，莫不是薛佳仪看宝芸什么事都没有，迫不及待的亲自送来要看着宝芸吃下去？ 仪丹想着内心极为不安，眼看着宝芸要伸手接过来，忙在宝芸之前将雪蛤端了过来，笑着对薛佳仪道：“怎么能让小姐自己动手呢，还是奴婢伺候小姐服用吧。” 她边说着边从小碗中舀了一小勺雪蛤出来，放在嘴边轻轻吹着，然后就像先尝上一口。 但她还没有送到嘴边就耳边就传来了薛佳仪的声音：“你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这么珍贵的东西也是你能吃的吗？” 薛佳仪这么一出声仪丹更觉得这雪蛤中另有毛猫腻，笑着对薛佳仪道：“夫人莫急，奴婢怎么敢吃这么珍贵的东西。再说这是夫人给小姐准备的，奴婢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夫人和小姐的面偷吃啊。奴婢只是想帮小姐试试冷热，要是烫到了小姐那就不好了。” 薛佳仪却不依不饶，看向了宝芸，不悦道：“你的丫鬟这样你都不管管的么？这样的东西吹上两口就凉了，何须再试什么冷热。” 宝芸也不想仪丹是试，而且薛佳仪这么大张旗鼓的送来，倒也不像是放了什么东西，要是薛佳仪有这个牺牲自我的精神，可能她真的活不到现在。 “好了，还试什么冷热，既然母亲这么介意，那就我自己喝吧。烫到也是我自己烫的，不怪你。”宝芸说着想从仪丹的手上将雪蛤拿过来，口中也不饶薛佳仪。 仪丹却不放手，手缩了缩，道：“奴婢原本就是伺候小姐的，夫人再冤枉奴婢只要小姐相信奴婢不是那样的人就好。”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将薛佳仪气的够呛。 不过时机正好，薛佳仪冷了脸，冷笑道：“看来仪丹不是想偷吃，而是觉得我在这雪蛤里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害了宝芸是么？” 仪丹自然是否认：“夫人冤枉，奴婢万万不敢这么想。”她的确不是想，是觉得薛佳仪已经这么做了。 薛佳仪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拿起了另一个碗舀了些雪蛤进去，当着宝芸的面毫不犹豫的全部吃了，才对仪丹道：“现在你可以放心 了吧。” 仪丹对她的动作也是始料未及，不过她从来都没有明说过怀疑薛佳仪，此时也不愁被薛佳仪堵的没有话说。 “夫人明鉴，奴婢从没有这么想过。”她垂首道。 宝芸亦是笑道：“母亲多想了，仪丹没有这么心思。” 说完又从仪丹手上拿过了雪蛤，道：“你下去吧，免得母亲再疑心。”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吃了巴豆粉 薛佳仪现在也有了不悦的理由，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沉声道：“以前我是做了许多针对你的事，你的丫鬟疑心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宝芸笑吟吟的看着薛佳仪，也不接话，仿佛是默认了薛佳仪的话。 薛佳仪不想有了正当的生气理由之后心中的气还是没办法完全撒出来，因为的宝芸永远下一秒就有惹她生气的新行为。 她知道再呆在这里宝芸会更加的惹她生气，当即起身道：“既然我还是不受欢迎，那我也不久留了。” 说完也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仪丹和采云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她这唱的是哪出。 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居安院中，仪丹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宝芸，问道：“夫人真的就这么走了？” 没有她们料想中的找茬，这真的不可思议。 宝芸却看着桌上的雪蛤，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个深深的笑容，轻声道：“哪里有这么简单，你们看着吧，今天晚上我们谁都别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仪丹和采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宝芸的信任，她们都对宝芸的话深信不疑。 说是这么说，但是宝芸还是按时沐浴更衣，上床睡觉。 不过也的确是像她说的，躺下还不到一个时辰，周固就来到了居安院，传来了俞明江的意思：“老爷让小姐去一趟芳菲院。” 听到周固的话，采云对宝芸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周固微微颔首，正要进去禀告宝芸的时候，周固却叫住了她，走近两步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夫人腹泻不止，大夫诊出夫人是服食了巴豆。夫人说除了晚膳夫人只在小姐这里吃了些雪蛤，并且老爷让我在小姐离开之后悄悄的带人搜小姐的院子。” 说完这些周固略一垂首，站到了一旁，等着宝芸出来。 采云愣愣的点点头，走进了宝芸的房间中，和宝芸将周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宝芸微微一笑，示意仪丹帮自己穿衣梳妆，口中道：“我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结束的。” 采云现在对这件事已经不惊奇了，她惊奇的是周固竟然会这么明着帮宝芸了。之前她仅仅能确定周固不会站在薛佳仪那边，倒是没有想到会直接站到了宝芸这边。 宝芸瞅了一眼采云，知道她在苦恼什么，解释道：“周固此人虽然是跟在父亲身边许久，但也不是一个奸佞小人，自然是见不得这种栽赃陷害的。” 周固要是一个奸猾的人，在宜城的时候宝芸也不会救他。 仪丹和采云都恍然大悟，原来宝芸在救周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一层了。 梳好了妆，宝芸吩咐采云去让周固尽管带人搜，也告诉院子里的下人，不必抵抗。 她们 很快帮宝芸梳妆好，等她来到芳菲院的时候，俞明江，俞佳雯，俞书铭和寇暖都已经在了。 见到她来，除了俞明江、俞佳雯和躺在床上的薛佳仪，房间中的人都给了行了礼。她温然一笑，给俞书铭回了礼，这才问俞明江道：“父亲深夜叫女儿前来有什么事？” 说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薛佳仪，又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俞明江脸色阴沉，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吗？”【@@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父亲，现在也不能证明就是大妹所为，还是等找到了证据再说吧。”俞明江的话音之后，宝芸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俞书铭为她辩驳道。 俞佳雯听到俞书铭的话之后没好气道：“兄长倒是好心，但是母亲除了晚膳和在姐姐那里吃过的雪蛤再没有吃过什么，那晚膳又没有问题，不是在姐姐那里吃的雪蛤有问题还会是什么问题？” “也不一定，巴豆粉也不一定只是吃食中才会有，茶水中也可以有。”俞书铭不是俞明江，不会刻意偏心薛佳仪和俞佳雯，那这能怀疑的地方就多了。 “等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宝芸打断了他们的争吵，疑惑问道。 俞佳雯冷笑道：“姐姐还在装什么呢？母亲在你哪里用了雪蛤之后回来就腹泻不止，大夫诊断出母亲是食用了巴豆粉，你现在要是承认了说不定父亲还会宽大处理。” “二小姐慎言，雪蛤是夫人送来的，我家县主也是食用了的，为何县主无事夫人却在这里腹泻不止，这也要赖在县主的头上么？”仪丹愤然道。 “我还要问问姐姐呢？为何你无事母亲却会有事，这东西你们都是的吃了的，为何你会无事呢？”俞佳雯反问道。 宝芸看了俞佳雯一眼，这次的俞佳雯倒是聪明了些，知道将无法解答的问题甩给她了。 俞书铭看不过去将俞佳雯拉到了身后，再次强调道：“都说了现在没有证据，等找到证据再说也不迟。” 俞书铭对宝芸的维护着实激怒了俞佳雯，让俞佳雯直接口不择言道：“我看一会儿找到证据你还能帮这个小贱人到什么时候！”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口吗？”俞书铭万万没有想到俞佳雯会说出这样的话。 俞佳雯自知失言，再看到俞明江也是脸色阴沉，不敢再开口，但还是一脸的不甘心。 宝芸丝毫不恼，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俞明江道：“父亲，二妹所说的事情我的确是没有做过的。” 俞明江干咳一声，不说相信，也不说不相信，只道：“这个等一会儿再说。” 这明显就是不信任了。宝芸笑笑，也不再继续说。只看遍了这整个屋子里的人，唯一为她担心的只有俞书 铭。 这时候薛佳仪悠悠醒来，见到宝芸就伤心的落泪道：“宝芸，我是真心想去关心你，你为何如此狠心？” 宝芸浅浅笑着，回道：“母亲在说什么？” 俞明江走到了床边坐下，道：“你别激动，我一定会查清楚的，给你一个公道的。” 正好周固走了进来，俞明江忙不迭问道：“可搜到了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良心被狗吃了吗 周固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是之前俞书铭送给宝芸的两罐雪蛤，还没有动过的痕迹。 俞明江看到周固带着这两罐雪蛤前来，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在大小姐的房间中搜到的两罐雪蛤。”周固答道。 “其他的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吗？”俞明江似乎不是很满意的周固去了这么半天就搜到了两罐雪蛤。 这雪蛤他也是知道的，只看这装着雪蛤的罐子就知道是俞书铭送给宝芸的。他是想抓点宝芸的把柄在手上，但可不想牵扯上俞书铭。 周固摇摇头。 听着俞明江和周固说的话，俞书铭的十分的不舒服。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俞明江是想将这件事和宝芸扯上关系的。 这哪里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俞明江不该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或者薛佳仪只是误食了什么吗？ 他实在是想不通俞明江的目的是什么。 “大夫你看看这雪蛤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俞明江从周固的口中问不出什么，只能让大夫去检查雪蛤。 反正雪蛤放在宝芸那里那么久，是宝芸做了什么手脚也是可能的。 闻言俞书铭心中疑问越来越大，他不想认为自己的父亲是那样阴险的人，但是也不想宝芸受到伤害，只得将自己也押了上去，站在了宝芸的面前，在大夫还没有上前检查的时候垂眸对俞明江道：“父亲，这雪蛤是我送给大妹的，看样子大妹都没有动过，又会有什么问题呢？” 看到俞书铭的言行，宝芸心中一暖，不过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的：“父亲，母亲的雪蛤是自己带来的，要检查我院子里的雪蛤做什么？” “虽然是这样，但你心中若是无愧，检查了也是还你清白。”俞明江说着示意大夫赶快去的查看。 宝芸见此也不再阻止，俞书铭对俞明江开始有些失望。他虽然不是刑部的官员，但对审案的事情并非的一无所知。 仪丹已经说了雪蛤是薛佳仪带去给宝芸的，那薛佳仪的屋子也是要搜查的。只搜查宝芸的房间那是有失公允的。 俞明江一个刑部侍郎不应该不明白这些才是。 若是的俞明江当真不明白，那他就要怀疑俞明江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在刑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坐稳了。 可是以卫嵘的本事不会俞明江有没有这个能力都看不出来，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俞明江真的是偏心，想方设法也要将这件事和宝芸扯上关系，而不是真的想知道真相。 俞书铭想着这些，对宝芸也更加的心疼。薛佳仪和俞佳雯对宝芸就已经是不友好，要是俞明江再偏心的话，那宝芸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宝芸一眼，原以为会看到宝 芸伤心或是害怕的模样，不想对上的却是宝芸含笑的眉眼。 他愣了愣，不知宝芸为何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这段时间大夫也将雪蛤检查了一遍，禀告道：“俞大人，这雪蛤中的确是有巴豆粉。” 大夫的话音刚落，俞明江就转头看向宝芸，厉声质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宝芸的笑容未变，端正的站在原地，徐徐辩解道：“我也不知道为何这雪蛤中会有巴豆粉，雪蛤如此珍贵，女儿是舍不得随意食用，便也一直珍藏着。父亲可以看到，这雪蛤我是没有动过的。” 俞明江并没有看雪蛤是不是真的如宝芸说过的那般没有动过，冷笑道：“既然你都没有动过，那一定是你院子里的人手脚不干净，将你身边的人带去审问一番，我想总会有结果的。这样对你也好，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害了你。” 俞明江虎视眈眈的看着宝芸身边的仪丹和采云，这两个丫头一直都跟在宝芸的身边，一定知道宝芸不少的事情，而且到时候严刑威胁，想要她们说出他想要的话一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父亲，此举不妥。”俞书铭沉声阻止道。俞明江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将这件事扣在宝芸的头上。 “大少爷，妾身可没有看出有什么的不妥。”寇暖这时候忽然插话道：“老爷是一家之主，夫人是主母，现在主母在县主的院子里食用了雪蛤中了巴豆粉，老爷只不过审问县主身边的两个丫鬟，又没有对县主动手，这有何不妥。夫人你说是吧？” 薛佳仪一直躺在床上看着俞明江和宝芸之间的言语交锋，忽然被寇暖点出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之后柔弱的伏在俞明江胸前，轻声道：“妾身也相信不是宝芸做的，可能只是妾身不小心，不知在哪里误食了巴豆粉吧。” “母亲怎么会误食呢？这巴豆粉又不是什么补药，母亲怎么会随便吃。”俞佳雯反驳道。“若是父亲还怀疑母亲是误食，那不如将母亲装雪蛤碗碟都拿来给大夫验一验，看看残渣上会不会有巴豆粉不就清楚了。” 俞佳雯的这话听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俞书铭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俞明江最终还是同意了去检查薛佳仪用来盛.雪蛤的碗碟，丫鬟将小盅和用过的碗碟都端了上来。 这时候俞书铭忽然意识到了不对，问道：“怎么那时候碗碟都还留着？” 是啊，那个时候的碗碟早应该是洗了的，怎么会到这时候还留着呢？ “老爷饶命，大少爷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看着夜深了，水也凉了，便偷了懒，想明天早上再将这些碗洗了。”一个丫鬟跪着认错道。 俞书铭的嘴角溢出一抹几 乎看不到的笑容，做的还真是周全，连这样的借口都想到了。 大夫检查了这些碗碟，在众人的注视中，大夫一字一字道：“这些碗碟中也有巴豆粉。” 闻言俞佳雯更加有理由指责宝芸了：“你说你为何要害母亲？母亲好心好意带上了雪蛤去看你，你却这么对母亲，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是我说的 “这也不一定就是大妹动的手脚，大妹的雪蛤出了问题父亲说也可能是大妹院子里的人动的手脚，那母亲的雪蛤也有可能是这芳菲院里的下人动的手脚。说不定哪个下人对母亲不满，故意害母亲的呢？毕竟这雪蛤大妹说是和母亲一起吃的，但是大妹就没有事。”俞书铭反驳道。 薛佳仪听着气的直咬牙，真不知道俞书铭为什么要帮着俞宝芸。俞书铭明明都是她生下来的。 而且以目前局势俞书铭不会不知道要是不能将这件事推给宝芸，最后的苦果就是她来尝，可俞书铭就是知道也还是要帮着宝芸，这是不是代表俞书铭在她和俞宝芸之间选择了俞宝芸？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中一凉，难道她以后要和自己的儿子为敌吗？不，是俞书铭非要和她为敌！ 薛佳仪狠狠的想着，看着俞书铭只觉得是恨铁不成钢！ 俞佳雯则早就忍不住，不敢置信的看着俞书铭道：“大哥，你这叫什么话，你这是怀疑母亲吗？” 俞书铭面无表情，道：“方才父亲和母亲不是也怀疑了大妹了么？” 俞明江面色阴沉的看了俞书铭一眼，他万万没有想到俞书铭竟然会向着宝芸，他都觉得这不可思议。 宝芸心中温暖，不过纵然她不想将俞书铭牵扯进来，薛佳仪在布这个局的时候就已经将俞书铭牵扯进来了。 她微笑着从俞书铭的背后走了出来，看着薛佳仪道：“母亲，您也怀疑是我害了你么？” 薛佳仪怔住了，这让她怎么回答，回答‘是’的话坏人好像变成了她，但若是说‘不是’，还不知道俞宝芸会出什么幺蛾子。 “大小姐这个问题问的可当真是有趣，哪里有问受害人的觉得自己是被谁害了的。您这么一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夫人和大小姐之间有什么过节呢？”寇暖掩唇笑着插话道。 她这话乍一听像是在指责宝芸，但是仔细听下来又不像。 俞书铭抓住了寇暖话中自己想听到的，道：“寇姨娘这话是有些不对，应该是不知道的人才会以为母亲和大妹之间没有过节。” 他的这话将俞佳雯气的够呛，刚想反驳俞书铭便拱手对俞明江道：“父亲请随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父亲说。” 俞明江一心只想将这里的事处理的合自己的心意，俞书铭的这话让他十分不悦，皱眉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没有看到你母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 俞书铭扫了薛佳仪一眼，没有放弃，接着道：“我有说的事就是有今日真相的，父亲还是听一听为好。” 俞明江被俞书铭的语气吓了一跳，俞书铭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强烈的语气和他说话。这时候他才好好的审视了俞书铭，不知不觉之间，这个儿子的 眉宇间稚气不在，眼神中也是坚定异常。 这个儿子，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个会因为他的斥责而哭鼻子的人了。 俞书铭如此认真的样子让他不敢轻视，看了薛佳仪一眼跟着俞明江就出去了。房间中顿时只剩下了薛佳仪，俞佳雯，寇暖和宝芸。 宝芸含笑看了薛佳仪一眼，也不在意还有寇暖在场，直接说道：“真是没有想到母亲会这么破釜沉舟，这吃了巴豆粉的滋味不好受吧。” 薛佳仪看宝芸的目光阴狠的像是要将宝芸当场就撕碎吃了，说话也是咬牙切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宝芸挑挑眉，“那母亲就继续装作不知道吧，不过接下来的发展，母亲可能当真是不知道了。” “俞宝芸，我警告你，你别得意！”俞佳雯冲到了宝芸的面前大，眼睛瞪的像是铜铃那么大，也像是要将宝芸生吃了。 宝芸不仅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轻笑出声，摇头道：“妹妹除了这些恐吓的话，想必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吧。” 寇暖冷眼看着她们的争执，没有插嘴的想法，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局外人。 俞佳雯被宝芸激怒，眼中一抹阴狠闪过，怒声道：“我让你看看我除了说这些阴狠的话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治你！” 一边说着一边手就抬起来想朝宝芸的脸上招呼去。 仪丹和采云吓了一跳，忙将宝芸拉了过来，两人挡在了宝芸的面前。若是换做其他时候她们会直接拦住俞佳雯的手，可是今天这里这么多人看着，这种不合礼数的事情她们是不会做的。 不过俞佳雯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倒不是俞佳雯不敢打，而是俞书铭及时进来架住了俞佳雯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俞书铭皱眉看着俞佳雯，厉声责问道。 俞佳雯怒而甩开了自己的手，看着一边大寇暖道：“我干什么？这个贱人当着母亲的面说了许多不孝不敬的话，我出手教训她一下难道不应该吗？寇姨娘你不也听见了吗？” 俞明江看向了寇暖，示意寇暖说话。 寇暖给俞明江福一福身，垂眸道：“大小姐说没有想到夫人会破釜沉舟，还问夫人吃了巴豆的滋味好不好受，夫人说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什么。之后大小姐说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反正接下里的发展夫人也应该是不知道的。” “二小姐让大小姐不要得意，大小姐说二小姐除了说这些恐吓的话也别无他法，二小姐的这就急了要上来打大小姐。” 听着寇暖的话薛佳仪十分吃惊，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寇暖真的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的告诉俞明江，连宝芸都没有包庇。 可是这寇暖也没有要靠向她的意思，当真是让她看不明白。 俞明江在外面听了俞书铭的话，心情十分复杂，也十分的不高兴。他知道今天晚上他的目的是别想达到了。 他目光阴沉的看了宝芸一眼，问道：“寇姨娘说的可是实话？” 宝芸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福身道：“寇姨娘没有说错，这些话的确是女儿和妹妹母亲的对话。”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打人手会疼 这话也是将俞明江气的够呛，他也看不够宝芸的想法，难道是吃定了他不敢惩罚宝芸么？ 他抿紧了唇，对宝芸道：“你这也是对嫡母出言不逊，罚你禁足一月，好好反省自己错在了哪里！” 宝芸垂首，俞明江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到她温柔的声音传来：“女儿知道了。但是父亲，妹妹又该如何处置呢？” 俞明江看向了俞佳雯，后知后觉才想到还有俞佳雯也对宝芸出言不逊了。或者说在宝芸这么说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俞佳雯这么对宝芸说话有什么不对。 他愣了愣，想着该怎么既让宝芸觉得公平了，又不让俞佳雯不高兴。俞佳雯就沉不住气，不满对宝芸道：“你对母亲出言不逊，我只是在维护母亲而已，我为什么要收处罚？” 宝芸也不搭她的话，只是抬头笑吟吟的看着俞明江。 在她这样温和的笑容中，俞明江觉得甚是不自然，撇过了头，道：“你虽然是在维护你的母亲，但是你同样也对宝芸出言不逊了。不过看在你是维护你母亲的份儿上，禁足半月吧。” 闻言俞佳雯还是不太满意，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受处罚，还想再说的时候薛佳仪轻咳了一声，她看了过去，看到薛佳仪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悦的瞪了宝芸一眼，不情不愿的对俞明江福身说自己知错了。 俞明江还是板着一张脸，对宝芸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宝芸你就回去禁足吧。” 宝芸没有动，问道：“那父亲，今天的事情怎么说呢？您知道不是女儿做的了么？” 俞明江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至于让自己在宝芸的面前就泄露了真正的心情。 “今天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你先回去吧。佳雯也先回去吧。”俞明江道。 这次宝芸没有再多做逗留，朝俞明江和俞书铭福身之后转身就走出去了。看着她的背影，俞书铭的心情也是很复杂，他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宝芸是早有准备的。 但纵然是早有准备，也改变不了这都是薛佳仪策划的这个事实。 俞佳雯走出了芳菲院之后追着宝芸就去了，她想将方才没有打在宝芸脸上那一巴掌打下去。 她隔着一段距离叫住了宝芸，然后噙着温柔和善的笑意走了过去。等走到了宝芸的面前，趁着宝芸不妨快速抬手朝宝芸的脸上打去……【@…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啪！”的一声，只见俞佳雯就倒在了地上，宝芸站在她的面前，甩着手笑道：“这打人手还真是疼呢，真不知道妹妹怎么这么执着要打我呢？” 俞佳雯捂着脸站了起来，脸上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几乎疯狂起来，朝着宝芸再次冲了过去。 仪丹和采云这次不再客气，站在宝芸的身前牢牢的将她拦 住。 “俞宝芸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俞佳雯撕心裂肺的吼道，边吼还边张牙舞爪的撕扯着，采云和仪丹的衣服都让她撕扯的不成样子。 宝芸冷笑一声，走过来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一字一字道：“好啊，那我就让你变成鬼，我倒是要看看这样你还想怎样不放过我。” 她的声音十分轻，轻的像是羽毛。但俞佳雯看着她的笑颜却像是看到了恶鬼，吓的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张了几次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俞佳雯脸上的惊恐，宝芸哈哈大笑出声，一用力将俞佳雯甩到了一边的草丛中，不屑道：“原来是个胆小鬼，我看你还是去父亲母亲那里告状去吧。” 说完头儿不回的离开了。 红枫也愣愣的站在一边，都忘了要将俞佳雯扶起来。 还是俞佳雯自己反应过来，想到刚才宝芸的脸色还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看到红枫还愣愣的站着气不打一处来，吼叫道：“你这个蠢东西，还不快拉我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红枫才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她站起来之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屁股也摔得生疼。 她死死的咬着牙，想象着将宝芸的抽筋剥皮食其骨肉会有的快感，森然道：“我们去找父亲母亲！” 俞宝芸将她打成这个样子，她一定要俞宝芸百倍千倍的还她！ 她来到芳菲院的时候俞书铭已经离开了，红叶拦着她不让她进去。然而现在她的眼睛都是血红的，红叶又哪里拦得住她。 她一把推开了红叶就闯到了薛佳仪的房间中，看到俞明江就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并且将自己红肿的脸露了出来，哭着道：“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借着烛光，红枫也才看清了俞佳雯是有多狼狈。脸颊红肿，清晰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脸颊上十分的显眼，发髻混乱，发钗都歪歪斜斜的。衣服上手上都沾上了泥土，脸上还蹭上了一些。 俞明江和薛佳仪都瞪大了眼睛，俞明江率先反应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女儿见姐姐这么欺辱母亲，实在是气不过，出去之后追上了姐姐，想要劝姐姐就算是不将母亲当做母亲，也该是当做长辈尊敬的。可是姐姐非但不听，还将女儿打成了这个样子。”俞佳雯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 薛佳仪看到她这个模样心都差点碎了，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将她抱在了怀中，哭着道：“我的女儿啊，都是的母亲无用，还要你去帮母亲打抱不平，都是母亲将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说完和俞佳雯一起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脸上一片坚毅，字字铿锵：“老爷，既然您 这么怀疑妾身，宝芸也这么见不惯妾身，还蛊惑了铭儿。为了家宅安宁，老爷还是将妾身送回宜城吧！” “夫人说的这叫什么话。”俞明江想也不想就将薛佳仪和俞佳雯扶了起来，“这样的话夫人了莫要再说了。” 他这么说了之后薛佳仪哭的更加伤心了，和俞佳雯两人在他的怀中哭的死去活来。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被俞明江打 宝芸才刚回到居安院，椅子都还没有坐热，周固又传来了俞明江的话，让她去芳菲院一趟。 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是为了她刚才打过俞佳雯的事情，在动手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后果，倒是也不急。 仪丹和采云就没有她这么好的定力了，想到方才俞佳雯狼狈的那个样子，她们知道这件事可不小。 宝芸看到她们的表情有些慌乱，淡定道：“到了父亲面前，你们只当做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就是了。” 两人听明白了宝芸的意思，相视一笑露出了笑容。 不一会儿的时间，她们来到了芳菲院，走到了薛佳仪的屋子里，只见这时候俞佳雯的脸已经肿的很高，再加上哭花了的妆，红肿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宝芸徐徐走到了俞明江的面前，福身道：“不知父亲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俞明江的眼睛里像是有火苗在跳动，以迅雷之势打了宝芸一巴掌。仪丹和采云吓了一大跳，马上过去扶住了宝芸，才让宝芸不至摔倒。 俞明江的这个动作不仅仅是仪丹和采云没有预料到，就连宝芸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她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了俞明江。 俞明江自己的手都有些抖，他原是没有打算对宝芸动手的，可是在看到宝芸那含笑的眼眸之后，也不知为什么就忍不住打了宝芸一巴掌。 他虽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动手，可是既然已经动手了，也没有对宝芸道歉的道理，板着脸道：“你可知错？” 宝芸的脸颊白皙，那脸上的手掌印很是清晰，她上一世到这一世，便是上一世死了的时候都没有人敢打她耳光。 俞明江可算是厉害，当真是厉害！ 她冷冷笑着，站直了身子，也不再捂着自己的脸颊，对俞明江道：“父亲说的什么我不知道。” 俞明江被气的笑了起来，方才打过宝芸的心虚全都没有了，指着俞佳雯道：“你将你妹妹打成了这个样子，你还问我怎么了？” “妹妹这幅样子与我又有何相干，便是我将她打成这个样子的，父亲也不问问是为什么吗？”宝芸冷声道。 俞佳雯方才还在高兴宝芸被打了，现在听到宝芸的话忍不住出声道：“姐姐这是敢做不敢当吗？” “我刚做不敢当？”宝芸嗤笑一声，“那妹妹就敢作敢当吗？不如妹妹说说自己是为什么被打的？” 俞佳雯语塞，她的确是被宝芸打了，但是也是她先去招惹宝芸的没有错，她认为自己对宝芸说的话没有什么不对，可是也知道这些话要是被俞明江听到了她就不是这么有理了。 想着，她扑通一声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哭着道：“姐姐要怪罪，我也无话可说。当时我看母亲被人害成这样，心中不忿是找姐姐说 了些话，纵然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姐姐也该多体谅我一些，母亲不是姐姐亲生的娘亲，但却是我亲生的娘亲啊。” 这番话说的是入情入理，将她对宝芸的不敬都化作了一番对薛佳仪的担忧之情。 “妹妹这话说的倒是好听，那按照妹妹的意思就是我不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所以就可以随意污蔑的吗？”宝芸愤然道，“当时妹妹不但出言不逊，还想要对我动手。之前妹妹就三番四次要对我动手，但是我也忍住了，既然我之前都忍住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对妹妹动手呢？” 俞佳雯被这话气的要死，宝芸明明就是打了她了，现在就不敢承认了么？ “而且妹妹说的担忧母亲所以就来责怪我，这话的逻辑我倒是听不出在哪里。我好端端的在自己的院子里，母亲突然送什么雪蛤来给我，且不说兄长也送了一些给我，我一个县主难道想吃点雪蛤都会舍不得吃不起么？而且母亲来了之后我院子里的雪蛤中出现了巴豆粉，这是怎么回事我都还不知道。这雪蛤是兄长派人送来的，我想着不如就这么算了，免得到时候大家的脸上都难看。既然妹妹不依不饶，那我倒是想查清楚，这雪蛤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闻言俞明江的心中一跳，他在指责宝芸的时候的确是忘了这件事。这究竟是谁动的手脚俞书铭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方向的。 在他看来俞书铭虽然是不偏心薛佳仪和俞佳雯，但是以俞书铭的身份来说也没有陷害薛佳仪的理由。 可是这样的话他就骑虎难下了，他方才打了宝芸一巴掌，现在宝芸气势汹汹要查雪蛤的事情，又该如何收场？ 俞佳雯没有注意到俞明江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冷笑一声对宝芸道：“这雪蛤是兄长送给你的，偏偏就只有你的出了问题，怎么，你害了母亲之后还要陷害兄长么？” 薛佳仪注意到了俞明江神色的变化，咬咬唇也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一边落泪一边道：“老爷，这一切的纠纷皆是因为妾身而起，让家宅不宁，妾身愧对老爷，老爷就让妾身和雯儿回去宜城吧，免得在这里平白遭人陷害。” 俞明江起身扶起了薛佳仪，叹气道：“我说过了不会让夫人和雯儿回宜城去的，你们受的冤屈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听到这话仪丹觉得甚是荒谬，这已经不是贼喊捉贼能形容的了，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俞明江将‘柔弱’的薛佳仪扶到了椅子上坐下，阴恻恻的看着宝芸，问道：“那你是承认打了雯儿了？” 宝芸无奈的笑了笑，亏她以前还以为俞明江虽然是自私了一些，但是还不至于这么泯灭人性，现在看来，她还是对俞明江认识的不够深切。 现在俞明江腰杆这么直的想要惩戒她，只怕也是有晏辰答应娶俞佳雯的原因在里面。也不仅仅是这样，更多的怕是要借着晏辰的势给她一个下马威，好让她以后乖乖听话。 这算盘打的还真是好，只怕现在薛佳仪和俞佳雯还以为俞明江是真的偏心她们呢。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 是夫人指使的 “是，我是打了妹妹。”宝芸浅浅笑着道，她倒是要看看俞明江能做到什么地步。 此时她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只不过与俞佳雯的狼狈不同，她的脸颊红肿，显得笑容分外惨淡，无需刻意便是楚楚可怜之感。 俞明江却不会为了她的容颜就放过她，刚要说对她的惩罚时，门外忽然想起了俞书铭的声音：“父亲且慢。” 听到俞书铭的声音俞明江便知道事情麻烦了，俞书铭对宝芸没有敌意，反而因为俞佳雯和薛佳仪对宝芸多有偏心， 现在俞书铭来一定是为了帮宝芸的。 还没有等他说‘进来’，俞书铭就大步跨了进来，看到宝芸脸上的伤之后面上似有不快，对他拱拱手之后道：“父亲，雪蛤的事情牵扯到了孩儿，孩儿觉得还是弄清楚的比较好。” 俞明江这时候才发现俞书铭的背后跟着一个小丫鬟，再想到之前俞书铭和他说的话，他似乎知道了俞书铭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但是他明明都告诉了俞书铭这件事他会悄悄处置的，为何又这么大张旗鼓的来了。 他不悦的看着俞书铭，更是用眼神示意着，沉声道：“这件事以后再说，我先处置了你大妹。” 谁想俞书铭不依不饶，接着道：“父亲，这件事本就是有关大妹，还请父亲听完。” 薛佳仪见到俞书铭身后的丫鬟，几乎吓的魂飞魄散，那不是采晴又是谁。之前不知为何被俞书铭调出了青云院的，为何现在俞书铭会带着她来了。 “铭儿，你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先让你父亲把事情办完。”薛佳仪强撑起了一个笑容对俞书铭道。 她想的是就算是她指使过采晴在送给宝芸的雪蛤中下了巴豆粉，但是如果宝芸不在这里就好处理多了。 这个府上做主的还是俞明江，若是俞明江下了死命令让俞书铭不再提这件事，想来俞书铭是不敢违抗俞明江的。 然而俞书铭这次分外坚持，直接对采晴道：“把方才你对我说的话再和父亲说一次。”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父亲母亲的话你都不听了吗？”俞佳雯知道给采晴在雪蛤中下巴豆粉的事情，看俞书铭逼采晴说话她也急了。 要是这件事被俞明江知道了，今天晚上俞宝芸那个贱人肯定又逃过一劫了。 俞书铭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眼神凌厉的盯着采晴。采晴虽然低着头，但还是能感受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紧紧绞着衣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往外蹦：“大少爷送给大小姐的雪蛤中是奴婢下的巴豆粉，是……是夫人指使奴婢这么做的。” 薛佳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比起对事情失败的愤恨，更多的是对俞书铭的失望。这真的是他十月怀胎生下 来的孩子么？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她可是俞书铭的亲娘啊！ 短暂的绝望之后，她迅速整理好了思绪，看着俞书铭，痛心道：“铭儿，你为什么要冤枉你的母亲？” 俞书铭看向她的目光与她方才的心情如出一辙，都是失望和心痛。 对俞书铭来说，何尝不失望自己的母亲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宝芸虽然不是薛佳仪的亲生孩子，但是薛佳仪是嫡母，对宝芸有教养的义务的。 但是薛佳仪非但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还对宝芸百般陷害，他的母亲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他怎么能不心痛。 而且他这么做并非是在害薛佳仪，宝芸可是县主，要是被皇上发现了宝芸被陷害，对薛佳仪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就算是不被皇上知道，被卫嵘知道那也不是俞明江和薛佳仪能解决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还宝芸一个清白，日后就算是皇上和卫嵘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他再去求一求宝芸，说不定宝芸还会帮他们隐瞒下今天晚上的事情的。 但是他这么想这么非但薛佳仪不理解，就连俞明江也是不理解的。 俞明江的目光用阴沉沉的看了俞书铭一眼，才问采晴道：“你所言是真的吗？你不是大少爷院子里的丫鬟吗？夫人是怎么指使你的。” 采晴抬头看了一眼俞书铭，见俞书铭紧抿着嘴唇，才赶忙答道：“奴婢原就是夫人的人，是夫人将奴婢安插在青云院的，并非吩咐奴婢定期和夫人禀告大少爷的一举一动。那日大少爷让奴婢送雪蛤去各个院子，奴婢想着这是一个机会，说不定夫人会有什么打算，就端着雪蛤先去了夫人那里。” “夫人就给了奴婢巴豆粉，让奴婢放在了大小姐的雪蛤中。” 采晴将薛佳仪的阴谋原原本本的说出，薛佳仪面色一白，跪在俞明江的面前道：“老爷，采晴是胡说的，妾身没有这么做过。” “夫人这话倒是有趣，这个丫头既然是胡说的，您又为什么知道她叫采晴？”仪丹嘲讽道。 薛佳仪一怔，转而怒看着仪丹，道：“这个丫头我挑出来送到青云院的，我不知道她是谁才奇怪吧。” “那青云院中也不止采晴才是夫人指派过去的，不如将丫鬟都叫来，让夫人一个个的认。”仪丹接着道。 薛佳仪紧紧的咬住了唇，看向仪丹的眼神几乎将能将仪丹整个撕碎。 俞书铭也没有管她们的争执，对俞明江道：“父亲，采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是孩儿约束不好自己院子里的人，这才冤枉了大妹，这才让二妹和母亲对大妹不满，父亲若是要惩罚的话，就惩罚我好了。” 他说着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等着俞明江的惩罚。 俞明 江看着俞书铭，当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会这种时候出来搅混水，现在他真的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宝芸也跟着俞书铭跪了下来，道：“父亲，我也的确是打了妹妹，父亲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大哥院子里的人也不是大哥自己的，这件事与大哥无关。” 俞明江的眸色深沉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起受罚 俞佳雯听着宝芸的话心是一片欣喜，忙不迭对俞明江道：“父亲，姐姐自己都承认了，您直接惩罚了姐姐就好了。” 俞明江转头狠狠的瞪了俞佳雯一眼，现在的情况就够乱了，俞佳雯还在这里不知轻重的指手画脚，这让他更加心烦。 被他这么一看俞佳雯忐忑的闭上了嘴，然而对俞明江的态度十分的不满。 薛佳仪此时对俞书铭是十分失望，既然俞书铭要这么护着俞宝芸，那她就成全他。 “老爷，约束不好自己院子里的人的确是该罚，宝芸不爱护妹妹也是该罚，若是这次不罚，那将来府中会越来越乱，越来越没有规矩的。”她一狠心对俞明江道。 俞明江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若是放过了这次的机会，以后要给宝芸下马威的机会就不是这么好找了，也下定了决心，说道：“那宝芸就打三十戒尺，在庵堂禁足三月。铭儿约束下人不力，禁足半月。” 这个惩罚可真是够‘公平’的。 俞书铭抬头看着俞明江，眼中尽是失望，道：“孩儿约束下人不力，致使大妹被冤枉，若是大妹要在庵堂禁足，那孩儿愿和大妹承担一样的惩罚。” 俞明江被俞书铭这样的态度激怒，既然俞书铭这么不争气，分不清轻重，那好好禁足让他想清楚的吧。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俞明江说完这一句起身怒气冲冲的走出了薛佳仪的房间。 薛佳仪也是被俞书铭气的够呛，阴沉着脸看着宝芸，道：“你还不下去领罚，在这里做什么？” 宝芸起身，含笑看了薛佳仪一眼，轻声道：“闹成如今这样，母亲和妹妹可是满意看了？” 碍于俞书铭还在这里，薛佳仪也不好说什么。俞佳雯却是高兴的，俞书铭这么不向着她和薛佳仪，让他尝一点苦头也是好的。 宝芸说完之后看薛佳仪什么都不敢说，不屑的笑了笑，信步走了出去。 等宝芸走了之后，薛佳仪痛心的看着俞书铭，问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俞书铭抬起头与薛佳仪直视着，那眼神中的浩然正气让薛佳仪不敢与之对视，狼狈的移开了目光。 “那母亲呢？母亲和妹妹又是何苦呢？宝芸失去了生母原本就够可怜，还在乡下呆了这些年，母亲对她也不曾尽过照拂的责任，如今她回来了母亲却处处针对，栽赃陷害想要置她于死地。孩儿真的想知道宝芸是何处得罪了母亲，母亲要这么对她？” 俞书铭一句句的质问让薛佳仪十分的心虚，面对俞佳雯她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自己对孔柔的嫉妒，这种嫉妒在孔柔死后也丝毫没有消散，还延伸到了宝芸的身上。【@…爱奇文学om！！免费】 可是面对俞明江的诘问，她没有办法将这些话宣之于口。 “ 兄长这是对母亲说话的口气么？母亲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若俞宝芸一直活着，她便一直占着嫡女的名分，压着我一头。兄长倒是好命，没有一个哥哥压在你的上头，你当然不会理解我有多恨。”俞佳雯冷笑道。 在俞佳雯看来十分充足的理由，俞书铭却不能接受：“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宝芸纵然是嫡女，但是母亲现在也是父亲的妻子，你一样是嫡出的身份。而且父亲一直都偏爱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俞佳雯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有找到话语反驳，不过这不代表她放弃了反驳：“兄长自有兄长的一套说辞，她对我和母亲的种种欺压难道兄长没有看到么？今日若不是有父亲的宠爱，我和母亲就又要被她欺负了。” 闻言俞书铭忍不住笑了起来，大笑道：“这世间之事还能这样颠倒黑白么？” 笑停了之后，他看向了薛佳仪，问道：“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吗？” 在他的灼灼目光下，薛佳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准备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铭儿，母亲知道你是在怪母亲没有做好一个嫡母的责任，你可以这样指责母亲，但是你不能不体谅母亲，母亲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为了我们好？”俞书铭冷笑一声，“为了我们好就可以随意取他人性命了么？在我看来母亲是为了自己好吧，若是没有了宝芸在府中，也就没有人会想起先夫人了，是么？” 被戳到了痛处薛佳仪骤然变脸，斥责道：“这是你对我应该有的态度吗？” “那您的态度是一个嫡母应该有的态度么？说实话，您比起先夫人真的差远了，纵然我不是先夫人的孩子，但是先夫人对我也是宽容亲切的，再看您对宝芸的态度，孩儿真的太失望了。” 听俞书铭提到了孔柔还满口赞誉薛佳仪哪里受得了，冲到俞书铭的面前就给了俞书铭一巴掌，怒声道：“你少在我的面前提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和现在俞宝芸那个小贱人一样，就会惺惺作态！” 俞书铭的脸被打歪，久久都没有动。 房间中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中，俞佳雯看着俞书铭，心中忽然有些害怕。 “母亲这一巴掌打的好，也算是彻底打醒了我。不过我最后还是要奉劝母亲一句，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最后您一定会既毁了自己，也毁了二妹的。我言尽于此，母亲自己思量吧。”俞书铭淡淡的说完了这句话就走了出去，没有留给薛佳仪挽留的时间。 薛佳仪也没有想要留住他，穿着粗气坐了下来，看到俞书铭出去的那个样子俞佳雯的心中十分的不安，走到了薛佳仪的身边，问道：“母亲，大哥这个样子，我们应该怎么办？” 薛佳仪心 乱如麻，今天这一局看起来是她们赢了，但是想到俞书铭的态度和说的那些话，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她看得出来，俞书铭说的话是认真的，她真是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这样对她。 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雷声，不一会儿之后雨声也响了起来。 “容我好好想想吧。”她叹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 背后有我 宝芸回到了居安院也是一肚子的气，两世以来第一次被人扇嘴巴，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仪丹和采云一个去煮鸡蛋一个去找药膏，仪丹去取了冰块和药膏来，用冰块给宝芸敷着。看到宝芸肿的老高的脸颊，心疼道：“老爷下手怎么能这么重，小姐虽然是打了二小姐，但那都是二小姐三番四次的挑衅啊。小姐还被禁足三个月，还要被打三十戒尺。小姐怎么也不为自己辩解呢？” 宝芸牵了牵嘴角，那种情况下辩解又有什么用，她的确是打了俞佳雯了。她也想到了又俞佳雯回去告状，想到了俞明江会偏心俞佳雯，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俞明江会下如此狠手。 但是俞明江这么做的原因全都是为了俞佳雯和薛佳仪么？她看不至于。可是俞明江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想给她下马威。 她蹙着眉想着，一定是有什么激化了俞明江对她的容忍度，之前因着卫嵘的缘故俞明江还想着拉拢她，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给她下马威，抓她的小辫子，这总要有一个由头。 仪丹见她不回答，心中虽然气愤着急，可也不敢再问。 过了一会儿，采云捧着煮熟的鸡蛋进来了，但是还没有凉，她只能在着急的吹着。看到宝芸红肿的脸颊，她气的都快哭了，说道：“老爷这是用了全力啊，难道就不怕这几日小姐见到了卫大人，卫大人来问罪吗？” 宝芸轻笑一声，道：“我不是要被禁足三个月么？又去哪里见到卫大人呢？” 就算是卫嵘会翻墙进来见她，但是在她没有出门卫嵘又没有光明正大的进来的前提下，要是卫嵘还知道了她被俞明江打成了什么样，那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了她和卫嵘通过其他的方式偷偷见面了么？ 俞明江这个人现在完全超乎她的想象，要是让俞明江知道了卫嵘会悄悄来居安院，还不知道俞明江后续会有什么手段。 她才想到这里，门口就传来了卫嵘的声音：“她不来见我，我还不能来见她吗？” 说着卫嵘的眼光触到了宝芸脸上大红肿，一瞬间周身的戾气都散发出来，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是没有改变，但是眼神中的凌厉像是从地府中爬出的恶鬼，随时能将人吞噬。 他一步步的走向了宝芸，每走一步那怒气就散发一些，等他走到宝芸身边时仪丹和采云觉得都呼吸不了了。 “俞明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卫嵘声音平淡，然而语气却让人后背不由一凉。 宝芸有些不自觉的将头转到一边，回避着卫嵘的目光。之前他还只有满腔的气愤，现在见到卫嵘之后忽然就委屈起来。 卫嵘拿过了仪丹手上的冰袋，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一边帮她冰敷着一边柔声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芸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强咽了回去，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故作轻松道：“薛佳仪自己吃了巴豆粉来诬陷我，栽赃不成俞佳雯想找麻烦，我打了她，她去俞明江哪里告状，俞明江便打了我，还要打我三十戒尺，然后在庵堂禁足三个月。” 卫嵘的眼神中是熊熊怒火，嘴角却扬了起来：“还真是长本事了，以为靠上了晏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倒是要看看，他要是有什么事晏辰会不会为了他大动干戈。”【！…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宝芸摇摇头，皱眉道：“我感觉有些怪，要的只是因为晏辰的话，俞明江也不是今日才觉得自己依附上了晏辰的，之前他并非没有类似于今日的机会，为什么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 她这么一说卫嵘倒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略一想想卫嵘便想通了，道：“之前晏辰是不是当着他的面和你说了要娶你？” 闻言她愣了愣，这件事虽然是不久远，但是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就算是放在心上也没有和今天俞明江的反应联想到一起。 “晏辰提出想要娶你，我对你的心意俞明江也看得明白，他一来怕掌控不住你，要是你最后嫁给了晏辰，骑在了俞佳雯的头上，还帮不到他，那他就是得不偿失，所以要先镇住你。二来你要是因为他在俞府过得不好，我和晏辰就会为了让你在俞府中过得好一点用条件和他交换。我想他大致就是这两个目的了。” 被卫嵘这么一说宝芸也想通了，她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这不是她的错觉。 “他打的倒是好主意。”她冷笑着道。没有养育过她几年，倒是想着用她去换取利益了，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么？ 卫嵘看她脸颊上的红肿消了不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宝芸她能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这是什么？”她好奇问道。 卫嵘轻轻抹了一些在她的脸颊上，她感觉到一阵清凉，脸上的疼痛也减缓了许多。 帮她把药膏抹好，卫嵘才回答道：“这是百花凝露膏，一般是用来治跌打损伤的，不过对你这样的伤也有奇效。” 说完之后言归正传：“你也先不要管这些事了，怎么惩治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就好好养伤吧。” “不用，我自有办法治他。”宝芸冷冷的笑了起来，以前是她觉得俞明江毕竟是原主的父亲，她一直都不愿意直接针对。 现在既然俞明江无情，那也就不要怪她无义了。 卫嵘也了解她，没有反对，点头道：“你既这么决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只是也不要勉强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还有我呢。” 这话让宝芸倍感温暖，说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她是生气的，但 是有俞书铭和卫嵘，她又觉得自己很幸运，相比起上一世，真的幸运许多了。 至少她能辨是非，知道怎么保住自己。 “大小姐，大少爷来了。”门外忽然响起了的采翠的声音。 宝芸心中一惊，俞书铭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那卫嵘怎么办？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还是有亲疏 俞书铭又不像俞明江，俞书铭身怀武艺，要是卫嵘就这样贸然离开，只怕是会被俞书铭发现的。 卫嵘看到她那么慌乱的样子，本来是想逗她一下的，但看到她那红肿的脸颊又有些不忍心，最后微笑道：“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连累了你大不了就娶你进门好了，反正我求之不得。” 宝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快速的在宝芸的另一边脸颊印下一个轻吻，从后面的窗户就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他没有食言，出去的时候果真一个人也没有察觉，包括俞书铭。 宝芸将百花凝露膏收了起来，这才让采翠将俞书铭请了进来。 见到俞书铭，她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道：“见过兄长，不知兄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俞书铭抬抬手，宝芸站起身来，她看到俞书铭的神情，发现这次俞书铭的神情不像以前那般温和，而是平静的令人害怕。 当然，这个害怕的人当中是不包括宝芸的。 宝芸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俞书铭才开口问道：“今天的事情你也是早知道了是不是？” 宝芸微微一笑，问道：“兄长说的是什么事？” 俞书铭也没有拐弯抹角，道：“你的雪蛤中巴豆粉的事，母亲想要陷害你的事。” “我的雪蛤中有巴豆粉的事我的确是一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不敢确定是母亲动的手脚还是别的什么人动的手脚，所以没有敢轻举妄动。至于今日的事情，我不过也就比兄长提前了那么一小会儿知道而已。”宝芸答道。 她比俞书铭提前一点知道是俞明江提前叫了她去而没有叫俞书铭而已。 俞书铭紧紧的盯着她，妄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丝的心虚，可惜她的脸上并没有俞书铭想要找的心虚，有的只是光明坦荡和温和的笑意。 俞书铭还不死心，问道：“你若是不知道雪蛤中的巴豆粉是谁下的，又为什么会警告我注意自己院子里的人？” “我只不过是按照母亲一贯的行事方法提醒兄长而已。”宝芸的笑意没有丝毫的变化，“我的院子，妹妹的院子，甚至还有父亲的院子都曾有母亲安排的人，想来母亲也是没有理由会放过兄长的院子的。” 听完宝芸的话，俞书铭颓丧的坐了下来，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声音中带上了哭腔：“抱歉，我不是想要怀疑你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难以宣之于口。 不过宝芸帮他说了出来：“只是无法接受母亲与你希望的大相径庭。” 俞书铭都不敢面对宝芸的眼睛，在他的心中，还是将宝芸和薛佳仪俞佳雯分出了轻重，他宁愿宝芸是那个坏人也不愿意薛佳仪才是那个坏人。 不过宝芸的回答彻 彻底底的让他的希望破灭了。 “人之常情，兄长不必过分苛责自己。” 听到宝芸的声音他更是觉得羞愧的无地自容，他都有这样不公平的想法了，宝芸竟然没有怪他，反而还安慰他。 “兄长纵然是分出了亲疏，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帮我不是吗？”宝芸的声音像是清晨山间的娟娟山泉，缓缓的治愈着他受伤的心。 可是他的心里还是一样的难过，为什么薛佳仪和俞佳雯就不能有宝芸一半的善解人意，一半的善良。 “兄长也不必想太多，过分的苛责自己，最后难过的也只会是自己。” 俞书铭终于抬起了头，歉意的看着她，沉声道：“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情都是因母亲而起，我代母亲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也知道母亲很难改变她的脾性，但是她终归是我的母亲的，我能不能请求你，若是到了最后那天，她若是败了，你能不能留一线。” 他能确定，薛佳仪不会是宝芸的对手，最后的结局只会是输。 他殷殷的看着宝芸，宝芸却缓缓的摇了摇头：“恕我不能答应兄长，兄长应该知道母亲是什么样的人，纵然我最后留有一线，母亲也未必就肯罢手。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兄长现在心中也有数，所以我说的话兄长应该明白。” 俞书铭愣了愣，的确，话就像宝芸说的，若是最后薛佳仪败了，不拼尽最后一口气想来薛佳仪都是不会放弃的。 而俞明江……其中的薄情狠心他已经感受到了。 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最后只苦笑道：“妹妹是个通透人，却不是个狠心人，是我求错人了。” 宝芸淡淡一笑，不发一言。 她纵然是来复仇的，但她还是苏淳，有些事情上一世的苏淳做不出，这一世的苏淳也是不会做的。 “打扰了，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最后俞书铭一个笑容都挤不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看着俞书铭远去的背影，仪丹都感叹道：“夫人那样的人，怎么能生出大少爷这样的人呢？” “许是因为兄长与她的接触不多吧，你看看俞佳雯就知道了。”宝芸没好气道。 今天晚上她着实是生气，想来知道了她被禁足薛佳仪和俞佳雯是十分高兴的，或者都已经想好了明天要怎么来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只愿俞明江能多高兴一些时日，否则到她面前求她的时候，这样高兴就不会再有了。 想着，她将百花凝露膏放到了仪丹的手上，道：“这药膏暂时不用，这几天我的脸也不用怎么医治。” 听到她的话采云下意识的就想出声劝说，这容颜对女子十分重要，虽然都说不以貌取人，但是容颜毁掉的女子很少听说嫁给了如意郎君的，听到的也多是怜悯 和嘲笑，赞扬是少之又少。 而宝芸脸上的伤不像俞佳雯那么轻，宝芸打俞佳雯时原本就没出多少力，所以俞佳雯脸上的巴掌印可能明天早上就消了。 但是俞明江打宝芸是用了十足十的力，宝芸的脸颊上不仅仅是红肿，还有淤血乌青，要是不治疗怕是会越来越严重。 但是仪丹朝采云摇了摇头，示意一切都听宝芸的。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入住庵堂 宝芸并没有料错，第二天周固就带着嬷嬷来打了她三十戒尺，紧接着就带着她前往庵堂了。 在去庵堂的路上便遇到了俞佳雯，俞佳雯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伤痕，看到现在还用面巾蒙面不可示人的宝芸，俞佳雯嘴角笑容的都掩饰不住，她也不想掩饰。 “姐姐这是往哪里去？”俞佳雯一步一生莲的走到了宝芸的面前，娇滴滴的问道。 “去哪里难道妹妹不知道吗？或者昨天晚上的事情妹妹都忘了。”宝芸讽道。 这样话语并没有让俞佳雯不悦，俞佳雯用帕子掩唇轻笑起来，似是三月的弱柳扶风，道：“哎哟，若是姐姐不提妹妹都快忘了，不过谁让姐姐自己的沉不住气对我动手呢？既然敢动手，那就要想好后果。” “是么？那妹妹的话莫非对父亲也是适用的？” 俞佳雯怔住了，明显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不屑道：“你是什么人，父亲是什么人的，你也敢拿父亲和你比？亦或是你还想着卫大人会知道你的处境前来救你？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那可就省省吧，你现在什么情况卫大人还不知道呢。再说卫大人公务繁忙，哪里有心情管你的芝麻小事。” “我是父亲的女儿，又为何不能和父亲相比？”比嘴皮子俞佳雯在宝芸的面前是完全都不够看，“也不知道妹妹是看不起父亲还是看不起身为父亲女儿的我。” 俞佳雯的只当宝芸是在虚张声势，现在她占的上风可不是一点半点，对面前这个贱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着，她嫣然一笑，道：“姐姐就只管磨嘴皮子的功夫吧，看看靠着姐姐的这一张嘴皮子能不能让父亲放你出来或者让卫大人来救你！” 说完她的眼神从宝芸的面上轻轻拂过，轻哼一声向前走去了。 周固这才带着宝芸继续往庵堂走去。 庵堂中自俞明江住进俞府就没有打扫过，虽然是新修的，但是几个月都不打扫，还是十分脏乱的。 周固将其他的下人都留在庵堂打扫，自己陪着宝芸和仪丹采云走到了里间，看四下无人才轻声对宝芸道：“小的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不过小姐放心，小的已经吩咐了守门的嬷嬷，她不会为难你们的。只是这里的条件差了一些。” 对周固的投桃报李宝芸自是觉得温暖高兴，笑着道：“多谢周管家费心，你放心吧，我在这里住不了多久的。” 听到宝芸这话周固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露出一个笑容，道：“小的知道小姐的本事，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定不会推辞。” “多谢周管家。” 周固不宜在这里留的太久，说了这几句就出去带着人走了。仪丹扫视了一眼房间，道：“周管家真的是有心了 ，看着外面这么乱，但是小姐的房间他还是派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采云扶着宝芸坐了下来，道：“小姐的善良总算是有回报的。” 宝芸如此态度彻底的将晏辰的耐心都消磨光了，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宝芸的手，冷笑道：“县主若是不知，本殿下也不介意在县主的身上回忆一遍在你妹妹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如此举动将仪丹和采云都吓坏了，采云鼓起勇气，出声道：“六殿下，纵然你是皇子，但是这里可是太师府，我家小姐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您若是伤到了我家小姐，只怕也不好喝皇上交代。”【#@爱奇文学om**免费】 晏辰没有管采云说了什么，他离宝芸这么近，宝芸身上自然的清香在他的鼻尖环绕，让他有些心驰神往。 似乎没有哪个女子令他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宝芸也没有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她知道那样的是无用的。别说晏辰身怀武艺，便是晏辰是个书生，她一个女子又如何与一个男子抗衡。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晏辰，她便是不相信晏辰敢在这里将她如何。或者说晏辰要是敢对她如何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和她废话这么半天了。 晏辰望着那双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眸子，心中升起了从来没有的感受。这种感受强烈的让他现在就想将宝芸据为己有，想让宝芸这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有他的身影。 然而他确实十分清楚，现在不是个好时候。他从宝芸那双眸子中感受到了不惧和无畏，他若是这个时候对宝芸用强，很可能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惹得一身骚。 他不情不愿的放开了宝芸的手，沉声道：“看来本殿下在县主的眼中是一文不值。” “殿下说笑了，殿下是天之骄子，又怎会一文不值？”宝芸垂眸道。 “是么，只怕县主不是这么看的，否则那天晚上出现在本殿下身边的就不应该是你的妹妹了。”想到这件事晏辰就像是吃了苍蝇那般难受。 想他堂堂皇子，竟然也被人算计到要娶一个自己完全看不上的女人。这让他看到宝芸的时候更加的恼火，也更加的想拥有宝芸。 宝芸并非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却还一如之前的云淡风轻，道：“殿下在说什么臣女真的听不懂。” 晏辰眼中的阴霾在宝芸的这句话之后更加浓厚，嘴角却扬了起来，笑着道：“你若是听不懂那便听不懂吧，现在本殿下问你另一件事。” “殿下请说。” “本殿下要你做我的侧妃，你愿不愿意？” 宝芸没有想到晏辰竟然会这么直白的问出这个问题，问的是她愿不愿意，可真的是她能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这么简单的问题么？ 似乎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她若是回答了不愿意 ，那今后她的仇敌当中是不是要多一个晏辰了？ 不过她就算不回答这个问题，她既然认定了卫嵘，那晏辰也是她的仇敌了。 这么想着她倒是觉得无所谓了，道：“臣女不愿意。” “那正妃呢？”晏辰想也不想就再次问道。 正妃？这次晏辰的问题倒当真是让宝芸大吃一惊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传言的真假 俞明江以为第一个给宝芸出气的会是卫嵘，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晏辰。 可是晏辰又是如何知道昨天晚上府上出的事情，难不成晏辰为了宝芸已经时时刻刻都盯着俞府了？ 他心中忐忑，可是这与他设想的并没有出入，便大着胆子对晏辰道：“微臣府中的事情微臣自有主意，不敢劳烦六殿下过问。” “哦？俞侍郎想的太多了吧，本殿下怎有闲情逸致去过问你的家务事，只不过京城中到处都在传县主因为犯错所以被你关进庵堂。裕德县主再怎么说都是父皇亲封的县主，所以本殿下想问问清楚罢了。”晏辰皮笑肉不笑道。 闻言俞明江却是大惊失色，依晏辰所言，莫非是宝芸的事情如今又是传的满城风雨了？ 昨天晚上他明明将出口都派人把守起来了，昨天晚上连只苍蝇都没有飞出去，消息怎么会还传到了外面呢？ 幸好卫嵘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要是知道的话想来又会给他记上一笔了。 他伪装平静的面容还是有了裂痕，对晏辰道：“微臣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不过传言经过了这么多人的嘴，传到殿下耳朵里的一定不是真相了。” 晏辰淡淡一笑，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问道：“俞侍郎都不知道外面的传言是什么样子就知道传到本殿下耳朵里的不是真相了么？” 俞明江脸色一滞，他上一次面对晏辰的时候是晏辰处于绝对的劣势，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达成了目的。 可是这一次可不一样，有小尾巴的人是他，可不是晏辰。 “微臣只是按照一般情况判断的，那请六殿下容微臣一点时间，微臣去调查调查外面传的都是什么的谣言，再给殿下一个说法。”他垂首道。 “不用了。”晏辰想也不想就反驳了他，“本殿下可以告诉你外面的传言是什么，你只用告诉本殿下昨天晚上俞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行了。” 俞明江低着头，一张脸已经黑了下来。 晏辰也不在意他是什么神情，径自说道：“现在京城中都在传县主给俞夫人下了巴豆粉，还打了俞二小姐，所以被俞侍郎打了三十戒尺，关到了庵堂，责令其反省三个月。安南将军因为护着县主，与俞侍郎顶撞，也就罚禁足半月，是不是这样？” 听完晏辰说的俞明江不知所措，晏辰所说的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基本上一样，他还以为这个消息是宝芸传出去，这样看来倒是未必。 若是宝芸传出去的话不可能是这样的，只是现在他又该如何回答晏辰？他十分后悔方才那么笃定的说传言中皆不可信。 “俞侍郎，殿下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晏辰身后的侍卫不悦的催促他道。 俞明江想了想，赔着的 笑脸道：“刚才是微臣冲动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的确如殿下所说。”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晏辰冷笑了两声，道：“俞侍郎可当真会趋利避害，这传言中要是说了俞侍郎一句不好，俞侍郎是不是就要说那不是事实了？” 俞明江后背冷汗涔涔的冒，晏辰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让他越来越难以应对，他低头哈腰的对晏辰道：“六殿下哪里的话，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像殿下听到的那般，微臣绝对不敢撒谎。” 能在晏辰的面前坚持说传言是真的俞明江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住了，他能得到的利益绝对对得起今日他的心惊胆战。 “最好是这样，若是不是的话，俞侍郎还是想想被父皇知道你冤枉县主的下场吧。”晏辰见从俞明江这里看不出什么，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亲眼看着晏辰走远了，俞明江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大汗珠。 “这天也不热，俞侍郎怎么满头大汗的。”他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就从背后听到了卫嵘带着笑意的声音。 卫嵘悄然出现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背影卫嵘都知道他是什么神情，无非就是惊恐或者是厌恶。 在俞明江转过头来的时候面上表情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卫嵘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真正的情绪。 “可能是方才走路急了一些。”俞明江回道。 卫嵘不漏声色，对俞明江的话似乎毫不怀疑，道：“原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被六殿下吓的。若是六殿下威胁你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本官，本官自己的人还是护得住的。” 说着还很友好的拍了拍俞明江的肩膀。 俞明江眼中一瞬间闪过了喜色，很快又恢复平静，躬身道：“多谢卫大人，下官知道了。” 之后卫嵘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俞明江四下看看再没有什么人，紧接着快步往外走去了。要是再遇到什么人，他这颗心要被吓得跳出来了。 林跃跟着卫嵘走出了一段距离才问道：“主子，您为什么要让人在京城中传播那样的话，这样的话在别人的眼中俞大小姐不就成了坏人了吗？” 卫嵘眼眸中的冰寒一闪而过，冷笑道：“这样来日真相大白的时候始作俑者才能更被人唾弃。” 林跃挠挠头，想了想还是不太明白卫嵘的意思，厚着脸皮道：“属下不太明白。” 卫嵘斜了他一眼，道：“你不明白就对了。” 说完大步往前走去，林跃觉得这话不对，想再问的时候发现卫嵘早已走出去了老远。 俞府中，宝芸几人将庵堂收拾出来，正想好好休息的时候，一个眼生的婆子走了进来，见到宝芸就一脸谄媚的笑容，道：“ 见过大小姐。” 仪丹和采云如临大敌，生怕这是薛佳仪派来磋磨宝芸的，两人一起挡在了宝芸的面前，仪丹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那婆子躬着身子，回道：“老奴姓王，这花园里的粗使婆子，早上见到大小姐的脸上有伤，老奴对这样的伤有好药，特地来送给大小姐。”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药膏有毒 仪丹和采云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是不信任面前的人。前几日是会有些巴结宝芸的人，但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这些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过，平白冒出来这么一个婆子，还说手上有治伤的好药，既然是个粗使婆子，又会有什么好药？ 仪丹刚想拒绝，身后传来宝芸的声音道：“那便多谢王嬷嬷了，我已经是这样的处境，难得王嬷嬷还愿意雪中送炭。” 王婆子笑了起来，那脸上的褶子也挤到了一起，看上去像是秋日的菊花一般：“只要小姐不嫌弃老奴身贱就好。” 仪丹虽然不明白宝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接过了王婆子递过来的药膏。 药膏也送到了，但是王婆子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看起来是有话要说。 见此，宝芸微笑道：“王嬷嬷有话不妨直说。” “唉。”宝芸的话音刚落王婆子就马上点头道，似乎就等着宝芸的这一句话：“老奴听说小姐院子里的下人除了府上的月例之外，小姐还另给一份，不知小姐从庵堂出来之后……出来之后……” “我若是能出来，一定想办法将你调来居安院。”宝芸十分上道的接话道。 闻言那王婆子感激涕零的跪在了宝芸的面前，磕头道：“那老奴就谢过大小姐了，大小姐有什么差使尽管让守门的林嬷嬷来找老奴。” 宝芸笑吟吟的点头，王婆子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庵堂。 “奴婢还以为是真心帮小姐的，原来还是有事相求。”看着王婆子走出去，庵堂的门重新关了起来，采云才嘟着嘴道。 “这世上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这个时候能帮咱们就已经不错了。”仪丹看着手上药膏道。 宝芸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两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宝芸，不知宝芸为何发笑。 宝芸没有马上解释，而是拿过了仪丹手中的药膏，打开闻了闻，再递给了仪丹，道：“你先看看这药膏有没有什么不对？” 仪丹狐疑的接了过来，先看了药膏的颜色，再放到鼻子下仔细的嗅了嗅，之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闻了好久，眼中却还是有不确定。 “你发现了什么，直接说就是了。”宝芸道。 “这药膏中虽然鲜花汁子的味道很重，但是奴婢好像还是闻到了蟾衣的味道。只是这味道似有若无，奴婢也不敢确定。”仪丹道。 “蟾衣？”宝芸问道。 仪丹点点头，道：“对，蟾衣，就是蟾蜍表皮，有的是蟾蜍自然脱落的，这种比较珍贵，多是直接用活的蟾蜍做的。蟾蜍的表皮有毒素，但是处理过的蟾衣是没有毒素的，可以入药，有除恶肿的功效。” 采云凑过头来看了看，好奇道：“这么说这药膏真的对 小姐脸上的伤有好处。” 仪丹眉头并没有松开，咬咬唇还是道：“但是没有处理好的蟾衣是有剧毒的，特别是对皮肤。小姐的脸上现在有伤口还有淤青，要是被蟾毒沾染的话，脸上的伤会更加严重，伤口不会愈合，还会化脓。若是不及时停药，及时医治的话，一个月之后小姐的脸就完全没救了。而且蟾衣不管是野生的还是人工的，都不是易得的东西，一个粗使婆子又哪里能用得起这蟾衣制作的药膏。” 采云哪里能想到这一层，被吓了一大跳，惊恐的看向了宝芸。 宝芸一脸淡定，拿过了药膏在手上细细端详，口中问仪丹道：“你能分辨这药膏是有毒还是无毒吗？” 仪丹摇头：“医术高深的大夫可以，奴婢不能，医术若是一般大夫也不一定能够分辨有毒还是无毒。” 宝芸嫣然一笑，道：“那徐太医一定是可以的。” 她说完唤来了和颜，让和颜带着药膏去找卫嵘。 采云还处在震惊中，喃喃道：“她们真的要将小姐赶尽杀绝吗？连这么狠毒的手段都能想到。” 宝芸已然是不在意，漫不经心道：“从我回到俞府她们的手段什么时候给我留下余地过，从一开始，她们就是想致我于死地的。” 这话让仪丹想到了她们一次又一次的被陷害，一次又一次的遇险，寇暖甚至连清白都失去了，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采云则是想到了在投靠了宝芸之前大薛佳仪让她做的事情，给宝芸下药，在院子里磋磨宝芸，这手段也称不上是小打小闹。 “好了，我们现在不是知道了她们的阴谋了吗？又有什么好怕的。”看两个丫头都垂头丧气的，宝芸笑着道。 仪丹和采云还是很难高兴起来，这才是刚开始，要是薛佳仪和俞佳雯发现宝芸的脸并没有事，接下来还不知道再用什么方法对付她们。 宝芸稍稍偏过头，她说的是平淡，但是她心里的愤怒不会亚于仪丹和采云。表面看起来薛佳仪和俞佳雯只是算计了她的脸，可实际上这两个人想要的是她的命啊。 她若是毁容了，与卫嵘自然是没有未来的，对俞明江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了，那就算俞佳雯成为不了晏辰的侧妃，在府中她们还是可以任意折磨什么依靠都没有她，她也一辈子只能像是一个鬼魅一样活着。 这样阴毒的法子想来不是俞佳雯能想出来的，看起来更像是薛佳仪的手笔。 但是也好，她们下的手越重，受到反噬也会更重。 入夜之后，宝芸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拄着头看着一本医书。上一世她更喜欢看一些诗词和话本，而这一世她发现与其看那些无用的书，还不如看两本医书，多知道一些说不定 到时候还能救命的。 她才翻了两页，窗户处微风拂过，卫嵘的身影随着这阵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见到她卫嵘二话不说就过来抱住了她，似是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女人，当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语气中透出的宠溺让宝芸不禁扬起了嘴角。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 英雄相惜 “只有不让你省心，你才能时时将我放在心上。”宝芸调皮道。 卫嵘放开了她，两人面对面，脸上似有些不满，叹道：“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时时将你放在心头，就连梦里都是你的身影。” 宝芸听着怪不好意思，撇过脸问道：“那药膏怎么样。” 其实看卫嵘进来时的举动她的心里已经有数了，但总还是要问过卫嵘之后才能确定。 卫嵘从袖中将药膏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道：“如你所想，这药膏中有毒的，蟾毒。你若是用了一个月你的脸就没救了。” 宝芸瞪大了眼睛，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猜测这药膏是有毒的。” 卫嵘撇撇嘴：“你若是以为这药膏安全，还会让和颜拿到我手上吗？再说这点默契我和你还是有的。” 宝芸低头一笑，紧接着问道：“要是我不慎用了这药膏脸再也好不了了呢？” 她最后一个字刚刚说完，卫嵘便道：“这样更好了，我就不用担心你被谁抢去了，你也没有办法沾花惹草了，比如说郑怀安和晏辰。” “我的脸好还是不好你都不用担心我被人抢去，至于沾花惹草嘛……”说到这里，她嘴角噙着坏笑看着卫嵘，道，“我们彼此彼此。” 卫嵘抿抿唇，自知在这个话题上自己当真是说不过宝芸，便转了话题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闻言宝芸的目光看向了那瓶药膏，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道：“你说这药膏中的蟾毒是要用了一月之后才会有用，那要是不足一月呢？” 卫嵘眉头蹙了一起，稍稍一想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虽然知道阻止不了她，但还是存着一丝希望问道：“你非要这么做吗？” “她们不是希望看我的笑话吗？那我不如就如了她们的愿好了。”她的笑容似寒冬。想看她的笑话，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卫嵘就知道阻止不了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回去问过徐太医，明日这个时候再来告诉你。或者我让徐太医按照这个配一副毒性轻一些的来。” “不用。”宝芸马上道，“就用这个，免得她们到时候抵赖。” 卫嵘也知道这个主意对宝芸来说是废话，最后只能交代了宝芸千万小心，再让周围的暗卫不能有一丝的松懈，这才准备离开俞府。 不过他在将要离开的时候，林跃来报郑怀安又闯了进来。 卫嵘方才对宝芸的无奈都转变成了怒气，看到了郑怀安的身影想也不想就出拳朝郑怀安打了去。 郑怀安堪堪躲过，转眼间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最后当然是郑怀安又被卫嵘擒住了。 “郑大人不是明日就要前往南境了吗？今天晚上不好好休息还私闯人家的府宅做什么？” 郑怀安不屑一笑，反问道：“卫大人不也是私闯人家的府宅吗？” 说到这点卫嵘在郑怀安面前倒是有绝对的优势的，得意的笑着道：“谁和你一样，宝芸可是同意我进来的。” 这话郑怀安可不会信，但是他来也是为了看宝芸是不是安好，也不想和卫嵘做这些无谓的斗嘴，问道：“宝芸还好吗？” “宝芸也是你叫的吗？”卫嵘不悦道，不过到底还是放开了郑荣。 郑荣转身看着他，也顾不得整理自己的凌乱的衣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本是不想说的，可是看到郑怀安乞求的眼神，他又实在是硬不下这个心，撇过头冷声道：“还好，有我在会让她有什么事？” 郑怀安冷哼一声，可不是像他说的这么认为的：“你在她也被俞明江打了，还被禁足三个月。” 卫嵘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握拳就朝他的脸上打来，他没有躲，最后卫嵘的拳头也没有落到他的脸上，而是落到了旁边的大树上。 大树被卫嵘一拳打的颤动起来，上面栖息的鸟儿瞬间叽叽喳喳大飞了起来。 “是的，我还是没有办法护她周全。之前她为了救我重伤，现在我也还是没有办法阻止俞家的欺负她。”卫嵘的声音中包涵着的深沉恨意让郑怀安十分吃惊。 郑怀安这么说并非是真心的，更多的像是斗嘴。纵然两人是情敌的关系，但是卫嵘对宝芸的保护郑怀安也是看在眼中的。 鬼使神差的，郑怀安将手放在卫嵘肩膀上拍了拍，放轻了声音，道：“我方才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段日子我不在京城，宝芸还要你多看顾。” 他的话音刚落，卫嵘一把扫开了他的手，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我自己的女人自己会照顾，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南境可不像是京城这么安逸，刀剑可怕，人心也可怕。” 他说的语气并不温和，还带着敌意，不过郑怀安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关切之意。用和卫嵘一样的语气道：：“宝芸最后会是谁的人还不知道，卫大人此言尚早。”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在外人看来，或者在俞明江看来，今晚俞府还是一样的平和，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鸟叫声比往日大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俞府的下人开始打扫院子时，发现花园角落的那棵大树上有个血印，发现的人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府中闹鬼。 之后俞府中闹鬼的事情渐渐传开，理所当然的传到了薛佳仪的耳朵里。 薛佳仪自然是不信什么鬼神的，俞佳雯正好也在她的院子里，看到她上扬的嘴角，不由问道：“母亲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 薛佳仪意识到自己的神 情太过明显，收敛了一下淡然道：“我能想到什么办法，不过都是那个小贱人自己造的孽而已。” 同时，沈立青和郑怀安也整理好了兵马，满朝文武都随晏烈来到了城墙上相送。出城路上也站满了送别的百姓。 盛清和看着意气风发的沈立青和郑怀安，心中的滋味不好受，赵珣和他的心情相差无几。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中秋之约 俞明江一直担心晏辰和卫嵘会来找他的麻烦，但是今天一整天谁都没有私下找他说过话，他一直等到傍晚回到了府中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这一整天俞府中也看似是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深夜，卫嵘如昨天晚上的约定，按时来到了庵堂中。这一天宝芸过的也分外的宁静，比起在居安院的时候还舒心。 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她，林嬷嬷有了周固的吩咐，在吃食上或者其他的地方也没有亏待她。 卫嵘看到她毫发无损，放心了之后才将药膏拿出来，道：“徐太医说了，这药膏中的蟾毒用在你脸上不出十五日一般的大夫都能帮你治愈，若是超过了二十日，那治起来会有些麻烦，但总归是能治好的。超过了三十日那就算是他也回天乏术了。” 宝芸拿起了药膏，笑着道：“听着这个意思，这薛佳仪下手还真是够重的。” 卫嵘面上看起来不显，实则心中对薛佳仪也是厌烦至极。薛佳仪对他说就像是阴沟里的臭虫，踩死嫌脏，不踩死看着恶心。 “我听和颜说今天俞府中就有人传出闹鬼的传言来，我让她留意了一下，是薛佳仪在背后操控的。我觉得这还是冲着你来的，你自己注意一些。”他喝了一口茶，而后说道。 这宝芸确实不知，不过既然是薛佳仪在背后操纵的，这样的事情针对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 卫嵘露出笑容，道：“再过两日就是中秋了，看俞明江的意思是不想放你出来了，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若卫嵘不说她都差点忘了，这两日想的都是薛佳仪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不过纵然没有薛佳仪的事情，她也无心过什么中秋节。俞家的这些人也不是她的家人，除了俞书铭以外这俞家的人只怕也没有将她当做家人。 想到家人，她便想起了上一世。上一世只要是中秋节，苏家的人都会回到苏府，一家人热热闹闹，十分和睦，那才是一家人，那才是过中秋节的意义。 这一世，想来在俞府她是体会不到这样的意义了。 想着，她不由笑的嘲讽，道：“有家人的地方才是中秋节。” 卫嵘将她脸上的落寞看的清楚，出口的却不是安慰的话：“那你就是没有什么安排咯，到时候不如我来找你，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宝芸好奇道。 “这现在可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你就是答应了，八月十五的这个时候，我来找你。”卫嵘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看着他那样的笑容，宝芸完全都没有了拒绝的心情。 夜凉如水，宝芸的心中却似有阳光照耀。 中秋节还没 有到来，京城中的大街上已经搭起了挂灯笼的架子，只等着八月十五了。 而郑殷殷送走了郑怀安，正忧伤着的时候，又听到了宝芸被禁足的消息。正好王氏又不在，她想也不想就跑出了郑府，往俞府去了。 宝芸不在，接待她的自然是薛佳仪。因着宝芸的关系，她对薛佳仪和俞佳雯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所怀的教养还是不能让她对薛佳仪恶言相向，只不悦的问道：“裕德县主呢，我此来是找裕德县主有点事。” 薛佳仪笑容满面，柔声道：“县主在庵堂为了她生母焚香祝祷，要在庵堂住上三个月，只怕是不能见你了。” 郑殷殷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质疑道：“既不是清明也不是宝芸母亲的忌日，宝芸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去庵堂祝祷，还是三个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劝过宝芸的，但是宝芸不听，老爷也同意了，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薛佳仪的样子看起来甚是无奈。 郑殷殷所有的耐心仅仅够和薛佳仪逶迤那几句话，见薛佳仪不愿说出实情，她再也忍不住，柳眉倒竖，道：“外面明明说宝芸是因为给你下巴豆还有顶撞了俞大人所以才会被禁足的，明明都不是你今天说的这样。” 薛佳仪嘴角还噙着笑意，眼中却都是对的郑殷殷的嘲讽，看向郑殷殷的目光也愈发的轻视，语气轻松，道：“宝芸毕竟是老爷的女儿，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她的名声还是要帮她保住的。事实纵然是郑大小姐说的这样，对外界我们也不能这么说。” 薛佳仪的话语着实是将郑殷殷气到了，她控制不住站了起来，怒声道：“你胡说，一定是你陷害宝芸的，是你给宝芸下巴豆粉还差不多！” 她这样的言行在薛佳仪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到最后薛佳仪甚至都不想敷衍她了，站起身来对红叶道：“看来郑大小姐是对我十分不满的，那我就不在郑大小姐面前惹郑大小姐生气了。红叶，你招呼郑大小姐，可不要慢待了人家。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冷笑着瞥了宝芸一眼，婀娜的往房间中走去了。留下郑殷殷一人在客厅中气的眼泪汪汪。 她实在是想见宝芸，至少要知道宝芸好好的，她才能放心。看到红叶，她病急乱投医，沉声对红叶道：“带本小姐去庵堂，本小姐要见裕德县主。” 没有薛佳仪的命令红叶哪里敢带她去见宝芸，福身道：“大小姐现在在禁足，没有老爷的吩咐谁都不能进去，还请郑大小姐息怒。” “我又不是你们府上的人，不必听你们老爷的话，你带我去就是了，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承担就是。” “郑大小姐，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红叶低下头道。 看红叶是怎么 都不会带她去，郑殷殷更加生气，她最生气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办法可以见到宝芸，更别提帮助宝芸了。 她见红叶是派不上用场了，或者说着俞府中的人都是派不上用场的。她知道生气着急也没有用，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之后对红叶道：“那带我去居安院总是可以的吧？”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打抱不平失败 这也让红叶为难，她还以为郑殷殷看出来了薛佳仪不欢迎她会直接出去的，没有想到郑殷殷还会提出这样条件。 “怎么，你们俞府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郑殷殷也并非是没有脑子，对付一个红叶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姐姐现在不在居安院，不知郑大小姐要去居安院做什么，不如去我的居华院，我陪郑大小姐说话如何？”这时候俞佳雯走了进去，笑吟吟的说道。 只见俞佳雯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襦裙，因着天气凉，在外面加了一件同色的夹袄，看上去十分的清丽可人。 重点是那上扬的眉梢显得很张扬得意，看来宝芸被禁足她是十分高兴的。 郑殷殷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不过话到嘴边忽然转了一个弯，脸上还露出了笑容，道：“好啊，反正我都来了，不如就和俞二小姐说说话吧。” 说着两人走了出去。 张嬷嬷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俞佳雯和郑殷殷两人出去，不放心大看着薛佳仪道：“夫人，您就这么让二小姐带着郑大小姐去了吗？会不会有什么事？” 薛佳仪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俞佳雯和郑殷殷离去的方向，道：“佳雯要是嫁给六殿下做侧妃的话，要应对的人比郑殷殷要复杂多了，我不可能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她总归要自己面对，让她多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纵然她这么说了，但是张嬷嬷还不是那么的放心。 俞佳雯带着郑殷殷往居华院的方向走去，她就是听说了郑殷殷来了俞府才特地过来的，只要是俞宝芸的东西她都要抢走，包括友情。 她看着郑殷殷走在自己身边，想到俞宝芸三个月出来之后什么都变了，也什么都没有了，她就忍不住想笑。 郑殷殷走在她的身侧，和她一样，心思都是在宝芸的身上。 走出了一段距离，郑殷殷想起了俞佳雯的居华院和宝芸居安院相邻，凭着记忆，看要走到居安院的时候，她忽然道：“俞二小姐，我记得宝芸的居安院和你的居华院相邻，不如你就带我去居安院吧。” 她这话说的突然，说出来的话对俞佳雯也很是突然。 俞佳雯的脸色从充满了笑意一瞬间就变得扭曲，最后意识到在郑殷殷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很合适大，忙又撑起了笑容，道：“姐姐的院子里无人，反正都走到这里了，不如就去我的居华院吧。我的居华院也不比居安院差，不会慢怠了郑姐姐的。” 谁要看院子，而且院子可能差不多，但是这院子里住的人就想差太多了。郑殷殷默默想着，正好这个时候也看到了居安院的大门，她干脆道：“俞二小姐还是回自己的居华院吧，我去居安院中看看，不牢俞二小姐相陪了。” 说完福 一福身就往居安院中走去，连给俞佳雯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郑殷殷远去的背影，俞佳雯气的直跺脚。 而郑殷殷快步走到了居安院的门口，转身看看俞佳雯没有跟来，这才走了进去。 仪丹和采云都跟着宝芸去庵堂，居安院中只有采翠一个大丫鬟。看到郑殷殷前来，采翠很是惊讶，迎上去刚想说话，却被郑殷殷抢了先：“不必多礼了，你快告诉我宝芸是不是被冤枉的。” 此时，和颜将郑殷殷来了俞府，还和薛佳仪俞佳雯闹了不愉快消息告诉了宝芸，宝芸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郑殷殷会特地来给她出这个气。 反应过来之后她的眼中染上了温柔，走到了书桌前写了一张小纸条，交给了和颜，道：“你悄悄的将这个交给殷殷。” 和颜接过，快速离开了。 郑殷殷正在问着采翠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天晚上采翠也没有跟着宝芸去芳菲院，所以知道的也不是那么多。 正当郑殷殷着急的时候，和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将宝芸的纸条交到了郑殷殷的手上之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郑殷殷呆呆的看着和颜出现又离开，最后看着手上大纸条久久回不过神。 “那是和颜，是跟着小姐的暗卫，该是小姐知道了您来了，所以给您传的消息。” 听到采翠的这么说郑殷殷才回过神来，忙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只简单写着几个字——一切安好，勿念。 郑殷殷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到底也没有舒到底，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能彻底放心呢。 她脸上的担忧连采翠都看得清楚，安慰道：“您不用担心，有暗卫在小姐的身边，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以小姐的聪慧，要不了多久就能从庵堂出来的。”、 这话或多或少的安慰了郑殷殷，郑殷殷风风火火的来，来到了这里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能帮上宝芸的，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意外的遇到了晏明，她不得不下了马车给晏明请安。 晏明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还以为是因为郑怀安远去南境，不由出声安慰道：“看郑大小姐愁眉不展，莫非是为了你兄长离京之事？若是为此，那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我相信以正副将的能力，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郑殷殷一向直肠子，也没有想着隐瞒，道：“多谢四殿下关心，臣女并非是仅仅是为了兄长离京，还是为了裕德县主被禁足一事。” 她这么坦白，倒是让晏明怔了怔。他在宫中长大，虽然没有像晏辰那般阴沉，但并不是不知道人心的那种阴暗。 面对如此单纯的郑殷殷，他觉得还真是新鲜。 想是这么想，不过还是劝道 ：“裕德县主也是聪明人，你大可放心。” 虽然许多人都说宝芸聪明，郑殷殷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郑殷殷还是没有办法不担心。 不过在晏明的面前也不好再郁郁，勉强笑着，道：“多谢四殿下宽慰。” 离去之前晏明很容易察觉他的话对郑殷殷没有什么用，嘴角不自觉的噙了笑容，对身边的侍卫道：“我们去卫府。” 侍卫稍稍吃惊，不知晏明为何忽然改变了行程。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先过中秋 听薛佳仪这是话中有话的意思，俞明江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心中已经起了疑心，不过还不是十分确定，盯着薛佳仪大，问道：“府中有什么传言？” “前两日在花园的角落里，一棵树上平白出现了一个血手印，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说是府中闹鬼，妾身自然是不信的，也不想扰了老爷的心情，所以就下了命令不让人乱说。”薛佳仪说着，眼中还有掩饰不住的惊恐。 “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道士说道，“贫道还有些疑惑，为何这妖物偏偏找上了夫人，现在贫道明白了，夫人去血手印哪里看过是不是？” 薛佳仪点点头，道：“妾身的确是去那里看过，不过去的时候手印已经被人清理了，只是看到一个手印在树上而已。” “夫人身上的三把火看起来比常人的弱，这才让妖物有了可趁之机。不过贫道虽然将妖物从夫人的身上驱逐走了，但是那妖物的本体还在府中。” “本体？”俞明江不明所以的看着道士，问道：“那妖物还有本体么？” 道士一甩拂尘，低头道：“妖物原也只是孤魂野鬼，但是因为怨气深重，附在了人身上，所以才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妖物。” 俞明江仅仅是听着道士的话就打了个寒颤，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有本体，这该是多么恐怖。 但是既然那妖物已经附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又为什么会冲撞了薛佳仪？怀着疑问，他问道：“那妖物既然都有本体了，又为什么要害夫人呢？” “俞大人有所不知，妖物毕竟是妖物，纵然是附在人身上也是变不成人的。被妖物附身的人，一个月之后身上就会出现溃烂，一般是从脸部开始。” “所以现在府中身上有溃烂的人，就是被妖物附身的人了？”俞佳雯道。 “二小姐所言不错。” 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俞明江的身上。只见俞明江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此俞佳雯张口想要再说什么，薛佳仪抢在她前面道：“老爷，今日是中秋节，就先不说这些，我们过完节再说吧。” 俞明江点点头，顺着薛佳仪的话吩咐周固道：“你带道长下去，好生招待。今日这里的事情若是有人敢对外说半个字，可别怪我不念主仆情义。” 周固神色严肃，应了声‘是’之后带着道士下去了。 “雯儿，你也先去准备准备，去换身衣服，然后去叫你大哥来一同过节。这么多年都没有与他一同过节，今年他好不容易在京城，也是不容易。”薛佳仪让俞佳雯也出去。 俞佳雯哪里会乐意去叫俞书铭，但是想到要是没有了俞宝芸，俞书铭就会回心转意。她就算是嫁给了晏辰，今后要 倚仗俞书铭的地方也还有很多。 而且看薛佳仪的样子，明显是有话要单独和俞明江说。 她再不情愿，也按照薛佳仪的意思，给俞明江行礼之后离开了。 等房间中只剩下了薛佳仪和俞明江之后，薛佳仪才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垂眸轻声道：“都是妾身无用，才会在这样的日子也发生这样的事情。”【*~爱奇文学om！#免费】 毕竟是快二十年的夫妻，俞明江见薛佳仪这样自责亦是心疼，将薛佳仪揽入了怀中，安慰道：“这怎么能怪夫人呢？想来夫人也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薛佳仪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的往下掉，依偎在俞明江的怀中，抽泣道：“老爷，妾身真的好害怕。妾身也不知道那妖物是什么，本体在哪里。妾身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过，妾身只求老爷好好照顾雯儿和铭儿。” “你胡说什么，有道长在府中，他既然能帮你将妖物驱逐走，一定也能将妖物找出来除掉，不会让你有事的。” 薛佳仪抬起头泪眼盈盈的看着俞明江，问道：“道长说妖物是厉鬼附在人的身上才变成妖物的，不知这厉鬼会附在何人的身上。” “道长也说被附身的人一月之后身上就会出现溃烂，也是因此才会去找新的目标，那只要找到身上脸上有溃烂的人，再让道长看了便知道是不是妖物了。”俞明江想着道士的话，怎样都无法安心。 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他心中着实是没有底。可是看道士言之凿凿的样子，又说的头头是道，他想不相信都的难。 这时俞佳雯也来到了青云院，她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俞书铭看到她进来，脸上却没有什么好神色，冷笑道：“妹妹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来嘲笑我被关在这里，来炫耀你和母亲的胜利？” 俞佳雯的笑容僵了僵，不过很快恢复正常，自己坐了下来，道：“我倒是想这样笑话兄长，可惜父亲母亲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今日中秋佳节，父亲母亲让你出去一同过节。” 闻言俞书铭有些吃惊，反应过来之后紧接着就问道：“那宝芸呢？” 俞佳雯的笑容这次彻底从脸上消失，她是十分不乐意听到俞宝芸的名字的，俞宝芸被禁足的这两天她才发现自己很久都没有这么开怀过了。 却不想高高兴兴的来这里放俞书铭出来还要从俞书铭的口中听到俞宝芸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生气的，可是忽然间她又改变了注意，重新笑了起来，柔声对俞书铭道：“兄长，我才是你亲妹妹，并不比与俞宝芸差，兄长何必一直偏袒她，反而伤了我们的兄妹情分。” 俞书铭冷冷一笑，斜了俞佳雯一眼，道：“我并非偏袒宝芸，我愿意与她共进退也不是她优秀， 若是你和母亲稍稍有些良心，我又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 俞佳雯强压着怒气，道：“我和母亲哪里没有良心，我们要是没有良心的话那个小贱人在乡下就死了。” “好，就当你们有良心，那这次的事情真相是什么，你如实告诉我。”俞书铭紧紧盯着她问道。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 中秋之夜 俞佳雯语塞，瞬时觉得俞书铭十分的不知好歹，她都这么好态度的来和俞书铭说话了，俞书铭这是什么态度。 俞书铭一直看着她，因而当她脸上变了的时候，俞书铭笑的嘲讽，道：“看来我看的当真没有错，这次的事情就是你们为了陷害宝芸的。” 话说到了这种份儿上，俞佳雯想装也装不下去了，干脆也不再伪装，冷了脸色，道：“这次谋害母亲的事情并不是俞宝芸做的，但是之前她谋害母亲的也不少，这次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以牙还牙？”俞书铭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俞佳雯的，道：“这应该是宝芸说才是吧。宝芸还没有从乡下回来，你们就想毁了她的清誉，陷害她与人私通，宝芸一起回到京城之后，你们也依然不放过她，推她入水，给她下药，她回到京城之后还是不忘毁她清誉，从未有一刻对她友好过，便是以牙还牙也该是她！” 俞佳雯被噎住了，她没有想到俞书铭竟然会知道这些事。但这些事都是在俞书铭回来之前发生的，如果没有人在俞书铭的面前说，俞书铭又怎么会知道。 所以，一定是俞宝芸在俞书铭的面前嚼舌根了！ 俞佳雯这样想着，忽然泫然欲泣，委屈的看着俞书铭道：“这些都是俞宝芸告诉你的吧？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兄长不应该偏听偏信。” 听俞佳雯这样颠倒黑白，俞书铭已经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最后还是无奈的笑了笑，淡淡对俞佳雯道：“这些事情并不是宝芸说的，相反的，关于你们宝芸什么都没有说过，我自有办法知道这些事。” 俞佳雯再次碰了一根钉子，但是她并不相信：“兄长何必这样帮俞宝芸说话，这些事情除了俞宝芸，谁还会这样和兄长说。” 现在的俞府薛佳仪虽然不能只手遮天，但是她相信除了俞宝芸之外没有人再敢这样在俞书铭的面前嚼舌根。 便是有这样的人，薛佳仪也不会不知道的。 而俞书铭听到俞佳雯这样说心情十分复杂，俞佳雯这样浅薄张扬的性子，日后若是去了婆家，是一定要吃亏的。【…爱奇文学om~￥免费】 也不知道薛佳仪是怎么教俞佳雯的，他印象中薛佳仪也不是这样浅薄的人，怎么会将俞佳雯教成了这样。 他最后失去了全部的耐性，坐到了书桌前，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冷声道：“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父亲说要将我禁足半月，半月不到我哪里都不会去的，你出去吧，也莫要再来了。” 俞佳雯碰了一鼻子的灰，她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俞书铭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那她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让人羞辱。 “兄长也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父亲母亲的意思我 是传到了。”她说完气冲冲的走出去了。 俞书铭手中拿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也不知宝芸在庵堂里怎么样了。他原以为以卫嵘对宝芸的在意，知道了宝芸被陷害禁足的事情一定会为宝芸的出头的。 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几天，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由有些心慌。 也不仅仅是担心宝芸，重点是皇上要是知道了宝芸是被陷害的，那薛佳仪和俞佳雯，包括俞明江都是逃不开罪责的。 他虽然生气他们的为人处世，可他们毕竟也是他的亲人，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陷入深渊，就像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宝芸被他们欺负一般。 最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是他没有用，除了担心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薛佳仪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和俞明江已经坐在了大厅中，寇暖也到了，就等着俞佳雯将俞书铭叫来。 他们都没有想到最后回来的只是俞佳雯。 见到只有俞佳雯回来，第一个着急的是薛佳仪。她设局只是想针对俞宝芸，没有想到俞书铭会这么傻，明明都是那样的情况了还会护着宝芸，以致受了牵连。 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她想顺势就让俞明江解了俞书铭的禁足。原想着俞书铭会顺着台阶下来，可是…… 她心里是又急又气，转头看向了俞明江，看到俞明江的脸已经黑了一半，她赶忙劝道：“铭儿也是为老爷着想的，您前几日才下的禁足的命令，现在就让他出来的话下面的人未免要认为老爷言而无信的。” 然而俞明江未尝就不知道俞书铭是为了他着想还是在赌气，今天他原本是高高兴兴的回来的，但是回来之后这府上的事情就没有一件顺心的。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半个月之后再出来吧。”俞明江冷哼一声，拿起了筷子准备用膳。 “老爷莫气，按夫人说的大少爷也是为了老爷着想，老爷应该高兴才是，妾身敬老爷一杯，可不能生气了。”寇暖笑的千娇百媚，举杯对俞明江道。 看着这如花儿一般的面孔，俞明江就是有天大的脾气都消散了，不知不觉的露出了笑容，举杯与寇暖碰杯，陪着寇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薛佳仪在一旁看着气的差点一杯酒就泼在了寇暖的脸上，不过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终究还是忍住了，同样举杯对俞明江道：“妾身也敬老爷一杯。” …… 此时，庵堂中宝芸桌上的饭菜也不少，不过按照宝芸的意思，都是些素菜。但是有赵平在，这素菜做的也十分的可口丰盛。 采云和仪丹原本是站在一旁服侍她的，但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也一同坐了下来，她将和颜和悦也叫了出来。 主仆无人围坐在桌 旁，看起来气氛比大厅中还要好上许多。 她举起了酒杯，笑着对几人道：“我能走到今天，全靠你们不离不弃的在我身边，帮着我，护着我，今天这杯酒，该我敬你们。” 听她这么说四个小丫头都十分惶恐，举杯齐声道：“小姐言重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舅子不高兴了 仪丹一直都是贴身照顾宝芸，宝芸这一路走的有多艰难有多险她是最清楚的。 想到宝芸种种的不易，再看到宝芸红肿已经有化脓迹象的脸颊，她的眼眶不由红了，道：“奴婢只恨自己能力不足，脑袋还笨，不能护小姐不受苦。” 宝芸莞尔一笑，道：“让我受苦的人又不是你，再说有你们在身边，我不觉得苦。” “小姐放心，我们姐妹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他们伤你一分的！”和颜举杯，坚决道。 看着宝芸脸上的伤痕，和颜和悦也是恨自己能力不足，让宝芸这天仙一般的美丽的脸上要带着这样丑陋的疤痕。 那天晚上和颜和悦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阻止了自己不去将俞明江蒙头打一顿。 她们也是女孩子，自是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特别俞明江打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宝芸深吸一口气，道：“你们这么护着我，我自然也会护着你们的，若是你们被人欺负了，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 …… 大厅中看似是欢乐，却还是笼罩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阴霾。与之相比庵堂中的欢声笑语就要真实的多了。 仪丹和采云还给每人都做了一只孔明灯，收拾好了桌子之后，主仆五人聚在院子里放起了孔明灯。 五人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看着庵堂的方向升起的孔明灯，俞佳雯冷冷一笑，不屑道：“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放孔明灯，我也是佩服她的。我倒是看看明天她还有没有这个心情。” 俞书铭也看到了庵堂的方向升起的孔明灯，他神情落寞，也不知为何这样的境遇之下宝芸还会有闲情逸致放孔明灯。 好奇的同时，也佩服宝芸的心境。换做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忽然，他有一个冲动，看着升上天空的孔明灯，他也想放一盏上去。 这么想着，他也准备这么做了。他悄悄的离开了青云院，往庵堂飞身而去，这对于他来说并不难。 他怀着满心的欢喜，来到了庵堂中，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卫嵘。 他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宝芸却一脸淡定的看着他，解释道：“我与卫大人今日有约，他到这里来接我。” 短暂的惊讶之后，他心里情绪一时之间难以言说，也不知是应该为宝芸高兴还是应该责怪卫嵘这么不顾及宝芸的清誉，就这么大喇喇的就来与宝芸私会。 他下意识的就将宝芸护到了自己身后，看向卫嵘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冷声道：“卫大人这样怕是不合规矩吧。” 卫嵘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回道：“我与宝芸发乎情止乎礼，不过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日来只为一解相思而已。” 这么暧昧的话，偏 偏卫嵘说的一本正经，一点都没有登徒子的样子。 “宝芸与卫大人没有定亲，大人就这样对宝芸的清誉有损。若是被人发现了，传出去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宝芸的。”俞书铭分毫不让。 宝芸被俞书铭拦在身后，她看着俞书铭宽厚的后背，心中的柔软忽然像是被击中。卫嵘像是她的铠甲，俞书铭像是她的后盾，上一世她所求的，这一世都有了，她还是觉得像是一场梦，在氤氲的月光之下，是如此的不真切。【…@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卫嵘似乎是听不懂俞书铭的意思。 俞书铭的脸都黑了，道：“我的意思是卫大人没有和宝芸定亲，这样的举动不成体统。而且若是万一……” “没有万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卫嵘强硬的打断了。 卫嵘脸色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别说是宝芸，就连俞书铭都忍不住要相信他的话了。 俞书铭心中气恼，还是没有好脸色，道：“卫大人若是真的这么在意宝芸，何不叫上丞相大人，带着聘礼前来说亲，若是你们定亲，就算是白日光明正大的来俞府看宝芸也无人敢说什么。” 卫嵘扬起了嘴角，眼神似乎透过俞书铭看到了背后的宝芸，眼眸不由温柔起来，道：“我在等宝芸和我站在一样高度的时候，这样定亲别人才没有反对的理由。” 俞书铭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竟无法反驳卫嵘的话，因为他不觉得宝芸做不到，也觉得卫嵘的话甚是合理。 “大哥，我的事情我自己心中有数，大哥不必过多的担心。不过大哥这么关心我，我还是十分高兴的，多谢大哥为我担心。”宝芸从他的身后走出来，与他面对面，温然笑着道。 俞书铭有些心酸，竟然现在就感觉舍不得宝芸出嫁了。但是想到府上的情况，他又知道嫁给卫嵘才是真正的对宝芸好。 他能看出来，卫嵘是真的对宝芸好。 最后他不禁叹了一口气，低着头道：“我知道你自己心中有数，我只是心疼你，心疼你……”心疼你自己心中有数。 他的话没有说完，说到一半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他想说他想帮宝芸考虑，但是想想很多时候宝芸考虑事情要比他长远周全的多。 “大哥，今日有你的这番话，我也不怕以后若是卫大人欺负我我没有地方告状了。”他正惆怅的想着，耳边忽然响起了宝芸的娇笑声。 他欣喜的抬头，看到宝芸正笑的开怀。 他的惆怅被一扫而空，控制不住嘴角上扬，道：“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后盾。” 卫嵘看着这一幕，眼眸中染上了笑意，比今晚的月光都要温柔。他上前走到 宝芸的身边，与宝芸并肩站着，问俞书铭道：“那现在我能带宝芸出去了吗？” 面对卫嵘俞书铭又没有了好脸色，严肃道：“最多一个时辰，你一定要将宝芸送回来。” 卫嵘和宝芸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俞书铭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卫嵘无法只得答应，这才抱起宝芸，飞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同过中秋 宝芸也不知道卫嵘要带她去哪里，但是看起来卫嵘对京城的情况熟悉非常，走的小巷子幽静异常，一个人都没有。 穿过了好几条巷子，宝芸这才发现卫嵘是想带着她去青岩河。 八月十五的青岩河热闹非常，河岸两边都的挂满了灯笼，河水被照的波光粼粼，比白日都要热闹的多。 河边更有成群结队放河灯的少女，青岩河中飘着一盏盏的河灯，与夏日荷花盛开的景象不相上下。 “我正在被禁足，若是被人看到我出来只怕不妥。”宝芸对卫嵘道。虽然她用薄纱遮面，但是同样有被人认出来的风险。 卫嵘一边带着她从人少的地方走，一边说道：“放心，我知道。” 每次卫嵘一说放心，宝芸就真的放下了心。跟在卫嵘的身后，任由卫嵘牵着走。光线昏暗，再加上人少，也没有人认出卫嵘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宝芸跟着卫嵘来到了一个酒楼。这酒楼已经靠近城门，不过靠着青岩河，风光倒是不错。 走进去之后发现宓月华和江莫寒都已经在里面，宝芸欣喜过望，走到了宓月华的面前，笑着道：“月华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宓月华拉住了宝芸的手，亦是笑着道：“今天是团圆的节日，自是应该团圆的。” 一开始宝芸没有想明白宓月华会这么说，不过略一想想便想明白了。江莫寒的双亲皆去世，宓月华也是一个孤女，这么想来他们四个人一起过还热闹一些。 不过卫嵘好似不包括在这里面，卫嵘的母亲虽然去世了，但是卫捷还在。以卫捷和卫嵘的关系，卫嵘不应该独自过中秋才是。 这话当着江莫寒和宓月华的面她没有问出口，只默默在心里想着。 她静静的坐了下来，宓月华看到了她薄纱后面隐隐透出来红肿的脸颊，心疼道：“这是怎么了，难道京城中的传言是真的，你父亲当真是打了你？可是这都过了这么几天了，也不该这么红肿了才是。” 卫嵘在一旁默默不说话，等着宝芸自己解释。 宝芸自然不会将事实都告诉宓月华，只微笑道：“姐姐不用担心，过几日便会好了。” 宓月华并非是不识趣的人，看宝芸的样子就知道是有隐情而不能说，而宝芸的眼神中并没有难色，说明事情足以解决，便也没有再问。 四人说说笑笑，月亮不知不觉也西斜了，这时候四人也酒酣饭饱，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宝芸也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当初宓月华卖酒的小酒馆。 现在也还是宓月华的，不过是江莫寒派了信得过的人来经营。 这是宝芸第一次和宓月华江莫寒在如此温馨的环境下用膳，也是他们才能有这样温馨的环境。 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江 莫寒娶宓月华，一心一意的对宓月华是因为宓月华的身上有江莫寒需要的利益。 那段时间她也是疯魔了，认为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纯洁的情义。 但是如今看着江莫寒对宓月华，看着两人之间自然的亲密举动，她不得不承认，刚重生的时候她的确是疯魔了。 从窗外看出去发现街上的人差不多都散了，看月亮的西斜的角度，该是午夜都过了，他们才散了，准备各自回府。 宝芸和卫嵘站在门口，看着宓月华和江莫寒离开了，他们这才往俞府走去。虽然街上的行人是少了，但他们还是小心的选择了人少的路走。 “你出来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不知道回去你大哥会怎么对我。”卫嵘笑着道，那模样根本就不是担心的样子。 宝芸听他的语气更多的也像是在调笑，耸耸肩道：“那可不关我的事，是你带我出来的，我大哥怪也只会怪你。” “我可以帮你担了这个罪责，但你是要对我负责的。”卫嵘坏坏的笑着。 宝芸早已经习惯了只有他们二人时卫嵘这无赖的样子，也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接话，不然的话不管她说什么卫嵘都有办法扯歪了。 见宝芸不接他的话，卫嵘停下了脚步，飞快的在宝芸的嘴唇处隔着薄纱印下一吻，嘴角的笑容变得得意：“便宜你了，这样就算是你对我的补偿了。” 宝芸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唇，虽然卫嵘只是轻轻点了点，她却觉得自己的唇上一片灼热，脸也不受控制的红了。幸好有面纱遮着，卫嵘也看不到。 心中也不由起了涟漪，却装作平静无波的样子，瞪了卫嵘一眼。 卫嵘也不在意她是什么脸色，脸上依旧是欣喜的样子。 回到了俞府，居安院中，俞书铭果真还在等着，走近了一些，宝芸清楚的看到了他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似的。 卫嵘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在俞书铭开口之前，先解释道：“今天过节，我带宝芸出去吃了些好的，与江大人和江夫人。” 闻言俞书铭的脸色好了一些，但还不是那么好，将宝芸拉到了自己身后，对卫嵘道：“多谢卫大人记挂，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卫大人先回去吧。” 若是俞明江这样对卫嵘指手画脚，卫嵘一定是要呛回去的。但是俞书铭毕竟与俞明江不同，俞书铭是真的关心宝芸。 对关心宝芸的人，卫嵘皆报以感激。 因而还是彬彬有礼的抱拳道：“那宝芸就拜托安南将军多照顾了。” 俞书铭轻哼一声，没好气道：“她是我妹妹，我自然会看顾她。” 听到俞书铭的保证，卫嵘才放心的离开了。 等院子中只剩下宝芸和俞书铭时，俞书铭才回过头，一 脸不赞同的看着宝芸，道：“你怎么能让卫大人如此随便的进出你的闺房，这要是传出去了，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对俞书铭的责问宝芸没有觉得丝毫的不悦，反而觉得温暖。温然一笑，道：“兄长不必担心，卫大人身手甚好，不会让人发现的。而且他虽然闯进了我的闺房，我们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 知道详情 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说服俞书铭，毕竟是宝芸是女子，一旦被人发现了卫嵘的举动，最后吃亏的也还是宝芸。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赞同卫大人如此行为，这是对你不负责任。”俞书铭坚持道。 宝芸难得有耐心，接着解释道：“兄长担心我我知道，但是卫大人也同样是关心我的。今日兄长来找我，应该是想与我一同过中秋节，卫大人前来，也是和兄长一样的目的。而且卫大人私自进我的书房是不合规矩，但是他并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我之前能一次次的脱险，也多亏了卫大人。” 听宝芸一句一句的说着，也将他的疑问一个个的解释，直到最后他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反对卫嵘悄悄进宝芸的闺房。 而且听到最后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阻止，在宝芸一次次遇险的时候，是卫嵘护在宝芸的身边，他虽然是宝芸的兄长，但是做的并没有卫嵘的多。 等重要的是，他不仅仅是宝芸的兄长，还是俞佳雯的兄长，薛佳仪的儿子，他做不到像卫嵘这样全心全意的护着宝芸。 想到这里，他低下了头，叹息道：“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他这么明显的失落宝芸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宝芸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兄长不必多想，我心中有数的。我这么说也并非是不高兴兄长不同意卫大人随意进出，兄长反对的没有错，这就是不和礼法，这是兄长在关心我，我真的知道。但是纵然不和礼法，我也依然要这么做，希望兄长也能理解我。” 理解，他怎么可能不理解呢？俞书铭在心中嬷嬷想着，这俞府中所谓的亲人对宝芸并没有几分亲情，反倒是非亲非故的卫嵘一次次的护着宝芸，若是他处在宝芸的位置上，他也会是和宝芸一样的选择。 “我知道了，但是我理解并不代表我同意，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你尽管与我说，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一定要告诉我。”俞书铭道。 宝芸终于露出了笑容，点头道：“多谢兄长体恤。” 俞书铭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宝芸，心中感慨万千，最后只化为淡淡的一句：“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宝芸福身目送俞书铭出去，这才回到了房间中。 仪丹和采云打了热水来，准备伺候她沐浴。这一天晚上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的确是累了，泡在温暖的热水里，差点睡了过去。 这时候和颜走了进来，抱拳道：“小姐，今日府中有异动。” 宝芸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浑身的神经重新紧绷起来，问道：“什么异动。” “前几日因为一个血手印，府中就起了闹鬼的传言，今日薛佳仪嚷嚷着 头疼，大夫却什么都看不出来，最后被一个道士治好了，那道士说薛佳仪是被妖物冲撞了，并且那妖物还在府中，因着今日是中秋，所以那道士先住了下来，要等到明天再捉拿妖物。” “捉拿妖物？”宝芸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笑容讳莫若深，“听你的意思是已经确定了妖物是谁，只等着明天来捉拿了？” 和颜没有抬头，仍旧低着头沉声道：“属下听道士说妖物是怀有深仇大恨的鬼魂，附在人的身上就成了妖物，并且附在人的身上一个月之后那个人的身体就会溃烂，而这溃烂一般就是从人的脸上开始的。” 闻言仪丹和采云都看向了宝芸，只见宝芸的脸比早上的时候要红肿许多，伤口处已经是青黑色，还留着脓血，看上去异常丑陋。 从脸上开始溃烂，这说的不是宝芸又会是谁？ 宝芸也十分的有自知之明，手指抚上了伤口，轻笑着道：“薛佳仪还真是一天都看不得我在府中，这花样是一天接着一天。” 采云十分生气，看宝芸还这样不重视，气的直跳脚，道：“小姐还不快想想怎么办，现在老爷的心都偏向了夫人和二小姐，要是真的等到明天，说不定老爷真的会将小姐赶出府去的。” 她说着也恨自己没有一个好脑子，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也只有让宝芸去想，她一定尽心尽力的帮宝芸。 “采云说的是啊。”仪丹也附和着采云道：“小姐的脸若是还好，老爷可能还忌惮着卫大人不敢将小姐赶出府去，也想在小姐身上捞一些利益。但是小姐的脸毁了，对老爷就没有用了，老爷一定不会帮小姐的。” 宝芸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道：“说的也是，是应该早做打算的。” 说着，她看向了和颜，问道：“那个道士是什么来路，你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这个道士命叫李道林，是最近才从洛城来到京城的，因为之前帮礼部尚书的夫人治好了病所以在京城中也算是有点名声。不过属下还查到，在洛城中有人服食了他的丹药一命呜呼，他这才来到了京城。在洛城时他还是和尚，法号云清。”和颜道。 这也是和颜这个时候才来到宝芸面前禀报的原因，她和和悦见到这个道士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宝芸的局。那她们能做的就是查清楚这个道士的身份。 说来这个道士也真是会隐藏，在洛城的时候是和尚，三个月之后来到京城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道士。 只怕任谁都不会将他和之前在洛城害人性命的和尚和这个道士联想在一起。 宝芸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久到采云以为她就这样睡着了。 不过这只是采云多想了，她终是睁开了眼睛，眼神十分 明亮，并不是睡着的样子。她朝和颜招招手，示意和颜走近一些。 和颜会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凑到了和颜的耳朵边，与和颜耳语了几句。 等她说完，和颜默然颔首，悄然消失在了房间中。这时候水也凉了，宝芸却没有马上出来，而是让采云和仪丹又加了些热水进来。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 谁是厉鬼 宝芸坐在浴桶中，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其实是在沉思。 为什么李道林偏要说是有深仇大恨的鬼魂附在她的身上，而不直接说她是妖物呢？这种事情薛佳仪又不是没有做过，原主小时候不就是被她用一套克双亲的言辞发配到了乡下吗？ 有了之前去乡下的铺垫，这次薛佳仪直接说她是妖物也未尝不可，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说她也是被附身的，想不通这一点她的心难以安定。 但是想到水都再次冷了她还是毫无头绪，看她手上都被泡出了褶子，采云和仪丹没有再让她在浴桶里待下去了。 她想着这个问题，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今天晚上喝了些酒的缘故，她睡得十分好，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 俞府中的风平浪静，一点消息都没有，宝芸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和颜胡说的，或者是和颜根本都没有说过，那只是她的一场梦。 当然她是几乎以为，并不是真的以为。 仪丹在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她也还在想着昨天晚上没有想通的问题，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她也不会因此以为只是自己多想。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仪丹，顺口问道：“仪丹，你说为什么薛佳仪偏偏要说我是被附身的呢？还有这有深仇大恨的鬼魂，道士特地这样说又是为了什么？会不会这只是道士随便说说？” 这一天晚上仪丹也在担心着和颜说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宝芸想的这么具体，现在听宝芸这么问，她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主仆二人都眉头紧锁，屋子里的气氛也慢慢凝滞起来。 采云打了热水进来，看到两人的神色，不由就紧张起来，问了句怎么了。宝芸将自己的疑问再说了一遍，就变成主仆三人都眉头紧锁了。 过了好一会儿，仪丹才不确定道：“有深仇大恨的鬼魂，道士说的会不会是采绿？” 采绿！宝芸惊喜的看向了采云，一拍桌子，兴奋道：“是啊，采绿，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她一直都在想李道林说她被附身是有什么目的，却没有往这个鬼魂是谁这方面想。 若是像采云所说的，李道林所说的这个具有深仇大恨的鬼魂指的是采绿的话，她多半就能想通了。 仪丹却还不明白，问道：“若这个孤魂野鬼指的是采绿，那夫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如果道士所说的鬼魂指的是采绿的话，那这件事百分之百是薛佳仪的阴谋没错了，这道士有没有什么真本事，会从哪里知道的采绿。 “难道你们忘了吗，采绿那件事情全部的证据都指向了薛佳仪，别人都以为是薛佳仪做的。那现在采绿化身厉鬼附在了我的身上，这说明了什么？”宝芸 挑眉道。 仪丹率先反应过来，道：“这就证明了采绿怨恨的是小姐，众人以为采绿是恨小姐的，那就会自然而然的认为采绿是小姐害死的了。” 采云听宝芸和仪丹一言一语的说着，终于也明白过来，恨声道：“她怎么能这么阴险呢！” 宝芸冷冷笑着，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既然知道她的打算是什么，那就更好办了。” 这一个早上过的都十分的平静，直到下午俞明江回来，周固才来到了庵堂请宝芸去芳菲院。 周固也是第一次见到宝芸的脸，见到宝芸用薄纱遮着面部，他惊讶道：“小姐的脸这是怎么了？” 宝芸淡淡一笑，当然，隔着薄纱周固也看不到她是怎么笑的。 “周管家不必担心，只是之前被父亲打到的地方还没有好，无事的。” 但是周固怎么可能不担心，虽然他也知道薛佳仪说什么妖物又请了道士来多半是为了对付宝芸的，可是他也没有想到宝芸的脸真的成了这个样子啊。 他脑袋一瞬间空白，紧接着着急的额头上直冒冷汗，趁着四下无人，对宝芸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夫人说是自己中邪了，请了道士来，道士说府中有妖物，那妖物就是脸上身上有溃烂的，小姐这个样子……唉！” 周固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原来是这样，多谢管家相告。不过周管家也不必着急，不会有事的。”宝芸轻声安慰道。 纵然宝芸这样说，但是周固还是不放心，甚至说道：“不如小的派人去告诉卫大人一声吧。” 听到周固的话，宝芸是哭笑不得，似乎她身边亲近的每一个人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比她还先想到卫嵘。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好是坏，现在她也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对周固道：“不用了，卫大人已经知道了。” 为了让周固放心，她也只能这么说了。不过她说的应该也没有错，一般情况下和颜和悦知道的事情相当于卫嵘也知道了。 周固果然放心了许多，这才带着她往芳菲院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她站在了芳菲院的门口，嘴角弯了起来。既然薛佳仪要下这么重的手，那就做好她用同样力道反击的觉悟吧。 想着，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走到了客厅中一看，不出意料的，俞佳雯也是在场的。 她淡然给俞明江和薛佳仪福身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不知父亲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说完她抬头瞟了俞明江一眼，只见俞明江看到她的脸之后也是十分震惊，看来俞明江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脸是怎么了？”俞明江不由问道。 她抬起头与俞明江直视着，淡淡道：“父亲难道不知道女儿 的脸是怎么了吗？” 俞明江脸色瞬时有些难看，他当然听出了宝芸的意思是被他打的，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下这么重的手，不过是一个耳光，这么多天也该好了。 这时候李道林出来道：“俞大人可莫要被这妖物迷惑了，不如让她揭下面纱来看看她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你可别赖在父亲身上，我被你打过的脸也早好了。”俞佳雯添油加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如去宜城养伤？ 俞佳雯这么说，俞明江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不过宝芸却取下了面纱，面上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微笑道：“妹妹拿我和父亲比，怕是有些不合理吧。” 俞佳雯看到宝芸露出来的脸，高兴的神情都掩藏不住，对俞明江道：“父亲你看她的脸，根本就不是被父亲打伤的，谁的脸被打伤了是这样的伤口。” 俞明江见到宝芸脸上的伤口之后更加的吃惊，之前不过是相信了李道林三分，现在却是相信了七分了。 薛佳仪甚至往他的身边靠了靠，眼中还带有恐惧，颤着声音道：“老爷，你看宝芸的脸，和道长所说的一模一样啊。” 面对这样场景，宝芸依旧不慌不乱，最多就是多了些疑问，问道：“父亲母亲这是在说什么，这个道长又是做什么的。” 只看她的样子着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薛佳仪的眼中闪过狠意，也不解答她的问题，径自对俞明江道：“老爷，妾身知道您心疼宝芸，但是您不能不为您自己着想，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对老爷的声誉有损啊。” 俞明江看向宝芸的目光十分复杂，他是不想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是事情的的确确是在他的面前发生了，他在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俞大人，不知您府上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死相凄惨？”李道林的这时候问俞明江道。 俞明江皱眉想了想，却没有想到是谁。 “道长指的莫非是采绿？”红枫适时的掩唇惊呼道，俞明江现在也不愁想不起来有没有人思想凄惨了。 若说是采绿的死状，那的确是很惨的。赤身裸体，还是被人凌辱致死，这样的死法对一个姑娘来说不仅仅是凄惨，还是屈辱。 “别胡说，采绿是被那两个登徒子害了的，又怎么会和宝芸扯上关系？”薛佳仪对红枫喝道。 红枫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不过她闭上了嘴不代表别人的思绪就停止下来了，特别是被薛佳仪这么一提醒，听到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联想起采绿的死是不是和宝芸有什么关系，毕竟当时采绿死的时候宝芸的确是被牵连进来的，只不过是最后证明了宝芸和这件事没有关系而已。 按现在的情况看，莫非这件事另有隐情？ 在场的人想着，一个个的眼神都看向了宝芸，那眼神几乎就确定了宝芸和采绿的事情是脱不开干系了。 宝芸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痕，对薛佳仪道：“采绿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何为因何为果，母亲自己也清楚得很。” 宝芸眉眼间都含着笑意，可是薛佳仪看着她笑吟吟的样子，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道长，依你所说这件事该如何化解？”俞明江心中也有底采绿的事情 真相到底如何，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不想再牵扯出来一次。 李道林看着薛佳仪和宝芸交锋，不由有些出神，听到俞明江的话才回过神，道：“只要做一场法事，暂时将冤魂压制，只是大小姐，只怕是不能回到府中了。” “我为何不能回到府中？”李道林的话音刚落，宝芸就接着问道。 宝芸如此突兀的发问，李道林愣了愣之后才回道：“大小姐有所不知，你身上附上了冤魂，现在大小姐虽然还有神志，但是你的脸上出现了溃烂，厉鬼不但侵蚀着大小姐的身体，也渐渐占领大小姐的神志啊。”【…*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什么厉鬼冤魂的，难道你这个臭道士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仪丹护在了宝芸的面前，泼辣道，“我家小姐的脸不过是一时的伤还没有好，却因此被你说成了什么妖孽。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到处招摇撞骗。” 她的话音刚落，俞佳雯便快速的打了她一巴掌，斥责道：“你这个贱婢懂什么，休要对道长不敬，若是冲撞了道长，道长不愿意帮我们，难道要我们这个俞府都为这个妖物陪葬吗？” 俞佳雯这一巴掌打的极重，似乎是将之前对宝芸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仪丹的身上。仪丹被她打的两眼冒金星，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来。 宝芸没有料到俞佳雯会对仪丹下这么重的手，她将仪丹拉到了自己身后护着，冷笑道：“仪丹说的有什么不对，妹妹不信自家人说的话，这个不知从何处来的道士说什么就是什么，妹妹到底是何居心？” 俞佳雯就等着她生气了，在她说完话之后就泫然欲泣的看着俞明江，满是委屈道：“父亲，女儿并非是故意要针对姐姐，但母亲才刚化险为夷，女儿实在是害怕极了，要是哪日妖物冲撞到了父亲的身上，那女儿和母亲可怎么办？” 这话无疑是说到了俞明江的心头，薛佳仪之前是怎么疼的满床打滚他是看在眼里的，要是这样的疼痛加诸在他身上…… 他只是想想都的觉得疼。 而且，他看着宝芸的脸，乌青中还带着血红，看上去十分的恶心。以前宝芸的娇俏一点都没有了，这样宝芸的谁还会看得上？ “道长，宝芸脸上的伤以后还能好吗？”他想了想，问李道林道。 李道林眉眼低垂，叹息道“就算是将厉鬼从大小姐的身体里驱逐出去，只要是厉鬼不死，那大小姐脸上的伤也好不了了。可惜，贫道能力有限，只能将厉鬼封印，不能将厉鬼杀死。而且这都是大小姐造的孽，有因必有果，合该大小姐有这一劫。” 这李道林话里话外都是说宝芸变成现在这样是活该，气的仪丹想冲上去暴打李道林一顿。不过在宝芸反对的眼神中，她只能将一肚子的 气都压在心里。 最后俞明江做出了决定，干咳一声，对宝芸道：“宝芸啊，之前打你的确是父亲下手重了一些，京城中吵闹，不如宜城安静。地震的事情过去好久了，想来宜城也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如你就去宜城养病吧，等你养好了为父在将你接回来。”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开坛做法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李道林都说了她脸上的伤不会好了，俞明江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不就等于告诉她，她永远都不要想回来了吗？宝芸默默想着，目光在俞佳雯和薛佳仪之间来回转着。 薛佳仪假装害怕的依偎在俞明江的身边，俞佳雯则是得意的与她对视着。 她的嘴角缓缓扬了起来，问俞明江道：“父亲当真打算等我的脸好了之后将我接回来吗？” 俞明江怔了怔，有些不敢面对她的眼神，眼神微闪，最终还是点头道：“自然。” “可是这位道长都说我的脸永远都好不了了，父亲怎么将女儿接回来呢？”宝芸含笑道，一点都不像是遇到了大问题的样子。 俞明江被宝芸质问的有些窘迫，他原就是不打算将宝芸接回来了，可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敢明着说出口。 宝芸连冷笑都懒得给他，一边要面子，一边还要做些不要脸的事情，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伪君子了。 “宝芸，道长的意思是采绿的鬼魂不消失的话你的伤口就不会好，你放心，父亲母亲一定会再去寻法术更加高明的道长来，只要将采绿的鬼魂超度了或者收了，你的脸也就能好了。”薛佳仪上前一步，温柔的笑着道。看上去真像是一个慈母。 可惜那张和善的面皮之下是一颗蛇蝎心肠。 宝芸不屑一笑，问道：“有母亲在，只怕是我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回来了吧？” 听到她这么说，薛佳仪像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委屈，抚着头摇摇欲坠，要不是张嬷嬷扶住了她，她看起来都要伤心的摔倒在地上了。 “老爷，既然宝芸这么不喜欢妾身，那不如就按妾身之前说的，让妾身和雯儿回宜城去吧。只是老爷一个人在京城中，一定要多加小心。”说着她就用帕子掩面哭了起来。 宝芸冷眼看着，不得不说，薛佳仪是有些手段的，只是这些手段都是上不的台面的，谁家的正室夫人都不会用这样模样和丈夫说话，除非是小妾。 看不起薛佳仪是一回事，不过薛佳仪的手段她还是要应对的。薛佳仪这么说，无非是向俞明江的表明态度，薛佳仪是愿意去乡下的，是她不愿意而已。 她还真的就不愿意了。 “宝芸，为了这个家，你还是暂时去宜城吧。”若说之前俞明江还稍微有那么一丁点下不定决心的话，在薛佳仪的表态之后，俞明江就是铁了心的要将宝芸送往乡下了。 意料中的结果，也没有什大么好意外的。宝芸笑的云淡风轻，摊手道：“既然父亲这样决定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俞佳雯简直是喜上眉梢，若不是俞明江还在这里，她都能高兴的手舞足蹈。【~@爱奇文学om…@免费】 “不过，这位道长不是说还要给我将身 体里的厉鬼驱赶出去吗？道长说说该怎么做法。” 宝芸这么说在薛佳仪和的俞佳雯的眼中便是不打算挣扎了，也是，她们的设局这么完美，这种鬼神之说虚无缥缈，但是由不得人不信。 李道林还是那副道骨仙风的样子，半闭着眼睛道：“这也不难，只要贫道开坛做法，就能将这厉鬼暂时封印。” “那道长就快些准备吧，免得父亲时时害怕我会害人。”宝芸似笑非笑道。 俞明江的被宝芸这么嘲讽，心情非常不好。他也是受害者，还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明明就是宝芸招惹上的脏东西，他能留住她一命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想是这么想，不过他在宝芸的面前还是要脸，扯出一抹笑容道：“为父并非是担心你会害人，为父担心的是你，要是被厉鬼附身的时间久了，你的命也会受到威胁的。” 宝芸笑了笑，都懒得和俞明江辩解。 李道林说开坛做法，那就开坛做法。 只见在李道林在院子中支起了两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供品，其中还有一个新鲜的猪头。 贡品之前燃着香，李道林对着满桌的贡品在闭着眼睛不知道念着什么，念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他忽然大喊一声，将宝芸都吓了一跳。 之后李道林继续念着，只不过这次不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而是绕着供桌走了起来，随后又大叫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 俞明江看出来，这张纸就是之前李道林给薛佳仪驱邪的时候用剑刺穿的那张。 只见李道林将拿在了面前，喊了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后，从桌上抬起一碗水喝了一口，还尽数喷到了纸上。 一眨眼的功夫，那纸上就显现出来一个红色的，恐怖的东西，看上去果真是像厉鬼。 看着这似真似假的阵仗，宝芸的都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妖孽了。 那鬼影显现之后，李道林不知念了什么，那纸张竟然自己燃烧了起来。李道林将燃烧后的灰烬都装进了一个的瓷瓶中，然后对的俞明江道：“贫道已经将这个药物封印了，贫道之前也说了，因为能力有限，所以不能让这个厉鬼马上灰飞烟灭，也不能马上治好大小姐的脸。” 自从看到那个鬼影之后，俞明江就百分之百确定李道林是真的有本事，俞府中也真的是有鬼的，这鬼还附在了宝芸的身上。 而就在他开始准备相信的时候，宝芸的面色却忽然变了，只见宝芸的脸色肃穆的像个四死人一般，以前一向传神的眼神也变成了一潭死水，她走到薛佳仪的面前，面无表情的一个字一个字问道：“夫人，你为什么要害我！” 那语气完完全全都不像是宝芸的，薛佳仪一开始就听出来了，这 是采绿的声音。 看着神情也不像是宝芸的，薛佳仪心里咯噔一跳，不过是勉强保持着着镇定，笑着问道：“宝芸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 宝芸的唇角用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弯了起来，这一幕更是让薛佳仪想掏逃开，可惜宝芸凑得太近，她也不想让俞明江知道，所以无处可逃。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 厉鬼上身了 “夫人难道认不出我了吗？我是采绿啊，你还想让这个臭道士来收了我，怎么现在就不认识我了？”宝芸桀桀笑着，差点将薛佳仪吓疯。 不仅仅是薛佳仪，俞明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宝芸这又是唱的哪出，只是觉得不对劲。 薛佳仪被吓的脸色苍白，嘴唇不停的抖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俞佳雯在旁边看着也是够呛，无意识的一步步往后退去，直到撞到了桌子角才停了下来。 看着宝芸那诡异的笑容，薛佳仪不管不顾的躲到了俞明江的背后，撕心裂肺道：“我没有害你，是俞宝芸害的你，你要找的话去找她，你来找我干什么？” “夫人，难道您做了什么现在都还不想承认吗？若不是您先对寇暖动手，又怎么会将奴婢牵扯进来。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宝芸边说着边一步步的朝薛佳仪走去。 看着宝芸每接近她一点，她的心里就怕上一分，在宝芸要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寇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会将你扯进来，都是俞宝芸那个小贱人害的你，你怎么不去找她要来找我！” “不用夫人教，我现在不是在惩罚她了吗？那夫人觉得自己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是和我受一样的罪，还是现在就用命来偿？” 薛佳仪终于崩溃了，俞明江都支撑不住她，她腿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摆手道：“你绕我一命，你饶了我的话我每年都会给你烧纸钱的，很多很多的纸钱！” 俞明江看向了同样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李道林，黑着脸问道：“你不是已经将这个厉鬼收服了吗，为什么她还会在宝芸的身体里！” 李道林哪里会知道是为什么，他自己都被吓的够呛，俞明江顺着他的脚下望去，只见他的脚下竟然有一滩水渍。 李道林竟然被吓的尿都出来了！ 俞明江的脸瞬时就黑了，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薛佳仪的诡计，之前的薛佳仪应该也是装病的，所以大夫才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了，宝芸的脸也是着实毁了，对他也没有什么作用了。相比较俞佳雯已经是晏辰承诺的侧妃，这可比宝芸能带给他的利益要多多了。 与其留着宝芸在京城，让俞佳雯和薛佳仪嫉妒，从而闹的他家宅不宁，那还不如将宝芸送回宜城，反正宝芸对他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这样想着，俞明江决定将错就错，来到宝芸的面前，扬起手想要再给宝芸一个耳光，借此打醒宝芸。 谁想他才刚刚抬手，周固就进来道：“老爷，京兆府的人来了。” “京兆府？”俞明江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固，不知道京兆府的人这时候来是做什么。 周 固对俞明江的目光了然，低头道：“小的也不知道京兆府的人来了，并且京兆府的伏兵还将府上的出口都守住了，梁捕头已经进来了。” 俞明天觉得这不仅仅是巧合，或许与现在发生的事情也是有关系的。 可是他还不敢得罪京兆尹，只得让周固看着这里，自己去前厅接待了。 等俞明江走了之后，宝芸才恢复了正常，微微一笑，对薛佳仪道：“母亲既然说采绿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害怕呢？” 这话便是在说她之前的言行只不过是一场闹剧，都不是真的。 薛佳仪反应过来又是被气的肺疼，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宝芸，道：“你这个小贱人，花招还真是多。不过你放心，老爷是不会相信你的。” 宝芸嗤笑一声，眼神飘向了被吓的尿裤子的李道林，用帕子掩着鼻子道：“父亲不相信我，难道相信这个尿裤子的假道士？” 薛佳仪一口气梗在了脖子里，她怎么知道李道林是这么个孬种，只是被这么吓一吓，竟然就被吓的尿裤子了。 俞佳雯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宝芸之前的样子是骗人的，恼羞成怒的骂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拿这样的事情来吓母亲，你这是大大的不孝，今天我就替母亲收拾你这个贱人。”、 她说着冲到了宝芸的面前，抬起手就想宝芸一个耳光。 宝芸看着俞佳雯的样子，看来俞佳雯是惦记这打她好久了，既然这样的话，她就成全好了。 她站在原地不动，被俞佳雯打了一个正着。 俞佳雯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看宝芸另一边白皙的脸颊上也肿了起来，瞬间觉得梗在心里的那口气舒了出来，神清气爽的对宝芸道：“姐姐不躲就对了，你若是躲了，动手的可就是父亲了。” 她的话音刚落，发现自己的手被掐了一下，她转过头，刚想发怒，发现掐她的人竟然是薛佳仪。 而薛佳仪则看着门口的方向，神色惊恐。 她不由顺着薛佳仪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梁捕头正和俞明江一起走了进来，而且都要走到大厅了。按照这个距离看的话，她方才说的话都被梁捕头听去了。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慌，六神无主的看着薛佳仪。 然而薛佳仪的脸色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俞明江则更是了，看向她们的目光似是要将她们撕碎了一般。 宝芸一边脸颊高肿，另一边脸颊则有溃烂之象，看上去十分的狼狈，然而她的眼神却是明亮的。 李道林看到梁捕头进来，第一个反应是撒腿就跑。 可惜门口早就有捕快守住，两个捕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李道林擒住了。 梁捕头走了进来，将抓捕令展开，掷地有声道：“此人在 洛城犯有命案，有人举报他又在俞府行骗，本捕头特来抓捕。” 薛佳仪脸色铁青，纵然梁捕头在场她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了。 俞明江唯有挡在了她的面前，客客气气的说道：“原是这样，本官有眼无珠，也被她骗了。” 梁捕头并没有注意他，而是直直的看向了宝芸，抱拳问道：“县主的脸是怎么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县主是中毒了 宝芸摸了摸自己刚被俞明江打出来的新伤，刚想说话，便听到一旁的俞明江道：“没什么，不过是姐妹之间起了一点争执而已。” 他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宝芸，就连俞佳雯和薛佳仪的目光也嗖嗖的看向了俞明江。 俞明江却只用警告的眼光看向了宝芸一个，宝芸的扬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对梁捕头道：“的确是如父亲所说，起了一点争执而已。” 宝芸说完看向了俞佳雯和薛佳仪，俞佳雯倒是也罢了，薛佳仪的脸上也写满了失望，难道薛佳仪还没有看清俞明江的自私么？ 她现在是县主，若是犯了错俞明江打她别人也无话可说。但是现在证明了这个李道林是个骗子，那俞明江打她，就站不住脚了。 更别提，俞明江一个刑部侍郎，竟然被一个野狐禅给骗了，这要是传出去俞明江照样是笑话。 出于这样的考量，俞明江是不可能自己担这个罪责的。所以就只有薛佳仪或者是俞佳雯来背这个黑锅了。 不过俞明江能解释了俞佳雯打她的这个耳光，另一边的脸怕是没有这么好解释的。 纵然宝芸已经这样说了，但是梁捕头还是一脸狐疑的在俞明江和宝芸的脸上扫视，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宝芸溃烂的那半边脸上，说道：“县主的脸，看上去好像是中毒之象？” 宝芸脸上的神情是恰到好处的惊讶，睁大了眼睛道：“怎么会？我这只是之前被父亲打的，当时只是一个小伤口，我还以为是自己照顾不好才让伤口扩大的。” 她说着看向俞佳雯和薛佳仪，果然在两人的脸上都看到了恐惧。看来她们还是学不会在谋算别人之前就做好事情败露的准备。 都失败过这么多次了，难道现在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计谋是万无一失的么？ 不仅仅是俞佳雯和薛佳仪，就连俞明江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宝芸这看似无意的言语中已经透露出了脸上的伤是他打的，那他之前的推脱就更显得是画蛇添足了。 宝芸一边欣赏着俞明江脸上好看的神色，一边听着梁捕头道：“只是耳光造成的伤口应该不会很大，便是放任其自己愈合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只是结了痂之后可能会留下些许伤痕。县主莫不是用了什么药？” 梁捕头的推测也是有理有据，宝芸是女子，自是不想脸上有什么不和谐的痕迹，那用药是在所难免的。 宝芸看了一眼薛佳仪，只见薛佳仪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目呲欲裂。这样的神情对宝芸来说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反而只会让宝芸更加愉悦。 在薛佳仪的目光中，宝芸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对梁捕头道：“这是府上的下人给我的药膏，那婆子说是有效果，我便用了。” 听宝芸这 么说，梁捕头也不知是该说宝芸是单纯还是蠢，下人说有效就用了，都不想想是不是有毒的么？ 而且薛佳仪对宝芸是什么态度几乎是人尽皆知，宝芸都没有一点戒心的吗？ 梁捕头一边想着，一边将瓷瓶双手接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却什么都闻不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就这样放弃，对身边的小捕快道：“你去将住在附近的方太医请来，他应该能看得出来。” 薛佳仪被吓的脸上血色全无，俞明江一看薛佳仪的这个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心中怒气翻腾，这要是被传出去他俞明江又是整个京城的笑话了。 这时候他想起了卫嵘，卫嵘知道了宝芸被他禁足没有任何的动作，他还觉得很是奇怪。如今看来，卫嵘不是没有准备行动，只不过是在准备一击即中罢了。 他想了想刚想到能阻止梁捕头的理由，就见到小捕快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他认识，是之前府中的府医秦林，不过现在应该称呼秦太医了。 另一个穿着铠甲的人他不认识，不过直觉这并不是无意中走进来的。 这个人的俞明江不认识，宝芸却是认识的，不过也只有一面之缘，便是她第一次见到司马长空时在人群中见到的那个守城军的百夫长郭霁。 在这里见到郭霁宝芸也十分惊讶。 郭霁和秦林走了过来，一齐给俞明江和宝芸行了礼。 “郭将军怎么来了？”梁捕头明显也没有想到郭霁会出现在这里。 “刚好巡视到这里，见到俞大人的府门前有捕快守着，秦大夫要进来而不得，我担心有什么事，便带着他进来了？这是怎么了？”郭霁解释过后目光自然而然的停留在了宝芸的脸上。 俞明江一口气梗在了心头，这下好了，不仅仅有太医来了，就连守城军也牵扯进来了。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能掩盖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他狠狠的瞪了薛佳仪一眼，要不是薛佳仪蠢，也不会发生这样丢人的事情。 秦林眉眼低垂，看似是毫不关心这里的情况，对宝芸道：“县主，徐太医今日有事，特地派了下官前来给县主请脉。” 之前徐太医受卫嵘的托付，每两天给宝芸请一次脉。后来宝芸身子好了一些之后，就换成半月请一个脉了。 不过算起来今天也不是半月之期啊。宝芸想着，悄悄弯起了嘴角，看来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卫嵘还是知道今天她要唱什么戏了。 宝芸点点头，走到了椅子上坐下。她抬头看向秦林的时候，看到俞明江正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 看到俞明江这幅样子她当真是想笑，倒不是俞明江的神色滑稽，而是这个时候俞明江才知道向她示弱，怕是太异想天开了一些。 毕竟 她可是被俞明江打了一巴掌，再被薛佳仪下药，刚才差一点就被永远送到了乡下，薛佳仪和俞佳雯下手丝毫不留情面，俞明江打她的时候也没有想着什么情面，这个时候倒是知道和她示弱了，这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若是上一世的苏淳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许会心软，但事到如今，她不会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 没有王婆子 宝芸朝俞明江嫣然一笑，然后看向了秦林，道：“今日秦太医虽然是来请脉的，不过在请脉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劳烦秦太医。” 听到宝芸这么说，俞明江知道他注定是整个京城的笑话了。不仅仅是笑话，卫嵘现在有了理由来质问他，甚至向皇上告状，他要想的是怎么在卫嵘和皇上的威势之下保全自己。 宝芸是假装没有看到俞明江的眼神，俞明江却是真的没有看到薛佳仪的眼神。 薛佳仪看着目前的局势心急如焚，她根本就想不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更加没有想到李道林竟然会招来官兵。 而俞明江又不愿意理会她，她应该怎么办？ 她急的像是热锅上蚂蚁，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捕头将瓷瓶递给了秦林，然后听到梁捕头对秦林道：“烦请秦太医看看，这瓷瓶中药膏有没有问题？” 秦林双手接过，先看了看膏体的颜色，然后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最后用银针挑了些许出来，仔细看着，闻着。一边观察着还一边看宝芸脸上的伤。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薛佳仪的心，薛佳仪不像俞明江这般，早已经看清今天的败局了。 秦林观察了许久，这段时间大厅中始终都没有一个人说话，静的能够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终于，秦林打破了宁静，道：“这膏体中有毒，是蟾毒。县主脸上的伤口溃烂，正是由这种毒所致。” “怎么会这样，这药膏是一个婆子拿给我的，还说是对治疗我脸上这样的伤有奇效，怎么会这样？”宝芸似乎大受打击，泪眼盈盈道。 梁捕头和郭霁是第一次看到宝芸这副模样，美人落泪，似是风雨中飘摇的无依的水仙花，让人不禁心生怜爱，更生出了想要保护的心。 “让县主去认县主能认出人来吗？”梁捕头问道。 宝芸点点头，道：“我与那个婆子说过话，我能认出她来的。” “奴婢也见过那个婆子，便是小姐认不出来，奴婢也能认出来的。”站在一边的仪丹忙说道，采云也连连点头。 见此，梁捕头对俞明江道：“俞大人不介意将府上的丫鬟婆子都叫来让县主认一遍吧？”他说的是问句，但是语气强硬的不像是在征求俞明江的意见。 俞明江也不敢说一个‘不’字，让周固去将府上的丫鬟婆子都请了来。 宝芸一直看着薛佳仪的神色，只见听到这里薛佳仪的神色反而轻松了下来。宝芸倒也不急，只看看薛佳仪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在周固去叫人的其间，众人都坐在了大厅中，却无一人说话。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最后俞明江实在是忍不住，问梁捕头道：“不知是何人向梁捕头举报的这道士在我的府上行骗？” 梁捕头 瞥了俞明江一眼，淡淡道：“对举报人的身份，京兆府一向都是保密的。” 俞明江对梁捕头的态度十分的不满，他是三品的侍郎，却被梁召这个捕快这么无礼的对待。 若不是他理亏在先，怎么会容忍梁召这样的态度？ 却也都是因为薛佳仪，他才会陷入这样的处境。想着，他又狠狠的瞪了薛佳仪一眼。薛佳仪低着头似是在喝茶，并没有看到他这个眼神，在让他更加的心塞。 和梁召之间也再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只得再次沉默下来。 好在半个时辰之后，周固带着全部的丫鬟婆子来到了这里。不过宝芸一看就看出来给她药膏的丫鬟婆子并不在这些人当中。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薛佳仪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可是给她药膏的婆子不在这些人当中，又会去了哪里呢？难不成已经被薛佳仪灭口了。 想着她有些懊恼，她这次怎们会这么粗心大意，都没有让人看着那个婆子，免得被薛佳仪灭了口。 现在若是找不到那个婆子，这出戏摆的再大最后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反正那个李道林本来就是招摇撞骗的，薛佳仪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被李道林迷惑了。而若是抓到了那个王婆子，让王婆子指认薛佳仪来给她下毒，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思考的这其间，仪丹和宝芸还在一个人一个人的辨认这些丫鬟婆子当中有没有那个王婆子，可惜的是，她们得出的答案和宝芸是一样的——这些人当中并没有王婆子。 梁召和郭霁将宝芸和两个丫头表情都看在眼中，最后梁召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怎么，这些婆子当中没有那个给县主送药膏来的人吗？” 宝芸回神，微笑着摇头。 见到她摇头，一边的俞佳雯就抓住了机会，冷笑着对宝芸道：“莫不是姐姐自己用了这有毒的药膏，又杜撰出一个婆子，企图将这件事往母亲的身上引。” 薛佳仪也不说话，只是看向宝芸的目光仿佛非常的伤心失望。 宝芸并不理俞佳雯，这个时候和俞佳雯做这些口头上的争执对目前的局势一点用都没有，她还是在想那个王婆子会去了哪里。 见到她不说话，俞佳雯更加来劲儿了，继续道：“怎么，姐姐连解释都没有吗？还是无法解释？虽然母亲不是姐姐的亲生母亲，但是姐姐也不必这样对母亲吧。” “俞二小姐请注意礼数，县主不仅仅是你的姐姐，更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俞二小姐这样和县主说话只怕是不妥。”郭霁实在是看不下去，冷着脸对俞佳雯道。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对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都能如此亲和的宝芸会是俞佳雯所说的这样。 “这带有蟾毒的药膏要是在 脸上用了一月，便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将县主的脸治好，县主若是用这样的方法栽赃俞夫人，那代价也太大了。而且我认识的县主也不是这样的人，倒是俞夫人，是陷害过县主的。”秦林也帮腔道。 秦林之前是俞府的府医，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有些可信的。 这时候宝芸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 及时雨 薛佳仪被秦林的话气的不轻，这个秦林背叛了她现在还敢在她的面前指手画脚，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但宝芸没有给她出这口气的机会，快速问周固道：“这两天有没有人的离府呢？” 薛佳仪虽然是有中馈之权，能任意将府中的下人发卖，但是周固也是府中的管家，管着府上下人调配，所以若是有人离开了府中，薛佳仪不一定知道，周固却一定是知道的。 听到她这么问，薛佳仪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周固想了想，倒还真的有这么几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婆子：“在花房的王婆子和厨房的方婆子前两天离府了。方婆子是家中儿子娶妻，王婆子则是一家人都赎身了。” 这样的话那就更加可疑了，为何偏偏在这个关头王婆子一家都赎身了，那王婆子又是哪里来的钱，一家子都赎身了？ 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 而一家都赎身了，说不定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宝芸的有些懊恼，怎么之前都没有想到要控制住这个王婆子，蟾毒是不是进了她的脑子，让她变傻了。 虽然王婆子在京城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就这样放弃不是她的风格，她还是对梁召道：“梁捕头，这个王婆子就是拿药给我婆子。” 听到她的答案，梁召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能想到的梁召都想到了，不过幸好梁召的想法和她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 但是为了周固才知道王婆子一家都是在俞府为奴，在外面并没有住处，现在去找又该去哪里找？ 不只是梁召，就连郭霁也吩咐了守城军去找。 看到梁召和郭霁的动作，宝芸看向了薛佳仪，却见到薛佳仪丝毫都不紧张。宝芸瞬间知道了，王婆子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京城了。 也是，距离王婆子给她药膏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而且据周固所说，在后一天王婆子一家就赎身离开了。这段时间足够王婆子离开京城走出好远了。 就在她要放弃，薛佳仪十分得意的时候，梁召和郭霁的下属都回来了，正当所有人的都惊讶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卫嵘的身影。 俞明江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他就知道卫嵘不会就这样放下宝芸，之前没有和他发作，只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薛佳仪起先只是吃惊，但是见到卫嵘身后的人，她被吓的差点叫出声来。 卫嵘身后被人牢牢绑住的人不是王婆子又是谁！但是王婆子怎么会到了卫嵘的手上，那时候明明都没有事发，她做的这么隐秘，连俞宝芸都没有发现，卫嵘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去想，卫嵘已经走到了大厅中。 这里就卫嵘的官职最高，大厅中的人自然都要站起身给卫嵘行 礼的，俞明江则还要将上首的位置让个卫嵘。 卫嵘坐了下来，也不等有人问他，便出声道：“我得知宝芸被禁足，刚好从俞府下人的口中听说这个婆子一家全都赎身了，觉得这件事有异，就将这个婆子悄悄扣了下来，今日听说梁捕头来了俞府，本官特地将这个婆子送来，还请梁捕头查一查，这个婆子有没有什么异样。” 梁召和郭霁都还处在目瞪口呆之中，听到卫嵘的这番话更是哭笑不得。谁会相信他一个刑部尚书会仅仅是因为怀疑就将人扣下来大的，肯定是发现了实打实的证据才会将人绑起来。 卫嵘做刑部尚书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行事作风一直都是雷厉风行，等他对人下手的时候，一定是手上有实打实的证据了。 而且卫嵘一个刑部尚书，让梁召一个捕头查一查，虽然梁召在国中也是有名声的，但还是不敢和卫嵘相提并论。 “卫大人查到了什么，还请赐教？”梁召起身抱拳道。 卫嵘呵呵一笑，林跃将一个包裹递给了梁召，并且说道：“这是在王婆子身上搜到的银钱。” 梁召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竟然有一锭金子，还有两大锭银子，两张银票，加起来竟然有五百两之多。 王婆子一家四口人的月例银子加起来只有八钱，一年的月例也就十两银子不到，这五百两银子就算是他们一家不吃不穿也要攒五十年。 梁召当即冷笑一声，将包袱扔到了王婆子的脚下，厉声问道：“这些银子是哪里来的！” 王婆子吓的一个瑟缩，之后磕着头道：“是……是夫人给的。” 薛佳仪藏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握着，脸上的肌肉也还是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她原以为王婆子能撑着不将她供出来，却不想这么轻易就说出了她。 也不知是卫嵘给她用了什么刑。但是王婆子一家看上去一点伤痕都没有，不像是受刑的样子。 也正是这样薛佳仪才更加的生气。 但是目前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她马上跪了下来，看着俞明江道：“老爷，妾身没有做这样的事情，这是污蔑啊。” “哦，俞夫人的意思是本官污蔑你了？”卫嵘微笑道，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只是在和她问好一般。 她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勉强笑着道：“妾身哪里敢这样怀疑，一定是他们诬告，连为大人也欺骗了。” 卫嵘还是含着笑容，好声好气的问道：“俞夫人说他们是诬告，不知道俞夫人认为是谁指使的他们呢？据说他们是来和俞夫人赎身的，俞夫人问过他们银钱的来路吗？” 这一个个的问题像是一把把大锤砸在了薛佳仪的头上，将她砸的晕晕乎乎的，但也不得不强制自己镇静下来，答道：“妾身问 过他们，他们只说是自己攒的，再加上平日里的打赏，妾身觉得没有问题便放他们走了。” 卫嵘点点头，看上去并不怀疑薛佳仪的话，不过下一句话就说道：“不过他们说这些银钱是俞夫人给他们的，为了证明俞夫人的清白，俞夫人不介意将最近的账目让本官一看吧。”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 狗咬狗 五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薛佳仪也不可能在账本中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但是卫嵘这么说，薛佳仪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五百两银子她是没有在账本中留下痕迹，但难保卫嵘会查出别的什么。 她让张嬷嬷将账本带来给卫嵘看，卫嵘不慌不忙的一页页的看了起来，他每翻一页，薛佳仪的心就跟着颤动一次。 宝芸看着正在翻看账本的卫嵘，她一眼就能看出卫嵘是在装模作样，卫嵘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账本上面。 