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唐 - xp1024.com
《夺唐》


引子

2010年八月二号，四十一岁的刘大军离婚了，年幼的儿子刘振扬十岁才三年级毕业，虽说目前社会上离婚率节节攀升，但对于出身于军队的离休老干部来说，刘大军的父亲对儿子的离婚还是难以理解，经常到刘大军家来告诫：要带好儿子，老刘家没有孬种，单亲爸爸带儿子不容易，一定要保持军人的作风，在这个未知的战场上要打好这一仗。。。。。。老父亲说的对，可最主要的还是年幼的儿子思念妈妈，十岁的儿子就承担了大人之间战争的苦果，看着儿子眼睛里那和年纪不相符的淡淡的忧郁，刘大军的心里难受极了。

都怪那场该死的饭局，自幼习武长在军营的刘大军高中毕业后顺汤顺水的考入了本地军校，从军校的侦查专业毕业分到了父亲所在的南京某集团军，从见习排长一直干到侦查连长，那时候干师参谋长的老父亲也离休了。

就在刘大军刚满二十七周岁转正连职的那年春节回家探亲，到发小家串门子拜年，正巧遇上发小上技校的妹妹过生日在家里请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吃饭，大过年的哪能走得掉，再说俩人的父辈都是战友，索性包了个红包坐下来吃饭。

俗话说：世间的一切因果业报乃至男女缘分都早已在冥冥中注定了。也就是这顿饭吃出了刘大军这段半截子婚姻，当天那发小妹妹有个叫黄小萍的同学和刘大军就对上了眼，黄小萍家是南京近郊早期的征迁户，家庭条件很一般，不过人长的倒是有江南女子的婉约之美，白皙娇俏，适中的身材扎个马尾巴的独辫子，典型的小家碧玉，年龄刚满十九岁还有一年就技校毕业。

刘大军在部队不能随便回来，俩人就鸿雁传书偶尔打个电话聊聊，第二年黄小萍毕业上班了，春节时候才向双方父母挑明恋爱关系，四个长辈见了面都没啥意见，事儿就这么定了。

刘大军的大哥在北京早已成家立业，二姐又在澳洲，望着这老幺儿子恋爱老大不小也恋爱两年了，刘大军的母亲就催促俩人把婚事赶快办了，可刘大军是现役军人，家属随军军龄不够，虽说在一个城市里，婚后小夫妻还是会分居两处的，一大家子人开了个会最后决定让刘大军专业，刘大军本人因为身处和平年代没仗可打，一身的技艺和理论知识毫无用武之处，从小长在部队大院对军队这一块也产生了一丝倦怠。

在退伍的转业问题上刘大军拒绝了父母亲找关系进入清闲的公务员岗位，自作主张的选择了本地的一家国有企业－－－－钢铁公司，反正到哪儿都是干部编制，刘大军骨子里还是喜欢男人的世界。从分厂助理开始直到生产车间的主管主任，期间也有了儿子刘振扬。

随着刘大军进入单位核心组织的同时，也逐渐了解到国企的一些内幕，部队上实打实干的作风和地方官风截然不同，领导同事们对刘大军是暗自欣赏又敬而远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刘大军终于动用了父亲的老关系调到一个生产相对轻松的原料运输部门当主任，谁成想还没干俩月底下一条一公里多长的钢芯运输胶带全程撕裂。

直接经济损失过千万或者一次死亡三人的在冶金行业属于特大生产事故，这种特种的钢芯皮带在国家冶金部也都有备案号的，刘大军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看着翻卷如山的皮带一筹莫展，几个老工人说这条皮带质量有问题，按理说九股钢芯夹在超长皮带里就是为了防止全程撕裂减少损失的，再说这钢芯的数量强度都不够，刘大军立刻叫车间的技术员上冶金网站查询这条皮带的批号和产地，答案很快出来，这条皮带的批号根本查不到，也就是说是公司机动部自己订购的非指定有资质的厂家生产的。

刚松了口气总公司的副总打来电话，告诉刘大军说冶金部的调查组快到了，叫刘大军严格遵守组织纪律别乱说话，一切听总公司的安排和处理，总之不会亏待自己云云。

调查组呆了一天就走了，处理意见也随之出炉，这是一起人为的操作责任事故和管理事故，岗位工记大过处分，车间主管内部警告处分，质量只字未提；总公司机动部私自订购三无企业产品按照正规产品填报价单，贪墨其中巨大的差价，坑害国企造出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让下面人背黑锅，这种大额的备件进出没有大领导的签字是不可能的。这太黑了，太黑，指鹿为马睁着眼睛说瞎话，冶金部的调查局不过是走个过场，骗谁啊。

刘大军无语。终于对仕途心灰意冷了，加上婚后黄小萍女强人的性格日益显露，处于工作狂状态，儿子上小学后学习成绩一直不好，刘大军索性打报告调到工会，图个清闲下午能早点儿回家辅导儿子的学习，不像干主管时候天天饭局不断，车间有啥安全生产事故一个电话立刻要从家里赶到单位。领导们心知肚明的那会不批呢。

工会确实是个清闲的地方，中午可以到办公楼的健身房打熬身体，打小就喜欢的古典文学，从部队到地方一直没闲暇品读，平时没事儿刘大军就到图书馆弄点唐诗宋词来看看，偶尔也在杂志报纸上发表点儿歪诗填几首词，这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刘大军万万没想到在二零一零年的暑假黄小萍提出了离婚。俩人当年谈恋爱多为书信往来，在生活上缺少实际的了解，婚后性格的冲突越来越深，也经常吵架，当今社会离婚率节节攀升，现实中多了去，四十一岁的刘大军当然知道离婚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十岁的孩子正是需要家长关爱的阶段，单亲家庭孩子出问题的比比皆是。

俩人在一个月的离婚大战中很多亲朋好友都加以劝解，在干公安的战友暗示妻子有出轨的证据下，刘大军还是为孩子的健康成长着想，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劝黄小萍冷静的考虑考虑，最好等儿子大些再分手，可是黄小萍被婚外情冲昏了头脑，在儿子的哭泣声中还是决然的离开了他们父子。

后来的事实证明离婚是一个崭新的课堂，本来已经分床的儿子挤到了刘大军的被窝，对离婚似懂非懂的儿子几乎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问刘大军：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啊，妈妈今年会回家吗？她和那个叔叔结婚了吗？。。。。。。。刘大军的心碎了。不几天刘大军大哥知道消息后，连忙把刘振扬接到北京的家里和自己女儿玩，换个新环境也给孩子一个适应的过程。

别看刘大军在儿子和亲朋好友面前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从工作到家庭其实内心受尽了煎熬，同是军队转业的工会主席老沈早就瞧在眼里，深深了解刘大军这样军队出身的年轻干部在地方生活上的窘境，经过几次敞开心扉的交谈，刘大军心情略有好转。沈主席随即安排一辆依维柯，带上总厂和车间工会的几个闲人利用大礼拜的时间到秋浦百丈崖一游。

秋浦河百丈崖的自然景色无需赘言，大诗人李白曾几度至此游玩访友，留下许多诗句，刘大军更是诗仙的忠实拥趸，徜徉在这秀美的水光山色之间，确实能让人心旷神怡忘却世俗的烦恼。

老沈来过多次，为了叫大家更好的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回程时就安排司机从青阳县走，这条线路横贯丘陵山壑六十多公里，不过其险峻的地形地貌也是别处所没有的，路宽不过丈余，险恶且壮美，左有悬壁绝千尺，右有沟壑深万丈。车入白云似仙鸾，径作游蛇时隐现，山风扑面，神清气爽，感天公之造化，叹人力之伟伟。

刘大军被车窗外的美景震撼了，心情大好，快出山的时候，假寐中这两天心底酝酿的《秋浦歌》也渐趋成熟，不觉得随嘴小声吟出：戊子六月寻秋浦，晨风晓露催行舟。远山如黛峦叠翠，车随曲径没林深。巉岩峥嵘幔遮目，悬崖百丈栗惊魂。人行明镜恣意欢，鸟入画屏鸣客来。秋浦潺潺绕岩扉，横波阅尽往来人。至此休问烦恼事，不可临岐误此身。湿衫泥屐访先贤，难觅当年李青莲。青莲已醉乘风去，我望瑶台空叹息。平日能得几回闲，问遍诸君无归意。－向晚山风歌伴酒，惟愿酣倒此山中。。。。。。。

“嘭”。。。“啊。。。。。。。”。。。。。。。

据当地石台县的晚间新闻报道：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在青阳至石台县五十三公里拐弯处发生特大交通事故，本地一辆失控货车和一辆苏AXXXXX依维柯相撞，依维柯坠入百米深的山涧，有关部门正在紧急的救援中，乘客生还希望渺茫。。。。。。

第一章 越狱（一）

“嗯。。。。。。”

“哦。。。。。。”

一阵阵剧烈的头痛让刘大军不自觉的哼出声来，鼻子里尽是臭烘烘难闻的气息，费力的睁开眼皮，隔着粗大的木栅栏不远处隐隐有点微弱的光亮，这是一个清冷寂静的夜。

当时脑海中只划过儿子的面容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印象中是依维柯摔到了很深的山涧呀，这都没死，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刘大军想狠狠的掐一把大腿再次确认一下，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古装的人影，一个苍老的妇人带着几个衣衫褴褛似乎和自己很熟悉小孩儿嘴里在呼喊着什么，最后的画面是一个弱智的流口水少年抓着木栅栏哭闹着喊娘亲，被狱卒连刀带鞘猛的朝头部一拍；这都是什么啊？在晕眩和疲倦中刘大军终于又昏睡过去。

鱼肚白的晨曦透过墙上的铁窗漫进了房间，刘大军醒了，躺在那儿轻轻的伸了伸腿，又抬了抬手摸了头脸部，基本山没有骨折的现象，就是头发长了粘叽叽的沾满了血污，“老沈，老沈，小王。。。。”刘大军坐起身来叫到，微光下的房间十来平方，墙是很罕见的大青砖，地上铺了一层麦秸类的杂草和一些破被褥，躺着俩沉睡如死尸的人。

很快刘大军就发现不对劲儿，地上的人穿着类似袍子一样的衣物，披着凌乱肮脏长长的头发，靠门口的便桶更是闻之欲呕，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也和地上人差不多，他们明显不是和自己一起坠落山崖的同事，“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哪儿啊，唉、唉、有人吗”刘大军顾不得寒冷从草窝里跳了起来。

“傻根哥醒了，你没死，你没死啊”，地上一个身形不大的人诈尸般的惊叫着猛的想抱住刘大军，刘大军本能的侧身让过来人死死的盯着他，“傻根哥，我是石头，小石头啊，你不认识我啦”，这是一个粗壮的少年人，少年人看着刘大军冷冷的眼神有些发呆，另一个人也被吵醒坐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的天空又亮了些，可以清晰的看见地上那人的五官，那是一张清瘦英俊的年轻憔悴的脸，简直就和著名演员王心刚年轻时一摸一样。隐约中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刘大军盯着那英俊年轻问道。

“雁门郡，代县大狱”那人头都没转的说。

雁门郡？代县？不是石台县嘛？这俩人的口音属于北方语系，虽然生硬但刘大军在部队各地战友五南杂北的还是能听懂，再仔细看看身边的少年人竟然和脑海中的人物相重合，少年人叫小石头，认识？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呀，不认识啊？傻根好像也是自己的名字呀。

这小石头的身高最多一米六冒一点儿，自己可是有一米八啊，咋看起来和对面的少年差不多高呢，刘大军摸了摸自己的头脸，扒掉衣物看了看腿脚胳膊检查了一下身体，冷汗不知觉的就挂在了脑瓜子上，这分明是一具少年人的身躯，小鸟上的毛都没长齐，虽然肮脏从骨架子看勉强算是健康，和自己那四十一岁成年男人强健的身体差老远了，连当兵时训练在胸门口留下的几道疤痕都不见了。

作为坚强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刘大军当然是无神论者，可眼前的一切太诡异了，太不可思议了。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哪一年，是皇帝还是国家主席啊”刘大军像是自言自语，说着自己都觉得傻乎乎的话。

刘大军刚才的脱衣表演早就叫俩人忍俊不禁了，“傻根哥，你的疯魔症好了？快穿衣服别受凉了”小石头拿起衣服往刘大军身上就套。

“痴人，你听好了，为兄叫王昕，如今是天宝元年春上，明后天好像是寒食节，对了，国家主席是什么说给为兄听听”。

“啊，天宝元年不是唐玄宗时期嘛，那我们三人怎么在监狱里啊”刘大军这下真急眼了，光着身子冲到王昕身边大声的喊道。

王昕一把扯住刘大军坐到地上低声的斥责道：“痴人似乎清醒了，这么大声叫嚷还想吃打吗？代县背后这雁山里有一股人数不多但手法凶残的山匪，匪首武艺精强绰号‘海东青’，经常纵马劫掠四里来去如风，县里召集兵马几经搜剿不获反而折损不少性命，府台檄文催的紧，县里就拿几个乞丐流民充数，等再凑齐些许人头清明后不久就要腰斩于市曹，唉！”，英俊青年想到自己的命运不由得一阵哀声叹气。

“傻根哥快穿衣服，王大哥好像不是代县人，我从来没见过你呀”，小石头边说话便往木偶状的刘大军身上套着衣物。

闲着没事儿也看过几本关于穿越的网络小说，主人翁不是王爷就是将军，美女随便泡，要不然就是和古代某个实权派人物有亲戚关系，自己的灵魂竟然投到一个脑残的少年乞丐身上，过不了几天还要被宰掉，如此狗血的穿越，如此糟糕的剧情。

“嗯，我是云中郡人士，家道中落人丁稀疏母亲早夭，守着祖上的几顷田地靠收租过活，寒窗苦读屡试不第，今年好容易入了乡贡十月可进京科考，怎奈家中年前娶进门的娘子略有薄色被萧太公的孽子看上，加之萧老狗早已垂涎我祖上的良田，县里使了银钱诬我兹敌通匪，老父气急呕血数升而亡，可怜我那娘子才有身孕不堪受辱被掳第二日便悬了梁，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啊！如有来生愿萧家一族为鼠我为猫，日日生啖其肉”。

王昕的话刘大军深以为然，别说中唐盛世了，就是一千多年后的二十世纪冤假错案还少吗？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不被非法拆迁，当着县太爷面点火**的；还有那个我爸是李刚的黑色幽默等等，须知在网络化的传媒中曝光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发生。

大唐是盛世不假，但唐朝统治混乱没有法制，正是封建时代粗野武夫没文化的人势力全力最大的时期，唐朝所谓的法律根本约束不了上层极少数贵族，大多数平民阶层的命运就悲惨没有保证了。他们杀戮成性以杀人取乐，杀戮方法花养翻新，这样滋生出无数种杀人方法与酷刑。

来俊臣、硃南山、万国俊等酷吏所撰写的《罗织经》是人类有始以来第一部邪恶智慧与势力的集著，是酷吏黑暗政治制造冤狱的经典总结，，《罗织经》的出现在中国文明史上是个永恒的污点，一个文明社会是产生不了这种丑陋的东西的。再次证明唐朝社会的黑暗丑恶。

即将到来的腰斩就是唐朝十大酷刑之一：杖杀、腰斩、弃市、枷刑、戮刑、车裂、灭族刑、剐刑、地狱之刑、无罪之刑。样样都痛不欲生，惨绝人寰。

几声“咕噜噜”的响，不知道谁的肚子叫了起来，估计有早上八点多了，“咋不见送早饭的啊”刘大军也感到一阵阵饥饿感传来随口问道，“还没到晌午呢，傻根哥，我也好饿啊，再等等吧，娘和小铃铛就快要来送饭了”，“送饭，大狱不管饭吗？王大哥”刘大军猛然想起古代的穷苦百姓家都是吃两餐饭的，没理会小石头看向王昕。

“哈哈，这傻子想得到周全，坐大狱有饭吃，岂不是人人都要挤破头进来，收监者口粮由家眷提供，如地远偏僻者按准《狱官令》，囚去家县远绝饷者，官给衣粮，家人至日依数征纳。你昨日进来不就是你娘亲送饭的吗？才一日你就忘了啊”，听了王昕的话刘大军再次狠狠的鄙视那些忽悠人的古装电视剧害人非浅。

“那没有家眷送饭纳税的，活活饿死吗”。

“和等死差不多吧，无根之人吃大狱的定食，一日一甑菜水，就我这将死之人的饭食家下几个远亲都不愿意送，巴不得我早死，唉，早死早投胎吧”王昕黯然的目光无奈的望向窗外又低下了头。

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心念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七八个个凶悍的狱卒打开牢门扔进来俩人。

“他妈的这伙人还真是难缠”。

“这北地的逃民有功夫，兄弟们伤了几个，走吧，喝酒去申大哥，今儿总算完事了”。

“走喽，喝酒去，这寒食通清明休假四日兄弟们可以好好的找乐子了，马通你们俩这几日好好职守，抽空会叫人送来酒食的”领头那姓申的壮汉就带着几人说着荤话扬长而去。剩下俩职守的狱卒也锁好门骂骂咧咧的走了。

“猴子他爹，猴子他爹”扔地上的俩人猛然扑在另一人的身上叫喊摇晃，阳光照耀下的那人躺着一动不动，刘大军分明看见他的瞳孔在逐渐的扩散，生命在无情的流逝，死亡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刘大军的面前，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冷静，千万要冷静。

“他死了，你要是想活命就别叫嚷，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会武艺是吗？”刘大军提起还伏在尸体上折腾的人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王昕也蹲下身把了脉摇了摇头。

习武之人当然可以判断人是否死亡，不过是情绪上难以自制罢了，那人立长身子，是个矮个子精悍的中年汉子，凄凄的说：“小民张家旺，家住幽州郡北沽源，因为和契丹接壤邻里屡遭战事，先是张守珪为节度使连年征伐，难得如今绥靖边事稍安，正月朝廷下令分平卢为节度使，安禄山执掌下为军功又开战事，戎民度日维艰，本想这雁门关内少许太平，靠小民和猴子他爹一些粗陋的把式挣点儿盘缠赶往江南道投亲，没想到当做山匪陷入大狱，三个娃娃也给赶出了县城，如今猴子他爹死了我又这样，孩子们可咋办哦”。

咋办？还能咋办，不能等死吧，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刘大军的眼睛迥然的犀利起来。。。。。。

第二章 越狱（二)

“王昕，这唐朝有多少假日？刚才狱吏说的寒食连清明四日假是怎么回事，放假这大狱只留两个人职守吗？大狱一共多少狱卒你知道吗？”，刘大军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有了一丝想法。“原先的《假宁令》规定四十七日，后来加上玄宗的生辰‘天长节’三天共五十日，寒食通清明确实四日假。按照《唐六典》诸州中县司法俱佐二人、史六人、典狱八人共十六人，县尉下捕快不在此列，云中县是这样配置的想来代县亦是。。。。。”

那边话未说完张家旺猛然抬起头说道：“小郎可是想逃狱，呜。。。”。刘大军急忙捂住张家旺的嘴巴把他拖到墙角，“想死得快啊，小声点儿，王昕大哥你也过来，小石头去站在门口盯着人”。

王昕看俩人的架势莫不是想真的逃狱，身子哆嗦着说道：“逃狱按唐律：诸被囚禁，拒捍官司而逃者，流二千里；伤人者，加役流；杀人者斩，从者绞。若私窃逃亡，以徒亡论。事发未囚而亡者，亦同”。

张家旺不用说惦记县城外头流浪的孩子会拼死一搏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刘大军心里气归气，自己对目前的世道是一窍不通，王昕是可用之人，但眼下几人需要抱成团，不然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当下忍住气说：“枉你饱读圣贤书，忘了人道常伦，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逃出去你能报仇吗？在这儿苟且几日清明后还不是被腰斩于市曹吗？读书切莫读死书，要做到知行合一才是正道”。

“知行合一，知行合一”王昕望着房顶呢喃着，读书人当然可以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明代大思想家王守仁的阳明学说的精髓，开一代之学风启后世之思想，是古典唯心主义向历史唯物主义转变的分水岭。

“张大哥，你进来的时候可注意大狱的房屋地势”，刘大军通过粗大的木栅栏只能看到对面间距丈余宽的青砖墙，对外面毫无印象。

“唉，晨时进来我背着猴子他爹并未看的仔细”张家旺低头又看了看地上那早已冰冷的尸体眼中再次蓄满了泪水。

“痴。。。。。我知晓，上月患疾曾出去过，逢旬诸囚有假一日，可在外面的院子里走动，这大狱位于城西，大门朝南迎街占地约四亩，墙高丈余南北长二十余丈，东西约七八丈，这狱所南北一顺溜十间人数不等我们这间居三，门口两旁各有一屋供狱吏职守用度，大院门口临街四间大屋为狱吏们接待公事，一般晚间没人，只有一老吏携老妻烧水侍弄的，并无旁人，说是通四日的假，明天就剩下马通二人职守了”，王昕说完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刘大军，刘大军刚才的言语已经不能称呼痴儿了，甚至超出了他这个饱读诗书的人。

蝼蚁尚且贪生，人类对于生命的渴望那是毋庸置疑的。点燃了王昕的生命之火就好啊，三人坐在墙角小声的合计着。。。。。。

太阳高照，房间少许显出暖意，门口传来几个狱卒喝酒打诨的声响，估计已过晌午，随着声音飘进来的还有酒肉的香气。

“噗叽叽”几声怪异的屁响，“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想是腹中久未进食饥饿所致，见笑，见笑”王昕害臊的低下了头。

“有屁就放，不用夹紧屁股，就像做人一样，要坦坦荡荡，放屁乃正常的生理现象，人在饥饿的状态下肠道蠕动加速，会排出多余的气体，那是五谷之气也是生命的象征，只有死人才不放屁”，所谓冻澁（sei)饿屁穷扯谎，刘大军自己也觉得空空的肚子一阵猛涨，接着毫不掩饰“叮铃哐啷”畅快的放了几个高分贝的，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的愧色，如此坦荡的大鸣大放还言之凿凿，王昕心里是愈发的佩服。

一直蹲在门口的小石头兴奋的跳起来叫道：“傻根哥，娘和小铃铛来送饭了”。

“他娘的，打扰老子喝酒，还送吃食，吃个鸟啊，过几日就该吃阎王爷的饭了”狱卒在不耐烦的叫骂声中“哗啦啦的”打开了外面的大门，大门外涌进八九个妇孺老人和孩子，手里拎着瓦罐篮子的走到各自亲人家眷的监舍门口。

刘大军没急着冲到门口，冷静的打量木栅栏外的五个人，前面的一个老者隔着栅栏朝王昕手里塞了个纸包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爹，爹，二叔，我爹咋啦，咋不理我啊”一个瘦小的男孩儿带着哭腔喊道，恨不得从木栅栏挤进来，“爹，我们没要到饭，是这位大娘给我们的，小妹和其他乞儿在大门外等着呢”一个黑瘦的小女孩伸手递进来两块黑乎乎分不清楚是啥饼子。

张家旺木然的接过饼子看着小男孩眼中噙着泪：“你。。。。你爹他。。。。。”，要坏事儿，“哦，你爹受了点儿伤折腾了半夜刚睡着”刘大军一个箭步窜到跟前在背后悄悄的拉了张家旺的衣襟。

“哥”，“傻根，我儿，快到娘跟前来给娘看看，昨天他们打你疼吗？你伤着没，”，慈祥苍老的妇人穿着补丁摞补丁但非常干净皂色的衣衫，边上的偎依着一个下巴尖尖清秀的小女孩，看样子最多十岁左右，这就是傻根的娘亲和妹妹小铃铛吧，刘大军靠近了她们。

“痴儿”妇人粗糙的手深情的抚摸着刘大军的脸庞，泪水如涌泉而下，可能是老妇人也知道傻儿子活不久了吧，一个讨饭的妇女还能做什么呢，泪水，唯有泪水可以表达心酸和对世事的无奈了。

刘大军想到另一个世界的母亲，她们虽然相隔遥远的时光隧道，可是母爱是不分时间和地域的，放眼天下放眼全球皆是如此，刘大军止不住的潸然泪下，一定要活着出去，让这个可怜的母亲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内心更加坚定了越狱的念头。

边上的小石头拉着小铃铛问：“他俩怎么和娘亲认识呢”。

“小猴子兄妹三人在县城门口哭泣，我和娘就顺路带他们乞讨，一问之下原来他们的亲人也在大牢，就一路了，石头，傻根哥好像不傻了”。小铃铛扬起清秀的脸颊看着刘大军，想发现些什么。

张家旺闻言连忙对老妇人鞠躬致谢。

“时辰到了，快走，再不走连你们也给枷了”狱卒说着话就朝外赶人，刘大军猛然想起来事先的计划，把老妇人拉近木栅栏低语道：“娘，今天你们带上小猴子他们晚上别呆在县城了，多准备点儿干粮明天在城外的娘娘庙等我，莫声张，切记切记”。老妇人眼中迷茫了一下随即一干人等被赶出了大狱，临出门前老妇人歪着头对刘大军点了几下。

几人吃了送来的饭简单果腹后就躺倒休息，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要保存体力用于逃命，在傻根留下的极少记忆里县城北去几里路有座破败的娘娘庙，是自己的家，躺在草窝子里刘大军思绪万千，到了娘娘庙以后又到那里去生活呢，难道一直要亡命天涯吗？

不管了，眼下这具弱智少年的身体不强壮但符合年龄的力气还是正常的，好在完全融合了自己的思维，凭着自己的能力在这唐朝县衙的大狱里要是逃不出去那还真是大笑话。

下午几个人又核实了一下步骤路线躺倒就睡，一夜无话。

“梆、梆、梆、梆、梆”听见墙外更夫的敲梆声有节奏的响了，三个人都动了下身子，就小石头睡的沉，“小哥，寅时五更了”，张家旺爬过来在刘大军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句，王昕也叫醒小石头坐了起来。寅时五更就是半夜三点到五点，生死时刻让刘大军的血沸腾了，仿佛回到了在侦查兵残酷的训练时光，等等，再等等。

又过了会儿几人刚要制造声响，漆黑的大牢门口忽然亮起了微弱的光来，想是狱卒起夜小解，“军爷，军爷，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快来人啊”张家旺摇晃着门栏扯开嗓子叫嚷。幽寂的夜里声音格外的刺耳，周边的监舍也有了动静。

“直娘贼，出什么大事”一个狱卒打开门披着衣物走进来，掏出火折子点亮对面墙上挂着的角灯转身朝几人看去。

“猴子他爹不行了，军爷快叫医官来救命”张家旺跪在地上哀求道。

“咦，人又硬又凉胳膊都动不了，真好玩”刘大军一副痴呆相留着口水笑嘻嘻的拨弄地上的人。大狱死了囚犯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特别是清明后府台大人要来监斩，年轻的狱卒一时拿不定主意愣了一下转身而去。少顷一阵脚步声门前就站着两个穿戴整齐挎着腰刀的人，年轻的狱卒拿起腰间的一大串钥匙开门，后面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大汉就是马通。

“几个贼囚，靠墙站好”马通一进来就高声的呵斥，小石头三人连忙靠墙而立，唯有刘大军傻傻的站在门口像没听见一样，二人一前一后，年轻的狱卒低下身子翻看地上的尸体。马通也没留意这个有魔障的傻小子，慢慢的走过刘大军，就在背部完全坦露的一瞬间，刘大军跃起用手刀狠狠的对准其耳后穴位猛的劈了下去，大汉无声的瘫倒在地，刘大军顺手抽出了他腰间的朴刀，侦察兵捕俘擒敌第一式－－－－风池穴至晕技。

少年人抬手之间放翻一条大汉，三人被惊呆了，连张家旺都忘记了事先的安排，自己对付前面小郎对付后面的，大汉倒地的人影早已惊动了那个年轻的狱卒，诧异的转过身刚想喊叫只感到一片阴影划过，觉得颈部一凉就手捂着一头裁倒，割断的气管和着血沫发出“嗤嗤”的声响向外冒着、喷溅着，寒气未尽的监牢里顿时弥漫出血气和缕缕若有若无的蒸汽。

“杀了他，你忘了结义兄弟是怎么死的吗？记住，三个孩子还在县城外等你”刘大军将手里的刀扔在张家旺脚跟前，这人不是胆子小就是性格过于懦弱，不然也不会被抓时猴子爹拼死反抗他毫发未损束手就擒的，要让他沾上点儿血腥气。

想到三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张家旺捡起了还在滴血的刀。。。。。

第三章 逃出生天

随着刀的起落，马通那颗大好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到了墙边，血喷老远，张家旺脸上也贱了不少，抬起头这厮眼神露出了狰狞之色嘴角竟带着一丝笑容，平常人是永远不会理解杀人也是有快感的，吸毒般颤栗的快感，就像所有的连环杀人案件的主凶一样，为了这份快感欲罢不能只有继续杀下去，直到被发现的那天。小石头到底是流浪的乞儿，不惧怕死人反而俯身在二个狱卒身上翻检起来。“老张拿着钥匙跟我来”，刘大军说完持刀往外就走，马通职守的屋子里还亮着灯，不知是否还有人，“救命，救命啊，英雄”，“别求了，唐人不会救我们的”走过靠门口的第一间狱舍有人低声的求救，刘大军向左看扫一眼，模模糊糊看见两个戴铁链子的人，一个人见刘大军停步急忙的站起来抓着木栅栏还想说什么，这人披头散发一脸大胡子，身材极为高大雄奇。

刘大军心中想起了什么愣了一下还是快步的走出大门，朝紧贴着大门两边的职守屋子里望去，左边门上有锁，右边亮着灯的门呀着缝隙，应该是没人，有人早就出来了，刘大军推开门，里面是两张床和一些破旧的家什，退出房门正遇上朝外走的张家旺三人，三人一脸浑身血污一脸兴奋的就想冲向狱所的大门，早已忘记当初的约定。

“城门到卯时才开，你们现在出去送死吗？”说话间院门口靠大门的屋子里忽然亮了，刘大军毫无征兆的移步快速的通过院子掩在门旁，一个人影从背后的光亮处渐渐的走出，这是那个看门的老卒，迷迷瞪瞪的不知道是听见了什么响声还是年纪大了睡不着起床了。

杀还是不杀，刘大军犹豫的一瞬后面急促跟上的张家旺劈头就是一刀，老卒半片头颅都被砍了下来，张家旺风一般的冲进屋，只听见里面老妇人一声惨嚎，站在门口的的刘大军看着一地的脑浆鲜血这些红白之物，心里一阵恶心，恶欲的闸门一旦打开是如此的可怕，人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嗜血因子。为了自身的生存杀戮是不可避免的，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才是最安全的，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刘大军招手叫小石头俩人在职守的两间屋搜寻一下钱财和可用之物，自己和张家旺把尸体都搬到屋里的大床上盖上被子，干完事儿天还是黑的最多五点不到，现在最安全的就是这代县大狱了，“老张别急，时间还早呢，你用木炭烧点儿热水我们洗漱一下，不然蓬头血污的出不了城门的，对了，再看看可有换身的衣物”，老卒的屋里生活设施倒是齐全，刘大军说完就朝狱舍走去。

“傻根哥你看”小石头张开手里的布包，里面不少碎银子和几贯子铜钱，刘大军点点头竟直走进那间上锁的房间，锁已经被小石头打开并点着了油灯，里面有几套赭色的军服帽毡和枷、杖、锁铁链一类的戒具，刘大军最感兴趣的墙上挂着的几柄带鞘的朴刀，这些狱卒使用的刀具虽说不是制式横刀，但逃亡路上是不可少的防身之物，找了破布统统包好。

“小英雄救命，”临门第一间狱社那雄奇的大汉看三人要走又出声求救，我们翻箱倒柜早就惊醒了狱舍的一众囚徒，“英雄救命”，“救命啊，大人”，“救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他这一声求救引发了集体的求救声。

三人大阂，“叫个球啊，再叫放把火烧死你们”囚徒们在刘大军恶狠狠的呵斥下才慢慢安静下来，“光弼哥，别求了，不就是死吗？这些该死的唐人”。

“你。。。。。。你刚才说什么？是哪里人？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是谁””。

“小人李光弼，这是吾弟李光义，营州柳城人，家父李楷洛，小英雄认识家父？”大汉听见刘大军一连串发问连忙应声回答道。

“钥匙，钥匙呢，小石头快开门”刘大军心里震惊极了，李光弼啊，史书说：光弼幼持节行，善骑射，能读班氏《汉书》，少从戎，严毅有大略，骁勇善战，是中唐时期为数不多的智勇双全的大将，盛名仅在郭子仪之下，也是平叛安史之乱的大功臣。既然少年就从军了，咋会关在大狱呢。

王昕听说要放人急忙阻止道：“这对兄弟是契丹人，极为凶悍，平时旬假放风都是戴枷的，千万不能放啊”。“听我的，他们的父亲我认识，什么契丹人，他们是好人”刘大军鬼扯了一句。你这疯魔还是在大牢里被刀把子拍好的，咋会认识北地的契丹人啊，王昕心里一团迷雾没敢说出口。

开门打开这对兄弟手足上的铁链子才发现一个问题，李光义小腿被狱卒打断了无法行走，“小人有的是力气，我背，我背着”李光弼看见三人皱着的眉头生怕改变主意，弯腰抄起弟弟背上身。

几人关好门到了大门老卒的屋子里梳洗休息，一股久违的肉香充斥着几人的鼻腔，“我看此间还有不少吃食，弄了一锅先吃饱好跑路不是，来，快趁热吃吧”张家旺看见刘大军扶着李光弼兄弟也没在意，逃狱的事儿发展到目前几人以刘大军马首是瞻了。

红红的炭火让人暖洋洋的，一大锅面糊糊菜蔬热气腾腾的里面还翻滚着几片腊肉，几人瞬间化身饥饿的魔鬼拿东西胡乱的盛上呼噜噜的开吃。战国时颜蜀对齐宣王说过：饥食以当肉。何况都饥饿很久的囚犯呢，大家都觉得世间美味莫过于此了。

吃了饭热水洗漱一番，拿出翻找来的简单衣物换好，刘大军打量了一下李光弼这位历史上的牛人，刚才背着弟弟走过院子二十来米路都歪歪倒倒的，现在像换了个人一样，一米八的身高，精神矍铄目光炯炯长冉浓密，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和英挺。那王昕就显得更加的清逸俊俏了。

天色微明，再有一个时辰城门就开了，现在多了个瘸子和一包朴刀不得不改变原计划，清点了一下小石头手里的钱物大约折合银子十几两，由王昕出去租赁一辆驴车在大狱不远的僻静处等候，李光义本来就给断腿折磨的蜡黄消瘦，加上严重的营养不良看上去和要死之人差不多，装成痨病返乡。王昕随便抓了几个铜钱就悄悄的出门了。书生经过了生死的洗礼应该想通了，能办事儿了。