连她都知道账本上面查不出什么，卫嵘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卫嵘要了账本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卫嵘将账本往桌上一放，同时薛佳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账本上的确是看不出这五百两银子的踪影。”卫嵘淡淡道，一点都没有因为在账本上找不到那五百两银子而不高兴。 薛佳仪听到他这么说倒是挺高兴的，起身福身对卫嵘道：“多谢卫大人还妾身一个清白。” 卫嵘笑笑，对王婆子一家道：“你们也听到了，这银子和俞夫人并没有意思，你为何要害县主，还不快从实招认。” 王婆子被吓了一大跳，一边给卫嵘磕头一边道：“大人明鉴啊，这银子就是夫人给的，不然老奴一家子就算是卖身也卖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啊。而且那药膏那么贵，若不是夫人给的银子，老奴哪里买得起？” 卫嵘又看向了薛佳仪，无奈道：“俞夫人也听到了，这王婆子说的也有理，她一个奴才，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的银子。” 薛佳仪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 宝芸算是看明白，卫嵘这是让王婆和薛佳仪上演一出狗咬狗的大戏。王婆说钱是薛佳仪给的，薛佳仪矢口否认，那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卫大人，他们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财，也不能证明他们手上的钱就是妾身给的啊。”薛佳仪辩驳道。 “说的也是。”卫嵘依旧点点头，接着对梁召道：“本官看那些银子中好像是有银票，看看是哪个钱庄的。” 梁召恍然大悟，将银票拿出来一看，道：“这是百丰钱庄的银票。” “百丰钱庄的老板是谁？”卫嵘问道。 梁召和郭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梁召摇头道：“下官不知。” 卫嵘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道：“这可难办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结果这钱庄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 “卫大人放心，下官可以马上去查，这么大个钱庄，下官就不信这背后没有人。”梁召马上上前道。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卫嵘脸上无奈忽然消失了，微笑道：“这钱庄背后的主人我也就这么一说，要知道 这银票是谁的，直接带上银票去找那里的伙计问就是了。” 银两要存放在钱庄才能有这个钱庄的银票，那既然有银两存放在钱庄，带上银票去查的话肯定能查到的。 梁召的呆了一呆，之前他一直跟随着卫嵘的思路走，都没有想到有了银票就能查到这银票的主人了。 梁召拿着银票就走了出去。 卫嵘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了王婆子的身上，问道：“这药膏你是在何处买的？” “老奴是在西街的那家药铺买的，不过买的时候是无毒的，只是老奴知道癞蛤蟆的毒液接触到人的皮肤会使皮肤溃烂，将这个办法告诉了夫人，夫人就要老奴在这药膏中放入了癞蛤蟆的毒液。” “卫大人，妾身没有啊。妾身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老奴，您可别听她胡说！”薛佳仪忙跪下道。 看着自己的夫人跪在地上，还被郭霁这个外人看到，他只觉得丢人，除此之外什么情绪都没有。 卫嵘又看向了王婆子，道：“你也听到了，俞夫人说根本就没有见过你，是怎么回事你还不从实招来。” 王婆子看向了薛佳仪，道：“夫人，明明就是您将老奴叫来了芳菲院，让老奴去买药膏，后来老奴知道您要在药膏中下毒害大小姐，老奴才和您说了癞蛤蟆的毒液一事。老奴将药膏给了大小姐之后，你接着就给了老奴五百两银子，要老奴一家消失在京城中。现在事发您就不认账了吗？” 薛佳仪哪里会就这样认输，冷冰冰的看着王婆子，反驳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是将你就叫来过芳菲院，但是是让你来修剪花枝，其他的事情就没有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王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到薛佳仪这么说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金簪，冷笑道：“这支金簪是当时夫人说手上没有闲钱，先赏给老奴的，夫人不会不记得了吧。” 见到发簪薛佳仪有了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想到了托词：“你这个贱奴，我就说我的发簪不见了一支，原来是被你偷去了，你现在还敢诬赖我，是谁给你的胆子！” 王婆哪里是薛佳仪的对手，被薛佳仪这样一说她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不管不顾的就冲向了薛佳仪，掐住了薛佳仪的脖子，看那阵仗像是真的要将薛佳仪掐死不可。 薛佳仪不想王婆会扑过来，没有一点防备，就被王婆按倒在地，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红叶和张嬷嬷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过去将两人拉开。王婆早已红了眼睛，哪里是红叶和张嬷嬷能拉开的。 最后还是卫嵘一声令下，将两人拉开了。 “王婆，这里虽然不是公堂，但是在本官面前也 不是你能放肆的。”卫嵘道。 王婆看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薛佳仪，觉得气也解了不少，深吸一口气之后对卫嵘道：“卫大人，就算夫人叫老奴去芳菲院是修剪花枝，那老奴也进不去夫人的房间里，而且夫人的房间里时时有丫鬟看守，老奴如何在能进去偷得夫人的金簪？”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 翻旧账 薛佳仪被王婆掐的两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指着王婆子哑着声音道：“你这个刁奴，偷东西还有理由了吗？” 这时候俞佳雯也扑到了薛佳仪的身边，泪眼盈盈的看着卫嵘，道：“卫大人，我母亲和这件事无关，都是这王婆子诬告。谁找到以前姐姐是不是得罪过她，她才这么去害姐姐。” 说着又对宝芸道：“姐姐，你夸帮母亲说句话啊。” 宝芸唇角噙着一抹隐约的笑容，只微微一笑道：“卫大人在这里，事情母亲若是没有做过的话卫大人一定会还她清白的。父亲也是刑部侍郎，妹妹若是不放心，可让父亲帮着卫大人一起查。” 俞佳雯见计谋不成，狠狠的瞪了宝芸一眼，又对俞明江道：“父亲，母亲平日里的为人难道您不知道吗？难道您也不相信母亲吗？” 俞明江对宝芸的话十分的不悦，这个时候将他扯进来也不知道宝芸安的是什么心。俞佳雯更是蠢，这个时候就算是他相信薛佳仪又有什么用呢？情势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俞佳雯的话只会将他牵扯进这件事中。 他勉强笑笑，没有搭理俞佳雯，对卫嵘道：“卫大人，这件事下官也是不知情，烦请卫大人给下官一个真相。” 卫嵘斜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无事，俞侍郎的家务事本官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不是第一次掺和了。” 此言一出，俞明江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不知是什么神色。 俞佳雯见俞明江也靠不住，愤怒更加的充斥着她的心。在她看来俞明江是又偏心宝芸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薛佳仪拉住了她，不让她再说话，自己说道：“老爷，妾身真的没有做过。” 俞明江的眼中似有触动，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王婆子这时候也缓过来不少，继续对卫嵘道：“卫大人，老奴还有证据，夫人所说的之前用了含有巴豆粉的雪蛤是大小姐做的，其实不是，这都是夫人自导自演的，那巴豆粉技就是夫人自己吃进去陷害大小姐的。” 卫嵘挑眉，在薛佳仪出声之前问道：“哦，你有什么证据？”【！*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因为巴豆粉是夫人从老奴这里拿的，老奴以前住的屋子里还有一些，大人不信的话可派人前去找。” 薛佳仪心头大惊，但还是勉强维持着镇静，道：“你这个老东西，就算是你那里有巴豆粉，也不能说是本夫人自己吃的巴豆粉。谁知道你藏着巴豆粉是有什么用途，还说不定就是你和别人联合起来要害本夫人的。” 薛佳仪的嘴皮子还算是利索，王婆子的确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这时候秦林忽然道：“之前的事情下官也有听说，说是县主那里的雪蛤中有巴豆粉这才说是县主给俞 夫人下的巴豆粉，是吗？” “其实也不是这样，我那里雪蛤中巴豆粉的来由已经查清楚了，一个叫采晴的丫头说是受了母亲的指使给我下的，不过母亲所食的巴豆粉还没有查清楚，秦太医这样问是为什么？”宝芸微笑道。 听到宝芸的话，俞明江神色阴沉的瞥了宝芸一眼，很显然，他对宝芸将这件事往外说的举动十分的不满。 宝芸只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这巴豆粉的作用众人皆知，吃多了会使人腹泻，所以药铺都是有药方才会随着药方一起抓给，而入药的分量也是很少的。若这巴豆粉是买的，那药铺中一定留有备用的药方，若是自己偷偷磨的，那就一定要买巴豆，京城中卖巴豆的地方也不多，总共就那几个铺子而已，一个一个的查总会查到的。”秦林道。 卫嵘点点头，问王婆子道：“你是买的巴豆粉还是买的巴豆？” “老奴的巴豆是从宜城带来的，自己磨成粉的。不过夫人只和老奴要了一次，想来下在大小姐雪蛤中的不是老奴给的。”王婆子道。 “那就好办了，虽然都是巴豆，但是京城周围的所产的和宜城所产的也是不一样的，若是能让下官辨别，下官还是能辨别出的。”秦林接着道。 薛佳仪的手握成拳，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手掌心被掐破了也浑然不觉，她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俞明江，却看到俞明江不为所动，根本就没有看向她。她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里，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卫嵘只看她的神色都能知道这件事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会主动招认的，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俞夫人，你怎么说？” 她冷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卫嵘也不在意她是什么态度，问俞明江道：“俞侍郎，你不介意去搜一搜尊夫人的房间吧？” 俞明江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自然是答应了。 卫嵘让林跃和周固带着人去搜薛佳仪的房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但是之前县主雪蛤中有巴豆粉，应该是已经扔了吧。” “还没有扔，我带回去了。”宝芸在一边含笑道。 俞明江和薛佳仪皆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宝芸，在那样的情况下宝芸竟然还将雪蛤带回去了，莫非是一早就想到了会有今天。 这个十五岁的姑娘，真的会有这么深的心计吗？ 但是不管有没有，宝芸的确是将雪蛤保留下来了。 薛佳仪没有注意到，张嬷嬷的神色此时十分的难看，眼中还有恐惧。只不过在场的人谁的目光都没有在她的身上所以没有察觉。 林跃和周固没有还没有回来，梁召带着一个小厮回来了。 薛佳仪看清了小厮的脸之后更是肝胆俱裂，这个人怎么也被梁召找到了。 梁召踢了小厮一脚，小厮跪在了卫嵘的面前，梁召随后道：“和卫大人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卫嵘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人，梁召这么风风火火的带进来，一定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宝芸的神色和卫嵘如出一辙，等着听小厮的自我介绍。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 钱庄的主人 小厮抬头看了看卫嵘，又被卫嵘的目光吓得低下了头。见此梁召再踢了他一脚，他才小声道：“小的百丰钱庄的副掌柜，赵树。” “别只说名字，你的身份也一起说出来。”梁召催促道。 “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是我娘。”赵树的声音更小了。 张嬷嬷不得不从薛佳仪的身边走过来与赵树跪在了一起，低着头道：“这的确是老奴的儿子，但是不能仅仅因为他是老奴的儿子就将他抓来吧。” “嬷嬷想太多了，本捕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抓人呢？”梁召冷笑一声，将一本发黄的账本递给了卫嵘，而后道：“这上面都是每个季度给俞夫人的钱庄的收益，竟然连卫大人都不知道，这钱庄竟然是俞夫人的。” 卫嵘看着宝芸的样子亦是忍俊不禁，故作镇定的回道：“他们要看你就让他们看看，反正你早晚也是他们的主母，他们好奇也是理所应当。” 她好好的打量了卫嵘一番，问道：“看你这得意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被皇上斥责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卫嵘笑了起来：“用这样一点惩罚来换盛朗明失去了南境的节制权，这么划算的事情我不应该高兴吗？” 宝芸狐疑的看着卫嵘，这严明死的事情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拿到了那些书信，所以盛家才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可以这么说没错，但是也不仅仅是这样。我是猜到了他们会对严明下手，也派了人严加看守，可我还是轻敌了。不管有没有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严明在盛家看来都是必死无疑的。从严明手中得到的账本是物证，严明是人证，有了这两个铁证盛朗明贪渎的罪名是跑不掉的。”卫嵘解释道。 对宝芸来说这个解释更像是在安慰她，昨天晚上她只想着要找到盛家埋藏的秘密，完全都没有想过她的这个举动会对大局产生什么影响。 若是她不这么激进的，卫嵘想必也不会受到惩罚。卫嵘既然说想到了盛朗明会来杀严明，那卫嵘肯定是有自己的布置的。 要不是昨天晚上的行动，也不会让卫嵘来不及布置。 她低下了头，刚要说什么，却听到卫嵘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若是认为我被罚了俸禄还有所谓的三个月之内再发生这样事情便不让我做刑部尚书是惩罚，那我问问你，你可想过为何皇上会定三个月的期限？” 她抬起头看着卫嵘，是啊，为何偏偏是三个月，年底是大的考核，四个月之后就是官员年底的大考核，若是放在四个月之后不是更加的合理？ 就算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代表卫嵘的能力就一定不行，而且现在要找到比卫嵘更适合这个职位的人 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让卫嵘离职的话，她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卫嵘有比这个职位更加适合的职位。 卫嵘看到她眼神中的变化，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这样心有灵犀的感受，除了宝芸，他想这个世间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给他了。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他道，“每年的年底和秋收时节都是南越频繁骚扰南境的时候，若是沈立青和郑怀安不能担此大任，那总不能再放虎归山。” 这只虎说的自然就是盛朗明了。 原来是这样，届时若是沈立青和郑怀安守不住南境，那刑部大牢中要是刚好出现犯人自尽的事情，那卫嵘理所当然就应了皇帝的那一句“不必再做刑部尚书了”。 不过这问题也不算是完全解决：“那届时刑部尚书一职又该如何？” 她真正关心的不是刑部尚书谁来担任，她担心的是会让俞明江这个刑部侍郎暂代。俞明江这个人要做刑部侍郎，上面有卫嵘压着出不了什么大的幺蛾子，但若是让俞明江成为了刑部尚书，那只怕等卫嵘回来整个刑部就乌烟瘴气了。 卫嵘笑了起来，道：“这是吏部尚书的事情了，你我就算是管了，江莫寒也不会将俸禄分给我们的。” 宝芸眼中闪过一抹不好意思，这似乎真的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她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眼前的人，不管是要刑部不出什么事情，还是卫嵘要去南境，这赤玉令都应该放在卫嵘的手上。 她从怀中将赤玉令取出来，放到了卫嵘面前，道：“这赤玉令还是放在你手中更为妥当，不管是保管亦或是使用，都不宜放在我身上。” 卫嵘挑眉，并没有收回：“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放心，我身边的人也不仅仅只有赤玉影卫。而且你身上有赤玉令，保护赤玉令的人会时时在你附近，你不必担心。” 宝芸仔细的打量着卫嵘的神情，想从其中看出卫嵘说的是事实还是只是为了让她放心才故意这么说的。 可惜的是在他的脸上宝芸什么异样都看不到。卫嵘的笑若三月春风，点头道：“我骗你作何，你看看我这满府的侍卫，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他这么说宝芸也没有办法，只能严肃道：“那你需要赤玉令的时候可千万要和我说。” 看着宝芸还不相信他的样子，他啼笑皆非，为了让宝芸不做无谓的担心，他也只能答应下来，并且转了话题：“司马大将军问起了你，并且让月华有时间带你一起前去拜访？” 特地让宓月华带着她一起去拜访，那就是对孔柔的确还有余情了。 宝芸心中一喜，不过同时也感到有些意外，问卫嵘道：“大将军和宓姐姐也是相熟的么？” “宓家出事 的时候幸而大将军护住她，不然的话她也早就遭到毒手了。” 宝芸垂下眉眼，上一世她整个人整颗心都扑在了赵珣的身上，对其他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若是她当时不那么天真，或许能早些察觉赵珣的阴狠才是。现在回头看，她才知道那时的她有多蠢。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 掌柜都没有 “张嬷嬷，你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放着这些巴豆粉？”卫嵘好整以暇的问道。 张嬷嬷面白入纸，却还是不愿意就这样认罪，结结巴巴辩解道：“老奴的肠胃有些毛病，故而备了这些巴豆粉。” 秦林忍不住笑出了声，反驳道：“张嬷嬷你是说笑吗？这一大包的巴豆粉，就算是你天天食用，这一大包你就是吃个二三十年也吃不完的。” 张嬷嬷动了动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她说不出来，卫嵘也没有为难她，问秦林道：“那另一包是什么？” “另一包也是巴豆粉，不过是从王婆子的房间中找到的，也是宜城的巴豆粉。”秦林道。 虽然都是宜城的巴豆粉，但是从王婆子的房间中搜出了巴豆粉，这和王婆子的口供是对得上的。 口供对不上的，就是张嬷嬷了。 不过奇怪的就是为什么张嬷嬷自己都有这么多的巴豆粉，为何薛佳仪还要找王婆子要了？ “王婆，这些巴豆粉既然是从张嬷嬷的房间中搜出来的，那俞夫人为什么会和你要巴豆粉，这于理不合，你怕不是在骗本官？”既然想不清楚，卫嵘干脆从王婆子的身上找突破口。 王婆子没有想到自己拿出了这么多的证据还要被怀疑，磕头道：“卫大人，老奴哪里还管说谎，这谋害县主是大罪，老奴不敢再有所隐瞒。” “那你说说为何俞夫人还会找你那巴豆粉？”卫嵘问道，“你若是说不出来，那本官也只有将谋害县主的罪名安在你的头上了。” 卫嵘的这幅样子，像极了一个昏官，一点不是人们口中的那个铁面无私的刑部尚书。 王婆子被吓的够呛，用力回想起来，希望能想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天无绝人之路，最后她还是想到了：“之前老奴是给过采晴一些巴豆粉的，采晴说是她家里的牛生了病，拉不出屎，要用巴豆入药，所以和老奴要了一些。” “张嬷嬷，这些巴豆粉你是不是从采晴那里拿来的！”王婆子的话刚落地，卫嵘就厉声问张嬷嬷道。 张嬷嬷被吓的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说道：“老奴的确是从采晴那里拿的。” 那就说得通了，之前下在俞书铭送给的宝芸的雪蛤中的巴豆粉是采晴从王婆子那里拿的，所以在王婆子看来是薛佳仪只和她要了一次的巴豆粉。 其实两次的巴豆粉都是从王婆子那里拿的，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查看雪蛤中的巴豆粉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嬷嬷不告诉薛佳仪她那里还有巴豆粉，而让薛佳仪再去和王婆子要一次巴豆粉了。 巴豆粉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只是因为张嬷嬷那里有巴豆粉和王婆子的供词还不足以证明就是薛佳仪害的宝芸，至少还需要张 嬷嬷的供词。 对这样的案子，卫嵘几乎不用动什么脑子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不足够，要让别人也心服口服才行。 这不是多扑朔迷离的案子，俞明江身处其中，知道的更多，自然更加明白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不过他就算是知道也阻止不了，他已经尝试过了。 宝芸冷眼看着薛佳仪面色的变化，看着薛佳仪眼中的希望一点一点的没有，她才觉得自己对原主算是有一个交代，对自己也有一个交代了。 若是不让薛佳仪也栽一个大跟头，只怕薛佳仪永远都会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不过她觉得就算是薛佳仪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也还是不会放过她的。 有时候她都觉得奇怪，既然损失惨重都对付不了她，为什么还要想是飞蛾扑火这样呢？这样得不偿失真的值得吗？ 但是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她在报仇的时候损失惨重，也还是不会放弃。想是这样想，问题是她和薛佳仪之间也没有这么大的仇恨，还一直都是薛佳仪看她不顺眼，从原主到她苏淳，薛佳仪就没有想过放过她，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占了一个嫡长女的身份。 依她看若只是这样的话不至于吧。 她正想着，就听到卫嵘的声音，问赵树道：“赵树，你从实招来，这百丰钱庄为何每个季度都将利润交给俞夫人，上个月还给俞夫人送了两千两银子，这是为什么？” 赵树看了看薛佳仪，不知道这么答卫嵘的话，但是也不得不答：“小的也不知，小的是夫人送到钱庄的，也是夫人让小的将利润给夫人送来的。” 这回答像是什么都没有说一样。 “你只是副掌柜，那你们掌柜呢？”卫嵘换了一个方式问道。 “我问过百丰钱庄的伙计了，伙计都说钱庄里只有副掌柜，没有掌柜。”这是梁召答的。 卫嵘笑了笑：“这倒是有趣了，一个钱庄竟然连掌柜都没有，那就是说副掌柜也相当于掌柜了。” 他的笑声在这戛然而止，脸色蓦地变得阴沉，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官从实招来，不要让本官再费劲将你拖回刑部，到时候本官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赵树被吓的差点尿了裤子，一个激灵马上道：“都是夫人让小的这么做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薛佳仪恨恨的看着赵树，目呲欲裂，只怕她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出卖了，还一出卖就是两个人。 宝芸看着薛佳仪节节败退，不过她总觉得卫嵘来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让薛佳仪的这个计谋失败，若只是这样的话她也能做到。 那卫嵘究竟还有什么后招？而且卫嵘还特地提到了两千两银 子，她想到了之前将她掳去了暗娼馆的那个黑衣人，那应该是薛佳仪买的凶手，这两千两银子会不会是和那个黑衣人有关？ 宝芸想着，也不由将目光都放到了卫嵘的身上。 “俞夫人，你怎么说？”卫嵘重新露出了笑容，问薛佳仪道。 薛佳仪紧紧的咬着嘴唇，最后将目光看向了张嬷嬷。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 暂时落幕 “妾身什么都不知道。”薛佳仪依旧嘴硬道。 虽然证据确凿，可薛佳仪依旧不认罪。暴雨看到她的目光看向了张嬷嬷，却也只当做是没有看到，沉默的在一旁看戏。 张嬷嬷这时候忽然出声道：“卫大人，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看大小姐一直欺负小姐，对夫人也十分的不尊敬，老奴实在是看不过去，这才在大少爷送给大小姐的雪蛤中下了巴豆粉，之后看大小姐并没有什么事，又在夫人送给大小姐的雪蛤中故技重施，没有想到却害了夫人。至于那药膏，也是老奴让王婆送给的大小姐的，这一切都和夫人无关。” 张嬷嬷忽如其来的认罪在在场的人看来都不是那么的吃惊，主人犯错下人顶罪的事情他们见的又不少。 但是像薛佳仪和张嬷嬷这样，事情差不多都是真相大白了才出来认罪的，他们却是第一次看到。 而张嬷嬷这样在给薛佳仪顶罪的时候还要拖她下水的行为，宝芸就十分不悦了。 卫嵘淡淡的‘哦’了一声，问道：“那百丰钱庄的事情呢？” “赵树是老奴用夫人的名号安插进去的，之后骗夫人说是赵树自己的进去的，然后靠着夫人的名号成为了副掌柜，老奴借此从赵树那里拿来钱财，笼络夫人，让夫人帮钱庄保驾护航。”张嬷嬷接着道。 听到这样的解释，宝芸第一个出声道：“这钱庄的收益每个月的应该是不少，不知道每个月会给母亲多少呢？” 卫嵘看了看账本，道：“看账本上是全部都给了俞夫人的。” “这就奇怪了，张嬷嬷和赵副掌柜将钱庄所有的收益都给了母亲，只希望母亲为钱庄保驾护航，那嬷嬷和赵副掌柜图的是什么？” 宝芸和卫嵘一唱一和，将不合理的地方说了出来。 这原本就是薛佳仪和张嬷嬷临时想出来的说法，自然是经不住他们两个人这样拆穿的。 张嬷嬷见蒙骗不过，干脆闭上了眼睛，道：“反正这一切都是老奴做的，和夫人没有关系，为了证明夫人的清白，老奴甘愿一死！” 说完朝着宝芸所坐的那张椅子的扶手处就撞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在死的时候也顺便恶心她。 不过张嬷嬷的这个算盘可就打错了，卫嵘就在宝芸的旁边，怎么会张嬷嬷在宝芸的面前死。 虽然卫嵘不想让张嬷嬷在宝芸的面前横尸当场，但是也没有打算让张嬷嬷好过，一个窝心脚将张嬷嬷踢出去老远。 张嬷嬷倒地之后痛苦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却性命无忧，只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像是一只老狗趴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卫嵘重新坐了下来，满脸都写着不高兴，道：“之前皇上才说不让刑部大牢中再有畏罪自杀的事情发生，要是你 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那你让我颜面何存？” 薛佳仪看着躺在地上的张嬷嬷，眼神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 “赵树，本官最后再问你一遍，百丰钱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本官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让本官说出来的话，后果你可想好了？”卫嵘沉声道。 纵然是在深秋，赵树的头上是都是汗珠，擦了擦汗之后才道：“钱庄一开始是有掌柜的，但是掌柜的不愿意将钱庄的收益交给夫人，所以就被夫人赶出了钱庄。至于这是怎么回事，小的也是之后才知道的，原来这钱庄是裕德县主生母的嫁妆，但是裕德县主的生母逝世之后，俞家的主母就换成了现在的夫人，所以夫人才让小的取代了掌柜的位置，掌控了钱庄。” 听完赵树的话，俞明江的脸色死一样的沉静。终究是瞒不住了，原来这才是卫嵘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将孔柔的嫁妆都教交到宝芸的手上。 他都看出来的事情，宝芸自然也看出来了，卫嵘绕了这么一个圈子，原来主要目的在这里。 卫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你若是早些说，你的娘也不会遭这样的罪了。”、 张嬷嬷还躺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喘着气。 “今日我来也不仅仅是为了抓到一个王婆子的事情，我来是受大将军嘱托，将这份裕德县主母亲的嫁妆单子送来给裕德县主。”卫嵘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交到了宝芸的手上。 宝芸面上的欣喜显而易见，她都还没有行动，卫嵘就将她想要的都送来给她了。如此情义她当真是换不清了。 薛佳仪面色灰白，卫嵘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道：“我本无意和女人计较，但是这次的事情伤及宝芸，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理。我只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事情的真相我想在场的人心中都有数。这是俞侍郎的家务事，本官只是找到了真相，至于要如何处置，俞侍郎自己决定吧。不过，裕德县主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今日的事情我会如实向皇上禀告的。” 卫嵘说完一甩袖往外走去，宝芸对俞明江福一福身，道：“女儿去送送的卫大人。”说完也不等俞明江的反应，径自跟在卫嵘的身后出去了。 郭霁和梁召都没有想到事情到这里戛然而止，但是细想卫嵘的话也有道理，这的确是俞明江的家务事，外人不好过多插手。 不过卫嵘说是这么说，该插的手卫嵘都插完了。特别是卫嵘的最后一句，将今天的事情都禀告给皇上知道，这样一来俞明江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包庇薛佳仪。 梁召带着李道林走了出去，他万万不会想到，因为一个李道林，竟然会牵扯出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可是今天他若是 不进来的话，看他进来时的那个场景，只怕宝芸就要被送到宜城去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今天他的到来也在宝芸的预料之中。 宝芸不知道梁召是怎么想的，她跟在卫嵘的身后，两人走出去了一段距离，她才道：“多谢你。”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 所做的都是为你 卫嵘笑的露出了一整排牙齿，明知故问：“谢我什么？” 宝芸原本是真心来道谢的，但是看他这颇为欠揍的样子，不由白了他一眼，道：“你明明知道的。” “但是我还想听你说。”卫嵘想也不想便回道。 一见到他这样宝芸就一定抵抗力都没有，顺着他的心意道：“多谢你帮我拦住王婆子，更谢谢你送来了我母亲的嫁妆单子。当然，我最感谢的是你能来。” 其实卫嵘亲自带了王婆子来俞府对卫嵘来说真的算不上是一件好事，可想而知这件事到明天就又会是满城皆知了。 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顾的闯到了下属的家，这对未出阁的女子来说是梦寐以求，但是在官场上的人，只会以为卫嵘是脑袋拎不清，做出这样任性的事情。 卫嵘看着她红苹果一般的脸颊，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道：“你有危险我要是不来才是该打。” “你知道我可以应付过去的。” “这不一样。”卫嵘摇头，“我不是看你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我看的是我能为你做什么，只要是我能为你做的，我一定会做，若是你需要而我不能做到的，我之后也会做到。” 宝芸动了动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么沉重的话，她不管回什么都是轻飘飘。 “好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我能做的，让和颜和悦告诉我。”卫嵘微笑道。 这样的话他说过很多遍，可是似乎他不会烦，很巧的是，宝芸听多少次也不觉得烦。 卫嵘前脚刚走，梁召和郭霁后脚也跟出来了。 郑殷殷自走进了居安院的大门就是愁眉苦脸的，见到宝芸就快步走了过去，拉住了宝芸的手道：“怎么办宝芸，我大哥要去南境了，这都入秋了，南境气候更加阴冷，而且若是真的有战事，这刀剑无眼的……哎呀，宝芸，我这心好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一样，我一天我见到我大哥，我就怎么都没有办法不担心。” 看着郑殷殷这个碎碎念的样子，宝芸没有觉得有一丝一毫的不耐，反而觉得羡慕。想到看到了上一世的她。 那时候的她也不用苦恼什么大事，唯一的担心的不就是她身边的人。 最后她所担心的，所害怕的，统统都发生了。 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将郑殷殷拉着坐了下来，才劝道：“盛将军在南境这么多年也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看你兄长的身手和才干也不在盛将军之下，而且还有沈将军带着。你不用这么担心的。” “真的吗？”郑殷殷满含希望的看着宝芸，似乎只要宝芸点头她就相信。 宝芸有些怔住，沙场上刀剑无眼，就算是卫嵘去她也不能保证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对郑怀安并不是这么了解， 就算是全然了解，这保证她也不敢做。 可是看着郑殷殷担心的样子她又不忍将实情说出，只能斟酌一下委婉道：“想来你兄长为了你考虑也会多加小心的。” 郑殷殷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道：“有时候我真恨自己不是男儿身，这样多少也能帮兄长分担一些。像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看兄长上战场，我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这话让宝芸愕然，她一向以为郑殷殷天真，不想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有你的这片心，你兄长一定也是十分的高兴的。”宝芸道：“其实你兄长不在你身边，他也会担心你的。” “我知道。”她的话音刚落郑殷殷便快声道：“我做事一向莽撞，我兄长说过多次了。而且兄长不在府上，那几个庶弟庶妹一定又要来挑衅了。” 宝芸不禁笑出了声：“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 “不过我会和我兄长说的，有你在京城，他不用担心的。”郑殷殷说着还有些得意。 宝芸愣了愣，最后甚是无奈大笑了起来。可是想到郑怀安在卫府和她说的话，她还是不想郑殷殷在郑怀安的面前频繁的提到她。 她的心很小，上一世装的只有赵珣，而这一世，她也认定了卫嵘。 或许她就是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在感情上她的偏执并没有因为她死了一次就有了改变，想想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想着，她敛了笑，对郑殷殷道：“我虽是你的好友，但你这么在你兄长面前频繁的提起我，终归是有些不妥。” 郑殷殷瞪大了眼睛看着宝芸，不解道：“有什么不妥？” 宝芸一下子被噎住，总不能和郑殷殷说郑怀安对她有好感吧。想了想才说道：“你是好心，但若是被别人听到了难免多想。” 这话郑殷殷听得懂，宝芸的处境不像她。虽然她的家里也是一地鸡毛，但是她的兄长和母亲都是真心爱她的。 不像是宝芸，在自己的府中也是如履薄冰。 她掩住了自己的唇，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不过我兄长也是很好的人，只是和他说说的话应该是没什么的，说实话要不是宝芸你和卫大人……我觉得你和我兄长个也是不错的。” “你在想什么，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还没有着落呢，就先担心起我了。”宝芸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 …… 两人说说笑笑的，郑殷殷对郑怀安的担心也减少了许多，看着太阳向西沉去，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俞府。 宝芸将她送出去，回来的时候在花园中意外的看到了俞书铭。 一般像俞书铭这种从边疆回来的将军，是会得到提拔的，之后便会在京城中走动，呼朋喝友，好不风光。 但是俞书铭这次和盛朗 明回来却不是简单的回京述职，而是盛朗明身上有贪渎的嫌疑，现在还在调查。而且皇上已经封了新的镇南将军，就连他也不在回南境的队伍之列。 既不让他回南境，又没有封赏，他的心里自然不安。 “兄长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么？”宝芸含笑走了过去，朝方才俞书铭呆呆望着的方向看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 打上瘾了吗 俞明江脸色阴沉，没有马上回答宝芸的问题，而是朝薛佳仪和俞佳雯挥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这就是要单独和她说话了，只是看俞明江的那神色也不像是要和她说什么好话。宝芸低垂着眉眼，默然想着。 薛佳仪的脸色依旧灰白，在俞佳雯的搀扶下走了出去。之后俞明江还尤嫌不足，看着仪丹和采云两人，示意两个人都出去。 只留宝芸在这里面对俞明江两个丫头怎么可能放心，不过看宝芸朝她们点了点头，她们虽然不放心，但这是宝芸的意思，她们再不放心也还是出去了。 偌大的大厅中，只剩下了俞明江和宝芸两个人。 俞明江这才抬头看着宝芸，问道：“你母亲有什么打算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宝芸微微笑着，并不承认：“父亲在说什么，女儿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俞明江冷冷笑着，道：“你若是不知道，梁召和郭霁是怎么来的，卫尚书是怎么来的，你可别说这些你都不知道！” “女儿的确是不知道。”宝芸两手一摊，道。她现在并不能确定俞明江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她不怕俞明江知道这些，可是凡事总得以防万一。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说。俞明江打了她两个耳光，这件事可没有这么好过去的。 俞明江听着，脸色青了下来，两步跨到了宝芸的面前，怒声道：“我警告你，最好在我好好说话的时候好好回答我，否则……” “否则怎样？”不等他说完宝芸便打断了他的话，道：“难不成父亲的还打算再打我一巴掌不成？” 俞明江看到了她正在溃烂的脸，气焰瞬间消失不见。只是抿紧了唇，道：“我没有说要打你，只是让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哦？那若是我不回答会怎样？”宝芸微笑道。 俞明江的脸气的涨红起来，可现在面对宝芸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勇气，只能是高高拿起，低低放下。 宝芸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走到了椅子处坐下，道：“父亲不在意女儿的清白也好，还不了女儿清白也好，现在卫尚书和梁捕头已经将事情都查清楚了，有错的人又不是女儿，女儿是当真不知道父亲留女儿下来是做什么？” 俞明江看着宝芸的这幅样子，像是看到了许久以前高高在上的孔柔。孔柔质问他的时候和现在宝芸的模样如出一辙。 可是那时候的他能无所畏惧的斥责孔柔，现在的他面对宝芸却不敢。 他原以为宝芸的这张脸毁了，那就一切都毁了。谁成想不仅是卫嵘对宝芸还是一如以往的好，甚至连宜城的百姓也来掺和一脚。 要是没有宝芸保他，为他说话，那若是卫嵘真的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皇上， 明天他还在朝堂上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境地。 想是这么想，可是要他在宝芸的面前认错服软，他还是做不到。 他目光阴沉沉的看着宝芸，道：“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宝芸就一点都不顾忌的笑了起来，他恼羞成怒，怒声问道：“你笑什么！” “父亲莫非是想告诉我，我是您的女儿，父亲的荣辱关乎我的未来，还想警告我让我不要太得理不饶人么？”宝芸轻挑眉毛，语气轻飘飘的。 俞明江仅仅从她的语气中就能听出宝芸对这样的说法有多不屑。他亦是冷笑着，道：“莫非你以为你有卫尚书的庇护，又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就能不在意俞府吗？你毕竟还年轻，不懂得这其中的利益关系。” “父亲未免也太看轻我了，我有什么不明白的。父亲若是想说卫尚书庇护我是因为父亲，皇上封我为县主是看在父亲的身份上，那父亲才是太年轻。” 俞明江的此时当真是恨不得上前去一巴掌将宝芸打死，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现在他就算是碰宝芸一根手指头，都会掀起好大的波浪。 宝芸笑着，继续道：“卫尚书庇护我，就是知道我在俞府中是什么处境。至于皇上封我为县主，我想父亲在皇上面前的面子还没有这么大。我能成为县主，是我用自己的本事换来的，父亲没有帮我什么，这难道父亲自己的心里没有数么？” 她说完看向了俞明江，只见俞明江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看上去是十分生气的样子。 这个时候知道生气，为何在薛佳仪害她的时候放任不管呢？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在俞明江决定放任薛佳仪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好事情败露之后会是什么后果。 她也不要俞明江偏向她，就是稍稍约束一下薛佳仪她都不会下这样的死手。不过她也算是看清了，以前俞明江还会想着她有利用价值而对她好那么一点点。 可现在俞明江想要控制她，直接借着薛佳仪的手来打压她。 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话说到这里她已经都说清楚了，起身道：“女儿院子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父亲自己看着办吧。” 俞明江恶狠狠的盯着宝芸，那眼神像是一把把刀子，想要将宝芸的刺的千穿百孔。可惜的是宝芸对这样的眼神根本不以为意，信步走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等宝芸走了之后，里面传来了瓷器摔碎的声音。 宝芸走了出来，发现俞佳雯和薛佳仪还等在外面没有走，这两人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出来的都很失望。 她扬起了笑容，走了过去，柔声道：“怎么，母亲和妹妹见到父亲没有将我打死很失望吗？” 俞佳雯实在是见不得宝芸在她的面前得意的样子，上前就想像以前一样给宝芸一个耳光。 同样的亏宝芸是不可能吃两次的，她伸手将俞佳雯的手拦在了半空中，另一只手快速的打在了俞佳雯的脸上，速度快的连薛佳仪都没有反应过来。 打完之后她甩了甩手，冷笑道：“妹妹莫非是打我打上瘾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 再施苦肉计 俞佳雯被宝芸一巴掌打的坐在了地上，薛佳仪反应过来之后过去将俞佳雯扶了起来。 俞佳雯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眼前的宝芸也成了两个。这一巴掌宝芸打的比之前重多了，就像之前俞明江打的那样。 薛佳仪将俞佳雯扶住了之后，瞠目看着宝芸，厉声道：“俞宝芸，你这个贱人，若是皇上知道了你是这样的人，看看你还怎么得意！” 宝芸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等笑够了之后才对薛佳仪道：“母亲现在已经认识到不是我的对手了么？这样就对了，其实母亲若是能早些意识到，也不至于变成现在的局面，您看看现在父亲的处境有多难。” 薛佳仪差点被她气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冷声道：“你别以为你现在赢了就能赢到最后，今天之后，老爷就完完全全是你的敌人了。看你今后在府上如何自处。” “这就不用母亲来担心了，我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那接下来的对策已经想好了。不过母亲担心了我，我也要担心担心母亲的，母亲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不知道父亲是会保住母亲呢，还是会将母亲推出去，母亲觉得呢？” 此时宝芸脸上的笑容在薛佳仪看来就像是恶魔的笑容，这也是第一次，薛佳仪对宝芸产生了畏惧。 宝芸看着薛佳仪眼中闪过的恐惧，心中大块，也没有再继续打击薛佳仪，给薛佳仪留下了一个笑容，带着仪丹和采云回居安院了。 俞佳雯在宝芸离开之后才稍微缓过来一些，用力将薛佳仪推开，质问道：“母亲怎么不打死那个小贱人帮女儿出气，怎么就这样将那个小贱人放走了！” 薛佳仪被宝芸的话搅的不得安宁，看着俞佳雯这么大吼大叫，更是觉得烦躁，不悦道：“你喊什么，你要是真的有本事，自己打死那个贱人啊！” 听着薛佳仪说完最后一个字，俞佳雯只剩下了目瞪口呆，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薛佳仪要朝着她大吼大叫。 看着俞佳雯眼睛里的受伤，薛佳仪也有些不忍，可是她现在的心情实在是不好，要她再去哄俞佳雯她也做不到，干脆一甩袖往大厅中去了。 俞佳雯心中更加的委屈，一狠心朝着大厅中跑去，在薛佳仪之前到了俞明江的面前，跪下哭着道：“父亲，您要给女儿做主啊，您看俞宝芸嚣张成什么样子，当着母亲的面都敢打我。母亲也不帮着女儿，反而责备女儿，父亲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面对俞佳雯的哭诉，俞明江神色始终淡淡，等俞佳雯说完了，才冷声道：“事情究竟是不是你所说的这样你自己知道。” 俞佳雯的彻底懵了，不知道为什么俞明江和薛佳仪都这样对她，她什 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都来责备她！ 她怒从心中起，猛的站了起来，恨恨的看着薛佳仪和俞明江，道：“父亲母亲莫不是都怕了那个小贱人，所以要拿女儿出气么？” 话音刚落，薛佳仪就拉了她一下，然后赶忙道：“老爷，雯儿也是气坏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您不要和她计较。” 俞明江的眼神中满是冰雪一般的阴寒，他直直的盯着俞佳雯，直到俞佳雯被他盯的打了一个寒颤，他才说道：“她都多大了，这些事情难道她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吗？你看看你将她宠成了什么样子！” 他大声吼着，顺抓起了一个茶杯摔在了薛佳仪的脚下。薛佳仪被吓了一大跳，不由退后了两步，看到地上的碎瓷片时，心一横，膝盖一弯，就直直的跪在了碎瓷片上。 这次换俞明江大吃了一惊，失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薛佳仪几乎晕了过去，但她死死的咬着牙齿挺住，要是在这个时候晕了过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抬头含泪看向了俞明江，一字一字道：“老爷不是在怪妾身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么？妾身这就给老爷道歉，妾身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担着，老爷不用帮妾身掩饰什么。而且老爷是俞府的天，老爷也不能出什么事，卫尚书若是要问罪，老爷就将妾身推出去吧。” 俞明江的眼神变得深沉，最终还是上前将薛佳仪搀扶起来，道：“不要说这样的话，还是先让大夫来看看你的伤吧。” 薛佳仪听到俞明江这么说并没有高兴，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话，俞明江并没有说不会将她推出去。 她一咬牙又跪了在碎瓷片上，第二次的伤口总是比第一次的疼，疼的她忍不住叫出声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老爷，妾身自知犯下大错，没有脸面求老爷恕罪，只是雯儿是妾身唯一的女儿，若是妾身当真回不到老爷身边，还请老爷善待雯儿。”她咬着唇，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落下来。 她膝盖处已经流出了血，渗出来在地上留下了殷红的印记。 俞佳雯眼睁睁看着薛佳仪的动作，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忽然薛佳仪给了她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将她吓的一步步往后退去。 她看到了，薛佳仪的眼神中带着和狠意，那是要她也跪在碎瓷片上。她只看着薛佳仪膝盖上的血就知道薛佳仪的膝盖这时候一定是血肉模糊了，她才不要这样，她不要。 薛佳仪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对俞佳雯是恨铁不成钢。只是这一时的伤痛，若是能让她们平安的度过这一劫，那就是值得的。 卫嵘不就是要俞明江给一个说法，那她现在自己已经惩罚了自己，就连皇上也不能再说什么。 可惜啊，俞佳雯娇生惯养的，终究还是怕疼。 她想再做一下努力，但是实在是撑不过去，晕倒了在了俞明江的怀中。俞明江也顾不得其他，将她抱了起来听一边让周固叫大夫一边往内室中去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 要我死 宝芸回到了居安院中，并不知道大厅中发生了什么。居安院的丫鬟下人们看到宝芸能回来，都十分的激动。 但看到宝芸脸上的伤痕时，又纷纷担心起来。这伤痕毕竟不小，要是治不好的话可能会影响宝芸一辈子的。 在一双双关切的眼神中，宝芸实在是受不了，告诉了众人她脸上的伤痕会好，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几日没有回居安院，仪丹和采云看着如离开时一般的院子，却觉得恍如隔世。 “小姐，老爷这次应该不会再偏袒夫人和二小姐了吧？”采云问道。 “什么叫不会，我看是不敢再偏袒了，卫大人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老爷若是再偏袒，那不是不要自己的前途了吗？”仪丹道。 宝芸却摇摇头，似笑非笑道：“你们想的都太简单了，你们以为俞明江能从地方官调回京城靠的是运气吗？还是以为薛佳仪能从一个姨娘爬到了夫人的位置上稳坐这么多年会一点脑子都没有？等着看吧，说不定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她们真的没有想到宝芸说的这些，她们也想不了这么复杂。她们只是认为卫嵘是俞明江上司，而且依卫嵘的话，皇上也会对这次的加以过问，那么薛佳仪和俞佳雯就一定会被打入谷底了。 可是听着宝芸的话，两个丫鬟都知道自己是太乐观了。 采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问道：“但是小姐，卫大人说他会将这件事禀报圣上，以小姐在宜城的名声，皇上总该不会放着小姐任由他们欺负吧？” 宝芸笑了笑：“皇上过问自然是要过问的，但是第一，纵然贵为天子，但是也不能随意过问臣子的家事。第二，要是我一直都被他们欺负着，皇上会过问第一次第二次，却不会一直都过问下去。皇上喜欢能解决问题的人，不会喜欢制造问题的人。” 她说的十分直白，仪丹和采云也听的十分清楚。 “那小姐，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仪丹有些担心，问道。 宝芸这个当事人却一点都不紧张，道：“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以他们的本事我也不相信他们能致我于死地。只不过他们都有十分在意的东西，有了在意的东西，就相当于有了弱点。” “这个我知道，老爷最在意的是前程，而夫人最在意的是在府中的地位，至于二小姐，她是一心要在小姐之上，想要赢过小姐。所以，这就是他们的弱点了吗？”采云快速说道。 宝芸赞赏的看着她，道：“可以啊采云，你的长进不小啊。” 听到她的夸赞，采云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小姐夸奖了，在小姐的身边这么久，要是什么都没有学到，那才是奇怪呢。” 宝芸不由露出了愉悦的 笑容，将身边的人培养的聪慧通透一些，总是能事半功倍的。 “采云说的没有错，所以只要是会阻碍到前程的人和事，父亲都是十分担心的。薛佳仪担心的自然是会威胁到她地位的，至于俞佳雯，就是一心想我死了。”宝芸唇角带着一丝嘲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到了这样一具身躯中，她上一世父母都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小都是千娇百宠的放在手心里疼着。 但是真正的俞宝芸就真的太不幸了，母亲早逝，父亲不爱，继母和继妹阴狠，自己又是这么的弱小。 这么一对比，纵然她上一世死在了自己所爱之人的手上，但是她至少是享受过父母的关爱的。 想着，她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或许让她穿越到俞宝芸的身上，就是要她的心里还留着善良吧。 否则的话，经过了上一世这么惨烈的事情，就像是她刚重生的时候，满心都是仇恨，为了报仇她可以什么都不顾。 现在她虽然还想报仇，但是没有这么极端了。 仪丹听到她叹气，问道：“小姐怎么了？” 这些事情也不能和仪丹采云说起，她笑了笑，道：“无事，只是想到，虽然他们都各有弱点，但是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只怕他们也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什么？”仪丹和采云齐声问道。 “要我死。”宝芸说着，唇角慢慢扬了起来。终究还是成了你死我活的战争。 暴风雨过后，又是一片宁静。这一天的俞府非常的安静，秦林给宝芸看了脸上的伤势之后，帮她清理了伤口，开了内服的药方，再给了抹的药膏，交代了仪丹要怎么用之后，才离开了俞府。 薛佳仪伤了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宝芸以为薛佳仪的苦肉计也不过如此了，却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太阳都还没有升起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俞府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从芳菲院出来的丫鬟，喊着薛佳仪自尽的声音像是传遍了整个俞府。 仪丹虽然很不想吵醒宝芸，可是这件事并不小，最终还是告诉了宝芸。 宝芸穿着一件单衣斜斜的倚在床头上，听着仪丹打探回来的消息：“据说夫人是上吊了，幸好红叶进去发现的早，不然的话就救不回来了。老爷几乎将全京城能请的大夫太医都请到了，这才将夫人救活了。” “将整个京城能请的太医大夫都请来了？”宝芸含着浅浅的笑容，重复了这句话。 仪丹以为她是不信，解释道：“奴婢特地打探过的，的确是能请的都请来了，现在整个芳菲院中都是大夫。” 宝芸呵呵笑了两声，道：“这也就以为着，薛佳仪自尽差点死掉的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仪丹这才 明白她的意思，皱眉道：“明明是他们的不对，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倒像是卫大人和小姐逼他们的一样。” “这个时候老爷能将全京城的大夫太医都请来，这会不会是老爷出的主意？”采云在一边问道。 宝芸笑着摇摇头，嘴角的笑容变得无奈，道：“看来我还是轻视他们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 逼迫抉择 这一大早俞明江就一直都在忙薛佳仪的事情，一直到上朝的时辰俞明江都没有去上朝的打算。 事情越闹越大，最后甚至在青云院中禁足的俞书铭都知道了。 俞书铭让小厮出去打探消息，小厮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和今天早上的事情都告诉了俞书铭。听完了小厮打探回来的，俞书铭除了吃惊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宝芸斜斜的倚在床上，采翠和和颜都出去打探消息了，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事情好像是落幕了，俞书铭用要照看薛佳仪的借口告了假，没有去上朝。 宝芸唇角的笑容始终带着嘲讽，道：“看来是我想错了，我一直想着他上朝要怎么应对皇上的质问，想来卫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人家直接不去上朝了，还真是有意思。” 薛佳仪自尽，俞明江告了假在家里照看薛佳仪。薛佳仪已经自尽了，纵然是皇上想问责她也不能了，俞明江告假在家中照看，一来显得自己有情有义，二来也有更多的时间在家中想对策。 而且俞府的主母自尽，这样的事情并不算小，皇上若是在这时候问责的话就显得苛责并且没有人情味了一些。 宝芸的眼眸越来越阴冷，没有想到，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薛佳仪和俞明江会用这么一招，还真是打的她措手不及。 同时她也下了一个决定，一定不能再让卫嵘参与到俞府的事情中来了，这一次若是处理不好卫嵘的名誉一定要受损。 便是这一次她能处理妥当，她也不敢保证没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正想着，仪丹进来道：“小姐，大少爷来了。” 俞书铭？俞书铭还在禁足，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宝芸皱眉想了想，想来是外面的事情俞书铭也知道了，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来。 她随意披了一件外衣，脸上不施粉黛，也没有戴上薄纱，如此打扮便让俞书铭进来了。 俞书铭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宝芸脸上的伤口，他这才相信了小厮传回来的消息，冲到了宝芸的面前，疾声问道：“你的脸真的是……是母亲害的吗？” 宝芸微微一笑，道：“具体是如何我也不知道，兄长或许可以自己去问父亲，父亲该是清楚的。” 去问俞明江，那俞明江肯定是说不是的。 俞书铭的心中已经有了底，这次不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道：“那就是母亲做的了。” 宝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俞书铭她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对待了。俞书铭若是像俞佳雯一样坚决的和薛佳仪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那她就可以像对俞佳雯一样，直接像对付敌人一样对付俞书铭。 可是俞书铭偏偏不像俞佳雯一样，俞书铭看起来是既不想她受到薛佳仪的伤害，同时也不希望 薛佳仪伤害她。 其实若薛佳仪不对她动手，她也懒得搭理薛佳仪。但是事与愿违，薛佳仪就是要与她为敌，就是要置她于死地，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她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对俞书铭，现在她只有一句话想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俞书铭要是在执着于要她和薛佳仪之间两不相干，那难受的也只会是俞书铭自己。 想着，她蓦地抬头看向了俞书铭，道：“兄长，其实事情是怎样的你未必就不知道，只是兄长不愿意面对而已。” 俞书铭愣了愣，没有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白，笑容惨淡，道：“是，我是不愿意面对，我面对了又能怎样呢？” “面对了，兄长就该做出选择了。”宝芸面容沉静，直直的看着俞书铭道。 俞书铭却回避了她的目光，但是她并没有就这样放弃，而是接着说道：“兄长必须做出选择了，否则兄长会一直痛苦下去的。”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她和薛佳仪的斗争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一方死，或者是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当然，对于她来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就意味着死了。 俞书铭还是不说话，她放柔了声音，道：“不管兄长是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兄长的。” 她这句话说完，俞书铭也抬起了头，目光灼灼道：“你明知道我不会做那样的选择。” “那兄长就必须选择放弃你自己的母亲和亲妹妹。”宝芸不给他任何退缩的机会。 他痛苦的看着宝芸，语气中似有哀求，道：“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宝芸摇摇头：“兄长所说的其他的办法，莫非是要我让步，但是兄长看看我现在的情况，我只要让一步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俞书铭再说不出话，他的痛苦就在于他知道薛佳仪是错的，可是他既没有办法劝薛佳仪住手，也没有办法阻止薛佳仪对宝芸的侵害。 他看向了外面，一阵风刮过，只见金黄的银杏树叶随风的飘落。他此时多希望自己像是一片树叶，风往哪里吹他往哪里走好了，也不必面对这样的抉择。 宝芸强忍着不让自己心软，道：“若是我赢，我可以答应兄长，留母亲和俞佳雯的性命。其余的，兄长自己选择便是了。我可以给兄长三天的时间去想，若是三天之后兄长不给我任何的回答，那我便默认兄长是已经放弃了我。” 听她说完俞书铭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她已经垂下了眸子，明显是不想再听他再说什么了。 他嘴角的笑容苦涩，只得站起身，说道：“那我走了，你好好的养伤。”说完才离开了居安院。 他走了之后，仪丹十分的不明白，问宝芸道：“小姐，您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逼迫 大少爷呢？这样一来就算是大少爷想选择小姐，被小姐这么一逼，说不定就偏向夫人和二小姐那边了。而且大少爷现在这样也没有妨碍到小姐什么啊。” 宝芸睁开了眼睛，眼中有些漠然，道：“对我是没有什么，甚至是对我有好处，但是他这样子摇摆不定，苦的是他自己。他若是能选择薛佳仪，或许是这样选择他会更开心。”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朝堂对峙 仪丹还以为宝芸是想趁机让俞书铭站在他们这边，没有想到宝芸的意思竟然是要俞书铭站在薛佳仪那边，她还是有些摸不透宝芸的心思，问道：“小姐，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大少爷站在了夫人那边，那你们岂不是要为敌了。” 宝芸轻轻一晒，道：“若兄长注定要那样选择，现在他就算是暂时站在我们这边，他也不会心安的。” 仪丹不明白宝芸的意思，采云却揣测出来了，只是还有些不敢确定，问宝芸道：“小姐是不是在为大少爷考虑，毕竟现在小姐和夫人已经是敌人了，大少爷再这么摇摆不定的也不是个办法。但若是大少爷站在了夫人那边，小姐也不会对大少爷下死手的是吗？” 宝芸笑笑，并不说话。 这边俞书铭从居安院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芳菲院，芳菲院中还停留着许多的大夫，他心中一痛，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他怎么会无动于衷。 他越过那许多的大夫，往薛佳仪的房间中走去。走到里面，他看到俞明江和俞佳雯都在。 俞明江看到他来也没有问起禁足的事情，之前禁足的事情如今看来像是一场笑话。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薛佳仪，只见薛佳仪的脖颈处有一道紫黑色的痕迹，就算是做戏，薛佳仪这次也是下了狠手了。 他脑海中还回荡着宝芸和他说的话，他此时真的想问问薛佳仪，和宝芸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让薛佳仪这么紧紧的咬着宝芸不放。 不过以薛佳仪现在的情况，他是暂时问不了了。 俞佳雯在一旁啜泣着，看向他的目光哀怨无比，道：“兄长之前还帮着姐姐，你看看如今姐姐将母亲逼成了什么样子。” 俞佳雯的这话并没有让他对薛佳仪的态度有所改观，因为薛佳仪和俞佳雯并不能算是纯粹的受害者。 “妹妹只看到了母亲如今的样子，可有看到宝芸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又可有想过若是母亲不这么狠心，对宝芸下毒，又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听到他的话，俞佳雯哀怨的目光马上就变了，变得阴狠起来，指责他道：“兄长这口口声声都是那个贱人，你难道没有看到父亲母亲被她害成了什么样子吗？她就是个扫把星，这个家里有她就不会安宁！” 俞书铭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并非是不知道俞佳雯的脾性，只是亲耳听到俞佳雯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免不了十分的失望。 他轻笑起来，只不过眼中没有笑意，更多的是悲哀，悲哀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和妹妹，会有这样偏心的父亲。 他在边疆的时候，满心盼望着能够一家团圆，如今回来，他却发现这个地方没有他想要的温暖。 或者那唯一的温暖， 还是宝芸这个他们口中所谓的外人给他的。 俞明江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对，对俞佳雯道：“雯儿，你少说两句。” 喝止了俞佳雯之后，才对他道：“铭儿，雯儿就是这样的口无遮拦，但她到底是你的妹妹，你不要和她计较。” 他摇摇头，其中的意思并不是不会同俞佳雯计较，而是失望，他对这个家彻底的失望了。 “孩儿先告退了。”他留下了这一句话，转身就走出了芳菲院。他是应该做出选择了。 此时，朝堂上，卫嵘已经将大俞府中的事情都告诉了皇帝，末了也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那句话：“皇上，您虽然不干涉臣子的家事，但是一来裕德县主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他们这种行为有藐视您的权威的意思，二来俞夫人下毒毒害县主，致使县主脸部受损，下毒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还请皇上定夺。” 还不等晏烈说什么，盛清和便皮笑肉不笑道：“卫尚书，这样的小事拿到朝堂上来说，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还是卫尚书利用自己的职位想要徇私了？” 自从盛朗明被夺了镇南将军的名号，盛清和对卫嵘已经是明着针对了。 卫嵘冷冷一笑，道：“太师此言差矣，裕德县主是因为在宜城的地震中立下了功劳皇上才将她封为县主的。据我所知，近来宜城的百姓已经自发的捐款给县主盖了一座庙宇，不知盛太师做了太师这么多年，可曾有百姓自发的给太师建造庙宇？” 盛清和面色一变，刚要反驳，卫嵘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接着道：“宜城发生了如此大的地震之后竟然没有暴民产生，裕德县主是功不可没。如今边疆已经不稳定，若是裕德县主以一人之力就能够安定宜城的民心，那何乐而不为。太师还要认为这是小事，或者是我徇私吗？” 盛清和气的胡子都差点翘了起来，不想和卫嵘在这里争论，执起了玉圭，对晏烈道：“皇上，老臣不同意卫尚书的说法。这毕竟还是俞侍郎的家事，而且今天一早臣就听闻俞夫人都上吊自尽了，谁也不知道在俞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俞夫人都被逼上吊自尽了，可想而知这裕德县主是多桀骜不孝。百善孝为先，一个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孝顺的女子，皇上若是再为其撑腰，那岂不是乱了天下纲常吗？” “盛太师，你是没有听到我方才的话吗？”卫嵘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方才说过了，是俞夫人给县主下毒，今日的自尽想来是畏罪自尽。若是盛太师觉得她畏罪自尽是有理的话，那我不知道之前严明在劳中畏罪自尽我为什么要承担罪责了。” 盛清和语塞，而且卫嵘提到了严明，他不知道卫嵘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没有马上接话。 上 首的晏烈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完，却还像是没有主意一般，问众人道：“众卿觉得呢？” 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发话。倒是御史先说道：“启禀皇上，这礼法是要求子女孝顺，但是也要求父母慈爱，以老臣知道的情况，俞夫人称不上一个‘慈’。”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 兵行险着 晏烈看向了御史，问道：“哦，爱卿这话怎么说？” “据微臣所知，俞夫人不是俞侍郎的原配夫人，裕德县主也不是俞夫人所出，所以京城中一直有传言俞夫人对裕德县主多有苛责。甚至在裕德县主五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乡下，一直到俞侍郎进京之前才从乡下接回来。” 盛清和轻哼一声，道：“坊间传言，又岂能当真，王御史，你这闻风而奏也太过明显了吧。” “若是那些传言不可信的话，这次的俞夫人给县主下毒可不可信？”卫嵘适时道。 盛清和对卫嵘的厌恶就像是薛佳仪对宝芸的厌恶，都是恨不得的对方就此消失，永远都不要出现在面前。 晏烈似笑非笑，忽而开口问薛成安道：“薛侍郎，朕听说俞夫人好像是你的妹妹，你觉得俞夫人是卫尚书说的这样吗？” 一开始卫嵘说到薛佳仪的时候，薛成安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默默祈祷着不要牵扯到他的身上，事实证明，他是异想天开了。 晏烈问话，他只得出列道：“回皇上的话，俞夫人的确是微臣的妹妹，但是俞夫人随俞侍郎去了宜城十多年，微臣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卫大人所说的这样。” 晏烈也没有为难薛成安，下一句问卫嵘道：“俞夫人的确是给裕德县主下毒了吗？” 卫嵘稍稍躬身，回道：“这个案子原本是京兆尹在审，起因是一个假道士在招摇撞骗，在洛城就犯有命案，梁捕头得到消息这个假道士在俞府行骗，所以就去俞府抓捕，之后就牵扯出了县主被毒害一案，因为牵扯到了朝中的官员，而微臣也在俞府中，对事情的起因经过也清楚，所以京兆尹就将案子移交给微臣了，微臣审问了人证，已经可以确定，俞夫人的确是给裕德县主下毒了。” 晏烈点点头，问众臣道：“诸位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皇上，俞夫人这样的品行的确是闻所未闻，若是不加以处置，那今后有人在效仿，岂不是乱了法制。”又是王御史率先说道。 “俞侍郎不能好好约束教导自己的夫人，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家中的事情都处理不好的人，又怎么能让人信服他能做好职务上的事情。”江莫寒道。 接下里又有大臣三三两两的进言，却是没有人站在俞明江这边的。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看起来只是卫嵘要为心上人出气。晏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那便这样吧，念在俞夫人是初犯的份儿上吗，就令其抄女则女训百变，禁足三月。至于俞侍郎，也在府中禁足七日，再令其好好整顿府务，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严惩不贷。” 下朝时卫嵘是心满意足，卫捷却不是太高兴，追上了他，道：“你这样为了一个女 子在朝堂上大题小做像什么样子！” 卫嵘不在意的笑笑，道：“父亲这话我便不知道了，触犯法律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大题小做的。” 卫捷被噎了一下，但还是不放弃，道：“这京城有这么多好的姑娘，你为什么就偏偏喜欢这么个不省心的。” 宝芸不省心吗？的确是让人不省心的。但是他就是喜欢她的不省心，也只有不省心了，他才能有机会这样一次次的接近她。 “父亲，儿子如今已经是这样的年纪了，我要什么我自己清楚，我在做什么我自己也清楚。请您相信，儿子找的一定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您这样怀疑宝芸，其实不仅仅是怀疑宝芸，也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和眼光。” 这下卫捷彻底被噎住了，也不知是该反驳还是该说卫嵘说的对。反驳的话似乎真的是不信任卫嵘的能力，他自己的儿子，他怎么会不信任。 可若是不反驳，他心里又不好过。 他为难半天，卫嵘早已经走远了。看着卫嵘的背影，他无奈的摇摇头。 “卫丞相的儿子还真是能干，为了一个女人都闹到了朝堂上。”这时候盛清和来到了他的身边，营养怪气的说道。 他冷哼一声，也不反对：“盛太师所言极是，我儿能力的确是不错的。” 盛清和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卫捷和他作对了一辈子，这临老了，连卫捷的儿子的都不放过他，他怎么能不气。 愣了半天，挤出一句不怎么有威慑力的话：“那就等着瞧，老夫就不相信他次次都能这么得意。” 不出意料，卫捷并没有将他的这个警告放在心上。 而这时，众人都不知道的是，宝芸来到了刑部。卫嵘并不知道薛佳仪自尽的事，虽然在朝堂上他是赢了，但他还是担心薛佳仪的这个举动会让宝芸的名声有损。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脑子的人不多，一味的同情弱者的人倒是挺多的。 他正担心着，打算将刑部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去找宝芸的，没有想到才刚到刑部就看到了宝芸正等在门口。 一看到宝芸，他什么烦心的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几大步跑了过去，笑的露出了一排白牙，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宝芸见到他也是十分高兴，笑道：“我先去了京兆府，京兆尹说李道林的案子和薛佳仪的案子已经移交到刑部了，我便到这里来了。” 卫嵘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不解道：“你是想看卷宗吗？” “李道林的案子倒也罢了，但是薛佳仪的案子，薛佳仪的嫌疑最重，但是让张嬷嬷来顶罪，只怕你从张嬷嬷的口中也审不出什么吧。”宝芸道。 这个倒是的确，张嬷嬷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帮薛佳仪背黑锅，就算是上了刑也 还是什么都不说。 而他在朝堂上已经说了薛佳仪就是毒害宝芸的人，要是张嬷嬷咬紧牙关说这不关薛佳仪的事，对他来说也是棘手。 但是当时在朝堂上他若是不这样说，薛佳仪自尽这件事就说不过去了。而要是被盛清和抓到了张嬷嬷并没有招供，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像是他的作风 看卫嵘的神色，宝芸就知道张嬷嬷并没有招认。 “今天俞明江没有去上朝，薛佳仪也用上了自尽的招数，现在京城中几乎人尽皆知，你在朝堂上真的将昨日的事情告知皇上了么？”宝芸问道。 卫嵘的面色沉了下来，没有了往日嬉笑的模样，点头道：“我事先并不知道薛佳仪的事情，所以在朝堂上已经将昨日的事情说了。” 俞明江和薛佳仪的时间卡的非常紧，在众臣都进宫的时候才将这个消息散出来，卫嵘就不能提前知道并且改变主意了。 宝芸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接着问道：“那皇上如何说？你我虽然知道蟾毒是薛佳仪的主意，但是毕竟亲自接手的并不是薛佳仪，若是张嬷嬷不招认的话，只有王婆子的话也是不能给薛佳仪定罪的。而且薛佳仪已经自尽，你现在再咄咄逼人的话，皇上只怕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卫嵘叹了一口气，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皇上罚薛佳仪抄写女则女训百遍，令其在家禁足思过三个月，并且俞明江治家不严，罚禁足七日，并且好好整顿府上的事情，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严惩不贷。” 听到薛佳仪和俞明江都受到了惩罚，宝芸并不高兴，眉头一皱，问卫嵘道：“薛佳仪已经自尽，若是没有确切的下毒的证据，皇上是不会惩罚她的。除非……” 话说到这里，宝芸顿了顿，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看着卫嵘道：“除非你告诉皇上，薛佳仪给我下毒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 在她的目光中，卫嵘点了头，道：“事情从急，已经闹成了这样，若是皇上不处置俞明江和薛佳仪的话，外面的人更加会说是你仗着县主的身份欺压父母，这样一来只要俞明江稍稍在背后推波助澜，你的名声一定受损。”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之前盛朗明丢了镇南将军一职，盛家一定还记恨你，要是被六皇子和盛清和知道了，那事情就更加严重了。”宝芸疾声道。 她的确是没有想到卫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卫嵘一贯的作风，也不想是会兵行险着的人。 特别还是在这个时候。 看着她万分着急，卫嵘反而露出了笑容，上前一步靠近了她，道：“你这不是来了吗？” 宝芸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道：“还快带我去看张嬷嬷。” 这件事说简单是不简单，但是说难也不难。只要张嬷嬷招供了巴豆粉的事情和下毒的事情，那卫嵘遇到的困难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不简单的是时间紧急，晏辰和盛清和随时都会知道这件事，要是在盛清和知道之前他们没有得到张嬷嬷的口供，那就麻烦了。 卫嵘却没有这么紧张，与宝芸的脚步 相比起来，他走的当真是十分悠闲的。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像宝芸想的这么严重的。 盛朗明自己的屁股都没有擦干净，盛家最多就是用这个他们自以为是把柄的事情来要挟他放过盛朗明。 毕竟盛朗明的事情再查下去可是比他的事情严重多了。 而他的处境相比起宝芸的就好上太多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能有应对的方法，他与晏辰和盛清和之间有的是利益的交换，你死我活也不在意这一时半会儿的。 但是宝芸就不同了，薛佳仪和宝芸之间是真正的你死我活，若是宝芸落了这次的下风，事情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所以，就算是他提前知道了薛佳仪自尽的事情，他也还是会用一样选择这样做的。 他带着宝芸来到了地牢中，张嬷嬷这样的身份，自然是只能住在最差的牢房中。 到了牢房中，宝芸没有先和张嬷嬷说话，而是对卫嵘道：“我想单独和张嬷嬷说话，你先出去吧。” 她说的这么直白，卫嵘也没有什么什么，嘱咐了她小心之后就走了出去。 看着卫嵘的身影消失在了牢房的尽头，她才回过头，看着张嬷嬷，微微一笑道：“才是一天不见，嬷嬷就变成了这样，不知母亲可有派人来看过你？” 张嬷嬷头发散乱，身上穿着囚服，因为用过刑的缘故，衣服上沾染了血迹，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污渍。 “大小姐是在说笑吗？卫大人是刑部尚书，他怎么可能会让夫人的人进来？”张嬷嬷抬起头，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宝芸。 宝芸微微一笑，道：“嬷嬷多想了，是母亲就没有派人来看你。卫大人可是巴不得母亲派人来看你，然后听听你们说了什么呢。” 这样明显的挑拨离间的张嬷嬷并不难分辨出，冷声道：“大小姐的今日来若是想听老奴说夫人的坏话，那就免开尊口，老奴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嬷嬷误会了，我并非是让嬷嬷说母亲的坏话，我想知道的仅仅是事实而已。”宝芸面色不变，并没有因为张嬷嬷的拒绝就气馁。 因为她相信，张嬷嬷一定会说的。 张嬷嬷嗤笑一声，道：“大小姐果真是来和老奴说笑的。” “张嬷嬷才是与我说笑，难道张嬷嬷认为我来这种地方是来和你说笑的？”宝芸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嬷嬷，那笑容在张嬷嬷的眼中却是十分令人讨厌。 张嬷嬷不愿意在搭理宝芸，兀自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墙上，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 这时候仪丹和采云抬了一张干净的椅子来，宝芸坐了下来之后道：“张嬷嬷将一切罪责都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想来也是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了。” 张嬷嬷还是闭着眼睛。 “毒害县主，只是这一条嬷嬷就是死罪，那其他的罪过也就不值一提了。只是嬷嬷认为百丰钱庄的事情嬷嬷真的能扛下来吗？”宝芸似是在自己的碎碎念，张嬷嬷始终一言不发。 宝芸继续自说自话：“母亲不承认自己拿了那些银两，张嬷嬷既然承担下来了，那么那些银两至少要有一个去处吧。”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 拿到供词 “就算是嬷嬷将这件事承担下来，可是赵树无论如何也是要被审问的，比如说在钱庄中做了什么事，银两的去处是哪里之类的。”宝芸含笑道。 这次张嬷嬷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但是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抖动起来。 宝芸接着道：“嬷嬷和赵树没有串过供词，用了刑说不定赵树就会将真相说出来的。而且据我所知去找李道林的人不是嬷嬷，而是红叶。李道林已经招供，是红叶去找他的，目的就是说我是妖孽，然后将我赶出俞府。就算是红叶也会说这件事和母亲无关，是她自己憎恨我才这么做的，可是这些事情你们当真是做的天衣无缝吗？嬷嬷就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吗？” 她说完之后，张嬷嬷终于睁开了眼睛，沉声问道：“大小姐来与老奴说这些干什么？” “这些话自然是要和嬷嬷说的，因为嬷嬷竟然会寄希望于母亲，殊不知母亲是自身都难保。”宝芸笑意嫣然。 张嬷嬷冷哼一声，想要做出并不相信宝芸的话的样子，但是她声音中的不确定已经出卖了她：“大小姐以为这么说老奴就会相信你吗？” “我的确认为我才是你应该相信的人，毕竟你方才也说了，我的身后是有卫大人的，你儿子犯的也不是什么死罪，饶他一条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嬷嬷不由咬紧了嘴唇，想不搭理宝芸，可是她怎么都做不到了。宝芸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赵树，显然是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而且我有些想不通，你的儿子赵树是被抓紧刑部的，为什么你要相信母亲而不是相信我呢？难道嬷嬷认为母亲或者父亲会为了你费心费力的救一个奴婢的儿子出来吗？”宝芸唇角的笑容中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张嬷嬷还在挣扎：“夫人答应过我的，只有我确定了赵树无恙之后，我才会将事情都认下来。” 宝芸的笑声似是银铃一般悦耳：“张嬷嬷啊张嬷嬷，我现在都有些同情你了。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一早母亲自尽了，不过未遂，很明显是苦肉计。但是皇上还是斥责了母亲，让母亲在家禁足三个月，还抄写女则女训百遍，就连父亲都受到了牵连，被禁足七日，整顿府中的事务。嬷嬷认为父亲母亲这样的处境还能想到你吗？” 张嬷嬷满是震惊的看着宝芸，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还怀着的一丝希望，道：“老奴如今身处大牢，外面是什么情况还不是任由大小姐说，老奴怎么会知道真假。” “好吧。”宝芸笑了笑，似乎也不在意张嬷嬷信是不信，轻飘飘道：“嬷嬷就当做这件事是我在骗你吧，但是嬷嬷似乎忘了，你的儿子如今也在刑部大牢中，上万两银子的贪污，这 样的罪责也是不小，至少能判个流放吧。但是这流放的路途千难万险，谁知道他能活多久，活的好不好呢？” 张嬷嬷此时十分确定，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恶魔，就是来索命的恶魔！ 她冲到了栏杆处，伸出手想要抓住宝芸，可惜还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她连宝芸的裙角都碰不到。 她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一边嘶吼着一边在栏杆出拼命的挣扎，撞击着栏杆，仿佛想冲破铁栏杆冲出来。 不过这怎么可能。 宝芸就静静的看着她挣扎，直到她累了，撞不动了，呼哧呼哧的趴在地上喘气，才说道：“嬷嬷可想好了，是相信我，还是相信母亲。” 张嬷嬷抬起了头，眼睛通红，直勾勾的看着宝芸，一字一字的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宝芸勾了勾唇角，道：“我不用向你出示什么我能办到的证明，因为我也证明不了。如果你非要找几个理由的话，不如想想采云，采翠和采荷。或者你再对比一下采绿和采英的下场。” 张嬷嬷的瞳孔蓦地变大了些，采英被赶出府之后不知所终，但是这样被赶出府的丫头，下场并不会好到哪里。 当初俞佳雯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全京城都知道了，采英被赶出俞府，退回到牙婆的手上，为了不砸自己的招牌，牙婆也不会带着这样的丫鬟去卖第二次的。 唯一的结局就是卖去青楼或者暗娼馆。 至于采绿，那就是一直与宝芸作对，并且伤害到宝芸或者宝芸身边人的下场了。 想着这些，张嬷嬷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宝芸的目光多了畏惧，咽了咽口水之后才沉声问道：“大小姐果真能保住赵树一条性命，并且让他一家出京，好好的活下去吗？” “我能保住他一条性命，也能保证他安全的出京，但是我保证不了他的一辈子。”宝芸道。 只是这样也够了。只要赵树能出京，这世上天大地大，薛佳仪也不一定能找到的。张嬷嬷想着。 “我不仅仅能保住你儿子的性命，还能保住你的性命，条件就是你将我母亲做过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该如何选择，你自己看。”宝芸唇边是浅浅的笑容。 张嬷嬷咬紧了牙齿，终是下了决心，道：“我会将事情全都说出，只要你饶过我儿的性命！” “好，我答应你。”宝芸说着，给了仪丹一个眼神，仪丹会意，将纸笔递了进去。 “你将供词写下，按上手印。” 张嬷嬷眼神中是死一般的寂静，周围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偶尔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她这一写就写了大概半个时辰，见她停了笔，仪丹将写满了字的纸拿给了宝芸。宝芸大致看了看，写的倒是十分清楚，来 龙去脉都写清楚了。 宝芸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原是打算走了，但是想了想还不放心，转过头看着她道：“现在这件事牵扯深广，不管是谁来问，我希望你实话实说，否则的话，我也不是心软的人。” 张嬷嬷颓然的点了点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似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软绵绵的靠在了栏杆上。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闯进卷宗库 宝芸从大牢中往外走，走到了一处空着的监牢，不知为何，她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问站在一旁的狱卒道：“这里怎么会是空的？” 狱卒见她穿的华丽，又是卫嵘亲自带着进来的，并不敢怠慢，答道：“这里是当初关押苏太尉一家的地方。” 原来她的父当年就在这里，原来她苏家的人当年就被关押在这里！ 想着，她的眼泪自然而然的就流了下来，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仪丹被她吓了一跳，忙问道：“小姐这是什么了，怎么哭了？” 她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忙胡乱的擦干了眼泪，却没有回答仪丹的话，而是问狱卒道：“当初，苏太尉一家被关押进来的时候，这里也打扫的这么干净吗？” 侍卫歉意的笑笑，道：“卑职是前不久才来到这里的，所以并未亲眼所见。不过关押朝廷官员的地方和关押一般平民的地方总是不一样的。” 是不一样的，再不一样又能怎么样呢？最终还不是一个死。 她父亲从小就教导她，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她苏家的人不怕死，马革裹尸对苏家的人来说是最大的荣誉。 她如此忠君爱国的父亲，怎么会通敌！最后竟然是被当成了逆臣罪人处斩的，她的父亲一定是死不瞑目吧。 父亲，母亲，你们等着，女儿一定还你们一个清白，一个公道！她在心中默默起誓。 当她走出去重新看到阳光的时候，有种恍如新生的感觉。却不知道当初苏家的人从大牢中出来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恐惧，还是视死如归。 她苏家满门忠烈，应该是视死如归吧。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到了卫嵘的身边，将张嬷嬷的供词递给了卫嵘，露出一个微笑，道：“这是张嬷嬷的供词。” 卫嵘拿过来，却并没有看。他的目光注意到的是宝芸苍白的脸色，关切道：“你无事吧？” 宝芸刚想说无事，可是话到嘴边拐了一个弯，道：“头有些疼，或许是第一次来大牢中，有些不舒服。” “那先到后院休息一下吧。”卫嵘说着，已经扶着她往后院去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两人来到了后院，她喝了口热茶，勉强笑道：“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没有大碍的，你先去忙吧。” 卫嵘坐到了她的身边，道：“公务永远都处理不完，但是你来了这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的。” 闻言宝芸不由失笑，道：“就算是我不来，你又不是就见不到我了，你不是还会翻墙吗？” “不不不。”卫嵘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道：“这不一样，这勉强能算是你来看我的，这和我去看你是不一样的。” 宝芸甚是无奈，明明是这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怎么偏 偏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呢？ 她叹了一口气，用哄小孩的声音道：“那我答应你，以后会去你的府上看你的，这样好不好？” 卫嵘撇撇嘴，站起身来，道：“算了，你要来就来，强扭的瓜也不甜，我先去看处理公务了。你要回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送你回去。” 她笑着答应，卫嵘俯身飞快的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的手无意识的抚上了被卫嵘吻过的地方，哪里感觉是被火烧着一样灼热，可是手摸上去和周围的温度并无不同。 一阵清风拂过，让她满是旖旎的大脑清醒过来，敛了笑容，站起身往外走去。 仪丹和采云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急急忙忙跟在她的后面出去了，追上了她之后仪丹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卷宗库。”宝芸说着，脚步一点都不停。 上一世她跟着父亲来过刑部两次，对刑部还有一点印象。努力的回想着这一点印象，她在刑部中小心翼翼的避开守卫，去找卷宗库。 她的记忆并没有错，半刻钟之后她就来到了卷宗库的门口。 这里并不是什么闲散之地，自是有侍卫把守。守门的两个侍卫见到她来，问道：“来着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仪丹和采云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她的脚步极快，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但是见到两个侍卫的样子，又吓的大气不敢喘一下。 宝芸倒淡定，道：“我是裕德县主，我来的时候已经和卫大人说过，卫大人允许我进来找一点东西。” 听到她的话两人面面相觑，之后其中一个侍卫道：“县主可有大人的手令，又是来这里找什么的？” “这里是卷宗库，自是来这里找卷宗，你们放心，我只是看看，不会带出来或者是损坏的。”她笑吟吟的说着，边拿出了之前卫嵘给她的令牌。 见到她真的拿出了令牌，两个侍卫虽然还有不相信，但没有阻拦的理由，只能放她进去了。 她虽然能进去，但是仪丹和采云却不能。 宝芸顾不得这许多，只身一人走进了卷宗库中，她知道重大案件的卷宗都是放在后面的箱子中。 她快速走了过去，打开箱子翻找起来。 重大的案子并不多，她很快就找到了苏家的卷宗，她心心念念想要看苏家的冤屈，这时忽然摆在了她的面前，她却有些不敢看了。 这里面都记载这些什么，都记载着她苏家的‘罪过’吗？ 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里准备正要翻开看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盛清和的声音：“你们不是裕德县主的丫头吗，怎么会在这里？” 盛清和来了！她 心猛的一跳，这卷宗库是不能随意进来的，除非有皇上的恩准，或者是卫嵘的同意，便是她的父亲苏太尉，都不能例外。 若是被抓到了，那就是死罪一条。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还没有听到仪丹和采云回话，就听到侍卫的声音：“回禀太师，是裕德县主在里面。” 她浑身都冒起了冷汗，她最担心的不是被盛清和发现，而是如何和卫嵘交代。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不是普通的令牌 宝芸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成拳，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无力，又这样的绝望。上一世她死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若是卫嵘发现了，那她该如何解释。无意中走到这里的来的？这样的借口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何来让卫嵘相信？ 而且她真的打算这么骗卫嵘吗？ 她正想着，门口就传来了卫嵘的声音：“太师怎么有空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次她当真绝望了。 “老夫的儿子被严明牵连，我作为父亲，自是想帮他洗脱冤屈，所以来这里看看严明的卷宗有没有什么问题。”盛清和道。 “原是这样，那老太师是有皇上口谕或者是手谕？”卫嵘问道。 “没有皇上的谕旨，但是卫尚书同意的话，老夫不也是可以进去查看的吗？” 卫嵘笑了一声，道：“老太师要下官同意，不去大堂找我，反倒是直接进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盛太师要硬闯呢。” “老夫虽然是身居太师之位，但也是要守规矩的，不过是先来这卷宗库看一眼，也没有进去，这不算是硬闯吧。” “自然是不算的，方才下官也不过是这么一说，老太师怎么还当真了呢。”卫嵘的语气又变成了调侃。 这次盛清和没有轻轻放下，而是冷哼了一声，道：“老夫是没有硬闯，但是依老夫看，是别人硬闯了。” 这段时间宝芸的思绪渐渐清晰了，她深吸一口气，提脚准备走出去。她既然做了这样的事，那不管是什么样的后果，她都应该担着。 就算是再害怕，也不能退缩。 不过她的脚才踏出了一步，就听到卫嵘道：“老太师说的莫非是裕德县主。” 卫嵘的声音一出，不仅仅是盛清和，就连宝芸都大吃一惊。 卫嵘知道她进来了吗？若是知道，为何就这样放她悄悄进来了？这两个问题在宝芸的脑海中的来回翻滚着，可是来来回回的想，她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外面盛清和还保持着吃惊的样子，卫嵘为了让盛清和更加明白，问守门的侍卫道：“裕德县主是不是拿了我的令牌来了？” 两个侍卫点点头，其中一个道：“县主的确是拿了大人的令牌来，否则卑职也不敢放县主进去。” 宝芸的脑袋重新晕晕乎乎起来，可是有一点她还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这个时候她应该出去，应该和卫嵘一起面对盛清和。 想着她继续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露出了一抹适宜的笑容，这才踏了出去，见到盛清和先福身行礼，再说道：“方才就听到盛太师来了，只是方才我在翻找卷宗，一时之 间没有来得及给太师请安，还请太师莫怪。” 盛清和原是信心满满的来的，但是现在连表情都难以控制，勉强不露出愤怒的神色，淡淡道：“无妨，不过县主不留在屋子里绣花弹琴，跑到这里找什么卷宗？县主想知道什么？” 宝芸掩唇似是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太师真是高看我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从乡下来的，弹琴绣花什么的是不会的。我来这里是想找我母亲一事的卷宗，但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闻言盛清和终是忍不住冷冷一笑，道：“你母亲的案子现在都没有结案，又哪里会有卷宗在这里。县主不知道吗？” “是这样的吗？”宝芸惊讶道：“我就说我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是还没有结案，我当真是见识短浅了，多谢太师指点。” 盛清和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让他难受了，皮笑肉不笑道：“县主还真是真性情。” “太师过奖了，太师想要找什么便去吧，我便不在这里耽误太师的时间了。”她说着福一福身，等了一会儿见盛清和没有什么要说的，这才转身离开了。 卫嵘也对守门的两个侍卫道：“放盛太师进去。” 说完也不管盛清和是什么反应，明目张胆的追着宝芸就去了，这个举动又是将盛清和气的肺疼。 卫嵘三两步追上了卫嵘，却发现宝芸的脸色不太对，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这里离卷宗库还不是太远，都快走出了刑部，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宝芸才转身，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卷宗库？” 虽是问句，其中透出的意思已经是肯定。 卫嵘却摇了摇头，道：“我倒是想知道你的所有想法，可是很可惜，很多事我并不知道，比如你想要去卷宗库。” 他这样的态度宝芸更加的难受，这样更让宝芸觉得自己的欺骗罪大恶极。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里面，还知道我用了你的令牌？”宝芸接着问道。 这次卫嵘忍不住笑了起来，并且拉住了宝芸的手，将令牌重新放到了宝芸的手心里，无奈道：“我的这枚令牌，可以自由出入我的府上，可以在刑部的任何一个地方也自由出入，持着这块令牌甚至可以进宫直接面见皇上。你用这样的一枚令牌，仅仅是进卷宗库这样一个地方，侍卫自然是会禀告我的。” 闻言宝芸都觉得自己蠢，看来对任何事情都不能太心急，一急了就容易犯蠢。 可是听着卫嵘的话，宝芸觉得自己手上的令牌有千斤重，重新塞回了卫嵘的手中，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要。” 卫嵘自然是不接的，咧开嘴笑着，眼中似是有星星闪耀：“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还在乎这些身外 之物吗？” 宝芸羞赫，不由低吓了头，嗔怪道：“光天化日的，说的什么话！” 他变本加厉，向前一步凑近了宝芸，宝芸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莲花香。 “我的心在你那里，自然就是你的人了，你在想什么？”他稍稍俯身，贴着宝芸的耳朵小声道。 这样的声音，再加上他灼热的气息打在宝芸的脖颈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暧昧旖旎。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安置俞书铭 被卫嵘这么一闹，宝芸方才在卷宗库中的紧张全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对卫嵘的无奈还有满心的甜蜜。 她抬起头瞪了卫嵘一眼，低着头快步往外走去了。卫嵘紧紧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要上马车的时候，发现卫嵘也让人牵着马过来了，她眉头一皱，道：“大白天的，你不用亲自送我回去了，而且盛老太师在刑部，你离开了这怕是不好。” 卫嵘笑了笑，面上是不以为然，道：“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耽误了我送你回家，这才是不好。” 宝芸还是不放心，道：“盛清和能在这个时候来到，说明刑部是有了奸细，你这个时候出来，岂不是再给了他可乘之机？” 卫嵘又凑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就是要给奸细可乘之机，我才能知道他是谁。” 原是这样。也是她多想，这样的事情卫嵘一定想的比她要周到，可能是这次薛佳仪的事情卫嵘冒险一些，让她平白担心了。 两人从刑部出发往俞府走去，人们见到两人的车马同行已经没有什么奇怪的了。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但是两人终究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情来。 一路摇摇晃晃的回到了俞府，在路上两人没有说话，宝芸却也能切实的感受到卫嵘在身边的那种安全感。 宝芸下了马车，敏锐的感受到了俞府中的气氛似乎是不同了。想来是谕旨已经传到了。 忽然宝芸想到了一件事，等卫嵘下马走近了，才悄声道：“你有办法让我兄长回到南境去吗？或者也不用南境，只要能够外调就可以。” 卫嵘轻轻一晒，道：“怎么？俞府中的情况让他为难了？” 卫嵘这能洞察世事的能力她也是不奇怪了，点头道：“是，这府中的情况不是他能应对的，他并非是狠心自私的人，夹在我和薛佳仪之间，他也不好过。” “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卫嵘敛了笑，道：“但是我和你的意见不一样，第一，俞书铭是盛朗明的旧部，在他和盛朗明能彻底撇清关系以前，皇上不会放心用他。第二，军队中的情况不会比俞府中的简单到哪里，若是他连俞府中的关系都处理不好，或者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我不会冒这个险帮他。第三，他若是选择了和薛佳仪狼狈为奸，我更不会帮他了。” 卫嵘说的有理有据，宝芸没有反驳的余地。最后只能是同意了卫嵘的观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将来会怎么样我还真的说不清楚。” 早知道她就不逼俞书铭了，要是俞书铭现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岂不是让他在卫嵘的面前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叹了一口气，想着要提醒一下俞书铭，但又想到要是俞书铭是为了能逃离这里才选 择离开京城的，那似乎也不大好。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要选择也要跟随自己的内心，而不是为了逃离。 “好了，你就自己进去吧，我刑部还有事情，就不陪你进去了。”卫嵘说道。 宝芸不禁浅浅一笑，道：“去吧，谁还要你陪了。” 卫嵘宠溺的笑着，道：“是了，你快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我再走。” 听着这话宝芸瞥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只不过是回个家，被你弄的生离死别似的。”说是这样说，但是她的心里甜的像是冒起了粉红色的小泡泡。 “说什么胡话，快进去吧。”卫嵘假意板起了脸啐道。 看卫嵘是下定了决心要看着她先进去，也不想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在门口墨迹半天，嘱咐了卫嵘万事小心之后就走了进去。 而卫嵘当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才上马离去。 宝芸走进了俞府中，只见下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恭敬之中带着畏惧，隐约之中还有佩服。 宝芸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自然是值得敬佩的。 现在宝芸也不打算去打击薛佳仪，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她不屑于做。 不过她不想打，不代表人家就不会送上来。她走到一半，身后传来了俞佳雯气急败坏的声音：“俞宝芸，你给我站住！” 她叹了一口气，奔波了这么大半天，她着实是不想在俞佳雯的身上的浪费时间，只想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窝在软塌上休息片刻。 她愣神的这点时间，俞佳雯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脸上的伤有了明显的好转，不再流脓溃烂，蠢钝如俞佳雯也知道了这是一个局。 不过俞佳雯这次没有胆子再和宝芸动手，只恶狠狠的瞪着宝芸，就像是要用目光杀死宝芸一般。 “俞宝芸，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吗？”俞佳雯怒声问道。 这样大的声音对宝芸来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若是用声音能吼死人，那岂不是太简单了。 “妹妹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事情是什么样的妹妹难道不清楚吗？还是母亲事先并没有告诉你？”宝芸云帆风轻道。 见宝芸并不动怒，俞佳雯更加的生气，恨不得上前就掐死了宝芸。可是想到薛佳仪对她说的话，她又只能生生忍住，死死的咬着牙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就是这样的敢做不敢担吗？” “妹妹这话应该和母亲说吧。”宝芸讽道：“母亲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却不敢承担的，用赵树威胁让张嬷嬷去顶罪，这样就是敢作敢当了吗？” “若不是你，母亲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你还好意思说！” 宝芸忍不住冷笑起来：“妹妹说话之前最 好先带脑子，什么叫若不是我母亲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妹妹可听说过？” 她也不知道俞佳雯是真的蠢还是假的蠢，难道薛佳仪设局害她，她不能反抗，还要乖乖的钻进薛佳仪的圈套里吗？ 宝芸不耐的撇撇嘴，和俞佳雯在这里争论实在是无趣极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难道她不是受害者 给了仪丹和采云一个眼神，两人会意，一起挡在了俞佳雯的面前。 “二小姐请体谅，大小姐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二小姐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仪丹说道。 宝芸这时候也抬脚往前走去。 见此俞佳雯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她是不敢打宝芸，但是这些丫鬟她还是敢打的。想着，她的手高高的扬了起来，朝着仪丹的脸上就打去了。 之前仪丹受了她一巴掌是情势所逼，现在要是还傻傻的站着挨打，那除非是仪丹的脑子坏掉了。 “二小姐，奴婢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也不是二小姐想打就打，想罚就罚的。奴婢做错了什么还请二小姐明示，也好叫奴婢心服口服。”仪丹稳稳的将她的手架在了半空中，问道。 一只手打不到，俞佳雯气急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想的，下意识的就扬起了另外一只手朝着仪丹的另外半边脸打去。 这次是被采云拦住了。 “二小姐，请您自重。”采云淡淡道。 采云说完，两人看着宝芸走出了一段距离，这才相视一眼，然后一起放开了俞佳雯的手。 “二小姐，若是奴婢们那里做错了，二小姐只管去向夫人告状，到时候不管是什么惩罚，奴婢们都甘愿领受。”仪丹说道。 话音落地，两个丫头齐齐福身，也不管她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径自追着宝芸去了。 俞佳雯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等两人都走远了看不到身影了，这才反应过来。她将自己气的差点喘不上气来，胸膛距离的起伏着，像是要爆炸一样。 红枫怕她真的气晕过去，忙走过去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轻声劝道：“二小姐莫要生气，不如我们将事情告诉夫人，想来夫人总会有办法的。” 俞佳雯转过头，那眼神像是利刃一般冷酷。红枫可架不住她这样的眼神，吓的马上低下了头。 同时耳边传来了俞佳雯桀桀的冷笑声：“母亲会有办法？你说什么笑话，母亲要是有办法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吗？被皇上禁足三个月，还被罚抄写女则女训大，纵观整个齐盛国，这还是头一遭，这让我出去怎么见人！” 现在俞佳雯的脑袋难得清醒，清醒的意识到了薛佳仪是斗不过宝芸的。不过她还是不够清醒，因为她觉得她应该靠自己。 想着，她咬住了唇，喃喃道：“我就不相信我不能将她踩在脚下，我是六殿下未来的侧妃，凭什么受她一个小小县主的气！” 她的声音很小，红枫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宝芸回到了居安院，并没有将俞佳雯放在心上，按照预想的泡了一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软塌上。 原是想看一看医书，不想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 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仪丹见她醒来，便让采云带人去厨房将饭菜端上来。 “小姐，江夫人送了帖子来，让小姐明日中午一同去大将军府。”仪丹拿出了帖子，呈到了宝芸的手中。 宝芸还有些迷糊，将帖子拿在手中反应了好半天才清醒，道：“应该的，大将军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是应该上门去感谢的。” 司马长空将孔柔的嫁妆单子给了她，着实是帮了她不小的忙。若是能将孔柔的嫁妆拿回来，不只是他的手头能宽裕，更重要的是俞府的经济就不会这么宽裕了。 之前薛佳仪能将拿出那么一大笔钱请杀手来对付她，不就是靠着孔柔的这些嫁妆吗？ 用原主母亲的嫁妆来对付她，可真是一个‘好主意’！ 杀手的事情她原是想在这次就给抖出来，但是想想时机并不对。这次卫嵘对薛佳仪自尽的这件事应对的就很仓促，杀手的这件事还是要好好谋划了之后再揭发出来，要是一不小心弄巧成拙，那就不太好了。 “还有，傍晚的时候，刑部来人将红叶带走了。现在都没有消息。”仪丹接着道。 宝芸点点头，这倒是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张嬷嬷的口供上提到红叶的地方可不少，而且红叶跟着薛佳仪的时间并不长，要从她的口中知道真相并不难。 这时候采云将饭菜都摆好了，她正要用膳的时候，采翠来报说俞明江来了。采翠的话音刚落，俞明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宝芸将思绪沉静下来，走了过去福身道：“见过父亲，不知父亲此时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仪丹和采云见到俞明江来并不高兴，这代表着宝芸的这饭是吃不了了。 果真，俞明江走进来坐在了饭桌旁，却并不关心宝芸现在是否用膳，只冷声道：“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被皇上禁足在府七日。” “女儿知道了。”宝芸淡淡道，多余的神色都没有。 俞明江脸上的神情也是淡然，但是身侧紧握成拳的手还有眼眸中的幽深出卖了他此时真正的心情。 不过宝芸不用看这些也知道这时候俞明江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受到这样的惩罚，俞明江不慌才怪。 俞明江见到她是这样的表情，怒气不由上涌，又不能朝她发泄出来，只能强压抑在心里。 “为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俞明江咬紧牙根道。 宝芸差点笑出来，看来俞佳雯的蠢是从俞明江的身上带来的，什么叫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她要这么做的吗？明明就是他们逼她这么做的。 她冷冷一笑，道：“父亲这话女儿当真是不明白，女儿不过是自保，始作俑者又不是女儿，父亲现在的意思是在责怪女儿吗？” “我没有责怪 你的意思，我的意思只是说一家人没有必要闹成这样，还将事情闹到了朝堂上，家丑不可外扬你不知道吗？”纵然俞明江努力克制，可是话语中还是流露出了责怪宝芸的意思。 听到俞明江这么说，宝芸也没有生气，径自坐了下来，含笑问道：“那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父亲想要我怎么做呢？”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嫁妆还官位 俞明江没有想到宝芸这么快就进入了正题，看宝芸的样子也不像是生气了，想了想还是说道：“为父也体谅你的难处，不需要你怎么办。你母亲的确是下毒害了你，这一点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没有害过你是吧。” 宝芸低着头，笑容中尽是嘲讽。俞明江可真好意思说。 也不仅仅是宝芸这么想，仪丹和采云无一不是这么想的。宝芸脸上的伤痕犹在，俞明江这话怕是闭着眼睛说的。 宝芸也想到了这一点，将头抬了起来，将脸上的伤疤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俞明江的面前，笑意嫣然道：“父亲这话说的怕有失公允，我脸上的伤也不仅仅是母亲一人造成的。” 俞明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来到这里和宝芸说这些话的，原以为宝芸看在他已经率先低头的份儿上，宝芸不会再计较这件事。看来是他想错了。 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低头，不可能再更加卑躬屈膝，当即冷了脸，道：“宝芸，这谁家还没有点误会，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再说我若是被撤了官职，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到时候你看着是个县主，其实背后一点靠山都没有。” 宝芸细细的在俞明江的脸上的打量着，她是当真不知道俞明江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话的。 说的像是她现在仗着的是俞明江女儿的身份才能有现在的尊荣，可是事实是什么样的难道俞明江自己不知道？ 她本想开口就嘲讽回去的，不过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改变了主意，问俞明江道：“那父亲想要我怎么做？” 俞明江见她松了口，以为是自己的劝说有了作用，心中甚是欣喜，忙不迭的道：“为父也不为难你，为父被禁足七日，被皇上责令整顿府中的事情。虽然这是皇上的意思，但是这件事卫大人也参与进来，不如你和卫大人说说，让他去和皇上求情，就说我已经知道错了，让皇上法外开恩，饶了为父这次吧。” 闻言宝芸又差一点笑了起来，俞明江以为卫嵘是什么人，又以为皇上是什么人。为了俞明江去改变谕旨，俞明江还真是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但是为了她的事情，她并没有直接拒绝俞明江，而是说道：“父亲的这个要求我是无法做到的，卫大人也无法做到，我只能答应父亲，等父亲禁足之后还能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这话在俞明江听来可不仅仅是安慰，还是威胁。宝芸的言下之意就是他禁足之后不一定能回到刑部侍郎的位置。 他惊的眼睛都不会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却还怀有一丝丝的希望，颤着声音问宝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宝芸睨了他一眼，轻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齐 家治国平天下，俞府中的混乱卫大人并非是不知道。俗话也说事不过三，父亲以为卫大人是什么人，难不成还以为卫大人会认为父亲是栋梁之才？” 听宝芸说出这样的话，俞明江是真的生气。俞宝芸是他的女儿，被自己的女儿是这样说他如何能高兴？ 不仅仅是不高兴，要是可以的话他又是一个巴掌拍在了宝芸的脸上。 可是他不能，现在求人的人是他。只能将气尽数咽了回去，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我就不告诉父亲了，父亲既然来找我，那便是相信我能帮父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父亲便不要怀疑我能不能做到。”宝芸微笑道。 俞明江面色紧绷，嘴唇抿的如铁一般坚硬。他不得不承认，现在他能想到的能帮到他的人也就只剩下宝芸了。 可是被宝芸一语中的将他的底牌都掀了出来，他觉得甚是可怕。宝芸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洞察人心，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特别是当他想到孔柔的事情事，他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个寒颤。 宝芸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见到他久久都不说话，道：“父亲若是不信我可以离开，我不会强留父亲。父亲若是相信我，那我也提前告诉父亲，帮父亲我也是有条件的。” 还有条件？俞明江皱起了眉头，问道：“什么条件？” “将我生母的嫁妆全都还给我。”宝芸说着从怀中拿出了孔柔的嫁妆单子，递给了俞明江。 俞明江看着那张单子，只是他现在眼睛所看见的都是触目惊心，这里面的哪一样还到了宝芸的手中他都是心疼的，更别提单子上的所有东西了。 宝芸见俞明江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生气，将单子放到了桌子上，道：“这原本就应该是交到我手上的东西，父亲可莫要因小失大。” 俞明江气的几乎喷火，气息变得粗重起来，想笑着和宝芸说话，可是脸实在是太僵硬，这笑容也十分的狰狞。 “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呢？” 宝芸失笑，眼中满是冷意：“这个时候父亲和我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母亲一次次的针对我的时候父亲怎么不和母亲说我们是一家人。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也不该仅仅是我在让步，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东西，父亲说我们是一家人，那就将我的东西还给我吧。想来作为一家人父亲也不好意思占了我的。” 宝芸这一句句话将俞明江噎的无话可说。他看着宝芸嘴角的虽然往上翘着，但是神色冷凝，望着他的目光中更是一丝温度都没有。 他想再说什么，可看到宝芸这样的眼神，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宝芸的样子已经是下定决心了，若是他不答应的话宝芸也是不会帮他 的。 他认清了这个事实，却还是不愿意放弃。官位仕途很重要，可是孔柔的这些嫁妆对他同样也很重要。 要是没有了这些嫁妆，凭他的月奉日子只能是紧巴巴的过，哪里会有现在过得这么滋润。而且日后需要打点的地方还这么多，没有了孔柔的嫁妆他可怎么办？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 答应还嫁妆 俞明江陷入了纠结之中，就算是保住了现在刑部尚书的职位，可是没有了孔柔如此巨额的嫁妆，他以后会陷入拮据。 简而言之，不管舍去了哪一样，都像是割了他的心头肉一样。 但看宝芸现在手中已经有了孔柔的嫁妆，就算是他现在不答应，有了卫嵘的帮助，宝芸多半还是会拿走孔柔的嫁妆。 毕竟事情就像是宝芸说的，这孔柔的嫁妆原本就是属于宝芸的。这件事已经闹的这么大，他‘洒脱’一点将嫁妆都还给宝芸，说不定他的名声还能挽救一下。 他这样不断的催眠着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桌上孔柔的嫁妆单子拿了过来，沉声对宝芸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你也最好说到做到。” 这样的回答宝芸丝毫不意外，露出了温然的笑容，道：“父亲放心，您不也说了，你的荣辱也关系到女儿的荣辱吗，女儿怎么敢不尽力。” 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俞明江没有一点点的高兴，恨恨的瞪了宝芸一眼，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现在仪丹和采云不会再问宝芸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她们在府中的处境了，经过了这次的事情，这两个丫头也回过神来了，就算是她们不得罪俞明江，俞明江也是不会对宝芸有善意的。 不过仪丹还是有些担心：“小姐，老爷真的会将夫人的嫁妆还回来吗？”她口中的夫人，自然是孔柔了。现在薛佳仪在她的眼中不是夫人，是仇人。 宝芸闲闲的翻开了医书重新看了起来，一起听上去也是漫不经心：“他若是不还，那我们就费些心思自己去取，怕什么。” 仪丹想想也是，将希望寄托在俞明江的身上才是傻子。 这边的俞明江手中还死死的捏着孔柔的嫁妆单子，怒气冲冲的朝着芳菲院去了。 薛佳仪的芳菲院中最是愁云惨淡，之前的大丫鬟采绿惨死，现在张嬷嬷和红叶都被抓到了刑部，芳菲院中人心惶惶，害怕下一个遭罪的就是自己。 薛佳仪知道这院子中的气氛如何，却没有心思去管。她管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根本不在意红叶和张嬷嬷，更管不了下面的人心思如何了。 被皇上勒令禁足，她还是头一人。皇帝一向不插手臣子的家务事，别说是这个齐盛国了，就算是史书上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这样纵然她三个月后解除了禁足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成了整个京城乃至整个齐盛国的笑话，她如何出门？ 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好，这样俞宝芸逼死嫡母的罪孽就永远也洗不掉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活着的时候不能看着那个小贱人死，而且要死的万分悲惨！所以她要活着，再难她都要活着，她要活着看俞宝芸死！ 她正想着，门口传来了俞明江反的声音：“把门打开。” 这一天她都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除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以为俞明江不会来看她了。 她万万不敢想这个时候她还能见到俞明江，还能听到俞明江的声音。 她欣喜扑了过去，将门打开，还不等看到俞明江的神色就扑到了俞明江的怀抱中，哭着道：“妾身还以为老爷不愿意见妾身了，没有想到老爷会来，这时候能见到老爷，妾身当真是死也无憾了。” 说实话俞明江真的希望这时候的薛佳仪是死的，这样他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了。逼死了嫡母，他倒想看看俞宝芸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张狂。【…~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我有话和你说。”俞明江言简意赅，并没有薛佳仪想象中的温言软语。 薛佳仪心中咯噔一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俞明江说完话之后已经提脚走了进去，看到房间中满地都是碎瓷片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连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在意，踩着空白的地方走了进来，找了一个可以坐的椅子坐了下来，等着薛佳仪进来。 薛佳仪怀着一颗忐忑的心，面上还是委屈无限。她的膝盖之前跪在了碎瓷片上，现在每走一步路几乎都是痛苦万分，膝盖上已经渗出了血。 而且之前她上吊的痕迹还在她的脖颈上，整个人看上去是伤痕累累。 若是放在平时，俞明江肯定是心疼的。可是现在俞明江自己连前途都快没有了，就没有那个闲心来怜香惜玉了。 看着薛佳仪一步步的挪到了他的面前，他将嫁妆单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冷着脸道：“将这单子上东西整理出来，还给宝芸。” 薛佳仪拿过单子一看，便知道这是孔柔的嫁妆单子，她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看着俞明江，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些东西是要给雯儿做嫁妆的，也是老爷打点前程的保证啊，为何现在要还给俞宝芸？” 俞明江实在是不想将和宝芸的对话再提一遍，只冷笑道：“若是不还给她，我前程都快没有了。还给雯儿做嫁妆，我要是当不成这个刑部尚书，看六殿下还会娶雯儿做侧妃吗！” 薛佳仪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要她将这些东西全都还给俞宝芸是不可能的！ 虽然看着俞明江是一脸的怒容，但是为了这些嫁妆，她也顾不得俞明江生气还是不生气了，问道：“老爷，是俞宝芸逼你这么做的吗？” 她这个问题是戳在了俞明江的心窝上，俞明江不敢对宝芸发火，但是对她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里有这么多 的问题？怎么，难道这个家我说话已经不管用了吗！”俞明江暴跳如雷，想拿身边的东西出气。可惜能砸的，能出气的都被薛佳仪砸了一个稀巴烂，他环视一周都没有找到什么可以摔碎出气的东西，这让他更加生气。 薛佳仪的心被吓的差点跳出来，然而这么大的利益当前，她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又一个替死鬼 薛佳仪控制住心中的害怕，强迫自己的镇定下来，分析俞明江现在为什么这么生气。 禁足的谕旨今天中午就下到俞府了，俞明江就算是对她生气也不至于这样。而孔柔的嫁妆单子是俞宝芸才有的，现在却在俞明江的手中，而且俞明江来找她要孔柔的嫁妆换还给俞宝芸。 俞明江对孔柔嫁妆的在意她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来找她要来还给的俞宝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俞宝芸逼俞明江还孔柔的嫁妆了。 她仔细的盯着俞明江的神色，不放过任何一点变化，试探的问道：“老爷，是不是俞宝芸逼你还孔柔的嫁妆的？” 提到这件事俞明江还是气的暴跳如雷，道：“你去处理就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问题！” 俞明江越是生气，她就越确定一定是这样的，不然的话俞明江也没有生气的理由。 她走到了俞明江的面前，柔声道：“老爷，俞宝芸就算是恨我，就算她是县主的身份，可是说到底还是您的女儿，怎么能这样逼迫老爷呢？” 俞明江的眼神阴沉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随时都有翻腾的可能。 她大着胆子接着道；“老爷不如和妾身说说，俞宝芸是如何逼迫您的，说不定妾身能有办法呢？” 俞明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薛佳仪，他都没有办法，薛佳仪又会有什么办法。可是他又是在是不愿意失去孔柔的嫁妆，不如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和薛佳仪说也没有什么。 想着，他宝芸的意思告诉了薛佳仪。说完之后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还别说，薛佳仪当真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道：“老爷，六皇子不是答应了您，会娶雯儿做侧妃吗？侧妃虽然不比正室，但总归也是有名有份的侧室，您遇到了这样的麻烦，不如去求一求六殿下，说不定六殿下愿意帮您呢？” 经薛佳仪这么一说，俞明江倒是真的有了办法，却不是薛佳仪说的这样。 晏辰根本就不是自愿娶俞佳雯的，不过政治婚姻有利益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他的手上也有晏辰的把柄，当然他是不敢以此要挟晏辰。 不过晏辰和卫嵘不合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卫嵘近来还将盛朗明也拖下水了。若是他愿意站在晏辰的队伍中，那他们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他是刑部侍郎，卫嵘是刑部尚书，他能帮到晏辰，帮到盛家的事情一定不会少。 没有想到看似是死巷子的处境，被薛佳仪这么一提醒倒是让他找到了出路。 他脸上不再那么紧绷，终于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将嫁妆单子放到了薛佳仪的手中，道：“夫人出的是好主意，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个样子出来的。” 薛佳仪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 么，但是‘做个样子出来’这句话她是听懂了，只要不是要将孔柔的嫁妆还给宝芸就行。 至于其他的，她可以慢慢打听。 这一夜十分平静的过去，第二天的天气却不大好，飘起了蒙蒙的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凉，伴随着细雨的，还有逐渐变冷的温度。 仪丹和采云将宝芸裹的严严实实的才出门往江府去了，这样的天气，宝芸更加不想让宓月华再跑过来找她。 毕竟需要帮助的人是她，没有理由让人家帮助她的人反而要跑上门来找她。 来到江府，宓月华刚好要出门，两人的站在门口寒暄了一会儿，才各自坐上了马车往大将军府去了。 今天朝堂上的气压也像是外面的天气这般阴沉。今日司马长空调查盛朗明和严明一案已经有了结果，但是结果并不如人意。 就在昨日傍晚，南境传来消息，盛朗明的副将自杀而亡，身边还有一封遗书，自称严明的书信是他假借了盛朗明的身份写的。既然是他假借的盛朗明的身份，那账本中记载的与盛朗明的银钱往来也就做不得数了。 而且遗书中还将账本中的一些内容写了下来，与从严明那里拿到的账本上的账目是对得上的。 又是死无对证，罪名似乎都被两个死人承担下来。盛朗明真的像是受了冤枉的人。 等司马长空将事情从头到尾说完的时候，盛清和淡淡的瞥了卫嵘一眼，才出列对晏烈道：“皇上，镇南将军是被冤枉的，还请皇上做主，还镇南将军一个公道。” 盛清和已经直接称呼盛朗明为镇南将军，似乎已经笃定晏烈会复盛朗明的职。 盛朗明也跪了下来，道：“皇上，只要能真相大白就好。微臣没有做过的事，也不怕调查。只是卫尚书以后的眼睛还要放亮一些，卫尚书毕竟不是御史，闻风而奏的职责不是卫尚书的。” 面对这样的嘲讽，卫嵘丝毫没有放在眼中，出列执着玉圭道：“盛将军此言差矣，本官自然知道不能闻风而奏，而且御史虽然是闻风而奏，可有些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本官的确是从严明的身上搜到了账本，账本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和盛将军有交易，本官也审问过严明，严明供认不讳。而且盛将军的副将认罪，不也正好说明了这本账本上记载的银钱往来是真实有效的吗？” 盛朗明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原以为有了副将的自杀，他在卫嵘的面前就占了上风了，没有想到事实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别说盛朗明了，盛清和也不敢轻易的接腔。 见此，卫嵘却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接着道：“而且这件事若真是盛将军身边的副将犯下的，那盛将军连身边的人都管不好，我们有什么理由相信盛 将军能守好南境，没有了这个副将，说不定盛将军还会轻信了什么人呢？而且虽然副将认罪，可是这些贪污的银钱并没有下落，还请司马大将军查个清楚。” 盛朗明目呲欲裂，目光像是两把长剑，直直的射向了卫嵘。 卫嵘没有逃避，还回过头看了看他，神情淡然。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 回不去南境 “司马大将军，这件事你怎么看？”这时候坐在上首的晏烈开了口。 司马长空略一颔首，道：“臣认为卫尚书说的对，盛将军这时候不适合回到南境。一来的确是像卫尚书所说，这件事看起来虽然是盛将军的副将做的事情，但是也只是目前来看是这样，这个案子还有许多疑点，不过是人证都死了死无对证而已。二来沈将军和郑将军到了南境不久，人心才刚刚安定，这时候再换主将，军心将不稳。” “众所周知年关的时候是南越频繁骚扰边关的时候，这种紧要关头，不宜再生出变故。” 盛清和听司马长空说完，冷笑道：“那依大将军的意思，这个案子就这样一直拖着，大将军若是不结案的话盛将军就一日回不去南境了？” “臣不知盛将军为何这么着急回南境，南境现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按照情报南境一切正常，也没有紧急危急的事情要盛将军去力挽狂澜。盛将军也好几年没有回京了，趁着这个机会回京陪陪盛太师和自己的妻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江莫寒出声道。 就是因为沈立青和郑怀安去了之后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盛朗明和盛清和才这么着急的。 要是再迟上一段时间，那只怕盛朗明就彻底回不去南境了。 “臣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战场上，尤其在南境的时间最长，对南境的情况也是最了解。大将军也说了，年底是南越频繁骚扰南境的时候，臣是怕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到时候亡羊补牢也来不及了。”盛朗明也是在浸淫官场多年的人，官话说起来也得心应手。 不过有卫嵘在，就不会让他如愿，“盛将军许是多虑了，您虽然了解南境，但是南境大军中的将领也是不少看，沈将军早年间跟着苏太尉南征北战，并非纸上谈兵之辈。至于郑将军，为人正直，小时候在郑老将军的膝下长大，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对兵法谋略也甚是娴熟。沈将军身边有这样的人扶持，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到卫嵘提到了苏凌峰，站在晏烈身边的赵珣心猛的跳了一下，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晏烈。盛清和的动作如出一辙。 可惜他们二人都没有在晏烈的脸上看到什么多余的情绪，晏烈始终是似笑非笑的样子，眼中平静无波，似是一潭死水。 看晏烈的神情看不出什么，盛清和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卫嵘的身上，道：“会不会有问题也不是卫尚书说了算的……” “下官没有说是我说了算的，但是同时这种事情也不是盛太师说了算的。”盛清和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卫嵘打断了。 而且卫嵘的声音坚硬的如铁一般，武将们仿佛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战场上的刀枪铿鸣。 文官再挥斥方遒， 也仅仅是在这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指点江山。如今科举的选拔看似公平，但是寒门子弟要想出头谈何容易。站在这金殿上的，多是连稻谷是什么样都不知道的高门子弟，他们怎么会知道战场是如何残酷，战争中的百姓又是何等惨烈。 一个不知道战争的场面是如何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谈论南境的情况会不会生有变故？ “下官只是分析了以目前的情况盛将军不宜回到南境去，就算是南境的情况生了变故，也还有司马大将军坐镇。盛将军的身份是举足轻重，可是南境的问题也不是非盛将军不可。”卫嵘冷声道。 接下来不少的武将都赞同了卫嵘的看法，盛朗明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贸然出声反驳。 连盛清和的面容都越来越深沉，执着玉圭的手握的分外紧，手指的关节处都泛了白。 最后，司马长空淡淡道：“南境虽然不平静，但有大军驻扎，沈将军这样的能力足矣对付南越。便是出了什么意外，能补上沈将军位置的人不少，不用臣这把老骨头长途跋涉了。” 这便是说南境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有了问题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盛朗明知道，他是回不去南境了。 果然，他的耳边传来了晏烈的话：“大将军说的什么话，大将军这是老当益壮，齐盛国的安宁还要仰仗大将军。不过卫尚书说的也是，盛将军，你常年在外，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便不这么急着回去，也该让那些小辈出去历练历练。再说皇后的千秋节马上就要到了，她一直在朕的耳边念叨，说许久都不见盛将军了，正好，这些事情等过了皇后的千秋节再说吧。” 皇后会在晏烈的耳边念着让盛朗明回来？盛清和在心中冷笑着，且不说皇后会不会在晏烈的耳边说这些话吧，晏烈常年都不去皇后的宫中，后妃也不允许随意进出御书房，皇后就算是想找晏烈念叨这些话，也要有这个条件才是。 晏烈此举就是表明了不会让盛朗明回南境了，也是，如果没有晏烈的支持，怎么会仅仅是因为一个严明就将盛朗明从南境叫了回来。 盛清和在心中想着，越想越觉得后悔，要是在一开始他就想办法拖住时间不让盛朗明回来就是了，现在也不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了。 这其间晏明和晏辰都没有说什么，晏明是不需要说什么，而晏辰则是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卫嵘的目的，这时候说话只会是无用功，还会惹了晏烈不高兴。 下朝之后，盛清和追上了司马长空，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不知司马大将军可否告知老夫，这严明的案子还要查多久，难道司马大将军说永远查不清，那我儿就要永远留在京城中任由大将军调查吗？” 司马长空停下了脚步，似乎很随便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想是不会的，有些事情掩盖的再深，终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放心，不会让盛将军永远留在京城中的。” 说完司马长空的扬起一个冷笑，一甩袖大步离开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 拜访大将军 盛清和愣愣的看着司马长空走出了一段距离，等再回神的时候发现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司马长空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捷这时候走了上来，见到他在这里发愣，端着一贯狐狸一般的笑容道：“盛老太师，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愣？” 听到卫捷的声音，盛清和很快整理好了情绪，掩藏起了疑惑，笑着对卫捷道：“这就不牢卫丞相操心了，卫丞相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儿子吧。” 闻言卫捷哈哈大笑两声，道；“这也不牢老太师操心了，毕竟我的儿子比起老太师的儿子，那可省心多了。” 盛清和忍不住冷笑道：“是吗？依老夫看彼此彼此吧。你的儿子闯进别人的府上，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我看也没有有出息在哪里。” “老太师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那是县主的事情，算不得完全的家务事，而且皇上已经下旨处置，老太师这话莫非是在指责皇上也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了？至于他有没有出息，这我也难说了，虽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但是至少他也没有出什么丑。”卫嵘闲闲道。 盛清和憋了一口气在心里，双目几乎要喷火，更气人的是他再说不出什么可以打击卫捷的话。 盛朗明这时候才赶了上来，看盛清和的面色不大好，忙扶住了盛清和，对卫捷道：“丞相大人，你与我父亲同朝为官，我父亲更是你的长辈，如此说话只怕是不合适。” 卫捷连盛清和的面子都不给，哪里又会在意盛朗明的面子，轻轻笑着，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缓缓道：“本相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盛太师也不用太激动，毕竟话题也是盛老太师自己提起来的。” 说完卫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盛朗明搀着盛清和在原地气的牙痒痒。 盛清和重重的咳嗽两声，盛朗明忙帮盛清和顺了顺气，劝道：“父亲莫要生气，不必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盛清和气息平缓之后，转过头阴沉沉的看着他，道：“还不是都怪你那个媳妇儿，自己生不出儿子，却还不许你纳妾！” 盛朗明没有想到盛清和会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来，有些难为情的将头撇开，道：“父亲，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想想眼下应该怎么办吧。” 盛清和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抬脚走了出去。 司马长空此时已经骑上了马，朝大将军府飞驰而去。不一会儿的时间，司马长空就到了自己的府上。 他跳下了马，三两步上了台阶，往院内大步走去，与此同时，守门的侍卫也跟在他后面道：“将军，江夫人和裕德县主来了。”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了。 宝芸和宓月华来了也没有多久，在客厅中等 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司马长空大步往这边走来。 等司马长空进了门，两人齐齐的福身道：“见过司马大将军。” 司马长空的眼光控制不住的被宝芸吸引着，宝芸的脸实在是像极了以前的孔柔，那飞扬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孔柔是如出一撤。 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也是不成体统，司马长空抬起茶杯，强行让自己不要看宝芸，然后问宓月华道：“看你过的还不错，看来江家那个小子没有亏待你。” 宓月华眼中皆是敬重和感谢，道：“托您的福，莫寒对我很好。莫寒今天知道我要过来，特地让我带了许多东西过来。礼物不重，还请您不要嫌弃。” 司马长空摆摆手，道：“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是个粗人，不在乎这些。看你过得好，我才算是没有辜负你父亲的信任。” 宓月华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司马长空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宝芸的身上，这算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但是宝芸这个小姑娘面对他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胆怯，还敢与他对视着。 他沉吟片刻，对宝芸道：“裕德县主这是第一次来大将军府吧，这茶还喝的惯吗？” 宝芸微微一笑，道：“谢大将军款待，这上好的庐山云雾小女还是第一次喝，甚是清香。小女今日来是为了感谢大将军愿意援手，将先母的嫁妆单子给了小女。” 司马长空垂下了眼眸，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宝芸也不说话，只含笑看着司马长空。 “其实不是我将单子给你的，是卫嵘来说你遇到了麻烦，来我这里请求我帮你的。”司马长空睁开眼睛淡淡道。 宝芸看着司马长空，对司马长空的话很是震惊。她还以为是司马长空让卫嵘将单子给她的，原是她想错了，是卫嵘找的司马长空，而不是司马长空找的卫嵘。 不过她也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对司马长空道：“不管怎么样，小女都应该谢大将军，若是没有那张单子，的确是比较麻烦。” 司马长空没有马上说话，看向了宓月华，对宓月华道：“我也你和江莫寒准备了些礼物，你和管家去拿一下吧。” 若真是准备的礼物，让下人去拿也就是了。司马长空的意思明显就是要支开宓月华。 宓月华不放心的看了看宝芸，这是宝芸和司马长空死一次见面，司马长空又要特地支开她，她怎么能放心。 宝芸的样子倒十分闲适，一点担心都看不到。还用眼神示意她放心。 她无奈，只得告退。 只是宓月华走了司马长空也还是不满意，将大厅中的奴仆也全都遣出去了。见此，宝芸让仪丹和采云也出去了。 仪丹和采云面面相觑，不是十分情愿。她们要是出去了，这大厅 里就只剩下宝芸和司马长空了。 虽然司马长空是长辈，可说到底也还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可是宝芸执意要她们出去，她们也没有办法，再不情愿也只能出去。却没有走远，反正大厅的门还敞开着，她们可以在外面看着，有什么不对再冲进来。 至此，大厅中就只剩下宝芸和司马长空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不像她 “你将奴婢都遣出去了，难道就不怕我对你I图谋不轨么？”司马长空扬眉道。 宝芸掩唇笑了起来，道：“司马大将军这是说笑了，小女进了这大将军府，就算是将丫鬟留在身边，难道就能挡得住大将军的图谋不轨么？” 这样的伶牙俐齿，一点都不像孔柔。司马长空微微皱一皱眉，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女，虽然明媚，但是并不张扬。 “那你还敢进来？”司马长空问道。 “大将军帮了我，无论如何我都应该上门致谢的。再说大将军哪里会是这样的人，方才的话只不过是逗小女的罢了。”宝芸对答如流。 司马长空不由再仔细打量着宝芸，宝芸也含笑任由他打量，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长空才叹道：“你一点都不像她。” “我的生母么？” “是，你的生母，孔柔，你一点都不像她。” “可是我父亲说我和我生母有七分相似。” 司马长空笑了笑，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宝芸的脸颊上：“你长的像孔柔，但是性格是南辕北辙。她的眼睛不像你，她的眼睛就像是山中的一汪清潭，一眼便能看得到底，一有阳光，便是波光粼粼，让人想移开眼神都不行。” “而你的眼睛，更像是古井，深不见底，便是有了阳光，也看不到半点光彩。” 宝芸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司马长空这样一个武将，竟然能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这就是铁汉的柔情吧。 她不禁在想，当初孔柔若是嫁给司马长空，如今一定会十分幸福吧。可那个眼似清潭的姑娘，最后为什么会嫁给了俞明江呢？ 这是她心头上一直的疑问，想开口问司马长空，但是如今好像还不是时候。司马长空是对孔柔有情，但是她除了是孔柔的孩子，身体里可还流着俞明江一半的血液。 所以她只能感叹一声，道：“我母亲若是能听到您这么赞扬她，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司马长空仿佛已经想到了孔柔笑着的样子，脸色变得柔和起来，嘴角的笑容也是温柔无限：“是啊，别的姑娘听到赞扬都是羞涩的，她却是那么明媚直白，让人心向往之。” 宝芸看着这样的司马长空感慨万千，人的一生当中，有的人找到了伴侣，却是相敬如宾一生。有的人有了爱人，却不能在一起。而有的人有了别人眼中的太阳，却不知珍惜。 当真是命，谁也无法解释。 “所以你也应当知道我是为什么帮你了？”司马长空这时将深情的样子藏了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宝芸道。 “因为我的母亲。” 司马长空点点头：“我一开始看到你，想必你也有印象，就是在大街上。初见到你，我当真是吃惊。可是这几天我在京 城对你的事情也听过不少，你的脸虽然是像你的母亲，但是性格和她是南辕北辙。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像你这种机关算尽的姑娘。” 这样的话宝芸是没有想过会从司马长空的嘴里听到的，可是细想之下也没有错，是，她是机关算尽。 可她若是不谋算，别说是为苏家伸冤报仇，就是自己这一世的性命都保不住。 她上一世何尝不是司马长空口中孔柔那样的姑娘，娇生惯养，明媚端庄。但是最后的结果如何，她死在了自己夫君的手上，孔柔也是早亡。 所以比起别人的喜欢，她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虽是体谅司马长空说的这句话，但她嘴角的笑容还是淡了一些，道：“听大将军所说，我的母亲的确是明媚天真的姑娘，可是只有明媚天真在俞府是活不下去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也不是要大将军喜欢我，但是莫名被人这样不喜欢小女也不能接受。故而解释一下而已。”宝芸淡淡道。 司马长空看宝芸的眼神中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些欣赏，这样的大胆，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但是他要问的也不是这个，“你说的明媚天真在俞府活不下去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大将军误会了，我没有在暗示什么。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说什么都不合适。” 司马长空叹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得到了什么线索。他并不相信孔柔是早逝的，什么产后的后遗症他都不相信。 他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因而当初他还派了大夫暗中给孔柔看过，可是大夫说孔柔只是生完孩子之后一般的虚亏，多补一补就会恢复健康的。 宝芸笑了起来，其实她若是上一世的苏淳，吴氏看她一眼她也觉得恐惧。但是这一世，她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握住了郑殷殷的手，衷心道：“你要是永远都不用面对似她那般的人，我才真的替你高兴。” 郑殷殷有些不解的看着宝芸，不是很明白宝芸的意思。宓月华和宝芸相视一眼，两人眼中的情绪都很微妙。 盛雨嫣是被吴氏拉走了，但是还有许多爱慕卫嵘的女子对宝芸怒目相向，只不过不敢像盛雨嫣那样大胆，直接去攻击宝芸罢了。 三人也没有在这人多的地方再逗留，在宓月华的带领下，她们找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亭子。 但是很不巧，这里早已有人。晏辰自己坐在亭子中，一杯一杯的喝着茶。 三人刚想悄悄离开，宴辰却发现了她们。特别是在看到宝芸的那一刻，他周身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裕德县主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呢？”他阴沉沉的 开口。 宓月华眸色沉了下来，刚要开口，却被宝芸拉到了身后，只听宝芸道：“看殿下在这里欣赏美景，怕扰了殿下。” “现在已经扰了，所以县主还是留下来陪本殿下说两句话吧。”晏辰目光似是黏在了宝芸的身上。 宓月华觉得大事有些不好，想要说什么，却再次被宝芸拦住。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 清肌膏 宝芸和两个丫鬟说着话在园子里等着宓月华前来，宓月华离开之后心中一直不安，毕竟这也是宝芸和司马长空单独在一起说话，而且她还不知两人会说起什么，故而一直担心着。 直到管家都将东西清点好了让她带走，她这才快步往大厅来。 远远的看到宝芸和两个丫鬟有说有笑，她放心了些，脚下的步子依旧很快。来到了宝芸的面前，舒了一口气之后道：“我一直担心你，你倒是好，在这里快活得很。” 宝芸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道：“这不是知道姐姐会担心，所以不敢有事吗？” 宓月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那你先出去等我，等我去和大将军告辞之后再来找你。” 宝芸点点头，看着宓月华走远了这才走了出去。只是这走出来之后，在大将军府的门口遇到了一个想都没有想到的人——晏辰。 晏辰也看到了她走出来，她无法，只得上前见礼道：“臣女见过六殿下。” 晏辰嗯了一声，抬了抬手示意她平身。她站起身之后便一直低着头，恭敬而疏离。 晏辰从未见过宝芸这样的女子，这京城乃至整个齐盛国的女子，哪个见了他不是讨好奉承。他在宝芸的身上看不到这样的奉承，这让他更加的想征服宝芸。 容易猎到的猎物有什么趣，要千方百计得到的才有意思。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晏辰道。 这样的要求是何其无礼张狂，而且秦林说她的脸要多透气，少用面纱遮着。今天她来司马长空的面前，怀着的是让司马长空念旧情的心思，故而就没有戴面纱。 她眉头蹙了起来，虽是不悦，也只能回答道：“六殿下，臣女的脸受了伤，见不得人，怕唐突了殿下。” “无妨，你在家里的事情本殿下已经听说了，只是想看看你的脸严不严重。” “多谢六殿下关心，伤的并不严重，秦太医说搽几天药就会好了，不劳六殿下担心了。”她还是不愿意抬头。 晏辰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样有耐心，不过他的耐心也没有坚持多久，见宝芸迟迟不愿抬头，他直接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捏住宝芸下巴，迫使宝芸抬起了头。 宝芸的惊愕之后想要挣开，但晏辰的力气又那里是她能挣脱的。 仪丹见晏辰这么无礼，上前想要帮助宝芸，却被宝芸拦住。仪丹不过是一个婢女，要是冒犯了晏辰就算是她也没有办法救。 “六殿下现在看也看了，可以放开臣女了吧。”宝芸再能忍，此时眸中也出现了不悦。 见到宝芸眼中有了其他的情绪，纵然这是不悦，但好歹不再是疏离的样子。 晏辰终是放开了她，眉眼含笑，道：“这是南越进宫的清肌膏，我问 过太医院的太医了，对你的伤口是极有好处的。” 宝芸又吃了一惊，晏辰这样子好像是特地在这里等她的，难道就是为了给她送这个什么清肌膏。 晏辰看她愣住了，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将清肌膏递给了仪丹，然后便走了。 宓月华这时候刚好从大将军府出来，看到了晏辰的背影，忙走到了宝芸的身边，看着晏辰离去的方向，问道：“那是晏辰吗？” 听到宓月华的声音，宝芸也回过神来，目光落到了仪丹手上的清肌膏上，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 见宝芸不说话，宓月华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再急急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姐姐莫要担心，六殿下只不过来说了几句话，然后送了这什么清肌膏来。”宝芸将仪丹手上的清肌膏拿起来给宓月华看了看。 宓月华也惊讶了，完全不敢相信晏辰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宝芸送这什么清肌膏。 她将清肌膏打开，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再仔细闻了闻，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忽然，宓月华想到了一个可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宝芸，问道：“难不成，他是看上你了？” 宝芸撇撇嘴，这在宓月华的眼中无疑就是承认了。 宓月华惊的说不出话，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带着宝芸上了马车，这才问道：“晏辰是皇后所生，身后又有盛家这个大靠山。我记得之前阳山郡主有意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他的，但是被晏辰一口就回绝了。阳山郡主可是先皇的亲妹妹平河长公主的女儿，这样尊贵的身份晏辰都看不上，怎么忽然会对你另眼相看？” 宓月华的这话倒是没有贬低宝芸的意思，只是凡事反常必有妖，而且卫嵘对宝芸的情义现在闹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不知道晏辰这忽如其来的青睐是怎么回事。 这对宓月华来说是忽如其来，可是对宝芸来说不是。而且以之前发生的事情，宝芸也不认为这就是青睐。 与其说这是青睐，不如说这是阴谋，或者是不甘心。毕竟之前晏辰的龌龊事被她看到了，说不定晏辰这是报复。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有自知之明，自知自己是高攀不上六殿下的。”宝芸含笑道。 宓月华以为宝芸是误会了，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晏辰这样对你，定是有所图谋。” “我知道姐姐是好意，我没有误会姐姐。好了姐姐，我们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宝芸岔开了话题。 …… 之后宝芸和宓月华回江府用了午膳，再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傍晚才回到家。 俞府中是从未有过的安静，薛佳仪在禁足，俞书铭虽然是解除了禁足，但还是闭门不出 。宝芸难得的花园中遇到了寇暖，如今再看寇暖，宝芸已经想不起来一开始的寇暖是什么模样了。 只见寇暖的头发挽成了夫人的发髻，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脸上略施粉黛便已是十分娇媚，只是眼中暗沉无光，似是一眼似水。 宝芸走了过去，微微一笑，对寇暖道：“许久不见你，看你过的还不错。”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是她也会这么做 寇暖扬起一个几乎察觉不了的笑容，淡淡道：“多谢大小姐关心，妾身一切都好。” 宝芸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了。 回到了居安院中，仪丹才感叹道：“如今再见寇暖，真是恍如隔世。” 寇暖当初受了什么苦采云也是知道的，叹息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宝芸却笑了起来，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感慨。人呐，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只要清楚自己的选择是为了什么就好了。” 这话说的高深莫测，似有深意，仪丹和采云面面相觑，谁都悟不出宝芸是什么意思。 宝芸没有再解释，翻出医书看了起来。 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俞明江再次出门去上朝，也是觉得恍如隔世。同时心中也是忐忑，他接受了薛佳仪的建议，想要站到晏辰的阵营中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同时又没有拒绝宝芸的帮助，毕竟他要回到刑部侍郎的位置上，才能去和盛家谈。 这几天他都忍住了没有去找宝芸，也不知道宝芸是不是会真的帮他保住现在的位置。 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仕途，连其他大臣对他的鄙夷他都不在意了。 太监高声喊着晏烈的到来，俞明江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在朝堂上是议论大事为主，等大事都议的差不多了，晏烈才看向了俞明江，点名问道：“俞侍郎，不知你府上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俞明江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声音中还有着明显的颤抖：“回皇上的话，臣已经用这几天的时间将家中重新整顿了一遍，保证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了。” 晏烈也不过是这么一问，无心追究事实是不是俞明江说的这样。说到底这还是俞明江的家事，他可以插手第一遍，可若是一直插手，那就不合适了。 况且俞明江又不是什么栋梁之材，要是再有第二次，削了俞明江的职就是了。 “你家中的事情原本朕是不该多问，不过事关县主，朕还是希望今后你心中有数。”晏烈沉声道。 俞明江自是满口答应。 下朝时江莫寒和卫嵘一起走着，看着俞明江走在前面的身影，问道：“你觉的这个刑部侍郎是真的知道错了？” 卫嵘嗤笑一声，道：“这自古以来狗也没有改了吃屎的习惯啊。” 江莫寒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事这么好笑？”两人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卫捷的声音。 江莫寒看卫捷的样子就是和卫嵘有话说，识趣的先走了。 “父亲有什么事吗？”江莫寒走后，卫嵘开门见山的问道。 卫捷脸上的表情不太 好，沉声道：“你为了一个女人将这样的事情闹上了朝堂，你觉得有意思吗？” 卫捷忍了许多日，一直说服自己卫嵘做事是有章法的，是知道轻重的，但是今日看卫嵘这高兴的样子，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是志在四方，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 面对卫捷的怒气，卫嵘神色淡淡，漫不经心的回道：“父亲若是认为我做这些只是为了一个女人，那我无话可说。” 卫捷冷哼一声，道：“别给我来这套，你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让皇上顺理成章的惩罚了俞明江，可是更多的还是为了俞宝芸。” “是，我不否认我这么做是为了给宝芸出一口气，但是父亲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若是宝芸不是县主，那我自是想其他的办法帮她，若县主另有其人，我知道了有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会这么做。”卫嵘肃声道。 纵然他这样解释了，可是卫捷的心里还是不高兴。在他看来，宝芸实在是配不上卫嵘。 自宝芸来到了京城，他觉得这京城就没有一天安生过，三天两头就是俞府的事情。而且宝芸的身份实在是算不得多尊贵。 听着是个县主，说到底也只有一个裕德的封号听着唬人一些，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再有俞明江这样一个父亲，只能说卫嵘若是娶了宝芸，那今后肯定也是麻烦不断的。 卫嵘见卫捷久久不说话，便说道：“我知道父亲是不满意宝芸，但是我就是看上了宝芸，今生非她不娶，有违此誓，就让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你胡说什么！”卫捷万万没有想到卫嵘会发这么大的誓，脸色铁青的喊道：“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人总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如果是其他的事情，那我可以和父亲商议。但是婚事的事情没有商议的余地，那是我的人生，我有权做主。”卫嵘说完给卫捷一拱手，大步走开了。 卫捷站在原地，不知是应该高兴卫嵘能顶天立地，还是该生气卫嵘的忤逆。最后无奈的摇摇头，也朝外走去了。 卫嵘虽然是和卫捷态度强硬的将话说了，可是心中还是不那么好过。卫捷将宝芸看轻，他实在是忍不住为宝芸鸣不平。 此时的宝芸在家中，心情也不是这么好。之前俞明江明明都答应了将孔柔的嫁妆还给她，可是七天的时间过去了，俞明江安然的回到了朝堂上，这件事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纵然她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俞明江的身上，可是俞明江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她还是觉得十分的堵心。 她是一次次的不想和俞明江闹的太过，至少她不会将俞明江往深渊里推，可是她不推俞明江，俞明江反 而推她，这是什么道理？ 可是同时她又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对，嫁妆的事情完完全全是俞明江和薛佳仪理亏，她若是将这件事告到了京兆府，最后丢人的还是俞明江，俞明江现在过河拆桥十分的蠢，而俞明江也不像是这么蠢的人。 她正想着，只听院子里一阵扑簌簌的声音，再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了卫嵘的身影。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 真像我夫人 算上今天，她也是有好几日不曾见过卫嵘了，再见到她心中不由欢喜，也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多么的思念为卫嵘。 这样的思念像是蒙蒙细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感觉，等发觉的时候发现整颗心都已经被淋湿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眼中是藏不住的欢喜。 卫嵘原本是心情烦闷的，不过一看到了她的笑容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牵着宝芸坐了下来，才说道：“这几日你父亲不在，再加上南境的事情有些多，有些忙不过来。晚上我还要回刑部值守，就现在来看看你。” 经他这么一说，宝芸才发现了他眼角下的乌青，不禁心疼道：“公务重要，你也要爱惜你自己的身体。”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我的夫人。” 宝芸脸上不由染上了红霞，借着倒水低下了头，啐道：“胡说些什么。” 卫嵘笑了起来，感叹道：“真恨不得现在就将你娶回家，只是想想你能在桌案前红袖添香，我便觉得做什么都高兴了。” 听他越说越大胆，宝芸羞的都快抬不起头，只得赶紧转移了话题，道：“我发现一件事，有些不大正常。” 明知道宝芸是岔开话题，他还是问道：“什么事？” “俞明江，之前我吓唬他，用他的官位要挟他，让他把我生母的嫁妆还给我，但是他答应了之后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俞明江不像是这么蠢的人。” 宝芸没有动，问道：“那父亲，今天的事情怎么说呢？您知道不是女儿做的了么？” 俞明江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至于让自己在宝芸的面前就泄露了真正的心情。 “今天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你先回去吧。佳雯也先回去吧。”俞明江道。 这次宝芸没有再多做逗留，朝俞明江和俞书铭福身之后转身就走出去了。看着她的背影，俞书铭的心情也是很复杂，他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宝芸是早有准备的。 但纵然是早有准备，也改变不了这都是薛佳仪策划的这个事实。 俞佳雯走出了芳菲院之后追着宝芸就去了，她想将方才没有打在宝芸脸上那一巴掌打下去。 她隔着一段距离叫住了宝芸，然后噙着温柔和善的笑意走了过去。等走到了宝芸的面前，趁着宝芸不妨快速抬手朝宝芸的脸上打去…… “啪！”的一声，只见俞佳雯就倒在了地上，宝芸站在她的面前，甩着手笑道：“这打人手还真是疼呢，真不知道妹妹怎么这么执着要打我呢？” 俞佳雯捂着脸站了起来，脸上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几乎疯狂起来，朝着宝芸再次冲了过去。 仪丹和采云这次不再客气，站在宝芸的身前牢牢的将她拦住。 “俞宝芸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你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俞佳雯撕心裂肺的吼道，边吼还边张牙舞爪的撕扯着，采云和仪丹的衣服都让她撕扯的不成样子。 宝芸冷笑一声，走过来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一字一字道：“好啊，那我就让你变成鬼，我倒是要看看这样你还想怎样不放过我。” 她的声音十分轻，轻的像是羽毛。但俞佳雯看着她的笑颜却像是看到了恶鬼，吓的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张了几次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俞佳雯脸上的惊恐，宝芸哈哈大笑出声，一用力将俞佳雯甩到了一边的草丛中，不屑道：“原来是个胆小鬼，我看你还是去父亲母亲那里告状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红枫也愣愣的站在一边，都忘了要将俞佳雯扶起来。 还是俞佳雯自己反应过来，想到刚才宝芸的脸色还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看到红枫还愣愣的站着气不打一处来，吼叫道：“你这个蠢东西，还不快拉我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红枫才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她站起来之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屁股也摔得生疼。 她死死的咬着牙，想象着将宝芸的抽筋剥皮食其骨肉会有的快感，森然道：“我们去找父亲母亲！” 俞宝芸将她打成这个样子，她一定要俞宝芸百倍千倍的还她！ 她来到芳菲院的时候俞书铭已经离开了，红叶拦着她不让她进去。然而现在她的眼睛都是血红的，红叶又哪里拦得住她。 她一把推开了红叶就闯到了薛佳仪的房间中，看到俞明江就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并且将自己红肿的脸露了出来，哭着道：“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借着烛光，红枫也才看清了俞佳雯是有多狼狈。脸颊红肿，清晰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脸颊上十分的显眼，发髻混乱，发钗都歪歪斜斜的。衣服上手上都沾上了泥土，脸上还蹭上了一些。 俞明江和薛佳仪都瞪大了眼睛，俞明江率先反应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女儿见姐姐这么欺辱母亲，实在是气不过，出去之后追上了姐姐，想要劝姐姐就算是不将母亲当做母亲，也该是当做长辈尊敬的。可是姐姐非但不听，还将女儿打成了这个样子。”俞佳雯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 薛佳仪看到她这个模样心都差点碎了，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将她抱在了怀中，哭着道：“我的女儿啊，都是的母亲无用，还要你去帮母亲打抱不平，都是母亲将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说完和俞佳雯一起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脸上一片坚毅，字字铿锵：“老爷，既然您这么怀疑妾身，宝芸也这么见不惯妾身，还蛊惑了 铭儿。为了家宅安宁，老爷还是将妾身送回宜城吧！” “夫人说的这叫什么话。”俞明江想也不想就将薛佳仪和俞佳雯扶了起来，“这样的话夫人莫要再说了。” 他这么说了之后薛佳仪哭的更加伤心了，和俞佳雯两人在他的怀中哭的死去活来。 他这么说了之后薛佳仪哭的更加伤心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 有事相求 为了万无一失，宝芸还是派人跟上了俞佳雯，看看俞佳雯这么鬼鬼祟祟的出门，到底见的是谁。 这一等就是一个中午，直到在午膳之后，和颜才来回禀，俞佳雯是去见了晏辰，因着两人是在酒楼中说的话，影卫也听到了内容。 俞佳雯一大早就去了宫门口等着晏辰，皇子虽然还没有封王，还在宫里。可是晏烈也就有晏明和晏烈两个儿子，皆是才干不俗，晏烈皆委以重任，所以下朝之后晏明和晏辰基本上都会出宫办事。 俞佳雯没有能联系晏辰的方式或者人，就只能这么在宫门口傻等，终究还是让他等到了晏辰。 晏辰估计也是顾着宫门口人多口杂，不得已才将俞佳雯带到了酒楼。 