开元通宝啊，大唐适用范围最多最广的钱币，刘大军把玩着手里的铜币，唐朝一个九品的低级官吏月俸是五石米也就是五两白银，一两白银就是一贯，一贯等于一千文和人民币好几千块呢。

大门外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渐行渐远，街上也有稀疏的行人走动了，这是和王昕约定的暗号，几人起身整理好包裹物件，张家旺打开狱所大门上的望孔看了半天确定无人，大家鱼贯而出，小石头在前面带路，李光弼背着弟弟，刘大军断后，走了百十米远拐了三个街角就看见王昕站在一辆很小的驴车旁和一个憨厚的中年汉子在唠嗑。

驴车上也没有棚子啥遮盖之物，木头轮子包着铁皮比后世的平板车稍微高一点，好在有一床破被褥，放下李光义，包裹着的几把刀就放在他旁边，中年车夫啥也没问牵着驴就走，这几个人看样子也是穷苦人家的，县里还有不少人家的地和产业都在城外，早间出城的极少盘问，倒是进城带车驾家什的要翻检一下。

“吱吱呀呀”的驴车慢吞吞的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行走着，刘大军也无心观察这大唐的县城，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城门，三四米宽的城门口稀稀拉拉的站着四五个身着旧甲胄的兵丁，对边上三三两两的出城的人是不管不问。

“车上装的是何物，驶近了看看”一个兵丁说着话迎着路心的驴车就走来，“钱，给钱啊”刘大军刚放下的心又被拎起，对着两肩远的王昕发着低沉的唇语，从这书生只拿了几个铜板就敢出去租赁驴车就知道是个能省会过的主，命都没了，要钱有个屁用啊。

“哦，军爷，我这表弟痨病不治，家中亲人记挂，就是死也要死在家下不是”王昕慢条斯理的说道。“痨病，什么痨病，我看你们倒像匪人”，兵丁盯着李光弼说道，其实这厮已经看到了驴车上那面黄肌瘦的李光义，“军爷，是肺痨”刘大军这时候恨不得杀了王昕这个吝啬的书生，向前两步走到王昕背后用手恨恨的抵了一下他的后腰对着兵丁说道。

王昕本来想像他们这样的庶民出城哪有盘查的，能省几个算几个，这是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忙掏出一锭碎银送上，那人看着刘大军和小石头有点眼熟，平时在代县乞讨为生的乞儿能不眼熟嘛，平时蓬头污面的乞儿现在干干净净的，还有大人在场，手里的银子又有分量当下也没敢多问，伸手拿过银子顺势上扬手臂，“肺痨，直娘贼，不早说啊，快滚，快滚”。

妈的，收银子的技巧如此的高超，车夫看放行了，又不紧不慢的赶着驴车和几人出了城门。。。。。。。。。

第四章 进山

出了城门很远几人才放下了心，刘大军抬头看着蓝天白云，是那样的蓝，那样的白，初春的空气带着草芽的清香扑鼻而来，人类没有进入工业化时代环境质量还是没的说，这也是大唐的庶民们唯一可以和那些达官贵人们平等分享的好东西了。过了娘娘庙里把远的岔路口有片小树林，刘大军叫王昕付了剩余的车资让车夫回程，几人在小树林里走小路绕往娘娘庙，大家都是几经坎坷的明白人，今天是寒食，囚犯亦有假家属可以探监，最迟上午辰时就会发现有囚犯杀人越狱。声东击西混淆视听，模糊追兵的视线，这傻子不傻，比人精还精呢，几人心里暗暗的赞了一个。

无乱在那个朝代杀人夺狱都是严重的案件，王昕和张家旺是没有回头路别无选择的上了船，倒是不知道李光弼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有这么个智勇双全的猛人在身边，那在逃亡路上无疑是多了份保险和助力。

想到这儿刘大军转脸问道：“李大哥怎么陷在大狱，看你虎口粗膙很厚，你以前从过军吧，往后何去何从啊”，“回小英雄，某少从戎为河西节度使王忠嗣府兵后加左卫郎，年前中秋边军击鞠逢朔方军一场，弼鞠杖飞出误将朔方j监军刘禅儿击杀，朔方军副节度使安思顺早年与吾父在吐蕃寇河源之战因军功有隙，又嫉恨王大人得上恩宠，上表河西军与内衙有通，光义辩解不殆险些惹出事端，因王大人怜惜暗中安排亲兵放出，乃父武后时入朝，累官左羽林大将军，封蓟郡公，祖籍原为契丹阂胡部酋长，本想回乡暂避风头等王大人斡旋后再说，奈何过云中郡被缉拿，都怪某时运不济，眼下前程不说，先安顿了等光义腿脚好了再图谋”李光弼背着弟弟脚下丝毫未减速的回着话。

马球源于吐蕃，西传波斯后再传入大唐，球杖一端弯曲上绘花纹，球门分单门双门两种，单门是墙下开个一尺大小的孔，加上网，双门是球场两边各置一门，用木桩子加横梁而成，很像今天的足球场，比赛有守门员和裁判，中场开球后双方跑马争夺。

马球在唐代叫击鞠、打球、击球，一个合格的战士，不但要有强壮的体魄，还要拥有高超的骑术，才能使自己存活下来。边军打完仗往往喜欢用战刀充当球杆把敌人的头颅当做球来戏耍放松一下，不过边军和普通人有区别，那就是正规比赛用的球杆不是全木质的，大多是用木质和铁杆混合做成，填充毛发的皮囊代替了敌人的头颅，把你死我活的战争变成了游戏。这项运动在戍边的军人中极受欢迎。马球不但在军中盛行，就连皇家贵族子弟们都热衷不已，连大内都设有专用的马球场。

打马球误杀了监军不是什么大事儿，很多在场的高级将领可以作证是误杀，太监做监军以来虽说没什么实权，但他是皇帝的代言人，可以随时打你的小报告给你小鞋穿，戍边将士嘴上哄着监军，心里多少还是排斥的，可边军要是和内衙有通就是大事儿了，皇帝最忌恨边军勾结皇子或者太监，像后来宰相李林甫一句“忠嗣欲奉太子”，玄宗欲斩王忠嗣，哥舒翰等朝中文武重臣力保都不行，做了一年大理寺狱才保住性命，贬忠嗣为汉阳太守，一代能征惯战的大将从军区司令员的高位贬到一个地级市当市长，四十五岁的壮年就活活的给郁闷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古今皆然啊，说白了李光弼不过边军高级将领之间恩怨情仇和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自己做国企干部的时候也遇过，刘大军晒然一笑。

春日的阳光下，破败的娘娘庙已经映入眼帘，老妇人带着孩子们迎了上来，张家旺两女儿大的叫喜鹊和小铃铛差不多都是十岁的样子，更小的叫杏儿才五六岁，那猴子他爹的遗孤小猴子看着比小石头都矮半个头，正抱着张家旺痛哭失声。

王昕和刘大军和进了庙里接过李光义放倒在地上的干草上，李光义看面相尚带着一丝稚嫩，很年轻，这一路估计给断腿折腾的够呛，嘴唇都咬破了，疼的一头大汗竟然没吭一声，最让刘大军惊讶的是庙里还坐着了两个残迹的孩子，都五六岁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啊，逃亡的路上带着这么多孩子还有残疾的。自己貌似还是老大。

刘大军看身边近处的一个残疾儿的腿扭曲着，按后世的说法是小儿麻痹症，是无法根治的，另一个小腿胡乱绑着个木棍，骨折？不知道多久了，这么小的孩子不是粉碎性的是很好愈合的，心里想着就走到那男孩儿身边查看。

“傻根，这是娘亲昨晚上才捡来的，他们不认识你”。

“娘，好饿啊，”，“娘，我也好饿啊”，俩孩子看见老妇人进来都喊饿。

“孩子们，你们傻根哥回来了，可以吃饭了”妇人打开布包小心的拿出几个碎饼子一一发给周围的小孩。

哦，懂了，我们这些流浪儿、弃儿、残疾儿都是眼前这老妇人捡来的，她有一颗菩萨的心，没有她就没有这些孩子们，这是爱，这一点点爱就能孩子们的生命得以延续，就是孩子们赖以生存的阳光。

刘大军走进那个腿上绑着木棒子的男孩儿，猛然向发癔症一样拨开身后一直围着他的小铃铛和几个叫“傻根哥”的小孩，伸手撩起男孩儿脸颊两边的头发，男孩儿长着一双乌溜溜的双眼皮大眼睛，“振扬，我的儿子，”刘大军一把抱住男孩泪如雨下，生死关头无暇念及，逃出生天这短短的几里路刘大军心里尽是爱子刘振扬的影子，明知道此生或许永远也无法相见，明知道就算自己死了，就算黄小萍不管孩子，父母哥哥姐姐也可以很好照顾儿子，也可以给儿子很好的生活环境，但十年不曾分离的父子情怎么会一朝割舍得下呢？

刘大军的举动让众人大眼瞪小眼的一阵迷惑，感情这痴人的疯魔症还未好透，“他是昨天下午在城里捡到的，还没有名字呢，腿上的木棒子还是我捆的，我们都叫他小蛋儿，喝口水吧，哥”小铃铛在一边说话一边递上个葫芦瓢。

“痴儿，你又发病了是吗？你才十五岁就想要儿子了，你要是想媳妇等日子安稳了，就把小铃铛嫁给你也行”妇人安慰着，说出了心中早就拟定好的计划，痴儿和小铃铛有些日子了，兄妹感情也不错，痴儿人虽痴，但是不打人骂人有力气肯干活还听大人的话，自己就是死了也放心，有这二个兄妹继承自己伟大的收养慈善事业，妇人不觉得有些得意。

雷，太雷，不是吧，这才几岁啊！刘大军像受惊的周星星一样转过头；“娘亲，你。。。。。”小铃铛本来就臊红了脸看刘大军回头打量她一声娇姹犹如小鹿般跑出了门。

放开怀里的男孩儿再仔细的看看发现不对，孩子并不是刘振扬，只是眉眼相似罢了，小脸就是再长胖点也不像，唉，爱子心切啊，是思念作祟罢了。

“小郎，此地不能久留，要及早走”李光弼查看了弟弟的伤势出声提醒道。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能跑到哪儿呢”王昕饱读诗书对逃生的路是悲观失望极了，看着一大帮孩子心情也从逃出生天的兴奋里跌落到极点。

“娘，先拿点儿吃食，大家吃饱了好赶路，我再想想”刘大军从妇人的手里抓了个干饼子出了门，李光弼和其他人也跟着出来了，两人四处的张望，目光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停留在北面那片一望无际的绿色。代县本就是雁门关的所在。前世刘大军在部队搞野战训练来过此处。雁门在代县西北大约４０华里，又名“西陉关”。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雄关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倚长城其势蜿蜒，东走平型关、紫金关、倒马关，直抵幽州，连接瀚海；西去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至黄河边。关有东、西二门，皆以巨砖叠砌，过雁穿云，气度轩昂，门额分别雕嵌“天险”、“地利”二匾。东西二门上曾建有城楼，巍然凌空，不过唐朝是看不见杨家将群像了。巍巍恒山，沿代县北境逶迤绵延。蜿蜒于山巅的内长城，犹如玉带联珠，将雁门山、馒头山、草垛山联成一体。它北依雁北高原，南临忻定盆地。

躲进这茫茫群山之中，在有着高科技通信手段的二十世纪都难以寻找几个人，何况在千年前的大唐呢。二人没言语相视点点头。

“痴儿你可是想进山啊，山里讨不到吃食呀”。

“是的，娘亲，你别管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进山好啊，娘亲你忘了，经常路过娘娘庙给我们治病的七公就住在对面的大山里面”。

七公，脑海中似乎有点儿印象，一个白头发的老人：“七公是谁啊，小铃铛，七公真的住在对面的大山里面吗？”。

“是啊，傻根哥，七公每月都会到附近的县城里卖草药，顺便给我们这些乞讨的人治病，对了，七公还你诊治过的，你忘记了啊，说你这疯魔是娘胎里带来的，治不好的”。

听了小铃铛的话，刘大军和李光弼都觉得时间紧迫，要赶紧进山。

刘大军和张家旺分别抱着俩残疾儿，小铃铛、小石头等稍微大点儿的孩子帮助老妇人背着破衣服烂被子的几个包裹，李光弼还是背着弟弟，一行人向那郁郁葱葱的大山j疾步走去。。。。。。

第五章 大山深处

一大帮人逶迤前行，看到小村落和春播的农人还要躲避绕行，官道更是不敢走，在官道上朝廷每三十里设驿站，城市越大驿站也越大，偏远的小驿站也最少有两三人职守，里面可以提供草料饮食和快马，大唐就是靠这些驿站的快马来传报，号令天下，驿站也兼有给老百姓邮递送信的功能，属于后世的小型兵站和邮局的混合体。望山跑死马，躲躲藏藏的走了有六七十里路远，一行人终于在日暮时分到达山脚下，山脚下很多田地是荒芜的，不见一个人影子，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追兵也没见着。最让刘大军吃惊的那些孩子们的表现，几个像张家旺家二丫头杏儿那般五六岁大的孩子，几十里路中间也就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孩子们竟然没有一个叫苦叫累哭鼻子的。

在后世这些最多上一年级的小孩子还正是在妈妈怀抱里撒娇的年龄，别说这么远了，就是几里路下来就得哭哭啼啼的了，反观老妇人和几个大人一路上都没问一下孩子们累了吗？都觉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地走而已，没啥的，衣不附体，食不果腹，对孩子们来说活着是第一要素，环境造就人啊。

进入第一个山坳大家吃了点东西稍微的坐下来休息，接着傻眼了，往哪儿去呢，进了山一众人吃什么喝什么啊，刘大军也晕菜，要是自己倒是好办，孩子们咋办啊，风吹雨淋的生个病都会对孩子们酿成大祸，连张家旺和李光弼都急得抓耳挠腮。

“娘亲，你们都没进过山吗？七公住在哪里没说过吗？”。

“傻根哥，七公是说过住在对面的山里，但不知道他人在哪儿啊，以前他还说闲时带我们进山教我们采药呢，现在怎么办啊，天都要黑了”小铃铛后悔没跟七公来玩，好像都是自己的过错一样，再说几句就要哭了。

“哦，娘想起来了，娘没从此间进过山，几年前娘流浪至此倒是从中陵那边走过，西面朝山里走十几里路有个小村子，里面都是猎户人家，不知道今日还在不在，七公据说是药王谷的人”。

“药王谷还在河东郡西面，离这里太远了”。

“没想到七公竟然是药王谷的人，李兄，莫非你们相识”王昕听李光弼说完急忙问道。

“见过，弼在王将军府上当差时见过她们给府上的人医病，是两个极美丽的女子，七公某相并不识”。

“药王谷？你们在说什么啊”刘大军看药王谷似乎名气很大，俩人都熟悉的很哩。

“小弟连药王都不知道吗？那可是神仙中人，不光是著《备急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造福后世，活人无数，还有《老子注》、《庄子注》、《枕中素书》1卷、《会三教论》1卷、《福禄论》3卷、《摄生真录》1卷、《龟经》1卷等八十多部书籍，皇上高官厚禄以侯爵位赐之不受，传说百岁以后隐居在秦岭深处，一日金光万点，返老还童驾鹤西去。。。。”王昕一副铁杆粉丝状如数家珍的滔滔不绝。

“《千金方》？你说的是被称作药王的孙思邈吧，孙思邈是太宗时候的人，什么驾鹤西去，早作古了，哪有人活几百岁的”虽说刘大军的灵魂穿越了，但骨子里对羽化飞仙长生不老一类的封建迷信还是很排斥的。

“小郎有所不知，药王固然不在，他有传人，药王谷的人就是他的徒子徒孙，自太宗起御赐药王门人如随军为医官者，官比六曹，食皇奉从太医，经年药王谷男弟子从军者众，也有在侯爵亲王府任医官，因女子从军不便，药王谷而今皆为女子，开元二十六年王大人北伐契丹，战于桑干河畔，身重箭毒，命在须夷，军中药王谷任医官者救治无果，飞鸽传书，药王谷嫡传孙婉儿亲至，经旬既愈，肉白骨，生死人，药王名下岂能有虚，真乃神仙中人也”。

“契，契丹的大哥，你说神仙中人能救我们吗？我们晚上睡在神仙府第啊”小铃铛看李光弼对药王谷女子一脸向往仰慕之色愤愤不平的质问。小女孩已经有了吃醋的潜质。

众人七嘴八舌的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再往里面走走寻地方安歇，第二天再往西北去寻找那个有猎户的小村落，又过了两个小山隘，大家眼前一亮，有个占地十几亩的盆地，内有一个狭长的小溪，在盆地中央聚集为一个几平方大小的水洼，边上有一块平坦的滩涂。

“累死了，今晚我们就在这儿安歇吧”小石头放下那个一直背着几把刀的包裹，一屁股坐在滩涂上接着就躺到了。

刘大军刚要出言制止，李光弼在一旁先开了腔：“这段路有马的粪便，月余前有小股马队经过，此地地势低，如有暴雨，极易形成山洪，不易留宿，跟我来”。

李光弼不愧为久经兵事之人，连化开一个月的马粪遗迹都能发现，这对刘大军来说是个新项目，侦察兵的训练里面没有。最终露营地选在山腰一个凹陷处，外有一片茂密的野竹林，外面看去密不透风，里面却能看见外面。

小铃铛拿着几个小瓮装上清水扯了些干柴生上火，老妇人看着手里斤把重的干饼子犯了愁，吃了这顿真的是没下顿了，“娘亲，把干粮都放进去，一点儿别留，吃食明天自然会有的”刘大军抓了一大把才露头的春笋放在火堆边。

老妇人心说难道明日会有人送饭不成，但又对这痴儿没来由的信任，吃了饭刘大军拎着刀拿了几根细绳在外围弄了几个简易的陷阱和报警装置，待回头时见老妇人皆李光义和孩子们已经躺在尚有余温的火堆边睡着了。只有张家旺和李光弼二人未睡，见有响动立即持刀而立。

“小郎快睡去，某和张大哥轮流值夜”。

“不要值夜的，你放心李大哥，我都搞好了，大家都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刘大军说完倒头就睡，只有李光弼想着心思，一路上小石头把几人越狱的故事说的有鼻子有眼，引来孩子们不是的惊叫和赞美声，故事看着简单，可李光弼作为当事人是清楚的，时机、杀人的果毅、不慌不忙的洗漱化妆，避敌就虚，曲线逃亡，这哪是个痴儿，成年人也没有这份胆略。。。。。。

翌日，众人继续朝西北方向赶路，过晌午时分才停下来休息，饥肠辘辘，筋疲力尽，孩子们都齐声喊饿，也没注意刘大军带着小石头离开，只有李光弼心里有数，小心的看护着众人。

一个时辰后二人的出现再次叫众人瞠目结舌，孩子们更是欢呼雀跃的围了上来，小石头手里提着两只山鸡怀里还抱着十几个鸟蛋鸡蛋，刘大军更是雷人，两串子肥胖的山蛙，脖子上挂着的菜花蟒头尾并齐的垂在腰部，斜挎着一个铁杉木的大弓，虽然做工粗糙，汗津津的头发紧贴着刀削般的脸颊，其造型很夺人眼球。

乞讨为生的人们是不会在意这类野物的，逢灾年或收成不好的季节连树皮老鼠都吃。“痴儿受伤了没，娘亲就知道痴儿能干，不会叫弟妹们挨饿”老妇人爱惜的上下看了傻儿子欢天喜地的接过山蛙，“这东西鲜美的很，我来拾掇”张家旺解下菜花蟒竟直钉在旁边的小树上剥皮切割。

“弓弦是何物所做，小郎亦通箭术？”李光弼拿起铁木大弓左右的看。

“我看有一把朴刀的刀把子是生牛皮绳缠制，就解开做了弓弦，箭术？我没学过，不过近处的山鸡还是能射中的，只是通直的箭杆难寻没了准头，不然还能射死几只”在这片保持良好的原生态森里，惊蛰刚过，万物复苏，刘大军还是有足够的信心给大家找到食物的，说不定还能搞到野猪野羊等大家伙，想起曾经的侦查训练给一天的口粮，把人扔在森林里，活命一周不说还要完成预定的科目，山里哪有这么多的动物啊，青蛙山鼠都是奢侈品，很多战士逼急了都挖蚯蚓吃，现如今啊，让动物保护见鬼去吧，先保护好自己的命吧。

一阵馋人的香气飘来，几个孩子看着瓮里翻滚的蛋和洁白胖胖的山蛙直流口水，香气不是它们发出的，是来自瓮底下的裂开细纹的两个泥巴团子，不用说了，叫花鸡并不时传说乾隆微服下江南困境中叫花子给吃了后扬名天下的，这是居无定所的穷人们的专利。

“傻根哥，你看，我有弹弓，下次带上我去打猎好吗？”小猴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细牛筋的弹弓来。

“你才几岁啊，太小了”。

“小郎，小猴子只是身架个头小，和你一般年月，自小跟他爹学的一身好武艺，结实这呢，打的一手好弹弓”张家旺怕刘大军不信，又想叫小猴子耍几把拳脚看看。

“打拳就算了，浪费体力，看你人还机灵下次带上你行了吧”小猴子闻言大喜，忙从火堆里拔出泥团子不顾烫手的撕掳下一只鸡腿递给刘大军。

“大家都吃吧”刘大军接过鸡腿没有吃，走到小蛋儿的边上塞给他，明知道自己也是少年人，小蛋儿也不是自己的儿子刘振扬，刘大军总觉得对这孩子格外的记挂关心，这是父爱的转移和心灵的寄托吧。

解决了大山里的吃饭问题，虽说清汤寡水少油无盐的总胜过饿死，以后几天的打猎多了小猴子这只弹无虚发的弹弓，众人的食物更是无忧了。

按照刘大军和李光弼的估计，这几日的山路约有百余里了，奇怪的是别说人家，连一个猎户都没见到，豺狼虎豹等猛兽也没显踪迹，在一日晌午的野味大餐后，就在刘大军和李光弼心里犯嘀咕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时候，刚才离开在不远处解手的小铃铛和喜鹊蹑手蹑脚的回来了。

“傻哥哥，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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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孝德

众人是在一个小山隘口斜坡上歇脚的，茂密的丛林在低矮处往往都有树木植被蓄存的雨水流出，娟娟细流如果多了就形成溪流，溪流大了就成了小河，高低落差大了就变成了瀑布。除非热带雨林，北方山林间流动的溪水大多是可以直接饮用的。见小铃铛二个小女孩儿神神秘秘眉眼间有股压抑不住的喜色，蹑手蹑脚的生怕惊动了谁，刘大军跟了上去。小山隘的隘口长着一人多高的灌木，学着小铃铛的样子趴在地上，透过灌木根部的缝隙有流过的溪水，刘大军终于看见了，这条小溪源自边上两座近千米的高山，灌木林的尽头和大山那些苍翠巨大的松柏树之间有条隐隐约约的小路，可能是大动物们常年饮水踩踏出来的，那是一头肩高一米多的马鹿，体型非常的美观健壮，低头在吃草。

刘大军大喜，走了好几天终于见到大家伙了，回身向不远处的李光弼比划比划做了几个手势，李光弼和张家旺提着朴刀踮着脚就快速的围到了一起，茂密的灌木林是无路可走，三人分工从灌木林的两边悄悄越过三面合围。

两袋烟的功夫三人已经迂回到位，刘大军负责封堵马鹿上山的道路，一直沿着山根部运动，躲在树后能看见从灌木林两边小道靠近的二人，终于距马鹿越来越近了，慢慢的刘大军发现不对头，按说野生的食草动物对危险极其敏感，都靠近到四五十米了这马鹿咋还在吃草啊，除非这头马鹿也是弱智。

马鹿终于抬起了头，惊慌的看了几人一眼又低下了头，三人的身形已经完全暴露了，迅速举起手中的刀靠了上去，三十米、二十米、十米，急速奔跑的脚步忽然停住了，不是马鹿傻，也不是马鹿贪吃地上的嫩草，是因为马鹿的脚被套住了，马鹿一直在啃咬那条拴在脚上的麻绳，那绳子不知道被什么油脂浸泡过，坚韧无比，答案很明了，既然有猎人下套附近就有人家，刘大军心里松了口气，大山里几日的奔波孩子们都筋疲力尽了，尽快的找地方休整安歇才是正道。

“离人家不愿了，今天晚上有烧烤吃喽”张家旺拿着刀走进了挣扎的马鹿，这么大的家伙不搞死是没法子带走的。深山无人处，拿走猎人的猎物有些不妥，李光弼和刘大军也没出言制止。蓦然，二人反而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犹豫间耳畔只觉得一阵风刮过紧接着就“叮当”的一声，一支箭，一支乌黑幽长的箭射中了张家旺高高举起的刀，震落刀之后改变了方向深深的斜插在两三丈远的地上，箭尾殊自颤动不休。

李光弼大惊，盯着地上乌黑的箭镞看了半天忽而抬起头对着山林高喊：“对面的可是天山神箭”。

“既知天山神箭，尔等山贼还不速速归去，放下马鹿饶你不死”，刘大军感到声音就在对面的树林里，箭手为了视野开阔可能藏身于树上，想到此脚下一晃就想从侧面钻到树林里查看，敌友未明无论怎样主动总比被动的好，“嗖”，又一支乌黑的大箭准确的插在脚前。

“小郎莫动，对面的英雄不是恶人”，李光弼及时出声提醒，刘大军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箭术可不是奥运会那些高丽棒子绵软无力目光可及的，七八十米远的距离不但精准无比而且根本看不见箭支飞行的轨迹，刘大军心里暗暗的汗了一个，小瞧了天下英雄啊。

“在下安西李光弼，某等落难至此，并非山贼流寇”。“我们不是山贼，是七公叫我们来的”小铃铛几个大一点儿的孩子躲在灌木林的边缘扯着嗓子喊道。

“你就是安西都护府的李光弼？你认识天山神箭？七公？你们是七公的家眷还是药王谷的人”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褐色的瞳仁，同样褐色卷曲的头发，高鼻凹眼身材英挺，面貌端庄，手持一张巨大的弓，腰部一个皮质的箭壶上插着一把小刀，走近几人打量了一番收走了地上那两支箭一边向众人问道，那箭插在箭壶的时候竟然发出沉闷的铁器碰击声，这太过生猛了，这谁呀，国际友人还是太阳神。这还是猎人吗？

“当年设都护府于车库绿洲，天山神箭曾经在军中传授箭艺，安西军不少神箭手皆蒙白老英雄指点，所以认识，某识得老英雄的铁骨箭，莫非老英雄也在此处？，英雄名号是。。。。。”。

“丧家之人岂敢称英雄，小可白孝德。说当世英雄你李光弼倒是算一个”。白孝德的眼神从开始的不屑一顾变得庄重了。

“小王子怎地浪迹山林做起了猎户，莫非王庭出了变故”，想是李光弼在安西的名声不小，二人闻名未见其面，站在那儿旁若无人的唠起嗑来。

看着看着刘大军心里渐渐的回忆起丝绸之路和军校关于古代著名战役的事儿，丝绸之路就是把新疆境内的那些处在绿洲的于阗、疏勒、龟兹、鄯善、高昌、突厥、回纥等小国连成一条供商人行走歇息的道路，因为生意做得大了，里面牵扯的经济利益也就大了，中央为了加强集权控制设立都护府，都护府担任戍边保护商道的同时还起到震慑的作用。历史上的著名战役大家是耳熟能详的，军校的年轻人大多对那些在冷兵器时代单兵能力出众的大将更感兴趣，搞侦查转业的也是需要强大的单兵技能。白马陈庆之、楚霸王项羽、号称杨无敌的杨业个人武力值都是巅峰级的人物。

像带领侦骑巡视战场遭遇十万金军大队人马，主官杨再兴手持镔铁大枪率领三百侦察兵的前辈们勇敢的冲入敌人的大军，为了国家和民族，勇敢的面对死亡，三百勇士尽没，取得杀伤敌人两千余人，杨再兴一人阵斩金军千夫长、百夫长百余人，力尽中箭而死，死后焚尸得箭镞数升，金人丧胆退兵三十里。

这些猛人的事迹往往更能刺激军校学员们年轻的热血，不说领军打仗按单兵作战技能这白孝德也算是一个牛人，武力值绝对在李光弼之上，熟悉他是因为历史上有名的一次单挑，古战场大将单挑是事儿是极少发生的，绝不像三国演义里面动辄大战几百回合，都是胡扯淡；温酒斩华雄那是文学创作。

安史之乱唐肃宗向安西、北庭二都护府及西域各国征兵“勤王”，白孝德率龟兹国精兵三千，随安西、北庭名将李嗣业、兵马入关，先后隶属郭子仪、李光弼的麾下，单挑发生在唐军九节度使率兵二十万围攻安庆绪于邺城，敌方大将史思明大军来救援，唐军由于节度使太多指挥不协调战役几次失败，郭子仪退守河阳李光弼接过指挥棒固守城池而不出，史思明派麾下第一骁将刘龙仙骂阵，刘龙仙还是个大嗓门，一人一骑站在城下变着花样的辱骂李光弼。李光弼气极了但又不能因辱骂自己乱了大局就问身边的众将：“谁能杀了他”，众将摄于刘龙仙的骁勇都不敢吭声，这时裨将白孝德说：“我可以杀了他”。“你要多少人？”，“我一人足矣，但请将军在城门后备精骑随后冲击敌阵，开战时请墙头诸军齐声擂鼓呐喊”。

白孝德手持两根长枪出了城，不紧不慢的跨过城门前的一片水洼来到了刘龙仙面前，看到对方一人前来，对自己武力充满自信的刘龙仙根本不当回事儿，待到双方距离十步远才开口问道：“来将何人？”，“白孝德”，“白你妈了个逼，老子刀下还没有无名之鬼，什么猪狗玩意儿都来找老子单挑啊。。。。。”，刘龙仙话音未落白孝德猝然发难，手里双枪如蛟龙入海直刺而下，只交手一合既震飞对手的大刀挑落其头盔，刘龙仙夹马落荒而逃，此时城门忽然洞开无数精骑涌出城头鼓声大噪。白孝德单枪匹马的紧紧随后追赶，敌军大阵被惊扰，逐成败事，待收兵打扫战场的时候白孝德一人一马如闲庭信步般的回到众人面前，当然手里多了刘龙仙的首级，说他勇冠三军丝毫不为过，白孝德一战成名。

只是没想到这对战友还是上下级二人会在如此的情况下会面，听白孝德言语，他老爹一家人定居长安，他这个小王子因为个性强不喜欢受人监视，不满唐朝皇帝把父母当人质的做法，师傅天山神箭白天明死后自己继承了衣钵和弟弟白孝节没有居住在安西都护府所在的龟慈王庭，选择一个人烟稀少的潜砌绿洲带着几个宫廷的老人和家眷过自己的小日子，开元二十六年吐蕃犯边，潜砌绿洲首当其冲，监军铎毕进谗言说白孝德欲立龟慈小朝廷，当时的节度使高仙芝误信谗言拒不发兵，反而欲将逃回的白孝德捉拿送呈长安，白孝德一怒之下率家人避入深山，王忠嗣为副节度使为发兵一事儿还提醒过高仙芝，怕吐蕃犯边扩大化亦及早断之，李光弼作为王忠嗣的亲信对此很是知晓，事情的发展也印证了王忠嗣当初的担心，吐蕃逐渐的蚕食，对安西四镇已经构成了严重的危险。

耽误的说话间，看没有危险老妇人和小铃铛等一大群孩子也围了上来，看刘大军像发花痴一样的看着自己，白孝德心里一阵泛嗝意。刚才李光弼也简单的介绍了一行人事端的起因由来，心说这痴人哪有什么智勇双全啊，只怕是疯魔症还没好透吧。

“那。。。。那个姓白的大哥，七公到底在不在你们那里啊，”，“我们晚上住你家好吗？白大哥”小铃铛抱着小蛋儿时间久了很是吃力，在一边和小石头嚷嚷开了。

“哦，晚上都到村子里住，都到村子里住，别说七公于我们有恩，就是平常落难之人也要援手，你们先收拾物品，跟我一道走”白孝德虽说是一个小国的王子，也有古道热肠，走到马鹿前并没有杀死它，而是用一个简易的绳套拴在头角上解开脚上的锁套往回牵着走。

有村落，有人家，总算不要在山林里风餐露宿了，大家跟在后面，脚步越发的轻松了。。。。。。

第七章 苗岭山寨

白孝德牵着马鹿走在前面，一边走还和马鹿低声的说话，没人能听懂他在嘀咕着什么，那马鹿竟乖乖的很温顺，众人诧异的跟在后面，里把路远两山的夹缝处巨石嶙峋，绕过堵在山隘的一块几层楼高的巨石，后面出现了一个神奇的山洞，确切的说就是地球板块运动挤压两座山的巨石互相抵住了，下面留有一肩宽的通道，路也没人修整过，地上碎石参差不齐，紧窄处密不透风光线暗淡，时而几十丈高的头顶上看见一丝光亮，一线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这段路有三四百米长，前世的刘大军也到过几处有一线天的山里旅游，没见过这么长这么惊险的，大家相互搀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猛然眼前豁然开朗，出口的地势比较高，视野里是一片巨大有近千亩的盆地，远远看去还有几块田地和几间零落稀疏的草房，一个小湖点缀其间，湖面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流动的金光，连山头的白云也染上了炫目的红。

“李将军，到了，穷山恶水之地，可比不上安西的那些绿洲”。

“先到村子里再说，这些日子苦了孩子们”李光弼回头看看背上的弟弟，李光义已衰弱至极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命都没了。

“太美了，太美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刘大军由衷的赞美，眼前的穷山恶水在唐朝人看来，无论是庶民还是官员都避之不及，像三亚、九寨沟以及山水甲天下的桂林更是被贬官员们的流放之地，千年后这些地方可是人们趋之若鹜的旅游胜地，也是高管富翁们的疗养休息散心的宝地，造化弄人啊。人类是进步还是退步了呢。

穿几块小块不大麦田，离小村落近了天色也暗了下来，白孝德并没有在那几间茅草屋停留，而是把众人带到另一处树林掩盖的一排矮小有三四间的土坯房子前，里面人听到外面喧哗开门查看，一见是白孝德忙把一行人迎进了屋子，微弱的一盏小油灯下，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带三个个孩子正准备吃晚饭，简陋的桌子上几个陶碗里的菜面粥冒着诱人香气，这对好几天没闻过粮食味道的孩子们是致命的诱惑，孩子们的目光“刷”的一下不约而同的聚焦在那几只碗上。泡-书

主人看着这些衣不遮体的孩子们心里自然明白，使了个眼色叫妇人重新生活煮食，招呼自己人放下碗让这些外来的孩子们先吃。

“你。。。。。你可是王老爹的儿子”。

几个大人看老妇人出声相问转头向老妇人望去。

“咦，你是三四年前年前那个从中陵来的还教过他二婶子刺绣的流浪大嫂？我是王二”。

“大嫂，我们才搬来两年，你怎地找到此间的呀”那叫二婶子的女人让孩子替下自己手中的活计和老妇人热切的问长问短的唠了起来。白孝德也回转拿了一大捆大动物的皮毛过来，一下子这么多人那里找铺盖啊，皮毛可是御寒的好物件。

吃了饭一切都收拾停当，王小二也到把西第一间七公的屋里拿出了些草药给小蛋儿和李光义敷上，说七公进山采药不几日归来后由他诊治。刘大军裹着一件皮毛躺在地上，周围恢复了宁静和黑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高宗、武则天时代随着经济的繁荣人口增加，官僚机构膨胀，国家财政开支加大对外战争日益频繁，致使赋役繁苛，百姓负担愈发沉重。无法生存的农民只好背井离乡出外逃亡，使得逃户问题越来越严重，中宗、睿宗时更甚。玄宗即位后着力于政局的稳定和经济的恢复，无暇顾及此事，造成农民逃户的原因很多，苛敛暴政，徭役繁重，食封猥滥，吏治败坏，其中对重要的是土地兼并，西京长安和东都洛阳附近的地方土地兼并尤为剧烈，可想而知其他的郡县了。

唐朝的田令对土地买卖是限制性放宽，不但永业田、赐田可以买卖，就是国家分的口分田在迁居和卖为园宅、碾硙和邸店时也可以买卖。封建地主经济和商品经济的发展在期间推波助澜，无法得到土地和在土地兼并中失去土地的农民不得不另谋生路，他们大多到新的地方成为佃种地主土地的佃农，也有到边远偏僻之地开荒成为新的自耕农和半自耕农。还有弃本逐末流入城市。

王小二弟兄带着老爹和一伙失地的农民不愿意当佃户收剥削就躲进了山里找生活，几年下来有些人就耐不住苦日子相继离开另谋出路，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大哥和老爹，王小二和婆娘带着三个娃娃携姓崔的猎户兄弟反其道而行之，望大山的深处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遇到采药的七公，七公把他们带到自己居住的这个世外桃源。

再往后就简单了，在安西都护府任随军医官的药王谷传人和白孝德这个落难的小王子私交甚好，暗地里经七公接引来到此处，不过王小二在前，白孝德在后罢了。刘大军心里对这个七公越发的好奇了，王小二说他进山采药想来不几天应该可以见到了。

第二天天没亮刘大军就起来转悠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着山谷里的生活设施到也齐全，白孝德那几个草窝子后头还建有专门的畜牧栏，里面猪圈羊圈还有好几头马鹿，有头母山羊垂着硕大的Ru房还在哺乳期，这些龟慈人到哪儿都要喝牛奶羊奶的。

眼下首先要解决孩子们的住房问题，然后再做长久打算，具体能在这里住多久谁也不知道，山里丛林植被茂密，一人合抱几人合抱的大树多了去，不愁没有盖房子的材料，就是地点要斟酌一下。

刘大军叫小石头和小猴子随着崔姓兄弟去打猎补充食物，一下子添了许多人口要吃啊。推翻了所有人对房屋的设计和构思理念，白孝德这个龟慈人哪懂得盖房舍啊，他们弄的那几间茅草屋简直连原始人还不如，王小二的意思是和他们那排房子接起来；张家旺提议说取土加以碎麦秸秆夯实可以说是典型的中国农家屋舍，甚至千年后经济不发达的农村还有很多人使用，但在山里明显不适用。

看着山里几户人家倾其所有拿出的工具，一把小锯，两把斧头，两把开山的大头砍刀，虽说少了点但是伐木盖屋足够了，刘大军随即安排老妇人和孩子们寻麻搓绳子，自己和其他人伐树砍树，白孝德不但身体力行还叫出了他们那边的几个面带异国情调的男子一起上阵，自己那个漂亮的婆娘和二婶子一道煮饭烧水的送给大家。

只要是用于人们的生活生产没有经济利益在里面，森林是不需要保护的，太过密集反而对树木的成长不好，三天后几大堆大小不一笔直的木头就在选好的房址上摆好了，刘大军作为现场总设计师上下的指挥众人施工。封建手工时代的农民没有几个不通木工活计的，无钉榫接人人都会，只是手艺有高低不能和专业的木匠相比。

又是五天过去了，俩猎户兄弟和小石头小猴子也狩猎归来，不光是小型的飞禽走兽还有几只小野猪仔，四人放下猎物即兴奋的投入到火热的的新房建设中。

三天后，三座离地面两米高以四条粗大的树木为基脚的苗家小楼竖立在苍翠环抱之中，四周有简易的木栅栏，下面可以放工具和圈养牲口动物，二楼有四十平方大小，手腕粗的木头并排隔成两室一厅，外面会客，里面安居睡觉，四面都开了窗户，用竹篾做成的窗盖可以随时撑起放下，还设有走廊供居住着散步瞭望。

来自苗族极适应山区的居住的吊脚楼经过几千年的检验而长盛不衰，可防虫蛇鸟兽的骚扰又可防地气的潮湿，傻瓜也知道它的合理性和舒适性，纯天然的宜居房啊，特别是几个操持家务的女人更是眼冒金星，终于白孝德那个美丽带身孕叫曼蓝的媳妇忍耐不住了，手指着一个龟慈的汉子说道：“白山，你们快去帮我搬家，中间的这间我要了”。

“曼蓝，这是大嫂带孩子们的居所，这么做不合适。。。。。。。”。白孝德话音未落美妇人立刻发飙：“这里不是有三间吗，我只要一间，又不是全部要，我住了你们不能再盖啊，我还有身孕你罗嗦什么，你也去帮忙，今天晚上我就要住”。

“没事儿，没事儿，嫂嫂尽管住，尽管住”刘大军看着垂头丧气唯唯诺诺的白孝德心里暗自好笑，天山神箭的传人，箭术无双勇冠三军的猛汉还是个妻管严，河东狮吼古今皆有，并代代传承生生不息。一代猛人成吉思汗都怕老婆别说其他人了。

女人撒泼，妇孺优先这是没办法的事儿，男人嘛，对自己狠一些，刘大军恨恨的做着自慰安慰。

剩下的两间暂时由老妇人带小孩子和大一点的女娃居住，刘大军王昕和李光弼兄弟张家旺带小石头小猴子俩小子居住，挤挤吧，树木有的是，安定后等明天再盖呗。

休息几天后众人再次的伐木盖屋，不过这次有所不同，王小二和白孝德两帮人都觉得小阁楼居住的舒服，摒弃了原来的那些泥巴茅草屋，自己都选择满意的地点作为宅基，除了大事儿大伙齐心协力，小处都是自家人动手了。吊脚楼也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不多久各自都盖好了新屋，彼此能看到距离不太远也不太近，安全性和家庭的隐私性兼顾。

刘大军并不愿意和大家挤在一起，心里有自己的计划，寻了半天找了块满意的地点，在他们阁楼的后面百米处有座不高的小山，说是小山也就几十米高，向阳的一面长着稠密的紫竹林，带孩子们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整理出一块一百多平米的场地，在上面盖了两间连体的竹楼，以木头为主，紫竹为墙和隔断。里面的家具及床、桌子等生活用品全部为竹制品。

各家的吊脚楼快完工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问题，食盐告罄了，几户人家食盐储存本就不多，不然这么这么多人吃饭，干活流汗更是需要吃盐，王小二就安排猎人兄弟和白孝德的管家白山带了不少山里的干货皮毛拿到中陵去卖，顺便买食盐灯油和生活必需品，刘大军寻思这七公还没回来，李光义和小蛋儿的伤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办，就让三人一定要弄点儿石膏回来，刘大军的奇思妙想早已让众人惊叹，三人问都没问，扁担挑着山货就出了山。

除先搬进去的老妇人和曼蓝，其他人是相约一道搬进新居的，中午煮了好几锅野猪肉和春笋山蘑的以示庆贺，就是没有酒，大家都情绪高涨的谈论着，就地取材几乎没有啥花费的完美住宅应该有个新的名字争执了半天意见始终得不到统一。

最后还是曼蓝笑盈盈的开了口：“小郎君，你说吧，叫什么名字好呢”。

“名字啊，前面有座山叫苗苗山，就叫苗岭山寨吧”刘大军看着对面的山岭说道。

第八章 山寨扫盲运动

竹林里的两座竹楼是一室一厅的设计，外大里小的里外间，一座由王昕带小石头和小猴子居住，另一座刘大军带小蛋儿居住，大伙对王昕带二个半大的小子没啥意见，对刘大军带着五六岁的小蛋儿独居很是不解，老妇人一直以为痴儿想媳妇添儿子缕缕说要把和小铃铛的婚事给办了，搞得小铃铛羞红了脸都往人后躲，而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用那双俏丽的大眼睛偷偷的大量她的“傻根哥”。泡*书汗，很汗。关于小蛋儿那是刘大军心里永恒的痛还不能对人言，小铃铛虽然俏丽但是年纪也太小了，萝莉有三好：清新、可爱、易推倒。可刘大军的心态是成年男人，更不是萝莉控，现在的处境也不允许谈婚论嫁。安禄山已经做了平卢节度使，谁知道这厮会不会提前造反呢，历史的车轮也会出现偏差的，因为历史是人自己书写的，就像自己来到大唐一样，意外会有的。保命的最佳途径无非是培植势力，不能让对手轻易的给宰了，要让敌人在动手前作出评估，不敢轻取妄动才是上策。要及早的为“安史之乱”做点儿什么。

在大家来参观竹楼的时候，对王昕那个客厅里一排排长条桌子和凳子提出各种猜测纷纷提问是做啥子用的。

除出山的猎户兄弟外人差不多都齐了，刘大军给大家说出了自己的安排：“今天大家都在，我简单的说两句，王大哥的那座楼外间是用于孩子们上课识字用的，山寨里面大大小小有二十多个孩子了，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是不可能终老山林迟早要走出大山有自己的生活天地，识字有百利而无一害，为文可争取科考一图功名，为武者如不识字最多就是力能拔山终究是一武夫，冲锋陷阵的蛮汉而已，永远也不能做领军一方的帅才，古今名将无不是通晓兵书战策之人；就是做一个普通人也离不开识文断字，像出山的猎户崔大哥他们只知道皮毛山货的价格，对于外部的价格涨落市场行情一无所知，被人耍了还在傻乎乎的点钱，所以过几日就由王大哥教孩子们识字，上午下午都要上课，吃饭各自回家解决，教学期间闲人勿近，农事忙孩子们自会休假做活，望各位谅解”。泡-书_吧_首-发

李光弼虽说的契丹人，从小不看书专爱弓马骑射的，但随军后兵书确是看了不少，对刘大军的话深以为然，白孝德这些皇室中人更是知道文化的重要性，皇室弟子打小就有专门的老师教授，还找一些神童才子的伴读，治理一个国家无论大小没有文化可不行。

一番通俗易通的话使众人恍然大悟，几位为人父母者心里是暗自的高兴，谁希望自己的孩子终老山林，望子成龙是中国做父母的第一心愿，王昕激动的满脸通红，像憋足劲儿的发条一样，盖房子时自己竟被安排和妇孺一道搓麻绳，缕缕感叹身子骨单薄帮不上忙做了无用的废柴，这下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还做了这许多孩子们的先生，可是没有书啊，山里到如今还没看到一本书。

想到这开口就问道：“小郎，做先生行，可是《孝经》、《论语》四书六经都没有怎生上课啊”。

《孝经》和《论语》是唐朝孩童启蒙教育的必读之物，这是统治者忽悠人的，说隋炀帝杨光杀父弑兄淫母罪恶滔滔，其实杀戮最重的恰恰是李唐家族，太宗的玄武门之变生杀兄弟，武则天即位前除自己生的中宗李哲（又名李显）和睿宗李旦外，其余李唐宗室嫡系在世的全部被诛杀，从神龙元年正月到先天二年七月，不过八年时间大唐的宫廷酒发生了其次政变，换了四个皇帝。

玄宗本人就是在频繁的政变和长期的动荡中长大，宫廷的险恶和血腥使得李唐家族在朝上和民间臭名昭著，不过没人敢说而已，玄宗表面上故作姿态和各亲王搞好关系，暗地对诸王限制的极其严格，不给诸王任何权利，严禁诸王于朝官往来，防止他们形成私人的政治势力，如有发现则对朝官严重处理而不处理诸王，不是不处理那是杀鸡给猴看警告你，你小子别动，再动试试。泡*书

提倡《孝经》不过遮人耳目，《论语》就厉害了，受到历朝历代的统治者的吹捧，因为儒家的思想不过是“仁”、“德”二字演化的一些社会道德规范，要人们遵守“天、地、君、亲、师”的社会基本准则，去掉胡扯淡的天与地，不就是他皇上是老大了吗？

“关于书籍的问题我们私下谈，有办法解决的”刘大军可不想让孩子们变成愚忠的书呆子。公元八世纪是中国历史上诗歌最鼎盛时期，也是文化最灿烂的时期，纵观那些才华横溢诗作流传千古的才子们生活其实很郁闷，以文而达者不过贺知章、王维、高适寥寥几人，以文取仕很难很难。

唐朝科举每年一次在秋冬之际，各州府所贡的举子陆续的集中到京都，于两京国子监的学生会和总人数在千人以上，在尚书省报道后由户部对其进行考核，依据是各州府和国子监的“文解”，也就是介绍信，说明考生的籍贯、身份、学习情况。“家状”则是自己填写的个人履历表，最主要的是三代名讳。唐代很重视门第出身，出身直接关系到考生的政治前途。

搞完这繁琐的一切后，考试一般在春二月，考场在尚书省的礼部贡院按号头坐在长廊下，由于考试时间长考生们还要带上照明取暖和生活用品，时值冬季考生们手提肩背狼狈可想而知，考试分明经和进士，明经以儒家经典为内容，连过三场才是小登科。

相比进士考试就要难得多了，进士及第政治前途明显，当时的士人都以能通过进士科考终极目标。也要考三场即：帖经、杂文、策文。以诗赋为首场，举子们的文采在首场就决定命运，这也是唐朝诗赋兴盛的根本原因，还有第二场第三场。进士及第是“登龙门”，十几年内就可以在中央机构担任要职，吃上旱涝保收的皇家饭。

就这样全国各地的尖子生精英们在放榜前一夜是无人睡眠的，最后披荆斩棘录取者不过三十人左右，韦庄诗“一声天鼓辟金扉，三十仙才上翠微”就是说这些及第举子们的，当然有人笑就有更多的人在哭，每年春天长安城都被悲喜交织的气氛所占据。因交通不便利很多落榜的举子们就滞留长安待来年再考，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比千年后高考没扩招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厉害，刘大军痛恨应试教育，前世的自己也属于文化人，经常被儿子刘振扬四年级的语文数学题搞的焦头烂额，实在想不通小学的孩子处在身体成长阶段搞那么多作业干什么？这对孩童们来讲已经超出拔苗助长的范畴了，是摧残，绝对的摧残。绝对不能让山寨的孩子变成读书的工具。要让他们变成生活得强者。

当下没回答王昕的问题，只安排大家寻几件物品就把王昕拉进了竹楼，要改变学生首先要改变这个老师，几张桦树树皮一块木炭，汉语拼音声母韵母表和汉字对照表出现王昕的眼前，这在千年后不过是幼儿教育的启蒙，几乎家家父母都会挂在墙上教牙牙学语的孩子。

书呆子也不是一无是处，理解力记忆力超强，从开始的不屑到后来的惊讶，王昕用了一个下午就掌握了基本的拼音技巧，很快的认识到它的重要性和便捷性，并对刘大军画的几个不精确的图形进行了修改，王昕还意识到这崭新的领域迟早会流出深山，走进大堂的每一个学堂乃至国子监，他逃囚的身份也会曝光。

“小郎，世上无不透风之墙，山寨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你梦中天书上记忆的拼音迟早会叫外面人知道的，你们无根基的乞儿没有记录，我可是登记造册的，我想改个名字，对了，你可记起自己的名号了”。

王昕开始就问过这些拼音符号是从哪里学的，自己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咋从来没见过，刘大军就说自己恢复了记忆前在梦中受过仙人指点和传授，迷信有时候还是需要的，自己也该有个名字了，天天“傻根，傻根”的叫，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宝强啊。

“我记起了名字，我叫刘达君，字俊生”刘大军是不能用的，古代取名字讲究避讳，军、兵一类杀伐气太重，字俊生是因为自己出生于军营，生下来外婆就给取了小名“军生”，起个谐音吧，别忘记自己是谁。

王昕还在低头沉思如何改名字，看样子非常的纠结，当下说道：“唉，王大哥，改了老祖宗的姓氏不好，你不如就叫王心刚吧”。

“心刚，嗯，心智坚韧之意，很好，就叫王心刚，本字长青就不改了”，听了王昕的字号，再看看他的长相，刘大军绝倒，这家伙该不是那位著名演员同志的先人吧，有条件给他整个红色娘子军带着。

等吃过晚饭二人又商榷了很久，睡觉前才拟定好孩子们的初级教学方案，汉语拼音识字发、《千字文》（三字经和弟子规是明清才有）、以及王昕在四书六经中经过帅选具有使用价值的文章，和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开学后再有人出山稍些书籍纸张带回。

数学在唐朝“算学”，国子监下属六学：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不要认为古人不懂数学，那是错误的认识，在前有两汉时期《九章算术》和祖冲之的《缀术》，七世纪唐初的王孝通在二者基础上著有《缉古算数》，可以计算堤坝的体积并附有计算公式。

山寨的扫盲运动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第九章 仙女孙婉儿

等教学工具准备好了，第三天的早上学堂终于开始上课，有竹制的沙漏用于计时，半个时辰为一堂课，上午三堂下午两堂课，黑板是王二家的硬木桌面子刷上木炭粉和松油的混合物，白垩石为粉笔，墙上挂着一片片桦树皮上写着汉语拼音声母韵母以及图形对照。刘达君规定了课堂纪律并伴有严格的奖惩制度。寨子里凡五岁以上的都来了，刘达君看七公迟迟未归早就查看过李光义和小蛋儿的腿，用了七公的药李光义近日腿也消肿不疼了人也胖了点儿，但是骨头长实了，明显呈不正常的角度弯曲，认定此生再也不能从军了，消沉过几天在李光弼的劝说下也来到了学堂，一个大闲人又不能干体力活在家也憋屈的慌，权当做来玩吧，小蛋儿的腿估计是骨裂，加上小铃铛及时的捆绑固定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再养一段日子就能活蹦乱跳了。

学堂里满满当当坐了大大小小的二十来个学生，各位家长陆续的来看热闹，心里稀奇啊，就站在竹楼下不愿意离去，希望听到满耳之乎者也之类朗朗的读书声，但传来的声音是他们从来没听过的“啊”、“喔”、“鹅”。。。。。。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怒吼，又是孩子的惨叫，很不幸，王二家那十二岁的大儿子王有才太过调皮，被坐在后面的刘达君拎到讲台上用一根细毛竹狠狠的抽了几下手掌。

楼下的大人们一惊，这先生来真的啊，看看身边竖立的“学堂禁地，闲人勿扰”木牌，纷纷离去。

王有才泛着血痕的手掌给学生们很好的警示，顿时教室里安静下来，第三堂课的时候王心刚也渐渐的融入老师的角色，不厌其烦的给孩子们纠正发音，自己也跟着练习。

看着没啥事儿刘达君就出来溜达，刚下楼看见王二快步的跑来，见到刘达君就说：“快，好像有山匪进谷，小王子在等你呢”。

赶到三座竹楼下，大人们已经紧张的扎了堆，看白孝德身背大黑弓站在了竹楼上往远处观望，二人上去站定顺着白孝德的目光延伸，刘达君也吃了一惊，谷地靠山的尽头有一行人正在向这边的方向走来，少说也有十几个人，王二和那几个龟慈人手提着刀都涌了上来，竹楼不堪一边的重负发出“咔、咔”的响声。

“是敌是友未明，大家都别慌乱，区区一小队而已”李光弼很冷静的说道。

“嗯，不就是十来个人嘛，有什么好怕的，我先去侦察一下摸摸情况”刘达君从身边人的手里拿过朴刀转身下楼，心里说要是有望远镜就好了。

“张大哥就就别去了，这地方我熟悉，我去”张家旺也要跟来被王二制止了。

二人借着春天嫩绿旺盛的杂草灌木掩护，很快距离那帮人不到一里地了，刘达君再抬头扫一眼马上就松了口气，小队里还有女人，哪有山匪带着女人出外抢掠的，再说这穷地方喊人家来抢人都不来，王二这厮也看见了，“是七公和猎户兄弟回来了”高喊着跑向那越来越近的一行人。

刘达君没动，眼睛看着边上那一汪二三十亩大小清澈的湖泊，岸边水草清晰可见看样子很挺深，水，没有受到一丝污染由山泉和高山流水聚集而成的水啊，刘大军也第一次在没人的时候对着平静的水面观察自己的相貌，眉眼到还算周正帅气，就是有些消瘦，看着看着水面起了涟漪，水底几个黑影子看见岸边有人好奇的靠近了，太阳，鱼，是鱼呀。这段日子吃飞禽多，大的走兽类碰到是运气，毕竟大家伙跑得快也机灵的多，这些山珍野味吃到后来刘大军都觉着扎腮帮子，原因无他，在体力活繁重的古代或贫苦的乡村人们在搞饱肚子的同时最需要的是油脂，最好的动物脂肪，北地人不喜吃鱼可能也因此吧。

王二是吃鱼过敏还是怎地，住了两年咋就没发现呢。别说龟慈人现在不吃鱼，就是千年后共和国成立新疆建设兵团进驻那边的居民也不吃鱼，绿洲有水但是大多很浅，鱼儿见到人都好奇的朝人腿上靠，最后祭了战士们的五脏庙。苦于手里没有鱼叉渔网等捕鱼工具，刘达君对准临近水面的一条大家伙用手里的刀就插了下去，“扑通”一声人也跟着滑到了湖里。

掉进湖里的瞬间刘达君也感到手吃上了力，到穿过鱼的身体死死的插在泥巴里，大鱼垂死的挣扎搅动的湖水一片浑浊，顾不得尚冰冷的湖水左手掐住鱼鳃一把连刀带鱼给扔在了岸上，好家伙，是一条黑背白肚的大青鱼，足有十斤重。

“这痴儿想吃鱼了，哈哈哈哈，”岸边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打着哈哈笑着说道。这应该就是药王谷的传人七公了吧，刘大军仔细的打量着，发现老头头发虽白但是五官面容并不老，光看脸最多也就三四十岁，鹤发童颜真有几分射雕里面洪七公的影子，目光短暂的对视，老头忽然停住了笑，傻孩子的眼神透着少年人的清明和成年人的沉稳还有点儿说不清的感觉，那感觉像是自己被傻孩子的眼神给洞穿了一般。

“咦，你的疯魔好了”老头说着走到刘大军的身边又是摸头又是掐骨，折腾了几下回头又说：“师妹，你来看看，娘胎里的疯魔症竟然也能痊愈，奇事，奇事也”。

刘大军还没注意，一行人都是扁担挑着锣鼓家什的，趁这当儿放下了坐在岸边喝水歇脚呢，紧接着刘大军就被人使了定身咒，两个少女款款来到了面前，前面一个身着鹅黄色的长裙头扎云堆髻，晌午的阳光下皮肤显得格外的光洁白皙如凝脂白玉，鸭蛋儿形的脸，芊芊玉指赛过新剥的葱白，相貌已经不能用美丽来形容了，清丽脱俗宛若神话中的仙女堕入凡尘，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和自己仿佛。

《洛神赋》，也只有曹子建的《洛神赋》可以表达出少女的美了：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

晓是刘大军前世今生见过不少极美的女人，小铃铛也是清秀的女孩儿，但都不能和眼前这位相比，明显差距不止一个档次；四十岁的心境竟然失守了，起了波澜，暗暗的鄙视了一下自己，收回即将流出的口水装模作样的摸了摸鼻子。定了定心神往旁边看去，边上穿绿裙子扎个百合髻稍微矮点儿的少女也是美丽惊人，苹果型的脸透出一股淡淡的健康的粉红。

“你头部近来可是受过重物的击打”仙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询问道，“嘻嘻嘻，就是好了也没用，看到姐姐又开始犯病了”边上的少女咯咯的笑着。随着笑声还飘来一阵微微的香风，处子的体香。

看地上歇息的那几个人都是衣衫浸湿满头大汗的，听王二说中陵到山寨有八十里山路啊，俩美少女不但没出汗连衣衫都很干净整洁，这药王谷的人一定练过功夫，最起码练过养生之术，从七公刚才摸捏自己手指的力度就知道。

“你，你是药王谷的掌门孙婉儿”刘大军今天不知怎么了，面对少女有点结巴，很不自然。

“傻小子，孙婉儿是你喊的吗？要叫姑姑”七公在一边沉声的警告，这傻小子竟叫掌门师妹的名号。

“对，要叫姐姐姑姑，也要叫我姑姑，嘻嘻嘻”绿衣少女精神头很足，应该属于性格开朗型的，一直在笑。

“人家病才好，绿萝别打岔，傻根是吧，姑姑问你话呢，想想最近可遇到重物击打过头颈部”。

孙婉儿不但人长的美极，说话声音也温柔可亲，绿衣少女原来叫绿萝，刘大军当即把在大狱被刀把子拍晕的事儿简要的说了一下，孙婉儿低头陷入沉思之中。

“小郎，你要的石膏恁麻烦，不然早几日前就回谷了，我跑遍了三个县城，药店里的石膏都被买来了，没有半口袋只有几斤”那猎人崔大哥在后头整理着衣衫抱怨道。

“石膏治热病壮热不退，心烦神昏，谵语发狂，口渴咽干，肺热喘急，中暑自汗，胃火头痛、牙痛，热毒壅盛，发斑发疹，口舌生疮。煅敷生肌敛疮。外治痈疽疮疡，溃不收口，汤火烫伤。入药用量极少，你要这许多作甚”孙婉儿抬头温婉的相询。

“唉，晚了，现在用不着了”想到七公久久未归，硬是给李光义的腿给耽误了，刘大军的语气有些无奈。

“有话回去再说，都别站这里了，寨子里人都在等呢”王二催促着大伙回去。

“对，你们走了一路也累坏了，赶紧回去吃晌饭吧，一条鱼不够吃，我再弄一条回去”刘大军拔出插在大青鱼身上的刀，自顾的走到湖的另一处岸边，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有故伎重演的插到一条，在湖边把鱼收拾干净用蒲草变了个草绳前后的将两条鱼搭在肩上。

回到寨子里人已经各回各家，只有老妇人带着收养的几个孩子在竹楼下等待，王心刚孤家寡人也在此间搭伙。刘大军这个长子不回来他们是不开饭的，老妇人也觉得对痴儿越发的看重了，痴儿疯魔好了做出这么多让读书人和小王子都称赞不已的事情，还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心中隐隐觉得这一大群孩子跟着痴儿一定不会讨饭，一定会有美好的前程。

天已经不早了，鱼留着晚上再烧，胡乱的吃了些菜粥王心刚就带着孩子们去竹楼上课，王二的吊脚楼就盖在以前的老土坯房前面的平地上，楼里很安静后面的一排房子倒是人声鼎沸的，王二和催大哥正帮着带来的人安家摆置呢。

“这是我们村上的几个老匠户，我到善无县买石膏遇上的，都是些在作坊里干活受了伤被赶出来的，不能眼看着他们饿死，你看看罗老爹你带着些风箱作甚子啊，一路累人不说还要找地摆放”催姓猎人兄弟一个叫催英一个叫催挺，那哥哥手里搬着个皮革制的长方形盒子，看刘大军进来就介绍了一下。

“崔大哥你说什么？他们是铁匠，这五六个人都是是吗？”刘大军兴奋极了，高声的叫了起来把几个铁匠吓了一跳。

第十章 篝火晚会

“他们是马邑的匠户，都因多病伤残向作监举钱医治无力偿还被赶出的”催英也郁闷，自己一片善心带回的体弱多病的相亲恐怕要给山寨添麻烦了。

六个人中有个老妇是罗老爹的老妻，其余的都是上了年纪在多年打铁生涯中受过伤或者疾病缠身的鳏夫，几人看到刘达君的惊讶一个都不敢吭声，只顾埋头收拾东西。

封建社会手工艺人的社会地位极为低下，士农工商，匠户连普通农民还不如，商人社会地位低但是由于经商日子过得到比普通人滋润，唐朝的铁匠是登记造册的，也就是说你家如果是匠户，那么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得是匠人了。

举钱就是高利贷，不是唐朝就有的，而大唐是唯一从国家层面认可并实施高利贷的，公开设置捉钱令史举放高利贷，《诸司诸色本钱》规定，凡五万钱一下，月纳息四千钱，岁满授官，年利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借钱的几乎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做生意的可以互相借呀，借者往往终身偿还，本人死子孙代偿，子孙尽移征亲戚旁支，无支族散征者保人，保人逃走或所由代纳；借了大唐的钱敢不还，治不死你。

匠人月俸不过一两银子按市价能买一石粮食，被上面或作监私自抽取些，拿到手里还不知剩下多少了，常年的打铁生涯落下的职业病，他们把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和力气献给了国家，最后被无情的抛弃，留在匠作监的儿子们毫无疑问也会重复他们父辈的生活。

这四间土房子除把头的七公住，剩下猎人兄弟、罗老爹夫妇和另四个老头各居一间，等人都收拾散尽了，刘达君进了罗老爹居中的家，罗老爹睁着独眼诚惶诚恐的不知怎生的感谢山寨的人才好。

“罗老爹，您老别客气，先坐下，我问你个事儿，你打铁的家伙都带齐了吗”刘达君扶着老头坐下，四处张望老头带来的家什。

“回小郎官，打铁的家什作监不许带，像长钳子、火夹、铁砧、錾、鉔之类的都没有，老汉死死哀求作监，我等居无定所无田无地离开匠作监与死无异，像靠几把老骨头打些农具卖于市曹巷陌换口吃食，这才给带了几件小物件和一个破旧的风箱，这次进山崔家大郎叫丢弃，老汉手艺还在，想是山里生活怎地也离不开铁器，你说是吧，小郎官”老汉生怕别人嫌弃他们这些老人无用，被山寨的人抛弃或排斥。

“有用，用处大了，只要你们人在，别说工具会有，一切都会有的，药王谷的掌门人正在此间，由她给你们先诊治好身体，养好身子我再来找你，你放心既然来了就是一家人，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及人之老，没人敢抛弃你们”。

“好一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傻子莫非在娘胎里读过《孟子》，正要寻你，这楼依老头子在南诏国的山里采药时见过，不过没有你这般机巧，莫不又是仙人在梦中传授于你”七公在门口大声的叫好。

“唉，傻根快出来，这些什么吊脚楼真是你弄出来呀，听说曼蓝姐姐抢你的，你住哪儿啊，带我们去看看，还有学堂和先生呀”美少女绿萝后面站着白孝德夫妻俩，白孝节紧紧的靠在孙婉儿的旁边俩人低声的交谈着什么，白孝节比哥哥更年轻，带着残留的贵族气息，高挺的鼻梁雕塑般英俊的相貌和大卫有得一拼，白孝节这厮咋靠仙女这么近啊，刘达君心里觉着一阵不舒服，看样子他们是认识的，不然晌午饭也不会在他们家吃的，不就是一个没落的傀儡小王庭嘛，拽什么呢。

刘达君默默的在前面带路，路上看见王二张家旺和其他人都在地里忙活，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关系到山寨人们的温保啊。

上午是拼音快速识字和基本的数字加减乘除计算，下午是王心刚的诗词歌赋和精选古文的朗诵，两座竹楼相距几丈远并排而立，刘达君指了指楼下插着的告示牌示意大家噤声，和二个美少女携七公上了楼，白孝德和漂亮媳妇曼蓝则在周围的竹林里散步，没想到白孝节也跟了上来，这破竹楼不是看过了吗，这厮咋跟的恁紧啊。

竹楼也没住人几天，一切还是崭新的，散发着紫竹的清香气，四周的墙上挂着刘达君用蒲草编制的蚂蚱、蝈蝈的，那是给小蛋儿的玩具，平时舍不得拿出去怕给其他的孩子抢了。

“陋室而已，有什么看的，喝口水吧”刘达君从陶瓮里用竹筒子舀了水放下招呼道。

“哇，好漂亮的紫竹哦，好美哦，婉儿姐，我决定了，晚上不住在白大哥家了，曼蓝嫂子有身孕我们三个睡觉会挤到的”绿萝拿着一个草蚂蚱就跑进里屋躺在竹床滚了几滚，春天人们的衣衫本就不多，翻滚的时候露出了洁白圆润的小腿和及膝盖的嫩绿色的亵裤。泡*书还有那胸前的隆起和一抹白，刘达君明显听到边上的白孝节喉头动了一下。

“绿萝妹妹，不是说好住在嫂嫂那里的嘛，这里不甚洁净，打扰傻根和乞儿们不好，再说。。。。。。”。

“我有名字，我不叫傻根，白二哥”，妈了个逼的，青春期男性喜欢美女是你的权利，有本事你上啊，别为了泡妞打击别人啊，谁都可以喊傻根，就是你这厮不能喊，刘达君本能的打断了白孝节的话。

“绿萝别胡闹，睡觉的事儿到晚间再说，我们去看看先生授课怎样”孙婉儿从窗口看见对面的王心刚和学生们摇头晃脑的朗诵呢，接着和绿萝就下楼了，当然少不了跟屁虫一样的白孝节。

“人都走了，傻根，我问你，按医书上记载你这疯魔是打娘胎里带来的，怎会记起以前的名字呢？你可想起家乡何处？父母何人，梦中真的有仙人传授天书吗？”七公一本正经的问道，从山寨里人口中得知刘达君从县大狱一路逃难至此的大概经历后，七公已经不把刘达君当成一个痴儿了。

万事不开口神仙难下手，言多必失，刘达君可不想被老头捏来捏去的，要是孙婉儿捏几把还差不多，死活说自己很多记忆还处于模糊状态不甚清楚，搞到后来倒是老头子自己被摸了底。