俞佳雯的诉求无非就是要晏辰帮俞明江的忙，让俞明江不要让小人陷害了。 听着和颜的话，宝芸不禁笑了起来，道：“没想到最后我反倒是变成了小人。”说完之后接着问道：“那六皇子怎么说？” “六皇子并未答应，俞佳雯想要痴缠，还说若是六皇子不帮俞明江的话，她就将两人的事情昭告天下。” 宝芸听的目瞪口呆，仪丹和采云也是长了见识。过了好一会儿，宝芸才不敢置信的问道：“那六皇子怎么说？” “六皇子让俞佳雯最好安分一些，若是让他听到从俞佳雯的口中传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保证让俞佳雯死的很难看。” 听着这些宝芸倒是不知道该可怜晏辰还是该可怜俞佳雯了，或者两人就是天生的绝配。晏辰狠毒，俞佳雯什么都能豁出去，要是俞佳雯再有一些手段，让晏辰受些威胁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俞佳雯就是那个光脚的。 “然后呢？俞佳雯就这样算了吗？”仪丹等不及的问道。 和颜点点头，回道：“俞佳雯见六皇子发了狠，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宝芸叹了一口气，俞佳雯以为嫁给晏辰是扬眉吐气的事情，可是以晏辰脾气，这扬眉吐气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星半点。 可惜的是俞佳雯和薛佳仪，包括俞明江脑子里想的都是荣华富贵，为此她们可以不择手段。 再者之前若不是薛佳仪这样算计她，她也不可能以牙还牙，将俞佳雯推进了这个火坑。他们若是意识到这是个火坑，说不定还有补救的方法。 不过他们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想着，宝芸撇撇嘴，这些都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她在这里感慨什么。 “这段时间盯紧了盛家和俞明江，但是不要勉强，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她吩咐和颜道。 和颜应了一声退下了。 之后宝芸拿出了孔柔嫁妆清单，放在了桌上细细的盘算起来，拿着之前誊抄的账本对照着，看看能不能盘算出薛佳仪到底昧了多少。 同时也在想，什么时候去京兆府状告比较妥当。这件事要是放在了大庭广众之下，对俞明江和薛佳仪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她可要好好运用。 这一看一天又过去了，这段时间看起来俞佳雯得心思也不在她的身上，俞明江估计也忙着想要怎么达成盛朗明的条件。一个人都没有来烦她，她的日子倒是过得很清净。 只是不知道卫嵘忙成了什么样子。 沈立青和郑怀安虽然是有能力，可是南境握在盛朗明的手中这么多年，现在盛朗明回不去南境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南境的情况肯定是不会好。 只看在这样的情况下盛朗明的副将还能悄无声息的留下遗书‘自尽’就知道了。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情况还不知道如何凶险。 正心烦意乱着，采翠走了进来，福身道：“大小姐，芳菲院那边方才请了大夫去，现在老爷去了芳菲院，据下人们说，老爷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宝芸皱眉反问道。这种时候俞明江还能高高兴兴的过去，到底是有多么大的好事，让俞明江连现在的处境都不在意了。 采翠点点头：“是很高兴的样子，进了芳菲院现在都没有出来。” 这倒是有意思了。 “你注意查探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她吩咐道。 薛佳仪 被禁足一直都没有出来，俞明江唯一一次去看薛佳仪还是在她给了俞明江嫁妆单子，估计俞明江是去让薛佳仪处置的。 之后的日子俞明江就再也没有去过芳菲院了，芳菲院中也没有什么人出入，薛佳仪有什么事情让俞明江什么都不顾的高兴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芳菲院中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以至于她晚膳都没有心情吃。 这才刚刚动筷子，采翠又来报说俞书铭来了。这一天的事情如此之多。宝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让俞书铭进来了。 听到脚步声宝芸抬起了头，看到俞书铭的那一刻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之前还是精神气十足俞书铭，现在却颓废的和之前判若两人。 这种颓废不是外形的颓废，而是精神的颓废，看俞书铭之前还英气十足的眼睛，如今是一点光彩都没有了，这才短短几天，人也瘦了一大圈。 见到俞书铭的这般样子，宝芸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愧疚。如果她之前不这么逼迫俞书铭的话，俞书铭应该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她原本是想问俞书铭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可是想想也没有问的必要了，便换了一个问题：“兄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俞书铭坐了下来，露出了一个苦笑，道：“我有一事想要求妹妹。” 宝芸不解，问道：“何事？” “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是妹妹一向聪慧，和卫大人和江大人又有交情，不知可否请妹妹想想办法，让我回南境去吧。或许不去南境也行，只要让我离开京城就可以。”俞书铭说着连苦笑都撑不住，痛苦的抱住了头，看上去都要哭出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夫人怀孕了 看俞书铭这个样子，宝芸也很是难过。这并非是她的初衷。俞书铭始终都是无辜的，可是她也只是难过，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她不可能对薛佳仪和俞佳雯退步，在这两个人的面前退步，只会被推入万丈深渊。 可以说俞书铭的痛苦有一大半都是来自于俞佳雯和薛佳仪。俞书铭是个正直的人，嫉恶如仇。同时也是个孝顺的人。 但是薛佳仪和俞佳雯的种种做法违背了他的正直，他因为孝顺也没有办法真的撇下薛佳仪不管。正直和孝顺之间他无法选择，这才将他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宝芸叹息了一声，道：“兄长，不是我不肯帮你，我曾经与卫大人说过，我一开始也是想将你抽离这里。你是雄鹰，不应该被这样的牢笼束缚。但是卫大人说服了我，我们可以帮你离开这里，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这个理由。” 俞书铭抬起头，讷讷的问道：“为什么不是现在，又为什么不能是这个理由？” “兄长，雄鹰在遇到风雨的时候是不会退缩的。”宝芸先解释了这个原因。 俞书铭复又低下了头，语气中颇为挫败：“我不是什么雄鹰。” “你若不是雄鹰，你完全可以选择站在母亲那那边，纵然是那样我也不会责怪你。那是你的母亲，站在你的立场上你那样做并没有什么错。可是你没有，你的心中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这就是一个勇者。兄长只是暂时迷失了方向，我相信兄长最后会找到方向的。”宝芸微笑着说道。 听着宝芸这样说，俞书铭的心中更加难受，他之前在离开居安院的时候，在见到了薛佳仪之后，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出选择了。 但是每每他要踏出自己的院子，去告诉宝芸他的选择时，脚下的步子却又像是有千斤重，怎么都踏不出去了。 他怎么能真的扔下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有妹妹。虽然现在她们是犯了错误，可是以前，以前她们也曾给过他温暖，给过他快乐。 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想着，他脸色变得难堪，更加不敢面对宝芸的眼神，小声道：“你将我看的太高大了，我现在只想做一个逃兵，只要让我离开这里，怎么样都好。” 宝芸笑的温柔，丝毫没有因为俞书铭的话而有轻蔑，接着劝道：“就当做是兄长想要做一个逃兵吧，但是兄长可曾想过现在的局势，盛将军的清白还没有一个定论，兄长若是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到了任上，那些将士，那些官员又会怎么样看兄长呢？若是问兄长是不是盛将军的人，兄长该当如何回答？” 俞书铭到底是个当兵的人，说到这种事情态度丝毫不含糊：“我领的是朝廷的俸禄，效忠的自然是朝廷。” “兄长为人，我一向是佩服的。但是兄长敢说在南境没有受过盛将军的照顾么？敢说兄长得到的机会当中没有盛将军的特别厚爱么？” 俞书铭愣了愣，这些事情的确有，但是这在官场上在军队中，上司照顾下属是很平常的事情，怎么就变成拉帮结派了呢？ “我知道兄长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但是兄长不想不代表其他的人不这么想。兄长若是说了自己不是盛将军的人，在盛将军需要帮助的时候不伸出援手，那盛将军，整个盛家，都会将兄长视为不知恩德的人。” 俞书铭惊的都结巴了：“盛将军若是有难，我自当效力。的确，盛将军对我是有提携之恩，我会报答他的。” 宝芸笑了笑，俞书铭这样正直的人固然好，但若是这么没有心眼，实在是很容易被人算计。 不知盛朗明在提携俞书铭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到了俞书铭这一点，，就是被他算计了俞书铭也不一定会知道。 “兄长可听说了这次关于严明一案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宝芸问道。 俞书铭摇摇头，这几天他都闷在屋子里喝闷酒，醉了睡，醒了喝，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天。可还是无法忘却宝芸给他分析的俞府的局势，这才受不了来了宝芸这里。 “南境传了消息回来，说盛将军之前副将自杀了，身边还留有一封遗书，说和严明之间的所有勾结都是他做的，和盛将军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刘将军？不，这不可能，刘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俞书铭想也不想就说道。 “兄长认为不是刘将军靠的是对刘将军了解，而我认为不是刘将军靠的是种种的证据。兄长，难道你想走上刘将军的路吗？”宝芸轻声道。 俞书铭站了起来，脑袋却是发昏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碰到了凳子又摔坐下来。刘将军和盛朗明的关系如何他并非不清楚，和盛朗明对他的态度没有差到哪里。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他已经相信了宝芸说的话。盛朗明就是这样的人。 他愣愣的看着宝芸，面对这样的事情，宝芸竟然能这么的淡定。而且宝芸知道这么多盛家的事情，一定还知道许多他所不知道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不敢相信宝芸这么的……这么的厉害。 “利弊我都和兄长分析清楚了，兄长，战场上虽然凶险，但是人心更是凶险。这俞府中的事情虽然难，虽然让兄长感到折磨了。可是以后官场上比这好不了多少，或许认识的人会变，以前的朋友可能会变成仇敌。想来兄长也听说过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兄长便将这痛苦当成是对兄长 的考验，兄长的这一关若是过去了，想来今后兄长就能看得更开了。” 俞书铭不得不承认，他被宝芸说服了。并且思绪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混沌了。他舒了一口气，刚要说话，采翠便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道：“大小姐，夫人怀孕了。” （本章完）() 第三百章 亲疏终究有别 “你是说，我母亲怀孕了？”第一个出声的不是宝芸，而是俞书铭。这对于俞书铭来说本该是高兴的事情，俞书铭脸上的担忧却多过高兴。 可想而知，有了这个孩子说不定薛佳仪对宝芸的手段会更加的变本加厉。这个孩子成了薛佳仪的护身符，薛佳仪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相比之下宝芸却镇静许多，淡淡问道：“是么，可知道是几个月了？” “大夫说三月有余了，老爷十分高兴，下令府中的奴仆们冬衣增加一套，年终的月例银子增加一半。”顾念着俞书铭在这里，采翠声音中并未透露出不满。 宝芸微微笑着，道：“这的确是件喜事，仪丹，你送一对玉如意去给母亲，就当做是给母亲安胎了。” 仪丹心有不满，不过俞书铭在这里她也并未表现出来。 但是见看宝芸这样的热情，俞书铭反而更加的不放心，皱着眉道：“妹妹不必这么殷勤，便是妹妹一片好心，母亲也未必会领会。” “话也不能这么说，母亲是母亲，孩子是孩子，这我还是能分清楚的。再说三字经上有言，人之初，性本善。只要好好教导，也未必就不能成为一个好孩子。”宝芸笑的更加柔婉起来。 俞书铭无奈：“我多希望能有你这样的洒脱。” 宝芸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这也不是洒脱，曾几何时，她也多希望有一个孩子。可是嫁给赵珣整整三年，都没有动静。 这其间她吃了多少的坐胎药，去了多少次的寺庙去求菩萨送子，但就是什么用都没有。 直到她死之前盛雨菲才告诉她，从一开始，赵珣就慢慢的在她的饮食中下了寒凉的药物，在她还没有嫁给赵珣之前，赵珣就送给了她一个香囊，那个香囊甚是清香，她便一直都佩戴在身上。 然而那个香囊中有麝香，怕被人发现，赵珣下的量并不多，可是加上后来那些寒凉的食物和药物，她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她是当真不知道赵珣为什么这么恨她，她不曾逼迫过赵珣娶她，一开始就是赵珣主动的。 就算赵珣的目的是苏家，可是最后直接杀了她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思的折磨她，诛她的心。 “妹妹在想什么？”见她久久不说话，面色还阴沉下来，俞书铭问道。 听到声音宝芸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淡淡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之前我在宜城见过一个孩子，当真是可爱极了，想来母亲生的孩子也定会十分可爱。” 俞书铭不疑有他，觉得宝芸还在想着薛佳仪的孩子，十分无奈道：“按照妹妹所说，这个孩子是不能留在母亲身边的抚养的。”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养成什么样子。 最后这句话俞书铭没有说出 口，在宝芸的面前这样数落薛佳仪，他心里还是不好受。 “兄长说的是，这样一来兄长还想着往外跑吗？不知道这次母亲会生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出来。”宝芸掩唇笑道。 俞书铭的神色也清澈了许多，不禁笑道：“不管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都好，若是个弟弟，我以后可以教他习武，若是个妹妹，一定要多和二妹在一起，能沾染上几分二妹的聪慧也是好的。” …… 兄妹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俞书铭心情不再这么郁闷了，看着时辰也不早，这才离开了居安院。 也不仅仅是俞书铭心情不再郁闷，和俞书铭说话，宝芸也能感觉自己的心中的阴郁少了许多。 俞书铭为人正直，与这样的人多在一起，她才能控制自己不将灵魂交给魔鬼。 仪丹和采云打好了水，两人伺候着宝芸沐浴。躺在温暖的水中，宝芸感觉整个人都酥了一般。 “小姐，你是真的为了夫人高兴吗？”仪丹忍了这许久，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不为薛佳仪高兴，为兄长高兴。薛佳仪的这个孩子若是能生下来，对兄长也是一个安慰。”宝芸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回答道。 这话仪丹就听不明了：“小姐这话怎么说？” “小姐的意思是不是大少爷若是有了一个明白事理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就不会这么伤心了？”采云猜测道。 宝芸发现采云跟了她这段时间，这脑子越来越活络了。 “正是。虽说兄长是不喜欢俞佳雯，但是我和兄长之间始终是不同的生母。亲疏还是有别。” 仪丹听宝芸这么说十分高兴，道：“那也就是说，二小姐对大少爷不会再这么重要了。” 宝芸睁开眼睛瞥了仪丹一眼，好笑道：“是这样没错，但是你高兴什么？” “这样大少爷就不会……”仪丹话说到这里停住了，原本她想说的是这样与俞书铭就不会帮着俞佳雯了。可是想想，俞书铭就没有帮过俞佳雯。 宝芸知道她的意思，解释道：“我高兴的是兄长就不会再这样为难了，应该也更容易想明白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怀胎十月，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而且夫人怀了身孕，身子比以前更加娇贵，要是她趁机折腾小姐，甚至陷害小姐，那就难办了。”采云担心道。 “是啊，而且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万一她是假的，到时候陷害是小姐让她孩子没有的，那小姐真真是百口莫辩了。”仪丹也不安道。 两个丫头这么担心，宝芸却笑了起来，分别点了她们的额头一下，愉悦的笑着道：“你们两个，都还没有的事情就这么担心了。我倒是担心你们天天都皱着眉头，到时候皱成了两个小老太太，我看你 们怎么嫁的出去。” 本是好好的说着事情，宝云忽然这么说笑，两个丫头了愣了愣不约而同的都羞红了脸。 仪丹嗔了宝芸一眼，道：“小姐这是说什么呢，说着正事，小姐非要每个正经。奴婢看小姐是和卫大人学坏了。” 宝芸被噎了一下，随后捧起水便往仪丹的身上泼去，霎时间，居安院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 盛家心急了 虽然薛佳仪怀孕对宝芸来说不算是什么好事，不过这一天晚上宝芸还是睡的极好。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养好了精力才能去应对。 第二天一早，冒着蒙蒙的细雨，宝芸来到了芳菲院。 薛佳仪是在禁足不能出去，却也没有说不让别人上门。而且纵然是在禁足，但是这屋子里该添置的都已经添置了，不该添置的俞明江也添置了许多。 天气渐凉，俞明江出门的时候就吩咐了周固，今天就将薛佳仪这里的地暖烧起来。这屋子里更是琉璃屏风，白玉花瓶，整套薄胚的青花白瓷茶具…… 其他的倒也罢了，这琉璃八宝屏风的名字她在孔柔的嫁妆中看到过，如今大喇喇的摆在薛佳仪的院子里，真不知道俞明江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不知道这屏风的主人是谁。 这孩子才不过是三个月，薛佳仪已经是躺在了床上，见到宝芸来都不曾看上一眼，装作是在喝茶的样子。 宝芸带着淡淡的笑容，走到了薛佳仪的床前轻轻屈膝，之后也不等薛佳仪说什么，自己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薛佳仪面色一滞，忍不住嘲讽道：“大小姐可真是越来越有规矩了。” 宝芸当做是听不出她的嘲讽之意，笑着道：“女儿一直都这样，当不起母亲的夸奖。听说母亲有喜了，女儿特来恭贺。” 她的话音刚落，仪丹和采云一人捧着一个盒子走上前来。 宝芸指着仪丹手上的盒子，道：“这是女儿得封县主的时候，江夫人送的玉如意。”再指着采云手上的盒子，道：“这是盛家送的人参。” “玉如意母亲无聊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把玩，这人参是大补，在生产时亦是有大作用。我这借花献佛，还请母亲不要嫌弃。” 薛佳仪勉强笑笑，摆摆手让丫鬟环露将礼物收了下去。 “昨夜我初听到母亲有喜，还以为是误传，如今看母亲如此的春风得意，便是相信了。”宝芸笑语嫣然，看上去甚是娇媚。 卫嵘看到她这幅样子定会喜欢，可惜她面对的是薛佳仪。她笑的越是明媚，对薛佳仪来说就越是厌恶。 “我也是很意外。”薛佳仪心里堵的不行，可是宝芸的样子这样的和善，她若是再找茬，只怕这个院子她是真的出不去了。 宝芸看她憋屈的样子也是觉得好笑，却也无意再给她更多的打击。她之前和俞书铭说过的话也不是随便说说，对薛佳仪肚子里的孩子，她不会动手。 不过她不会动手，就不知道薛佳仪会利用自己的孩子到什么地步了。 做了该做的人情，宝芸也不在久留。她自己知道若是她再多留，说不定薛佳仪能将自己的孩子气没了。 走出了拍一段距离，采云才不解的问道：“小姐 ，您为什么要送人参给夫人？玉如意也就罢了，人参这种入口的东西，夫人要是吃出了什么问题，小姐岂不是要背这个黑锅。” “我已经说了，人参是盛家送的，薛佳仪不敢吃出什么问题。”宝芸笑着道。 人参是盛家送的，玉如意是宓月华送的。俞明江想投靠盛家，江莫寒是吏部尚书，这两个人都握着俞明江的荣华富贵，她不相信薛佳仪敢冒着得罪这两个人的风险来陷害她。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不然她说玉如意和人参的来历的时候薛佳仪不应该这么生气的。 中午时分，也不知俞明江是朝堂上是怎么说的，竟然带回了晏烈愿意解除薛佳仪禁足的谕旨。 宝芸看着手中的嫁妆单子，觉得现在也是时候了。 晚上，卫嵘来到了居安院。见到他来宝芸也不惊奇了，只是口中还是念道：“这么小的事情，你使唤和颜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宝芸让和颜去问了卫嵘，她想知道俞明江在朝堂上说了什么，皇上竟然会朝令夕改，放了薛佳仪出来。 “你明知道是我想见你，你给我一个来找你的理由，我自是不会放弃的。”卫嵘在门口边将披风脱下交到了仪丹的手中，一边说道。 看着卫嵘这样子，宝芸倒是有了一种很亲切感觉，感觉……感觉他们俩个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等卫嵘坐到了她身边，她才猛然回神，边懊恼自己在想什么，边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神色，问道：“那俞明江到底在朝堂上说了什么？” “不过是说了薛佳仪有孕，并且知道了自己的错处，更是将薛佳仪抄写的女则女训呈了上去，整整三百份。俞明江还保证薛佳仪不会再犯。” “仅仅是这样，圣上就改变了主意？”宝芸觉得不敢相信，薛佳仪此举看起来是有诚意，但是投机取巧的痕迹太严重了。 薛佳仪又不是妃子，怀的是龙子。妃子纵然是有喜，犯的错误若是大的话，母凭子贵也是无用的。 毕竟这禁足对孕妇的影响又不大，更何况薛佳仪的只是三个月禁足。 卫嵘的扬起了嘴角，道：“仅仅是这样当然是不够的，盛清和帮他说话了。说是你也没有什么大事，脸上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既然薛佳仪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那也不好苛责。” 这样就说得通了。宝芸也笑了起来：“倒是不曾想，盛家竟然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扩张自己的势力？” 卫嵘并不知道俞明江和盛朗明见面的事情，皱眉不解道：“这话是怎么说？盛家就算是要拉拢人，俞明江这样的身份盛家怕是看不上的。” “自然不是盛家主动拉拢的，是俞明江自己找上门去的。俞明江不知用什么方法，约了盛朗明见面，俞明江 想要加入盛家阵营以求高升，盛朗明则开出了条件，若是俞明江能抓到你的把柄，就会让俞明江成为新的刑部尚书。” 闻言卫嵘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道：“俞明江要是有这个本事，那他何愁凭自己的能力当不上刑部尚书。看来盛朗明是心急了，或者是不了俞明江，竟然提出这样的条件。”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 未知高手 宝芸笑了笑，对卫嵘的话不可置否，接着说道：“昨天，俞佳雯也去见了晏辰，要晏辰帮一帮俞明江。” “晏辰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比起盛朗明和盛清和，晏辰更加自诩清高尊贵，俞明江这样的人他是看不上的。再说就算是晏辰之前有心要帮俞明江，被俞佳雯这么一求，只怕也歇了这个心思了。”卫嵘道。 “的确，不管是因为什么，晏辰没有答应。俞佳雯还威胁了晏辰，说若是不答应的话就会将两人已经有肌肤之亲的事情说出去。晏辰自是也没有答应的。”宝芸微笑道。 卫嵘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真的是被逼急了，所谓病急乱投医，真真是如此了。” 说了这么会儿的话，宝芸才发现卫嵘连茶都没有一杯，便给卫嵘倒上了茶，才说道：“对俞明江来说可能是病急乱投医，对俞佳雯来说我认为不是。俞佳雯不过是错误的估算了自己在晏辰心里的位置，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卫嵘点点头，同意了宝芸的话。 “不过你还是小心一些，俞明江的能力虽然不及你，但是也不能说他一点能力都没有，要是真的被他坏了事情，那就不好了。”宝芸还是忍不住嘱咐道。 看到宝芸关心他，卫嵘不由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一定不会让你担心的事情发生的。” 月上柳梢头，卫嵘手头上确实是还有事情，不得不离开了。临走之时，还叮嘱宝芸道：“俞明江虽然是和圣上保证了薛佳仪不会再犯，但是我想薛佳仪是做不到的，你还要多多小心。还有这段时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分心，俞明江的动向还要你多费心。” 宝芸笑的温柔，道：“你放心，我知道的。” 卫嵘的脚步都跨了出去，可是看宝芸眉眼中的温柔，实在是忍不住走了回去，抱住了宝芸，在宝芸的耳边轻声道：“你在我背后，我才能无所顾虑的一往无前。以前都是我让你放心，如今却是你让我很放心。” 宝芸亦是请动，不由自主的环住了卫嵘的腰，道：“我只是做我所能做到的，再者不是你一直护着我的话，兴许俞明江最后也不会是这样的选择。” 她终究还是将卫嵘牵扯进了俞府的事情中，以前还只是暗中帮着她，但是这几次卫嵘都是明着帮她主持公道了。 似卫嵘这般光明磊落的男子汉，便是要勾心斗角也该是在朝堂上，跟着女子在后院玩这些阴谋诡计，她当真是觉得愧对卫嵘。 “你这话就是错了，俞明江此人为人不真诚，没有担当，热衷权势且非常自私，这样的人若是不改变的话在我这里是永远都得不到重用的。偏偏他还非常热衷权势，那倒戈相向是必然的，你只不过是让他的选择提前了一些 罢了。而且提前对我才是有利，要是等他知道了许多才另投阵营的话，那就真的麻烦了。” 听着卫嵘这样解释，宝芸抬起头，无奈的笑了起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总是能给我找到合适的理由。”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卫嵘低下头就看到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十分自然的低头轻轻的吻了吻，那飘到鼻尖的清香和唇上的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一片泥泞。 他的吻来的不是那么突然，宝芸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吓的都忘记了躲开，就大大的睁着眼睛看着卫嵘的脸慢慢的放大，直到被卫嵘吻上，她的脑海中都是空白一片，心却扑通扑通的跳着，仿佛要跳出了胸膛。 也不知吻了多久，卫嵘在放开了她。看到她还愣愣的睁着大眼睛，卫嵘笑了起来。 “下次被吻的时候记得闭上眼睛。”卫嵘在她的耳边说完了这句话身影就消失在了居安院。 宝芸后知后觉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可是转身朝门口看去的时候，卫嵘早出了俞府了。 居安院中重新安静下来，这时候俞明江的书房中却热闹了起来。 俞明江正在书房中看着公文，忽然一声异响打破了属于夜晚的寂静。傍着划破长空的尖啸声，一枚暗器稳稳的钉在了俞明江身后的书架上。 采荷正在帮俞明江研墨，听到如此异响被吓了一跳，墨都打翻了。俞明江眼尖看到了书架上暗器上夹带的纸条，干咳了一声稳住了声音，对采荷道：“怎么做事的，还不快出去打了热水进来收拾。” 采荷不敢有违，不过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书架上的暗器。 此时，居安院中，送走了卫嵘宝芸刚要睡下，和颜就来报：“大小姐，府中闯进了高手，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又有高手来，这小小的俞府可真是热闹。 宝芸想着，凝眸问道：“那人来俞府做什么，又是哪里来的？” 和颜摇摇头：“暂且不知。此人的武功极高，我们跟不上，未免他发现，我们也不敢跟的太近，所以还不知道。” 那会是派来的，又是来做什么的？ 宝芸想不通，只能让和颜让赤玉影卫这段时间多留意，说不定这个人还会来。 不想她不过是烦恼了这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起来仪丹便与她说道：“大小姐，采荷传来的消息，说昨天晚上好像有人往俞明江的书房中扔了暗器之类的东西，那东西上有一张纸条。” 宝芸顺理成章的将此事与昨天晚上的高手连在了一起，之前那个高手应该就是被人派来给俞明江传递消息的。 那是什么人派来的呢？是盛家的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人，那纸条上又写着什么？ 这些问题目前没有任何的证据是推敲 不出来的，宝芸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疼着，她又不想用这样的事情去麻烦卫嵘。 南境的事情要比俞明江重要多了，她不管怎么样都要自己查出这个高手到底是谁派来的。 年末对宝芸来说绝对是一个头疼的时候，她还没有那个高手的一点线索，皇后千秋节的谕旨已经下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 有人撑腰不一样 皇后的千秋节，就在七日之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盛朗明从南境回来之后被晏烈变相的扣留在京城，投靠盛家的人中有不少人已经起了异心，这皇后的千秋节还没有开始，声势就比往年要盛大许多。 先是齐盛国周围的小国中来了使臣恭贺，这在往年也是没有的。外国使臣一般只会在皇帝的万寿节上进京恭贺并且送上贺礼。 这次却不知道盛家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周围的不少小国都进京祝贺了。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但就算是外国使臣进宫恭贺千秋节，那也是有了皇帝的旨意才可以。 宝芸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笑了笑，想必盛家是想告诉那些党羽，他们家还是枝繁叶茂，手眼通天。 殊不知他们越是这样的表现自己，就越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对宝芸来说是好事，若是顺着皇上的东风，那她要报仇的话就简单了许多。 宝芸一边想着，一边往俞明江的书房中走去。 今日是俞明江的休沐之日，但是这一大早俞明江并没有去芳菲院，而是叫了寇暖去书房红袖添香。 宝芸去到的时候，不知道俞明江和寇暖说了什么，惹来寇暖的一阵阵娇笑。不过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俞明江的半点笑意。 宝芸也不在意，走进去福身道：“女儿见过父亲。” 俞明江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唇角的笑容十分疏离，问道：“你这时候来做什么？” 他问的这么直接，宝芸也没有拐弯抹角，对俞明江道：“女儿此来，是想问问父亲，想什么时候将女儿生母的嫁妆还给女儿。” 他想想宝芸前来也只会是为了这件事，不过现在有了盛家撑腰，他已经不怕宝芸，只敷衍道：“你生母的嫁妆也不少，而且时隔这么多年，想要整理出来要不少的时间，你也知道你母亲现在有喜了，不能过多的劳累，就等你母亲将孩子生下来再作打算吧。” 宝芸低着头，嘴角的笑意冰冷。在来之前她就预料到了俞明江不会将嫁妆还给她，但是却还是低估了俞明江不要脸的程度，竟然是直接拖到了薛佳仪生孩子之后。 而且还是到时候再作打算，而不是到时候还给她，这文字游戏玩的还真是好。 “母亲有了身孕女儿知道，女儿也不敢过多的劳累母亲，不如将账本放到女儿这里，女儿慢慢的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到时候再让父亲母亲过目就是了。”她也没有马上翻脸，而是提了自己的建议。 毫无疑问的，被俞明江驳回了：“你这是不信任为父吗？为父既然答应了你会还给你就一定会还给你，你急什么，难不成为父还会要了你的东西不成吗？” “是，女儿就是怀疑我娘亲的东西要不回 来，父亲既然说母亲劳累，那我就只有请外人的帮忙了。”宝芸抬起头，冷冷的说道。 俞明江被宝芸如此坚决的态度吓了一跳，心里也有了一瞬间的慌乱，他想的是宝芸又要去请卫嵘来做主。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他就镇静下来，他还正愁找不到卫嵘的把柄呢。之前宝芸的事情勉强算得上是刑部管的，可是这次这嫁妆的事情可就不关刑部什么事情了，到时候让御史去参卫嵘一笔，就说卫嵘随意插手下属的家务事，就算是当时惩罚不了卫嵘，但是只要宝芸还在俞府，他相信卫嵘为了宝芸出头不会就是这一次。 积少成多，总能将卫嵘从刑部尚书的位置上；拉下来。 想着，他仿佛都看到了自己成为刑部尚书的模样，眼中流露出贪婪，对宝芸道：“怎么，你又要请卫尚书来给你做主么？宝芸啊，卫尚书虽然是对你不同，但是你次次都这样麻烦卫尚书，卫尚书说不定早就厌烦了。这样一丁点的小事，卫尚书怎么可能还会来为你出头。” 难不成俞明江是想用激将法？听着俞明江的话，宝芸默默想着。还是俞明江以为背靠上了盛家这棵大树就可以什么都不害怕了。 可惜俞明江想错了，这次她可不打算叫卫嵘来。杀鸡焉用宰牛刀，这次不用卫嵘插手。 “父亲说的什么话，卫尚书与我是有几分交情，却不像父亲说的这样。再者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到麻烦刑部断案的时候。” 她聪明的将卫嵘与整个刑部挂在一起，不让俞明江抓到半点话头。 “父亲母亲若是不将我生母的嫁妆还给我，我有理由怀疑父亲母亲是想要侵占我生母的财产的。虽然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但这是我娘亲的东西，父亲母亲要是再不还，那女儿便只有去京兆府要一个公平了。”宝芸淡淡道。 俞明江被宝芸的话惊的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宝芸叹了一口气，她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俞明江还问她是什么意思，无非还是不敢相信。 她便好心的解释了一遍：“父亲若是不将我娘亲的嫁妆还给我，那我便只有去京兆府状告父亲母亲侵占我娘亲的财物了。” 俞明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怒到抓起了桌上耳朵砚台就想朝宝芸砸去。 宝芸躲也不曾躲，只是快声道：“父亲打吧，皇后娘娘的千秋节马上就要到了，女儿的脸上要是再有什么伤痕，女儿也是不会为父亲隐瞒的。” 俞明江的动作硬生生的止住，打又不能打，那就只能骂了：“你这个孽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忤逆，还不如你一生下来就将你掐死，免得你如今这样的不 尊长辈，不知何为孝顺，真是个孽障！” 宝芸笑笑，明显不将俞明江的这些话放在心上，不屑道：“父亲这话可莫要再说了，娘亲将我生出来，父亲就基本上没有管过我，是我娘亲将我养大。我如今不过是身上流着您的血，才叫您一声父亲。请问父亲，对我您尽过一点当父亲应该有的责任吗？”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 不过是从虎穴到狼窝 俞明江不敢置信的望着宝芸，想不到宝芸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就说出这样的话。他气得脸色涨红，努而起身用手指头指着宝芸，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来反驳宝芸。 这才是他最生气的，他竟然找不到任何的言语能够来反驳宝芸。 他这时候才不禁想，他真的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吗？答案连他自己都不敢面对。 看着俞明江从盛怒到无话可说，宝芸只觉得悲哀，为原主感到悲哀。俞明江竟然都不曾想过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曾想过这些年原主在乡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乡下的日子俞明江不曾看见，也无法想象，那也就罢了，可是她回京之后薛佳仪是怎么样针对算计她的，她就不相信俞明江看不见。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俞明江都不曾去反思，真是让人寒心。 “父亲，我也不图你的什么，只求拿回我娘亲的嫁妆，请问父亲，我这样有什么错？”宝芸也不再咄咄逼人，虽然俞明江不能算是她的父亲，可她还是痛心，为原主感到痛心。 盛怒之后的俞明江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瘫坐下来。倒是一旁的寇暖，指责宝芸道：“大小姐，这里虽然是没有妾身说话的地方，但是看到你这样子，妾身还是得说一句话，不管老爷对你怎么样，老爷都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对老爷说话呢？” 面对寇暖，宝芸说出的话也就不这么温柔了：“寇姨娘，你既然都知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那就应该遵从这一句话，什么都不要说就对了。” 寇暖眼圈一红，走到了俞明江身边，抽泣道：“老爷，你听听大小姐这叫什么话，妾身不过是觉得大小姐对老爷太不尊重，大小姐怎么能这样说妾身呢。” 说完就小声抽泣起来。 宝芸冷哼一声，一步都不让，在俞明江说话之前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姨娘不过是个妾室，说的好听一点是半个主人，但是所到底也不过是我们俞府上的一个丫头而已。难道寇姨娘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吗？” 闻言连俞明江都听不下去，冷了脸道：“宝芸，你今天来这里就是胡闹的吗？为父什么时候说过寇姨娘是我们府上的一个丫头。她的确是妾室，但妾室和婢女下人还是不一样的。” 宝芸不屑的笑笑，道：“父亲这话说出去未免让人笑掉大牙，再者说父亲这话也就是说说好听。母亲若是趁着父亲上朝去将寇姨娘发卖了也不是不可以，难不成父亲还会为了一个妾室和母亲翻脸吗？这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大小姐，妾身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小姐吗？要被大小姐这样羞辱。老爷，妾身有自知之明，能陪伴老爷的身边就已经是福气了 ，不敢再有其他的奢求。今日被大小姐这样羞辱，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寇暖说着，朝桌角就撞了过去。 有俞明江在她身边，怎么可能真的让她撞过去。 俞明江将她牢牢的抱在了怀中，一双眼睛充满了愤怒，望着宝芸道：“你这个孽女，今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周固，请家法！” 宝芸丝毫不害怕，甚至还笑出声来，掩唇道：“父亲慎思，再过不长时间就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了，届时我如果带着伤去或者父亲不让我去，那父亲又该如何解释，还是父亲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 俞明江气的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宝芸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种样子。 如此的咄咄逼人又目中无人。 这好像是从宝芸的脸被薛佳仪下毒之后开始的，他终于是学会了反思，想宝芸会不会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彻底的对他失望了才会这样。 他马上露出了为难而伤心的神色，道：“芸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父承认是愧对于你，但是我毕竟是你的父亲，并且我也有心弥补，你要给我这个机会才是。” 宝芸着实没有想到俞明江还能露出这样的嘴脸，以前的俞明江虽然是一样的自私，但是至少还没有这么不要脸。 看来现在的俞明江为了荣华富贵可以什么都不要了。或许这是和盛清和学的吧，那只老狐狸不就是不管什么样的场合都能随意的改变脸色，能屈能伸吗？ 这都还不算是彻底的加入了盛家的阵营，就将盛家这一套学的入木三分，她也是佩服俞明江的。 “父亲若是真的要补偿我。其他的倒也罢了，将我娘亲的嫁妆还给我就是了。”宝芸扬眉道。 俞明江语滞，不想话题转了一大圈，又转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愣了愣才勉强笑着说道：“并非是为父不愿意将你生母的嫁妆还给你，只是你的年纪还小，这么大的产业交到你的手中，你也经营不好，这样岂不是让你生母魂魄不宁。” “这便不劳烦父亲担心了，就算是我没有经验经营不好，也好过在母亲的手上为非作歹的好。”宝芸冷笑道。 听到宝芸这么说，俞明江更加确定宝芸的气是来自于薛佳仪。 “为父知道，之前的事情你受了许多的委屈，你放心，你生母的嫁妆为父会亲自经营，不会再让之前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宝芸在来之前就知道俞明江会各种扯皮，却真真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没脸没皮，宝芸气的都差点笑起来了。 仪丹和采云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是将俞明江鄙视到了地上。嫁妆放在薛佳仪那里和放在俞明江这里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不过是从 虎穴到了狼窝而已。 俞明江这么死皮赖脸，宝芸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扬唇一笑，道：“父亲，我娘亲的嫁妆您现在不给我我也无所谓，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父亲的，这些嫁妆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只愿父亲到时候可不要怪我。”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 先做试探 俞明江以为方才的宝芸就已经够强硬的了，万万没有想到宝芸会给他撂这样的重话。他能够感觉到，这话宝芸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就算了的。 最后宝芸也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撂完了狠话就头不会的离开了。 他看着宝芸的背影，脸色彻底的阴沉下来，他现在也动了将宝芸除去的念头，可同时又想着纸条上的内容。对宝芸会给他带来的巨大利益，他没有办法不心动。 只要控制住了宝芸，他的荣华富贵就唾手可得了。现在受这么一点委屈也没有什么。 “老爷，妾身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寇暖这时候在他的身边泪眼盈盈，一双眼睛中盛满了委屈。 这样一幅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俞明江的心都软了下来，他抚上了那张姣好的面容，安慰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倒是宝芸说的话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夫人这段时间怀有身孕，你还是少在夫人的面前走动，以免惹祸上身。” 薛佳仪的脾气他最是了解，之前是因为宝芸在，才一直都没有时间对付寇暖。现在薛佳仪有了身孕，那对寇暖只怕不会再放纵。 寇暖柔弱靠在他的怀中，声音像是能滴出水来一般：“妾身一切都是老爷赐予的，自然是什么都听老爷的。再说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夫人是正室，妾身早晚给夫人请安是应该的，夫人若是要妾身去立规矩，妾身也只能遵从。” 闻言俞明江皱起了眉，事情的确是像寇暖说的一样，薛佳仪要磋磨寇暖的话就是信手捏来。 俞明江看着寇暖那花朵一般的面容，实在是舍不得这样一个美人受苦，想了想说道：“夫人怀有身孕，只需要好好养胎，明日我便让夫人将中馈之权交与你。你打理中馈，夫人也要安心养胎，那就不必每日早晚请安了。” 寇暖的眸中闪过阴沉，马上又是泫然欲泣的样子，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感激道：“妾身多谢老爷厚爱，妾身一定好好打理中馈，也会照看好夫人的胎儿，请老爷放心。” 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一件事是顺心的，俞明江笑了起来。 宝芸这时候已经回到了院子里，仪丹和采云相视一眼，最后还是仪丹出声问道：“小姐，你将要报官的事情告诉了老爷，要是老爷有了防备，甚至提前打通了关窍，那我们岂不是吃亏？” 两个丫头看宝芸去找俞明江，还以为是宝芸找到了什么好办法，却没有想到只是去放了两声雷，一点雨点都没有。 宝芸笑容浅淡：“难道我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就不会去打通关窍了吗？我没有把握京兆尹一定会秉公办理，所以只能先试探一番。” “小姐的意思是，要是京兆尹大人是能够被收买的，那小姐这么去告诉了老 爷，老爷就会提前动作。我们就能知道京兆尹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了。”仪丹快声道。 宝芸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未免节外生枝，她必须要先确定京兆尹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俞明江她自然是不担心的。以她现在的身份，京兆尹应该不会轻易就被俞明江收买。 但是现在俞明江搭上了盛家，她就不知道京兆尹到底能不能扛住了。 这一天很快过去，俞明江却没有去芳菲院陪薛佳仪，而是去了芳华院。据说第二天芳菲院中又换了许多的茶盏。 第二天一早，宝芸睁开眼睛仪丹便将寇暖暂理中馈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吃惊的模样。 算着时间，估摸着寇暖也该去请安的时候，宝芸也动身前往芳菲院了。 她这时间掐的非常准，在芳菲院的门口就遇到了寇暖。寇暖给她屈膝一礼，道：“妾身见过大小姐。” 宝芸略点点头，淡淡道：“寇姨娘也来和母亲请安？” 寇暖笑的矜持：“是，也不是。老爷已经将中馈之权交给了我，我是来找夫人要账目的。” 宝芸再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率先走了进去。寇暖紧随其后。 薛佳仪还在梳妆，两人在大厅中等了好一会儿薛佳仪才出来。这才刚刚三个月，薛佳仪身边便有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搀着薛佳仪。 寇暖起身给薛佳仪行了一礼，柔声道：“妾身给夫人请安。” 薛佳仪脸上的笑容淡到几乎看不出来，声音中更是透出似有若无的凉意：“寇姨娘有礼了。” 寇暖直起身来，笑意宛然的看着薛佳仪，道：“妾身今日来，也不仅仅是给夫人请安的，想来夫人也知道老爷的意思了。老爷的意思是夫人的孩子十分金贵，为了让夫人安心养胎，所以就让妾身暂时打理中馈。” 薛佳仪这时候连勉强的笑容都维持不住，宝芸看到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关节处都泛白了。可想而知她现在是有多生气。 “这件事我知道了，但是我想是老爷太过关心我了，不过是打理府上的事情，我虽然怀有身孕，但是这并不影响我打理府中的事情。”薛佳仪道。 “其实一开始妾身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老爷就是要这么做，妾身也没有办法。不过现在听夫人说，夫人和老爷果真是夫妻为一体，想法都是一样的。不过这样的事情妾身不好和老爷说，还是夫人自己去和老爷说吧。”寇暖不慌不忙道，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薛佳仪恨恨的看着寇暖，不过马上就将目光放到了宝芸的身上，问道：“宝芸，这件事你怎么看？” 宝芸没有想到这把火折么快就烧到她身上了，她调一挑眉，道：“这是夫人和寇姨娘的事情， 哪里有我插手的份儿。” “你可别忘了，你生母的嫁妆还在府中的公账上，这件事怎么会就是我和寇姨娘的事情？” “母亲的意思是愿意将我生母的嫁妆还给我？但是父亲说我还小，不会打理这些嫁妆，父亲要亲手打理的。”宝芸笑吟吟的说道。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 中馈再易主 薛佳仪被噎了一下，这件事俞明江又没有事先和他说过，现在倒好，要她如何收场。 最后，她只得在脸上挂上了笑容，道：“你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过这嫁妆就算是要交到你父亲手上，也还是要先从公账中分离出来了。” “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到了大小姐哪里就是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而老爷将中馈交给妾身的事情就不算数了呢？”寇暖在一旁问道。 薛佳仪的太阳穴突突的疼了起来，看上去宝芸和寇暖是不合的，但是怎么都这么气人。 想来想去，她扔出来了这么一句话：“你是什么身份，宝芸是什么身份，凭你也想和宝芸比？” 这是想要挑起寇暖和宝芸的矛盾了。 却不想寇暖却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夫人说的对，我是什么身份，的确是不能和戴小姐相比的。” 薛佳仪一口气噎在了心里，准备好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摆摆手道：“好了，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宝芸并不如她的意，笑着道：“母亲，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见妹妹前来请安呢？” 薛佳仪的眉心一跳，其实俞佳雯并不是时时都来请安的，之前因为对宝芸的漠视，再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薛佳仪也没有让宝芸天天来请安。 可是现在宝芸都来了，俞佳雯不来有些说不过去。 “你妹妹身体有些不适，昨天晚上就一直嚷着头疼，我就没有让她来请安。”薛佳仪随便捏了一个借口。 “这样吗？那我去看看妹妹吧。妹妹病了我不去探望这有些不像话。”宝芸笑意盈盈。 薛佳仪真的是将宝芸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现在就将宝芸掐死。但是她也只能想想，这更加让她生气。 生气归生气，最后还是要为俞佳雯开脱：“还是不用了，她今天早上才睡了一会儿，想来现在还睡着，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她若是好些了，我再告知你。” 宝芸笑一笑，没有再执着，起身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先告退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寇暖也行礼退下了，等客厅中没有了外人，薛佳仪才用力的捏着眉心，这样才能减少她头部的痛苦。 环露忙给她按着太阳穴，有心说两句宽慰的话，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薛佳仪沉声道：“去告诉二小姐，让她这段时间按时来请安，不要在给那个小贱人抓到什么把柄。” 环露低头应下。 傍晚时分俞明江回到了俞府之后，寇暖自然是将薛佳仪的意思告诉了他。之后他去了芳菲院，不知道和薛佳仪说了什么，最后还是让周固捧着账本去了芳华院。 宝芸得知之后，瞬间觉得舒畅了许多。薛佳仪 以为有了孩子就能一切顺遂，那真的是想的太天真了。 皇后的千秋节并不远，宝芸也做了一些准备，倒不是准备什么节目，只是皇宫这样的地方，再加上那天一定是人多杂乱，在晏辰表现出对她的好奇之后，她自然是要做些准备的。 而且那天也不仅仅是晏辰的，盛雨嫣，盛雨菲和赵珣也会到场，这样的场合，一定是十分热闹的。 她的话音刚落，俞明江就吩咐管家带着人去找了。她的眼中染上了一抹笑意，她说这件事是卫嵘告诉他的，相当于是告诉俞明江这件事卫嵘十分的清楚，清楚他们在谋算什么。 想来今日之后俞明江见到卫嵘只会更加的战战兢兢。但这都是俞明江咎由自取，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俞明江笑的勉强，他还有事情要警告薛佳仪，当着宝芸的面又不能将事情说的明白，因而对宝芸道：“我还有事情要和你母亲说，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宝芸起身福一福身，没有强留下来。反正她有卫嵘做靠山，不怕俞明江将说出来的话再吞回去。 她发现现在她对仗卫嵘的势这件事是越来越信手拈来了。 “父亲母亲，那女儿就先回去了。但是母亲可别忘了晚些的时候将府中的账本还有仓库的钥匙送来，要是不方便入夜之后我让寇暖来取也是可以的。”宝芸柔和的笑着，看着薛佳仪道。 薛佳仪听到宝芸的话恨的牙齿都要咬碎了，宝芸说是让寇暖来取，无非就是笑话她在寇暖的事情上吃了大亏。 她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指甲陷进了手心里也像是没有感觉。 “为父晚一些会让周管家给你送去的，你先回去吧。”薛佳仪还没有说话，俞明江就替薛佳仪做了主。 薛佳仪低着头，嘴唇上被她咬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 宝芸再给俞明江福一福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大厅。 看着宝芸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俞明江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厅中的气氛越来越凝滞，薛佳仪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越来越小心翼翼，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老爷，找到二小姐了。”还是周固的出现打断了房间中凝滞的气氛。 “在哪里找到的？”俞明江阴沉沉的问道。 周固没有马上回答，看了一眼跪着的薛佳仪，才轻声道：“是在之前卫大人休息的那间房间的床底下，二小姐被绑了起来，口中也被塞上了布条。” “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周固的话才刚说完俞佳雯就哭着跑了进来。她的嘴角还红肿着，身上的衣服不仅沾染上了灰尘，而且还皱皱巴巴的，她的这幅样子很好的 验证了周固的话。 俞明江看到俞佳雯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薛佳仪的计谋要是成了就成了，现在没有成还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他真的是心烦意乱。 当下顾不上俞佳雯是什么心情了，出声斥道：“我为你做主，我为你做什么主，是卫大人将你如何了吗？” 俞佳雯当即就愣住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 想你像一般姑娘 宝芸心下一沉，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卫嵘会以这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还将生死都交到了她手上。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面临这样的境况。 “仪丹，你来一起帮卫大人清洗伤口。和颜，你哪里应该有可以止血的金创药吧。”她稳下了心思，说道。 和颜见她冷静下来，也把目光从卫嵘的身上移开了，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淡蓝色的瓷瓶。 这时候采云也将热水烧好打了来，采翠则守在门口。 宝芸和仪丹将卫嵘的外袍脱去，这整件外袍几乎像是被泡在血水中一样湿透了。脱了外袍，更是可以看到卫嵘白色的里衣都变成血红色。 她强忍着眼泪，用毛巾浸湿了轻轻的给卫嵘擦着身上，换了一盆又一盆热水，这才将卫嵘身上擦干净。 擦干净之后看清了卫嵘身上的伤口屋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卫嵘的背上有一条从肩上斜至腰间的刀伤，皮肉都已经翻出来。、 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这样的伤口，就算是有金创药宝芸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仪丹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但是她平日里有机会和秦林接触，学到的也不少。这样的时候也该她发挥作用了。 “小姐，这么大的伤口，只怕是要先疯起来的。” 宝芸抬头看着她，下意识的问道：“这怎么缝？难不成用绣花针缝起来吗？” 这样的伤口碰一下都是疼的，再用针线缝起来，那又要经历怎样的疼痛。 “大小姐，只有将伤口缝合起来，再用了金创药止血，才能止住伤口的血，卫大人也才能保住性命啊。”仪丹自然知道缝合伤口卫嵘会再经历一番疼痛，可若是不处理，看这伤口的出血量，只怕卫嵘会失血过多而亡。 宝芸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再者说比起仪丹，她并不是这个最合适的人。她稳了稳情绪，看着仪丹问道：“你来可以吗？” 仪丹也是怔了怔，反应了一下便也知道宝芸的意思，咬唇点头，答应了下来。 先找出了针线，仪丹用烈酒将针消毒了，又在蜡烛上烤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动手。 尽管她已经尽全力控制，但是手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稳下来。 看着仪丹手中的针穿过卫嵘的皮肉，宝芸觉得那针也扎在了她的身上，心疼的不能自己。 缝合一半的时候，卫嵘被生生疼醒了，看到宝芸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想来也是林跃将他带到了宝芸这里。 其实这样的情况也并非是没有，不过之前都是去的江莫寒那里。这次若是他还清醒着，他也只会选择去江莫寒那里。 倒不是他不相信宝芸，而 是担心会吓到宝芸。 宝芸见他睁开了眼睛，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滑落下来，动了动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直低着头流泪。 卫嵘扯了扯嘴角，想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不想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冷哼一声。 见状宝芸忙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扯出这个笑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宝芸自己知道，一旦张口，她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别哭，我没事。”卫嵘笑道。 他这么一说，宝芸的眼泪也是没有忍住滚出了眼眶，并且根本止不住。 仪丹缝合到一半，见宝芸这样也不知该不该继续下手，只得对卫嵘道：“卫大人您忍着一些，奴婢接着帮您缝合。” 卫嵘‘嗯’了一声，给了宝芸一个微笑，然后将头扭到了里面，不让宝芸看到他的神色。 仪丹小心翼翼的开始缝合，但是针刺到皮肉里去的时候，卫嵘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抓着宝芸的手也不由紧了许多，将宝芸的手握得生疼。 但是宝芸并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无法和卫嵘分担这些痛苦，但她要知道卫嵘有多么痛苦，这样她心里能好过一点。 卫嵘似乎也知道了她是怎么想的，后来再没有在手上用力，而是咬紧了牙根，再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最后他背后的伤口是缝合好了，他的额头上已经都是汗珠，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仪丹将金创药撒在了他的伤口上，这个伤口虽然好了，但是前面和手臂上也还有好些伤口需要处理。 眼看着这个夜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宝芸也顾不得这许多，和仪丹两个人一起帮他处理着。 等伤口都处理好了，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卫嵘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宝芸的心一直都悬着，这一个夜晚过去，她也十分疲累。 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宝芸坐在了床边，问道：“怎么了，会伤成这样？” 卫嵘握着她绸缎一般柔软的手，道：“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看样子是早有预谋，杀手也很厉害，看身手不想是齐盛的人。” 宝芸皱着眉头道：“这话林跃也说过，若不是齐盛的人，那会是哪里的人？又会是谁下的手？” 闻言卫嵘笑了起来，道：“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别的姑娘都在想着明天用什么脂粉，穿什么衣服，你担心的尽是这些大事。” 宝芸轻哼一声，嗔道：“那你去找那样的姑娘吧，反正我是做不了你口中的那些姑娘的。” 卫嵘大笑起来，但牵动了伤口，‘嘶’了一声，停了笑声，还是忍不住上扬着嘴角，道：“我还是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姑娘我都喜欢你。我只是 希望你担心的也是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宝芸心中感动，回握住了卫嵘的手，叹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做不到。你看看你现在伤成这样，我怎么可能去想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且这段时间俞明江搭上了盛家，却不见盛家和俞明江有什么联系，我有些不安。之前有个高手闯进了俞府给俞明江递了消息，至今也没有什么线索。”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 这条命算是你捡回来的 卫嵘并不知道有人闯进了俞府的事情，本想再问一些详细的信息，可是想想宝芸做事十分稳妥，说是没有什么线索，他再问也是让宝芸头疼，干脆道：“我会让人将俞府再盯紧一些，要是人下次再来，争取将他擒住。” 宝芸点点头，将被子给卫嵘盖好，道：“好了，你也别想了，好好休息吧。这条命算是你捡回来的。” 卫嵘却摇摇头，无奈道：“要是可以，我到是想窝在你这里就不出去了。但是这天一亮就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了，今日虽然不上朝，但是一大早就要进宫。我要是不去，只怕是更加说不清楚了。” 闻言宝芸眉头一皱，道：“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你带着这一身的伤进宫，只怕也是不好。要是到时候在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上出了什么事情，那你这一身伤不是更加说不清楚吗？” 这一点卫嵘倒是没有想到，他只是想到要是他不进宫，那盛家要是趁机作什么妖他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而要是他进宫了，真的发生了宝芸说的这种事情也是麻烦。 他低头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决定道：“我如果进宫，他们有事情也是冲着我来。我要是不进宫，他们就是冲着皇上去的。所以我必须得进宫。” 宝芸就知道他会做这样的决定，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卫嵘为了皇帝去拼命。苏家的事情她并非是不怪皇帝，只是在这之前她父亲一直说皇帝是一个好皇帝，而且若是皇帝出了事情，引起动荡，受苦的还是齐盛的百姓。 她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最后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拦不住你，我也不拦了。但是你一定要小心，林跃也受了伤，你就换一个人跟着你吧。到时候就算是要拼命也有个得力的帮手。” 卫嵘笑的甚是高兴：“你还没有做我夫人，就做着夫人该做的事情了。” 宝芸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我喜欢你这样。你放心，等年底你十五岁的生辰一过，我就请旨赐婚，年一过，我们就成婚。”卫嵘笑着道。 宝芸脸红的想是熟透了的苹果，谈起婚事，她还是和一般的姑娘一样害羞。她想想当初嫁给赵珣的时候，好像没有现在这样愉悦。 当初她的父亲是不同意她嫁给赵珣的，她绝食上吊才获得了父亲的同意。在父亲松口答应的时候，她更多的是得偿所愿。 如今想起来，在赵珣和她的关系中，自从见到赵珣之后，主动的就一直是她。赵珣一直都没有主动的时候，那时候她想赵珣是不敢。现在想想，那就是根本不爱她。 不过她的性子是改不了了，在遇到了爱的人，她还是学不 会矜持和被动的等待。 她缓缓的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直视着卫嵘，一字一字道；“那我等着你来提亲。” 卫嵘哈哈大笑起来，握住了她的手，道：“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之后卫嵘还是离开了居安院，离开的时候还周全带走了染血的床褥。 纵然卫嵘这么周全，但是居安院发生的事情还是被薛佳仪知道了。她当然不会知道全部，只是知道了居安院中大晚上的烧热水，还倒出来了许多的血水。 这种事情一听上去就很有内容，大晚上的烧热水，还倒出来许多的血水。连起来不让人多想都不行。 她想了想，嘴角浮上了一个冷笑，对环露道：“你去找李大夫来，要快。” 不一会儿的时间，薛佳仪就带着大夫出现在了居安院的门口，采翠站在门口，笑着道：“夫人，奴婢说过了，大小姐还在沐浴更衣，一会儿就要进宫了，有什么事情夫人一会儿路上说不行吗？” “本夫人是有急事要单独和你们小姐说，要是能等到那时候，也不用特地这个时候亲自来了。”薛佳仪冷笑道。 “那夫人也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要是误了皇后娘娘的千秋节，我们家小姐可吃罪不起。”采翠的态度一反常态的坚决。 薛佳仪彻底怒了，上去就打了采翠一个巴掌，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我说话。” 采翠受了她这一巴掌，却还是不肯让开。 眼看着薛佳仪就要打第二个巴掌，采云及时走了出去，拦住了薛佳仪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夫人，这里是居安院，可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您怀着身孕，大小姐也不想您在这里闹，让您进去说话。” 采云这话句句都是指责薛佳仪的，但是薛佳仪连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到合适的说。只能想着一会儿让她抓到了证据，俞宝芸就是跪在地上舔她的脚，她都还是要把俞宝芸踩死的。 如此想着，她生生咽下了这口气，一句话都不说，跟着采云进去了。 这才踏进宝芸的房间，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血腥气，她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宝芸坐在床上抚着额头，见到她来也没有下床行礼的打算，就坐在床上问道：“母亲这个时候来要做什么？” 薛佳仪的面上浮起了一个假笑，道：“没什么事情，只是一会儿就要进宫了，因着之前的事情，母亲担心你的身子还不适，刚好大夫来了，母亲就想着顺便给你看看。” 若是换做平时，宝芸是不会如她的意的。可是宝芸昨天晚上精神高度紧张了一个晚上，凌晨才睡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精神和薛佳仪闹，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宝芸这么配合薛佳仪都没有想到，不过这 对她来说总算是好事，马上示意大夫给宝芸探脉。 这李大夫探脉息似乎比其他的大夫的时间要长，仪丹实在是看不过去，阴阳怪气道：“李大夫，您给母亲把脉也用这么长时间吗？还是说医术不高明，用的时间要比一般的大夫要长？” 闻言李大夫忙收回了手。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 抢了什么自己知道 李大夫将手拿开之后，悄悄朝薛佳仪摇了摇头。 薛佳仪不敢置信自己得到的会是这个答案，看宝芸的脸色这么苍白，怎么可能不是流产呢？而且宝芸和卫嵘的关系这么进，他们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看着李大夫道：“大夫，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回应她的还是李大夫的摇头。 宝芸没有睡够，思绪还有些神游，不过薛佳仪做的这么明显，她想不明白都不行。 清楚了之后她只觉得荒谬，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俞佳雯和晏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俞佳雯不是自愿的，可是这样的事情也是她们自己做的孽，而且看最后俞佳雯和薛佳仪包括俞明江都是很高兴这样的事情的。 而俞佳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希望她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她掩唇笑了起来，对薛佳仪道：“母亲，您该不会是以为女儿落胎了吧？”说到这里她还忍不住笑了两声，才接着说道：“不是我说，母亲有闲心关心我，还是多关心关心妹妹吧，你看现在六殿下都没有要提亲的样子，可别这到手的皇子侧妃最后飞了。” 这话说的是薛佳仪的心里一颤，她满眼都是慌张，却还故作镇定，对宝芸道：“别以为六殿下和你说了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是想娶你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谁，我怕的是妹妹和母亲不知道自己是谁。”宝芸讽道。 薛佳仪语塞，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宝芸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继续虚张声势道：“俞宝芸，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抢都不会是你的！” “这话应该是我对母亲说才是，母亲是怎么当上俞夫人的，我想母亲自己明白。您抢了谁的东西，抢了多少，您自己也清楚。”宝芸凌厉的看着薛佳仪，说话的语气并不重，但是语气中的笃定让薛佳仪心惊肉跳。 薛佳仪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想到了自己当初做下的事情，她并非后悔，只是看着宝芸的脸色和语气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但是怎么可能呢？那时候的宝芸还那么小，并且她做的这么隐秘，俞明江都不知道的事情，宝芸一个小丫头片子会知道什么？ 还是宝芸从张嬷嬷那里知道了什么？薛佳仪想到了这一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理由，也只可能有这一个理由。 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都忘了自己在哪里。 “母亲在想什么，是在想自己抢了别人什么？”宝芸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她才猛然回神。 她回神看向了宝芸，当目光触到宝芸的那一刻，又心慌意乱的移开了目光。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起身道：“一会儿就要进宫了，母亲先回去准备了。” 宝芸并未阻止，只是含笑看着她离开，最后嗤笑一声。 仪丹这时候却走了过来，皱眉道：“小姐，奴婢看夫人是知道了昨天晚上我们倒出去了许多的血水，所以才会有这种怀疑。看来是我们的院子里有了夫人的奸细。” 宝芸伸了一个懒腰，道：“奸细不至于，应该只是爱嚼舌根，你让采翠多注意一下，看到不妥的你们训斥两句也就是了，再有第二次，就给了她卖身契，让她离开吧。” 之前宝芸就已经打发了许多的奴婢出去，要是再打发了人出去，薛佳仪又要兴风作浪了。 她倒也不是不能应对，只是现在不想让这样的小事也让薛佳仪抓到把柄。【~#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让仪丹和采云来帮她穿衣打扮。一会儿就要进宫了，听卫嵘的意思，今天晚上的宫里不平静，不进宫她心里也不安宁。 半个时辰之后，她来到了门口。倒是没有想到，俞书铭也打理的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看样子是想通了。 她走过去，福身一礼，却先开口和俞书铭道：“兄长今日十分精神，这大家千金们看了也一定喜欢。” 俞书铭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可是越来越有出息了，都敢调侃我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就等你了，我们走吧。” 他最后这话断了薛佳仪和俞佳雯要说宝芸的念头。俞佳雯满是怨念的瞪着俞书铭，真是想不明白谁才是他的亲妹妹。 马车前进的时候，俞书铭骑着马也是跟随在宝芸的马车旁边。 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宫门口，宫门口有许多的马车，也有许多的人。郑家的人也在其中。 郑殷殷一看到宝芸就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拉着宝芸的手欢喜道：“宝芸，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我兄长离开之前还说了，要是有宴会，就让我粘着你，以免被人算计。” 听着郑殷殷这话，宝芸是哭笑不得。 她没有和郑殷殷说郑怀安和她说的那些话，她和郑殷殷的友谊她不希望混进其他的东西。点了郑殷殷的额头一下，道：“你就不能自己争气一点吗？而且我兄长这么大的一个人站在这里，你竟看不见的吗？” 郑殷殷是真的没有看到俞书铭，这时候看到了，满是不好意思，忙对俞书铭福一福身，道：“方才没有看到俞大公子，真是小女有眼无珠，还请俞大公子莫怪。”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没有看到俞书铭的，她知道俞家的人对宝芸是什么样子，因而对俞家的人也是无视惯了。今天一不小心就将俞书铭也无视了。 而宝芸特地介绍了俞书铭，说明俞书铭和其他俞家的人在宝芸的心中是不一样的。 俞书铭见郑殷殷这么直性子，不禁笑了起来，抬 抬手温柔的笑着道：“无事，你们姐妹说体己话，我也就不打扰了。” 郑殷殷调皮的伸了伸舌头，走到宝芸的身侧挽起了宝芸的手。 郑夫人在一旁看到了，也没有管，只自顾自的和周围的夫人说着话。 正在这时，宫门打开了，贵人们止了说笑声，顺序进宫了。宝芸看了看巍峨的宫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 本宫也没这个面子 这样的皇家盛宴宝芸上一世参加的不少，可从没有这样的紧张过。以前她的心里装的都是小女儿家的那些小事情，最多想的也不过是心仪的人会不会多看自己两眼。 如今小女儿的心思犹在，更多了些对大局的担忧。 一路上宝芸想着自己的心事，目不斜视，与一路上左顾右盼的俞佳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周围的人看了，两人高下立见。 薛佳仪这是解除了禁足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原是想装作丝毫都不心虚的样子，可是看到众人看向她的各种嘲讽的目光，她最后还是顶不住，低着头往前走。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俞佳雯是什么样的神态。 此时的椒房殿中也不安静，在命妇们朝拜之前，盛雨嫣和盛雨菲就已经在里面了，两人帮盛琅月梳着妆。 盛雨嫣和盛雨菲相视一眼，盛雨菲沉吟片刻，这才试探的说道：“姑母，今天是您的生辰，往常您的生辰皇上都会许您一个愿望的。” 盛琅月从镜子中看到了盛雨菲带着讨好笑容的面容，唇边的笑容大淡若兰花，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父亲被夺了官职，那是他自己不小心。这么长时间他对目前的处境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是他无能，如果本宫强行让他复位，他也保不住。” 盛雨菲一开始还笑着，到最后一点都笑出来了，垂下了眼睑，道：“可是姑母，说到底父亲也是被人冤枉的啊，要是父亲再也回不去南境，那对姑母您的地位也是有影响的。侄女听说，刘贵妃已经好几次对姑母不敬了。” 盛琅月嗤笑一声，冷声道：“一个没有子嗣的贵妃，再嚣张能嚣张到哪里去。倒是你，回去告诉你父亲，这段时间让他安分一些，能不能官复原职并不是大事，要是再惹上了什么麻烦，到时候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盛雨菲对盛琅月一直都是畏惧的，和盛琅月说这些已经是鼓起最大的勇气了。现在盛琅月拒绝了她，她再没有说下去的勇气。 一旁的盛雨嫣看盛琅月和盛雨菲都没有再说话，忍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笑着对盛琅月道：“姑母，侄女也有一件事想要姑母帮忙。对姑母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盛琅月斜了她一眼，并未先答应。有许多事情别人以为对她这个皇后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盛雨嫣看盛琅月没有说话，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还是大着胆子摇着盛琅月的手道：“姑母姑母，您就答应侄女嘛，好不好？” 相比盛雨菲，其实盛琅月更喜欢盛雨嫣一点。或许是心思深重的人都喜欢心思单纯的一些的人吧。 盛雨嫣是有些小心思，但是差不多什么都写在脸 上。 最后盛琅月还是松了口，道：“你先说吧，说了我才知道能不能办到。” 盛雨嫣喜出望外，马上道：“姑母，侄女喜欢刑部尚书，这您也是知道的。今天是您的生辰，您要是趁机赐婚，那一定会成为美谈的。” 听盛雨嫣说完，盛琅月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笑停了之后才说道：“你想的可真好，你可知道那卫嵘是连皇上的赐婚都敢拒绝的人，本宫要是贸然赐婚，那只能是自己给自己没脸。” 盛雨嫣气呼呼的站了起来，道：“姑母，怎么会呢，这样的日子，外国的使臣也都在场，卫嵘怎么会不给姑母面子呢？”【#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他连皇上的面子都敢不给，本宫又算什么？”盛琅月嗤笑道。 盛雨嫣还想再说，盛雨菲却拉住了她，不让她再说下去。这时候命妇姑娘们也来了，盛琅月起身，抚了抚宽大的袖子，道：“好了，你们俩的事情也莫要再说了，你们既知道今天是本宫的生辰，便不要拿这些事情来堵本宫的心了。” 椒房殿是未央宫中的主殿，面积十分大，许多的命妇姑娘站在里面也并不显得拥挤。 见到盛琅月出来，全部人齐齐福身道：“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盛琅月坐到了凤座上，嘴角噙着端庄的笑容，抬抬手道：“诸位不用客气，平身吧。赐座。” 众人窸窸窣窣的起身，轻手轻脚的坐到了椅子上。宫女们一一上了茶。 以俞明江的身份，薛佳仪和俞佳雯只能坐在靠后的位置，纵然如此，俞佳雯还是努力的探头往前看去。 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她还是能看到盛琅月的头上那金光闪闪的凤凰，还有流光溢彩的头饰，还有精致的衣袍。 宝芸看到她的动作，扬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盛琅月坐在上首也看到了俞佳雯的动作，与宝芸的笑容一般，她也是嘲讽俞佳雯这样小家子气的动作。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小家子气的俞佳雯，已经被晏辰自己定成她的儿媳妇儿了。 她和熟悉的命妇姑娘说了话，然后才装作无意的叫了宝芸：“裕德县主今日可来了？” 宝芸原是打算安静看戏的，忽然被盛琅月叫到，她很是意外。虽是意外，却也不惧，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福身道：“臣女.宝芸，见过皇后娘娘。” “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宝芸依言缓缓的抬起了头，但眉眼依旧低垂，并无什么越矩的地方。 盛琅月看到宝芸的容貌时，心也不由有了波动。宝芸算不上绝美，算不得妖艳，可是这容貌也并不俗。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那唇好似只要微微一勾就是一幅笑模样。再加上白皙似雪的皮肤。 而且现在的宝 芸只是没有长开，要是长开了一定是绝美的。 盛琅月暗暗的打量着宝芸，宝芸也任由她打量着，仅仅是这份淡定就足够让盛开朗月另眼相看了。 “裕德县主当真是好相貌，不怪卫尚书这么念念不忘了。”盛琅月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状似无意道。 宝芸却心头一惊。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天香国色 “皇后娘娘谬赞了，皇后娘娘天香国色，臣女在皇后娘娘面前不过是萤火之光。卫尚书是对臣女多有照顾，许是可怜臣女的身世，才对臣女多有怜惜吧。”宝芸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盛琅月的话无非是想说卫嵘看上的就是她的容貌，说她是用美貌魅惑了卫嵘。 她并不想否定和卫嵘之间有关系，但是也不想承认盛琅月说的话。 只是这一句话，盛琅月就知道宝芸是个刺儿头。她的笑容中有了深意，道：“原是本宫说错了，但是这京城中身世可怜的姑娘多的是，卫尚书也不见得个个都去怜惜的。” “皇后娘娘说的是，卫尚书并不是闲人，怎么会将心思浪费在这样的小事上。不过这京城中的美人也如星辰一般多，臣女只是其中的萤火之光。”宝芸微笑道。 盛琅月看向宝芸的目光越来越深沉，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宝芸这样聪明的姑娘。能听出她的话锋，还能这么镇静的解释的，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还真是有意思。 她轻笑出声，道：“县主说的是，是本宫误会了。” 宝芸福身，道了一声不敢。 盛琅月让宝芸回到了位置上，之后虽然盛琅月还有找其他的人说话，但是众人的目光还是若有似无的在宝芸的身上打转。 过了一会儿，前面的小太监前来通报，说时辰到了，让众位夫人小姐去迎月殿。 盛琅月以要更衣的借口让夫人小姐们先走一步，往常都是皇后先行，夫人小姐们随在皇后的轿辇之后。 宝芸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卫嵘的伤，她原本就怀疑卫嵘的伤有皇后的手笔，现在皇后的动作有异，她没有办法不怀疑。 可是这里是皇宫，她又不能将消息传给卫嵘，这里就连打探一个消息都不容易，更别提盯着盛琅月了。 没有办法，宝芸只得提醒自己留个心眼。 皇宫十分大，从椒房殿去迎月殿走了半柱香的功夫。 只是才走到迎月殿，就有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了迎月殿，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不好了，皇后娘娘遇刺了，皇后娘强遇刺了！” 盛琅月遇刺了？宝芸心中一惊，有什么念头从她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可是由于慌乱，她并没有捉住。 这里又不是外面，她不能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小太监的声音，这里马上就被禁军包围了，谁都不敢动。 胆子小的命妇小姐已经被吓得小声哭了起来，宝芸的心里本来就有些慌，被这些哭声一打扰，更是不能安静的思考。【~~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再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里面传出旨意，让夫人小姐们都进迎月殿，只是同样还不让随意走动。 走进去的时候，宝芸眼尖，看到晏烈从另一个出 口出去了。只是在晏烈的身边并没有看到卫嵘。 她原以为卫嵘是在迎月殿里，可是走进去了也没有看到卫嵘的身影。 赵珣倒是在里面。 宝芸的心里一团乱麻，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慌乱过。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卫嵘对她来说有多重要，这样的情况卫嵘不在，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办法定下心来。 宝芸心中着急，面上却一点不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宝芸不断的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是她才这么安慰自己没有多久，就有人进来在赵珣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赵珣的面色变得不是那么好看，随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宝芸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但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只能被困在这里，什么消息都没有，也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她恨死了这样的情况。 郑殷殷这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郑殷殷发现她的时候异常的冰凉，以为她是害怕，忙安慰：“宝芸，你不用害怕，皇宫里有这么多的禁军，不会有事的。” 宝芸脸上是平静，可是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也无心伪装，摇摇头道：“我没有害怕，只是有些冷。” 郑殷殷信以为真，双手握住了宝芸的手，一边帮她暖手，一边说道：“我帮你暖一暖，你也是，也不多穿一点。” 宝芸没有回应，还是焦急的看着外面。 也不知什么时候，宝芸的身边站着一个宫女。众人的目光都在外面，都在期待着有消息传来，也没有人注意着宝芸这里。 “裕德县主，卫大人无事。”宝芸的耳边忽然传来了这么一句短短的话。当她下意识的转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宫女低着头在她的身后。 她有心再问，可是人多眼杂，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注意。 这样也好，只要卫嵘没事就好。宝芸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没有亲眼见到卫嵘平安，她总归是没有办法真的放心的。 她一点一点的数着时间，一个时辰之后，晏烈和皇后的身影都出现在了迎月殿的门口。她在晏烈和皇后的身后看到了卫嵘，见到卫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她的心总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晏烈和皇后来到，众人自是跪下请安。等晏烈走到了上首坐下，喊了平身之后，众人才站了起来。 跟着晏烈和皇后进来的，除了卫嵘，还有赵珣，晏辰和晏明。看来的确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但是既然说是皇后遭到了刺杀，怎么现在看上去却一点异样都没有。 “之前让诸位受惊了，现在没事了，开宴吧。”晏烈大手一挥，宫人们依次将菜肴端了上来。 紧接着歌舞也上了。 宝芸却无心吃什么东西，更无 心看什么歌舞，她的目光一直都在卫嵘的身上。卫嵘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思，每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卫嵘都能及时看向她。 虽然卫嵘看上去并没有异样，可是宝芸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现在宴会才刚刚开始，宝芸也不能这时候离席。她只能在原地等着。终于等宴会过去了大半，云罗国的美人正在献舞，这美人长得十分妖媚，看众人的目光都在美人的身上，宝芸这才借机走出去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箭三雕 俞宝芸是第一次进宫，苏淳可不是。因而当宝芸在宫中随意的穿行时，仪丹和采云都十分的吃惊，不知道宝芸怎么会对宫中的地形这么的熟悉。 走了好一会，宝芸走到了一个亭子中，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 迎月殿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这里远离迎月殿，静的连风声都能听见。 一阵风吹过，宝芸不由打了个冷颤。仪丹站在她的身边，感受到了。忙上前帮宝芸挡住了风，道：“小姐，我们还是找个风小的地方吧。看小姐被冻的。” “就是，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卫嵘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宝芸的喜出望外，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卫嵘就站在花丛之下，正含笑看着她。 她忍不住跑到了卫嵘的面前，刚想说话，就闻到了卫嵘的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这不像是昨天晚上受的伤。 昨天晚上受的伤也不应该再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儿。 宝芸嗅到的不只是血腥味，还有事情的异常。她眉头一皱，严肃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儿？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别瞒我。” 她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卫嵘将手上的披风给她披上，拉着她走到了亭子中坐下，微笑道：“我也不想瞒你，的确是出事了。” 宝芸睁大了眼睛，等着卫嵘往下说。 “皇后说遭到了刺杀，但是刚好晏辰在身边，所以刺客被晏辰重伤，据说背后被划了一刀。之后又说刺客朝着刘贵妃万芳殿的方向去了，等皇上赶到万芳殿去，刘贵妃已经遇刺身亡了。” 宝芸这时候已经听出了不对劲，问道：“这个时候你在哪里，我见皇上从迎月殿出去的时候，你并没有和皇上在一起。” 卫嵘笑了笑，刮了她的鼻子一下，道：“你果真是细致入微，有人假传皇上圣旨，让我去了御书房，当我去御书房的时候发现皇上不在里面，便起了疑心，这时候我知道皇后说遇刺，再联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有你说的话，我心里大概就有底了。” “你是说，皇后要将刺杀的罪名栽赃在你身上？”宝芸震惊道。那也就是说，昨天晚上的刺客就是皇后安排的。 那刺客并不是齐盛的，那难不成是皇后和外邦有勾结？ 宝芸觉得她能想到的问题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大，感觉脑袋瞬间也大了一圈。 卫嵘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不仅仅是这样，她借机除了刘贵妃，你不知道的是，四殿下也遇到了刺杀。幸好我想到了他们不会安分，提醒过四殿下，这样才能无恙，但是我们也是损失惨重。” “姐姐哪里会害母亲呢？”俞佳雯满脸委屈道：“姐姐虽然不是母亲亲 生的，但是自从她回到了俞府，母亲对她也是无微不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姐姐哪里还会害母亲。” 俞佳雯的这话说的还算是有技巧，虽然是没有抹黑宝芸，但是想洗白薛佳仪的目的十分明显了。 宝芸还是低着头，就像万氏和俞佳雯说着话完全不关她的事。 万氏想立的这个下马威现在都还没有成效，不由有些恼怒，直接问宝芸道：“宝芸，雯儿说的是真的吗？” 宝芸像是才回神，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万氏，问道：“啊？薛夫人和方才和妹妹说什么了，吗？” 现在万氏就算是没有气都被宝芸的这个问题惹出怒火了，她强忍着怒气，道：“雯儿称呼我舅母，你也应该称呼我舅母的。” “薛夫人这话不妥。”宝芸还没有说话，宓月华就走了进来，插话道：“总所周知俞夫人是续弦，宝芸是正经的原配嫡出，便是不叫薛夫人这一声‘舅母’，也不算是失礼。” 万氏原是让人将薛佳仪俞佳雯和宝芸带进了偏厅中单独说话的，没有想到宓月华会来，更没有想到会被宓月华听到方才的话。 江莫寒是薛成安的直属上司，身份又比薛成安要尊贵许多，万氏不自觉的就害怕了，也不敢问宓月华怎么会进来，陪着笑道：“江夫人误会了，妾身也是不想和宝芸如此生分，不想这个要求唐突了，还请江夫人莫怪。” 这段时间因为护着宝芸，宓月华这强势的性格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重点也不是性格强势，而是江莫寒能护着宓月华如此的强势。 宝芸感激的看了宓月华一眼，也不想宓月华再过多的得罪万氏，在宓月华再出声之前道：“薛夫人也是好心，江夫人莫要误会。” “是啊是啊，妾身也是好心。”万氏生怕宓月华不悦，顺着宝芸的话道。 薛佳仪和俞佳雯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愤怒。她们怎么会不愤怒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个整治宝芸的机会就这么被宓月华破坏了，偏偏她们还发作不得。 宓月华知道宝芸的意思，忽而变了脸，对万氏嫣然一笑，道：“既然薛夫人和宝芸都这么说，那倒是我唐突了，还请薛夫人莫怪才是。” 不过宓月华忽然改变了态度并非是怕得罪万氏，而是怕将万氏得罪的太狠让万氏报复在宝芸的身上，毕竟她也不能时时护着宝芸。 万氏对宓月华的变化也是惊讶，稍稍反应了一会儿才笑着道：“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解释清楚了就好。” “我找宝芸还有事情，你们先聊。”说完宓月华也不等万氏的反应，拉着宝芸就出去了。 万氏看着宓月华如此的放肆也只能将怒气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半句不是的话都不敢说。 宝芸跟着宓月华出来，来到了花园中的一个小亭子里，看着周围没什么人，才对宓月华道：“姐姐实在不必如此，我还能应对。” “你要费心应对的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你在府中事事费心，还愁没有费心的时候吗？”宓月华眨眨眼道。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 出去醒酒 薛佳仪这一出声倒是让宝芸十分惊奇，这和黄鼠狼给鸡拜年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宝芸的心思飞速的转着，想到以前的种种，宝芸十分确定薛佳仪这是憋着什么坏了。 她对自己的想法十分的确定，面上却丝毫没有将怀疑表现出来，只笑着回道：“母亲也说了，我既然是佳雯的姐姐，那自是要多担待的。” 宝芸这样的态度薛佳仪并非是没有意识到不对，不过想到即将到来的胜利，她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给宝芸倒满了酒，然后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慈爱的笑着对宝芸道：“还是宝芸宽宏大量，母亲当真是过意不去，那母亲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就当做是向你赔罪了。” 宝芸的手指沿着酒杯的杯沿转了一圈，看着杯中的酒，眼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忙伸出手掩住了口鼻，之后看着薛佳仪，抱歉道：“真是对不住，可能是这夜晚太凉，一不小心着凉了。” 薛佳仪也被她这忽如其来的喷嚏吓了一大跳，听到宝芸出声才勉强回过神，微笑着回道：“无事，那更要喝一杯酒暖暖身子了，不让要是真着凉了可怎么好。” 说着又举起了酒杯。 别说薛佳仪了，就连俞佳雯和俞明江还有俞书铭的眼神都尽数在她的身上。 俞书铭还关切的问道：“妹妹还能不能撑住，若是不能，不如让宫女去找件厚一些的披风来给妹妹。”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再说看时辰也不早了，想来宴会也快要结束了。”她笑着对俞书铭道。 说完之后举起酒杯对于俞佳雯，俞明江和俞书铭道：“说来我们一家人也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趁着今日这么好的机会，不如一起喝一杯吧。” 看着这样的宝芸，俞明江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也不知道。也不仅仅是他看出了不对劲，就连俞书铭都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宝芸这么热情，他们也不好拒绝，只得和宝芸一起喝了这杯酒。 薛佳仪看着宝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中甚是高兴。高兴的都已经浮现在了脸上，看向宝芸的时候，她的眼神中闪烁着阴毒，似是吐着红色信子的毒蛇。 今天皇后的这场生辰宴本就是顾着外面的面子才继续办下去的。在场的人都已经是心不在焉。 知道内情的人心思自然是不在宴会上了，皇后遇刺，还有一位贵妃惨遭毒手，卫嵘身受重伤，这哪一件拆开不是大事。 但这么大的事情，偏偏还都挤在了一起。 谁知道明天会起多大的风浪。 而不知道内情的人则是各种担心，凭着多年在经验和触觉，他们已经意识到是发生了大事。就算是没有触 觉，之前那个来通风报信的小太监说皇后遭到刺杀，他们又不是聋，自然是都听到了。 奇怪的是晏烈和皇后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若是没事，那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他们便猜测一定是出了大事。 这个千秋节，众人的心思差不多都不在这里，也算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回了。 众人连千秋节都不在意了，自然也不会在意宝芸这一个小小的县主什么时候又离席了，别有用心的人除外。 比如俞明江和薛佳仪，再比如说晏辰。 自然，会注意到宝芸再次离席的，除了别有用心的人，还有关心宝芸的人。譬如卫嵘，譬如俞书铭。 宝芸抚着额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歉意的朝俞明江薛佳仪笑了笑，道：“父亲母亲实在是对不住，我有些不胜酒力，想要去外面吹吹风，醒醒酒。” 俞明江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过很快笑了起来，对宝芸点点头，看似关切道：“也好，不过还是找件披风穿着，免得真的着凉了。” 宝芸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在仪丹采云的搀扶之下打算往外面走去。 俞书铭看宝芸的样子实在是不放心，拉住了宝芸，皱眉道：“妹妹酒醉，不如还是我陪着妹妹去醒酒吧。” “这怎么行？”俞书铭这话让薛佳仪心中一慌，失声喊了出来。 听到她如此激动，俞书铭的眉头皱的更加深，问道：“我陪妹妹去醒酒这有何不妥，母亲为何如此激动。” 俞书铭瞪了薛佳仪一眼，替薛佳仪解释道：“你虽是宝芸的兄长，但是你们都大了，要是不避一避，举止太过亲密的话也容易惹来闲言碎语。” 闻言俞书铭冷笑一声，不屑道：“父亲这话未免荒唐，宝芸是我妹妹，兄长照顾妹妹本就是天经地义，那郑家兄妹如此亲密，怎不见外人说一句闲话。” 俞明江和薛佳仪越是找理由，他就越觉得这件事不对，似乎是薛佳仪又要对宝芸使坏。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可在他在继续说的时候，宝芸却道：“兄长不用担心，妹妹只是出去醒醒酒，兄长就在这里陪父亲饮酒吧，妹妹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完也不给俞书铭机会，扶着仪丹采云的手就走出去了。 俞书铭的话到了嘴边，宝芸却已经走远了。 他没有见到，这时候薛佳仪的手悄悄的靠近了方才宝芸的那壶酒，她轻轻碰了一下，那酒壶就打翻了。 俞书铭和俞明江听到声响看了过来，她只是歉意一笑，解释道：“我想倒杯酒，不想这么不小心，我再去让宫人打一壶来。” 俞书铭细细的盯着薛佳仪的脸看，想要从薛佳仪的脸上看出一些异样。而薛佳仪很快就撇开了脸，他 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想不到那么多，自是没有看到晏辰在宝芸出去之后也悄悄的离开了自己的席位，消失在了迎月殿中。 俞佳雯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晏辰的身上，看到晏辰离开她的心一沉，想到了之前晏辰说的想要娶宝芸的话，不管不顾的就起身走了出去。 卫嵘依旧坐着吃酒，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林跃不见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 去了废宫 宝芸走出去之后似乎越来越昏沉，整个人都靠在仪丹和宝芸的身上前行。 晏辰远远的就看到了宝芸的样子，嘴角缓缓的扬起了一个笑容，跟着的脚步更加快了。 俞佳雯跟在晏辰的身后，可是晏辰的脚步又哪里是她能跟得上的，走了不一会儿她就步履蹒跚，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候，他忽然见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晏辰身后。她刚想呼喊，下一秒自己也陷入了的黑暗中…… 此时，迎月殿上，林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卫嵘的身后，卫嵘嘴角慢慢的向上扬起，悠然起身，当着众人的面朗声道：“皇上，裕德县主好像出现好长一段时间了，都不见回来。刺客事情尚未查清，微臣觉得还是派人寻一寻县主，以防万一。” 晏烈知道卫嵘起身就没有憋着什么好，偏偏又说的这么有理有据，他没有理由反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那就派人去寻一寻吧。” 卫嵘一开口，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卫嵘的身上。以前卫嵘和宝芸之间的流言传的再多，也不过是流言而已。或者所见之人不多，卫嵘表现的也不是这么明显。 而今这是什么场合，是皇后的千秋节，而且盛雨嫣一直痴恋卫嵘，这已经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现在卫嵘这么做，那岂不是当着皇上的面承认对宝芸的另眼相看了。也是告诉众人，对盛家的姑娘无意了。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有看皇上的脸色的，有用看好戏的眼神盯着盛雨嫣和盛琅月看。更有甚者，等着看盛家人的反应。 不过这样的事情众人的心里都清楚，盛清和是老狐狸，不至于这点定力都没有。盛琅月更是极少有人见到过她动怒的样子。 唯一能看到精彩脸色的，就剩下吴氏和盛雨嫣了。不过这妇人的脸色有什么好看的，有一日能见到盛清和的气急败坏又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那才好呢。 众人想着，而晏烈派去找宝芸的人还没有出了迎月殿，就看到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跪在了大殿中央，俯首道：“皇上，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裕德县主朝着废宫去了。” 废宫名为合欢殿，不过那是上一朝的称呼。先帝独宠贵妃，一度想要立贵妃的儿子为太子。幸好当时的朝臣们一力反对，其中就有卫捷和江莫寒的父亲，还有司马长空全力保着当今皇上的太子之位。 之后谁想贵妃和垢王见登基无望，竟然纠结了叛党谋逆。贵妃还铤而走险，给先帝下毒。幸而有惊无险，自此之后先帝神形俱伤，将合欢殿封了，赐了垢王永远拘禁在宗人府。 自此之后，曾经夜夜笙歌的合欢殿，也就成了废宫，至今无人敢进去。传言贵妃夜夜在里面弹琴，又有 传言说看到过里面的鬼影，这样一来，那里都没有人敢靠近了。 晏烈眉头一皱，问道：“县主一个人去那里做什么？” 小太监欲言又止，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皇上，最后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一看这样子就是有难以启齿的事情，晏烈对卫嵘道：“既然是你提起的裕德县主的事情，那详情你自己去问吧。” 卫嵘含笑遵命，带着小太监往后殿去了。 这原本应该是好事的，但是薛佳仪的心却怎么都不能安宁。她看俞佳雯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想到之前的种种，她还是害怕俞佳雯又被宝芸算计。【@*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她真是后悔刚才没有拦住俞佳雯。 众人的心思现在又都在后殿里了，想着这裕德县主到底是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竟然还不能当堂说出来的。 不一会儿时间，卫嵘从后殿出来，在晏烈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晏烈眉头微动，神色一如往常的沉静，看不出卫嵘到底说了什么。最后在卫嵘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卫嵘躬身之后大步走出去了。 众人的心思都跟着卫嵘出去了，弄的这么神秘兮兮的，看来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只可惜不知道是多大的事情。这个晚上的好戏真的是一出接着一出啊。 俞明江心里也和打鼓似的，希望是晏辰拜托他的事情成了，这样以后他的荣华富贵就有着落了。 半个时辰之后，宴会也该结束了。晏烈没有让众人留下看好戏的意思，时间一到，便带着盛琅月离开了。临走之前，吩咐了身边的太监两句话。 这个晚上实在是太过诡异，众人虽然是想看好戏，不过也害怕平白惹祸上身。晏烈离开之后不久，众人也就离开了。 薛佳仪和俞明江这个时候却是为难了，宝芸倒也罢了，俞佳雯却还没有回来。这宫中薛佳仪是第一次来，俞明江也不熟，更不知道去那里找俞佳雯了。 俞书铭什么都不知道，一边担心着宝芸，一边也担心着俞佳雯。他知道，他的这两个妹妹一定是出事情了。他虽知道，却无能为力。 俞佳雯和宝芸没有回来，俞明江也不能就这样离去。俞明江让薛佳仪去禀明皇后，让皇后派人寻找俞佳雯。 正在这个时候，小太监来到了俞明江的面前，笑着道：“俞侍郎，俞夫人，陛下让二位前往合欢殿。” 俞明江倒是没有多想，要是宝芸出了事情，他也是要去看一看的。 这其中并没有提到俞书铭，俞书铭忙上前道：“公公，我是裕德县主的兄长，也让我去看一看吧。” 小太监愣了愣，不过想到当时皇上说的是带俞家的人去，这俞家的人中，自然也有俞书铭了。 俞家三人跟在太监身后，往 合欢殿走去。 往日鬼气森森的合欢殿，此时倒是灯火通明，就算是有什么厉鬼，看到这么多的人在只怕是也有多远逃多远了。 俞明江走进去的时候，晏烈和皇后坐在上首，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皇后的脸色，像是要生生将他活剥了一样。 他心头一颤，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 被人陷害的 俞明江尽全力维持着沉静，跪下道：“微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俞侍郎，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晏烈的声音平稳的像是无波深沉的湖水。 俞明江心头更加慌乱，幸而低着头晏烈也看不到，他深吸一口气，道：“微臣不知。” 晏烈看俞明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俞明江早晚也是要知道的。晏烈摆摆手，屏风后面走出了一男一女。 男的是晏辰，这俞明江并不吃惊，然而女的却不是宝芸，而是俞佳雯。 薛佳仪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眼前一片黑暗，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俞明江亦是十分吃惊，不由问道：“皇上，这是……这是……” 其实看俞佳雯的样子都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倒不是俞佳雯表现的太明显，而是俞佳雯脖子上的那些痕迹根本就掩藏不住。 他就算是不知道，卫嵘也在一旁贴心的解说了：“我原本是听说了宝芸进了合欢殿，这才进来查看的，不想却看到六殿下正在和俞二小姐行鱼水之欢。虽说都是男欢女爱的，但是两人毕竟没有夫妻之名。若说是一般的宫女倒也罢了，但是俞二小姐好歹是俞侍郎的爱女，我觉得不管的话，来日传出去了，六殿下和俞二小姐还怎么做人。这便将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来了。” 晏辰整张脸都黑了，听着卫嵘说的，恶狠狠的瞪向了卫嵘，咬牙切齿道：“卫尚书，你平时就是这么断案的吗？不问缘由，就这么给人定罪了吗？” 卫嵘忙正了神色，朝晏烈一躬身，道：“皇上，原是臣心急了。不过也不能全怪微臣，宫女们在收拾俞二小姐的衣物时，在俞二小姐的衣物间发现了六殿下的玉佩。微臣已经问过，这玉佩是在俞二小姐的贴身衣物之间，不像是……无意中掉落的。” 晏烈的手在袖中握紧了，紧到指甲已经神仙进了掌心的肉里，血一滴滴的落了下来也不觉得痛。 卫嵘说着，已经把玉佩双手呈上。 晏烈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出来了，问晏辰道：“辰儿，这枚玉佩你一直贴身佩戴。不久之前朕见你不再戴了，问你的时候你说是丢了，怎么会在俞二小姐那里？” 晏辰牙根咬的紧紧的，道：“之前的确是丢了，想来是被俞二小姐捡去了。” “原是这样。”卫嵘似是接受了晏辰的说法，转而问俞佳雯道：“那请问俞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捡到这枚玉佩的呢？” 俞佳雯从来到这里跪着就浑身都在颤抖，忽而听到卫嵘的问话，脑袋中一片空白，哪里还能想什么问题，讷讷道：“臣女……臣女……时间太长了，臣女也不记得了。” 卫嵘轻笑一声，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只含笑看着晏烈。 晏烈既然问过晏辰这样的问题，那就是大概知道晏辰的玉佩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丢的时间长不长心里也有数。 看着晏烈的脸色似乎不对，俞明江赶快提醒俞佳雯道：“雯儿，你再好好想一想，那日你还回来告诉了你母亲你捡到了一块玉佩，想要还给失主却找不到的。” 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俞佳雯总算是想起了去到暗娼馆的时间，回道：“臣女想起来了，大概是在两个月之前，臣女在……在北街捡到的。” 晏辰松了一口气，俞佳雯总算是勉强聪明了一回。 这期间盛琅月一直都是冷眼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晏辰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关心，或者是与她无关。 晏烈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其实晏烈相不相信都没有什么用了，晏辰和俞佳雯今天晚上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将以前的事情说清楚了也没有多大的作用。无非就是有私情还是遭人陷害了。 可就算是被人陷害，找出了陷害的人，他也是必须娶俞佳雯了。对这一点晏辰十分清楚，因而也没有纠结于这件事。 他想了想，俯首磕头道：“父皇，儿臣做下这种事情，丢了父皇的脸，都是儿臣的不是。但是儿臣真的是遭了别人的暗算，还请父皇明察。”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晏烈道。 “儿臣见裕德县主不胜酒力离开了迎月殿，因着之前刺客的事情，儿臣担心，所以就跟了出来，紧接着就有人打晕了儿臣，等儿臣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这房间中有迷情香的味道，儿臣冤枉，还请父皇还儿臣一个清白。” “的确，这屋子里的确是有迷情香的痕迹，在角落的香炉中，微臣找到了一些没有燃尽的香末。微臣闻着香味甚异，就保留了下来。”卫嵘说着一个手势，一个小太监捧着香炉上来了。 皇帝并未看，而是递给了皇后，道：“记得皇后年轻的时候颇通香料，不如看一看这是什么。” 盛琅月颔首，接过来细细看了看，又在鼻尖仔细闻了，点头道：“的确是催情香。” 这时徐太医也检查过了晏辰的后颈，发现的确是有被人打过的痕迹。 那就是说，晏辰是被人陷害的无疑。 晏辰紧紧的皱着眉头，他没有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他十分肯定这是卫嵘和俞宝芸的诡计，为何卫嵘却还帮着他？ 这背后还有什么阴谋？ 俞佳雯这个时候一个劲儿的哭，哭的他一个脑袋两个大，若是可以，他真的想给俞佳雯一个巴掌，让俞佳雯闭嘴。 他撇过头看了卫嵘一眼，卫嵘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只是那扬着嘴角的 样子他实在是讨厌极了。 “那你可知道是谁陷害你的？”晏烈问道。 晏辰咬紧了嘴唇，不情不愿的摇了摇头。 “那你可有什么线索？”晏烈又问卫嵘道。 卫嵘摇摇头，道：“微臣没有什么线索，微臣原本是来找裕德县主的，可是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 该找的还没找 经卫嵘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想起来卫嵘出来的目的是宝芸，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倒是没有人去想宝芸在哪里了。 “皇上，俞二小姐已经出事，裕德县主可不能再有事情了，不如先去将裕德县主找到，再继续来问俞二小姐的事情。”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皇后这时候忽然说了话，这话听起来还是为卫嵘着想。 经盛琅月这么一说，俞明江后知后觉，俞佳雯现在被晏烈捉奸在床，就算是最后嫁给了晏辰，那俞佳雯也算是毁了。 用这样的办法嫁给晏辰，晏辰只要见到俞佳雯就会想到今天的事情。这样一来俞佳雯还怎么能获得晏辰的宠爱。 只怕是他都要被晏辰迁怒。 那宝芸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不然他参加一个千秋节，两个女儿都搭进去了，他今后只怕也没有脸在进宫了。 卫嵘并非不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就是想拖一点时间，好想出一个好的对策。 他是清楚，不过最后也没有反驳什么，和晏烈告辞之后，就带着人去找宝芸了。 薛佳仪在一旁看着，看看俞佳雯这个样子她慌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又不是在俞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俞明江担着。 她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不是俞明江想怎样就怎样。 可是她也只知道着急，并不知道该怎么样解了俞佳雯的困境。她抬头想要看看皇后的神色，谁想一抬头就看到了皇后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她。 她心神一紧，不由慌张的低下了头。脑中一片空白。 整个合欢殿中虽然灯火通明，但是自卫嵘走了之后没有一个人再说话。晏辰知道这是盛琅月帮他争取来的时间，他必须抓紧时间 半个时辰之后，卫嵘带着宝芸从外面进来了。 盛琅月慢慢的勾勒出了一个笑容，柔声道：“这个时候裕德县主倒是找到了。” 卫嵘和宝芸将盛琅月的话听的清楚，两人却默契的没有搭理，只一同给晏烈行了礼，而后卫嵘才说道：“皇上，原来裕德县主根本就没有来过合欢殿，许是俞二小姐和县主的身形太过相似，今日又穿着同色的衣服，所以那小太监才会看错了。”【@￥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俞佳雯恨恨的剜了宝芸一眼，今天她原本是想和宝芸一较高下，这才和宝芸一样穿了海棠红的衣裳。不想这竟然也能被宝芸利用。 “哦，那是在哪里找到裕德县主的？”晏烈问道。 “微臣是在迎月殿的后殿找到县主的，微臣到的时候，县主正在休息。”卫嵘答道。 晏烈点点头，似是相信了这话，转而问宝芸道：“裕德，你在席间的时候为何忽然离开，有人说看到你往合欢殿来了，怎么你又悄无声息的回了迎月殿？” 晏烈出口便是这么 多的问题，宝芸也并没有想，接着就回答道：“臣女在席间喝了不少的酒，脑袋实在是昏沉，看着时辰也晚了，怕一会儿宴席散了让人看了笑话，就想着先出去醒醒酒。臣女第一次进宫，也不敢走远，可还是迷路了，期间找了一个宫女姐姐，这才回到了迎月殿。回到迎月殿宴席还没有散，宫女姐姐见臣女酒还没有醒，就说后殿有休息的地方……不想臣女这么一睡，就到了这个时候。” 说完她瞥了俞佳雯和晏辰一眼，踌躇了片刻，才畏畏缩缩道：“臣女一睡到了这个时候，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到宝芸这个样子，晏烈眼中的阴霾却是散了好些。看宝芸是畏畏缩缩的样子，可是这伪装也不做的全面一些，那眼睛里还亮晶晶的，一看便是狡黠的样子。 不过要说是宝芸算计晏辰和俞佳雯的，他倒是也不相信。这宫中是不太平，但是若是让宝芸这样的弱女子也钻了空子，那这些禁军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但宝芸说着这么滴水不漏，说明是个周全的人。这样的女子，京城中真的没有几个，也不怪卫嵘倾心。 之前宝芸帮卫嵘挡了一剑的事情他也知道，如今近距离的看宝芸，眼神清澈，整个人看上去也是大方端庄，气质高雅，与俞明江薛佳仪小气畏缩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晏烈打量着宝芸，对宝芸没有什么意见。不够他说过的，不会反对卫嵘和宝芸在一起，但是也别想着他会帮他们。 “那这可巧了，裕德县主这择的可干净了。偏偏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六殿下和俞二小姐就稀里糊涂发生了这种事。”盛琅月身边的刘嬷嬷冷笑道。 刘嬷嬷原也不是这么着急的性子，奈何今天出的事情的确是大，就是盛琅月也没有平日那么淡定了。 “嬷嬷这话我便不明白了，什么叫宝芸择的干净，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按我说，今天宝芸能躲开这样的事情也是幸运。若是宝芸真的一不小心来了合欢殿，那才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卫嵘轻哼一声道。 盛琅月一双眸子深的想是不见光的深海，看了刘嬷嬷一眼，柔声斥道：“刘嬷嬷，莫要胡言。合欢殿离迎月殿这么远，裕德县主若是真的在迎月殿中休息，那这件事定是和裕德县主无关的。” 听盛琅月说完，宝芸刚要反驳，就听到卫嵘道：“皇后娘娘怀疑宝芸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找不到是什么人在背后陷害的，那就是六殿下失德了。宝芸也不敢怪您。但是微臣已经细细询问过迎月殿中的宫人，娘娘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再问一遍。” 盛琅月的嘴角翘了起来，虽是笑模样，可是看着只让人觉得恐怖。 似是一张死人的脸上嘴咧开了一般。 “卫尚书真是能洞察人心。本宫除了是皇后，也是六皇子的母后。自然，除了是六皇子的母后，也是齐盛国的国母。本宫虽是心疼六皇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更看重的是这宫中的礼法。”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 珠联璧合 盛琅月说话间眉眼微冷，眉头微微一皱，宝芸觉得这屋子里的温度都凉了许多。 “皇后娘娘说的不错，这宫中的确是要有礼法的。不然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两件，刺杀的事情再发生两次，这宫中也不用说什么规矩，说什么礼法了。”卫嵘冷笑道。 宝芸发现卫嵘总是赶在她的前面说话，似乎是刻意不让她和皇后说话。 她偏过头看向了卫嵘，卫嵘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迎了上来，微微一笑。 “说的也是，这礼法的事情不可破。晏辰，对这件事你怎么看？”晏烈将话头递给了晏辰。 晏辰心里恨卫嵘恨得要死，他十分确定这就是卫嵘动的手。只怕就是卫嵘知道了他要算计宝芸，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也是怪他自己，谋划事情谋划的不够周全，竟然给卫嵘留了这么大的一个空子。 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错误已经铸成，只有解决了当下，才能有以后。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道：“父皇，便是儿臣被人陷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但这件事对俞二小姐的清誉有毁，儿臣应当负起责任。且先不论如何找出陷害儿臣的人，儿臣愿意娶俞二小姐为侧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纵然有了今日的污点，只要来日他找到了陷害他的人，那今日的污点也就不是污点了。 俞佳雯听了他的话，喜极而泣，抬起头惊喜的看着晏辰。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梦，终于要实现了。 晏辰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深处闪过了厌恶。 这样的女人娶进了后宫，是祸不是福。如果不细心约束，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事。 薛佳仪亦是十分高兴，在她看来是俞佳雯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之前她还在担心晏辰迟迟不说婚事的事情，如今虽然是在圣上的面前出了这样的丑事，但是好歹是不用担心晏辰再拖婚事了。 “你有如此决心是好事，但是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能宣扬的。就算是要查，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查，这样吧，卫嵘，这件事你也知道了，那连着之前宫中刺杀之事，你和晏辰便一起查这件事。至于和俞家的婚事，就三月之后选一个好日子办了吧，免得再出什么意外。”晏烈下令道。 俞明江匍匐在晏烈的面前，磕着头道：“罪臣谢皇上不怪罪，罪臣实在是无地自容。” 见此宝芸也跪了下来，她还是俞家的人，这件事她择不出去的。【@#爱奇文学om…*免费】 “此事暂且不知是谁的过错，俞侍郎这么说为时过早了，还是等卫尚书和晏辰调查清楚了再说吧。”晏烈沉声道。 “那臣妾这便去准备辰儿的婚事了，这开端虽不是这么好，但是好在结局是件喜事。今晚皇上也累了，有什么事情等明 天一早再说吧。”皇后温柔的笑着对晏烈道。 晏烈点点头，起身道：“现在你的椒房殿还没有打理好，你就先回去打理吧，朕今晚回禹辰宫歇息了。” 盛琅月的笑容有了瞬间的黯淡，不过很快又被端庄掩饰了过去，福身道：“那皇上回去便歇息吧，莫要再看折子了。” 晏烈嗯了一身，带着宫人离开了。 随着晏烈的离去，盛琅月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她站着，居高临下的看了宝芸一眼，之后又转到了卫嵘的脸上，阴森森的笑着，道：“卫尚书，裕德县主，好手段，果真是珠联璧合，十分默契。” 卫嵘将宝芸搀扶起来，拉到了自己身后，微笑道：“微臣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虽然六殿下是被陷害的，但是皇后娘娘也不能将这事情都往微臣身上扣，微臣可担不起。微臣之前还被刺客砍了这一身的伤，皇后娘娘要是再冤枉微臣，那微臣可是身上和心里都伤的重了。” 盛琅月笑的越发冷：“卫尚书可真会说笑，不过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本宫想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了。” “是，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微臣都是清楚的。”卫嵘这次倒是大方的承认了，这样一来盛琅月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晏辰站了起来，看着卫嵘的目光中似是能淬出毒液，桀桀笑着，道：“卫尚书真是手眼通天，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但是胜负未分，我是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卫嵘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了身后的宝芸，笑的十分温柔，声音亦是满含情义：“我想，六殿下是弄错了，这种事情对殿下来说是输赢，但是对我来说，没有输赢，只有情义。若殿下非要说个输赢，那以我的观点看，殿下已经输了。” 说完他轻笑一声，正大光明的牵着宝芸就走出去了。 见此，俞明江忙起身，并且拉起了俞佳雯和薛佳仪，然后躬身对皇后道：“娘娘，夜深了，微臣也先退下了。” 他生怕俞家的人独自留在这里，要是盛琅月和晏辰发起怒来，那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俞书铭从进去了合欢殿就是目瞪口呆的，他如处云里雾里，压根分不清孰是孰非。只是出门之后看俞佳雯那高兴的样子，他的心头想是被压了一块大石。 卫嵘和宝芸走在稍前，俞明江刻意走的慢了一些，和他们二人之间留着一段距离。这举动中透出的是对卫嵘的讨好。 宝芸看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将心中一直疑惑的问了出来：“你方才是不想我和皇后娘娘说话么？” “皇后不像其他盛家的人，若非说要像谁，便是像盛清和更多了。但是她比盛清和能忍，手段也比盛清和阴毒许多，我不想她记恨到你头上。”卫嵘声音不如 往常说笑的样子，而是多了几分严肃。 宝芸不禁皱眉，连卫嵘这样的人都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评价盛琅月，说明皇后的确不是好对付的。 只是一个盛清和就够她头疼了，她若是动了盛家，那盛琅月会隔岸观火吗？只怕是不会。再加上一个晏辰，这以后的路是越来越难走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 是不是做的太过 见宝芸神色有变，卫嵘稍稍一想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更不会让皇后伤到你分毫。” 闻言宝芸展颜笑了起来，道：“我又不是瓷娃娃，哪里这么容易就伤到了。” “是，谁敢说你是瓷娃娃。你是金刚不坏之身才是。” 察觉要是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就又要被卫嵘调戏，忙说上了正事：“我忽而想到，按你之前说的，刺杀的事情发生在宫墙之内，并且贵妃还因此殒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赵珣能脱得开干系吗？” “不能脱干净，但是自郑怀安离开之后，另一个副统领也不是赵珣能收服的人。按照他们的动作看，我想他们是想趁着郑怀安不在，大将军兼着副统领之职的时候，闹出这么一桩事情，栽赃在大将军和副统领的头上。纵然不能将大将军怎么样，但是能让大将军不再管着禁军，这样赵珣就能趁机大肆收服禁军了。” 宝芸倒吸了一口凉气，叹道：“看着手笔，又是发生在宫里，该不会是皇后策划的吧？” “就是皇后的主意，不然的话刘贵妃的死就太多余了。”一阵风吹过，卫嵘将身上的披风也给宝芸披上了。 宝芸没有拒绝，两人继续朝前走去。 “这样的话皇后的手段当真是让人胆寒，竟然敢在宫中就这样铲除对手。她做的这么明显，难道皇上就不怀疑吗？”宝芸皱眉问道。 卫嵘嗤笑一声，都：“你我都知道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越是简单粗暴的方法，越是难以找到破绽。没有证据，皇上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然要是被皇后抓住了机会，再让盛朗明回到南境，那之前的苦心就都白费了。” 活了两世，宝芸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么阴暗的事情。这样一比，她在俞府的那些小手段真是不够看的。 卫嵘看她又皱起了眉头，笑道：“你也别害怕，你也只是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些人的身上，你看当初你烧盛清和的书房时不是那么得心应手吗？” 最后这句话，他是贴在宝芸的耳边轻声说的。 宝芸白了他一眼，气道：“胡说，那书房明明就是你烧的。” “我放的火，你给我打掩护，我们配合的天衣无缝，怎么不是你烧的了。”卫嵘挑眉。 宝芸语塞，论胡搅蛮缠她真的是甘拜下风。 边说边走着，眼看着就到了宫门口。卫嵘将宝芸送上了马车，道：“今天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宫中还有事情没有了结。这一路上我都派了人做了布置，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你放心。” 这次宝芸看着卫嵘的脸，竟有了依依不舍的心情。她牵了牵嘴角，点点头，又叮嘱道：“你自己也担心些，身上的伤 ，记得让徐太医看。” 卫嵘微微笑着，一直站在宫门口看着宝芸的马车消失在了视线中才转身进了宫中。 宝芸也是掀开车帘往后面看着，直到看不到卫嵘的身影这才合上了车帘，坐直了身子。 仪丹和采云这时候才双双松了一口气，仪丹道：“这宫里，当真是吓人。” “谁说不是呢，都说宫里富贵，但是这样日日行走在刀尖之上，奴婢早晚会把自己吓死的。”采云轻轻拍着胸脯道。 宝芸却没有松气，对仪丹和宝芸来说事情是完了，但是对宝芸来说，事情才刚刚开始。【@…爱奇文学om#@免费】 今天晚上晏辰的事情她在皇后的心里是怎么都抹不去怀疑的，毕竟有小太监说看到了她往合欢殿去的。 那个小太监就是卫嵘安排的。 之前她并不知道晏辰和俞明江谋划什么，甚至都不知道是晏辰和俞明江谋划的。直到在宴席上薛佳仪和俞明江反常的举动，那时候她也只是怀疑薛佳仪憋着什么坏。 而她出门之后晏辰紧随其后，而且是鬼鬼祟祟的，要说晏辰没有参与算计她，那这一点着实是说不过去。 现在她怀疑那天晚上进俞府的高手也是晏辰派来的，晏辰的能力和身份能招揽来这样的高手。 她是不知道晏辰要算计她什么，可是这么鬼鬼祟祟的跟着她，总不会是想找她说说话的。 若是没有刺杀的事情，她还会不安，不安自己会不会下重了手。可是有了刺杀的事情，她便尤嫌不足了。 这些人要的是卫嵘的性命，而她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是不想牵扯任何无辜的。 她正想着这些事，外面就传来了俞书铭的声音：“妹妹，我可以和你说两句话吗？” 听到声音她拉开了车帘，探出头，问道：“兄长要问什么？” 俞书铭跳下马来，将车夫赶走了，坐在了车椽上，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小声问道：“二妹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宝芸也坐了出来，回道：“皇上不是说了吗？二妹和六殿下都是被陷害的。” 这并不是俞书铭要的答案，也不是他认为的答案，无奈道：“我若是想知道这些，便不会来问妹妹了？” “那兄长想问什么？” “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兄长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俞书铭愣了愣，随后苦笑一声，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宝芸的眼睛。既然被识破了，他干脆问道：“那你为何要这么做？虽然二妹对你多有不敬，但是她还小，你便是取她的性命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是你这么做……” “兄长是觉得我这么做太过分？”对俞书铭说的话，宝芸并不恼。以前的种种俞书铭也不是尽数知道。 俞书铭的这个‘是’字也难以说出 口，只是沉默。 “兄长之所以说我可以取二妹的性命，那是知道我不会这么做。而兄长认为我这么做过分，是因为以前的事情兄长也不知道。” 俞书铭的脸红了红，好似的确是宝芸说的这样，可是听着宝芸话中的意思，是以前俞佳雯对宝芸做过类似的事情。 “二妹……以前这样谋算过你吗？”他咬牙问道。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 莫学这些手段 “其中的内情我现在就算是对兄长说了兄长也未必会相信，那样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一次。我只告诉兄长一句，我一向是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人。”宝芸像是什么都没有说，有像是解释清楚了。 俞书铭苦笑一声，与宝芸说话他总是被动的。他原以为知道了薛佳仪和俞佳雯许多的事情，但是每次和宝芸说完话他都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兄长，我觉得后宅的这些事情兄长看可以，要插手也可以，但是其中的这些手段兄长看过了也当做没有看到。兄长以后是要在战场上驰骋的人，这种阴私的手段兄长还是不要学的好。”宝芸好心的建议道。 这段时间她确定了俞书铭的人品，能够坚持自己的信仰而不被身边的人影响，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而且俞书铭文武兼修，这样的人以后必定是齐盛的栋梁之才，她不希望因为薛佳仪失去了这么一个栋梁。 俞书铭了解宝芸的好意，点头道：“我知道的，妹妹处事这样公正，我自叹不如。” “兄长谦虚了。”宝芸笑笑道。 不一会儿的时间回到了俞府，这一路上十分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俞府中也十分安静，然而宝芸知道，俞府中只怕是还有客人要来。 回到了居安院，宝芸只是卸去了钗环，还没有换衣服沐浴。她在等，她想她等的那个人今晚一定会来的。 俞佳雯也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和薛佳仪来到了芳菲院。一走进芳菲院的门，薛佳仪就将屋子里的人都赶出去了，拉着俞佳雯的手急急问道：“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佳雯还处在成为晏辰侧妃的欣喜中，并不重视薛佳仪的问题，只简单答道：“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女儿看六殿下出去就跟着出去了，但是有人从背后打晕了女儿，女儿再醒来的时候，就和六殿下在合欢殿了。” 薛佳仪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件事的结果看似是好的，可毕竟是被皇帝知道了。皇帝表面上是将俞佳雯赐给晏辰做侧妃了，但是心里肯定是有疙瘩的。 皇帝倒也罢了，皇后才是最重要的。皇后今后就是俞佳雯的婆婆了，皇族之中的关系原本就复杂，要是皇后再趁机为难俞佳雯，那可如何是好？ 按照皇后的身份，就算是暗中将俞佳雯的磋磨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以目前来看，这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死局。 看俞佳雯还傻傻的高兴着，薛佳仪实在是担心的厉害。俞佳雯在嫁给卫嵘之前就失了清誉，性子还这么的天真，日后晏辰娶了正妃，皇后只用随便挑拨几句只怕都有得俞佳雯受的。 想着这些，薛佳仪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俞佳雯一旦进了宫，能倚仗 的就只有晏辰。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晏辰护着俞佳雯，薛佳仪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此时的宫中也还热闹着，宫人们忙着收拾宴会之后的狼藉，卫嵘和晏辰来到了御书房，和晏烈商议了怎么去查晏辰的事情。 这事情也不像刺杀的事情那般复杂，大致定下了调查的方向，晏烈便让晏辰出去了，留下了卫嵘。【#~爱奇文学om#！免费】 晏辰走出了御书房，回头神色阴沉的看着慢慢关上的御书房的大门，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往椒房殿去了。 盛琅月知道他要来，早早的就让人备好了茶，看这时间算的也是十分准的，那茶的温度也是刚刚好。 “你和俞佳雯，到底是怎么回事？”盛琅月开门见山的问道。 晏辰两口将一杯茶喝得见了底，回答道：“之前儿臣中了卫嵘的奸计，与俞佳雯有了肌肤之亲，并且被俞侍郎看到。儿臣为了息事宁人，就将随身携带的玉佩给了俞侍郎，答应俞侍郎会娶俞佳雯为侧妃。” “糊涂！”盛琅月语气蓦地变得阴冷：“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本宫！” 晏辰忙起身躬身请罪道：“母后息怒，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以为能将此事处理好的，不想惹出了更大的麻烦，让母后烦恼了。” “这样的客气话就不要再说了，那今晚又是怎么回事？”盛琅月的声音充满了寒意。 晏辰颇为难堪的低下了头：“今晚儿臣也是遭了卫嵘的算计。” “得了吧。”盛琅月冷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行事要是一点破绽都没有，怎么会平白就被卫嵘害成这样。” 晏辰更加难堪，他就知道瞒不过皇后。从小到大他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皇后的。 他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发现皇后一双眸子冷冰冰的看着他，其中的冷意让他不由自主的的打了一个冷颤。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挣扎，如实道：“是儿臣行事不周。不瞒母后，儿臣是看上了裕德县主，但是……” ‘但是’之后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皇后要明白并不难。无非就是算计俞宝芸的时候没有成功，反而被卫嵘将了一军。 皇后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这些年在齐盛挑来挑去，没有挑出一个正妃，怎么最后看上了俞宝芸？” 俞宝芸在她的眼中实在是配不上晏辰，配卫嵘都是勉强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晏辰？小聪明是有些，可是身份实在是太低。 “母后千万不要小看俞宝芸，据儿臣所知，卫嵘所做的许多事情中俞宝芸都出了主意。要是将俞宝芸放在我的后宫中，儿臣相信她不但能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并且会是很好的军师。”晏辰疾声解释道。 盛琅月有些惊讶，她还从来都没有听 卫嵘这样夸过谁，皱皱眉，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晏辰，道：“你既然这样说，那本宫也愿意相信你的眼光。” 说完顿了顿，沉吟片刻之后道：“其实你想娶她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虽然是答应娶俞佳雯为侧妃，正妃之位到底也还空着，只要请了圣旨，不怕她不嫁。”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 卫嵘的妾室 若是只有宝芸一个，自然是请了圣旨这么简单的事情，可是卫嵘在的话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卫嵘一定会想尽办法的阻止。 他刚要说话，皇后抬抬手阻止了他，道：“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就要不太平了。” 一听盛琅月的这语气，晏辰就知道盛琅月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了。 晏辰回到自己宫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想到盛琅月的话，虽然是八字还没有一撇事情，可是他甚是心安。 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就没有盛琅月办不成的事情。就想是今天晚上的刺杀，虽然最后没有将卫嵘的除掉，可是除掉了刘贵妃他们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今天晚上，宝芸也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宝芸等到了几乎凌晨，但是府中没有一个人来。到最后俞明江书房的灯熄了，她才彻底的死心。 她凌晨才睡去，太阳刚升起她就醒来了，再也睡不着。这一个早上她都是郁郁的。 薛佳仪和俞佳雯也起了一个大早，这一大早起来俞佳雯就忙着梳妆打扮，几乎将自己全部的衣服都试了一遍，勉强找到了满意的。 打扮好便坐在闺房中，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宫中宣旨的人差不多也应该来了。 然而此时钦天监的人正在御书房中，对晏烈道：“皇上，臣夜观星象，发现玉衡星发赤光，此为不祥之兆。” 晏烈眉头一皱，问道：“那要如何破解？” “回禀圣上，这玉衡星并非是主国运主上，虽有凶相，为不详，但无关圣上安危，国家兴亡。臣卜了一挂，卦象显示近来宫中会有动荡，不安宁，若要破局，只怕需要两位皇子的帮助。”钦天监道。 “要两位皇子怎么做？” “需要两位皇子静心为国祈福，只要两位皇子的心静了，这宫中的动荡自然也就消散了。” 这倒是简单，晏烈看着钦天监，他并非全然相信。钦天监和盛家的关系很近，不知道这样做是盛家的意思还是别有目的。 但若说是有什么目的，为何说的这么不偏不倚？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道：“那就按爱卿说的这样做，需要两位皇子做什么大人只管说就是，为齐盛好的事情，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钦天监领旨出去了。 最后钦天监的意思是晏辰和晏明进宗庙祈福七日，七日之后玉衡星的凶相就会褪去。 一个为国祈福的皇子，自然就不会再在意自己的事情了，比如说娶侧妃的事情。 这一天俞佳雯都没有等来赐婚的旨意，她心中着急，跑去了芳菲院问薛佳仪，但是薛佳仪又哪里会知道。 俞佳雯和薛佳仪没有等来赐婚的圣旨，宝芸倒是得到了一个消息，说卫丞相让人大 摇大摆的送了两个女子进了卫嵘的府邸，还说两人都是卫嵘纳的妾室。 听说其中一人还是官家的庶女。 宝芸除听到这个消息还觉得是好笑，但是晚一些的时候采翠进来说传言都是真的，卫嵘的府邸中真的多了两个妾室。 其中一个名叫云思淇，是顺天府丞的庶女。另一个不知姓名，是扬州买来的瘦马。 宝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一天卫嵘都在宫中处理刘贵妃的事情，哪里来的性质去娶妾。若说是卫捷自作主张给卫嵘娶的，这未免有些荒唐了。 卫嵘的母亲早逝，可是也没有父亲强行往儿子的房里塞人的。更何况卫嵘已经分府单住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让和颜去打探消息。 等了半个时辰，和颜回来了，却不是自己回来的，她的身后还跟着卫嵘。 见到卫嵘来宝芸还是有些迁怒，将头转到了一边不愿意看卫嵘，也不愿意说一句话。 看她这个样子，卫嵘是哭笑不得，摆摆手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自己倒了一杯茶，才解释道：“妾室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昨天晚上就在宫中，我都是刚才才知道我多了两个妾室的。” 宝芸轻哼一声，道：“你父亲为你这么操心，你应该多多感谢他才是。” 宝芸这样子明显是吃醋了，卫嵘是既高兴又有点担心。高兴的是宝芸真的是在意他的，担心的是宝芸要是真的生气了，那就不大好了。 想着，他还是说道：“自然是要感谢的，这些年父亲的后院也是空虚，这两个女子既然是父亲寻来的，那父亲定然是十分喜欢的，我让人给父亲送回去，情我领了，这人我就消受不了了。” 宝芸有些不相信，道：“听说那两个女子是绝美的，你要是看了说不定会挪不动脚呢？” “我只有见到你才会迈不开步子。” 宝芸瞪了他一眼，看到他含笑的样子，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态度很容易让人误会，忙解释道：“我并非是要阻止你纳妾，只是我既决定了要嫁给你，就要将以后的事情也多想一想。我们还没有成亲，你就娶了妾室，这样我以后会被人笑话的。你回去看看，你要是真的喜欢这两个女子，不如先让她们做通房丫头，等我嫁你了，再抬做姨娘。” 闻言卫嵘的眼神都像是要将宝芸生吞了，宝芸看他这样的目光，心中很是没底，怯怯道：“我是哪里说错了吗？” “我不会纳妾的。”卫嵘斩钉截铁的道。 宝芸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愣愣的看着卫嵘，下意识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纳妾的，我只会娶你一个妻子，我的心很小，只能 装你一个人。”卫嵘重复道。 这次宝芸倒是听清楚了，听的非常清楚，也非常感动。以前赵珣口口声声说爱她，但是院子里还有两个姨娘。 她真的不敢相信卫嵘愿意给她这样的承诺。 她撇过头，悄悄拭去泪水，道：“说的什么胡话，话说的太满，将来要是想反悔那岂不是丢人了？” “我不会后悔，除非我死，否则我不可能不爱你。”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 圣旨不到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宝芸听卫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忙轻声斥责道。 卫嵘却并不在意，身子前倾，靠近了宝芸许多，得意道：“你舍不得我死？” 宝芸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怎么会舍得你死。只有你对我的感情是感情，我对你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吗？” “这倒不是，只是我第一个和喜欢的姑娘相处，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很在意。” 卫嵘这么深情款款，宝芸的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说的太严肃了，放软了语调，道：“我也是十分在意你的，自然是舍不得你有事。” 说着，她想到了昨天晚上卫嵘身上的伤，关切道：“你的伤怎么样了，可给徐太医看过？” 卫嵘开心的笑了起来，看那面色红润的样子也不像是受了伤，中气十足道：“你放心，给徐太医看过了，徐太医说是只要按时换药吃药就没有事了。” “你的话没有说完，徐太医应该还叮嘱你让你小心，不要让伤口撕裂了吧。”宝芸补充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卫嵘看了看天边的天色，敛了笑容，道：“我得走了，宫里刘贵妃的事情还一团乱麻。从刘贵妃的宫中竟然搜出了一些信件，看内容是与南越勾结了。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只怕刘家会受到牵连。” 宝芸不禁响起了苏家的事情，心有感叹，道：“快去吧，要是让奸人得逞，那刘家岂不是要冤死了。” 卫嵘轻轻嗯了一声，走到窗户处，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了。 宝芸独自看着天边的晚霞，心情还是郁郁。卫捷忽然给卫嵘塞了两个妾室到底是想做什么，该不会是用来折腾她的吧？ 这两天的事情真是十分的不顺，她有些气馁。 苏家的事情暂时也没有什么进展，她之前还想着刑部的卷宗上会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转念一想，盛清和会容忍卷宗还在，恰恰是说明在卷宗上应该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纵然是这样，她还是要看一看卷宗的，只是不是当务之急。 晚间，俞佳雯和薛佳仪实在是按捺不住，两人来到了俞明江的书房中。 薛佳仪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俞明江的书桌上，柔声道：“老爷，这是八宝珍珠汤，是滋补的圣品，老爷尝尝看。” 俞明江舀了一勺尝了，之后看向了薛佳仪，道：“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样吞吞吐吐的真不像是夫人的性格。” 薛佳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甩帕子，道：“既然老爷这么说，那妾身也就直说了。昨天晚上皇上已经答应了让雯儿做六殿下的侧妃，按理来说今天就会有圣旨来，为何……为何现在都没有圣旨？” “这件事啊。”俞明江揉了揉一阵一阵疼的太阳穴，答道：“四殿下和六殿下在宗庙中祈福七日，再加上刘贵妃殒命一事，这成亲的事情便要在缓上一缓了。”【…！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俞佳雯现在最怕听到的话就是‘缓一缓’了。这再缓下去还不知道会缓到何年何月。她的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就摔倒在地。 幸而红枫扶了她一把，她才稳住了脚。 “父亲，怎么会这样呢？就算是六殿下在宗庙中祈福，纵然是刘贵妃殒命，但是这只是赐婚的圣旨，又不是急着就要成亲，怎么会要缓一缓呢？”俞佳雯急起来声音也变得尖了起来，听上去像是在责备俞明江。 俞明江当即就不悦了，冷了脸，道：“对皇上来说赐婚和成亲一样，没有多大的分别。赐婚也是喜事，这样是对贵妃的不敬，到时候要是有人给你安上一个不敬贵妃的罪名，我看要怎么解释。” 俞佳雯现在哪里能听进去这些，不管不顾道：“但是父亲，女儿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嫁给六殿下的机会啊，要是六殿下不要女儿了，那女儿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俞明江更觉得头疼的厉害，昨天晚上晏辰和宝芸的事情不成，他自然也是希望俞佳雯能嫁给晏辰的。 今天等不到圣旨他也十分的着急，可是着急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他还被俞佳雯缠额头疼，失去了全部的耐心，冷声对薛佳仪道：“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一点规矩都没有，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就要寻死觅活的，你以为你死了六殿下就愿意娶你了？” 俞佳雯原本就难过，现在听到俞明江这么责备，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昨天晚上六殿下亲口许诺会娶我的，父亲您帮帮女儿啊，不然以后女儿可怎么做人啊。” 看着俞佳雯哭的这么大声，薛佳仪十分心痛，走到了俞明江的身侧，扯了扯俞明江的袖子，柔声劝道：“老爷，雯儿毕竟还小，而且她和六殿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要是不能嫁给六殿下，她的这一生就毁了。” 俞明江沉下了神色，无奈道：“你们先回去，我来想办法。” 一盏茶的功夫，薛佳仪和俞佳雯心满意足的从书房出来了。 可是接连几天，都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到最后俞明江甚至都不回府了，就在刑部歇下了。薛佳仪和俞佳雯耐着性子等晏辰祈福出来。 就这样过了七天，这几天卫嵘的府中进了妾室的事情也没有激起什么水花，毕竟刘贵妃的事情还在人们的记忆中。 刘贵妃通敌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转眼之间就传到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更有人说的绘声绘色的，想是都已经看到了刘贵妃是怎么通敌的了。 只听着这些谣言，宝芸都能够想到卫嵘的压力会有多大。 这似乎注定了是个多事之秋，刘贵妃的事情还没有结果，边关就传来消息。郑怀安带兵阻击南越军队的时候遭到了埋伏，生死未知。 带回来的奏报还说是沈立青通敌，将消息传给了南越人，才导致郑怀安遭到了伏击……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 谁去南境 朝堂上因为南境传回来的消息已经是炸开了锅，宝芸虽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只看这段时间俞明江忙碌的样子就能知道只怕是不大好。 若是卫嵘有时间打理刑部的事情，也不至于会让俞明江这么忙碌。 南境的消息传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盛家了。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晏辰和晏明刚好‘祈福’完了。 今日的朝堂上，晏烈坐在上首，眉头罕见的紧锁着。 盛清和看了一眼俞明江，俞明江也不惧，上前道：“皇上，这件事微臣原是不应该置喙的，但这边疆之事十分紧急重要，微臣斗胆说一句，军中不可一天没有主将，要是南越知道了南境大军中情况，只怕是会出大乱子的。” “微臣也是这样认为的，群龙不可无首。盛将军熟知南境的事情，如此危急时刻，微臣认为只有盛将军能稳定住南境的局面。”何御史附和道， “微臣可不这样认为。”江莫寒高声道：“盛将军虽然了解南境的事情，但是军中的事情也不是只有盛将军一人可以掌控。司马大将军也从赤山郡回来许久，要是司马大将军出马，一定能将南境的事情解决的。” 盛清和轻咳一声，反驳道：“老臣觉得这样不妥，之前宫中发生了刺杀的事情，尚且还没有一个结果，这个时候皇上的安全也至关重要，司马大将军不可在这时候撇开禁军离开京城。” 卫嵘的脸上也是罕见的严肃，这次宫中的刺杀真是波及甚广，如今他才知道皇后的厉害。这样走一步看十步的本事他也甘拜下风。 如今这样的情况他也着实头疼，也更加明白这就是盛琅月的阴谋。之前传回来的战报中说沈立青通敌他也只是怀疑，现在越想却是越能确定了。 要是让盛朗明回到南境，那郑怀安和沈立青怕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这件事朕要思量思量，朕之前说过了要让盛将军在京城中过一个年的，现在再食言的话，朕觉得对不起盛将军。”【￥！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皇上，国难当前，盛将军当是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的。”俞明江道。 晏烈皱皱眉，只看俞明江一直为盛家说话的样子，可以想见俞明江现在的立场是什么。 “俞侍郎这话不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父皇的话，如果父皇说话也是这样的朝令夕改，那往后如何服众？”晏明微微笑着，说道。 俞明江愣了愣，不敢反驳。 盛清和看出来皇上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让盛朗明回到南境，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让盛朗明回到南境。 否则的话盛朗明越是留在京城中，就越是危险。 他想着，刚想说话，就听到卫嵘道：“皇上，臣想请旨出征。” 卫嵘的话一出，整个朝堂上都哗然了。 之前卫嵘一直都不说话，众人还以为卫嵘都没有应那对的办法，不想卫嵘一出口就是这样的话。 对卫嵘的话众人虽是觉得惊讶，反应过来只有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卫嵘并非是文官，成为刑部尚书也是武职转文职。 之前卫嵘在北境将漠北大军赶出北境数百里，一战成名。 如今卫嵘的请求也不算是突兀。 “若是卫大人愿意前去南境，相信一定能将南越人赶出南境，还南境一个安宁。”内阁大学士王宪这时候也站不住了，出列道。 盛清和瞥了王宪一眼，淡淡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卫大人是平定了北境没有错，但是南境和北境的情况不一样，到时候南境要是再出什么问题，只怕齐盛就真的危险了。” “盛太师没有上过战场，对战场上的事情了解的倒是多。”卫嵘轻笑一声。 盛清和也不惧，冷笑道：“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况且之前卫大人全力推举沈立青，说什么沈立青有经验，一定不会让南境有事情，而今呢？卫大人有什么话要说的？” “沈大人的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盛太师慎言。既然是微臣举荐的人出了问题，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微臣都理应去收拾局面，还请皇上应允微臣去南境！” 卫嵘说着，跪了下来。 盛清和也一起跪了下来，沉声道：“皇上，南境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要是南境的防线崩溃，那齐盛就将危险了。” “父皇，儿臣愿意相信卫大人，毕竟卫大人仅仅用了一年就将漠北人赶出了北境，但是盛将军在南境驻扎多年，南越年年来骚扰，盛大人仅仅是将骚扰的南越军打远了，下一年继续前一年的骚扰，南境的百姓的苦不堪言，每一年都是心惊胆战。况且南境之后便是桐木关，桐木关有天险，易守难攻，便是南境的布防出了问题，也还有桐木关可以阻挡南越军。纵然卫大人暂时失势，也不至于让南越大军挥军北上。”晏明说道。 盛清和语塞，思绪飞速的转着，马上找到了话反驳：“四殿下的意思是用南境大军去为了卫大人的错误付出代价？” “盛太师明鉴，本殿下没有这个意思。那按照盛太师的意思，盛将军去了南境之后就能像是卫大人对付漠北大军一样，将南越大军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若盛将军去了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随便打打，那盛太师还是不要说了吧。”晏明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以前晏明说话都甚是委婉和煦，如今难得的强硬，倒是让人眼前一亮。觉得晏明的性子也不是这样软和的。 卫嵘和晏烈都明白了晏明话中的意思，盛朗明要是想回去南境，那就要将南越大军打得近年内像是漠北一样无力 骚扰南境，否则的话便是盛朗明将南境的情况稳定了，晏烈也一样可以治罪的。 同时，要是盛朗明将南越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那南境就没有了驻守的必要，盛朗明一样是要回到京城的。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南境，儿臣有信心，一定能将南越人赶出南境。”晏辰也听出了严明的意思，出列道。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 是谁有私心 如果这个功劳让卫嵘领了，不如让他领。晏辰想着，接着道：“父皇，您若是不放心儿臣去南境，可以让卫大人一同前往。” 他的这个算盘倒是打的好，他是皇子，自然是主将，那卫嵘就只能是副将了。有了功劳是主将的，要是出了错处他就可以往卫嵘的头上推了。 “父皇，南境的事情虽然没有关乎国家的存亡，但是也不是小事。儿臣明白六弟想要历练的心情大，可是这件事不合适。”晏辰及时道。 “皇上，能简单解决的事情，没有必要投入太多的精力。要是南境的战况不好，时间拖的长了怕是会有乱子。”卫捷在这时淡淡道，言语中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是晏辰去了南境是会找麻烦的。 晏辰黑了脸，看向卫捷，不悦道：“卫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捷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晏烈，等着晏烈的决断。 晏烈在心里苦笑，人人都以为盛清和老狐狸，其实真正的老狐狸是卫捷才是。明明是他觉得晏辰担不起这个担子，但是最后这个坏人还是要他来做。 这时俞明江的心里却有些激动，要是卫嵘去了南境，那这刑部尚书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他是刑部侍郎，理应是他接任。 盛清和这时候说道：“但是卫尚书还掌管刑部，这南境的事情是重要，难道刑部的事情就不重要了吗？还是卫尚书贪恋兵权，这才不想管刑部了。” 要是其他的指控卫嵘只怕还要费些心思去反驳，但是这个质控对卫嵘来说想要反驳想都不用想：“盛太师这话我便想不明白了，盛太师一直都在举荐盛将军去南境，难不成也是贪恋权势么？” “盛将军是赋闲在家，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盛将军那不是赋闲在家，是身上的疑点还没有查清楚。”卫嵘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盛清和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想要再反驳的时候，晏烈说了话：“好了，莫要再争了。朕之前说过了要让盛将军在京城中过年，既然卫尚书说能去南境，那朕也不想食言。就让卫尚书去南境，盛将军留在京城中过好这个年吧。既然卫尚书要去南境，那江尚书，这职位的空缺你拟替补的人，今天晚上给朕。好了，朕累了，退朝。” 说完也不等众臣再说什么，起身就走下了龙椅。 盛清和气的七窍生烟，明明计划的这么严密的事情，怎么就会让卫嵘夺了这个职位？ 退朝之后，盛清和追上了卫嵘，气急败坏道：“卫尚书，你为何就要和老夫作对？” 卫嵘和江莫寒走着，听到盛清和的话，笑着道：“盛太师这话我又听不明白了，我只想着如何报效国家，若是有意见和盛太师相左，也并非是故意，只是政见不合而已。” 他这话也不是忽悠盛清和，但他和盛清和就是两种人，是两个阵营的人，政见相左也是正常的。 盛清和冷笑起来，道：“卫尚书这话说着自己相信吗？南境的事情你三番两次的插手，不是针对我盛家还是正常？” “盛太师，您三番两次的推举盛将军，是私心还是为了朝廷着想，您自己也是知道的。”卫嵘不慌不忙道。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有。”卫嵘的眼中似有浪潮翻涌，声音却越发的沉静：“为了救沈立青和郑怀安。” 盛清和心中一惊，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卫嵘和江莫寒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卫捷走在了前面，特地在宫门口等着卫嵘。说来两人虽是父子，除了在朝堂上，两人在私下里却是很少见面。 看卫捷有话和卫嵘说，识相的先走了。 卫捷脸上是淡淡的笑容，走到了卫嵘的面前，拍了拍卫嵘的肩膀，道：“这样就对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心里怎么能只想着一个女人。” “父亲许是想太多了。我的心里是只有一个女人，但是这和我现在的决定没有任何关系。”卫嵘神色平静，道。 卫捷脸上的笑容一滞，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亲，儿子在做什么儿子自己知道。之前是儿子没有和父亲说清楚，那之前的事情儿子也不怪父亲。之后父亲若是再做一些针对宝芸的事情，那也莫怪儿子偏心宝芸了。”卫捷不说话，卫嵘却是有话说的。 卫捷知道卫嵘说的是那两个妾室的事情，他冷笑一声，道：“我方才还夸你，怎么现在就这么不长进了。” “如果父亲说的不长进是我喜欢宝芸，那我的确是不长进的。我将要离开京城，父亲若是不能护着宝芸，只要不针对宝芸，我便感谢父亲了。”为了宝芸，卫嵘和卫捷说话的声音都不似之前那般冰冷。 卫捷听出了他声音的变化，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冷着脸道：“你之前不是还说她十分聪慧，我看她也是一个有本事的，哪里用得着我。” “她的确是聪明，但是凡是总有万一，若是在我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她出了什么事，还请父亲念在她是我心爱的女人，总不要让人欺辱了她便是。”卫嵘说着，给卫捷鞠了一躬，求人的姿态做的十分诚恳。 卫捷心里是感慨万分，这是卫嵘第一次求他，却不想是为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 他是不想答应的，可是看卫嵘这是第一次和他低头，并且也不忍卫嵘远在南境还为俞宝芸担心，最后还是心软点了头。 卫嵘见他答应，不由露出了笑容，真切道：“多谢父亲。” 卫捷叹了一口气，叮嘱道：“南 境不像北境，势力盘根错节，沈立青不是一个没有本事，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逃过算计，你自己也要担心。遇到事情也不要一味的用强。” 卫嵘点点头，道：“多谢父亲关心，儿子知道。” 说完话卫嵘行了一礼之后朝刑部走去，卫捷看着他的身影，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讨厌宝芸还是该感谢。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先来提亲怎么样 外面的事情宝芸知道的极少，直到卫嵘来到居安院和她将朝堂上的事情从沈立青的事情到今天的事情一一说了之后，宝芸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一些什么。 听着卫嵘将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宝芸的心都揪了起来。她和卫嵘的感觉一样，对皇后产生了一种敬畏感。 她觉得皇后的这种心计她是一辈子都达不到了。 “我离开京城之后，盛家一定会继续针对你。不过你不用怕，我已经和我父亲说过了，他会看顾你的。”卫嵘道。 听着卫嵘这话，宝芸心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方才还没有卫嵘要离京的真实感，这一刻忽然就有了。 她知道南境也是豺狼之地，不然的话沈立青也不会遭到这种诬陷。沈立青的能力她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活着的时候夸赞的人，能力是不会差到哪里的。 她只要想想卫嵘今后不但要面对南越人的军队，还要面对盛家的各种刁难陷阱，她便是十万个不放心。 “你不用担心我，你去南境也千万要小心。”缓了一会儿，她才将眼泪强咽了回去，叮嘱道。 卫嵘点点头，认真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毕竟我还要平安回来娶你。” 这一次宝芸的心里没有一点旖旎，这样的情况她怎么还有闲心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只要卫嵘平安，其他的都是小事了。 “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议。” 宝芸抬起头，疑惑道：“什么事？” “经过千秋节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晏辰对你不只是说说这样。他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他只会更想得到你。我若是在京城，那一切都好说。但我不在京城，我还是担心你吃了他的亏。毕竟以现在的情况看，俞明江的的确确是投靠了盛家，还和晏辰有了往来。” “你放心，我会小心提防。”宝芸道。 卫嵘笑了笑，道：“我不是担心你提防不住，我是担心你太过劳累。所以我有一个办法，你暂且听听。” 宝芸用眼神示意他说。 “我想明天就来提亲，这样你成了我的未婚妻，四殿下要护着你也有了名头，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父亲也不好撒手不管。”卫嵘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宝芸，等着宝芸的回答。 宝芸着实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件事，虽然她是真心喜欢卫嵘，也觉得卫嵘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但是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和卫嵘说，比如说她和盛家还有赵珣之间的仇怨，比如说她真正的身世。 她不想带着这些疑问不明不白的嫁给卫嵘，卫嵘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但是她还没有做好将这些告诉卫嵘的准备。 而且现在说这些，会不会让卫嵘觉得她是 在找借口拒绝卫嵘。 卫嵘十分有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纵然她许久不说话，也没有催促的意思。这更加让她知道了卫嵘是绝对认真的。 听卫嵘的话是为了保护她才提出的提亲，但是事实上卫嵘是绝对认真的，没有一点敷衍的意思。 就是这样她也才要认真对待，卫嵘对她这么认真，她不能让卫嵘娶了不明不白的她。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故作轻松道：“其实你不用这样，我自己能应付得过来的，你不是还将赤玉影卫给我了吗？” 卫嵘的笑容一滞，问道：“你是不愿意嫁给我，还是觉得我提出来的太唐突？” “不是的。”她马上否定道，卫嵘眼底的受伤让她的心疼的几乎喘不过气，可是除了说实话，她找不到什么能说服卫嵘的理由。 可是这实话说了卫嵘也未必相信，卫嵘相信了之后会做什么选择她也不知道。是会继续喜欢她，想要娶她，还是会离开她，她没有把握。 再抬头看卫嵘的时候，她看到那双眼睛中自己的倒影，就想是卫嵘的眼中只有她一样。 她心虚的低下了头，手紧紧的扯着手帕，支支吾吾道：“卫嵘，难道你……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有事情……会有事情瞒着你吗？” 听到她这么说卫嵘反而放下心来，方才看宝芸说不愿意他来提亲，他还以为是有什么原因，如果是卫嵘说的这样，那便不是什么问题了。 他从椅子上起来，单膝跪地在宝芸面前，轻轻的握住了宝芸的手，并且抬头看着宝芸，微笑着柔声道：“宝芸，我也有事情瞒着你。” “啊？”宝芸没有想到听完她的话之后卫嵘会是这样的反应，她随后想到自己瞒着卫嵘的并不是什么小事情，而是她的身份都是假的，她都不是俞宝芸。她是已经死掉的苏淳。 她回避着卫嵘的目光，咬咬唇，道：“我瞒着你的事情不小，说出来你也未必相信。” 卫嵘笑了笑，道：“我瞒着你的事情是，我知道瞒着我的是什么事情。” 宝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望着他清澈的眸子，宝芸几乎都要相信他的话了。但是转念一想又怎么可能呢？ 死去的人借着别人的身体又活过来了，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都不可能相信。 就算是卫嵘相信了，但她是苏淳，她就是嫁过人的。纵然这幅身躯是清白之躯，可她的心已经是千疮百孔。 她惨淡的笑了笑，自嘲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瞒着你什么事情。” “如果你说的是你身世的事情，那我是知道的。”卫嵘丝毫不遮掩，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道。 她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了起来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否认着，但是看着卫嵘无比认真的脸，她又不由相信。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鼓起勇气问道：“你知道什么？” 卫嵘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一字一句道：“苏淳，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 愿意嫁你 夜凉如水，都不及宝芸的心那么冰寒，她觉得自己冷的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她呆呆的看着卫嵘，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苏淳？” 惊讶之间，她根本就没有想着要隐瞒。 卫嵘笑了笑，这个笑容中包涵着许多的情绪，有伤痛，有欣喜，还有许多隐藏在深处不为人知的感情。 他执起了宝芸的手，柔声道：“我早已知道你还活着，但是我并不知道你是谁。后来遇到你，与你接触，我才慢慢的发现，你就是苏淳。如此简单就能让我再次遇到你，我万分欣喜。” 他是欣喜，可是现在宝芸的心里只有一个比一个大的疑问。比如说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重生在了俞宝芸的身体里。 卫嵘似乎知道了她要问什么，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道：“我知道你有万千疑问，但是时间紧迫，我现在是不能回答你了。我答应你，等你回来你想知道的，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所以，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宝芸还处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哪里还能想愿不愿意嫁给卫嵘这样的事情。她还想问卫嵘，既然知道她还活着，并且还找到了她，那卫嵘是不是知道当初苏家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看向了卫嵘，无视了卫嵘的最后一个问题，问道：“你既知道我是苏淳，知道我还活着，并且找到了我，那你一定还知道我父亲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是吗？你知道我父亲是冤枉的，是吗？” 卫嵘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你父亲是冤枉的，皇上也知道你父亲的忠诚，但是我们别无办法。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盛家覆灭，所以我当初保住你的时候，皇上也是支持的。皇上也知道你的身份。”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宝芸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实在是太颠覆宝芸的认知了。