孙婉儿确是一代药圣孙思邈的后人，母早亡，父亲在开元十八年随河西节度使萧嵩出征吐蕃，在玉川战役中中流矢而死，死后谥封正四品正议大夫加银鱼袋，唐朝的官员待遇是世袭制，也就是说仙女的待遇是年俸白银五十两、粮二百八十石、职田七百亩、仆役费八十两合计年收入为七十余万两白银；唐玄宗给予的待遇还是很高的。不过这笔丰厚的年俸都被孙婉儿拿出来买药制药无偿的散于民间了。

学成惊人技，卖与帝王家，药王谷几代弟子都有随军戍边征战，战死沙场的不在少数，这也是孙思邈隐居秦岭前和太宗私下的约定，药圣走前留下了最优秀的弟子进宫做了太医，以后也约定俗成的有继承者进宫服务于皇室，女弟子则服务于民间。都说孙思邈高风亮节视爵位如粪土，也不想想没有皇帝点头你朝哪儿隐居啊，加上一大把年纪，所以皇帝老儿才会网开一面，否则也会像曹操对待名医华佗那样把你给宰了。

药王谷的人力来源都是徒弟们在采药或者行走间遇到的资质上好的孤儿，像绿萝就是如此，也有附近人家的孩子，不过资质不好的就留在山里种植草药或打下手，药王谷现在不过是个中草药种植基地。

至于七公本人，今年才四十来岁，开元二十年，兖州瘟疫，本在宫里做太医的七公请命出宫和各地名医奔赴灾区，药圣的传人加上太医的头衔，各地名医自然是听七公的安排下方子，按说照孙思邈留下的处方即可，可由于瘟疫发生的突然而且涉及人数众多，其中关键的一味草药血灵芝不够，另一中医名家提议说用白花蛇舌代替，七公不允，坚持己见用臭牡丹和附子替代，耽误了宝贵的时机以至于瘟疫继续扩散，虽然及时换上了白花蛇舌抑制了病魔，但药王谷的名声受创不说，面对因自己过失造成的死亡人数的增加令七公的心产生巨大的内疚感。白头白须就是那段救灾时期给弄的，就像伍子胥过韶关一夜白头。

辞去太医衔，自觉也没脸回药王谷，就浪迹于深山大川之间寻找新的治病良药，开发适合于大众化大剂量运用的草药，最近几年经过试验，成功的在孙思邈的药方上推陈出新，并向宫里的太医进献药方，在随后的琅琊和泗水郡瘟疫中大显身手活人无数重振药王谷的名声，这才敢出头露脸联系药王谷的人。

孙婉儿这次进山就是查看离山寨不远的一处崖顶上有大片的血灵芝，这血灵芝就如同千年老人参一样可遇不可求，正好今年成熟可以采摘入药。明天七公就要带二人去查看。

药王谷的人正如刘达君开始猜测的那样，他们从小就修习过孙思邈传下的养生功，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并在皇室里推广。

“哥，你下来啊，娘叫你呢”俩人正说的热乎小铃铛在楼下喊了，老妇人看刘达君伸出头忙问：“痴儿啊，那大鱼咋弄娘不会，你会吧”，在老妇人心中痴儿已经无所不能了。

“哦，娘，大鱼啊，我来搞，走，七公，晚上请你吃烧烤”刘达君心道此七公是不是像射雕里面洪七公那般的老饕。

春天的大山里山笋野蘑很多，菜地里萝卜青菜等蔬菜也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粮食，猛然添加了几十口人每天要消耗不少粮食，王二家储蓄本就不多只能救急一时，还是美女嫂子曼蓝自觉占了别人的吊脚楼不好意思，送给老妇人两石大麦，白孝德估计身上带着不少龟慈王庭的珍珠玛瑙，也不见龟慈人种地，家里的粮食还不是拿金银珠宝换的吗？就是换的能给两石也不容易了，这么远的山路挑进来很困难。两石也就和三百斤不到，老妇人每天都精打细算定量的安排着孩子们的饮食。

山里人都烧柴禾，木炭推成山，大青鱼的内脏是不能丢弃的，剪开洗净放进小陶罐靠在炭火边煨制，有个成语“满脑肥肠”就是说大个的青鱼，意思就是鱼脑子丰满肠子肥腻营养高，上海老正兴的烧秃肺天下闻名，连克林顿都慕名前来品尝。

很快老妇人的楼下就飘起了烧烤特有的香气，外面撒盐肚子里塞满香叶芫荽野葱野蒜的大青鱼在架子上缓缓的转动着，炭火映红了孩子们纯真的笑脸，鱼终于熟了，刘大军刚要想拿下来分给孩子们，人后冲出一个美少女，“唉，好香啊，傻子这种火上炙烧法是跟谁学的啊，这一条是我的了”绿萝走到跟前就想动手。

“这，我们还没吃饭啊”，“是啊，傻根哥辛辛苦苦一口还没吃呢”小铃铛对俩美少女天生的就有敌意，见刘达君为难立即站出来摇旗呐喊。

“小丫头，我有身孕闲饭也没吃呢，这般饮食更是没见过，如此的香气想是好吃之物，姐姐不白吃你们的鱼，拿毕罗跟你们换行吗？”白孝德这几天正为婆娘厌食犯愁，听婆娘说想吃东西了，忙转身回屋端出一大盆毕罗。

毕罗就是手抓饭，这是刘达君到唐朝以来第一次见到大米饭，颗粒饱满胖胖的大米饭啊，里面加以干果铺和肉类奶酪拌制而成。

一条鱼而已，刘达君不过是怕饿着孩子们，既然有吃的了，那皆大欢喜啊，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吃东西还真有点儿篝火晚会的意思，美女嫂嫂曼蓝吃的是胃口大开，吃饱了烤鱼又盛了满满一碗秃肺汤不顾形象吸溜吸溜的喝着。绿萝更是大块朵颐哪有丝毫少女的羞涩，相比之下孙婉儿就斯文多了，小口小口一点一点的细细品尝。七公举着不知啥时候出现的酒葫芦，面前摆这个大鱼头满脸通红，吃的是一脸的兴奋。

正当篝火晚餐要结束的时候，“咕咕，咕咕”头顶的天空传来了鸟叫。。。。。。

第十一章 飞鸽传书

“咕咕、咕咕”的鸟叫声有点儿熟悉，火堆边的七公用手抹了一把嘴巴悄然起身隐入黑暗之中，少顷就听见后面的土房子那边传来低沉的哨子响。飞鸽传书，刘达君很怀疑药王谷的人是皇家的密探，鸽子传递信息无疑比八百里加急的快马更便捷更快速，为什么不在军中普及呢。

鱼尽人散了，刘达君叫老妇人带孩子们早些安歇，灭了火种打扫了一下现场的残留物猛然觉得暗处有人靠近。

“谁”。

“嘘，小声点儿，七公叫我来寻你商量事情”李光弼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二人上了白孝德家那间吊脚楼，外屋坐着白孝德兄弟俩和七公，孙婉儿和绿萝也在，美女嫂嫂曼蓝可能睡着了。几人刚才必是商量某件事情难以定夺才想起楼下这个神奇的傻子。

刘达君没吱声听了一会儿就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信鸽是七公在安西军中任医官的师弟送来的，吐蕃联合西突厥纠集了几个偏远的附庸小国犯边，兵锋甚大北庭、安西、陇右道全线告急，皇上下旨命王忠嗣一人兼领河西、河东、陇右节、朔方四镇，起兵精锐边军二十万分南北两条线，战事预计在五月全面展开，这种大规模的战争死伤无数，边军急需要医生，七公的的师兄弟飞鸽传书通知他上战场为国效力。

这封寥寥几个字的信还透出很多信息，每次重大的边疆战事大唐都会特批如龟慈这样的小国新立国王，带领自己的军队配合边军作战，老国王和王室的人都在长安做人质是不给跑的，这样做不但是唐军的后勤工作譬如马匹草料得以就地补给，还能预防这些墙头草般的小国家倒向敌对的一方成为别人的助力。

另外就是大战来临边军将帅对战场和军事布局有很大的权利，对下面众将临时举荐的人才大多予以重用，这时候往往都是真正的人才，没有谁会拿自己的前程和官位去冒险举荐一个烂人，推荐的人还要得到下级军官和兵士们的认可，这对李光弼来讲是最好的机会，在国家大事面前朝廷对一些犯小错误的人都会网开一面，从大狱中特赦能征惯战的大将上前线的事儿屡屡有之。说他这种下级军官“私通内衙”本来就是莫须有，玄宗也是一代明君怎会不知道呢，不过玄宗历来喜欢下面的官员大将们窝里斗，不形成统一战线和小山头才能使他皇位更加稳固。

他本来就是王忠嗣的心腹爱将，王忠嗣也向朝廷三番五次的举荐过，奈何没有适宜的时机，现在王忠嗣总领四节度使正是他出山在战场上大展拳脚谋取功名的好时机。

七公是肯定要上前线的，令李光弼踌躇是弟弟李光义腿伤未愈不能长途行走，白孝德婆娘有身孕肚子渐渐的隆起，小国王的王位固然有吸引力，但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家乡的绿洲俨然会成为战场遭受战乱，没有皇室的弟子回去也不行，其他人对散居的龟慈人没有号召力，刘大军装聋作哑的站在一旁，这和山寨有什么关系啊，你们爱干嘛干嘛去。

最后还是惊醒了睡觉的美女嫂嫂曼蓝，“吵死了，这点儿破事还要弄到现在，我身子不便孝德不能走，暂时由孝节回应皇命，李将军在安西军中久有威名，此等战事不能跻身岂不是遗憾终身，你家兄弟留在山寨有我照顾行了吧，再说山寨老弱妇孺也需要白孝德的长弓护佑，傻弟弟，姐姐说的对吗？”雍容懒散的美女一语点破转头微笑着看向刘达君。

“嫂嫂说的对，说的全对，一言中的，有天山神箭在此保护，学生们也能安心学习”刘达君双手赞成曼蓝的意见。

“你喊嫂嫂，我喊曼蓝嫂子，不是平辈了嘛，不行，傻子你要喊曼蓝姑姑”一直没开腔的小姑娘绿萝蹦了出来。

“回去睡觉喽”事情不对头，刘达君拔脚就想溜被人一把拽住。

“到我家去”李光弼低声的说了句。

进了门李光义还没睡，对于自己即将上前线留下跛脚的弟弟李光弼只相信刘达君一个人，刘达君当初在越狱的万难之中拯救出他们，李光弼内心早已把救命恩人刘达君当做了至诚兄弟，这位小兄弟不是池中之物，本想带刘达君一道上战场，凭这位小兄弟的手段和自己的照顾不能博取功名，可现实不行，光义和孩子们还需要刘达君照顾，对于龟慈人李光弼不大怎么信任。

“达君，最迟明后就要出山，蒙恩公救弼兄弟与万死，如不弃愿在此结为兄弟”李光弼当即又念叨着一番，大意是以什么萨满先知的名义如何如何，看样子极为庄重，对刘达君来说同生共死的誓言都是忽悠人的，是男人一时冲动的产物，但李光弼迟一定会在这次边疆战争中大显身手扬名立万，多了这么个哥哥也没啥坏事儿。

牛人就是牛人也不能呆在山寨里一辈子，就是走的有点儿太极了，“大哥，本想等几日从山外弄些兵书来结合你在军中的经历给学生们上几堂课，现在没时间了，瓦罐不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前死，战场上要多小心”。

“哦，给娃娃们讲兵事，为甚？”李光弼对刘达君说给孩子们上军事课难以理解。

“大哥，不瞒你说，梦中的仙人曾经预言再过几年大唐恐有兵灾，天下庶民饱受离祸，教学生一些厮杀的本领不过是乱世保命而已”刘达君自己就是军校的高材生，可这是大唐啊，处于冷兵器作战的时代，和现代的信息化战争天差地远，说教学还不如李光弼这样少年从军的人实用。

“嘘，达君别乱说，会被砍头的，说兵事光义比我强多了，光义在军中闲暇时就喜欢侍弄那些兵书战策，如不是断腿受伤，白孝德的五石强弓也拉得开”李光弼对文武双全的弟弟致残极为懊丧，李光义一言不发的靠在床上头望着天花板，对自己多舛的命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什么，那光义哥岂不是文韬武略比你还强”这李光义史书上咋没记载啊，刘达君惊喜极了。这个面黄肌瘦病秧子原来如此的生猛呀。

“光义属于肉骨夹生之人，天生神力，安西军中以一己之力拉开强弩唯有光义一人尔”说道弟弟的神勇李光弼骄傲的放大了声音。

天生神力这种人，历朝历代都有，并不高大的身躯隐藏着常人没有的神力，稍加锤炼就是战场上的猛将，不说远的，近代的武术家霍元甲就是此类，身高一米七三，体重七十公斤令牛高马大肌肉发达的西洋武士闻风丧胆，不光是靠搏击的技艺，关键还有他的爆发力吓人，打遍大江南北无敌手的一代形意大师孙禄堂就更瘦小了。

身边还有这等猛人，刘达君盯着李光义那歪斜的小腿发呆了半晌，忽然走进了掀起了李光义的裤脚，伤疤处已经消肿结痂长好露出嫩红的新肉，“也不是没有办法”刘达君呢喃的说道。

“阿弟你有办法？”一直不言语的李光义猛然坐起抓住了刘达君的肩膀，太阳，你不能轻点儿啊，刘达君肩膀一阵生疼，这才相信天生神力所言无虚。

腿骨没对正可以打断再接，不知道长到这光景再接行不行，刘达君也不敢打包票看李光义那兴奋劲儿又不能轻易的放弃。

“应该可以吧，不过很痛苦很疼，改天和孙婉儿商量一下”自己搞不定，不是还有药王谷的掌门人在此嘛，论医术天下无出其右者。安慰好俩兄弟刘达君脑子里出现更胜其兄的猛人李光义横刀立马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画面，带着美好的幻想回到自己的竹楼。

两间屋都亮着微弱的油灯，“小蛋儿，你自己不能睡觉啊，就是等我也不要点两盏灯，灯油可是花银子买的别人费老大力气才挑进山”这孩子咋恁不懂事啊，深山里物资匮乏浪费可要不得，刘达君对小蛋儿有点儿生气的质问道。

“唉，傻子，小声点儿，蛋儿睡着了，不就是一点儿灯油吗？明天姑姑给你买一桶去，你到学堂睡吧，今天我和姐姐就住在这儿了”绿萝人跟着声音一起站在了面前。

天已不早小姑娘准备睡觉了，头上的百合髻也解开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外面绿色的长裙随意的披在身上青春少女完美的锁骨，嫩绿色的肚兜上绣着几朵黄红的小花，还能看见隆起处两个尖尖，胸口一片柔和的白腻，亵裤上系着细细的带子，和肚兜的交界处随着身体的摆动若隐若现的能见到人体的黄金分割点，那浅浅的凹，在昏黄的油灯下散发着天然的古典美，诱惑，绝对的诱惑，喷血啊，刘达君第一次有了男性特有的奋起，这日子稍许的安生了，下面的小弟就开始造反了。

“你看什么啊，傻子开始学坏了，快回去睡觉吧”看着刘达君的目光，绿萝有点儿害羞了。

“我回去，这就回去睡觉”女人是老虎，刘达君夹了夹腿转过身狠狠的按了一把下面落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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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虎牙军刀

次日一大早李光弼带着弟弟来和刘达君告别，不远处白孝节在等他一同上路，白孝节真行啊，他们在山寨里的龟慈人不过十几个，带走的几乎都是从前的卫士和孔武有力的大汉，只留下一个白孝德的心腹家人白山还算年轻，余下的三个都是年纪较大的佣人了，世道攘攘皆为利来，要不是白孝德个性强看不惯玄宗的所为，是没有龟慈人愿意躲在深山的。安西四镇护佑着丝绸之路，朝廷也花了大把的银子用于军事，中唐年间最精锐的战士和最犀利武器等都在边军中，后世最贫穷的不毛之地，在唐朝是最富庶的天堂人人向往之地，丝绸之路给大唐带来无数的财富，是国家财政收入最大的亮点，是经济基础的支柱，就像后世的非洲战乱一样，没人踩你，打就打呗，但是聚集着黑金石油的中东就不一样了，稍有风吹草动就牵动了地球的神经。钱能通神撒。

还有两个老鳏夫铁匠也要跟一行人出山，说要买些东西，和白孝德将众人送出去老远二人才往返，好奇铁匠出山干什么？几人还是逃囚戴罪之身，安全问题不得不考虑，正好要找罗老爹有事儿就到他家坐下一道问了。

“小郎官尽请安心，二人不过是拿我们积攒下的几贯钱去买些打铁的小物件和农具，进山前为了生活我们也带有几斤种子，寨子里闲地多想开荒种些庄稼，仰仗你们周济不是长久之计不是”罗老爹又信誓旦旦的保证说匠作坊出来的人嘴巴一向很严，绝不会泄露半点山寨的事儿。

“嗯，这样最好，我问你罗老爹，你们打造过唐军的制式横刀吗？钢如何得来，锻造刀具是包钢还是灌钢？用煤炭还是木炭？”书籍上说过唐朝的钢铁年产量为五千吨，而明光铠和横刀是唐军精锐部队的标准装备。至少说明横刀经过战场的检验，由于成本高难以在大唐军中全面普及，代县那些狱卒们才会用破铁片一样的朴刀。

从一个少年嘴里提出这些问题，涉及到自己的专业，罗老爹仿佛年轻了几岁，秽浊的独眼瞬间焕发出一丝光明兴奋的回道：“是这样的，小郎官，横刀小老儿打制过，先为包钢后改为灌钢发，钢为炒制而得，熟铁生铁分成流状和半流状加铁石粉不断搅拌，利用铁石粉和气混合去掉生铁中的渣等杂物得来，匠作坊锻铁都用木炭，小郎说的煤炭可是石炭？”。

刘大军没回话低头回忆着记忆深处的关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问题，自己也曾经干过炼钢车间的主任，虽然专业知识不及那些冶金行业的科班生，但工艺流程和基本常识还是有的。煤炭的应用于冶炼是明代才有，唐朝都是用随手可得的木炭炼钢铁，人们还没有认识到煤炭的利用价值，只有到唐后期才少许人利用浅表层裸露的煤炭。

唐朝的工匠们用生铁作为渗碳剂，因熔化后温度高，加速向熟铁中渗碳的速度，缩短冶炼时间，提高生产率。熟铁因为碳的渗入而成为钢，生铁由于脱碳也可以变成钢，在高温下，液态生铁中的碳、硅、锰等与熟铁中的氧化物夹杂发生反应，去除杂质，纯化金属组织，提高金属品质。灌钢法操作简便，容易掌握，要想得到不同含碳量的钢，只要把生铁和熟铁按一定比例配合好，加以熔炼，就可获得。因为炉温达不到后世的要求，成品钢杂质比较多，只有反反复复的烧制捶打才能得到组织严密含碳量均匀的钢。

“山寨农具生铁足矣，小郎要钢作甚，莫非也要锻造刀具”看刘达君的样子罗老爹在一边耐不住了。

“哦，锻造刀具？是的，我要锻造刀具”刘达君肯定的点点头。

以后几天刘达君和罗老爹几人在屋后找了块平整的地儿首先烧土砖筑炉，煤炭一时也没有只有烧制木炭，想提高炉温必须要封闭炉膛，三天后出山的铁匠回来立即就投入到火热的老本行中，没有生铁等原材料，刘达君提来一捆狱卒们用的朴刀，接着毫不客气的把新买来的几件钉耙锄头的扔进了火红的炉膛里。

从白孝节走后就没见着七公和俩美少女，刘达君后来把土炉的周围圈起了木栅栏，立着“闲人莫入”的警示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首先打了两把小鱼叉给小石头和小猴子在闲时插鱼，叫老妇人拿了半袋粗面一并交给罗老爹的老妻侍弄，，除了睡觉天天绑在土高炉边上和工匠们同吃同干，老妇人对痴儿是百分百的支持，看痴儿眉头紧锁和几个匠人每日都黑头黑脸的样子，让孩子们千万别打扰。

理论和实际，理想和现实，擦肩而过的女人连皮都擦破了还不知道她就是自己日后的妻子等等都是世上所谓的最远距离，刘达君自认为有领先于时代的科技文明和技术，说易做难，可现实全部是那么回事儿，连续搞了好几天都失败了，自己理想中的钢材还是没有成型。

抓耳挠腮之际没事儿瞎转悠在一边看热闹的白孝德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旁说道：“不就是一把好刀嘛，值得如此的折弄人”，说完回去递给刘达君一个细细弯弯带鞘的刀。

抓住带半圆形护手的刀柄慢慢抽出刀身，连续的有规律的波纹出现在刘达君的眼前，寒光闪闪的大马士革弯刀冷飕飕的露了出来，细狭长的血槽泛着暗红色，不用说一定是饮血无数从战场上得来的利刃。

大马士革刀是是欧洲人的叫法，用来指伊斯兰诸族（印度、伊朗、阿富汗，布哈拉、土耳其）的大马士革平面花纹刃，这种钢在铸造成刀剑时表面会有一种特殊的花纹－－穆罕默德纹，是属于花纹钢中的铸造型花纹钢，区别与折叠锻打形成的焊接型花纹钢。钢口虽好但距离刘达君的要求还是有差距。

不过等于有了好的胚子事半功倍，在手上把玩了几下就塞进了火候正旺的炉膛，白孝德伸手抓之不及气的连声喊：“傻子误我，傻子误我矣”转身离去。

大马士革刀无疑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钢材，刘达君推开几个老工匠透过观察孔仔细的看着刀身变软慢慢的和下面的生铁溶液混为一体，这段日子看惯了铁匠们的手法也无师自通了，兴奋之下赤膊上阵手抓铁锤的开打、烧制再锻打，再烧制，再锻打，折腾到日落西山足足过了两三个时辰，在罗老爹几人的錾凿辅助指导下下，和众人的智慧，一柄连刀柄长四十厘米宽十厘米上带锯齿刀头二波纹上翘，刀身双血槽的放大版D80虎牙军刀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为了弥补炉温的不足，刘达君采取了古典双温淬火法，钢材最好的淬火温度是五百度度左右，以水或动物尿液为传温快的介质，高温可以保持钢材的硬度，在钢材低温的时候用传温慢的豆油为介质可以防止钢材开裂变形，使其有一定的韧性和稳定性，刘达君的手法令几个老铁匠大开眼界。顾不得吃饭接过黝黑没开刃的模具在圪石上轮番打磨。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沉甸甸的黑背白刃外人看着不起眼的刀被罗老爹抓在手里，郑重的递给刘达君，只有身在其中的内行人才懂得奥妙的所在，在场的人没有人怀疑它的锋利。

刘达君接过刀紧紧的握了握，左手拿起炉子边的一个每根有大拇指粗的三齿钉耙一刀砍了下去，一声沉闷的响声，三根耙齿齐根断落。刀刃毫发未损。

成了，这把刀不能和后世相比，在大唐足以傲世了，什么干将莫邪不过是对比与同时代罢了，这把刀才是划时代的产物，在这崇尚个人武力的冷兵器时代无疑是一件高精尖的防身利器，刘达君又用木炭画了几张改进过的农具图形交代几人后满意的离去，这些日子的煎熬苦心没白费啊。

第二天本想睡个大懒觉被隔壁楼的喧噪声吵醒，王二的婆娘二婶子给学堂送来一大桶马鹿奶，说学生们要是不喝只能倒掉，有的孩子尝了一口说腥臊味太重不愿意喝，白孝节带走了大部的龟慈人，以前供应他们喝的羊奶马鹿奶喝不掉了，这几天美女嫂嫂曼蓝把余下的奶做成了奶酪酥油仍然剩下许多，了解情况后刘达君带头喝了好几瓢，给孩子们说了喝奶的诸多好处，女孩子喝了可以美丽容颜嫩白肌肤如曼蓝嫂嫂，男孩子喝了可以具有天山神箭白孝德一般的神力。一番忽悠连哄带吓的逼着学生们喝光了奶，并叫二婶子以后每天早晨送一桶来。

装了一肚子马鹿奶的刘达君别着山寨版加大的虎牙军刀往后面的大山更深处走去，进山以来事情不断一直没有查看周围的地形和山势，这下得闲了好好的转悠一番，翻了一座大山走到山底也没见着啥豺狼虎豹的大动物，时值晌午肚子也有点饿了，刚走到山底听见树林的另一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女人的说话。。。。。。

第十三章 温泉尴尬事件

山脚底下的树林里隐约传来几声黄莺般女子的声音，难道这里还有人家，刘达君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个人影子，王维的诗“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就是此刻的真实写照，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日过中天肚子也饿了，沿着树林的边缘往回赶，周围忽然有浓雾，空气湿度加大，大太阳的怎会有浓雾呢，断定这不是有毒的瘴气辨认了方向又继续朝前走了一小段路，杀过人的刘达君胆子越发的大了，鲜血激发了人体潜在嗜血与冒险的因子，刘达君甚至渴望蹦出来一条头上长角的怪蟒恶兽试试虎牙的威力，像所有玄幻类书籍那样，搞不好怪兽体内有什么神奇内丹之类的，吃了可以白日飞升又或是平添一甲子的功力刀枪不入。

“咕噜噜，咕噜噜”怪兽是没有的，前方无路可走被一块山体延伸下来的巨石所阻，脚下是个冒着一串串水珠气泡五六米宽的温泉，泉水绕过巨石不知流向何处，别看周围雾气罩罩白茫茫的一片，其实温泉的跟前视线很清晰和平常无异，温泉很浅最深处不过一米多清可见底，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铺满了泉底，突出水面的几块大石头留有一圈一圈的黄色结晶物，这是一个山地硫磺温泉。由于温度高，周围开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野花，氤氲着袅袅的雾气宛如人间仙境，太美了。

硫磺温泉外观淡黄清澈，水质甘秀甜美，含有锶、锂、硒、偏硅酸等多种与人体生理机能有关的矿物元素，对皮肤还有杀菌消炎作用。前世自己带儿子去北京玩大哥还请他们洗过类似的温泉，最多一米五见方屁大点儿的池子三人泡个澡花了七八百块。

试了试水温刚刚好，自打来到大唐就没洗过一个像样的热水澡，短暂的铁匠生涯浑身汗流不止，身上的破衣服都发硬发臭了，虱子满身无法清洁干净，人时常如猴子般上下抓挠不停，俩人或者几人说着话忽然有人把手伸进衣服像捉泥鳅那样一惊一乍的抠挠一番，大家都不以为意，觉得很正常。

刘达君脱去衣服扔在水里，自己也跟着下到了温泉坐了下来，“哦”微烫的泉水瞬间包围了人体，惬意透过每一个细微的毛孔直达中枢，刘达君发出类似高潮般的哼哼缓缓的闭上了眼，就在沉沉欲睡之际巨石那边传来“哗啦”的水响。

“绿萝，不早了，歇息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唉，我都要睡着了，好舒服啊，婉儿姐姐你真美，难怪白孝节喜欢要你跟他回龟慈做小王妃呢，对了，你还记得傻子吗？见到你都要流口水呢”。

“姐姐小时候跟阿爹到过龟慈王庭带老国王诊治过疾病所以认识白家兄弟，莫说龟慈王妃就是李唐的亲王妃姐姐也不会去做的，姐姐此生只想伴清风明月于终老”。

“姐姐是还没遇到意中人吧，像姐姐这样的神仙中人一定要傲视天下的奇男子才可配得上，婉儿姐你看我这胸口是不是又长大了，好烦人呀”。

“什么神仙中人呀，我们都在尘世中，女人胸口大按相书上说叫宜男相，多子多福，男人喜欢的紧呢”。

“哪本相书上说的呀，我怎么没看到，姐姐你的也不小啊，我摸摸。。。。。。”。

淡定，一定要淡定，原来是这两个小丫头，是她们睡着了还是自己下水被“咕噜咕噜”的泉水声掩盖了啊，千万不能动，等她们走了自己再洗衣服上岸。闭上眼在心里念叨阿弥托福，脑海里止不住出现了俩美少女浑身带水嬉戏的镜头。

“绿萝死丫头竟然敢摸姐姐，看我不逮到你”。

“哗啦啦。。。。。”追逐嬉笑的声音由远及近，不能再待下去了，刘达君轻手轻脚捞住水里的衣服站起身，想慢慢的退回身后的树林里。

“啊。。。。。。。。”。

“啊。。。。。。。。”。

我的天啊，俩美少女一前一后的立在刘达君面前三四米处，三人身无片缕坦诚以对，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张大嘴巴睁大眼睛的看着对方。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高一矮的美少女有着不同的美，孙婉儿身材苗条纤弱，湿漉漉的长发披在天鹅般细腻白皙的颈部，直垂到胸口，两个拳头大小挂着水珠的饱满玉球薇薇上翘，新剥鸡头散发着晶莹剔透的红，温泉的水面正好抵在修长的大腿根部，在水面的波纹里荡漾着一丛稀疏的芳草。那受惊的模样比女神维纳斯还要美三分，还要惹人怜爱。

绿萝比较丰满些，白馍状颤巍巍的高耸顶端两个嫩红的尖尖，腰部线条柔和完美向圆润的髋部过度，下面。。。。。下面竟然是光洁的。。。。。。

“傻根？看，还看，剜掉你的眼睛”绿萝不顾春光乍扑了上来，胸前那对高耸画着诡异诱人的弧线。

“不是有意的，我听见你们的声音刚拿起衣服想走的呀”刘达君抓着衣服光着腚逃之夭夭，“我要杀了你。。。。。。。臭傻根。。。。。”狼狈的跑了很远，绿萝歇斯里地的声音犹在耳畔。

这可真是天堂和地狱的双重折磨，也忘记了饥饿，平定下来刘达君掟干净衣服晾在灌木丛上，打量自己的身体，比在大狱时候长肉了，少年的身躯虽说不甚强壮到也结实匀称，成年男人该有的都有了，嗯，还行，好大一棵树？咱也有！刘达君在春日的暖阳下，在美少女姣好身体的回忆中美美的睡了一会儿才穿上晾干的衣服慢腾腾的往回走。

回到天都要黑了，老妇人见刘达君进门才招呼小铃铛盛饭，一天就喝了一肚子马鹿奶，感觉今天晚上的菜粥格外的香，刚放下碗就见李光义拄着拐杖站在门外，一脸不高兴谁都欠他几贯钱的样子。

“怎么了，光义哥吃饭了没有”李光弼临走时打招呼让弟弟到白孝德家吃饭，李光义死活不答应，坚持自己弄饭，无奈之下白孝德只有拎了半口袋粮食给他，好在菜地里不缺菜蔬也至于饿着。

“别叫我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有你这样对待兄长的嘛”李光义怕给屋里人听见，低声的说着往远处走了几步。

“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啊”刘达君迷茫了，谁惹你了啊，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哼，下午我遇到孙姑娘我问过她了，她说我的腿就是药圣再生液不可能医治好，更别提弓马骑射上阵厮杀了”李光义愤愤中夹杂着恼怒的盯着刘达君。

“哦，你的腿啊，我这不是才回家嘛，明天我就去找孙姑娘商量，一定有办法的，我骗你一个跛脚之人作甚，吃饱了撑的啊”原来这段日子刘达君沉迷于虎牙军刀的锻造忘了这事儿。李光义可是日思夜盼。

“等明天作甚，孙姑娘还未安息现在就去当面问个清楚”李光义在前面走着还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生怕刘达君跑了，如果跑了就说明一切都是谎言自己的腿是没有一丝希望了，看刘达君只是脚步蹒跚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才稍稍的心安。

李光义哪里知道刘达君的心思，不去吧，断腿再接是吃早点事儿，去吧，又怕下午温泉曝光事件令美少女们发飙，怀着上下忐忑的心情来到楼下，知道孙婉儿二人回来，刘达君很自觉的选择远离自己的家。

“达君弟弟为何还不上来”李光义站在竹楼的门前看刘达君迟迟不动脚着急的喊道。

这人性子恁急啊，迟早要面对这一关，男儿当自强，怕甚个鸟，上。

“傻根哥哥，你回来了啊，今天晚上该讲三打白骨精了吧”小蛋儿看到刘达君进门欣喜的迎上来紧紧的抱住。

“嗯，今天到三打白骨精这一回了，晚上哥哥说给你听，孙悟空可厉害了”刘达君看见小蛋儿一把抱起来，那亲热劲儿和父子无异。

“傻子，我。。。。。。”绿萝对刘达君无视自己杀人的目光很是恼火，跃跃欲试的想说什么刻毒解恨的话。

“绿萝，别打岔，你也知道傻根不是故意的，正事儿要紧”孙婉儿的眼神清澈，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根本没发生过什么。

“正事儿归正事儿，可是傻子都。。。。。。都看到了啊”绿萝撅着红润的小嘴不甘心的辩解道。

想到下午温泉里面三人尴尬的模样，孙婉儿不觉俏脸一红随即抬头正色的问道：“傻子，你说光义的腿又回转的余地是吗？”。

“是的，光义哥的腿是因为骨头没和位，新张的骨头没严实可以打断重新接，接骨我知道，但是长成这般的对骨再接我不知可行，还有血管什么的”刘达君也抛开杂念实话实说。

“咦，打断再接？”孙婉儿说完就陷入沉思之中。

“就知道你这个傻子是坏蛋，哪有腿长好了打断的呀”绿萝恨恨的继续用杀人的目光锁定刘达君。

“只要不伤及经脉。。。。。。。我看行，只是打断。。。。。。”孙婉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谢谢孙姑娘，谢谢孙姑娘，打断再植我愿意，我愿意”李光义一直如蜡像人看着孙婉儿，那样子别说打断腿，只要能驰骋于疆场割他几斤肉都行。

“苦及一时，惠及终身，光义你先回去安歇，我有些话问傻子”。

听了孙婉儿肯定的话，用力的捏了一把刘达君的肩膀洋洋得意的离去，看架势好像腿已经好了一样。

“不行，你今晚上不许走，什么三打白骨精，我也要听”绿萝看复仇无望，想另辟蹊径的折腾刘达君了。

第十四章 断骨再植

春天的朝阳洒满了郁郁葱葱的群山，清爽带些凉意的山风吹过竹楼的窗户，刘达君睡懒觉了，流着口水睡的像猪一样的香甜，没办法，昨晚和孙婉儿简单的说了一下断腿再接的方法就被绿萝和小蛋儿缠着讲故事。泡-书_吧_首-发

古代没有任何电视广播用于娱乐，诗词歌会、灯红酒绿之处又不是普通庶民可以出入的，都是靠艺人的嘴巴来讲故事，神魔鬼怪悬念丛生的最受老百姓喜爱；起源于西汉时期的皮影戏都是奢侈的，只有逢重大的节日和庆典才有的看。

刘达君小瞧了东拼西凑的《西游记》章节对唐朝少年儿童乃至成年人的诱惑力，三打白骨精还说到一半连在里屋床上的孙婉儿都爬起来手托香腮在哪儿听呢。并坚持让刘达君从头讲起。

少年时候看过几遍《西游记》加上动画片留下的印象，刘达君又从石猴出世开始说起，具体也分不清章节的前后顺序了，诸如铁扇公主和牛魔王的出场顺序。在说过唐僧师徒四人勇战红孩儿后又在流沙河遇到沙和尚经过一番力战最后变成挑夫徒弟后，被绿萝给揪了出来，引起小蛋儿和俩美少女的严重抗议，说前后颠倒了，应该先收徒弟再三兄弟齐上阵拿下红孩儿。

三个听众还不时的提出新见解和好奇的追问故事中的人物形象，譬如铁扇公主是人类咋和牛结为夫妇，他们的孩子为何是人类而不是牛，有几个孩子；白骨精具体有多美，如来佛的手掌到底有多大等等等等问题，绿萝甚至还害羞的询问唐僧是否男根受过损伤不能人事。。。。。。

人类的思维是奥妙无穷的也是跳跃的，一大堆问题刘达君费尽口舌解释了半天，感到自己都回到了从前的弱智状态一个活二百五，怀里的小蛋儿早就睡着了，最后月过中天的子夜时分三人才打着哈欠停下，刘达君也占了小蛋儿的光，被美女们特批，允许睡在外间小蛋儿的床上。

正睡得香猛然鼻子一阵奇痒，“啊。。。。。。。啊欠”刘达君揉着鼻子睁开了眼。

“嘻嘻嘻嘻，傻子又在做坏梦了吧，口水都流出来了，梦到白骨精没，你的跛子哥哥早就在楼下等着了”，绿萝拿着草蚂蚱笑的花枝乱颤。

这李光义还真是个急性子的人，先上来是王心刚，汇报了一下近期的学习情况，大意是说拼音识字发同学们已经基本都能掌握，如果想进一步的加深学习力度，书籍和纸张笔墨是必不可少的，另外询问学堂是不是也应该有旬假制度。书籍笔墨纸张对学习的重要性刘达君也知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钱呢？到哪儿去弄钱啊，大狱缴获的银钱剩余的都在老妇人跟前保管，马上就要春夏之交青黄不接之际，那点儿银子可是孩子们的生命钱啊。

“这样吧，王大哥，今天学生们放假，你带领学生们把学堂西面给清理出来，长短二十丈为好，要尽量平整，搞不完明天接着搞，过半个时辰我也去，你把小蛋儿抱到娘亲那里去，马鹿的奶一定要喝”小蛋儿的腿刚长好只能短时间的站立还不能行走，接骨更是不能让孩子们看到。

王心刚抱着蛋儿下楼刘达君就转到里屋，孙婉儿正在做准备工作呢，几个小瓷瓶子粉末丸剂还有几套用于针灸的小木盒，“准备好了吧，我先下去你稍后就带着药物跟上”。

“昨晚不是说好在屋里接骨的嘛，傻子”。

看着楼下的李光义刘达君改变了主意，把病人带进竹楼不好下手还会对其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孙姑娘都准备妥当了吗？”李光义看刘达君下来连忙从石头上起来夹着拐杖就迎了上去。

“嗯，昨晚和孙姑娘商量好了，很好搞不怎么疼的”刘达君安慰的同时也在做心理暗示，放松病人紧张的神经。

“哦，想那孙姑娘天下妙手一定有办法”李光义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和喜悦。

“李大哥，你看今天天气不错啊”。刘达君话音未落只见上身的肩膀微微倾斜了一下，下面的右脚狠狠的踢在李光义小腿的隆起处。

“嗯，今天天气。。。。。。啊。。。。。。。”李光义猝然遇袭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身体凭着本能在倒地前对着刘达君的方向抛出枣树拐杖，那拐杖打着漩掀起劲风砸倒了一片紫竹才落下。

NND，这厮如此的生猛，刘达君早跑开竟直上了楼，正在往下来的孙婉儿和绿萝目睹了全过程，看着在地上犹自惨嚎不已的李光义心里一阵发麻，孙婉儿毕竟是名医，呆滞了片刻就领会了刘达君的意图，拉了绿萝一把快速的赶到近前查看伤情。

隆起的骨头已经不见了，而是朝另一边偏斜，筋脉未上只有几处新肉裂开往外渗着血，孙婉儿立刻忙碌起来，绿萝也麻利的打开针灸的小匣子做好后备工作，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小护士，等刘达君拿出床底下的石膏拌合好了下来，李光义的腿已经对好骨涂抹上药用棉布包好了，孙婉儿不愧是药圣的传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对好骨头处理好伤口，见刘达君来了拔出上下用于止血止疼的银针好奇的看着刘达君操作。

石膏包断腿的小儿科有什么看的呀，刘达君几下就涂抹均匀用快布在外面一围住就起身了。

“傻子，你到哪儿去？这，这就好了呀”绿萝看刘达君竟然离开忍不住的问道。

“完事儿了，注意别吃力多休息，我现在要到二婶子那里去喝奶，马上还有事儿要做”刘达君说完扬长而去。

“你多大了还喝奶啊”绿萝总觉着刘达君在说喝奶的时候盯了自己胸口一眼，二婶子的胸脯是那么雄伟自己可赶不上，身体一阵奇怪的燥热和不舒服感，无法说清是啥滋味。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傻子这手法可比竹篾子固定强百倍”一直在思索中的孙婉儿弯下腰再摸摸那石膏，已经坚硬了。

学堂西面，刘达君和王心刚带着孩子们已经干的热火朝天了，苦于材料的不足，罗老爹只能按照刘达君的要求打出铁锹镐头各一把，剩下的都打成了农具，头部包钢酸枣树的木把子，短小精悍可用于农事，亦可作防身的利器。个把时辰后地里农忙回转的张家旺几人也加入了场地整治工作，有了成年人帮忙事儿快多了。

刘达君干脆就负责砍竹子，倒在虎牙军刀下的紫斑竹不计其数。

忙了一天，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小操场终于搞定了，操场上还有竹木结构的双杠、独木桥、三角支撑的单杠、尽头的两边甚至还立着足球的门框子，有时间整个球状物教孩子们踢足球，不但娱乐还可以强身健体。

最让众人称奇的是茅房，用砍伐下来的竹木搭建的一座十来平方的房子，隔为男女两间，男厕有几个土瓮收集小便，大解处和女厕都以细竹编制的篱笆隔好，石片和小石头筑成一条长长窄窄的便坑通向蓄粪池，粗壮的毛竹劈开去芯引山泉水储蓄在外面一个火烧过的粘土缸里，粘土缸有上下两根竹管，溢出的山泉从上面走，人大解后出来提起土缸下面的插销水就会顺着下面的竹管带着压力冲向便坑。

一番简单的讲解和示范后在场的众人都啧啧称奇。

“此等茅房恐怕就是城里的老爷们也不曾享受过，县里的茅房是对制的，两边泄污都能瞧见，噼里啪啦跟吵架一样，哈哈哈哈。。。。。”张家旺想到县里如厕那尴尬光景不觉大笑。

孩子们更是喜笑颜开，仿佛学堂的设施被称赞就像称赞他们一样，在这样的学堂上课是以前不敢想象的呢。小铃铛也骄傲极了，想到娘亲要给他们办婚事，心尖尖一阵跳动，称赞傻根哥不就是称赞自己嘛，自己和他。。。。。。。。哎呀，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今天是怎么了，小脸蛋立刻变得滚烫滚烫。做贼心虚的看看四周好在没人注意，这才心下稍安。

“茅房比人住的地方都雅致，从今后我要在这里如厕，可行啊，达君”二婶子说道。

“这妇人吃家饭拉野屎哩，那肥料岂不是空缺”王二惦记着自己家茅房的粪肥呢。

咦，这倒是个新问题，唐朝的土地都是靠人畜的粪便肥田，就是新中国解放后很多年农村的小学还在冬季组织学生们拾粪。

“蓄粪池归大家所有，不过要统一利用，好了，天也要黑了，为了感谢乡亲们的帮忙晚上请大家吃烤鱼，小石头几人已经去捉鱼了，二婶子和娘亲快去帮忙吧”刘达君对大家是真心的感谢，要是没有众人帮忙工程至少要三四天才能干完。

“太好了，晚上光吃烤鱼不行，你还要给我讲故事，唉，唉，傻子你到哪里去？”绿萝眼看着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走了，傻子自己钻进了茅房。

孙婉儿又如同思想女神般陷入了思索之中，这傻子弄出的事端无不颠覆了她先前对事务的判断和认识，自认为七窍玲珑的心还是赶不上发现和探索的脚步。

“还能干什么啊，我上茅房啊，嗯。。。。。嗯”刘达君的声音明显的朝外憋着什么。

听着音调绿萝哪能不明白傻子在干什么，一跺脚小脸一红挽着木然的孙婉儿跑了。

第十五章 古人医

在学堂操场和厕所的建设中共同劳动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加上热情洋溢气氛和睦的烧烤晚会，山寨里的人更觉得生活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这日子啊，有了盼头。也增加了彼此间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孙婉儿和绿萝还要在山寨呆上半个多月，等山里的血灵芝成熟才能采摘带回药王谷配置药物，两个美少女医生还无偿的对山寨所有人进行了健康检查，在健康普查中发现一例在刘达君看来就是二十一世纪都是等死的病症。病人是和罗老爹一道进山老鳏夫铁匠。

铁匠说最近咽喉疼，拉肚子二日，今天早上起来喝水都吐，无水肿，神志清醒就是想睡觉犯困，孙婉儿在没有经过任何科学仪器的化验和检查的情况下，询问了几句把了脉，当即断定病人为癃闭湿阻，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尿毒症合并乙型肝炎。

孙婉儿首先隔离了病人，开了点半夏先止吐，后置开胃药方：生北山楂100克，广木香50克，桂支10克，白芍10克。每天一剂，水煎频饮。同时饮鲤鱼汤，几日后出现水肿再以奉水散饲之，等仙女离开山寨三个月后竟然痊愈。

尿毒症在古代叫石水症，史书记载明正统皇帝朱祁镇御驾亲征，听信王振谗言导致明军大败于土木堡，全军覆没自己被蒙古人生擒做俘虏一年多被放回，真实的历史不是蒙古人愿意放回，而是朱祁镇快要死了，蒙古人乐的做个人情，朱祁镇由于长期吃丹士炼制的含有朱砂、雄黄等毒药的《局方至宝丹》，而引起了石水症，也就是现代医学说的中毒性慢性肾炎导致肾衰竭。

回到大明后虽然暂时被朱祁钰监视居住，但有病太医还是可以给诊治的，经过半年的治疗石水症痊愈，到三十七岁死都未复发。

刘达君是真的相信了，祖国中医博大精深集历代无数名家的总结和积累，说肉白骨、生死人是一点儿也不夸张，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泽博苍生，这些传统的祖训都被后世的医者忘得精光了，趋炎附势的追捧西医沦为机器的操作工而忘记了自己的根本。

山寨里稍微上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病，俩美少女想来一次也不容易，山里又没有医生，索性在健康普查后带上猎户兄弟进山几天采集了大量的草药回来炮制。两天后猎户兄弟带着野味和草药回来了，山里的猎人都粗通草药，对可以医治常见病诸如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几味草药还是熟识的，毕竟靠山吃山单一的打猎生活是不靠谱的，打猎的同时也采集值钱的草药和虫蛇拿到县里的药铺去卖。

兄弟俩熟练把草药铺在屋前的平地上晾晒，“崔大哥，孙掌门呢？没和你们一道回来啊”刘达君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有几味药山里没有，要到中陵的药铺去配制，孙掌门还说要买些冰糖制成丸剂，储存着以备学生们不时之需，孙掌门还说给学堂添置些笔墨纸张哩”催英翻检着草药回道。

“哥，你说孙掌门一路上给我们传授医理，说寨子里人以后就交给我们诊治了，那我们算不算是药王谷的徒弟呀”弟弟催挺似乎已经成了名闻天下的药王谷子弟，一脸的兴奋。

汗，大爱无言，孙婉儿对山寨从不发表什么看法意见，但处处为山寨着想，每一点儿困难都记在心里想办法予以解决，自己还在洋洋自得的晃趟子玩，骄傲自满是要不得的，也该干的什么为孩子们的以后想想了。

三天后的傍晚孙婉儿和绿萝终于大包小包的回来了，二人这次是流汗了，鬓角的发梢贴着微红的俏脸。理解万岁，多好的女人啊。知道男人有困难不声不响的自掏腰包把事儿给办了。

王心刚看着送来的一大把毛笔、一摞子书和一叠叠淡黄色的纸张高兴的手舞足蹈。

“中陵书籍匮乏不甚齐全，本想买和药王谷先生用的同样书籍，你看行吗？”孙婉儿似乎对书籍太少还有自责感。

“足矣，足矣，真是太感谢了，太感谢了”王心刚忙不迭的收起包裹往学堂里搬。

药王谷也有先生？想是药王谷也处在大山深处有一大帮妇孺孩子吧。

“唉，傻子这下高兴了吧，为了这些东西我和姐姐累坏了，今天晚上罚你给我们讲好多好多新故事”绿萝说着小嘴巴就撅起来了，心说这傻子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还站着发愣。

“大恩不言谢，晚上我说，说很多新故事给你们听”。

。。。。。。

学堂里有了纸和笔，很多孩子都是第一次握笔，王心刚尽心尽职不厌其烦的指正每一个学生，由于纸张难得学生们都是用山里自制的松墨在桦树皮上练习，刘达君也把这两天制作的条幅挂在了学堂，黑板的上方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两边的墙上挂着：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等励志名言。上面的字是刘达君利用废旧的木板经过修整拿火钳子烙上的，学生们经过王心刚的讲解更加激励了学习的兴趣。

因为晚上讲故事又沾了小蛋儿的光，刘达君没有被美少女们赶走和小蛋儿住在外间，闲着没事儿烙了《陋室铭》挂着床头聊以自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陋室铭》立刻引起了晚归的孙婉儿的眼球，隶书优美舒展的线条令人耳目一新。白天二人一直忙着传授猎户兄弟基本的行医技巧和炮制药材，白天到很少见面。

“傻子，这是你写的吗？这字看着比药王谷的先生还要强，文亦不弱，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这份才情到和先生相似”孙婉儿轻声的念叨一遍转头问道。

“药王谷的先生是谁啊？孙掌门”先生来先生去的，不是搞师生恋吧，刘达君心里有点儿堵得慌。关于是否自己写的闭口不答，反正刘禹锡还没出生呢，山寨一回也无妨。

“傻子还自比诸葛孔明啊，我可不喜欢傻子把这精致的竹楼叫陋室，文章我也不喜欢，什么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啊，都是一帮小孩儿，还是先生的诗好：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把女子的心思说的多美啊”绿萝一副呆呆的花痴相。

刘达君的心巨震，凭一首《春江花月夜》横绝全唐，被闻一多誉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后世无数的才子们吟咏传唱，无不被诗中的才情所打动，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青枫浦曾经流淌过一代才子张若虚的淡淡清愁，在春日的江畔，一位借酒浇愁的诗人默默地、恣意的放飞自己的情怀。留下了不朽的文章。

而他本人的身世经过无数粉丝的考证，只有“兖州兵曹，扬州人”寥寥数字，中宗神龙年间与贺知章、张旭、包融并称“吴中四士”。最后的足迹不祥，如闲云野鹤般失了踪影，原来躲在药王谷中教书育人，想来也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了吧。有空一定要去药王谷见见这位偶像。

“傻子，那个什么拼音快速识字法是你教的吧，眼看着崖顶的血灵芝要成熟了，今晚不说《西游记》，你把那些记在纸张上我带回药王谷交给先生研习，山寨人的病也诊治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和绿萝去学堂上课，拼音由你来教好吗？”。

“孙掌门，这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你放心明天我来教”王心刚的土话口音太重，该给孩子们纠正一下了，学习到目前为止达到了初步认识常用字的阶段，字写的虽说歪歪扭扭通过多练习会慢慢好的，要做下一步的长远打算了。

天还没亮刘达君就轻轻的出了门，打铁先要自身硬，先从自我做起吧，几公里的跑步热身后找了块僻静无人处，刘达君拾起了武术套路接着又打了几套军体拳，直到天色大亮才浑身汗津津的回去。

吃了早饭和孩子们来到学堂，孙婉儿和绿萝和几个早到的孩子对着墙上的励志条幅在议论着什么，李光义也在座，这厮是换完药没事儿干还是想真心学习呀，自打腿骨再植后李光义像换了个人，木讷内敛的性格有所转变脸上也有了笑容也和和人说话打招呼了，对于这种人刘达君是清楚的，持才傲物，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包括自己那位名震安西的哥哥李光弼，不过牛逼之人都是个性强悍的主，牛逼之人必有牛逼之处，无可厚非，那叫个性。最可恨的是那些无逼而装有逼之人，最终会沦为笑谈，犀利哥整出的闹剧不在少数，屡屡有之。

王心刚对于刘达君代替自己客串先生的角色是暗自的欣喜，他总觉得这傻子注视自己的眼神有时候像县学教书的先生，弄出来的东西比那些老先生的死记硬背有用处，能直接改变周围的环境乃至具体的生活，傻子更像一本万能的百科全书等待自己去挖掘和学习。

“嗯，同学们请安静，上课了”刘达君拿起教鞭敲了一下桌子。

第十六章 我是谁

昨晚上听说孙婉儿要来上课，刘达君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其实很简单，就像后世所有为人父母者做的学龄前儿童启蒙教育那样就成。陪着儿子刘振扬学习检查作业的直到小学四年级，课本教辅都看烂了，搞这玩意还不是小菜一碟。“啊”，“啊”；“喔”，“喔”；“鹅”，“鹅”。。。。。。学生们跟着刘达君标准的普通话齐声朗读，连王心刚和李光义也正襟危坐的随声附和，再分别讲解完声母韵母的正确发音又解析了音标和声调。在刘先生形象生动的比喻下，学生们等于是做了最好的复习，很快的领会加深了对拼音的认识和理解。

孙婉儿和绿萝这样天资聪慧的少女学习学起来也很快，不懂之处在第一堂课下课后找刘达君单独的询问后基本算是会了，其他的孩子们都叫王心刚带到楼下的操场上玩耍，这是学堂的硬性规定，除非阴雨天下课不许呆在教室里。那些玩双杠单杠的都是些大的男孩子，小猴子甚至还做了几个大小重量不一的石锁放在操场边上练力气。爱玩是孩子们的天性，操场上欢声一片。

第二堂课刘达君想让王心刚讲解诗词歌赋，遭到李光义和美少女的共同抗议，说刘达君的发音好听，课上的比喻形象通俗易懂。王心刚就是再热爱教书的行当也有个疲劳过程，难得傻子出面顶坑自己可以休息一下，做回学生重温儿时的旧梦，干脆就说头晕身体不舒服做了缩头乌龟。

上什么内容好呢，初唐四杰王勃卢照邻等人的诗句孩子们都会背了，再往上的孩子们也大多熟识，不能光觉得诗词的韵律节奏美而摇头晃脑的瞎起哄，要有目的的引导孩子们，认清社会的现实，认识到生存的不易。

“同学们，下面先跟我朗读几首诗，然后我再讲解释义”刘达君用教鞭指着黑板上写着的四首小诗。泡*书繁体字对于热爱传统文化的刘达君并不困难，稍微思索下即随手写出，本想按习惯写简体字怕过于惊世骇俗还是随俗吧。

“跟我读，《蚕妇》，昨日人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陶者》，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宋朝张俞和梅尧臣的诗句自是没人知道，诗中描写的是社会底层贫苦人民和手工业者悲惨的生活现状，很容易引起孩子们的共鸣，白居易和李绅都还未出生，选择《草》一诗是因为诗中歌颂了平凡的野草百折不挠旺盛坚韧的生命力，刘达君希望山寨的孩子们也要向那荒原上的野草那样，面对困难面对席卷生命的大火毫不退缩，接受挑战，勇敢的绽放生命之花。《悯农》就更不用说了。几首浅显易懂的小诗却蓄含着巨大的穿透力和生命哲理，实践证明，越是直白的、通俗的才越有生命力。

这堂课的诗句释义和政论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讲解的时候刘达君也忘记了自己还是少年人，不觉中做了传教者的角色，话题是越扯越远，从诗句的本身意义延伸到社会现象，以及产生这种社会现象的根本原因，还是小蛋儿提醒说沙漏里面的沙子没有了，该下课了。刘达君也知道该停止了，再说下去和煽动造反无异。最后还是趁热打铁用陈胜吴广的名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作了总结语宣布下课。

小的孩子似懂非懂的飞也似的跑了，大点儿的孩子都没走，王二家的两个儿子都留下了，为什么同样是大唐的子民，他们不能坐在县学上课而躲在大山深处，为什么他们连仙女姐姐每人分给指甲大的冰糖都视若珍宝，为什么他们破布衣衫破布裙，难道真的要想父辈那样劳作一生吗？难道一辈子窝在小山窝吗？为什么有些人锦衣玉食耀武扬威？小猴子想到惨死在自己眼前的父亲眼圈都红了。

孙婉儿眼睛发直的看着黑板上用漂亮的正楷写的小诗再次神游八极之外了，绿萝也一改叽叽喳喳的话痨望向窗外，她在想着孙婉儿一样的问题，药圣传下的祖训就是舍己为人，为天下有病而无钱买药的黎民百姓医治，以此来表达对皇帝的忠诚和对大唐的热爱，然而事与愿违，自己清汤寡水省吃俭用，风餐露宿行走大唐做济世举，一年到头也就是在山寨里面休闲了几日，为什么大唐的百姓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呢，不说自己是一双手，恐怕就是千手观世音来了也无济于事。

上古猛男陈胜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和刘达君的“男儿当自强”彻底点燃了李光义压抑已久的心火，用孙悟空看人参果一般金光闪闪的火眼金睛盯着小刘先生。

看着下面的反应刘达君觉得今天的课有点儿失控了，孙婉儿还是眉头微颦，唉！这些事儿根本就不是俩小姑娘可以理解的，想破头都不成。

“呦，人都在这儿啊，婉儿妹妹，真的感谢你，昨天熬的保胎汤很有效果，今天姐姐浑身舒坦多了，达君弟弟，没耽误你们上课吧，嫂子给学堂送奶来了”美丽的曼蓝嫂嫂腆着肚子，浑身散发着即将为人母圣洁的光辉，说完让开了门。

二婶子和白孝德各抱着个陶罐进来了，“光义兄弟你还要进学堂作甚，走，跟哥哥练箭去”白孝德对李光义说道，李光义腿骨接好后精神焕发，也乐得接触人了，白孝德开始还不以为意，后来发现跛子竟然可以拉开自己的五石强弓，大吃一惊随后又欣喜不已，他这种箭术已臻化境的人很少有人能入得法眼，天生异禀的徒弟也不是随便就能遇到的，英雄自古相惜，没事儿二人就泡在一起谈论兵事以及弓马骑射，逐成一对烂兄烂弟。

李光义本不想走，想继续听傻子弟弟的高谈阔论，看孩子们排好队在王先生跟前等着葫芦瓢舀奶喝，加上屋里确实有些拥挤了，无奈中拄着拐杖跟白孝德下了楼。

“孝德说好陪我散步采花，这下又溜了，也不知道两个大男人天天腻在一起谈论刀枪棍棒的做什么，达君弟弟，姐姐好无聊哦，能坐下听你们上课吗？”曼蓝说完也不等刘达君同意一屁股在李光义的位置坐下了。

“曼蓝姐姐气色不错，快坐好，今天是傻子上课呢”孙婉儿亲热的打着招呼。

“二婶子是个睁眼瞎，一辈子没进过学堂，我站门口听一会就走行吗，有才有利两个小子把你们二位先生夸上了天呢”收拾完奶罐子葫芦瓢的二婶子靠在门口也不走了。

“行，二婶子，学堂随时欢迎你，好了，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咳咳”刘达君用干咳了几下掩盖不适，第二堂课说好诗句解释，搞到后来变成长篇大论加政治时事思考，已经雷倒了几位，第三堂课万万不能再讲了，看着墙上的条幅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同学们，这堂课为开放课，就是对学习上又不懂的地方任意的提出来，有我和王先生共同解答”西方自由主义的教学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最起码可以应急不是，刘达君为自己的妙计沾沾自喜。

“傻子，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话说的很对，药王谷的先生从没说过，那个高尔基是何方人士，那个郡的呀”绿萝首先提出了问题。

“哦，高尔基是那个郡县的？我想想。。。。。。他，他不是大唐人士，是北方极寒之地的一个大儒”。

“达君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是谁说的啊，他一定练过拳脚把式吧”小猴子迫不及待的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练过功夫？刘达君有点晕了，这话出自明代冯梦龙的《警世通言》，不知道老冯是否真的是练家子，我说你们老盯着墙上看干嘛呀。

“小猴子说对了，是一位叫冯梦龙的游侠所说，他练功寒暑不缀，拳脚天下无敌，最后改名叫孤独求败隐居不知所踪”为了鼓励小猴子这样练功服的孩子，刘达君只能信口胡掰了，为了杜绝孩子们好奇心的延续，干脆安排老冯隐居了事。

“孙悟空真的会七十二变吗？”。

“猪八戒是站着走路还是趴着走路啊”。

“哮天犬是吃肉还是吃菜呀”

“唐僧和女儿国的国王有几个孩子啊”

“唐僧的肉真的很香甜吗？猪八戒为什么不吃呢”

。。。。。。。。。。。。。。。。

这一定都是小蛋儿七拼八凑给说出去的，苍天啊，刘达君一阵晕眩，要疯了，自以为得意的开放课上成这样，赶紧换人。

咦，这小子人呢，门口也没人，二婶子满脸兴奋的坐在王心刚的位子上，学堂多好玩啊，太神奇了，孙悟空？唐僧？猪八戒？还有女儿国，多新鲜啊，不来学堂一辈子都不知道。

看刘达君窘迫的样子孙婉儿和绿萝捂住小嘴嘻嘻的偷笑，立刻招来小铃铛秒杀的目光。

“达君哥哥，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你吗？”小蛋儿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说道。

“只要是和学习有关的你尽管提”不愧自己的关心，小蛋儿及时的解围了。

“娘亲说我在县城外的土坑里捡来的，但我没在土坑之前呢，我从哪里来，我是谁？

第十七章 刘达君冒汗了

“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小蛋儿清脆的童音比任何安定剂都有效，学堂里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简单的提问确是古老的命题，也是困扰所有孩子们的问题，也是令古往今来所有的人父人母们头疼的问题。

“这孩子咋盯着问哩，你们都是从树上蹦出来，路边捡来的”二婶子看小蛋儿抓住问题不放，想给先生打圆场，看这刘先生和自家的儿子有才差不多大小，也未成亲，咋能知道男女间的那点事儿，那点事儿，唉，少了还真不成，该死的王二都好久没碰我了，也不怪他，一年就这一季，等地里的活忙清了再找他一道算账，想着王二吃人的生猛劲儿，二婶子浑身有点儿发热了。

在前世儿子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也提过相同的问题，刘达君二话没说到书城买了一盘欧版的《神奇的水中分娩》光盘，光盘的意图是提倡水中分娩可以减轻产妇的痛苦，新生儿从母体的羊水中来到和体温相同的水环境里，直接会浮在水面，如果有条件每天呆在水里一会，孩子能在一个月内不用人教就会游泳，光盘是没有马赛克高清晰的，儿子刘振扬看到生产的全过程明白是咋回事儿，以后就再也没提起，孩子就是这样的，一旦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揭开了好奇的面纱也就完事儿了。

可是在大唐是没有那些现代化的影音设备，就是有也不能拿出来播放。

“我从哪里来？”小蛋儿站的腿都有些疼了还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他相信与众不同的傻根哥一定能解开自己盼望已久的谜底，继续用渴望的眼神注视着刘达君。

底下的大小学生们都在看着讲台上的小刘先生，只是绿萝俩美女抱着看戏的成分居多，刘达君看着小蛋儿那对乌黑的双眼皮大眼睛，那包含着人类对未知世界本能的探索，正是这种探索精神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程，凌驾于众多生物之上，站在地球食物链的顶端。

看着看着小蛋儿和儿子刘振扬影像竟然慢慢的重合，也许是爱子心切使然，仿佛这一刻回到了父子情深的美好时光，世上最纯真的爱并不是母爱，母爱自有她的伟大之处，最纯真的爱是孩子对父母的爱，这种爱是百分百的付出没有一丝保留，襁褓中的婴儿天生就知道眼前的父母是他生命的依靠，他们是自己生命的全部，就如同世界不能离开阳光，鱼儿离不开水，生活可以穷困饥寒但爱不能缺失；而父母的爱由于世俗和生存法则的掺入总不是那么纯净的，父母是通过孩子对自己的爱和依赖而感染也愈发的爱孩子。爱是不用说的，爱需要共鸣，爱需要用心去体会。

刘达君是眼神也起了变化，带着成熟男人的世故与沧桑，从容与淡定，睿智与自信，那是一种对周围事物对自身生存能力强大无比的自信，更重要的是眼神透露出来那浓浓的、如山的父爱，像温暖的春风拂过孩子们久寂的心田，时间似乎停止了。

“怎么和阿爹的眼神一样啊，难道阿爹也在思念我吗？”孙婉儿凝视着刘达君，眼中噙满了泪水。

小猴子和那些无爹无娘的乞儿也能读懂爱的眼神，这一刻如同无根的浮萍靠上了陆地，漂泊流浪的心找到了恒久的港湾，疲倦已极的羁鸟找到了归宿。

“傻子，你。。。。。你不带这样看人的，呜。。。。。。”从小就没有见过生身父母的绿萝抽泣着说道。

唉，又想儿子了，定了下心神刘达君缓缓的说道：“蛋儿，娘亲说你是被养母抛弃在县城外被她捡来的，这是真的，在这养母抛弃之前你是从你亲生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她可能有难言的苦衷才会把你送人，你不能恨自己的亲生母亲，因为母亲十月怀胎才养育了你，佛祖说：吞带火铁球一千不足以报父母恩，万箭穿心而过不足以报父母恩，你要忘记仇恨要学会感恩，感谢父母给了你生命，知道了吗？”。泡-书

“嗯，知道了，那我怎么会钻进妈妈的肚子里呢？”小蛋儿总算知道了自己的由来，但对于如何钻进妈妈的肚子还是不明白。

“嘻嘻。。。。。”学堂里已经有人小声的笑了，美女嫂嫂曼蓝睁着水汪汪湛蓝色的大眼睛瞄了二婶子一眼，二人都带着阴谋得逞的会心一笑，心说这小先生冒充大人，孩子如何生成的那是这帮小公鸡能明白的呢，让你不懂装懂，看你怎生收场。

这小蛋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咳咳。。。。。。。”望着孩子们渴望求知的眼神，拼了，刘达君又干咳几声说道：“你们都看过牛马公母的后臀是不一样的对吧，公牛马尿尿的地方还可以发射种子，母牛马尿尿的地方有凹陷，那是一条生产的通道，公牛马就是利用这条通道把种子送进母牛马的肚子里的，这粒种子会吸收母牛马的精血慢慢的长大，等长好了就从产道出来，就是你们看到的小马驹、小牛犊；人也是一样，你本来是父亲身上的种子，然后种到妈妈的肚子里，懂了吗？如果还有疑问，等曼蓝嫂嫂家的马鹿和羊生仔的时候看看就明白了”。

“懂了”

“懂了”好几个孩子应声说懂了，困扰他们已久的问题得到了解决，都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没什么嘛。

几个大人没想到刘达君用这样浅显的比喻回答了大人都羞于启齿的难题，还没有一点不妥之处。

“嗷，我知道了，就是达君哥的种子种在仙女姑姑的肚子里就会出来一个小达君哥哥，啪啪。。。。。”说话的是老妇人收养的弃儿，也是学堂里最小的，快五岁了，为自己的新发现还拍起了巴掌。

“那不一定，也可能会出来一个小仙女姑姑呢”不知道哪个孩子不服气插话的辩解道。

“狗娃，你。。。。。你知道什么种子不种子的，别乱说话”孙婉儿自打给孩子们分食了配药丸剩余的冰糖后，受到了孩子们的一致赞美，都称呼她为仙女姑姑。仙女那哓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心砰砰乱跳，脸蛋儿臊的通红。

“哼，仙女，白骨精还差不多，死狗娃乱嚼舌头，达君哥就是种也要种在。。。。。。。看我回去不拧死你，掐死你，破狗娃，亏了姐姐每天牵着你上学”小铃铛用目光凝成的秒杀之匕分别向狗娃和孙婉儿射去。

臊的通红你倒是走啊，这课上不下去了，刘达君看看沙漏三分之一没漏完。你孙婉儿一走不就能趁机宣布下课了嘛。

“小先生真的了不起，这般问题都能化解，婶子回去帮嫂子烧饭”二婶子说着就站起了身，这段日子经过磨合大家都增进了感情，除去罗老爹几人单独开伙和曼蓝家偶尔开小灶以外，几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了，主要是看善良的老妇人一个人忙那么多孩子，最好的帮手小铃铛还要上学，傻根弄出这么好的住宅和学堂，自家的孩子比以前有出息规矩多了，“投之以桃木，报之以琼瑶”，爱心是很容易泛滥的，山寨很有些人民公社的雏形了。

看二婶子要出门，激发了小蛋儿的灵感，刚走出思维漩涡的小蛋儿同学又提出了一个超雷的问题：“达君哥，你看二婶子胸前有两个大肉蛋蛋，我为什么没有呢？”。

“刷”的一下，全学堂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焦在二婶子的胸部，薄薄的衣衫下是高高的耸起，至少是E罩杯，刘达君暗暗的估算了一下。

“那么大啊”对自己的玉兔充满自信的绿萝在心里对比了一下，有点气馁了。

“这孩子竟瞎说呢”二婶子三十出头，也是三个娃娃的母亲了，这般年纪的熟妇也架不住如此多的定点扫描，走的颇有些狼狈。

趁着当儿有必要给学生们普及一下生理卫生课，免得下次喋喋不休的追问；自己上初中时候少男少女们嘴上不说，内心对《生理卫生》书上一百一十五页的简易人体图好奇极了，都面红耳赤的偷偷看过，期盼老师予以讲解，谁知道老师竟像没看见一样的跳过了，私下里不知道有多少同龄人捶胸顿足。