而且她知道的越多，疑问也就越多。 可是留给卫嵘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再次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加重了语气，再次问道：“所以，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宝芸，你现在若是不回答我，我便来不及了。” 这第二次的询问终于让宝芸正视了这么问题，可是她想的不是自己愿不愿意，而是卫嵘为什么会愿意娶她。 她是苏淳，她是嫁过人的。上一世她嫁给了赵珣，为了嫁给赵珣闹的京城中沸沸扬扬，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她苏淳痴恋赵珣，此生已经是非赵珣不可。 她是这样的她，千疮百孔的她，身负血海深仇的她，卫嵘怎么还会愿意娶她？ 她低下了头，不敢面对卫嵘的眼神，也从卫嵘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喃喃道：“你既然知道我是 苏淳，那也知道我是嫁过人的，这样的我，你还愿意娶吗？” “你就是你，对我来说你是苏淳这就够了。我只恨以前的我懦弱，喜欢你而不自知，喜欢你而不敢表达，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了赵珣，又眼睁睁看着苏家遭此大难无力回天。苏淳，请你这次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不管你嫁不嫁给我，我都愿意为你，为苏家报仇。”卫嵘声音铿锵，一点都不犹疑的说道。【！！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宝芸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卫嵘竟然是从她是苏淳的时候就喜欢她的，这样说也不对，应该是喜欢的就是苏淳，而不是‘俞宝芸’。 她上一世，不，是前一世是积了多大的福才能遇到卫嵘。 她终于有勇气看着卫嵘，眼泪落了下来，嘴角也扬了起来，点头道：“我愿意嫁给你，只要你从南境平安回来，我们就成亲。你一定要从南境平安回来，我还有许多的问题要问你。” 卫嵘也终于露出了笑容，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对宝芸也不是这么志在必得。说到底他也是欺骗了宝芸的，他知道宝芸就是苏淳但是一直都没有说，这也是欺骗。 他便是害怕宝芸觉得他欺骗了她而生气，更害怕宝芸知道了他知道真相但是没有救苏凌峰而生气，这才一直都不敢将这些事情告诉宝芸。 现在说了出来他的心头轻松，宝芸也没有责怪他，还愿意嫁给他，这便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了。 他的眼中也不由含了泪水，紧握着宝芸的手，严肃许诺道：“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情况有多艰难，我都会从南境平安归来，然后你和成婚。你也要答应我，在京城好好好的，不能让自己受伤，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江莫寒和司马大将军，他们不会不帮你的。” 宝芸不觉泪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猛点着头。 这一夜自从卫嵘离开居安院之后对宝芸来说就特别的漫长，闭了眼又睁眼，外面也依旧是如墨一般黑的夜。 卫嵘则是连夜进宫，进了御书房，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才离开。 椒房殿中，晏辰将朝堂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盛琅月，盛琅月却一点都不生气，也不着急，闲闲的修剪着花枝，柔声道：“这样也好，南境总归不像是京城，事情也没有这么的复杂难办。” 晏辰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是也不能不敬，强行按捺下心中的焦急，道：“母后，卫嵘离开京城，要是真的将南越大军打的无力还手，那他再回到京城地位一定和现在不一样了！到时候俞宝芸就真的要嫁给他了！” 盛琅月不慌不忙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垂下眸子，似是专心的看着修剪好的花枝，徐徐道：“你着什么急，他就算是真的立下 了大功，那也要他活着从南境回来才有机会享受这看荣华富贵。” 话说到了这种份儿上，晏辰要是还听不懂盛琅月的意思就真的是白活这么多年了，他脸上着急的神色褪去，朝着盛琅月躬身拱手道：“那一切就有劳母后筹谋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 请旨赐婚 盛琅月挥挥手，让宫女将花端了下去，曼声道：“本宫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这是你自己想要的人，还是要靠你自己去夺。不仅仅是人，你想要什么，要学会静下心自己筹谋。一时的失败不算什么，只有笑道最后的才是赢家。” 晏辰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眼中的目的也越来越明显，再次躬身道：“多谢母后教导，儿臣知道了。” 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晏辰从椒房殿中退了出来。 而椒房殿中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盛琅月亲手写了一封信，交给了身边的嬷嬷，交代道：“交给本宫的父亲，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但是接近冬日的寒冷已经不是阳光能够驱散的。 今天会发生的事情众臣心中都有数，果然，上朝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晏烈让人当朝宣布了将卫嵘封为镇南将军的圣旨。 此时有人心里已经在默默想着，莫不是这镇南将军的封号不吉利，前两位镇南将军都相继出了事情，盛朗明身上有贪污渎职的嫌疑，沈立青身上有通敌卖国的嫌疑，不知道这次卫嵘这个镇南将军能不能平平安安的从南境回来。 众臣以为自已已经算到了全部的事情，不想卫嵘在接了圣旨之后，捧着圣旨跪在了朝堂中央，朗声道：“皇上，微臣斗胆，想要再求一道圣旨。” 晏烈挑眉，问道：“哦，说来听听。” “说来惭愧，臣如今二十七岁了，很快便要二十八岁，但是还尚未定亲，臣此去南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如皇上赐一个女子给微臣做妻子，省得微臣打起仗来都没有精神。”卫嵘说的非常直白。 朝堂上原本是十分严肃的，但是卫嵘此言一出，不少人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没有妻子所以怕在战场上打仗没有精神，这样的话也就卫嵘敢说了。 这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晏辰了，只听卫嵘的话就知道卫嵘想要娶回家做妻子的人一定就是宝芸。 若是晏烈真的下了赐婚的圣旨，那他想要再得到宝芸，就要花费更多的心思了。 想着，他赶忙出列道：“父皇，儿臣以为卫将军此话不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儿臣不是咒卫将军，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是父皇真的这时候给卫将军赐婚了，那卫将军要是有个万一，这个被赐婚的女子岂不是冤枉，要这样白白搭上自己的一生。”【……爱奇文学om！~免费】 “六殿下此言有理，毕竟我是想要一个妻子，但是估计没有那个女子想要没有成婚就给自己将来的丈夫守寡。那不如今日众位大臣也给我做个见证，若是我三年未归，亦或是在南境不幸战死，那今日赐婚的女子便可自行婚配，不知道这样可合六殿下 的心意？”卫嵘含笑道，死不死的话他一点都不避讳。 他不避讳，上首的晏烈却黑了脸，斥责道：“什么战死不战死的，这都还没有出征就说这样的话也不觉得不吉利。” 卫嵘从善如流的躬身认错道：“是，微臣知错了。不过皇上，微臣方才的话也是认真的，还请皇上明鉴。” 晏烈眼中颇为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顺着他的意，问道：“你的年纪也是该成婚的时候了，不知道你又没有看上的姑娘？” 这个问题一点悬念都没有，京城中谁不知道卫嵘和宝芸交往甚密，为了宝芸卫嵘都几次闯进俞府给卫嵘撑腰了。 卫捷这时候气的脸都差点黑了，卫嵘这样做真是不将他看做父亲了，婚姻大事都不问过他的意见，直接就请旨赐婚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卫嵘根本就没有和他商议过，免不得又要说他们父子不合了。 “想来众位大人也是知道的，微臣看上了俞侍郎家的大小姐，裕德县主俞宝芸，还请皇上成全。”卫嵘含笑道。 这次晏辰没有再出言反对，要是说得太多，很有可能引起晏烈的不悦。反正卫嵘自己也说了，要是他死在了南境，那宝芸是可以自行婚配的。 晏烈没有一点惊讶，只是象征性的问卫捷道：“卫丞相，卫将军是你的儿子，他虽是请求朕赐婚，但朕还是要问你一句，你同意吗？” 卫捷脸颊上的肌肉抖了抖，最终在抬头的时候还是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道：“卫将军虽然是微臣的儿子，但是他也大了，既然是他看上的，那微臣便也不说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话了。” 卫捷不想当堂打卫嵘的脸，可是也不想就这样承认了俞宝芸这个儿媳妇。 晏烈怎么会不知道卫捷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没有再多问，就当做卫捷是同意了，再问俞明江道：“那俞侍郎，你是裕德县主的父亲，对这桩婚事你还满意吗？” 俞明江出列，赔着笑脸道：“回禀皇上，裕德县主虽然是微臣的女儿，但同时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只要皇上满意，那微臣就满意了。” 晏烈看着俞明江，眼中笑意深沉，这俞明江有样学样学的还真是快。 “那好，朕今日便将裕德县主许配给镇南将军卫嵘为妻，卫将军凯旋之际，便是成婚之时。”晏烈大手一挥，便将这桩婚事赐了。 卫嵘忙跪下谢恩，不过他的话也还没有完，谢恩之后，接着对晏烈道：“皇上，此去南境，微臣还想带一个人去。” 一听到他这话，盛清和就直觉不好，下意识就反驳道：“卫将军，皇上封了你为镇南大将军，让你去平定南境。你就趁机和皇上又是要赐婚，又是要带人去的，怕是不大合适吧。你要知道，能去平 定南境的人多得是，你若是不愿意，那便不要去好了。” 卫嵘的目光淡淡的瞟了过去，皮笑肉不笑道：“盛太师，我请求皇上赐婚这与战局无关，便是皇上不赐婚，我回来之后也可以娶裕德县主。至于我要的人，盛太师总不能让我连个副将都没有吧。”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 四喜临门 盛清和的脸色变了变，知道自己是有些冒进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的急躁，看来是要调整调整心态，不然的话还没有对阵他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想着，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头对晏烈道：“老臣是觉得卫将军有些托大了，若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皇上明示。” 晏烈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眼底深处是冰寒一片，道：“盛老太师多虑了，您也是为了朝局着想，哪里会有不对的地方。” 说完将目光看向了卫嵘，板着脸道：“卫将军，你可听到盛老太师的话了？朕最后答应你这个要求，你想要谁和你一起去南境？” “便是裕德县主的兄长，和盛将军一起从南境回来的安南将军俞书铭。”卫嵘朗声道。 晏烈皱皱眉，他好像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的，仔细回想了，才开口道：“你说的可是那个以一当百，深入南越大军，烧了南越大军粮草的那个小将？” 卫嵘颔首，道：“正是。” 若不是卫嵘提起，晏烈都想不到俞书铭是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的，马上便喜笑颜开，道：“这样厉害的小将，定能成为你的左右手，和你一同平定南境，朕准了。” 卫嵘谢了恩。 事情议到这里这里到了尾声，俞明江却是有些着急，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说刑部尚书是谁继任，他的心里十分的不安。 要是这种时候还从其他地方调来一个资历不如他的人做刑部尚书，那他不仅仅会成为京城新的笑话，只怕盛家也会看不起他，连巴结的机会都不给他。 不过好在盛清和也是想扶持自己的人坐上高位的，见卫嵘条件也提的差不多了，盛清和才道：“皇上，那不知道卫尚书变成了卫将军，这刑部尚书一职的空缺怎么办？” 晏烈轻轻嗯了一声，拍了拍桌案，道：“昨天晚上江尚书已经将人选拟给朕了，朕看了看，觉得这个空缺便让俞侍郎顶上便可以了。至于侍郎的空缺，这段时间俞侍郎便先辛苦辛苦，等到年后的春试之后，选了合适的人才再顶上便可。” 俞明江欣喜若狂，纵然是勉力压抑，但是眼角眉梢处的得意还是泄露了不少，忙跪地谢恩道：“微臣多谢皇上提携信任，臣一定会将刑部管理好的，绝不让皇上失望。” 晏烈摆摆手，原是不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了晏辰，忽而想到了一件事，说道：“朕想起来，之前六皇子和朕说过属意俞侍郎的二女儿为侧妃，朕今日准了，将俞二小姐赐给六皇子为侧妃。这样俞府今日也算是四喜临门了吧。” 晏辰原本正在高兴有机会可以除掉卫嵘，这样他要得到宝芸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想这时候晏烈忽然下了这道圣旨 。 偏偏他和俞佳雯做下的事情晏烈都看到了，是抵赖不得的。只得闷声答应了。他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晏烈口中的‘属意俞佳雯为侧妃’。 之后没有事情再奏报便下朝了。 下朝之后有人想去巴结卫嵘，但是卫嵘走的太快，他们跟不上，也就只能去巴结卫捷了。 卫捷原是有话想要和卫嵘说的，可是被朝臣层层围住，一时之间脱不开身，只能放弃。 俞书铭在俞府中也听到了朝堂上的事情，但是他现在是赋闲在家，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想要晏烈知道他的报国之心也不得。 正当他苦恼的时候，小太监来到了俞府，传来了皇上的圣旨。 圣旨一共有两道，一道是给宝芸和卫嵘、晏辰和俞佳雯赐婚的，还有一道就是让俞书铭随着一同去南境的。 听小太监念完圣旨上的内容，他还觉得是在做梦一样，久久不能回神。太监来传旨的时候俞明江不在，是薛佳仪带着俞府的人接的圣旨。 听到圣旨上的内容，薛佳仪一开始是不满宝芸能嫁给卫嵘。不过在听到让俞书铭回到南境和放俞佳雯赐给晏辰为侧妃之后她便只顾着高兴了，和俞书铭还有俞佳雯一起看着圣旨。最后还是宝芸给了小太监打赏，再三谢过并且将小太监送出了俞府。 小太监看着薛佳仪那小家子气和洋洋得意的样子，便觉得好笑，出了俞府之后这嘴上便没有一个把门儿的，将薛佳仪的行为变本加厉的说了出去。 等俞书铭反应过来的时候，宝芸已经将小太监送出府，在会居安院的路上了。宝芸也是没有想到卫嵘真的能求来皇上赐婚的圣旨。 皇帝很少会为臣子赐婚，赐婚的事情一般都是太后或者皇上的懿旨。太后已经不在世，宝芸和卫嵘的婚事要盛琅月的懿旨可比要皇上的圣旨要难多了。故而最后便有了皇上这郑重其事的赐婚。 宝芸心中有隐隐的甜蜜，只要想到能嫁给卫嵘，她是真的高兴。但是想想卫嵘既将要去南境，她又是真的担心。 现在不仅仅是卫嵘去南境，俞书铭也要去了，那不是什么安宁的地方，未来会是什么样她真的不知道。 边走边想着，俞书铭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没有察觉，俞书铭一出声将她吓了一大跳。 “方才只顾着自己高兴，还没有恭喜妹妹。” 宝芸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道：“兄长走路怎地没有声音，可是将妹妹吓了一大跳。” 俞书铭没有一点要道歉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依我看妹妹是满心满眼都只想着卫将军，这才对我视而不见吧，我可是迎面朝妹妹走来的。” 被俞书铭说中了心事，宝芸俏脸一红，却不愿承认，啐道：“兄长 又在打趣妹妹，我是想着兄长的要去南境，担心不已呢。” 俞书铭不愿就这样让她躲过去，不依不饶道：“若是担心我，你脸红什么呢？” 一再的被俞书铭打趣，宝芸有些恼，跺了跺脚，道：“兄长若是再胡说，我可是要生气了。” 说着走到了前面的亭子坐下，气鼓鼓的趴在了桌上。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兄妹话别 俞书铭也不过是这样逗她一逗，他这次看到了俞府中的状况，看到了宝芸的境况，实在是不放心就这样离开。 之前他还千方百计的想要离开俞府，到了真正离开的时候，他又有千万个不放心了。 “妹妹莫要恼，我当真是不放心你。”他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宝芸轻笑一声，睨了他一眼，道：“兄长为何会说担心我？这段时间兄长也看到了，我并未吃过亏。” 俞书铭摇摇头，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还是将自己看到的事实说了出来：“你没有吃亏那是你自己聪慧。但是宝芸，你有底线。” 俞书铭的话看似是说完了，但最重要的部分他却掩藏在了这最后一句话之中。宝芸有底线，俞佳雯和薛佳仪未必有。 宝芸有底线，那便意味着做事总会留有一线。而俞佳雯和薛佳仪却不是了，只要是能将宝芸毁掉，一定是不择手段，便是最后要了宝芸的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宝芸玲珑心思，怎么会听不出来俞书铭的意思。她十分感激俞书铭能这样公平的对待她。 薛佳仪和俞佳雯要是能有俞书铭一半的心胸，俞府之中也不可能会闹成这样。薛佳仪是想要的太多，俞佳雯是受薛佳仪的影响太深。 或者说薛佳仪为了彻底的赢过孔柔，连自己的儿女都不惜利用。 俞佳雯虽然不是嫡长女，但是现在薛佳仪是俞明江的妻子，俞佳雯总归还是有了嫡出的身份，再有了俞明江的偏爱，俞佳雯还担心什么呢？还有什么必要和她过不去呢？ 若说是俞佳雯嫉妒她，那一开始的时候她和俞佳雯你之间的处境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都还没有回来俞佳雯和薛佳仪就迫不及待的联手想要毁掉她的清誉。 她实在是不相信这样龌龊的手段是俞佳雯一个闺阁姑娘能想到的。若是没有薛佳仪的言传身教，俞佳雯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着这些，她也是为俞佳雯感到惋惜，叹了一口气道：“谁都有自己的底线，或者是有的人高一些有的人低一些吧。” 说完宝芸又是叹了一口气，不愿意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整理了一下情绪，漏出一个笑容，对俞书铭道：“南境也不是什么安宁的地方，现在那里的情况更加错综复杂，兄长也要多加担心。” 俞书铭脸上的笑容苦涩，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是故意斤斤计较，但薛佳仪和宝芸两人对他要去南境的这件事表现的实在是不一样，让他自然而然的就将两人的态度做了对比。 “母亲方才与我说，要我在南境好好表现，这样我回来之后便能加官进爵。” 宝芸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俞书铭会和她说这个。她现在虽然和薛佳仪是势不 两立，却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置喙，笑道：“母亲或许和我的思量是不一样的。” “是啊，是不一样。你是想我平安，但相比起平安，母亲更希望我能加官进爵。”俞书铭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 他自然是知道父母多是希望儿女能成龙成凤，可纵然是这样，也不能将这些功名利禄看的比自己儿女的性命还要重要吧。 要是没有宝芸倒也罢了，但是他在宝芸这里知道了什么才是关心，他便再不能无视薛佳仪的功利。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在宝芸面前表露的太多了，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抱歉，在你面前说这些，让你也跟着一起烦恼。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自己在府中小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原是不想说的，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会写信给你报平安的。” 或许在俞府中最担心他安危的是宝芸了。 宝芸笑的温柔，点头道：“妹妹期望兄长的来信。南境风沙大，万望兄长好生保重。” 俞书铭郑重的点头答应下来，之后便转身大步离开了。看着他的身影，只是从后面也能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浩然正气。宝芸不禁感叹，这才是男子汉该有的气概，回想一下，她似乎都从来都没有在赵珣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气概。 现在再想想，她似乎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如何看上赵珣的了。 她甩了甩脑袋，不想再想这些。现在她应该想的是在卫嵘离开之后她应该怎么办，京城不是善地，南境也不是。 她叹了一口气，眼前的路似乎是更难走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走下去，能不能走下去，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 她正烦恼的时候，门房来报说是郑殷殷前来找她了。她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事情，想来郑怀安生死未卜的事情郑殷殷也是感觉刚刚知道，不然的话以郑殷殷的性子是万万等不到这个时候才来找她的。 她让仪丹将郑殷殷带进来，她这才刚喝了两口茶，就见到仪丹跟在郑殷殷的后面小跑着过来。 郑殷殷更是走的飞快，红色的裙裾迎风飞扬，十分张扬。 不过郑殷殷是不会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是多么迷人的，快步走到了宝芸的面前，开口便问道：“宝芸，我兄长的事情是真的吗？连你也不知道我兄长是生是死吗？” 她的口中是问着‘是生是死’，眼中却满含希望。 宝芸将郑殷殷拉坐下来，没有问郑殷殷为何要来问她，只柔声道：“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以郑将军的实力，我相信郑将军定然会绝处逢生的。” 郑殷殷的眼泪都已经到眼眶边了，但是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硬是咽了回去，拉紧了她的手，似是抓住了 救命稻草，问道：“真的吗？” 宝芸点点头，她真的是这样想的，要是郑怀安真的遭到了暗算殒命，那从南境传回京城的奏报中不会不提及。 毕竟沈立青有了通敌的罪名，这件事又多半是皇后的手笔。若是郑怀安真的殒命，或者说有殒命的迹象，那她相信传回京城的奏报中一定会说郑怀安死了的。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 相信他们才是 郑怀安若是死了，那就是沈立青害死的，届时不管沈立青身上通敌的罪名有没有确切的证据，哪怕只是怀疑，对郑家来说，沈立青都是死敌了。 届时无意中郑家和盛家在这件事上就成了同一条战线上的，郑家想要沈立青‘罪有应得’，而盛家需要趁机将盛朗明重新送回南境。 而且要是确立了沈立青通敌的罪名，就连卫嵘和司马长空都会受到牵连，毕竟人是他们两个人推荐的。 这样想来，郑怀安现在很大的几率是还活着的，但就算是郑怀安还活着，只怕处境也堪忧。因为只要被皇后的人找到，便不会再给他活路的。 这一条宝芸并没有和郑殷殷说，一来郑殷殷的承受能力并不大，并不会掩饰，这样的局势她不想节外生枝。二来是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吓到郑殷殷的。 “我相信你兄长吉人自有天相，卫大人明天就会启程去南境，我相信你能等到好消息的。”宝芸笑着安慰郑殷殷道。 听到宝芸这样说，郑殷殷虽然是还没有完全的放下心来，但是也没有这么慌乱了。 冷静之后，郑殷殷也想起了卫嵘要去南境的事情，想到从南境传回来的消息，她也知道南境定是一个凶险之地，关切的问宝芸道：“卫大人也要去南境了，而且我听传言说为大人来立誓要将南越人打出南境，再不敢侵犯，否则的话便算是有过无功。宝芸，难道你不担心吗？” 这一天的时间宝芸都在府中忙着，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这些传言。虽是传言，但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 卫嵘之前来并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可能是卫嵘不想让她太过担心。也可能这真的只是传言。 然而这件事宝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皱起了眉头，想着将南越人赶出南境的可能性，可惜的是对南越的事情她真的是知之甚少，只是靠想象分析不出什么。 看到她愣住了，郑殷殷更加担心，拉着她的手低下头自言自语道：“都是我问错了，你一定是担心的。也是，你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南境那样的地方，连我兄长都出了事情……”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说错了，可是越想她自己都觉得越害怕，眼泪又漫出了眼眶。 宝芸从自己思绪中出来，见到郑殷殷又是泫然欲泣的样子，拿出手帕帮她把眼泪擦干净了，道：“我是担心卫将军的，但是我相信卫将军能平安回来，有我兄长跟着，再有你兄长在他左右，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的他们会平安归来呢？” 郑殷殷总是很容易被宝芸说服，或许是宝芸平日里也是说到做到的，所以只要是宝芸的话她都选择相信了。 她回握住了宝芸的手，吸了吸鼻子，将要出来的眼泪也吸了回去， 郑重其事道：“嗯，我相信你说的，我兄长会没事的。” 见到郑殷殷没有这么担心了，宝芸也见惯了郑殷殷平日里娇憨嬉笑的样子，说道：“我院子里小厨房的嬷嬷新学做了新的点心，你随我去尝尝。” 虽然是没有喜笑颜开，但是郑殷殷也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愁眉苦脸了。 两人正起身准备往居安院去，俞佳雯却是气势汹汹的朝两人走了过来。宝芸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是来找茬的。 其实不看俞佳雯那个样子也能知道是来找茬的，哪次不是这样的。 郑殷殷将眼角的眼泪都擦干净了，一步跨到了宝芸的面前，将宝芸护在了身后，在宝芸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干脆的开口道：“你来作甚，我和宝芸约好了去她的院子吃点心，我们不欢迎你。” 这气势比俞佳雯的可足多了，不仅仅是宝芸没有想到，连俞佳雯自己都愣住了。 场面寂静了片刻，宝芸看俞佳雯快要反应过来，及时将郑殷殷拉到了他身后。她才刚刚做完，俞佳雯便指着郑殷殷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郑殷殷现在也是个火爆脾气，不过她刚要说话的时候宝芸便抢先说了：“妹妹这话太没有家教了，难道父亲母亲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妹妹说话的吗？妹妹一个闺阁姑娘，怎么能说出这么粗鲁的话。” 宝芸的斥责太过温柔，温柔的郑殷殷都听不下去。郑殷殷想要上前给宝芸出头，却被宝芸牢牢拉住。 只见俞佳雯冷冷一笑，斜眼不屑的看了宝芸一眼，轻蔑道：“如今我是什么身份，难道姐姐还不知道吗？” “哦，我还真不知道妹妹现在是什么身份？”宝芸对俞佳雯的不屑无动于衷。 俞佳雯原是来炫耀的，不想还是憋了气，她怒而但瞪着宝芸，道：“姐姐方才是没有带着耳朵吗？皇上的圣旨你难道不知？” 宝芸依旧不在意，轻笑一声道：“原来妹妹说的是这个，但是妹妹，皇上虽是下了旨赐婚，但是一来六殿下没有着人送来聘礼，宫中的皇后娘娘也没有着人前来问候。二来你也还不是六殿下的侧妃，一样只是俞府的小姐，妹妹觉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俞佳雯被噎住了，不过这次很快反应过来，阴沉沉的笑着，道：“我已经是皇上钦定的皇子侧妃，姐姐对我不敬，是不是对皇上的圣旨不敬？” 宝芸倒也没有被唬住，想用皇上的圣旨来压她，俞佳雯还是太年轻了。 “妹妹既然是这么认为的，那就告诉皇上吧，看看皇上最后会怎样判决。到时候就算是我想赖，皇上也不会允许的不是？” 俞佳雯被气的七窍生烟，过来就想打宝芸。仪丹刚要去拦住，郑殷殷一 个跨步向前，将俞佳雯推得退后了好几步，而后不悦道：“就俞二小姐这种教养都想成为皇子侧妃，不知道以后六皇子的脸会不会都被你丢完了。” 说完就拉着宝芸径自往居安院去了，剩下俞佳雯站在原地头发都要被气的烧起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 城门送别 薛佳仪不敢置信自己得到的会是这个答案，看宝芸的脸色这么苍白，怎么可能不是流产呢？而且宝芸和卫嵘的关系这么进，他们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看着李大夫道：“大夫，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回应她的还是李大夫的摇头。 宝芸没有睡够，思绪还有些神游，不过薛佳仪做的这么明显，她想不明白都不行。 清楚了之后她只觉得荒谬，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俞佳雯和晏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俞佳雯不是自愿的，可是这样的事情也是她们自己做的孽，而且看最后俞佳雯和薛佳仪包括俞明江都是很高兴这样的事情的。 而俞佳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希望她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她掩唇笑了起来，对薛佳仪道：“母亲，您该不会是以为女儿落胎了吧？”说到这里她还忍不住笑了两声，才接着说道：“不是我说，母亲有闲心关心我，还是多关心关心妹妹吧，你看现在六殿下都没有要提亲的样子，可别这到手的皇子侧妃最后飞了。” 这话说的是薛佳仪的心里一颤，她满眼都是慌张，却还故作镇定，对宝芸道：“别以为六殿下和你说了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是想娶你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谁，我怕的是妹妹和母亲不知道自己是谁。”宝芸讽道。 薛佳仪语塞，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宝芸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继续虚张声势道：“俞宝芸，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抢都不会是你的！” “这话应该是我对母亲说才是，母亲是怎么当上俞夫人的，我想母亲自己明白。您抢了谁的东西，抢了多少，您自己也清楚。”宝芸凌厉的看着薛佳仪，说话的语气并不重，但是语气中的笃定让薛佳仪心惊肉跳。 薛佳仪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想到了自己当初做下的事情，她并非后悔，只是看着宝芸的脸色和语气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但是怎么可能呢？那时候的宝芸还那么小，并且她做的这么隐秘，俞明江都不知道的事情，宝芸一个小丫头片子会知道什么？ 还是宝芸从张嬷嬷那里知道了什么？薛佳仪想到了这一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理由，也只可能有这一个理由。 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都忘了自己在哪里。 “母亲在想什么，是在想自己抢了别人什么？”宝芸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她才猛然回神。 她回神看向了宝芸，当目光触到宝芸的那一刻，又心慌意乱的移开了目光。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起身道：“一会儿就要进宫了，母亲先回去准备了。” 宝芸并未阻止，只是含笑看着她离开，最后嗤笑一声 。 仪丹这时候却走了过来，皱眉道：“小姐，奴婢看夫人是知道了昨天晚上我们倒出去了许多的血水，所以才会有这种怀疑。看来是我们的院子里有了夫人的奸细。” 宝芸伸了一个懒腰，道：“奸细不至于，应该只是爱嚼舌根，你让采翠多注意一下，看到不妥的你们训斥两句也就是了，再有第二次，就给了她卖身契，让她离开吧。” 之前宝芸就已经打发了许多的奴婢出去，要是再打发了人出去，薛佳仪又要兴风作浪了。 她倒也不是不能应对，只是现在不想让这样的小事也让薛佳仪抓到把柄。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让仪丹和采云来帮她穿衣打扮。一会儿就要进宫了，听卫嵘的意思，今天晚上的宫里不平静，不进宫她心里也不安宁。 半个时辰之后，她来到了门口。倒是没有想到，俞书铭也打理的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看样子是想通了。 她走过去，福身一礼，却先开口和俞书铭道：“兄长今日十分精神，这大家千金们看了也一定喜欢。” 俞书铭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可是越来越有出息了，都敢调侃我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就等你了，我们走吧。” 他最后这话断了薛佳仪和俞佳雯要说宝芸的念头。俞佳雯满是怨念的瞪着俞书铭，真是想不明白谁才是他的亲妹妹。 马车前进的时候，俞书铭骑着马也是跟随在宝芸的马车旁边。 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宫门口，宫门口有许多的马车，也有许多的人。郑家的人也在其中。 郑殷殷一看到宝芸就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拉着宝芸的手欢喜道：“宝芸，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我兄长离开之前还说了，要是有宴会，就让我粘着你，以免被人算计。” 听着郑殷殷这话，宝芸是哭笑不得。 她没有和郑殷殷说郑怀安和她说的那些话，她和郑殷殷的友谊她不希望混进其他的东西。点了郑殷殷的额头一下，道：“你就不能自己争气一点吗？而且我兄长这么大的一个人站在这里，你竟看不见的吗？” 郑殷殷是真的没有看到俞书铭，这时候看到了，满是不好意思，忙对俞书铭福一福身，道：“方才没有看到俞大公子，真是小女有眼无珠，还请俞大公子莫怪。”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没有看到俞书铭的，她知道俞家的人对宝芸是什么样子，因而对俞家的人也是无视惯了。今天一不小心就将俞书铭也无视了。 而宝芸特地介绍了俞书铭，说明俞书铭和其他俞家的人在宝芸的心中是不一样的。 俞书铭见郑殷殷这么直性子，不禁笑了起来，抬抬手温柔的笑着道：“无事，你们姐妹说体己话，我也 就不打扰了。” 郑殷殷调皮的伸了伸舌头，走到宝芸的身侧挽起了宝芸的手。 郑夫人在一旁看到了，也没有管，只自顾自的和周围的夫人说着话。 正在这时，宫门打开了，贵人们止了说笑声，顺序进宫了。宝芸看了看巍峨的宫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宝芸回到京城的时候，送别大军的百姓已经散了。看着凄清的大街，宝芸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卫嵘的离去一片荒凉。 卫嵘离开了京城，除了盛家和晏辰高兴之外，薛佳仪和俞佳雯也甚是高兴的。在她们看来，没有了卫嵘护着的宝芸，就像是一只纸老虎一样，一碰就碎了。 更别提薛佳仪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护身符，就算是做错了什么，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别说俞明江了，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将她如何。 两人这样思量着，在得知宝芸出去了之后，两人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就来到了居安院。 采翠自是不可能让两人进来，但是薛佳仪叫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跟着，一个嬷嬷轻而易举的就将采翠制住了。 俞佳雯可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可是只是用眼睛看着这还不够，她走过去狠狠的打了采翠两个耳光，冷笑着道：“让你当日背叛母亲，这就是你该得到的惩罚。这还只是开始，今后有你好果子吃的！” 薛佳仪不屑的看了采翠一眼，道：“这个狗奴才先不用管，办正事要紧。” 说完率先走进了居安院中，俞佳雯紧紧的跟着她。 见到她们来，整个居安院中的人都是严阵以待。薛佳仪早已经想到了这个场面，身边的人也带的足够，一声令下，便将居安院中所有的人都围在了墙角。 薛佳仪连眼神都不曾给他们一个，带着身边的两个嬷嬷走进了宝芸的房间中。一到了房间中，两个嬷嬷就自发的到处翻找起来。 薛佳仪和俞佳雯安坐着，闲闲的喝着茶。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和颜这时候已经将消息传给了宝芸。 宝芸正在回来的路上，原是对卫嵘的离开又担心又惆怅，听到这个消息宝芸气的直接笑了，问和颜道：“你确定只是薛佳仪和俞佳雯进了我的屋子，我们院子里的人都没有进去吗？” 和颜点点头。 宝芸确定了之后，挥挥手让和颜先下去了。 仪丹金紧紧皱着眉，实在是想不通，问宝芸道：“大小姐，她们这是要找什么呢？大小姐也没有拿了她们的东西啊。” 就那两个人身边的东西，宝芸还不屑要呢。 宝芸嘴角笑容嘲讽，道：“我们是没有拿了她们的东西，但是我们那里有她们想要的东西。” “小姐是说先夫人的嫁妆单子？”采云问道。 “除了那个，还会是什么让她们那么着急。”宝芸叹了一口气，卫嵘这才刚刚离开，她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她的麻烦，看来是觉得没有卫嵘她什么都不是了。【￥爱奇文学om￥#更好更新更快】 难不成她们忘了，一开始她们在她的手上吃亏的时候可还没有卫嵘的帮忙的。 她要报苏家的仇，可能没有卫嵘的帮助真的不行，可是对 付薛佳仪和俞佳雯，她可还没有笨到没有卫嵘办不到。 想着，她吩咐车夫道：“马车慢一些，一个时辰之后再回去。” 车夫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之后宝芸便能感觉到马车明显慢了下来。 这次的仪丹和采云都看不懂宝芸的操作了，两人的对视一眼，还是由仪丹问道：“小姐，虽然嫁妆单子不在屋子里，但是让她们这么翻找，只怕是不大好。” 宝芸不在意的笑笑，道：“皇上御赐的东西可是还全都在院子里。” 两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宝芸方才问是不是只有薛佳仪和俞佳雯还有她们带来的人在屋子里，原是这样。 不过仪丹还是有些担心，问道：“但是弄丢了御赐的东西也是重罪，要是皇上怪罪小姐那可怎么办？”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事情谁先害怕，谁就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能豁得出去，薛佳仪和俞佳雯就不一定了。”宝芸闲闲道，若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还以为她是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呢。 “小姐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做什么，反正二小姐和夫人是一定豁不出去的，那小姐也会没有事情的。”采云最是听不得宝芸说什么生啊死的话，忙宽慰道。 宝芸笑笑，没有再说话。 马车缓缓的前进着，宝芸在想着京兆尹的事情。之前她故意告诉俞明江要去京兆府解决嫁妆的事情。 之后俞明江去找过京兆尹，之后倒也不见京兆尹和俞明江再有什么往来，并且之后俞明江还找了京兆尹不少次，这说明这个关窍俞明江并没有打通。 不过她也不能保证这件事一定能做成，京兆尹这个官并不好做，京城中一榔头砸下来砸中了十个人，八个是权贵。 每天京城中都发生不少的纠纷，京兆尹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移交刑部处理，这样的话京兆尹这个官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是处理这些权贵之间的事情，不偏不倚便是两边得罪，偏心了只怕日后翻出来这个位置也坐不成了。 因而能坐稳京兆尹这个官职的人一定是一个有玲珑心思的人。 要是以前卫嵘在的时候，她尚且只有八分把握，现在卫嵘不在，俞明江又成了刑部尚书，怕是只有五分把握了。 不过这次不管成不成，对俞明江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现在俞明江才刚刚坐上了刑部尚书的职位，再过几个月，到了三月就是春试的时候，也不排除这次春试的人中有能力佼佼者，能直接就顶替了俞明江。 反正不管如何，俞明江这时候都不敢惹出什么大乱子。 这样想着想着，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马车在街上转了几个来回，看着时间差不多，车夫便往俞府赶去了。 察觉到马 车停了下来，宝芸暂且将俞明江的事情先放一放，先专心的将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来解决嫁妆的事情。 扶着仪丹的手，宝芸仪态万千的从马车上下来，这时有人在俞府的门口，见到宝芸的仪态，不由惊叹。 这样的举止仪态，在京城中找不出几个姑娘的。 这时候宝芸知道薛佳仪和俞佳雯已经从居安院离开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只想推卸 宝芸往居安院中走去，才走到了门口，采翠就红着一张脸跑了出来，跪在了宝芸的脚下，带着哭声请罪道：“大小姐恕罪，奴婢无用，没有拦住夫人和二小姐，请大小姐责罚！” 居安院中的人都跟着采翠跪了下来，他们之中没有人说话，都默认了采翠的话。是他们没有用才让薛佳仪和俞佳雯闯进了居安院。 宝芸先是扶起了采翠，然后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她的脸颊红肿，两边的脸颊上都印着巴掌印。 “你们都是忠心的，我相信你们是尽了全力的。你们没有拦住母亲和妹妹闯进来，我不会怪你们，你们都做到了自己的本分，一会儿有伤的去治伤，之后去仪丹哪里领赏吧。只是我这屋子里有许多皇上御赐的东西，我还要去看看有没有丢失，若是有丢失的话，只怕我们是大难临头了。” 宝芸说着，但是声音中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让人猜不到她这话是真是假。 可是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既然这么说了，听到的人心也是提了起来。弄丢了皇上御赐的圣物，轻则训斥几句，重的要按照谋逆之罪杀头诛九族的。 因而到了傍晚俞明江回来的时候，传到俞明江耳朵里的话就变成了薛佳仪和俞佳雯去宝芸的院子里偷了御赐之物，俞府要大难临头了。 听到这样的话，俞明江连喝一口热茶的时间都没有，气冲冲的往居安院去了。 此时的宝芸，正将皇上御赐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在客厅中数着，看那样子是数过了好多遍。而且俞明江一踏进居安院中，就感受到了一股愁云惨淡。 他大步走了进去，开口就质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自己院子里的东西都看不住吗！” 宝芸一摊手，道：“并非是我看不住，母亲和妹妹没有来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还好好的，既没有损坏，也没有丢失。女儿每天都派人擦拭保养，这么久了也没有出什么事情不是吗？” 言下之意就是薛佳仪和俞佳雯一来就出了问题，那问题自然是不在她的身上的。 俞明江被噎住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冷笑道：“这话也只是你自己说的，东西究竟丢没丢，是什么时候丢的，是谁的责任也不过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的确，这些都是未知的，到时候皇上要是怪罪下来，父亲也这样解释，就让女儿一个人承担就好了。”宝芸淡淡道。 俞明江看着宝芸这个样子，真不知道宝芸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还是故意装傻。 他冷静了片刻，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屈服，一甩袖坐了下来，学着宝芸无所谓的样子，道：“你说的你自己承担，到时候可别来来求我！” “父亲尽管放心，我明天就进宫将这件事原 原本本的和皇上禀告，届时皇上要怎么惩罚，女儿都认了。” 俞明江气的差点跳了起来，宝芸要是将事情如实说，那按照传言来看，后果一定是薛佳仪和俞佳雯承担。 “母亲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想来皇上会念着这一点宽恕母亲，至于妹妹，已经被皇上赐给六殿下做侧妃了，想来皇上也不会过分苛责。这样算来父亲尽可以放心，最后的后果一定是女儿自己承担的。” 宝芸的小嘴巴巴地说着，俞明江越听心却是越沉。 事情哪里有宝芸说的这么简单，要是皇上正在气头上，那整个俞府都完了。他真的敢用整个俞府去和宝芸赌吗？ 答案很明显，他并不敢。 他恨很的望着宝芸，问道：“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一对鎏金手镯，一支八宝海棠金簪。”宝芸想也不想道。 俞明江咬牙切齿的看了她一眼，又起身大步走出去了。估计是去找薛佳仪和俞佳雯了。 看着俞明江的身影远去，宝芸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仪丹给她换了一杯热茶，才问道：“小姐笑什么？” “我在笑我这个父亲，这阵脚可真是容易乱，这进来质问了我这么半天，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到重点上。”宝芸敛了笑，道。 “这话怎么说？”采云不解道。 “按照问案子的程序，他至少也要问我薛佳仪和俞佳雯是不是真的来了我的院子里，是什么时候来的，而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便是不问这些，既然是丢了东西，还是皇上御赐的东西，那一定是有单子的，至少他也要看过单子才是。” 听宝芸这么一说，仪丹和采云深以为意。 宝芸摇摇头，不过俞明江这种行为背后的意思她还是能猜到几分的。想来俞明江一开始就是不相信薛佳仪和俞佳雯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坏就坏在俞明江自己也不敢确定薛佳仪和俞佳雯是不是真的不会偷御赐之物，他一边不确定着，一边又打着就算是真的丢了东西，也让宝芸一个人承担的主意，这才连问案的样子都没有，就一心想着将事情推给宝芸承担。 俞明江大步来到了芳菲院，薛佳仪这时候也是坐立难安，这外面传出的谣言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她没有去找宝芸理论。 一来是她没有做过，二来是俞明江不在，她要让俞明江看看宝芸是如何欺辱她和俞佳雯的，这样俞明江才能彻底的对宝芸不喜。 见到俞明江前来，薛佳仪忙迎了出去，到了俞明江的面前，福身道：“妾身见过老爷。” “别做这些样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动过她的东西，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俞明江没有停留，一边朝里走去，一边说道。等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已经 坐了下来。 薛佳仪之前就将话都想好了，委屈道：“老爷明鉴，妾身虽然是小门小户出生的，但是跟着老爷这么些年，眼界也不至于这么浅。退一万步说，雯儿不久之后就是六殿下侧妃了，任凭宝芸有什么东西，难不成雯儿以后不会有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那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她的院子？”俞明江的脸色依旧阴沉。 薛佳仪低下了头，道：“去过了，但是妾身并不是要她的什么御赐之物，妾身再蠢笨，也知道那些东西动不得。妾身只是想去拿姐姐的嫁妆单子。” “你去拿嫁妆单子做什么？”俞明江不解道。 “之前宝云一直吵吵着要将姐姐的嫁妆拿回去自己的打理，还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妾身虽然是有身子，但还是想将嫁妆单子拿过来，什么时候还给她另说，但是总得整理出来的。”薛佳仪转了转眼珠，睁着眼睛就说着瞎话，与之前自己说的话都是格格不入也不管了。 俞明江这个时候却精明了起来，道：“你去拿嫁妆单子，不过是想着宝芸没有了嫁妆单子便不会和你讨要孔柔的嫁妆了。” 既然被俞明江挑破了，薛佳仪也不否认了，直接道：“老爷难道不也是不希望将孔柔的嫁妆给宝芸的吗？孔柔的嫁妆有多少老爷也是知道的，妾身这样做并非完全是为了自己和雯儿，也是为了老爷啊。” 俞明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实在是忍不住，低声笑着，后来笑声越来越大。看着俞明江这个状似癫狂的样子，薛佳仪心中有些害怕。 笑了好一会儿，俞明江的笑声戛然而止，咬牙看着薛佳仪，道：“我是真想看看你这个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你拿回了宝芸那里的单子有什么用，你不知道宝芸这嫁妆单子是从那里拿来的吗？你以为司马长空那里会没有吗！” 薛佳仪彻底愣住了，她是想到了那嫁妆单子不会是独一份儿的。可是宝芸手上的那份她是见过的，上面盖着户部的印章，她便理所当然的以为那是原件，其余的备份再多也不过是是备份，没有官府的印章，是真是假谁又能说清楚呢？ 她走近了俞明江两步，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俞明江抿紧了唇，真是想打薛佳仪几个耳光将其打醒。他原是想着现在自己成为了刑部尚书，又攀上了盛家这棵大树，那就算是宝芸告去了京兆府，他也相信自己能够弹压下来。 可是现在全都被薛佳仪毁了。 看样子现在薛佳仪和俞佳雯偷了御赐之物的消息是传出去了，要是闹到了圣上的面前，按照宝芸的那张利嘴，是一定能将事情扯到嫁妆上的。 到时候就算是盛家也无力回天了。 想来宝芸就是想用这件事来要挟他将嫁妆还回去。 他恶狠狠的瞪了薛佳仪一眼，想了想，说道：“你要是还不想死，就去给宝芸认错，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要让外面的人知道你的诚意。就说你不应该闯进宝芸的院子里给她胡乱整理。” 原本是偷东西的行为，硬生生被他说成了是帮宝 芸整理院子。 这个办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薛佳仪一时没有想明白，并且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不想去给宝芸认错 “老爷，那什么御赐之物一定没有丢，俞宝芸没有这个胆子的，那可是杀头的罪过。等到时候皇上知道了问起来，她一定会将东西拿出来的。”她一脸不情愿道。 “她会将东西拿出来？”俞明江冷笑一声，道：“那她要是不将东西拿出来呢？她说是丢了手镯和簪子，这些东西都是极其好藏的，届时没有十足的证据，你以为到了圣上面前你能说得过她吗？” “这不还有老爷的吗？”薛佳仪马上接话道。 俞明江深吸一口气，他觉得在多说一句话就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噙着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对薛佳仪道：“你想太多了，我也说不过她。” 这次换薛佳仪震惊了，她震惊俞明江竟然这么容易就承认了自己不如俞宝芸，这不是她认识的俞明江。 “老爷怎么能对那个小贱人认输呢？以前那个小贱人是有卫嵘护着她，但是现在卫嵘已经不在京城了，老爷也已经是刑部尚书了，老爷怕她什么呢？”薛佳仪一脸不敢置信。 俞明江轻蔑的笑笑，道：“我是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者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你难道不记得皇上已经给她和卫将军赐婚了吗？” 俞明江还沉浸在方才的高兴中，带着微笑道：“什么事情？” “女儿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少了，但是在宜城的时但凡见过母亲的人见到了女儿都说女儿和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因此女儿一直都想问父亲，女儿和母亲长的很像么？以前女儿就想问，但是怕说起母亲让父亲伤心，所以一直也不敢问，今日看父亲这么高兴才敢来问，若是女儿惹父亲不高兴了，父亲只管责骂女儿就是。” 她说着低着头双手绞着手帕，看上去十分不安忐忑的模样。而她口中的‘母亲’指的自然也不是薛佳仪，而是孔柔。 俞明江也不妨宝芸会提起孔柔，面色僵了僵，不过很快就缓和过来。他看着宝芸，那目光像是透过了宝芸。 过了许久没有听到俞明江的回答，宝芸抬起头，满是不安的问道：“看来女儿的确是不该问，女儿知错了，奇怪父亲责罚。” 闻言俞明江也没有责罚宝芸，微微笑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没有错，只是许久没有想到你的母亲，你这么一提，为父有些吃惊。” 宝芸也舒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满是希冀和好奇的望向了俞明江，问道：“那父亲，女儿长得和母亲很像么？” 俞明江抬头看着宝芸，宝芸天真的与俞明江对视着，俞明江发 现自己无法坦然的面对宝芸的眼睛，有些慌乱的撇开了头，点头道：“是，你和你的母亲非常像，你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你母亲年少的时候。” 原来真的很像。宝芸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虽然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可是她的问题没有就此结束。既然都已经问出来了，那干脆多问一些好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 抵上一座俞府聘礼 宝芸来到前厅的时候，卫捷和晏明已经端坐在上首，江莫寒和宓月华坐在卫捷左手边，俞明江坐在卫捷的右手边，媒婆则站在大厅中。 今天卫捷是来提亲的，按照规矩她是不应该来的。但是这是她的婚事，俞明江又这么的不上心，她怎么可能不来。 见到她来，俞明江的脸上明显就阴沉下来。但是她不是很能想明白，这是皇上的赐婚，就算是她不来，俞明江难不成还敢拒绝卫捷不成？ 想着她摇了摇头，扬起了一抹笑容，翩翩走了进去。 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微微福身道：“小女见过四殿下丞相大人，江尚书，江夫人。” “县主不必多礼。”晏明抬了抬手，微笑道：“我们今日前来，是和丞相大人一起来提亲的。” 宝芸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适宜的娇羞，什么话都没有说。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同理，俞明江要是不说话的话也是不合适的。 俞明江纵然是不高兴，但还是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对宝芸道：“卫丞相前来给卫将军提亲，你原本是不应该露面的，但是既然来了，就见过四殿下和丞相大人吧。” 卫捷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本想今日前来，是来给小儿提亲的。这样的事情原本小儿和小儿的母亲也要在场的，但是十分不巧，小儿去了南境，贱内身子不适，就只有本相来了，希望俞尚书莫怪。” 宝芸还站在大厅中央，也没有人让她坐下来，这样的场合她太自专并不合适。 不过卫捷这话听起来是在解释，可是仔细听来，似乎是在指责薛佳仪不懂规矩了。 俞明江也听了出来，眼眸一沉，道：“丞相大人言重了，下官哪里敢见怪。丞相夫人虽是没有来，但是四殿下和江尚书江夫人都来了，算是给够了宝芸荣光了。只是丞相大人来之前也不先说一声，贱内还在梳洗，实在是失礼。” 听起来像是在解释，不过话语中间还加了一句‘来之前也不先说一声’，说的像是卫捷先不知礼一样。 对俞明江的话，卫捷也是没有想到。他没有想到俞明江敢这样和他说话。他在官场中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能看出来俞明江这种态度之后隐藏的是什么。 俞明江这样的态度，无非就是不乐意宝芸嫁给卫嵘。想想之前俞府中种种事情，他倒是也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宝芸，你坐过来吧。”这时候宓月华开口笑着道。 宝芸莞尔一笑，坐到了她的旁边。 晏明一直都是沉默着，等到宝芸坐下之后才说道：“既然父皇已经赐了婚，那我们走这一遭不过是规矩，既然丞相夫人没有来，俞夫人也还在梳妆，那只要俞尚书和卫丞相你们 都在，还有媒婆也在，那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看着俞明江，卫捷心中还是有些不大舒爽。宝芸做他的儿媳妇他是不满的，宝芸是什么身份，虽然是县主，但不过是一个空头县主，没有封地。并且还能这么惹麻烦，这些麻烦将来还不是要卫嵘去处理。 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是要能安后宅，宝芸这一点已经是不符合了。俞明江还是这种态度，卫捷越想越是堵心，真想起身就走。 但这不仅仅是皇上的赐婚，还是卫嵘自己去求的赐婚。现在卫嵘远在南境，他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还让卫嵘担心。【*爱奇文学om…@最快更新】 再说皇上都已经赐婚了，皇帝过过眼的人，或许也没有他看到的这么差。 这么想着，卫捷终是稳稳的坐着，给了媒婆一个眼神。媒婆会意，一边笑着一边将聘礼单子呈到了俞明江的面前。 “这是丞相大人来到的聘礼，请俞大人过目。” 俞明江将单子接过来一看，这一看他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这聘礼都快抵得上他一座尚书府了。 这时候薛佳仪也偏偏来迟，给在场的人请了罪，这才坐到了俞明江的身边。 俞明江将单子递给了她，她的定力不如俞明江的大，看到单子上写着这么多的东西，她差点惊呼出声。 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明显，薛佳仪掩饰的笑了笑，用帕子掩着唇，对卫捷道：“丞相大人出手可真够大方，妾身从未见过如此丰厚的聘礼。” 卫捷不屑的笑了笑，“这都是小儿准备的，本相不过是随手添了几件而已。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是不是应该交换庚帖了？” 俞明江的眼神还在聘礼单子上，一开始看卫捷带来的聘礼也就这么几箱子，他还一步未然，但是没有想到那些箱子里装的东西是如此丰厚。 嫁娶之事，在女子的嫁妆上是有规制的，可是对男方的聘礼却是没有什么限制。那单子上夜明珠之类的首饰倒也罢了，庄子商铺地契也有不少。 别说薛佳仪了，就是俞明江也没有见过如此丰厚的聘礼。 “丞相大人真是谦虚。”怔了好一会，俞明江才冒憋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卫捷这时候的眼神却不在俞明江的身上，卫捷注意到宝芸坐下之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不像是他认识的宝芸。 想了想，他对媒婆道：“既然县主也在这里了，不如县主也看看这聘礼还有没有什么欠缺的，只要有不满，县主只管直言便是。” 媒婆愣了愣，给人提了这么久的亲，当着面就让女子看自己的聘礼的，她还是头一次看到。 不过这是卫捷的要求，媒婆满心的不解还是将单子从薛佳仪的手中拿了出来，递到了宝芸的面前。 宝芸将整张单子看了一遍 ，最后浅浅一笑，道：“如此丰厚的聘礼，宝芸实在是愧不敢担。” 宝芸说话的时候，卫捷的眼神始终在她的脸上。卫捷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或者是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丝的贪婪，炫耀，得意，亦或是满足都可以。 可惜的是这些情绪宝芸的脸上都没有，宝芸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卫捷还是不大能相信宝芸看到了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能够不动心，要是宝芸不动心的话，他着意添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但是他再不想承认，宝芸的态度就是这样了。 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低估宝芸了。 虽然双方各有心思，但好在这门亲事是皇上下了圣旨赐婚的，之后便交换了庚帖。 离晚饭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宓月华见交换了庚帖，带着宝芸便走出了大厅。 两人来到了花园中的小亭子里坐下，宓月华拉着宝芸的手，欣慰的笑着道：“以前我总盼着卫将军能找到意中人，他找到了你之后，我便又是盼着你们能修成正果。如今可真是让我盼到了。” 宝芸羞怯低下了头，小声道：“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是开心的。也要谢谢姐姐和江大人对我的帮助，若是没有姐姐，我也是寸步难行。” 宓月华掩唇笑着，轻轻拍着她的手，道：“说的什么傻话，便是没有卫将军，你的性子我也是十分喜欢的。我以前要是有你这样的魄力，也不会吃了这么多的亏。以前总是想着要面子，可是现在想想，面子哪里有里子重要呢？妹妹想必就是想通了这一点，我便差了一些，嫁给夫君之后好一段时间才想通了。” 听宓月华这话，宝芸倒是有些好奇，斟酌了一下，问道：“看江大人对姐姐是十分上心的，姐姐为何会这样说？” “若是他对我不上心，我便也不会想通。只是以前我一直纠结于和他之间门第的差距，他是二品尚书。逝去的公公被皇上追封为国公，婆母也是将门之女。但是我只是个罪臣之女，刚嫁给夫君的那段时间，便是我在家里也能听到吓人的议论。” “我面上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却越来越在意。直到有一天，前虎贲将军的女儿当场羞辱我，他当着众人的面护我。之后我才想明白，这是此终归是自己在过，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只要自己心胸宽广，那些话语都是伤不到你的。” 说完宓月华自己都笑了起来。 宝芸去低下了头，之前她还在想江莫寒娶宓月华一定是有所图的，虽然宓月华是罪臣之女，但是说不定宓月华的身上有江莫寒想要的，所以江莫寒才会娶了宓月华。 许是为了宓月华的美貌，许是娶了宓月华这个罪臣之女对江莫寒的有好处，至少是能拉拢宓月华父亲的亲信。 那是她刚重生在俞宝芸的身上时所想的，那段时间她真的是疯魔了，不相信什么感情，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想着的也是利益相关。 纵然之后和卫嵘在一起，她这样的想法也还留在心里。 所以她努力的让自己在卫嵘的面前有用，她并非不相信卫嵘对她 的感情。她不相信的是感情能够持久。 直到卫嵘告诉她，知道她是苏淳，她才是彻底的相信了卫嵘。如今再听宓月华说了这番话，更是感动。 不仅仅是为卫嵘对她的感情而感动，还为了宓月华对她的友情。若不是真心对她，又何必掏心掏肺的和她说这番话呢？ 她握住了宓月华的手，微笑真诚道：“多谢姐姐和我说这些话。” 两人相视一笑。之后两人再说了一会儿的话，便有人来唤她们去前厅用晚膳了。 用晚膳的时候，俞佳雯也是在场的。可是俞佳雯的脸色比俞明江和薛佳仪都要臭。宝芸今日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在她的眼中宝芸就算是一个动作都像是和她炫耀。 俞明江的态度也是淡淡，这让卫捷十分的不悦。 做丞相这么多年，俞明江不是第一个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的人，却是第一个让他十分想报复回去的人。 就算是面的盛清和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的想打人。 他抬眼之间看到了宝芸，心中升起了一计，忽而露出了笑容，对宝芸道：“县主，本相之前对县主有些误会，不过今日见到县主，本相才发现县主和本相之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对他忽然的话语，宝芸也是有些吃惊，不过很快露出得体的笑容，道：“丞相大人有话直言。” “以前本相以为小儿看上的是你的容貌，但是今日一见，方知是本相低估你了。”卫捷笑着道。 “多谢丞相大人夸赞，不过低估二字，宝芸愧不敢当。” “不，本相现在觉得，你配小儿也是配得上的。本相当真是庆幸今日来了，也庆幸小儿能娶到你这么聪慧的姑娘。” 宝芸对卫捷的话是一头雾水，之前卫捷对她还有诸多的不满，怎么现在对她又尽是夸赞了？ 俗话说凡事反常必有妖，她实在不敢相信卫捷是单纯的想夸赞她。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算计？ 她实在是不想这么想卫捷，但是她控制不住。 她正疑惑着，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俞明江黑沉的脸，一个念头浮上了她的脑海，卫捷这么做，该不会是想让俞明江堵心吧？ 这样想着，她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卫捷和她想象中的也实在是，不一样。 “这聘礼按照规矩是要放在俞夫人这里的，但是之前有传言，说俞夫人占了县主生母的嫁妆，为了避嫌，不如聘礼就放在县主自己的手中吧。”卫捷笑容满面。 薛佳仪却是差点气死了，她还在想着要怎么将这些聘礼安全的挪给俞佳雯，没有想到卫捷竟然做这样的打算。 俞明江的脸色这也是不大好看，但卫捷的话说到这么明白，他实在是没有那个脸拒绝的话。 宝芸也是 有些愣愣，没有想到卫捷还为她想的这么周全。不过这样一来，她更加确定卫捷是在和俞明江赌气了。 这样的赌气还真……不像是卫捷的风格。宝芸对卫捷也是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这一顿饭吃得甚是有趣，至少宝芸是这么想的。 直到后来将晏明等人送出了俞府，俞明江的脸色也还是阴沉的。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还是将军想的周到 将客人送走之后，俞佳雯随薛佳仪来到了芳菲院，一进到芳菲院，俞佳雯就气鼓鼓地坐了下来，骂道“那个小贱人凭什么，她凭什么能过得这样好，那些原本应该是我的，是吗母亲？” 这样的话说的是好没道理，可是薛佳仪竟然点头道“的确，这些都应该是你的。当初若不是孔柔非要嫁给你父亲，那你就会是你父亲唯一的嫡女了。她俞宝芸今天有的一切也将会是你的。” 俞佳雯来到了薛佳仪的身边，怒气未减反增，道“母亲看看她几天那个张狂的样子，我是皇子侧妃都没有这么张狂，她不过是嫁个将军就这么得意，真是丢人。若是六殿下前来提亲，我就不相信六殿下给我的聘礼会比她的少！” 她话是这么说，可是眼中的嫉妒一眼就能让人看到。 薛佳仪喝了口水，眉间却出现了担忧，轻声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六殿下也没有来提亲的意思。” 说到这里俞佳雯心也是没有底的，她总是想到晏辰说的要娶宝芸做正妃的话。虽然现在宝芸和卫嵘之间有了婚约，但就像薛佳仪说的，晏辰到底是还没有来提亲的。 看到俞佳雯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薛佳仪觉得是自己说的太重了，忙宽慰道，“你也不要想这么多，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今天才是赐婚的第二天，六皇子贵人事忙，自然是迟了一些。你和六皇子之间皇上也是赐过婚的，你安心等着就是。” 这话已经安慰不了俞佳雯了，俞佳雯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眼中对宝芸的嫉妒变成了杀机。 只有俞宝芸死了，她才能彻底的安心！ 她们这时候想着宝芸，但是宝芸却没有时间想她们。只要想想席间俞明江的脸色，宝芸今天晚上做梦都能笑出来。 她原是想着卫捷对她是十分不满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不顾卫嵘的意思就给卫嵘纳了两房妾室。 万万没有想到卫捷会在俞明江的面前这样说话。 两个丫头也甚是高兴，采云最先 忍不住道“小姐可是看到了他们的神色，今日终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扬眉吐气了一把。丞相大人就是丞相大人，老爷脸色都黑了但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仪丹想的要周全一些“也不仅仅是丞相大人在，四殿下和江大人也是在的。这应该是多亏了卫将军，一定是卫将军说动了他们来的。说来这是卫将军想的周到。” 宝芸的脸上也是满是甜蜜，但是很快又惆怅起来。不知道现在的卫嵘怎么样了，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他应该是还没到达南境。 只要想到南境的局势，她的心又是提到了嗓子眼。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不由出声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仪丹和采云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敛了笑容。 “小姐不用过多担心，以卫将军的本事，担心的应该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才是。”仪丹安慰道。 宝芸还是不能开怀，卫嵘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可是盛家和南越都不是一般的对手，不然沈立青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苏家的事情从表面上看是赵做的，但是她已经知道，赵和盛清和是有勾结的。 他记得他的父亲被陷害通敌，便说是与南越勾结。那能得到确切的证据，会不会和南越勾结的其实是盛家呢？ 想到这里，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念头如此的胆大，更是因为要是事情真的是她想的这样，那卫嵘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说不定整个齐盛都是危险的。 齐盛周边的小国中，最大的一个就是南越，最不安分的也是南越。南越多次假装臣服，一旦局势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马上又反叛而去。 想想就她知道的就有两次，那若不是齐盛国中有人给南越通风报信，为何南越次次都能将时机把握的这样准确。 而且盛家有这样的动机也不是全然说不过去的，盛朗明不是第一个戍守南境的盛家人，盛清和有一 个弟弟盛清松，在盛朗明之前，是盛清松在戍守的。 她听她父亲说起过，每当皇帝要叫回盛清松的时候，南越的军队便会在这个时候入侵。 这样的情况盛朗明也是有过两次的。这些年来，南境总是不安稳，南越没有办法闹出更大的动静，可是小动静却是一直不断，盛朗明也才有理由一直留在南境。 越想着宝芸越是觉得心惊，狡兔死走狗烹，只要南越一直不被镇压到无礼闹事，那盛家的人就能将南越的兵权一直握在手中。 这次晏烈能将盛朗明叫回来，究竟是盛家的人没有防备，还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内情呢？ “小姐，你在想什么？”仪丹看宝芸的眸子越来越幽深，整个人也散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到仪丹的声音，宝芸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心情，才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着府中的事情。” 盛家的这些事情她还是打算先不说，是真是假暂且不知，要是吓到了仪丹和采云，那就不好了。 但是她还是要将事情弄清楚的，这不仅仅关乎她父亲的清白，还关乎卫嵘的性命，她必须要弄清楚！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第二日的太阳没有升起来，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整个京城罩在一层薄雾当中。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大臣们也早已换上了冬衣，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温度与外面也没有什么不同。 南境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但是北方已经下起了大雪，不少的地方遭遇了雪灾，赈灾的事情迫在眉睫。 户部尚书一贯哭着穷，说国库空虚，拨不出太多的银子赈灾。 晏烈的脸色比天色还要阴沉几分，听了许多大臣的话也没有听到中听的，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晏明的身上，问道“明儿，你可有什么好的赈灾之策？” 第三百三十七章 谁去赈灾 这个问题算不得一个好问题，但是晏烈问了晏明却不问晏辰，对晏辰来说情况更加不好。 两人对立于朝堂，便是此起彼伏，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晏烈先选择问晏明，不管晏烈是怎么想的，在外人的眼中，就是在这件事情上晏烈更相信的是晏明。 晏明出列，稍想了想，说道“此时南境局势不容乐观，雪灾之事更是妥善处理好，国内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否则南越这时候缠上来话更加不好处理，要是漠北再伺机生事，那更是雪上加霜。” “父皇让你说的是赈灾之策，你说这些做什么？”晏辰冷笑一声说道。 “这赈灾之策也不是我一个人能想得周全的，我说这些只是让大家知道解决的北方雪灾的重要性，集思广益总比我一个人想的要更加周全。”晏明不慌不忙的回道。 他对晏辰说完之后，才对晏烈说道“这往年赈灾，都是拨救灾款去灾区，这其中经手的官员颇多，产生的问题也有很多。往常的话，都是赈灾完成之后才去处理那些出现的问题，今年还牵扯到了南境和北境的安宁，儿臣觉得不能再像往常这样处理。” 他言语中所谓的‘会产生的问题’，主要指的便是贪污，只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说的婉转了一些。 晏烈轻轻点点头，道“所言有理，那依你所见，这些问题应该如何处理？” “依儿臣所见，儿臣去户部查过，北边受灾最严重的是仙宁郡，仙宁郡八个县，受灾的有七个。但是与仙宁郡相邻的玉山郡和临华郡受灾并不重，并且今年的收成很好。不如就先从这两个郡调了物资过去，等到明年交税的时候，再酌情减少其税收。”晏明道。 “说下去。”晏烈神情认真，道。 晏明微微躬身，接着道“同时每个县派一名御史监督，每个郡再设一名监察御史，若是现了问题，便可先将 人拘捕。” “就算是当时将人拘捕，若是事后再找不到证据，那岂不是白白忙后？”卫捷问道。 “那便拿贪污来说，若是贪污过二百两者，便可直接的斩。过一千两者，剐刑，过一万两者，夷三族。”江莫寒道。 盛清和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眉头越皱越紧。他倒不是不想赈灾成功，但就算是要成功，这功劳也应该是晏辰的。 这时候的让晏明领了功劳，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着，他瞥了江莫寒一眼，道“江尚书，这定刑律的事情也该是俞尚书的，你应该想的是如何抽调官员之事。若是每个县设一个御史，那仙宁郡有七个县受灾严重，便是需要七个御史。这些人是从朝廷派去还是从仙宁郡中选，这重要有一个章程才是。还有玉山郡和临华郡抽调物资，也总要有人监督，这又该如何安排？” “盛太师说的是，儿臣以为这县上的御史就由郡守指派，朝廷再派一名监察御史过去。先确定了玉山郡和临华郡应该抽调的物资为多少，让两郡的郡守先准备好，然后再由钦差大臣去查收，如此，钦差大臣负责赈灾的章程，监察御史负责监督办事的官员。”晏明道。 盛清和给了晏辰一个眼神，示意晏辰说话。 “父皇，四皇兄的赈灾之策甚好，那这赈灾的事情，不如就由儿臣去办吧。”晏辰道。 这赈灾之策是晏明出的，按照这个办法，只要将事情办好了，让雪灾的事情不影响大局，那便是功劳。 不仅能在百姓的眼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还能结交当地的官员。就算是捞不到什么利益，只是这两点就足够让人心动了。 看着晏辰想要抢这个差事，晏明却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站在一旁。 晏烈的目光并不在晏辰的身上，他看着晏明，眼中有着打量，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方才还热闹的朝堂， 这时候忽然安静下来。 晏辰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安，他心里也明白，这赈灾之策到底是晏明想的要多一些。但是正因为晏明已经想了这么多，差事更是不能让晏明去办了。 想着，他说道“父皇，朝廷的国库不足，儿臣可以从自己的私库中出钱，父皇平日里对儿臣的赏赐颇多，儿臣可以都拿出来赈灾的。而且南越正是多事之秋。四皇兄有如此的高瞻远瞩，应该呆在京城，和父皇一同坐镇才是。” “皇上，六殿下所言极是，六殿下从自己私库中出银子的举动，能让京城里的权贵也慷慨解囊，如此一来朝廷在银钱上的压力也能小一些。”俞明江出声道。 江莫寒冷笑一声，道“方才盛太师说我为何要管这律法的事情，我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是俞尚书既然说这话了，我也不得不为自己解释。我不过是担心俞尚书是新官上任，对如此突的事情没有经验，现在俞尚书应该想的是律法之事，而不是担心其他的事情。” 俞明江被他的这话堵的是反驳不是，同意也不是。若是反驳了，那不是不赞同盛清和的话，若是不反驳，那岂不是同意江莫寒的话。 盛清和也是被噎的不轻，看着俞明江不是江莫寒的对手，只能自己反驳道“俞尚书的确是新官上任，但之前也是刑部侍郎，跟着卫将军这么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这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就像俞尚书说的，京城里的权贵会跟着六殿下捐款捐物，俞尚书也能算得上是权贵了，不知道俞尚书能捐多少银钱，多少物件呢？”江莫寒还将重点放在俞明江的身上。 俞明江在心里是恨极了江莫寒，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并且要是不正面回答江莫寒的这个答案的话，江莫寒肯定会以此攻击晏辰。 “微臣家境不富裕，将整个俞府搜刮干净也只能凑的一千两银子。”他道。 第三百三十八章 因小失大 “俞尚书这话莫不是说笑。”江莫寒笑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俞明江，眼中泛着冷意，道“之前俞尚书的夫人怀孕，只是采买便采买了两千两银子之多，将整个俞府搜刮干净也只能有一千两银子？俞尚书还是想好了再说。” 这话让俞明江听的冷汗直冒，忙解释道“正是因为夫人有喜，臣一时没有忍住将多年的积蓄都给夫人采买了许多东西。当时微臣并不知道雪灾一事，还请皇上恕罪。” 他这话说的就是好没道理了，要是晏烈因此而怪罪了他，那晏烈成了什么人了。 晏烈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江莫寒道“俞尚书这话说的不对吧，难不成俞尚书攒了多年的积蓄，就全是用来给你的夫人和二姑娘添置东西的？” 俞明江心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相信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江莫寒敢不管不顾的什么都说。 说到底，他那些事情也只是私德而已，说了对现在的大局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如此思量着，他有了些底气，道“微臣在朝为官，一是为天下百姓做事，为皇上尽忠，其二就是照顾家中妻儿，微臣的夫人和女儿要添些物件儿，微臣理应满足。” “俞尚书的话是没有错，不过事实也不是俞尚书说的这样吧，我怎么听说，俞尚书的府中用度多是从你先夫人的嫁妆中出的。你用你先夫人的嫁妆填补府上的用度，迟迟不归还给裕德县主，气的裕德县主都要去京兆府状告你了。你前段时间不还去和京兆尹结交吗？” 俞明江听江莫寒一句一句的说着，也不敢打断，他真是没有想到江莫寒敢将这些话说的这么清楚。 “江尚书这才说着俞尚书不管自己的事对别的事情多嘴多舌，怎么自己就做起了御史的事情来。看江尚书这么想闻风而奏，不如卸了这尚书的官位，去做御史得了。”盛清和道。 “盛太师这就折煞我了，我的这点能力做个尚书管管这 吏部之事就算了。御史可是要监督百官，虽说盛太师说这闻风而奏是贬义，但是在我这个人的眼中，这闻风而奏我也是达不到的。要不是与杨御史说话的时候说起这些，我也是还不知道这些的呢。”江莫寒微微一笑，道。 盛太师面色变了变，江莫寒这话是将他放在了御史的对立面。这御史看似是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有参百官之权。 不管是多大的他们都能和皇上说上一嘴，都说这三人成虎，要是御史在皇帝的面前说的多了，这没有的事情也成真了。 他狠狠的瞪了江莫寒一眼，口中忙对晏烈道“皇上，臣没有江尚书所说的这个意思。不过江尚书的确是越权了，臣这才说了他几句。” “皇上，也容微臣说句话。”这时候杨御史也执着玉圭走了出来，道。 看到杨御史出来，盛清和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晏烈点点头，杨御史便道“这俞府中的事情，的确是微臣和江尚书私下吃酒的时候说的，微臣已经将奏折递了上去，原想着皇上见过，这也不算是私下里议论官员了，而且这事情原就是闻所未闻，所以微臣才会忍不住和江尚书说起。这都是微臣的不是，还请皇上惩罚。” 杨御史说完跪了下来。 俞明江的脸色顺便变得难看，他之前怕卫嵘将这些事情对皇帝说，原是想着卫嵘走了，也没有人再护着宝芸了。 却没有想到，卫嵘是走了，可是宝芸依旧是他的扫把星，现在这嫁妆的事情也不是从卫嵘的口中说出来的，而是从御史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刚想请罪的时候，晏烈开口道“杨御史的奏折朕是看过了，不过这件事朕知道的不是这么清楚，所以还没有决断。现在南境的事情和赈灾的事情都是迫在眉睫，这等事情就先放上一放。杨御史你也先起来吧。” 俞明江是松了一口气，晏烈到底是没有治他的罪。 盛清和却不是 这么想的。晏烈看似是没有怪罪俞明江，可是也没有说放过俞明江。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过去了，江莫寒就这样将他放在了御史的对立面，这样以后御史可就成了他的隐患了。 他不甘心就这样让江莫寒没事，不甘心吃亏的只有他，刚要说话的时候，却听到晏烈再次道“现在说的是赈灾的事情，这些事情就先放上一放。” 晏烈这么说，他的话到了嗓子眼儿又咽了下去，硬生生的转了个弯儿，道“皇上说的是，这钦差一事，还请皇上定夺。” 晏烈嗯了一声，道“钦差的事情也暂且不说，灾区除了灾情严重，这盗匪也会趁机横行。明儿，你和司马大将军拟出赈灾时军队的部署，这的钦差一事，朕还要再斟酌斟酌。” 说是要斟酌，可是晏辰的心里却颇不是滋味。要是让晏明和司马长空去部署调动军队，那他岂不是自己往人家的圈套里钻。 今天的朝堂就这样散了，不过盛清和没有忙着出去，而是去了御书房继续求见。 江莫寒出去之后回到吏部，这才刚写了一封信让人带去给宝芸，就有小太监来说皇上宣召。 宝芸在院子里看着江莫寒的书信，唇角勾了起来。未免她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卫嵘特地让江莫寒每日将朝堂上生的事情告知她。 这样有什么建议她也可以和江莫寒说，她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看到她笑的愉悦，仪丹问道“江大人说了什么，让小姐笑的这样高兴？” 宝芸将书信放在炭盆中，一眨眼的功夫就化成了灰烬。宝芸看着外面的阴雨，道“我在笑，我的这位父亲，是因小失大了。” 俞明江以为只是家中的事情，登不上朝堂的。却不曾想会成为影响大局的原因。想来这次晏辰要是得不到去赈灾的差事，盛家和晏辰都会将这个账算上俞明江一笔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如留在京中 宝芸想着江莫寒书信上所写的内容，猜测着这次因为赈灾一事会让此时的局面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其实不管是晏辰去赈灾还是晏明去，他们都是要舍弃一些的。 去赈灾就是暂且舍弃了京城，反之留在京城就是放弃了赈灾会带来的种种好处。 还有相同的是不管的谁去赈灾，对方都不可能让其顺顺利利就是了。不同的是晏明宽厚有仁心，就算是要对付晏辰也不会用灾区的百姓做筏子。 晏辰的话就不一样了，要是晏明去了灾区，只怕晏辰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对付晏明。 所以想来晏明还是想争取到这个机会的。 其实按照她的想法，她并不是十分赞同晏明去灾区。灾区那边军队的部署已经是晏明和司马长空去商议了，监察御史的筛查也有江莫寒把关，晏辰就算是去了灾区，只怕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这时候晏明留在京城，能趁着晏辰不在打击晏辰的势力，拔出掉不少的钉子。这样算来，晏明留在京城要划算一些。 想这些这，宝芸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现在卫嵘不在，这也只是她的谋算，她不知道是否正确，或者应不应该对晏明说起。 她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先看看局势再说。她想到的晏明未必就想不到，若是贸贸然说，像是想在晏明的面前表现自己似的。 傍晚，江莫寒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俞明江倒是回来了。 听门房来说俞明江的神色是万分的不好，并且回来之后晚饭都没有吃就进了书房。 她原是不关注俞明江的，俞明江虽然是投靠了盛家，可是就目前的局势说，俞明江能起到的正面作用并不大。 但是过了一会儿，和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道“小姐，之前给俞明江送信的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 宝芸略愣了愣，她这时候没有想着这个黑衣人，却来得这么突然。她来不及细想，忙道“吩咐下去，从这里到宫中的路上都派人看着，同时也要派人跟着 他，看他到底是不是回宫里的。” 和颜应了一声之后就消失在了宝芸的面前。 从和颜离开之后，宝芸就不安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她真的想知道，这个黑衣人的来路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若是一样那还好，若是不一样，那就说明她暗中就多了一个敌人。 这般想着，她便盼望着知道答案， 半个时辰之后，和颜再次出现在了居安院中。 “怎么样，知道他去了哪里了吗？”宝芸急声问道。 “那黑衣人给俞明江送了信之后果真是往宫里去了，他并没有现我们有人跟着他。”知道她心急，和颜也没有卖关子，很快回答道。 她终于将心放到了肚子里，总算是知道了答案。 这黑衣人是从宫里出来的，那就只会是晏辰的人了。这也验证了她之前的猜想，就是晏辰给俞明江传的信，那信上的内容多半是晏辰吩咐了俞明江来算计她。 这样就说得通了。这宫中的人，能和俞明江联系的也就晏辰了。皇后是不可能会用这么笨的招数，也不会找上俞明江这样的人这样联系的。 只是这次晏辰再给俞明江传信，是让俞明江做什么呢？目标是她还是晏明？ 她想着，最终还是按捺下来，准备明日去试探一番。、 第二日的朝堂上，晏烈宣布了他最后的决定，让晏明去赈灾，晏辰留在宫中。一同去赈灾的是洛城军，直接由晏明节制。 宝芸听到这个消息皱了皱眉，对这个消息不是那么意外，也不是这么高兴。 仔细想想，晏明是留在京中比较好的。晏烈或许是想让晏明出去多历练历练，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南境的局势还是个未知数，要是南境有点什么差错，晏辰在京中更是好运作。 盛清和是只老狐狸，这哪条路得到的利益多他不会没有计较。要是晏辰留在京城中，他们更是可以集中精神去对付卫嵘。 届时南境的局势不安稳，晏明在京城中 势力也受到打压，等晏明回来说不定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可是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改变。 她又在院子里心神不安的走了起来，想了想，她最终还是决定道“备马车，我要去丞相府一趟。” 仪丹不明所以，宝芸要去丞相府，要见的人自然也只会是卫捷。但是卫捷对宝芸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宝芸去做什么呢？ 她虽是不明白，可是看宝芸着急的样子，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吩咐人去备马车了。 半个时辰之后，宝芸来到了丞相府门口。卫捷在府中写着奏折，赈灾一事，他也有许多的事情要办。听到宝芸前来，他也是很惊诧。 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是转念一想，宝芸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想要求见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其实他对宝芸也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他是知道宝芸的聪慧的，可是另一方面不放心的也正是宝芸的聪慧。 因为他看不清宝芸，不知道宝芸的聪慧对卫嵘来说是好是坏。 可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听听是有什么事情。想着，他让人将宝芸引到了前厅，自己稍微整理整理，朝着前厅去了。 他特意让宝芸等了一会才出现，噙着笑容，道“裕德县主大驾光临，当真是稀客。” 宝芸给他福一福身，道“丞相大人这么说折煞我了，我今日来是有些事情不明，想要请教丞相大人。” 闻言卫捷眸色一沉，也无意和宝芸做哪些试探，问道“什么事情？” “我想知道，皇上让四殿下前去赈灾，是出于什么考量？” 卫捷打量着宝芸，他想的果真是没有错，宝芸前来的确是有事，而且事大事。 不过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和宝芸说这些，而是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还是你知道了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是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女子可以置喙的。” 第三百四十章 鱼和熊掌她都要 宝芸稍稍沉吟，随后不卑不亢的看着卫捷，没有丝毫的逃避，道“我知道朝堂上的事情我本不应该置喙，但是这关乎卫将军的生死，因而我不能不说。” 听到她这话说的严重，卫捷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面上看着是不愿相信她的话，其实心里早已经信了七八分。 “你这话不过是危言耸听，卫嵘是镇南将军，远在南境，即便是京城中出了什么事情，要波及到他也还需一些时间。有了这些时间，他便有了打算的间隙。以他的能力有了这点缓冲的时间已经是足够。” 卫捷这话说着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只是他不愿意在宝芸的面前承认宝芸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宝芸与他直视着，那双眼睛似是有魔力一般，让卫捷不由自主的想要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宝芸是在打量他，打量他如此态度的原因。宝芸都看出来，他是真心疼爱卫嵘的，否则也就不会上门提亲了。 卫捷对她并没有多少好感，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好感，可是为了让卫嵘安心，卫捷还是来提亲了。 为了卫嵘，卫捷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上，可见卫捷对卫嵘有多重视。 她抿了抿唇，眼神清澈的看着卫捷，认真问道“丞相大人，难道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您若是真这么想的，那就当我今天是没有来过。” 卫捷差点被呛着，他不过是想宝芸先沉不住气，这样一来他也好拿捏住宝芸。不想宝芸这么直接的问他。 他定是不可能说自己真的是这么想的。要是他这么说了，宝芸真的转身就走，难不成他真的能将卫嵘的生死不放在心上？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县主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宝芸却没有直说，而是福身道“丞相大人，小女此来的确是唐突，但是为了卫将军，小女不得不来。丞相大 人或许觉得小女对卫将军是别有所图，这样的事情小女就算是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那小女便只有和丞相大人说，丞相大人已经来提亲了，小女和卫将军的庚帖也已经交换，，若是卫将军出了事，那对小女一点好处都没有，丞相大人你说是不是这样一个道理。” 卫捷的眸底不由露出了赞赏之色，活了这么多年，宝芸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面对他的时候还能这么从容淡定的姑娘。 这时候有些明白卫嵘的为什么会看上宝芸了。 他干咳一声，对宝芸将卫嵘看的这么重还是十分满意的，不过神情还是淡淡，问道“哦，那不如说说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我是怎么想的暂且放到一边，再说我的想法之前，我想丞相大人应该先听听我的另一个猜想。” 卫捷更加感兴趣，挑眉道“说来听听。” 宝芸来这里就是为了说服卫捷帮她将晏明留在京城，因而也没有什么隐瞒，直接道“我觉得盛家和南越有勾结。” 卫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虽面有不满，可却没有生气的迹象，而是敛了神色，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可不能胡说，若是让外人听到了，告你一个诬陷之罪，你便知道厉害了。” “和别人我自然是不会这样说的，但您是卫将军的父亲，我才敢这样说。”宝芸面色沉静，声音却比一开始柔和了许多，让卫捷听着心头也不由得一软。 卫捷察觉到自己心思的变化，生怕被宝芸看到丢面子，又沉了脸，道“你知道便好。说说你为何这么怀疑。” “第一，之前盛老太师的书房生了火灾想必丞相大人也是知道的，不过丞相大人应该不知道，那场火就是我和卫将军放的，我们在盛老太师的书房中现了曾经赵和盛老太师的信件，信件上的内容说的是要如何构陷苏家的。此可以说明盛老太师为人不正。” “第二，之前镇守南 境的是便是盛家的人，从盛清松开始，南越便一直不停的骚扰南境，小事不断，大事没有。狡兔死走狗烹，我想这俗语的意思反过来理解也是可以的，只要狡兔不死，那么走狗就一直都不会失去其存在性。此可以作为盛家与南越有勾结动机。” “第三，不久之前卫将军在来俞府的路上遭到了刺杀，据他所说那些刺客不像是齐盛的人，还有皇后千秋节上的出现的刺客，卫将军也说不是齐盛的人。但卫将军没有和我说过他们是不是南越的人，因而这一点只是我的猜想，还不能确定。可是那场刺杀分析下来对皇后和六殿下是绝对有利的，所以我认为皇后是背后的谋划着，包括这次南境的事情。不过我想这第三点丞相大人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宝芸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思路清晰，言语也十分沉静，不由得让卫捷对她刮目相看。 之前卫捷是觉得宝芸聪慧，可也觉得宝芸的聪慧不过是些小聪明，不想在遇到大事的时候，宝芸也能这么通透。 宝芸对他这么坦白，他也不好再拿乔。至少在卫嵘这一件事情上，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都不想让卫嵘吃亏。 “的确，这第三点本相知道的是要比你多一些。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了那些刺客的尸，的确是南越人无误。” 宝芸垂下了眉眼，那这么说的话她第三点的猜想也是完全成立的。 她忽然抬头看向了卫捷，眉宇间也露出了担忧之色，“那这么说的话，就更加不能让四殿下离开京城了。丞相大人可知道皇上这次为何要派四殿下前去赈灾？” “四殿下持心中正，皇上原本就更加其中四殿下一些。而且这次的赈灾也是十分重要的，要是雪灾给齐盛造成了太大的影响，那不仅仅是南境，北境也将不安稳了，所以这样的差事皇上更愿意让四殿下去。” 宝芸眉头紧锁，果真是左右为难。 第三百四十一章 嘴硬心软 “若是六殿下去赈灾，那四殿下之前说的是自己也会从私库中出些银子，他从私库了出了多少银子，最后这些银子他要成倍的找补回来的。”卫捷道。 这一点宝芸倒是也能想到，她现在想的是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了吗？ 她搜肠刮肚的想着，只希望快些想到解决的办法，她也一定能想到解决办法的，为了卫嵘。 卫捷看着她这模样，也很是有感触。 其实卫捷何尝不想卫嵘平安呢？若是可以的话，他压根就不想卫嵘去什么南境，不想卫嵘去趟这摊浑水。 然而国家大义在前，私情在后，他不能因小失大。为了避嫌，他也不想在这方面动心思。 “我知道六殿下不像四殿下这般光明磊落，仙宁郡的雪灾严重，六殿下会从中牟利，但是只要仙宁郡的百姓能活得下去，便暂时不会产生暴乱。可若是让六殿下留在京城中，一旦南境再出现问题，甚至是失守，那我们不但会让盛朗明趁机上位，卫将军，沈将军和郑将军的性命也将危矣。若是失去了这三位将军，我朝堪为将帅的人丞相大人能再数出几个。” 卫捷看向宝芸的目光越来越欣赏，口中却故意为难道“你的意思是舍弃仙宁郡的百姓，而去保住南境？” “非也。”宝芸回答的十分干脆，不假思索道，“仙宁郡不可舍弃，南境的安宁重要，这次的雪灾是否能顺利度过也关系到南境的安宁。我的意思是让四殿下留在京城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保证赈灾能顺利。” 这话听起来像是有些矛盾，不过卫捷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若是四殿下不能去赈灾，那六殿下肯定会去的。我们都知道六殿下去赈灾手脚不可能干净，不过谅他也不敢故意让仙宁郡生暴乱，若是生了暴乱，先要负责任的便是他这个钦差。所以我们只需要找一个能让他忌惮的人做这个监察御史，相信就能达到你所说的效果。” 话说起来都是容易的，具体要怎么做才是难题。就像是这个既能让晏辰忌惮，又能离开京城的人选就少之又少。 司马长空倒是能镇住晏辰，可是如此局势司马长空还是留在京城中坐镇的为好。 卫捷亦是有这个能力，不过让卫捷一个丞相去做监督的事情，那便是大材小用。 看宝芸眉头紧皱的样子，卫捷心中终于是有了些许愉悦，看来这个小妮子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有办法的。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你不妨听听。”卫捷微笑道。 “洗耳恭听。” “内阁大学士王宪之子王牧之，现为翰林大学士，先下正在编修地图志，让他有这机会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宝芸对这王牧之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她知道王宪，王宪也是朝中的老臣了，与卫捷盛清和一样历经三朝。 不过王宪现在还能屹立不倒，和卫捷盛清和走的路是不一样的。卫捷与盛清和是一直都站对了队伍，而王宪是自始至终都不站队伍。 “既然是丞相大人推荐的人，那定然是合适的。还要有劳丞相大人去运作。” 宝芸这话说的又是让卫捷十分熨帖，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扬起来，回道“这并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让封四殿下为钦差，三日之后就启程去仙宁郡了，届时我们要是没有给皇上足够的理由变更圣旨，那这一切都是虚的。” 宝芸也面露难色，的确是像卫捷说的，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出对策，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道“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丞相大人放心。” 卫捷愕然，他说的话是不假，但他的意思并不是让宝芸去承担这一切。以前觉得宝芸太过圆滑了一些，现在怎的这么耿直。 他只得干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惊讶，却还是有些低不下头好言好语的和宝芸说话， 故作冷漠道“我这么说并非是要你来承担，你一个小姑娘，我能让你做的这等事吗？” 这下宝芸也传染了他的愕然，他的语气是冷漠，可是在话语中表达出的慈爱可比俞明江那种故作和蔼的自然多了。 她不由掩唇笑了笑，不过很快认真道“小女知道丞相大人神通广大，但是丞相大人为卫将军做的那是丞相大人自己做的，小女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心。” 卫捷吹了吹胡子，眉眼微扬，语气依旧是不友好“到时候可别忙没有帮上，反倒给我添乱子。” “丞相大人放心，不会的。”宝芸说着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小女也该走了。” 卫捷也站了起来，道“不送。” 宝芸福一福身，转身出去了。 等宝芸走出了好一段距离，卫嵘才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宝芸的背影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容有几分虚幻“她若是男儿身，肯定会是国之栋梁，可惜了。” “相爷不必觉得可惜，等裕德县主以后嫁给了卫将军，有她辅佐卫将军相爷便可以更放心了。”卫捷身边的贴身侍卫道。 卫捷的笑容中似有怅然“像她这般聪慧通透的女子，我还只见过一个。本以为今生再不得见如此奇女子了，不想还有天下竟有双壁。” 侍卫好奇，问道“相爷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这时卫捷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起来，摇了摇头，在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那个满脸冷峻的卫丞相。 他没有再回答侍卫的问题，而是走到了书案后坐下，伏案写了一封信，递给了侍卫，吩咐道“将这封信交给四殿下，一定要亲手交到四殿下的手上。” 侍卫不敢再问，接过信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的宝芸一边想着如何让皇上有理由改变主意，一边往外走去，正想的入神之际，一个妇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第三百四十二章 未来婆婆 “这不是裕德县主吗？我竟不知县主来了，真是该死。”妇人说着满面含笑的朝着宝芸走了过来。 来人宝芸是认识的，准确的说不是宝芸认识的，而是苏淳认识的。 毕竟她用宝芸的身份回京之后，在任何场合都没有见过来人。而来人，便是卫捷的夫人杨氏。 杨氏并不是卫嵘的亲生母亲，据她所知，卫嵘的亲生母亲在生下卫嵘之后不到两年就病逝了，杨氏是卫捷的填房。 她并不知道卫嵘和杨氏的关系如何，再说这是在丞相府，她也不敢太过放肆，福身道“宝芸有礼了，不知道您是……” 杨氏并没有因为宝芸‘不认识’她而生气，一直都是热情而和气的笑着，上前来将宝芸搀扶起来，并顺势挽住了宝芸的手，一边往前走去一边说道“我是卫嵘的母亲，自从你回京之后还未见过我，不认识也是有的。不过今日见过了，来日你若是还不识得的话，我便要生气了。” 这话说的甚是爽朗大方，宝芸差点就相信了。 看着杨氏这个样子，宝芸就会莫名的想到俞明江。她和杨氏并不熟，但是之前卫捷来给卫嵘提亲杨氏并没有来，这才不过是两天的日子，若说杨氏两天之前病的起不来床，那当真是睁眼说瞎话了。 提亲那日杨氏未到，不禁让她有了这样的联想。 然而这也只是她的联想，并不是事实，虽然对杨氏如此亲密的动作感到不适，但还是微笑着道“丞相夫人说笑了，谁能见过您而之后不识得呢？” 杨氏用帕子掩唇笑着，嗔了宝芸一眼，笑道“你这个孩子可真会说话。” 宝芸陪着笑了笑，这说话的时间杨氏一直拉着她走着，看着这个方向并不是出去的，她停住了脚步，问道“夫人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丞相府，我自然是要与你好好说说话的。不久之后我们就要是一家人了，你也不必拘谨。”杨氏说着话 ，又继续拖着宝芸往前走去。 宝芸心中觉得不是太好，这杨氏的态度也太热情了。她还是不由想到那句话，凡事反常必有妖。 杨氏若是卫嵘的亲生母亲倒也罢了，但杨氏只是继母，自己还生有一个儿子。可能是她的心理阴暗，她并不认为杨氏会将卫嵘视如己出。 若不然的话，这提亲的事情卫捷也不会不带她。要是卫捷是想让她难堪，那提亲那日在俞府也就不会为她说话了。 宝芸想着，又被杨氏拖着走着，脑袋中像是有一团乱麻，让她理不清。 她无奈间，已经被杨氏拖着走到了一个院落中，看样子这应该是杨氏的院子。她只得悄悄叹了一口气，既然来到了，现在也不好离开了。 跟在杨氏的后面走进了客厅中，杨氏忙吩咐人上了茶点。 在等茶点的这段时间，杨氏一直盯着宝芸含笑打量，她不说话，宝芸也不好贸然说话。只能是沉默着任由她打量。 好不容易等到茶点上来了，宝芸抬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茶杯遮着她大半脸的时候，她脸上闪过不耐。 现在她不好判断杨氏对她的热情是不是善意，她最是讨厌这样情况未明，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时候。 她将茶杯放下，朝杨氏微微一笑，还是没有说话。 打量了许久的杨氏这时候终于说话了“哎呀，我家这大少爷可真是有福气，能娶的你这样的妻子。”说着，看了身边的丫头一眼，又笑着道“你看看这县主生的，明眸皓齿，这小脸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可不是，奴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裕德县主这么美的姑娘。”丫鬟也跟着杨氏附和道。 纵然宝芸再有戒心，此时听到杨氏这么不含蓄的夸赞，脸也是红了，低着头道“夫人谬赞了，宝芸陋颜哪里敢和夫人相比的。” “瞧瞧，这还谦虚上了。”杨氏继续调笑道。 宝芸此时已是坐立难安，碍于 情面只能陪笑坐着。不管她是苏淳的时候还是现在的身份，她都没有和杨氏接触过。 纵然上一世太尉府和丞相府的交情不浅，可是她的母亲待杨氏也并不亲密。 如今杨氏对她这么亲密，她反而不自然，心里的戒心也更加的重。 “之前就和你说了不必拘谨，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的。”杨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热情了，稍微收敛了一些。 宝芸牵了牵嘴角“宝芸十分感念夫人的好意，等到将军回来，宝芸一定会告知将军的。” 杨氏这时候忽然变了脸，没了之前的笑容和热情，眉宇间染上了愁绪，唉声叹气道“你是不知道，我为这个儿子的婚事是操碎了心，他虽然不是我亲生，但却是我带大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是长子，我对他的期盼要比对我峰儿的还要大。” 说到这里，忽而又欣慰的笑着，道“现在好了，我是终于明白他之前为何对我介绍的姑娘都不在意，原来眼光是这么高。” 宝芸是谨慎惯了的，特别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更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道“夫人过誉了，能被将军看上，是我的福气。实在是我高攀了将军，将军不嫌弃就好。” “哎呀呀，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可不知道我家大少爷那个脾气，倔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杨氏笑着道。 卫嵘会倔？宝芸在心中想着，一直以来倔的好像都是她，不管她要做什么，卫嵘都从来没有说过她一个不字。 就算卫嵘倔吧，但是卫嵘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过。 “我这么说是不是吓着你了。”杨氏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吓到她了，走到了她的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道“傻姑娘，我这不过是随便说说的，再说他若是犯了这个倔脾气，或者是欺负你了，我和相爷都在这里，我们都会为你做主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我这个儿子有眼光 宝芸听到这里已经觉得不大对劲了，这杨氏口中的卫嵘和她所认识的卫嵘像是两个人一样。 她虽不敢说全然的了解卫嵘，可是就目前的了解，她也不相信卫嵘会是杨氏口中这种‘倔脾气’的人。 她看不清杨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是不敢轻易应对。毕竟也像是杨氏说的，她以后是要嫁给卫嵘的，现在一步踏错，日后的关系难以修补的话那就不妙了。 想着，她最后还是选择沉默。只是低着头，让杨氏以为她是在害羞。 “这可真是个沉静温婉的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湖清，去将我那对羊脂玉手镯取来，这孩子长的这么白净，戴羊脂玉最是好看了。”不管宝芸是什么态度，杨氏还是依旧热情。 听说杨氏要给她礼物，宝芸心中一惊，不再沉默，忙道“丞相夫人不必如此客气，今日小女前来便是有事情求丞相大人的，若是还拿了夫人的东西，那将来卫将军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怪罪小女的。” “唉，怎么会。”杨氏说着挥挥手让湖清赶快去拿东西，一边对宝芸道“他们若是怪罪你，我一定帮你出气。” 宝芸越听是越觉得不对劲，若是事事都像杨氏说的这样，那以后岂非是家宅不宁？ 她是这样想着，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笑着道“夫人说笑了，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小女现在是还没有和卫将军成亲，但是日后若是成亲了，小女定是以卫将军为先，便是有夫人撑腰，也是不敢违背将军意愿的。再者夫人方才也说了，日后说不定都是一家人了，夫人何必这么客气呢？” 说完之后宝芸明显看到杨氏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不悦，见此宝芸没有失望吃惊之类的情绪，她反而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或许是有薛佳仪这样的继母在前，她对所有的继母事先都是防备的。 现在看到杨氏眼中的那抹不悦，她更加是有理由拒绝杨氏了。 “看来你是不好意思了， 也罢，将来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杨氏婉转一笑，手还是握着宝芸的不愿放开，吩咐湖清道“让厨房今日多备两个菜，今日我要留宝芸在家里吃饭。” “且慢。”宝芸再次拦住了湖清，歉意的看着杨氏，道“实在是对不住，今日前来见相爷就是有事情，而今相爷给小女指出了一条明路，小女还忙着去办事，还请夫人恕罪。” 说完宝芸的目光悄悄的放在了杨氏的身上，这次杨氏的脸上有了片刻的冷凝。 宝芸是故意这样说的，便是为了证明杨氏是真的对她热情还是装作对她热情的。若是真的，那在她这样说了之后最多就是不悦。 若是装的，那便是杨氏此刻这样恼怒的样子了。 然而也只是瞬间，杨氏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似是不好意思道“那今日真的是我唐突了，我就是这样的性子，一看到你觉得喜欢便什么都没有顾上，你不生气便好。” 宝芸暗暗挑眉，杨氏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薛佳仪。明明就是十分恼怒，非要做出一副宽和大气的样子。 “夫人言重了，今日小女的确是有事情，辜负了夫人的一番美意，实在是抱歉。”宝芸的语气不咸不淡。 “来日方长，无事的。” “那小女便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和夫人请罪。”宝芸说着，站起身来屈一屈膝，道。 杨氏也跟着站了起来，微笑道“哎呀，原以为今天是个好机会，可以和你亲近亲近，也免得日后生分了。却不想是耽搁你了，日后你若是嫁过来了，我还想你多来走动走动。我啊，一直想有个女儿，却也是只能想想了。如今见到你，也是弥补了我这个遗憾，” 这回宝芸又只是笑，没有回答。 杨氏也察觉到了宝芸的态度，只要一说到这个话题宝芸便是回避不说话，纵然她再掩饰，面上的笑容也不由淡了两分。 没有她的话，宝芸也没有离开，只是含笑站在她的 面前。 她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让宝芸离开了。 等宝芸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温度也越的低。仪丹给宝芸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小姐快些走吧，眼看着这天一会儿是要下雨了。” 宝芸一言不，被采云和仪丹护着上了马车，往俞府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一个侍卫走到了卫捷的书房中，拱手一礼，道“相爷，裕德县主从夫人的院子里出去了，什么都没有拿。” 卫捷轻轻的嗯了一声，手下的字是越写越顺，等写完了最后一笔，才露出了笑容，道“我这个儿子还真是有眼光。” 侍卫抬头看了卫捷一眼，他是一直跟在卫捷身边的，自然也听过卫捷说过许多不满意宝芸的话。 就在提亲的前一晚，卫捷也还在说着宝芸是不安分的人。怎么这才短短几日，就变成了卫嵘十分有眼光。 卫捷一抬头，看到侍卫还在，，马上敛了笑容“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现在京城不安宁，还不快护送裕德县主回去。” 许是因为天气冷了些，车夫赶得马车也快了些，宝芸感觉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到家了。 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居安院，仪丹吩咐人将炭火点了起来，采云则去传膳了。 宝芸这才刚坐了下来，和颜就走了进来，道“小姐，薛佳仪方才去了书房，问起俞明江张嬷嬷现在在哪里。” 听到这个消息，宝芸愣了愣，要不是和颜现在来说，她都忘了张嬷嬷还在刑部大牢里。张嬷嬷知道薛佳仪的许多秘密，之前她只忙着不要让人抓到卫嵘的把柄，都没有来得及问。 而据她所知张嬷嬷也一直都还没有被宣判，也不知卫嵘是怎么打算的。 现在俞明江是刑部尚书，薛佳仪自然要趁这个机会除掉张嬷嬷。现在本就是多事之秋，还出了这么个意外，宝芸只觉得头疼。 第三百四十四章 去探望父亲 若是现在不想办法保住张嬷嬷，那只怕薛佳仪做过的许多事情都将随着张嬷嬷的死石沉大海了。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对薛佳仪下死手，但是以薛佳仪的性子，只怕这个万不得已的几率也不是这么小。 如果没有张嬷嬷，要彻底将薛佳仪带入地狱她还需要花费许多的心思。 可是现在她又真的是没有精力再去管这件事，只要不能确定晏明最后能留在京城，她的心就没有一刻是能放下来的。 她轻咬贝齿，看来目前只能以大局为重，张嬷嬷的事情暂且先放到一边了。 “张嬷嬷的事情先不用管。”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样大的事情仪丹和采云，包括和颜都是没有什么主意的，只能是听宝芸的。 屋子里谁都不说话，气温像是慢慢的低了下来，连呼吸都要凝固了一般。采云最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想到了宝芸之前在丞相府对杨氏的态度，出声问道“小姐，刚才在丞相府您为什么不留下来用晚膳呢？那丞相夫人看起来这么的热情，还这么的喜欢小姐。” 宝芸一直在想要怎么让晏明不去北境，可是一直在想也想不到什么主意。听到采云的声音，收了心绪，道“我只是觉得丞相夫人的态度热情得有些不正常而已。” 这话又是让采云听不懂了，歪着头问道“奴婢看着很正常啊，似乎是真的喜欢小姐呢。” “你也说了是似乎，谁知道她是真的喜欢小姐还是对小姐别有所图。你看一开始小姐和芳菲院的那位没有撕破脸皮的时候，那位何尝不是对小姐十分热情，可是你现在看看她的肚子里装是些什么坏水。”仪丹颇为忿忿。 经她这么一说，采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也是，好像这丞相夫人也不是原配，是卫将军的继母。丞相夫人还自己生有孩子，我们家小姐是个姑娘那位尚且这么不依不饶的，那丞相夫人……” 后面的话采云没有说出口，但是 宝芸和仪丹都懂。 宝芸倒是没有想到仪丹的想法会和她一样，饶有兴趣的问道，“仪丹，你怎么又认为丞相夫人不是真的热情呢？” “小姐，她让你嫁给了卫将军之后多走动走动，亲近亲近。可是之前她也说过卫将军是她带大的，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疼爱的。既然是将卫将军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那即便是卫将军有了自己的府邸，小姐若是嫁给了卫将军，还能忤逆卫将军的意思，和她生分了吗？” 仪丹说的头头是道，和她想的是一模一样。 有人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也是应该高兴的，她浅浅笑着，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这毕竟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不可作为事实。现在先以礼相待，一切等卫将军回来再说。” 两个丫头明白了她的意思，福身道“奴婢明白。” 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奔波一天的宝芸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睁眼，仪丹打了热水进来，便开心的笑着说，“小姐快起来看，下雪了呢，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闻言宝芸看向了窗户，她这才刚醒，窗户还没有打开，不过透过窗户还是能感受到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犹记得，苏家全府上下被斩的时候，也是这样白茫茫的一片。整个苏府中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 那天，刑场上的雪都是血红色的。 盛雨菲为了折磨她，捆着她来到了刑场，除了她的父亲母亲，她亲眼看着苏府上下的人被一个个的斩。 而她至死，也不知道她的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刑场。 她望着窗外怔怔的出神，仪丹以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是想来想去她进来之后也只是说了下雪的事情。 好好想了想，仪丹以为宝芸是在担心卫嵘，便出声宽慰道“小姐放心，这南境最是温暖，卫将军那里想来是不会有这么冷的。” 听到仪丹的声音，宝芸回过了神，心中却还是隐隐作痛 她叹了一口气，心头还是郁郁的不得舒畅。 洗漱梳妆好之后，这种郁郁之感才略微消散，用过了早膳之后，她想到了张嬷嬷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刑部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仪丹摇摇头“还没有，想来老爷也要下朝之后才能有空闲去看。” 宝芸的心又悬了起来，怎么都安定不下来。最后站起身说道“命人备了参汤，一会儿我们去刑部探望父亲。” 此时的朝堂上，议论的无非就是南境的事情和雪灾的事情。 晏烈指派了晏明做钦差，晏辰原是十分不高兴的。可是去看了皇后之后，晏辰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在朝堂上也不和晏明为难了，还帮着出了好些的主意。让晏烈对他都有了改观。 晏明和卫捷的心里却反而不安起来，晏明的不安是因为了解晏辰，晏辰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如今这样的态度，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晏辰觉得在京城比去赈灾得到的利益要多。 而卫捷不安则是因为宝芸的话，今日看到晏辰的态度，似乎是更加验证了宝芸昨日说过的话。 要是让晏辰留在京城，那卫嵘就真的危险了。 这些宝芸并不知道，雪天路难行，等她来到刑部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下朝的时辰。 刑部的人见到她并不敢怠慢，跟她客客气气的请到了客厅中，上了茶点。她来这里也不仅仅是为了打听张嬷嬷的事情，这里除了张嬷嬷，还有苏家当初的卷宗。 可是现在刑部尚书并不是卫嵘，纵然她有卫嵘的令牌，想来也是进不去卷宗室的。 来接待她的是刑部主司齐谦，她原是想自己呆在这里，不过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笑着道“齐大人，不知你可知道之前我母亲的案子？” 齐谦是主司，自是会知道的“下官知道。” “那关在刑部大牢的张嬷嬷，听说一直都没审判定罪，不知齐大人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宝芸又问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再访卷宗室 “这段时间刑部的案件一直很多，再加上这个案子关乎大臣家眷，难以查证，便暂时搁置了下来。”齐谦道。 这话宝芸一听就知道是托词，刑部想办的案件，雷厉风行的也就办了，若是不想办的，那就有许多的拖词了。 这多半是卫嵘的意思，难道卫嵘是将人给她留着，以防日后用得着。而且刑部对张嬷嬷来说也是个安全地方，虽然之前俞明江也是刑部侍郎，但刑部终归是在卫嵘的手上。 在刑部大牢里，俞明江拿张嬷嬷没有办法，薛佳仪更没有。 但是现在卫嵘走了，俞明江成了刑部尚书，这曾今对张嬷嬷最安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那不知那犯妇张嬷嬷，如今可是还安全的关在刑部大牢中？”宝芸特地强调了安全两个字。 “张嬷嬷此时并不在刑部了。” 齐谦的回答让宝芸十分吃惊，不觉瞪大了眼睛，问道“那不在刑部大牢中，那去了哪里？” “具体是去了哪里下官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卫大人亲自提走的，其余的下官就不知道了。”齐谦道。 是卫嵘亲自提走的？宝芸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难道卫嵘走的时候俺么匆忙，却还是想到了张嬷嬷的安置？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同时心也隐隐的疼了起来。这个卫嵘，当时局势都这么紧张，出征都是慌慌忙忙的，竟然还有时间来给她处理这种小事。 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如今都是感动的差点落下泪来。 顾及着齐谦在这里，她还是生生将眼泪咽了下去，微笑着对齐谦道“多谢齐大人告知了，齐大人忙自己的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等我父亲就是了。” 齐谦没有再说什么，略微躬身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宝芸的心头又是一团乱麻，一边是感动，一边要面对的又是现在局势的严峻。真是一重冰一重火，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偏偏这时候俞明江又回来了，她只能强自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迎了上去，到了俞明江的面前，福身娇声道“女儿见过父亲。” 俞明江板着一张脸，见到了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自从上次皇后的千秋节之后，两人之间的不和已经摆到了明面上，俞明江不认为还有什么做戏的必要。 宝芸无视了俞明江的态度，道“父亲，这天寒地冻的，女儿给您送一碗热的参汤来，父亲快趁热喝吧。” 俞明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不领她的情，直接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我还有许多的公文要看。” “知道父亲升了官，比以前要忙上许多。女儿此来确实是有事情，不过对于父亲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罢了。”宝芸的笑容不变。 俞明江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充满了警戒，道“有什么事情你先说来听听。” “女儿只想进卷宗室看一看。” “你去那里看什么？”俞明江不解。 “父亲难道忘了，之前母亲对我下毒的案子还没有了结，知道父亲忙，我便也不打扰父亲打，自己去翻看卷宗就是。”宝芸笑得像是蜜糖一样甜。 不过这笑容在俞明江看来就像是魔鬼一般，宝芸每次一有什么事情就像是他的催命符一般。 “这卷宗室是重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那里看什么，你想看卷宗，为父拿出来给你看就是。”俞明江对宝芸还是不放心，只要宝芸不在他的面前他都是不放心的。 谁知道宝芸去卷宗室到底是做什么的，要是宝芸在卷宗室放了一把火，那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 他这个刑部尚书位置都还没有做热，可不想就这么被人拖下去了。 宝芸笑了笑，道“父亲难道不知道吗？要调动卷宗，除非是有皇上的圣旨，否则卷宗只要是出了卷宗室，那便是重罪。” 俞明江语塞，一时情急他都忘了这回事。 “父亲若是不放心，让人跟着我 就好了。”宝芸坦荡道。 看今日宝芸是势在必得，一定要去看卷宗的，俞明江也想着要赶快去看张嬷嬷，便没有耐心在这里和宝芸磨蹭，想也不想就说道“那就让刑部主司齐大人和你一起去吧。” 对这个人选宝芸甚是满意，谢过了俞明江之后，等齐谦来拿了俞明江的令牌，往卷宗室中去了。 她前脚离开，俞明江后脚就往刑部大牢去了。 宝芸这是第二次来到卷宗室，虽然是知道苏家的卷宗在哪里，不过她说是来看薛佳仪的案子的，就在齐谦的带领下看了薛佳仪的案子。 那卷宗上记载的内容她都是知道的，装模作样的看完之后，笑着问齐谦道“齐大人，能不能麻烦您，还想看看其他的卷宗。” “县主还想看什么案子的卷宗？” “前太尉苏家的。”宝芸淡淡道。 宝芸是如此沉静淡定，但是一听到这个‘前太尉’，一直淡定如齐谦面上也不由有了惊讶。 意识到自己失态，齐谦忙敛了神色，低头问道“县主要看苏家的卷宗做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在宜城的时候就听说太尉的威名，原想着来到京城就可以一睹其风采，不想等我来到了京城，苏家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下而已。” 齐谦低着头，宝芸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并没有马上答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宝芸也不催，就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宝芸才听到了他的声音“放在卷宗室里的卷宗，自然是都能看的。下官给县主找来就是。” 话音刚落，他已经转身朝着里面走去了。 宝芸在齐谦的身后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她看似淡定，其实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跟在齐谦的身后，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齐谦每一步都跨的十分用力。并且宝芸还看到他一直紧握的拳头。 难道齐谦和苏家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渊源吗？她不由想着。 第三百四十六章 将牌位请去宝相寺 宝芸不动声色的跟在齐谦的身后，看着齐谦走到了放着苏家卷宗的地方，在卷宗中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将苏家的卷宗翻找出来。 他将卷宗递给了宝芸，依旧低着头淡淡道“这便是苏家一案的卷宗，县主慢慢看。” 宝芸浅浅一笑，将卷宗接了过来。这卷宗放在她的手上，她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宝芸将卷宗翻开了。 一开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句话禁军副统领赵，状告太傅苏凌峰通敌。 禁卫军副统领赵？宝芸再控制，嘴角不由还是露出了嘲讽的笑意，这个禁军副统领的官职，若不是她的父亲，赵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就爬到这个位置么？ 不过也是，她的父亲能帮赵爬到禁军副统领这个位置，赵就娶了她。盛清和能帮赵成为禁军统领，赵就娶了盛雨菲，这好像也没有什么难想通的。 深吸一口气，她将目光再次放到了卷宗上。 她看着卷宗，卷宗室中没有人敢说话，如此大的屋子中，只能时不时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一开始还能听到些许呼吸声，到了后面便是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齐谦倒是还好，仪丹和采云却是觉得呼吸都困难。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采云和仪丹差点窒息的时候，宝芸终于将卷宗放了下来。 “我看完了，多谢的齐大人带我来。”宝芸笑着对齐谦道，然而她自己看不到，她的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齐谦看到她的脸色十分吃惊，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县主还好吧？” “我无事，谢齐大人关心。那这里就劳烦齐大人整理了，我便先走了。”宝芸说完是逃一般的离开了卷宗室，仪丹和采云连忙追了上去。 转眼间卷宗室中只剩下了齐谦一人，他看了看手上的卷宗，手不由得又捏紧了，盯着卷宗的眼神中也露出了无限 恨意。 宝芸这才走出了卷宗室，就在院子里遇到了俞明江。准确的说不应该是遇到了，看起来俞明江是专门在等她。 她现在是心神动荡，一点都不想搭理俞明江，奈何俞明江是果真是在等她的，见到她出来，抬脚就走了过来。 “可是看到卷宗了？”俞明江站在她的面前。 宝芸无法，低下头紧紧的咬着唇，将到了眼眶的泪珠硬生生逼了回去，闷声答了一声是。 对宝芸这样的情绪俞明江倒也没有起疑，只当是宝芸看到了卷宗中张嬷嬷招认的下毒一事十分气愤。 为了接下来的事情，俞明江只能放软了态度，先宽慰道“那等子腌的事情都是张嬷嬷那个老奴撺掇你母亲做的，你可千万不要为了这样的贱奴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俞明江这么一说，宝芸也知道他是在想什么。不过是想为薛佳仪开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张嬷嬷的身上，像是薛佳仪一切都是听张嬷嬷的一样。 她抬头时莞尔一笑，道“父亲想太多了，女儿并没有生气。” 这样的回答，也不说是不是相信了俞明江的话，只说自己没有生气。 俞明江的笑容淡了淡，他知道宝芸一向是难以对付的，可是想到晏辰让他做的事情，他也不得不厚着脸皮道“再过几天你就该及笄了，为父想着你生母看到你长大成人也该是十分高兴的。你母亲的坟茔在宜城，为父想着不如给你的母亲请一个牌位放在宝相寺中，也好受人香火，你去看望祭拜她也不用去宜城了。” 或许是来京城的时候俞明江也没有想着将孔柔的牌位一同请上来，因而孔柔的牌位还一直在宜城老家。 这将牌位放进祠堂和请到寺院的章程并不一样，若是请到祠堂中，那是要回老家去请。若是请到寺庙中，只用请庙里的大和尚做了法事便可。 宝芸眸色一闪，试探的道“这两日天气太冷，况且母亲并不是 这种爱热闹的人，就算父亲有心，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俞明江的脸有了一瞬间的扭曲，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道“你这个孩子，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你和卫将军已经定亲，你也不希望你成亲的时候你母亲看不到吧。而且这也快到年下了，刑部会越来越忙，为父今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时间了。” 这理由找的真的不怎么样，便是没有俞明江，她就不能将孔柔的牌位请回来了吗？ 而卫嵘这才离开京城，估摸着今天才到南境，南境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战事若是胶着起来，还不知道卫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成亲的事情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俞明江这么急着要她一起出门去宝相寺，这让她不由想到了那个黑衣人。现在她已经知道黑衣人是晏辰派来的，再有了皇后千秋节那日晏辰的行为，她多半能想到俞明江和晏辰是想做什么。 她沉吟片刻，点头道“父亲说的也有道理，那一切便听父亲的吩咐吧。” 俞明江不想她能答应的这般容易，愣了一下才说道“那明日你起的早一些，一早我们就去，午间的时候人只怕会更多，那就更不好办了。” “一切听父亲的就是。”宝芸福身道。 俞明江深怕宝芸反悔，挥挥手让宝芸先走了。 宝芸出了刑部，上了马车，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整个的马车又笼罩在了一片低气压中。 仪丹从卷宗室出来就一直担心着宝芸，现在看宝芸又是这样的神色，像是天地都寂灭了一般。 “小姐，您在苏家的卷宗上到底看到了什么？”仪丹实在是心疼这样的宝芸，问道。 宝芸笑的惨淡，泪水也随之掉了下来，她抬起头，却也止不住，仿若断线的珠子一般。见她只是哭不说话，仪丹吓了一大跳，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哭成这样？” 第三百四十七章 会不会都有斟酌 宝芸又哭又笑，把仪丹和采云两个人吓得六神无主。宝芸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仪丹也顾不得主仆之别，将宝芸抱在了怀中，劝道“小姐，您可别这样吓奴婢，您有什么事情便说出来，或者您哭，您哭出来就好了。” 采云也是轻轻的拍打着宝芸的背，跟着仪丹道“是啊小姐，您要是不说，就哭出来吧。” 哭出来就好了？这怎么可能，若是哭出来就好了那她哭死都是可以的。然而事实是就算是她赔上了这条命，苏家也不可能回来了。 她在卷宗上看到了她的父亲是怎么被赵一步步的推入深渊的。 是赵去状告的她父亲通敌卖国，起因是赵无意中看到了一封苏凌峰和南越国主华墨的书信，之后赵趁机偷偷拿了一封，现是华墨要求苏凌峰出卖南境的布防图。 按照书信上的时间来算，不久之后南越就入侵了南境，盛朗明带兵抵抗，虽然是胜了，但也是惨胜。 在那场战役中，她的表兄苏淮也牺牲了。 然而按照她现在做知道的，只怕苏淮不是死于南越人的刀剑，而是死在了盛家人的手上。当时苏家在她这一辈中，苏淮是最出息的。 而且当时苏淮已经戍守南境三载，再有不久就要回京述职。按照苏淮的战绩，回京之后怎么都是一个将军主帅。 但是这一切都是浮云了，苏淮战死，苏家未来的势力生生去了一大半。 在卷宗中，还提到了一个人，就是当初跟着苏凌峰的一个近身侍卫，那近身侍卫出来做证说苏凌峰私会南越的人，还将地点说的一清二楚。 之后皇帝派人去那里等，果真等到了一个‘南越人’，但是那个南越人看到势头不对就当场服毒自尽了。 这南越人虽然是没有指认苏凌峰，但是也不能给苏凌峰一个清白了。并且那南越人的身上还带有大笔的银票，算是人赃俱获。 人证物证都有了，苏凌峰再怎么辩驳，只靠着一张嘴都是辩驳不清的了。 她父亲母亲在案子还没有结清的时候就在狱中自尽了，之后她苏氏一族被夷三族，鲜血染红了整个刑场。 她就是不知道她苏家和赵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赵非要置她苏氏一族于死地。 就算是赵是被苏凌峰逼着娶她的，可是后来苏凌峰对赵也多有提携，赵要恨的话恨她就好了，为什么她整个苏家都要被倾覆？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也不想去想了。赵倾覆了她苏家是事实，她自问她的父亲没有什么对不起赵的，就算是不为其他，仅仅是为了她的父亲，她也不会放过赵的。 还有盛家！ 想着，她停了哭声，擦干了眼泪，现在还不是她哭的时候。她父亲母亲连坟茔都没有，总有一日，她要她的父亲母亲配享太庙，要赵去她父亲母亲面前跪着赎罪！ 她就算是要哭，也要在那个时候才会有脸去她父亲母亲的牌位面前哭。 “我无事。”她出声道。 仪丹看到她没有再哭，并没有因此放下心，因为看到她的样子那并不是没有事的表现，而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但是她终究是这样说了，仪丹也不好再问。 三人一路无话到了居安院。 许是上天也心疼宝芸今日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回到居安院的时候，和颜马上出现在了宝芸的面前，道“小姐，将军来信了。” 闻言宝芸愣了愣，还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小姐，卫将军来信了，您快看看呀。”采云也为宝芸高兴，催促道。 宝芸反应过来，从和颜的手中拿过了信，这次也没有让和颜马上离开，而是说道“你等等，看看你家将军传回了什么消息。” 卫嵘走了这几日，和颜她们多半也没有什么消息，这是卫嵘传回的第一个消息。 和颜感激的看了宝芸一眼，又低下了头。 宝芸打开了信，上面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已到桐木关，南境消息已打探清楚， 我有准备，不必担心。京城不安稳，万事小心。 她看完松了一口气，然后将信件给了和颜，和颜看了之后也同她一样松了气。 卫嵘比她要沉稳睿智许多，既然卫嵘说已经将消息都打探好了，她要相信卫嵘才是。若是南境的境况卫嵘解决不了，只怕这齐盛国内很难有人能解决了。 这算是今天唯一一件能让宝芸稍稍舒心的事情了，这一夜宝芸睡得不太安稳，外面的雪扑簌簌的下着，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雪又厚了许多。 宝芸看着外面的雪，还有些怔忪。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她是要去宝相寺的。 她深吸一口气，就等着俞明江下朝回来了。 芳菲院和居华院最近都没有直接找宝芸的麻烦，俞佳雯倒是算了，薛佳仪最近怕是在筹谋着张嬷嬷的事情。 但是齐谦说张嬷嬷并不在刑部，不知卫嵘将人安置在了哪里。张嬷嬷是在押的犯人，要是不在刑部大牢，那俞明江会不会用这件事做筏子去参卫嵘。 虽说卫嵘现在是镇南将军，但是难保盛清和不会利用这件事。 她这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绕到了书案后面伏案写了起来。她昨天只顾着放心，都没有想到给卫嵘回信。 她知道报喜不报忧是骗不过卫嵘的，不如将有些事情避重就轻的带过，也让卫嵘知道京城是有事，但不是什么大事，她能解决的。 想到这里她又担心起来，她是这样想的，那卫嵘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也是将有些事情避重就轻的带过。 她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这样想。卫嵘的能力哪里是她能比得上的，卫嵘能将盛朗明从南境拉回来，那一定也能将南境的事情完美的解决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这样想着，按一开始的想法给卫嵘写了回信，叫来了和颜，让和颜将信出去。 她做完了这些，俞明江也就回来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裙，主动往书房去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宝相寺见晏辰 宝芸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夹袄，脸上脂粉未施，髻仅用一支紫檀钗固定住。今日是要去给她母亲请牌位进宝相寺，自是要穿的清淡些。 她来到书房见到俞明江的时候，现俞明江的眼底有浓重的阴霾。她已经答应了要去宝相寺，俞明江应该要高兴才是。 俞明江是从朝上下来的，这样的脸色应该是在朝堂上现了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 宝芸低下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对俞明江福身道“女儿见过父亲，昨日父亲说要早些去，因而女儿一听到父亲回来就是来了，没有打扰父亲吧。” 俞明江自然是否定的“没有，等我换了官服便出。” 宝芸沉默颔。 宝芸在大厅中等了一刻钟，俞明江就从里间走了出来，对宝芸道“好了，我们走吧，这雪天路难行，还要赶紧些。” 宝芸跟在他的身后，一直紧紧跟着他的脚步。路上扫雪的奴仆见到纷纷让开了路，等到他们走远了一些，奴仆们看向宝芸的目光有敬有畏还有佩服。 宝芸刚到俞府的时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俞明江是不喜欢宝芸的，可时至今日，彼时如日中天的薛佳仪和俞佳雯都被薛佳仪斥责了好几次。 而宝芸则从一个在府中爹不疼娘不爱的姑娘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在的裕德县主，在这个俞府中也占了一席之地。 现在只怕薛佳仪和俞佳雯都是要让宝芸两分的了。 宝芸不知这些奴仆的想法，她才刚上了马车，仪丹就递给了她一张纸条，这是江莫寒给她传来的今日朝堂上的消息。 马车启动起来，她这才打开看了起来，也就知道了俞明江今天为何是这样的神情。 原是俞明江真的在朝堂上参了卫嵘，说卫嵘玩忽职守，原本应该在刑部大牢的犯人不见了。 很明显俞明江说的是张嬷嬷。 俞明江才说完，京兆尹出来道张嬷嬷已经被的卫嵘交接到了京兆尹大牢里。原因是刑部事情多，这个案子也不算是多大，就让京兆尹定夺了。 江莫寒这时 候也说这个案子不适合刑部来审，薛佳仪下毒的事情俞明江应该避嫌。最后晏烈并没有怪罪卫嵘。 难怪俞明江要生气了。 在字条中，江莫寒还建议宝芸近期去京兆尹将孔柔嫁妆的事情解决了。虽说俞明江算不得什么关键人物，但是一直这样做一些小动作也是让人厌烦。 将字条中的内容消化完了，宝芸叹了一口气，她怀疑这辈子的事情是不是都攒到了这几天。 见到她又叹气，仪丹问道“江大人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不能算是不好的事情，只是事情有些多，头有些疼。”宝芸揉着太阳穴道。 仪丹也帮不了宝芸什么，一边给宝芸轻轻的按着太阳穴，道“小姐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要是累坏了卫将军回来会心疼的。” 这时候听到卫嵘对宝芸也是一种安慰，她笑了起来，道“说什么呢，也不避讳着点。” 便宝芸高兴，仪丹接着说道“这里只有我们自己，小姐还避讳什么呢？再说奴婢说的也没有错，卫将军真的会心疼小姐的。” 这么说说笑笑的到了宝相寺，下了马车宝芸并没有看到许多的人，或许是雪天路难行，也或许是时间还有些早。 别的不说，就宝芸现在的状态，出来走一走真的挺舒服。自从卫嵘离开之后她就一直紧绷着，看到这样一片白茫茫的寂静，她的心也静了下来。 “走吧，我都和宝相寺的主持说好了，但是我们到的时间有些早，还要等上一等。”俞明江走到了宝芸的面前，道。 宝芸笑笑，没有什么意见。 走进了宝相寺中人稍微多了一点，俞明江一早就和宝相寺的主持打过了招呼，因而一进到院中小和尚问了他们的身份之后直接就将他们分开带到了禅房。 男宾和女宾的禅房是分开的，这宝相寺宝芸上一世来过多次，对宝相寺的路也是熟的。这小和尚带她走的路一定不是去女宾的禅房的。 她早就猜到了这其中有鬼，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做的这么简单直接。 她心中戒备，走得稍慢一些，等仪丹靠近一些大，在仪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小和尚在前面带路，并没有现。 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了寺庙的后院。这里再往前不远就是藏经阁重地，这后面一般是不让闲杂人等进来的。 她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四周，问小和尚道“小师父，这只怕不是女宾的禅房吧？” 小和尚眉眼低垂，双手合十对宝芸道“女施主，这里面有贵人在等您，您进去吧。” 说完也不等宝芸还有什么吩咐，径自转身离开了。 宝芸好似除了进去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过宝芸要是就这样顺了这人的意，那她就和上一世的苏淳没有什么不同了。 她在门口站了片刻，扬声对仪丹道“我也认识什么贵人，这宝相寺的小和尚真会胡说，再说要是真的有贵人要召见我，为何会偷偷摸摸的在这样的地方？我们还是走吧。” 仪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镇静，附和着宝芸的话道“小姐说的是，咱们走吧。” “县主这是准备去哪里？”宝芸才跨出了第一步，禅房中就传来了晏辰的声音。 宝芸转身，看到晏辰仿佛很吃惊，怔了怔之后才福身道“臣女见过六殿下，不知六殿下再在此，多有失礼，还请六殿下恕罪。” “就是本殿下要找你的，进来吧。”晏辰淡淡道，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 宝芸的脚步却没有动，只浅浅笑着，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不合礼仪。” “你也可以在这里僵着，到时候要有人看到你我面对面如此亲密的说话，只怕传出去的话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没有好多少。不过区别是有的，前者不会有人现，后者一定会有人现。”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人家在奋斗你在谈情 宝芸并没有随晏辰进去，而是倔强的站在门外。 晏辰也随着宝芸去，自己在禅房中喝着茶。眼神一直在宝芸的身上。 雪天中的宝芸更显得唇红齿白，肌肤比起洁白的雪丝毫不逊色，眉眼乌黑，樱唇透出诱人的红色。这样的美貌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不动心。 两人这样僵持了许久，晏辰看着宝芸的嘴唇有了些乌青，看上去想是被冻的。最终还是心软了，走了出去，道“你觉得这样是办法吗？” “殿下知道不是办法就好。”宝芸淡淡道。 晏辰轻声一笑，回道“这是我的办法，我说的是你这样与我僵持着不是办法。你知道大的这宝相寺来来往往的人有多少，你我单独在这里私会，你觉得传出去的话会好听么？” “我不怕。”宝芸淡然道，眼中丝毫都没有惧意。 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这样的不服输，晏辰就越是喜欢她，想要征服她。一个姑娘，要是张相貌美，会让一个男人心动。 要是像宝芸这样的聪慧又有野性，这样才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晏辰走近了宝芸两步，并且在宝芸要后退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她，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怕，我也知道你不怕的原因多半是不管生了什么事卫嵘都会护着你。不过我想你应该是忘了，卫嵘是会相信你，但是若是传出什么你与我之间的话，那我便有机会了。” 宝芸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她是想在门口与晏辰保持着距离将事情办了，没有想到晏辰真的是这么的难以对付。 宝芸咬咬唇，没有办法只能抬脚走了进去。也不全是因为晏辰所说的话，而是她看她若是不进去的话是没有办法消除晏辰的戒心的。 她这才踏进了禅房中，晏辰的侍卫就将仪丹和采云拦住了。两个丫头都很是着急，留宝芸一个人和晏辰独处一室，她们怎么可能放心。 这要是被 人看到，那宝芸的清誉就真的是没有了。 不过宝芸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她们出去。但纵然是宝芸的意思，两个丫头毅然是不放心。 宝芸再次示意她们出去，其实就算是她们不想出去，晏辰的侍卫如此大力，又哪里是她们能反抗的。 不一会儿的时间，禅房中就只剩下了宝芸和晏辰。 晏辰给宝芸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自己身边的位置上，笑着道“我就知道县主是个识时务的人。” 宝芸坦然的走到了晏辰身边的位置坐下，手指头就放在了茶杯上转着，眼波只是无意间的流转对晏辰来说都是无尽的诱惑。 “殿下以为臣女还敢喝殿下倒的茶么？之前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上殿下做了什么事情殿下自己不会不记得了吧？”宝芸扬眉，嘴角的笑容嘲讽。 晏辰亦是牵起了嘴角，道“我就知道这件事你是知道的，不过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得到你。” 宝芸轻轻笑了起来，“殿下是想得到我，卫将军是真心爱护我，这便是殿下和将军的不同。” “你怎知我不会真心爱护你？” “就凭殿下这样待我，若是卫将军，定然不会如此逼迫我。”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只要你跟了我，我的正妃之位就是你的。有朝一日，你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闻言宝芸不顾仪态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停了之后，才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道“殿下若是太子也就罢了，现在说这样的话是谋反殿下不会不知道吧。” 晏辰也狂妄的笑了起来，道“对你来说是谋反，但是对我来说这不过是我的决心。而且难道晏明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吗？” “臣女不排除四殿下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臣女也相信四殿下是会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去争取。但是六殿下不一样，六殿下为了得到那个位置，只怕是会无所不用其极吧。”宝芸嘲讽道。 晏辰笑容变得阴冷“你说晏明的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这话可真是可笑，他若是光明正大，盛将军是怎么从南境回来的，他自己又是怎么得到去仙宁郡赈灾的差事的。他若不是看到了赈灾之后的巨大利益，又怎么会这么争先恐后的去？” “一个人是什么样的，看别人也是什么样的。殿下自己觉得赈灾的差事是一个肥差，看四殿下行事自然也是这样的。”宝芸嗤笑一声。 晏辰被噎了一下，怔了怔之后才道“你说的这般义正辞严，但还是掩盖不了赈灾一事能带来的好处。即便是晏明不为了财帛，那也是为了名声去的。” “我不否认赈灾一事能博得一个好名声，但是对四殿下来说这些只是附带的，他去仙宁郡只是为了仙宁郡的百姓。那些好名声也是他应该得的。”宝芸想也不想就反驳道。 “沽名钓誉而已，不管我是为了那些名声还是那些百姓，名声都是最后能得到的最好结果。要得到好名声就得将这个差事办好，将这个差事办好了就能有好名声，这两者有多大的区别吗？”晏辰不在意道。 见话题自然而然的到了赈灾这件事情上，宝芸决定行动了。 她抬头看向了晏辰，嘴角的笑容似有深意，一字一句道“殿下现在说这么多，最后去仙宁郡赈灾的不也还是四殿下吗？便是四殿下真的是沽名钓誉，那四殿下也是做到了。您觉得自己才是光明磊落，最后还不是在这里和臣女说这些没用的话。” 晏明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这次没有再能挂住，脸阴沉下来，激动的拍桌而起，怒声道“晏明不过是暂时得意，你看着吧，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能拿回来的！” “呵呵……”宝芸又轻蔑的笑了两声，道“殿下能不能拿回来所谓的‘属于’你的东西臣女不知道，臣女知道的只是卫将军为了国家安危请旨去了南境，四殿下为了仙宁郡的百姓安危去了北境。殿下现在呢？在这里与我说话。” 第三百五十章 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宝芸的这话将宴辰刺激的不轻，转过身来看向宝芸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他生气也不仅仅是为了宝芸的话，更多的是因为宝芸说的是真相。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和盛家先是失去了夺得南境军掌控权的机会。 他的母后劝他这正是除掉卫嵘的好机会，他便按捺下了这种情绪，专心等着谋划着卫嵘的死期。 后来出了仙宁郡雪灾的事情，他失去了夺得北境人民拥戴的机会。不过盛琅月又劝他这是稳固京中的势力，并且可以的话能够趁机除掉晏明，这样皇位就一定是他的了。 所以他又再次按捺住了。 可是现在听宝芸一说，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失败，而且是接连两次的失败。 “这不过是你现在所看到的，只是现在笑有什么用，要笑到最后才是真的胜利……” “现在这话殿下能说服自己么？便是殿下这话是有道理的，但是能笑到最后的人要么臣从一开始就一直隐忍，要么从一开始就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不知殿下是哪一种呢？”宝芸轻声笑道。 晏辰被气的头脑昏，下意识的就冲到了宝芸的面前，伸出手就掐住了宝芸的脖子，怒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宝芸被他掐的咳嗽起来，不过还是挣扎着道“臣女说的话相信殿下一定是听清楚了，不用臣女再费口舌重新说一遍。” 晏辰有一种冲动，就将宝芸掐死在这里就好了。宝芸聪慧，但是不能为他所用。不能为他所用的东西，就算是毁掉他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然而当他的目光看向宝芸的时候，只看到宝芸的目光中皆是桀骜不驯。仿佛就算是死在他的手上也不会后悔，不会有怨言一般。 而这些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宝芸的心里有卫嵘，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卫嵘。 他想着这些，心头的怒气更甚，将他脑海中所有的理智都 冲散了。他松开了手，打横一抱将宝芸抱起往床榻处大步走去。 宝芸并没有挣扎，就算是被晏辰扔到了床榻上，晏辰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也不曾反抗。 晏辰将她的外衫撕扯开了，正将手伸向宝芸的长袍时，才后知后觉的现宝芸并没有反抗。 他停住了手，抬头往上看去，毫无预警的撞进了宝芸幽深的眸子中。那双眸子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或者羞愤，有的只是平静，平静的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 他的手下意识的移开，看着宝芸这样的眼神，他竟然感到一股从脚底往上升起的彻骨凉意。 宝芸只是一个姑娘，竟然会让他产生了恐惧，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纵然他移开了手，并且往后退了两步，宝芸的目光还是一样的冰冷。 越是看着宝芸这样的目光，晏辰就越是想逃离。他想不通宝芸一个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冰冷寒凉的目光。 “看来我真是没有看错人。”在他连连退了几步之后，宝芸从床上坐起，脸上的凉意变成了讥诮，道“四殿下和卫将军忙着为皇上分忧，六殿下您却是在忙着对我一个弱女用强，六殿下可当真是有本事。” 晏辰的脸涨得通红，甚至都没有办法去看宝芸的眼神，将头撇到了一边，沉声道“若不是你一再的激我，我也不可能对你用强。” “是么，看来皇后千秋节上想要算计臣女的不是六殿下。”宝芸笑的越讥讽。 若是可以，晏辰真的想将宝芸就这样掐死，免得一再说一些戳他心的话。这些话或许许多人的心里都是这样想的，但是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还只有宝芸一个。 “幸而殿下知道臣女的重要性，停了手。不然卫将军回来之后一定会倾尽一切也要为臣女讨一个公道的。”宝芸的声音中终于有了些怒意，“便是卫将军一人之力做不到，臣女相信四殿下也是会帮臣女的。” 听完宝芸的这句话 ，晏辰的眸子亮了起来。宝芸这话倒是提醒了他，就算是卫嵘不在京城，以卫嵘对宝芸的看重，一定是拜托晏明照看宝芸的。 而要是宝芸生了什么事情晏明视而不见的话，卫嵘要是有命从南境回来，也一定会和晏明生了嫌隙的。 所以为了不失去卫嵘这个左膀右臂，晏明一定会像办法保住宝芸的。只要宝芸在他的手上，那条件还不是任他开。 想着，他的目光阴沉沉的看向了宝芸，唇角却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又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近了宝芸。 宝芸原本已经稍稍放心，但是看到晏辰又重新走过来，心也提了起来。 她的恐惧的表现的十分明显，晏辰坐到了床沿上，手也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颊，柔声道“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帮我一个大忙。” 宝芸强忍着不躲开晏辰的手，冷笑问道“你想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晏辰说完站起身来，最后看了宝芸一眼便哈哈大笑着出去了。走到门口，吩咐门口的侍卫道“你们好生看着裕德县主，不能让她饿着冻着，也不许她踏出这个屋子一步。” 仪丹和采云也被允许放了进来，两人进来看到宝芸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以为是生了什么事情，一齐扑到了宝芸的身边。 “小姐，这是生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六殿下欺负你了。”仪丹一边红着眼眶说着，一边将一旁的外衫给宝芸披上了。 采云也是被吓的不轻，和仪丹一起手忙脚乱的帮宝芸将衣服穿上。 宝芸看了看门口如门神一般站着的两个侍卫，凑近了两个丫头，轻声道“不用担心，我没有事。” 听到她的话，两个丫头这才放心了一些。但是看到门口的侍卫，仪丹的心又提了起来，问道“小姐，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第三百五十一章 取舍全看殿下 禅房中还有侍卫守在这里，便是宝芸现在没有出事，那也还是晏辰砧板上的肉，任由晏辰处置。 宝芸从床榻上下来，走到了椅子上坐下，对着门口喊道“这里太冷了，再给本县主弄一个炭盆过来。”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动。宝芸声音一冷，不悦道“六殿下出去的时候才说过不让我饿着冻着，他这才走了没有多远，你们就敢冻着我了？” 听她这么一喊，侍卫不敢耽搁，去了一个。 宝芸看了看门口的那个侍卫，却也没有刻意压低了声音，用正常的音量道“还能怎么办？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卫将军又不在京城中，还有什么人能救我们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仪丹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每当宝芸露出这样的笑容就是心中已经有了谋算，但是最近宝芸做的尽是些危险事，仪丹还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放心。 此时的俞明江在禅房中坐着，脸色阴沉。晏辰让他将宝芸带出俞府，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让晏辰能和宝芸单独相处。并且许诺会娶宝芸为正妃，他想了好久才想到宝相寺这个地方，用请孔柔的牌位入宝相寺这样的借口，将宝芸骗到了这里。 反正他已经投靠了盛家，就相当于是投靠了晏辰。宝芸要是被晏辰用这样的手段霸占，那他也不用担心拿捏不住宝芸。 只要他用宝芸有了和卫嵘的婚约还和晏辰厮混去要挟宝芸，就不怕宝芸不听他的。 虽然这样的话对晏辰也有影响，但是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影响。可是对宝芸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纵然是牵扯上了俞府，他也能用宝芸自小没有养在他的膝下，因而不懂规矩，不知廉耻这样的话搪塞过去。 他打着这样的好算盘，在禅房中甚是有耐心的等着。 而今日卫捷罕见的约了晏明去丞相府坐坐，卫捷一般是不会主动说要见晏明的，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 但是 有什么事情两人也是在外面见面，卫捷是从来都没有主动邀请过晏明去丞相府的。 事情这么蹊跷，晏明心里也有底，接到卫捷的消息之后，晏明几乎没有耽搁就来到了丞相府，卫捷早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他了。 走到了卫捷的面前，他拱手一礼，道“丞相大人，可是有什么急事？” 卫捷回了一礼之后才说道“今天俞明江带着宝芸那丫头去宝相寺了。” 晏明愣了愣，明显是没有想到卫捷开口会说出这样的一个消息。在他的印象中卫捷是不喜宝芸的，若是喜欢也不会帮卫嵘纳了两个妾了。 便是之前去俞府提亲，多半也是碍于这是皇上的赐婚，而来是怕卫嵘担心。却不想卫捷能为宝芸这么上心。 知道宝芸和俞明江去了宝相寺，那一定是派了人盯着俞府了。 想着这些，晏明才理出了一条线，道“若是俞明江带着裕德县主去了宝相寺，那我想要应该要担心的是俞明江了。” “我得知在俞明江和县主到之前，晏辰就进了宝相寺，而且之后县主和晏辰都失去了消息。”卫捷淡淡道。 晏明心中一惊，要是晏辰也搅了进来，那只怕不是宝芸能够应付得来的了。卫嵘离京之前将宝芸的安危托付给他，他可不能让宝芸生什么事情。 他看向了卫捷，皱眉道“那丞相大人是怎么打算的？”卫捷将他叫来这里，一定不仅仅是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否则直接让人将消息传给他知道就是了。 卫捷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我没有什么打算，我叫殿下来这里，只是想将知道的都告诉殿下。至于要怎么打算，还是要看殿下的意思。” 晏明更加疑惑，快声道“丞相请说。” “昨日县主来找过我，说并不希望殿下离开京城。一来下若是离开了京城，盛家和六殿下一定不会放过殿下。若是殿下生了什么事情，京城中的情况一定会产生巨变，那卫将军便没有了 后盾。二来她怀疑盛家和南越有勾结，只有殿下稳住了京城的局势，盛家的人才不敢轻举妄动，卫将军便是安全的。三来若是六殿下出了京城，盛家未免也要分心去照看六殿下，也没有办法集中经历对付卫将军。”卫捷一字一句的将宝芸的意思告知了晏明。 晏明听的有些目瞪口呆，这些话倒是像宝芸会说的，而且事情涉及卫嵘，卫捷定然是会偏心宝芸的。 “殿下有什么决断自己拿主意便是，臣和卫将军是有父子关系，说臣不担心那是假的。但是臣同时也是丞相，也不能只为了卫将军着想便妄自下决定。”卫捷又道。 晏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倒不是不相信卫捷，只是方才卫捷所说的那些话不管是从公还是从私，他都没有理由拒绝。 但他还有一点想不通“这些与今日裕德县主的事情有关系吗？” “昨日她离去之前，说让殿下去仙宁郡的事情毕竟是皇上下的旨意，要让皇上改变主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皇上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想她今日是去给皇上准备充足的理由去了。” 晏明不敢置信，宝芸这是不要命了吗？连晏辰都敢去算计，就算是他在面对晏辰的时候都要提着心。宝芸这是在玩火，一不小心就会。 可转念一想宝芸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卫嵘，为了给卫嵘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宝芸也是什么都敢做了。 宝芸这样的莽撞，他竟然有些羡慕。他也希望身边有一个人能一起并肩，或者是将后背放心交托的那个人。 但是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幻想。 稍稍叹了一口气，打起了精神，道“我也同意县主的意思，是我想的不够周到了。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话音刚落，他的侍卫就在门口求见。他心下一沉，看了卫捷一眼，让侍卫有事进来说。 “六殿下说要见您，有关于裕德县主的事情与您商议。”侍卫道。 第三百五十二章 司马长空来了 这么快就到了。晏明和卫捷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着。 之后卫捷只是看着晏明，等着晏明的决定。 而晏明也没有多想，对侍卫道“去告诉报信的人，我一会儿就来。” 侍卫走了出去，晏明这才对卫捷道“丞相大人真是料事如神，之前我还在想着，只有我一人看顾裕德县主的话实在是难以保证护县主周全，而今有了丞相大人相助，我的压力也可以小一些。” 卫捷轻哼一声，没好气道“那裕德县主的主意可大的很，就是老夫也不敢打包票。” 虽然听着像是在抱怨，但是语气中却隐隐透露出了颇为无奈的宠爱。 晏明也很是佩服宝芸，之前卫捷还不是那么喜欢宝芸，现在却能为宝芸做到如此地步。虽说看起来像是为了卫嵘，可是这也不能掩盖住卫捷对宝芸的改观。 许是因为宝芸真的是一心为了卫嵘，再加上在俞府的处境，卫捷这才有了些心软吧。 晏明只是静静的想着，没有再说话。过了不久，侍卫回来了，道“六殿下说在宝相寺等着殿下。” “好，我马上就去。”晏明说着站起身来，等到侍卫走了之后问卫捷道“丞相大人要和我一起去吗？” 卫捷也站了起来，道“老夫就不去了，老夫还打算进宫去，和皇上说几句话。” 晏明岂能不明白卫捷的意思，当即躬身拱手道“那便多谢丞相大人了。” 卫捷回了一礼，目送晏明离去。 正在这时，司马长空也得知了宝芸去到了宝相寺之后就失去了踪迹的消息。卫嵘离开之后他也不放心宝芸，派了人在俞府的门口守着。 他听到今天晏辰也去了宝相寺，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边吩咐人备马一边大步往外走去…… 十月的寒风也甚是凛冽，但是对司马长空来说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此时的宝芸正坐在禅房中，桌上摆着热腾腾的茶点，晏辰也来到了 禅房中，看到宝芸吃正捏着一块点心，秀气的咬了一小口，之后和着热茶吃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对宝芸有好感，只是看宝芸吃东西都是赏心悦目的。 他走到宝芸的身边坐了下来，露出一个笑容，道“县主倒是好雅致，且不知现在有多少人正在为了你忙碌。” 宝芸莞尔一笑，道“这还不是殿下运筹帷幄的结果，臣女被殿下困在这里，不就只有眼睁睁看着殿下利用我去达成某些目的了。” 听宝芸这么说，晏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浑身都透着一股自得之意。待笑停了之后，放说道“这还要多谢县主的点拨，否则我还想不到用什么办法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宝芸牵了牵嘴角，敷衍道“那这么说来我还要恭喜殿下了。” “你的这声恭喜，不妨留到我将你娶为正妃的时候。”晏辰对宝芸也是志在必得。 这次宝芸只是嗤笑一声，没有再搭理他。 他也没有恼怒之意，而是和宝芸一起吃起了桌上的点心。 一块点心才下肚，就有侍卫出现在了门口。见状他起身走了出去，侍卫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便随着侍卫离开了。 宝芸冷眼看着这一幕，这时候仪丹也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小姐，和颜说司马大将军来了，在前面的禅房中见到了老爷。司马大将军责问老爷您在哪里，老爷不肯说，司马大将军就动手打了老爷。” 闻言宝芸也是十分吃惊，她哪里能想到司马长空会在这个时候来。再听说司马长空打了俞明江，她更是哭笑不得。 俞明江原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被司马长空这么一打，要是将她在哪里告诉了司马长空，那岂不是坏了她的计划。 思量着，她对仪丹道“让和颜想办法传消息给司马大将军，就说我一切都好，让他不用担心。” 仪丹轻手轻脚的退到了侍卫看不到的角落，将宝芸的话告知了和颜 这时，晏辰已经见到了晏明，晏明第一句话就是“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战争，你将裕德县主一个姑娘牵扯进来不觉得太过卑鄙吗？” 晏辰冷笑着道“只要是能赢，谁又在乎手段是什么？” “我倒是忘了，六皇弟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晏明笑的嘲讽，随后严肃起来，问道“你将县主怎么了？” “四皇兄急什么，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县主的未婚夫是你呢。” 听到这话晏明急了，怒声道“六皇弟自己多的是见不得人的心思，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也是这样的吗？” 看晏明如此着急的样子，晏辰笑了起来，看着晏明的眼神依旧冰冷“不过是说笑两句，四皇兄何必恼羞成怒，这看着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晏明无意再在这里和他做这些无谓的纠缠，问道“你究竟将县主怎么了？” 晏辰撇撇嘴，似是觉得晏明十分的无趣，慢悠悠道“四皇兄不必着急，我竟然将四皇兄叫到了这里，那县主定是无事的。否则我拿什么和四皇兄谈条件呢？” “只是你空口白牙我怎么可能相信，若不让我见到县主，什么都免谈。”晏明虽是着急，但是态度也并不软。 晏辰讨厌极了晏明的这幅样子，却又有些无可奈何。说到底宝芸也不是晏明的什么人，要是最后晏明转身就走他便达不到目的。 不过是让晏明看看宝芸是否安全，这不影响什么。晏辰想着，点头道“让你看看便让你看看。” 说着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晏明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宝芸的禅房中，虽然是卫捷说过这都是宝芸的谋算，但没有亲眼看到宝芸平安无事，他的心也一直是提着的。 宝芸远远的就看到晏明和晏辰走了过来，同样的，若不是看到晏明前来，她也是不能放心的。 看着两人的身影，她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前来谈判 看着晏辰和晏明走了进来，宝芸福身道“臣女见过两位殿下。” “无须多礼，县主无事吧。”晏明率先出声道。 宝芸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答道“四殿下放心，臣女无事。” “我满足四皇兄的条件了，四皇兄应该满足我的条件了吧。”宝芸的话音刚落，晏辰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晏辰不当着宝芸的面谈，最大的原因是怕宝芸坏事。 晏明瞥了他一眼，道“我又怎么相信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之后你就会放了县主？” “我若是想将县主如何，四皇兄以为现在你还能见到她吗？”晏辰冷笑道“现在皇兄就只有先答应我的条件，而不是和我讲条件的时候。” “我不知六皇弟的这话是怎么说的，我的目的是为了救县主没有错，但是六皇弟也要让我达到我的目的，我才能答应六皇弟的条件不是？” 晏辰的心头涌上一阵怒意，他就知道晏明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他看向了宝芸，道“县主，你看到了吧，你说我与四皇兄是不一样的，他不一样都是将你放在利益之后？我们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是六殿下和四殿下之间的事情，臣女无从评判。”宝芸低着头，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晏辰心中一滞，这语气明显就不相信他了。转而看向了晏明，问道“那我究竟要如何才能让四皇兄放心？” “我说过了，这是你我之间的战争，不要牵扯无辜。只要你放了县主，不管你是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话对晏辰来说是十分值得心动的，只要放了宝芸，他就可以和晏明提任何的条件。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晏明只怕就要做许多的事情来满足他提的条件了。 然而转念一想，他若是放了宝芸，那他手中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又怎么相信晏明空口白牙说的会答应他的任何条件。 想到这里，他阴沉沉的笑着， 道“四皇兄莫非是在于我开玩笑，我若是放了县主，就是四皇兄最后食言了我也是无可奈何。” 晏明刚要说话，就看到宝芸朝他摇了摇头。话到了他的嘴边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既然六皇弟信不过我，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到底要怎样你才可以放了县主？” 闻言晏辰才笑了起来，道“这就是了嘛，四皇兄要是一早就这么说的话，也省得我们在这里浪费这么多的口舌了。” 晏明冷笑一声，没有接话。 晏辰走到了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晏明道“还请四皇兄移驾别处，有什么条件我们再慢慢商议。” 晏明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晏辰回过头来，得意的看了宝芸一眼，这才离开。 “小姐，这样真的可以吗？要是四殿下最后答应了六殿下的条件，但是六殿下不放您走这可怎么办？”采云在宝芸耳边轻声问道。 采云是看出来了，晏辰对宝芸是有别的心思的。她也看出来了，与卫嵘相比起来，晏辰并非良配。 宝芸看着晏辰远去的背影，笑道“我相信四殿下可以做到的。” 晏明和晏辰斗了这么多年，他相信晏明自有办法。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晏明和晏辰一并回来了，晏明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晏辰却是不大高兴的，见到宝芸之后就阴阳怪气的说道“县主只说是我卑鄙不择手段，又可曾真正了解过我这四皇兄是是什么样的人？” 宝芸轻轻一晒，回道“六殿下是什么样的人臣女心中有数，四殿下是什么样的人臣女也是知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六殿下不会干涉臣女的看法吧？” 