悲剧不能第二次上演，作为过来人刘达君特备理解孩子们对人体的好奇，整理了思路擦去黑板上的小诗顺手画出两幅男女的身体图形。

“同学们看到了吧，这是成年男女的身体图形，首先大家要搞清楚青春期这个名词，青春期是个体从童年向成年逐渐过渡的时期，是生长发育过程中一个极其重要的阶段。在青春期分早、中、晚三个阶段，人体的外部形态、生理功能、心理行为等都发生着巨大变化。其主要表现在身高体格生长加速，体内五脏六腑体积增大、重量增加，功能日臻成熟；生育系统功能发育骤然加快，迅速成熟，到青春晚期已具有繁殖后代的能力；男女外生育器官迅速发育，同时会长出体毛，这里还有这里”刘达君的教鞭指了指图形的腋下和胯部。

“男子还会长出胡须，男女的外部形态特征差异更明显，女子皮肤细腻变胸部逐渐隆起为哺育后代做好准备，男子骨骼变粗大，喉结突出，明白了吧，同学们”刘达君说着握了握拳头展示了并不粗大的小臂又对着喉头比划了一下。

“明白了，达君哥你到了青春期的什么阶段呢？”

“达君哥，你的体毛长好了吗？”

。。。。。。。

“时间到了，下课”，老天爷啊！刘达君终于冒汗了。

第十八章 分别

这堂课在两个美少女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澜，她们从小在学富五车的大才子张若虚的教导下，自认为琴棋书画不弱于大唐的同龄人，可傻子哪憾人肺腑的诗句，虽然才情上有欠缺，恐怕先生也做不出来；那从没见过赏心悦目的漂亮字体，那启迪智慧的深邃言语仿佛先知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窗户，还有那般的眼神。。。。。。

以后的几天里俩美少女也成了学生中的一员，并指定傻子每天上的课不能少于两节，开放课再也没上过了，自由主义要不得，重申了课堂纪律的重要性后，上午正正规规的一堂语文课，讲解诸如《荷塘月色》之类的散文和五绝七绝类朗朗上口的小诗；《荷塘月色》属于文笔极其优美的抒情类散文，文章借对“荷塘月色”的细腻描绘，含蓄而又委婉地抒发了作者不满现实，渴望自由，想超脱现实而又不能的复杂的思想感情，描写已经娶妻生子的朱自清面对美景而思想则徜徉在另一个理想的国度里。

为了绕开同学们旺盛的好奇心，刘达君直接将文章安在了北方大儒高尔基的头上，白话的叙述，婉约流畅的文风，文章营造出的气氛都令同学们耳目一新，都想在月夜下体会一番，下午则上一堂简单的加减乘除数学课，孙婉儿每堂课都认真的记着笔记。想是回到药王谷给张若虚参考作为教材用。

唯一的变化就是刘达君被赶回了学堂居住，生理卫生课给小铃铛敲响了警钟，傻根哥咋会知道生孩子的事儿啊，该不是和两个白骨精一起研究过吧，生怕傻根哥犯病真的把什么种子种到仙女姑姑的肚子里面去，坚决就要求和小蛋儿睡一床，理由是听《西游记》太晚了回去惊扰娘亲睡觉，才进山时候老妇人急着要给刘达君操办婚事俩美少女也从孩子的嘴中知道一些。

孙婉儿到没什么，倒是绿萝反应大，看着清丽可人的小铃铛心中充满了不平，心说你才多大就知道霸着男人了呀，不是还没成亲嘛，我和傻子都看过对方的身体也不像这般猴急，哼。讲故事的过程中刘达君都可以感觉到小姑娘们往来的刀光剑影，此地杀气太重，刘达君老老实实的滚回学堂居住。

奇怪的是第二天晚上所有的杀气都消与弥形，三个小姑娘叽叽喳喳显得亲热无比，敌人转瞬间变成了闺蜜，女孩子的心恁难测，这一定是孙婉儿施展的手段，不愧是做姑姑的，那是真有水平！

俗话说每一次相聚都是离散的开始，分手总是难免的，临走前的一个晚上，吃过晚饭孙婉儿就把刘达君单独叫了出去，并且劝阻了想一道跟上的小铃铛和绿萝，月光如银倾泻下，即将进入六月了，晚风带着暖意包融着山谷，滋润着万物，两个少男少女慢慢的徜徉在山寨简陋的小路上。

“达君，我怀疑你被刀柄误击，开了天眼洞悉天机，可通阴阳知未来，总觉得你的言语所为不属于当今”。

唉，还以为仙女想浪漫一下叫咱散步呢，原来把哥们当做跳大神的巫师呀，就是知道未来也不会说的，打死都不说。

孙婉儿看刘达君左顾而言他死活不承认，怕逼急了傻子又犯病，伸出柔夷握住了傻子的手说：“达君，血灵芝已经采摘，我和绿萝明天就走了，你想想梦中的天书可有济世良方，不是你说的嘛！总有一天老百姓会过上好生活的，药王谷近年来也广开山门新收了许多弟子，就是为了多救治天下的庶民们。还有，七公临走前曾要我传授你《乾坤和气功，依你的天分也不需要了，这书你拿去自己看，相信你会很好的领会的”。

细腻光滑的小手有点凉，柔若无骨的抓在刘达君的手里，说到不如做到，虽然少了暧昧的气氛和浪漫的情愫，仙女心怀天下的一颗善心还是令刘达君肃然起敬。这位姑姑可比杨过的姑姑小龙女思想境界高了去。

接过一本薄薄的册子朝胸襟依揣，刘达君挠挠头说：“哦，谢谢孙掌门，我想想，记不清楚了，好像有两个，一个叫云南白药：散瘀草一两六钱、苦良姜六钱、老鹳草七钱、白牛胆半两、田七四两、穿山龙一两二钱、淮山药一两一钱，麝香、草乌剂量不清；还有个由熟地黄、山茱萸、山药、泽泻、丹皮、茯苓配制的叫什么六味地黄丸的，剂量忘记了”。

大名鼎鼎的《云南白药》成名于抗战时期的台儿庄战役，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一支来自云南的部队第六十军让人惊讶。他们头戴法式钢盔、脚踏剪刀口布鞋，作战十分骁勇。他们身上还带有一小瓶白色的粉末。这些战士受了伤，不管伤势如何，只要还能动，就不打绷带、不坐担架，只把这白色的粉末，吃一点，外敷一点，又上阵拼杀，滇军将士们所用的白色粉末就是被称作疗伤圣药的曲焕章万应百宝丹，后来人们又把它叫做云南白药。

止血疗伤的《云南白药》是侦察兵必备的，执行任务和山地生存训练的时候每名侦察兵都会发放几粒胶囊，外敷内服皆可，大多藏在匕首的中空手柄里，而且作战手册也要求侦察兵在野外必须会识别利用几味可以救急的中草药。可笑的是《云南白药》作为国家最高机密的保密方，在美国早已公开了。

“前一个应该是止血疗伤之用，后一个和医圣所著《伤寒杂病论》里的一个方子有些相似，熟地黄滋阴补肾，填精生髓，为方中的君药。山茱萸滋养肝肾，并能涩精；山药补脾益气而固精，二者用为臣药。三味药相配共同补益肝、脾、肾的作用，效力全面，且以补肾阴为主，补其不足，可治本。泽泻泄肾利湿，并可防止熟地黄过于滋腻；丹皮能够清泻肝火，同时可以制约山茱萸的收敛作用；茯苓淡渗脾湿，帮助怀山药健运脾胃，这三味药物为泻药，泻湿浊，平其偏盛，为佐药，是治标。这方子比医圣张仲景的桂附地黄丸更好，不愧是仙人所授，待回到药王谷好好研磨”孙婉儿作为药圣的嫡传当场就道出《六味地黄丸》的优点，只是没经过配比试验，她还不知道前一个药方的重要性。

要知道每一个出世的药方都是经过数代名医在无数次的验证后得来，在实践运用中成熟从而得以推广，这两剂药方足以使仙女欣喜万分了。

姑娘们是第二天早上带着小铃铛一起上路的，通过几天的相处，孙婉儿发现小铃铛聪明伶俐就想带回药王谷学医，开始小铃铛坚决不去，不知怎的又同意了，后来三人走后小蛋儿解开了秘密，孙婉儿对小铃铛说她的傻根哥迟早会走出大山做成惊人的事业，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很难拴住男人的心；绿萝拍着自己丰满的玉兔煽动小铃铛说药王谷的女弟子各个都大，只有胸脯长大了傻子才会喜欢她娶她，还说没有胸脯的女人婚后添娃娃会因为没有饭吃而饿死云云。

老妇人虽说舍不得但孩子，但总呆在山窝里也不是个事儿，做名震天下的药王谷弟子比山寨有前程多了，傻根哥举双手赞成，并保证说一定等她学成了医术一定会把她接回来。

这一点上刘达君是有私心的，药王谷弟子人数不多但都是处在要害地点，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和资源，安插自己人进去是求之不得的事儿。

全山寨的男女老少能动的都来为姑娘们送行，孙婉儿二人不辞劳苦进山采药，自掏腰包配制药丸，不收分文的为山寨众人拔除病痛铲却顽疾感动了每一个人。

“孙掌门这书是我连夜赶制的算数教材，你拿回药王谷交给先生吧”刘达君推开人群拿出《简编数学》交到了孙婉儿手里，主要是孙婉儿作的笔记诗句还行，数学就有点杂乱无章了，所以就自己辛苦点儿成全她。

“我代表药王谷的孩子们感谢你，达君，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也不用喊我姑姑孙掌门的，就叫我婉儿吧”半个多月的朝夕相处离别就在眼前，孙婉儿也不禁有一丝怅然。

“嗯，你也别叫我姑姑了，叫我绿萝，傻子，记得你说的话，明年一定来药王谷看我们啊，不然，不然我就把山泉的事告诉铃铛妹妹”绿萝在旁边泪水盈盈的说道。

“山泉？哪个山泉啊，你们在山泉里干什么的呀，傻根哥”正埋在老妇人怀中哭泣的小铃铛猛然抬起头满脸怀疑的质问刘达君。

“没，没有山泉，什么山泉啊，小铃铛你别听绿萝胡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分手吧姑娘们，学生们也要上课了”刘达君率先掉头往回走直到吊脚楼下才转过身来，孩子们也跟王心刚进了学堂，大人们都各自忙活开了，远处三个姑娘的身影依稀可辨，似乎还在向这边挥舞着手臂。

刘达君的视线投向碧空如洗的蓝天，投向了更远处，王忠嗣的戍边战役该打响了吧，光弼大哥是不是一身戎装率领兵士们正浴血奋战在那令人热血沸腾的战场上。。。。。。

第十九章 危机降临

首先祝书友们：新年快乐合家幸福安康。泡*书

姑娘们离去后一个多月学堂也放假了，所有能走路的孩子们都帮着大人下地干农活，最小的拎篮子捡麦穗，抢收的季节要趁着晴天起早贪黑的干，这关系到一年的生活。山寨人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了，伙食由老妇人、孕妇曼蓝嫂嫂和罗老爹的老妻三人操持。

因为没有牛和机械的农耕社会完全靠人力，工作量还是很大的，虽然用上了新式农具还是把大家累得够呛，猎户兄弟累的连进山打猎的心思都没了，白孝德带着几个龟慈人都加入到劳动大军中来，看勇冠三军的的猛人在烈日骄阳下挥舞着手里的木锨一下一下的扬起麦粒，偶尔抬起头抹一把汗水像个诚恳的农夫朝刘达君傻乎乎的一笑，刘达君这心里不知道什么个滋味。

拓荒后的山寨共有二十几亩地，绝大多数都是年前种的小麦，蜀黍、麦、稻、粟是唐朝四大农作物，麦在北稻在南，亩产量大约都是三石到四石之间（约五百斤上下），粟是小米；蜀黍也就是高粱，请别小看高粱，它是人类进化史上迄今发现最早种植的农作物，历史悠久。粟和高粱产量低每亩收成还不到一石，都是我们进山后王二和罗老爹拓荒种植的，现在正是生长季节。

高粱具有广泛的适应性和较强的抗逆能力，无论平原肥地，还是干旱丘陵、瘠薄山区，均可种植，高粱杆是农耕时代牛马类大牲口的口粮，高粱杆的芯含有少糖分、淀粉和蛋白质可制糖亦可生吃，可用于酿酒制作扫帚，穷人家为了省事儿还喜欢用高粱杆作为房间的隔断，遇到天灾人祸的荒年可以用来续命。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诗?小雅?黄鸟》粱有好几种，这种粱的子实很像“粱”,植株高大,所以叫“高粱”。高粱全身都是宝。

忙忙碌碌大半个月才搞定地里的活计，空地和操场上的小麦也收拾妥当了，麦粒入了仓孩子们这才真正的放假一个月，李光义腿上的石膏已经卸下，腿骨复合良好，只是走路要需要拄着拐杖，要想龙腾虎跃的折腾最少得半年以后，刘达君也就是利用这段空闲时间和李光义白孝德三人躲在阴凉的学堂里，整日的讨论兵法战策练兵手段和解析古今一些著名的战役。白李二人都有实战经验，白孝德打小就跟着当龟慈国王的爹东征西战，绿洲的小国家为了生存和周边其他部落小国的大小战事不断，安西四镇的都护府对这些小国或部落之间的战争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搞出太大的动静就成。李光义十二岁就被哥哥拉进了军营锤炼，十五岁就作为普通一卒冲锋陷阵了。

作为军校高材生的刘达君则慢慢回忆戚继光的《纪效新书》和《练兵实记》，把书中有用的、切合实际的东西挑出来，一代兵圣的的心得自然令人吃惊不已，不过傻子弄出来的东西无一不是奇思妙想，二人也没往深处想，共同的志趣爱好使得脾气秉性相差甚远的三人逐渐投机，最后老大白孝德扯着二人在龟慈图腾白狼神的名义下结为异性兄弟，加上以萨满先知名义下结为兄弟的李光弼，刘达君已经有三个哥哥了。

山里也没啥好玩的，三人周围渐渐聚集了八九个大点儿的男孩子，张家旺闲着也常来凑个热闹，暑期的学堂彻底变成了男人的世界，变成了演武场，白孝德从家里拿出油布包裹的一对长丈余的镔铁枪，在操场上舞将起来，历史上善使大枪的名将不少，两把枪玩出花样的就极少了，《岳飞传》里的双枪将陆文龙查无此人，属于文学杜撰。

只见两朵磷光点点的光圈时分时合，近处的紫竹叶也随风扬起，在空中跟着大枪卷起的气流做有规律的旋转久久不肯落下，少顷，光华即逝，人枪站定，无喘息急促，胸腔无剧烈起伏，平常就爱比力气斗狠的男孩子各个眼冒金星羡慕的看着，一向心高气傲的李光义坐在凳子上上身前倾频频点首，刘大军也第一次见到白孝德使用正规的作战兵器，盖世猛将果然名不虚传。地上就如此威猛，要是驰骋在疾奔的骏马上武力值还要成倍的飙升。

李光义使马槊，马槊杆不像步槊用的是木杆，而是取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胶合而成。以做弓用的拓木为最，次以桑、柞、藤，最差也得用竹子。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而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八长，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然后去其首尾，截短到丈六左右。前装精钢槊首后安红铜槊纂，只是整支槊要耗时三年，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因此造价高得惊人。

马槊等于放大版的大枪和狼牙棒的混合物，使用者都是臂力过人的勇武之辈，山寨哪里去寻马槊，李光义就骑在凳子上手拿一根两丈长的竹竿比划起来，苦于不是真家伙怕折断又不敢用大力，白孝德的镔铁枪又短了点儿，李光义挥舞了几下无奈的停止了。

二人都是马上将，能传授给孩子们的都是马上的功夫，苦于没有战马，刘达君和几个孩子骑在凳子上由二人轮番指点，一讲解刘达君发现马上的厮杀并不像白李二人练习的那样，也不像三英战吕布那样围着圈打，马上厮杀绝大多数是在第一个迎击中结束的，无论是单挑还是冲锋陷阵所有的动作都是在马匹高速奔跑中完成，快、准、狠三要素要一气呵成，所谓一力二胆三功夫，当然力量是必不可少的，在冷兵器战场起往往起到决定性因素。

认识到力量的作用性刘达君拿出了《乾坤和气功》，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在孙婉儿走后刘达君就开始练习了，一直未间断，也就是几幅打坐的图形和一套拳法，打坐就是按照图形上标注的几个连贯的穴位进入冥想状态，拳法严格的说不是用于搏击倒像是太极拳和五禽戏的杂交物，按书上打坐打拳一个多月了没出现什么丹田热气上窜筋脉涌动之类的奇妙表象，但可以提高人体对外界的敏感度和协调性，在随后的军体拳套路练习中刘达君发现自己的出拳速度和打击力量都显著增加，还加入了旋转劲，这才认识到这本书的神奇，它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自己的身体。

孙婉儿给书的时候告诫刘达君只可自己练习千万别外传，刘达君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就是这些门规戒律让多少老祖宗的好东西埋进了黄土，敝帚自珍是不可取的，一听说是药王谷的秘籍大家都围了上来，一干人等啥事儿也不干了，在刘达君的讲解示范下都如老僧入定般进入冥想状，连王心刚也痴迷上了，几天下来就出了问题，习武出身的张家旺首先停了下来。

这药王谷的心法对筋骨已成的成年人几乎没有作用，少年人和儿童也需要有良好的资质和天分，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效果，譬如小石头无用小猴子就可以。最终还是极个别的孩子坚持了练习。

到了开学的时间地里也没什么大的农活了，在刘达君和张家旺的组织下晨练运动也开展了，每天五更起床带领孩子们围着山间的小路和操场五公里跑，王二家俩孩子还想为不能睡懒觉抱怨，看跑步的队伍后头还有小蛋儿和狗娃就再也不吭声了，停下来稍事休息后就有张家旺传授基本的拳脚功夫和刘达君的军体拳。

在课程上也做了改变，每周新设立两堂体育课两堂兵事课由刘达君和白李三兄弟客串着上，三人是老师同时也是学生，有条不紊的生活过了两个月临近中秋了，山寨里的孩子们生活稳定了能吃饱肚子了，也不需要颠沛流离的奔波了，在平安生活和马鹿奶羊奶的滋养下短短几个月少年人的高头都猛窜了一大截，脸上都带着被山风吹的皲裂健康的红，刘达君估计自己和小石头身高最少有一米七零以上了，地里的粟和高粱也到收割的季节了。

学堂停课一旬配合大人们干农活，白孝德家的曼蓝嫂嫂也在二婶子和老妇人的帮助下顺利的生下个漂亮的男婴，这个男婴给收获的季节又增加了几分喜气，白孝德大喜之下说要好好的按照龟慈风俗操办一下，以表达心中对白狼神和山寨诸人的感激之情，拿出了几件玉器叫白山和佣人出山搞采购，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就是这几件玉器让一场危机降临在这个小小的山寨里。。。。。。。

第二十章 山贼来袭

随着曼蓝嫂嫂孩子的出生，地里的粟和蜀黍也收的差不离了，这个婴儿给山寨又添了一份喜气，曼蓝嫂嫂在产前有腰腿酸疼畏寒的小毛病，生完孩子后疼的更厉害了，几个上年纪的人都说曼蓝原先居住在相对干燥的沙漠绿洲，山寨是一个凹处雨水充盈惹上了湿气，哺乳期不易用至阳的药物，要么就换地方要么就想法子御寒。泡*书说来说去最好的御寒之物还是在他们自己家，白孝德拿出一件巨大的虎皮大氅，从尺寸上看这只虎活着时最少是五百斤以上的大家伙，不过可惜的是有几个老鼠咬的破洞，不知是山寨的湿气还是虎皮的年代久远了打开的时候明显看到几处霉斑，空中甚至还有抖落的碎毛飘下。

才生完孩子的老婆行走又不便能跑哪儿去啊，想着即将到来的冬天白孝德当即决定进山猎虎鞣质一件新大氅给爱妻御寒，据猎户兄弟说大山深处偶尔也发现过老虎的身影，不过二人没有那份能耐都远远的避开了，猎虎的最佳季节是食物匮乏的冬季，最好大雪封山，猎人可以很容易找到出来觅食的老虎踪迹，眼下暮秋时节食物充盈正值老虎产崽凶性更甚猎取不易。

白孝德虽然勇猛但是对山里的地形地貌没有猎户兄弟熟悉，想要在短时间内准确的找到老虎没有猎户兄弟帮忙是不行的，在白孝德的坚持下猎户兄弟也答应了，山寨秋收也以进入了尾阶段没啥事儿，刘达君带着小猴子、小石头和王二家的大儿子王有才三个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加入了进山打猎的队伍。临走前安排王心刚过两天正常开学，李光义也基本上可以慢慢行走不靠拐杖了，搞定好一行人带好干粮朝那大山更深处进发。

在山里翻山越岭转悠了五六天，猎户兄弟以前发现老虎的地方都走遍了也没看到一丝踪迹，筋疲力尽的又寻了两天，猎户兄弟再三保证说冬季一定可以弄到老虎，白孝德也挂念家里的妻儿才答应回转，回程中倒是打了几只狼狐狸的动物，还遇上野猪一家在在林间漫步，领头的母野猪足有三百多斤，见有生人靠近嗷嗷叫的直冲过来，在十丈远的距离被白孝德不慌不忙的用铁骨箭贯穿头颅哼哼着倒下，猎户兄弟则和我们几个四下捕捉小野猪。

连头带尾在进山后的九天中午，一行人跟着刘大军来到了硫磺温泉旁吃了点东西，美美的泡了一把恢复这连日的奔波，到了山寨太阳刚要落山，在岔路口小猴子、小石头和王有才抱着三只野猪崽朝东面的畜牧栏走，白孝德和刘达君肩上挂着猎物走在前面，猎户兄弟用木棍子抬着野猪走在后头，快到七公住的那排土房子时刘达君猛然止住了脚步，做了噤声的手势，接着白孝德也发现了问题定在那一动不动了。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气，刘达君自打练了药王谷的心法对周围的感知越发敏感，淡淡漂浮着的血气不是宰杀动物遗留的，那是人血的味道，四人轻轻的放下手里的猎物对视了片刻，土房子正南面不远就是曼蓝嫂嫂霸占刘达君的吊脚楼，白孝德第一个忍不住抽出箭鞘上锋利的短刀冲了上去，刘达君一把没拉住三人只有拎着刀跟上，白孝德疯子一样冲上楼瞬间又出现在门口。

“曼蓝，曼蓝”白孝德站在楼下像无头苍蝇乱喊一气，小猴子三个少年人放好猪崽也回到了楼下。

“这里有血迹，不久前发生过一场厮杀，白大哥莫惊慌，李光义和张家旺都是武艺精强之人，曼蓝嫂嫂应该没事儿的”嘴上这么说刘达君心里也没底，山寨的人呢，孩子们呢。要是真遇上大队的山匪靠李张二人手里的破烂兵器是万万不可抵御的，李光义还没有完全康复连逃跑都不能。

想到孩子们刘达君心里一紧，几人分头在几座吊脚楼搜索一下确认没人转身就朝西面的学堂查看，两百多米远的小路上血迹斑斑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快到学堂的入口处两边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八九具尸体，看穿着体型都是清一色的成年男子并不是山寨的人。

“山贼鬼鬼祟祟作甚，速来某家枪下受死”竹林后传来李光义的断喝。

“是白大哥和傻根哥回来了”站在住楼上的几个孩子首先看见了刘达君几人。

“曼蓝，曼蓝，你在哪儿啊”白孝德跑到竹楼下吆喝起来，落日的余晖下李光义坐在学堂入口处的一个竹凳子上，手持一根白孝德的镔铁大枪浑身浴血，见到来人紧绷的神经加上体力严重的透支撒开大枪晃晃悠悠的倒在猎户兄弟怀里。

“爹爹，爹爹呀。。。。。。。”王有才兄妹三人和二婶子在操场上哭作一团，老妇人和孩子们都跟下楼在一边劝慰，王二怎么了？这些山贼哪儿来的？安顿好李光义刘达君连忙走进人群询问。

原来这十几个山贼是昨天下午尾随白孝德的管家和佣人进山的，一进山确定了目标即展露身影大开杀戒，除了腿脚利索的白山身中一箭逃得性命，余下三个挑着东西的老佣人尽遭杀戮，在地里准备收工的人急忙报警逃命，腿脚慢的两个鳏夫老铁匠也被杀死在半道上，张家旺手持铁锹拼命抵挡奈何山贼人多势众，分出一半人与之纠缠另外人向吊脚楼猛扑过去，在山贼的眼里这些吊脚楼无疑是堆放宝藏的所在。

面对蜂拥而至的山贼，从小见惯厮杀阵势的曼蓝嫂嫂叫大家不要惊慌，从后面的小路朝学堂撤退，临走时还让王二带上白孝德那对镔铁大枪，因为学堂里有一位和自己丈夫同样勇武的结义弟弟李光义可以保护大家，保护自己和襁褓里的婴儿，到了学堂又吩咐王心刚带领孩子们躲在竹林深处。

山贼在几个吊脚楼翻箱倒柜的折腾一阵，拿着白孝德家所剩不多的几件宝贝又开始沿着小路四下搜索，看见围着张家旺厮杀的五人只剩下三个这才大吃一惊，没把这山里的农夫放在眼里呢，拿个劳什子农具都放翻了自家的两个兄弟，逐嚎叫着围向张家旺，张家旺浑身也不知道被砍了几刀，仗着武艺娴熟和几个山贼苦苦纠缠，也亏了傻子改造的边口包钢的铁锹，在格斗中劈到人身上即倒地不起，好汉难敌四手加之失血过多，张家旺自知不敌朝学堂且战且走。

终于在学堂的路口被一众山贼围住，眼看性命不保，李光义行走不便急的干瞪眼，愿意躲在大山深处居家过日子的都是凶悍之辈，要是山贼冲进学堂自家的婆娘和娃娃也没了活路，王二拿起一杆镔铁枪迎着成团的山贼直刺而去，“把他们引到我的近前来，王大哥”李光义低声的对王二吼道。

命在须臾的张家旺得以喘息，加入战团的王二和张家旺背靠背拼命向竹林的入口处冲去，王二虽说不会什么武艺，但楞的怕不要命的，好在一身力气，大铁枪乱舞乱砸山贼一时也难以近身，就在张家旺蹒跚的进入操场，在接近藏着李光义的竹林前山贼终于不耐烦了，几个身背弓箭的山贼开弓射箭将王二射杀在当场，好个王二，临死前奋力的一抛将手中的大枪透过竹林扔到了李光义的脚下。

山贼不知竹林后有人，见到操场上有更精致的竹楼呼啸蜂拥而入，李光义手持两杆镔铁大枪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不是战神而是死神的化身是地狱的恶魔，两杆大枪化作收割生命的镰刀上下挥舞，劲力所到山贼如麦秸一般倒下，一时间血肉横飞近身者在大枪的横扫劈刺下无不化为粉霁，短短瞬息不过眨眼间士气如潮的山匪们尽皆毙命，较远处剩下的五六个人如见鬼魅般魂飞魄散，其中有二人是穷凶极恶的老辣之徒，看出李光义的腿脚不利索无法急速奔走逐抽箭轮番射击，大智大勇的李光义故意装作手忙脚乱，身中两箭诈死不动，矣山贼们近前查看时猛然使铁枪扫地挥击，当场格杀二人重伤致残两人，走脱的一人身中李光义甩出的大枪躲进了密林深处，正是这走脱的一人叫李光义倍加提防。生怕这厮未死透出山搬救兵。

白孝德看妻儿无恙也放了心，猎户兄弟给张家旺和李光义敷上了药，王心刚带孩子们就躲在学堂不远处，看见李光义神勇无比昨天晚上就住进了学堂，凄凉悲伤的情绪一时间笼罩着小小的山寨，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怕受伤逃走的山匪去叫救兵大家一天都紧张的没吃饭，哭泣是没用的，刘达君叫猎户兄弟打火把沿着逃走山匪的路线去寻找下落，死活一定要有确切消息，随后叫众人重新收敛王二和几个死者的尸身，生火造饭先吃饱再说明天的事儿。

独眼罗老爹看人都跟着老妇人回到吊脚楼了，靠近刘达君说道：“小郎，有两个断腿的山贼还在后头是书上捆绑着呢，你可去看看”。

“哦，山贼还有活口，带我去”刘达君说完拉着罗老爹刚要走，背后传来猎户兄弟的声音：“小郎莫走，这贼寇已经死透了”，一具僵硬的尸体肋部插着铁枪扔在了刘达君的面前。

第二十一章 出山

“崔大哥，老张和光义哥伤势咋样”刘达君拔出尸体上的铁枪向催英问道。泡*书张家大哥身中十余刀，几处大的伤口用鱼肠线按照孙姑娘的手法业已缝合，就是失血过多要静养些日子，李光义筋骨坚硬身上的两支箭入体不深，主要是担心山贼有外援昼夜未得到休息疲劳过甚，现已睡去。

“达君，你娘亲煮好了野猪肉羹等你咧，什么事吃了饭再说不迟，今晚由我来值夜”白孝德手拿一杆大枪肩挎铁胎弓也走到了火把跟前。

“吃饭不急，白大哥你先和崔二哥在附近巡视，叫娘亲他们都快些吃饭安歇，罗老爹，带我们去看看那两个断腿的山贼问个清楚”不怕贼，就怕贼惦记，天天防贼还怎么生活啊，先搞清这次进来多少山贼，还有无漏网之鱼才是正事儿，要不然晚上睡觉都不安心，听了刘达君的话几人又点了一支火把分头走路。

学堂再朝西就是一片参天大树，两棵树干分别上捆绑着像粽子一样的山贼，火把照耀下二人一动不动浑身血污，怕他们喊叫嘴巴都被绳子死死的勒住，小腿以下血污都凝结成黑色的斑块儿，二人都被李光义的铁枪扫断了腿又被孩子们痛打，一天一夜未进食不会挂了吧。

刘达君拔出放大版的虎牙军刀割断嘴上的麻绳伸手贴在二人的颈动脉，果然有一人死了，另一个身材强悍的山贼还有少许的脉动，也离死不远了。

“崔大哥，可有水”。

“有，回来到现在屁股还没坐下呢，水囊不曾解下”。“噗，噗”刘达君接过水囊喝了几口直接喷在山贼脸上，又捏开腮帮子朝嘴里猛灌，山贼头脸被冷水一激已经醒转，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紧紧的咬住水囊，“咕噜，咕噜。。。。。”喉头急剧的起伏喝了好一阵子。

“好好的回话，给你个痛快，你们昨天跟进山共有多少人？”。泡*书

山贼本来惊恐万分，仔细的观察了周围见说话的是一个少年人，还有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和一个庄家汉，胆子又大了起来，目露凶光狠狠的说道：“小小山民野夫还不把大爷给放了，等俺家老大来活剥了你们，呜呜呜”。

刘达君弯腰抓起一把草揉成团塞进了山贼的嘴里，拉住山贼的耳朵用虎牙军刀背后的锯齿慢慢的锯下，扔掉手中血糊糊的肉一言不发又专心致志的提起另一只耳朵，山贼血流满面全身绷紧发出阵阵压抑的嚎叫，等割下另一只耳朵才把他嘴里的草团拿掉。

“小英雄饶命，小英雄饶命，我家有妻儿老小。。。。。啊。。。。。。”山贼讨饶声还未说完刘达君就一脚踢在他的断腿处，看着刀身那滚落的血珠轻轻的说道：“废话少说，想活命首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了你。。。。。。你可要绕我不死，否则我做鬼也。。。。。。不行，你发个誓饶我性命，不然剐了我也不说”山贼看少年平静的眼神老辣的手段才知道这不是个好说话的主，非要刘达君发个誓保证一下。

为了节约时间少些血腥，刘达君毫不犹豫的对天发了个狠毒狠毒的毒誓，山贼这才松了口气娓娓道来：“近来官府搜剿的紧，我们海老大已经不在乡里抢掠了，以绑架富户生财，平日里化整为零四处踩点打探，遇到大生意才聚拢到一起，前日眼线说在中陵发现有龟慈人到商铺出售羊脂软玉我等才隐秘跟来”。

“达君，以前白家拿宝贝出山换钱物都是由管家带几个精悍的侍卫同行，想来是三个老佣人不谨慎露了踪迹”催英在一旁解释着。

“你说的海老大是‘海东青’吗？你们一共多少人？进山多少人？其他人在哪儿？你们常驻的老巢在哪儿？”。泡-书_吧_首-发

“回小英雄，我们老大就是‘海东青’，在山外干票的连老大共八十三人，骆县清水河谷的老巢还有十余人都是老弱伤残，苗苗岭山路崎岖马匹不得入，此次就是有小人带领十三个弟兄，山外并无接应，余下的人都到中陵南面的小凉山做大生意了，据眼线说是长安窦家的车队，装满从北地贩运的野山参和珍贵皮毛。。。。。。”。

“崔大哥，你们收拾尸首多少？”。

“田地里两具加学堂周围的有十二具，数目相符”催英说完又对刘达君抬了下巴示意再加上眼前的二人正好十四人。

“嗯，罗老爹先回去吃些东西安息吧，顺便把王有才叫来，我们办完事儿就回”，罗老爹久在匠作坊见惯了生死一副坦然的样子离去。

一袋烟的功夫，王有才顶着哭红了的双眼来到了树下有气无力的问道：“达君哥，什么事啊”。

“就是这个山贼带人杀了你爹，杀了我们山寨的人”刘达君把手里带血的虎牙军刀递到王有才的手里，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小猴子和小石头都心智坚韧渐趋成熟，就是王有才还有点儿懦弱胆小，人不经过生死历练是不会明白事理的，亲手做一件事远远比说教更能让人快速成长。

“唉，那，那个小英雄你说不杀我的，刚才发过誓的呀”树上捆绑的山贼看见一个人影渐渐走近发现事情不对头惊慌的叫喊，想提醒刘达君别忘记自己的誓言，王有才的眼睛更红了，握紧手里的刀一步一步的逼近。

看样子古代人对誓言很看重，誓言算个屁啊，老子随时都可以送你一百个，这厮三十来岁了还天真的带着童趣呢，真有意思，“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我不杀你别人可以杀你”刘达君带着微笑朝边上让了几步对山贼说。

“万恶的，太可恶，太卑鄙，简直太卑鄙了，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你还我爹爹，还我爹爹来”王有才直握虎牙当做砍刀一阵劈头盖脑的乱劈，山贼的谩骂声戛然而止，在少年满含悲愤的劈砍下几刀下去就只剩下颈部的一些皮肉了，锋利无比的刀口下头脸都化做血雨四下飞溅，王有才满脸红白之物转过身来，催英都吓了一大跳，这还是王二家的大小子吗？恁凶恶哩。

三人将山贼的尸体解下拖到树林深处的一个凹坑扔下，在学堂的水池边洗漱一番才回到老妇人那儿，吃完饭刘达君和催英就到外面找到巡逻的白孝德二人，把山贼的来龙去脉详细的告知二人。二人也长出了一口气，二人也都没歇息一下才回来就遇到这事儿，别说天天提心吊胆的巡逻了，就晚间这个把时辰腿脚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有家不能回，有床不能躺，那滋味还真是难受。

“白大哥，这十来个山贼有来无回，那海东青在小凉山伏击窦家车队，若是得手空闲了一定会带大股山匪进苗苗岭寻找，这样山寨还是不能安宁，不能坐着等山匪上门啊”。

“达君弟弟说的对，山寨四处都是密林，真要是大队山匪进犯还真不好防御，曼蓝和孩子还没出月往哪儿跑呢，要是时间赶得上，最好在山匪和车队交手的时候我们看河蚌相争然后再做图谋那就省事多了”白孝德也知道一劳永逸彻底拔除隐患的道理，匪患不除山寨永无宁日。当下四人又商议了片刻回去休息。

次日一大早，刘达君在平时晨练的时候叫醒了小石头和小猴子说了出山的事儿，俩人一脸的兴奋到七公的房间挑选合适的武器，山贼遗留的物品包括几件像样的衣服都被储存在此还没来及清理，山贼们用的兵器杂乱无章，马刀、朴刀甚至还有柴刀，这些破铁片子有空让罗老爹精炼一下还是可以弄出几件像样的刀具的。

到是有两张一石以上的制式强弓不知从何处得来，还有几个装满三十支箭的箭壶，被进屋的猎户兄弟抓在了手里，这两张弓明显比他们自制的弓好多了，论箭术三个少年人还不能和他们相比。

小石头二人最终挑选了短柄的马刀，吃了早饭带上点儿干粮白孝德已经站在路口等着了，曼蓝嫂嫂抱着孩子在一边说着什么，为了不叫老妇人和山寨的其他人担心，几人统一口径说着这一小股山匪进山的已经全歼，山外还有两三个在看护马匹，几人去把他们捉来以绝后患。

曼蓝把刘达君叫到一旁轻轻的说：“弟弟，你们想去端山贼的老巢是吗？”。

“嗯，是的嫂嫂，为了山寨的安宁必须要去”对美丽而又睿智的曼蓝嫂嫂是不需要隐瞒什么的，刘达君实话告知。

“那你答应嫂嫂，遇到敌人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你们人手少实在没有好的时机就回来，不行我们牵地方，偌大的群山不怕找不到一处安生的地方”。

“你放心，嫂嫂，我会的，我们这就走了”刘达君说完就要招呼几人赶路。

“达君哥，你们怎么不喊我啊，等等我”王有才手拿张家旺的腰刀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后面李光义也提着一对大枪慢慢的走到近前懊恼的说：“白大哥，你的枪也不带啊，可恨我这腿脚无法奔跑不能上阵厮杀”。

白孝德家一共有两把大马士革弯刀，一把好心好意的送给刘达君被仍炉子里回炉了，这次出山腰上挂的就是剩下的那一把，见李光义想朝他手里递枪就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弯刀说道：“杀几个山贼还要用大枪？此刀足矣，你就是腿脚好了也不能去，曼蓝嫂子和山寨老弱还靠你保护哩”。

二婶子也手拿一个布包裹系在了王有才的肩上，看样子二婶子是同意大儿子出山为父报仇了，那就没的说了。

七个人在一片叮嘱声中踏上了出山的路。。。。。。。

第二十二章 窦家车队

出山的路确实不好走，特别是苗苗岭这一段，海拔在一千米以上，有几处几乎是垂直的，别说马匹就是人都要靠绳索拽上来，没走过的人根本就找不到路，一行人轻装从简终于在下午未时接近山脉的出口，中陵县遥遥在望，不远处还能见到村庄人家。

几人都携带刀剑既要避开农人也要避开山贼，简单的休整即沿着山脉的边缘向南疾进，这一带的长城是南北走向，从雁门关进来依次向南是善无、中陵、平鲁、马邑，再由朔县的长城隘口出关，再向南过太原才能抵达长安，小凉山就在中陵和平鲁之间。

小凉山准确的说不算是山，是和雁山山脉几近平行的一个绵延十来里的小土岗，最高海拔不超过一百米和雁山的山脚构成一个马蹄形，官道从中间穿过，最宽处有一里多最窄处仅仅几丈，这也是中陵和平鲁的官方驿站的的空白带，确是伏击的好地点，几人接近小凉山入口处天已经黑透了。

也不清楚山贼和窦家车队遭遇与否，又怕周围埋伏着山贼的眼线和伏兵不敢贸然去侦察，吃了点儿干粮找了个僻静处就地休息，等天亮才能看见路上的车辙印记，一切看运气吧，晚秋的山林夜里很凉，周围设置了障碍几人挤在一起迷迷瞪瞪的睡去。

寅时也就是刘达君在代县越狱的时间，猎户兄弟和刘达君惊醒了，接着白孝德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坐了起来，只有三个少年紧紧的搂抱着沉睡在梦中，“吱呀呀，吱呀呀”轻微的车轮声由远而近，“崔大哥莫急，此处地形开阔不利于埋伏，再等等看”催英想叫醒小石头三人被白孝德制止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黑暗中几十米远处的官道上黑影绰绰，估计一下足有二十辆之多，车队两边都有身影彪悍的骑士护卫，一溜车队马衔枚人不语有秩序有节奏的缓缓而行，我们能看见说明山贼的眼线也能看见，等车队过去了半个时辰晨曦微露的时候几人才借着山脚树木的掩护尾随而去。

按照催英在地上画的图形来看，官道的出口处也是此段路的最窄处有里把长叫“牛首谷”，再向南七八里一马平川有平鲁县设的驿站，此处不出意外就是山贼的伏击的最佳地点，整理好随身携带的物品武器朝前走了五六里路天色已经大亮。

越朝南走道路也越狭窄，猛然间前面道上几声兵器相交紧接着就是一阵马匹急速奔跑的声音，两匹马在前四匹马在后咬的紧紧的，前面二人都身中箭支眼看无法脱身，其中一人猛的将刀插到马臀上，那马吃惊猛然加速跑远，另一人返身迎敌抽弓搭箭射翻最前面的骑手，抛去弓又和三骑厮杀到一处，瞬间被乱刀加身，跌落马临死前又是奋力的一抛，一个追击者被刀穿胸而过。

这人恁凶悍，等大家看清前面那大汉的络腮胡须和五官时，“希律律”后面的二位骑手已经高速赶上砍下了这人的头颅。

不用说死者是赶回去报信求救的窦家人，“快，射箭，最好留个活口”刘达君当机立断的说道，“白兄弟不动手吗？”猎户兄弟弯弓搭箭看白兄弟没动静弟弟催挺忍不住的问道。

“这等蟊贼岂不是浪费了铁骨箭，怎地，你们射不中？”白兄弟说着还是拿起了身后的大黑弓。

“白兄弟笑话咱咧，二十丈远都不到山鸡都能射中莫说是人了”催英说完兄弟俩都放开了拉满的弓弦，“嗖”的一声弓弦响处，二山贼皆胸腹中箭翻身落马。

几人不约而同的奔向落马的山贼，白孝德首当其冲，拉住当头的马屁一跃而上随后又收拢不远处的马匹抽弓搭箭在前面警戒，一个山贼落马时跌断了颈骨已经断气儿，另一个射入肋部的箭有点偏斜并不致命，见大家手持刀剑围了上来忙不迭的跪地求饶：“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入得伙。。。。。。”。

“回话好了，饶你不死，你们一共多少人，前面得手了吗？”刘达君抓着那人的发髻追问道。“回小英雄，前日有兄弟进苗苗岭做生意，另有三位兄弟生病留在中陵诊治，其他六十几个兄弟都在此间了，大当家的在前面还未得手，窦家的那些伙计很强悍，双方都死伤不少，唉，小英雄你不知道，窦家那小娘子可真漂亮。。。。。。”。

“噗”，刘达君手起刀落已经砍掉山贼的脑袋，锋利的虎牙军刀在颈部留下极其平整的切面，切面瞬间如山泉一般朝上涌喷着血沫，说话的不经意间取人首级三个少年和猎户兄弟心中都是一凛，王有才忘记了自己也杀过人，心说达君哥不是说饶人家性命的吗？咋说话不算话啊，看着刘达君脸上滴落的鲜血没敢言语。

白孝德这才相信了刘达君越狱的事儿，孩子们所言不虚，牵着两匹马走近说：“崔家哥哥会骑马吗？”。“早先骑过几回，会的”猎户兄弟说着也翻身上马，王有才和小猴子个头小些被催英拉了上去，刘达君和小石头则被白孝德和催挺拽上了马。

三匹马七个人顺着官道慢慢的奔驰着，走了不远就听到“叮铃哐啷”伴随着厮杀惨叫声，几人忙向山边隐去，拴好马附身躲在灌木后面向车队接近。

两丈宽的官道上两边激战正酣，窦家的车队猝然遇袭临危不乱，将车队组成一个长方形，人躲在其中手持兵器拒敌，外面十几个悍勇的骑士也死的差不多了，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腥气弥漫着整个山谷。

余下的山贼约有三十余人，其中一半有马匹，在车队的两侧呈雁行轮番冲击，一击而过，步战的山贼则在骑手冲过的间隙扑上去砍杀骚扰，车队的保镖们没剩几个，车夫就是再训练有素也不能和亡命的山贼相比，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虽说山贼在死亡可他们的死亡更多，此消彼长，车队的灭亡是迟早的事儿。

在山贼的骑手再次掠过车队的时候，车上忽然站出一个红衣女子，手持秀春弓“嗖，嗖，嗖”的连发三箭，箭无虚发，马上疾驰的骑手防备不及转眼间栽下三人。

“窦家的美娇娘又现身了，兄弟一起上啊，拿下美娇娘今晚人人有份”车队的南面站着两个骑马的人，一个相貌猥琐瘦小，另一个虬须满脸黝黑的身体宛如铁塔一般壮硕，嗓门可真够洪亮的，这厮一定是他们大当家是‘海东青’了。

众山贼听领头的一声吆喝，想到貌比嫦娥的美娇娘那白嫩的身体，各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的往上冲，车队压力徒增，也知道生死在此一举了，都豁出来性命拼死一搏，有胆子大的愣头青干脆跳车顶上居高临下的砍杀。

红衣女子的周围聚集的山贼最多，弓箭也来不及射了，手持一柄细长的弯刀左右格杀，云英散乱鬓角湿透香汗淋漓，要不是山贼想活捉她加上身边还有个武艺精强的大汉护佑着，早就死几回了，大汉使一把唐军的制式横刀骁勇异常，身上多处刀伤浑身浴血，近身山贼无一合之将。

“达君哥，山贼也就十几个了，我们快去救人吧，不然这漂亮姐姐就死定了”王有才在一边跃跃欲试的说道。

太阳，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怜香惜玉的情种啊，人家正在生死关头你那两把刷子上去送死啊，关键时刻刘达君也没责骂他，冷静的看着前方说：“别急，看看再说”。话音未落“嗖”的一声箭响，一支箭正中大汉的右边肩胛骨，“啊”大汉吃疼惨叫中手里的刀脱手，身上连接被砍了两刀从车上掉下。

“哈哈哈哈。。。。。”，“大当家的神箭，神箭啊，天下无对”几个受伤倒地的山贼对着仰天长笑的‘海东青’齐声拍着马屁。

“嗡”刘达君只觉得耳畔一阵旋风刮过，“哈哈哈哈，老子。。。。”正想发表豪言壮语的‘海东青’狂笑声戛然而止，张大的嘴巴里插着一支透颈而过的铁骨箭缓缓的滑落马下，“嗖，嗖，”前面潜伏的猎户兄弟看白孝德动手了一齐操弓劲射。

“上”刘达君说着就带三个少年人从草后窜出，山贼见以往神勇无敌的大当家莫名的死去，身后几支箭又连续射死好几个兄弟一时阵脚大乱不知如何是好，等刘达君举起了刀才反应过来，本能的抬刀格挡，虎牙军刀没有受一丝阻碍直接砍断刀身迎面从脑壳中间劈过，红白之物随着人头的摆动撒了一圈。

猎户兄弟随即加入了战团，别看三个少年人身子还未长成，平时李光义和白孝德的传艺加之不间断的身体练习，招式都是简洁和直接的一板一眼的很像模像样了，山贼士气受挫一时竟然落了下风，白孝德则不慌不忙的用大黑弓对那些企图上马逃跑的人实行点射，箭箭穿心无一活口，随着猎户兄弟的加入，剩余的七八个山贼终于放弃了抵抗，扔了手中的兵器跪地请降。

第二十三章 窦嫣然

车上站的红衣少女将几个陌生援兵的动作一一看在眼里，刘达君手里那刀不像刀锯不像锯锋利无比的家伙，白孝德令人瞠目结舌的箭术，尤其对小猴子三人组成的三角攻击阵型感兴趣。眼睛不眨的盯着三人看。这三个家伙杀的顺溜，连跪地投降的山贼都砍翻两个，“小英雄快快住手，你们没看到沿途的告示吗？捉拿这些山匪官家都是有赏银的，每捉一活口五十两，死的也值二十两，刘爽刘全兄弟去搬救兵，估计官府的人马上就到”红衣少女连声制止，车队也散开了缺口，里面三四十人能站起来不过六七个了，有个外貌清逸的老者看样子是医者，弯腰一一的查看伤者病情，这是谁家的车队如此训练有素配置齐全。要是平常做生意的遭到山匪车夫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一个活口五十两啊”王有才三少年眼冒金星，一辈子也没见过五十两呀，急忙找趁手的布带麻绳捆绑地上的山匪。

“达君，此地按说该善无县管，我等都是逃户没有过所不能见官”催英提醒了刘达君一句。

过所就是大唐通过水陆关隘时必须出示的交通证明书。为保证正常的商业贸易往来，稽查行旅，防止透漏国税、逃避赋役、拐卖人口以至查清来自境外的破坏活动，实行严格的过所制度。唐朝的过所由中央尚书省或地方都督府或州县颁发。失落过所须审查后才予补发。领到过所者就可以照规定的路线，从西北边疆到东南沿海，迢迢万里，通行无阻。

一般都是有籍贯在册的生意人、官方用于军事传令和政治交流的公务人员持有，因为天下逃户太多不能用重典无法根治，玄宗为了扩大田户，在开元九年二月十日颁布了《科禁诸州逃亡制》放宽了对逃户的惩罚，允许全国各地的逃户根据不同的情况在限定时间内，有的遣返原籍，有的就地安置，不追究逃户的罪责，准令式和所在编户，逃户在逃亡地附入薄籍，这一政策到开元十二年括户约八十万，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但农户想离开本县走亲戚干啥的还是要先在县里登记，注明哪天走，到何地，往返一共几日，这就是农户和普通庶民需要的过所，大意和介绍信路条差不多。

谁知道有没有王心刚和自己春上越狱的告示呢，刘达君和猎户兄弟暗暗招呼三少年就想即刻离开此地。

“几位英雄莫走”被海东青射中一箭身上又被砍了几刀的大汉坐在地上，看几人要走推开正包扎的医者出言相留，蹒跚的走了过来，红衣少女急忙上前搀扶也连声挽留，心说看这几个人的穿着也是褴褛的穷困之人，怎么放着到手的赏银不要呢。

看着红衣少女欲言又止的想询问什么，刘达君干脆回道：“哦，是这样，我们都是逃户，在山里狩猎为生，家中嫂嫂因生育受了风寒，本想出来打只老虎弄个大氅给嫂嫂，巧遇事端，出手相救乃男儿本性，银钱并不放在心上”。

“没事啊，就说你们是车行的伙计，沿途郡县官府和我们窦家都是熟识的呢，我大哥窦延鹏是雁门关越骑校尉，本想护送车队出‘牛首口’再折返，唉，悔不该逞强赶他们走，没想到贼势如此之大，第一趟出门就遇到此事。。。。。”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身材高挑尖下巴瓜子脸，因为从小习武汗津津的脸颊呈现一种健康的另类的美，这种美和绿萝孙婉儿迥然不同，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了。

“小姐莫要自责，那位英雄是谁？箭术端的高绝，在下长安窦乂义子窦长安，这是三小姐窦嫣然”大汉看着正在尸体上收拾箭支的白孝德眼中尽是倾慕之色，看着几个山里的猎人貌似对名闻天下的窦家毫不知情又拱手介绍了一下。

窦乂几人是知道的，连三个少年人都知晓，他的发财故事在大唐已经变成传奇了，五月长安盛飞榆荚扫得一大筐，在庙宇后的空地上栽种，夏雨后发千万枝，伐其密并者得百余束，遇秋阴淋每束卖十余钱，又明年秋榆大如卵，又得二白余束，此时获利数倍矣，后五年取大者做屋掾，仅千余茎得四万钱，第一桶金轻而易举的到手了。

有了第一桶金就有了做生意的本钱，这人独辟蹊径收集破麻鞋，雇佣人在宗贤西门水涧清洗晒干，储存庙院中。又坊门外买碎石子瓦砾，令功人洗其泥污，最后将瓦砾粉、麻鞋条和上槐子油靛，日夜加工捣烂，制成一万多条长三尺、直径三寸的“发烛”。六月，京城大雨居民极度缺柴，窦乂高价出售这种“发烛”，这玩意竟然比柴禾火力还大，家家争相购买，窦乂获利无数，发了，这人是真正的发了，也就是这笔几乎没有什么投资的横财让窦乂开始走向正轨，走向开店之路。白手起家的天才，绝对的天才。

窦乂还独具慧眼，他见一胡人叫米亮行为特别穷困潦倒，前后周济几千钱，同行皆讥笑之，米亮十分感激，一天对窦乂说：“崇贤里有小宅出卖值二百千文，大郎速买之”，窦乂将小宅买下米亮又说：“亮工与玉，尝见宅内有异石，家主不识做捣衣砧，实乃真于阗玉矣”，窦乂立刻从延庆坊请来玉工，玉工大喜说：“此奇货也，攻之当得腰带銙二十副，每副百钱三千贯文”，窦乂将玉石加工后共获钱数数十万贯。

长安西市有十几亩洼地俗名“小海池”，填起来很费工夫，窦乂以三万钱低价购入在洼地中竖一靶子说：“谁击中靶子有煎饼吃”，西市内儿童都跑来用瓦片击靶，不到一个月洼地盈满，后造店二十间，地处要害，日收利数千。这种点石成金的故事比比皆是家喻户晓；又做了马球场送给名将李晟，这李晟被王忠嗣称为“万人敌”，在大唐的将领中赫赫有名，在高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窦乂由此结识上层人物，在长安站稳脚跟，成为富甲巨万的大商人，在西市首屈一指。只是没想到窦乂的生意触角已经伸向北方，还叫长子从了军。在雁门关这个关键隘口担任轻骑兵的校尉。

“还不走么”白孝德收了箭支走过来对一旁热情的打招呼的窦长安是视而不见，“几位莫慌走，车上有皮毛”那窦嫣然看几人执意要走，匆匆的跑向车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来，一件新鞣制黄黑相间的虎皮大氅露了出来，这是一只健康成年雄虎的皮，毛色清晰发亮，就是外行人也能看出它的珍贵。

“白大哥，这下嫂嫂不用发愁了”催英接过虎皮大氅仔细的包裹好递给白孝德，白孝德再清高也不舍推脱，正是爱妻需要之物呀，接过放在放在马背上感激道：“窦小姐赠与之恩，正是家中妻儿急需之物，白某谢过”。

“这皮毛在契丹市场上很多，只是长途搬运不便罢了，也不是什么值钱之物，这张上等的虎皮不过五十两白银而已，众位救命之恩哪能和皮毛共论，折了许多人手车队还要重新雇人这钱各位莫嫌少，以后有机会来长安尽管来窦家找我”窦嫣然又拿出几个一寸大小的金元宝。

窦家富甲天下这钱不要白不要，再说窦嫣然不是还有官府的赏银可收嘛，刘达君接过金元宝揣到怀里对窦嫣然说道：“有机会到长安再好好叙叙，还请窦小姐切莫在官府提起我等救人之事，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你们一定要来长安啊”。

几人挥挥手随即隐入山林，“这件虎皮大氅在中陵最少卖二百两”，“崔大哥错矣，在长安要卖到五百两”白孝德打断催英的话头说道。

“啊，窦家恁会做生意咧，这二十几车皮毛山参一趟下来岂不是几万两银子”。

“这钱不是人人都能挣的，崔二哥，一路上打点还要与北方各部落和契丹人搞好关系，不是好相与的”几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开始栓马的树下，沿着山脚往回走，一个时辰不到，山脚下的官道上急速掠过几十匹健骑，清一色的唐军制式横刀，领头的是一个年轻人，马上军士动作整齐划一在高速奔驰保持阵型，从甲胄马镫马鞍的配置来看，这应该是滞留在中陵还未返回的窦延鹏，这些骑士应该就是雁门关的精锐骑兵了。

待骑兵掠过几人起身又继续朝前走，这次想带马匹进山是不能走原路了，要从代县那边刘达君他们第一次进山的地方进去，要到那个发现马鹿的一线天去，马匹蒙着眼睛低下头才可过去，路上又遇到官兵带着大群的青壮往“牛首口”赶去，想是窦家通过官府雇佣的人手，做大生意的没有官府的背景可不成，钱可是无坚不摧的利器，钱能通神哩，人过尽几人才打马上路。

历尽艰辛在第四天几人才通过一线天回到了山寨。。。。。

第二十四章 新消息

几个人除了王有才和小猴子身上有几处不深的刀伤外，其他人几乎是毫发未损的回到山寨，这几天对山寨等待的人来说是一种心灵的煎熬和对亲人无比的牵挂，生怕外面山贼势大几个人枉自送了性命。只有李光义像没事儿一样丝毫也不担心，还安慰大家说：凭白孝德的骁勇就是不上马几十个蟊贼也休想近身，再加上奇计百出行事诡异的傻子和熟识山路的猎户兄弟几人万万不会吃亏。就算打不过实在不行还可以朝山里躲呀。

只是在崎岖难行的山路上有匹马掉下山涧摔死了，中午时分的山寨人还没吃饭，见到回归的几人仿佛过年一般的闹腾，孩子们围着三个少年问来问去的，王有才唾沫星子乱飞说几人如何如何神勇，看着孩子们中间的大儿子，新丧夫的二婶子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儿子终于能干大人的事儿了，能挑起这个家了。

曼蓝嫂嫂抱着胖儿子更是开心极了，连忙招呼佣人杀只公羊弄个手抓羊肉犒劳一下，那边的老妇人和罗老爹的老妻不用人说已经动手和面洗菜做菜面饼子了，山寨的几只羊带进山时候都是小羊羔，长到今天不容易平时舍不得杀一只呢。这个杀羊的佣人很强壮看背影不是白山，白山那小子身上的箭伤还没好。

细看了几眼发现是熟人，是跟白孝节回龟慈的其中一个侍卫。山寨没啥新鲜事儿，手抓羊肉可是异族的美味呀，见那侍卫牵着羊走近，大家都围着看，只见那龟慈汉子把六七十斤重的公羊放翻在一块油乎乎的大布上，拔出腰间的解耳尖刀在羊的胸肋柔软处划开个两寸的小口子。

伸进手轻轻的那么一捏，“咩咩”公羊前后就叫了两声就玩完了。破开肚子拽着热腾腾的羊肝割下一大块递给曼蓝嫂嫂，美丽的曼蓝嫂嫂抓着血淋淋足有三四两重的生羊肝吃了起来，那劲头像在吃世间最美味的东西。还招呼那侍卫分给每个孩子一小块。

围观的人无不大惊失色，没有一个孩子敢接，刘达君可知道这是好东西，地处沙漠的民族或者是游牧民族缺少绿叶菜蔬，虽然不懂什么维生素但是知道缺少它对身体不好，长期的实践中发现新鲜的动物血和肝可以弥补，新鲜血液富含维生素和各种矿物质，像非洲沙漠腹地的部落就每个月人均饮一次生牛血，并不杀死牛，和生羊肝是一个道理。在游牧民族生羊肝可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呢。

刘达君看孩子们畏缩不前带头接过两块塞嘴里一阵猛嚼，舌尖慢慢的传来甜丝丝的味道，TNND，太好吃了，人间美味不过如此，原生的才是最好的，孩子们在刘达君真实的表演和督促下多多少少的都尝了点，齐声说：“好吃极了”。

龟慈汉子倒出五脏，拣出羊肠子从头到尾一捋顺手打了个结，在羊脚脖子处割开血管，羊血渐渐灌进，疲软的肠子渐渐的伸直了。后飞速的剥去羊皮，也没见怎么大力的砍，整只羊在他手里变成一块块拳头大小的肉块了，一齐放在盛血肠的竹筐拎进了伙房。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也没用水清洗，曼蓝嫂嫂给刘达君递了个眼色在人群边小声的说：“你们兄弟晚上到我家，有事商量”。

除去白孝德抱着胖儿陪妻子，几个男人寒暄一番都在张家旺家坐下歇息，王心刚也来了，张家旺神志清醒已经能说话了，就是刀伤太重筋脉受损失血过多还要慢慢的调养，猎户兄弟给换了药又简要的说了一下行程和际遇，不多时楼下的孩子们叫开饭了。

老妇人那间吊脚楼下已被围了起来，里面两个灶台专门作为烧煮之用，小铃铛走了，张家旺的大丫头杏儿成了老妇人的得力帮手，老妇人虽然老，但那份无微不至的母爱确实孩子们需要的，大陶罐里翻滚着拳头大小的水煮羊肉，也没什么高级的佐料和烹饪手段，不过是野葱野蒜和盐巴。

孩子们每人一碗羊肉汤一块羊肉，一个菜面馍馍夹几片红白相间的血肠，三三两两的坐在门外吃着，小蛋儿看刘达君端着碗出来亲热的靠在了一起，小孩子骨骼长的快，腿已经基本上康复了，这也是刘达君唯一的来自心灵的慰藉时分。

手里的羊肉不过水烧开断生而已，吃在嘴里的感觉是稚嫩，确是鲜美无比，想想后世人工饲养的羊肉刘达君都觉得恶心。

下午学堂放假半天，孩子们都到操场上看白孝德和那龟慈汉子骑马，男孩子们看他们的威风劲吵着要学，骑马是必须要学会的，明天再说吧，刘达君在山寨周围查看了一番就转到罗老爹家里。

那些死去的山贼都被罗老爹几个老人扒掉衣物，赤条条的抬到僻静处一把火给烧了，山贼除了身体浑身都是宝，衣物兵器可以再利用，还翻出了几两碎银子和半贯钱。又找了块风水好的地儿给王二和山寨几个死者重新立了坟冢。

接着让罗老爹把另外两个铁匠也叫来，几人用木炭在地上画图，是他们打制过的刀具图形，有早先的短柄铁刀，其特点是刀身直，刀柄末端没有圆环，大唐骑兵的制式装备以无环首短柄铁刀为主要类型。其型制是刀身窄而直，刀尖下斜，刀有椭圆形护格，刀柄末端通常有—小孔，以穿饰纽带。

隋唐以后刀的制造，以灌钢法代替百炼法，这种刀可“斩甲过三十扎”，刀刃锋利程度和韧性都得以提高。还有唐军精锐步兵使用的横刀，经过罗老爹的讲解，这些刀从刀型到实战运用上都不是刘达君想要的。

刘达君估计好尺寸，按照65式骑兵刀的原尺寸大小画了个图形，1965年，值我国成建制骑兵师、团将撤裁之际，我国生产并装备了65式骑兵军刀，根据刀长及质量依次分三号、其中2号刀长为96cm，一号刀长102cm，轻捷、锐利。65式骑兵军刀外形除刀柄材质及闭锁装置和刀鞘挂环外，与日本三十二年式骑兵军刀大致相似。尤其是刀柄护拳内有皮指挂革增加了握力和稳定性。

他们要打制的就是一号刀，全钢身，刃长90厘米，手柄12厘米米，厚度0.5厘米，刀重1000克，三个老铁匠一辈子和军人兵器打交道，一眼就看出这把刀的精妙之处，可以想象全钢制的骑兵刀靠着马匹高速奔跑的冲击力能轻而易举的削落敌人的头颅。

在功能和造型上刘达君又和几人商讨了一会儿，问题是全钢身的代价太大，山寨已经没有多余的生铁，罗老爹说过几日中秋节想到马邑的匠作坊看儿子，到时顺路捎些回来。

晚上吃过饭李光义就把刘达君拉到了曼蓝嫂嫂家，白孝德和那个龟慈汉子正在低声说着什么，曼蓝在里屋依依呀呀的逗孩子玩。

这个龟慈人叫白宁万，是往长安传信的使者，王忠嗣总领四节度使的戍边战役也和史书上一样，毫无悬念的取得南北两条战线的胜利，现在战争已经进入扫尾阶段，李光弼在战场上充分展现了他的指挥才华，因战功卓著跳级敕封为从五品下归德将军。

白孝节也因大力支持唐军的后勤工作安定后方，被朝廷任命为新的龟慈王，这个使者是四人同路赶往长安送龟慈新国王的捷报，白宁万从小就是白孝德的死党加心腹，他跟随白孝节回龟慈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监视打探各方的动静。

在白宁边的心里龟慈国王应该由白孝德来做而不是白孝节，在官方的驿站里白宁边四人遇到了首批赶往长安传军报的边军，七公恰巧也在边军里随同往返长安，七公这次还是干老本行，被皇室之命进宫做太医，加之公务在身不能离开，商议了一下就给白宁边服了少量的泻药，装病不能前行。

等人离去后白宁边休息一日转道向东进山报信，七公的口信是让刘达君尽快来长安，还说药王谷的先生也邀请刘达君去一叙。

李光义腿骨对正康复只需要时间而已，听说哥哥在战场上八面威风要不是腿脚还不能长时间行走恨不得即刻离开山寨，一个心怀志向的年轻人那会甘心窝在山沟里啊。

白孝德对龟慈国王倒是无所谓，但是天气转冷幼儿尚在襁褓中，旅途的车马劳顿不能不考虑，曼蓝嫂嫂一直将几人的谈话听在耳里，等孩子哄睡着走出来说：“达君弟弟，再等些时日光义腿脚利索了你们一道走，我和孝德等明年开春再走，绿洲我也不想回去了，到长安看看公婆吧”。几人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各自散去。

刘达君也觉得还有些事儿没办妥，现在走有些太仓促，等中秋节过了再说。

白宁边也不走了，说要和白孝德一起回长安，除去偶尔的客串一下老师外，每日的晨练照常进行，不过多了个项目，就是和男孩子们一道学习马术，白宁边和白孝德都是马上的大行家，有他们悉心的指点，山寨的孩子们半个月就掌握了基本的要领，要想更加的娴熟还要多多历练，急事急不来的。

临近中秋节的前两天，罗老爹老夫妇俩要出山到马邑的匠作坊看儿子，山寨的书籍纸张和生活用品也要购置，刘达君拿了两个金元宝分别交给猎户兄弟和罗老爹让他们放心用度。

曼蓝嫂嫂自己也要买点东西，白山受伤行动不便，一大早白宁边也加入了出山采购的队伍，五个人相伴走进了大山的深处。。。。。。

第二十五章 山寨的婚礼

猎户兄弟和白宁边是中秋节晚上回来的，罗老爹夫妇到马邑的匠作坊看儿子，按路程说十来天往返足够，可是快二十天了还没见到人影子，有人议论说罗老爹拿着金元宝跑到乡下享清福了。泡-书_吧_首-发

在人们的猜疑中，重阳节的这天，山寨的田陌上终于出现了几个人影子，远远看去前面略微佝偻的二人正是罗老爹夫妇，后面三个人都挑着担子，孩子们正好下午放学也不需要家庭作业都在四处的玩耍，看清后纷纷的撒起腿奔向几人。

孩子们知道每次有人进山都会带些冰糖、油果子一类的吃食，王有才接过罗老爹的担子挑在肩上，其他孩子也接过包裹啥的赶着帮忙。

操场上白孝德带着李光义和刘达君拿着竹枪在哪儿对练呢，李光义腿脚稍微利索些就闲不住的，小猴子和小石头俩人合击白宁边，白宁边是使刀的好手，一边格挡一边教导。

刘达君自打发现药王谷心法对提高身体各项机能有好处，日日是勤练不辍，加之风雨无阻的晨练，在力量和反应速度上都有显著的进步，白孝德的五石强弓也能拉开大半，在竹刀厮杀和拳脚肉搏中如果单纯说，在招式上已不输于白宁边和二位结义兄长。就吃了力气和身材的亏而已。

照李光义的原话说就是傻子根本就不懂刀法，傻子的刀法拳脚都是天书上神仙超度凡人的手段；说拳脚刘达君从就练习，可是拳脚套路只能增强人机体的协调性、舒展性和灵活性，可在和常人使用武力时稍占上风，并不占决定性因素。

而侦察兵学习的贴身格斗技不管是匕首还是肉搏都讲究一击必杀，当然捕俘抓舌头要活口的除外，军体拳都是在一米五半径内完成的，招数不过是拳脚膝肘直面迎敌和背摔事迹式，冷兵器短刃格斗技就更少了，不过三四招。

特别是在握刀上和普通武者有很大的区别，强调刀在没有前刺格挡的情况下要虚握，刀要反握，放松全身和手臂的肌肉组织，这样可以增大胳膊和手腕的灵活性，在前突时能更好的凝聚全身的爆发力于刀尖，做到一击必杀。在侦察兵平时的对练中极少有人会突刺第三次，因为两个照面足以决定生死。像007电影里面的特工邦德和对手眼花缭乱的大玩匕首技术都是吸引观众眼球的。

这些看起来极为简单的招式都是侦察兵前辈们在战场上用鲜血得来的，军体拳山寨的男孩子几乎都会，那是晨练必须的项目，李光义和白孝德也从中得到极大的启发，他的马槊和大枪也讲究在对冲中一击必杀，招式很简单，格挡杀、滑杀、挑杀、劈杀。