晏辰的笑冷的像是寒风，道“县主一定要这么有偏见我还能说什么。” “六皇弟，我可以带县主走了吧？”晏明含笑问道。 晏辰气的心疼，转过身不愿看晏明那惹人生气的样子，转身背对着 他们，道“四皇兄莫要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就好，否则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六皇弟放心，我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今晚六皇弟就可以收到父皇的圣旨，就只管放心吧。”晏明说着，示意仪丹和采云扶着宝芸出去。 他们几人离开了禅房，只剩下晏辰还在里面。等到晏辰再转身的时候，已经再看不到宝芸的身影了。 他愤怒的将桌上的茶点都扫落在地，听着碗碟碎裂的清脆声音，他的怒火也没有半点的消散。 宝芸和晏明走到了前面一个安静的院子中，宝芸才福身道“多谢殿下能赶来救臣女。” 晏明的笑容有着揶揄，道“县主明明都算到了一切，怎么现在又和我说这样的话呢？” 宝芸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臣女是有所谋算，但是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毕竟臣女不知殿下最后的选择会是什么。” 晏明也没有怪罪宝芸如此说话，他将目光投到了白茫茫的雪景中，悠悠道“我和卫将军的情义不是这些利益能够比拟的。他和江尚书都是我的陪读，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们是过命的兄弟，他看重你，临离京之前还交代我要看顾你，不能让你有任何事，我便一定要做到。且不论我与他的情义，只看在他为边境安宁浴血奋战，我也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宝芸不想能听到这样一番话，看来卫嵘和晏明的情义是真的深厚。卫嵘能为了晏明身先士卒，晏明也能为了卫嵘不顾身份，不在意什么利益，这样的感情她还有什么怀疑的理由。 “倒是臣女唐突了，臣女无知，还请殿下恕罪。”宝芸福身请罪道。 晏明抬抬手，微笑道“县主又何错之有，你担心卫嵘，每一步都想算的精准不出任何意外，并且为了卫嵘能不顾自身安危，这一点我也是十分羡慕卫嵘的。” 宝芸脸色红了红，轻声笑道“殿下谬赞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大将军生气了 晏明看着宝芸，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个微笑，道“见多了宫中的勾心斗角，我是真的羡慕你和卫嵘之间的感情。就算是相隔这么远，你们也是心有灵犀，能一心一意为了对方着想，真是难得。” 晏明这话说的真切，宝芸真的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艳羡，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岔开话题道“四殿下真是高看臣女了，不过为了不让臣女担心，卫将军对臣女一定是报喜不报忧，臣女可否劳烦殿下，卫将军若是出了什么事，万万不要帮他瞒着我。” 晏明的眼中透出了无奈，他这才说宝芸和卫嵘是情比金坚心有灵犀，宝芸这便是一点的都不避讳了。 他也没有办法，只得道“那县主可要记着我的好，我这可是背着卫将军给你传消息的。”、 宝芸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福身道“是，臣女谢过殿下。” 晏明也跟着笑了两声，不过马上正色道“我来到的时候听闻司马大将军也来了，并且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还打了你的父亲，我想了想可能多半是因为你，你还是去前面看看吧。” “多谢四殿下提醒，臣女这便过去。” “这段时间你多小心一些，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卫嵘的人传消息给我，他们都是知道的。”晏明叮嘱道。 宝芸再次谢过，这才往前面去了。晏明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了才离开。 宝芸往前面走来，还没有找到司马长空，就被司马长空的人找到了。不一会儿的时间司马长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黑着脸道“跟我来一下。” 不知为何，看着司马长空这样的脸色，她竟然想到了她的父亲。她指的自然不是俞明江，而是苏凌峰。 在她做错事情的时候，他的父亲总是黑着脸和她说一句‘跟我来一下’，之后便将她带到了书房中，却也舍不得狠狠责骂，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也不过罚她抄一卷兵书。 她想着，眼眶不由有些热。她跟在司马长空的身 后，抬头看着司马长空的背影，她多希望这就是她的父亲，多希望她的父亲再训她话。 这么一路想着，被司马长空带到了一个僻静的禅房中，屏退了身边的人，司马长空这才冷着脸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方才你去了哪里？” 她不禁呆呆的看着司马长空，这说话的语气，当真是像极了苏凌峰。 “我问你话呢，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见她不答话，像是傻了一般，司马长空的语气有些急。 话说出口之后司马长空自己也意识到太过严肃，生怕宝芸是被吓到了，又放柔了语气，问道“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再次听到司马长空的声音，宝芸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低下头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摇头道“有劳大将军担心，我无事。” “那你方才去了哪里，为何我怎么问俞明江他都不肯说，我又哪里都找不到你。听说六殿下也来了这里，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司马长空一下子问了这么多的话。 这每一句话中都透出了司马长空的担心，宝芸很是感动，但是嘴角怎么都扬不起来，倒是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她这模样更是将司马长空三魂都吓得丢了两魂，两步跨到了她的面前，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想帮她擦眼泪伸出手才现不合适，猛的收回了手。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一拳打在了桌上，声音还是舍不得有丁点的严厉，哄着问道“到底是生了什么事，你只管和我说，要是晏辰欺负了你，我也能一斧子劈了他！” 情急之下连六殿下都不称呼了，直接喊了晏辰的名字。 宝芸终于是笑了起来，但是之前的眼泪还挂在脸颊上，这笑的也是分外让人心疼。 见到她笑，司马长空更是摸不着头脑。 “大将军不用担心，我什么事情都没有，至于生了什么事情，还请大将军听我慢慢道来。”她用帕子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道。 司马长空皱眉看着她，她扶着司马长空坐了下来，然后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然而听完了事情的始末，司马长空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轻松之色，反而是更加愤怒了。在她说完之后，阴沉着脸，问道“所以你这是以身涉险，只为了让晏辰能放松警惕，掉到你的陷阱中？” 宝芸看着司马长空的脸色，这并不是她预期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道“正是，只有让六殿下以为是自己谋划的，才能让盛家和皇后不起疑心，从而让六殿下代替四殿下去仙宁郡赈灾。” 以晏辰的角度，用她要挟晏明以得到去仙宁郡的机会是晏辰自己谋算的，也是晏辰自己要去仙宁郡的，就算是和皇后说上一万遍，她相信皇后也很难现什么不对。 而且现在司马长空都慌慌张张的来到宝相寺，这更是增加了事情的真实性。任谁都不会想到是她故意跳进晏辰的陷阱中，激晏辰用她要挟晏明的。 “你可知道女孩子家的清誉多重要，要是有个万一，你就是万劫不复了！”司马长空看着宝芸这完全不知道错的样子，气的都差点跳脚。 宝芸实在是没有想到司马长空会这么生气，也实在是不知道为何会这么生气。想了想才怯怯的说道“我能想到就算是六殿下对我有企图，但是相比起这些儿女情长，六殿下更在意的是利益权势。而且六殿下此人极其自大自傲，若是我不从他，他也不会用强……” “可是万一，万一呢？只要稍有差池，你就毁了你知道吗！”司马长空哪里还坐得住，从椅子上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看他的样子着实是气的不轻。 他看向了宝芸，看宝芸还是一脸的懵懂，又是气不打一出来，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大，你也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今日回去之后你就好好闭门思过，若是不想明白你就也不要出门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过去的隐情 宝芸愕然的看着司马长空，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司马长空这话出口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 纵然宝芸是犯了错，但是第一没有损害他的利益，第二他不是宝芸的什么人，就算是禁足也轮不到他来罚。 他看到了宝芸脸上震惊的神色，颓然的撇开了头，回避着宝芸的目光。甚至后退几步坐到了椅子上，双手抚面，沉声道“是我多事了，方才吓到你了，我府中还有几株上好的人参，回去之后我让人送给你，就当做是我给你赔罪了。” 宝芸直觉这其中有事，司马长空这样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痛的事情。她和司马长空认识不久，而且之前司马长空对她好像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这样的伤痛自然不会是来源于她。 忽然她想到了孔柔，之前卫嵘就告诉过她，孔柔和司马长空是京城中的金童玉女，两家也有说亲的意思了，司马长空更是对孔柔情根深种。 可是之后孔柔火下嫁给了俞明江，纵然是这样，司马长空现在因为孔柔还能对她施以援手，可见司马长空是还没有放下孔柔的。 要是俞明江和司马长空有可比性的话，孔柔的下嫁不是什么惹人怀疑的事，问题是俞明江和司马长空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看看司马长空，要样貌有样貌，要本事有本事。行事光明磊落，为人又这么情谊，那一点是俞明江能够比的。 之前宝芸就怀疑孔柔忽然嫁给俞明江是有内情的，只是以俞书铭对孔柔的印象就能知道，孔柔绝对不是俞明江这样刻薄寡恩的性子。 孔柔若是刻薄的人，俞书铭是薛佳仪生的，而且是在孔柔进门之前薛佳仪就生下了俞书铭。 按照规矩，在正妻进门之前妾室的孩子是不能有的，要保证嫡长子的血统。 可是俞明江竟然让薛佳仪将孩子都生下来了，他是如此的不尊重孔柔。但纵然 是这样，孔柔对俞书铭也是颇为宽和的。 孔柔这样心性的人，如何能够看上俞明江这样的伪君子？ 而今看到司马长空的反应，宝芸更加怀疑是不是俞明江用了什么手段让孔柔嫁给他了。 她想着，走到了司马长空的身边，柔声道“大将军，宝芸可否问一个无礼的问题？” 司马长空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防备，随口道“你问吧。” “我母亲嫁给我父亲，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宝芸的话音刚落，司马长空就猛的抬头看向了宝芸，脸上皆是不可置信，沉声问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果真是有隐情的。 “并非是小女知道了什么，小女只是有所猜想。这些猜想更多的也是来源于大将军方才的反应。”宝芸淡淡道。 司马长空眼中的凌厉一点点褪去，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岁。他的目光看着宝芸，更像是透过宝芸看到了当初的孔柔。 最后，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红了眼眶，道“这些事情我原本是打算一辈子放在心里的，我每每想起来，都是悔恨交加。一开始我是恨俞明江的，也恨孔家的人。但是这几年我想明白了，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是有责任的。是我没有看顾好你的母亲，都是我疏忽，才会让我和你母亲错失了这一生，也葬送了你母亲大好的年华。” 这样的话明显就是有事了，宝芸没有催促，只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司马长空说下去。 “当年，我父母原本已经在和你外婆议亲，那年的春试，俞明江中了举人，皇城中举办宴会为中举的考生们庆贺。那日俞明江看上了你母亲。之后俞明江找到机会就带着友人去将军府走动。那时候虎贲将军已经战死，只有你外婆独自撑着将军府。你外婆也担心你母亲出嫁之后母家势微今后会无人相帮。而且不管是我家还是你母亲家都是武人出身，对文人有一种 尊敬崇拜，便对俞明江等人很是可是，你外婆动用自己娘家的力量帮了俞明江不少忙，俞明江的仕途一开始便比别人高上许多。” “可是谁能想到，俞明江的目的不仅仅是这些，他的目的是你的母亲。他经常进出将军府，收买了将军府的下人，一次宴会上，在你母亲的茶水中下了迷药，就这样……玷污了你的母亲。” 这些话说出来司马长空的心像是在油锅中一般的煎熬，亲口说出自己的是怎么失去爱人的，如何能不心痛？ 宝芸亦是十分的感概，若是孔柔嫁给了司马长空，那结局就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可惜啊可惜，真的是造化弄人。 司马长空缓了缓，接着道“这些都是我从你母亲贴身侍女的口中问到的，但是我并不介意，我只是心疼你的母亲，便当做不知道，继续求娶你的母亲。” “但你外婆和你母亲都太过善良，认为这样是欺骗了我，便拒绝了婚事。你的母亲怕我继续纠缠，快刀斩乱麻，很快就嫁给了俞明江。之后我也一度颓废，出了京城去到边疆投军，然后听到你母亲生了你，再然后便听说你母亲的身子一直不好，我偷偷找了大夫去看，可惜大夫连俞府的门都没有进去。我察觉不对劲，可惜到最后还是没能见到你母亲最后一面。” 听着司马长空说完，宝芸的心也是狠狠的疼了一下。 “司马大将军对我母亲真是情深意重，当我母亲若是在世的话，不愿意看到将军如此消沉心痛。”宝芸不由出声劝道。 司马长空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道“的确，她是肯定不愿意看到我这样的。但是我也不愿意看到她来到这个人世间是如此的受苦，最后却又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 宝芸语塞，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两个相爱的人，心中都是想着对方，可就是不能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多是在戏曲中生，却不想现实中真有这样的事情。 第三百五十六章 是谁横刀夺爱 宝芸叹了一口气，还是劝道“人总是要往前看的，逝者不可追。若是有下一世，我相信我母亲不管生什么事一定会愿意嫁给您的。” 这话给了司马长空希望，今生已经不可追，只有求来世了。 “所以你知道今日我为何会如此大的反应了？”司马长空抬起头，看着宝芸道。 听他说的如此直白，宝芸还是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才说道“我明白大将军的心情，可若是让我再选一遍，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这次换司马长空想不通了，问道“为何？” “司马大将军深爱我的母亲，为了我母亲什么都愿意去做。而我心细卫将军，为了卫将军我也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这话让司马长空无法反驳，几次张口都没有说出话来。 “不过也请大将军放心，为了不让卫将军担心牵挂，我也是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宝芸眨眨眼睛，俏皮道。 司马长空被宝芸说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看到了门口的两个侍卫，想到了一个主意，道“门口的这两个侍卫，一个叫阿大，一个叫阿二。他们跟了我许久，就让他们俩跟着你吧。” 宝芸刚要开口拒绝，他便接着道“我知道卫嵘那小子一定是给你留了暗卫的，他现在和你毕竟还没有成亲，放侍卫给你难免让人说闲话。不过我与你母亲的事情当初京城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我给你侍卫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你现在的处境我也多少知道一些，有这两个侍卫你行事会更方便安全一些。” 他将宝芸所有的话头都堵住了，宝芸最后也只得是点头，道“那便谢过大将军了。” 话语落地，宝芸忽然想到了晏明离开之前说的，司马长空打了俞明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遂问道“听闻大将军方才打了我父亲，是真的吗？” 一提到俞明江司马长空的脸就是臭的，冷哼一声坐了下来，道“是又如 何？” 宝芸笑了笑，看司马长空的样子是误会她是来说情的了，忙解释道“大将军打了我父亲，以我父亲的心性这件事他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大将军还是要小心一些。” 司马长空的眼中明显是不屑，道“我打他就打他了，他要怎样我都不怕。便是在朝堂上说起来我也自有我的说法。不过他做了这样的亏心事，应该也不敢说什么。” 宝芸知道司马长空是看不上俞明江的那些花花肠子阴险手段，但是这样的人就像是隐在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上来咬你一口。 司马长空这样在沙场上的人是看不上这样的手段，也不屑与这种阴狠的人交往。然而毒蛇咬人哪里要什么理由。 司马长空不在意，那她只有为司马长空多在意一些了。 “时辰也不早了，你与我一并回去吧。”司马长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 司马长空今日与她推心置腹说了这么多的话，她觉得司马长空也甚是亲切，便答应了。 俞明江一直等在前面的禅房中，心里是又急又气。急的是不知道宝芸怎么样了，气的是被司马长空打了。 他又不敢进去寻找，遂只能等在外面。 他期盼的是看到宝芸哭哭啼啼的出来，这样以后他就有了拿捏宝芸的事情了。而晏辰成了事，宝芸以后就是晏辰的正妃，以晏辰对宝芸的在意，怎么可能不听宝芸的枕头风。 等他爬到高处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司马长空那个老匹夫打一顿扔出京城，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司马长空。 很可惜，他见到的并不是宝芸哭哭啼啼的跑出来，而是看到宝芸和司马长空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他气急败坏，脑子里都几乎要着火了，什么理智都没有了，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了愤怒。 他大步走到了宝芸的面前，将宝芸大力的扯到了自己身后，随后转身扬起手就要给宝芸 一巴掌。 然而刚扬起手就被司马长空拉住了。 他几经挣扎都没有从司马长空的手中挣扎出来，恼怒道“司马大将军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我教训自己的女儿你也要管吗？” 司马长空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宝芸的面前，将他和宝芸隔开了，这才放开了他的手，声音虽小，却自有威严“不知道宝芸做错了什么要被你教训？” 俞明江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司马长空的身后神情平淡的宝芸，眼中的恨意都要燃烧起来。当下什么也不管，张口就说道“她没有规矩，竟然敢和外男如此肆无忌惮的走在一起。他不要她的闺誉，我还要名声。怎么我不能教训她！” 听到这话，司马长空笑了起来，讽道“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本将军和裕德县主是父女辈的人，而且我一直心悦裕德县主的母亲，这在京城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本将军倒是不知俞大人哪里来的这些龌龊心思。会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本将军还是第一次见到。” 俞明江脸上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司马长空如此不避讳的说喜欢孔柔，俞明江要是个烈性汉子，早就和司马长空打一架了。 然而俞明江明显不是，就是指俞明江一下他都不敢，他只敢吓唬司马长空后面的宝芸道“你这个不孝女，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辱你的父亲和母亲吗？” 宝芸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冷眼看着跳脚的俞明江，道“父亲何出此言？大将军倾慕母亲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是父亲横刀夺爱的，难道父亲忘了吗？” 俞明江僵在了原地，他万万没有想到宝芸竟然知道这些事情。看向了司马长空，反应过来一定是司马长空和宝芸说这些的，强行解释道“胡说，是你母亲看上了我的，我这才娶了你母亲。你听外人胡说什么？” 俞明江左一个外人右一个外人，竭力想说司马长空是横加干涉他的家事。 第三百五十七章 到底是谁不要脸 宝芸是肯定不会吃他这一套的。 “司马大将军不过是说些事实，也说了两句公道话，父亲何必扯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宝芸微笑看着俞明江，道。 俞明江被气的半死，说也说不过宝芸和司马长空，至于动手，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宝芸，深吸一口气，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将这口气咽下。心想有司马长空在宝芸的身边他是收拾不了宝芸的，但是回了俞府关起门来就不是这么说了。 这样想着，他才能让自己不冲动，才能让自己不这么生气。 司马长空也懒得在这里和俞明江废话，示意两个丫鬟扶着宝芸先走一步，自己则一直紧紧噙着俞明江的手，等宝芸走出了一段距离，才阴森森的笑着，道“我先警告你，在府里可安分一些，我要是知道宝芸少了一根头，我就削了你的头，至于我敢不敢，我想你是知道的。” 说完，他给俞明江掸了掸肩头上的雪，俞明江脸上的惊恐和他的淡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司马长空大步往前走去，俞明江还立在雪地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俞明江这才打了一个寒颤，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司马长空一路护着宝芸到了是俞府，在宝芸下了马车之后，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对宝芸道“你若是想拿回你母亲的嫁妆，现在是个好时候。京兆尹杜明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徇私的。” 宝芸笑着福身，道“小女知道了，多谢大将军。” 司马长空也笑了起来，笑的慈爱，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我没有守住你的母亲，你是她的女儿，便也如同我的女儿一般，父女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话说的既温馨又真诚，在司马长空的身上，她也如同看到了苏凌峰一般。心中泛上酸楚，低下了头，小声道“能得到大将军如此眷顾，是我和母亲的福气。不过我兄长不是父亲这样的人，大将 军恨父亲也好，莫要迁怒到我兄长身上。” 司马长空的笑容变得苦涩，终究是忍不住摸了摸宝芸的头，道“你就是和你母亲一样的善良。我一开始听说你的那些事情，还以为你是不懂礼数咄咄逼人的人，虽然你与你的父亲不和，但是有些手段太过激进。但是到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你的母亲若是有你这样的胆气，我想最后也不会是这样结果。” “将军说错了，我母亲是最有胆气的人。敢于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为了爱人不顾自己，更能面对生活的种种艰难，生下我，抚育我，对兄长报以宽怀，不迁怒。身为主母，能够主持内院，宽和待人，这样的母亲，如何会是没有胆气。” 宝芸抬起头，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透出的坚决震动了司马长空的心。司马长空愣了愣，随后爽朗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宝芸的肩，道“你说的对，你母亲是最有胆气的人。外面冷，赶快进去吧，冻病了可不好。” 宝芸笑着点点头，转身走进了俞府中。阿大和阿二也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司马长空才上马离去。 薛佳仪并不知道今日俞明江是要做什么，不过听说俞明江叫了宝芸去宝相寺，再想到俞明江最近对宝芸的态度，便能猜出俞明江定是对宝芸有所谋算，因而这一天都在家中等着。 等到门房说宝芸回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听门房后面没有说完的话就带着人风风火火走了出去。 宝芸刚走到花园中就被她堵住了，见到她来，宝芸退后了两步，在两人之间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才扬眉问道“这么大的雪，母亲跑出来做什么？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岂不是可惜？” 薛佳仪看到宝芸满面风光，身后还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心里一沉，还是维持着脸上的威仪，问道“你父亲是和你一起出去，怎么只有你回来了，你父亲呢？” “这我便不知道了，母亲 自己派人去寻吧。”宝芸说着就想离去。 薛佳仪却拦住了她，不依不饶道“是不是你害了你的父亲？你这个不孝女，不仅敢对我不敬，还敢害你的父亲，你以为仗着自己是县主，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听着薛佳仪的这话，宝芸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薛佳仪这也是没有话说了，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她再次退后两步，耐着性子道“父亲是朝廷的二品大员，我如何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谋害了他。母亲倒是要问问父亲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让人打的鼻青脸肿的。” 薛佳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阿大和阿二，指着她厉声道“你果真是个孽女，竟然敢纵人殴打你的父亲！还有没有王法了！” 宝芸实在是不想和薛佳仪在这里废话，冷笑道“母亲若是放心父亲就自己派人去寻，在这里纠缠我是没有用的。” 宝芸说完转身就走，回居安院的路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薛佳仪堵住了一条，她还可以走另一条。 薛佳仪却像疯狗一般追了上来，阿大和阿二下意识的护住了宝芸。薛佳仪看了看这两个要吃人一般的门神，生生停住了脚步，咽了咽口水才道“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连男子都敢领到自己的院子里，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宝芸无奈的笑了起来，看来不将薛佳仪打走薛佳仪也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遂站定了，望着薛佳仪道“母亲可是瞎了，这里还在前院，还没有到后院，我又说要将他们带到我院子里吗？我毕竟不是二妹妹，我也是要脸的。” 薛佳仪气的肚子疼，伸手护住了自己肚子，道“你妹妹的事情还不是你的算计，你如今还敢在这里说？” “我有什么不敢的，做错事的人不是我，丢了脸面的人也不是我。母亲都有脸站在这里说话，我为什么不敢？”论斗嘴，薛佳仪何时是她的对手。 第三百五十八章 话还是说清楚了的好 薛佳仪气的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环露怕薛佳仪气出了一好歹，连忙劝道“夫人，您还怀着孕呢，可被生气了。” 说着还下意识的瞟了宝芸一眼，就算是劝着薛佳仪，环露也不敢说宝芸的一句不是。 之前薛佳仪的身边的人是怎么一个个没有的，这府中的人便是不知道全部，多少还是有自己的猜想的。 薛佳仪和宝芸不和这是府中都知道的事情，而现在宝芸是风生水起，薛佳仪却是连连失利，府中的下人们也不是没有长眼睛，看待宝芸自然也就不敢轻视了。 环露只是这么劝薛佳仪是不可能消气的，她恨宝芸恨得心中滴血。现在俞佳雯的确是成为了晏辰的侧妃，可是终究是不光彩。 纵然现在外面的人不知道内情，但就怕以后皇后和皇帝对俞佳雯的态度会露出端倪，那俞佳雯以后终究还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就是宝芸，当时俞佳雯明明就是追着宝芸出去的，最后宝芸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不是宝芸的算计又会是谁的算计？ 俞宝芸就是见不得佳雯比她要好！薛佳仪想着，目光阴沉的看着宝芸，呼吸急促“你这个贱人，你就等着吧。你做过的孽，终有一日要全部报应在你的身上的！” 听着这话宝芸怎么都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是这话不对，是这话从薛佳仪的口中说出来不对。 真是不知道薛佳仪是用什么勇气说出这样的话的。 宝芸最后还是忍不住无奈的笑了起来，阴阳怪气道“我有时候真的是佩服母亲，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到最后还能振振有词的去指责别人。按照母亲的说法，母亲和妹妹算计我，我不乖乖的让你们算计是我的错。母亲想要取我的性命，污蔑我的清誉，我不乖乖就范也是我的错，母亲是这样的意思吗？” 薛佳仪看着宝芸如讥似讽的眼神，一时之间自己也找 不出话来反驳宝芸。嘴巴张张合合，只勉强冒出一句话“我何时想要取你的性命了，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站着吗？你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倒是我的雯儿，你的妹妹，让你害得这么惨。” “我现在还站在这里，并非是母亲慈悲心肠，而是母亲和妹妹蠢而已。你们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清楚。母亲还怀着孩子，我奉劝母亲一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少行恶事多积德吧，不然母亲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报应在孩子身上，那孩子该是多么的无辜。” 薛佳仪的话音刚落，宝芸便毫不客气的出声道。 这次宝芸的话让薛佳仪的心头慌，却不想在宝芸的露怯，强自镇定着，道“你可别血口喷人。” 宝芸呵呵笑了起来“母亲除了说我血口喷人之外，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血口喷人的？” 薛佳仪呼吸变得急促，指着宝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已经气的涨红。仪丹和采云看着，真的怕薛佳仪自己会气死了。 宝芸却没有这个担心，她说的事情哪一桩是冤枉了薛佳仪的，薛佳仪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是吓死的，而不是气死的。 看了看时间，宝芸无心再和薛佳仪在这里斗嘴，抬了抬下巴，道“母亲若是有什么不满，去和父亲说就是了。女儿不像母亲这般空闲，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不再管薛佳仪是什么样的神情。 走出了一段距离，采云还有些不放心，频频转头看，看到薛佳仪还站在那里，不安问道“小姐，我们就这样离开真的可以吗？要是夫人的胎儿出了什么问题，那我们可怎么办？” 宝芸笑了起来，道“无事，她还指望多一个孩子在父亲的面前多挣些脸面，就算是她用那个孩子做筏子她自己也知道不能伤到我分毫，所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两个丫头想了想也的确是宝芸说的这样，对 薛佳仪来说，自然是要趋利避害。失去这个孩子远没有生下这个孩子得到的利益多，所以薛佳仪自是会好好的保护好这个孩子。 宝芸并没有回到居安院，而是找到了一个亭子坐了下来，阿大阿二站在她的面前。知道她是有话要说。 她看了两人一眼，直言道“我不知道你们以前跟着大将军是做什么的，不过想来危险的事情做的只会多不会少。” “我的身份比不得大将军贵重，可是身边的事情也尽是些糟心的，未必就会安逸，也未必就比不得在大将军身边危险。大将军是怎么待你们的，我也会怎么待你们。” “跟在大将军身边你们的出路定是光明的，可是在我身边我虽不会慢待你们，却也不敢保证说能有什么光明的前程。” “这便是我要说的，今日我与你们坦荡的说，让你们知道我身边的情况。去或者是留任随你们。你们也不用有顾虑，你们若是不想留，我会去与大将军说，不会让你们担了黑锅，牛不喝水我不会强按头。但若是选择了留，今后便要听我的吩咐，不得有二心。要是被我现有了二心，我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 宝芸一股脑的说完，接下来便是看着阿大阿二，目光如针。 这是司马长空的好心，可是人心难测，这两个侍卫未必就是心甘情愿跟着她的。她宁愿身边无人，也不要身边的人是叛徒。 阿大阿二愣住了，面面相觑。他们不说话，亭子中静了下来，几乎都能听到下雪的声音。 见到两人沉默，仪丹和采云的心倒是提了起来。要是这两人说不愿意，那宝芸又该怎样将这两人还给司马长空，司马长空会不会以为宝芸是不知好歹？ 两个丫头都急了起来，皆是想着宝芸不应该如此激进，就算是这两个人不服，让司马长空自己得知以后收回去或者是宝芸慢慢降服就是了，何必说的如此直白，又如此的急切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宝芸这么直白，也不是急切，只是在不用谋算的事情上，宝芸实在是不想再分神去分心费力了。 现在的局势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若是还在阿大阿二的身上浪费时间，那她就算有再多的精力，也是不够用的。 而且司马长空也是爽快直肠子的人，她要是还弯弯绕绕的，说不定会更加惹了司马长空的不快。 “县主，卑职们跟了大将军十年有余，从跟了大将军开始，卑职们就唯大将军的命是从。如今大将军将我们指派给了县主，那大将军就是要我们将县主当成主人。只要县主不做伤害大将军的事情，我们一定唯县主的命是从。”阿大抱拳回道。 司马长空一开始将他们指派给了宝芸，他们的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这女人毕竟不像男人，女人的心思多是婉转些，他们还在担心跟着宝芸会揣测不透她的心思，办错了差事反而让司马长空为难。 而今看宝芸也是这么直白，他们倒是稍稍放下了心。 这也是宝芸想要听到的答案，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笑容，道“好，话说开了也就好了，省得我们相互揣测相互试探。” 说着，宝芸也不再端着，而是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坐着，继续道“我是姑娘，你们是不能进我的院子的，那便在外院守着。一会儿我会让管家给你们安置，他是可以信任的人，还有厨房的赵管事，除了这两个人，前院的人你们皆不要相信。” 阿大阿二应了，宝芸将他们两人留在这里，自己带着采云和仪丹往居安院去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扫视了环境周围的环境，而后有默契的分头熟悉起了前院的布局。俞明江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阿大在前院逛着，想要作但是想到这是司马长空的人，又是把怒气都咽到了肚子里。 等回到书房的时候才作起来，他少有的将书房砸了一个稀巴烂，砸到手边再拿不到任何出气的东西，才 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却还是在生气。 看到书房这么杂乱的时候，心里的怒气只多不少。 见状采荷并没有出声劝什么，只是带着丫鬟们轻手轻脚的收拾起来。 俞明江坐在椅子上将气喘匀了，薛佳仪挺着肚子来了。见到书房满地狼藉，薛佳仪不仅不紧张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 俞明江是带着宝芸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却是这么的生气，这气自然只会因为宝芸。 这对薛佳仪来说是好事。 薛佳仪走到了俞明江的身边，双手轻轻的放在俞明江的太阳穴处揉了起来，没有问为什么生气，只柔声道“老爷莫要生气，要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才是得不偿失。” 俞明江还是十分的焦躁，摇摇头甩开了她的手，烦躁道“你知道什么，若是可以不生气，你以为我喜欢气自己吗？” 薛佳仪的笑容更加温柔，恰好这时候是环露端了茶水进来。薛佳仪给俞明江斟上了茶，轻启朱唇“妾身是不知道老爷为何生气，但是知道老爷是为了谁在生气。” 她这么一说，宝芸的所作所为就在他的脑海里又过了一遍，怒火在心里熊熊燃烧，再也忍不住，起身暴跳如雷，道“她以为她算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我生她养她，她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里？竟然敢忤逆生父，贱人，当真是个贱人！” 这话传到了采荷的耳朵里，采荷收拾碎瓷片的手顿了顿，终究是忍住了没有抬头看俞明江。 “老爷竟然说了她是贱人，又何必为了一个贱人生气呢？那样岂不是反而让贱人如了意？” 薛佳仪这么说，似是忘了自己在花园中是怎么气的肚子疼的。 “还有那司马长空，这都几十年的事情了都还紧紧咬着不放。而且孔柔已经嫁给了我为妻，他还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的妻子，这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存心让我脸上无关？”俞明江还是 骂着。 骂完觉得口干舌燥，将桌上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觉得之前骂的也不出气，接着骂道“俞宝芸这个贱丫头，被司马长空那个老匹夫这样污蔑自己母亲的清誉，竟然还帮着那个老匹夫，当真是个白眼狼！” 薛佳仪将杯中的茶水蓄满了，依旧柔声道“老爷应该早就知道，宝芸这个丫头是外向。毕竟不是在老爷身边长大，她的心思从来都不在这个家里。” 俞明江自然不会去想宝芸究竟是为什么才会不在他的身边长大，只会想着自己的利益。 “当初若知道她是这样，还不如一生出来就扔到水里溺死算了。”俞明江终于泄够了，坐到了椅子上说道。 薛佳仪知道俞明江这次是真的生宝芸的气了，一定也是恨不得掐死宝芸的。她一边观察着俞明江的神色，一边说道“其实宝芸这么对待老爷，若是一般的姑娘，早已经是被罚了家法的。但是因为宝芸有卫将军和大将军护着，老爷竟然还要忌惮她一个做女儿的。妾身知道老爷心里不痛快，但是老爷心中有气还是要泄出来的好，不然闷在心里会憋坏自己的。” 俞明江脸上阴沉，眼眸更是深沉的像黑夜，没有一丝光亮。紧抿着嘴唇，都快变成了一条线。 见状，薛佳仪知道自己是说对了，接着说道“老爷不过是投鼠忌器，可是这个丫头也并非是没有仇敌。盛家二姑娘爱慕卫将军多年，定是不喜欢宝芸的。按照妾身的意思，您就是太心疼的这个丫头，才会让她无法无天。要是她知道了外面的人心思是多么狠毒，让她知道自己离了老爷什么都不是，她自然就会听老爷的话了。” 俞明江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他看着薛佳仪，示意薛佳仪说下去。 “老爷自己在外面打拼着实是辛苦，还如履薄冰。府中还这么不安宁，是妾身无用。不过想来妾身的兄长在外面是可以帮到老爷的。” 第三百六十章 晏明病了 薛佳仪这话乍一听像是偏离了方才的主题，然而细细想来并不是这样的。她方才说了要让外面的仇敌来对付宝芸，现在又提了外面有薛成安可以帮俞明江。 俞明江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嘴角翘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神中的笑意让人感觉更加冰冷。 而看他这样的神色，薛佳仪却高兴起来。 “我果真是有一个能干的夫人。”俞明江笑着说道。 薛佳仪低下了头，看起来是在害羞的样子，“老爷谬赞了，这都是妾身的一点愚见，老爷不嫌弃就好。” 闻言俞明江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薛佳仪低着头，嘴角也止不住的往上扬起来。 “这段时间夫人也是操心了吧。”俞明江笑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薛佳仪的眼神中透出几分温柔，道“为夫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外面的事情，都没有关心过夫人和腹中的孩儿。” 这次薛佳仪的心中真的是有了触动，眼眶也有些红起来，低声道“多谢老爷关心，这个孩子十分省心，想来以后一定是一个乖巧的。” “好，这就好。等到他生出来了，我一定好好疼爱教导他。”俞明江抚上了薛佳仪的肚子，甚是开心。 这些话最终还是传到了宝芸的耳朵里，司马长空说的果然没有错。俞明江是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是一直这么汲汲营营的钻营，还不用在正道上，真是让人厌烦。 还是要给俞明江找点事情做，才会没有时间来妨碍她的事情。宝芸想着，对仪丹道“你让和颜去一趟寇暖那里，将东西都拿回来。我们明天就去京兆府。” 第二日的雪下的越的大了，一晚上下的雪能将人的膝盖没入。一大早仪丹和采云帮宝芸梳着妆，宝芸却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雪景。 看了许久，才说道“京城的雪都下这么大，还不知仙宁郡是怎样的景象，这真是苦了那里的百姓，这赈灾的事情若是做不好，来年那里的老百姓可 是怎么活。” 语气中的担心十分明显。 仪丹看了一眼外面，心中叹息，宝芸自己这里也不安宁，但还在想着仙宁郡的百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人家想的都是今日的花样子秀什么，哪家的公子长的眉清目秀。 偏宝芸想的就是这样的大事。 可是不想让宝芸不悦，她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只道“这些事情自有皇上去处置，小姐便不要过多担心了。” 宝芸轻轻的摇头，她用计想要将是赈灾的人换成晏辰，对仙宁郡的百姓是十分愧疚的。其实她知道不管京城生什么，晏明去赈灾仙宁郡的损失才会降到最小，百姓受的苦处也才会更少。 而晏辰去就不是这样了，纵然他们想了许多挟制监督晏辰的方法，但是真的实施起来也不知道会生什么。 一来赈灾的难度大，二来就算是他们想的再周全，也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说起来她还是自私的，因为想保全卫嵘，想让卫嵘在南境的处境不那么艰难，她才决定这么做的。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只愿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展，这样她心里的愧疚也会少一些。 此时的朝堂上，晏明并没有来上朝，太医昨天晚上就禀告了晏烈，说晏明烧烧的厉害，这时候已经是昏迷不醒，而且高烧迟迟不退。 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后天就要启程去仙宁郡了，看晏明的这情况仅仅是这两天的时间是肯定不可能好起来的。 就算是晏明醒了，好了一些，这个情况去赈灾不是帮仙宁郡，只怕是在给仙宁郡找麻烦。 加上之前赈灾也仅仅是定了晏明为钦差，一应的官员都还没有定，盛清和就趁机说道“皇上，看四殿下这个情况是不能再去仙宁郡了。仙宁郡的百姓固然重要，但是四殿下身份尊贵，要是有个好歹，那可怎么是好。” “太师这话下官不同意，这还有两天的时间，四殿下只是着热，想来 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醒来的。这个时候要是换了人，那之前四殿下准备的岂不是都是白费了。”江莫寒出列道。 “怎么会白费了呢？”盛清和睨了江莫寒一眼，淡淡道“四殿下准备的也是赈灾的事宜，就算是换了人，这赈灾的事宜都是不变的。以江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说怕四殿下不去的话被别人抢了风头？” 盛清和话中的意思就是晏明去赈灾不是为了灾区的百姓，而是去沽名钓誉的。 “太师说的对，赈灾的事情都是一样要准备的，江大人何出四殿下准备的事情白费了这种话呢？”有官员附和道。 晏烈抬了抬手，制住了朝堂上的争吵，沉声道“原本就是赈灾的事情，也都是要准备的。但是换了人的话要重新熟悉赈灾的事宜，若是了解的不清楚，不知道明儿的章程，只怕也是会忙中添乱。” “父皇说的是，这几日儿臣都在为了赈灾的事情忙碌。之前父皇虽然是没有让儿臣去赈灾，可是儿臣也心系灾区，因而一直都在尽自己所能。既然四皇兄现在病了，不如就让儿臣去吧。”晏辰出列道。 晏辰出声之后，朝堂上忽然没有人说话，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是很了解情况的官员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提说话了。 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司马长空才道“既然六殿下说自己是一直都在准备，那皇上不妨考验一下六殿下，六殿下若是赈灾的事情，那让六殿下去仙宁郡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反正都是皇上的皇子，没有多大的分别。” 晏烈沉吟片刻，点头道“大将军说的也有道理。辰儿，你可敢试试？” “父皇尽管试就是，若是儿臣有一点不懂的，父皇只管拒绝儿臣，儿臣绝无怨言。”晏辰说的很是坚定。 晏烈再次点点头，问起了赈灾的事宜。 盛清和却是在疑惑，怎么司马长空会不反对。 第三百六十一章 推荐禁军大统领 等到晏烈将赈灾的事宜都问完了，晏辰也是答的滴水不漏，盛清和还是没有看透为什么司马长空会不反对。 难道是因为看着形势并没有再扭转的可能，所以司马长空就什么都不说了。 盛清和皱着眉头，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可是细细想来又觉得并不是这样。 他正想着，晏烈已经了话“六皇子对赈灾之事也甚是了解，既然四皇子病着，就让六皇子代替他去吧。” 听到晏辰的话盛清和终究是松了一口气的，不过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 “皇上，钦差是确定了，但是这护卫六殿下去的将领还没有确定。后日便要启程，今日不能确定的话，只怕就晚了。”盛清和道。 晏烈嗯了一声，问江莫寒道“江尚书，你可有什么人选？” 江莫寒出列刚刚要说话，宗正寺方山月就说道“皇上，臣有一个绝好的人选，现在满朝文武只怕没有人能比此人更合适。” 晏烈挑眉，道“哦，爱卿说来听听。” “臣推荐盛朗明盛将军，盛将军曾经为南境的统帅，帅兵镇守南境，连南越都能震慑住，这护卫之职盛将军定能胜任。”方山月接着道。 “臣以为不妥。”江莫寒道“盛将军之前的案子尚未明了……” “江大人，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难道司马大将军一天不将这个案子查清楚了，盛将军就要一天等着司马大将军么？这究竟是盛将军的失职还是司马大将军的失职？”江莫寒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山月便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是老臣失职，辜负了皇上期望，也耽误了盛将军。”方山月的话音刚落，司马长空就跪下和晏烈请罪道。 方山月原已经准备好了司马长空若是解释的话该要如何反驳，现在司马长空认错认的这么不含糊，他倒是楞了一下。 晏烈抬了抬手，让司马长空起来。倒是没有责怪司马长空，只是道“方 爱卿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虽然是不清楚，但是也不能一直拖着。” “皇上，虽是如此，但是微臣还是不赞同盛将军随六殿下去仙宁郡。”江莫寒执着道。 方山月面色一冷，甚是不悦的看着江莫寒道“江大人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你为何反对？” “一来盛将军曾是镇南将军，让他去做一个护卫统帅，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二来这南境的情况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若是到时候南境的情况有了变化，盛将军又不在京城，那还有谁去力挽狂澜呢？”江莫寒道。 此言一出，盛清和狠狠的吃了一惊，这话一点都不像是能从江莫寒的口中说出来的。也不怪他疑心，今天司马长空和江莫寒的言行实在是太反常了。 更难受的是他又找不出两人这么反常的原因。 这话听着是在帮盛朗明说好话，在为了南境着想的时候也是给盛朗明指了一条更好的道路。 但是江莫寒真的会这么好心吗？盛清和狐疑的看着江莫寒。 “江尚书说的也有道理，那江尚书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吗？”晏烈问道。 “臣推荐禁军大统领，大统领统领禁军，对护卫一事甚是有经验，臣觉得很是合适。”江莫寒道。 站在一旁的赵心中一惊，他是想出京历练，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他想要去南境，就算不能呆在南境一直是镇南将军，等回到京城怎么都能封个将军。 便是像俞书铭一般只是一个四品的安南将军，还能有机会一步步的往上爬，总归是前途无量的。 可是他这大统领好像就是一辈子，让他将自己的这一生就这样看到了头。他不喜欢这样的活法，不希望自己这一辈子到头来也就是一个禁军大统领。 但他要卸去禁军大统领一职的条件是未来的前程要好过他一直都是禁军大统领。可这只是区区的护卫统帅，他现在手上至少能掌管十万禁军，一个护卫统帅手上能有两万将士就算是不 错了。 盛朗明想要这个职位是现在除此之外盛朗明也找不到什么好机会了，可是他不同，只要他愿意等，机会总是能有的。 就算是没有，他也不能往低处走吧。 然而这些话他不能说出口，他连说话的权利都是没有的。 “老臣觉得让赵统领去仙宁郡并不妥当，六殿下的安危自然是重要的，但是皇上的安危更为重要。赵统领要是出了京城，那这禁军谁来统领？”盛清和道。 盛清和自然也知道让赵做这个护卫统帅是低就。十万禁军，这并不是一支小的力量。 “司马大将军现下已是担任着禁军副统领，便让司马大将军挟制禁军便是。届时等赵统领从仙宁郡回来，司马大将军再将位置还给赵统领。”江莫寒微微一笑，道。 赵握着剑的手越来越紧，青筋都暴露出来。江莫寒这话倒是说的好听，谁还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情况。 要是晏烈最后不让他再做禁军大统领，难不成他还能扯着晏烈袖子去厚着脸皮要么？ 厚着脸皮倒是也算了，就怕是不要脸皮了也是要不回来的。 盛清和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接着反对道“司马大将军是什么年纪了，怎么能再跟在皇上的身边护卫？江尚书你这是对司马大将军不敬！” “现在司马大将军身为副统领，也没有要司马大将军再在皇上身边护卫。只要大将军处理好禁军内部的事情，再提拔上一位副统领，让副统领跟在皇上的身边护卫就是。”江莫寒道。 这样的争执在朝堂上已经不罕见，朝臣们也多是端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心中也警醒着，生怕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赵的脸都青了，奈何一句话都不能说。现在他是跟在皇上身边护卫，并不是在上朝，是不被允许说话插嘴的。 “赵统领，你可愿意？”赵还在气着，耳边忽然传来了晏烈的声音。 第三百六十二章 人也往低处走了 赵还在想着自己不能说话不能拒绝而生气，但是晏烈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能如何回答？他能说自己不愿意要留在京城吗？ 他倒是想说，可是他要留在京城也要有足够的理由，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没有那个足够的理由。 他咽了咽口水，将所有的不满都压抑在心中，低着头道“微臣一切都听皇上调遣，但若是要微臣随六殿下去仙宁郡，微臣还是怕自己不能担此大任。毕竟微臣一直都在京城任职，对外面的情况知道的并不详细，要是六殿下出了什么问题，一百个微臣都是抵不上的。” 他不敢说自己不愿意去，却也不想放弃挣扎的机会。 不过卫嵘就是要将他按死，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挣扎的机会，马上就说道“皇上，微臣是相信赵统领的能力的，这么多年他护卫皇城，大的错处并没有出过。而且赵统领也说了，自己一直都在京城中任职，还是要多历练历练，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赵恨不得冲过去将江莫寒打死，江莫寒这是真的一心想把他从大统领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他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地位，要他放弃简直就是去了他的半条命。 他更是想不通，他从来都没有针对过江莫寒，为何江莫寒却处处针对他？这不仅仅是针对他，更像是要他的命。 之前他的话已经是他能说出的最大限度了，要是说的再多，难免让人捉了他的不是。 现在就只能看晏烈是什么意思了，只愿盛清和看在他对盛家还有用的份儿上，能为他再多辩驳两句。 盛清和的确是不像赵被去了禁军统领之职，道“若是要历练，应当是捡了能难办的事情来历练。这护卫之事对赵统领来说是轻车熟路，又哪里能达到历练的效果。” 听到盛清和这么说，江莫寒差点笑了起来。可见盛清和是真的慌了，之前赵才说了没有出过京城任职怕 办不好差事，现在盛清和又说护卫的事情对赵来说是轻车熟路，自己都说的两相矛盾，也不用他再费力去找什么破绽了。 其实他也能理解盛清和的急切，禁军的这股势力并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盛家已经失去了南境大军的兵权，要是再失去了禁军的挟制权，那就势力都去了一大半了。 “那以盛太师的话，便是这职位太低，赵统领是看不上了？”江莫寒用嘲讽的语气道。 “皇上明鉴，老臣并没有这个意思。老臣只是想为君分忧，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想。”盛清和并没有和江莫寒辩解，而是直接和晏烈道。 晏烈没有马上说话，似是在想着什么。盛清和细细巡梭着晏烈的神情，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这让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站在朝堂上，这每一刻过得都十分漫长，怕被江莫寒抓到他话中的漏洞，他不想再轻易的开口。想等着晏烈有了决断之后再好好想想怎么力挽狂澜。 也不知过了多久，晏烈才缓缓道“朕觉得江尚书说的甚有道理，前朝重文轻武，纵然我朝文武一视同仁，但是武将这边稍微是弱了一些，能带兵打仗是将帅之才少有。赵统领能力卓绝，不应该只被圈在京城中才是。” 听到这话赵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然而他明确的是现在他应该说话“皇上谬赞了，微臣愧不敢当。” 他低着头，晏烈的这话他是不相信的。晏烈要是真这么想的，为何去南境的事情就轮不到他。 即便不是镇南将军，要他做一个副将他也是愿意的。 而晏烈这么说，也是做了决定，是要将他配出京城了。想着，他的心里是一片寒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会是这么出京的。 盛清和的心里也不大好过，只听晏烈的语气他也是知道结果了。沉吟片刻，他还是出声道“皇上，六殿下是皇子，万不能出一点事情。这些 话原本是不该老臣说的，但是老臣想还是说出来才会让人心安稳。” 晏烈不能拒绝，只能示意盛清和说下去。 “赵统领毕竟是没有出过京城的，皇上想要历练他，也该让他有动力，让他挥自己全部的潜力。这样既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六殿下的安全，也能让赵统领得到历练的效果，岂不是一举两得。”盛清和说道。 这话便是说要让赵尝到甜头，赵才会尽全力办事。 江莫寒；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直接拆穿了盛清和打的好算盘“盛太师这话下官便听不明白了，若是赵统领去仙宁郡，那护卫六殿下是安全便是他的职责。既然是他职责之内的事情，他便怎么样都是要尽全力办好的。按照盛太师的话，若是不给赵统领一点什么激了他的斗志，让他有了动力，他便能不尽职了？若赵统领不愿意去，那现在说出来就是了。说的像是谁在逼他似的。” 盛清和的这话简直就是瞎话，且不说晏辰出了事情赵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只说赵对盛家的重要性，难不成盛清和还会用晏辰去给赵谋一个前程，这亏本的买卖想来盛清和是不会做的。 盛清和被气得几乎吐血，还未说话耳畔就传来了晏烈的声音“江尚书说的对，这原本就是赵统领的职责所在，若是六皇子出了事情，那赵统领也是逃不开干系的。赵统领，朕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担任护卫统帅，护着六皇子是仙宁郡，保证六皇子的安全？” 晏烈话都说到了这种份儿上，赵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呢？ 赵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单膝跪在了晏烈的面前，沉声道“多谢皇上信任，微臣愿意。” 盛清和长长的闭上了眼睛，完了，赵这禁军大统领的位置丢了，盛家的处境就更加不妙了。 他再睁开眼睛时看向了晏辰，盛家的希望，就全都寄托在晏辰的身上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南境捷报 盛清和以为事情都完了，其实还早。 江莫寒的嘴角稍稍扬了起来，绽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出声道“皇上，这护卫统领是确定了，但是还需一味副统领，还有监察御史也还未确定。” 晏烈的表情微妙，道“江尚书已经想好人选了吗？” 这次江莫寒没有在给人抢先的机会，晏烈的话音将将落地，他紧接着道“监察御史微臣推荐翰林大学士王牧之王大人，这副将嘛，微臣觉得守城军中的一个百夫长郭霁，拳脚甚是了得，人也机敏。不久之前落网了一个采花大盗，就是被他擒住的。” “江尚书莫不是在说笑吧。”盛清和冷冷笑着，并没有什么好语气“不过是区区一个百夫长，让他做副将，是不是太过抬举了。” “老臣依稀记得赵统领曾经也是从武状元直接成为了守城军的统帅，若是有才之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司马长空道。 赵的脸又绿了，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他想到了苏淳，的确，要是没有苏淳的话，他是爬不了这么快的。 武状元，听起来是好听，威风凛凛。但其实什么都不是。 这京城中连一个禁军侍卫都可能是哪个侯府的世子，他一个什么靠山都没有的武状元又算得了什么。 当时苏凌峰是武试的考官，苏淳来武试场上看望苏凌峰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惊了马，他在苏淳的身边最近，就这样救了苏淳。 之后苏淳拿着报恩的借口见过他两次，他有意无意的给苏淳透露了自己郁郁不得志的心情。然后不久他就接到了就任守城军统帅的职位。 他知道是苏淳做的。 他也知道，他能爬到现在的位置，皆是因为苏淳。他甩了甩头，想要将心中的郁闷一同甩出去。 可也只是徒劳。 在苏淳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索取什么谋算什么都觉得是理所当然，觉得这是苏家欠他的，是苏淳欠他的。 可是苏淳死了 之后，为何他的心里一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这块大石头还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现在重的像一座大山。 “江尚书虽说这郭霁能力尚可，但是朕总归是没有见过，朕这是要将六皇子的安危交到他的手中的，还是先让朕和诸位大臣见过之后再说吧。”赵正想着，耳边响起了晏烈的声音。 江莫寒应下来，道“微臣打听得知今日郭霁在演武场和别的小将有比试，皇上和诸位大臣可暗中去看看，这样更能看到他的身手如何。” 晏烈欣然应下。 至于监察御史的事情，盛清和等人的焦点都在郭霁的身上，也没有人提出反对，倒是很容易就定下来了。 看着目前的局势，盛清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像是一开始就让人给算计了。 “诸位爱卿还有事情奏禀吗？若是无事，今日的朝会就到这里吧。”晏烈道。 他的话音刚落，大殿外就响起了斥候响亮的声音“捷报捷报，卫将军击败南越军，卫将军击败南越军。” 这声音，还有这声音传来的消息，不禁让人心神振奋。 等了一会儿，斥候跑到了大殿中，跪了下来，将战报双手乘着，道“启禀皇上，南境传来捷报，卫将军大败南越军。” “哈哈哈……好，真是一个好消息。将战报呈上来。”晏烈的脸上是止不住的高兴，大笑了好几声。 等大太监将战报呈了上来，晏烈仔仔细细的看过之后，眼神状似无意的从盛清和的脸上划过。笑容还是不减“卫丞相，你真是有一个能干的儿子啊。” 今日一直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卫捷终于有了存在感，出列作揖道“多谢皇上夸赞，为皇上尽忠是应该的。” 晏烈的笑意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而且还坐直了身子，大声道“这战报上说卫将军不仅仅打败了南越军，并且查清楚了沈将军是被人污蔑的，已经还了沈将军清白。看来南境的安宁是指日可待了。” 俞明江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紧，不为其他，卫嵘越是得意，那宝芸也就越得脸。只怕仗着卫嵘的势宝芸是要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盛清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既然南境一切都安稳，那是不是说之前说的什么让盛琅月在京城中等着要是南境出了什么事情还要盛朗明力挽狂澜的话就是放屁了。 这战报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现在他就算是知道南境用不上盛朗明了，难不成还能和晏烈说既然南境安宁了就让盛朗明去仙宁郡吗？ 统帅的事情都定下了是赵，除非赵也像是晏明那样病了或者是有别的充分的理由，否则的话如何还能改变圣旨。 但是赵又不能像晏明这样，要是推去了去仙宁郡的差事，又丢了禁军统领的差事，那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一时之间，盛清和急的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了。好在他的手中还有一根结实的拐杖，不至于摔倒。 得到了南境的捷报，晏烈高高兴兴的退朝了。之后叫了几个权重的大臣，让练武场去看郭霁的身手了。 盛清和在里面，俞明江却是不在的。 俞明江之前已经打听好了，吏部今日不是薛成安值守，下朝之后说是有事情要和薛成安说，缠着薛成安就去了。 薛成安虽然只是吏部侍郎，但同时还有顺阳侯的爵位，身份上还是比俞明江要贵重许多。 俞明江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宝芸已经等在了京兆府的门口，状子都已经写好了，只等着京兆尹杜明下朝回来。 她是算着时间来的，因而等了不一会儿杜明便回来了。 杜明坐在大堂中，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看到状子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一阵头疼。 深吸一口气，他正了神色，重重一拍惊堂木，肃声道“将原告裕德县主请进来。” 衙役也不敢怠慢，出去将宝芸客客气气的请了进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告到了京兆府 在宝芸敲响了门外的鸣冤鼓时，就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之前俞家的事情就是京城百姓的谈资。 薛佳仪苛待继室女儿的事情几乎人人都听说了，而今看到宝芸来这里击响了鸣冤鼓，这还等了不一会儿的时间，这消息就一传十十传百，想看热闹的人都来了。 宝芸还没有进来，外面的人声就已经传到了杜明的耳朵里。 伴着人声，宝芸走了进来。来到了大堂中央，给杜明一福身，道“小女俞家宝芸，见过杜大人。” 杜明不敢托大，一向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受宠若惊，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和宝芸接触，以宝芸这个身份，是不用和他这么客气的。 而且昨天是司马长空还特地关照过他，宝芸的案子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用顾忌宝芸的身份，更不用顾忌其他的什么人。 “这状纸上写，县主是要状告俞府现在的主母，侵占了你先母的资产，是吗？”杜明问道。 “是的。以我朝的规矩，女子出嫁，嫁妆是女子的资产。我母亲从未将嫁妆赠与我继母，我继母早逝，那时我还年幼，我母亲的嫁妆就落到了我继母手中。如今我已经长大，但是继母还是找借口不将我母亲的嫁妆还给我。这原是家丑，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找到了京兆尹大人，还请大人为小女做主。” 宝芸缓缓说着，声音平静，却殷殷透出一股凄凉。 是啊，生母的嫁妆被继母霸占了，自己还被放到了乡下十。之后回到了父亲的身边，亲生父亲也不见得多疼爱她，这样的身世如何能不可怜凄凉。 杜明沉吟片刻，道“你既是状告俞夫人，那自然也是要将俞夫人请来。” 宝芸低垂着眉眼，道“那便麻烦杜大人了。” 此时的薛佳仪还在俞府中看着桌上俞明江让人送来的补品，觉得甚是得意。俞明江这样对她也不一定就是将她放在了心上，多半是想要拉拢她的哥哥，故而现在在和她献殷勤 其实她也不在意这么多了，只要俞明江能拉拢了薛成安一起投靠了盛家，借着盛雨嫣对卫嵘的爱慕，她就不相信不能除掉俞宝芸这个小贱人。 她才刚想到了这里，环露慌慌张张的进来，道“夫人不好了出事儿了。” 她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冷冰冰道“急什么，是天塌下来了吗？” “夫人，衙门来人了，说是大小姐在那里，请夫人去一趟。” “什么？”薛佳仪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忽然站起来，她眼前一黑差点又摔坐下来。幸好环露手快扶住了她。 “那个贱人在京兆府做什么？”她拉住了环露的手，疾声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来传话的衙役只说是让夫人去一趟，其余的什么都不说。” 薛佳仪一时悚然，俞宝芸什么时候去了京兆府她竟然都不知道，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俞宝芸去京兆府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想到了些什么，可是越想越心慌，要是真的像她心里所想的，那一切就糟了。 “夫人，外面的衙役催您快去，还说您若是不出去，他们就要进来抓人了。”守门的婆子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薛佳仪的脸色都变了，看到今天她是一定要去一趟京兆府了。 她勉强镇静下来，对守门的婆子道“你出去吩咐人好生照料传话的衙役，就说我梳妆好了之后便来。让他们切不要大着急。” 婆子领了命下去，她又马上对环露道“快派人去刑部和薛家分别通知老爷和我兄长，让他们一定来京兆府救我。” 环露也不敢耽搁，快步走了出去。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等环露回来之后，薛佳仪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外面去了。 薛佳仪来到是京兆府的时候，杜明已经让人搬了椅子让宝芸坐在了一旁，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见此薛佳仪的心中一沉，看目前的局势这位杜大人似乎已经偏心俞宝芸了。 她在心中想着，深吸一口气福身道“不知杜大人传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此时她的孩子已经显怀，腰身也足足胖了一圈。反观宝芸，身量纤瘦，就连面色都不是太好。 只是从外貌上对比，外人就下意识的觉得薛佳仪一定是苛待了宝芸的。 其实只不过是这几日宝芸忙碌了一些，又加上担心卫嵘，吃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所以状态才不是这么好。 杜明让师爷将状纸给薛佳仪看了，薛佳仪仔细看了起来，越看他的神色便越难看。勉强看完了之后才跪了下来，指着宝芸道“大人，这纯属污蔑。” 杜明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道“既然说你是冤枉的，那你有何证据？” 这次薛佳仪的脑袋倒是清楚，道“既然是县主说的我占了她先母的嫁妆，那她又有何证据？” 闻言杜明看向了宝芸，其实司马长空的态度明显是站在宝芸这边的。按照司马长空的为人，这宝芸也不会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 而且宝芸是圣上亲封的县主，现在是卫嵘的未婚妻，都说物以类聚，这样的宝芸他也很难相信是会是奸诈之徒。 他下意识的也想倾向宝芸这边。 不过他想归他想，他身为京兆尹，还是要秉公办案的。 “县主，你可有什么证据？”杜明问道。 宝芸微微一笑，眼神状似无意的从薛佳仪的脸上瞟过，之后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叠纸。 见到她拿出东西，师爷不用杜明说，主动将那叠纸呈给了杜明。杜明一张一张的细细看了。 每当杜明看完一张纸，薛佳仪的心就沉下一分。她直觉那是对她非常不利的东西。 那纸张足足有二三十张，其中好似还夹杂着一些契据。 等杜明看完了最后一张纸，将纸张放下，看向了薛佳仪，问道“那现在县主先母的嫁妆，是在县主自己的手上吗？” 宝芸的嘴角一直扬着，等着薛佳仪的回答。 第三百六十五章 没有想到的证据 薛佳仪低着头，紧紧的咬着唇，心想杜明不愧是京兆尹，一出声就抓住了重点。 “启禀大人，那些东西此时并不在县主自己的手上。老爷说县主年纪还小，不能掌管这么大的产业，便先由我们做父母长辈的先管着，等到县主长大一些或者嫁人之后，再还给县主。”她想了想说道。 宝芸抬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借着茶杯掩饰了自己眼中的笑意。薛佳仪这话是将俞明江拖了进来，只是不知道俞明江知道的话是会护着薛佳仪还是会怪薛佳仪将他扯了进来。 “看这嫁妆单子上，县主先母的嫁妆是的确是庞大的。田庄，房产，商铺，钱庄，还有许多的药堂。这些要说县主不会打理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是为何这上面的许多珠宝饰都不在县主自己的手中，这些东西可是用不着打理经营的。”杜明问道。 薛佳仪的手紧紧交握着，不想这才几个问题，她就感觉十分难以应对了。而且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之后杜明还有许多的问题在等着她。 她现在就觉得难以应对，，那到后面她应该怎么办？ 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拖到俞明江和薛成安来，现在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撑住。 下定了决心，她抬头看着杜明，努力要做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道“大人也知道，之前县主为了给先母守孝和祈福，就在乡下住了十年。杜大人更应该知道，乡下的环境恶劣，我们又不在县主的身边，让县主带着这么多的珠宝饰去乡下，那我们怎么能放心？” “但是老爷也不懂这些东西，不能时时保养清点，这才放到了妾身这里，让妾身代为保管。” 她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的解释着，上方的杜明早已经是听不下去了，继续问道“既然是因为县主去了乡下俞夫人才代为保管，那县主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为何那些珠宝饰还会在夫人那里，而不是在县主那里？” “妾身是想要还给 县主的，但是之前是没有单子，所以整理的有些慢。现在倒是有县主先母当初的嫁妆单子了，但是大人也看到了，妾身身子沉重，要将那些东西整理出来也是要时间的。” 薛佳仪还算是聪明，解释的看起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不过很可惜，这样的解释在杜明面前这些纸张的前面，就很明显是狡辩了。 杜明唤了师爷一声，让师爷将这些纸张呈给薛佳仪看。一个压抑拿着纸张，师爷一张一张的给薛佳仪看了。 薛佳仪这时候才知道这些纸张上写的是什么，原来是孔柔的那些嫁妆现在的境况。 “俞夫人可否给本官解释一下，为何一开始在县主生母嫁妆单子上的几处庄子所有人为何在两年前就变成了夫人和俞二小姐？你们可有购买的凭证，或者是赠与的证明？”杜明重重的一拍惊堂木，问道。 这一记惊堂木似乎是敲在了薛佳仪的心上，薛佳仪一个激灵，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冷水。 “这……这……”她绞尽脑汁想着，还是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都没有想到宝芸能弄到这些东西，她做的时候做的十分的小心谨慎，并且弄的这个田庄都不是在京城的，而是在宜城的时候孔柔置下的。 这些宝芸又是怎么得到的？ 宝芸看着她惊愕的样子，心中觉得甚是快意。她原也不想闹成这个样子的，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原主的。 若薛佳仪和俞明江是好相与的人，那这些东西他未必要全部拿回来，也肯定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拿回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这两个人是善良的人，又怎么会侵占原主的东西。她又怎么会有机会占用原主的身子重新活过来。 想着，宝芸的眼中还是忍不住透出了恨意。不仅仅是为原主，更是为了她。 薛佳仪和俞明江的自私和狠毒让她想到了赵和盛雨菲，他们可当真是像极了。 “大人，刑部尚书俞大人来了。”这个时候一个衙役进来禀告道。 宝芸扬了扬眉，薛佳仪的动作还真是快，这么出乎意料的去拿人，还有机会去通知俞明江。 她原本还想着要是薛佳仪没有这么本事，她还要费心去让俞明江知道。不过看来薛佳仪没有她想的这么没本事。 杜明的表情似乎是沉了一些，不过也只是片刻，便对衙役道“让俞大人进来吧，说起来他也是涉案的人。” 这句话在看热闹的人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俞明江的职位可是比杜明的要高的，杜明这么说，就不怕俞明江将来报复吗？ 俞明江进来的时候就收获了颇多的目光，不过这些目光都不是怎么善意。众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薛佳仪的所作所为俞明江身为一家之主，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薛佳仪的做法俞明江是默许的。 薛佳仪方才也说了，这些嫁妆是俞明江放在她手中的，可不是她抢来的。 而薛佳仪见到只有俞明江一个人来的，并没有看到薛成安的身影，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都在京兆府了，薛成安怎么可以不来，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啊。薛成安怎么可以不管她？ 她正想着，俞明江大步走了进来，先是给了宝芸一个不善的目光，接着沉声问杜明道“杜大人，你将本官的夫人拘来，所为何事？” 杜明站起身给俞明江作揖，不过并没有从桌上下来，只是站着说道“裕德县主状告俞大人的夫人侵占俞大人原配的资产，而且本官也不是将俞夫人拘来的，只是请俞夫人来问话的。” 杜明的这话说的不软不硬，俞明江一肚子的气不知道怎么出来，最后只能看向了宝芸，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道“宝芸，你这又是胡闹什么，有了什么误会你等我回来处置解释就好了，何苦要闹到杜大人这里，让杜大人费心。”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还想甩锅 宝芸站了起来，和婉的笑着，缓缓道“女儿试过了，但似乎没有什么用。” 此话一出，俞明江的脸是黑了大半。可为了不让家丑外扬，他只能压抑下自己那滔天的怒意，对宝芸道“便是父亲母亲有错，那我们也是你的长辈，你有什么误会我们在家里说明就是了。” 宝芸微微一笑，道“父亲，之前女儿不是没有和你说过这些事。女儿一再的要求您将女儿生母的嫁妆还给女儿。但是您一会儿说女儿还小不能掌管，一会儿又说没有单子不好整理。可是之前继母怀孕的时候，女儿亲眼所见我母亲嫁妆中的一面八宝屏风在继母的房间中，这父亲又该作何解释？” “看来这件事还要说很久，俞大人不妨坐下说。”杜明插嘴道，并且让人给他准备了椅子。 俞明江哪里还有坐下的心情，他都要被宝芸给气死了。他真是没有想到宝芸敢将这件事情告到了京兆府。 这件事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们俞家都将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对宝芸脾气，只能耐下性子哄道“好，之前是父亲疏忽了。但是现在父亲母亲已经知道了，我们可以回家说，不要再在这里为难杜大人了。” “女儿不这样认为，做事情便要有始有终，而且女儿不比杜大人，杜大人现在对这件事也算是了解了，他处理起来肯定要比女儿清楚。有如一直这么拖拖拉拉下去，不如今日就分出一个清白，省得日后再和父亲母亲争吵，那岂不是更伤了一家人的和气？”宝芸含笑道。 她这话一出，众人看向俞明江的眼神又不一样了。听她话中的意思，为了这件事俞府中已经争吵过许多次了。 俞明江气的几乎七窍生烟，要是可以，他现在真的想掐死这个孽障。 薛佳仪也是听不下去了，哽咽道“宝芸，你说话可是要有良心的。你生母生了你没有几年便病逝了，是，你父亲是没有将你 放在身边教养，可是也没有少过你的吃穿。你刚回到京城的时候，说是这些年都没有过月例银子，我和你父亲不也补给你了吗？可是你在乡下吃穿和教养什么不要银子，你这么说话良心过得去吗？” 宝芸坐在椅子上，对薛佳仪的控诉并没有什么反应，只含笑望着，轻声道“母亲说着话才是要好好过过脑子的。我在乡下要和别人一起下田劳作，自己的衣服要自己缝补。我靠自己的能力长这么大，父亲母亲什么时候管过我的吃穿？” 薛佳仪似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宝芸，不敢置信道“怎么会呢？，我一直都让人往乡下给你带银子的，你怎么会没有收到呢？” 方才宝芸没有什么反应，现在却差点被气的笑了起来。 果真，薛佳仪能从一个小妾变成正室，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这短短的时间，就想到了将自己的错处变成别人的办法。 明明就是薛佳仪和俞明江没有管过她，现在从薛佳仪的口中说出来，倒像是有恶奴在他们中间作梗，让他们一家人之间起了嫌隙。 她还想，薛佳仪多半是要将这个锅甩到张嬷嬷的身上。 她的嘴角慢慢上扬起来，装作是相信了的样子，眼中满是感动，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父亲母亲心中还是记挂着女儿的。都是女儿糊涂，误会了父亲母亲。” 听到她松了口，俞明江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笑着道“这样就对了，都是一家人，说开了就好了。” 看到这里杜明却有些忐忑了，不知道宝芸这是要干什么。要是宝芸就这么算了，那他岂不是白白的得罪了俞明江。 虽然司马长空的意思是让他不必害怕，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成就得罪了人，他心里便不是滋味。 这时候宝芸的眼中闪过嘲讽，道“不过既然都已经在京兆府了，这么多的百姓看着，杜大人也可以做个证人，不如我们今天就将事情说 清楚吧。” 宝芸的话锋转的没有一点预兆，俞明江的笑容僵在脸上，就连杜明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宝芸，都忘了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交给杜大人的这些契据中，有我母亲后来在宜城置下的产业，也有一开始就带去的嫁妆。东西我都一一整理出来。还有莫名其妙在继母和二妹妹名下的原本应该是我母亲的东西，原本的契据和现在契据所誊抄下来都在了。既然父亲和继母都只是想暂时帮我保管的，再过不久女儿也十五岁了，亲事也定下来了，再怎么能说也应该学着自己理事了。” 宝芸平静的说完之后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之后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注视着薛佳仪。 只见薛佳仪的眼睛里几乎都喷出火来，要是这里再安静一些的话，她想都能听到薛佳仪咬牙的声音。 这段时间杜明也反应过来了，看向宝芸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么聪慧并且能豁得出去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齐盛国自建朝以来，还没有哪个女子将自己的嫡母告上府衙的，纵然只是个继母。 多少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是咬碎了牙齿往自己的肚子里吞就是根本没有能力反抗的。 宝芸这当真是头一遭。 不管最后能不能要回孔柔的嫁妆，宝芸的名声都不会好听到哪里。说的轻了是彪悍无礼，没有女德，斤斤计较，说的重了便是不敬父母，不尊长辈，没有孝心。 杜明想了想，还是决心让宝芸身上的骂名少一些，斟酌了之后才问俞明江道“俞大人，您可知道女子的嫁妆夫家是不能强要的，您先夫人的嫁妆若是没有赠给您，您是理应交给裕德县主的。” 听到杜明这么说，宝芸给他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杜明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证明孔柔的嫁妆的的确确是属于她的，只要是俞明江拿不出孔柔曾赠与这些嫁妆的证据，那她拿回来是理所应当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敌对的朋友 俞明江自然是拿不出孔柔将嫁妆给他的证据的，他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神在宝芸和薛佳仪之间来回巡视着。 薛佳仪或许不明白俞明江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宝芸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俞明江这是在想要如何抉择了。 杜明看俞明江不说话，接着说道“这些单据十分清楚，有些产业许久之前是孔家的，在俞大人和先夫人成亲的那一年，这些产业的所有人就变更成了先夫人的。在孔老夫人去世之后，孔家的所有产业就都在先夫人的名下了，因为孔家就先夫人一个女儿。” “之后先夫人随俞大人去宜城之后，又置办了许多产业，不过都是写在县主的名下的，多是一些药铺，其中有两个庄子，这两个庄子现在尽数都是在俞夫人的名下的。不知俞大人可知道这些事？” 宝芸低头浅笑，能做官的果真是自有一套，这才短短的时间，杜明就知道怎么样更容易的解决问题了。 杜明是想让俞明江将薛佳仪撇开，牵扯上官眷总比直接牵扯上官员要容易解决一些。 俞明江的眼神最后定格在了宝芸的脸上，现在的宝芸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倒是他和薛佳仪像是被审问的人一样。 仅仅是这一眼，俞明江也确定了，宝芸这就是仗着势的。难怪之前他去找杜明软硬兼施，但是杜明也软硬都不吃。 原来是俞宝芸在就打通了这个关节。宝芸仗着卫嵘的势，杜明自然就看不起他了。 他在心中冷笑着，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而且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薛佳仪竟然将孔柔的嫁妆放了一些在自己的名下，他都没有敢这么做，薛佳仪这算是自作孽，他可是管不了了。 想着，他转而看向了薛佳仪，脸色阴沉，这话是对杜明说的“杜大人，这些事情若不是你说本官都不知道。本官的意思是等到宝芸长大一些的时候，再将她生母的嫁妆交给 她。也是我被蒙蔽了，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易了主。” 这每一个字落在薛佳仪的耳朵里像是炸雷一般，将她的脑袋炸的嗡嗡响，这个时候俞明江怎么能这样说呢？ 这些事情她是和俞明江说过的，她说怕俞佳雯以后的嫁妆微薄，会被婆家看不起，所以是就将一些孔柔的嫁妆给俞佳雯。 这些事情俞明江的的确确是知道的，现在这样是要撇清自己，都让她一个人承担了么？ 她含泪看着俞明江，俞明江却移开了目光，出声对杜明道“贱内的确是犯错了，但是好在现的早，还有机会补救，想来她现在也知道错了，还请杜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杜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眉，道“只要她愿意将俞大人先夫人的嫁妆还给裕德县主，那本官便算俞夫人是认罪态度良好，再加上俞夫人身怀有孕。那本官酌情处理，只罚银钱五百两以作惩罚，俞大人看这样可以吗？” 俞明江知道这样已经算是宽大处理了，薛佳仪这罪过要是认真算下来，是恶意侵占他们财务，严格追究下来，这么多的财务就是将薛佳仪斩了都是有可能的。 “多谢杜大人。”俞明江客客气气道。面上是这样，其实心里已经将杜明恨上了。要是杜明顾及着一点他的面子，也不会让这么多人看着审案了。 薛佳仪死死的咬着嘴唇，直到舌尖传来腥味也不曾松开。 “鉴于财物数额巨大，种类繁多，限俞夫人七日之内将契据整理好，该归还的归还给裕德县主。为保公平，又京兆府的账房先生全程监督。”杜明道。 这是一点钻空子的机会都不留给薛佳仪和俞明江了。 可是俞明江还得强撑着笑容，和杜明道了谢。扯了扯薛佳仪，带着薛佳仪走出去了。 这其间宝芸一句话都没有说，等俞明江出去了，才起身福身对杜明道“多谢杜大人给小女主持公道，小女实在是感激不尽。” 杜明面色淡淡，也不居功“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天冷，县主快些回家吧。退堂。” 说完杜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宝芸转身含笑袅娜的走了出去，还不忘给看热闹的百姓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见到宝芸如此亲切又有礼貌的样子，百姓们也是止不住的心生好感。 宝芸带着仪丹和采云走出京兆府的时候，俞明江和薛佳仪的车架早已经走出了好远。宝芸看着雪地上的车轱辘印和马蹄子的印子，嗤笑一声。 坐到了马车中，宝芸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在冷天中，就连气息都是白茫茫的。 宝芸不由搓着手，仪丹这时候递上了一张纸条，这是江莫寒写来的。宝芸打开看了之后不由笑了起来。 “小姐笑什么？”采云问道。 “事情成了，四殿下留在了京城中，由六殿下去北境赈灾。赵为护卫统帅，郭霁将军暂定为副将，翰林大学士王牧之王大人为监察御史。卫将军在南境一切都好，还查清楚沈将军是被冤枉的。”宝芸的神情算是这两日以来最轻松的了。 马车缓缓向前拭去，因着有雪，反倒是没有往日的颠簸。 仪丹的手中还握着那些契据，不由失神。察觉到了仪丹的沉默，再看到她手中的握着的契据，猜到她的心事，问道“你想到寇暖了？” 听到宝芸的声音，仪丹回过神，笑了笑，没有掩饰，道“是啊，奴婢想到她，心中有些难受。” 看到仪丹这模样，宝芸也有些惆怅。仪丹见到宝芸也伤心起来，想到这几日宝芸难得松了一口气，不想宝芸为了这些事情再不得开怀，忙道“现在好了，卫将军在南境一切都好，四殿下也能留在京城了，小姐应该高兴才是。” 宝芸知道仪丹的心思，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不如干脆说开了“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寇暖并非真的敌对？” 第三百六十八章 回到家继续纠缠 仪丹轻哼一声，甚是得意的样子，道“小姐这就是瞧不起奴婢了，奴婢跟了小姐这么久，便是没有小姐这么聪慧，多少还是要学到一些的。” “之前寇暖看起来像是处处和小姐作对，可是细细想来小姐不但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是得利的。上一次她掌管中馈的时候，还帮小姐整理出了许多先夫人的嫁妆，她若是真的和小姐作对的话就算是老爷的吩咐也不用这么尽心的。而且小姐对她那么好，她自己也是那么好的人，奴婢不愿意相信她是忘恩负义的人。” “所以小姐让奴婢去吩咐和颜传话给寇暖去账本中着重找夫人的私产，奴婢就都明白了，其实寇暖的心一直都在小姐这边的。她当初之所以这么做，多半也是有别的苦衷。” 说到这里，仪丹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惆怅之情溢于言表。 采云知道仪丹和寇暖的接触甚多，想到寇暖身上生的事情，她亦是不大好过，接着仪丹的话道“小姐说是让寇暖帮忙的时候，仪丹姐姐别说有多高兴了，只是看小姐为卫将军的事情担心，故而也没有多问。” 宝芸分别拉过了寇暖和仪丹的手，柔声道“一开始我不告诉你们真相，是不想露了破绽让薛佳仪怀疑，不想你们还是愿意相信寇暖的。寇暖若是知道的话一定是欣慰的。” 仪丹低着头，早已经红了眼睛。 “你们现在知道了，我也就更放心了。”宝芸叹息一声，道“她当初这么做的确是有苦衷的，一来是怕薛佳仪查到了她并非是姑娘身子，以此来污蔑我们居安院的清誉，二来也是恨毒了薛佳仪，想要亲自报仇。” 说完宝芸又是唉了一声。就算是有了上一世的人生经验，也不能保证这一次想做的事情都能做成。 寇暖便是她和薛佳仪的战争中的第一个牺牲者，她会更加小心，但是也不能拍着胸脯说这样的事情再不会生。 马车在雪地上行驶的很慢，最终还是吱吱呀呀的驶到了俞府。 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宝芸下了马车开始往居安院走去。虽然她心中有数是一定回不到的。 果然，这才走出了没多远的距离，周固就拦住了她的路，躬身道“大小姐请留步，老爷和夫人请您去一趟。” 她无奈的撇撇嘴，示意周固前面带路。 中午才刚扫过的路面，现在又积上了厚厚的雪，小厮们又忙着清扫起来。宝芸看大冷天的这些下人也是辛苦，停下了脚步，对周固道“周管家，天儿这么冷，吩咐厨房去给这些小厮熬一些肉汤吧。看他们身上也单薄，不如再去给府中的下人每人做一身冬衣。银钱你稍晚一些时候来我院子支取。” 周固躬身应下了，离得近的小厮将宝芸的话听的清楚，不由心中激动，当即就跪在了宝芸的前面，笑的合不拢嘴，感激道“多谢大小姐体恤。” 宝芸并未说话，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之后跟着周固往大堂的方向去了。 大堂的门敞开着，宝芸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其中传出来的低气压。那里面的气氛都快冰冻起来，看着比外面这冰天雪地的还冷。 宝芸像是三月的春风，走进去便吹散了这一屋子的低温，微笑着福身问道“不知父亲母亲此时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俞明江的脸色冷硬异常，那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眼神冷冰冰的盯着宝芸，道“我为了什么事情叫你来你真的不知道吗？” 宝芸站起身，疑惑的摇头道“女儿实在是不知，还请父亲明示。” “你的父亲都还没有叫你起身，你胆子倒是大，自己就敢起身了。”薛佳仪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将宝芸生生烧死。 宝芸唇角含笑，温婉道“母亲这话是怎么说的，像是在说父亲是不讲理的人一样。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被罚跪，我有没有犯错，父亲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为何会不让我起身？” 她的话音刚落，俞明江就冷哼一声，“按你说的，我要是不让你起身，就是是非不分的人了？” “父亲此言差矣，父亲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也不是女儿说了算的。这只是女儿自己认为的。父亲若是觉得女儿真的失礼了，那女儿赔罪就是。”说着宝芸又弯下了膝盖。 俞明江被宝芸这么一说，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最终还是沉声道“你都说了我若是不让你起身你便认为我是是非不分的人，那现在你这番做派，岂不是让别人也认为是我是非不分了。” “父亲母亲可当真是难伺候，我起身母亲说我不敬父亲，我赔罪父亲就说我故意让人误解父亲，不如父亲母亲商议好了再告诉我要怎么做。”宝芸也冷下了脸。 对宝芸的态度俞明江一点都不感到吃惊了，虽然宝芸还在俞府，可是已经不能算是俞府的人了。 仗着卫嵘的势宝芸也不将他放在眼中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的软了下来，道“为父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是你多想了。今天找你来的确是有事情。” 薛佳仪又是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俞明江，都到了自己的府上了，俞明江这是还要将她推到前面去任俞宝芸这个小贱人践踏吗？ 宝芸嘴角的笑容嘲讽，她以为薛佳仪早已经看清楚想清楚了，但是看薛佳仪的脸色似乎不是这样。 “是什么事情还请父亲明示。” “父亲母亲回来了。”宝芸的话刚说完，门口就响起了俞佳雯的声音，“中午京兆府来了人将母亲唤了去，女儿和好生担心，现在没事了吧。” 俞佳雯边说着话边走了进来，走到宝芸身边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宝芸。 “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就是为了家中的事情。”宝芸帮薛佳仪回答道。 俞佳雯眼中浮起戾气，声音中像是含了冰碴“既是家中的事，怎么会去了京兆府？” 第三百六十九章 人家一家三口 宝芸眉目间风朗气清，没有一点阴霾，坦荡道“不过是为了我生母的嫁妆，我见父亲母亲迟迟不肯还给我，眼看着我也到了该出嫁的时候，这心中难免着急，就去请京兆尹杜大人帮忙了。” 这话说的俞明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和着这还是他的错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俞宝芸是他的女儿。父为子纲，不管他做什么宝芸都不能忤逆他，否则这便是不孝。 至于薛佳仪，就更加不认为自己有错了。她在宝芸的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还破天荒的进了京兆府，她有什么错。 只怕今后人人都能笑话她了，被自己的继女告上了府衙，这不仅仅是京城中，纵观整个齐盛国这也是头一遭。 想着，她的眼眶红了，楚楚可怜的对俞明江道“老爷，妾身一心为了这个家您是知道的。这姐姐的嫁妆一事，当初也是您说的宝芸年纪还小，暂且放在您那里掌管，等到宝芸再大一些就还给宝芸的。如今宝芸是误会了妾身才会将妾身告上了京兆府，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不然您忍心看着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听到别人笑话他的母亲吗？” “夫人这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薛佳仪才说完，仪丹就忿忿道，“就算是老爷让您暂时管着先夫人的嫁妆，但是您将先夫人的嫁妆过在了自己的头上，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薛佳仪脸色一沉，指着仪丹怒声道“你这个没规矩的丫头，谁给你的胆子在主子说话的时候插嘴。来人，拖出去张嘴四十，赶出府去，我们俞府容不下这样没规矩的贱婢。” “母亲息怒，母亲现在分肚子里还有孩子，不宜这么生气，还是消消气吧。”宝芸淡淡道。 薛佳仪冷笑一声，面冷如霜，“怎么，我现在连落一个丫头都没有不能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母亲误会了。仪丹说话冒犯了您，的确是该罚。就罚她两个月的月奉 吧。” “这样顶撞我，罚两个月的月奉就算是了事了。大小姐这样处置，也不怪身边的丫头没有规矩了。” 宝芸挑眉看着薛佳仪，嘴角的笑容似有深意，道“我身边的丫鬟再没有规矩，好歹也没有出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像母亲，对身边伺候的人要求是这么高，这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也不知道要换到什么时候。” “你……”薛佳仪气的狠了，猛的站起来指着宝芸，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宝芸这是在诅咒她身边的事情层出不穷。 “宝芸，你是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虽然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她也是你的嫡母，你对她怎么一点尊敬都没有。”俞明江斥道。 “就是，姐姐你这样不孝，要是被卫将军退婚了，岂不是丢我们俞府的脸。”俞佳雯也趁机跟着诅咒宝芸。 面对这一家三个人，宝芸只觉得好笑，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笑了出来。 听到她的笑声，俞明江的脸黑的像是抹了锅底灰，咬着牙齿道“你笑什么？” 俞明江说完她也没有马上回答，停了小声，用帕子擦了眼角溢出的泪水，这才道“父亲这话也当真是好笑，从女儿一进门，和女儿过不去的不是母亲吗？怎么现在倒是成了我对母亲一点尊重都没有？” “说是想要我孝敬母亲，母慈子孝，母慈子孝，要母慈子才能孝。父亲也别将错处都归在了女儿的头上。” 俞明江张口就想反驳，可是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现在能说什么？杜明已经判定薛佳仪着实是侵占了本该属于宝芸的孔柔的资产。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还能说薛佳仪对宝芸是慈爱的。 他现在有一种感觉，好像是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他进无门退无路。在京兆府他将一切错处都推到了薛佳仪的身上，就是为了保全自己。 然而现在他还是不见得就真的从这件事情中抽身了。 他暂且压制住心中的愤懑，对宝芸道 “你母亲是犯了错，但是他终归是你母亲，该有的尊重和孝悌你还是要有。不然传出去让别人议论我们俞府不知规矩” 宝芸笑而不语，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静静的看着俞明江，直看的俞明江心里毛。 扯了这么半天，俞明江才想起来他叫宝芸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深吸一口气，道“我叫你来这里是关于你生母嫁妆的事情。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家事，要是让京兆府掺和进来，我们一家人之间反而显得生分了，你觉得呢？” 宝芸的笑容扬了起来，简单道“父亲说的是。” 俞明江还盼望她接下来说点什么，可是看她的样子并没有在说话的打算。俞明江只能接着道“杜大人让京兆府的账房先生来俞府，他一个外人，总归是碍手碍脚的。” 宝芸知道俞明江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想让京兆府的账房先生走。可她就当做是不知道俞明江要做什么，就一味的装傻充愣。 这可将俞明江气的够呛，他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看宝芸的样子还是懵懵懂懂的，难道真的要他说将京兆府的账房先生赶出去，不想让京兆府掺和进来。 “你到底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俞明江还是被宝芸逼得破功了，当着宝芸的面就差点喊了出来，要是可以的话，现在他的手都放在宝芸的脖子上了他是真的想掐死这个贱丫头。 宝芸睁大了眼睛，长长的哦了一声，看起来是明白了俞明江的意思，“原来父亲是觉得杜大人只派了一个账房先生来所以不高兴，怕这个账房先生不清楚情况，不仅帮不上忙还惹麻烦？” 俞明江差点两眼一翻气死过去，他皮笑肉不笑的指着宝芸，“你别给我装傻，我知道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宝芸低下头轻声笑着，再抬头时又是满脸的天真懵懂“那父亲真的是高看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第三百七十章 早就撕破了脸皮 俞明江的眼神直像是要将宝芸生吞活剥了一般，宝芸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但宝芸一口咬定了不知道，他也拿宝芸没有办法。 生了这样一个女儿，真不知道他造的是什么孽。 “这到底是我们家自己的事，京兆府的账房先生参与进来，一来他对府中的情况并不了解，二来今后要是他对我们府上的事情有什么误会，出去大肆宣扬的话，你的脸面是不要了吗？”俞明江用染了火的眸子看着宝芸，语气也甚是严厉。 宝芸不愠不恼，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道“父亲说的是，但这账房先生到底是杜大人指派来的，父亲若是有什么不满，去和杜大人说就是了。和女儿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当听到宝芸说第一句的时候，俞明江还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而等宝芸说完了话，差点就吐出血来。 他要是能直接和杜明说，又何必在这里和宝芸费这么多的话。 俞佳雯站在一旁终是忍不住，出声冷嘲道“姐姐成为了卫将军的未婚妻之后还当真是不一样了，连家中的脸面都不顾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已经是卫家妇了。” 宝芸斜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如何不顾家中脸面了，占了别人资产的到底也不是我，不归还的也不是我。我不过是想要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怎么成了不顾脸面的是我？” 这话字字句句都直指造成家宅不宁的都是薛佳仪。 薛佳仪狠狠的瞪了宝芸一眼，道“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我造成家宅不宁，让俞府被人笑话的。可是在你没有回来之前，我们一家人和乐融融。从你回来之后，府中就是鸡犬不宁，你自己还没有认识到错误吗？” 闻言宝芸真是想仰天大笑，连仪丹都听不下去了，上前说道“夫人这话可是好生没有道理，小姐没有回来之前，没有人和你讨要先夫人的嫁妆，你们欠 着小姐的也没有人觉得要还，自然是和乐融融。如今我们小姐回来了，想要回自己的东西你们却不给，还要怪小姐闹的家宅不宁，天下间何时有这样的道理了？” “宝芸，你这丫头也着实没有规矩了一些，这是第二次冒犯了。”俞明江冷冰冰的说道。 这时宝芸也懒得维持脸上的笑容了，冷下了脸，冷声道“父亲觉得她没有规矩，女儿却觉得她忠心得很，当初若不是这几个丫鬟不离不弃的守在女儿的身边，女儿现在只怕早就被母亲遣回乡下去了。” 俞明江脸色大变，听着宝芸这话中的意思已然是不对。 “其实母亲和我之间早已经撕破了脸皮，又何苦做出这样的令人恶心的姿态？母亲是早已经恨我入骨了吧。若不是我，俞佳雯或许不会走到这样的境地，若不是我，我生母的嫁妆就理所应当的都是你的了。你可以站在我母亲的尸骨上，用我母亲的钱财为你的女儿铺路。” “话说回来，母亲以为我就不恨你吗？”宝芸一步步的走向了薛佳仪，徐徐道“我生母刚刚去世，你就撺掇着父亲将我送到了乡下，授意乡下的那些奴仆欺压我，侮辱我，不找人教养我。之后父亲调任，觉得将我放在乡下会惹人闲话，就想着将我接回来。” “那时的我已经是这样惨，什么都没有。母亲和妹妹照样还是不想着放过我，而是让人来玷污我的清白。母亲，这些事情你敢说你没有做过吗？” 说完最后一句，宝芸刚好站在了薛佳仪的面前，眼神似是极地的寒冰，轻易就能将人冰冻。 薛佳仪愣愣的看着宝芸，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也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宝芸竟然都是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宝芸只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姑娘，怎么会这么聪慧，怎么会……这么可怕。 宝芸见薛佳仪呆了，转而看向了俞明江，冷笑了一声，道“还有父亲，父亲的事情我知道 的也有不少，为了这个家你们所谓的安宁，有许多我已经是忍了。父亲要是再逼我的话，就别怪我忍不下去了。” 俞明江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想质疑宝芸不过就是在吓唬他，然而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心底深处是相信宝芸说的都是真的，不由自主的就害怕了。 仪丹和宝芸看到宝芸这样也是惊呆了，她们都没有想到今日宝芸会将话说的这么清楚。不过看到门口门神一般站着的阿大阿二，心里又放心下来。 有这两个侍卫在，也不怕宝芸会被怎么样。 这样还真是有些仗势的意味，不过只要俞明江和薛佳仪再不能欺负宝芸，仗势又怎么样。 这时候宝芸已经慢慢踱到了椅子上坐下，唇角的笑容再度变得温婉，声音轻的似是湖面拂过的微风“我母亲的嫁妆，还有用嫁妆里的银子置的那些资产原本就应该是我的。我拿回来有什么不对吗？父亲。” 这一声父亲她咬重了一些，提醒了俞明江回神。 俞明江回过神，心中是寒凉一片。现在他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这个女儿他是真的掌控不住了。 可是宝芸是怎么从一个乡下丫头一步步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他现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似乎宝芸生来就是这样的。 从他见到宝芸从乡下回来的时候，宝芸便不像是一个乡下丫头。比俞佳雯这个自小锦衣玉食细心教养的姑娘还要气派。 就算是第一次进宫，宝芸也没有闹出什么笑话。一个小孩子在乡下十年真的能长成宝芸这样吗？ 他仔细端详着宝芸，眉眼间有七分像孔柔，三分像他，这的的确确就是宝芸，就是他的女儿。 宝芸看着他，笑意宛然。 对上宝芸的眸子，他方反应过来宝芸说了什么，心中一凛，道“我没有说这些东西不属于你，你要拿便拿回去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 给敌人弱点 对俞明江的话宝芸并不觉得吃惊，她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俞明江要是真的是这么硬骨头的人，她也就不会看不起了。 薛佳仪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或者说是想到了却还是不愿意面对。毕竟孔柔的嫁妆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仅仅是她从其中抠出来的那么一点点，就够她吃香的喝辣的了。 将这些东西还给宝芸，就像是从她的身上割肉一样。 得到了俞明江的回答，宝芸将视线放到了薛佳仪的身上，还不等薛佳仪说什么，便说道“母亲将我生母名下的庄子转到了自己的名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就不追究了，也不会让杜大人追究。不过有个前提。” 薛佳仪冷冷笑着，道“你会这么好心？” 方才宝芸说了这么多的话，两人之间都已经说开了，那她也就不用再做戏了。 若不是做给外人看的，怕外人说她苛待俞宝芸，她也懒得给宝芸好脸色。 “我又不像是母亲，什么事情都要做死了一点余地都没有。而且我生母的嫁妆好歹是大部分都还在，说到底我的损失也不小，又何必要非要和母亲过不去呢？” 宝芸现在是笑意吟吟，与方才咄咄逼人的她判若两人。 薛佳仪怒上心头，咬牙道“你说的倒是好听，方才说撕破脸皮的不是你吗？” “是我。”宝芸声音清冷如玉，“母亲几次致我于死地，难道我没有理由和母亲撕破脸皮吗？而且现在还愿意和您这样说话，不过是看在您还算是我的长辈的面儿上，不然的话母亲以为我还愿意放过你吗？” 宝芸又讥又讽，薛佳仪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偏偏气的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还是俞明江开口道“你的前提是什么？” 薛佳仪猛的看向了俞明江，对宝芸的怒火多少有些转到了俞明江的身上。她又没有打算答应俞宝芸的什么前提。 俞宝芸说是答应了前提就不会和她过不去，但是俞宝芸和她过得去过不去又怎么样，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宝芸和平相处的。 “我的前提也很简单，只要母亲将我生母的嫁妆还给我，那便一切都好说了。”宝芸含笑道。 薛佳仪刚要说话，就被俞明江用眼神制止了，而后俞明江自己道“这原本就是应该的。” 宝芸对俞明江的这个决定也并不吃惊，站起身来，浅浅笑着，道“那便多谢父亲了，杜大人派来的账房先生定是有本事的，有他在这件事一定是给我们明明白白的办成，父亲就放心吧。” 俞明江僵硬的笑着点了点头，看他已经是在爆的边缘，宝芸也不想多待，福身道“那女儿就先走了。” 阿大阿二尽职尽责的跟在宝芸的身后，他们走了不一会儿，阿大阿二就听到大厅的方向传来了碗碟碎裂的声音。 宝芸的耳力并不像他们二人这般好，故而没有察觉道。 快到后院的时候，宝芸才转过身对两人道“你们两人在前院，多注意一下账房先生，。我担心有人会铤而走险。” 两人明白宝芸的意思，严肃的点头应了下来。 回到了居安院中，等到采翠奉上了热茶，仪丹才问宝芸道“小姐，今日您为何要说那般重的话，要是传出去的话岂不是平白惹了外人的闲话。” 宝芸喝了两大口茶润嗓子，才笑着道“我母亲的嫁妆被薛佳仪和我父亲霸占了这么多年，而且薛佳仪还转移了一些在自己和俞佳雯的名下，这么大的事情我要是都还不生气伤心，那我在外人的眼中成了什么了？” 仪丹恍然大悟，道“原是这样，小姐要是凡事都不动声色，那外人难免会以为小姐是心机深沉，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能这么平静的解决。” “这是第一点，还有第二点，我要是平静了，外人知道后多半的主意力都会是在猜测我，我若是爆出来了，那外人便多半 会感同身受，觉得薛佳仪和我父亲的做法甚是过分。” 采云站在一旁，咀嚼了一会儿宝芸的话，等完全反应过来了，才满是敬佩的对宝芸道“大小姐想的可真周到。” 见到采云这呆萌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这笑意却逐渐淡了下来，看着外面扑簌簌的雪，喃喃道“更重要的是，外人觉得我的性子是这样的没有耐心，多半便会以为这是我的弱点，我主动让他们以为我有了弱点，总比他们自己去摸索的要强。” 这话说的并不高深，仪丹和采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看宝芸这淡漠的神情，她们不约而同的觉得现在还是不说话的好。 此时的大厅中又是一片狼藉，要是卖瓷器摆件的知道俞府又砸了许多的东西，一定有将摊位摆到俞府来的冲动了。 “老爷，你为何要答应那个小贱人的条件，只要我们运作得当，未必就要听那个小贱人的。”这里也没有外人，薛佳仪也不再伪装，恶狠狠的说道。 “住口，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雯儿就是被你教坏了。”俞明江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但还是不觉得解气，索性就将气都撒在了薛佳仪的头上。 薛佳仪自己现在也像个炮仗似的，被俞明江这么一点，也整个炸了，阴森森的笑着，道“老爷现在是嫌弃妾身了吗？但是老爷也不想想妾身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老爷要是一开始就不将那个小贱人接回来，妾身会变成这样，雯儿会被她害成这样这样吗？” 听薛佳仪提到自己，俞佳雯马上反应过来，跪在了俞明江的面前，擦着眼泪道“是啊父亲，您不想想女儿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虽然是成了皇子侧妃，但是女儿是失了清誉的，这叫女儿以后在六殿下面前可怎么自处啊。”、 她说是这样说，却也不是这样想的。当初薛佳仪也是和俞明江无媒苟合的，现在还不是成为了正室夫人，吃香的喝辣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死了就没事了 俞明江心头原本就烦乱，现在听薛佳仪和俞佳雯一个在骂一个在哭，心里更是乱的像是一团麻。 “好了，哭什么哭，都给我闭嘴！”俞明江再没有可以砸的东西，只得重重的拍桌道。 薛佳仪和俞佳雯都没有见过俞明江这么生气的样子，皆震惊的看着俞明江，脑袋中一片空白。 大厅中安静下来，俞明江的才稍稍镇静了一些，重新坐了下来，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薛佳仪没有想到俞明江会做这样的决定，不管不顾的走到了俞明江的身边，怒声道“不可以，老爷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当初明明说过孔柔的嫁妆是我的了，为什么现在反悔了！” 听到这话俞明江气极反笑，冷冷笑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是想你自己去死还是想我丢了官职？” 薛佳仪并不接受这个结果，犹不死心道“老爷，我们不一定非要听那个小贱人的，只要那个小贱人死了，这一切不就都是我们的了吗？” 俞明江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道“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你以为她现在是什么人？她是卫嵘的未婚妻，就算是卫嵘不在京城，但是卫捷还在。便是卫捷不护着她，为了卫嵘在边关安心，你以为皇帝坐视不理吗？” 这次倒是难得俞明江想的这么清楚，不过现在薛佳仪可不想这么多，她只想着宝芸若是死了，就没有人能挡着俞佳雯的前程，也没有人能让她在府中也不得安宁了。 她嘴角噙起森林诡异的笑，一字一句道“那若是她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呢？” 看到她的样子，俞明江的心里终于有了不好的预感。俞明江还以为她只是气急了随便说说的，可是看样子她竟然是认真的。 不得不说，俞明江对她说的也是十分动心的。宝芸虽然是他的女儿，可是没有了这个女儿，他的日子似乎是能好过上许多的。 可是同时，他也想到了，一 旦事情暴露，他就是万劫不复！他不愿意冒这个险，这么多年他才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他才不愿意担这么大的风险。 “你最好把这种心思咽到了肚子里，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更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俞明江冷冷道。 “老爷若是害怕，妾身便自己去做。老爷放心，若是事败，妾身一人承担，不会连累老爷的。”薛佳仪嘲讽道。 俞明江起身，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托起了她的下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刚才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你若是不怕死，尽可以试试。” 薛佳仪的美目中泛起了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俞明江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可是他的妻子啊。 那时候俞明江什么都没有，她尚且还是侯府的嫡女。虽然不是嫡长女，但也是蜜罐子里泡大的。 她见到俞明江的第一面，她就坚信这个人是她以后的夫君。在所有人当中，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俞明江。那时的俞明江，风流倜傥，温文尔雅。与他说话像是春风拂面。 可是她的父亲是不会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做侯府的女婿的，她便豁出去了，与俞明江偷吃了禁果，三个月之后，她的肚子里有了俞书铭。她的父母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她嫁给俞明江。 只等着俞明江一个月之后春试的结果出来就来侯府提亲。 她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她满心欢喜的在侯府备嫁的时候，传来的却是俞明江去虎贲将军府提亲的消息。 他们顺阳侯府怎么敢和虎贲将军府相比，她的父母为了息事宁人，就让她将孩子打掉。 这是她好不容易和爱人有的孩子，而且那时候她已经能感觉到胎动，如何能狠下这个心。她最终还是下了决定，趁着她父母的不备的时候，跑出了侯府，去找了俞明江。 俞明江见到她也甚是感动，可是她还犹记着俞明江和孔柔的婚约。谁知她还没有问，俞明江就红了眼眶，告诉她是孔 柔看上了他，非要嫁给他，碍于虎贲将军府的威势，他一个举子也不敢反抗。 但是俞明江也说了会照顾她，俞明江也说到做到了，给她在外面置了宅子，找了称心的奴仆，照顾着她将俞书铭生了下来。 俞书铭生下来之后不久俞明江才和孔柔成亲，再之后俞明江就被调到了宜城，在宜城，她成了俞明江的妾室。 薛佳仪想着这些，眼泪也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当初的那个有情郎，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抬头看着俞明江，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缓缓道“老爷，你还记得你和妾身是如何认识的吗？” 听到她这么说，俞明江脸上的神情僵了一下，别过了头，不愿意面对她的目光，道“夫人，时过境迁，我们都不是当初怀情的少男少女。我们现在有孩子，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雯儿和铭儿着想。你想想你要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你让这两个孩子，就你肚子里的孩子，看来如何自处？” 薛佳仪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让俞明江十分的不安。 “难道有俞宝芸在，我的雯儿就能出头了吗？老爷莫非是忘了，雯儿是因为谁才有了现在的处境的？还是老爷以为今后俞宝芸就能对雯儿罢手了？”待笑声停了之后，薛佳仪状似癫狂，怒声责问道。 看她现在的状态，俞明江的眼神冷了冷，最后只说出一句“我看你是疯了。” 俞佳雯在一边看着俞明江和薛佳仪的争吵，挪着挪着挪到了一个角落里。她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俞明江，没有见过这么癫狂的薛佳仪。 “是，我是疯了，老爷心中没有了当初的情义，便觉得我是疯了。”薛佳仪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脸颊上一颗颗的滑落下来。 俞明江眉头紧皱，看样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 第三百七十三章 是罚是护？ “来人，夫人累了，扶夫人回去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夫人出来。”俞明江面沉如水，说道。 这是要将薛佳仪禁足了。 薛佳仪似乎是想印证俞明江的话，笑的越张狂了，道“老爷这是被我戳到了痛处，要恼羞成怒了吗？” 俞明江不再说话，垂着眸子。薛佳仪被带走他一眼都没有看。 俞府中似乎重新陷入了沉静中，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奴仆们的窃窃私语和扑簌簌的雪声。 这些话传到居安院的时候，宝芸正烤着火昏昏欲睡，仪丹和采云也没有出声响。采云静静的做着手上的针线活，仪丹轻轻的翻着医书。 采翠也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或许是进来的时候带进了外面的冷空气，宝芸还是醒了过来。 见到宝芸正在睡着，采翠原是想退出去的。宝芸见到她的动作，出声道“生了什么事？” 采翠的脸上闪过不安，福身道“奴婢吵了小姐休息，还请小姐恕罪。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夫人被禁足了。” 闻言仪丹和采云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着采翠，采云的嘴要快一些，先出声问道“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府中现在都传遍了。说是夫人当堂顶撞老爷，状似疯魔，老爷就命令夫人回了芳菲院，还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不能放夫人出来。”采翠低着头道。 仪丹脸上露出快意，道“可当真是值得高兴，他们也有闹到这一天的时候！” 此前薛佳仪虽然也被禁足过，可是那始终不是俞明江亲自下的命令，是在外力的作用下薛佳仪才被禁足的。 这一次可不一样，虽说也有京兆府的作用，但是到底也不是京兆府施压让薛佳仪禁足的。 采云也是高兴的，抬头看向了宝芸，笑着道“小姐，这当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这样一来先夫人的嫁妆能拿回来了，夫人和老爷之间生了嫌隙，想要找小姐的麻烦就没 有以前这么容易了。” 宝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再说就算是薛佳仪没有和我父亲闹翻，她也轻易不能给我找麻烦了。不过这件事并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仪丹皱眉，道“还请小姐赐教。” 采翠和采云也是洗耳恭听的样子。 宝芸坐直了，将裙摆的杂乱抚平了，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看起来我父亲是将薛佳仪禁足了，但其实是在保护薛佳仪。” 禁足是保护薛佳仪，这话又是怎么说？三个丫鬟没有一个是能明白的。 “你们想想，归还我生母嫁妆一事我已经告到了京兆府，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这件事，京兆府倒是还好，只是为了完成公事，将我生母的嫁妆从我父亲和薛佳仪的手上拿回来倒也罢了。可是这其他不相干的人，想看的仅仅是俞府的笑话而已。” 宝芸说到这里，三个丫鬟还是云里雾里，仪丹问道“小姐说的是，但是这又和薛佳仪的禁足有什么关系呢？” “我父亲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认识到了这件事是不可改变的，何止是不可改变，只要这归还我生母嫁妆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丁点的差错，传到了外人的耳朵里多半就是天大的罪过。而我父亲知道这一点，也能放手，你们想想薛佳仪可以吗？”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总算是明白了宝芸的意思。 “小姐是说，只要是薛佳仪在，那她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您拿到先夫人的嫁妆，总要闹出一些事情出来。这些事情只会是对薛佳仪的名声有害，为了保护薛佳仪的名声，所以老爷就干脆将夫人关了起来，不让夫人接触这件事。这叫……这叫……” “这叫釜底抽薪。”见仪丹久久说不出，采云补充道。 仪丹激动的点点头，道“对对对，釜底抽薪。” 直接将薛佳仪禁足，让薛佳仪接触不到嫁妆这件事，也就杜绝了薛佳仪会自毁声誉的 一切可能。 见到她们明白，宝芸也笑了起来。但是她的笑容似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不过，俞明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宝芸喃喃道。 离她稍近一些的仪丹听到了她的呢喃，道“老爷对薛佳仪还是有情义在的，再说要是薛佳仪被人议论，难免要连累老爷。” 宝芸笑容嘲讽，摇头道“你要是说我父亲为了自己不被议论而将薛佳仪禁足我是信的，你要说是为了情义，那就是一个笑话了。” 仪丹想了想俞明江的那些所作所为，也深以为宝芸的话有道理。 “那便是为了自己不被连累，所以老爷才这么做的。”采云道。 “这也说不通，若说是为了自己不被连累，那直接将薛佳仪休了就是，又何必费心费力的将薛佳仪看管起来。你们莫非是以为禁足了之后薛佳仪就能安静了吗？”宝芸冷笑道。 采翠在一旁有些踌躇，原是不想说的，可是看仪丹和采云谁都没有说话，才小声道“可是夫人怎么都是怀着孩子的，若是就将夫人这样休掉了，外人该怎么议论老爷。” “这还不简单么？先写下休书，却又不将薛佳仪逐出府，说是只等薛佳仪生下孩子，而等孩子生下来还有好几个月，这几个月过去，这件事也过去了，再说幼儿离不开母亲。再等孩子长大一些，要找借口留下薛佳仪还不是容易的事情。” 宝芸说完，三个丫头都沉默了，宝芸总是能想到她们想不到的地方。而话说到这里，她们谁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遂只能沉默。 不能帮宝芸出主意，至少不要打扰了宝芸的思绪。 “采翠，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听到了薛佳仪和我父亲在我们离开之后说了什么？”宝芸吩咐道。 采翠应了一声之后退下。 想了想，宝芸又对仪丹道“去让和颜查一查，近几日俞明江的动向。” 第三百七十四章 皇后生气 仪丹出去了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回来了，也带来了和颜的消息，俞明江今天下朝之后并没有去刑部，而是和薛成安回了顺阳侯府。俞明江就是从顺阳侯府来的京兆府。 这个时候和薛成安去了顺阳侯府？宝芸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俞明江已经是投靠了的盛家和晏辰，准确的来说是投靠了晏辰。这个时候去找薛成，该不会是想说服薛成安一同去投靠晏辰。 不过也有可能是去说薛佳仪的事情。可那时候她都还没有去京兆府，应该不是说的薛佳仪的事情。 而且俞明江是从顺阳侯府过来京兆府的，那也就是说，她状告薛佳仪的这件事已经传到了顺阳侯府。 有趣的是薛成安并没有和俞明江一同出现在京兆府，这怎么想都是有些问题的。就算薛成安爱面子不来京兆府给薛佳仪撑腰，这也说明薛佳仪在薛成安心中的位置并不是这么重要。 宝芸想着想着觉得脑袋有些疼，这线索看似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要想连成一条清洗完整的线又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 看宝芸眉头皱的都快夹死蚊子了，仪丹忍不住道“小姐，现在想不明白不如等和颜和采翠打听了更多的消息来，我们再想。” 宝芸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没用。似乎没有了卫嵘在身边，她就是这么没用。 宝芸在苦恼着，晏辰的心情也不大舒畅。下朝之后皇后就将他叫到了椒房殿，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去北境的事情为何不和本宫商量？” 都不用皇后的脸色，只是听声音晏辰都知道皇后这是不同意。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他有自己的想法。 纵然这个想法有宝芸的因素，但也还是他自己的想法。 “时势造英雄，这次赈灾的差事儿臣若是能办好了，那在北境百姓的眼中儿臣将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趁着这个时候再能拉拢了北境的官员，岂不是好事？” “蠢！”皇后大怒，口不择言道“你明明可以稳坐京城中运筹帷幄，为何偏看上了北境那一隅！” 晏辰长这么大，就是晏烈都没有这么厉声的责骂过他，心中满是不服，梗着脖子道“母后这话儿臣不敢苟同。卫嵘去了南境，稳住了南境的局势。若是再让晏明去了北境，稳住了北境的灾情，那南境北境都被晏明握在手中，儿臣还谈什么稳坐京城？” 皇后气的脸都红了，她身边的老嬷嬷都吓呆了，一时之间忘了劝。 “那你是只要北境那一隅了吗？” “母后说错了，儿臣是要先保住北境那一隅，之后再去争取南境。”晏辰也觉得自己十分的有理。 卫嵘在南境控制了南境的大局，相当于南境大军就是晏辰的势力了。而晏明自己去北境沽名钓誉，他稳坐在京城干什么，看着晏明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势力扩大吗？ 皇后气极反笑“你的眼光就是这么短浅吗？不管是卫嵘还是晏明，他们的后盾都是在京城的，只要是守住了京城，就是让他们没有后盾，这时候除掉他们是大好的时机。反之，你去北境，让晏明留守京城，就是将自己的大本营都空出来了，咽喉都让人家扼住，你不是蠢是什么？” 晏辰的脸色也不大好，可还是耐着性子道“母后不是还在京城吗？有母后在京城儿臣自是可以安心去北境的。” 言下之意就是问盛琅月是不是什么都不打算做？ 盛琅月难得被噎了一下，顿了顿道“本宫这是怕你去北境遭了别人的暗算，你也不想想跟你去北境的除了赵之外还有谁是你的人吗？而且赵被卸了禁军统领之职，最后禁军由司马长空掌控，事情都这样了你还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获利更多吗？” “母后说的是，这件事的确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听到晏辰这么说，盛琅月以为晏辰是想明白了。 不想晏辰接下来说的话又是在她的心上打了一 个闷棍，“但是儿臣若是不去北境，这损失岂不是更加严重。我们失去了禁军这一支力量。要是让晏明去了北境的话，那我们连北境都要失去。” 盛琅月气的胸口疼，后退两步坐到了凤座上，一旁的老嬷嬷赶忙劝晏辰道“六殿下，娘娘这都是为了您好，您便是有自己的主意，也好好的和娘娘商议。” “我这不是正在和母后商议吗？”晏辰嘴硬道。 盛琅月喝了一口茶之后缓过来一些，干脆指着晏辰道“本宫命令你，不许去北境。你就给我好好的呆在京城！” “来不及了母后，这个机会是儿臣自己争取到的。不管生了什么儿臣都不会改变主意的，而且儿臣为了能去北境做了许多，这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晏辰垂眸道。 这是晏辰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顶撞盛琅月，盛琅月这个时候察觉过来事情有些不对劲。从怒火中挣脱出来的她冷静下来，知道再这么争吵下去除了伤感情不会再有什么作用。 暗暗吸了一口气，端坐着道“不管如何说本宫都是不赞成你去北境的，你好好想想从小到大本宫可曾害过你。你还是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要去北境的，是不是这些和本宫说的冠冕堂皇的原因。” 晏辰有了一瞬间的心虚，这时候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宝芸的面孔。不过也不能说就是为了宝芸去的北境，准确的说是因为宝芸，他才有了去北境的机会。 想着，他躬身作揖道“母后放心，儿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北境儿臣是一定要去的，这天下儿臣也是一定要得到的。” -盛琅月用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冷冰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晏辰再深深的行了一个礼，道“母亲放心，儿臣心中有数。” “既然这样，那你下去吧。”盛琅月挥挥手道。 第三百七十五章 可念勿担心 待晏辰走出了椒房殿，盛琅月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对身边的老嬷嬷道“吴嬷嬷，你派人去查一查，这些天六殿下去见过哪些人，本宫统统都要知道。” 吴嬷嬷不敢多言，沉默着颔。 晚间，吴嬷嬷带来了盛琅月想要的答案“娘娘，这几天六殿下见的都是往常见的一些官员，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昨天去了宝相寺。老奴特意查的仔细了，昨天的宝相寺十分的热闹，先是刑部尚书俞明江带着裕德县主去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四殿下和司马大将军也去了。最后还是司马大将军送县主回来的，还将身边的两个侍卫给了县主。” 她的话音刚落，盛琅月手上的茶盏就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应声碎裂。 “本宫之前还以为她是一个有本事的，那让辰儿娶了，能帮辰儿打理好后院也是好的。现在看来她何止是有本事，这本事简直是大到天了。”她冷冷笑着道。 吴嬷嬷瞟了她一眼，斟酌道“依老奴看，娘娘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六殿下会帮殿下娶到裕德县主。那裕德县主之前和卫嵘的谣言就满京城的飞，一看就知道这裕德县主不是一个省事的。” 盛琅月重重的拍了一下凤座上的扶手，沉声道“是本宫想岔了，看来是本宫低估了的她。” 见盛琅月已经明白过来，吴嬷嬷问道“那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只见盛琅月的唇角慢慢勾了起来，嘴角的笑容阴森“本宫倒是要看看，她的本事能不能够保住她的命了？” 闻言吴嬷嬷低下了头，也放心下来。 此时的宝芸也知道了她想知道的，她反复咀嚼着俞明江和薛佳仪说的话，都只能得到薛佳仪对俞明江情根深种这一层意思，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不过她也现自己似乎是料错了一件事，她之前以为薛佳仪在感受到俞明江的冷血无情之后就会对俞明江死心的。但是现在看来，薛佳仪对俞明江依旧是有情的。 这就奇怪了，以薛佳仪的性子，这样是十分不合理的。薛佳仪要也是重情重义的人，那之前的有些行为就解释不通了。 若说薛佳仪不是，那薛佳仪对俞明江现在的反应又解释不通。 让采翠去打听这些消息她原是想弄明白俞明江为什么要将薛佳仪禁足，现在倒是好了，这个疑问尚且没有弄清楚，就掉进了另一个疑问中。 她苦恼的叹了一口气，只能暂且放一放，等到日后证据再多了一些之后再做判断。 是夜，她刚要休息，和颜就带来了卫嵘的书信，她喜出望外，也顾不得仪态什么的，头还乱糟糟的，鞋子也来不及穿，光着脚就来到了烛光下，打开小小的纸条看了起来。 “一切安好，沈青之事我已查明，郑怀安也有了下落。可念我，勿担心。” 这寥寥的几个字，带给宝芸的是担心，看到最后不禁笑出了声。可念我勿担心这种话也只有卫嵘这种不要脸才能说出来了。 她想是这么想，嘴角却一直上扬着。 今晚是一旦守夜，她站在门口看到宝芸这满是甜蜜的笑容，也掩唇笑了起来。 宝芸看着烛火了一会儿的呆，才想到要回信。照样是光着脚来到桌案前，提笔蘸墨写了起来一切安好，京城中无事…… 当写到这个无事的时候，她顿了顿。不禁叹了一口气，她真是下意识就想报喜不报忧。可是她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 她想将京城中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卫嵘，告诉卫嵘俞明江算计她想要将她卖给晏辰，告诉卫嵘她狠狠的还击了，并且趁机让晏辰去了北境，将晏明留在了北境。再告诉卫嵘大将军对她的母亲还是很深情的，现在爱屋及乌对她也很好。 还有她在京兆府是怎么反驳俞明江和薛佳仪的，这些的这些，她都想告诉卫嵘。 可是南境的局势原本就棘手，她若是将这些告诉卫嵘……她若是将这些告诉卫嵘，卫嵘一定会和她一 起高兴。 想着，她将小纸条撕碎了，取了一张信纸，将这几天生的事情一一写了下来。写完之后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将信装到了信封中，对仪丹道“叫和颜进来。” 眨眼的功夫，和颜就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中。 “从影卫中调两个人，带着这封信去南境。然后让他们留在南境暗中保护将军的安全，不必回来了。”宝芸吩咐道。 和颜一向冷清的脸上也不由出现了淡淡的笑意，接过了宝芸的信，消失在了黑暗中。 皇后终究是没有能阻止晏辰去北境，晏辰带着赈灾的队伍按时离开了京城。宝芸亲自出去看了，看着晏辰出了京城这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晏辰离开了京城，俞明江有些不安。他自己也能感受到他投靠的是晏辰而非盛家。现在晏辰离开了京城，那他这段时间又要靠谁。 他在京城的根基还十分不稳，纵然是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但是相比起其他的五位尚书，他还是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特别是在江莫寒的面前，因着卫嵘和江莫寒的关系，刑部的大多数官员和江莫寒的关系也很好。对他的热情程度还不如对江莫寒，这让他十分的没有面子。 想到不久之后就是宝芸的生辰，他倒是想到了办法，江莫寒能够看不上他，但是还得看大卫嵘的面子。 宝芸现在是江莫寒的未婚妻，宝芸的生辰江莫寒是一定要来的。看司马长空对宝芸的态度，司马长空也一定是会来的。 外人又哪里能分清是他是面子还是宝芸的面子，看在这两位的面子上，京城中大多数的权贵肯定都会来。 这倒是他结交贵人的一个好机会。 思量着这些，他又决定亲自操办宝芸的生辰，生怕寇暖哪里准备的不周全。 这几日薛佳仪在禁足，宝芸在带着杜明派来的账房先生盘点孔柔的嫁妆，俞府倒是井井有条的忙碌着，没有什么乱子。 第三百七十六章 她还是苏淳吗 对自己的生辰宝芸却是不太在乎的，看着俞明江这样里里外外的忙着，她多半也能猜到俞明江在打的什么主意。 此前司马长空还说让她去京兆府解决嫁妆的事情，这一来可以让俞明江有事情忙，二来也能将孔柔的嫁妆拿回来。 可是她和司马长空都想错了，俞明江倒是大能屈能伸得很，当机立断舍了孔柔的嫁妆，转而在她的生辰上打起了主意。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佩服俞明江，这汲汲营营随时都能钻到空到空子的本事也不是谁都有的。 而且他这么爽快就将嫁妆还给她了，外面的人反而说是这嫁妆的事情都是薛佳仪的错，俞明江是无辜的。 这壮士断腕断的倒是很合时宜。 只不过这样一来宝芸倒是更加的好奇了，俞明江一边将薛佳仪的名声造成这样，一边又护着薛佳仪，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几天下来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个疑问也一直都没有得到解决。 这个疑问还没有解决，宫中的皇后就传来了一道懿旨，说是宫中的梅花开了，邀请各家的夫人小姐进宫赏花品茶。 接到这个懿旨，宝芸不由想这后面皇后的目的。 皇后无非就是会为了盛家和晏辰算计，现在晏辰都出了京城，那皇后还想做什么？ 想到之前皇后一箭三雕，既除掉了受宠的贵妃，又想除掉晏明给晏辰让路，还想将卫嵘拉下马，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面对这样的一个对手，她没有办法想对付薛佳仪俞佳雯这样的得心应手。 而且皇后是一国之母，她现在不过是一个二品尚书家不受宠的姑娘，最多也就是一个县主，拿什么去和皇后斗。 说一句夸张一点的话，皇后若是让她去死，她不一定能想到活下去的办法。 她长吁短叹了一个上午，在下午的时候接到了郑殷殷拜访的帖子。她这才想到，这几天她忙着自己的事情，都将郑殷殷忘了。 忙让人将郑殷殷请了进来，郑殷殷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可能是因为郑怀安还没有消息，她的眉间有几抹愁绪。 想到她初识郑殷殷的时候，郑殷殷是天真快乐的，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忧愁。相比这个看起来忧愁似丁香的郑殷殷，她还是很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能咧嘴笑的郑殷殷。 “姐姐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宝芸拉着郑殷殷坐了下来，并且示意仪丹去泡茶。 郑殷殷拉着宝芸的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母亲原是叫我来打听我兄长的下落，不过我反倒是担心明日皇后娘娘的茶会。” 虽是知道郑殷殷没有什么城府，一向都是坦白待人。然而见这次郑殷殷还是这么直肠子，宝芸还是觉得很是欣慰。 和薛佳仪等人斗智斗勇，现在和郑殷殷相处便觉得很是轻松。 “我猜你母亲是叫你和我悄悄打探，不要将话说的这么直白，是吧？”宝芸含笑道。 郑殷殷瞪大了眼睛，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神情。见到她这样的表情，宝芸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想来郑夫人也是很担心儿子了，不然也不会和郑殷殷说这样的话。郑殷殷是什么样的人郑夫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我母亲说你近来也一定有许多事，只叫我稍稍打探，若是见你事情多便也不要说了，免得给你添了烦恼。”郑殷殷解释道。 闻言宝芸颇为感慨，郑夫人这个外人比俞明江这个亲生父亲都要关心体贴她。 她向来都是投桃报李的人，郑夫人既这么为她着想，那她也不想郑夫人继续担心。只是卫嵘虽然传了消息给她，说得知了郑怀安的消息，但那也只是卫嵘和她之间的私信，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 而且也只说了知道郑怀安的消息，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尚未可知。 斟酌了一下，她回答道“卫将军神勇，刚到南境和南越的第一场战役就取得了胜利，而且还查清 楚了沈将军的事情。这么看来，想来郑将军的好消息也应该是快了。而且郑将军吉人天相，该是虚惊一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话像是什么都没有回答，不过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还是给了郑殷殷不小的安慰。 “我也是这样劝我母亲的，但是往往劝着劝着就变成我们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了。府中的姨娘和那几个庶妹还趁机找茬，偏偏父亲还一味的偏心她们，这段时间府中当真是乱得很。”郑殷殷自己说着，自己就红了眼眶。 宝芸看着也是心疼，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道“没事的，总有一天会过去的。你看我府上什么时候安宁过了？” 这样自损的安抚让郑殷殷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就重新惆怅起来，看着宝芸道“可我也不是你，我没有你这样的本事。我只会和那些姨娘庶妹吵架，可能也是这样，父亲总是以为我仗着嫡出的身份欺压她们。” 宝芸也笑了起来，睨了她一眼，好笑道“这种时候了你还不忘夸我一下。” 说到这里转了话头，回到了正事上“你父亲若是以为你欺负她们，下一次不如你就也哭哭啼啼的去找你父亲，就说你被欺负了。” “那怎么可以？”郑殷殷睁大了眼睛，道“我兄长和我说过，不能和她们一样玩那样的手段，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和她们成为一样的人了？” 这话让宝芸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是啊，她现在就是郑殷殷口中的‘和她们一样的人’。 栽赃，陷害，装弱势，这些手段她同样是用过，并且用的得心应手。可是她曾经也是和郑殷殷一样的人，一样对这些手段不齿。 可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重生之后，她便成了不择手段的人，成了自己以前都不齿的人。 她一开始并没有现这有什么不对，直到现在郑殷殷说起，她才忽然想到，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还是苏淳吗？ 第三百七十七章 感觉不对 见到宝芸起了呆，郑殷殷有些不安，问道“宝芸，我说错什么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宝芸才回过神，自嘲的笑了笑，道“你没有说错什么。” 不是郑殷殷说错什么，是她可能做错了什么。为了打败仇人，就可以变成和仇人一样的人吗？ 她想到了第一次见司马长空的时候，司马长空说她只是长得像孔柔，性子一点都不像。那时候她虽然是知道司马长空说的是事实，却不知道司马长空真正的意思。 现在她想她是知道了，因为她不仅仅是和孔柔的性子不一样，是她的行事手段完完全全就不是司马长空看得上的。 虽然她是要在俞府中立足，要为苏家报仇，但纵然是有这些前提，也不能抹去她这些手段并不光彩。 就像之前她给自己下毒，给俞明江下毒，都是为了栽赃薛佳仪。她明明可以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虽然最后的结果可能会不尽如人意，但是那才是一个君子应该做的。 现在的她成了什么样子？ 郑殷殷见到她的脸色不大好，心中的不安并没有散去，道“宝芸，我说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你也知道我这个脑子……” “不，你没有说错什么，真的。”宝芸想努力笑得开心一些，最后笑容挂在脸上也还是勉强，“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这不关你的事。” 郑殷殷狐疑的看着她，并不是很相信。 见此，她无法，只能转了话题道“你说你担心明天皇后娘娘的茶会，这是为何？” 郑殷殷这一根筋的，听到宝芸这么说，思绪马上就跟着宝芸的问题走了“我是担心你，明天的茶会盛雨嫣也是要去的，你现在是卫将军的未婚妻，她又那么爱慕卫将军。皇后娘娘又是她的姑母，卫将军也不在京城，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能护着你，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哈哈……”宝芸笑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戳了她的脑门一下，道“我都没有想这么多，倒 是要多谢你提醒明天我是有多危险了。” 郑殷殷恼怒的将她的手拉住，皱眉道“我是真的为你担心，你这个没大没小的。” “多谢姐姐的好意，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定会多加小心，一定不让姐姐担心。”宝芸调皮道。 看她的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不认真，偏偏斗嘴自己又不是对手。郑殷殷只得气鼓鼓的看着她。 宝芸要哄郑殷殷也并不难，反正傍晚郑殷殷离开的时候眉间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愁绪。 送走了郑殷殷，仪丹在宝芸的面前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宝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么憋着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明天皇后娘娘的茶会，小姐真的有准备吗？”仪丹开口问道。 其实她一直跟在宝芸的身边，有没有准备她是知道的。也正是看着宝芸什么准备都没有，又看不透宝芸，她才会犹豫着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宝芸手上捧着一本书，注意力却不在书上面，皱着眉似是在自言自语道“来传懿旨的公公说是邀请了各个权贵家的女眷，那也就是说除了有盛雨嫣，还有丞相夫人了。” “丞相夫人？”仪丹不解宝芸的意思。 宝芸点点头，轻声道“嗯，丞相夫人。” 之前在丞相府的时候，她就有怀疑杨氏对她的心思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好。那这次这样的场合，要是杨氏对她真得别有用心的话，可比盛雨嫣要难对付的多了。 而且她始终也想不明白这次盛琅月举办茶会的目的是什么，要说盛琅月举办这个茶会什么目的都没有，那她是一定不会相信的。 痛苦的就在这里，她既不相信盛琅月会单纯的举办茶会，可是也不知道盛琅月的目的是是什么。 仪丹原是等着宝芸的解释，可是等了半天不见宝芸再有下文，只得问道“丞相夫人怎么了？” 宝芸摇摇头，皱眉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 感觉不对，明日多小心一些吧。” 她这样的神色，让仪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连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下来，几日不见踪影的太阳也终于露了出来。一大早起来宝芸看到外面的阳光，伸了一个懒腰道“今日倒是好天气。” 仪丹就没有她这么好的精神了，昨天她的话说一半藏一半，让仪丹担心的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凌晨的时候才眯了这么一会儿。 偏偏采云还火上浇油道“仪丹姐姐，看你今日都没有休息好，不如在府中休息，别陪小姐进宫了吧。” “这怎么可以？”仪丹差点跳了起来，道“今日还是由我陪小姐进宫。” 采云以为仪丹是不信任她，肃了神色，认真道“姐姐放心，我会好好陪着小姐，一步都不会离开，也不会让小姐有事的。” 女眷进宫，只能带一个丫鬟。 昨天下午采云在和账房先生对孔柔资产，故而不知道宝芸和仪丹说的事情。这没边没影的事情仪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采云说，只能梗着脖子道“我没事的，我陪小姐进宫就好了。” 在一旁的宝芸听到她们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她的笑声，仪丹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眼神十分郁郁。 “好了采云，你就让仪丹陪我进宫吧，我想一到宫中，她的瞌睡就会醒的。”宝芸带着笑意道。 采云听不懂宝芸和仪丹在打什么哑谜，但是看着时间不早了，也不再问，只道“那小姐就放心进宫吧，奴婢会收好院子的。” 听到她的话，宝芸的笑容变得深沉，徐徐道“我想今日这院子是不用守的。” 采云和仪丹不明白她话，刚想问采翠就走了进来，福身道“小姐，周管家来说您若是准备好了就派人去芳菲院说一声，夫人和二小姐也是要进宫的。” 等采翠说完，仪丹和宝芸面面相觑，之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宝芸。 第三百七十八章 总要面对 别的不说，这宝芸料事情也太准了一些。 “你去回了周管家，就说我知道了。”宝芸起身下床，对采翠道。 见状，仪丹和采云去准备给宝芸熟悉换衣衫，宝芸却叫住了仪丹，道“你去让和颜进来，我有事情要问问她。” 仪丹颔，与采云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不知小姐有何吩咐？”不一会儿的时间和颜就出现在了宝芸的面前。 宝芸手上把玩着一支珠钗，口中问道“将军在宫中有没有人手？” “宫女太监还有侍卫都有几人，不知小姐有何用？”和颜答道。 宝芸挑挑眉，她倒是知道这些做官的还有权贵都会收买宫人，倒是没有想到卫嵘这是展的相当全面。 “今日进宫我怕会生不测，劳烦你给能帮到忙的人打个招呼，若是到了那千钧一之际，还想办法去让皇上知道。” 她还是卫嵘的未婚妻，想来为了安抚卫嵘，皇帝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的。 她想的倒是清楚，虽然是危及性命的事情，但是看开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而且自重生以来，她不搏命的时候甚少。 她现在的身份地位，不也是搏命搏出来的吗？ “小姐，难道这不能不进宫吗？您就说您病了，皇后娘娘也不能硬逼您进宫。”和颜皱眉道。 这段时间和颜也算是看着宝芸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样的，也深知宝芸的种种不易。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不想看着宝芸去涉险。 感觉到了和颜话中的担心，宝芸却笑了起来，柔声道“你放心，你不会出什么事的。我这不是问你要一个周全了吗？” 和颜却并没有被宝芸这样的话骗过去“可是这些人再得用也只是下人，关键时候他们也不敢和皇后娘娘反抗。您要是有个万一，属下可怎么和将军交代。” 宝芸叹了一口气，这和颜似乎不好哄。 想了想，还是只 能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这次茶会我直觉皇后娘娘是别有目的，若是我不去，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而这次她的目的若是达不到，便还会有下一次。下一次我就不一定能察觉了。” 与其不知不觉的就被人算计了，还不如就去面对。拆穿了诡计，就也能安定一段时间。 和颜听明白了宝芸的话，可心中还实在不是滋味。她原以为她们这些做暗卫的女子就比一般的女子要能干许多，直到遇到了宝芸，她才知道，闺阁女子也能活成宝芸这样的。 虽是敬佩，却也是心疼。 “小姐放心，属下一定让他们安排妥当，一定不会让小姐出任何事的。”和颜垂，声音坚定。 宝芸微微一笑，道“我自是相信你们的。” 和颜前脚刚走，仪丹和采云也打好了热水进来。宝芸挑了一身霜色的衣衫，与外面的雪色几乎一样，显得十分素淡。 头上也不过是用了一套南阳玉的头面，也算得上是用心打扮过的了。 大半个时辰之后，她才让采云去芳菲院说一声要出门了。为此采云还有些愤愤不平，你出门的时候嘴里还在念叨“夫人明明还在禁足的，老爷这样也实在是没有将小姐放在心上。” 这次仪丹反而十分平静，反问道“老爷何时将小姐放在心上过了？” 这个事实以前她们是不愿意承认，后来是知道了但是不敢在宝芸的面前直言。现在也算是明白了宝芸的脾气，便也没有这么多不能说的话了。 采云还是一路小声咕哝着去了。 宝芸和仪丹出门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俞佳雯和薛佳仪也没有来，天冷，两人干脆就上了马车去等。 坐到了马车中，一个疑问又浮上了仪丹的心头“小姐，这次老爷是说让您梳妆好了去叫夫人和二小姐，这是不是让您照看夫人和二小姐？” 宝芸嘴角的笑容浅淡，一耸肩，道“是吗？原来父亲还有这个意思，我怎么不知道？” 仪丹瞬间明白了宝芸是什么意思， 嘴角也缓缓的扬了起来，嗔道“小姐你可是越来越坏了。” 主仆二人在马车中出了愉悦的笑声。 等了好一会儿薛佳仪和俞佳雯才出来，她们看到门口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脸色就黑了。 宝芸是县主，自然是不用和她们乘一辆马车的。 路上的积雪还没有全化，一路上马车驶的并不快，几乎用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到了宫门口。 她们到的时候宫门口已经尽是马车，还站着不少官眷。 宝芸才刚下马车，宓月华身边的馨儿就来到了她的面前，笑吟吟道“县主您可来了，我们家夫人都等了你好久了。叫您过去叙话呢，郑大小姐也在。” 宝芸亦是笑着，道“让宓姐姐等着当真是我失礼，我原是应该早一些到的，快带我去给宓姐姐赔罪吧。” 馨儿笑着引宝芸往宓月华的方向去了，此时薛佳仪才拖着笨重的身躯刚走下马车，只见到宝芸离去的背影。 她想要出声叫住宝芸，但是看到周围这么多人，又将声音咽回了肚子里。 她能忍得住，她身边的俞佳雯就忍不住了，出声抱怨道“父亲不是说好的让她照顾我们吗，她怎么能将我们丢在这里？” 顾忌着周围有人，俞佳雯声音小，对宝芸的称呼也不敢太过分。 薛佳仪也是黑着脸，握紧了拳，道“怎么，难道没有她我们还过不下去了？” 看薛佳仪的脸色不好，俞佳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宝芸这时候跟着馨儿找到了宓月华，郑殷殷果真也在宓月华的身边。 “你继母不是在禁足吗？怎么也来了？”她脚步才刚刚停下，郑殷殷就问道。 宝芸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这禁足不进足的，还不是我父亲说了算。” “好了，今日难得聚在一起，就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你最近还好吧，你生母的嫁妆可拿回来了吗？”宓月华温然问道。 第三百七十九章 茶会之前 宓月华既然说是说点高兴的事，那就是料定了嫁妆一事已经是没有多大的悬念和曲折了。 宝芸掩唇一笑，道“杜大人十分公正，派了账房先生在府上盘点，过不了几天应该就能清楚了。” 宓月华点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前几天我本想来看看你，但是想着你事忙，就没有去。恰好皇后娘娘了帖子，不然我还要晚几天才能见到你呢。” “宓姐姐这话就显得我不懂事了，昨日我便忍不住去看了宝芸，看来我是给宝芸添麻烦了呢。”郑殷殷在一旁嘟着嘴道。 听她的语气，宝芸和宓月华都双双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宓月华才道“你这个性子，你去了是给宝芸添了欢乐才是。” “就是，郑姐姐可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能逗乐，这几天以来我可是昨天最高兴了。”宝芸掩唇道。 三人说着笑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其中就包涵了薛佳仪和俞佳雯的。她们的眼神阴沉沉看着宝芸，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不过这也影响不到现在宝芸的好心情。 不一会儿，宫门打开了，众人有序的走了进去。 宝芸依旧和郑殷殷宓月华走在一起，郑夫人和自己的好友走在一起，看到郑殷殷和月华宝芸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倒是薛佳仪和俞佳雯，这些官眷看起来没有想理会她们的。 薛佳仪做过什么事情就不用再提，侵占孔柔嫁妆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而俞佳雯，之前和晏辰的事情一开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是这纸毕竟包不住火，而起卫嵘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这过了一段时间，人们就66续续的听到了一些风声。再想想俞府的门第，这其中若不是有什么隐情，晏辰又哪里会看得上俞佳雯做侧妃。 俞佳雯和晏辰之间又不像卫嵘和宝芸。宝芸至少是一个县主，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人认为宝芸是配不上卫嵘的。 这样一来，这京城中的权贵就越的看不上薛佳仪和俞佳雯了。 不过也有例外，薛佳仪和俞佳雯走着，薛成安的夫人赵氏和薛宁就凑了上来。 “姑姑，佳雯。”薛宁先出声，叫住了薛佳仪和俞佳雯。 两人转身看到了薛宁和赵氏朝她们走来。薛佳仪有些疑惑，自从进京，赵氏和她的往来并不多，现在这么热情又是为了什么？ 她想着，薛宁和赵氏走到了她们身边，赵氏搀住薛佳仪继续往前走去，口中道“听说你怀孕原本是想来看看你的，但是事忙一直都不得空，还请你不要怪罪。” 薛佳仪心中疑惑的，面上还是笑着道“知道嫂嫂贵人事忙，我怎敢怪罪？” 这话或多或少有些酸意，就算是事情忙抽不开身来看望，使人来送的东西总有空吧。但是并没有。 赵氏叹了一口气，道“这实在是我这做嫂嫂的不是，原想着过几日亲自来给你赔罪，这不皇后娘娘今日茶会，我也来不及准备东西。等明日我一定登门。” 看着赵氏的模样，薛佳仪更加疑惑。赵氏一样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现在这么热情一定是有猫腻。 不过这种场合也不义说些什么事，只能点头道“若是嫂嫂来，我定是欢迎的。” 听到她这么说，赵氏更是笑开了花。 皇后的椒房殿在西宫，从西华门进去走两刻钟就到了。这一路上赵氏都在和薛佳仪嘘寒问暖，薛宁也是拉着俞佳雯亲热的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宓月华回头看了一眼，在宝芸的耳边轻声道“看她们聊的热火朝天的样子，只怕是在他算着要如何算计你。” 宝芸也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道“能看出来的算计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的。” 听着宝芸的话像是有另一层意思，宓月华心里也有猜想，但是这么多人，她总不好直接说出来。 只能挨着宝芸道“多加小心就是，这么 多人看着，总不至于直接就将你吃了。” 这话将宝芸逗得笑了起来，郑殷殷听到=她的笑声，狐疑道“你们说什么好笑的呢，你说出来让我听听呗。” 宝芸正了神色，用帕子压了压嘴角，道“还不就是你昨天和我说的。” 郑殷殷并不信“那有什么好笑的，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也是害我们白白为你担心。”说着轻哼一身撇过了头，一副生气的样子。 明知道她是做做样子，宝芸还是挽上了她的手，好言哄道“哎哟，郑姐姐我这不是苦中作乐嘛，你要是在和我生气的话，我的心里就真的是和吃了黄连一样苦了。” 按照真实年龄来说她可是大了郑殷殷好几岁，一直叫着郑殷殷姐姐她这心里还是有一点怪怪的。 要是郑殷殷知道她是苏淳，不知道会是什么神情，估计会以为她是疯了吧。 “好了，我是骗你的，这种时候我怎么会生你的气。”郑殷殷马上破功，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离椒房殿越近，郑殷殷这心里就越是不安。 宝芸倒是还好，虽说不知道皇后到底要算计些什么，要算计谁，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在皇后的算计之中的。 她已经做好了全副武装，再说她也没有逃避的可能了。越是逃避，最后的结果可能会更糟。 宓月华见她们都沉下了神色，露出一个微笑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的茶会，大家都是开开心心来的，看看你们这个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 经宓月华这么一提醒，宝芸才现自己的表情是苦大仇深了一些，缓缓笑了起来，道“多谢姐姐提醒。” 为了这个茶会，宫人们将去椒房殿的道路打扫的很是干净。路的两边都是高高的积雪，路上却一点雪也没有。 虽是冬天，不过这皇城中的景象还是十分好的。天子居住的地方就是与众不同，便是冬日也是生机勃勃。 第三百八十章 闹的是皇后的不是了 椒房殿中，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官眷们一到就喝上了热气腾腾的茶。 盛朗明虽然是失去了镇南将军的头衔，但是其夫人吴氏在这样的场合中依旧是带头的那个。她坐在皇后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举着茶盏笑着道“这样的雪天能喝到这样清香的茶，都是托了娘娘的福。” “就是，竟然能在冬天也闻到荷香，娘娘好巧的心思。”紧接着有命妇附和着吴氏道。 盛琅月端坐在上的凤座上，一举一动皆是风华，便是一个笑容都自有皇后该有的威仪。“不过是夏天搜集了一些荷花瓣上露珠，而今用来泡茶罢了，算不得什么巧妙心思。” “娘娘可真是谦虚了，这样的心思也不是我等粗陋之人能想到的。”又有人追捧道。 看着这样的场面，宝芸觉得是无聊透了。明知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明知盛家在她苏家灭亡一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现在也只能看着仇人在她的面前谈笑风生。 想着这些，她是真的笑不出来。纵然面前的红梅似火，她的心也和这雪一样冰凉。 宓月华看到了她眉间的郁郁，握住了她的手，朝她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她会意，复又露出笑容来。 皇后的目光也朝她们这边看过来，看着宝芸道“裕德县主是第一次参加本宫的茶会，这茶可还喝得习惯？” 皇后问话，宝芸只能站了起来，福身道“谢皇后娘娘关心，这茶甚好，臣女以前都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 以俞明江的身份来说，要喝到这上好的铁观音的确是不容易的。当然，俞明江挥霍着孔柔的嫁妆享受的话，那就另说了。 “县主可真会说笑，你生母的嫁妆现在都拿到了自己的手上，要喝什么茶还能没有的？”皇后笑着道。 这么快就进入主题了。宝芸想着，心中是一千一万个警惕，面上丝毫 不显，依旧是淡然的模样，更多了些诚惶诚恐，道“那些都是先母留下的嫁妆，日后臣女自然也是要当做嫁妆带入夫家的，不敢随意挥霍。” 皇后这话说的像她是看着孔柔的嫁妆数额巨大才百折不挠的去争取的，她可不想背一个见利忘义的名声。 皇后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阴暗，笑容愈温和“卫将军能娶到你这么一个夫人也是他的福气，这么多的嫁妆，京城中的女子也很少会有这么多嫁妆的。” “臣女不敢当，能嫁给卫将军才是臣女的福气。卫将军也并非是爱财之人，臣女与他相识于微寒之时，将军是心怀大义之人。至于臣女先母的嫁妆，想来当年京城的老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说起来臣女知道的只怕还没有那些老人多。” 宝芸低头说着，语气温然，脸色却遍布寒霜。皇后想要算计她便也罢了，还想连带着抹黑卫嵘的名声，她可不能忍。 “当年虎贲将军战死，留下了夫人和一个姑娘。先皇感念其忠勇，厚待虎贲将军的遗孀。虎贲将军又只有这一个孤女，是以出嫁的时候虎贲将军的夫人几乎将整个虎贲将军府给孔大小姐做了嫁妆。等老妇人仙逝之后，整个虎贲将军府的资产也就全给了孔大小姐。所以说起来县主现在所有的不能完全算是孔大小姐的嫁妆，而是虎贲将军的遗产才是。”宓月华缓缓说道。 皇后的眸子闪了闪，两次交锋都被宝芸挡了回来，看来的确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现在她也更有理由相信那天在宝相寺晏辰一定和宝芸生了什么，才会导致了晏辰不听她的话一意孤行要去北境。 以晏辰对宝芸的执着，再加上宝芸的狡诈，宝芸是能做到的。 在场的已经有人在面面相觑，她们中不少都是人精，这是这几句话已经能听出来了盛琅月对宝芸的针对。 最后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落在了宝芸的身上，她们对此到不是十分吃惊。宝芸现在是卫嵘的未婚妻，卫嵘去南境，算 是夺了盛朗明的位置，而且盛朗明从南境回来，也少不了卫嵘的功劳。 皇后为难宝芸倒也是有原因的。 她们惊奇的是皇后的态度，皇后为难宝芸虽是有原因的，但这并不是皇后的性情。她们其中也有人知道皇后的厉害，这么当面就作，是在不是皇后一贯的手段。 皇后这样作，要么是变了性情，要么就是宝芸做了什么让皇后忍不住了。前者可能性很小，还是后者可能性要大一些。 那宝芸到底是做了什么呢？ “倒是本宫多嘴了，本宫不过是说了两句，你们就有这么多句等着本宫。”皇后笑意淡了下来，垂着眸子，语气不明。 看到皇后这样，宝芸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到底是在后宫浸淫多年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动作就能让人心神一颤， 想着，宝芸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跪了下来，俯道“皇后娘娘明鉴，臣女不知规矩，说的多了些，还请娘娘恕罪。” “娘娘，也是臣妇多嘴，以为娘娘不知孔家的往事，这才解释了几句。不想娘娘是知道的，都是臣妇的错。”宓月华也跟着跪了下来。 盛琅月感到心口有些闷，俞宝芸和宓月华这一唱一和的，话中的意思是在说她心眼小吗？ 而且这话也是她先和宝芸说的，到底也不是宝芸凑上来说的。宓月华的话更加明显，只差没有明说她是没事找事了。 她狠狠的咽了一口气，给了刘嬷嬷一个眼神，刘嬷嬷会意，从她的身边走了下来，将宝芸和宓月华都扶了起来，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的，像是一个包子。 “县主，江夫人，娘娘这也是关心县主才多说了两句，你们这样倒是闹的像是娘娘的不是了。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多心，以后娘娘还敢关心谁呢？” 宝芸的嘴角抽了抽，这宫中的嬷嬷就是厉害，一句话就将错处都安到她们身上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不想连累朋友 薛佳仪和俞佳雯看到这一幕就乐了，恨不得皇后现在就下旨处死了宝芸。 宝芸和宓月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咬咬唇，齐声道“是臣女（臣妇）误会了，请娘娘恕罪。” 盛琅月这才挥挥手让她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之后宝芸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她心里难受。 这样的感觉在寇暖出事的时候有过一次，后来每一次看到寇暖都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不管她做什么，寇暖的这一生都因为她改变了。 现在又有了这样的感觉，并不仅仅是因为对皇后无可奈何，更多的是因为牵连了宓月华。她害怕寇暖的事情再次重演。 这次的交锋算是盛琅月胜了，不过盛琅月也没有赢得胜利之后的喜悦。她想要的是雁过不留痕，便是达到了目的也不让别人知道是她做的，她的双手永远都是干净的，她在别人的眼中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端庄的皇后。 这次她还是太心急了，见到宝芸就忍不住泄了出来。接下来她不能再这样。 想着，她没有再提及宝芸，像是将宝芸完全忘在了脑后一般。这让宝芸十分不安，宝芸知道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现在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然而不管宝芸是多么的着急，盛琅月依旧端坐在凤座上和各府的夫人千金们谈笑风生。宝芸的笑容渐渐僵硬，直到再也笑不出来。 终于，宴席过半，盛琅月要更衣，让宾客们在椒房殿自便。宾客们马上三三两两的散开，宝芸和宓月华郑殷殷也走出了宴厅，来到了椒房殿前的小花园中。 一脱离了人群，郑殷殷就抚着胸口，道“刚才你们俩可吓死我了，看着皇后的样子都像是要治罪了。” 宝芸和宓月华出来也舒了一口气，不过心却没有松下来。 “皇后可不是善罢甘休的人，过会儿你还要更小心。”宓月 华严肃道。 宝芸沉默着点点头。 看着她们俩的样子，郑殷殷更加的担心，一张脸都快皱成了一个小老太婆，拉着宝芸的手道“你一会儿可要千万小心，我也帮不上你什么。” 说着又垂下了头，十分颓丧。她觉得自己帮不上宝芸十分的愧疚，宝芸都帮她留意郑怀安的踪迹，还处处帮她开导她。在宝芸遇到事情的时候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她都觉得自己没用。 “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还没有什么事，你就先难过起来了。”宝芸反而笑着调侃道。 “呸呸呸，你说什么有事。你这么聪明，不会有事的。”郑殷殷杏眼圆睁，不满道。 宝芸安抚的拍拍她的肩，柔声道“你都说我不会有事了，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郑殷殷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宝芸虽是聪明，但也抵不住皇后有权有势，这后宫是皇后做主啊。 “好了，你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过会儿你就和你母亲在一起吧，和我在一起你也是时时为我提心吊胆的。”宝芸笑着道。 “你是嫌弃我帮不上你了吗？”郑殷殷一听宝芸不要她在身边，激动的握住了宝芸的手，声音也不由大了些。 宓月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后知后觉自己声音太大了，放低了声音，在宝芸的耳边道“你放心，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宝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哪里是怕郑殷殷拖了她的后腿。 “听我的，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事了，再说就算你不在我身边，你也是可以帮我的。都是在这个园子里，我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宝芸温声劝道。 “你看看你母亲身边的夫人都是带着女儿的，你母亲一人在她们身边多格格不入呀。”宓月华也跟着劝道，宝芸朝她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两人都这么劝她，她就算是再不愿，也不好意思强留下来，只能红着眼睛看着宝芸道“那我有什么帮得上忙 的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宝芸娇声笑了起来，道“姑娘家家的说什么赴汤蹈火，你就放心吧，这里是宫里，又不是野外，我还能被野兽吃了不成？” 郑殷殷还是担心，这宫里可比野外危险多了。 “仪丹，将郑大小姐送到郑夫人身边去。”宝芸吩咐道。 等郑殷殷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宓月华道“你是怕真的出什么事连累了她才叫她回郑夫人的身边去的吧？” 宝芸刚要回答，她就接着道“同样的把戏你可别用在我身上，我是不会走的。” 这是早已经料到的答案，但真的从宓月华的口中说出来宝芸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叹了一口气道“刚才就已经连累了你，接下来还不知道会生什么。” 她知道，真正的暴风雨是在后面。 “我知道孤身一人面对困难是什么感觉，我既然视你为朋友，就不会在这种时候离你而去。”宓月华的脸上带着笑容，声音却异常坚定。 宝芸无奈的笑了起来，鼻子有些酸涩，“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赶你走，岂不是就逼你没有情义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嵘哥哥离京的时候拜托过我，让我能帮你一定要帮你。他曾经帮过我许多，我又视你为朋友，你若是赶我走，就是逼我忘恩负义。”宓月华微笑道。 宝芸笑的甚是无奈，宓月华不像是郑殷殷轻易能哄走的，只得道“姐姐放心，我要姐姐帮我就是了。” 她的话音刚落，抬头就看到俞佳雯和薛宁往这边走了过来，看俞佳雯的样子甚是得意，看来皇后为难她俞佳雯是以为找到了奚落她的机会了。 她朝宓月华使了一个眼神，宓月华转身看去，看到俞佳雯的模样，轻蔑的笑着道“看来有了皇后开头，什么人都以为可以借机踩你一脚了。” 她亦笑了起来，轻声道“最后她们总会知道，并不是她们以为的这样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 吵完一架又一架 两人说话间，俞佳雯和薛宁也走到了她们面前。 俞佳雯这脚步都没有站稳，就出声道“姐姐真是好兴致，刚才出了这么大的丑，现在还有心情赏花呢。” 只是从语气中都能听出来她非常的愉悦，看来方才的事情的确是让她非常开心了。 宝芸并不为她的话生气，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睨了她一眼，道“妹妹才是好兴致，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我跌了跟头就迫不及待的前来奚落我，可见妹妹是有恨我了。可惜了，妹妹也只有在我跌跟头的时候来嘲笑嘲笑我，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她这话便是在嘲讽俞佳雯虽然是恨她，但是也拿她没有办法。 她的话说完，俞佳雯那满是奚落的笑容也消失了，柳眉倒竖，道“你少得意，你以为你能时时都将别人算计了吗？今日你不是也被皇后娘娘教训了。” “妹妹这话我便听不大明白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后娘娘是国母，罚也是赏，何来的教训？”宝芸稍稍抬高了下巴，对俞佳雯便像是居高临下。 而俞佳雯最讨厌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次来俞佳雯原是想趁机好好的奚落宝芸一番，不想还是被宝芸气到了。想了半天想不到怎么反驳宝芸，气急之下就想对宝芸动手。 薛宁眼看着俞佳雯涨红了一张脸，眼神凶的怕人，忙紧紧的拉住了她，自己对宝芸道“裕德县主这么说是在给自己找面子么？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是方才分明就是你顶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才生了气，斥责了你。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是啊，我从未说方才皇后娘娘对我的不是斥责，但罚也是赏不是么？皇后娘娘最后到底也没有要了我的命不是吗？”宝芸扬眉道。 “你……”面对这样胡搅蛮缠的宝芸，薛宁有再多的主意都使不出来。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宝芸现在的注意力在薛宁的身上，在她的记忆中，赵氏和薛佳仪的走动并不多，除了一开始到京城来的宴席上薛宁和赵氏帮过薛佳仪之外，之后的场合赵氏一般都不和薛佳仪搅和在一起了。为何今日会特地和薛佳仪亲近，并且还让薛宁和俞佳雯一起来奚落她。 她和赵氏的接触并不多，也不能断定赵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也不知道赵氏有没有什么目的。 或许人家就真的是看薛佳仪和俞佳雯被孤立了看不下去才上去搭话的呢……然而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虽是不放心赵氏和薛宁，但是宝芸也不愿一开始用用恶意去揣测人家，只能自己暗暗留心。 宓月华看出了宝芸不想在这里纠缠，出面笑着对薛宁道“薛大小姐，这是裕德县主和俞二小姐两姐妹之间的事情。她们两姐妹自己拌嘴便罢了，那是她们一家人的事情，我们外人跟着掺和就不好了。” 两姐妹的事，不想薛宁直接认为宓月华这是在说她多管闲事，冷笑着道:“江夫人这话有些不对，我与佳雯原本就是表姐妹，有什么外人不外人的，我看江夫人才是外人吧。” 薛宁仗着自己侯府嫡女的身份，并不是很将宓月华放在眼中。之前在江府她不和宓月华争执，一来是赵氏在一旁拉着她，二来那毕竟是江府，是宓月华的地盘，她也不敢太放肆。 可是今天不同，这里是椒房殿，并非宓月华的地盘，再加上方才宓月华和宝芸都被皇后斥责了，所以她也不太将宓月华放在眼里。 宝芸嘴角的笑容淡漠，冷声道:“宓姐姐是江尚书的夫人，江尚书和卫将军又一向交好，宓姐姐对我来说也不是外人。宓姐姐是一片好心，不想家丑外扬。薛大小姐是恨不得知道我俞府的所有事情吧。” 若薛宁针对的是宝芸，宝芸自己还不会说话这么不留情面。 薛宁也被宝芸说的涨红了脸，却也不愿意就这样认 输，瞪着宝芸道:“出丑丢人的到底也不是佳雯，方才在大殿上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自己出的丑，最后还要来怪我看到了吗？” “薛大小姐怕是误会了，我说的并非是这件事。如果你们非要认为我方才是出了丑要来笑话我，那请自便。”宝芸冷笑着将话说到这里，忽然语气阴阳怪气起来，对俞佳雯道:“其实什么才算是出丑，妹妹应该是最明白的吧。” 被宝芸这么看着，俞佳雯后背冒起了一层冷汗。她知道宝芸说的是什么事，宝芸说的是她和晏辰之间的事情。 她是能不管自己是用了什么方式成为晏辰的侧妃的，可是别人是不会像她这样认为的。她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自觉的躲避着宝芸的眼神，她将头撇到了一边，扯了扯薛宁的袖子，委屈巴巴道:“宁姐姐，算了吧，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话哪里实在劝薛宁算了，明明就是在火上浇油。薛宁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怒气腾腾的看着宝芸，眼神冷凝，道:“我要是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难道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我吃了不成！” 她这么一吼，不少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宝芸无奈的摇摇头，这没完没了的怎么可以，她今天进宫又不是为了和人吵架的。反正薛宁在俞佳雯的挑拨下已经是对她没有好感了，也不差更加讨厌她一点。 如此想着，她说道“薛大小姐和妹妹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地方，那我就将这个地方让给你们好了。” 说完也不管薛佳仪和俞佳雯是什么表情，拉着宓月华就大步离开了。 薛宁追出了两步，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追在人家屁股后面骂街的行为她还是做不出的的。 宝芸拉着宓月华离开原是想寻个清净，不想这才刚走出没有几步路，就撞见了盛雨嫣和盛雨菲。 “着急忙慌的，这是赶去投胎呢。”盛雨嫣没好气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喝酒赔罪 “嫣儿，怎么说话呢，这是县主，不可无礼。”盛雨菲在一旁淡淡道，语气软糯，仪丹都不像是在责怪盛雨嫣的无礼。 盛雨嫣嘴角一勾，接着嘲讽道“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这么着急的逃走吧。” 宓月华上前一步挡在了宝芸的面前，道“这就是在椒房殿，我们就算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盛二小节可不要睁眼说瞎话。” 盛雨嫣没有想到出来说话会是宓月华，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要怎么应答。 见此宝芸低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这盛雨嫣就只会针对她，换了一个人就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方才是我不小心了，这才差点撞上了盛二小姐。我和宓姐姐还有话要说，就不打扰赵夫人和盛二小姐了。”宝芸微笑说道，说完之后就拉着宓月华离开了。剩下盛雨嫣和盛雨菲面面相觑。 宓月华被宝芸拉着走的极快，走到了另一边的角落里，宝芸才停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她们还以为你怕了她们呢。”宝芸一停下来，宓月华就掩唇笑着道。 宝芸回头看了看，看到没人追上来，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拍着胸脯道“我就是真的怕了她们了，像是吸血虫一样，咬上了都不带松口的。” 听到她这么说宓月华笑的更欢快了，“看你进宫之前那么淡定，我还以为你都做好准备了呢。” “我是以为自己做好准备了，等真的遇到了，才知道我是低估她们了。”宝芸不顾形态的犯了一个白眼。 说道这里两人都笑了起来，一点都不想是刚受到皇后训斥的样子。 宓月华在宝芸之前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十分好的朋友，而今就算是别人看到她受了皇后的训斥就不和她交往她也不是这么在意。 相比那些不相干的人，她自然是更看重宝芸的。 现在是冬天，外面到底还是冷，过一会儿的 时间，外面的人就三三两两的进到了宴厅中。宝芸和宓月华也不例外。 她们倒是不想回去，但是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盛琅月早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上，身边围绕着吴氏等命妇，说说笑笑的，场面看起来十分热闹。 然而宝芸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盛琅月这说说笑笑的背后憋着什么坏呢？ 再过了一会儿，宴厅中虽然还是十分随意，但是不少的人都已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起来是也玩累了。 宝芸和宓月华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郑殷殷几次目光都朝她们这边看过来，一开始的确是担心的，但是看之后盛琅月也没有再难，也就放下心来了。 不过事实证明她这心放的也太早了一些，只见方才才在宝芸面前吃了瘪的俞佳雯往她这边走来了。红枫的手上还端着一壶酒。 宝芸和宓月华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警惕。 俞佳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行为，要是没有鬼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很快俞佳雯走到了宝芸的面前，拿起了红枫手上端着的酒，给自己手中的杯子满上了，紧接着抬手就要给宝芸满上。 宝芸稍稍移开了自己的酒杯，没有让她将酒倒进去，并且含笑问道“妹妹是要做什么？” “方才母亲知道了妹妹对姐姐多有冒犯，还教训了妹妹一顿，妹妹已经知道错了，特来给姐姐赔罪。”俞佳雯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真是天真无邪。 宝芸却还是不将自己的酒杯松开，眼神打量着俞佳雯，道“妹妹这话就言重了，妹妹这样的态度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实在是不用多此一举。” 俞佳雯听到这话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是楚楚可怜的看着她，衣服泫然欲泣的样子。 “看来妹妹真的是错的深了，那就更要和姐姐道这个歉了。以前都是妹妹不懂事，姐姐放心，妹妹日后不会了。” 只是这态 度就足够宝芸去怀疑了，别说是喝俞佳雯倒的酒了，她现在碰俞佳雯一下都怕俞佳雯再给她扣上莫须有的帽子。 见到她久久没有让步的意思，俞佳雯都哽咽了起来，擦着眼角的眼泪道“妹妹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姐姐，妹妹以前也是无心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妹妹这一次呢？” 宝芸的嘴角翘了起来，俞佳雯要是真的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用等到今天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这么一套了。 “妹妹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好再斤斤计较。”宝芸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的松开了手，让自己的酒杯露了出来。 俞佳雯的注意一大半都在她的酒杯上，察觉到她的动作马上就将她的酒杯倒满了。 宝芸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接着说道“只要妹妹日后不再针对我，我一定是愿意和妹妹好好相处的。那就让我们喝了这杯酒，将以前的种种不愉快都忘了吧。” 她说完，似是将俞佳雯手上的酒误认为是端给她的，接过来就爽快的一饮而尽了。她的动作太突然，俞佳雯又太过震惊，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而她将酒喝完之后好像才觉了这不是她的酒杯，满是歉意道“看我，一高兴起来什么都顾不得了，连酒杯都会拿错。妹妹就是来求和的，想来也不会嫌弃我，不如就将我的酒喝了吧。” 她这话也算是合情合理，俞佳雯话里话外都说了两人是姐妹，既然是姐妹，那共喝一杯酒都没有什么，不过就是酒杯拿错，自然是不应该计较的。 然而就像是顺理成章的事，俞佳雯的脸色却青了，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宝芸的那杯酒，嘴角不由得抽搐。 见俞佳雯久久都没有动作，宝芸皱起了眉，笑容也渐渐淡了，问道“怎么，难道妹妹真的是嫌弃我，不愿意喝我的酒吗？” 俞佳雯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喝的话之前说的话就一点诚意都没有了，可若是喝的话…… 第三百八十四章 玉佩不见了 若是喝了的话，那她就是不要命。宝芸的这杯酒中是有剧毒的，而她的那杯是没有的。俞佳雯端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见此，宝芸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俞佳雯哪里是真的来求和的，期待俞佳雯和薛佳仪知道自己的错误，还不如期待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 现在宝芸也不用再做什么了，只含笑静静的看着俞佳雯，看俞佳雯会怎么办了。 薛佳仪看到这一幕心都揪了起来，外人都能看出不妥当，她自然也看出来了。看起来是佳雯想要算计俞宝芸，但是被宝芸看出来了。 但是进宫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有过这个计划，佳雯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薛佳仪想着，动作却一点都不慢，走到了俞佳雯和宝芸的中间，将俞佳雯手上的那杯酒接了过来，对宝芸道“你妹妹是诚心和你认错的，但是她酒量不好，这一杯就免了吧。” “既然雯儿给你认错了，那我也敬你生母一杯，希望她在那边也一切安好。”薛佳仪说完将酒杯一倾斜，酒便从酒杯中流了出来，被道到了地上。 宝芸抬头看着薛佳仪，眼神中看不出什么不悦，声音中却是透出了冷意，“我母亲一生向善，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不管在哪里，她都是令人景仰的人。” 薛佳仪神色淡淡，只随着宝芸的话道“你说的是。” 宝芸第一次见薛佳仪这么从容应对，那不好的预感有从心里冒出来了。薛佳仪会这样的表现，她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薛佳仪有了计划。 看来今天这种宴会盛琅月就是算计好了让各种人来磋磨她的。就算是不能将她削骨剥皮，但是也能恶心她好一阵了。 想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对薛佳仪道“多谢母亲还记着我生母，生母知道您这么记挂她，想来也是会高兴的。” 一定会高兴的，高兴的想要快些见到薛佳仪。她最想说的这一句也是不能说出口的。 薛佳仪将俞佳雯的危急解了，也没有打算在这种场合和宝芸起冲突。她的名声现在已经很不好听，要是今天再闹出什么笑话，还不知道俞明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等到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她一定要想法子将宝芸除掉！她一边想着，一边拉着俞佳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上的皇后在和吴氏盛雨菲等人说着话，注意力却一刻都没有从宝芸的身上离开过。看到俞佳雯敬酒最后是无功而返，她的眼中划过失望。 宝芸这时候也朝她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接，碰撞的那一瞬间就是火花四射。 最后却是一起淡淡的移开了。 盛雨嫣也一直看着宝芸的动静，看到俞佳雯拿着酒壶过去，她原以为俞佳雯是去找茬的，不想最后也没有看到宝芸丢人的样子，真是可惜！ 看来还是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俞佳雯的身上，宝芸已经和卫嵘定亲，很有可能等卫嵘回来他们就会成亲了。届时她再争取最多就只会是侧夫人。还不如让宝芸现在就死了，还省去了她许多麻烦。 盛雨嫣看着宝芸，在心中琢磨着。她却没有现，盛琅月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不觉间，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皇后借口累了提前就离开了。 看着盛琅月的背影，宝芸还是不安，只要这个所谓的茶会不结束，她就没有办法安心。 可是出乎意料的，到了宴会完了，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宝芸都不禁怀疑是不是她自己多心了，其实皇后也就有这点手段，现目的达不到也就算了。 但怎么可能，敢谋划着将一个贵妃除掉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小打小闹的就算了。 她和宓月华一起往宫外走去，宓月华知道她有心事，很识趣的没有打扰她。 走到一半的时候，宓月华忽然哎呀一声，摸着自己的腰间道“我的玉佩不见了！” 宝芸从自己的思绪中出 来，看到宓月华着急的样子，也不禁着急起来，问道“什么玉佩，很重要吗？” 宓月华点点头，一边在自己的周身摸索起来，一边说道“那是当初莫寒送我的定情信物，是一对玉燕。” 可惜摸遍了全身也找不见， “那快回去找找，看看是不是掉在椒房殿里了。”听到宓月华的回答，宝芸比宓月华还着急。 将心比心，要是卫嵘送她的定情信物不见了，只怕她会比宓月华还着急。 然而宓月华听到椒房殿，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她们好不容易才完好无损的从椒房殿出来，现在再回去拿岂不是自投罗网。 而且经宝芸这么一说，她都怀疑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这样做，就是为了将她们引回去。 这样想着，她咬唇道“不必了，不过是一块玉佩。我和莫寒如今也在一起了，这样的信物多得是，也不用这么惋惜。” 她说是这么说，然而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 宝芸不是没有想到她所想的这个可能，但是宝芸也不愿意她将定情信物丢了，下定了决心，坚决的对宓月华道“我们回去找。” 宓月华还来不及说不，宝芸就转身大步往回走去。她急忙跟上，不想才走到半路，盛琅月身边的刘嬷嬷就来到了，看到她们，笑吟吟的迎了上来，道“江夫人是不是在找与玉佩？” 宓月华心里咯噔一下，果真是一个局，难不成皇后想用她的玉佩将宝芸再叫回椒房殿吗？ 之前那么多人看着，皇后还能有所顾忌不能对宝芸怎么样。现在宴会散了，宝芸要是单独进了椒房殿，那就是羊入虎口了。 她才这么想着，刘嬷嬷就接着道“夫人的玉佩掉到了泥地里，娘娘现在正在让人清洗，就劳烦江夫人和县主走一趟，去是椒房殿取吧。” “不用了，这是我的玉佩，我自己去取就好了。”宝芸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宓月华就疾声道。 第三百八十五章 原来目标还是她 宝芸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宓月华又接着对刘嬷嬷道“还请嬷嬷前面带路吧，娘娘捡到了我的玉佩，我自然应该亲自前去谢过。” 宓月华这样说了，刘嬷嬷也不敢再耽搁，急吼吼的带着宓月华就走了。 看着宓月华的背影，宝芸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是她身后的仪丹喃喃道“这有些奇怪啊，这么多人，皇后娘娘怎么就能知道那是江夫人的玉佩呢？” 这就是不对！宝芸猛然惊醒，所以这玉佩多半是皇后使人趁着宓月华不小心从宓月华的身上偷去的。 那皇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目标是她，那为何刘嬷嬷没有强行要她一起去。难道皇后的目标其实是宓月华。 不管是不是这样，她都冒不起这个险。上一世她就眼睁睁看着苏家的人死在了她的眼前，便是这一世，寇暖也因为她这一生都被改变了。 难道她还要眼睁睁看着宓月华在她的眼前出事吗？ 不，绝对不能这样！ 她想着，迈开了脚步往椒房殿走去，走出了几步，她忽而想起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她去了只怕也无济于事，问仪丹道“和颜是不是和你说过了这宫中的人要如何联系？” “是。” “你去想办法联系，让他们去告知皇上，就说……”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语气重了些，道“就让他们告知皇上，就说我在椒房殿出了事。” 仪丹心头一紧，不顾礼仪的拉住了宝芸，摇头道“小姐打算要做什么，不让奴婢跟着您至少要告诉奴婢您打算做什么。” “你当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吧，否则就来不及了。”宝芸语气急促，未免仪丹再次纠缠，甩开了仪丹的手，快步往椒房殿走去。 仪丹追了两步，还是没能留住宝芸。着急的在原地跺了跺脚，没办法，只能按照宝芸的话去做，才能保证宝芸的安全。 这边宝芸大步往椒房殿去，只怕去晚了宓月华就出事了。 眼看着椒房殿越来越近，经过假山的时候，盛雨嫣却忽然从假山的后面出现，吓了她一大跳。 定了定神，她无意和盛雨嫣在这里浪费时间是，快声道“盛二小姐还请让让，我找皇后娘娘有事。” 她说完想越过盛雨嫣往前走去，不想盛雨嫣一个动作，从假山之后又跳出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拦住了宝芸的去路。 宝芸眉头一皱，察觉到事情不简单，扭头问盛雨嫣道“盛二小姐这是想做什么？” 盛雨嫣这次不废话，再一个动作，两个太监上前就擒住了宝芸。宝芸心中一沉，怒而看着盛雨嫣，再次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宝芸被擒住，盛雨嫣似是放心了，冷笑着走近了宝芸，两人几乎面贴着面，轻声道“我要做什么，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盛雨嫣这模样，宝芸就知道大事不好。 接下来，宝芸毫无预警的被一个太监从后面打晕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假山那里了。 她后颈还残留着被人击打后的疼痛，这时候她也顾不得这疼了，环顾了一下四周，现这个地方格外的荒凉，想来是宫中哪个荒废了的宫殿。 “醒了？”她耳边传来盛雨嫣的声音，“原是想将你就这样埋了，但是想想这样也太便宜你了，我至少要看看你绝望的样子。” 宝芸这才想明白，原来她是误会了，这皇后的目标始终都是她。玉佩的事情只是要将宓月华调开，这样盛雨嫣才好对她下手。 利用盛雨嫣除掉她，皇后的手始终都是干净的。借刀杀人，这才是皇后的风格。 想着，宝芸冷冷一笑，看着盛雨嫣道“看来我是低估了盛二小姐了，敢在宫中动手，这胆子神不是一般人有的。” “的确。”盛雨嫣也不否认，“本小姐也不是一般人，我的祖父是当朝太师，姑母是皇后，就算是在宫中处置了你又如何？” “难道你就不怕被皇上知 道了要处置你吗？” 盛雨嫣嗤笑一声，看着宝芸的眼光像是看傻子一般，道“你怕是想太多了，皇上便是要处置，也得先找到你人再说。” 宝芸心中疑惑，倒是有些想不明白盛雨嫣是想用什么法子对付她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不是什么常见的法子。 “听盛二小姐所说，是要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皇宫了？”宝芸试探道。 此时盛雨嫣一心沉浸在得意中，自是没有听出宝芸的试探。或者说她已经听出来了，但是胜利在望，她也不介意让宝芸知道。 “的确是想要你消失在这宫中，并且是连影子都找不到的那种。”盛雨嫣得意的笑着道。 “既然我都要死了，盛二小姐不如就让我死个明白。”宝芸稍稍坐直，现自己后背靠着东西，后来一看现是一个井。 盛雨嫣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宝芸不禁皱起了眉，直觉那瓶中装着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对她来说不是好东西，但是对盛雨嫣来说是绝好的东西。 “想必你很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吧，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盛雨嫣的眼中出现了阴狠，笑容也逐渐冷了起来。 “我姑母说这可是好东西，要是人吃下去了，很快就会变成一滩血水，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说完盛雨嫣又哈哈大笑起来。 宝芸沉下了脸色，这果真是皇后的算计，但是她还注意到了盛雨嫣说那瓶子里的是东西，而不是药物。 她看着那瓶子，问道“盛二小姐话都说到这里了，想来也不在意说的再清楚一点，这瓶子里的到底是何药物？” “谁告诉你的这是药物，这里面的是蛊虫，姑母说这是嗜血虫，人吃下去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化为血水。重要的是，这半时辰里面你会生不如死，一点点的感受这嗜血虫在你的身体里耗尽你的血肉，最后你会被生生的疼死。” 第三百八十六章 想得到卫将军的喜欢吗 不得不说，这虫子的确是十分恐怖。然而这虫子让宝芸更加确定了一件事，皇后的的确确是和南越有了勾结。 齐盛的人都知道，南越最擅用各种虫子，就算是在战争中，也是各种毒虫都能用上。而今盛雨嫣手上的这种虫子，特性特别像是南越才能出来的虫子。 见到她不说话，盛雨嫣以为她是被吓傻了，嘲讽的笑道“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就这样就怕了。你若是早知道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让你离卫将军远一些，你就是不听，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 宝芸冷冷一笑，脸上没有半分的害怕，淡淡道“你以为没有了我卫将军就会娶你吗，你做梦吧。没有了我卫将军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否则的话之前也没有我，卫将军可曾正眼看过你？” “你给我闭嘴！”宝芸这话激怒了盛雨嫣，盛雨嫣怒吼一声，走过来给了宝芸一个大大的耳光。 力气之大，宝芸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便是卫将军不正眼看我，我也要你死，要你永远消失在我眼前！” 盛雨嫣被激怒，打开了瓷瓶就想往宝芸的口中塞。 宝芸心中一紧，赶忙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卫将军为什么独独会喜欢我，并且不管什么时候都护着我吗？” 闻言盛雨嫣的手停住了，口中却还是道“你以为你这样拖延时间有用吗？” 看着她的样子宝芸觉得甚是好笑，满脸都写着想知道，偏偏还嘴硬。不过还好，这个情况对她是有利的。不管拖延时间是否有用，但是只要她不死，她没有吃了这个毒虫，她就是有机会的。 “我并非是在拖延时间，不过我的确是想活。你想我死不就是因为卫将军吗？若说我愿意将卫将军让给你，你是不是就愿意让我活下去了。”宝芸问道。 盛雨嫣犹豫了，她捏着瓶 子的手渐渐变紧，但也不愿这样容易就让宝芸得逞，道“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在我的眼前晃悠，干卫将军什么事。” 宝芸在心中冷笑，知道在对付盛雨嫣这种人不能一下子就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要吊着，要让她觉得是有希望的。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好说的。你动手吧，若是不见我，卫将军也一定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以他对我深情，肯定会一辈子都不放弃寻找我的。”宝芸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幅等死的样子。 果然，她越是这样，盛雨嫣就越的不安心，厉声道“我警告你，你少给我来这套，你若是告诉我卫将军为何会喜欢你，我答应你，会给你一个干脆一点的死法。” 宝芸心头冷笑，却不在坚持的样子，看了看周围的四个太监，道“这么隐秘的事情，我自是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若是被他人听去了，你就不怕不小心泄露出去了吗？” 盛雨嫣想想甚有道理，对四个太监道“你们都出去。” 四个太监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动。之后领头的那个道“二小姐，娘娘说了，此事战决的好。” 宝芸的头稍稍低着，脸隐在阴影中，眼中一片冷意。看来这四个太监是看她活的也不会久了，所以也不在意她知道盛琅月才是幕后黑手了。 她本不想再多嘴，但看盛雨嫣似有犹豫之色，还是徐声道“看来盛二小姐没有什么威严，就连太监都敢不听你的话。这样的人也配不上说一不二的卫将军。” 反正只要一提卫嵘，盛雨嫣就没有什么思考能力的，马上就冷了脸，对四个太监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违抗我的命令。现在这里是本小姐说了算，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四个太监没有办法，到底还是不敢惹怒了盛雨嫣，低着头离开了。 盛雨嫣见人都走了，这才低头问宝芸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卫将军为何会对我情有独 钟。”宝芸浅浅笑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盛雨嫣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拿着瓶子接近了宝芸，道“你要说的如果就是这个，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盛二小姐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这种事情也急不得不是？”宝芸见盛雨嫣中了她的套，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盛雨嫣实在是想知道卫嵘为何会喜欢宝芸，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宝芸说话。 “我和卫将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卫将军还不是卫将军，而是卫尚书。那时候我被我家二妹陷害，被她推到了河里，是卫尚书将我救起……”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宝芸就说了她和卫嵘之间的种种琐事，当然，她说的这些都是外人基本上知道，但是知道的不是这么清楚的。 比如说薛佳仪陷害她的时候卫嵘进府是如何护着她的，又是如何让是徐太医来给她看病的。 那些卫嵘在深夜爬墙头的事情她自是不会说。 只是这些事情都说了半个时辰，盛雨嫣一直都是耐着性子听，但是宝芸就是不说卫嵘是为何会对宝芸情有独钟的。 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盛雨嫣实在是等不下去，不耐道“我只想听卫将军为何会倾心于你的，你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 其实她也不全是没有耐心了，只是听宝芸说着卫嵘是如何对宝芸好的，她的这心里像是有小猫挠着似的，又疼又痒。 她既盼着卫嵘以后能对她这样，现在听着宝芸说这些就心里又疼。 宝芸微微一笑，道“其实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卫将军为何会喜欢上我的，我将我和卫将军的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和你说，想你会知道的。” 盛雨嫣抬手就又给了宝芸一个巴掌，怒声道“原来你是在耍我的！” 宝芸啐了一口，将口中的血沫都吐了出来，后抬头道“我看盛二小姐是不管如何都不打算留我一条命的吧？” 第三百八十七章 救兵来了 盛雨嫣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道“我看你也没有打算真的告诉我卫将军喜欢的是什么样额女子，从头到尾都只是想拖延时间，是吧。”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宝芸轻声笑了起来，倒也没有承认，道“就算是我真的说了，你不也不会放过我吗？” 盛雨嫣现在没有了一开始能将宝芸除掉的那种得意高兴，她真的在担心，卫嵘要是不知道俞宝芸是真的死了，以为俞宝芸只是消失了，真的一辈子都在找宝芸怎么办，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可若是宝芸不死，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反正她也知道了宝芸和卫嵘的这么多事，她以后可以借着宝芸去走进卫嵘的心。 她就不相信俞宝芸有这么大的魅力，会让卫嵘为了俞宝芸一生不娶。 想着，她坚定了要将宝芸除掉的心，打开了瓷瓶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宝芸，狞笑着道“你说对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你。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在我的面前张扬的，为了你我还被祖父惩罚，你做这些的时候想必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吧。” 宝芸心中有些绝望，能拖半个时辰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知道就算是能一直拖着盛雨嫣，要是皇后一直没有得到消息，也还是会派人来看的。到时候还是难免一死。 真是没有想到，重活两世，两世都要死在盛家姑娘的手上。难道是她命里欠了盛家什么，要两世都栽在盛家的手上吗？ 她倒不是可惜自己的这条命，能重活这一世，能和卫嵘有过这么多的时光，能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她已经十分满足了。 她觉得遗憾的是不能为苏家报仇，还有卫嵘，能遇到卫嵘，却不能陪他走到最后。只愿卫嵘能忘了她，不要这一生都记着她。 这短短的时间，这两世的事情都在她的脑海中过了一遍，但是她记得的都是快乐的事 情。她的父亲教她习字，母亲教她女红。 但是她从来都喜欢和父亲读书习字，对女红的事情都是不感兴趣的。所以就总是她母亲一不留神她就溜去了她父亲的书房，总是将她母亲气得跳脚…… 两世了，这些事情在她的脑海中鲜活的就想是昨天刚刚生的一样，还有卫嵘，要是上一世她也喜欢上的是卫嵘，那会不会最后的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想着这些，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却并不是伤心的样子。她的唇边带着十分柔和的笑容，其实这样也好，这样她就能去见她的父亲母亲了。= 见到她的脸上没有伤心的样子，盛雨嫣甚是惊讶，惊讶中还有不悦，道“都要死了还露出这样的笑容，看来你是不知道这嗜血虫有多厉害。” 宝芸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咽了回去，嘴角的笑容犹在“盛二小姐没有被人真正疼爱过，自然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盛雨嫣这样的性子哪里是被人真正疼爱的，但凡是真的疼爱自己孩子的，怎么会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是这样的性子，怎么会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去用这样阴毒的手段陷害别人。 若是她的父母在世，一定不会看着她变成这样。便是孔柔还活着，也不会允许她变成这样的。 再说盛家的人要是真的疼爱盛雨嫣，皇后也不会借盛雨嫣的手来除掉她。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做过的事情总会被别人知道的。 而被别人知道了，都只会知道这是盛雨嫣做下的罪孽，又关盛琅月什么事情呢？ “你只以为皇后是帮你除掉了我，只怕是没有想过皇后为何要这么做吧。”她冷笑着道。 盛雨嫣这次的防备心倒是很重，对宝芸道“你别想着挑拨离间，不管姑母是怎么想的，我也只想除掉你。” 说着，用手捏着宝芸的两颊，迫使宝芸张开了口，眼看着就要将嗜血虫倒到了宝芸的口中。 就在这时，，门被人大力撞开，司 马长空，江莫寒和皇帝站在门口，将盛雨嫣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盛雨嫣被吓了一大跳，一下子松了手，瓷瓶从她的手中的滑落，应声碎裂。同时，几只虫子四散开来，有一只跑到了宝芸的身上，顺着宝芸的裙摆爬了上来，到了手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虫子竟然在宝芸的手上咬开了一个口子，从那个口子就钻了进去。 手上的传来钻心的疼痛，疼的宝芸几乎要晕了过去。司马长空眼尖，看到了这一幕，大吼一声大步冲了进来。 宝芸强忍着疼痛，十分不甘心就被皇后这样算计了，对盛雨嫣道“皇上来了，你以为你还瞒得住吗？毒杀县主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你以为皇后能救你吗？还不快说出幕后主使！” 盛雨嫣被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被皇上知道就是难逃一死。 被宝芸这么一吓，脑袋里一片空白，跪倒在地上，喊道“皇上，这虫子是姑母给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听到盛雨嫣说了出来，宝芸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现在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虫子是皇后给的，且看皇后要怎么脱开毒杀县主这个罪名吧。 司马长空跑过来，看看接住了晕过去的宝芸。看着宝芸紧闭的双眼，不由想到了孔柔。心下大乱，抱着宝芸就往外大步走去，边走边大声道“叫太医，快叫太医啊。” 晏烈看宝芸晕了过去也吓了一大跳，不过他还稳得住，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快去叫太医，将太医院司所有的太医都叫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宝芸对卫嵘的重要性，但他是知道的。撇去卫嵘不谈，他自己也不希望宝芸再出事情。 吩咐完太监之后，便眼神阴沉的看向了盛雨嫣，对禁军队长道“盛二小姐毒杀县主，先关押起来，之后再审。” 第三百八十八章 磨磨唧唧惹得祸 椒房殿中，皇后正在闭目养神。在不久之前，她才刚刚送走了宓月华。想到宓月华临走之前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她还觉得十分的可笑。 宓月华一定是想看到她挫败的样子，毕竟来到椒房殿的没有俞宝芸。难道她们以为她是要在椒房殿对俞宝芸动手吗？她才没有这么蠢。 只怕现在俞宝芸早就化为一摊血水了。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的心情便很好，除掉了俞宝芸，卫嵘在南境应该会方寸大乱，到时候他们就有了可乘之机。 除掉一个俞宝芸，顺带着再除掉卫嵘这个心腹大患，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她想着，感觉今日的茶也分外的香。 正在这时，刘嬷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倒在她的面前，急声道:“娘娘，大事不好了。二小姐被皇上现了！” 盛琅月的好心情到了这里戛然而止，不由站起身来，问道:“那俞宝芸呢？” “被皇上和司马长空带到了长乐殿，皇上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宣了去，长乐殿把守严密，再探不到消息。还有，二小姐被禁军抓到了大牢中，娘娘您可要想想办法救救二小姐啊。”刘嬷嬷十分焦急。当然，这焦急不是对宝芸的，而是对盛雨嫣的。 “蠢货！”盛琅月的面上却不见半分着急，只有恼怒，“那蠢货一定是没有抓紧时间，这才让俞宝芸有了求救的时间！” “娘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二小姐要是被审问，那娘娘您……”刘嬷嬷的话没有说完，然而意思盛琅月是清楚的。要是盛雨嫣被审问，那势必是要招出她来的。 便是没有招出她，盛雨嫣要是出了事情，那盛朗明也是会责怪她的。 想着，她重重的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骂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是盛雨嫣的动作快些，何至于会变成现在的境地。 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是没有用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出善后的办法。至少……至少不能拖累了她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毒。现在唯一能牵扯上她的，也就是盛雨嫣了。要是盛雨嫣死了，也就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和这件事有关系了。 “去吩咐禁军的人，盛二小姐畏罪自尽了。” 刘嬷嬷心头大惊，下意识的就跪了下来，颤着声音道:“娘娘，二小姐是您的亲侄女啊。要是大老爷知道了……” “那就别让他知道！”盛琅月厉声道,“司马长空看起来对俞宝芸甚是上心，在牢狱中杀人这种事情，司马长空也不是做不到。” 刘嬷嬷感受到了盛琅月的决心，她了解盛琅月的性子。看盛琅月的样子，是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还不快去。”见刘嬷嬷还跪在地上盛琅月提高了声音催促道。 刘嬷嬷叹了一口气，只能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盛琅月这才缓缓坐了下来，她的脸色很平静，根本看不出来刚刚下了杀自己侄女灭口这种决定。 看着外面的雪景，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轻声道:“嫣儿，你可不要怪本宫。要怪就怪俞宝芸太狡猾，明明是死局去还是让她找到了生路。去了阎王那里，可别说错了始作俑者。” 说完，她脸上的笑意又变深了一些。 此时，宓月华也得知了宝芸出事的事情。在椒房殿看皇后的神色她便感觉事情不好，等她回到花园的时候没有看到宝芸的身影她就确定是中了皇后的调虎离山之计。 但纵然她反应过来也是为时已晚，这么大的皇宫，她又去哪里找宝芸。 但就算是大海捞针，她也不能放弃。带着丫鬟四处询问四处打听有没有人见到宝芸，得到的结果皆是否定的。 她一边责怪着自己的疏忽大意，一边奔波在宫里。终于从一个宫女的口中打听到了仪丹的下落，原以为是找到了宝芸，谁想去找到了仪丹，才知道宝芸在她离开之后不久就去椒房殿找她了。 问题是她在椒房殿乃至回来的路上都没 有见过宝芸。 这时候她意识到事情真的大了，想孤注一掷去找皇帝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大队的太医，上前一问才知道宝芸的事情。 跟着太医们来到长乐殿，见到了江莫寒，她才知道盛雨嫣对宝芸做了什么。听到那闻所未闻的嗜血虫，她的心头凛然一紧，不顾场合控制不住自己抓着江莫寒的手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江莫寒的眉头也是紧锁着，回道:“我也不知道，还是要等太医的诊断。” 他才说完，徐太医就来到了皇帝面前，还不等徐太医说话，皇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县主如何？有无大碍？” “回皇上，县主只是手上钻进了一只嗜血虫，再加上天寒，这才晕了过去。现在嗜血虫已经取出，县主已无大碍。”徐太医声音稳当，另在场的人也不由放心下来。 晏烈松了一口气，又问道:“这嗜血虫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朕从未听说过。” 徐太医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示意一名太医将盛着嗜血虫的托盘端了过来，给众人看过之后，才说道:“皇上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因为这嗜血虫原本就不是齐盛国所有。”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还是江莫寒的脑子转的快些，问道:“这是不是来自南越的虫子？“ 徐云渚点点头，道:“正是，这虫子邪性，只生长在有瘴气的地方。但是生命力也极强，离了瘴气也能存活一月。并且这虫子只要有三五只钻入人体，在两三个时辰时辰之内就能大量繁殖，嗜血拆骨，人会生生的疼死过去，之后便化为一摊血水。这虫子在将人吃尽之后，也会慢慢死去。” 听着徐太医说的，宓月华生生打了一个冷颤。难以想象要是皇帝去的再晚一步，那现在宝芸会是什么情况。 她忍不住跪倒在了皇帝面前，哭着道:“皇上，臣妇有罪，是臣妇没有看顾好县主，才会让县主遭人暗算。” 江莫寒也随着她跪了下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内斗要开始了 “这不关你的事，朕心中有数。你起来吧。”晏烈声音淡然，可其中暗含汹涌。 其实宓月华也并非真的要请罪，她只是想听到晏烈的这句‘心中有数’，她怕的就是宝芸白白遭了皇后的暗算。 现今听到了，她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就要等宝芸醒来之后才能放下了。 “你们好生照看县主。”晏烈对太医们道，说完又对江莫寒和司马长空道:“大将军，江尚书，随朕出来一下。” 司马长空深深的看了宝芸一眼，再吩咐了徐云渚一声:“好好照看她。” 听到司马长空这么说，晏烈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知道司马长空为何对宝芸这样，但是宝芸，并不是真的宝芸。 他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抬腿走了出去。司马长空和江莫寒紧随其后。 宓月华这才来到了宝芸的床边，看到宝芸紧闭着双眼，她还是舒了一口气，并且在心中暗暗，誓，日后但凡是进宫，她一定要更加留心才是。 卫嵘以前那么护着她，她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报答。而今在宝芸的身上才得以报答一二，可不能连这都做不到。 晏烈刚来到御书房的门口，禁军有人来报道:“皇上，禁军大牢中有人来报，有人想杀盛二小姐。” 晏烈轻笑一声，道:“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倒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想除掉裕德县主。” “还不是因为皇上赐的这一桩好婚事。”听到晏烈的话，司马长空没好气道。 “这怎么能怪朕呢？”这个锅晏烈可不愿意背:“这都是孩子们自己的心意，朕成全还有错了？” 司马长空可不管:“皇上就不会等局势稳定了再说吗？“ 晏烈被气的笑了起来，做到了龙椅上，指着司马长空道:“你这个老滑头啊，合着不管怎么样都是朕的错了。” 司马长空轻哼一声，道:“反正事情都 已经生了，皇上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说到正事，晏烈的神色严肃起来，沉吟片刻道:“皇后急着杀人灭口一定是不想盛雨嫣扯出她是幕后主使，想来她一定还不知道，盛雨嫣把该说的都说了。既然这样，就让他们盛家自己扯皮去吧。” 闻言司马长空就知道晏烈是还不想动盛家，不由加重了语气，道:“皇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晏烈倒也听明白了，叹了一口气，甚是无奈，“现在还不是时候啊，你也知道，盛家现在是和南越勾结在一起了，但是我们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便是有了，现在卫嵘也还在南境，要是南越军大举进攻，我们兵力不足，还不足以应对。” 司马长空也知道，但就是意难平。盛家这些年做了不少恶事，苏太尉一家都遭了毒手，他们却还是只能忍。 “皇上说的是，是臣心急了。”他躬身道。 “不怪你心急。”晏烈道:“是朕前些年不够重视，才将老虎养的这么强壮。这都是朕失察。” 早些年苏凌峰就告诉他，盛家可能和南越勾结。但是他念着盛清和是三朝元老，盛琅月又是他的皇后，想着不至于。 谁想就是他的犹豫，害了苏凌峰。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如今要拨乱反正，就要多废些心思了。 “那县主怎么办，就让她白白遭做一番罪吗？”司马长空问道。 “自然不能。”晏烈道，“如今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盛雨嫣所为，最不济也能将盛雨嫣绳之于法。现在要看的就是盛雨嫣在盛家的影响力能有多大了。” 司马长空和江莫寒都明白了晏烈的意思，这是要用盛雨嫣去让引起盛家的内部矛盾了。 若是盛家内部起了矛盾，那局势就会越来越有利于他们了。 他们在御书房中商议好了对策，宝芸也醒了起来。宓月华没有想要宝芸能这么快醒来，惊的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宝芸，原以为自己是死定了，而今睁开眼睛看到宓月华，也是很惊讶，下意识就问道:“我这是还活着吗？” 听到她这么说宓月华啐了一口，假装不悦道:“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一醒来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短短呢时间，宝芸也更加清醒，知道了自己这是没事。想到那钻进她手里的嗜血虫，她也是一阵后怕，问到:“那嗜血虫不是钻到了我的手里吗？怎么我会没事。” 宓月华将她前额的碎拢到了耳后，这才回答道:“幸好那虫子只是钻到了你手里，你这才能捡回一条命。徐太医将那虫子从你的身体里取了出来，说只是因为在外面冻了许久，又加之虫子钻到你手里的疼痛，你才会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没事了。” 听着她说的，宝芸也慢慢想起了自己晕过去之前生的事情，问道:“那盛雨嫣呢？现在在哪里，事情如何了？”还有皇后呢？“ “盛雨嫣被皇上打入了大牢，现在和司马大将军还有江尚书应该去处理这件事了，你不用担心。至于皇后，还没有消息。好了，你先不要想这些了，好好休息吧。这件事皇上知道了，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宓月华给她掖了掖被角。 宝芸笑着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脑海中却还是在想着这件事。 只怕皇上能给她的交代也就是处置了盛雨嫣，要动皇后的话，别说是现在证据不是那么充分。就算是有了充分的证据，也只能撼动皇后分毫，连皇后的根基都动摇不了。 既然这样，不如就留着以后一同作。许多的小事加在一起，那就变成大事了。 不过就这样惩治了盛雨嫣也是可惜，反正盛雨嫣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策划的，要是盛家知道皇后利用盛雨嫣铤而走险，不知道在盛家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想着，她的嘴脸慢慢扬了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想法和皇帝的不谋而合。 第三百九十章 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段时间宓月华一直在宫里陪着宝芸，江莫寒十分默契的没有来叫她一起回府。 宓月华十分吃惊的是，晚间晏烈竟然过来了。晏烈问过太医宝芸的情况，得知宝芸已经没事之后，对宓月华道:“朕和裕德县主说几句话，江夫人先下去吧。” 宓月华有些担心，毕竟宝芸从来都没有单独和皇帝说过话，生怕宝芸说错了什么得罪了皇帝，又怕皇帝和宝芸说什么委屈了宝芸。因而一直犹豫，没有马上出去。 还是宝芸说道:“姐姐放心吧，我已经好了。” 宓月华皱眉看向了宝芸，她哪里是担心宝芸还没有好，她担心的明明是…… 这时她看到宝芸眨了眨眼，她在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妮子又是有了自己的主意。皇上下旨，她怎么样都是要出去的。但是这样她出去的能更放心些。 殿中霎时就只剩下了皇帝和宝芸，宝芸挣扎着想要起床行礼，晏烈抬抬手道:“不必多礼，你好好躺着，朕就问你几句话。” 宝芸倒是不客气，道:“谢皇上，那臣女恭敬不如从命了。” 晏烈笑了起来，“你这姑娘，倒是直接。好，那朕也不和你打哑谜了。皇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皇上指的是什么？”晏烈不将话说明白，宝芸也不愿意这么容易就交了底。 皇帝一双眼睛像是鹰一般锐利，这小小姑娘，真有苏凌峰的些许胆气。哈哈大笑两声，道“皇后和南越的事，你知道了吧？” 晏烈这么直白，宝芸倒是愣了愣，才道:“臣女多半是猜的，并没有切实的证据，不敢在皇上面前胡言，怕冤枉了娘娘。” 晏烈嘴角还残留笑意，“无妨，朕遣退众人。你若说的有理，朕会听。你若说得无理，朕就当没有听过。” 宝芸撇撇嘴角，看来她是非说不可了。不过皇帝如此举动，已经给了她足够的信任，斟酌片刻，她还 是说道:“皇上可还记得之前刘贵妃遇刺身亡一事？” 晏烈点点头:“自是记得。” “在那之前，卫将军在来俞府的路上遭人袭击，身受重伤。那时卫将军身边的人就说过，那些人的身手不像是我们齐盛国人的。那时我就有了猜测。” “后来刘贵妃遇刺身亡，卫将军又和我说过，那些人的身手和那天晚上袭击他的人相似。刚好那时候南越的使臣也趁着皇后的千秋节进了京城。那时候我便怀疑皇后和南越人有勾结。” “没想到卫嵘会和你说这么多。”晏烈的注意力并不在在这些事情上。 宝芸的脸红了红，道:“臣女也没有想到。”这一句之后，宝芸又将话题带回了正事上:“其实盛将军在南境的种种迹象便已经让臣女怀疑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皇帝一眼，咬咬唇接着道:“对于武将来说，要有战争，有战乱才能实现其存在的意义。只要南越一日不安宁，盛家就能靠着盛将军有一日的荣宠。” 她这话说的已经十分委婉，若是说的直接一下，便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了。 晏烈并非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却并没有生气，只是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接着说下去。” 宝芸看晏烈并没有生气，大着胆子接着道:“让臣女真正确定皇后和南越有勾结，还是今日。那嗜血虫并不是齐盛国所有，而盛二小姐绑了我，很明显有皇后算计的痕迹，我便怀疑这虫子也是皇后给的。所以在臣女晕过去之前，诱使盛二小姐说了虫子的来历。果真是皇后所给，臣女便也确定了，皇后的确是和南越有勾结，否则这虫子便难以解释，毕竟盛将军也不在南境了。” 听宝芸说的这么有理有据，晏烈连连点头，眼神中满是是赞赏。最后拍手道:“难怪卫嵘会看上你，你的这份聪慧，朕敢说京城中的女子你是独一份的。” 宝芸笑笑，低头道:“皇上谬赞，臣女万不敢当。比起皇后，臣女还差的多。” 晏烈 的笑容有了些许变化，道:“皇后有的是小智慧，你能从全局看，并且行事有底线，这才是大智慧。因为这样你才不会走弯路，不会把自己逼入死角。” 被晏烈这么夸赞，宝芸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皇上真的高看臣女了，皇上所说的境界，臣女还达不到。” “你若是达不到，朕现在也不会在你面前。”晏烈目光柔和，说到这里站了起来，道:“好了，你知道这些朕也放心了。你好好养伤，这里很安全，你可以伤好了之后再回去。” 说完之后就走了，没有给宝芸再问为什么的机会。 宝芸目送晏烈离去，心中确实萦绕着不解。晏烈说她知道这些他就放心了，这是为什么。而且晏烈对她的态度异常温和，这并不像是对一个臣子的女儿。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卫嵘的未婚妻，亦或是卫嵘和晏烈说过什么？ 这些宝芸都不得而知，可是晏烈已经走了，她也不能追着去问。只能自己去琢磨。 还没有琢磨出一个所以然，便看到司马长空和宓月华一同走了进来。说实话，现在她看到司马长空可比看到俞明江有父亲的感觉。 看到司马长空，她也总是想到她的父亲苏凌峰。 她还想着的时候，司马长空就来到了她的床前，将她细细打量了一遍，才问到:“感觉好些了吗？” 她由衷的露出笑容，点头道:“好多了，并没有什么不适了。” 她说完之后能明显感觉到司马长空是松了一口气的，看到司马长空这样，她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这回知道厉害了吗？做事情还敢这么粗心大意吗？”司马长空的脸色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瞬间，马上就板起脸来说教了。 一旁的宓月华忍不住为她辩解:“这次是我的疏忽，真的怪不得她。若不是我想差了，最后也不会让她落单。” 第三百九十一章 女儿亦可权衡 司马长空来原本是想提醒宝芸以后进宫要担心，但是宓月华这内疚的样子，让司马长空也不好再说下去，给宝芸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看着司马长空离去的背影，宝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宓月华道:“还要多谢姐姐在这里，否则大将军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我。” 宓月华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道:“大将军也是关心你，偏你不知道好歹。” “是是是，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宝芸笑得一脸讨好。 瞧着宝芸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宓月华终于是放下心来。宝芸那亮晶晶的眼神也让她不禁露出了笑容，手轻轻抚上了宝芸的脸颊，柔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莫寒说刚找到你的时候，司马大将军见到你晕过去时真的慌了。当时就什么不顾的抱起你就喊着太医。说实话，刚听到你出事的时候我也被吓坏了。” 宝芸心中感动，说来这一世虽然不像她是苏淳的时候，有父母的无尽疼爱。可是作为宝芸，有真正爱她的人，有真心待她的朋友。 处境虽然说不上很好，但是生活不就是这样，岂能事事都如她的意。 她握住了宓月华的手，轻轻的道了一声谢。 长乐殿中的宁静也没有维持多久，宝芸正和宓月华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听到外面响起了皇后的声音:“本宫来看看县主。” 听到声音，宝芸朝着宓月华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宓月华明白，没有再说话。寝殿中霎时间安静下来。 只听有人答道:“皇后娘娘，皇上下了口谕，说皇后娘娘您不能入内。” “这是为何？”刘嬷嬷惊讶的声音传来，“娘娘身为皇后，县主在宫中出了事，娘娘为何会探望不得？” 也不只是刘嬷嬷惊奇，在殿中的宝芸和宓月华都很惊奇。她们都没有想到，晏烈竟然会下这么有针对性的口谕。不是告诉满宫的人，皇后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这时皇上的 口谕，卑职不敢揣测圣意。”禁军的回答恭敬挑不出错。 既然这是皇帝的口谕，皇后到底也不敢往里面闯。马上长乐殿又安静下来。宝芸和宓月华交换了一个眼神，宝芸张口却没有提及这件事，只是道:“夜也深了，姐姐也去休息吧。我身边有仪丹，你不用担心。” 宓月华原是想守在宝芸身边的，但是想来她一直守在宝芸身边，宝芸也不会安心休息。反正也就在长乐殿中，出什么事情她也是在宝芸身边的。 “是了，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叫我。”宓月华脸色柔和的像是此时窗外的月光。 宝芸微笑着点点头，宓月华这才离开了。 仪丹将宓月华送出去之后才走到宝芸身边，给宝芸掖好了被角，什么都没有问，只道:“小姐快休息吧。” 宝芸知道仪丹心里还是得担心，但是为她着想，不想她太费神才什么都没有问。她朝仪丹笑了笑，道:“我没有事，你不必担心。” 仪丹轻轻嗯了一声，也露出了笑容，催促宝芸赶快休息。 这次宝芸没有再废话，而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现在盛家应该是已经得到了消息，否则的话，皇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想来明天还会有不少的事情要应对，不休息好的话怎么会有那个精力。 如她所想，盛家的确是已经知道了消息。盛雨嫣进宫现在的都还不回家，其实盛家倒也不会的担心，毕竟盛琅月会留盛雨嫣在宫中也是有的。 正因为如此，皇后才不得不将盛雨嫣出事的消息告诉了盛家。否则等明天这件事一传开，会传成什么样子她就控制不了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将这件事按照自己所想的告诉了盛家。 因而盛家也只是知道了盛雨嫣因为谋害宝芸被皇帝现，从而被关进了禁军大牢，还等着审问。 但是然后不知道宝芸到底知道多少，这才要来长乐殿探一宝芸的口风。谁想皇后见长乐殿都 进不去，自然也就不知道宝芸到底知道多少了。 此时的皇后，在椒房殿中坐立难安。盛家也是乱作了一团。 吴氏哭着跪倒在了盛朗明和盛清和的面前，道:“公公，老爷，你们就救救嫣儿吧，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盛清和的神色阴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天空，他冷笑一声，道:“只是一个孩子？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过敢在宫中大胆到毒杀县主的孩子。” 盛朗明的脸色也不是太好，他现在的处境原本就不太好，盛雨嫣又做了这样的事，之后晏明一派的人更加可以用这件事来时时来戳他的脊梁骨了。 就算是最后救了盛雨嫣，这次盛雨嫣给宝芸下毒的事情是被晏烈看到的，这个找再多的借口都是洗不干净。 只要让晏明一派的人抓到一点痛脚，就能时时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那要是他这次大义凛然，不去给盛雨嫣说情，说不定还能落得一个公平公正的名声。 两相权衡，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费心费力的保住盛雨嫣而落不得一点好处。 他想着，看向了盛清和，只见盛清和也是面露难色。 要想着什么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呢？自然也是在权衡，还不能下定决心的时候，才会露出如此为难之色。 他看向了吴氏，沉声道:“这件事情我还要和父亲商量一下，你先出去吧。” 盛雨嫣是在吴氏的膝下长大的，现在也没有得到盛朗明和盛清和是否要救盛雨嫣，如何救的决定，怎么肯轻易地离开这里。 她膝行两步，抱住了盛朗明的小腿，声嘶力竭的哭着道:“老爷，嫣儿是您的女儿啊，您不能抛下她不管。” 盛朗明看向了门外，直接吩咐道:“夫人累了，扶夫人下去休息吧。” 下人不敢违抗盛朗明的命令，马上进来了两个婆子，将吴氏连拖带扶的带下去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不约而同的放弃 房间中只剩下了盛朗明和盛清和，盛清和闭着双眼，等着盛朗明的话。 盛朗明走过去亲自将门关了起来，这才走到盛清和的面前，作揖道:“父亲，嫣儿的事情您是如何打算的？” 盛清和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不是已经有了主意了吗？” 盛朗明尴尬了一下，他是走有了主意，但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主意有些不能宣之于口。但若是让他不管不顾的去救盛雨嫣，他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原是想让盛清和说出来的，但是看来是不可能的。只得自己道:“父亲，我认为去救嫣儿有些得不偿失。” 盛清和轻轻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传回来的消息，嫣儿毒害县主是被皇上亲眼看到的。我们就算是说破了天，也改变不了事实。那还不如就承认了这个事实。” 他说的算是委婉，若是说是说的直接一些，那就是承认盛雨嫣毒害了宝芸，不去费力救盛雨嫣了。 说完他有些忐忑，毕竟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盛清和的主意到底是什么。 盛清和没有说话，房间里十分的安静。蜡烛忽然爆了一下，将盛朗明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盛清和，只见盛清和还是闭着眼睛。 这样过了许久，久到盛朗明都以为盛清和是睡着了。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盛清和沉重而有威严的声音响起。 盛朗明一直紧绷着心神，盛清和忽然出声让他心神一震，听完了之后，舒了一口气，躬身道:“是。” 盛雨嫣不知道，她就这样被自己的父亲抛弃了。盛琅月也有料到，盛朗明和盛清和这么容易就选择了抛弃盛雨嫣。 而俞佳雯和薛佳仪对宫中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宝芸没有回来是已经死在了宫里，高兴的一个晚上没有睡着。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气温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或者是更冷了 一些。 宝芸起了个大早，被嗜血虫咬过，除了手上还有些疼痛，别的不适并没有。她梳好妆宓月华也起来了，见到她起得这么早很是惊奇，问道:“你起这么早是要做什么吗？” 宝芸笑了笑，道:“我的身子没有大碍了，也该回去了。” 宓月华想想也是，这是宫里，不是什么适合养病的地方。便道:“这样也好，那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吧。” 宝芸走过去挽住了宓月华的手，笑道:“姐姐不必这么担心，我又不是瓷娃娃，不会有事的。再者今日的情形也不像昨日，现在要担心的可不是我们了。” 话是这样说，但宓月华还是有些不大放心，道:“还是小心一些的为好。” “姐姐放心，我都知道的。”宝芸挽着宓月华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说道:“只是我还有些事情去办，姐姐跟着，反倒是有些不便。” 宝芸这话说的直接，宓月华倒也没有不悦。她能看出来宝芸的年纪虽然比她小，见识却并不比她少，胆识跟是在她之上。 意识到这些，就不会不理解宝芸了。 她微微一笑，柔声道:“那我就不跟着你了，你万事小心。平安回到俞府记得使人来告诉我一声，也好叫我放心。” 宝芸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仪丹便走了。她去的方向，正是禁军大牢的方向。宓月华毫不怀疑宝芸能不能进去。 昨天皇上单独来见过宝芸，只怕说的不会只是昨天盛雨嫣的事情。盛雨嫣的背后，可是盛家和皇后。 一大清早的宫中就已经十分忙碌，这一路上宝芸遇到了好几队忙忙碌碌的宫女和太监。不过越往禁军大牢的方向走，遇到的人就越少了。 禁军护卫宫城，这禁军大牢中关押的便是在宫中抓到的刺客，或者是犯了宫规的宫女太监……但凡是在宫中抓到的人，都是先关在禁军大牢。 之后审问的话再转去大理寺，因而禁军大牢中犯人很少，就现在来说，只 有盛雨嫣一人。 宝芸来到禁军大牢的时候，司马长空早已经在门口等着她，见到她来，大步走了过来。待走到了她的面前，道:“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的。” 在这里见到司马长空宝芸倒是没有想到，愣了愣，这才笑着道:“里面关押的是谋害我的人，我自是要来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 这话司马长空会相信才有鬼，就盛雨嫣宝芸会摸不透？那太阳真的是要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只关切道:“里面阴寒，你的身子又没有大好，还是多穿一些，可莫要着凉了。” 说着，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宝芸披上，又道:“好了，快些去吧。出来我送你回俞府。” 不知是这披风太过温暖，还是司马长空的话语如春风，宝芸感觉从心头升起了阵阵暖意。 她浅浅一笑，乖巧的点了点头，给司马长空微微福身之后才往大牢里走去。 而司马长空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这才转身，伫立在风雪中，似是给宝芸撑起了一片天。 宝芸缓缓走进了大牢中，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盛雨嫣的牢房中。 这里是牢房，并不是盛雨嫣的闺房，自然是不会有那么舒适的。因着禁军大牢并不长期关押犯人，因而并没有设置床铺，只是简单的用稻草铺着，权当是能睡觉的地方了。 虽然是冬天，牢房里也只是有一床薄被。并且已经被脏污染成了黑色，本来是什么颜色根本看不出来。 要是换做以前，盛雨嫣是万万不会睡在稻草上，更不会用这样的被子。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盛雨嫣缩成一团睡在稻草上，将那看不出来本来颜色的被子紧紧的裹在了身上。 看着这样的盛雨嫣，宝芸心情有些复杂。虽知道盛雨嫣是咎由自取，可还是有些不忍。说到底盛雨嫣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 不过这不忍也只是在她心头一闪而过。 第三百九十三章 可怜的盛雨嫣 当初盛家的人也没有说因为可怜她苏家上下这么多口人而手下留情，当时她苏氏一族中尚有刚刚出生的婴孩，却还是随着父母被流放。 也好在这婴孩的父母是在三族之外，否则的话也是难逃一死。 而且盛雨嫣在毒害她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同情她。只要盛雨嫣有过一瞬间的犹疑或者不忍，现在也不至于会落到这般田地。 想着，宝芸对盛雨嫣那仅有的一丝同情都没有了，想来盛雨嫣也是需要她这‘廉价’的同情的。 宝芸嘴角浮上一抹笑容，对着睡的正香的盛雨嫣轻声唤道:“盛二小姐，时辰不早，你也该醒了。” 她的声音不大，盛雨嫣却还是听到了。蓦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宝芸，猛的跳了起来，将手从监牢的铁栅栏处伸出来想要抓宝芸。 宝芸的动作也不慢，刚好可以躲开。 “俞宝芸，你还敢来！”抓不到宝芸，盛雨嫣怒声吼道。 宝芸的笑声像是银铃一般，她蹲在了盛雨嫣面前，声音似是山间的溪流那般欢快:“用嗜血虫害人的又不是我，我为何会不敢来？” 盛雨嫣的眼神中透出疯狂，现在宝芸要是在她的面前，毫不怀疑她会将宝芸生吃了的。 “一定是你算计我，你就是算好了皇上会来，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所以是你陷害我的！”盛雨嫣大吼道。 闻言宝芸笑了出来。盛雨嫣的这个想法可真有意思，她是被害的，到了盛雨嫣的口中她反倒是成了害人的了。 她笑得嘲讽，道:“盛二小姐这话说的，若我自己不是身处其中，只怕就真的相信你了。我也真想有盛二小姐说的这种本事，能够这么的料事如神。” 她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并不难听出:“按照盛二小姐所说的，我要算到皇后娘娘会拿宓姐姐的玉佩，接着又算到皇后娘娘手上会有南越的嗜血虫，又会让你拦了我的路绑架我。还得算着皇上会刚好看到你谋害我 的这一幕。这其中的哪一环都不能出错，我只有算准了这些才能让盛二小姐进了这禁军大牢。” 盛雨嫣听着这话被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才好。若是不反驳，便是承认了宝芸所说的皇后给她嗜血虫等种种是却有其事。 若是反驳……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这期间宝芸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只见她在听到皇后给她嗜血虫，皇后拿了宓月华的玉佩等等她的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这才百分之百的确定。 之前还有宝芸还只是猜想盛琅月是故意拿了宓月华的玉佩，如今却是确定了。 “这些都只是你的揣测，我姑母并没有做过这些事。”盛雨嫣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否定了这些。宝芸都被她的反应逗得笑了起来，但是看盛雨嫣现在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她还是感到有些心寒。 她没有想过要赶尽杀绝，她毕竟不是盛清和，做不到那样的冷血无情。可是盛雨嫣如此态度，很显然，要是盛雨嫣还有机会，也还是会置她于死地的。 她是没有办法冷血，但若是有一个人心心念念要取她性命，她自问也没有软弱到将自己性命奉上的地步。 “若不是这样，那我倒是不知你说的算计到底是什么了。”宝芸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的说道。 盛雨嫣也有些语塞，的确，她否定了宝芸方才说的，对宝芸算计她这一说就难以自圆其说了。 不过她也不会就这样认错，头一抬，干脆耍赖道:“原本就是你算计我的，我若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何还会落到这般田地。俞宝芸你给我等着，我姑母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是想用这话吓唬宝芸，很可惜，宝芸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恐惧的神色，反而是不屑的看着她。 宝芸的这眼神刺激到了她，她顿时炸了，明知道抓不到宝芸，两只手还是徒劳的抓着空气，厉声道:“与俞宝芸你这个贱人，我姑母，我父亲，还有我祖父一定都不会放过你的！” 宝芸这次不再轻蔑的看着她，直接哈哈大笑起来。她愕然的看着宝芸，以为宝芸是不信，还想再说。 不想宝芸这时说道:“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是没有你，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但是我想，他们就算是不会放过我，你也看不到我的悲惨下场了。” 盛雨嫣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危险的意味，不由愣住了，呆呆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宝芸叹了一口气，甚是惋惜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的姑母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啊。”宝芸含笑道。 盛雨嫣一脸震惊的看着宝芸，可以看出她已经信了五分，但还是嘴硬着摇头道:“不，你胡说，我姑母怎么会利用我！她是最疼爱我的，她从我小时候就是最疼爱我的！” “是吗？”宝芸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声音也轻的像是羽毛:“我倒是觉得，你姑母是想利用你除掉我。当然，你也可以说你本来就恨我入骨，是姑母说有办法帮你的。” 盛雨嫣动了动嘴，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因为的确是像俞宝芸所说的这样，是她姑母说有主意帮她除掉俞宝芸的。 看到她的神色，宝芸就知道她的话起作用了，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不知道的是，你姑母自己也很讨厌我，讨厌的想要我去死啊。她说的她帮你，其实是在帮她自己。” “不，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盛雨嫣猛烈的摇着头大喊道。 看着这样的盛雨嫣，仪丹都开始有些可怜她了。可怜她的对手是宝芸，并非可怜她的下场。 “其实这场茶会你姑母针对的本来就是我，你之前也一定和你姑母说过你讨厌我，但是你姑母从来都不曾说过帮你的话吧？你也不想想，为何这次她就说她会帮你了呢？而且你陷于这种境地，你姑母可曾帮过你？” 第三百九十四章 找上盛府 宝芸的这番话，盛雨嫣自己就想起了之前要杀她的禁军。那会不会就是皇后派来的杀手，目的就是要杀她灭口，不让她说出毒害宝芸其实是皇后在背后为她出主意。 她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心中也越来越慌乱。 宝芸不知道昨天晚上的刺杀，自然也就不知道盛雨嫣在想什么。她若是知道有那么一出刺杀，也就轮不到盛雨嫣自己想到了。 眼看着盛雨嫣的神情越来越慌乱，宝芸也不催促，就静静地等在一旁。 盛雨嫣的目光渐渐聚焦在了宝芸身上，宝芸浅浅一笑，似乎毫无恶意。 “盛二小姐可想好了，我能在这里待的时间可不长。我现在若是出去了，怕就只能在刑场上见到你了。”宝芸微微弯着唇角，语气也是十分柔和，但那阴森森的眼眸，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盛雨嫣的双手紧紧绞着，虽然她不想相信宝芸，可是同时她也不相信盛琅月了。 可就算是没有了盛琅月，她还有她的父母亲和祖父，她父亲母亲一定不会就这样放弃她的。 “俞宝芸你少来骗我，就算是我的姑母不管我，我也还有父亲母亲和祖父，他们不会不管我的！”盛雨嫣冷笑道。 听她这么说，宝芸倒是也不气。她原本也没有想着一次就可以将盛雨嫣说服。盛雨嫣在禁军大牢中，对外面的情况并不知道。 她想等盛雨嫣知道盛家的选择之后，就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选择了。 想着，她站起身来，笑着道:“这样也好，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说完最后朝盛雨嫣笑了笑，就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的走出了盛雨嫣的视线。 她这么果断的离开，倒是让盛雨嫣没有想到。盛雨嫣自己也知道，她此来必定是有所图谋的。既然是有所图谋，那不达目的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宝芸的离开让盛雨嫣几乎都怀疑，宝芸是不是就是单纯的想帮她，让她活命的？ 而想到两 人之间解不开的死结，盛雨嫣嘲讽的笑了笑。宝芸不是什么善茬，还差点就死在了她的手上，宝芸怎么可能会真心帮她？ 仪丹跟着宝芸就这么出来，也是满脑袋的疑惑。她原以为宝芸来这里看盛雨嫣，就是要说服盛雨嫣指认盛琅月才是幕后之人。 但目的都没有达到宝芸就这么出来，真是令她看不明白。 她也没有这个机会问，因为出了大牢，便看到司马长空还等在门口。 宝芸快步走了过去，歉疚道:“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将军等了这么久。” 司马长空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事情办好了？” “没有办好，但是也差不多了。”宝芸微微一笑，道。 之后司马长空也没有再多问，说了一声‘走吧’便率先往外走去了。按照他以前的步伐，宝芸就算是小跑着也只能勉强追上。 他也知道自己按照平常的度走宝芸是追不上的，因而特地放慢了步伐，让宝芸能够跟上。 现在的时辰已经不早，街上的百姓已经很多，司马长空亲自护送宝芸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盛清和在上早朝不知道，盛朗明和在宫中的盛琅月却已经知道了。 盛琅月面色阴沉，嘴角诡异的上扬着，对身边的刘嬷嬷道“去帮本宫办一件事。” 宝芸回到了府中，薛佳仪和俞佳雯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宝芸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们还以为皇后能够除掉这尊瘟神，不想这一大早宝芸就回到了府上。 宝芸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也无心理会薛佳仪和俞佳雯是什么心情。 宝芸回到府中半个时辰之后，又让人重新套了马车，往盛府去了。 盛朗明拿到宝芸的拜帖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手中的拜帖并非是虚的，他不得不相信宝芸真的来拜访。 这个时候宝芸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他也不敢 不见。若是见了，说不定他能拿捏住宝芸什么，若是不见，还不知道宝芸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宝芸递上拜帖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盛府的管家就来请她进去了。她跟着管家来到了大厅中，盛朗明却并不在那里，桌上也没有热茶点心。 宝芸轻轻一笑，坐下来之后听到管家道“县主请稍待，我家将军还有些琐事，一会儿就来。” “我倒是不急的，有的是时间。但是你家二小姐只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宝芸笑的十分温和，说出来的话对盛朗明来说就不是这么中听了。 盛朗明听到管家传来的话之后，当场就将手边的花瓶砸了出去，口中骂道“竖子真是欺人太甚！我若是被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唬住了，那以后在这京城中我将如何抬起头来！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他一气急，一连说了两个欺人太甚。 然而泄完之后，他还是怒气冲冲的往大厅去了。走进大厅也完全没有将自己的怒气收敛，坐下来之后眼神阴森森的看向了宝芸，道“县主说要见本将军是为了小女的事，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 宝芸无视他的怒气，笑的是一派柔和，缓缓道“大将军不用这么着急，我既然说是为了盛二小姐来的，就不会食言。” 盛朗明轻哼一声，道“倒不是本将军信不过你，实在是手头上有些事情，不像县主这般得闲。” “盛二小姐犯下了这么大的错，现在都还在禁军大牢中，盛将军却说是有别的事情要忙，皇后娘娘也不曾去看过盛二小姐，你们盛家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这是在嘲讽盛家的人没有什么感情，都像是冷血动物似的。 听到宝芸提到皇后，盛朗明的眼中出现了疑惑，皱眉问道“这是小女犯下的过错，已经是铁证入山，皇后娘娘也久不得她。你若是真的可怜小女，不如你去皇上面前给小女求情。也省得你来这里装模作样，惺惺作态！” 第三百九十五章 没有县主会更好 宝芸抬头望着盛朗明，轻轻笑了两声，道“若这件事果真是盛二小姐所为，我也就不跑这一趟了。只可惜你们无情，盛二小姐却还是念着你们。她还想着盛将军和盛太师会救她于水火，所以宁死也不愿说出背后指使的人。” 听着宝芸说盛雨嫣念着亲情，又是不愿说出背后指使的人，盛朗明的呼吸急促起来。根据这几句话，他的脑海中有了一个想法。 但是这个想法他一点都不想承认。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都忘了掩藏自己的神色，因而宝芸看着他的神色很容易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接着道“盛将军既然想到了，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也是好在我没出什么事，我若是真的遭了盛二小姐的毒手，那如今受到惩罚的就不只是盛二小姐一人了。” 要是宝芸死了，那盛雨嫣就是谋杀县主的罪名。这个惩罚也是可大可小，说小了不过是死了一个县主，但是说大了这是在皇宫中动的手，宝芸还是皇帝亲封的县主，皇帝完全可以治他们一个谋反的罪过，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是这样的。盛朗明想着，冷笑一声，道“你若是死了，只怕我盛家就安宁了。” 听了盛朗明这话，宝芸并不生气，还笑了起来，道“没想到盛将军一把年纪，想法却还是这么幼稚。就算是我死了，卫将军也还在。难不成盛将军会以为我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 盛朗明很想说卫嵘才不会为了她和盛家闹僵，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连他自己都认为卫嵘会为了宝芸做到那一步的。 “所以盛将军，你要知道，我此来并不好是要害盛二小姐，而是真心的觉得盛二小姐真是可怜，被自己的亲人利用，利用完之后现她没用了又毫不客气的丢弃了。”宝芸说着，还连声叹气，甚是惆怅的样子。 听到这里盛朗明要是还不确定 宝芸说的这背后的指使之人是谁，那他就真的是白活这么些年了。 他心底里是觉得宝芸说的有可能的，盛雨嫣的事情是皇后传回盛家的。若真的是皇后在盛雨嫣的背后指使，那事情闹成这个样子，皇后自然是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的。 然而要他们相信宝芸的话也是万万不可能的。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只能自己去查。 “县主所说的我知道了，县主若是说完了就可以走了。你应该知道，盛家不欢迎你。”盛朗明冷声道。 宝芸并没有起身，一双眸子清凌凌的盯着盛朗明。盛朗明觉得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一样，从心底里出了一阵寒意。 “盛家欢不欢迎我是盛家的事情，就算是盛家不欢迎我，还不是不得不打开大门迎我进来么？”宝芸笑的也是十分冷。 对这话盛朗明竟是无言以对，是啊，他是不想见宝芸的，但最后还是不得不让宝芸进来了。 将盛朗明这么打击一番她尚且觉得不够，最后还加上一句“而且你们明明是恨我入骨，但就算是我进了盛家，你们依然不敢把我怎么样，我觉得你们这样的神色真是精彩极了！” 宝芸说完这番话，第一个吓到的人是仪丹。在盛家当着盛朗明的面就敢说出这些话，莫非宝芸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盛朗明则是有了片刻的愣神，他是真的不敢相信宝芸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生在盛家，盛家从他出生的时候就是钟鸣鼎食之家，那时候的皇帝还不是皇帝，还只是太子，见了他都是不敢说一句重话的。 长这么大，活了大半生，这样肆意嘲讽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气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目眦欲裂的看着宝芸。 但只是这样的眼神就足够将仪丹吓的腿脚软，说是这样的眼神像是钢刀一样一点都不为过。 仪丹自己的小腿肚子在打颤，但是她还是不忘护在了宝芸的前面。生怕盛朗明 气的失去了理智，将宝芸一掌就拍死在了这里。 盛朗明的确是气的失去理智了，他反应过来之后，站起身来，以掩耳之势抽出了挂在了一旁的宝剑，朝着宝芸就刺了过来。 然而宝芸并不躲闪，还将仪丹拉到了自己身后，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 只见一道光亮朝着宝芸的咽喉刺了过来，仪丹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晕了过去。大厅中盛家的下人们也是被吓得丢了魂，都长大了嘴巴看着。 然而最后那剑尖在离宝芸的咽喉一指的地方停了下来，盛朗明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可手上就是不了力。 “盛将军这么做就对了，否则的话盛家就是抄家灭族之罪。”宝芸微笑着道。 这么冷的天，盛朗明的额头上却滑下了汗珠。他恨恨的盯着宝芸，最后将剑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宝芸是料定了盛朗明不敢真的动手杀了她的。盛家现在原本就在风口浪尖上，皇帝想要抓盛家的把柄，一旦抓大了就会死死咬住，不会给盛家一点喘息的机会。 不然的话盛朗明和盛清和也不会做出放弃救盛雨嫣这样的决定。 要是宝芸死在了盛家，那这个把柄皇帝可太好抓了。 “滚，你马上给我的滚出盛府。虽然在盛府我不敢将你如何，但是不代表在外面我也不敢。县主还是自求多福吧！”盛朗明眼睛血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宝芸施施然起身，一点都没有被人驱赶的难堪样子，有礼的福了福身，道“也好，我的话也说完了，盛将军自便就是。” 说完起身，不急不忙的走出了盛府。 回到了马车上，仪丹非常生气的看着宝芸，道“小姐方才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要是盛朗明的剑再向前一些，小姐就没命了！小姐你是不要命了吗？就算是你不要命了，你也想想远在南境的卫将军。” 说完眼泪都落了下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 也是为了卫嵘 看着仪丹这个样子，宝芸原本是要笑出来，可是最后看仪丹拭泪的样子，终究是没有笑，而是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心中有数，盛朗明不会真的将我刺死的。” “就算是小姐心中有数，但是那刀剑又不长眼，要是真的刺到了小姐那可怎么办？再说有奴婢拦在小姐面前，就算是盛朗明失手，死的也不会小姐。小姐为什么要把我拉开！”仪丹一张小嘴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这次宝芸是真的笑了出来。 看到宝芸笑，仪丹愈生气，不满道“奴婢是说真的，小姐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宝芸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仪丹的肩，道“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但若那柄剑对着的是你，盛朗明会毫不犹豫的就刺进去，要是换做我他就不敢了。你担心我，我也是担心你的。再说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怎么会让你这样去送命。” 仪丹原是还想责怪宝芸冒失，但是听到宝芸说的这么煽情，眼泪掉的更欢了。她胡乱的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去，一边抽抽噎噎的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刚才真的吓死奴婢了。以后小姐可千万不要这么做了，不然等卫将军回来奴婢一定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卫将军，看卫将军会不会让小姐这么胡来。” 宝芸忍俊不禁“你还是不是我的丫鬟，口口声声要到卫将军那里告状。虽说有说法是女生外向，但也不是你这样的外向啊。” “奴婢才不管这么多，谁让小姐胡作非为的。”仪丹还是在生气。 宝芸给她擦着眼泪，看仪丹是真的伤心了，看来刚才真的是吓得不轻。昨天她才在阎罗殿的门口转了一圈，现在又这样，也难怪会吓到仪丹了。 想着，她轻轻的握起了仪丹的手，加重了声音，一字一字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为了卫将军也好，为了我自己也好，我都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她还有苏家的仇没有报，怎么会让自己轻而易举的就又去找阎王 报道。 而且阎王将她放回来，或许就是看她冤情太深，都不忍心收她。 “可是小姐，刚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激怒了盛将军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仪丹抹着眼泪，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对我似乎没什么好处。”宝芸道，说完看仪丹嘴一扁又要哭出来，连忙道“但是对卫将军是有好处的。” 仪丹的眼泪都到了眼眶，又憋了回去，等着宝芸的解释。 “卫将军去了南境，皇后和盛家是不会轻易就放过卫将军。但是现在出了盛雨嫣的事情，盛家难免要分心在这件事上。但是我想在盛朗明和盛太师乃至皇后的眼中，盛雨嫣都是比不上南境的兵权的。所以就算是分心，卫将军也还是他们的眼中钉。” “不过盛雨嫣不会让他们分多少心，我想我是有那个分量的。我虽不知皇后为何忽然这么恨我，要将我除掉，但是她恨我是肯定的。而今我在盛朗明面前闹这么一出，想来可以吸引他们不少的注意力，卫将军在南境的压力也能小一些。” 原来宝芸是要用自己去吸引盛家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要集中精力对付卫嵘。 不过宝芸还说少了一点，晏辰去了北境，盛家不少的指望都在晏辰身上，自然是要将晏辰保护好，不让晏辰出什么意外的。 所以算来盛家的注意力现在要分成三份，一份在晏辰的身上，一份在卫嵘的身上，现在又要加一份在宝芸的身上。 “小姐这是以身试险，按照小姐的说法，今后小姐的处境会更危险了。”宝芸的解释倒是让仪丹止住了眼泪，不过是仪丹也更加担心了。 “这次的事情之后，盛家是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只是让这时间提前了一点，并没有什么大碍。”宝芸却没有多担心。反正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处境，那早一点，要承受的多一点也没多少关系了。 仪丹看着宝芸，心中复杂的难以言喻。她原以为是宝芸和卫嵘定亲之后处境会好一些，看在卫嵘 的面子上，俞家的人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宝芸。 可是她想错了，大错特错。 俞家的人并没有多收敛，反而还惹来了盛家。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次我们在宫中就已经是侥幸逃过，要是和盛家对上，那以后只怕是寸步难行了？”仪丹的紧紧盯着宝芸的神色，不放过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化。 宝芸笑的云淡风轻，道“这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早晚的事情。” 仪丹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没有卫嵘，宝芸和盛家也是要对上的。苏家的事情，盛家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赵不过是其中的一环。宝芸不会放过赵，更不会放过盛家。 听到宝芸的回答，仪丹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宝芸是下定决心了。也没有办法，只得打起精神道“小姐既然想明白了，那奴婢也什么都不说了。反正小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小姐不怕的事情，奴婢也不怕。” 看着仪丹这副小大人的样子，宝芸不由抚上了她的头，“你们跟着我也是整日提心吊胆的，我答应你们，这些事情总有结束的时候，到时候日子就好过了。” 她相信不管乌云再怎么厚，太阳总会出来的。 仪丹重重的点了头，道“我信小姐的。不过小姐，奴婢还有一件事不明。” 宝芸示意她接着说。 “你早上的时候去禁军大牢看盛雨嫣不就是要盛雨嫣指证皇后才是幕后之人吗？为何盛雨嫣不说，小姐就这样离开了。”她相信以宝芸的手段，要盛雨嫣说出来并不是没有可能，关键是宝芸离开的太过干脆了。 宝芸没有想到早上的问题仪丹憋到了现在，低头一笑，才道“我是想盛雨嫣亲口说出是皇后指使的，不过现在她不说也不要紧，只要皇后和盛家的人知道我去禁军大牢看过盛雨嫣就可以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犯错还是犯罪 仪丹还是有些听不懂，问道“小姐的意思是……” “只有盛家的人和皇后知道我去看过盛雨嫣，我说出来的话他们才会相信。”宝芸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仪丹终于是听懂了。想到刚才在盛府盛朗明对宝芸说的话半信半疑，这其中的半信，也是在宝芸的各种布局之后才有的。 仪丹这时方认识到宝芸的不易，这看似寻常的行为背后，只怕宝芸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她不由想这时候卫嵘要是在这里该有多好，至少卫嵘能明白宝芸在想什么，不用宝芸事事都说的这么明白。 而且卫嵘要是在的话，宝芸也不用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想着这些，她也只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宝芸回到俞府的时候，俞明江也下朝回来了。这两天俞明江都在兴致勃勃的准备宝芸的生辰，连盛雨嫣的事情都没能影响到他。 江莫寒也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传给了宝芸，他原本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怎么驳斥盛清和给盛雨嫣求情的话，可是没有想到盛清和竟然说盛雨嫣是犯了大错，按照刑律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害的他满腔的话只能放在肚子里，真是好不憋屈。 在信上江莫寒将自己的满腔抱怨都说了出来，宝芸看的忍俊不禁。 “小姐在笑什么，江尚书传来了什么好消息吗？”采云看宝芸笑了起来，好奇道。 听到采云的声音，宝芸才现自己笑了出来，稍稍敛了笑意，道“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都是早就料到的。只不过这盛太师也真会说话，这满朝文武，竟然也没有人现盛太师话中的不对。” 仪丹闻言，不解道“小姐什么意思？” 宝芸将信给两个丫头看了，然后说道“盛太师说盛雨嫣犯了错，但是盛雨嫣犯的哪里是错误，那明明就是犯罪，是犯了律法的。” 宝芸这么一说她们也就明白了，盛清和还是有意无意的想要逃脱罪责。只 是这件事是皇上亲眼所见，盛清和就算是生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只怕也是没有用了。只是会让人十分膈应罢了。 与此同时，盛清和也知道宝芸来到盛府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盛朗明为了让盛清和除掉宝芸以解她心头之恨，将宝芸说过的话添油加醋的告诉了盛清和。 那样的话盛朗明就算是照实说盛清和也是要生气的，更别说是还添油加醋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竟然也敢来盛府里撒泼，真当老夫是死的不成！”盛清和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盛朗明附和道“我们盛家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轻视。想来也是儿子回到了京城的，这些人就想着我们盛家势微，可以任意欺负了。” 盛清和的脸色越来越黑，没有察觉到盛朗明这话中隐藏的他自己的意思，道“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老夫定会让他们知道，我们盛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盛朗明有些失望，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他是想回到南境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心急，也越绝望。 连沈立青出事他都没能回去，沈立青的事情他们已经是动用了所有能用的人，原以为这样他就能回去了，没成想最后杀出卫嵘，让他的计划又落了空。 而且沈立青一事动用的人多半也是藏不住了，这次他们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此想着，他也没有太注意盛清和的表情，只是附和着盛清和道“父亲说的是，父亲一定能让那个小贱人知道，什么人是不能惹的！” “老夫现在就能让她知道。”盛清和笑的阴森森，看向了盛朗明。见此，盛朗明知道是盛清和已经有了主意了。 盛琅月在宫中也得知了朝堂上的消息，知道盛清和的选择之后她松了一口气。要是盛清和为了盛雨嫣据理力争了，那就说明盛清和是想保住盛雨嫣的。 要是盛雨嫣和盛清和说了毒害 俞宝芸这件事是她在背后指使的，那盛清和一定会生气的。 这件事说大不大，可以说是盛雨嫣自己做的，和盛家是没有关系的。可是说小也不小，大，因为盛雨嫣说到底也还是盛家的人。 可要是盛清和放弃盛雨嫣了，那她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盛清和也不会再去在意盛雨嫣说了什么。 然而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因为盛清和因为宝芸的话已经往大理寺去了。大理寺卿审问了盛雨嫣，盛雨嫣一直说她是冤枉的。 说到底盛雨嫣还是盛家的人，大理寺卿也不敢随意用刑，就先关回了大牢里，等哪天时机成熟了再审问。 这个所谓的时机成熟，就是等皇上的准确意思。 宝芸下午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待在居安院中好好休息了。这才刚休息了不一会儿，就听到盛清和往大理寺去的消息。 看来，她还会接着得到好消息的。 这边的盛清和冷着脸到了大理寺，这天气本来就冷，大理寺的人看到她的这张脸觉得更加冷了。 盛清和也不废话，直接说要见盛雨嫣。大理寺的人自然是不敢拦的，将盛清和客客气气的请到了牢房中。 同时他们的心里也非常的忐忑，大理寺卿更是暗暗庆幸，庆幸他没有对盛雨嫣用刑，不然的话现在可怎么敢让盛清和看。 还在忐忑也是这里毕竟是牢房，而且盛雨嫣犯的罪也不小，要是区别对待的话，和皇上也不好交待。 而现在盛清和来了，让盛清和见到盛雨嫣住的牢房，还不知道盛清和会是什么反应。 狱卒恭恭敬敬的将盛清和带到了盛雨嫣所在的牢房前，赔着笑道“太师，这就是盛二小姐的牢房。” 说完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好了，你下去吧。”盛清和从袖口掏出了几两散碎银子递到了狱卒的前面。狱卒不敢置信，但还是用最快的度反应过来，双手接过银子一溜烟跑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不要将你姑母供出来 “祖父，祖父，您可来了！”盛雨嫣听到了盛清和的声音，披头散的双手双脚的爬到了栏杆旁边，哭喊着道“祖父，您一定要救我出去啊，这里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祖父，您一定要救我。” 对盛雨嫣的哭喊，盛清和是无动于衷，脸上沉静的一点波浪都没有。等盛雨嫣哭的停一段落了，他才沉声道“我来，是有事情要问你。你要是如实说了，或许能保住你的命。不过你但凡要有一个字骗了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闻言盛雨嫣心头一跳，忽然就想到了宝芸和她说的话。她不禁看向了盛清和的脸，只见盛清和的脸冷的一丝温度都没有，这并不是想要救她出去的样子，倒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激动的心情有了一些收敛，不在匍匐在地上，坐了起来，淡定了不少，道“祖父请问。” 其实对盛清和来说，见盛雨嫣是这样的神情心中就有数了。但还是想确定一下，问道“对俞宝芸用嗜血虫，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要是宝芸之前没有来见过她，那她是一定不会说出盛琅月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犹豫了，要是将这一切都自己担了下来，她可能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可要是将盛琅月供了出来，盛琅月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她们明明就是一家人，可现在似乎是变成了不同的阵营。 “说！”盛清和忽然提高了声音，将盛雨嫣吓了一大跳。 等着的这段时间，盛清和已经不耐烦。 盛雨嫣咬紧了唇，还是拿不定主意。 盛清和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那嗜血虫能是你一个人弄到的吗？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盛清和一语中的，盛雨嫣再也憋不住，抽噎道“是，是姑母给我的嗜血虫。姑母说会让俞宝芸落单，这样 我就有了机会将她绑去冷宫，喂了她吃嗜血虫，就什么证据都没有了。祖父，我只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在宫中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祖父你一定要救我！” 盛清和自己心现在也冷得很，他真的没有想到盛琅月会利用自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在宫中也不是很好过，所以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轻易的求她帮忙。 就算是之前盛朗明的事情，他也没有动过要她帮忙的心思。如今可倒好，盛琅月利用盛雨嫣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保住盛雨嫣就保不住盛琅月，想要保盛琅月就要舍弃盛雨嫣。 而且盛雨嫣是完完全全救不回来了，就是将盛琅月牵扯出来也救不了盛雨嫣的。所以他们的选择只会是保住盛琅月。 知道了真相他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他们盛家能够屹立这么多年，多半的原因就是团结。而今盛琅月的做法真的是寒了他的心。 盛雨嫣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冷，盛雨嫣也越来越绝望。因为知道了他的选择。 “祖父是不会救我的是吗？”盛雨嫣颤着声音道。 盛清和第一次不敢面对盛雨嫣的目光，难堪的撇开了自己的眼神，咽了咽口水，道“你也知道你闯的祸有多大，皇上亲眼见到你谋害了俞宝芸。祖父就算怎么给你辩解，也不能保你无事，只能保住你的命。” 那就是保住她的命，至于她这条命以后是什么样，盛清和也是做不了主的。 “哈哈……”盛雨嫣惨笑了两声，道“其实这样的结果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亲耳听祖父说出来，还真是……真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被自己的姑母利用，再被自己的家人抛弃。” 是啊，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盛家二小姐的时候，谁能想到她会有这样的结果。要不是宝芸和她说过，只怕她到现在都还在苦苦哀求盛清和，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放弃的。 看着这样的 盛雨嫣，盛清和也是舌尖苦。这些年他做过许多无情无义的事情，他自己也知道那些事情对别人来说不是好事，可是为了盛家他不得不这样做。 可是这样权衡之后抛弃自己家人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 他鼻头微酸，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得对盛雨嫣道“嫣儿，你听话，祖父不会放弃你的。可能以你后的日子不会有以前好过，但是祖父一定不会放弃你的。” “算了吧祖父，您若是为难，便也不用管我了。反正要我这样活着，我还不如死了！”盛雨嫣说完再也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看盛清和，转过了身面向墙，看着她的背影异常的坚毅。 头一次，盛清和头一次觉得盛雨嫣长大了，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抿紧了唇，盛清和硬下了心肠，说道“我会打点好大理寺的人，我会让他们好好照顾你的。但若是有人问起来，你不要将你姑母说出来，她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盛雨嫣还是没有转过身来，盛清和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实在是不放心，又说了一遍道“你不要将你姑母说出来，她是皇后，有许多事情也是不得已的。” “我知道了，祖父放心吧。盛雨嫣没有感情的声音传了出来。 盛清和好不容易硬下的心肠，被盛雨嫣的反应又击的粉碎。最后长叹一声，道“我先走了，你……保重。” 说完也不敢再看盛雨嫣是什么反应，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感觉到了牢房中彻底安静下来，安静道别人的呼吸声也听不到，盛雨嫣这才转过身来。她没有哭，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她就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了。 过了一会儿，有狱卒走了进来，她出声道“去和大理寺卿说，我要见裕德县主。” 盛雨嫣长在盛家，自是知道大理寺卿不是盛家的人。既然不是盛家的人，那让俞宝芸来这里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果然，狱卒应了她。 第三百九十九章 可怜之人有可怜之处 晴了两天的天气忽然又转阴了，看起来这雪是要接着下了。宝芸吃完了晚膳躺在软塌上随仪丹一同看着医书，和颜忽然出现在了房间中，抱拳道“小姐，盛雨嫣说要见你。” 宝芸还没有反应，仪丹和宝芸却是猛地看向了和颜。 “盛雨嫣说要见小姐？”采云率先问了出来，对她和仪丹来说，这都是十分难以置信的事情。 和颜还是面无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 “之前小姐去和她说，她还不肯和小姐说实话，想来现在是愿意了吧。”仪丹说着，这对她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仪丹有点高兴不起来。 宝芸和盛雨嫣说的话仪丹是听着的，盛雨嫣说是想见宝芸，那应该是要接受宝芸的条件了。可是盛雨嫣会和宝芸交易的前提是盛家真的放弃了盛雨嫣。 虽然之前仪丹已经知道盛清和是放弃盛雨嫣了，但是盛雨嫣说是要见宝芸，她才知道盛家的放弃对盛雨嫣来说意味着什么。 想之前盛雨嫣这么跋扈，也是仗着盛家的权势。现在盛家放弃盛雨嫣了，那盛雨嫣一个姑娘就全完了。 仪丹也不是在可怜盛雨嫣，盛雨嫣落得如今的下场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但是盛家的放弃真是叫人寒心。 三字经中有言，子不教父之过，盛雨嫣这样的嚣张跋扈，盛家的长辈是有责任的。但是出了事情就将盛雨嫣这样的丢弃，真是让人的心里不是滋味。 看着仪丹那纠结的神情，宝芸笑了起来，问道“在想什么，看你眉头皱的都要夹死蚊子了。” 仪丹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她也不知道说了宝芸会不会不高兴，干脆就不说了。 目前还有盛雨嫣的事情要处理，宝芸也不便再问，对和颜道“让人告诉盛雨嫣，今天已经晚了，我明日再去见她。眼看着这天又要变冷了，盛雨嫣娇生惯养的，还是好好照看她，要是病了，那以后要是病了也就不好审问了。” 和颜应 了一声，退了出去。 “小姐也是可怜盛雨嫣的是吗？”仪丹问道。 宝芸低着头，嘴硬道“谁可怜她了，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怕她病了之后不好审问。再说这样的天气要是不照顾着一点她，只怕冻死了都是有可能的。” 仪丹和采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仪丹道“是是是，小姐就是怕盛雨嫣冻死了没有办法审问。” 宝芸轻轻一笑，没有再答话。她是可怜盛雨嫣，之前因为盛雨嫣是盛家的人，还有盛雨嫣的种种做法都让她讨厌，在盛雨嫣要给她吃嗜血虫的时候，她也是希望盛雨嫣去死的。 但是这一刻，她是可怜盛雨嫣的。一个被家族娇惯出来的姑娘，最后被家族抛弃。盛雨嫣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家族，而现在盛雨嫣算是一无所有了。 这让宝芸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她以为赵是自己的唯一，在赵抛弃她的时候，她的世界瞬间就黑暗了。 说实话，最后要不是盛雨菲将她推到了井里，她也是活不下去的。她只有死了这次，才能重生，从心灵上重生。 所以，她是有些同情盛雨嫣的。 还有一点，盛雨嫣虽然是盛家的人，但是苏家的事情和盛雨嫣是没有关系的，她不希望自己真的变成魔鬼。 她也还残存着一点希望，盛雨嫣只是被盛家的人教的不知道什么是好坏，而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盛雨嫣应当宛如她重生这般，对这些以前不清楚的事情，应该是要清楚了。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想法，要是盛雨嫣还再执迷不悟，那她也没有这样的菩萨心肠。 这一晚上宝芸就在这样的心情中睡着了。 俞明江却难得的来到了芳菲院，薛佳仪正在禁足，而且自从她怀孕以来，俞明江就很少在晚上来她的院子了。 她原本是非常欣喜的迎出去的，但是到门口想起来不应该对俞明江这么热情，毕竟俞明江也是冷了她这么久的。 在门口她突兀的止住了脚步，但又怕俞明江因此而生气，因而又忍不住去看俞明 江的脸色。 见到俞明江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假装生气的撇过了头不想理俞明江，口中嘟哝道“妾身还以为老爷都忘了府中还有芳菲院了。” 俞明江呵呵一笑，上前牵着薛佳仪的手就往里走去，口中道“怎么会，老爷我可是一直将夫人挂在心上的。” 这么一来一回，倒像是之前的争吵都不存在一般。 来到了大厅中坐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相视一笑之后又都低下了头。薛佳仪喝了一口茶，方才看俞明江的那一眼，她就知道俞明江此来是有事情。问道老爷此来，怕不是只为了看望妾身的吧？” 俞明江挑挑眉，也不否认，“这么多年，还是夫人和我最有默契。” 薛佳仪笑了笑，不可置否。 “我此来的确是有事情，是为了咱们雯儿的事情。”俞明江道。 这薛佳仪倒是听不懂了，用眼神询问着俞明江。俞明江也不解释，只是道“让人去将雯儿叫来吧，她还是在场的比较好。” 这样一来薛佳仪的心里更是没有底了，也不知道俞明江要说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免得俞佳雯来这里受气，她笑了笑，问道“老爷还是先和妾身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吧，妾身心里也好有个底，一会儿也知道要怎样和雯儿说。” 俞明江之前才说了两人最是有默契，现在怎么可能不知道薛佳仪在想什么，笑着道“放心，我是有好事情要和雯儿说，但也还要雯儿自己愿意才是最好。” 俞佳雯愿意是最好的，那也就是说俞佳雯要是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薛佳仪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俞明江话都说到了这种份儿上，要是再磨磨唧唧的就是不知好歹了。只得叫了环露去叫人。 环露走了之后，薛佳仪看了俞明江一眼，笑得有些讨好，柔声道“老爷，妾身也有事情和您商议。” 第四百章 嫁给卫将军可愿意 听薛佳仪说有事情商议，俞明江的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眼中也出现了防备，问道“”什么事？ 见此薛佳仪也是觉得十分是寒心，两人夫妻这么多年，俞明江现在竟然这样对待她。，可是这件事若是没有俞明江的帮忙，她一个人也难办成。 遂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一边给俞明江轻轻按摩着，一边是柔声道“老爷怎么皱起了眉头是，其实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就是我兄长的女儿，宁儿，老爷您也是知道的。” 提起薛家，俞明江的脸色又沉了一些，薛佳仪咬咬唇，接着道“我们家雯儿不是选做了六殿下的侧妃嘛，昨日进宫的时候大嫂与妾身说起，说是想让宁儿也沾一沾雯儿的福气。” 俞明江听着像是想让薛宁也一同嫁给晏辰，但是仔细听好像又不是。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薛佳仪的意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佳仪笑笑，道“宁儿是看上了卫将军，想要嫁给卫将军做侧夫人。” 说完薛佳仪的脸上更加的笑意盎然。 俞明江下意识的也是觉得高兴的，他之前在担心卫嵘对宝芸太过宠爱，宝芸若是嫁给了卫嵘以后就不能掌控了。 但若是薛宁也一同嫁给卫嵘，那就算卫嵘真的不喜欢薛宁，有薛宁在卫府中给宝芸添堵，说不定他就能找到控制宝芸的机会。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不过反应过来之后自己摇了摇头，现在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 见到他摇头，薛佳仪以为他是不同意，赶忙问道“老爷是不同意吗？为什么？” 俞明江并没有直接解释“等一会儿雯儿来了，你们听了我所说的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这样一来薛佳仪的心里七上八下，实在是猜不透俞明江要和俞佳雯说什么。 正在这时，俞佳雯也来了，自从今天早上得知宝芸没有事情之后，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大了一通脾气， 虽然是没有砸东西，但是花花草草那些就遭殃了整个居华院的花草都被砸了一个稀巴烂。 了这么一通脾气她也累了，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恹恹的给俞明江行了一礼，问道“父亲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俞明江倒也没有在意俞佳雯是什么转态，只沉下了神色，一字一句道“让你嫁给卫将军你可愿意？” “什么？”俞佳雯和薛佳仪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 俞明江就想到她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再问了一遍“让你嫁给卫将军你可愿意？” 这第二遍俞佳雯终于不再这么大的反应了，但是依旧处在吃惊中，看了薛佳仪一眼，看到薛佳仪也是一脸的迷茫和震惊，俞佳雯又看向了俞明江，问道“父亲为何会这样的问？皇上已经给女儿和六殿下赐婚了呀。” 要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卫嵘，她自然是愿意的。便是不做正妻，只做一个妾她都是愿意的。 妾室怎么了？她的母亲不就是从一个妾室变为正妻的，她的母亲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她一开始看上的便是卫嵘。 而且这样一来俞宝芸一定是膈应得不行，她又何乐而不为？ 薛佳仪也慢慢的反应过来了，并且很快抓住了重点，问俞明江道“老爷说是嫁给卫将军，是嫁给卫将军做正妻吗？” 俞佳雯猛的看向了薛佳仪，做正妻？这怎么可能？以卫嵘对俞宝芸护犊子的那个样子，她怎么可能做正妻？ 不想俞明江竟然点了头，道“就是做正妻？” 这可又将俞佳雯和薛佳仪都吓了一大跳，这次倒是薛佳仪率先反应过来，严肃道“老爷，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的。您说让雯儿嫁给卫将军做正妻，这话说起来倒是容易，又该如何做呢？” 俞明江谨慎的看了看房间中的奴仆，这房间中原本就只有他们的心腹，但是现在俞明江将这些心腹都赶了出去，可见俞明江接下来要说的 是多么的重要。 等人都出去之后，俞明江再环视一遍四周，确定安全了之后，才说道“这个主意是六殿下出的。六殿下离京之前提醒了我，圣旨上说的是将俞大小姐许配给卫嵘为妻。这俞大小姐的名头，雯儿未必就不能有。” 这话听的薛佳仪是热血沸腾，是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要是没有了宝芸俞佳雯就是‘俞大小姐’了，那和卫嵘成亲就自然而然是俞佳雯了。 薛佳仪欣喜的看向了俞明江，结结巴巴的问道“老爷……老爷的意思是，要是没有了宝芸……” “胡说什么！”不想俞明江劈头盖脸的就斥道“现在宝芸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以为卫嵘还会娶雯儿吗？” 俞明江的斥责来的猝不及防，薛佳仪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还是俞佳雯问道“那父亲，我们应该怎么办？” 俞佳雯也想不到除了宝芸死了还有什么情况她会是‘俞大小姐’。 俞明江的脸色有些奇怪，低下头道“若她不是我的女儿，那自然也就不是俞大小姐了。” 此话一出，薛佳仪是满眼的不可置信。说俞宝芸不是俞明江的女儿，那岂不是告诉全京城的人，俞明江被孔柔戴了绿帽子。哪个男人会主动说自己头上有了绿帽子。 薛佳仪看俞明江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打量，连她都看不透俞明江现在在想什么。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俞明江来说，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戴了绿帽子那算什么事？只要他站的位置够高，谁又敢非议他？ 这便是俞明江的想法。 “具体要怎么做我已经想好，今日过来只是为了问一问雯儿愿不愿意。”俞明江淡淡道，看上去十分的平静，将戴绿帽子这件事看得也是十分淡然。 其实俞佳雯要是嫁给晏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还是不想宝芸嫁给卫嵘。宝芸嫁给卫嵘是如虎添翼，嫁给晏辰则是羊入虎穴。 第四百零一章 要主动戴绿帽 对于俞明江主动戴绿帽子这件事，俞佳雯的震惊远远没有薛佳仪多。俞佳雯到底还是不了解男人，不知道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有多屈辱。 因而在薛佳仪还没有回神的时候，俞佳雯已经回答俞明江了“父亲，我愿意嫁给卫将军。” 卫嵘又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人又长得风流倜傥，父亲是当朝丞相，如此好的夫婿，她若是不要那便是真的傻了。 嫁给晏辰虽然是以后有可能会成为后妃，但是以卫嵘的本事，说不定她还能当个王妃。再不济也是将军夫人，比皇子侧妃好上许多。 薛佳仪听到俞佳雯的声音也回过了神，可她还是想不通俞明江为什么要往自己的头上戴绿帽子，脑袋里再没有剩余的位置去思考俞佳雯的事情。 俞明江得到了俞佳雯的回答，也没有什么吃惊，这是早就料想到的答案，当即就道“那你这段时间安分一些，切莫坏了我的事情。” 只要能嫁给卫嵘，俞佳雯还会有什么不高兴的，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达到了目的俞明江也不在这里多留，起身道“那我就走了，书房还有事情。夫人早些安置了吧。”说着就朝外面走去。 “老爷等一下。”见他就要走，薛佳仪连忙喊道。 俞明江没有想到薛佳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转过头看着薛佳仪，人眼神中有着非常明显的不耐烦和不满。 薛佳仪却顾不得这么多，对俞佳雯道“雯儿，你先走吧，我和你父亲有话要说。” 俞佳雯得到了俞明江的承诺，倒也不是很想知道薛佳仪要和俞明江说什么，非常干脆的就离开了。 俞明江看着薛佳仪，示意她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老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您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您的声誉怎么办？”薛佳仪也没有心思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三个问题。 俞明江坐了下来，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上好的水仙在他的喝来 也是索然无味。 “我的声誉？我在京城里还有什么声誉？现在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我亏待了她俞宝芸，知道的人谁不是在指责我不配当一个父亲。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俞明江的声音中充满了恨意。 这恨意，是针对宝芸的。 俞明江忽然这么激动薛佳仪亦是没有想到，之前俞明江对宝芸的种种放肆，薛佳仪还以为俞明江是在宝芸的身上有所图谋所以那些都是可以忍的。 不想俞明江竟是记在了心里。 这对于她倒是有利无害。薛佳仪想着，柔柔的笑了起来，起步上前，神色自若道“老爷说的是，既然俞宝芸有心让所有人都指责是老爷做的不对。那老爷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一招釜底抽薪。” 她所说的也正是俞明江所想的。要是俞宝芸真的不是俞明江亲生的，是孔柔做了最不起俞明江的事情，那俞明江之前对宝芸的种种做法就可以解释了。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这一晚，又悄悄的下起了雪。 宝芸睁开眼睛就看到房间中烧的正旺的炭盆，但纵然火烧得如此之大，她还是能感受到有些许凉意。 抬头看向了窗外，只见大雪又扑簌簌的下着。 “我就说好像变冷了些，原来是又下雪了。”宝芸叹了一声，道。不由想到了北境的百姓。 仙宁郡离京城也就两日的路程，算起来晏辰应该是到了。京城的雪都下的这么大，还不知道仙宁郡是怎样的光景。 想来南境也应该下雪了吧。据她所知，南境的雪虽然比不得京城的大，但是南境风大并且凛冽，只会比京城更冷。 想着这些，宝芸便觉得是坐立难安。 “小姐醒了。”听到宝芸的声音，在门口看雪的采云搓着手边走进来边说的“这雪下个不停，前两日出了太阳刚化了一点点，这一个晚上又都堆起来了。” 宝芸笑了笑，没有接口，探了探头现没 有仪丹的踪影，问道“仪丹哪里去了？” “今天一大早秦太医使人来说小姐的药抓好了，让仪丹去取。”采云答道。 嗜血虫虽然没有对宝芸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宝芸大冷天的被冻了许久，还是有些着凉。 不过秦林让仪丹去拿抓好的药，倒是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宝芸想着，唇边不由带了些许笑容，下床走到了梳妆台前，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喃喃道“开春的时候想来就会有好消息了。” 采云是听到了她的话，却不知道她具体指的是什么。是指开春的时候卫嵘能回来，还是开春的时候仪丹和秦林就有好消息了。 亦或是，两者皆有。 具体是什么采云也没有问，服饰着宝芸穿好了衣裙，梳好了妆，便下去传早膳了。宝芸看着她的背影，眼中不由出现了欣慰。 这才多长时间，采云就能独当一面了。要是当初宝芸没有救采翠和采云，那这两个丫头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 “小姐，下这么大的雪，您还要去大理寺监牢看盛雨嫣吗？”采云问道。 宝芸用完了早膳正漱着口，等吐出了最后一口茶水，用帕子将嘴角的擦干之后，点头道“自然是要去的。” 别说是下雪了，就是下刀子她也是要去的。 盛雨嫣的事情要是真的按照她的计划展，那可是离间皇后和盛家的绝好机会。只要有了些许裂痕，那以后照着这个裂痕狠狠的敲下去，就不信盛家还能坚韧如铁。 想着，宝芸的眼中划过一抹凌厉。 “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忽然，门外传来仪丹的呼喊声，才刚进了居安院的大门，仪丹就不由自主的喊着往屋子里跑来。 她的声音吸引了居安院中许多人的目光。宝芸心中一冷，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等仪丹来到了她的面前，还不等仪丹喘匀了气，便肃声问道“到底生什么事了？” 第四百零二章 汉子寻女 仪丹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快声道“我去拿药的时候，秦太医告诉我，有一个人大早上的去了京兆尹，说是要寻回丢失多年的女儿，那个汉子说的丢失多年的女儿就是小姐您！” “什么？”连宝芸自己都惊了，这叫什么事情，她是不想要俞明江这个父亲，但是按照原主的记忆来说，俞明江的的确确就是她的父亲。 况且与孔柔唯一有过纠葛的人就是司马长空，她若是司马长空的女儿，司马长空不会不知道。 而且她相信司马长空和孔柔都是守礼的人，是不会做出有违礼法的事情的。 她最急的也不是有人拿她的身世做文章，而是孔柔的清誉受到了污蔑。是什么人这么缺德，连死人也不放过。 “外面现在都在传，说大小姐不是老爷的女儿，是先主母和外头的……外头的……”仪丹实在是做不到将外面那些难听的话转达给宝芸。 外面现在都传遍了说宝芸是孔柔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 这个消息来得实在是太突然，宝芸眼前一黑，差点就跌坐到地上。幸而采云和仪丹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小姐你先别着急，这些事情都是编造的，假的是成不了真的。”仪丹劝道。 宝芸摇摇头，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既然都传出了这样的谣言，要是不落实的话，那就太亏了。 这种身世之事一旦有了怀疑，原本就是很难说清楚的。就算是滴血验亲，当时确定了，只要想翻起风浪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重点是，她并不知道这些谣言是谁放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小姐，出事了。”宝芸正头疼的时候，和颜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陡然一惊，又出了什么事情。 和颜说完看向了宝芸三人的神色，一皱眉，问道“小姐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宝芸问道，她倒是想和颜所说的和她知道的是同一件事，没人会盼望着祸 不单行。 “有人去京兆府说小姐是他的女儿，并不是俞明江的女儿。”和颜道。 和颜说完宝芸三人都舒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别的什么坏消息。宝芸稍稍平静了一下，问和颜道“可知道告状的人身份是什么？” “暂且还不知，听着口音像是宜城的，衣衫褴褛，语言也十分粗鄙。”和颜摇头道。 宜城的？看来这次的对手准备得十分充分，不好对付啊。宝芸想着，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那杜大人怎么说？”宝芸接着问道。 “杜大人说那人是凭空污蔑，因为叫他拿出证据他也不拿出来，说是要等小姐去了之后才能拿出来。杜大人说他是恶意污蔑，遂打入了大牢。” 宝芸叹了一口气，得，现在她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可以看出来杜明是为了她着想，要是那个人真的拿出了什么证据，那可就更加不好说了。 这是源于杜明不了解她，生怕她真的不是俞明江的女儿。而且兹事体大，杜明一定去请教是司马长空的意思了。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混乱，现在她摸头不着脑。想了想，她对和颜道“去调查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底细，派人去京兆府大牢中盯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和他来往。” 和颜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了。 仪丹也是慌了心神，六神无主的问道“小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我们去大理寺监牢。”宝芸说着已经跨了出去。 仪丹和采云面面相觑，都出这么大的事情了，还去大理寺看盛雨嫣做什么？两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宝芸已经走了出去，她们也只得跟了上去。 上了马车，仪丹才问道“小姐，我们还要管盛雨嫣的事情吗？”她们自己都快要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宝芸冷冷一笑，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将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这件事难保不是盛家在背后捣鬼，要是办好了盛雨嫣的事情，对盛家也是一个牵 制。而这件事要是和盛家无关，也能防止盛家想要借此要挟我。” 采云和仪丹的脸上都出现了佩服。宝芸果真是比她们要聪明许多，要是她们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慌得不知道做事什么好了，就像是现在这样。 雪天路难行，宝芸感觉是过了好久才到了大理寺。才下了马车，她就现看到她们的人不约而同的窃窃私语起来。 她能猜到这些人是在说什么，正是如此，她更加确定了这背后是有人在操纵的，否则的话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快，都传到大理寺来了。 她静下心神，不理会这些，往监牢的方向就去了。 牢头并没有为难她，见她带到了关押盛雨嫣的牢房。盛雨嫣的牢房是单独的，里面除了有干净的被褥之外，竟然还生了一盆炭火。 炭自然是不能和盛雨嫣以前享用的比较，但是这样的地方能用到炭火，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宝芸走到了牢房前，仪丹给了牢头一个荷包，牢头掂量掂量，然后笑嘻嘻的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这里瞬间只剩下了四个人，宝芸，采云，仪丹和盛雨嫣。 方才宝芸的动作并不轻，但是并没有吵醒盛雨嫣。宝芸给了仪丹一个眼神，仪丹会意，去叫醒了盛雨嫣。 盛雨嫣睁开眼睛还有些不太适应的样子，眼神是看向了宝芸，但是没有焦距。过了好一会儿，盛雨嫣才算是真的醒了起来，看到宝芸，一下子就扑倒了宝芸的面前，道“你终于来了。” 相比起她，宝芸十分的淡定，唇边绽开浅浅的笑容，慢声细语道“我答应过了会来看你，就一定会来的。” 盛雨嫣面色复杂，直到现在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要靠着俞宝芸才能活命。但是她接受不了归接受不了，事实就是如此，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相信宝芸要比相信盛家的人要多。 “我想要活命，并且好好的活下去。这是我的条件，你的条件是什么？”盛雨嫣开门见山的问道。 第四百零三章 击掌为誓 见盛雨嫣难得不拐弯抹角，宝芸也十分爽快，道“我只是要你对大理寺卿实话实说而已。” 盛雨嫣低下了头，道“我会如你所愿的。希望你也不要食言。” “我不会食言，不过我丑话也说在前面，你想要过以前那种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生活是不可能了。我只能保证你不愁吃穿，并且京城你也是不可能待下去了。” 盛雨嫣紧紧的咬住了唇，相较于盛清和所说的，宝芸的条件算是最好的了。盛雨嫣的意思就是最多帮她留住她这条命，至于以后怎么活下去，盛家是不会再管她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选择，最后都是被盛家抛弃。那她为什么不选择对自己好一些的！ “我答应你，我会实话实说的！”她径直看向了宝芸，掷地有声道。 “我也答应你，我说到做到。” 宝芸朝她伸出了手掌，她微微一怔，明白了宝芸的意思之后，也伸出手与宝芸来了一个漂亮的击掌。 “击掌为誓！”两人异口同声道。 宝芸从大牢中出来的时候时间还很早，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办的这么顺利。这件事解决了，那就想想她到底是不是俞明江的女儿吧。 她上了马车之后，马车原本是朝着俞府的方向去的，但是宝芸忽然道“去京兆府。” 仪丹被吓了一跳，现在那个宝芸的‘亲生父亲’就在京兆府，宝芸去是做什么？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又要加重了疑心。 “小姐现在怕是不适合去京兆府。”仪丹建议道。 宝芸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道“我不是去看那个人，我去看看张嬷嬷。” 张嬷嬷？仪丹瞪大了眼睛，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张嬷嬷也在京兆府。而且张嬷嬷的性命和其家人的性命都握在宝芸的手中，也不怕张嬷嬷不说实话。 仪丹眉开眼笑，直说佩服宝芸。 宝芸笑了笑，没有再多说，只是闭上了眼睛养神。见此仪丹和采云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路沉默着来到了京兆府。 京兆尹杜明听说宝芸来也也是和仪丹一样的反应，一边让人将宝芸迎进来，一边自己也在迫不及待的出来了大堂门口等着宝芸。 见到宝芸来杜明上前，小声道“县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难道早上生的事情县主不知道吗？” 宝芸慢条斯理的福身一礼，方笑着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多谢杜大人为我着想。” “你知道我是为你着想，为何要这个时候赶着来了？你这不是……这不是无端端让人猜想嘛？”杜明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倒也不是全部都是为宝芸着急的，之前司马长空嘱咐他秉公办案，虽然他和司马长空有些交情，但是这样的嘱咐还是头一次，可见宝芸在司马长空心中的位置。 他也有些担心要是事情办砸了，那司马长空要是怪他他可怎么是好。 “杜大人放心，我此来是见张嬷嬷的，有些事情我还要问过张嬷嬷。”宝芸道。 杜明微微一愣，想了想张嬷嬷是谁，这才反应过来，只要宝芸不是见那个汉子的就好，遂大声吩咐衙役道“裕德县主来看张嬷嬷，你带县主去吧。” 那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宝芸不可置否，反正她来京兆府的事情也藏不住，与其让人认为她是来找那个汉子的，倒是不如让人知道她是来找张嬷嬷的。 在去的路上宝芸还遇到了梁召，梁召身后还带着四个捕快。之前薛佳仪下毒的案子中，他们算是打过交道。 走近了之后，宝芸屈膝福身，梁召拱手回了一礼。 “看梁捕头行色匆匆，是又有了案子？”宝芸问道。 梁召看向宝芸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担心，看着是犹豫了片刻，才答道“是有案子，得要出城。县主还好吧？” 宝芸笑的令人如沐春风，道“多谢梁捕头关心，小女一切安好。” “可惜我手头上有急案，帮不到你。”梁召撇过了头，看起来十分内疚。 “梁捕头这说的是哪里话，之前梁捕头帮过我一次我已经很感激了，这次怎 敢再劳烦梁捕头呢？”宝芸欠身一礼，以作感谢。 梁召这次侧身躲开了宝芸的礼，抱拳道“那都是卑职应该做的，县主何必这么客气。” “梁捕头才是客气。”宝芸说着，不愿意再拖时间，转了话头道“梁捕头既说了是急案，那小女就不耽搁梁捕头了。小女自己也有些事情要办，先告辞了。” 说完再次屈屈膝，这才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梁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这才转身离开。 仪丹的心思都在张嬷嬷的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宝芸和梁召的寒暄。等走到大牢中，仪丹才问道“小姐打算问张嬷嬷一些什么？” 大牢中有些黑，宝芸专心看着面前的路，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我并不是要去问她些什么，而是想要她帮我做一件事。” 仪丹想问是什么事，不过转念一想这都要找到张嬷嬷了，过一会儿她自然就知道了，便也专心的扶着宝芸往前走去，没有再问。 终于来到了审讯室中，张嬷嬷不像盛雨嫣，宝芸没有理由去让京兆府的人多关照张嬷嬷，因而张嬷嬷只能和别人关在一起。 等了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张嬷嬷就被狱卒带了进来。看到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仪丹和采云差点就没有认出来这就是张嬷嬷。 宝芸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磋磨，张嬷嬷身上再没有以前的张扬了，整个人从里到外看起来都是颓丧的。 “张嬷嬷，好久不见，您可还好？”等张嬷嬷坐下之后，宝芸才含笑问道。 张嬷嬷没有抬头看宝芸，低着头道“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人，哪里还会好。” “张嬷嬷这么说可不大对，我如今来，就是想帮张嬷嬷将那只脚拉回来的。”宝芸十分有诚意道。 闻言张嬷嬷抬头看向了宝芸，眼神中有明显的亮光，语气也快了“小姐真的愿意帮老奴？” 第四百零四章 果真是** 宝芸瞟了她一眼，随后低头犹自笑着，道“难道张嬷嬷真的以为我这么闲，有时间来这里陪你闲聊吗？” 张嬷嬷表情尴尬，却还是不敢相信宝芸，冷笑道“小姐一定有什么条件吧。” “自然。”宝芸不否认，否则张嬷嬷和她非亲非故，以前还是薛佳仪的心腹，她又为什么要救？ 张嬷嬷打量着宝芸，试探的问道“不知小姐的条件是什么？” 这次宝芸并没有先说自己的条件，而是看着张嬷嬷，嘴角的笑容似有深意“张嬷嬷虽然说出了是我母亲对我下毒的，但是你也应该有感觉，那就是我母亲什么事情都没有。要是我执意要追究，那么这罪责最终会落到谁的头上呢？” 会落到谁的头上？当然是落到她的头上了。张嬷嬷想着，就算是俞明江不在意薛佳仪了，但是薛佳仪的肚子里有个孩子，齐盛的律法中还没有哪条是能将孕妇关进大牢的。 宝芸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没有再继续追究，毕竟宝芸的目的又不是一个张嬷嬷。 张嬷嬷也很明白宝芸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她犯的罪十分重，是没有条件和宝芸讲条件的。 “小姐想要老奴做什么？”张嬷嬷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她很明白再怎么挣扎都是逃不出宝芸的手掌心的。 她以前在薛佳仪身边的时候尚且不是宝芸的对手，如今进了牢狱中，身家性命都握在宝芸的手中，她更不是宝芸的对手了。 而且她有预感，就算是薛佳仪都不是宝芸的对手。不然薛佳仪也不会从一个掌控府中中馈的夫人，变成现在没有一点夫人的样子。 为了活命，她只能选择宝芸。 “两件事，第一件，告诉我我母亲逝世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第二件，帮我盯住一个人，弄清楚他的目的和他背后的人。”宝芸的声音像是冰锥，直直的刺入了张嬷嬷的心。 只差一点，张嬷嬷就要出声问宝芸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最终她还 是忍住了，对宝芸道“小姐所说的第一件事情，老奴并不知道。” 宝芸轻笑出声，叹了一口气，道“张嬷嬷，这件事我并非一定要求助于你。这是我给你的机会，要如何选择你可想好了。” 张嬷嬷不禁低下了头，不敢面对宝芸的目光。 宝芸原本只是试探一下，不想倒是真的让她试探出来了。张嬷嬷这幅样子，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宝芸调整了一下坐姿，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张嬷嬷，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生路不走的人。也罢，那第二件事我也不是非要你做不可。嬷嬷好自为之吧。” 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作势就要起身。 “等等！”宝芸才刚做好了要起身的动作，张嬷嬷就忙叫住了她，声音又小了下去“等等……” 宝芸并没有坐回去，而是站了起来，俯视着张嬷嬷，道“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张嬷嬷的心像是落进了无底深渊中，并且一直在下坠。她心头不住的慌，手脚也开始抖起来。她想要站起来，腿却软的像是面条。 看着张嬷嬷脸色白，宝芸轻笑一声，示意是仪丹将她面前的茶水端给张嬷嬷，自己道“嬷嬷不必紧张，我之前既然答应你了保你性命，就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食言。” 张嬷嬷听了并没有放心，这可是杀母之仇啊，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放过她的。虽然薛佳仪才是主谋，可是她也是帮凶。 她抬头看向了宝芸，只见宝芸的嘴角是上扬着的，可是眼中看不到一点点笑意。 她知道，宝芸说的能要她命的话的并不是说说玩的。宝芸真的做得到。所以她才会害怕。她想活着。 想着，她咬紧了牙齿，问宝芸道“小姐确定，老奴若是说出了真相，还能保住性命吗？” “我誓，若是取了你的性命，便让你生生世世在我十五岁时取我性命，叫我永远是活不过十八岁。”宝芸誓道 张嬷嬷以为就算是誓，也仅仅能听到不得好死之类的，倒是没有想到宝芸能这么恶毒的誓言。 其实她已经是走投无路，就算是宝芸不让她相信，她也是别无选择的。 薛佳仪已经认为她背叛了，只要出了这个监牢没有宝芸的保护，她都是死路一条。能得到宝芸的毒誓，已经是意料之外。 她浑身瘫软，软软的靠坐在椅子上。宝芸也坐了下来，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还是低下了头，酝酿了一下，方缓缓将当年的事情说出。 “先夫人怀小姐时候是在宜城，那时候夫人已经是老爷姨娘。原本在小姐出生的时候，夫人就已经买通了产婆，想要先夫人一尸两命。但是那个产婆不知道为何在夫人生小姐的时候没有来，来的是当时宜城最好的产婆，所以夫人也就没有事情。”、 “夫人并不罢手，从一个道士哪里得到了一副药方，短时间吃可以恢复产妇的身子。但若是长时间吃，人便会虚不受补。最多三年，人的身子就会越来越虚，那时候已经是药石罔及。先夫人生下小姐后活了五年，后面的那两年几乎都是卧病在床，夫人在第四年的时候就心急了，不帮着先夫人打理家事，还制造出了许多问题，更是将大少爷都送到了先夫人的院子里，让先夫人照看。” “先夫人被那副药掏空了身体，有劳累操心，最后就这样去了。先夫人去的时候，整个人瘦的都不成样子了。” 张嬷嬷一口气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她也怕她稍微一顿，就再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勇气。 宝芸听着面色越来越沉，她只是想着薛佳仪下毒害死了孔柔，倒是没有想到手段这么狠毒。 下毒也就罢了，还故意让孔柔操心，这样就算是没有病，累也累出病来的。 “小姐，您让老奴说的老奴也说了。那第二件事是什么？”张嬷嬷只想这件事快点过去，问道。 第四百零五章 不如如了我的意 宝芸笑的一点温度都没有，缓缓道“急什么，事情我都还没有问明白。” 说完问道“那你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比如说药方，或者还有其他的知情人。” 张嬷嬷知道不问清这件事宝芸是不会罢手的，只得认命道“夫人也知道这件事要是让人知道了多么严重，所以只有老奴和她知道。就连当初那个道士，也被夫人买凶杀了灭口而来。至于药方，老奴是留下来了。” 宝芸嘲讽一笑，她就知道张嬷嬷会有药方的。 “药方在哪儿？” “这个老奴可不能现在告诉小姐，等老奴平安了，自然会告诉小姐的。除此之外，老奴还会告诉小姐另一个更加有力的证据。”张嬷嬷这次没有什么都告诉宝芸，而是留了一手。 宝芸始料未及，但最后也不过是置之一笑，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她要是想取张嬷嬷的性命，要是想给孔柔报仇，也不用管张嬷嬷是说了什么。就张嬷嬷，还要挟不了她。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张嬷嬷问道。如果出去能安全，她自然是想出去的。 “有一个人，说我并非我父亲的女儿，而是他的。我要你帮我盯着他，套出他背后是什么人指使，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宝芸爽快道。 张嬷嬷面露惊色，下意识的道“小姐的确是老爷的女儿，这不会有错的。” 宝芸也十分震惊会从张嬷嬷的口中听到这句话，虽然她之前就认为这是一个局，孔柔不会是这样的人，她也不会不是俞明江的孩子。但是从张嬷嬷的口中听到这句话，她的心更是更加安定了。 终于，她露出了来到这里唯一一个真心的笑容，道“谢谢，那一切就拜托嬷嬷了。” 宝芸忽如其来的善意让张嬷嬷受宠若惊，忙站了起来，低着头道“小姐言重了。” 来的时间也够久了，该办的事情也都办妥了，宝芸不再多耽搁，走出来了京兆府大牢。 当她 从京兆府出来的时候，午膳时间都已经过了。但是在门口意外的遇见了一个人司马长空。 看到司马长空站在门，宝芸略微吃了一惊，不过稍稍想想就知道司马长空来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说俞明江不是她父亲的事情。 她倒也不太在意，俞明江在她身上就没有担起过一个父亲应该担当的责任，她也没有将俞明江看做父亲。 但是她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连带着被中伤的是孔柔的名誉。她既然重生在了人家女儿的身体里，身为一个女儿应该做的她还是要做到。 “大将军怎么来了？”宝芸走到司马长空的面前，笑着问道。 天气冷，司马长空怕她着凉，一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来？” “其实别人怎么说我我并不是十分在意，但是这件事事关我母亲的清誉，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宝芸跟上了他的步子，道。 司马长空忽然停了停，转头看着宝芸，挑眉道“难道另一个消息你还不知道吗？” 另一个消息？宝芸瞪大了眼睛与司马长空对视着，还有什么另一个消息？ 看她的样子司马长空就知道她还没有听说，解释道“现在出现了另一个消息，说是本将军看上了你，还说你也看上了本将军。” “什……什么？”宝芸惊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仪丹和采云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和地面有了一个亲密接触。 她差点出了丑，司马长空倒是笑了起来。司马长空这一笑，她更是不知道司马长空是怎么想的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不是应该生气吗？就算是不生气，也应该有一些别的情绪，司马长空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我的年纪当你父亲都是可以的，对你的关爱也不过是来自我对你母亲的感情。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司马长空似乎看透了她在想什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给她解惑。 这些她倒是知道的，但是外人并不 知道啊。宝芸腹诽，还是不知道司马长空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看她实在是懵懂，司马长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如就趁此机会，解了你的危机，也如了我的心愿。”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宝芸更加是一头雾水。什么叫解了她的危机，又如了司马长空的心愿？司马长空的心愿又是什么？ 见宝芸还是不明白，并且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宝芸或许不知道此事的模样是有多招人恋爱。 一阵风吹过，宝芸披散在后面的头随之飞舞。司马长空略微移动，挡住了吹过来的寒风，微笑道“借这个机会，我认你做干女儿。第一省了这些人在背后中伤你，第二省得这些人中伤你母亲。” 宝芸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啊，若是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可是这些消息到底是什么人放出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刚想和司马长空说这个疑问，就看到郑殷殷母亲身边的嬷嬷慌慌张张往她这边跑来。她的心提了起来的，可不是郑殷殷出了什么事情？ 嬷嬷小跑着来到了宝芸的面前，还不等嬷嬷说什么，宝芸就问道“是殷殷出什么事了吗？” “今天早上起来，大小姐就不见了。找遍了整个府上都不见大小姐，夫人让老奴来问问，大小姐有没有来找过县主。” 嬷嬷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上气不接下气道。 郑殷殷不见了？宝芸心里咯噔一下，疾声问道“都找过了吗？什么线索都没有吗？” 嬷嬷也快急哭了，强忍着泪水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连江夫人都问过了，还是没有大小姐的踪影。” 宝芸一瞬间将所有不好的可能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随后又自己摇头否定了。不会生那些事情的，郑殷殷虽然交好的人不多，可是性子直率讨人喜欢，也没有多少人讨厌她。 到底生了什么事。 第四百零六章 可能去南境了 宝芸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一件事还没有着落，紧接着就生了其他的。 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郑殷殷会去哪里，又有什么理由悄悄的离开家。以郑夫人对郑殷殷的疼爱，还不知道此时急成了什么样子。 “你先回去安抚你家夫人，我一定会尽力找到郑大小姐的。”宝芸对嬷嬷道。 嬷嬷对宝芸是千恩万谢，为了让嬷嬷安心，宝芸一直都是微笑着。等嬷嬷一走，宝芸的脸就垮了下来。 忽然知道郑殷殷不见了，她也没有办法知道郑殷殷是自己不见的，还是被掳了，亦或是别谋害了…… 想到这些，宝芸的脸越来越冷，福身对司马长空道“大将军，我想去一趟郑府，大将军是不必送我了。” “你现在去郑府做什么？”司马长空皱眉道。 宝芸顺口就想随便说一个借口，可是触到司马长空深邃的眼神，那随便的借口怎么都说不出来，只得如实道“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有一件事我想你还不知道。”司马长空道。 听到这话宝芸不由皱起了眉头，听起来这件事是和郑殷殷的失踪有关系了。 司马长空也不卖关子，道“南境传回消息，说郑怀安是找到了，但是战况惨烈，郑怀安也身受重伤，传回消息的时候，尚未脱离危险。” “将军的意思是，郑大小姐可能去南境找郑将军了？”宝芸惊的差点合不拢嘴，这里去南境可是千里迢迢，郑殷殷一个姑娘可怎么去。 而且其中还要经过几个关口，要是没有皇帝的加盖了玺印的通关文牒，那郑殷殷是无论如何都到不了南境的，在出了京城之后的第一个关口飞云关就会被拦住。 这么想着，宝芸倒是不太着急了。 司马长空似乎看透了她在想什么，道“但是先皇曾经赐给了郑家一块铜符，可以出入关隘。” 那也就是说，郑殷殷的手上可 能会拿着这块铜符。 宝芸哭笑不得，这才刚刚燃起的希望，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破碎了，愁眉苦脸道“这可怎么办啊？” 郑怀安之前帮过她，她都答应的要照顾好郑殷殷，现在可倒好，郑殷殷去哪里都不知道了。 难得看她这么着急，司马长空反而是有些高兴。以前他就觉得宝芸的性子实在是不像一个的十五岁的小丫头，今天这样懊恼的样子，才像这个年纪的姑娘能有的任性模样。 司马长空脸上的愉悦来的太突兀，宝芸不由皱眉问道“将军有什么良策能找到郑大小姐吗？” 若是没有办法司马长空还露出这么高兴的神色，那真的就是匪夷所思了。 察觉到自己的高兴好像有些明显，司马长空干咳了两声，正了神色，道“你也先别着急，那块铜符特殊，我让人留意，若是遇到了，便将她带回来。”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然而忽然宝芸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脸色当即就变了，眼眸深处是深深的恐惧，看着司马长空问道“我看着郑夫人是大张旗鼓的在京城中找殷殷的，要是让别人知道殷殷不见了，会怎么议论是一回事，要是有人起了歹意……” 比如皇后和盛家，难保他们不会抓了殷殷来要挟。 要挟是什么是其次，要是殷殷像寇暖一样……不不不，不会的。宝芸不敢再想下去。 司马长空的面色也严肃起来，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同时他的神色中也出现了不耐烦。 那是对盛家的不耐烦。之前宓家的事情就有盛家的影子在其中，之后是对宝芸一个小姑娘也是多番为难，而今听宝芸说起这个可能性，他心里有一股邪火升了起来。 朝堂上的算计那也罢了，毕竟朝堂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不是我算计你，就是你算计我，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盛家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女孩子做筏子，他真是觉得不齿。 “你放心，我既知道了这件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加重了语气，说道。 宝芸的心并没有在他做了这样的承诺之后就放下来，一天没有见到郑殷殷，她的心就一天不可能放下来。 最后，宝芸还是坚持去了郑家，还真的让她现了线索。也不能说是她现的，只能说是郑夫人粗心了。 宝芸在郑殷殷的床榻上看到了郑殷殷留下的信，上面说是她去南境找郑怀安了，一定安全将郑怀安带回来，让郑夫人放心。 看到这封信，郑夫人又晕过去一次。醒来之后捶打着自己，哭着对宝芸道“这都是我的不是，我一天到晚在她的耳边念着她兄长在南境不知生死，她也不会跑去南境。都是我的错啊！” 宝芸看着也十分难受，然而现在情况未明，只是知道郑殷殷去了南境，她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找到郑殷殷。 可要是不说一些能安郑夫人心的话，就怕郑殷殷最后找回来了，郑夫人却伤心出毛病了。 “伯母，你放心，殷殷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她跟着郑将军耳濡目染，对外面的局势应该也是有所认识的。而且司马大将军也说了，会帮着一起寻殷殷的，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宝芸劝道。 王氏怎么可能不担心，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强忍着泪水，拉着宝芸的手歉声道“抱歉，我只是让何嬷嬷去问问你知不知道殷殷在哪里，没有想到你还是来了。” 宝芸紧握住了王氏的手，道“伯母说的哪里话，殷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来。还请伯母宽心，我一定会尽力找到殷殷，不会让她出事的。” 王氏最终还是忍不住，用帕子掩面大声哭泣起来。宝芸看着心中也是难受，也只能帮王氏拭泪，再多的，她也不敢保证了。 她能保证的只有尽自己全力去做。 从郑府出来之后，已是黄昏。司马长空早已经先离开了。 第四百零七章 和俞明江有接触 宝芸回到俞府中，躺在软塌上只觉得身心疲累。这才一天的时间就生了这么多的事，而且没有一件事有着落的，她是真的累了。 两个丫鬟见到她这样也是心疼，可除了帮宝芸准备好吃喝，其他的就帮不上什么了。 晚膳之后夜渐渐深了，宝芸却没有休息的打算。她还在等，等着和颜将那个她所谓的父亲的具体资料带回来。 杜明能拖时间，但是最多也只能拖明天一天了。 差不多等到午夜，和颜才匆匆进来，见到宝芸还在等，脸上闪过一抹歉意，忙抱拳道“属下来迟了，让小姐久等了。” 宝芸的确是困了，掩唇打了一个哈欠，道“无事，你们可查出什么？” “查出来了一些，但是不完全。那个人是来自宜城，我们去宜城的人还没有回来，不过我们查出来，此人和俞明江有过接触。” 和俞明江有接触？宝芸的嘴角斜斜的勾了起来，对于这个结果，她没有刻意去想。但现在知道了，似乎也是在意料之内。 但她还是有些吃惊，因为这意味着告诉别人俞明江戴了绿帽子，似乎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戴这样的帽子。 不过仔细想想，她也能想明白。要是这件事最后真的证明了她并不是俞明江的女儿，那最后吃亏最多的还是她。 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孔柔的名声被损毁了。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生。 “将你们查到的先告诉我。”理了理思绪之后，宝芸才说道。 和颜一低头，道“此人名叫范成，老家是宜城的，今年年中的时候才来到了京城。但是没有活计做，整天就是游手好闲，混吃混喝，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更是穷困潦倒。在去京兆府的前一天晚上，还在赌场输了二十两银子。” “属下们顺着银子去查，询问了范成家周围的邻居，有人说是两天前的深夜见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 的人进了范成的家。巧的是，我们有人两天前的深夜见到俞明江身边的小厮连二从后门悄悄的出去了，这时间是对得上的。” “这个连二喜好逛花楼，今天晚上出手甚是阔绰。花楼的姑娘也套出话来，说最近他办了一桩差事，得到的赏赐很多。查到这里，属下以为基本上可以确定，这范成是俞明江找来的人。” 听完宝芸的笑容越来越寡淡，静静的看着桌上的茶盏，手上用茶盖将茶沫一点一点的撇开，直到茶沫完全消失，只剩下清透的茶汤和碧绿的茶叶。 她不说话，房间中谁都不敢出声。看她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呆还是在思考。仪丹和采云连呼吸声都小心翼翼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仪丹觉得都要窒息的时候，宝芸才缓缓道“这件事是俞明江做的无疑。” 闻言三个丫鬟都抬起头看向了宝芸，和颜以为宝芸是根据她的话确定的，想了想之后说道“小姐，属下们也只是推测，毕竟还没有拿到是俞明江主使的确切证据。就算真的是连二去找了范成，我们也还没有证明是俞明江授意。以目前的证据来看，也不能排除连二是受他人指使的可能。” 宝芸笑着摇摇头，那笑容是冷到了极点，一字一句道“你们没有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直到现在俞明江都没有来过，或者派人来来问候一句吗？” 三个丫鬟恍然大悟，是啊，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污蔑不是亲生的，自己被污蔑戴了绿帽子，俞明江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今日俞明江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平日里是什么样今日还是什么样。只是今天晚上他关上了书房全部的门窗，我们的人也看不到他的情绪是什么样的。”和颜听了宝芸的话，补充道。 “不管他是什么情绪，你们想想，往日里只要有一点和我相关的事情，他什么时候不是来这里兴师问罪。”宝芸笑的越嘲讽。 这的确不是俞明江该有的反应，按照正常的反应，俞明江早就来问她事 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或者自己就暴跳如雷，亲自去找那范成找证据了。 可现在却是安静的可怕。 “我想他是想做出一副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到时候杜大人肯定会叫他去问话，他定然是要做出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届时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外界的人就明白了。”宝芸道。 仪丹和采云十分的心疼宝芸，这个世上哪有会有非议自己女儿身世的父亲，不，这也不是非议，这就是算计，是污蔑。 污蔑自己的妻子不贞，她们平生所见也就是俞明江了。 和颜除了心疼之外，心里也是拔凉一片。她以为自己的年幼时父母就去世，被家族中的人将原本属于她的遗产都分刮干净，最后将她扫地出门。 若不是卫嵘，她只怕是会在雪地中冻死。 可是现在与宝芸相比，她的身世只能算是凄惨，宝芸这才是真的……闻所未闻。 宝芸自己倒是没有这么难过，她原本就不是俞明江的女儿，所以俞明江这么做她更多的是气愤，而不是难过。 为原主感到气愤，为孔柔感到气愤。她们是造了多少孽才会遇到这样的父亲，这样的丈夫。 就算是不为了她的安全，为了以后她的处境不这么艰难，就是为了这具身体里原本的那个姑娘，还有孔柔，她都不能让俞明江得逞。 “去将这些消息张嬷嬷，她知道的越多，就越好套范成的话。”宝芸深吸一口气，看样子是准备好迎战的样子。 和颜应答的声音比往日要沉了一些。 宝芸这时想到了还有郑殷殷的事情，继续吩咐和颜道“派出我们能派出的人手，循着去是南境的路，仔细的找郑殷殷！” 郑殷殷的事情和颜也是知道的，没有多问，应下之后看宝芸没有吩咐就出去了。 和颜走了之后，宝芸从软塌上起身，道“给我梳洗吧。” 仪丹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么晚了小姐还要去哪里？” 第四百零八章 县主出事了？ 宝芸嗤笑一声，看着仪丹道“梳洗之后睡觉了，明日还有许多事情，梳洗之后就睡觉了，还能去哪里？” 闻言仪丹有些不好意思，看来她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宝芸也看了出来，微笑道“不用这么紧张，自古邪不胜正，况且我们已经知道这么多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仪丹羞愧，她是做不到宝芸这样的，知道的越多，她就越害怕。 但宝芸已经这么多事情，仪丹不想再让她担心，鼓起了勇气，露出了笑容道“多谢小姐开导，奴婢知道了，有小姐在奴婢什么都不怕。” “奴婢也不怕！”采云也沉声道。 看这两个丫鬟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决心，宝芸的笑容不禁柔和了许多。她想说的是，她是重活了两世，身上又背着血海深仇，所以不得不去面对这些。 可是采云和仪丹真的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若不是她，她们也不用来面对这些，不用看到这么黑暗的事情。 寻常人家的丫鬟，平日里担心的不过就是伺候不好主子，或者是担心自己的手帕花样绣的不好看，担心到了年纪能不能找到合心意的丈夫。 仪丹的采云却想来是时时都担心她的安危，还要跟着她面对种种的危险，有时候还会遭到池鱼之殃。 想着，她的心头涌上了愧疚，拉着是仪丹和采云的手道“对不住你们了，若不是我，你们也不用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虽说人人都不可能知道明日会生什么，可是在她的身边所承受的担忧，必定是呆在一般姑娘的身边要多的。 听到她这么说，仪丹想也不想就道“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跟在小姐身边，我们才不用提心吊胆。” “就是，小姐是奴婢见过最聪慧善良的人，只要有小姐在，奴婢们才是什么都不用担心。要说唯一的担心，那就是担心自己做不好小姐交代的事情。”采云也赶忙道。 听到 她们这样说，宝芸的甚是欣慰，同时也更加愧疚。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关心她的人再出什么事。 这一夜，雪又扑簌簌的下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宝芸就睁开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就起身了。叫来了仪丹，问道“殷殷有消息了吗？” 仪丹知道宝芸心急，但是昨天晚上才吩咐下去的，才一晚上的时间哪里就会有消息，微笑着对宝芸道“小姐莫要着急，卫将军留下的人手是顶好的，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那就是还没有消息了。宝芸叹了一口气，人顿时萎靡了三分。但她也知道今天还有许多的事情，她不能不去面对。 “起床，梳妆吧。”她又深吸一口气，道。 今天的京城对宝芸来说来说注定是不平静的，盛雨嫣的案子大理寺要开始审，范成的案子想来盛家也会给杜明压力的。 毕竟这是对她不利的事情，盛家一定不会放过。 而今日的南境却安静了下来，南越起了两次战争，最后都是惨白收场，至此，南越不敢再轻易有所动作。 这两次战争，南越驻扎在南境边上的大军已经损了五成以上，要是不调兵的话，也难成什么气候。 至于南境的大军，这两次与南境的交锋卫嵘用兵如神，用不到一成的兵力重创南越大军。并且还从军中抓出了许多奸细，这些奸细有南越的，还有一些，是盛家的。 这次对战南越大军陨了一大半，想要再增派兵力南越朝中也会有争议，看来好长一段时间，南境会有宁静了。 最后一次的战争中，卫嵘还找到了郑怀安。郑怀安不是失踪了，是被南越人俘虏了。拷打的奄奄一息，不过好在还有一口气，今天早上已经转危为安了 原本一切都是好消息，但是今日一早，林跃急急忙忙来到了卫嵘的面前，也不等卫嵘问是什么事，出声便道“将军不好了，方才属下在听外面有人议论，说是县主被盛雨嫣喂了嗜血虫，县主……县主……” ‘县主不在了’这几个字林跃怎么都说不出口。 “什么？”卫嵘原本是坐着，猛的一下弹站起来，冲到了林跃的面前，疾声问道“是什么人说出来的？” 林跃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但是军中传的都是。” 军中传的都是，他却不知道？卫嵘皱起了眉头，心中乱的一点主意都没有。还是林跃道“将军可是要先将源头查出来？” 卫嵘紧紧握着拳，他想要不去相信这军中传的到处都是的消息，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要万一是真的呢？ 只是这个万一就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将军，京城那边我们没有消息传来，说不定这只是谣传呢？县主和将军最是亲近，有什么消息怎么会将军不知道，反而是那些不相干的人知道了？”林跃劝道。 卫嵘还是有些愣，听着林跃的话他还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宝芸和他最亲近，却没有消息传来，会不会是真的生了什么事情。 越想他的心越慌，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快的闪过，他手足无措，只觉得气血上涌，胸口一热，竟然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林跃大慌，没有想到这个消息对卫嵘的打击这么大，忙扶着卫嵘坐了下来，想转身出去找军医。 卫嵘却摆摆手，道“我没事，你快去查这个消息最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再让人回京城，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跃有些踌躇，看卫嵘这样着实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将军，属下还是先叫军医来给您看看，这个时候您可不能有事请。” “先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没有事，调息一下就好了。”卫嵘坚决道。 看卫嵘这样，林跃也拗不过卫嵘，只能按照卫嵘所说的去办。但他并不放心卫嵘，还是让孟阔叫了军医去查看。 在林跃出去之后，卫嵘又吐出了一口血，胸口还在火辣辣的疼。 第四百零九章 俞大人真是宽厚 军医给卫嵘看了，说卫嵘是心神散乱，气血上涌才会导致经脉逆行吐血的。开了些镇静的药，卫嵘服了之后便睡过去了。 与此同时，京城中，已经下朝。在朝上司马长空将郑怀安找到的消息告诉了皇帝，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走出大殿的时候，司马长空找上了俞明江，道“以前真是没看出来，俞大人是这么大度的人。” 俞明江心中一紧，看到司马长空他不由的就心虚。倒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是在司马长空的面前，他总是觉得自己矮了一头。 他知道司马长空说的是宝芸的事情，但是摸不透司马长空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愿意露怯，头一抬，道“下官不知道大将军说的是什么事，但是下官也是读过书的人，为人宽厚是基本。” 司马长空是行伍之人，但也并非是没有读过书的。俞明江想用读书这件事嘲讽司马长空，是想得太错了。 而且司马长空并不在意这种文字上的游戏，朗声一笑，道“我说的是宝芸的事情。” 见司马长空毫不避嫌的直接称呼宝芸的名讳，俞明江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僵笑着，道“宝芸是下官的女儿，也是卫将军的未婚妻，大将军这么称呼宝芸是不是不大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与宝芸的母亲是旧识，虽然她的母亲不在了，可是旧时的情谊还是在的。也正是她的母亲不在了，我才要更要帮她的母亲照看她，俞大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吗？”司马长空含笑道。 俞明江的神色已经开始扭曲，笑容早已维持不住，黑着脸对司马长空道“大将军请慎言，宝芸的生母是亲亲白白的，岂容你这么污蔑！” 司马长空哈哈大笑起来，眼中都是对俞明江嘲讽。他的笑声吸引了很多的目光过来，在这样的笑声中，俞明江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俞大人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昨日有人去京兆府说 宝芸是他的女儿，难道这件事俞大人不知道吗？” 这个理由俞明江早就想好了“下官知道宝芸一定是我的女儿，那起子小人不过是胡说。既然是胡说，那要理他作甚？”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从俞明江的口中说出来就太过牵强了。而且俞明江的反应真的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反应。 要是孔柔嫁给的是司马长空，有人这样污蔑孔柔的话，只怕在就被司马长空拿着大刀砍死了。 当然现在司马长空也想砍死俞明江，没有砍并不是怕，而是怕砍了宝芸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所以我才说俞大人真是宽厚之人，有人这样污蔑自己的妻子也能这么宽容，要是换做，我是远远做不到的。”司马长空道。 看着司马长空这样，俞明江的心里开始不安，他在做这个局的时候并没有将司马长空考虑进去，现在他才开始想，要是司马长空插手，他又该怎么应对。 江莫寒这时候也走了上来，听到了司马长空的话，嗤笑一声，道“想来俞大人该是早就有此怀疑吧，看之前俞大人对县主的态度，我还有些想不明白。如今一看俞大人的反应便能想通了。” 只是一个司马长空俞明江都不能应对，再加上一个江莫寒俞明江的脑袋都空白了。他的意思原是相信宝芸是他的女儿所以他才无动于衷，到了江莫寒的口中却成了他原本就知道这件事。 “司马大将军和江尚书这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吗？都开始管人家的家务事了。”盛清和走了过来，说道。 江莫寒给盛清和拱手一礼，这才回道“太师也知道，我家和司马大将军是世交，卫将军曾经也是司马大将军手下的兵。而今裕德县主是卫将军的未婚妻，裕德县主与我夫人也交好，这才忍不住为县主说几句话而已。” 这番话是将为什么管这件事说清楚了。 “盛太师不也来管这事了吗？”司马长空对盛清和向来是没有好脸色 ，装都懒得装。 这一人一句，将盛清和也说的沉下了脸，道“老夫不过是看你们在这里为难俞尚书，这才说了一句，江尚书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现在县主的身世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我不过是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前俞尚书对县主好不好盛太师难道没有听说，也没有过怀疑？”盛清和既然要出头，江莫寒也就不放过了。 “这毕竟是俞尚书的家事，江尚书在这里非议不觉得很失礼吗？”盛清和对江莫寒的问题视而不见。 司马长空长空在一旁轻笑一声，看向了盛清和，道“既然盛太师不想说俞尚书的家事，那我们就来说一说盛太师的家事好了。想来现在大理寺卿现在已经开始审盛二小姐了，盛太师不去看看吗？不过看起来盛太师和俞尚书是一样的，都是对自己的家事非常平淡。” 盛清和有些后悔来插嘴了，可是以前司马长空也没有这么尖锐过，如今是怎么了？ 司马长空为何会这样，盛清和这种看重权势的人自然是想不通的。 卫捷就在不远处看着，但并没有加入的打算，看了一会儿之后，对身边的人道“我们去京兆府。” 大理寺的确已经开始审盛雨嫣了，如之前宝芸的交代，盛雨嫣将事情的从头至尾如实说了。 大理寺卿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盛雨嫣说出来还是觉得很是震惊。皇帝这些年对皇后算不算是宠爱，但是敬重还是有的。 而皇后表面上看起来也是端庄宽厚，后宫中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虽然是盛家的人，可是细究起来，盛家有事情的时候，皇后也没有做过什么徇私的事情。 若不是亲耳听盛雨嫣说出来，他都会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污蔑皇后。 这件事毕竟是事关皇后和宝芸，大理寺卿还是要将供状呈去给皇帝。 第四百一十章 裕德县主不简单 宝芸起床梳妆好，用完早膳没有多久，杜明便派了人来叫她，让她前去京兆府对峙。 预想中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仪丹和采云却十分紧张，据和颜的调查，那范成就是一个无赖，还不知道去了之后会是什么情况。 反正一定不会好就是了。 宝芸不紧张，也不仅仅是准备的好，情况也早就预想到。但是她不紧张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杜明安排的时间。 这个时间，她去到了差不多就也是下朝的时间。那时候司马长空和江莫寒赶过来刚刚好，要是生什么事情，她也不至于自己面对。 半个时辰之后，宝芸来到了京兆府，远远的就看到卫捷站在京兆府的门口。宝芸愣了愣，不想会在这里看到卫捷。 她赶忙下了马车，朝着卫捷快步走去，到了卫捷面前，福身道“丞相大人，您怎么来了？” 卫捷不自然的干咳一声，道“本相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 他这嘴硬的样子并不影响宝芸看出他的心软，他的这个借口说的也太不走心了，一国丞相，什么时候会闲来无事了。 “别愣着了，进去吧。”卫捷被宝芸看的更加不自然，说着就走了进去。 宝芸笑了笑，跟上了他的脚步。 京城的百姓们听说了这个案子，这种案子在京城中还是头一遭，得空的都聚在了京兆府的门口，等着看热闹。 看到卫捷来了，众人心中都在猜测卫捷来是做什么什么来了。是来帮宝芸的，还是来看结果的。 杜明一看卫捷都来了，心里也是打了一个突。看来这个裕德县主真是不简单，今日来这里的，谁不是咳嗽一声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要是事情的最终结果是对宝芸有利的还好，要是最终结果不利于宝芸，还不知道会生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静了静心神，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都是要审的。 “带原告上来。”他 一拍惊堂木，肃声道。想来范成是头一个被关起来的原告。杜明关他也不是没有理由，本朝禁止赌博，这还多亏了梁召，不然要找范成赌博的证据还不是很容易。 范成被带了上来，一见到范成，宝芸也知道俞明江为什么要找范成来办这件事，这个范成，和俞明江长的有五分相像。这样一来她就难用容貌说什么了。 范成一走进来，看到宝芸就想要扑过来，边过来边喊道“芸儿，芸儿，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宝芸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稳坐在座位上，唯一的反应就是嘴角不失礼貌的笑容了。 “闭嘴，不得咆哮公堂。事情现在还没有定论，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县主是你的女儿？”杜明沉下脸色，问道。 范成瑟缩了一下，乖乖的跪在公堂上，道“草民知道芸儿的生辰是十月二十日，她的身上还有一块翠玉珏，上面刻着一对双飞的蝴蝶，那是草民送给她母亲的定情信物。” “县主，可有这么一块玉珏？”杜明问道。 宝芸从腰间将玉珏解了下来，让仪丹交给师爷，由师爷交给杜明之后，才说道“的确是有这么一块玉珏，这玉珏是我母亲的遗物，我从小就戴着。只要细心观察，也不难现这块玉珏。” “这块玉珏是我从宜城的珍宝阁购买的，那是珍宝阁的镇店之宝，卖出的时候是有记录的，就是我购买的。”范成又说道。 听着这话，宝芸不禁皱起了眉。这话看范成不是胡诌的，要这不是真的的话，回到宜城一查就知道了。 她不禁思考，范成到底是什么人，要是范成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这枚玉佩会在孔柔的手中，还戴到了她的身上。 杜明也皱起了眉头，要回宜城去取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时间太长了，没有七八天是不行的。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证据吗？”杜明问道。 范成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盯着宝芸，满眼的慈爱。宝芸心里恶心到了极 点，面上却丝毫不显，一直都是淡淡的。 “草民身上还有芸儿的母亲给我的一支玉箫，那支玉箫上还刻着孔家的族徽，也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这些年草民虽然是穷困潦倒，但是这玉箫草民一直都保存着。” “那你现在可待在身上？”杜明问道。 “草民没有带在身上，草民在住处的桌下挖了一个洞，就藏在里面。”范成道。 杜明也没有废话，派了人去找。 至此，宝芸的心头的疑问更加重，按照范成的说法，这个玉箫也能证明是孔柔身边的东西。 那范成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 “大人，司马大将军，吏部江尚书和刑部俞尚书来了。”这时候有衙役进来禀告道。 杜明忙站起了身，道“快请进来。” 范成的脸上出现了恐惧，他没有想到司马长空和江莫寒都会来。他还以为要对付也就俞宝芸一个的小丫头，没有想到还有两个大官。只要想想他的腿肚子都软了。 “没想到大将军也是这么有空闲。”见到司马长空走了进来，杜明还没有说话，卫捷就站起来道。 在这里见到卫捷司马长空也有些吃惊，不过看样子不是来找宝芸麻烦的，便笑着道“有没有空都是要过来的。” 这话就显出他有多么重视宝芸了。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卫捷将目光放到了俞明江的身上，皮笑肉不笑道“之前看是俞大人对县主的事情什么反应都没有，本相还以为今日也是不打算来的。” 俞明江笑的十分费力，回道“原也是打算审案的时候过来的，否则太过关注显得下官是怀疑宝芸了。” 卫捷也没有说什么，和司马长空互相寒暄着坐了下来，杜明让人上了茶，才问范成道“你说裕德县主是你的女儿，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和先俞夫人相识，为何最后先俞夫人嫁给了俞大人？” “这说来话长。”范成咽了咽口水，说道。 第四百一十一章 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草民原是孔家的下人，在孔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和大小姐一同到了俞府。但是那时候俞大人正是公务繁忙的时候，在宜城大小姐也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小的帮大小姐办了几次事情之后，大小姐就对草民越来越亲密。再加上那时候俞大人将现在的俞夫人纳进了府，大小姐时常流露出寂寞的样子，草民也一时没有把持住，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范成说着，脸上露出又悔又恨的样子。 听到这里，宝芸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范成的身上会有孔柔的东西。以前就是跟着孔柔的人，身上有孔柔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至于什么玉佩，多半是孔柔让范成去买的。想通了这些，宝芸在心中慢慢盘算着怎么解决这件事。 而范成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后大小姐就怀了县主，因为大小姐有了身孕，俞大人对大小姐的态度也不一样了。草民看俞大人与大小姐重归于好，也知道草民配不上大小姐，所以就离开了俞府。” “那你如何知道县主是你的女儿？”杜明问道。 范成想也不想，道“草民一直都知道，那段时间俞大人忙于公务，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和大小姐在一起。” 在范成的话说完之后，卫捷就笑了起来。范成听到卫捷的笑声，心猛的跳了一下，抬头看向了卫捷。触到卫捷的目光之后，又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与卫捷对视。 “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十分矛盾吗？你都知道那段时间俞大人没有多少时间和孔大小姐在一起，那俞大人就不会觉得孔大小姐的身孕有问题吗？”卫捷小声停了之后问道。 范成看向了俞明江，按照他们的约定，这个问题应该是由俞明江来解释的。 可是俞明江现在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在他的计划中，都没有考虑到司马长空和卫捷，所以一开始准备的解释，现在说出来就没有那么合情合理了。 他一开始就是想说怀疑宝芸不是他的 孩子，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待宝芸。但是现在要是这么说，他就从忍辱负重变成了乌龟王八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里，也没有退路了。俞明江尽量忽略了司马长空和卫捷的眼神，斟酌了一下，说道“下官一开始并没有怀疑，是先夫人在临死前自觉对不住下官，所以就将这件事告知。并且主动提议将宝芸放到乡下去养着，以免下官见到宝芸心里不舒服。作为一个男人，我想没有谁的心里会没有疙瘩，所以我就将宝芸送到了乡下。后来我得以调回京城，想着宝芸也是先夫人留下的骨肉，我到底是狠不下这个心，就将她一并带了回来。” “可是我见到宝芸的时候，心里的疙瘩还是在，所以才会这样对待宝芸。” 宝芸差点笑出来，这样的理由也得亏俞明江能想出来。还真是让他给自己塑造出一个无奈而又重情义形象。要不是知道俞明江是什么样的人，她都差点相信了。 “你是真心喜欢孔大小姐还是只是想要荣华富贵？”司马长空在这时候忽然问道。 司马长空是久经沙场之人，声音中自有威仪。范成看着司马长空就能感受到恐惧，司马长空这一说话，更是将他吓的心中一颤。 俞明江见到范成这不成器的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范成忙聚集心神，道“自是真心喜欢。” 他若说不是真心喜欢，那来寻宝芸的目的就惹人怀疑了。 司马长空坐直了身子，看着范成，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问道“你既是真心喜欢她，那你知道她喜欢看什么书，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衣衫，喜欢将眉毛描成什么样子，喜欢哪家的胭脂。又或者，你知道她的性子是什么样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将范成问的都呆了，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俞明江。之前俞明江也没有说过这些呀，现在让他如何回答？ 见他迟迟不回答，司马长空将目光看向了俞明江，嘴角似有嘲讽，道“或者，俞大人知道这些吗？” 俞明江听到司马长空问范成这些问题，便知道大事不好，只没想到这把火这么快就烧到了他的身上。 他又不曾真的将孔柔放在心上，又哪里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而且孔柔的心里也不曾有过他，他们两个人又怎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一开始他也是想过和孔柔好好过的，可是孔柔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他也就冷了这个心思。 俞明江在想着这些往事，也没有注意司马长空看他的眼神。 这时候司马长空的眼神中已经现出了杀意，想到孔柔最后竟然嫁给了这样的人，孔柔那样明媚善良的女子，最后落得一个早逝的下场，他只要想想都是痛彻心扉。 而现在俞明江竟然还用孔柔的清白做文章，说实话，他能想象当初到底是生了什么事，可是孔柔不愿意告诉他，他便也不说。 要是孔柔真的是范成所说的那种人，那当初孔柔也不会选择和他断的一干二净，然后下嫁给了俞明江。 想到这里，他的眸光染上了悲色，语气低沉“你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我知道她最喜欢看《诗经》和《左传》，喜欢吃醉仙楼的酱肘子，喜欢红色的衣衫，喜欢将眉毛描成远山，喜欢翠蝶轩的胭脂。她的性子最为直爽，没有城府，更不是朝三暮四之人。”司马长空静静道。 宝芸从司马长空的语气中听出了深深的哀伤，直到现在司马长空都没有娶妻，这该是怎样深的怀念，才能让司马长空执着成这样？ 俞明江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司马长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这样说，简直是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今日之后别人会怎么说，会说司马长空还惦记着孔柔，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大将军这样说是不是有些不妥？”他终究是没有忍住，对司马长空道。 第四百一十二章 安排的人不见了 “我这样说有何不妥当！”司马长空这段时间累积的怒气终于都泄出来，拍桌而起，怒声道“你娶了她，却何曾有一刻是将她放在心上的！她嫁给你之后你可曾将她当做了妻子去疼爱？” 俞明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要怒目瞪着司马长空，却在触到司马长空的眼神时又承受不住司马长空如阎王一般的模样，悻悻的低下了头。 他的嘴张张合合，最后只挤出来一句没有什么威慑力的话“我如何没有将她当做妻子？如何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你将她当做妻子？你尊重过她吗？在她过门之前就有了外室，要掩藏了这件事。等到外室将长子都生了下来，又逼着她将外室接进了府中，你便是这样将她放在心上的？”司马长空见到俞明江这幅无赖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 现场的人都能看出来，司马长空是对孔柔还余情未了。 而在宝芸看来，何止是余情未了，简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长空是越来越怀念孔柔。但是这样的心情司马长空也不知道找谁去倾诉，干脆就借着今天的机会将所有对俞明江的恨意都泄了出来。 她想着，走到了司马长空的身边，扶住了司马长空，柔声劝道“大将军莫要生气，我想我母亲也是记着您的深情的。” 俞明江看到宝芸的去劝司马长空，是敢怒不敢言，只是言语上也更加的对孔柔不尊重“我还不够重视她吗？她不守妇道，她去了之后我还让她入了俞家的祖坟，让她的牌位进了俞家的宗祠，我这样做还不够吗？” 俞明江知道，今天要是不将孔柔不守妇道的这件事坐实了，那司马长空和卫捷都不可能放过他的。 他也很后悔冒冒失失的就对宝芸难，没有想到司马长空和卫捷会插手这件事。其实他他一始想的是这么晦气的事情不会有人插手，万万没有想到他失算了。 司马长空对孔柔有旧情插手这件事就算了，卫捷竟然来趟这 趟浑水。宝芸不过就是卫嵘的未婚妻，虽说是皇上赐婚，但是最后也未必能成。 而且之前卫捷对宝芸分明是看不上的，现在他也不觉得有多看得上。卫嵘府上的那两个的妾室卫捷到底也没有处置了，依旧留在卫嵘的府上，这不就是看不上宝芸的表现吗？ 为何现在又这么护着宝芸？ “父亲，事情到底也还未明朗，您就口口声声说母亲不守妇道，这对母亲是不是不公平。您就不怕有朝一日去到了地下没有颜面见她吗？”俞明江还在想着一桩桩他不明白的事情，宝芸忽然质问他道。 他冷笑一声，他不敢对司马长空怒，可不代表着不敢对宝芸怒。 “我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她不守妇道的事情是她亲口对我说的，我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那只是父亲的一面之词，我母亲到底说没说也是父亲一人说了算。但是这个范成是怎么回事，还有父亲对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可不是父亲一人说了算的，当初宜城府中的老人没有人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对母亲的！”宝芸也不是泥人任人揉搓。 听到宝芸这么说，俞明江可一点的都不怕，这一点他又不是没有想到。他来京城的时候，带的宜城的人就不多。 薛佳仪带的人倒是多，但是死的死，赶出去的赶出去，早就已经不剩人了。 而他身边的人当然是不会将这些事情都说出去的。 “既然有人证，那不如将人证都唤来，只是俞大人和县主两人在说也是证明不了什么。”卫捷在一旁道。 杜明点点头“那县主知道有什么人证吗？” “大牢中的张嬷嬷，还有府中的周管家，想来他们都是知道父亲当初对待母亲是什么样的态度的。”宝芸答道。 闻言俞明江皱起了眉，张嬷嬷他倒是不怕，之前宝芸才去过京兆府的大牢，他完全可以说张嬷嬷是被宝芸威逼利诱的。 但是周固……他 有些拿不准。他也知道宝芸的邪性，之前薛佳仪的人在临时反叛的也不是没有。 他想了想，眸中闪过了杀意，往公堂外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他现他安排在外面的人都不见了！他之前未免意外，就安排了人在外面，也好见机行事。 但是现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俞大人是在找什么？”卫捷笑吟吟的说道。 俞明江一看那个笑容就知道卫捷捣的鬼，他紧紧的握住了拳。他原以为今日他是有备而来，没有想到别人比他准备得更加充分。 他再次低下了头，去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周固在俞府，带来要一段时间。张嬷嬷就在大牢中，带上来也不过是片刻。 张嬷嬷被人带着来到公堂，见到这样的场面，被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这些人在这里，是站在宝芸这边的还是站在俞明江那边的。 要是站在俞明江那边的，那她投靠了宝芸就是非常愚蠢的决定了。 宝芸看着她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冷笑一声。 “犯妇张氏，本官有话要问你，你最好如实说。要是有一句假话，本宫定不轻饶。”杜明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声对张嬷嬷道。 张嬷嬷这时候已经在后悔答应了站在宝芸那边，如今情况未明，她如何敢将自己的命交到宝芸的手中。 “罪妇知道，请大人问话。”张嬷嬷嘴上这么说，心中还是在盘算着等到看清形势的时候再考虑该怎么说话。 “大人请等一下，在您问话之前，小女还有话要和张嬷嬷说。”宝芸出声道。 俞明江心生警惕，道“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话要和张嬷嬷说的？她是证人，你也牵扯其中，你和她说过话之后她的证词还能作数吗？” “父亲这么着急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您还害怕我当众威胁张嬷嬷吗？”宝芸未动声色，看着俞明江淡淡道。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或是解脱 “俞大人，不过是说两句话而已。杜大人都看着，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司马长空语带嘲讽，说道。 “之前宝芸去牢狱中看过了张嬷嬷，又有什么话是那时候没有说完，非要在这时候说的呢？”俞明江反驳道。 宝芸却不再执着，道“父亲既说不让，那我便不说了。” 这态度的转变让俞明江差点反应不过来，既然可以不说，那宝芸为何非要多此一举？ 司马长空也是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不过看到宝芸眼中的狡黠之色，又看到张嬷嬷快的看了宝芸一眼，又低下头去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宝芸为什么做这样看似多余的事情。 嘴角不由得露出宠溺的笑容，方才心中因孔柔一事带来的愤懑只感减轻了许多。 杜明却是不明白的，但是见宝芸真的不再说什么，这才问张嬷嬷道“你是什么时候跟在俞夫人身边的？” “老奴是夫人小的时候就在夫人身边的，夫人有多大，老奴就跟了夫人多少年了。”张嬷嬷道。 “那俞夫人是什么时候进的俞府？”杜明又问道。 因着时间太过久远，张嬷嬷想了想，这才说道“是在去到宜城的第二年。” 去到宜城的第二年，那就是孔柔还活着的时候了。杜明了解之后，继续问道“据本官所知，你家夫人是顺阳侯府的大小姐，在京城的时候没有听说顺阳侯府将大小姐许配给俞大人的事情，你家夫人又是如何进的俞府？” 这简直就是问到了重点，俞明江的后背已经在冒冷汗了。 当初他和薛佳仪的事情知道的人几乎没有，但是这个张嬷嬷知道的甚是清楚，要是张嬷嬷当众说了出来，那他在京城中真的是一点好的名声都没有了。 可是司马长空和卫捷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对张嬷嬷他是一点手段都试不出来。 张嬷嬷看司马长空和卫 捷都没有说什么，确定了他们都不是站在俞明江这边的，才稍稍放下心，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家小姐并不是由老侯爷许配给俞大人，是和俞大人私奔去了宜城的。俞大人当年中举，我家小姐一眼就看中了他。而俞大人也没有拒绝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也是一个胆大的，在得到俞大人说一定会娶小姐的话之后，两人就无媒苟合了。这一来二去，我家小姐的肚子也大了起来。” “老侯爷是有些不中意俞大人的，因为两家的门第实在是差了太多。可是最后我家小姐有了俞大人的骨肉，老侯爷和老侯爷夫人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了。谁想老侯爷没有等来俞大人的提亲，倒是知道了孔家大小姐将要下嫁俞大人的消息。” “老侯爷当时就说俞大人不值得托付，要小姐落了胎儿之后，再找一个寒门子弟嫁过去。那小姐纵然不是处子之身，只要顺阳侯府好好扶持，想来小姐也能过好这一生。但是小姐不听，在老奴的帮助下，携带着家私悄悄跑出了顺阳侯府，去找俞大人。” “俞大人将小姐藏了起来，并且去宜城的时候，带着小姐就去了。小姐在宜城将大少爷生了下来，大少爷落地之后不久，孔大小姐就有身孕了。这时候俞大人将我家小姐纳进了府。” 张嬷嬷说到这里算是将杜明的问题回答的清楚了，众人也知道薛佳仪是怎么进的俞府了，更知道俞明江是什么样的人了。 杜明也忍不住瞥了俞明江一眼，一开始司马长空针对俞明江他还以为是政争，现在看来也不仅仅是这样。 就俞明江这样的为人，司马长空看不惯是一定的。 司马长空一辈子光明磊落，俞明江却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平白就惹人讨厌了。 俞明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生平头一次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事情到这里远远还没有完，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你可知道俞大人对孔家大小姐怎么样？”杜明问道。 张嬷嬷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嗓子，道“我家小姐在京城中怀着大少爷的时候，老爷一天有半天的时候都在我家小姐那里，我家小姐一同去宜城的时候，俞大人将原本是孔家给孔大小姐准备好马车换给了我家小姐。” “到了宜城，在我家小姐没有进俞府的时候，俞大人也多是在我家小姐处，我家小姐生产那日，俞大人更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家夫人生下了大少爷之后，俞大人高兴都合不拢嘴。” 张嬷嬷只说俞明江对薛佳仪是多么好，好似是偏离了杜明的问题。然而一个人的精力就那么多，对一个人上心，那另一个人得到的时间就少了。 “那俞夫人进府之后呢？”杜明问道。 “我家小姐在外面都这么受宠，进了府之后更是专房之宠。孔大小姐生产那日，俞大人也没有离开我家夫人的院子。平日里俞大人见了孔大小姐也说不上两句话，两人比相敬如宾还要冷上许多。” “你只说我对孔柔如何，为何不说孔柔平日里对我是如何，我每次凑上去与她说话，哪次不是被她冷冷的态度打回来！”俞明江再也忍不住，说道。 张嬷嬷看了宝芸一眼，见到宝芸微不可见的点头，这才说道“这倒也是，孔大小姐对俞大人也一直都是淡淡的，俞大人不去孔大小姐的院子里，她便也不曾来看过俞大人，俞大人对我家小姐甚好，孔大小姐也不曾有过不悦。” 这也就是说，俞明江和孔柔之间是没有半点感情，或者说是孔柔对俞明江一点感情都没有。 想必孔柔心中一直都有司马长空，这才对俞明江是这样的态度。宝芸长叹一声，不由想孔柔若不是死在了薛佳仪的阴谋之下，也一定是在那样的处境中艰难度日。 早逝对孔柔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公堂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宝芸看向了司马长空，只见司马长空的脸上又出现了悲色。 第四百一十四章 心中早有他人 宝芸担心司马长空，轻声对司马长空道“将军，逝者已矣，还请将军保重自己才是。” 听到宝芸的声音，司马长空静了静心神。看到宝芸和孔柔有七分相似的容貌，他的心里才稍稍有了暖意。 方才的那一刻，他的心真是冷到了极点，也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 “我无事，你不用担心。”司马长空缓了缓，对宝芸道。说完他又目光阴沉的看向了俞明江，造成孔柔不幸的，是俞明江。 以前为着宝芸，还有觉得自己也有错，没有不顾一切将孔柔娶回来。但是今日，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他留下俞明江主要是为了宝芸，可是有俞明江在宝芸过得更加不好，那俞明江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说到这里，周固也被带了来。 周固对这件事并不是一无所知，更知道现在是他真正报答宝芸的时候了。若是没有暴雨，他这一条命就交代在宜城的那场地震中了。 俞明江见到周固前来，有了一丝希望。周固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周固跪在了公堂上，道“草民周固，见过杜大人。” 见到周固，张嬷嬷内心没有多少波动。看司马长空和卫捷都是站在宝那边的，只要宝芸胜了，那她的命就保住了。 而司马长空和卫捷站在宝芸那边，宝芸又怎么可能输呢？ 杜明见司马长空和卫捷没有什么表示，便开口问道“本官今日传唤你来，是有事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说，若叫本官现一点不实，定不轻饶！” 周固磕了一个头，低着头道“大人有话便问，只要是草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杜明嗯了一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进的俞府？” “草民是俞大人去到宜城之时在的俞府，在俞府十多年了。”周固答道。 刚到宜城的时候找的，那就是知道孔柔和俞明江 是如何相处的了。杜明想着，问道“那你可知道裕德县主的生母和俞大人相处如何？” 周固想了想，这段时间俞明江一直想给他使眼色，可惜他一直低着头，压根就没有给俞明江这个机会。 “俞大人与县主的生母并不亲密，据草民所知，先主母并没有留俞大人在院子里过夜，而且俞夫人也从不去俞大人的院子。” 那也就是说，孔柔从来都没有和俞明江同房过。 周固的话并没有说完“俞大人一开始对先主母十分殷勤，但是先主母一直都是淡淡的，久而久之，俞大人也就不理先主母了。” 这样隐秘的事情被这么多人知道，俞明江抿紧了唇，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些人。 今日之后，京城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当初娶了貌美的妻子，却极少能亲近，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他。 孔柔也是京城中有名的美人，想当初他娶了孔柔，有多少人羡慕他，他又是多么的春风得意。 那时的他满心想的都是以后平顺的仕途，娇妻美妾在怀的美好生活，何曾想过事情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他娶了孔柔，但是孔柔并没有让和孔家亲近的人帮助他，薛佳仪也和顺阳侯府闹僵了。因此顺阳侯记恨他，将他指派去了宜城。 但是因着顺阳侯的关系，他不敢对薛佳仪不好。有孔家在，他也不敢对孔柔不好。那段时间他几乎是两头跑，在薛佳仪那里的时候还好，薛佳仪温柔如水，他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可是在孔柔那里便是煎熬了，孔柔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不管他是如何卑微，如何讨好，孔柔对他始终都是那么冷冰冰的。 所以当他知道孔柔不会去孔家告状的时候，他也就不再去讨好孔柔了。其实他也在隐隐希望，孔柔能在他冷落之后，知道他以前的好，因而来讨好他。 但是他想错了，孔柔是真的厌恶他。而他除了在孔家的那次，还有在新婚之夜，也就这两次碰过孔柔了。 这些苦他不能对外人说，外人只以为他娶了一个美娇娘，却不曾想，他说只能看不能吃。 想到这些，他心里一狠，说道“之前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对我，当我知道她和范成的奸情时，我终于知道了。但是看着宝芸还这么小，我实在是不想她从小就生活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中，所以压下了这件事，还是让孔柔入了俞家的耳祖坟。” 多亏有了之前张嬷嬷和周固的那些话，他的这个解释显得更有说服力了。 因为孔柔的心中另有他人，所以一直都不接受他。这倒也说得过去。 范成早已经被现在的局势吓懵了，但是听到俞明江的话，他马上反应过来，像是小鸡啄米一样，道“是的，那段时间孔大小姐的确是没有理俞大人，孔大小姐和草民说过，因为她的心中只有草民，所以不可能再对俞大人有感情。” 宝芸在心中冷笑一声，孔柔心里的确是另有他人，但是这个人是谁想来俞明江也是十分清楚的，怎么可能是范成这种泼皮无赖。 可是孔柔毕竟已经逝去，现在就算是他们再怎么说破了天都只能证明是司马长空对孔柔念念不忘，不能证明孔柔心中的人是司马长空。 卫捷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想再在这里纠缠，反正只要证明了宝芸是俞明江的孩子，其他的他也不在乎。遂道“其实只要滴血验亲，县主和俞尚书的血能融合，那便一切都明朗了。” 这一点是能证明宝芸身份最简单直白的方法了，宝芸也知道。但是这么广为流传的方法，俞明江也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那俞明江不可能不做手脚。除非俞明江并不在意最后的结果，那俞明江闹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宝芸想也想不通，但是她也还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俞明江，对杜明道“其实要证明我母亲和这个范成是不是有私情，还有人证。”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还有证人 杜明并不知道宝芸所说的人证是谁，问道“不知县主所说的证人是谁？” “正是张嬷嬷。”宝芸答完，转头对张嬷嬷道“张嬷嬷，将你打听到的都说出来吧。” 闻言范成被吓了一跳，想到昨天晚上他和张嬷嬷说的那些话，他的后背开始冒出了冷汗。 张嬷嬷听到宝芸的话，头垂的更加低了，嘴却没有闲着，说道“昨天晚上范成和罪奴说，是俞大人让他做这件事的。说是如果最后证明了县主是他的女儿，那他白得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女儿，最后半辈子都有依靠了。” “胡说，你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范成现在除了否认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张嬷嬷抬头刚想反驳，宝芸便道“张嬷嬷你不用管他，你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出来就是。” 闻言张嬷嬷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接着道“范成还说俞大人先给了他二百两银子，那银子被他还各种赌债还了一百两，还剩了一百两，被他存放在了惠丰钱庄，那存据还被他待在身上。” 张嬷嬷的话刚说完，杜明马上就说道“搜他的身。” 两个衙役上前来，一人按着范成，一人在他的身上搜查起来。眨眼间，就从他的鞋子里搜出了一张存据，果真是惠丰钱庄的存据。 杜明鄙视的看了一眼俞明江，对俞明江他不敢说什么，便阴沉沉的看向了范成，一拍惊堂木，问道“范成，是不是张氏说的这样！” 范成差点就被吓出了尿，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俞明江。 见到他的动作，杜明又是一拍惊堂木，厉声道“事实是不是张嬷嬷说的这样，说！要是有一句假话，拖下去先打四十大板!” 范成是被吓破了胆，见俞明江迟迟不说话，便知道俞明江是不打算保他了。那他也不打算在这里丢了自己的性命，只能自己保自己了。 他给杜明磕着头，痛哭流涕 道“大人，大人您明鉴啊，是俞大人威胁小的这么做的，小的要是不答应，他就要杀了小的灭口啊。求大人您饶命啊。” 看到眼前的局势瞬间就翻了个个儿，就连卫捷都差点笑了出来，之后的结果应该是再没有什么悬念了。遂起身道“本相还有公务要办，就先走了。” 众人都站起来送卫捷，卫捷临走出去之前，又转身看了司马长空一眼，道“这结果如何，一会儿还劳烦大将军去我府上告诉我一声。” 司马长空一抱拳，道“那丞相大人可要备好好酒了，没有好久我可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卫捷笑着摇头，道“这把年纪了还好这口。好，我府上的酒窖你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他们说着笑着，没人管俞明江。 此时的俞明江已经是面如土色，地上跪着的范成是抖如筛糠。等送走了卫捷，司马长空看向了俞明江，问道“俞大人，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杜明不敢问，他倒是敢的。 俞明江的心也颤了一下，张嘴刚想说话，司马长空就继续道“县主有证人，我也是有证人的。” 说完拍拍手，有人搀着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一看到这个嬷嬷，俞明江就知道今天是彻底完了。 杜明不解，问司马长空道“敢问大将军，此人是谁？” “此人是谁，想来俞大人也是清楚的吧。若是不清楚，那让俞夫人来，俞夫人肯定是清楚的。”司马长空冷笑道。 俞明江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宝芸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个老人十分眼熟，其余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也疑惑的看向了司马长空。 司马长空也不再卖关子，对宝芸道“这是当年你母亲身边的老嬷嬷，在你母亲去世之后，被俞夫人以偷盗的罪名从俞府中赶了出去。赶出去之后家里就遭了强盗，她差点死在了强盗的刀下。但是想想，她家里都是家徒四壁的，这强 盗不盯着那些有钱人家，怎么就盯着她一个家徒四壁的妇道人家。再说当初俞大人是宜城父母官，宜城出了盗匪这事却没有听说过，如今是不是应该好好查查。” 俞明江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做这么一出，现在目的达不到了，他要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那个老嬷嬷眼睛已经瞎了，眼睛处是一处可怕的刀疤，想来是被强盗伤的。但是听到司马长空说话，听出来宝芸也在现场，激动的摸索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颤着声音道“芸儿，芸儿你在这里吗？” 宝芸心中一酸，上前两步搀住了老嬷嬷，温言道“嬷嬷，我就是宝芸。这些年您受苦了。” 老嬷嬷一下子跪在了宝芸的面前，哭着道“是老奴无能，让小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啊。” 宝芸这时候一下子就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以前有些事情她想的太理所当然了。那时候纵然薛佳仪没有想置她于死地，但是也不可能让她过好日子。 可是她的生活说不上好，但是也不是很难。那时候她所住地方的邻居，经常来周济她。但那家人也不过是农民，自己的生机都成问题，又哪里来的闲钱周济她。 司马长空连孔柔身边的老嬷嬷都的能救了，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挣扎而不管她呢？ 只是司马长空也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的话让薛佳仪和俞明江知道了，她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想到这里，宝芸的心里是百感交集。其实只要原主稍微有点手段，再加上司马长空在背后相助，原主要回到俞府过的好一些并非没有可能。 想着她自己却也都笑了，她又有什么资格这么想，上一世她不也是瞎了眼睛，不但断送了自己，还连累了苏家吗？ 她的眼中闪过悲戚，神思回到了现实，将嬷嬷搀扶起来，道“嬷嬷说的哪里话，我一直都是好好的，是嬷嬷受苦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一切都揭开了 采云和仪丹将老嬷嬷搀扶起来，看着公堂上有些吵闹，杜明求救的看了司马长空一眼。 司马长空干咳一声，放轻了声音，对老嬷嬷道“嬷嬷，当初的事情您一直都说您清楚，但是我总也不愿意听。今日这里是京兆府，您有什么话就全说了吧。” 老嬷嬷一听脸上神色复杂，有悲有气，对着司马长空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跪了下去，哭着道“将军，您和小姐都是命苦啊。都是俞明江，这样的话要是放在以前老奴是如何都没有办法公之于众。但是俞明江要说芸儿不是他的女儿，那他就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众人听这老嬷嬷声嘶力竭的说着，把耳朵都竖了起来，十分好奇当初俞明江和孔柔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次回想当年的事情，司马长空的心里还是一样的难受，甚至更加难受。 俞明江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倒退了两步之后堪堪站住，对目前的局势他当真是无能为力。 就像是被人绑在街上，扒开衣服看了个精光。 宝芸的心里也紧张起来，虽然对当初的事情她也是有所猜想，但是这和亲耳听到是不一样的。 在众人的期望中，老嬷嬷开口道“当年，俞明江中举之后就带着一帮举子天天往虎贲将军府跑，那时候老奴就和夫人说，说是这样不合适，大小姐正是出阁的年纪，又是风华正茂，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但是夫人说虎贲将军府的名头听起来是好听，但是小姐的父亲去世了，只有她们孤儿寡母的，终究是撑不起诺大门楣。若是能扶持一两个有前途的举子，那以后小姐也好有个依靠。免得娘家没人。” “可是那天，俞明江又带着许多的举子来，众人都在前院喝醉了，他不知道怎么的去到了小姐院子里。之后他就将小姐……将小姐……” 说到这里，老嬷嬷哭的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但是众人心里都清楚是生了什么事，鄙夷的目光不约而同 地都投向了俞明江。 俞明江要握紧了拳头，才能阻止自己就这么晕过去。而他不能晕过去，他不能让事情就这么展下去，既然已经生了，那他就让他的损失降到最小。 这些宝芸早已经想过，现在听着张嬷嬷说，她更是想对俞明江动手了。从那时候开始，俞明江就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前程不择手段的人了。 或者，俞明江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 当真是可怜了孔柔，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还要被俞明江这个人渣利用。 司马长空手握成拳，手上青筋暴起。事情的真相他也早就想到了，和宝芸一样，亲耳听到，这心里和刀剐着一样。 老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小姐失了清白，说什么都不肯再嫁给是司马大将军，匆匆忙忙就嫁给了俞明江。但是小姐的心里只有司马大将军一人，除了新婚之夜，就再没有让俞明江碰过了。” 听到这里，众人对宝芸是谁的孩子基本上是没有异议了。只是对俞明江的目的就想不明白了，这人到底会为了什么主动将绿帽子往自己的头上戴。 众人还没有想明白，宝芸就给采云使了个眼色，采云会意，上前去搀着老嬷嬷，道“嬷嬷，您说了这么多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见此杜明也没有说是好什么，对现在的局势他是太看不清了，都不清楚今天他办的是什么案子了。 等到老嬷嬷离开了公堂，宝芸对张嬷嬷道“张嬷嬷，你的话好像还没有说完。” 张嬷嬷知道宝芸的意思，将薛佳仪是怎么谋害孔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 等到张嬷嬷的话说完，众人的眼睛都直了，这俞府还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小妾谋害正妻的事情都能出现。 薛佳仪不在这里，正当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俞明江。 俞明江此时深思敏捷，马上就权衡出了利弊，出声道“这件事我并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也不 会容是薛佳仪到今天的。”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这话，众人对他是更加鄙视了。作为一个男人，没有一点担当。出了事情之后，尽往一个女人的身上推。 杜明现在是真的懵了，他审的是宝芸是不是范成的孩子这个案子，怎么还出来了俞明江的现夫人谋害先夫人的事情呢？ 这事情司马长空是现在才知道，他快冲到了俞明江的面前，两手揪住了俞明江的领子，目呲欲裂，咬着牙齿问道“俞明江，这件事你当真不知道吗？” 俞明江下意识的就挡住了脸，生怕司马长空动手。 见俞明江只顾着躲不说话，司马长空又问了一遍。 见此宝芸冲了上去，拉住了司马长空的手，柔声劝道“大将军，这件事我父亲的确是不知道的。您先松手，我们接着往下说。” 听到这话，司马长空才松开了手，看向了宝芸，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回到了位置上坐下。只是这愤恨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俞明江。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江莫寒也是十分吃惊。吃惊这件事，更吃惊宝芸的本事，今天这一招，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她打得措手不及。 俞明江只怕之前是一心一意想着怎么证明宝芸不是他亲生的，到后来又想着怎么脱身。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宝芸会揭出这么一件事。 宝芸安抚好了司马长空，福身对杜明道“杜大人，我母亲的死得冤枉，还请杜大人还我母亲一个清白。” 杜明有些不敢接这个案子，就算是俞明江是刑部侍郎办不了这个案子，也还有一个大理寺在，他实在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了。 江莫寒一看就知道杜明在想什么，适时道“杜大人，这人证都有了，只要找到了物证，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现在京城所有的百姓都看着这个案子呢，你又怕什么。” 第四百一十七章 要皇上做主 江莫寒这是在提醒杜明，接了这个案子对杜明是有利无害。现在这个的案子弄的人尽皆知，就算是最后查出来事情和宝芸说的一样，要处罚什么人的时候，也不算是接了烫手山芋。 杜明被这么一点拨，也想明白了。更重要的是，他想明白了这件事对他的好处。宝芸现在是卫嵘的未婚妻，卫嵘在南境是屡立战功，宝芸的身家跟着水涨船高。连带着皇上一定要考虑宝芸的处境。 那只要将这件事情办好了，他就是在皇上的面前讨了好。 想着，他没有不接下这个案子的理由。而且反之，他要是不接下，就是得罪了司马长空和江莫寒。 司马长空倒也罢了，江莫寒是吏部尚书，随便给他小鞋穿，都有得他受的。 “那就先将张嬷嬷范成收押，这个案子本官会再细查，一旦有了结果便会告知县主的。”杜明道。 事情到这里看似是完了，但是宝芸没有想就这样放过俞明江。原本宝芸是没有想到到这个地步的，但是俞明江先下了死手，那接下来可就怪不得她了。 她上前几步，走到了公堂中央，对杜明道“杜大人，小女还有一件事，做了之后今天的事情才算是有个分明。” 听到分明这两个字，杜明就大概知道宝芸是想做什么了，点头道“县主说就是了。” “众所周知，要知道是不是亲生，只要是滴血验亲之后就知道了。” 这一听就知道是要滴血验亲了，杜明摆摆手，想要师爷前去准备水，不想宝芸又道“杜大人，并非是小女不相信您的人，只是这件事对小女尤为重要，小女还是想谨慎一些。” 这话杜明有些听不明白了，用眼神询问着宝芸。 宝芸看了俞明江一眼，道“小女斗胆，想要皇上给小女做个见证。” 此言一出，俞明江胆子都差点被吓破了，马上就想应该要怎么解释。最后只能从孔柔的身上下手，孔柔毕竟是个死人，怎么说都没 人能证明他说的不对。 这样想着，他的心终于静下来了一点。 这件事杜明却是做不了主了，他看向了司马长空和江莫寒。司马长空会意，道“这件事我会去皇上说，今晚就给你答案。” 宝芸感谢的看了司马长空一眼。 司马长空冷冷的看了俞明江一眼，深吸一口气，将怒气勉强压下，对宝芸道“那看事情差不多也完了，本将军还得去丞相府喝茶，就不多呆了。江尚书，劳烦你送县主回去一下吧。” 江莫寒欣然同意，京兆府的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杜明看了俞明江两眼，他的官位低于俞明江，虽是看不起俞明江，却也没有说什么。只让人将范成和张嬷嬷带走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俞明江都不敢相信就这样生了。原本他以为自己是打了俞宝芸一个措手不及，看来人家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他往套里钻。 想着，他冷冷的笑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公堂。 江莫寒送宝芸回到了俞府，宝芸下了马车，福身对江莫寒道“今日多谢江尚书了。” “县主客气，我要是不帮你，这回家可就吃不到热菜热饭了。”江莫寒爽朗道。 宝芸知道江莫寒就是这样幽默，亦笑了起来，笑停了之后，正了神色，对江莫寒道“有一件事我还想麻烦江尚书。” “有事你说，卫嵘离开的时候就说过，只要你话，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完成。”江莫寒还是一贯的贫嘴。 想到这件事宝芸却是没有办法笑出来了“江尚书也知道郑家大小姐失踪了，小女冒昧，想请江尚书帮忙寻一寻。” 说到这件事，江莫寒也严肃起来，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我也知道，你放心，我会尽力。” 宝芸知道他不会不答应，但也还是感激的，福一福身道“那便多谢江大人了，司马大将军说过，郑大小姐很有可能是去南境找郑将军了，江大人可以沿着这条线去找。” 闻言江莫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应答一句之后就离开了。 薛佳仪和俞佳雯一直在府中等着俞明江凯旋而归，因而宝芸一到门口她们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和她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们想着宝芸是会哭着跑回来的，但是得到的消息是宝芸是被江莫寒送回来的。 薛佳仪当即就感觉到不好，左等右等也不见俞明江回来，实在按捺不住，打算亲自前去居安院探探虚实。 俞佳雯也没有这个耐心等着，就跟着薛佳仪一起去了。 宝芸这才刚坐下来，一杯茶都没有喝完，采翠就来报说薛佳仪和俞佳雯来了。她刚将俞明江这个恶心的人解决了，实在是不想再和薛佳仪俞佳雯纠缠。 但是想到今日不纠缠，来日也还是要纠缠的，便深吸一口气，让采翠将人请进来。 薛佳仪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宝芸也没有让她坐，只是当做不知道她们是来干什么的，只顾着自己喝茶，什么都没有说。 薛佳仪恶狠狠的瞥了宝芸一眼，但又转瞬即逝，马上露出笑脸，虚情假意的问宝芸道“中午的时候我见到你往京兆府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宝芸斜眼看了薛佳仪一眼，轻笑道“当然是出事了，谁没有事情往京兆府跑。” “那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还要你亲自跑一趟？”薛佳仪接着刺探道。 宝芸的笑容越的深沉，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看着是要一直和薛佳仪打太极的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薛佳仪，道“自然是了不得的事情，否则父亲怎么会也去了呢？” 薛佳仪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问道“你的父亲也去了吗？” “难道父亲没有和母亲说过吗？”宝芸也陪着薛佳仪演。 “你父亲真的没有和我说过，要是说过我何须来问你呢？我也知道你不愿见我的。”薛佳仪脸上露出伤心的样子。 第四百一十八章 能看着你们哭 俞佳雯在一旁看着薛佳仪一直都不说正题，心中十分着急，扯了扯薛佳仪的衣袖，示意薛佳仪赶快问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薛佳仪给了俞佳雯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而继续看着宝芸，等着宝芸的回答。 采云这时候给宝芸换了一杯新茶，宝芸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微笑道“母亲说的哪里话，莫不是母亲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来见我。我对母亲的感情可是从始至终，从未变过的。” 从始至终的厌恶薛佳仪。 薛佳仪也能听出宝芸的话锋，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顺着宝芸的话道“母亲对你也一直是一样的疼爱，只是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 “母亲想太多了，没有什么误会。”宝芸淡淡的回了一句。 薛佳仪滞了滞，下意识的就想反击过去。不过想到她是来这里打探结果的，又生生忍住了。 但是在一旁让着的俞佳雯却是实在是等不得了，接着问宝芸道“姐姐，你还没有说你去京兆府是为了什么事，为何父亲也会去了京兆府？” 看来她们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俞宝芸是不是要被赶出俞府了。 她的嘴角斜斜的翘起，瞥着俞佳雯，一字一字道“何止是父亲在京兆府，司马大将军，卫丞相，江尚书可都是在京兆府的。” 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薛佳仪吓的心都差点跳不动了。要是这几个人在场，可想而知俞明江想做的那件事要实施起来有多难。 但他还是存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这些人都会在京兆府？” 看着薛佳仪那忽然变得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宝芸的心情好了起来，笑着道“为了什么事情母亲自然知道，至于最后的结果，母亲看我现在的样子，不就能明白了吗？” 薛佳仪血气上涌，眼前一黑差点就栽在地上，俞佳雯和环露用了好大的劲才将薛佳仪扶住。 除了血气上涌，薛佳仪还感觉到肚子隐隐作痛。 宝芸还想接着说，但是看薛佳仪脸色白，手扶着肚子。想到她答应了俞书铭不会去害薛佳仪肚子里的孩子，生生忍住了继续打击薛佳仪的话。摆摆手，道“好了，母亲现在也知道想知道的事情了，就请离开吧。” 薛佳仪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十分重视的，在宝芸的话之后，几乎是忙不迭的走出了居安院。 俞佳雯却没有和薛佳仪一起离开，而是目光阴沉沉的看着宝芸，咬牙切齿的问道“父亲当真是失败了吗？” 面对俞佳雯，宝芸可就没有这么手软了。而且看俞佳雯知道这件事，想着俞佳雯说不定会知道俞明江这么做的目的，心思一转，对俞佳雯道“父亲若是不失败，你觉得我会这样回到俞府吗？” 俞佳雯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埋怨上天为什么要给俞宝芸这么好的命。为了这样的事情司马长空和江莫寒，甚至日理万机的丞相都会去给俞宝芸撑腰。 她自然而然的将这些好处都看成了是卫嵘给宝芸，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将宝芸除掉了决心。 咬咬牙，对宝芸道“俞宝芸，你少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我会不会哭不知道，但按照目前的局面来看，我是能看着你们哭的。”宝芸都不屑于再看俞佳雯了。 俞佳雯被宝芸的话气了个半死，宝芸却不耐烦再与她多说，起身道“我乏了，妹妹请自便。” 见到宝芸这个样子，俞佳雯气的脸都青了。宝芸却不再管她，朝着寝室就走了进去。 俞佳雯向前走了两步想追上去，被仪丹和采云拦住。、 “二小姐，我家小姐说乏了，还请二小姐回去吧。”仪丹笑着道，语气中透出的却是强硬。 俞佳雯不能对宝芸动手，但是对仪丹这个丫鬟她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了，伸手就想往仪丹的脸上打。 和俞佳雯相处了这么久，对俞佳 雯的一言一行仪丹也算是了解，也早有准备，在俞佳雯伸手时候就眼明手快的抓住了俞佳雯的手，微笑道“二小姐，这里可不是你的居华院，你要是想动手，还是回你的居华院吧。” 俞佳雯挣扎了片刻，但是她养尊处优惯了，力气哪里比得上仪丹，挣扎了半天手还是纹丝不动的仪丹的手中。 俞佳雯本想开口骂仪丹，但是想到仪丹之前种种胆大的行为，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只愤怒的看着仪丹，道“你不放开我的手，我又如何离开？” 仪丹并未生气，将她的手放开了，但还是守在宝芸寝室的门口，一步都不让。 俞佳雯肺都要被气炸了，但是也只能离开。她知道在这里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 等俞佳雯回到芳菲院的时候，薛佳仪已经被伺候着躺下，俞佳雯也不问薛佳仪的身体怎么样了，只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薛佳仪的肚子一阵一阵的疼，而且也不知道事情具体如何，又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办。 正好，这时候门房来报，说是俞明江回来了。薛佳仪顾不得肚子痛上的疼痛，赶紧催促俞佳雯道“赶快去问问你父亲，事情结果到底如何？” 俞佳雯这时候却有些踌躇，要是事情失败了，那俞明江的心情一定是不好的。她一个人又哪里能应对。 想着，她看向了薛佳仪，笑着道“要不还是母亲和我一块儿去吧。” 薛佳仪又怎么不想和俞佳雯一起去，但是肚子实在是不舒服，想来刚才是被宝芸气得狠了。 她也知道事情要是失败了俞明江肯定是生气的，顿时也不放心俞佳雯自己去，想了想对环露道“你去书房请老爷过来一趟，就说我身子不舒服。” 环露心中叫苦，她能看出来薛佳仪是不想俞佳雯去承受俞明江的怒气，但是她一个丫鬟，要是撞在了俞明江的气头上，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谁想她只是这么一犹豫，薛佳仪就生了气。 第四百一十九章 剐刑 “叫你去你还不快去，站在这里做什么！”薛佳仪当即就冷了脸，对环露吼道。 见到环露还在原地站着，俞佳雯也有些不高兴，催促道“还不快去，想让我母亲生气吗？” 没有办法，环露只能往书房走去。 宝芸也知道俞明江回来的消息了，并且知道的比薛佳仪要清楚一些。她知道俞明江是黑着一张脸，整个人都散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样的怒气自然不是她来承受的，谁现在去问俞明江京兆府的事情，那承受怒气的就是谁。 自然，这也是没有悬念的，只会是薛佳仪和俞佳雯了。 但是这次宝芸预料错了，俞明江见到环露的时候就砸了一个上好的官窑青花瓷茶盏，怒吼道“滚，通通给我滚！” 环露被吓的当场就哭了出来，却也不敢哭出声，马上就消失在了俞明江的面前。看那度，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宝芸听到这个消息只是一笑而过，俞明江的怒气在她的预料之内的。这不仅仅是最后的结果不如俞明江的意，而是这次俞明江实在是损失惨重。 但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到底是多大的利益，才能让俞明江铤而走险。、 这次周固也暴露了，她只能将周固先放在外面安置，等到她嫁给了卫嵘之后，再一并带去卫府。 这时候的南境，人人都能感受到军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大雪已经是停了，军中异常的静寂，士兵们说话的声音都不约而同的小了，像是做贼一样。 也时不时的有消息传来，说是卫嵘中了毒，忽然就吐了血。也有消息说卫嵘是接到了一个消息之后还吐了血，想来是京城中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生了…… 军中一下子众说纷纭，这才半天的时间，人心就有了浮动的迹象。 沈立青原是在自己的大帐中，卫嵘是新任的镇南将军，他不想和卫嵘说话，也不想坏了大事，就只能窝在自己的大帐中了。 正好郑怀安被救回来了，他还能去看看郑怀安。 当他听到卫嵘吐血的消息时，心里还是颤了颤，抓住了一个小士兵，让他去将林跃找来。 林跃这时候正在查宝芸出事的消息最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这一查，还真是让他抓出了几个人。 接到沈立青的传唤，他让孟阔将这些人送去给卫嵘，自己则往沈立青的大帐走去。 才走进大帐中，就听到沈立青的声音传来“你家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嵘和沈立青之间的事情林跃都是知道的，也没有隐瞒，说道“军中有人在传裕德县主出事了，被盛二小姐喂了嗜血虫，已经不在人世。将军气血上涌，这才吐了血。” 听到这个原因，沈立青是十分郝然的，反应了片刻之后，才黑着脸说道“你家将军也是儿戏，岂能为了儿女私情在这个关口出事。” 沈立青说是这么说，脸上的担忧之情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林跃正好在这个时候将卫嵘的打算说出来“卫将军也没有想长久的待在南境，现在南境的局势已经有所好转，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来不久之后卫将军就会返回京城。” 沈立青愣住，他万万没有想到卫嵘是这样打算的。 “沈将军，南境还拜托您了。”林跃说完就走出了大帐。 沈立青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回过神的时候想到了卫嵘的脾气，抬脚就往卫嵘的大帐冲去。 他到的时候卫嵘的大帐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重伤的郑怀安也坐在了大帐中。他又是一愣，再看地上时，只见五个士兵跪在地上瑟瑟抖。还有一人的在地上呻吟着，两只手掌都不在那人的手腕上接着了。 上的卫嵘脸色阴沉，见到他进来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接着就对跪着的人说道“本将军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你们在这里耗，若是再不说实话，拖出去施以剐刑。” 闻言跪在地上的五人中有人当场就尿了，沈立青皱皱眉，走上前去，问道“ 这到底是生了什么事？” “这六人，是盛家安排在军中的奸细，在军中散谣言。”卫嵘冷冷道。 他说完，跪着的人中有人抬头惊讶的看着他，卫嵘笑了起来，道“怎么，难道你们以为你们不开口，我就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吗？” 沈立青看清了跪着的都是些什么人，不得不佩服卫嵘的能力，要是换做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这些人的。 这五个人当中，有一个他是有些印象的。此人是一个百夫长，为人豪爽，看起来忠勇非常，在头一次他和南越的战役中，此人还斩杀了好几个南越士兵，他原还打算嘉奖的。 他看向了卫嵘，问道“你是怎么找出这些人的？” 卫嵘有意将南境大军的节制权交给沈立青，也不介意提点沈立青两招“在南境，除了你一开始带来的人，不要相信任何向你表忠心的人。要如何节制大军，我想沈将军是十分清楚的。但是沈将军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是因为低估了盛家在南境大军中的影响力。盛朗明在南境经营这么久，不可小觑。” 沈立青低下了头，不可否认，卫嵘说的是对的。他就是没有重视这一点，才会给了人可乘之机。 “好了，拖下去，施以剐刑，以儆效尤。日后若是有人再敢在军中散播谣言，便以此为例！”卫嵘摆摆手，让人将六人拖了下去。 自然又是求饶声一片，卫嵘却毫不手软，面色都没有变一下。 沈立青却有些心软，道“纵然是在争中散播谣言，但也罪不至此，按照军法，也就是处以绞刑罢了。” 卫嵘站了起来，沈立青这才现卫嵘的脸色有些白。 “现在的情况，只有重罚才能安定军心。否则只是一死，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卫嵘说话间，自有一股霸气，让人不得不信服。 他对沈立青说完，又对林跃道“行刑的时候，务必说明他们犯了什么罪。” 第四百二十章 私自回京 等林跃走了出去，郑怀安才问卫嵘道“这么说的话宝芸没事是吧？” 卫嵘没有回答，而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宝芸也是你叫的吗？” 郑怀安无奈，但又是真的担心宝芸的安危，重新问道“县主并不像谣言中传的那样，是吗？” 卫嵘也没有办法回答他，因为事实如何卫嵘也不知道。卫嵘此时知道的只是宝芸被盛雨嫣喂了嗜血虫的事情是谣言，但是并不知道宝芸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立青见这里没有他的事情了，正想离开，卫嵘却忽然叫住了他，道“沈将军莫走，我有事情同你商议。” 沈立青停住了脚步，嘲讽一笑，道“卫将军还有事情同末将商议，末将还以为卫将军的心里只有女人。” 卫嵘并不介意他的态度，反而笑了起来，起身道“我要与你商议的事情，也没有说是与女人无关的。” 闻言沈立青一甩袖，抬腿就想往外走去。不想卫嵘又道“对我而言是与女人有关的，但是对沈将军来说，那可是正事。” 沈立青有些恼了，不悦的对卫嵘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卫嵘走了下来，亲自端了一杯酒给沈立青。沈立青并不想接，可是看卫嵘的样子他不接就打算不说，又只能接了过来，却也不喝。 卫嵘笑着摇摇头，说道“你的冤屈已经明了了，想来我请旨回京的折子已经到了京城，没两天的时间，皇上的圣旨也就到了。但是我等不及了，我今日晚上就打算回京。” “你不要命了？”卫嵘刚说完，沈立青便大惊道“武将私自回京，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谁私自回京了，我不过是提前回京。再说我也不进京城呀，我只是在京城外面看看。”卫嵘笑的嬉皮笑脸的。不知道的人，很难想象这是义军主将说出来的话。 沈立青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卫嵘虽算不得稳重，但是这种没有轻重的事 情是不会做的。而且现在盛家一定是盯着他们，只要卫嵘动一步，盛家就是有了把柄。 卫嵘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俞宝芸。 “你想过后果吗？说不定裕德县主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你要是私自回京，不，私自离开南境，被盛家知道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沈立青还是不同意卫嵘做这样的决定。 “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就这么办。在军中，只当我还没有走，我先带着孟阔走，等到皇上的圣旨到了，由林跃带着人又来追我。”卫嵘举起了自己的杯子，对沈立青道“南境就交给沈将军了，沈将军一切小心。” 看卫嵘是不会改变主意了，沈立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卫捷私事和公事分的十分清楚，怎么在这点上卫嵘一点都不像卫捷。 眼看着卫嵘是要回去京城了，郑怀安心中不安，问道“那我呢？” 卫嵘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你继续留在南境啊，你还想去哪？” 郑怀安被噎了一下，他也是想回京城的。倒不是他吃不了边境的苦，他更多的是担心宝芸。而卫嵘回京城之后一定是不会告诉他宝芸的情况的。 卫嵘没好气的轻哼一声，不情不愿道“我回去之后会给你消息的。” 至于是什么消息，在场的人都知道。郑怀安马上转忧为喜，高兴的都忘了自己身上的伤，想要站起身。 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但还是尽全力站了起来，抱拳对卫嵘道“那边多谢卫将军了。” 卫嵘的目光从郑怀安和沈立青的脸上划过，肃了神色，道“南境还靠两位将军了。” 郑怀安和沈立青也严肃起来，回了一礼，道“请卫将军放心。” 宝芸在京城中并不知道南境生了什么事情，京城中的事情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分心。郑殷殷的事情，还有俞明江和薛佳仪给她找的麻烦，她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夜幕刚刚降临，宫中就有 太监前来传信，让她前往宫中一趟。司马长空果然是说到做到。 她收到消息了，想来俞明江也收到消息了。否则这滴血验亲她一个人也做不了不是。 在门口的时候她遇到了俞明江，俞明江的脸色阴沉的像是此时的天色，又黑又冷。宝芸却回以一笑，这让俞明江的脸色更难看了。 司马长空是特地派人来接宝芸的，十个士兵排成两列跟在宝芸的马车后面，看起来十分的威武。 反观俞明江的马车，就显得孤零零的，似乎已经预示了俞明江的结局。 俞府去宫里的路不算十分长，但是此时，俞明江真的希望这是一条永远都走不完的路。可惜他的这个愿望是不会实现了。 两刻钟之后，他们来到了宫门口。宝芸率先下了马车，看都不看俞明江一眼，直接就往宫里走去了。 两个小太监在前面带路，看这路，是去御书房的。 路上遇到了几个小太监小宫女，一等他们走过了之后就在窃窃私语。今天在京兆府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么长时间，早已传到了宫里。 大多数的人和宝芸有一样的疑问，按照京兆府上问出的结果，这似乎是俞明江自己指使人这么做的。 那一个男人主动往自己的头上戴绿帽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宝芸并不在意这些宫人的窃窃私语，这不代表俞明江也不在乎。俞明江想要假装不知道那些宫人在议论什么，可还是骗不过自己，他的脸控制不住，红的是烧了起来。 这一路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俞明江开始害怕了，原本做好的心里建设有些不管用了。 门口的小太监进去禀告，不一会儿的之后就又出来请他们进去了。 走到了里面，宝芸看到晏烈正在和司马长空下着棋，她走了过去，给晏烈跪下行了个大礼，道“小女斗胆，请求皇上做个见证，也好还小女一个清白。” 第四百二十一章 是亲生的 晏烈稍微停了停，看了宝芸一眼，淡淡道“说吧，你想怎么做？” 见到晏烈是这样冷淡的态度，俞明江眼前一亮。看来宝芸用这样的小事情麻烦晏烈，晏烈是感到不高兴了。 只要晏烈不高兴了，那他能说的就多了。 “小女只是想和皇上借几个可靠的人，确保滴血验亲的结果让人信服便可。” “怎么，京兆府的人还不足以让你信服吗？”晏烈已经放下了的手中的棋子，声音中似乎有不悦。 俞明江更是高兴，这是不是证明晏烈其实是厌烦宝芸的，宝芸在皇帝看来并没有他以为的这么重要。 宝芸依旧低垂着眉眼，声音平顺“皇上误会了，并非是臣女不信服京兆府的人。实则是这件事对臣女来说十分重要，对臣女生母的声誉也十分重要，容不得半点差池。贸然叨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晏烈的眸子深处露出笑意，说来说去还是不信任京兆府的人。倒也不能全然说是不信任京兆府的人，应该说是不信任俞明江。 俞明江有可能买通到京兆府的人，却没有本事买通宫中的人。 “微臣也有事情，想要皇上做个见证。但是在微臣做这件事之前，有些事情最好还是弄清楚的好，否则的话会留人话柄。”司马长空这时候插话道。 宝芸心中感激是，她知道司马长空这是怕皇上真的生气了，所以才将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不过以她看来，皇上是生气了，但是生的不是她的气，而是俞明江的气。要是证明了她是俞明江的女儿，那加上之前在京兆府生的一切，这就是俞明江没事找事了。 皇帝那么睿智，一定也会去想俞明江这背后的目的是什么。宝芸自己想不透，但是不代表皇帝也想不透。 这也是宝芸将这件事捅到皇帝面前的原因之一。 “李全，你去准备吧。”晏烈道。 俞明江深吸了一口气，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先在心中过了一遍。看着晏烈那似不耐烦的样子，他倒是没有刚进宫的时候紧张了。 李全是晏烈身边的大太监，有了晏烈的吩咐，眨眼的功夫他就将清水准备好了，用一个通透碧绿的玉碗盛了上来。 之后请示过了晏烈的意思，晏烈表示可以的时候，李全这才走到了宝芸的面前，说了一声得罪了，然后让宫女端上水来，给俞明江和宝芸都洗过手之后，这才是用银针扎破了两人的手指取血。 两滴血滴在了水中，清澈的水，碧绿的碗，鲜红的血，看上去有一中奇异的美感。 俞明江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看向了碗里，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宝芸看着他那直勾勾的眼神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若不是真的生在眼前，打死宝芸都不会相信竟然有人主动往自己的头上戴绿帽子的。 她正想着，便看到水中的两地血慢慢的相互靠近，然后又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御书房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幕，所有人也都看到了，宝芸和俞明江的血是能融合在一起的。 过了许久，这两滴血融合得似本就是一滴一般。 宝芸开口打破了御书房中的宁静“皇上，想来臣女的身世是能够分明了，臣女生母的清白也有一个分明了。” 晏烈淡淡的瞥了俞明江一眼，只说出来两个字“自然。” “皇上，皇上，微臣也是被蒙骗的，也是一时昏了头，这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请皇上赐罪。”俞明江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道。 晏烈没有说话，出声的是司马长空“我倒是十分好奇，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是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宝芸不是你的女儿。” 俞明江后背冷汗直冒，幸而理由他早已想好了“都是微臣糊涂，因为孔柔与微臣说过那样的话， 因而微臣对宝芸一直有所亏欠。但是来到京城之后，便时时有人议论为何微臣对宝芸那样的不亲近，一味地偏心二女儿。” “微臣也是有些着急了，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知错了，一切都是微臣的错。” 宝芸冷笑一声，俞明江果真不蠢，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将错误全都推到孔柔的身上。也是，孔柔毕竟是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父亲这话女儿有些听不懂，范成都已经承认了一切都是父亲指使的，父亲怎么还能将错处都推到我生母的身上呢？”宝芸问道。 俞明江看着宝芸，脸上的表情是有伤有痛，看得宝芸直想呕吐。 “芸儿，你怪父亲是应该的，毕竟父亲亏欠了你这么多。你放心，父亲以后会加倍的补偿你。父亲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父亲好不好？”俞宝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丝毫不顾忌场合和自己的身份。 俞明江说的这么情真意切，要是宝芸不答应的话，似乎是宝芸太不近人情了。人人都说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更何况俞明还认错了。 “俞尚书莫要胡搅蛮缠，还是回答了宝芸的话为好。这世上的确是没有不犯错的人，但也不是人人犯的错都可以原谅的。宝芸还是一个孩子，你又何苦为难她呢？”司马长空适时的开口，又将责任都推到了俞明江的身上。 有些话的确是自己说不行，要别人说了才能达到效果。比如说司马长空说的要是换做宝芸自己说，那便成了宝芸小肚鸡肠，抓着自己父亲的错处不放了。 俞明江脸色一白，他心里真的是恨极了司马长空，从他第一次来到京城开始，司马长空就在和他作对，时时刻刻都在坏他的事情。 “皇上，真的是微臣的先夫人在临死前将微臣叫了过去，告诉微臣宝芸不是微臣的孩子的，更是说了就是范成的孩子，否则的话微臣为什么会这么做？”俞明江只能咬紧牙关不松口，只要一松口，结果不堪设想。 第四百二十二章 认作义女 “胡说！”他的话音刚落，司马长空就沉着脸道“俞尚书说话可要过过脑子，你要想想周固和当年孔柔身边的嬷嬷都在，再不济，当年你们俞府的下人还剩下许多，孔柔去世的时候你有没有去过孔柔的房间，并非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俞明江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只能改了口，道“那便是微臣记错了，是在孔柔去世之前几天。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悄悄叫我去的，故而知道的人极少。” 还真是会举一反三，宝芸心中冷笑，道“那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只有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别人都不知道了。” “的确是这样。”俞明江垂道。 “那我母亲究竟是什么时候告诉的父亲这件事，是我母亲亲自来请父亲的吗？当时父亲身边有没有人，便是没有人，从我母亲的院子去到父亲的院子那么长的路，难道就没有人能看到我母亲的身影吗？还是我母亲是自己去找您的，连她身边的嬷嬷都不知道这件事？”宝芸的气愤的问道。 “宝芸，不可在皇上面前无礼。”她的话刚说完，司马长空便道。 宝芸看向了晏烈，磕了一个头，眼中含着泪水，泫然欲泣，道“皇上，臣女实在是气愤，臣女的母亲清清白白，何曾做过这种不守妇道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何，父亲就是要将这样的脏水往她的身上泼。臣女……臣女实在……实在是……” 说到最后宝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话都说不下去。 宝芸是真的哭了，并非是作伪。俞明江着实是过分，一想到要是被俞明江得逞了，那以后被指指点点的就是她了。 两世为人，她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晏烈起身，亲自将宝芸扶了起来，俞明江依旧跪在地上。 看到晏烈的动作，俞明江就知道大事不好。 “县主的话也有理。”将宝芸扶起来之后，晏烈看了李全一眼，李全会意，说道“俞尚书，你 可要想好了，你方才说的话要是有一句假话，那可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俞明江生生打了一个冷颤，他如何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可若是认了，他的前途就都没有了。 他的心里悔的滴血，想来想去丢了仕途也好过丢了脑袋，长长的伏下身去，带着哭腔道“皇上，微臣知罪，这一切都是微臣设计的，只是因为京城中对微臣对待宝芸的态度的传言颇多，微臣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出此下策，请皇上恕罪，微臣知错了。” 宝芸微微皱眉，她才不相信俞明江这么做只会是因为这个。虽然俞明江对她的态度是人们饭后谈资，但只是这些谣言也伤不到俞明江什么，为此俞明江就赌这么大，这不是俞明江的风格。 所以，一定还有什么隐情，俞明江没有说真话！ 可是当着晏烈的面俞明江都不敢说出这个真话，说明这件事真的不小。那俞明江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想不通这一点，宝芸始终都不放心。 “身为刑部尚书，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着革除你刑部尚书一职，回家思过去吧。”俞明江一甩袖道。 俞明江面如土色，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他费尽心思来到了京城，原以为好日子到了，不想这刑部尚书的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就被革了职。 那他今后应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心乱如麻，连求饶都忘了。 见到宝芸的身份已经分明，司马长空连给俞明江一个眼神都不屑，直接拱手对晏烈道“皇上，既然现在证明了宝芸和俞尚书是父女关系，俞尚书再没有其他的话可说。那微臣有一个请求。” 晏烈对司马长空要做的事情心中有数，不过还是问道“什么请求？” “皇上也知道，微臣至今没有娶亲，更没有孩子。俞尚书既然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了宝芸这么好的女儿还要往外推，既然俞尚书不疼宝芸，那宝芸多的是人疼。微臣想将宝芸认作义女， 还请皇上成全。”司马长空道。 闻言俞明江猛的抬起头，眼睛血红的盯着司马长空。 吃惊的不仅仅是俞明江，宝芸也甚是吃惊，她想到之前司马长空似乎说过俞明江此举和说司马长空看上她的谣言是是成全了司马长空，那时候她还想不通，原来是这样。 想通了之后她感动的几乎落下泪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孔柔。孔柔何曾想过，在她逝世之后数十年，司马长空还一如当初一般念着她。 晏烈也心有感慨，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毕竟也还要县主自己愿意。” 说完转而问宝芸道“裕德县主，你可愿意？” 司马长空满含希望的看着宝芸，宝芸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下来，重重的点了头。 见她答应，司马长空的眼眶也红了。 “县主此番也受了不小的委屈，既然大将军的义女，便封为郡主吧。”晏烈大手一挥，便决定了。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司马长空和宝芸走在前面，俞明江一人垂头丧气的走在后面。出了宫，宝芸也没有打算和俞明江回俞府，她还有事情要和司马长空说，便和司马长空一同往大将军府走去。 宝芸跟着司马长空进了大将军府，一到了大堂中，等司马长空坐下之后，宝芸便跪在了司马长空的面前，道“今日多谢大将军相助小女，大将军的恩德，小女永世不忘！” 司马长空没有想到宝芸会忽然这样，马上起身将宝芸扶了起来，假装生气道“现在还叫老夫‘大将军’？” 宝芸站起身，含着泪叫了一声‘义父’。这声义父叫出来，可比叫俞明江父亲要顺口多了。 司马长空答应了一声，也差点落下泪来。还好，还好孔柔留下了这个孩子，让他还能有些念想。 宝芸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问司马长空道“义父，今日您去丞相府丞相大人和您说了什么？” 第四百二十三章 这么快就有用处了 “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就是问了最后的结果如何，在我说了要进宫分辨之后，丞相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结果。”司马长空道。 “那丞相大人可曾说俞明江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宝芸接着问道。 听到宝芸直呼俞明江的名字，司马长空瞪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 “丞相也不知道，不过却有新的推测。俞明江既然已经投靠了盛家，那会不会是盛家让他这么做的？”司马长空道。 闻言宝芸一拍大腿，道“我就没有想到呢？”她只顾着想俞明江自己有什么目的，完全都没有想到会不会是有人指使俞明江这样做的。 若是盛家的话，那也可以解释了。盛家是想坏了她的名声，这样一来，不管是想除掉她，还是想让她没有办法嫁给卫嵘，都是轻而易举了。 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盛家要是想要俞明江做这样一件事，那该给俞明江多大的好处，俞明江才会愿意。 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俞明江被撤了职，想来是会去找盛家的。盛家要是帮了俞明江，那盛家肯定是和这件事有关了。 当然，要是盛家不帮俞明江，那也不能说和这件事就没有关系了。因为以俞明江的本事，就算是盛家不帮他他也毫无办法。 这算是暂时了了宝芸一桩心事，她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司马长空看她小小年纪就要担忧这么多的事情，不免心疼，摸着她的脑袋道“以前是义父没能在你身边，从今往后，你便不用再这么事事操心了。” “义父说的不对。”宝芸笑的十分甜，道“若是没有义父，女儿还不知能不能活到今日呢。” 听宝芸的话，司马长空听出宝芸是知道他以前所做的。这时他便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宝芸这么聪慧，又怎么会陷在那样的境况中那么多年？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想那时候宝芸也还小，哪里能斗过俞明江 和薛佳仪呢？连孔柔都折在了薛佳仪的手中，每当想起，司马长空就钻心的疼。 宝芸看司马长空的眼中又出现了痛色，宝芸忙岔开话题道“义父可知道南境情况如何了吗？” “放心吧，南越人和盛家的人都不是卫嵘的对手。”说到卫嵘，司马长空也是十分骄傲的。 宝芸控制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对南境的局势她也是有所估计的，可是听司马长空说出来，她的心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司马长空也大笑起来，抚着胡须道“这还没有嫁就开始与有荣焉了，这要是嫁了还哪里了得，岂不是晚上睡觉都要笑醒了。” 宝芸嗔了司马长空一眼，低下头道“义父说什么呢，义父不也是笑着的。” 闻言司马长空更是笑的停不下来。 听着这样爽朗的笑声，宝芸都跟着开心起来，既然刚才提到了盛家，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盛雨嫣。 盛雨嫣的事情她自己也不难解决，只是有些力不足，不如就仗一次司马长空的势。 想着，她说道“女儿想拜托义父一件事。” “这么快就用得上义父了？”司马长空喝了一口茶，挑眉道。 宝芸看着司马长空这样，总是想到苏凌峰，心中一痛。不过马上掩饰过去，上前给司马长空捏着肩膀，娇声道“呐，要做我的义父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不过义父现在知道也晚了，我是认定义父了。” 这句话又是哄得司马长空眉开眼笑，这半生他都没有感受过被孩子爱着的感觉。如今体验到了，竟是如此幸福，心中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着宝芸此生平安。 “好了，谁要赖了，将义父看成了什么人？”司马长空稍稍敛了笑意，道。 “盛雨嫣招出了皇后，女儿答应过她，只要她招出皇后，便要助她脱了牢狱之苦。按照律法，坦白从宽，况且女儿也没有事，便是量刑至多也就是流放。不如使些银钱，让她免了刑罚。”宝芸道。 马长空没有想到宝芸愿意原谅盛雨嫣，皱眉道“你真的愿意放过她？” “没有什么放过不放过的，经此一事，盛家她也回不去了，以前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也失去了，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宝芸道。 若不是宝芸说，司马长空是不打算放过盛雨嫣的。虽说盛雨嫣是被皇后利用的，但是盛雨嫣自己不起坏心，宝芸也不用遭这么一番罪。 现在听宝芸提起盛雨嫣，他还是有些气。 宝芸看着他的神色，递上了茶，接着道“义父，盛雨嫣本性不坏，只是盛家的家教有问题，才让她性格偏激，不能分清是非。可是经过这件事，女儿看她也知道错了。她还知道反思，还不算是无药可救。她的年纪毕竟还小，日后还有无限可能。” 若只是盛雨菲是这样不择手段的性格，那还不能说是盛家的问题。可是连着两个女儿都是这样的性子，那就只能说盛家就是这样教养孩子的。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司马长空无奈的撇撇嘴，道。 得到他的答案，宝芸展颜一笑，福身道“那女儿便谢过义父了。” 司马长空看着宝芸的笑颜，心里像是吃了糖一样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你今晚是要留在我府上还是要回俞府？” 宝芸也看了出去，道“今晚还是要回去的，我继母还在等着好消息，我的回去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意外的惊喜。” 她还是不知道俞明江这么做的目的，现在俞明江正在气头上，肯定会和薛佳仪说些什么，说不定这其中就有她想知道的。 司马长空也不反对，道“也好，我先让人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多谢义父。”宝芸笑着福身道。 从将军府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司马长空叫了一对府兵护送宝芸回去。司马长空府上的府兵都是曾经的上过战场，听着后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宝芸的心里甚是安定。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一切都完了 “小姐，这事情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吧。”仪丹问道。这一天她的心都是悬着的，生怕哪里出了差错就是万劫不复了。 宝芸也吐出了一口浊气，道“今天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还没有完。” 仪丹原本想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忙问道“小姐怎么这样说，要是再像今日这样过一天，奴婢可生生要被吓死了。” 看着仪丹那皱成一团的小脸，宝芸呵呵笑了起来。 “小姐还笑，也不知小姐这心是什么做的，难道你就不会紧张吗？”采云也在一旁满脸苦色道。 两个丫头都这样，可见今天真的是被吓坏了。宝芸停了笑声，拉住了两人的手，叹了一口气，道“只要胸有成竹，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说是这么说，其实她更多的是仗着死过了一次，这样于性命无伤的事情，她便也不是这么怕了。 仪丹和采云也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半晌，仪丹才道“不过现在好了，小姐是大将军的义女，又是郡主了。俞明江被撤了职，小姐就更加不用怕他了。” 听着这话宝芸却没有仪丹料想中的高兴，反而心事重重起来，叹道“但愿如此。” 一路吱吱呀呀的回到了俞府，宝芸下了马车，只在门口都感受到了里面的愁云惨淡。她却没有一点可怜俞啊明江，落到今日的下场，都是俞明江自找的。 但凡俞明江还念着一点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她也不一定非要让俞明江失去一切。而且这也不能怪他，只能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才刚坐下，便让仪丹去问和颜有没有消息了。不一会儿仪丹回来说薛佳仪和俞佳雯去俞明江的书房了，至于说了什么，还在打听。 书房中，俞明江将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地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自己都不敢想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他努力了大半生才得到如今的位置，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将所有能砸的都砸了，他也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身心俱疲，瘫坐在了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这时候薛佳仪和俞佳雯走了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两人吓了一大跳。薛佳仪知道大事不好，在俞佳雯的搀扶下快步走到了俞明江的身边，问道“老爷，到底怎么样了？” 其实看俞明江的样子她都知道结果多半是不好的，但是她还怀着一点点的希望，希望不是像她想的这样。 俞明江眼睛充血，颓然的摇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俞佳雯也感觉到了不好，咬着唇问道“父亲，是事情没有办成，失败了吗？” “失败了，这一切都完了，都完了。”俞明江似乎只会重复这句话。 俞佳雯十分不甘心，继续问道“怎么会失败了呢？父亲不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哈哈哈……”俞明江忽然像是癫狂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手扶着凳子，勉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道“什么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个小贱人狡猾得很，不知用什么方法，让孔柔的那个奸夫和卫捷都帮着她，明明一切都算计好了，就等着我往里面钻。现在好了，我被革了职，那个小贱人反倒成了郡主，她高兴了，满意了！” 俞明江的话落地，俞佳雯和薛佳仪的脑袋里像是晴天炸了一道雷，脑袋嗡嗡的响，不知该作何反应。 俞明江还没有说完，将脚下的一块碎瓷片用力踢了出去，骂道“早知道是这样一个讨债鬼，还不如一生出来就将她掐死！我真是后悔啊，后悔啊！” 再次听到俞明江的声音，薛佳仪才反应过来刚才俞明江说了什么，下意识的抓住了俞明江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俞明江，一字一字的问道“老爷方才说什么？您被革了职？” 俞明江忽而恶狠狠的盯着薛佳仪，被他这么一看，薛佳仪的手像是被扎了一下 ，一下子收了回来。 “是，我被革职了。”俞明江咬牙切齿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这话薛佳仪听不懂了，问道“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对孔柔做了什么，孔柔是怎么死的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就等着杜明落实了，然后再作打算呢！” 薛佳仪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要不是被俞佳雯扶住了，差点就跌坐在地上。其实她早就在担心这件事，因为张嬷嬷一切都清楚，就是因为张嬷嬷知道，所以才想要除掉张嬷嬷。 但是张嬷嬷被转移到了京兆府大牢中，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老爷……妾身……妾身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她也慌了神，扯着俞明江的袖子道。是 俞明江本想甩开薛佳仪的手，但是看到薛佳仪的大肚子，没有狠得下心，硬着声音道“你怕什么，你肚子里不是有孩子吗？齐盛国自开国以来，还没有惩处孕妇的先例。” 薛佳仪并不能安心，那要是生下了孩子之后呢？不不不，就算没有了俞明江，她的儿子俞书铭也还是将军，她不会有事的！ 想到俞书铭，她总算是没有这么慌乱了，还劝俞明江道“老爷莫怕，书铭还在南境，哪怕是看在书铭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将老爷怎样的。再说盛家也不会看着老爷不管的。” 俞明江也想到了俞书铭，但是他没有薛佳仪这么乐观，摇头道“盛家是不会帮我的，他们忙着撇清自己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我扯上关系？” 俞佳雯这时候才消化了俞明江和薛佳仪说的事情，也才明白过来，事情失败了，那她嫁给卫嵘就无望了。 她也抓住了俞明江袖子，急声道“父亲，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想来想去，她还是想嫁给卫嵘。 嫁给卫嵘至少是个正室，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不敢将这些说出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 真的去了南境 薛佳仪抓住了俞佳雯的手，等俞佳雯看过来的时候，她摇了摇头，示意俞佳雯稍安勿躁。 俞明江异常烦躁，走到了椅子上坐下，绞尽脑汁的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环露，你去泡一壶茶。”薛佳仪对环露道。然而现在的俞明江哪里有心情喝茶。 等环露出去之后，薛佳仪坐到了俞明江旁边的椅子上，手轻轻的附上了俞明江的手，柔声道“老爷，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那我们就更加没有退路了。只能进，不能退。” 俞明江茫然的看向她，问道“如何一个进法？” “老爷现在除了能倚仗书铭，还能倚仗卫将军。”薛佳仪道。 俞明江更加不明白薛佳仪的意思“我如何能倚仗卫将军，只怕卫嵘回来之后知道这件事更加不会绕了我。” “非也非也，若是雯儿嫁给了卫将军，那卫将军还能不提拔岳丈吗？”薛佳仪噙着笑容道。 俞明江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想着事情败露了，没有想着还能如何弥补。 可是要卫嵘娶俞佳雯，前提是宝芸不在了。 那薛佳仪的意思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事情做到底。 他的眼中闪过杀意，他是将薛佳仪的话听进去了。但是要做到，只凭他的一个人还是不行。 半刻钟之后，宝芸也知道了书房中生的一切，脑中瞬间就清明了，想明白了俞明江到底想做什么。 就连仪丹都听出了一些眉目，只是还不敢确定，问宝芸道“小姐，俞明江这样做，是想说小姐不是俞府的大小姐，然后让二小姐嫁给卫将军？” 宝芸牵了牵嘴角，垂着眼睑道“你们好好想想皇上赐婚的圣旨上是怎么写的？” 那道圣旨仪丹和采云仔仔细细的看过好多遍，自然记得。 “圣旨上说是给卫尚书卫嵘和俞府大小姐赐婚。”采云道。 宝芸笑了 出来，道“正是，若我不是俞明江的女儿，那俞府的大小姐自然就变成了俞佳雯。” “这真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仪丹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么一句评价，再狠毒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 采云也是十分气愤，恨恨道“小姐也是老爷的女儿，老爷怎么这么心狠，他就没有想过要是小姐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会是什么后果吗！” 宝芸冷笑一声，叹道“因为他掌控不了我，要是我沦落了，那不正是好掌控我的时候。而且到时候我也是保不住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的。” 两个丫鬟都惊了，俞明江和薛佳仪狠毒真是一次次的让她们开眼。 现在知道了俞明江的目的，宝芸也安心了，对两个丫头道“梳洗梳洗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明天还有事情呢。” 她倒是安心了，两个丫头只要想到和颜说的最后是俞明江一家三口最后还悄悄合计了什么她们就怎么都睡不着，不知道俞明江还会有多么狠毒。 第二天如约而至，宝芸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郑殷殷有没有消息了，不过今天她没有再得到失望的答案。 “小姐，司马大将军传来消息，说郑大小姐果真是往南境去了，但是没能拦下来，按照郑大小姐的度，估计现在都到了南境了。”仪丹进来说道。 宝芸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实在是不知道郑殷殷一个姑娘怎么在两天的时间里就差不多到了南境。 就算是日夜不歇，这度也够她佩服的。 “那大将军没有让人跟着她吗？”宝芸反应过来之后，疾声问道。 “大将军说是让人跟着了，但是跟的太近，被郑大小姐现，之后就被甩掉了。”仪丹道。 宝芸不禁抚额，她现在真是不知道该佩服郑殷殷还是该说别的什么好。 她也没有感叹太久，马上便吩咐仪丹道“让我们的人，沿着司马大将军得到的消息，去找郑大小姐，找到之后不 管用什么方法，别在跟丢了。” 仪丹领命退下，采云和采翠服侍着她梳妆。采云看了看她的神色，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说道“小姐，今天本该收到大将军的信了，但是还没有消息啊。” 经她这么一提醒，宝芸才想到这件事，想起司马长空说的相信卫嵘的能力，她也没有放在心上，道“自从上一次战役，南越损失惨重，近来应该不会再有行动。卫将军或许只是因为事情忙，忘记了，或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别的什么原因？”采云不是很能听明白。 说到卫嵘，宝芸都是好心情的，嘴角自然而然的就翘了起来，道“卫将军去到南境，这段时间想来是将军中盛家的人除的差不多了，南越大军也被重挫。剩下的局面应该是沈将军和郑将军能够应对的。那也是他该回来的时候了。” 采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道“才这么短的时间，卫将军就能将军中盛家的人都除掉？” 南境十万大军，这怎么可能？ 宝芸摇摇头，笑着道“也不能这么说，只要将要紧的除掉，让沈将军和郑将军喘一口气，接下来的局面，他们就会收拾了。” 沈立青的能力她是知道的，这次是吃亏在不清楚南境的局势，还有不了解盛家的，甚至还是低估了盛家在南境的影响力，所以才会被人算计。 想到卫嵘或许就要回来了，宝芸的心情瞬间明朗了。 只是再明朗，当前的问题还是要解决。她昨天被皇帝封为了郡主，今日圣旨就应该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庆贺的宴会，也是她十五岁的生辰。想来卫嵘也该回来了。 之前她对这种事情是没有兴趣的，但若是卫嵘在，那就不一样了。而且以俞明江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没有这个闲心帮她办了。 她也不是很想在俞府办，这毕竟是她的生辰，她可不希望让俞佳雯和薛佳仪搅了局，不如就去大将军府办，她正好将孔柔的那些嫁妆都搬去大将军府。 第四百二十六章 进宫还是流放 朝堂上，晏烈将对俞明江的惩处当着众臣的面说了。俞明江毕竟是刑部尚书，罢免刑部尚书，这不是一件小事。 如俞明江自己所说，盛清和没有为他求情，整个朝中没有人为他求情的。事情闹的这么大，没有人能说的出不罢官的理由。 设局诬陷自己的孩子不是亲生，这样的事情文武百官是闻所未闻。 卫嵘的奏折是今天早上传到京城的，除了他的奏折，还有招供诬陷沈立青通敌一案的供状。 奏折上除了说沈立青的案子，还请求将沈立青重新封为镇南将军，他则回京。 这件事盛清和没有反对是理由，让卫嵘回来比留在南境要让他放心。谁知道卫嵘一直在南境还会查出些什么。 就这样，让卫嵘回京的旨意当堂便敲定了。 而宝芸此时梳妆好，算着时间往大理寺去了， 这个时辰司马长空应该去大理寺打过招呼的，但是她还是要去一趟的。出门之后，顺路在钱庄里支取了两千两的银票。 这钱庄是孔柔嫁妆里的，支取银票的时候顺便看了这一个月的账目。这期间掌柜紧张的手脚往哪里放都不知道。时间越长，他的心里就越没有底，额头上慢慢沁出了汗珠。 也不知过了多久，宝芸才合上了账本，微微一笑，对掌柜道“掌柜的不必紧张，我知道这些年里循规蹈矩，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其他，你也不过是顺势而为，我没有怪罪之意。” 这一句掌柜听懂了，第一，以前不管生了什么，宝芸都没有怪罪之意。第二，以后也要循规蹈矩，不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掌柜稍稍放松下来，躬身对宝芸道“谢大小姐宽怀。” “以前是如何经营的，现在掌柜也自己拿主意就是，只要规规矩矩的做生意，我不会指手画脚横加干涉。但若是不走正道，可就不要怪我不顾情面了。” 宝芸恩威并施，掌柜 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想到之前传言中宝芸做的种种事情，掌柜知道宝芸并不是好欺骗的。 不过对宝芸所说的不会干涉钱庄的事情还是半信半疑，但当着宝芸的面不敢再说其他，还是道“小的知道了，不敢有违县主。” 宝芸不再多说，从账上支走了两千两银票，这就往大理寺去了。 其实这家钱庄是宝芸了解了之后才来到的，这些年孔柔嫁妆里那些商铺中的人有些被孔柔收为己用，有的商铺收入可观，但是其中的人不愿意为她所用，就被薛佳仪找到各种理由从商铺中清理出去了。 这家钱庄的掌柜甚是圆滑，竟然能既不帮薛佳仪，并且能存活下来，定然是个聪明人。 而此时，盛琅月在宫中也没有闲着，盛雨嫣的事情也是她的心病。盛雨嫣将她在背后指使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但是晏烈迟迟没有处置，一点动作都没有，这让她猜不透晏烈的心思。 得到今天大理寺就要判决盛雨嫣，她一狠心，让刘嬷嬷去打点。 当宝芸来到大理寺的时候，便在大理寺的公堂之上看到了刘嬷嬷也在。宝芸没有想到刘嬷嬷会在，不过也没有多吃惊。 是她只想着俞明江的事情，倒是将盛琅月忽略了。 大理寺卿看到宝芸和刘嬷嬷都来了，只觉得一阵疼痛。今天一大早司马长空就和他打过招呼，盛雨嫣的案子只管按着宝芸的意思来，宝芸也不会让他为难。 想到之前俞府中的事情宝芸也没有为难杜明，他也就相信了，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皇后会来这么一手。 现在倒是好了，不是得罪盛家就是得罪司马长空和宝芸。他的心像是被架在火架上烤着，焦灼得很。 宝芸也知道他的为难，为了让他不这么紧张，福身道“游大人，小女今日前来，是想给盛二姑娘说一说情。” 一听宝芸这话，大理寺卿游瑞的心稍稍松了一口气，好在宝芸不是来 要盛雨嫣的命的，否则的话，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盛家。 刘嬷嬷跟在盛琅月的身边在宫中浸淫多年，一看就知道宝芸没有什么好心。只是还不知道宝芸是怎么打算的，就没有开口，只在一旁看着。 游瑞让衙役将盛雨嫣带了上来，盛雨嫣见到刘嬷嬷，下意识的一喜，但是想到这么久盛家和盛琅月都没有什么动静，这心又凉了半截，垂下眉眼，跪在了公堂之上。 游瑞一拍惊堂木，宣判道“盛雨嫣，在宫中绑架县主，欲谋害县主，罪不容恕。按照律法，应施以斩刑。” 闻言盛雨嫣心都漏跳了一拍，反射性的抬头看向了宝芸。宝芸说过会保她一命的。 刘嬷嬷看到盛雨嫣的眼神，不满的皱了皱眉。纵然皇后是利用了盛雨嫣，但是这也是盛雨嫣自己求的，现在盛雨嫣出卖了皇后以求生存，她还是看不过眼。 宝芸微微一笑，在盛雨嫣满眼的哀求中，对游瑞道“游大人，这刑罚是否重了一些。一来小女毕竟是没有事，不过是虚惊一场。二来盛二姑娘毕竟是女子，而且年岁尚小，不能分辨是非，只要她知错能改便是好的。” “三来……”宝芸说到这里看了刘嬷嬷一眼，眼中闪过讥笑，这才接着说道“三来盛二姑娘也是被人利用了，并非是主谋。若是没有这背后之人，这阴毒的嗜血虫她也是拿不到的。” 宝芸一开始就说过来这里是为盛雨嫣说情的，所以一开始游瑞才敢往重了判，这样也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是按照律法行事的。 宝芸这么一说，他略一沉吟，便道“县主说的有理，既然县主说情，本官看在盛二小姐年纪尚小的份儿上，可以免了她的死罪。”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犯的是大罪，就是网开一面，也是要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的。” 配边疆，盛雨嫣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想想都知道会生什么。 第四百二十七章 流放去宜城 盛雨嫣心慌至极，因为不知道宝芸说的饶她一命是不是就是这样，毕竟流放边疆饶了她一命了。 可若是被流放，她还不如死了呢。 她看着宝芸，含着泪拼命的摇头。 宝芸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刚要说话，便听到刘嬷嬷道“游大人，据老奴所知，这流放之罪是可以用银两相抵的。二姑娘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游大人不会不给皇后娘娘这个面子吧？” 这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十分浓厚。 游瑞皱一皱眉，看向了宝芸，不知道宝芸是如何打算的。他倒是也有些佩服宝芸，一般人对待害了自己的人，多半都是欲置之死地的。 就算是不置之死地，求情的也是少之又少。 看宝芸的样子，是真的打算帮盛雨嫣的。只看盛雨嫣看宝芸的眼神就知道了，盛雨嫣不将希望寄托在皇后的身上而寄托在宝芸的身上。 这害人的将希望寄托在被害人的身上，他还是头一遭见。 “刘嬷嬷说的对，盛二姑娘怎么说都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游大人就网开一面。不知要抵了盛二姑娘的流放之刑，需要多少银两？”宝芸笑着问道。 听到宝芸这话，盛雨嫣这才放下了心。 “按照本朝律法，一万两银子可抵流放边疆，但是流放之刑是不可全部抵了的。”游瑞道。 意思便是怎么说都是要流放的，只是流放的地方不一样。 “那不知大人可否换种惩罚？比如说将二姑娘没入奴籍？”刘嬷嬷道。 宝芸算是明白了盛琅月的意图，就是将盛雨嫣没入奴籍，盛琅月就能顺势将盛雨嫣带入宫中做个宫女，这样盛雨嫣的命运就全握在盛琅月的手中了。 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宝芸的唇角勾了起来，看盛雨嫣的样子是不明白盛琅月的意图的，不过宝芸也没有忙着解释，而是对游瑞道“游大人，小女觉得律法不可废。不过宜城 也是一个流放之地，不知可否将盛二姑娘的流放之地选在那里？” 游瑞又为难起来，的确是没有没入奴籍的先例的。但是刘嬷嬷代表的是皇后的意思，他如果不答应，便是明目张胆的得罪了皇后。 宝芸微微一笑，看盛雨嫣还是一脸懵懂，便解释道“盛二姑娘，皇后娘娘对你也是一片好心。虽说是没入奴籍，但好歹还留在京城，皇后娘娘能让你进宫做个宫女，待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但若是被流放到宜城，自然是比不得待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的。” 听着宝芸所说的，盛雨嫣这才明白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也就生生打了个寒颤。她此番已然是背叛了皇后，在禁军大牢中有人要杀她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在她没有出卖皇后的时候皇后就想要她死，现在她已然是出卖了皇后，她要是去到了皇后身边，哪里还会有她的好果子吃。 皇后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对皇后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看她的神色是清楚了，盛雨嫣这才对游瑞道“既然皇后娘娘也是想为盛二姑娘求情的，那还请游大人开恩，不如就让盛二姑娘自己选好了。” 游瑞瞬间明白过来，宝芸这也是在给他台阶下。毕竟不管是哪条路，都是盛雨嫣自己选择的，可不关他的事。 游瑞感激的看了宝芸一眼，清了清喉咙，对盛雨嫣道“县主此言有理，那就这样办吧。盛二姑娘，你自己选吧。” 闻言刘嬷嬷看向盛雨嫣的眼神不由阴沉，并且充满了警告。宝芸倒是优哉游哉，反正她想从这件事中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也不在意盛雨嫣选哪条路。 要是盛雨嫣选择进宫，那对她更好。想来现在盛清和对盛琅月已经有了不满，要是盛雨嫣再在宫中出什么事情，那盛清和与盛琅月之间的裂痕就越大了。 不过盛雨嫣也没有傻到这种地步，宝芸都已经提醒了她，她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小命交到盛琅月的手中的。 “游大人，我愿去宜城。”盛雨嫣说的坚决。 盛雨嫣的声音刚刚落地，刘嬷嬷便忍不住道“不可！” 宝芸好笑的看着刘嬷嬷，问道“这有何不可？” 刘嬷嬷怔了怔，不过很快想到了话，道“二姑娘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怎么可以永世不得回京？” “刘嬷嬷可听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宝芸嘴角翘着，眼中却无一点笑意，道“如此处置已经是网开一面，再说这是盛二姑娘自己选的，刘嬷嬷还有什么不满呢？” 刘嬷嬷算是知道了宝芸的言辞的锐利，权衡之下，选择了避开宝芸的锋芒，在盛雨嫣的身上下功夫。 “二姑娘，皇后娘娘可是你的姑母啊。虽说你此番是犯了大错，可是只要待在皇后娘娘身边，万事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啊。”刘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 盛雨嫣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可是看到宝芸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这一丝丝的心动就像是被大水浇的一点不剩。 她十分清楚，要是留在皇后的身边，就算是皇后放过她，但是她也不得不再和宝芸斗下去。 以前是她自已想要和宝芸为难，可若是待在皇后的身边，就是不得不和宝芸作对了。 这种命运全握在别人手中的滋味她可不想去尝。 想着，她眼神又坚定起来，给游瑞磕了一个头，道“游大人，我愿去宜城。” 刘嬷嬷气的胸闷，看盛雨嫣是下定了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也不愿意再劝。想着等盛雨嫣吃了苦头，就知道后悔了。 看堂上没有人再说话，游瑞才宣判道“盛雨嫣，谋害县主，罪不容恕，原该施以斩，但有县主求情，改判罚银一万两，流放宜城。” 说完重重一拍惊堂木，这件事算是敲定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没有结局，刘嬷嬷冷冷一笑，问盛雨嫣道“二姑娘，不知这一万两银子你打算去哪里找？” 第四百二十八章 求上太师府 盛雨嫣一愣，又下意识的看向了宝芸。刘嬷嬷也看向了宝芸，她就不相信宝芸愿意给盛雨嫣出这一万两。 一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谁想宝芸笑了笑，给了仪丹一个眼神。仪丹从怀中取出之前在钱庄支取的两千两银票，交给了游瑞。 “游大人，这是我先帮盛二姑娘付的两千两，晚上那八千两也会送到大理寺的。”宝芸道。 游瑞还没有说话，刘嬷嬷就嘲讽道“县主，做好事也要量力而行，如今二姑娘已经选择了去宜城，你要是拿不出另外那八千两，岂不是让二姑娘白高兴一场。” 宝芸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站起身，给游瑞一福身，道“今日打扰游大人了，小女先行告退。” 游瑞也站起身，客客气气的给宝芸一拱手回礼。 要知道，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封宝芸为郡主，想来不一会儿圣旨就会到俞府了。而且就算宝芸不是郡主，也是司马长空的义女，他可不敢在宝芸的面前托大。 宝芸笑了笑，转身对盛雨嫣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盛雨嫣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她自觉没有颜面对宝芸。之前她处处和宝芸过不去，但是真的遇到事情的时候，竟然是宝芸真心愿意帮她。 看她这个样子，宝芸衷心的笑了起来。她能帮盛雨嫣渡过这次的难关，但是日后还是要看盛雨嫣自己的。 盛雨嫣要还是以前的心态，那她也无能为力。 等宝芸走了之后，刘嬷嬷走到了盛雨嫣的面前，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道“二姑娘啊二姑娘，皇后娘娘这是想救你，你怎么就不知道个好歹呢？” 盛雨嫣轻哼一声，道“若不是我的好姑母，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刘嬷嬷一滞，不过马上反驳道“难道二姑娘忘了，当时是你自己要这样做的，皇后娘娘帮了你，你自己做不成事，怎么还怪娘娘了呢？” “是我自己要做的？”盛雨嫣笑的凄 清，“是我自己要做的还是姑母自己要做的，刘嬷嬷自然清楚。我不否认我之前是想俞宝芸死，但是事情败露之后，姑母也是想要我死了吧。” 刘嬷嬷心中一惊，忙否认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娘娘什么时候想要二姑娘死了？”说着，眼神偷偷的看向了上方的游瑞。 见游瑞没有什么其余的神情，才放下心，心中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在游瑞的面前就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盛雨嫣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反正现在她是彻底对盛琅月死心了，也不在意将事情都抖出来。 “有人在禁军大牢中，有人要刺杀我。这件事刘嬷嬷敢誓说不是姑母所为吗？”盛雨嫣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刘嬷嬷，声音中透出恨意。 要不是之后宝芸没有和她提及这件事，她也不能够确定，这件事就是盛琅月所为。因为这要是宝芸做的阵，之后宝芸一定会和她提起。因为这样她便更能心甘情愿的选择背叛盛琅月。 刘嬷嬷语滞，她不敢誓。活到了她这个年纪，对上天更是敬畏。 盛雨嫣冷冷一笑，已然确定刺杀她的事情一定是皇后做的，也更加的心灰意冷，磕头对游瑞道“游大人，让我回大牢吧。” 这两天她在大牢中也被照顾的很好，她知道这是宝芸的意思。这要是盛家的意思，今日盛家也不会没人出现了。 刘嬷嬷亲眼看着盛雨嫣离开，气愤的一甩袖，回宫了。 而这时，宝芸已经往太师府去了。 盛清和在府上正胸闷，这段时间生的事情都不如他的意。盛朗明回南境的事情是不用想了，南境他们的人因为陷害沈立青一事暴露了不少，卫嵘这一去，一个都没有剩，皆被卫嵘揪出来了。 要安抚这些人，又要花好大的心思。 还有盛琅月，盛琅月在盛雨嫣这件事上他十分的不满。倒不是因为牺牲了盛雨嫣，而是盛琅月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没有把握，还将盛家牵扯进去。 赵又 被配去了北境，失去了禁军的节制权，这对盛家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他正愁着，管家就来报说俞宝芸来了。听到俞宝芸这个名字，盛清和的心头就浮上了不好的预感。 宝芸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是不想见的，可若是不见，又不知道俞宝芸打的什么主意。想了想，还是让人将宝芸请了进来。 他坐在大厅中，喝了一口茶，却只觉得这茶索然无味，喝了两口再没心情喝，重重的将茶盏扔到了桌上。 正好宝芸也走了进来，他眼中闪过冷意，在宝芸进来的时候，道“不知郡主来到，有失远迎，还请郡主莫怪。” 宝芸笑了笑，看盛清和说是这么说，也没有站起来相迎的意思。当然她也没有奢望盛清和会来迎她，便是迎了，她也是不敢承受的。 只是盛清和这么说这么做，明显是十分厌烦她来了。 她含笑走了进去，屈膝福身道“在太师面前小女哪里敢托大，今日前来实事有事相求。” 盛清和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道“郡主说笑了，郡主有什么事去和司马长空大将军说就是了，老夫可帮不上你什么忙。” 宝芸对他的冷脸视而不见，依旧笑吟吟的的“刚才是小女口误了，应该说小女是替盛二小姐来求太师的。” 一听宝芸提到了盛雨嫣，盛清和就知道宝芸是没有憋着什么好事来的，一甩袖道“嫣儿能有现在的结果，还不是拜郡主所赐，怎么，现在郡主倒是好心了？” 宝芸嗤笑一声，道“太师这话我可不敢当，毕竟利用她的人也不是我。以往我和盛二小姐是不合，但她不要我的命，我也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盛清和竟无言以对，心中一滞，不禁咳嗽起来。 “老太师，我此来也是为了盛二小姐好。您若是愿意听，我便说一说，该如何选择您自己决定就是。”宝芸含笑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 盛家的裂痕 盛清和狐疑的看着宝芸，宝芸喝了口茶润了嗓子，接着说道“今日是盛二小姐的判决已经下来了，原是应该施以斩刑，但是出于种种考量，最后决定罚银一万两，然后将盛二小姐配宜城，永世不得回京。” 盛清和转狐疑为震惊，只是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去宝芸去求的情，但是宝芸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想着，都忘了要掩饰自己的神情。 宝芸看着他满是惊讶的样子，轻笑一声，解释道“我与盛家的恩怨是与盛家的恩怨，与盛二小姐无关。我与盛二小姐是差不多的年纪，也不愿意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而且她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我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说到这里，她停了停，笑意宛然，直视着盛清和，徐徐道“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这件事不是盛二小姐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找错人的。” 盛清和明白了宝芸的意思，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宝芸的意思是要找皇后报仇，这是他这辈子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面对是盛清和的嘲笑，宝芸面不改色，甚至还和盛清和一起笑了起来。 她知道盛清和在笑什么，无非就是笑她自不量力。若是上一世有人告诉她她即将经历这些事情，她也会觉得好笑，觉得自己做不到。 但是她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不能后退，也没有退路。就算是她不想和皇后为敌，皇后也是不会放过她的，既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 话说到这里，也没有再多说的必要了，当即起身，道“话我已经带到了，银两我已经先给了两千两，剩下的我和游大人说了，晚一些的时候会有人送去的。若是盛太师不愿意，还请提前说一声，我好去凑。告辞。” 说完她再一福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了。 等她离开之后，盛朗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宝芸进来的时候他刚好来到，便一直在屏风后面听着 他看着门外宝芸离去的方向，皱着眉问道“父亲，她这是什么意思？” 盛清和脸色阴沉，一点都没有自家人得救的喜悦。过了好一会儿，他冷冷的笑着道“什么意思，你以为她是好心，她是想让我们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盛朗明倒是也没有想着宝芸会是真心的想要救盛雨嫣，但就算是他知道宝芸不是真心，却也想不明白宝芸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也不觉得宝芸花了两千两银子就是想买他们盛家的一个笑话而已。若是这样，他倒是十分情愿，毕竟若不是宝芸，他们想要保住盛雨嫣的命也是不可能的。 宝芸去说情是宽容大度，而他们去说情就是想要徇私了。 他正想着，忽然砰的一声，他被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现是盛清和拍桌而起，满脸怒容，怒声道“若不是皇后闹出这么一桩事情，我们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关于这一点，他也是怨皇后的。这样的事情皇后怎么能利用盛雨嫣来做，还被皇上抓了个正着，连开脱的余地都没有。 他不由握紧了拳，纵然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总不能去责怪皇后。 只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不但不能责怪皇后，还得劝着盛清和，“父亲请息怒，你能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还不是那俞宝芸太过嚣张，否则的话娘娘也不会这么性急，这并不是娘娘的一贯的性情。” 这些盛清和何尝不知道，可是这都掩盖不了盛琅月不顾了盛家的事实。 俞宝芸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慢慢图谋总能找到破绽一击即破，何苦弄成现在这样。 刚才被宝芸气了这么一番，现在再这么一通怒气，感到身心俱疲，颓然的坐下，对盛朗明道“去账房支八千两银子，接着给游瑞送去。” 盛朗明有些不解，问道“为何不直接让游瑞将俞宝芸的那两千两 还回去，我们家又不缺这两千两。” 盛清和哼了一声，“你以为将银子还回去俞宝芸的美名就会没有吗？便是我们省了这两千两，她该得到的名声已经得到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又何必白白再搭上两千两。” 盛朗明脸色阴沉了片刻，但是还不甘心，狠狠道“这件事既然是娘娘指使，那这八千两银子纵然不全部让她承担，她是不是也应该承担一部分。” 盛清和一想也是，原本他就在想如何去警告盛琅月，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让盛琅月知道行事任性盛家是不会一直迁就她的。 “也好，那这八千两就让她出一半，你现在就进宫去与她说，晚膳之前就要用的。要是凑不齐，告诉她后果自己承担。”盛清和道。 盛朗明的心情总算是顺了些，这就出去了。 大厅中只剩下了盛清和一人，他抚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无端觉得力不从心。他知道他老了，没有多少活头了，可是盛家没有一个合格的接班人，盛朗明还不够稳重，将盛家交给盛朗明他还有些不放心。 更可气的是，盛朗明只生了两个丫头，再没有男丁，就是让盛朗明继承了盛家，之后盛家也是后继无人。 越想他越是心力交瘁，也做了一个决定。反正经过盛雨嫣的事情，吴氏肯定是怨他的，那也不在乎吴氏再怨他多一点了。 这时候宝芸在回去的路上，仪丹也有和盛朗明一样的疑问，“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帮盛雨嫣出那两千两银子，盛家也不会因此就对小姐好一些。” 宝芸笑了笑，她出这两千两银子可不是为了换盛家对她好一点。 “我出这两千两，一是盛雨嫣看到我的诚意，而不是为了盛家。二来也是让京城的人看到我的诚意，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盛家领不领我的情领不领我的情，这并不重要。就算是他们最后将银两还给我了，这份人情他们是还不了的。” 第四百三十章 不得不出钱 “还有一点，我用这两千两，能引出是盛家的八千里银子，这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 这一点也是宝芸用最重要的目的，引得了皇上的欢心，这对她有利无害。 这段时间她也相信了，皇帝是早已经容不得盛家了。否则的话卫嵘也不会这么得用。 采云和仪丹恍然大悟，这样说来，这两千两银子花的是很值的。 宝芸这边倒是一切顺遂，宫中的盛琅月得到刘嬷嬷传回来的消息，秀美的脸上神情扭曲起来。 “娘娘，娘娘您先别生气，二小姐毕竟还小，分不清好坏。”刘嬷嬷劝道。 盛琅月重重的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来，骂道“都是俞宝芸那个小贱人！也是盛雨嫣自己不争气，不然的话哪里会变成现在这样。当时本宫就和她说过，抓到了俞宝芸不要和她废话，直接动手就是了。之后自己失了手，看样子是还怪在了本宫身上。” 刘嬷嬷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一步步的变成现在这样，晏烈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盛琅月在背后指使的，晏烈会如何处置还不知道。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晏烈，而非盛雨嫣。 如此想着，刘嬷嬷对盛琅月道“娘娘千万不要生气，更不要意气用事。老奴以为当下最重要的是皇上那边。盛雨嫣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至于算计俞宝芸的事情，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要和俞宝芸去就让她去吧。” 盛琅月知道刘嬷嬷说的有道理，这段时间她似乎真的太急躁了一些，这才屡屡失败。 她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对刘嬷嬷道“嬷嬷说的是，本宫差点就被气昏了头。” 不过想到晏烈，她的笑容中显出了冷意，道“不过皇上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为了一个俞宝芸就将本宫废了吗？” “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刘嬷嬷说着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生怕盛琅月的话被别人听到然后传了出去。 到寝殿中再没有其他人，她才说道“这样的话娘娘可千万不要再说了，要是让别人听到了，难免又让皇上多想。” 盛琅月冷笑一声，晏烈对她是什么样她心里又不是没数。晏烈对她从来都是看在盛家的面上，那她的所说的话只要有盛家在晏烈就算是多想了又会怎么样？ 刘嬷嬷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将话题引回了正题上“那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俞宝芸那个贱人是不能再留了！”盛琅月想也不想就厉声道。 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俞宝芸这么邪门的人。这辈子也没有栽过这样跟头。 她有预感，就算是她不将俞宝芸除掉，俞宝芸和她之间也是有死结了。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她和刘嬷嬷刚说到这里，宫女就进来报，盛家来人了。 她的眉头无意识的皱了起来，这个时候盛家来人，只会是因为盛雨嫣的事情。沉下心来，她才让宫女将人请了进来。 来人是盛府的丫鬟，丫鬟将盛朗明的亲手写的书信双手呈给盛琅月。 盛琅月拿到手中粗粗的扫了一眼，紧接着就重重的拍在了桌上，怒声道“岂有此理！” 见此刘嬷嬷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盛琅月将书信递给了刘嬷嬷，刘嬷嬷一看心中也惊了一下，只看这信上的内容，盛雨嫣一事上，盛朗明也是责怪了盛琅月的。 这么多年盛朗明和盛琅月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好的，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这样的责怪是从来没有过的。 盛琅月在意的不是这区区四千两银子，别说是四千两，一万两也不是什么问题。是这封信中盛朗明透出的意思，让盛琅月生气。 在信中，盛朗明将盛雨嫣出事情的错处都怪在了盛琅月的头上。还有之后盛琅月对盛雨嫣的处境视而不见。 盛琅月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升了起来，一甩袖对跪在地上的侍女道“回去告诉他，本宫 不可能出一文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这个丫鬟经常来给盛琅月和盛家之间传递消息，但是好几年从来都没有见过盛琅月怒的样子，这时候被吓得跪在地上抖若筛糠，哪里还敢违抗，磕了两个头就想出去。 但是被刘嬷嬷叫住了。 刘嬷嬷叫住了小丫鬟之后，走到了盛琅月身边，轻声道“娘娘三思，看大老爷是已经责怪了娘娘。娘娘这时候若是回绝了，那岂不是和大老爷的关系弄僵了？” “也不是本宫想要闹僵的！”盛琅月的怒气只增不减，“他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这件事是本宫的错吗？要是将银两给他们了，他们是不是就更加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本宫的错了？” “娘娘，这件事是二姑娘办事不力，可是嗜血虫毕竟是娘娘给二小姐的。太师和大老爷都责怪了娘娘，娘娘不可因小失大啊。”刘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 盛琅月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还是来自自己家人的。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只看面色就知道她是被气得狠了。 刘嬷嬷给她捏着肩，接着道“娘娘，您要对付俞宝芸，难免还是要动用盛家的势力，若是这时候和大老爷闹僵了，娘娘岂不是还要多费许多心神。而且只要娘娘能除掉俞宝芸，想来大老爷也不会再有话说了。” 盛琅月知道刘嬷嬷说的有道理，但是有道理是一回事，她心里堵是另一回事。 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才稍稍缓过来一些。可是感到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挥挥手示意刘嬷嬷去取银票。 刘嬷嬷见到她答应，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转身去取银两了。 等到丫鬟带着银票走了，盛琅月才阴深深的道“本宫定要除掉俞宝芸！” 刘嬷嬷看她深色不大好，知道她是头又疼了，走过去帮她揉着太阳穴，然后缓缓道“娘娘，想来想要除掉她的不只是您，她树敌这么多，娘娘只管借别人的手就是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悔不当初 距离宝芸的十五岁生辰还有两天，之前原本是俞明江在准备的。但是经过滴血验亲一事，俞明江没有心情再亲自准备，但若是甩手不管，又让外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干脆就将事情交给了寇暖。 宝芸对这件事倒不是十分上心，一则她又不是真的十五岁，二则卫嵘又不在京城，见不到卫嵘，又有什么意思？ 正好当天晚上盛家就将八千两银子都交到了大理寺，原本是可以等到来年开春才配去宜城的，但是盛雨嫣自己担心夜长梦多，就托狱卒告诉游瑞，她愿意马上就去宜城。 因而游瑞第二天就安排人送盛雨嫣去宜城了。 这些消息游瑞自然都是告诉了宝芸的，宝芸早早的就在城外的十里长亭处等着盛雨嫣。 盛雨嫣出了大理寺监牢之后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的，在城外见到宝芸才算是放下了心。她走上了十里亭，宝芸示意仪丹带两个狱卒去不远处煮杯热茶喝。 亭中只剩下了宝芸和盛雨嫣，宝芸不说话，盛雨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都沉默着。 都不知过了多久，宝芸怡然自得的喝着茶，似乎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喝茶似的。看她是真的不打算先说话，盛雨嫣是暗暗深吸一口气，先开口道“多谢你。” 听到声音宝芸缓缓的将视线移到了盛雨嫣的身上，脸上的笑容似是昙花般绽放出来，“我还以为终其一生都听不到你说这句话呢。” 盛雨嫣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自嘲的笑着，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承认这次用嗜血虫害你是我错了，但是以前的种种，我并不觉得我有错。” “我的意思也不是让你来我这里认错的，你人不认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小火炉上的水沸腾起来，出咕噜噜的声音，宝芸说着将水从火炉上提了下来，倒入了茶壶中，十里亭中顿时茶香四溢。 闻着沁人心脾的 茶香，盛雨嫣也不觉得心口闷了，轻声笑了笑，道“以前我总是不明白卫将军为何对你一往情深，而看不上别的女子。我也不觉得自己比你差在哪里。在身份上是，我是当朝太师的孙女，你不过是一个侍郎之女，尚书之女，又是从乡下来的，不知道哪里能和我相比。虽然今日我也不觉得我比你差在哪里，但也许知道卫将军为何对你一往情深了。” 能听到盛雨嫣说出这番话也是难得，宝芸坐直了身子，给盛雨嫣续上了茶，挑眉问道“哦，说来听听。” “我母亲与我说起过，女子的贤惠，便是往夫君无后顾之忧。这次卫将军远去南境，这才几天的时间你便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就算是没有他在身边，你也可以平安至今，这点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而且要是我们的身份互换一下，要是你谋害了我，我抓住了这样的机会是肯定不会让你有活路的。我知道你救我不仅仅是因为心善，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是做不到的。” 宝芸微微笑着，道“你将我看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我救你的确是别有所图。你要是对我无用，我是不会救你的。” “你不会的。”盛雨嫣也笑了起来，方才脸上余有的阴霾也不见了，“要是你真的能这么狠，你那继母不会活到这个时候。而且你和你继母斗得你死我活的，我也不见你有牵连无辜。我说过了，你这样的境界我是达不到的，所以在卫将军这件事上，我输得心服口服。” 宝芸摇摇头，她有什么境界，只是有卫嵘在，她不想自己变成魔鬼罢了。 嘴角的自嘲的笑容一闪而过，不想再说这件事，一边将身边的包袱递给了盛雨嫣，一边说道“这是我给你备的衣物，天气寒冷，若是在路上病了，只怕你连宜城都到不了。” 盛雨嫣接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十分复杂，“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我以前十分可笑。我之前为何一定要和你为敌呢？就算是我也喜 欢卫将军，大家各凭本事就是了，何苦要闹成这样呢？” 盛雨嫣的感受宝芸是能理解的，但是有些事情不到生死一线的时候，是悟不明白的。 就像是她，要是没有重生这一世，以后许多的事她也是不会明白的。盛雨嫣虽然是没有像她一样重生，但也算是死过一次了。 “若是没有这一遭，这些事情你也不会明白的。不过现在也还不迟。不过之前我就与你说过了，到了宜城，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是不会有了。”宝芸道。 “我也不奢望以前的那种生了，能衣食无忧一生顺遂也就好了。”盛雨嫣感慨道。 宝芸的唇角弯了起来，道“天色也不早了，其余的我也就不说了。我会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你，这两个官差我也打过招呼，你不用担心。走到了前面的洛城，他们会给你置办一辆马车，到了宜城之后你就在我安排给你的庄子住下，衣食供应无缺。” 听着宝芸一件件的说着安排好的事情，盛雨嫣还是落下泪来，之前她还嘴硬说以前的事情她不后悔。 可是现在她肠子都悔青了，再也忍不住跪在了宝芸的面前，哭着道“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你愿意原谅我，我也原谅不了我自己。我去到了宜城会吃斋念佛，给你祈福，这也是我唯一能补偿你的方法了。” 闻言宝芸却温柔的笑了起来，将盛雨嫣搀扶起来，给擦干了眼泪，道“小小年纪说什么吃斋念佛的傻话，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去吧，要是再不走，天黑之前你到不了洛城的。” 盛雨嫣哭的不能自已，也不敢面对宝芸的眼睛。在离别之前却还是抱了宝芸一下，再次在宝芸的耳边说了对不住，这才跟着两个官差走了。 仪丹看着盛雨嫣这个样子，也颇为感慨。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感慨完，只见和悦骑着马朝这边赶来，到了宝芸面前，单膝跪地道“小姐不好了，仙宁郡爆疫情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相似的瘟疫 历来大的灾难之后有很大的可能会爆瘟疫，宝芸熟读史书，对灾难过后的前人也总结了不少的经验，因而在宜城宝芸能够应对得宜，避免了瘟疫。 宜城的地震是在夏天，夏天的时候宝芸尚且能让宜城避免了瘟疫，现在可是寒冬，况且是仙宁郡是雪灾，这样的天气都能爆瘟疫，宝芸倒是很想知道晏辰去到那里做了些什么？ 想是这样想，但是宜城的百姓是百姓，仙宁郡的百姓也是百姓。宝芸急急忙忙的起身，道“回去。” 宝芸并没有回俞府，得到消息司马长空和江莫寒都往丞相府去了，便直接去了丞相府。 卫捷似乎早已经知道她会来，才刚到了丞相府的门口，守门的侍卫就迎了上来，道“郡主可来了，丞相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宝芸愣了愣，但也没有问什么，跟着带路的人走了进去。 来到客厅中，司马长空和江莫寒都在，看茶盏里的茶还热腾腾的，看来是来了也没有多一会儿。 司马长空看到她来，还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样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来？”卫捷已经替她回答了。 她福身一礼，卫捷示意她坐下来，她走到了江莫寒下的位置坐了下来。、 方才卫捷说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就是确定了仙宁郡爆疫情这件事是真的了。 “我们接着说。”卫捷道。 江莫寒带点点头，道“银钱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应该要如何补救。疫情已经生，就算是不能治疗，也不能再让其扩散开来。” “你说的有道理，但最好还是找出能够治疗的方法，不然的话之后仙宁郡的人怎么还敢回到家乡？”司马长空皱眉道。 “本相认为，第一，要派遣太医前往仙宁郡查看瘟疫到底能不能有办法治疗。第二，张贴皇榜，广纳贤士，招纳有能力的医者一同前往仙宁郡。第三，出 现了如此大的疫情，那边的人手一定不够用，还是要调派些人手前往。”卫捷道。 这是一般应对疫情的方法，按照这个方法来就算是控制不了疫情，也不会出什么错。 卫捷说完客厅中出现了短暂的安静，这是目前来说最稳妥的办法了，司马长空和江莫寒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卫捷看向了宝芸，这段时间宝芸一直没有说什么，这并不是宝芸的性情。而且看宝芸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像是没有话说。 “郡主，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卫捷看宝芸似乎是出了神，主动开口问道。 卫捷这么一说话，司马长空和江莫寒的注意力也都在宝芸身上了。说实话司马长空并不是太相信宝芸对这件事能有什么有用的见地。 宝芸是十分聪慧没有错，可这也不是什么小事，这可是政事，宝芸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丫头又会有什么办法呢？ 宝芸被卫捷的声音唤回了神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丞相大人说笑了，这么大的事情小女又会有什么要补充的。小女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或许仙宁郡的事情有帮助。” 卫捷就知道宝芸是会有话说的“郡主但说无妨。” “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齐盛刚开国五年的时候，也就是升元五年。在南越的丰城也曾经爆过一场瘟疫，也是在冬日。冬日的爆瘟疫并不常见，说不定这两场瘟疫是一样的呢？”宝芸说道。 闻言江莫寒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问道“这你在哪里看过的，为何我会不知道？” 虽说他不是博览群书，但是本国的历史也是通晓，为何他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宝芸笑了笑，猜到了江莫寒在想什么，道“这是南越的事情，在齐盛的史书上并没有记载。我也是偶然听别人说的。” 她也并非是听人说的，而是上一世在南越的史书上看到的，那是苏凌峰出使南越的时候从南越带回来的。 卫捷对宝芸的话并不怀疑，只不过就算是两场瘟疫是一样的，那没有治疗的方法也是白搭。 “那南越的那场瘟疫最后治好了吗？”卫捷问道。 “自是治好了，并且有一味重要的药在齐盛国才有。也正是那场瘟疫，当时南越的国君愿意臣服。”宝芸道。 “那你知道方子？”听到宝芸所说，就连司马长空都有些激动。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将宝芸看扁了。 宝芸微微一笑，点头道“那书上刚好也写了方子。” 卫捷亦是十分激动，一拍桌子，道“好，那只用了解了仙宁郡的瘟疫症状是不是和南越的那次一样，如果是的话，那就好办了。” 江莫寒倒是注意到了一个重点“你说有一味重要的药在齐盛才有，那是在哪里才有？” “是一种叫千叶花的草药，刚好仙宁郡就有。”宝芸道。 “仙宁郡遭了雪灾，不会冻死吗？”卫捷问道。 “千叶花原本就在冬日才开花，多半是不畏寒的。而且刚好我母亲留下的庄子里是大量栽种，并没有听说是有冻死的消息传来，应该是没有什么事的。” 司马长空对孔柔的嫁妆十分熟悉，在宝芸说千叶草的时候就觉得宝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宝芸说完了，皱着眉问道“你想做什么？”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江莫寒和卫捷都疑惑的看向了是司马长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宝芸却是听懂了，敛了脸上的笑意，认真道“若是派人去仙宁郡，再传回消息，这一来一回的要芳菲许多时间。浪费的这些时间要有多少的百姓丧命。而且那千叶草是在我母亲的庄子里，若是我去，要省了许多麻烦。” “不行！”她的话音刚落，客厅中的三人就异口同声道。 “仙宁郡灾情严重，现在又爆了疫情。朝中又不是无人可用，你一个弱女子去做什么！”司马长空不顾卫捷和江莫寒，快道。 第四百三十三章 要去北境 “就是，朝中又不是没有人了，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去？”江莫寒也是一脸的不同意。 卫捷并没有说话，倒也不是同意，是理由都让司马长空和江莫寒说了。 宝芸摇摇头，道“并非是朝中没有人了，但是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义父，卫丞相，江大人你们想想便能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同意！”司马长空根本不想去想宝芸是不是合适，就算是宝芸说破了天，他也是不可能答应的。 仙宁郡有灾情瘟疫也算了，赵和晏辰都在仙宁郡，而且经过盛雨嫣的事情，盛琅月定是恨极了宝芸，要是宝芸一离京，盛琅月多半是不会放过宝芸的。 这个时候宝芸离开京城，岂不是给了盛琅月下手的机会吗？ 卫捷想了想，说道“只要你将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也不用亲自去的。” “丞相大人，您该是明白的，这件事时间就是最紧要的，事情交代的再清楚，也难免不出什么幺蛾子。您也应该知道，若是灾情处置得当，在冬日里爆瘟疫是不太可能的。时间拖得越长，仙宁郡的情况就越的不容乐观。” 卫捷语塞，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人说的无话可说，还是一个姑娘。 宝芸说的是，瘟疫这种事，时间越长，灾情就越的扩大，要花费的金钱和精力就越多，但是损失还是不可逆的。 而且朝中合适的人的确是不那么多的，要是没有晏辰和赵，那人选很多。但是能压住这两个人的人却是没有几个的。 生这么严重的疫情，说明王牧之也没有能把控住局势。 司马长空一拍桌子，怒声道“大不了老夫去就是了，要你一个女娃娃去是何道理？” “义父不可。”宝芸柔声道“义父若是不在京中，禁军可怎么办？难道要再次还到盛家人的手中吗？” 司马长空脸色一变，也无言反驳。 江莫寒更是没有什么说的了 见三人都不说话，宝芸才接着道“小女此去仙宁郡，可以整顿先母留下来的庄子，也可以救治瘟疫，此为一举两得，你们就让小女去了吧。” 卫捷和司马长空相视一眼，两人还是不想同意宝芸前去，可是说不出一个反对的理由，也知道要是没有充分的理由，是拗不过宝芸的。 以前他们觉得宝芸十分聪慧，用来对付敌人是一件好事。但是当这份聪慧轮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厉害。 宝芸走到客厅中央，跪了下来，道“宝芸保证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义父，丞相大人，你们就让宝芸去吧。” 司马长空面露难色，看宝芸是下定了决心非去不可，就算是他再怎么反对宝芸也还是要去的。 既然这样，与其让宝芸费心怎么说服他，不如就让宝芸专心的去想怎么处置仙宁郡的疫情，也免得宝芸再多花费心思。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宝芸扶了起来，道“你下定了决心，我又哪里拦得住？” 这样说是同意了。宝芸笑了起来，扶着司马长空的手站了起来，笑容十分甜美，又一福身，道“多谢义父。” 只要司马长空愿意相助，那她一定能去仙宁郡的。 司马长空同意了，卫捷和江莫寒也只能同意了。四人商议了一下章程，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接下来是宝芸回去准备，司马长空，卫捷和江莫寒则进宫去与晏烈说了。 马车中，仪丹满脸的担心，问道“小姐为什么非要去仙宁郡，您之前才说卫将军快要回到京城了，您要是去了仙宁郡，卫将军岂不是要扑了个空？” “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宝芸道。 之前是她的主意，才会让晏辰去了仙宁郡，而今仙宁郡闹了瘟疫，她觉得自己是怎么都脱不开干系的。 要是晏明去了，说不定就不会生这样的事情了。 “小姐，之前六殿下就对您别有所图，好 不容易让他去了仙宁郡安分几天，现在小姐要是去了，那不是羊入虎口了？”采云也道。 这一点宝芸倒是不担心的“仙宁郡都生了这么严重的瘟疫，要是晏辰还能有闲心，那他真的是不要自己的前程了。” 若是晏辰还有心思儿女情长，那王牧之一纸奏折传回京城，会有什么后果晏辰自己知道。 “好了，我们回去准备吧，想来明天一早就要出了，再不准备的话，就真的要打没有把握的仗了。”宝芸出声终止了这个话题。 司马长空，卫捷和江莫寒进宫将宝芸的意思告知了晏烈，宝芸用两千两银子引出了盛家的八千两，晏烈原就十分高兴，并且将宝芸的那两千两放在了封郡主的赏赐里还给了宝芸。 万万没有想到宝芸还能有这般见识，竟然敢主动请旨前去仙宁郡。 在这之前，他也在烦恼去仙宁郡的人选，听到说宝芸愿意前去，他也觉得十分合适。且不说宝芸对瘟疫的事情原本就有一些了解，还见多识广。 有了宜城的事情在前，他一点都不怀疑宝芸能将仙宁郡的事情处理好。 不过他也和司马长空之前有一样的担心，要是宝芸在仙宁郡出了什么事情，那他要如何和卫嵘交代？ 司马长空似是看透了他的担忧，出言道“皇上，老臣会派人护郡主周全的，皇上不必担心她的安全。” 晏烈看向了司马长空，听到司马长空这话他也就放心了，司马长空只会比他更在意宝芸的安危。 并且卫捷也来了，说明卫捷也不会袖手旁观，有这两个人护着宝芸，再加上宝芸自己的的聪慧，遇到什么困难多半也可以迎刃而解。 卫捷和司马长空是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京城，但是他们会将他们所有的人力物力都给宝芸带去，也相当于他们亲自去了，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想着，晏烈嘴角不由上扬起来，道“也罢，那就让郡主走这一趟吧。等她回来，朕自有重赏！” 第四百三十四章 离京之前 晚上，让宝芸去仙宁郡的圣旨已经下到了俞府，时间紧急，第二天一早宝芸便要出。 离宝芸的生辰只有一天，但宝芸还是却在这个时候要离开京城，这可让京城的人大吃了一惊。 除了吃惊的人，还有高兴的人。 得知宝芸要离开京城，盛琅月在椒房殿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笑停了之后，坐下来道“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闯进来！” 刘嬷嬷也是高兴的，掩不住的笑意，道“娘娘，老奴已经让人探过了俞明江和薛佳仪的意思，他们对俞宝芸是恨之入骨，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是比咱们要高兴的。” 盛琅月稍稍敛了笑意，抬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道“那事情就让他们去办，你去联系好人，再让俞明江和薛佳仪出面，这样就算是事情败露了，也和我们扯不上什么关系。” 刘嬷嬷会意，道“老奴知道了，这京城去北境路途迢迢，又逢在路上遇到山贼什么的再平常不过了。” 盛琅月牵了牵嘴角，这次她就不相信俞宝芸还能逃脱！ 俞明江和薛佳仪自宝芸被封为郡主以来就没有出过面。俞明江一直躲在书房中，薛佳仪则是在芳菲院养胎。 连带着俞佳雯也不敢再出面。 不过俞明江在书房也没有闲着，得知宝芸要去仙宁郡，他就知道机会来了。反正现在他已经是这样的处境，与其让宝芸得意，不如放手一搏！ 宝芸在居安院中风风火火的准备着，官府的人进进出出，有许多的事情还要宝芸自己拿主意，比如说要带些什么药材，比如说有大夫想要去仙宁郡也要宝芸过一过眼……进进出出的人比俞明江做尚书的时候还要多。 俞明江听着有些什么人来找宝芸，脸色是越来越阴沉，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沉重。 居安院一直热闹到大半夜才安静了下来，宝芸扶着腰来到了软塌上躺下，叹息道“没有想到会这么多事 情。” 采云和仪丹一人帮她揉着腰，一人帮她捏着肩膀。仪丹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道“谁让小姐自己要将这个苦差事揽过来，现在知道不好办了吧。” 宝芸笑了起来，道“再苦也得往下干啊，皇上圣旨都下来了，想反悔也没有机会了。” 话才说到这里，采翠进来道“小姐，秦太医来了。” 宝芸深吸一口气，这才坐了起来，道“让秦太医在客厅稍候，我这就过来。” 这秦太医，说的就是秦林了。往日俞府中一个名不经传的府医，如今已经是京城中小有名气的太医了。 采翠领命退下，采云和仪丹给宝芸将歪了的朱钗整理好了，宝芸这才往大厅中走去。 秦林见到宝芸前来，忙作揖道“微臣见过郡主。” 宝芸边往椅子处走去，一边说道“秦太医不必多礼，去仙宁郡的大夫都确定了吗？” 秦林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名单，由仪丹呈给了宝芸。宝芸细细看过，上面写着大概二十人的名字，她在脑海中将这些人都过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了，方点头道“就这样定了吧。马上通知下去，也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出。” 秦林低头应下，再次躬身道“那微臣退下了，郡主也早些休息。” 宝芸笑笑，示意仪丹将他送出去。宝芸也没有马上离开客厅，仪丹都还没有回来，和颜进来道“小姐，沿途的安防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卫丞相和司马大将军拨了许多人过来，小姐只管放心。” 听到和颜这话宝芸方将心放到了肚子里，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她还是十分惜命的。她知道皇后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俞明江和薛佳仪更不会。 第二天还要赶路，宝芸也不再耽搁，随意洗漱了就睡下了。 天还不亮，听到第一声的鸡鸣她就睁开了眼睛，草草梳妆好，来到客厅中再确定了一些事宜，这天也就亮了。 临出门之前，寇暖来到了 居安院，还带来了一个包裹。宝芸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她走到了宝芸的面前，一福身，然后将包裹递给了宝芸，道“小姐要去仙宁郡，奴……妾身也没有什么能帮到小姐的。这件披风是妾身连夜做的，北境寒冷，就给小姐御寒吧。” 宝芸笑着接过，温言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姨娘在府中也要照顾好自己。” 寇暖低头拭了拭泪，再抬头还是泪眼蒙蒙，动了动嘴，出口的还是让宝芸照顾好自己。 时间紧，宝芸上前握了握她的手的，便往外走去了。仪丹在后面一些，快的说了一声会照顾好宝芸，马上跟上了宝芸的脚步。 晏烈不能出门来送宝芸，特意嘱咐了司马长空和卫捷要来送宝芸的。宓月华原本昨天晚上是想来看宝芸的，可是听说宝芸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就忍住了没有来。今天早上不管江莫寒说什么，跟着江莫寒就来了。 一见到宝芸出来，她上前便抓住了宝芸的手，含着泪道“我的好妹妹，你一个女儿家，又为何偏要去那苦寒之地。郑妹妹还没有消息，现在你也要走了，只留我一人在京城。” 宝芸扶住了宓月华，微微笑着道“姐姐请放心，没多少时日我也就回来了。相信郑姐姐也是的。宓姐姐就先自己在京城，等妹妹回来的时候别忘了来迎接就是。” 宓月华有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这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说出口的话只是叮嘱“去到了北境，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你回来那天，我一定来城门口接你。” 宝芸点点头，看向了一旁的司马长空和卫捷。 宓月华会意，不再说话，退到了一边。 司马长空一直都在看着宝芸，除了叹息只有叹息，心里是有许多的话想说，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好好保重，多加小心。” 第四百三十五章 英雄情长 这几个字蕴含了司马长空对宝芸所有的担心，司马长空知道此去北境一定是困难重重，但是经此一事他也意识到，宝芸并非是笼中的金丝雀，宝芸能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胸怀，他应该感到高兴，感到骄傲才是。 卫捷见到司马长空这样觉得甚是新奇，要是以前有人告诉他，司马长空会有这样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他知道司马长空一直都没有忘记孔柔，但是司马长空表现得十分内敛，并没有这么明显过。 他也不得不承认，宝芸是十分招人喜爱的。 “义父放心，女儿会的。”宝芸乖巧道。 看到宝芸和司马长空这么亲切，卫捷在一旁不自然的干咳一声，道“遇事能解决便解决来，不要强求。虽说皇上在治疗瘟疫这件事情上给了你特权，可是你毕竟只是一个姑娘家，若要人真的服你，你还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这算是卫捷给她的忠告，她笑的温婉，福身道“小女知道了，多谢丞相大人。” 时间已经不早了，若是再耽搁的话，只怕三天之内是赶不到仙宁郡的。 司马长空和卫捷亲自送着宝芸往城外走去，京城的百姓知道了宝芸要去仙宁郡，也纷纷出门来相送。 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哪个女子有宝芸这样的仁心。之前宝芸在宜城的所作所为就已经够让人敬佩，不想仙宁郡爆了瘟疫，宝芸还愿意去。 这都快成了菩萨了。 从俞府到城外，一路上百姓十分热情，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了什么喜事。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送到了十里亭，司马长空和卫捷也不能再送下去，只能目送着宝芸离去，最后消失在了雪地里。 “我将她认作义女，原是想将她护在我的羽翼之下。没有想到，她并不需要在我的羽翼之下，她需要的是自己的天空。”司马长空叹气道。 卫捷笑了一声，看着 司马长空道“本相没有想到司马大将军还能有这样多愁善感的时候。” 听到卫捷语气中的挖苦，司马长空轻哼一声，马上就变了脸色，没好气道“丞相大人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无情。又或者，丞相大人是以为自己无情？” 卫捷张口就想否定，可是转念一想，他若是真的无情，今日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本相是不想留下话柄，若是卫嵘回来知道我将那个小丫头送到了北境还不知道要怎么和我闹呢。”卫捷撇嘴道。 司马长空抿抿嘴，语气一变，多了些许警告，道“卫嵘府上的那两个女人，丞相大人还是将她们哪里来的配到哪里去吧。不然要是等到卫嵘那小子将宝芸娶进门了，她们若是安分守己还好说，若是有非分之想，那下场可就说不好了。” 卫捷并不将司马长空的话放在眼中，低头淡淡道“就算是我将那两个女子打了，该面对的你姑娘也要面对的。我先下手为强，别人若是再做就是过分。” 司马长空一瞬间就明白了卫捷的意思，的确，以卫嵘的身份，想要攀高枝的人多的是，想要搅乱卫嵘和宝芸的人也多的是。卫氏一族也不是什么平静的地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是没人刚当着卫捷的面就装神弄鬼，但是背着卫捷的阴私可不少。 卫捷先就往卫嵘的房里塞了人，那卫氏一族的人再想往卫嵘的房里塞人那宝芸要拒绝的时候也就有理由了。 这件事看似全是为了卫嵘和宝芸好，但这可不是卫捷性格。司马长空半信半疑的看着卫捷，挑眉道“丞相大人，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卫捷笑的像是狐狸一般，点头道“自然是的。”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撞在了一起，周围的空气忽然像是凝固了一般。不一会儿之后，两人又同时移开了目光，哈哈大笑起来。至于这笑声中包含了什么，没有人明白。 盛琅月在宫中也得到了宝芸离开京城的消息， 她眼神深处冷的像是结了冰，问刘嬷嬷道“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吗？” 刘嬷嬷一躬身，道“已经和俞明江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去办的。娘娘放心，他们想要俞宝芸死的心思只会比娘娘要多。” 盛琅月点点头，面色阴沉着，道“这个机会十分难得，错过了这次，下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我们自己这边也要安排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个贱人除掉！” 刘嬷嬷神色一凛，低头应下。 说完了这件事盛琅月像是泄了气，面上凌厉尽数散去，揉着太阳穴道“北境可有消息传来？辰儿怎么样了？” 刘嬷嬷赶忙上前给她轻轻按着太阳穴，柔声劝道“六殿下传消息回来了，说他一切都好，让娘娘不要挂心。” “本宫怎么可能不挂心，本宫就他一个孩子。以目前的形势看，盛家的指望就在他的身上了。”盛琅月只要想到目前盛家的形势就感到一阵头痛。 盛朗明回到京城之后想要再回到南境一直都被人阻碍，现在因为盛雨嫣的事情，盛朗明是在责怪她了。 想来盛清和都是对她有了微词，否则的话那四千两是不会和她要的。 现在想要修复和盛清和盛朗明的关系，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有用行动来证明。 南境她的人都被卫嵘现了，没有现的也不敢再有动作，要盛朗明在回到南境几乎是不可能了，但是其他的地方还是可以让盛朗明去的，也好过在京城中无所事事。 想着，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对刘嬷嬷道“吩咐厨房做两道点心，我们一会儿去御书房。” 刘嬷嬷不知道这时候她去找皇上想要做什么，问道“娘娘想要做什么？” 盛琅月有些有气无力，道“去为本宫那个大哥求个官职，否则的话这次盛雨嫣的事情在盛家怕是过不去的。” 刘嬷嬷也唯有跟着叹了一口气。 第四百三十六章 慈母之心？ 穿过雪景甚好的御花园，盛琅月来到了御书房。 晏烈正在和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商议着事情，这次北境的事情还远远没完。就算是将瘟疫都治好了，这被雪灾毁坏的堤坝和道路也还得重建，晏烈让两部尚书商议着拿一个章程出来，等雪灾和瘟疫一过去，马上就着手重建。 盛琅月足足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感觉手脚都僵硬了，两部尚书才出来，她这才走了进去。 晏烈见到她，虽然是笑着，这眼角眉梢处都是疏离，淡淡问道“皇后此来，所为何事？” 盛琅月的眉间染上了愁色，道“还不是辰儿的事情。皇上，辰儿在北境还好吧？那里突瘟疫，也不知道辰儿现在怎么样了？” 晏烈拿起了一本奏折看了起来，心不在焉道“朕昨日接到北境的折子，说辰儿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 “臣妾怎么能不担心，那可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说着，盛琅月的美目中漫出了泪水，她低头拭了拭泪，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晏烈道“皇上，辰儿能力有限，您就让他回来吧。” 晏烈斜眼看了盛琅月一眼，他不相信盛琅月是真的想要晏辰回来。 此去南境，虽然是爆出来了瘟疫的事情，但是只要雪灾的事情不出什么大的意外，安安稳稳地平定下来，晏辰是一定要论功行赏的。 若是半途而废，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功劳了。 现在这样的境况，盛琅月怎么可能想要让晏辰回来？ 晏烈的嘴角勾起一抹寒意，将手中的折子批好了放在一边，道“既然皇后这么担心，朕也不忍你们母子分离，那就如了皇后的意，让辰儿回来吧。” 盛琅月心中一惊，张口就想说不要，却又生生忍住。她要是说不想要晏辰回来，那方才的话又如何解释？ 只能冷静下来，泪眼盈盈道“辰儿是无能，但若 是辰儿回来了，北境也没有个主持大局的人。臣妾是担心辰儿，可是也只能以大局为重。刚才臣妾的无知之言，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晏烈不再看奏折，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了盛琅月的面前，又伸出一只手将盛琅月拉了起来，道“皇后也只是担心孩儿，朕有什么好怪罪的？” 盛琅月破涕为笑，擦着眼泪道“多谢皇上。”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是皇上，臣妾是真的担心辰儿。辰儿远在北境，也不能时时传回消息。没人在他到身边照顾他，臣妾无法放心啊。” 重点来了。晏烈似笑非笑，走到了软塌上坐下，喝了一口茶之后，问道“那皇后觉得要如何才能放心？” 盛琅月低着头，眼中闪过厉色，语气却是十分温柔的，“臣妾的兄长盛将军还在京中赋闲，臣妾也不求其他，只要让兄长去到辰儿的身边，能时时照看辰儿，臣妾也就放心了。” 原来还是为了盛朗明，晏烈嘴角的笑容像是凝滞住了，他眼神淡淡的看着盛琅月，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御书房中一片寂静，盛琅月双手拢在腰间，紧紧交握着，足矣看到她的紧张。但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面不改色还是能做到的。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晏烈才一扬嘴角，道“辰儿的身边有王牧之大人，还有赵，皇后还担心什么呢？再说辰儿那么大的人了，要是自己都照顾不好，朕怎么能相信他能照顾好一方百姓呢？” 听晏烈这么说，盛琅月并不慌乱，哭着道“皇上，您就体谅体谅臣妾这颗做母亲的心吧。若不是臣妾不能去辰儿身边亲自照料，臣妾恨不得能以身相待。臣妾的兄长也不求什么，只要能在辰儿的顺便照料，做一个侍卫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只要他在辰儿的身边，臣妾也就放心了。赵将军年纪还轻，哪里比得上兄长周全。” “那按皇后所说，若是盛将军不去北境，皇后是无论如何 都不能放心了？”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为难，但臣妾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还请皇上成全。”说着又跪在了晏烈的面前，长长的磕下头去，大有晏烈不同意她就不起身的样子。 晏烈眼中渐渐被冷意占据，他知道皇后的目的不仅仅是这样。要知道，宝芸也是去了北境的。 这时候让盛朗明去北境，只怕多半是冲着宝芸去的。之前盛琅月就对宝芸动了杀心，要是让盛朗明去了，宝芸是凶多吉少。 不对！想到这里晏烈是脑海中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听闻之前晏辰就曾动了将宝芸娶做正妃的心思，还在太师府将这个心思当着许多人的面宣之于口。 盛琅月对宝芸动了杀心，多半也是因为晏辰想要娶宝芸。 那若是盛朗明去了非要取宝芸的性命，晏辰和盛朗明之间说不定会出现裂痕，也加大了盛家和盛琅月母子的裂痕。 可是刚想到这里就被他自己否决了，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用宝芸的性命去赌。 他神色一凛，嘴角的笑意深沉起来，缓缓道“朕之前还在想司马大将军毕竟是年纪已高，独自一人支撑着禁军实在是辛苦，还打算让盛将军为副将，和大将军一同节制禁军。如今皇后这样说，朕倒是十分为难了。” 盛琅月心里咯噔一下，万万没有想到晏烈会来这么一招。要是盛朗明知道，一定是会选择成为禁军副统领。 可是她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要是临时改口，又有些难以收场。 看着她左右为难，晏烈在心中冷笑起来。这才他倒是要看盛琅月怎么收场了。盛琅月是一定会选择让盛朗明成为禁军副统领的，就是要看接下来盛琅月会怎么说了。 盛琅月果真没有让他失望，脸上的神情变得伤心起来，抽泣道“皇上既然早有决定，臣妾也不好再勉强。可是辰儿的身边也不能没有信得过的人，皇上可有什么人选吗？” 第四百三十七章 完美错过 晏烈差点就笑出了声，盛琅月还真是不辜负他的期望，这改口改得是行云流水，一点都不突兀。 可是现在他也改变主意了，沉下了神色，道“皇后这么一说，朕也是十分担心辰儿。只不过朕没有皇后想的这么周全，现在皇后既有了主意，就按皇后说的办吧。” 闻言皇后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看晏烈的神色就知道是故意的。 她低头咬了咬唇，一狠心，咬牙道“多谢皇上。” “朕会下旨让盛将军明日就出去北境，但是盛将军以将军之身，做个侍卫是万万不能的，赵原也是盛将军的女婿，就让盛将军为统领，赵为副统领。有他们二人在辰儿的身边，你也应该放心了。” 盛琅月是放心了，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但也不得不假装高兴，谢过恩之后，莲步轻移走了出去。 晏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对李全道“去将大将军叫来，朕有事和他商议。” 李全应声退下，御书房中晏烈苦笑一声，做了这个决定，少不得要遭受司马长空的抱怨了。卫嵘回来之后也还不知道会怎么和他闹。 想到这里，他眼中出现的却是温馨。有些事可以弥补，但是有些事，终归是追悔莫及了。 盛琅月回到了椒房殿，实在是气不过，抬手将一个上好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杯应声而裂。 “他就是故意做出这个样子来给本宫看的！”盛琅月坐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其实他哪里想过让本宫的兄长做什么禁军副统领，只不过是想要让兄长埋怨本宫！” 这段时间皇后的情绪与以往大有不同，十分是易怒，刘嬷嬷只得安抚道“娘娘既然知道，与盛将军解释清楚就好了。盛将军和老太师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你知道什么？要是换做以前还好，现在父亲和兄长原本就对本宫不满，本宫现在说什么都是大打折扣的。”盛 琅月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脑袋疼得像是要炸开一般。 刘嬷嬷也知道皇后的苦，也理解了这段时间皇后的情绪，这样的处境以前是没有过的。而有这样的处境，都是托了俞宝芸的福。 想着，她对盛琅月道“娘娘请先不要急，现在的处境都是暂时的，只要咱们除掉了俞宝芸，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说的是！”盛琅月咬牙道，眼中杀气腾腾，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那个贱人！” 司马长空得知了晏烈让盛朗明去南境，果真第一时间就炸了，听了晏烈接下来的安排，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卫嵘那个小子没有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他也去北境，你应该放心了吧。”晏烈无奈道。 这时候的卫嵘已经到了京城之外，但是按照圣旨到达南境的时间，他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到。因而他并没有想要进城，要是被人知道了，难免又要惹出麻烦。 他提早回来，只是想知道宝芸的安危。 但是他得到的消息可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到了京城之外，他原是了信号给在和颜和悦，不想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别人。 没有见到和颜和悦，他心中一沉，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听来人说，他才知道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宝芸是安好，但是他回来晚了一步，宝芸已经不在京城，而是去了北境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等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追去北境，但是孟阔拦住了他，道“将军，您原本就是私自离开南境的。回到京城您还可以解释，但您若是出现在北境，那又该如何解释？盛家现在是虎视眈眈，您若是出了事情，又让县主怎么办？” 卫嵘生生停住了脚步，一口气闷在胸口，重重的打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无力道“那现在又该怎么办？难道我就在这里干等着吗？” 他说是这么说，但是他自己知道，他是一刻钟都等不了的，更别提等个一天两天了。 “依属下看，将军毕竟是私自回京，现在不宜走漏了风声，对许多事情都不方便。不如去找司马大将军，说不定他会有办法呢。”孟阔道。 “那就按你说的办，若是日落之前没有办法，我们也不能在这里耽搁，准备准备，前往北境。”他肃了神色，道。 什么事情都还能有回旋的余地，但若是宝芸出了事情，他一定会追悔莫及。 孟阔了解他的性情，知道再怎么劝都是无用的，只能祈祷司马长空那里会有主意。 不过也没有等到日落之前，太阳距离西边的山头还有一段距离，司马长空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出口就是责备的话“你小子也真是有本事，这个关头也敢私自回京？” 他笑了笑，道“我也是担心宝芸的安危，有人传消息来南境，说宝芸被皇后所害。我想着南境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皇上多半会准了我回京的折子，所以就先行一步了。” 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又言归正传，问道“宝芸真的去了北境吗？” 司马长空坐了下来，才道“不仅仅是她去了北境，明天盛朗明也要去了。” 闻言他差点跳了起来，知道了宝芸和盛雨嫣之间的事情，他也知道盛琅月和宝芸之间是有死结了。现在盛朗明去北境，分明就是冲着宝芸去的。 这北境可比南境热闹多了。 他交集的看向了司马长空，皱眉道“我要去北境。” 听到他这么说，司马长空也放下心来，露出了笑容，道“你放心，皇上已经允了你去北境。但是不是现在，你还要等两天，否则的话又是多生事端。” 听到司马长空前半句他是高兴的，但是听到后半句，心里又象是有猫爪挠着，道“大将军，我一刻钟都不想耽搁。多耽搁一会儿，宝芸就危险一分。劳烦您进宫去和皇上说说，就允了我现在就去吧。” 第四百三十八章 有个儿子 “你想都不要想，这是万万不行的。只你私自回京就已经是大罪，要是再私自去了北境，那就算是皇上想偏心你，也没有可能。”司马长空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这件事的确没有商量的余地，要是卫嵘私自去了北境被众人知道，晏烈不做处置的话，那晏烈的圣旨也就失去了威信。 所以卫嵘私自去北境是没有可能的。 卫嵘并非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想到宝芸身处险境，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就在这里等着。 看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司马长空也动了恻隐之心，想了想说道“你也先不要这么着急，宝芸又不是瓷娃娃，她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吗，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了什么事。这样吧，明天入夜之后你进城来，我带你进宫，便当作是你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城，当夜你就可以去北境了。”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卫嵘抿紧了唇，只能道“那便多谢大将军了。” 见卫嵘答应司马长空也是松了一口气的，他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说服卫嵘，现在见卫嵘答应了，哈哈大笑了两声，拍拍卫嵘的肩膀，转了话题，道“你还不知道吧，老夫已经将宝芸认作了义女，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女儿，裕德郡主了。” 这件事卫嵘倒是真的不知道，可是他隐隐就能觉得不对劲。宝芸和俞明江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不好，可是司马长空和孔柔的关系太过亲密，司马长空要是贸然将宝芸认作义女的话，一定会惹人非议。 除非……除非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司马长空能够将宝芸认作义女。 “出了什么事情吗？”卫嵘问道。 司马长空看时间不早了，不能在这里多耽搁，便道“此事说来话长，但是你放心，宝芸没有吃什么亏，倒是想害她的人倒了大霉。等到有时间我再和你细说，或者你直接去问宝芸就好了。” 他说完之后没有多留，马上就离开了。 宝芸并不知道卫嵘已经回来，她有些心急， 入夜之后并没有按照计划在大宛城休息，而是继续前进，直到半夜到了沅水县，才找到驿馆歇下。 仪丹和采云看着宝芸疲惫的脸十分心疼，给宝芸打了洗澡水让宝芸泡着澡，仪丹忍不住道“小姐也是的，原定的三天之内赶到仙宁郡就可以，又为什么这么赶呢？看小姐累的。” 宝芸笑了笑，道“我一直都坐在马车中，又有什么累的？真正累的是一起随行的将士们。吩咐下去，让驿馆准备上好的酒肉，还有热汤，一定要让将士们吃够了，吃饱了。马匹也要照料好，明日一早，我们还要接着赶路的，争取后天早上我们能赶到仙宁郡。” 今天已经是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一天，想到接下来的两天……仪丹唯有叹气。 安顿好了一起随行的将士，等到月明星稀的时候，宝芸才睡下。 奔波了一天，宝芸倒是睡得十分安稳，太师府中盛朗明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起身来到了花园中，不想盛清和也在。 却意外的看到盛清和也在。 盛清和看到他来，问道“怎么？睡不着？” 听到盛清和这么问，他干脆走了过去，走到了盛清和身边，郁郁道“父亲，孩儿实在是睡不着。孩儿只要想到差一点就成了禁军副统领，这心里实在是……” 他也想不到词语来描述他此时的心情了，总之是十分不好过的，还有些责怪是盛琅月，要是盛琅月不去插嘴，他最后或许就不会落得这样一个差事。 连赵都看不上的差事，他又怎么会看得上？ “你是不是觉得要不是皇后去说，你现在就是禁军副统领了？”盛清和问道。 被盛清和说中了心事，盛朗明也不再伪装，出口就是抱怨“难道不是吗父亲，之前皇后就害过一次嫣儿，现在孩儿也遭了她的殃。” 盛清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就知道你要这么想，我认为你是想错了。若不是皇后去皇上面前求，这个差事你也是没 有的。难道你真的相信皇上说的要让你做禁军副统领？” 盛朗明愣了愣，愕然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盛清和摇摇头，笑着道“你想得太简单了，皇上这是故意的啊，就是故意要你这样以为。” 盛朗明更加不明白，问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就是为了离间我们和皇后的关系。” 盛朗明似乎是明白了，又似乎是不明白，迷茫的看着盛清和，问道“既然父亲知道，大半夜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如果真的像是盛清和说的这样，那这就是晏烈的阴谋，那盛清和现在又在烦恼什么呢？ 盛清和的眼中有失望，那是对盛朗明的失望，这么明显的问题，盛朗明竟然都看不透，看来这些年在南境盛朗明过的是太顺遂了，都不动脑子了。 这样的情况，等到他作古之后，盛家是真的完了。 这么想着，他不竟悲从中来。 “难道你就不能想想我们盛家现在的处境，不想想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盛清和生着气，语气不自觉的就冷了起来。 盛朗明这才想到这一点，看盛清和是生了气，忙道“是孩儿疏忽了，请父亲恕罪。” 盛清和叹了一口气，盛朗明也这么大的年纪了，俗话说三岁看老，他也不奢望能再教导盛朗明了。 他看向盛朗明的目光阴沉的像是此刻的天色，问道“你在南境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是吧？” 盛朗明的心漏跳了一拍，不知该如何回答，慌忙之间低下了头，不敢面对盛清和的目光。 盛清和冷笑一声，道“你不必紧张，我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若是我想为难他又何必等到现在？” 闻言盛朗明半信半疑，但是盛清和说的也是在理，只得点头道“父亲说的不错，孩儿在南境的确是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名叫盛思远。” 第四百三十九章 遇到山贼 “还是将人带回盛家吧，盛家的子孙，怎可流落在外？”盛清和淡淡道。 在盛朗明听来，这其中却是暗含汹涌。要是没有其他的目的，盛清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要求让盛思远认祖归宗。 他想怎么觉得不放心，试探的道“父亲，孩儿也知道这件事做的十分没有分寸，可是思远毕竟是您的孙儿。您也知道吴氏跋扈不容人。不知父亲这时候要思远认祖归宗，究竟是为了什么？” 盛清和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为了什么？你唯一的儿子流落在外，盛家就会后继无人，你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自是不想。”这个答案盛朗明想都不用想。 “那就好，你吩咐下去吧，吴氏那边我会去说。”盛清和道。 盛朗明还有一事不明白，讨好的笑着问道“那父亲，思远的母亲姬玉怎么办？” “她你就不要想了，你夫人是容不下她的，而且有她在，你儿子是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嫡子的。”盛清和冷冷道。 他要的是只是子嗣，不是要给盛朗明找女人。而且只是要让吴氏认了盛思远做儿子就已经是不容易，要让姬玉也回来，他可没有这个闲心思。 看盛清和的脸色，盛朗明也不敢再说什么。可是他不说，不代表他就同意了将姬玉留在南境了。 盛思远都回来了，要将姬玉带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夜似乎特别长，也似乎特别短。天才刚刚亮，盛朗明就打点行装往北境去了。他可不像是宝芸，能带着那么多的人。 城外，卫嵘看着盛朗明的身影往北境去了，他的心里更加着急。只盼着太阳快些落山，他能早一些北境。 宝芸也早已打点了行装，继续往北境赶去。 越往北境雪下的越大，路也越难走。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宝芸掀开了帘子，看向了外面，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京城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这里和京 城的景色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京城算起来也偏北方，离仙宁郡也就是五六日的路程。宝芸这么紧赶慢赶日夜兼程，应该能在第三天的早上到达。 傍晚的时候到了黎光县，稍事休息之后又继续赶路了，要在半夜能赶到襄城，那第二天早上就能到达仙宁郡了，之后再走半天，应该就能到达仙宁郡受灾最严重的秀山县了。 黎光县也算是灾区，只是瘟疫还没有蔓延到这里，所以这里只是雪灾严重。 黎光县的县令在宝芸落脚在驿馆不久就过来了，对此采云和仪丹有些不满。倒也不能说是不满，更多的是心疼宝芸。 赶了这一天的路，来到这里宝芸是要休息的，可是这个县令一来，宝芸想休息是不可能了。 她们想的也没有错，县令来了这里之后，宝芸问了县里的受灾情况，又给县令一些建议，就又该启程了。 在马车中，看着只是两天宝芸就消瘦憔悴下来的脸，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只是她们的心疼还没有持续多久，耳边就传来了非常嘈杂的声音，看来是出了不小的乱子。 宝芸却像是早已了然于心，和颜的声音也在外面响起“郡主，有山贼。” 宝芸起身走出了马车，看了一下情势。前面和后面都有所谓的山贼，看来他们是被前后夹击了。 这时候一同来的护卫统领也来到了宝芸的面前，遇到这么多的山贼，他还是有些慌乱的。 “和颜你带着赤玉影卫在和大将军的人在外围对付这些人，和悦带着人去找他们的领，擒贼先擒王，能抓活口就抓活口，不能抓活口，就地斩杀。”宝芸的声音不大，其中透出来的意思却自有威势，让护卫统领也不由的镇定下来。 “易将军你带着你的人将物资和人员都护在中间，莫要损失了一点物资，也不要让人伤到了大夫。”宝芸接着吩咐道。 宝芸的话音刚落，易天海应了一声就告退了。倒是和颜和悦还有些 犹豫。 “郡主的身边不能没有人。”和颜道。 “我就在这里，外围有你们，中间又有易将军，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事不宜迟，你们快去吧。”和颜和悦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火把，知道宝芸说的对，不敢再耽搁，只得飞身离开。 和颜和悦才刚离开不一会儿，情势马上就分明了，外围还是一片混乱，可是以宝芸为中心的地方渐渐平静下来。 这些人似乎知道虽然是遇到了山贼，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特别是看到宝芸一个姑娘镇静的站在那里指挥，他们这些男人也不大好意思露怯。 又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外围的厮杀声也渐渐的小了，火把也熄了好多，只有零星的几个还亮着。 秦林这时候也走到了宝芸的身边，作揖道“郡主，大家让微臣来问问，这是遭了山贼吗？” 仪丹差点笑出来，方才只怕是慌的都忘了来打探消息吧。 “这里已经是灾区，出了山贼也不足为奇。你去告诉大家，不会有什么事的，让大家放心。”宝芸笑着答道。 她的话音刚落，让人惊讶的一幕生了。宝芸身后的一个士兵忽然窜了出来，仪丹站在宝芸的侧面，秦林站在宝芸的正面，那士兵是从宝芸身后窜出来的，因而宝芸并没有察觉。 可是仪丹和秦林看的清楚，仪丹来不及多想，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她将宝芸推开，但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有多余的力量再躲开那士兵手上的匕，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刀尖。 千钧一之际，仪丹感觉到后面有人拉住了她，转眼之间她就落到了秦林的怀抱中。然而那士兵刺过来的匕并没有收回去，直直的就刺进了秦林的后背。 忽然生这样一幕，宝芸也被吓了一大跳，但也只是瞬间她就反应过来。抽出了旁边一个士兵手上的剑，直直的就刺进了那个士兵的心窝。 这边是生这样的事，场面瞬间也有些混乱。 第四百四十章 只能扎营 见到宝芸遇刺，士兵们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到宝芸的身边。外围的和颜和悦察觉到这边的骚动，也分心注意这边。 宝芸看到情势有变，对易天海道“易将军，我无事，不要让将士们乱走动。” 听到宝芸这么说，易天行马上下令将士们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他自己走到了宝芸的身边，问道“郡主无事吧？” 宝芸摇摇头，低下头看到秦林护着仪丹倒在了地上，秦林的后背赫然还插着一把匕，心瞬间像是落到了冰窖里。 “快去找大夫来，块！”宝芸对易天海喊道，几乎失声。 仪丹是为了救她，秦林是为了救仪丹，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要是秦林……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易天海不敢耽搁，三步并作两步去找大夫了。还好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大夫。 这时候仪丹也反应过来，看秦林紧闭着双眼看，心像是掉进了无底洞，抱着秦林一声声的叫着秦林的名字。 可是不管她怎么呼喊，秦林都没有给她回应。 宝芸看那匕也没有扎在秦林的要紧处，便走到仪丹的身边蹲下，手轻轻的放在仪丹的肩上拍着，道“你先不要慌，探探他的脉看。” 经宝芸这么一提醒，仪丹才回过神来，但是太过紧张，抓秦林的手几次都没有抓起来。 见此宝芸将秦林的手拿起来放到了仪丹的手中，仪丹探到了秦林的脉。脉息虽弱，但是并无大碍。 仪丹稍稍放下了心，擦了擦脸上的泪，像是要确定一遍，又哭又笑的对宝芸道“小姐，他还有救，他还有救。” 听到这话宝芸也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酿成大祸，否则她万死也难辞其咎。 刚好这时候大夫也易天海请到了，其中有几个老大夫，一一给秦林把过脉查看过伤口之后，意见都是一样的这把匕并没有刺到秦林的要紧，秦林只是疼晕过去了，只要将匕拔出来，给伤口止血，之后只要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还好现在是冬日，天气冷也不用太担心伤口会感染。 宝芸当机立断，让士兵们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子，让大夫们在里面给秦林医治。 而这短短的时间，外围的山贼也尽数被消灭或者俘虏了。和悦拎着一个十分狼狈的人来到了宝芸的面前，将人重重的扔在了宝芸的面前，恨恨道“郡主，这就是山贼的头领。” 宝芸的注意力暂时从秦林的那边移开，看向了这个山大王，问道“有无人指使你？” 山贼头领头一梗，见到宝芸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脸上露出淫笑，吐出了一口唾沫，道“谁能指使得动你爷爷？爷爷不过是看着你还有几分姿色，想要抢回山头做个压寨夫人。爷爷告诉你，麻溜的将爷爷放了，爷爷还能考虑考虑让你做压寨夫人，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他冷笑两声，这才接着道“否则的话，爷爷就让我那山头的弟兄都尝尝你的滋味！” 听到这山大王对宝芸说着这些污言秽语，和悦一个没忍住，一个大耳刮子就打到了他的脸上，力气之大，直接打掉了他两颗牙齿。 宝芸却并不生气，她的嘴角似乎还扬了起来，缓缓道“既然无人指使，敢打劫去赈灾的物资，就地斩杀！” 她的声音中自有铿锵，山大王没有想到宝芸看起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去打打杀杀的话说出来一点都不犹豫。 而且和悦的动作更是快，马上就举起了剑，眼看着就要刺到他的胸前，他心中大乱，什么都顾不得，喊了出来“且慢，且慢！” 和悦的剑尖已经碰到了他的皮肉，可是他的声音出来，又生生停住。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胸口传来的疼痛，更可以感觉到宝芸说的要杀他的话并不是要吓唬他的。 他现在十分后悔，一开始那人说就是杀一个小姑娘，虽说这个姑娘是个郡主的身份，但是荒山野岭的，别说是郡主了，就是皇后他也不怕。 他手下的弟兄可不是吃素的。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郡主的身边会有这么多的高手。他连郡主的裙角都没有碰到，就全军覆没了。 “怎么，想明白了？”宝芸看着他的眼神中透出了不屑。 其实宝芸一看这个人，一听他的口音就知道，就算是有人指使的他，他的身份也是真实的，只怕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想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真正气的是那个冲出来要刺杀她的士兵，由此看来，这个队伍里也是混进了奸细，还不知道除了死了的那个，还有没有其他的。 果然，山大王咬咬牙，道“我只是收了人家的钱，那个人让我找机会袭击郡主，若是能将郡主杀了，就给我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银子？宝芸在心中冷笑起来，这个银两可不像是俞明江能拿出来的，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这是皇后主使的。 但是皇后在宫里，又是怎么联系到这个山贼的？ 她暂且将这个疑问压下来，目前最重要的，是秦林的伤。而且秦林带着伤，今天晚上想要到达襄城是不可能了。 那今天晚上要么就是继续往前走，但是度要减慢，估计要黎明之前才能到达襄城。而且这一路上会生什么还说不准。 若是不继续往前的话，就只能在这里扎营。这里是荒郊野外，会生什么还是说不准？ 与其在半路上被人夹击，还不如在这里做好防备，就算是生了什么也不至于被人打一个毫无准备。 想着，她做了决定，先是对和悦道“先将这个人押下去好生看管，一会儿我再决定要将他怎么处置。” 等和悦将人押走了，她才对易天海道“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将将士们都安排在外围，物资这些我会另派人看守。” 方才冲出来的那个士兵是易天海的兵，现在还感觉有些没有办法面对宝芸，没有问什么，低头应下转身离开的动作一气呵成。 第四百四十一章 那些山贼见到领已经被抓，马上就溃不成军了。 易天海手下的兵着手开始扎帐篷，宝芸的事情还没有完，等到和颜带着人将山贼全都俘虏了之后，宝芸将易天海，和颜和还从大夫选了一个德高望重的都叫到了一起，问道“对目前的情况，你们是怎么看的？” 宝芸现在在人们的眼中原本就是传说一般的存在，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折腾，在这些人眼中的形象更是高大了好多，纷纷道“一切都听郡主的。” 宝芸并没有马上说话，沉吟片刻，这才问和颜和悦道“我们一共有多少人？” “这次我们影卫一共带出来二十人，方才在混乱中有两人受伤严重。大将军那边十个暗卫，十个侍卫，重伤一人。卫丞相派来二十个侍卫，重伤两人。”和颜一一将情况告诉了宝芸。 听着和颜说，易天海更是抬不起头。他手下的兵只死了一个，就是行刺宝芸的那个。 宝芸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易天海说话，看向了易天海，问道“易将军，你那里可有伤亡，得用的人有多少？” 易天海头埋得低低的，小声道“此次去北境，皇上拨了一千兵将，方才……方才死了一人，其余并无伤亡。” 宝芸反应过来，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件事一件事的安排起来。 “和颜，你安排两个人，送重伤的人和俘虏的山贼回去黎光县，让受伤的人在黎光县养伤，山贼暂时先关押在黎光县，等到我们了结了瘟疫的事情回去京城的时候再将这些人一同带回京城。” 和颜领命退下，宝芸又对和悦道“你安排我们的人看守物资和大夫们，你们将物资和大夫们围在中间好好保护，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让人随意靠近物资，大夫们的安全你们也要密切关注，不能有半丝的懈怠。” 和悦也退了下去。 听着宝芸对和悦的吩咐，易天海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等到和悦走了，他跪在了宝芸的面前， 低头沉声道“郡主，是末将办事不力，让奸细混了进来，还请郡主惩罚！” 宝芸上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道“易将军，我这样安排并不是针对你，也不是对你不满。局势如此，我只得如此安排。你是负责我和物资的安全，但是我带领你们来的，你若是有责任，也不及我的责任大。所以，你莫要多想。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事情已经生了，最重要的是要想补救的办法。” 易天海更加无地自容，宝芸的这份胸怀，这份见识，他真的是望尘莫及。此时宝芸的这个笑容，温暖的似是能融化冰雪。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宝芸交代的事情办好，绝不给宝芸拖后腿。 “郡主说的是，是末将想差了，之后不会了，还请郡主恕罪。”他诚心道。 对他的回答宝芸还算满意，道“那卫队的事情就要将军多费心了。卫队的人驻扎在外围，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营地半步，不得靠近物资和大夫们，若有违抗，军令处置，易将军觉得这样布置有没有问题？” 易天海知道宝芸这样是为了防止方才的事情再生，毕竟就算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己的队伍中就没有奸细了。 “一切都听郡主吩咐。” 半个时辰之后，俘虏那边已经准备好，宝芸看过之后，让人带着这些俘虏和伤员是回黎光县了。 并且特地吩咐押送的人，要是那些山贼半路上玩什么花样，直接斩杀。 营地的帐篷也扎好了，宝芸的帐篷自然是在最中央，就在那些大夫的旁边。相比起物资，这些大夫才是最重要的。 经过方才的刺杀，阿大和阿二不愿意再离开宝芸半步。他们是男子，不能进宝芸的帐篷，就寸步不离的在外面守着。 采云看他们的样子，不由感慨道“方才的那一幕，真是将所有人都吓坏了。” 宝芸好不容易歇下来片刻，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叹气道“若不是仪丹 和秦林，我不知还能不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闻言采云面上微动，咬咬唇，忽而抬头直直的看着宝芸，道“奴婢说这样的话或许太过自私，但奴婢放在心里也憋不住。在奴婢看来，不管我们中的谁为小姐受伤了，或者是丢了性命，都比要伤到了小姐要好。” 宝芸果真是皱起了眉，轻斥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谁的命都是命。或许我在你的心目中比较重要，所以你才会这么想。但是秦林在仪丹的心目中也一样的重要。” “不。”采云摇头道“奴婢不否认在奴婢的心中您的确是要比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重要。但是奴婢这么想不仅仅是为了奴婢自己，而是为了灾区的百姓。小姐若是出了事情，那灾区的百姓还能指望谁去？” 采云说的似乎有理有据，但宝芸还是不能认同“我对你们很重要，同样的你们对我也很重要。如果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们再以身相护。若是在生寇暖那样的事情……” “小姐。”宝芸还没有说完，采云就打断了她的话“奴婢知道寇暖的事情是您的一块心病，可是这件事不怪您啊。薛佳仪才是始作俑者，寇暖姐姐也是这样认的。” 一提到寇暖，宝芸的心还是狠狠的疼了一下，采云所说的她都清楚，但是这并不能减轻她对寇暖的内疚。若不是在她的身边，寇暖也不会被薛佳仪害了。 而能减轻她这种心情的唯一方法，就是寇暖的生活能够回到正轨，否则的话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好过的。 “在遇到小姐之前，奴婢想不明白为何寇暖姐姐和仪丹姐姐会对小姐忠心耿耿，不管生什么事情都要护着小姐。现在奴婢知道了，小姐从来没有把我们的命不当作命，小姐从来都是真心待人，并且有一颗宽和之心，所以才会如此得人心。” 第四百四十二章 看似是瓮中捉鳖 听着采云这些似是恭维的话，宝芸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挑眉问道“怎么忽然说这些，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了？” ”奴婢是真心夸赞小姐，偏小姐又没个正经。”采云嘟起了嘴，没好气道。不过看到宝芸露出了笑颜，她的神色也终于轻松了。 她方才的话都是真心的，这几日看着宝芸时时都是眉头紧锁，再加上秦林刚为了宝芸受伤，她说这些也是想宽慰宝芸。 宝芸的反应不在她的意料之内，却也不算是吃惊。只要能逗了宝芸高兴，那她的这些话也不是白说了。 现在秦林受了伤，仪丹一定是十分担心的。对秦林的事情她是无能为力，她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宝芸，让仪丹不用担心宝芸，安心照顾秦林就是。 宝芸也明白她的好意，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无事的。” 采云蹲下来给宝芸锤着腿，轻声道“这个时候要是卫将军在小姐身边该有多好啊，小姐也不用自己来做这些。” 要是卫嵘在，今天晚上这样的情况，宝芸也不用自己面对，宝芸只要坐在自己的马车中就可以了。 话说回来，要是卫嵘在，那些人只怕也没有这样的胆子来拦截宝芸的车队。 “哪里能事事都靠别人，卫将军乃大丈夫，有自己的抱负，哪里能寸步不离的守在我的身边。”宝芸失笑道。 宝芸的话也不无道理，采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卫嵘有自己的抱负，宝芸也不像是一般的闺阁千金那般每天就是绣花吟诗打日子。 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 这一天的奔波下来宝芸十分乏累，可是这个晚上她却是不敢睡觉的。盛琅月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个夜晚离过去还有好长时间。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这个晚上什么都没有生，十分平静的就过去了。 直到太阳天色全亮了起来，宝芸都不敢相信这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她走出了帐篷，天空中飘下雪花，北风呼呼地吹着， 营地中异常的安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琅月的招数真的这么容易对付？ 她如坠迷雾，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易天海来到了她的面前，拱手问道“郡主，时间已经不早了，是不是该出了？” 她将疑惑掩饰下来，点头道“出吧，秦太医身上有伤，还请将军额外留意。” 易天海应下，去吩咐人将东西都搬上车，半个时辰之后一切都安排好，车队又缓缓的朝着襄城去了。 这个时候，一夜疾驰的卫嵘来到了沅水县，也得知了宝芸昨天晚上遭遇了山贼。他原本是想在沅水县稍作休整，听到这个消息，哪里还有休整的心思，换了马匹就继续追着宝芸去了。 宝芸的车队相比前两日慢下来许多，宝芸掀开车帘看了出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他们即将走的路，好像就在那两座山的中间。 见此宝芸的心中有些不安，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生，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惊弓之鸟，见到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小心使得万年船，她让阿大去将易天海叫来，问道“易将军，我们是要从那两座山的中间穿过去吗？” 易天海点头道“是的，这是去襄城唯一的路。” 唯一的路？宝芸抓住了重点，沉吟片刻，对易天海道“让将士们小心，以防万一。”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易天海对宝芸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听宝芸这么说，当即就肃了神色，低头道“末将遵命。” 宝芸点点头，让他下去准备了。 想了想，宝芸还是觉得不大放心，对阿二道“你到秦太医的身边去，我怕有万一。” 阿二还有些犹豫，宝芸接着道“我身边还有别的侍卫，不会有事的。” 宝芸都这么说了，阿二也只能过去了。他走了之后宝芸将和颜叫到了身边，在和颜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宝芸吩咐完之后看 向了前面的高山，深吸一口气，面上坚决。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过去！ 那两座山看着是近，但是走到山脚下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宝芸从车队踏进两座山之间那一刻，整个人就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她有预感，要是在这里不生什么的话，那到达襄城之前也不会生什么了。 看到宝芸的样子，采云也浑身都紧张起来，自走进了山谷之中，就一句话都不说，紧紧的靠着宝芸，两只耳朵几乎竖起来时时刻刻注意外面的情况。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车队也慢慢的走到了山谷中央。宝芸又掀开帘子看了出去，现在他们已经走到了山谷中间。 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刚想到这里，山上就传来了动静，听起来像是有人交手的声音。但是山谷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动静易天海也听到了，策马来到了宝芸身边，急声问道“郡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易将军觉得呢？”宝芸反问道。 易天海没有想到宝芸会这么问，想了想才说道“末将觉得不如趁着现在冲出山谷，只要是冲出山谷，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我觉得不妥。”宝芸摇头道“如将军所说，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想冲出山谷，或者是撤出山谷。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就在这里做好准备，之后选出好手，从这里攀上山，看看山上和前面究竟有什么。” 听宝芸说的还真是有道理，便点头道“谨遵郡主吩咐。” “山上之前我已经派出了人去打探情况，听这动静是已经交上了手。将军派出一半的将士从这里上山，继续往前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埋伏。一半的将士留在这里保护物资。”宝芸吩咐道。 易天海没有半句质疑的话，应了一声之后便去按照宝芸的吩咐做了。 他倒也不是盲从宝芸的命令，是看这里的地势也不是埋伏的绝好地方，只是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真正的兵不血刃 此处的地势并不算十分险峻，在山谷之间，最长采用的方式就是落石。但是此处是密林，基本上没有大石，皇后要是安排人，也是身手好的杀手刺客，这样目标不大，也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线索。 要是人多，将大石搬来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人数相对较少的杀手就不可能了。这里更可能是埋伏了弓箭手或者只是留下刺探消息的人。 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想来是他们的人已经将这里打扫干净了。 既然这里被打扫干净了，他们不如就将这里当作据点，将前面的路也一点一点的打扫干净。 她自然是不可能只让易天海的人去前面探消息，紧接着让和悦也派了一半的人手去。 她才将人派出去，和颜也回来了，禀告道“小姐，不出小姐所料，这里的确是有埋伏，是些弓箭手，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易天海也将人手安排出去，来到了宝芸的身边，问宝芸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上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那我们就到上面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宝芸翘着嘴角道。 按照她的吩咐，易天海带着将士带着大夫们上了伤。宝芸将一些容易损坏的物资藏到了是密林中。和颜则布置起了弓箭手，阿大带着人善后，将雪地中的脚步和痕迹都掩饰好了。 各个环节一同进行，忙中有序，一刻钟的时间，就全都布置好了。 众人都藏到了密林中，连呼吸都不约而同的小心翼翼起来，方才还有一千多人的山谷，瞬间就安静下来，似乎连下雪的声音都能听到。 布置好之后没有多一会儿，众人就听到了有马蹄声从山谷的入口处传来，没有躲一会儿的时间，十二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蒙面黑衣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看到这一幕，易天海不得不又一次佩服起宝芸的智慧，这都被宝芸料到了。 黑衣人 看到路上的物资，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不由面面相觑起来。都感觉到了异样。 宝芸不等他们有所反应，一声令下，数十支利箭就从密林中窜了出来。黑衣人没有防备，有两人被当场射死，剩下的人也都从马上摔落下来，大部分负了伤。 看身手宝芸就知道这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皇后果然还留着后手。这些人也才像是皇后的手笔，之前的那些山贼看起来更像是问路的。 方才是出其不意才能让那些杀手自乱阵脚，但是之后这些弓箭对杀手就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了，还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宝芸也没有指望用箭就将这些杀手解决了，接下来就看和颜的了。 只见和颜带着二十个侍卫，冲出了密林，和黑衣人厮打在一起。这些黑衣人的身手果然不差，一时之间和颜也没有占什么上风。 宝芸给了易天海一个眼神，易天海会意，一挥手，十来个士兵轻手轻脚的往打斗的地方慢慢靠近。 离黑衣人大概只有一丈的时候，有人大喊一声，黑衣人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就都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和颜的人却和他们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听到声音之后，就全都抽身往声音旁白散开。 接下来士兵们从手中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黑衣人们知道是中计，不约而同的都蒙住了口鼻，可还是太晚了，和颜这边也撒出了一样的粉末。 黑衣人们瞬间被白色的粉末笼罩了。 这是昨天晚上宝芸让大夫们做出来的迷药，原本是想昨天晚上用的，但是昨天晚上风平浪静的，好在没有白做，该来的还是来了。 黑衣人们勉力支撑，可还是抵不过药性，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躺倒了一片。 易天海看着宝芸的目光除了敬佩还是敬佩，他还是第一次真正体验了兵不血刃这个词。 和颜并不耽搁，带着人将这些黑衣人都捆了。宝芸这才带着人从密林中下来。 这时候前面也传来了滚石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宝芸倒不是十分担心，他们的人是从山上走的，就算是有滚石，多半也伤不到。 想来等不了多长时间，那边也能传来捷报了。 她看向了被五花大绑绑着的这些黑衣人，一个个都紧闭着双眼，要问话也只能等到人醒来了。 她出这么一招，也是想留下活口。 见到这些人都失去了战斗的能力，易天海又仔细查看了周围，确定了再没有其他的杀手之后，才朝宝芸走去，他正走着，便听到了利器划长空的尖啸声。 这声音在他们习武之人的耳中像是尖啸声，但是一般人是听不到的。 和颜也听到了这声音，可是等她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支利箭朝着宝芸的喉咙此去。 虽然看着是来不及，但是和颜和易天海还是用尽全部的力气想要阻止这支利箭刺到宝芸。 他们用尽全力，还是眼睁睁与这支利箭错过，看着利箭刺向了宝芸。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凝滞了，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和颜一瞬间都急出了眼泪。 千钧一之际，只见从那支利箭的对面也射过来一支红羽箭，红羽箭和射向宝芸的箭擦身而过，稍稍改变了那支箭的方向，那支箭擦着宝芸的脖子而过，在宝芸的脖子处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一切都生在瞬间，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宝芸脖子上的血痕和落在地上的箭。 宝芸自己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脖子上传来尖锐的疼痛，她下意识的用手一摸，摸到了温热的液体，再放到眼前一看，只见手上一片殷红，是血无疑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生了什么事，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中，头顶传来卫嵘又惊又怕的声音“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听到声音，她忘了脖子上的疼痛，抬头看到卫嵘带着胡茬的脸，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久别重逢 看着宝芸的面容，卫嵘之前的气又全都消散了，放开了宝芸，无奈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种情况下都敢来北境，你就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办？” 说着说着他又感到一阵后怕，要不是他来的及时，要是他射出的箭有丝毫的失误，现在他抱着的就是宝芸的尸体了。 想到这里不禁又将宝芸抱进了怀中，只有感受到宝芸的温度他的心才能稍稍安定下来。 宝芸也知道方才是有多艰险，乖乖的任由他抱着。 和颜打了个手势，示意周围的人都退下。众人的注意力这才从两人的身上移开，去山上将大夫们接下来。 抱了一会儿，卫嵘才想到宝芸脖子上的伤，忙将宝芸放开，扶着宝芸来到路边坐下，一边查看着宝芸的伤口，一边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宝芸乖乖的让他看着，然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卫嵘一边帮他处理着伤口，一边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在南境的时候，就有人传来了消息，说是你在京城被盛雨嫣所害，吃了噬血虫。想这消息传来传去的也是要时间，那边是局势也控制的差不多，我就直接回来了。” 卫嵘将南境的事情三言两语的就说出来，可是宝芸知道，这三言两语中包含的是腥风血雨。 而且卫嵘说局势有所稳定就回来了，他说的这么轻松，可是这事情做起来哪里能真的这么轻松，而且让卫嵘回来的圣旨在她离开京城的头一天才从京城的出去，卫嵘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回到京城，就来到了这里。 就算卫嵘的度再快，也不可能办到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卫嵘在圣旨到达南境的时候卫嵘就离开了，武将私自离开驻守地，这可是死罪。 要是还私自来了北境，那更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她心一紧，抓着卫嵘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 里？你就算是不在南境，至少也应该在京城啊。” 卫嵘抬头对她笑了笑，道“莫要担心，我来北境是皇上答应的。” 宝芸还是半信半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卫嵘，问道“真的？” 卫嵘无奈，苦笑道“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还是司马大将军在其中出的力，也是司马大将军告诉我，我离开京城之后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漫上心疼，轻抿着唇，语气中也是充满了自责“对不起，生这些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 宝芸却笑了起来，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他的脸庞，柔声道“何必说对不起呢？这些也不关你的事，而且你离开的时候，已经给我做了最周全的安排，就犹如你在我身边一般。” 卫嵘的心中一片柔软，给宝芸将脖子上的伤口巴扎好，又情不自禁的将宝芸再度拥入怀中，严肃道“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再也不要了。” 这次他们分开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只是这短短的时间，就生了这么多的事。他实在不敢保证，要是再来这么一次，他还能不能见到宝芸，还能不能次次都像今天这般来的这么及时。 他费尽心思才将宝芸留住，再也不能承受再次失去的痛苦了。 宝芸倚在他的怀中，这些天来的紧张尽数散去，竟然就在他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卫嵘没有听到怀中的人儿又有回应，低头看去，只看到宝芸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这短短的时间，就睡了香甜。 他的眼中满是宠溺，轻轻的在宝芸的额头的留下一个吻，而后将宝芸打横抱起，安置到了马车中，吩咐采云好生照看。 宝芸睡着了，卫嵘来了，这车队的指挥权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卫嵘的头上。 这时候大夫们也被带了下来，物资也全部归位。卫嵘的心也不在这上面，这样的小事，他相信易天海能办好。 他现在在意的是那个在 远处放冷箭的人。他看向了是那支箭射来的方向，可惜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半个人的身影。 孟阔将那支箭递给了他，他看了看，现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箭了。 这箭和其他的并不一样，箭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可是这箭头十分特殊，锃亮非常，像是银子一般闪烁着冷光，看起来并不像是铁制的。 而且……他将两支箭像是暗器一般同时往一旁的石头上掷去，他的那支箭弹了出来，可是那支银头箭就轻而易举的插进了石头中，虽然插入的不深，但只是这么用手掷也能插进石头中，足以见这支银头箭是多么锋利坚硬。 这种箭他之前在晏明被刺的现场也现过，而且场景和今日的也差不多，也是大家都以为刺客都被解决了的时候，冷不丁从远处是射来这么一支箭。 箭羽一样，行事风格也一样，这多半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和颜也带着人回来了，低头道“将军，没有现任何线索。” 这个答案卫嵘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使这银头箭的人离得很远，箭射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威力，那是此人功力深厚，一般人在这么远的地方射箭，箭矢都到不了这里。 他面色一沉，下定决心不管上天入地，也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否则他的就不姓卫！ 在前面清理的和悦也回来了，看到卫嵘来了，短暂的愣了愣，才将前面的情况禀告给为卫嵘听“将军，前面的刺客已经尽数伏诛，但是道路被破坏，易将军的人正在修补。” 给前面的刺客下死手也是宝芸吩咐，其实前面的情况和后面的有所不同。宝芸这边是变被动为主动，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 但是前面的情况是偷袭，很难有什么布置，要留活口还是比较有难度。 卫嵘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和悦没有见到宝芸有些不安，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将军，郡主呢？” 第四百四十五章 能跟着她是幸运 卫嵘看向了马车，简短道“在车上睡着了，受了点轻伤，没有大碍。” 和悦她们能这样担心宝芸，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受他的命令去保护宝芸是一回事，真心的臣服宝芸就是一回事。 闻言和悦才放下心来。 在原地休整了一个时辰，前面的道路也才休整好。接下来整个车队理所当然的由卫嵘指挥。 卫嵘在这些将士的心中犹如战神一般的存在，见到卫嵘，士气都是振奋了三分。 易天海没有隐瞒士兵中出现了奸细的事情，卫嵘并不吃惊。按照种种情况来看，这场刺杀像是皇后的手笔。 可是他也想不通，盛琅月怎么会非要置宝芸于死地呢？就算是他，皇后也不曾下过这么重的手。 联系京城中生的事情，再看看今日的阵势，盛琅月这更像是半天都容不得宝芸了。 这样的手笔，皇后也只对晏明用过，而晏明是威胁到了晏辰的地位。盛琅月看的十分清楚，擒贼先擒王，只要晏明死了，那他们再扑腾都是没有用的。 晏辰就像是盛琅月的死穴，摸不得碰不得。 那宝芸是怎么惹到了盛琅月，难不成是威胁到了晏辰的在晏烈面前的位置？这怎么可能呢？盛琅月又不知道宝芸的真实身份，怎么想盛琅月都没有足够的理由对宝芸下这种狠手。 难道宝芸真的做了什么事威胁到了晏辰的位置或者是安危？ 他还是决定等宝芸醒来的时候让宝芸给他细细讲一讲这段时间京城到底都生了什么事情。 宝芸这一睡，到达襄城的时候都没有醒来。卫嵘将受伤的人和秦林都留在了襄城，让孟阔在那里照看，等林跃带着人来到了，再带着他们一同带去秀山县。 襄城的知府他了解，是个靠得住的人。 采云看仪丹担心着秦林，就求卫嵘将仪丹留在了秦林的身边。 等宝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感觉到马车还在动，揉了揉眼睛， 问采云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采云浅浅一笑，道“奴婢也不知道到哪里了，还是让卫将军来和小姐说吧。” 说完也不等宝芸的话，就起身钻了出去，将卫嵘叫了进来。 眨眼的功夫，卫嵘就坐到了宝芸的身边。看着卫嵘身穿鹅毛大氅，但是进来的时候脸色都是苍白的，可见外面有多冷了。 她心疼的握住了卫嵘的手暖着，问道“外面很冷吧。” 卫嵘反握住了她的手，倒也不否认“比南境是冷很多。” 连卫嵘都这么说，那一起的士兵跟着她这么赶路，更是辛苦了。想着，她叹了一口气，问道“这次一起来的这些将士，也是苦了他们了。” 闻言卫嵘却笑了起来，道“苦是苦了点，但是他们应该感到幸运才是。” 宝芸不解，疑惑的看着他，道“此话怎讲？” “第一，你们虽然是马不停地的赶路，但是每次休整的时候，你不是吩咐了热汤热菜的的伺候着。第二，将你平安护到仙宁郡，他们就是大功一件，回到京城就可以论功行赏。第三，路上遇到了山贼，却大部分是被你带着的侍卫解决了，他们一点伤亡都没有。可是剿灭山贼的侍卫还好，朝廷也可以论功行赏，但暗卫是指望不上的。他们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得了功劳，这不是幸运是什么？” 宝芸笑得无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立了功，朝廷给他们论功行赏是他们应得的。至于那些暗卫，我也不会亏待他们的。” 卫嵘查看了宝芸的伤口，看到伤口正常结痂，并没有炎的症状，稍稍放下心来，这才说道“所以说跟着你来是他们的幸运，不管是暗卫还是这些将士。” 宝芸无言以对，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卫嵘最后都能找到夸她的话。 这么好听的话，她可不能都当成糖吃进去。糖吃多了，那可是要蛀牙的。 她心思微转，换了个话题，问道“南境的情况怎么样？沈将军和郑将 军如何了？还有我兄长。” 说到这里，她想到了郑殷殷，语气略显激动，接着问道“还有郑殷殷，郑殷殷离家出走，听闻是往南境去找郑将军了，你可见到她？” 卫嵘给了宝芸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捡着郑殷殷的事情先说了出来“郑殷殷的事情我知道了，但是我离开南境的时候郑殷殷还没有到，正好战事休了，我便让你兄长带着人去打听了，你放心，郑殷殷是和郑怀安一起，小时候都是在郑老将军的膝下长大的，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 宝芸尚有不解“这话怎么说？” 卫嵘笑了笑，道“郑殷殷也是习过刀枪棍棒和兵法的，只是郑老将军逝世之后，郑夫人就让郑殷殷学了女红之类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上一世她虽然和郑殷殷不熟，但是这样的事情她应该是听过才是。 卫嵘看出了她的疑惑，接着道“郑老将军卸甲之后就回了老家，郑殷殷和郑怀安都是十岁的时候才回到京城的。” 原来是这样。宝芸之前还在疑惑郑殷殷一个弱女子是怎么一路悄悄的去到南境的，都要到南境了司马长空的人才得到了零星的消息。现在就说得通了。 “那沈将军和郑将军呢？” “沈立青官复原职，郑怀安虽然是受了伤，好在性命无忧。” 这样宝芸就彻底放下了心，刚舒了一口气，卫嵘就道“你问了这么多的人，怎么就不问问我怎么样呢？” “那些人怎么会奈何得了你。”对付卫嵘的胡搅蛮缠宝芸早已经有了办法，哄着就是了“你这不是回来了吗？还救了我一命。” 果然，卫嵘十分受用，扬眉道“既然救了你一命，你就不应该有点报酬什么的。” “小女子都已经以身相许了，将军还要什么报酬？”宝芸媚眼如丝，故作娇滴滴的样子，道。 …… 听着马车中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外面的采云也不由笑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六章 状况惨烈 按照宝芸的计划应该是今天早上就能到达秀山县的，可是一来二去的耽搁，都深夜了才到。 进秀山县之前，按照大夫们的交代，所有人都用面巾蒙着面，这才进了城。 秀山县的知县一早就在城门口等着，等到半夜才将人等来也没有说什么，见到宝芸就犹如见到了救星菩萨一般，当即就跪在了宝芸的面前，老泪纵横道“郡主终于来了，下官终于盼到您了。” 宝芸忙弯下身将县令搀了起来，道“县令大人客气了，外面凉，我们还是进了城再祥说吧。” 县令满口应下，道“郡主说的是，是下官疏忽了。驿馆都打扫好了，将士们的住处也准备好了，郡主请吧。” 一行人进了秀山县，现在是深夜，再加上雪灾和瘟疫，大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吹来的风似乎都要格外凉一些。 看着这样的景象，宝芸的心中也不好过。 “灾民都安排在哪里？”她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先去驿馆了。 县令一躬身，道“就在城西。现在已经太晚了，不如明天一早下官再带郡主去吧。” “无事，我只是想去看看情况怎么样，这样明天要怎么做才能有个章程。”宝芸还是执意要去。 卫嵘知道拦不住宝芸，便也不拦了，就沉默着跟在宝芸的身后。因为他一直沉默着，没有什么存在感，县令也没有注意到他。 这个县城并不大，一刻钟之后，他们就来到了安置难民的地方。 看到这些流离失所的人，县令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叹了一口气，痛心道“真的是惨啊，不仅仅是房屋倒了，有的人辛辛苦苦养的家禽，也6续冻死了。还有的人家里的粮食没来得及收，全都被埋在了雪地里。今年是颗粒无收啊。” “这本来就已经够惨了，偏偏还遇上了瘟疫，有的人家里……死的都绝了户了。”说着，县令的眼睛都红了。 宝芸也叹了一口气，站在灾民的住所之前，只 是看着，没有进去的打算。她若是现在进去了， 也是打扰了这些灾民休息。 只是她看到这里并没有病人，问道“感染了瘟疫的人不在这里吗？” 县令擦了擦眼泪，回道“感染了瘟疫的人都安置在了城外的庄子里，那是县城的一户人家贡献出来的庄子。” 宝芸点点头，道“我们先回驿馆，路上边走边说吧。” 县令命人在前面带路，自己跟在宝芸的身边，准备好了将县城的情况长话短说。 “秀山县下辖八个村落，共四百六十六户人家，在册的是八千五百二十三人，来到县城的灾民两千五百人，其余的人有的去投亲靠友，有的家中受灾不是十分严重，还在村落中，但是这样的人不多，只有一千多人。” 宝芸听着在心中大概算了算，八千多人，在秀山县的就只有不到四千人，那其余的人…… “那投靠亲友的有多少人？”宝芸问道。 闻言县令的眼中又出现了悲色，道“只有灾情生的时候一千多人出了秀山县，之后生了瘟疫之后就不在让人出去了。其他的人……其他的人都死了。” 说完县令抹了抹眼泪，只要想到尸横遍野场景，他就忍不住的心酸，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宝芸也很是震惊，就秀山县就死了大概三千人，这可是秀山县三分之一的人口啊。 就连卫嵘都忍不住有些动容。 宝芸调整了一下心态，接着问道“那尸体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一开始的产生的尸体下官原是下令烧掉的，可是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人手也不够用，就全都放在城外的雪地里。” 尸体没有焚烧，这是万万不行的。 宝芸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瘟疫最初是从哪里传来的，是什么症状？” “瘟疫就是从秀山县起的，一开始六殿下就是呆在秀山县的，但是秀山县爆了瘟疫之后，六殿下就回了宁水城。” 宁水城就是仙宁郡郡守的所在了，生了瘟疫之后晏辰就撤退了，可真是惜命。 宝芸想着在心中冷冷一笑，暂且将这件事放到一边。 “瘟疫最初是从吴家村生的，吴家村的人几乎都死绝了。”县令越说越痛心，但是再痛心也得继续说下去，“症状就是一开始低热，之后便是腹泻不止，怎么都止不住。这样之后两天，人就没有救了。只是短短两天，就死了一千多人啊，现在感染的还有一千多人，郡主要是再不来，那一千人也……” 那一千人也没有救了，这句话县令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宝芸回想着南越的那场瘟疫，这些症状倒是能对上的，但是具体的还是要是大夫看过了之后才知道。 话说到这里，不知不觉的他们已经到了驿馆的门口，可宝芸还有疑惑没有解开，将县令请了进来，道“还劳烦大人将雪灾之后的应对之策细细说来。” 说不定她可以从其中找到什么线索。 “一开始察觉到今年的雪下得特别早，也特别大的时候，人们就开始抢收粮食，但是天灾无情，还是有不少的粮食被大雪埋了，这个都是农民们的命根子，便开始从雪地里刨出粮食。直到后面开始有人又家禽冻死了，房屋也被大雪压塌了，这时候六殿下也来了。他说民意时为天，安置好百姓的同时，要将粮食从雪里抢出来，这样一来，死掉的那些家禽就没有人管了，再加上有人舍不得，吃了那些死家禽，下官想瘟疫或许就是这样来的。” 听着县令所说的，宝芸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原以为要调查出瘟疫的起因十分困难，但情况要是真的像县令说的这样，那这起因就十分明显了。 宝芸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亲自将县令送了出去，转身问卫嵘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卫嵘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道“要怎么做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 第四百四十七章 追来秀山县 宝芸无奈的叹一口气，然后没好气的瞥了卫嵘一眼，道“就算是我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许多事情你比我看的要远要周全，这么大的事情，我想听你怎么说。” 就算是宝芸不说前面那些，只有最后这一句‘我想听你说的’，宝芸想要卫嵘说什么，卫嵘眼角眉梢处都是笑意，和笑出来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想必听县令的话你也知道这场瘟疫的问题出在哪里了，就是晏辰没有将家禽和人的尸体处理妥当所引起的。所以现在要将这些尸体尽数焚烧，可是积压了这么多天的尸体，要焚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靠我们带来的人和秀山县的人一两天是解决不了的，所以我想，那些难民也是可以用上的。” 宝芸明白了卫嵘的意思，接着卫嵘的话道“你的意思是将难民中能用的人用起来？” “正是，反正这些难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定下每日的报酬，召集青壮年，让其搭建难民营也好，做其他的也好，让这些人有事情做也好过他们整日无所事事，这样还容易滋生事情。” 宝芸觉得甚是有道理，她就说卫嵘能想到她不能想到的地方。 “那这件事就劳烦你卫大将军吧。”宝芸道，“明日等大夫们去查看了得瘟疫的人，要是和南越的那场一样的话，我还要去庄子上将草药采来。” “不。”卫嵘果断的摇头道，“我要跟在你身边，今夜你到了秀山县的消息一定传到了宁山城，郡守和晏辰最迟的明天中午就会到了，让他们去负责这件事，量他们也不敢出现什么问题。” 宝芸失笑，也没有再说什么。说实话，她也不想和卫嵘分开。之前还不觉得，这次分开之后再见到卫嵘，她竟比以前还要依赖卫嵘。 时间已经不早，卫嵘原本还想问宝芸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京城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宝芸疲惫的神情，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先 让宝芸休息了。 宝芸白天睡了许久，倒也不是这么累，叫来了和颜，让和颜派人去庄子先打探打探那个庄子的情况，免得明天去的时候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一夜很平静的就过去了，第二天宝芸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大夫们就往瘟疫病人住的地方去了。 虽然秦林不在，但是这些大夫们医术比秦林高明的也有，宝芸倒也没有多担心。 卫嵘一步不离的跟在宝芸的身边，之前宝芸在宜城的所作所为已经传遍了整个齐盛，这里的灾民听说是宝芸来了，都不由燃起了希望。 宝芸身边这个战无不胜的卫将军倒是没有多大的存在感了。 大夫们给染上瘟疫的病人探了脉息，再一同会诊商议之后，一致认定，这次的瘟疫和许多年前南越的那场是一样的。 再和宝芸提供的药方对了，补足了药方的不足，接下来就要去寻找药材了。宝芸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药方中的药材多半都带了，也就缺了千叶花和后来补的两味药材。 后来补的两味药，县令先在秀山县内征集，至少应急的要先准备好。宝芸和卫嵘带着三位大夫前往是庄子上采千叶花。 卫嵘还是低估了晏辰，这还不到中午，晏辰就带着人从宁水城赶到了这里。卫嵘注意到，晏辰看到他并不吃惊，这让卫嵘留了一个心眼。 宝芸也注意到了，两个人却默契的没有表现出来，宝芸只笑着道“六殿下怎么来了，您若来了，那宁水城谁来主持大局呢？” 语气中的嘲讽十分明显了，晏辰在瘟疫爆的时候离开了秀山县，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晏辰是什么样的人天下人自有定论了。 面对宝芸的嘲讽，晏辰镇定自若，面不改色道“宁水城还有王大人和郡守，不碍事的。原以为郡主会先来宁水城的，不想郡主先来了秀山县，有失远迎，还请郡主不要怪罪。” 看着晏辰这 副样子，颇像死猪不怕开水烫，宝芸牵了牵嘴角，道“六殿下言中了，皇上让小女前来，是为了瘟疫的事情，小女自然是哪里的瘟疫严重先去哪里的。” 晏辰也不在意宝芸的态度，笑着道“那倒是我失言了。” 卫嵘最见不得晏辰虎视眈眈的看着宝芸的样子，一步上前挡在了晏辰和宝芸的中间，皮笑肉不笑道“现在一切都以灾区为重，六殿下又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这里有微臣和郡主，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六殿下还是回宁水城吧，便是不回宁水城，仙宁郡的灾区这么多，六殿下随意去哪里都可以。” 卫嵘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听得周围的人心惊胆战的，恨不得捂起自己的耳朵，听不到这两尊大神在说什么。 赵例外，他的眼神贪婪的在宝芸的脸上来回看着，在触到宝芸的眼神时，反射性的低下了头，不管面对宝芸的眼神。 看着那双眼睛，他总是莫名的想到一个人，那个在梦中他都不敢面对的人。 宝芸的眼神轻轻的从赵的身上飘过，然后落到了晏辰的身上，道“卫将军说的是，仙宁郡受灾严重，六殿下是钦差，整个仙宁郡都压仰仗殿下，殿下还是应该回到宁水城主持大局才是。” “卫将军，现在你不应该在南境吗？怎么来了这里？”晏辰当作没有听到宝芸的话，笑里藏刀对卫嵘道。 “微臣向来都是哪里情况紧急就会出现在哪里的，再说郡主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来？”卫嵘扯扯嘴角。 说到这里，他不顾场合，直接牵起了宝芸的手，笑着道“我们还有事情，就不在这里陪殿下说话了，殿下请自便吧。” 说完拉着宝芸就转身离去，不管身后的晏辰是什么表情。 秀山县的县令在一旁听着心也是悬着，硬着头皮躬身对晏辰道“要不六殿下先去县衙稍事休息，外面冷，殿下可别冻病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原来是因为晏辰 卫嵘拉着宝芸从晏辰的面前离开，坐到了马车上往庄子驶去，方才说了晏辰这么一通，现在也还是觉得不出气，当着宝芸的面不悦道“每次看晏辰看你的眼神，我都想将他的那双眼睛挖出来！” 宝芸轻哼了一声，道“你可知道以前盛雨嫣看着你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了吧。” “那你最后还不是救了盛雨嫣。”卫嵘挑眉道。 路上不太平，马车摇晃了一下，车帘晃动，一丝冷风灌了进来。宝芸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才答到“这并不代表我就喜欢盛雨嫣了，我只是觉得她是被人利用了，罪不至死而已。” 看着宝芸这个嘴硬的样子，卫嵘笑得更加温柔，道“好好好，你就是单纯的不想让皇后得意，并不是可怜盛雨嫣。” 宝芸白了他一眼，哼道“本来就是。” 卫嵘拿她没有办法，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反正他知道宝芸是善良的就可以了。 不过提到了盛雨嫣，他想到了盛琅月次次想要置宝芸于死地，至少要弄清了宝芸到底是哪里惹到了盛琅月他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这段时间皇后忽然想要置你于死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问道。 说起这件事，宝芸也是一头雾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感觉皇后忽然就想除掉我，我也不知道是哪里让皇后这么看不过去了。” “据我对皇后的了解，她只会对威胁到了晏辰的人下死手，就算是我皇后也不曾下过如此重的手，这样的手段，我还只见过皇后对四殿下使过。”卫嵘皱眉道。 宝芸听到这话笑得甚是无奈，道“这么说我应该感到荣幸了，感谢皇后这么看得起我了。” 看到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卫嵘也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道“你还是和我说说你在京城中具体是做了什么，让皇后这么气急败坏。” 其实经卫嵘这么一提醒，宝芸倒是想 到了一件事，道“北境传来雪灾的时候，原本定的是四殿下前往北境，但是我和四殿下商议之后，觉得四殿下还是留在京城比较好，所以就用了点办法，让晏辰自己请求往北境来了。” 卫嵘低头沉吟片刻，觉得这理由似乎有些不充分，问道“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做什么了？” “我做过的事情不少，但是想想是在晏辰离开京城之后皇后才开始为难我，甚至要取我性命的。” 仅仅是这样盛琅月就要置宝芸于死地，卫嵘还是觉得不是。 然而宝芸却不是这样想的，道“这些年想来晏辰都没有做过什么违背皇后意愿的事情吧？” 听到宝芸这样问，卫嵘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其实晏辰和皇后之间也存在违拗不违拗，应该这样说，晏辰和皇后想来都是能想到一处的，就算是没有想到一处，皇后一般也不会强逼晏辰按照她的意愿行事。” 那这么说的话，宝芸似乎能想通了，说道“我想是这次皇后也能看出来，以当时的情势来看，晏辰留在京城是最好的选择，你在南境，晏明去了北境，那京城就相当于变成了晏明的天地。你父亲向来是以皇上的意愿为先，只要晏辰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父亲也不会无端针对他。至于司马大将军，和你父亲也是差不多的态度。其实只要晏辰稍微想想，怎么都能想到留在京城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和四殿下联手使了一招激将法，将晏辰激来了。这一举动可能让皇后察觉了，现我能影响晏辰的决定，所以就容不下我了。” 这话宝芸是短话长说了，若是捡重点说，就是皇后认为她除了激将法还用了美人计，怕以后再生这样的事情，晏辰又因为她做什么昏头的决定，所以干脆斩草除根，除掉她就好了。 卫嵘将她说的想说的都听明白了，不由挑眉道“照你这么说也是说得通的，若是没有再做什么事的话，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只是因为这点皇后应该还没有这 么气急败坏，是和她的几次交锋我都避了过去，直到盛雨嫣的事情，我挑拨了盛家和她的关系，又违背她的意愿保住了盛雨嫣，所以她才容不得我了。”宝芸分析道。 这样就更加能说得通了，卫嵘斜眼看着宝芸，坏坏的笑着道“真是没有想到，只是短短的几天，你就惹了这么多的麻烦。” 宝芸轻哼一声，没好气道“这里面可是有你一半的原因，你可别想往外摘。” “我往外摘做什么，我恨不得时时事事都与你绑在的一起。”卫嵘笑得满脸桃花。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盛朗明也来北境了。他为晏辰身边的卫队的统领，赵为副统领，郭霁来你身边做副统领。”开完玩笑，卫嵘紧接着又说起了正事。 闻言宝芸消化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道“这么说赵是从统领沦落为副统领了？” 卫嵘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冷漠的弧度，道“盛朗明来北境还是皇后亲自求的，你可以想想皇后这是想做什么。” 宝芸略想了想，这么不难想明白，“这一来是给盛朗明谋了一个差事，让盛朗明不至于是闲在京城里。顺便也能修复一下皇后和盛家的关系。二来能更好的除掉我。” 说完看向了卫嵘，眼神中有探寻，问道“你不会因为盛朗明也来了北境，所以才慌慌忙忙得来的吧？” “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你一个人在这种局势下来北境，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来的。不过你说的这一点，你是不用担心了，皇上顺手已经解决了。” “哦，皇上做了什么？” “皇上说觉得司马大将军独自一人撑着禁军十分辛苦，原本是想让盛朗明接任禁军副统领一职，可皇后既然是想要盛朗明来北境，那就让盛朗明来了。” 卫嵘的话音刚落，宝芸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形象都不顾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山中潜龙 宝芸甚少笑得这样开怀，卫嵘看着她笑，神情也温柔起来。 宝芸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想来盛朗明知道了之后一定是对盛琅月更加不满了吧。盛朗明一定会想皇后是想要除掉我所以就不顾盛朗明的前程了。” 卫嵘也敛了笑，道“盛情和应该能明白皇上这是故意的，可是他明白不代表盛朗明能明白，就算是告诉了盛朗明，盛朗明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膈应。反正盛朗明和皇后之间的没矛盾不是这么容易解开的了。” 宝芸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反正这样的情况是她喜闻乐见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话的功夫，马车也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庄子上。卫嵘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宝芸走了下来。 站在庄子的入口处，宝芸眯着眼睛打量了起来。 这个庄子远在仙宁郡，离宜城和京城都不近，和薛佳仪的联系倒是不多，从账目上看，也就是每年交收成的时候会见到薛佳仪。 可是也不得不防，宝芸让采云去敲门，告知守门的人她的身份。之后再等了一刻钟，就看到大门再次打开了，一个青年走了出来。 看到来人，宝芸眼中还是闪过惊讶。之前和颜就将庄子里的大致消息告诉了她，说庄主名叫白泽，刚成为庄主不久，不过是二十七八岁，十分年轻。 可是这也太年轻了，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二十七八，说是二十出头都有人信。 白泽来到了宝芸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躬身道“小的不知道县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县主恕罪。” 宝芸被封为郡主的事情还没有在仙宁郡传开，因而这里的人以为她还是县主。 不过也正是白泽的这句话，让宝芸知道薛佳仪并不是十分关注这个庄子，否则的话这些人不会不知道她已经是郡主了。 宝芸伸手虚扶了白泽一下，笑着道“想来这位就是白庄主了吧。” “不敢当 不敢当，县主还是进来说话吧，外面风大。”白泽脸上满是恭敬，站到了一边，做出了请进的姿势。 宝芸略低头微微一笑，和卫嵘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一同抬脚走了进去。 沿路宝芸都打量着庄子里的情况，仙宁郡糟了雪灾，秀山县是最严重的，可是看庄子里的情况可比外面好多了。 房屋基本上没有倒塌的情况，只是积雪十分厚，视线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白色，一点植物都看不到。 看到这样的情况，宝芸不禁担心，这样千叶花还会不会有。 解决瘟疫是她此行的目的，因而来到客厅中坐下之后，宝芸直接问道“雪下的这么大，庄子里的千叶花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问的十分突然，白泽怔了怔，也来不及想宝芸为何这么问，便如实道“禀县主，千叶花无事。” 听到这个答案宝芸才稍稍放下了心，喝了一口热茶，这才缓缓问道“这雪下的这么大，何以千叶花会没有事？” “千叶花原本就是不畏寒，下多大的雪都没有事，而且是长在山上的林子里，只要防止是树木被大雪大面积压断，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白泽道。 原来如此。 不过说到这件事，白泽的面色便不大好，宝芸敏锐的察觉到，放下了茶盏，问道“是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白泽后知后觉自己的情绪暴露了，忙敛了神色，道“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千叶花的花朵可以入药，冬初可以摘一回，春初可以摘一回，每次花期成熟之前就会被各大药店定完。可是今年秀山县不但是糟了雪灾，还爆了瘟疫，原本定好的药店都纷纷退了。这倒也罢了，制成干花之后也可以出售，只是看这天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太阳，要是不出太阳，制干花就只能用火烘，这样制成的干花是卖不上好价钱的，因而今年庄子上的收成要少上一些了。” 闻言宝芸反而是高兴的，之前她还在担心要征用这里的千叶花，那定好千叶花的药店他们就要赔偿 一些银钱了。 但是现在倒是好了，这份银钱也省下了。 “我此次来就是为了千叶花而来。”宝芸表明了来意。 白泽不解的看着宝芸，宝芸目光清澈，与他对视着，道“我今日来就是带人来摘千叶花的，有多少我要多少。你也不用担心，我要了这些千叶花，今年的收成你们全都不用交了。今年本来就是灾年，佃户的租子你能免的就免了吧。” 这个消息对白泽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忙抱拳道“多谢县主。” “那你安排一下，带着我带来的人一同去摘千叶花，我等着急用。”宝芸道。 白泽应了一声，吩咐人好生照看宝芸，这才走了出去。 这一会儿的时间，宝芸就更加却确定，薛佳仪的手并没有伸到这个庄子里。不然的话要征用千叶花白泽也不会是这样的神情。 不一会儿的时间，白泽安排好人就回来了。宝芸让他坐下，问起了庄子里的情况“白庄主，不知雪灾和瘟疫造成了多少损失？” 白泽一低头，道“今年小的看着天气不对，督促着佃户们早早的就将庄稼收了，所以损失不足三成。虽有家禽冻死，但是掩埋及时，庄子上的人自雪灾之后就甚少走动，因而庄子上并没有人得瘟疫。”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宝芸的意料，不由对白泽刮目相看。白泽的这份见识也不像是一个小小的庄主。 卫嵘也抬头细细看了这个白泽，只见白泽面冠如玉，许是整个人也是斯斯文文的，举止之间也是彬彬有礼。只看这气质，说白泽是贵族家的公子都有人信。 “白庄主这未卜先知的能力真是让人佩服，庄子有白庄主管着，我可放心多了。”宝芸笑着道，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白泽。 这个白泽，看起来一点都不简单，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是这事还是确定了才好。 第四百五十章 心无大志 白泽知道宝芸是在打量他，但是他问心无愧，就任由宝芸打量。 宝芸也看出了白泽的问心无愧，她感到有些惊讶，同时也好奇起来这白泽到底是什么底细。 既然白泽能这么问心无愧，那她也不想在背后调查白泽了。看白泽的样子自有一副清高的气质，想来也是不屑于骗她的。 “看白庄主气度不凡，可否冒昧的问一句，白庄主是哪里人士，什么出身？”宝芸直接问道。 宝芸这么直接也是出乎白泽的意料，稍稍愣了愣，这才回答道“小的父亲是京城人，原是读书的，但最后也只中了秀才，举人都没有中。因为考试家里的钱也花完了，穷困潦倒时差点饿死在路边，被您母亲所救。之后您母亲说可以资助我父亲继续考试，可是我父亲想明白了，不再执着于科举。您母亲问过我父亲之后，便将我父亲安排来了这个庄子做庄主。我父亲去年去世，我便成了庄主。” 白泽一五一十都交代的十分清楚，宝芸琢磨了一下，既然这白老庄主是中过秀才的，那自然不会让白泽是个文盲的。 看白泽的谈吐，不仅仅是读过书，肯定是读过不少书。 她温然一笑，道“那白庄主看起来是读过书的，没有想过走仕途吗？” 听到这里白泽也扬唇笑了起来，一拱手道“小的自知不是那块料，也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所有的志气也就是经营好这个庄子，不负您母亲对我们一家的恩情。” 宝芸用探寻的眼神看着白泽，想要从神情中判断白泽说的真是还是假的。白泽好像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做，抬起头来与她对视着，眼神坦荡，没有一点的心虚。 这样一来，宝芸反倒不好意思了，与白泽眼神对到一起的时候，歉意的笑了笑，道“那倒是我唐突了，但是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我母亲是对你父亲有恩，但是这恩情在你们打理经营好 这个庄子的时候就还清了，白公子要是有其他的打算，不必被这个庄子困住。” “县主言重了，这原本就是小的应该做的。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说小的在这个庄子一辈子，就是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个庄子里效力，都是报答不了您母亲的恩德的。”这番话白泽说的十分真诚，没有半点的敷衍。 “其实这报答的方法不仅仅是经营好这个庄子，你若是能中个举人，走入了仕途，也还是有办法报答我母亲的恩德的，不是吗？”宝芸含笑道。 白泽还是不回避宝芸的目光，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说道“小的知道县主的好意，但是小的还是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官场复杂，小的只愿意与山林为伴，侍弄花草，春耕秋收，这样的生活才是小的想要的。” 宝芸点点头，她只是想要确定白泽的心意，也不是非逼着白泽离开这里。 看这庄子白泽打理的很好，宝芸没有要白泽离开的理由。 想着，她微微一笑，对白泽道“既然白公子执意这样，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庄子打理的这么好，还是要感谢白公子。” 白泽对宝芸的印象也和想象中不一样，虽说宝芸与一般的闺阁小姐不一样，在宜城又有那么一番作为。可是宝芸怎么说都是县主的身份，又被皇帝下了圣旨给宝芸和卫嵘定了亲，这样的身份，他怎么都不敢想宝芸会是这样的没有架子。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庄子上的收成是交给薛佳仪的，而这些年宝芸又一直都在乡下。宝芸回到京城之后和薛佳仪之间的事情他也有听到些风声。 所以他以为这次宝芸来是会来找他的麻烦的，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倒是没有想到宝芸决口不提这件事，看起来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只是对他的身份比较感兴趣。 他不知道的是宝芸知道了他的身份，再看到他的态度，便已经放下心来了。 枯坐在客厅里也是 无聊，外面虽然冷，但是宝芸还是有了兴致，想要出去走走。 卫嵘和白泽陪着她在庄子里逛了起来，这庄子里不管宝芸问什么白泽都是能答上来的，可见对这个庄子是真的上心了。 转了好一会儿，卫嵘看随着天气晚了下来，天气也更加寒冷，就不让她再逛下去，强制她往回走去。 白泽这才注意到卫嵘和宝芸的互动不像是主仆，之前卫嵘一句话都不说，他还以为只是护送宝芸来的侍卫，现在才心有怀疑。 难不成是卫嵘也来到这里了？想着他自己都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个时候卫嵘应该在南境呢，怎么会来到北境呢？ 卫嵘察觉到了白泽的疑惑，却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候千叶花也摘得差不多，至少今天晚上的量是够了，后续的还得再摘。不过宝芸也不可能次次都来盯着这些人摘，她还有许多的事情。 白泽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她出口之前就道“县主不用担心，明日中午小的会让人给您送一些过去，傍晚再让人送一些过去。” 看白泽这么上道，宝芸也放心了，道了谢之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白泽将宝芸送到了门口，宝芸没有想到的是晏辰的人在门口等着，一看到宝芸出来，就上前道“郡主，六殿下在县衙里等着您，准备好了宴席为您接风。” 宝芸没有想到晏辰的人会追到这里来，面上闪过不悦，冷笑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家殿下还有心情设什么接风宴，可真是有闲情逸致。” 听到这个人对宝芸的称呼，白泽的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时候宝芸成了郡主，他之前一直称呼宝芸为‘县主’，宝芸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着宝芸，他下意识地就要请罪，宝芸却将眼明手快扶住了他，莞尔一笑，道“白公子方才已经送过了，就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了。药材的事情还要麻烦白公子，还请白公子多费心。”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不知道是什么脑子 宝芸明显就是不介意白泽方才的称呼，白泽心中还是有些惶恐，但是看宝芸的模样，他也不再坚持，肃声承诺道“郡主放心，药材保证准时足量送到县衙。” 宝芸微微颔，在卫嵘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卫嵘紧接着也跟着上去了，见到这一幕，白泽更加怀疑这就是卫嵘了。 看宝芸上了马车，山庄的人在白泽的带领下都走了进去，宝芸的人则带着几大筐千叶花跟着宝芸走了。 来给宝芸报信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宝芸只是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那他过该怎么回去给晏辰交代。 宝芸和卫嵘将千叶花带到了县城中，将东西交给了大夫们，其他的药材县令也找齐了，紧接着就可以抓药熬药了。 这一天下来宝芸也是感到累，什么接风宴的也没有心情去，回到驿馆随意吃了一点洗洗就睡了。 而晏辰这边没有等到宝芸来，亲自来到了驿馆。 卫嵘早已经料到他会来，早早的就在驿馆的大厅里等着了。他看到晏辰的自以为是的样子，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连他都不能占用宝芸的时间，晏辰是哪根葱，还妄想见宝芸。 本事没有，要不是晏辰的对灾区的处置不当，也不会爆瘟疫，这里的百姓不会受这样的苦，宝芸更不用来这个鬼地方。 而宝芸要是在京城，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就可以准备婚礼了。 一想到后者，他就满心的不高兴。 晏辰也老远远的就看到卫嵘坐在客厅里，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走进了客厅里，坐了下来，毫不客气道“郡主呢？” 卫嵘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低垂着眉眼，道“宝芸劳累了一天，已经睡了，哪里比得上六殿下，整日就闲在县衙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卫嵘直接将晏辰说成的一个女人一般，纵然晏辰再想保持着风度，也再忍不住一拍桌 站了起来，指着卫嵘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吗？” 卫嵘也抬头，毫不客气的回敬道“那敢问六殿下这些天来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来到这里之后哪一桩赈灾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是是是。”晏辰还没有说完，卫嵘就打断了他，嘲讽道“要不是有六殿下做的这一切，还不至于会生瘟疫吧。” 晏辰何尝听不出来这是卫嵘在嘲讽他做的不好导致了瘟疫，他刚想反驳，卫嵘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接着道“生瘟疫之后六殿下还马不停蹄的就撤退回了宁水城，还真是有所作为。” 这么一番话下来，晏辰是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卫嵘看着他这个样子，才稍微觉得解气，也稍微停了停，打算听听晏辰说什么，也好有新的话嘲讽晏辰。 “若是你在这里，难道你不会做同样的选择吗？”晏辰咬紧了牙齿，现在撤回宁水城的这个决定是他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这一点就算是他回到了京城也没有办法解释的天衣无缝。 想了想，他索性道“本殿下撤回宁水城，还不是为了灾区的百姓着想。若是我在这里感染了瘟疫，那父皇怪罪下来，他们能承受得住吗？” 卫嵘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没有想到晏辰会说出这样的理由来，看来晏辰也是没有话说了。 也更加证明了晏辰并没有足够的理由回到宁水城，只是单纯的因为惧怕自己染上瘟疫而已。 “瞧六殿下这话说的，我若是害怕的话，还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吗？”这反驳的话卫嵘都不用自己想，抓着晏辰话里的漏洞说就是了。 晏辰被他气的是七窍生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搬出了自己的身份，道“卫嵘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这么对本殿下说话，是何居心，是想谋反吗？” 卫嵘压根就不怕他这样的话，要是怕也不会这样说了。 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才道“殿下这 话我倒是听不懂了，我和殿下怎么说话了？是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要是哪里愿望你了，你只管回京之后，或者是现在写折子告诉皇上也行。” 只要晏辰有这个胆子，或者能找到合理的理由。 晏辰一口气憋在了心里，差点就背过气去，但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在那里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只憋出来一句话“好，好啊，卫嵘你有本事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后可不要后悔！” 卫嵘笑得像是没皮没脸的，道“好嘞，为了证明我有本事，我得好好记着啊。六殿下话说完了吧，说完了就回去吃你的酒席去吧。” 晏辰气的差点烧起来，可是也只能忍者这一肚子的气，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卫嵘嗤笑一声，什么东西，这种关头吃酒席，也不知道是什么脑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也罢，既然晏辰到哪里都是要过好日子的，那也就别藏着噎着的。敢做也就不要怕被人说了。 他一拍桌，对林跃道“林跃，去给王大人递个信儿。” 宝芸这一觉睡得十分好，也不知道晏辰来过的事情，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采云，那药方有没有用，得瘟疫的人有没有继续死去。 幸而得到的是好消息，是有死去的人，但也只是四个，那是因为感染的太严重，无药可治了。 那也就是说，瘟疫是控制住了。 既然控制住了，那接下来就是将这个药方给其他的地方。 宝芸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这早早膳都多吃了些。卫嵘看着也是高兴。 刚用完早膳，这高兴的事情又多了一桩，郭霁来到了秀山县，能见到宝芸，跟在宝芸身边他可比跟在晏辰的身边要高兴多了。 “属下参见郡主。”郭霁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宝芸的面前，抱拳行礼道，脸上是掩藏不住的高兴。 卫嵘见到他这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心中有些不乐意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叫上杀人的一起去 “那里不也是个副将，这么高兴做什么？”卫嵘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 宝芸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笑着问郭霁道“你别理他，他自从来了这里之后说话就是这种语气，你别理他。” 郭霁的心颤了一下，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是卫嵘，看到卫嵘似笑非笑的神情，一个激灵又低下了头，道“郡主说笑了，卫将军说的是，只是一个副将，没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宝芸看着郭霁这个样子也不由笑出声来，道“他以前不也是一个无名小卒，算了，你去找易将军，他会告诉你要做什么的。” 得了命令，郭霁欢欢喜喜的下去了。 卫嵘看宝芸的胃口很好，又给宝芸盛了一碗粥，问道“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虽说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是两人的时间都那么紧，这个时候不讨论，只怕就没有时间讨论了。 宝芸咽下了一口粥，才道“秀山县的县令十分靠谱，主要是安排他的事情，他完成的都非常好，这里我不用再费心。我今天想去旁边的合阳县看看，我之前得到的消息，除了秀山县，就合阳县受灾最严重了。” “那行，我陪你去就是了。”卫嵘答应的十分干脆，只是这句话音落了之后面，伸了一个拦腰，再出声是十分遗憾的语气，“但是可惜的是我们的二人世界没有了。” 宝芸知道他说的是晏辰，晏辰既然来了这里，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会放过和她一起去是的机会的。 “我们也没有理由阻止他去。”宝芸耸耸肩道。 “他要去就由得他去，只要他心里舒服就去。”卫嵘可还不怕晏辰，反正落魄的又不是他。 不过说到这里他倒是想到一件事，疑惑道“那他去了，盛朗明是不是也得去，不然怎么保证他的安全。” 宝芸不知道他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说道“虽然不知道盛朗明会不会 去，但可以想办法让他去的。” 卫嵘眼中已经有了计较，但还是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你会想不到吗？”宝芸可不上他的当，反问道。 他也不愿意说，摇着头道“不不不，这些话你还是要是自己说，我虽然是知道，但是我说出来就不合适了。” 宝芸撇撇嘴，无奈道“每次都有你的道理，你不就想说盛朗明这次来北境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我，而看着是北境的情况好转，他现在要是再不动手的话，只怕时间就来不及了。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我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说别人专门想杀你而引他过去，这话我也说不出口啊。”卫嵘还似是十分委屈。 宝芸翻了个白眼，道“好好好，你都是为我着想，那快些该知道的消息都让盛朗明知道去。” “得嘞，有您这句话小的就放开手去办了。”卫嵘这的变脸的度非常快，马上就是一副狗腿子的样子。 其实他想的更加全面，盛朗明会心甘情愿的来北境，一定不是简单的因为皇后给他求了这个差事。 重点是盛朗明办成了这件事之后会得到什么，盛朗明可不像是这么傻的人，因为是皇后求来的差事就心甘情愿的来北境做这个区区的卫队统领。 盛朗明要是这么好打的人，也不会在南境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在离开了之后还有这么大能力给他使绊子了。 “哦，有一件事我觉得我还是要说一下的，不然有人要说我拦着你去吃好吃的了。”卫嵘心不在焉的搅着碗里的粥，道。 宝玉哭笑不得，只觉得卫嵘在她的面前是越来越想个小孩子了。无奈的笑了笑，道“你说。” 卫嵘抬头瞥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又低下了头，声音小的像蚊呐，“就是晏辰，昨天晚上你睡了之后他又来亲自请你吃饭了。不过被我拒了。” 宝芸就知道不是什 么大事，啐了一句无聊，起身往外走去，准备今天要做的事情了。 卫嵘像是没有感觉到宝芸的嫌弃一般，在宝芸起身的时候，欢快的起身跟上了宝芸的脚步。 宝芸去难民营和瘟疫区转了一圈，这些人都对宝芸是千恩万谢，差不多将宝芸看成了天神一般的人物。 期间卫嵘一直默默的跟在宝芸的身后，看着宝芸受这些人的爱戴感谢，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起。 他知道，经过北境的这一趟，宝芸所拥有的力量就不是盛家和皇后能动得了的了。借着这股势，宝芸想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成的。 这晏辰也是一个会找时间的来的，在宝芸从瘟疫区出来之后，晏辰才来到宝芸的面前，，满是笑容道“昨天郡主劳累了一天，我还以为今天郡主会多休息一会儿，没有想到郡主这么早就起来了。” 听到晏辰这话，宝芸是不知道晏辰是真傻还是无话可说，在灾区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她都不知道要摆出什么样的神情才能表达现在的心情，不过在她想到要说什么的时候，卫嵘就在她之前对晏辰道“六殿下说的这种话我们是万万不敢当的，我们不像是六殿下，来到这里还能享受酒肉，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郡主要是想像六殿下这样，也就不用自请来到这里了。” 晏辰对卫嵘三番两次的插嘴，而自己和宝芸一句话都没有说上，再加上昨天晚上晏辰对他的说的那些话，这火是怎么都压不住。 “卫将军，本殿下在和郡主说话，你这么的打断是不是不太合适？”晏辰恨恨的看着卫嵘道。 卫嵘嗤笑一声，当着众人的面就牵起了宝芸的手，眼角眉梢处都是得意，道“六殿下莫不是忘了，宝芸除了是郡主以外还是我的未婚妻。” 晏辰被噎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都抽动起来，牵强的笑着，道“原来卫大人来这里是徇私，而不是为了这里的百姓啊。” 第四百五十三章 愧疚难消 晏辰这话意在说卫嵘是假公济私，顶着救济灾区的名头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却只是宝芸。 卫嵘看起来却并不在意他这么说，坦坦荡荡道“是啊，我就是为了宝芸而来的。我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官职，皇上派我来的时候，也只是说宝芸一个姑娘家来这里我也不可能放心，特许了我跟来的。” 晏辰气得头都要烧起来了，卫嵘的话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的确如卫嵘所说，卫嵘来这里也没有皇上的圣旨，没有吏部的公文，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赋闲之人。 宝芸看晏辰僵住了，才上前道“六殿下，臣女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多陪了。” 说完一福身，又往驿馆去了。正巧这时候白泽送来了千叶花，宝芸去接收，交代人如何打包，之后才回了驿馆准备准备要往合阳县去了。 晏辰是又急又气，这次来到北境他知道自己是有过无功，要是这个时候再不跟上宝芸，捡一点功劳，让他回京城的时候就真的没有办法交代了。 这么想着，他只能跟上去问道“郡主这是要去哪里？” 宝芸和卫嵘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感受到了笑意。宝芸再转身看向晏辰的时候，又是一脸的淡然，道“臣女要去合阳县，那里艰苦，想来六殿下是吃不了这份苦的。而且合阳县的瘟疫也十分严重，殿下还是不要去的好。” 宝芸语气中的嘲讽这么明显，卫嵘也知道宝芸这是在嘲讽他之前在秀山县瘟疫爆他就去到了宁水城。 他咬咬唇，还是强撑着笑容，道“郡主有所不知，实在是宁水城有事情不得不去，否则的话秀山县的情况这么严重，我怎么会轻易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宝芸扬唇一笑，道“那就随殿下吧，反正殿下执意要去，臣女也不能拦着不是？” 半个时辰之后，宝芸点好兵将，打包好了要带的东西，带着人就往合阳县去了。 在城门口与晏辰碰了面，比起宝芸的浩浩汤汤，晏辰可谓是轻装上路，这是他来到秀山县，也一心想着宝芸，没有想其他的，就这样带着两个人就来了，连赵都留在了宁水城，又会带什么东西来？ 看到宝芸又带着东西又带着人，他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强行解释道“我准备的东西都还在宁水城，之前也不知道郡主是怎么打算的，故而没有带来。郡主莫要误会。” 宝芸笑了笑，晏辰带不带东西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恨不得晏辰出的岔子更多一点呢。 当着众人的面，宝芸还是没有做的太过，淡淡道“六殿下说笑了，我会误会什么？” 宝芸这样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大大刺激了晏辰的自尊心，当即就使眼色，让身边的人赶快去宁水城通知人送东西去合阳县。 这一路上宝芸和卫嵘都是坐在同一辆马车中，从马车中时不时的传来欢声笑语，也不知是说了什么，让晏辰的脸一路黑到了合阳县。 进了合阳县，马车中就再没有欢声笑语了，看着满地的雪白，没有一点生机，宝芸和卫嵘如何还能笑出来。 宝芸是真的不知道晏辰这次来北境是如何赈灾的，她怎么觉得这灾是越赈越糟糕了。之前秀山县的县令就说过，晏辰来到这里是让灾民们先将自家的粮食从雪地里刨出来。 一开始她不理解晏辰为什么要这么做，慢慢的就想通了。这百姓的家里若是有吃的，那就用不着赈灾的救济粮，那这救济粮最后会是什么用途，那就不知道了。 想通了这一点，她对北境受灾的人更加的愧疚。毕竟若不是她，来到这里的人就不会是晏辰，而是晏明了。 而若是晏明来，就不会生这样的情况了。 她已经做好了晏辰会贪银子的准备，却万万没有想到，晏辰连粮食的主意都打了。 这点她又有点疑惑了，要说操作简单的，那一定是在赈灾银上做手脚。赈灾银只要 在账本上做好了，就不好查。 可是救济粮的目标并不小，要将这么一大批的粮食贪了，那要放在哪里，要怎么储存都是问题。 这样的做法似乎并不是晏辰的作风，除非……除非这救济粮晏辰有什么用处，抑或是对晏辰来说这救济粮比他银钱好处理。 究竟是哪种情况，有没有这种情况，那就暂时不知道了。 这般想着，便来到了合阳县的驿馆处。合阳县的县令事先并不知道宝芸要来，说是带着人去附近的几个村庄查看了，县衙里的人要派人去叫县令回来，宝芸阻止了。 她想要知道合阳县的情况，也不是非要通过县令。和县城里的人打听了，清楚了是难民营和瘟疫区的位置，就带着人过去了。 和秀山县不同，合阳县将得瘟疫得人安置到了城外。 看着合阳县的方位，宝芸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合阳县是受了无妄之灾啊。” 卫嵘也看出来了，神情中有些的无力，只说了两个字，“是啊。” 这合阳县是在秀山县的下游，从来的路上宝芸已经看出来，流经秀山县的那条河，同样了流经了合阳县。 秀山县在上游，合阳县在下游，秀山县的人大面积的得了瘟疫，这样公用一条河流的县城怎么会逃得过。 这么看来，要是这条河流的下游还有其他的县城，那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宝芸给了卫嵘一个眼神，卫嵘会意，吩咐林跃道“去查看一下是仙宁郡的地图，看看这条河流的下游还有没有村庄县城。若是有，你派人去查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林跃领命退下。 宝芸叹了一口气，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将合阳县的县城都走了一遍，通过这一路打听到的消息，这合阳县也比秀山县的情况好不到哪里。 走了这么几个时辰，天气又十分冷，晏辰哪里吃得了这个苦，找了个借口中途就回到了驿馆。 第四百五十四章 要引起注意 傍晚十分，合阳县的县令回到了县城，同时，盛朗明也带着一些物资来到了。 卫嵘看到盛朗明来到，眼神阴沉下来。他知道宝芸引盛朗明来，想要盛朗明动手，是想激化晏辰和盛琅月之间的矛盾。 盛琅月想要除掉宝芸，这件事没有和晏辰商议过，晏辰怎么说心中都会有不满。 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要是晏辰和盛琅月闹得很大，那说明晏辰对宝芸的感情深厚。若是晏辰和盛琅月之间因为此事没有间隙，那宝芸冒这么大的险就十分不值得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是不高兴的。而且这件事还要宝芸自己去冒险，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眼神看向了宝芸，可是除了这个办法，目前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是让晏辰和盛琅月之间起矛盾。他要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宝芸也是不会停止自己的计划的。 那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宝芸能达到目的的同时不受到伤害。下定了决心，他再看向盛朗明的时候眼神更加阴沉。 县令看到得知宝芸，晏辰和卫嵘都来了，觉得有些受宠若惊，疾步来到了宝芸面前，行了个大礼，跪了下来，出声就哽咽起来“下官拜见郡主，六殿下，卫将军。你们可来了，若是再不来，这县城的人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 这县令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宝芸上前将人扶了起来，道“大人请起，是我们来的晚了。” 县令起身，擦了一把眼泪，叹气道“这两天每天死去的人都是以百记，下官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下官真的是……下官有罪啊。” 晏辰看着县令这一番举动，再看了看一边的卫嵘，看到卫嵘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心中一紧，忙上前对县令道“说来这都是本殿下的错，本殿下原是想来合阳县的，可是一直被其他的事情打断，合阳县这样的情况，我也是逃不开罪责的。” 他的话音刚落， 一旁的卫嵘就轻笑出声，低着头状似无意道“是啊，六殿下是真的忙，忙着让百姓们先将庄稼收起来，昨天一天还忙着给郡主准备接风宴。只是可惜了，郡主昨天累了一天就睡着了，也没有吃到六殿下精心准备的接风宴。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六殿下都准备了些什么好酒好菜？” 晏辰看着卫嵘的眼神几乎要可以杀人，但就算是真刀真枪也未必能伤到卫嵘分毫，更别提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神了。 卫嵘这是和晏辰对上了，宝芸微微笑着，道“现在在说合阳县的事情呢，这接风宴的事情这个时候说做什么？” “哎呀，是我东拉西扯了，何大人，你不要介意，接着说合阳县的事情吧。”宝芸的话音刚落，卫嵘就非常诚心的承认了错误。 宝芸和卫嵘这一搭一和的，就没有给晏辰解释的机会。 何县令也没有给晏辰这个解释的机会，在卫嵘说完话的下一秒，就和宝芸详细的说起了合阳县的情况。 这一说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在敲定了明天要做的事，又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看合阳县的县令是个能干的，宝芸也放下心来，准备明天又去其他的地方巡视。 这一来二去宝芸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卫嵘十分贴心的没有让晏辰再有机会开口骚扰宝芸。 晏辰回去之后当场就摔了一个杯子，怒声道“卫嵘算是什么东西，你说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话，其余的也没有什么了。盛朗明坐在客厅中，嘴角扬起一抹冷峻的笑容，只是晏辰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现。 “殿下息怒，今天郡主没有将你放在眼中的情形，末将也看到了。”盛朗明淡淡道。 “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再提醒我一次。”晏辰如利剑的眼神马上射了过来。 盛朗明对他这样的眼神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还微笑起来，慢条斯理道“殿下先不 要生气，您知道郡主为什么会这么无视你吗？” 晏辰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像是一条直线。眼神中透出怀疑，要盛朗明有什么话就直说。 “经过昨天和今天，殿下通过看到的好好想想就知道，郡主是一心扑在了赈灾上，她能看到卫嵘，理会卫嵘，那是因为卫嵘在通过灾区的事情引起了郡主的注意。要是您能够做的比卫嵘更好的话，末将相信郡主一定会看到您的存在的。” 晏辰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光芒，觉得盛朗明说的很有道理，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闻言盛朗明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走到了晏辰的身边，和晏辰耳语了几句。 晏辰听着，脸上的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最后甚至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的大雪难得的停了，虽然天空中还是乌云密布，见不到太阳，但是雪好歹没有再下了。 宝芸看到这样的天气，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这场大雪就这样停了吧，北境的百姓已经够惨的了。 她起来吃过早膳之后，刚要吩咐人收拾东西往下一个地方去，易天海就来禀告，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出。 她看向了卫嵘，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只会是卫嵘办的事情。让易天海先出去，一刻钟之后就可以出。 等客厅中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宝芸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下一个想去什么地方？” 卫嵘起身进去将她的披风拿了出来，笑着道“以你我的默契，这样的问题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 宝芸被逗得笑了起来，嗔了他一眼，拉着他袖子的一角，撒娇道“就算是没有必要，我还是想听你说。” 宝芸这样可爱中带着妩媚的模样非常罕见，卫嵘的心情不自禁的漏跳了一拍，手上稍稍用力就将宝芸紧紧的搂到了自己的怀中，在宝芸的耳边道“若是你我成亲了，你可以试试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 第四百五十五章 千叶花被劫 卫嵘的嗓音低沉的像是有魔力，那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宝芸的脖子上，让宝芸的红晕从脸颊处蔓延到了脖子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卫嵘，可是当力量到了手上，竟然生了不舍，硬是生不出力气推开卫嵘。 最后还是卫嵘主动放开了他，倒不是卫嵘舍得，而是再这么抱下去的话，他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不要让外面的将士们等着，我们走吧。”卫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宝芸也有些情动，强自冷静下来，和卫嵘一起走了出去。 这次让他们吃惊的是，晏辰没有再纠缠着他们一同前往，而是和宝芸说道“经过昨天，我也从郡主的身上学到了许多，知道了郡主是怎么做的，既然这样，那我就去其他地方巡视了，郡主自己一人自己小心。若是出了什么事，一定要让人来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帮郡主的。” 宝芸虽然是觉得奇怪，但还是含笑道“多谢殿下关心，那臣女就走了，殿下自己也小心。” 与之前一样，卫嵘还是和宝芸同坐在了一辆马车中，看着晏辰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才和宝芸说道“你说晏辰这是什么意思？” 宝芸也皱着眉，反问道“你也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那是自然，以目前的情况看，仙宁郡会爆瘟疫，与他处理不当是脱不了干系的，他若是跟在你的身边，就算是无功，但也可以说成是在尽力弥补，到时候也不能责怪他。但是他这时候离开，要是去到的地方控制不住瘟疫，或者又出现其他什么的状况，他就怎么都是躲不过的。”卫嵘分析道。 这也是宝芸所想的，倒也不是说在灾区就不允许出现丝毫的错误，重点是晏辰不是那种能担责任的人，所以晏辰这么做难免就惹人怀疑了。 卫嵘看宝芸也陷入了沉思，便在一旁静静的不说话，让宝芸自己去想。 了一盏茶的功夫，宝芸才抬头看着他，道“盛朗明在晏辰的身边，会不会是盛朗明打算动手，但是又害怕被是晏辰现，所以就将晏辰调开？”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也不是唯一的可能。”卫嵘道，他声音有些冷，但是神情十分平静，看起来是不觉得他和宝芸应对不了。 宝芸却有些烦躁，这灾区的事情原本就已经够多，晏辰还在她的身边搅和，就算她是脾气再好的人，这种时候也好不起来了。 更何况她并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看到她紧皱的眉头，卫嵘松了神色，脸上漾起温暖而让人感到安心的笑容，深受抚平了她眉头上的皱纹，柔声道“不要担心，更不要烦恼，一切都有我呢。” 听到这话，宝芸的眉头果真松了下来大，将头靠在了卫嵘的肩膀上，闭上眼睛道“那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什么都不管了。我先睡一觉，到大坪县的时候再叫我。” 大坪县离合阳县可不近，等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路上卫嵘就现了，越是靠近大坪县，这天气就越不好，他们进城的时候，大雪又重新下了下来，看来宝芸的期望是要落空了。 大坪县的县令之前就知道宝芸和卫嵘要来，冒着风雪在城门口等待着。 天气这么冷，卫嵘不想让宝芸站在风雪中说话，便使人告诉县令，一切事情等到了县衙再说。 许是大坪县的受灾不是那么严重，所以这里的县令倒不是那么激动，只是在宝芸的面前了赈灾粮一直都不到的牢骚。 宝芸这才知道，晏辰以大坪县受灾不严重为由，并没有给大坪县分派赈灾粮，为了让人心安定，她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只是让易天海组织人将赈灾粮从车上卸下来，搬到了县衙的仓库中。 虽然大坪县的县令是说大坪县受灾并不算太严重，可宝芸还是认为自己有必要去查看查看，只有亲眼看到了，她才能放心 这样打算着，宝芸晚上睡的十分早，也算是这几天以来睡得最早的一天。 可惜睡的就没有前两天这般好一睁眼就是早上了，天还不亮采云就将她摇醒了，看到她睁开眼睛，采云快说道“小姐出事了，方才有人来报，说是有人去抢了送到其他地方的千叶花，现在有四个地方的千叶花被人抢了。” 闻言宝芸瞬间又清醒了，从床上弹坐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采云，一眨不眨，牙齿咬得紧紧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说什么？” 采云急声又说了一遍，听采云说完，宝芸的心跌倒了谷底，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卫嵘，问道“卫将军知道了吗？” “已经知道了，现在正在和林跃他们在商议对策，不管怎么说，都要先将千叶花的问题解决。” 宝芸也是着急万分，千叶花一丢失，那相当于剥夺了需要这些的千叶花救命的人的性命，用百姓的性命来财，这样做的人就不怕下地狱吗？ 她现在是真的想要掐死这么做的人！ 想着，她着急忙慌的起身，在采云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头却来不及梳了，只简单的用布条绑了在背后，便快步往客厅走去。 远远的她就能感受到客厅中出的冷凝气氛，想来卫嵘也正在苦恼着，便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客厅。 见到她进来，卫嵘也没有吃惊，只是看她穿的单薄，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道“你知道了？” 宝芸点点头，问道“你们说到哪里了？” “也才刚说起，还没有什么线索，据我们现在知道的，劫了千叶花的人身穿黑衣，身手很好，运送千叶花队伍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现场也没有一点线索。” 那也就是说，现在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她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里，要是不能及时找回千叶花，那又要有数以千计的人要丧命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会不会是晏辰做的 一阵血气上涌，宝芸眼前一黑，跌坐在了椅子上。卫嵘见到心中一慌，忙奔到了宝芸的的面前，蹲了下来，将宝芸的手双双握住，直视着宝芸的眼睛，道“你不要着急，我今天之前一定想办法解决。” 想办法解决？这谈何容易。 她眼神中像是死一般寂静，声音也平淡得没有一点波澜“千叶花被人劫了的事情现在知道的人多吗？” 卫嵘有些为难，但还是如实道“现的人就是村民，等到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现在是传不遍整个北境，但是想来也不久了。” 宝芸眉头一皱，声音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天还不亮，按照我们知道的时间，事情应该至少应该现的时候应该是半夜，再往前推一些，也该是入夜之后。现在天气是这样，积雪深厚，这种时间又会有哪些村民会外出呢？” 这一点卫嵘也想到了，就是因为想到了这是一场阴谋，才会这么着急。既然这是一场阴谋，不仅仅是简单的打劫，那解决的方法也不会是再重新派千叶花这么简单。 “我会让人尽全力寻找千叶花，最大限度的减少人员的死亡。同时，也要调查是什么人劫了千叶花，目的是什么。”卫嵘道。、 宝芸点点头，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道“那就这样，你让人去调查是什么人做的，筹备千叶花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蓦地看向了卫嵘，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离开合阳县的时候晏辰说过什么话？” 卫嵘皱眉想着，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说道“他让你如果生了什么事情记得去找他。” 宝芸这么说，那就是怀疑这件事是晏辰做的。 晏辰完全有这个理由，先劫了千叶花，在装作救世主一般将千叶花拿出来，那他之前在北境犯的错误就基本上不是问题了，多半还会落得一个力挽狂澜的名声。 亦或者，在这时候他跳出来帮助了宝芸，宝芸就会记着他的情，从而对他改观，甚至是……变心。 想到这一点，卫嵘的目光变得阴沉，一字一字道“要真是他做的，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卫嵘这么说，宝芸却笑了起来，道“如果真是他做的，这灾区的百姓也不会饶了他的。” 卫嵘轻哼一声，这怎么能一样呢，灾区百姓的算是灾区百姓的，他的算他的。要是都混为一谈了，那岂不是便宜了晏辰？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卫嵘问道。 宝芸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笑容，徐徐道“他都既然这么说了，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找他呢？” 卫嵘知道宝芸是在打什么主意，要真是晏辰做的，那晏辰就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宝芸的布置不仅仅是这样，她叫来了和颜，在和颜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话。见此，卫嵘挑眉道“与和颜说了什么，还不能让我听到，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宝芸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心情说你坏话呢？” 宝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带着采云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开始梳洗。刚才她忙着来这里，都没有来得及洗漱。 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宝云又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了，然而卫嵘还是哄她吃了好些。 原本她是打算再大坪县呆上半天看看情况就是下一个地方的，但是现在看来，是要在这里呆上好几天了。 她叹了一口气，出门往县衙去了。 大坪县城中也不像是合阳县和秀山县那么萧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商铺也没有一家是开门的。 这大坪县城内竟然还开着两家粮店，除了价格贵上一些。不过也没有贵的离谱，这里是灾区，也是可以理解的。 半天的时间宝云在县城和周围的两个村庄转了转，这里的确像是大坪县令所说的，并没有对前面两个县那么严重。 中午十分回到驿馆，白泽就传来消息，说是市面上的千叶花足足涨了一倍的价格，而且还在上涨，各大有千叶花的药店也不再出售，就观望着看价格还不会上涨。 得到这个消息，宝云冷冷笑了笑，道“果真不出我所料，这件事的确不是简单的打劫。” 卫嵘亦是满脸的冷意，道“若是单纯的打劫，这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快，千叶花的价格也上涨的很是及时。” “此人的目的一来是要抢了这批千叶花，二来，就是为了让千叶花的价格上涨，这样就可以大捞一笔了。” 抢了一批千叶花，然后等到千叶花价格上涨的离谱的时候再出手，这可不仅仅是大赚一笔，是赚的金山银山啊。 不过赚这样的银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想着，卫嵘的面色更加阴冷，会不会折寿他不知道，但是一定会折在他手里的！ “我想还有一个目的，还可以在皇上的面前邀一个功。”宝芸的语气中有嘲讽。 大坪县的大雪有下大的趋势，宝芸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大坪县也是处在河流的下游，可是瘟疫爆的情况却严重都算不上。 她看着外面的飘飘扬扬的雪花，哎呀一声，懊恼道“我现我之前想错了。” 她这一惊一乍的，将卫嵘也吓得够呛，疑惑道“你想错什么了？ “之前我在想，合阳县的瘟疫严重是因为在秀山县的下游，但是你看这大坪县却是不严重的，这是为什么呢？” 经宝芸这么一说，卫嵘也疑惑起来，是啊，都是在下游，为什么大坪县就会没有这么严重吗呢？ 他思索了一下，才试探的问道“是不是这瘟疫通过水源是不会传染的，合阳县像是秀山县一样严重，是别有原因的？” 宝芸摇摇头，道“我相信是别有原因，但是从古至今，史书上记载的，我还没有看到过水源不会传染的瘟疫。” 第四百五十七章 是天灾还是**宋青松 卫嵘并不了解瘟疫的这些事情，实在是不明白宝芸的意思是什么，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 看卫嵘这样，宝芸倒是有了心理安慰，看来傻的不仅仅是她。 她走到了窗前，指着外面的大雪道“你看看这样的天气，河流早就结冰了啊。” 卫嵘僵硬的看向了外面，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们竟然都忽略了，那合阳县既然不是被秀山县传染的，这瘟疫又是哪里来的？合阳县可不像秀山县那样，一开始动物和人的尸体合阳县都是处理的很好的。 宝芸走到了卫嵘的身边，无奈的叹了一口起气，道“其实也不怪你们都没有现，你们是太相信我了，我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 也是因为之前她给众人树立了一个太有威严的形象，导致了现在在众人眼中，就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现在看来，这样子也不太好。她要是像现在这样犯错了，连个提醒他的人都没有。 卫嵘拉着他坐了下来，安慰道“无事，现在现还来得及。那你说合阳县若不是被秀山县传染的，那这瘟疫是怎么爆的这么严重的。” 通过大坪县，他们知道了这瘟疫并非是不可以控制的，只要在爆之前做好各种隔离的工作，至少也不会造成秀山县和合阳县这么严重的伤亡。 但是秀山县和合阳县的县令也并非是昏庸之人，一直都在做这些，可是最后他们也看到了，收效甚微。 尽人事，听天命，然而在尽了同样的人事之后，得到的结果却尽不相同，这就惹人怀疑了。 宝芸的目光缓缓的看向了卫嵘，道“如果不是天灾的话，会不会是？” 这次卫嵘是明白了宝芸的意思了，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瘟疫并非是雪灾之后因为尸体没有处理好而爆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宝芸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之前白泽说过，庄子上的人自雪灾之后就很少去外面 走动，然后又说了尸体处理的很好，我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庄子上的没有生瘟疫是处理好了尸体，但我想应该是没有外出走动。” “那合阳县也爆了这么严重的瘟疫，是因为和秀山县隔得近，人员走动频繁吗？” 宝芸摇头，神色严肃“我想不是，这么大的雪灾，这段时间人再走动，又能走动的有多频繁？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宝芸陷入了沉思，总感觉脑海中有些线索，但是怎么都抓不到。到底有哪里不对劲呢？ 卫嵘也在一遍遍的回想合阳县和秀山县的瘟疫哪里是又共同点的，既然是人为，那一定会有共同点的。 两人都各自想着，房间中顿时安静下来。香炉中的青烟袅袅，缓缓飘向了窗外，有轻风吹来，一下子消失的的无影无踪。 宝芸透过青烟看外面的景色，景色朦胧，似是梦境一般。 “我想到了，合阳县和秀山县都有一个村的人几乎死绝了。”卫嵘忽然道。 宝芸脑袋中那根像是青烟一般飘渺的线索一下子就被抓住了，她激动的一拍桌站了起来，道“是啊，那两个庄子的人几乎都死绝了，这瘟疫现到爆几乎都没有一个过渡。” 可是之后只要是隔离开了，明明就是可以控制住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两个村庄的人是同时得的瘟疫，除了治疗，那根本就不存在控制的必要了。 能整个村子的人一起得了瘟疫，这根本不可能。要是人为，那倒是很简单的。只要将感染了瘟疫的人用过的东西同时混到没有得瘟疫的人身边，那要感染并不难。 卫嵘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那既然是人为，又是什么人做的呢？ 这一次似乎不是盛琅月做的，当时晏辰也在秀山县，盛琅月这么做岂不是让晏辰也受到了牵连。 但若不是盛琅月，又会是谁？而且做这件事对这个人又有什么好处？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看到能受益的人。 宝芸和卫嵘想的基本上一样，但她还是怀疑盛琅月，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人就是盛琅月了。 这场瘟疫南越曾经爆过，只要是南越的事情，她觉得除了盛家再不会有人和南越有勾结了。 她看着卫嵘，道“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是盛琅月做的。” 卫嵘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她皱眉道“我觉得这场瘟疫和许多年前在南越的案场一模一样，只要涉及南越，你觉得还有什么人有这个本事？” “那盛琅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那时候晏辰也在秀山县。”卫嵘还是不认为这件事是盛家做的。 也许有人就是要用这一点，扰乱他们的视线，躲在盛家的背后兴风作浪。 “但是盛琅月的手中有解药不是吗？” “那在晏辰的眼皮子底下生这样的事情，晏辰能撇开吗？” “灾难之后原本就有生瘟疫的可能，况且南越曾经生过这样的情况，晏辰这里也不是头一遭。” 听宝芸说到这里，卫嵘也觉得越想越有道理，沉吟片刻，说道“你说的也是，要是晏辰能够力挽狂澜，那就算是有过，也是功大于过。” 宝芸点点头，线索越想越清晰，道“还有为什么要选择秀山县，因为秀山县本身就盛产千叶花，届时其他的地方要治疗瘟疫，千叶花主要还是要从秀山县购买，那晏辰还可以趁机大赚一笔。” 话说到这里，卫嵘和宝芸都一致认为，盛琅月是有动机这样做的。而只是一个秀山县能激起的水花可能还不够大，所以就近拉进了一个合阳县。 “如此草间人命，她真是死一万次也难赎其罪！”卫嵘就是看惯了生死，但是见到秀山县和合阳县的惨状，心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他们要是再晚来几天，说这里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纵是这样，晏辰却还是无动于衷，还想着办什么接风宴，心里根本没有百姓，真是禽兽不如！ 第四百五十八章 用你来换 “还有千叶花被劫的事情，你觉得……”卫嵘深吸了一口气，将升起来的怒气强压下去，问宝芸道。 宝芸斟酌了一下，道“我怀疑是晏辰做的，但也不是十分确定，先试探一下再做决定吧。” “那你打算怎么试探？” “要真是晏辰做的，那他也不仅仅是想向你我出一口起，你想想这个消息现在还没有传遍整个仙宁郡，秀山县的药铺中有千叶花的就已经拒不出售，就等着涨价了。这个消息要是传遍了整个仙宁郡，那这些药铺就会顺理成章的涨价，涨的还不会是一点。那若是有人趁涨价之前，到了其他还没有得到千叶花被劫的地方收购了大量的千叶花，那是不是也能趁机捞一笔钱？” 卫嵘并没有宝芸想的这么多，他只是想着这件事要真的是晏辰做的，那晏辰会将抢到的千叶花趁着涨价的时候卖出去，都没有想到晏辰还会去其他地方购买。 “那现在我们手中还有多少千叶花？”卫嵘皱眉问道。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要是这个时候千叶花的价格上涨，那朝廷的就要出更多的银子。 这时候并不能强制那些商户药铺按照以前的价格出售，这样人容易引起商人不满，继而让仙宁郡的情况更加的乱，仙宁郡的百姓已经经不起这些事情了。 不想宝芸邪魅一笑，道“我要多少有多少。” 这个答案出乎卫嵘的意料，被惊得愣了愣，问道“你去哪里来这么多的千叶花。” 宝芸笑意更加深沉，道“难道就只许那背后之人去收购千叶花，我就不可以吗？” 卫嵘以为自己明白宝芸的意思了，其实他还是没有猜透，直到最后他才不得不佩服宝芸的智慧，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想明白了秀山县和合阳县的瘟疫并不简单，那要查清楚，还是要回到这两个县城的好，卫嵘问道“那我们要回到秀山县和合阳县吗？” 宝芸摇摇头，道“迟早要回去的 ，但不是现在。现在回去只会打草惊蛇，等千叶花的事情过去了，我们再回去。” 卫嵘点点头，忽而往后一靠，舒舒服服的靠在了软垫上，愉悦的笑着，道“有一个能干的夫人就是好，原本我是想着来帮你的，没有想到变成来享福的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宝芸也不禁笑了起来，嗔了他一眼，道“这可不一定，我要是想与人打架了，就让你自己去，我在一旁看着。” “我还求之不得呢，闲了这几天，手还真是痒。”卫嵘吊儿郎当的，若是不知道的，只怕会以为他是个纨绔子弟，什么都不会。 他如此样子，收获的又是宝芸的一记白眼。 接下来的几天，宝芸和卫嵘就停留在了大坪县，宝芸给晏辰递去了消息，问晏辰可不可以去找千叶花。 晏辰没有马上就回答她，许是为了让她也尝一尝被人忽视的滋味，在第三天的时候，晏辰才来到了大坪县，但是并没有带着千叶花。 见此，宝芸似笑非笑的看着晏辰，道“臣女给殿下传信，拜托殿下去寻些千叶花来，看殿下这样子，莫非是没有寻到？” 晏辰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宝芸的身上打转，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才说道“寻倒是寻到了，可是……这千叶花总不能白白给郡主吧。” 卫嵘在一旁嗤笑一声，没好气道“殿下还是先弄清楚这千叶花是给郡主的还是给谁的吧。” 听到卫嵘这挑衅的话晏辰也不生气，还微笑道“本殿下自是知道这千叶花是用来救仙宁郡的百姓的，但是这好名声毕竟是郡主来担的，我总不能最后什么都没有落得吧？” 宝芸的神色十分淡定，问道“那殿下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郡主难道会不知道吗？”晏辰挑眉道，看着宝芸的眼神中是志在必得。以他对宝芸的了解，宝芸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这里的百姓一个个死去的。 可惜他还是料错了，宝芸的嘴角浮 起一抹冷笑，道“那殿下意思就是要我用自己来换那些千叶花了？” 晏辰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喝茶，那样子无异于是默认了的。 “那殿下还是回吧，我还没有那么高尚。”宝芸起身，看起来是一副不想再和他说话的样子。 他心中一惊，急声道“郡主就不再想想，那可是几万人的性命啊。” 宝芸耸耸肩，不在意道“我想什么，那些人就算是死了也是因为殿下，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不给他们千叶花。” 晏辰万万没有料到宝芸会这么说，一时着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站起身来看着宝芸，嘴唇蠕动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宝芸也不是做做样子，站起身之后直接就走出了客厅，留晏辰和卫嵘两人在里面。 卫嵘看着晏辰，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道“看来六殿下这是要白跑一趟了。” 晏辰冷冷看了卫嵘一眼，嘲讽道“卫将军可真是有脸说，你看看你的样子，还像个男人吗？” “关于这点，我可不敢和六殿下比，用百姓的命来要挟一个姑娘，六殿下可真是个男人。”卫嵘这几天只闲着，现在逮到了给宝芸分担的机会，自然是不会对晏辰手下留情的。 晏辰语塞，想到仙宁郡的情况，想到这几天千叶花的价格，就不相信宝芸真的忍心看着这么多的人去死。 到时候宝芸也一样是他的囊中之物。 如此想着，他阴沉沉的看了卫嵘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去，临出去的时候，才在门口对卫嵘道“你等着，有你求我的时候！” 说完像是怕卫嵘再说出什么气人的话，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卫嵘十分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等到看不到晏辰的身影了，才停了笑容，也起身往外走去，去找宝芸了。 现在外面的千叶花价格已经涨了差不多四倍的价格，要是再不行动的话，只怕这局面要乱起来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想发国难财 第四百五十九章想国难财 宝芸出去之后并没有走远，就在外面的亭子里等着，她知道卫嵘会出来的。 果真，她才刚刚坐下，卫嵘就迎着风雪走了过来。 “怎么不找个屋子，这么大的风雪，也不怕冻着。”卫嵘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宝芸披上。 宝芸也没有拒绝，只笑着道“这雪还下着，但感觉没有前两天那般冷了。” 卫嵘抬头看了看天，道“许是要放晴了吧，要是接着这样下下去，这仙宁郡的百姓可真是没有活路了。” 宝芸深吸一口气，也随着卫嵘抬头望着天空，神情似是笼上了一层烟雾，让人看不真切。 两人静静站了一会儿，卫嵘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要是再有两天怕是要出乱子了。” 闻言宝芸将目光从天空上落到了卫嵘的脸上，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倒是真想等出了乱子再来收拾这个残局，这样百姓对晏辰的埋怨也会更深。但是只要想到这要有许多人担心受怕，要有许多人受苦，我便下不去这个手。” 卫嵘却笑了起来，双手落在她的肩上，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两人面对面道“既然下不去这个手，那也不必勉强。反正我们多得是机会。” 听到他这么说，宝芸也笑了起来，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反正我们多的是机会。” 宝芸的话音刚落，和颜走到了亭子外，抱拳道“郡主，将军，白庄主来了。” 两人分开了，宝芸边走到和颜面前边道“快请进客厅来。” 白泽走到客厅的时候，已经备上了热茶，宝芸和卫嵘已经等在里面。他快走两步走到了客厅中央，躬身道“小的见过郡主。” 宝芸伸手虚浮一下，笑着道“白公子不必多礼，请坐先用杯热茶再说。” 白泽谢过之后坐到了凳子上，拿起茶盏轻轻吹了吹，喝了 口茶之后，便抬头道“郡主的托小的办的事情，小的已经办妥当了。” 这个回答在宝芸的意料之内，她轻嗯了一声，问道“现在市面上的千叶花卖到多少钱一钱了？” “千叶花原不是什么名贵药材，正常的价格不会过十文钱一钱，但是现在有的地方已经涨到了十两银子一钱了，还不是干的，是新鲜的。”白泽道。 宝芸冷冷一笑，十文钱一钱的千叶花，现在涨到了十两银子。要治好瘟疫，要连吃三副药，而每副药中要有三钱干千叶花，要是新鲜的，那至少要一两，也就是说，一副药中只千叶花就要花一百两了。 普通百姓一年能挣个二十两都不是易事，现在一副药就要一百两银子，那真的是将人往死路上逼了。 “和颜，这段时间晏辰购入了多少千叶花，以什么价格？”宝芸难掩怒气，沉声问道。 和颜不敢怠慢，接着回道“据属下所查，晏辰派人四处大量收购，加上被劫的，他手上至少有一千斤千叶花，其中五百斤是打劫的，另外那五百斤是收购的，最低价格是三钱银子一钱，最高价格的是昨天收购的，五两银子一钱，一共收购了两百斤。” “那他只是买便花了十六万两银子，这些银子他都想在仙宁郡赚回来，这些灾民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和颜的话音刚落，宝芸就拍桌而起，怒声道。 她这么一怒，倒是将毫无防备的白泽吓了一大跳。 卫嵘一边给了白泽一个安抚眼神，一边走到宝芸身边拍拍她的肩，让她重新坐了下来。 “晏辰这不是要赚仙宁郡百姓的钱，现在这种情况，仙宁郡的百姓将银子凑在一起都凑不足这十六万两，他这是想赚你的钱，想赚朝廷的钱。”卫嵘将宝芸和白泽都安抚了之后，才说道。 不管是为了赚谁的钱，但是这国难财的方式，宝芸还是气得抖。她咬牙切齿道“那我就让他那十六万两打水漂！” 说完，她看向了白泽，问道“我让你尽量多的准备千叶花，现在有多少了？” “这点郡主不用担心，要多少有多少。”白泽淡淡道，这话和之前宝芸与卫嵘说的那样。 听到这话宝芸的神色才稍有霁色，道“那便好，我就当他中这十六万两银子是善款了。” 在宝芸说过这话之后的第二天，由几家药铺带头，千叶花的价格一夜之间就从昨天的十两银子一钱变成了十文钱一钱，大坪县也不除外，药铺中，官府中都不像是缺少千叶花的样子。 宝芸远远的看着药铺面前排起的长队，看着百姓们愁苦的脸上有了那么一点感激和喜悦，不由叹了一口气。 卫嵘不想看到宝芸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愁绪，想了想，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白泽能筹到那么多的千叶花？” 想到这件事，宝芸脸上的愁绪暂时散了，回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白泽在仙宁郡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朋友，他在仙宁郡的人际关系哪里是晏辰能比得上的。” 原来宝芸是早有打算，卫嵘揽住了她，道“这整个齐盛，能办到这件事的就只有你了。” 宝芸抬头莞尔一笑，对这话她倒是不否认的。 一家欢喜一家愁，晏辰在知道千叶花变成了原价之后，在屋子里暴跳如雷，指着盛朗明的鼻子骂道“你不是说将仙宁郡的千叶花全都收购来了就好了吗？你不说收购的差不多了吗？那些药铺里的千叶花又是哪里来的？” 盛朗明的神色也不大好看，他哪里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那么多的千叶花，他们去收购的时候，那些药铺明明说没有了的。 “你知道为了收购这些千叶花我们花了多少银子吗？十七万两，足足十七万两啊！”晏辰像是一头怒的野兽一般嚎叫着。 要是按照昨天价格，十两银子一钱，他那一千斤的千叶花可以卖至少一百六十万两，可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第四百六十章 会不会在水里 晏辰的眼神阴森森看着盛朗明，这一切都是怪盛朗明，要不是盛朗明出了这个主意，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你有什么办法补救？那可是十七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晏辰沉声道。 盛朗明阴沉的眸子中多了些对晏辰的莫名其妙，想到晏辰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冷笑着道“殿下，这十七万两银子中有十万两是盛家的，难道该补救的是微臣吗？” 晏辰的神色一瞬间难看起来，满是怒意的看着盛朗明，反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这责任是应该我来负是吗？ 盛朗明脸上的神情并没有比晏辰的好看到哪里，晏辰的语气冷，盛朗明的语气更冷，“微臣并非是要殿下来负，可是要微臣自己来负的话，殿下就有些无理取闹了吧。” “我无理取闹？盛朗明你什么意思！”晏辰听到盛朗明这么说，直接拍桌而起，顺手再拿了一个杯子，怒声道“你可别忘了，这个主意是你出的！” 盛朗明并不否认，“是，主意是我出的。但是殿下也别忘了，这个主意是你也同意的。” 晏辰要说的话到了嗓子眼儿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嘴唇抿紧了，顿了顿才说出一句没有什么威慑力的话“如果是你出这样的主意，我又怎么会同意？我真的相信你，这个时候你却这么说，你像话吗！” 盛朗明并没有将晏辰放在眼中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才淡淡道“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卫嵘和俞宝芸除掉，否则的话你和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一听到要除掉宝芸，晏辰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摇头道“这件事和俞宝芸有什么关系？这都是卫嵘的诡计，将卫嵘除掉就是了。” 盛朗明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没有再露出这样的情绪，只顺着晏辰的意思点头道“殿下的话也有道理，那就先除掉卫嵘，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他说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十分清楚，能造成目前这种局面的 ，只会是俞宝芸。 要说卫嵘狡猾，那是在朝廷上，再战场上。这种阴毒的手段，一看就是俞宝芸的手笔。 再说他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除掉俞宝芸，要不是生现在的事情，他也不会冒险捎上卫嵘的。 他不像晏辰这般好骗，俞宝芸手上明明有那么多的千叶花，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才放出来控制价格，很明显就是怀疑这件事的背后是有推手的，否则的话可以价格稍微上涨的时候就将手上的千叶花放出来的。 他们了解俞宝芸，同样的俞宝芸也是了解他们的，生千叶花被劫的事情，俞宝芸和卫嵘肯定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们。 所以为了他们的安全，俞宝芸和卫嵘是必须死的。 “说的倒容易，你有什么计划吗？”晏辰问道。 “这微臣自有主意，到时候殿下就知道了。”盛朗明并没有要告诉晏辰的打算。 看盛朗明这样子，晏辰也懒得再问，只道“只要一行动，务必要成功。否则被卫嵘察觉了，我们更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盛朗明神色肃穆的点了点头，他自是知道这一点的。 整个仙宁郡的情况都在好转，整个仙宁郡的人都在感谢宝芸。相比上一次在宜城，宝芸在百姓心中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千叶花的事情已经解决，接下来就是瘟疫起源的问题。宝芸和卫嵘不再在大坪县耽搁，马上回到了秀山县，着手调查瘟疫的问题。 秀山县的县令看到宝芸和卫嵘回来，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听到卫嵘和宝芸进了城，马上就出来迎接了。将宝芸和卫嵘安置好了，这才继续去忙县城的事情了。 宝芸和卫嵘也没有闲着，稍微休息休息，就往几乎死绝的那个村庄去了。 大雪将景色都变成白茫茫的，村庄也被埋没在大雪之下，十分的静谧，什么声音都没有，像是一个死地一样。 “这里以前人应该是有许多的，但是你看看现在。”宝云看着面前毫无 人烟的样子，不禁感叹道。 这个村庄也不小，看样子应该有五六十户人，但是如今只见东倒西歪埋没在雪中的房屋，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卫嵘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只有查出真相，才能让死者安息，让生者有所安慰。” 宝芸的目光中现出坚决，她是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的。若是天灾，那谁都是无可奈何。 可若是，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的！ 两人在雪地中艰难的往前走着，这里没有人打理，路上的大雪自然也是没有人清扫的。这里其实也看不出来哪里是路了，两人只是凭着感觉往前走。 大雪没膝，卫嵘原是想要背着宝芸走的，可是宝芸说什么都不愿意。 两人就这样搀扶着往前走去，一个多时辰时间，两人在村庄里趟了一圈，可是一切都埋在大雪之下，他们什么都没有现。 大冷天的，宝芸累的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可还是不放弃，站在稍高的地方将这个村庄看了一遍，似是自言自语道“若是整个村子的人一起感染上的，那一定有哪里是村子里的人都会接触到的。” 要一家一家的放感染源，这样做太过繁琐，而且被人现的风险太大。 那哪里才会是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接触到的呢？ 宝芸看着村子，绞尽脑汁的想着。 卫嵘也听到了她说的话，随宝芸一起思考了起来，他的目光看到了被冻结的河流，忽然就有了思绪，道“会不会是在水里？” “水里？”宝芸重复着他的话，眼神也亮了起来，是啊，水里，河流会被冻结起来，井水可不会。 “郭将军，你回去找一个这个村庄的人，问他村子里的有几口井，分别在哪里。若是找不到这个村庄的人，找旁边村庄的问一问。”宝芸对郭霁道。 郭霁领命退下，宝芸他们也没有闲着，在郭霁回来之前，带着人在村子里找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不是天灾 宝芸带着人在村庄里找起了井，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一口井，里面的井水果真是没有结冰的。 正好这时候郭霁也打听到消息回来了，这个村庄中一共有两口井，村东头一口，西边还有一口。 宝芸他们找到的这口在东边，那就是说东边还有一口。 宝芸和卫嵘让易天海在这里查看这一口，看看井中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他们则去了西边，去看那一口。 平时只要走半盏茶功夫的路程，宝芸他们足足走了两刻钟。用了不一会儿的时间，也找到了那口井。 时间已经不早，他们争分夺秒的在井中打捞起来。 因着担心这井中会有传染瘟疫的东西，宝芸并没有让人下井去打捞，而是指用工具往外捞着。 捞了一会儿，还真的让他们捞到了东西，从水里提起来的钩子上挂着一块破布，也不是一块破布，轮廓看起来是一件衣服上的钩破的， 宝芸看着雪地上的破布，宝芸紧紧皱着眉头，心中却没有主意，看向了卫嵘。 卫嵘看向了那口井，嘴唇抿得像是一条线，过了一会儿，道“林跃，孟阔，和颜，你们跟我一起来，按照我说的做。” 听到他的命令，三人拿起来打捞的竿子，一起站到了井边。 卫嵘自己也拿起了竿子，伸进了水井里，一边指挥着他们三人要怎么动，一边自己的手上也没有停下，最后一声令下，四人一起动手往外小心翼翼的将竿子慢慢的从井中抽了出来。 众人的呼吸都似乎停了，眼神都齐齐的看着竿子一点一点的往外抽出来，看他们手上用力的样子，竿子那头勾到的似乎不是什么轻的东西。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若是没有飘落下来的雪花，这里的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井中的东西终于被勾了出来。 原来是一具尸体！ 宝芸看到的时 候被下了一大跳，这尸体看起来是被扔入井中好久了，都被泡烂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尸体被一根大铁链牢牢的锁在了石头上，看起来像是防止尸体从水中飘上来。 事实这么明显，这就是有人故意而为。故意将尸体拴在了石头上，然后扔进了井中。 卫嵘见到这一幕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不是害怕着尸体，而是害怕宝芸看到这尸体。若不是他的手上裹着一层布，为了防止直接接触到井水，那他早就冲上去蒙住了宝芸的眼睛。 采云呆了一会儿之后也的确是这么做了，但是被宝芸拉开了。宝芸并非是不怕，但是让她必须看，若是不看，她又要怎么找出线索。 卫嵘将手上的布解开，蹲在了尸体的面前，仔细看着。 宝芸见此原是想提醒卫嵘小心，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卫嵘道“这人不是齐盛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林跃也仔细看了看，记着卫嵘的话道“此人穿的是南越的服饰，虽是男子，左边耳朵上还有耳洞，我们齐盛的男子一般是不会有耳洞的。只有南越人才会在左耳上打耳洞。” 闻言宝芸的心反而静了下来，这明显就是盛家做的了，除了盛家，这齐盛再没有人能和南越有这么紧密的勾结了。 “幸好现在是冬天，这尸体还好保存。”宝芸冷笑道。 卫嵘知道她要做什么，虽说带一具得了带有瘟疫的尸体回去是十分的危险的事情，但是越危险，人们越害怕，才会越痛恨做这件事的人。 他给了林跃一个眼神，林跃会意，低头颔。 “我们去看看易将军他们那边吧。”卫嵘说到。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看到东边来了一个人，走近了一些，他们看清了这是郭霁。 郭霁走到了他们面前，看到地上的尸体，愣了愣之后抱拳道“郡主，将军，那边也打捞出一具尸体，和这具一样，都是被铁链绑在了一个大石头上。” 卫嵘和宝芸 对视了一眼，看来背后的人是双管齐下，怕一口井里不够，在两口井中都放了尸体。 怪不得，怪不得会感染这么快。 宝芸死死地咬着牙齿，一字一字道“去合阳县那个几乎死绝的村子也看一看！” 其实不用看她也能猜到，那个村子里得井里一定是有尸体的，但是她需要证据。 快到傍晚的时候宝芸和卫嵘才回到了驿馆，在井中现尸体的事情他们吩咐了当时在场的人，不准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一个字，因而秀山县的人还不知道。 若是秀山县的人知道了，又是要出乱子了。死了这么多的人，若是这始作俑者没有找到的话，这些活着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若是知道了这是盛琅月做的，那这乱子更加大了。盛琅月毕竟还是皇后，晏烈难免也要受牵连。 除非证明了晏烈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现在他们只能隐瞒。 宝芸坐在了椅子上，像是被掏空了全部的力气，眼神空洞洞的看着外面，道“那么多的人命啊，他们也真是下得去手。” 卫嵘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边，蹲在了她的面前，眼神温柔的看着她，微笑道“事情已经生了，你再伤心都无济于事。这里活着的人都是你救的，而死去的人，还等着你给他们伸冤，所以你可不能这样，你得打起精神，还这些人一个公道。” 这番话还是稍稍起了一点作用，宝芸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我知道。” 她知道，但是她心里还是难过，之前她还觉得盛家心狠手辣，她苏家的这么多人都死在了盛家人的算计中。 现在她才知道，这么多人盛家都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她苏家的那两三百口人呢？ 这盛家的人，为了权势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出来，便是不为了她苏家，为了这些百姓，她都要将盛家自食恶果，让盛家的人下地狱！ 第四百六十二章 收到密函 经过一天晚上的沉淀，宝芸基本上将前一天消极的情绪消化了不少，这仙宁郡的赈灾的事情也越来越好，宝芸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费心，在这里等着各地的回报就是。 小小的秀山县在这个灾年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宁水城都远远不如这里。 令人意外的是，在损失了这么多银钱之后，卫嵘反倒是没有什么动作。若不是他们手上有确实的证据，她都要怀疑劫了千叶花的人是不是真的不是晏辰。 那可是至少十六万两银子，她就不相信晏辰能坐得住。 可是目前风平浪静，按照之前她经历过的种种事情，这只怕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但一天下来，还是什么都没有生。晚上，忙完了今天的事情，宝芸和卫嵘难得能休息下来。 宝芸不顾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但还是不忘晏辰的事情，问卫嵘道“你觉得晏辰是怎么想的，那可是至少十六万两银子，他就这么算了？” 卫嵘笑了笑，将红豆汤给宝芸端了过来，道“怎么可能呢？十六万两，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他现在不行动，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行动，他的那个脑子又不像你的转的那么快。” 这话是既将宝芸的哄高兴了，又解决了宝芸的疑问。 宝芸不由笑了起来，原本贫乏的胃口也被卫嵘这话勾起来不少，端起了卫嵘递过来的红豆汤舀了两勺喝下，暖暖的红豆汤不仅仅暖了她的胃，还暖了她的心。 她吐出了一口浊气，笑出了声，看着卫嵘道“你说的也是，等在这里让别人来害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些什么。” 卫嵘伸手揉了揉宝芸的头，道“所以啊，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些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宝芸的心中有漾起了温暖，这种温暖和红豆汤带给她的温暖不一样，这种温暖，她以后就算是想起来，也不会有丝毫的褪色。 她望着卫嵘，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温柔，最 后缓缓道“在你身边，我的确很放心。但是我也想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也能放心。” 卫嵘愣了愣，一向冷峻的眼眸中竟然泛上了感动，随后呵呵笑了起来，拉起了宝芸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道“我在你身边已经很放心了，若是再放心一点，别人就要说我是小白脸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原本十分旖旎，可卫嵘这么一说，那旖旎瞬间就被打破了。 宝芸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嗔道“你就总是这样，没个正经。” 卫嵘的眼角眉梢处都洋溢着笑意，其实他知道宝芸为什么要说在宝芸的身边希望他能是放心，无非就是想象他在南境的时候也是不省心的，而且来到这里也是陪着宝芸奔波，所以才说希望他在她身边的时候，他能放心。 他为宝芸现在的独立和聪慧感到骄傲和放心，但是他也希望自己在的时候，宝芸能无忧无虑的在他的羽翼之下。 其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护着宝芸多久，所以只要他在，就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宝芸过的安心。其二，若是事事都要宝芸冲在前面，那还要他这个男人做什么？ 宝芸并不知道卫嵘是这样想的，只想着卫嵘是不想她太费心，但是她也和卫嵘有一样的心，不希望卫嵘太费心。 “回到京城之后，我便去请旨，让我们尽快完婚，不让你继续在俞府受苦了。”卫嵘忽然认真道。 宝芸不妨卫嵘会说起这件事，脸颊一红，将头撇到了一边，羞得不敢面对卫嵘的目光，小声道“谁同意回去之后就嫁给你了。再说我在俞府受苦的也不是我。” 卫嵘看着宝芸的眼神十分宠溺，道“回去之后你就会同意的。” 两人在客厅中说了好一会儿话，眼看着时间不早，卫嵘刚要回去休息的时候，林跃敲响了门，看到林跃，卫嵘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没有什么大事，林跃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 他点点头，示意林跃进来。 林跃一脸肃穆的走了进来，走到了卫嵘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道“将军，郡主，这是王大人的密函。” 林跃口中的王大人，指的是来到仙宁郡做钦差的王牧之。 闻言卫嵘和宝芸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严肃。这个时候王牧之来密函，一定是生了不小的事情。 至于生了什么事，看一看就知道了。 卫嵘接过了密函，拆开看了起来。只见密函上写着宁水城中出现南越人尸体，瘟疫之事别有隐情，请郡主回。 看完卫嵘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宝芸看了之后也是满脸震惊，宁水城中也出现了感染了瘟疫的南越人尸体，宁水城是郡守所在之地，是仙宁郡的中心，要是那里也像秀山县一样，那死的人就更多了。 “看来这些人是越来越大胆了，这是恼羞成怒还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宝芸将密函重重的拍到了桌上，怒声道。 卫嵘却感到有些奇怪，道“可是这瘟疫是可以治愈的，就算是现在感染了，我们已经有解药，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 “但是能造成百姓的恐慌，要是百姓知道了瘟疫是这样来的，那整个仙宁郡都要乱了。”宝芸道。 卫嵘想想宝芸这话也是有道理的。这件事和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百姓若是知道了，一来会时时担心什么时候又有人在井中扔进了尸体，二来这是南越人的尸体，齐盛和南越的关系会更加恶化。 现在南越已经有了要将和的意向，可要是这个时候百姓知道了这场瘟疫多半是和南越有关系的，那齐盛再和南越议和百姓是不会答应的。 可是现在朝廷的银子原本就不宽裕，这次的雪灾，物资都是从临近的两个郡调过来的，那就预示着后一两年，北境的税收是要大大减少的。 想着这些，卫嵘也有了压力，看向了宝芸，道“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宁水城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要去一起去 宝芸也以为是这样的，秀山县现了南越人的尸体他们能瞒下来，主要是他们一开始就有所准备，秀山县的人员也不像宁水城那么多。 宁水城情势比秀山县要复杂许多，现南越人的尸体是瞒不住的。而这件事要是稍微处置不当，南越要是这个时候来求和，只怕会坏事。 因而宝芸也严肃的点点头，这趟宁水城，是必须去的，而且宜早不宜迟。 “准备准备，我们现在就出吧。”宝芸道。 卫嵘却有些迟疑，看着宝芸道“今天太晚了，而且宁水城的情况我们除了这张密函，其他的情况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了解了详细情况之后再去。至少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吧。” 宝芸摇摇头，她有自己的思量，“我们现在去，还可以将在暗处的人打的措手不及，他们一定也能想到生这样的事情，王牧之要是自己处理不了的话，这事情还是要告知你我的，所以这宁水城我们必须要尽早去，若是去迟了，只怕情势会更加的不可控。” 宝芸这话也是有道理，卫嵘左右衡量，现在他们就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若是要知道宁水城的情况，那他们就得晚去宁水城，若是晚去了宁水城，那情况可能会越来越坏。 但是……就算是情况再危急，就算是整个齐盛都危急了，他也不可能让宝芸去冒这个险。 想着，他目色坚定如铁，道“那我带着人去宁水城，你留在这里等我消息。” “不行。”宝芸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去？” “哪里情况不明，我不可能让你去的。” “既然是情况不明，我也不可能让你独自去。” 两人谁也不让谁，短短几句话，两人就争得面红耳赤。宝芸气鼓鼓的看着卫嵘，见卫嵘也不像是要让步的样子，就干脆耍赖道“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你去，我就在你离开之后自己再去。” 卫嵘 哭笑不得的看着宝芸，他当真是没有想到宝芸会和他来这一套，宝芸从来都没有这么不讲理过。 要是平时，他希望宝芸多些这样的小性子，但是现在，他可不想这样。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耐心的和宝芸分析道“我去宁水城，你暂时留在秀山县，秀山县的事情也还没有了结，我们要是都匆匆离开，那这里要是再生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对这点宝芸自有安排“这里有白泽和县令在，出不了什么事情。” 卫嵘头一次为宝芸的聪慧感到头疼，他知道宝芸有这个本事，他前脚走，宝芸后脚就能追着她来。 可是想到对宁水城的情况他们还是一无所知，他就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带宝芸去。他自己可以面对任何未知的情况，但是带上宝芸，那就不行。 他知道和宝芸来硬的不行，便软了态度，道“你不去不行吗？我去不也一样吗？” 宝芸摇摇头，那自然是不一样的，“你要是留我在这里，我又要过担心受怕的日子，相比起那种日子，我更想和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卫嵘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换作平时，宝芸如此表白他一定是欣喜若狂，可是现在……现在他是又高兴又愁。 这可以说是捏住了他的七寸。 毫无疑问的，宝芸获得了胜利，卫嵘无奈的摇摇头，也罢，让宝芸去就让宝芸去吧，宝芸说的也有道理，之前那种牵肠挂肚还不知道宝芸情况如何的那种日子，他也不想再过了。 一咬牙，一狠心，点头道“那就一起去吧，只要我们在一起，万事都不会糟到哪里。” 闻言宝芸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卫嵘会答应。 两人的神情中都有一种坚毅，坚毅的背后，又是柔情。 既然决定了要一起去，卫嵘和宝芸就分两头准备起来。卫嵘负责安全，宝芸则带着人打包需要带去的东西。 次算得上是秘密行动，他们也是轻装简行，不该带的东西一样没带。 半个时辰之后，宝芸和卫嵘带着一百来人就出秀山县城了。他们将易天海留在了秀山县，带着郭霁来了。 夜晚风夹着雪，像是刀子一样割在了宝芸的脸上。 为了走的快，宝芸都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上一世她是太尉的女儿，骑马这种小事她自然是会的。 采云不会骑马，宁水城也情况未明，宝芸借此将她留在了秀山县。 不过好在越往宁水城走，这风雪渐渐的也小了。按照这样的度，他们在天亮的之前就能到宁水城了。 卫嵘为宝芸着想，没有尽全力赶路，但是宝芸心急，恨不能马上就到宁水城，催着胯下的马儿尽全力跑着。 见此卫嵘也不敢怠慢，只能赶上宝芸。 天上阴沉沉的，地上静悄悄的，除了马蹄子与路面敲击的生意，什么声音都没有，显得十分诡异。 对卫嵘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对危险的感觉就越灵敏。他忽然勒停了马，见他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紧急勒停了马，目不转睛的看着卫嵘，同时警戒起来。 宝芸知道卫嵘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心也提了起来，不由握紧了拳，静静的看着卫嵘，连生了什么都没有问。 周围更加的寂静，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到，什么光亮也看不到。 正当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卫嵘抬起了手，同时厉声道“后队变前队，全后退。” 闻言众人也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调转码头就往回撤退。 连宝芸也来不及问，手中的马缰绳就被卫嵘从她的手中拿出，见此，她也不敢有所迟疑，用力一夹马肚子，同时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打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尖啸一声，跟着卫嵘的马狂奔起来。 转眼的功夫，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队伍的中间。宝芸都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第四百六十四章 遭到伏击 一行人狂奔了一会儿，卫嵘又喊了停，命令道“停下，下马，拉着马进树林。” 之前经过这里的时候，卫嵘就看到了这片树林，因而刚才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来到这里埋伏。 宝芸的马在林跃的手上，卫嵘一手牵着自己的马，一手牵着宝芸，半盏茶之后，众人就掩藏在了树林中。 歇下来宝芸才有空闲去想，自己要是不跟着卫嵘一起来，也不会拖卫嵘的后腿了。之后要是再生什么，卫嵘一边要应对当前的情况，一边还要照看她。她的心中止不住的升起一股愧疚。 众人在树林中卧倒静静等了一会儿，看着前方的路上什么都没有生，心中还有些疑惑，不知道卫嵘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众人都疑惑的时候，前方路的尽头缓缓出现了一群黑衣人，足足有二十多个。也亏得是他们练武之人视力比一般人要好一些，像是宝芸，就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一样了。 再等了一会儿，只见路的另一个方向也出现了大概三十个黑衣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佩服卫嵘的直觉。 这些人只见到这样的场景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卫嵘却知道，这里埋伏的人不仅仅这一点，还要再等等，再等一等。 他心中有数，想要再等一等，但是林跃却不知道，已经凑到了他的耳边，想问什么。他轻轻摇摇头，示意林跃不要出声，林跃也只能按捺住。 其他的人见了，也只能静静的不动，生怕坏了卫嵘的事情。 那两伙黑衣人碰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一起就往秀山县的方向走去，看来是想着他们还没有来到这里，就往回找去。 方才卫嵘的心紧了一下，生怕他们看到地上的脚印，从而现不对。可是他们从前面追来的人已经将地上的脚印踩乱了，后面来的人也将地上的脚印踩乱了，故而暂时没有现不对劲。 但是想来这也拖不了 多久的，等一会儿这些人就会现不对劲的。所以现在该布置的他们要布置起来。 “和颜，你带着十个侍卫护着宝芸，林跃，你带着五十人去前面一些的高地上埋伏，你们一人带着十支箭，见到那些黑衣人来就动手，箭射完为止。” 林跃带着人快去到了卫嵘指定的位置。 “和悦，孟阔，你们分别带二十个暗卫在林跃的剪射完之后前后包抄，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卫嵘接着道。 这次看起来他们只带着一百人就来了，实则卫捷和司马长空派来的人暗里还在跟着他们。所以这人手调动起来还算是松泛。 做好了布置，卫嵘才看向了宝芸，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道“别怕，一切有我。” 宝芸也回以一笑，道“我知道，我不怕。” 卫嵘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的路。宝芸也不打扰他，安静的在他的旁边。 等了一会儿，果然如卫嵘说的，那行黑衣人又返回来了，而且人更加多。 他们一出现在视野中，林跃那边的箭矢像是雨点一般射了过来，这些箭矢来的十分突然，黑衣人毫无防备，顷刻间就有七八人被射中，躺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另有五六人也受了些伤。 之后黑衣人有了防备，这箭矢便没有了太大的杀伤力，五百支箭射完，再没有射死一个黑衣人。 等到箭矢一停，黑衣人的领一个令下，黑衣人们就往箭矢射来的方向冲去。 他们还没有冲出几步，和悦和孟阔就带着人从前后涌出，将黑衣人尾都堵住了，让他们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卫嵘看着黑衣人的步伐已经乱了，嘴角扬起一个冷笑，乱了好，乱了他们才能事半功倍。 孟阔和和悦带着人又将黑衣人杀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十余个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瞪大了眼睛倒在了雪地中。 但是这些黑衣人的身手也不弱，之后和孟 阔和悦的打斗也不落于下风。 见到这种情况，卫嵘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之前来到秀山县宝芸被刺杀的时候，躲在暗处放暗箭的那个黑衣人。 他抬头看了看这里的地势，看到不远处有一颗参天大树，在周围的树木中独秀一枝，是着周围的最高的地方。 他想要赌一赌。 想着，他将和颜及叫到了身边，在和颜的耳边耳语了两句，和颜还在皱眉的时候，卫嵘就起身往外冲了出去。 宝芸还没有弄懂是怎么回事，只见和颜似是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见到和颜这个样子，她不由连呼吸声都轻了起来。 和颜一张脸上看上去是面无表情，但是细看，可以看到她的额头上慢慢沁出了汗珠。这样天气，这样短的时间，她的额头上竟然滴下了汗珠，可见她有多紧张。 宝芸直觉卫嵘是有了什么危险的决定。 她看向了前面，只见前面的战局有了卫嵘的加入，黑衣人瞬间就落入了下风。她看这样打下去的话，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这些黑衣人的就一个都不会剩了。 可是和颜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她正想着，只见和颜就以迅雷之势冲了出去，她还没有看清楚，就见到和颜站到了卫嵘的身边，并且手中握着一支银色箭头的箭矢，那银色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十分的阴冷，只看着就能感到一阵冷意。 她只看到和颜抓住了一支箭矢，并没有见到在和颜抓到箭矢的时候，卫嵘的手上甩出了三枚暗器。 之后和颜带着人消失在了雪地中，卫嵘则往宝芸这边来了。 宝芸也顾不得其他，站了起来，也迎着卫嵘走了过去。见此，卫嵘脚下的脚步更加快了。 宝芸只顾着朝卫嵘走去，都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眼看着就要到了卫嵘的面前，脚下却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了在了雪地里。 幸而卫嵘动作快，在她要摔倒的时候扶住了她。 第四百六十五章 原来是假的 “方才生了什么？”宝芸顾不得自己，在被卫嵘扶助之后，就连忙问到。 卫嵘的脸上再也没有方才的肃杀之意，眼中也没有了一点担忧。不慌不忙的将宝芸扶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才道“你别急，我们先不说这个，等和颜来了再说。我们现在说另一件事。” 宝芸不解的看着他，这个时候这个都不重要，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 卫嵘握住了她的手，一边帮她暖着手，一边说道“我怀疑，让我们去宁水城，这是个阴谋。” 听到这句话，宝芸的心中用上一些的乱麻一般的线索，这些线索都是有用的，但就是一时之间理不清。 想了想，还是理不出一个头，只能将一开始的疑问问了出来“那按照你的意思，王大人也是晏辰那边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卫嵘道，“而且这要刺杀你的事情，我想晏辰多半是做不出来的，你坑了他十六万两银子，要是他真的恨你，按照他的性子，就算是暂时做不了什么，冲到你面前恐吓威胁你是少不了的。但是他都没有，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你在他的心里，应该是有些分量的。” 听到卫嵘说这话，宝芸忙反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着急“不管他对我如何，我的心里都只有你。” 卫嵘笑笑，温声道“我知道，我说这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除非是你威胁到了晏辰的性命，否则晏辰是不可能杀你的。在这一点上，晏辰和盛琅月的目的是不一样的，这也是他们之间的分歧。” 宝芸想想卫嵘这话也有道理，试探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王大人是皇后那边的人？” 这王牧之可是司马长空和卫捷都认可的人，王宪是什么样的人她上一世也是略有耳闻的，要王牧之投靠了盛琅月，那王宪第一个饶不了他。 卫嵘又摇摇头，笑着道“那倒也不至于，我的意思是兴许是有人假造了王大 人的密函，就是为了引你我去宁水城。” 听到这话，宝芸的心里咯噔一下，想到那封密函上的内容，她掩着嘴道“那看来南越人尸体的事情盛朗明是知道了。” 卫嵘也敛了笑，其实盛朗明会知道尸体的事情，说惊讶是惊讶，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盛朗明也在秀山县，他们带着这么多的人去了那个村庄，盛朗明不知道才是奇怪。 看到卫嵘的深色，宝芸心中一紧，道“他已经知道我们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她的话音刚落，卫嵘就在她的额头点了一下，道“你一向聪慧，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我们又不是始作俑者，要害怕也应该是做这件事的人害怕，你害怕什么？” 宝芸一听也在心里说着自己蠢，之前他们是害怕百姓知道这件事会引起了乱子，但是这件事多半就是盛家人做的，现在盛家人知道了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算是要害怕，也应该是盛家人害怕才是。 她松了一口气，道“的确是我傻了。” 这时候她也明白卫嵘面上这么高兴轻松是为了什么的，既然那封密函是假造的，那宁水城出现尸体的事情也是假的了。 想到这里，她也彻底放下了心，道“这就好，只要宁水城不出大乱子，仙宁郡也可有暂时的安宁。” 卫嵘就知道她在担心这件事的，现在知道了，她也可以少少放心了。 两人说到这里，和颜也回来了，见到和颜带着多少人去就带着多少人回来，卫嵘放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等和颜来到他的面前，还不等和颜说话，就问到“怎么，没有找到人吗？” 和颜抱拳一礼，道“有人，但是属下去的迟了，只看到雪地上有血迹和脚印，将周围找了一圈，但是脚印和血迹消失了，也没有找到人。” 卫嵘虽是不悦，但还是挥挥手让和颜先去到一边了。 一旁的 战局在卫嵘加入之后就一直落入下风，等和颜回来，那些黑衣人已经是死的死，被俘虏的被俘虏，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看卫嵘的样子，宝芸也是担心，问道“你让和颜干嘛去了？” 卫嵘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咽下，继续帮宝芸捂着手，道“你还记得之前你被刺杀的时候在你背后放暗箭的那个人吗？” 宝芸点点头，卫嵘接着道“我看着这些黑衣人的伸手，也不像是能除掉你我的，所以就想到了那天你遇刺时的情形，所以就出去试一试，没有想到，他还真是这样打算的。” 所以，卫嵘这是将自己当成了鱼饵？ 想到这一点，宝芸瞪着卫嵘，道“你不要命了，还是觉得自己的命太硬，敢这样用自己的命去试！” 卫嵘微微一笑，笑的十分灿烂，像是雪地里的小太阳，道“你放心，我自由分寸，再说我这不是没事嘛。就是可惜，可惜没有抓到那个人。” 事情已经生，宝芸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没用了。话说回来，她不也是这种一意孤行的人，卫嵘一开始不让她来，她也是不管怎么都是要来的。 想着这些，宝芸自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见到宝芸叹气，卫嵘以为宝芸是在可惜没有抓到那个人，忙安慰道“没事，我已经伤到了那个人，想来很快就会有线索的。” 宝芸笑了笑，她现在想的也并不是这件事，只是看这里的事情已经完了，问到“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去宁水城还是回秀山县？” “还是去宁水城吧，有人能伪造王大人的密函，说明王大人身边不干净，现在这样的情势，还是将能清理的清理干净，否则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坏事了。”卫嵘沉吟片刻道。 宝芸点点头，现在她什么都不想想，奔波这么大晚上，她平时不运动的缺点就显现出来了现在危险过去，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感到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确定是伪造的 这场在卫嵘的应对下像是一场闹剧，只是可惜，这些杀手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收了人家的钱，帮人家做事。 但是就这些的杀手招供的，能提供这么多银钱，能找到这些杀手的人，并且还能这么恨卫嵘和宝芸的人，除了盛家他们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而在北境盛家人就只有盛朗明，这件事自然是盛朗明去办比较合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找来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盛朗明的本事也是不能小觑。 一行人继续上路，之后再没有遇到什么人拦路，在宁水城的人毫无防备的时候，他们悄悄的进了城。 虽说之前卫嵘是推断密函是有盛朗明伪造的，可是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还是要验证过之后才能知道。 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儿戏。 王牧之事先并不知道宝芸和卫嵘要来宁水城的事情，等到两人到了，王牧之着急忙慌的迎了出来，拱手一礼，急声道“下官不知道卫将军和郡主到来，有失远迎，还请将军和郡主恕罪。” 卫嵘很尽职的充当背景，这次他来仙宁郡，原本就不是为了公干，或者说皇上这是为了让他便于徇私，什么职务都没有给他安排。而他已不是刑部尚书，现在镇南将军也另有他人，知道的人只是出于尊敬叫他一‘卫将军’，而王牧之这种就是不知情的了。 宝芸明白卫嵘的意思，上前虚扶一下，道“王大人言重了，是我来的唐突了。” 这都是些客气话，对王牧之这种聪明人来说，都不用想就知道宝芸和卫嵘无事的话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来到这里的。 想着，他也不在这里多耽搁，再鞠了一躬，道“天冷，郡主和将军还是去府衙说话吧。” 宝芸一颔，默认了。 宁水城中的雪已经停了，道路上的雪也被清理的十分干净，毫不费力就来到了府衙。 奔波了一天，宝芸现在是强打着精神，卫嵘看她 的神色就知道。可是卫嵘也没有劝她，因为劝也是无用的。 他只能跟在宝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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