这也是李小龙的截拳道在全球特种部队和警察队伍中盛行的原因，截拳道的宗旨就是用最少的时间在最短的线路上攻击对方。

对于大枪刘达君是一窍不通，一寸长一寸强，战场上你拿着匕首和对手的长矛大刀硬磕那不是找死吗？学会用枪是必须的。

小蛋儿很懂事，等大家停下来擦汗才通知说罗老爹回来了，几人在水池边洗洗头脸才穿上衣服才跟在小蛋儿后面。

老妇人的伙房里里外外欢声雷动，罗老爹看见几人急忙招呼儿子上前，自己又单独跑到刘达君跟前低声的耳语了几句，面前站着两个腼腆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兄弟俩，和一个相貌端庄的姑娘。

按罗老爹的说法，那金元宝是十足的十两，可兑换白银百两，通过匠作坊的老哥们私下弄一担铁石粉和二十斤生铁花去二十两外，又买了些打铁的小物件花去一两还剩余很多，看匠作坊的俩儿子被炉火熏的黑红的脸膛，木讷的眼神，老夫妻心里难过极了。

大儿子罗习文都二十二岁了，早先和一个匠作坊的老哥们定的儿女亲，感情人家姑娘图罗习文人厚道心眼实诚一直在默默的等候，周《礼记·昏义》，规定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历代大体沿袭继承这一风俗。

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奠雁，除了纳征(下聘)以外，其余五礼均需男方使者执雁为礼送与女家。因为雁是侯鸟，随气候变化南北迁徙并有定时，且配偶固定，一只亡，另一只不再择偶。年轻人谁不期盼从一而终白头偕老的姻缘呢。

雁南往北来顺乎阴阳，配偶固定合乎义礼，婚姻以雁为礼，象征阴阳和顺，也象征新娘的忠贞专一。活雁事后还要放生的，不然不吉利。当然活大雁也不容易入手，可以用鹅鸡鸭代替

，罗家订了亲就在纳征这一步停住了，说白了还是因为没钱。

自己也年老体衰，山寨人再好也难比合家团圆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啊，一狠心，在客栈安顿好物品折返匠作坊找到作监，还清赊欠加塞给作监坊头一共花去四十两银子，带出了俩儿子。

父子都居无定所干脆一把给了姑娘家十两带人走路，姑娘家也拿出几匹粗布做嫁妆，今天晚上就要趁着喜气把婚事儿给办了。

在大唐生活稍微富裕的人家对婚礼很重视的，新郎亲迎，要有车至女家，傧相赞引拜其岳父母以及诸亲。里头礼节一套，然后迎新娘出来上车，新郎御轮三周，在前面。新娘乘后车，女家亲属数人伴送，称“送亲”。新娘家用的马车一般都由女方自备。

事后三月要由男方送回。谓之“反马”。也就是现代意义上的三个月试用期过了，才能正式上岗。不是处女还可以退货。车马要求和二十一世纪女方要求尽量用名牌轿车结亲一个道理，但不是原装货还可以退那是属于天方夜谭了，要不然这新郎是个疯子。

有身份的人家还会要求男方吟诗，什么催妆诗、下马诗以彰显世家的与众不同和涵养，山寨哪有这般讲究，能把婚事办了已经不容易了。

罗老爹还买了两壶黄醅酒和猪下水，无酒不成席嘛，这黄醅酒可能是文人常饮的普通酒，白居易的《尝黄醅新酎忆微之》一诗中有：世间好物黄醅酒，天下闲人白侍郎；另有一诗《戏招诸客》有：黄醅绿醑迎冬熟，绛帐哄炉逐夜开。估计说的就是此物。

新房是现成的，白孝节带龟慈人走后留下三座吊脚楼，老妇人那里拥挤的孩子占了一座其余两座都作为粮仓和储藏室用，当下众人腾空储藏室作为罗习文的新房。余下的银子罗老爹坚持要还给刘达君，用去的以后靠儿子们慢慢还上。

这钱也不是刘达君一人挣来的，算大家的，山寨诸人一致说不用还既然进山就是一家人，剩下的钱给小两口安家，明年还要添娃娃。

山寨人用的罐子等大盛器都是自己找寻粘土烧制的，平时吃饭都是竹碗竹筷子，姑娘的陪嫁不多，红布盖头和婚礼用的小物品虽然不值钱倒也齐全，连喝合卺酒的杯子都有。

婚宴是由老妇人和罗老爹的老妻为主力，杏儿和几个女娃做帮手操持的，破天荒的杀了一头本来应该过年宰杀的野猪，气氛比中秋节热闹多了。

有三道菜是所有孩子们没吃过的，曼蓝嫂嫂抽空做了一道“胡饼”，油脂和面掺以冰糖沾上芝麻烤制，酥脆鲜甜，唇齿留香。

老妇人做了个“春盘”，有点像后世的春卷，面烙出圆形上面放生菜、豆芽、果脯和糖。卷起来吃，杜子美有诗曰：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大概就是说的这东西吧。

罗老爹的老妻则做了个大唐贫民婚宴必不可少的大菜“杂糕”也叫“葫芦头”，猪肚猪肠子内填淀粉和肉糜，配制花椒、茴香、肉桂、葱姜等调味品煮熟切片。加上山寨自产的菜蔬大罐子大碗的装上，满满弄了两桌子。

刘达君、李光义、白孝德、王心刚偕猎户兄弟共新人一桌，其他大人坐一桌，又把张家旺抬下来坐边上，没上桌的孩子们也人人有份，山寨迄今为止这是真正像模像样的一顿团圆饭。

只是那黄醅酒刘达君喝不惯，没什么度数感觉就是绍兴黄酒和江南米酒的混合物，其他人倒像是在饮琼浆玉液般舒坦。

吃了饭是闹洞房，也没什么伴娘可闹都是一帮孩子在瞎起哄，罗老爹给俩儿子起名罗习文、罗习武就是想叫儿子能摆脱匠户的低贱身份，罗老爹夫妇心意达成，看着地上跪拜的小两口心里是乐开了花呀。

王心刚喝酒上脸，可能是想到自己和妻子结婚的时光，红扑扑的脸靠在门口带着几分醉意念叨：今夜盛排席宴，准拟寻芳一片.。春去已多时，问甚红深红浅?不见,不见，还你一方白绢。这首小令为暗示新郎官新婚之夜莫忘记了验红，多有调侃之意。罗习文红着脸进了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姑娘拜完天地公婆就盖着红盖头等着呢。。。。。。

众人在兴奋的嬉笑中一一祝福离去。

第二十六章 太原城

罗老爹大儿子罗习文婚后好几日山寨都沉浸在喜庆之中，那新媳妇叫谷槐像个男人的名字，，平时大家都爱叫她槐花，，但人及其温婉贤惠做得一手好女红，没到烧煮时间都主动到伙房忙活。老妇人是满口夸个不停。娘家陪嫁的几匹粗布本就不多，拿出大部准备给孩子们每人做了件新衣服，刘达君第二天就查看了罗老爹带进山的铁石粉，乌黑大小均匀的细颗粒状抓在手里沉甸甸的，这是一种含铁量百分之六十以上经过筛选的优质磁铁矿。矿粉不能太细，古代冶铁没有烧结工艺流程，细颗粒可以增加透气性。

这次以锻造两三把65式骑兵刀为主，伞兵三棱刺和随身方便携带的小匕首为辅，冶炼加入了罗家兄弟，老大罗习文尽得乃父真传，中规中矩。罗习武十八岁，年轻肯钻研、爱学习新事物，在锻造上手艺更胜一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全钢制连罗老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兄弟俩一口应承说能行，首先提议对山寨的打铁工具重新锻造整合，又安排三个老铁匠挑选所需的优质木柴烧炭。

刘达君则在忙活着出山的准备，出远门走官道如果不携带过多的物品，条件路况允许下可以绕过检查过所的驿站，但是进城过集镇住宿啥的万一碰到官府巡查就难缠了，从中陵到长安大约八百公里要想顺利的到达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内心里刘达君是迫切想看看当时地球上最繁华的城市，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最好能站住脚慢慢的把山寨的人都接出去，听王心刚说普通庶民公验和申请过所有一套繁杂的程序，根据《唐六典》注：凡度关者，先经本部本司，在京则省给之，在外则州给之，县里只有上报而没有直接审批的权利。

过所通常两份，一份正本有官府加盖印章发给申请人，一份副本形式和正本一样，也要经主判官、覆审官签名留作刑部司门或本州户曹备案存档。

这可是麻烦事儿，最少要带几个人去长安，否则一个人孤掌难鸣不好办事儿，抓耳挠腮之际看见白宁边走来急忙相问：“白大哥你可有过所啊”。

“有啊，随身带的，大王子和王妃也都有的”白宁边还没想到山寨的人没有过所，转头看看猎户兄弟。

“我们都是中陵本地人，不出远门要过所作甚咧，不过间人手里往往有空白的过所出售”。

间人就是做大小生意的中间人，也介绍买卖抽取小利，安禄山就是间人出身，催英的话让刘达君眼前一亮，靠，唐朝也有做假证的啊。

十余天后罗家兄弟的作品才完成，全钢制的刀具锻造不容易，开口打磨更难，没有砂轮电力完全靠手工，骑兵刀两把，全长28厘米，刃长22厘米，厚1厘米的伞兵三棱刺一把，罗习武说这东西要大型的水磨床才能弄好。为了不过于碍眼，五把长25厘米的小匕首都是两面开刃的普通型。

三棱刺的做工远远达不到要求，没有钻床铣床三个凹槽都不深，只是在头部显出锋利的三棱，李光义的断腿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能快步走和短距离的小跑。

小石头已经长的比刘达君还高了，粗粗壮壮的一身蛮力和成年人无异，他和刘达君一样都是从代县大狱逃出来的孤儿，长安肯定要去，小猴子也想去，杏儿是女娃力气小张家旺还需要他照顾走不掉。

王心刚想走也走不掉，不说要教孩子们读书，外面城门口还有缉捕令画着他的人像呢。两匹马也带不走就留在山寨当牛拉扯耕地。

这一年立冬。奔向长安的小队伍要走了，李光义、催挺、罗习武、小石头、王有才、刘达君一行六人告别了山寨，老妇人和孩子们都坚信傻根哥永远不会抛弃他们，一定会把他们接到大唐皇帝居住的城市。

出了山几人就在官道上行走了，道路上偶尔能见到行人和驴车，不远处的田地里还能见到农人在种冬小麦，“海东青”一伙山匪定是被斩草除根了。

在傍晚时分出了窦家车队遇袭的“牛首口”不远就遇到了平鲁县的驿站，县城也看在眼中了，官道都是平整夯实的土路，在接近驿站的地方为了防止下雨泥泞周围都铺着大青砖和瓦砾，沿路四五间瓦房和篱笆围起的大院子，大概有四五个军卒，几个高高的草垛子和一个马厩。

催挺拿出怀里的过所递给迎面而来的一个军卒，那人核对了一下张数和人数说：“几位可要赁驴，一日只需七八文钱”。

刘达君跟着李光义来到后院，马厩里有两匹高大的黄骠马，见到生人抬了几下蹄子打了个响鼻，“这是专供传报的军马，不租赁的”李光义看刘达君眼睛盯着马匹提醒了一句，两匹马的后臀上果然有烙印。

边上就是三匹老驴了，专门提供给过境者使用，到达目的地交由下一个驿站收回，再租赁给回来的人，租赁单上都标明时间，超时了再另行收费，给南来北往的携带货物的旅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不怕你不还，过所上都有户口的，长途运输也只能在官道上行驶。

大唐盛世果然名不虚传，窥一斑而知全豹，从平鲁这个小县的驿站就能看出来了，驿站除去本身的功能还可以给路人免费提供饮水，如遇恶劣天气还可以吃饭留宿，不过几文钱而已，对老百姓的心里还能起到安慰作用，三十里一驿，那是政府存在的象征。

几人并未逗留，喝了点水加紧赶路，进了平鲁县城天已完全黑，身后的城门也关闭了，找了家客栈开了个大间安歇下来，这些事儿都有催挺安排，伙计端上来的吃食是每人一个超大的海碗，名字叫“汤饼”，和好的面用刀切成小块下到开水锅里，类似于“刀削面”。

吃了饭几人就钻进了被窝，这一天从离开山寨起已经足足走了一百多里路，几人就属猎人催挺年龄最大不过三十岁，都属于年轻少壮之人，吃饱了睡一觉第二天又是龙精虎猛的赶路。

像刘达君开始担心的那样，走到马邑李光义的腿有点儿隐隐作痛了，不得已在县城租赁了一辆驴车，不要以为坐驴车舒服，古代所有马车驴车的车轮子都是硬木制成的，又没安装什么弹簧减震装置，道路也不是水泥路或是柏油路，坐上去难受极了，颠不死你。

第三天的下午终于抵达军事重镇太原，高大的城墙巍峨耸立，在太原城边二三里远的一个小镇李光义生龙活虎的跳了下来，回了驴车饥肠辘辘精疲力尽的几人在路边一个规模较大的客栈停了下来。

盛唐气象为中国封建统治达到鼎盛的标志之一，这却直接源于李渊、李世民父子从太原的起兵。隋朝末年，隋炀帝委派李渊出任河东留守，李世民随父一起来到晋阳。时隋室颓废，义军蜂起，“太原公子”李世民乘机散财结客，劝父夺取政权。新的王朝建立以后，李渊便以自己的封号及晋阳的古称命其名为“唐”。

三四点钟不是吃饭的光景，客栈为两层全木质结构，设计的非常合理，近十米宽的店门迎路而开，一个高台里面站着客栈的主人，进深两米里面放着几个小凳子和小桌子，留给过路人喝茶歇脚，柜台旁边开着一个圆拱门，里面才是大桌子长椅子的营业厅，也是就招待客人吃饭的地方。

二楼是客房专供住宿，看见门前有人，里面出来个小伙计，催挺说弄点儿吃食这家伙满脸不高兴，加了两文钱才答应。收了钱忙不迭的跑进去。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话说唐僧一个人留在女儿国成婚，日日做新郎那个得意、那个快活哦，孙悟空一气之下回到花果山陪母猴王，那猪八戒带着沙和尚化作人形竟投高老庄而去。。。。。。”。

“几位客官，请”小伙计放下一篮子烧饼和一壶茶匆匆的跑了。

我滴个乖乖，圆拱门里面的大厅足有三百平方，坐满了黑压压的人，靠前的都是男人，后面几排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有的没座位干脆就站在两边或几个人挤在一处，前排分明坐着那个小伙计呢。

顶前面一个高大的几案放着茶水，一个四十来岁瘦高留着山羊胡的人正在唾沫乱飞的说书呢，好像，好像是《西游记》耶，这故事情节咋变成这样了呀，药王谷的人行走天下，你说故事也要负责呀。刘达君头晕了一下。

店家很会做生意啊，利用中晚餐的间隙将店铺租给说书人，既收了场地费还挣了茶水钱，自己和伙计们还能免费听书，一举多得。

外头的几人会心的一笑就埋头吃东西，咦，这烧饼还挺好吃的，里面掺了羊肉末和油脂，香脆可口，其他人吃完就一起找茅房，刘达君看着包裹喝着茶。

台上那说书人将完一章节也喝口茶水停顿了一会儿。

“唉，问一下说书先生，那唐僧一个人怎能娶尽女儿国的女人啊，很多的耶”前排一个听众高声的质问。

“你会不会听书啊，那孙悟空都能七十二变，唐僧是他师傅能变出更多的分身，就怕女儿国的女人不够哦”说书人还没开口底下另一个听众就代为解释了。

“没读过书的人真无知啊，孙悟空一根汗毛就能化成一个猴子，唐僧一根汗毛就可以化成十个唐僧，抓一把汗毛下来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尔等真愚笨，真是愚笨啊”。

“哦”，“哦”，“原来如此”说着话的人估计在当地是个很有名气的文化人，大家看连台上的说书人都微微阂首恍然大悟，心服口服。刘达君嘴里的茶水差点儿喷了。

这时候刘达君身后一板之隔传来小媳妇低声的交谈声。

“唉，嫂子，你说猪八戒和沙和尚都会任意的变化，变化出的一定是俊美强壮之人，猪八戒的婆娘好福气哦”。

“那是当然，他们连下面那活都能任意变大呢，要不高家那么有钱怎会招他入赘哩”。

“啊，那个还能变大呀，好好哦，哦，不，好可怕哦”

“真羡慕高家那嫂嫂呀”。

“死妮子，新媳妇还没出月，你知道什么呀，跟着瞎说哩”

“二牛他妈，你当心前头二牛爹听见打断你的腿哦”。

“打断我的腿？在床上捣腾几下就睡的像猪一样，搞的人家不上不下的，唉，要是能和猪八戒过一夜，就是打断腿我也愿意”。

。。。。。。。。。

唐代的女人真强悍啊，这都是什么妯娌呀，刘达君的头晕的更厉害，蜡笔小新的黑线直往脑门上窜，听不下去了，真的听不下去了，要是给卖文为生的忧郁才子吴承恩听见非得吐血三升不可。

站起身正好几人也回来了，背起包裹在夕阳下，一行人向那高大的太原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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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太原城内

太原城原先是晋阳古城，隋朝予以扩建，分为三个相连的城池，到了唐代又于三城之外增筑外城墙，将三城包入其中，称卅城，或府城。泡*书这样入唐之后的太原城就成为一座“城套城”的连环城。汾水穿城而过。据《新唐书》记载：北都太原府城南北长6.7公里余，东西广约4.8公里，周长达23公里有余，占地面积达平方公里。墙高十五米，顶宽近六米可跑马（唐朝每步合五尺，每尺合31厘米）。城墙下有八米宽深四米地护城河，眼前的情况确实如此，绝对的震撼。

东西三个城门，中间的是主城门有六米宽，上有箭楼，城墙上巡逻的军士动作整严谨，门口的军卒各个身高体壮铠甲鲜明各司其职，从硬件到软件都是中陵、马邑这些县城无法比拟的，刘达君心里竟生出一丝作为大唐人的自豪感来。

因为是军事重镇又是长安的门户，各种类别的检查分外严格，检查过所的是一个眼神锐利的年轻校尉，身着赭色棉铠甲，腰挂唐军制式横刀，那阵势令人紧张，排队等候时催英的眼神有点慌乱。

大家心里都明白，那过所是傻子伪造的，刘达君在山寨的时候拿着白孝德几人的过所互相对比，很快发现了问题，这些过所不管哪里颁发都是规格统一的，时间、何人、何地、往来哪里，机构名称、官府和颁发人印章。申请人填在相应的空格里盖章了事。

纸张也是统一的，纸张主要供士人使用，唐朝的造纸业已经很发达了，不仅长安、洛阳、益州、扬州、等大城市有造纸作坊，中小城市也有生产，官府用的都是蒲州之百日油薄白纸，细密坚韧耐磨损，催英到中陵县购置纸张、印章和刻刀顺便到乡下里正哪儿问清颁发机构和姓名。

爱好书法纂刻的刘达君花两天功夫弄成的假过所和真的无异，在没有防伪标记的年代刘达君不相信凭肉眼可以判断出来，掏出催挺怀里的过所挤到了前面，不一会儿轮到了，那年轻校尉拿起仔细的看了看，又抬头朝几人脸上扫了一下问道：“到长安作甚？”。

“长安窦家的三小姐经过中陵说招我们几个去做工帮佣，这不，地里才忙清”刘达君眼睛四处张望，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随着校尉大手一挥几人走了老远心情才舒展开来。

主马路有四十米宽，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木质或者砖木混合结构的楼房最高的有四层，在太原城中鳞次栉比，那层层叠叠的房屋、宫殿和其它建筑，无不向人们展示富丽、辉煌，及繁荣的景象。

除了李光义余下几人都被大都市的繁荣震惊了，李光义小时候在长安长大，十二岁父亲死了才被哥哥带进军中，他爹李楷洛开元初，拜左羽林将军同正、朔方节度副使，封蓟国公，人家老母亲还在，还有府邸呢。泡*书

晚上找地方安顿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异口同声的说玩一天再走，吃了早饭就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马路为青砖和青石铺盖，路边有排水沟，街道两旁店铺也都开门了，那些冒着蒸汽围着人的是早点摊子。

走到中城的时候，一条清澈的大河宛如碧绿的腰带缓缓的流淌着，汾河－－－－－－美丽的汾河，黄河最大支流，也是流迳今山西境内的第一大河。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下有不少闲人在河畔走动，令人诧异的是竟然见到几个欧罗巴。

“达君哥，你看那胡姬生的也甚美哩”王有才边说话边悄悄打量着其中的金发碧眼的美人，

“美个屁，眼窝子恁深，鬼样子赫人哩，早先在中陵听说有人跟胡姬睡了一觉，胡姬身上有骚气发毛粗重，身上被戳的往外渗血珠子，险些丢了性命，有才你少沾扯，你娘可是让我看紧你”催挺一副内行人的样子教育起王有才来。

几个男人几乎是逢店就入，也不买东西就是瞎看，刘达君却在观察整个城市，古代的城市和现代的城市是两个概念，在统治者眼里城市不过是城墙圈起来地一个大杂院，主要是满足官僚集团与军队驻扎的需要，绝不会考虑用城市的余地发展工商业，工商业的发展都是城市居民自己奋斗的结果。

偏僻的空地上还栽有庄家，房屋结构能看出身份的贵贱，带有直棂窗回廊的四合院是达官贵族，屋脊翘曲，墙壁绘蒴，棂格雕花，屋宇高大；不用回廊而用房屋围绕构成狭长的四合院或者用木篱笆围的简易三合院是普通人家；从大门也能看出来，上等人家大门多用乌头门形式，一般市民采用无顶直棂格子大门。

临近晌午街道上人越发多了，在人潮拥挤的十字街口都有一两个军卒职守，间或有小队巡逻的官兵经过，整个城市秩序井然可以说治安良好，根本就不是穿越小说上写的那样，任意在街面上砍杀打架。

转过一个街角“太白楼”猛然映入严重，看规模应该是个中等的酒家，莫不是李白开的店铺，赶上吃饭时间，催挺看着店铺气派心疼钱不敢进，刘达君坚持把人拉了进去，雅间都在楼上，一楼的是散客，看见不少穿着普通的人也在吃饭，催挺才稍稍心安，点了炊饼和几样蔬菜。

东墙上一处留白上写有：岁落众芳歇，时当大火流。霜威出塞早，云色渡河秋。梦绕边城月，心飞故国楼。思归若汾水，无日不悠悠。字体雄奇有力恣意奔放，落款为青莲居士。偶像终于露出了踪迹。

“这太白楼的掌柜姓李？是不是李白开的？”刘达君一把抓住送菜来的伙计，“不是，李翰林去年来太原在此间吃过一顿饭而已，我家掌柜仰慕其风采改名为‘太白楼’，不过墙上的墨宝倒是真的，客官莫非认识李翰林？”。“哦，没事，问问，问问而已”。

唐朝的“炊饼”就是馒头，吃了饭一结账几人冒汗了，每人不过吃了四五个馒头，几个蔬菜一碗肉片汤里面也没见着几片肉竟然要一两多银子，刘达君早就对唐朝的货币做过估算和对比，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也就是一千五百文，一个开元通宝相当于后世的两角钱不到，这顿简单的饭等于花了将近三百元RMB。

“奶奶的，宰外乡人哩，这等猪食还要一两银钱”李光义即刻就要发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做生意的到了一定的规模多多少少都有社会背景，说白了就是黑白两道有人罩着，这一点刘达君是深谙的，连忙按住李光义掏钱走路。

最后一贯付了饭钱，身上只剩下两个金元宝了，出门找了家柜坊换成碎银钱，柜坊相当于钱庄或者银行，十两金元宝可以换成一百贯铜钱，一百贯铜钱一个人是背不动的，昆曲《十五贯》里说油葫芦背着十五贯钱气喘吁吁的跑回家是真实的。

柜坊门口站着两个精悍之人，一看就是社会经验丰富的武者，扫了进门的几人一眼就转过头去，根本没把这几个乡下人放在心上，里面的老掌柜倒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问清了兑换数目，刘达君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

一瞬间，有被人盯上的感觉，转头望向外面也没发现什么，换好了碎银和几贯钱出门老远这种感觉再次的出现了。。。。。。

第二十八章 晋祠

刘达君四下看看，晌午时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看不见什么异常，还有很多男子腰挂刀剑堂而皇之的逛街呢，和宋朝崇文抑武不同，太祖太宗本身就是从纷乱的军阀割据中拼杀出来建立大唐盛世的。历史上唯一职业军人出身的皇帝是赵匡胤，这位老大生怕手下的军队头脑发热又整出个黄袍给某位将领穿上，剥夺了大将的军权不说，各大军区司令还频繁调动更换，造成了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闹剧，经济规模超过唐朝多多，最终因为军事羸弱亡了国。

唐朝是武力与文化共存的时代，很多大诗人、世人行走于世都有精致的佩剑相伴，王维有诗说：“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一顿中饭吃的几人心惊肉跳，大城市虽然繁华热闹可东西不便宜哩，在刘达君的倡议下几人出城顺着官道朝西南走去，出城时门口的军卒并未检查。

“达君哥，你要将我们带到哪儿啊”，“跟着就是，到了就知道了”刘达君没有告诉王有才目的地是哪儿，那个地方是自己前世来过的，作为传统文化的爱好者对祖国各地的人文景观更是偏爱，半个时辰就到了晋祠。

晋祠可能是不久前经过修葺，外观显得很新，和后世的迥然不同，门前停着各式各样的马车，三三两两的车夫聚在一处唠嗑，古人也喜欢旅游呢，不过来到这儿的人看穿着都是有钱人或者官家的小姐公子的，俊男美女扎堆。

王有才几人看原来是一处祠堂不禁兴趣索然，幸亏有美女看，不然早就怪话牢骚了，来此是不需要收费的，对全社会开放，人文景观怎能收费啊。

俊男美女们身边都跟这个丫鬟和佣人，少女嘴上点着红，一般都穿着绣花的小袖短襦，下着紧身长裙，裙腰束至腋下，然后用绸带系扎，有个别的女子还头戴“围帽”，就是笠帽上加一圈丝网遮蔽面容。泡-书

刘达君站在太宗的《晋祠之铭并序》前手抚摸着石碑感概万千，唐初书法名家辈出，唐太宗本人也极喜欢书法，尤其推崇王羲之，购求其帖不遗余力。因而，他的书法艺术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唐太宗亲书碑文最佳者有二，一为《温泉铭》，另一个就是《晋祠铭》。

《晋祠铭》在书法爱好者心中不亚于天下第二行书颜真卿的《祭侄季明文稿》，也是刘达君的挚爱，望向头顶那湛蓝的天空不中唏嘘不已，沧海桑田换了人间，这是怎样的人生呀。

“嗨，那乡下小子快快闪开”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刘达君恍然不觉殊自发呆。

“和这乞丐说甚，高护卫将其赶走”。

“棍开”一声蹩脚的吆喝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手推向石碑前那傻乎乎的少年。沉浸在YY中的刘达君猝然遇袭，侧身看清来人脚下稍微错步顺势卸力，左手抓着那人的手腕往怀里一带，右手已经死死的掐住那人的咽喉，那健壮的男子脸憋的通红翻着白眼半跪在地上。

“仓啷”，“仓啷”，“放开高护卫”，突发情况令周围几个军士模样的大汉一起抽出了腰间的横刀逼了上来，说话的小丫鬟手拿着白纸和墨团一时不知怎样才好，看样子人家是想在石碑上拓片。

只怪自己发呆影响了别人，刘达君不想生事刚要开口赔礼道歉，离近的一人举刀就砍，一言不合即夺人性命，太可恨了，老百姓的命真的就贱如草荠吗？穷人乞丐就不能来晋祠看看吗？骨子里军人的正义感悠然而起。

刘达君恶向胆边生，腾出右手一把抽出腰间皮鞘里的虎牙军刀，朝头顶上劈来的刀就迎了上去，“哐啷啷”来人手握着半截刀身一时愣住了，这横刀可是锐利无比的呀，是刀身有伤还是怎地。“都闪开，我不想伤人”刘达君转过刀压在身边那个叫高护卫的脖子上。

在不远处的放生池边看美女的王有才、李光义等人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抽出武器冲到近前。他们不来还好，一看到这架势本来神经放松的军士们立刻凶神恶煞的要动手。

“都住手，临出门爹爹不是交代过嘛，不许和庶民动手伤及无辜，刘三，怎么回事儿”僵持的一刻走来一对手拉手的姐弟。姐姐娇声呵斥，看样子是这家的主人。

“回小姐，这少年挡住石碑，小红无法拓片，高护卫不过请他让开没想到竟生出如此事端，几人这般凶狠一定是匪人，当拿住见官”开始招呼高护卫推人的家伙给姐弟俩说道。

“咦，都大哥，你的横刀都被砍断了，是这把刀吗？怎么像锯子呀，哥哥给我看看可好”那弟弟好奇的看看地上的断刀转头又盯着刘达君手中的刀，少年人年龄和刘达君相仿，容貌英武透着和蔼可亲的孩子气。

“什么匪人，没看见他们大多还是少年人吗？你们把刀收了，告诉姐姐是咋回事儿好吗？你们是干什么？”姐姐的话很有威信，那些军卒暧暧的收刀，眼光露出狠狠之色。

家住还是比较懂道理，见那姐姐问自己，刘达君也放开手中的高护卫望向那姐姐，少女身高比自己还要冒一点，虽说衣物穿的不少还是显出了窈窕的身姿，瑶鼻朱唇画着淡妆，眉间贴着用动物羽毛剪成圆点的花佃，鸭蛋脸白皙娇嫩弹指欲破，两颊点面靥嘴唇涂着胭脂，鬓角飞斜红。

美女，绝对的美女，红色的长裙上绣着大朵的白牡丹，上身窄绣的短袄束不住胸前高高的坟起，不光是刘达君愣了一下，小石头和王有才都流着口水看傻了。少女自知美丽对几人的目光倒也不以为意。

少女不光是人长的美貌无双，更难得的是明辨是非审时度势，这一定不是普通官府人家的女儿，“回禀小姐，我们是到长安窦家帮佣的，赶路间来晋祠逛逛，看着太宗的碑刻想到了家人耽误了你们拓片，在这儿给诸位赔礼了”刘达君对这姐弟俩也心生好感，当即收了刀对诸人阂首作揖赔礼道歉。

“哦，到窦家啊，我上个月还在窦家和嫣然姐姐玩的呢，我叫马如彤。。。。”。

“我叫马燧，我姐姐漂亮吧，哥哥你叫啥名字啊，刀给我看看好吗”弟弟打断姐姐的话自我介绍了，刘达君看危机业已化解，拿出了虎牙递给少年。

“你们是马超的后人？”李光义冷不丁的问道。“恩，我们正是扶风马家，你是何人？”马如彤看着李光义又扫了小石头几人一眼。“回小姐，我等都是粗陋的庄稼人，只是仰慕马超的武艺，讲书人也屡屡说之”李光义很谨慎，没有报上家族姓名，虽然他们家名气也不小。

靠，扶风马家，这是个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家族呀，与大秦帝国的嬴姓源自同一个祖先，据说是中国神话时期颛顼的后裔伯益的子孙。伯益的后裔造父因为善于驾车，跟随周穆王平乱有功,被周天子封于赵城(今山西洪洞县北),成为赵氏的始祖。

后来三家分晋，赵氏建立赵国。战国末期，赵奢因为战功被封为马服君，其子赵括因为纸上谈兵而葬送了45万赵军，赵奢的后人就以“马服君”的马字为姓氏，改称马氏。秦灭赵国之后，马氏族人被迫迁居咸阳（今陕西咸阳东北），西汉初期又迁往茂陵（今陕西兴平东北）。

扶风马氏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充分展现自己的风采，“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这是伏波将军马援的豪言壮语，东汉末年的名将马超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在《三国演义》中杀得乱世枭雄曹操割须弃袍，在当时羌人的眼中，英姿飒爽的马超就是天上下凡的战神。

到了大唐盛世，马燧又横空出世，建立了光耀后人的丰功伟业，他与李晟、浑瑊一起，并称为中晚唐的三大名将。史料记载马燧，字洵美，生于公元726年，身高1.86米，容貌俊美，气概超迈。祖父马珉官至左玉钤卫仓曹。

他的父亲叫马季龙，官至幽州经略军使。这兄妹应该就是去幽州投父亲的吧，来到大唐没碰到心目中敬仰的那些才华横溢的诗人，到遇见几个猛将，刘达君盯着把玩虎牙的马燧大量呢，这少年人也不会想到自己以后会彪炳史册吧。

“这刀恁重，应该是乌金所铸，从何处得来”马燧年轻轻轻倒是兵器的行家。

“这把刀啊，是我在山里跟猎户们打猎捡到的”刀可不能给你，刘达君硬把刀从马燧手中夺过插入刀鞘，马燧就是再喜欢这把刀也能看出它对刘达君的重要性，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双方也不同路，身份差异巨大也没有结交的可能，这一耽误几人没了游玩的乐趣，马如彤也招呼丫鬟护卫拓片了，没将几人放在心上，刘达君打招呼告别的时候只有马燧回身挥了挥手。

第二十九章 贼影

“和我动手的那个高护卫是哪地方人，怎么头戴三角笠，说话很拗口啊”路上刘达君对问身边的人。催挺几人摇摇头都说不知道。“哦，你说马家那个护卫啊，是高句丽人，三角笠、直板刀是这些鸟人喜欢的物件，早先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大人才入大唐时也是这般模样；不过其他护卫不是，只是没想到护卫们如此不济，闻说马孟起虎头湛金枪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长一丈一尺三，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枪法更是快如闪电万夫莫敌，真想和那马孟起比试一番”，自古英雄相惜，马超定是李光义心中的偶像，如数家珍的回了几句。

“马家的儿女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比那些浑人有礼数”。催挺对马家姐弟知书达理不持强凌弱很有好感，不像那些官宦人家子弟杨武扬威的看不起乡下人。

“嗯，那个马如彤长的像年画上的仙女，胸脯恁大，窄袄都要裂开咧，不知许了人家没有，啥时还能见到哦”少年王有才发花痴的陷入幻想之中。。。。。。

为了多了解一些这个城市的风土人情，回程走的是东门，东门也是三座相连的城池中的新城，上午并未来过，进城已经是傍晚，新城能看出比令外两个城商业气氛更浓郁，街道两旁的建筑还带有异国情调也高大许多，有些房顶如剑刺向高处的明显是伊斯兰风格，一看就不是大唐的建筑。

傍晚正赶上吃晚饭的时辰，酒肆客栈林立，令刘达君惊奇的是有的店家门口站的迎宾女郎，很多都是清一色金发碧眼的白人女子，操着不同熟练程度的唐言招呼过路的客人，按自己的审美观看绝对是妖娆豪放型的美人。

“烂陵美酒鱼金香，鱼丸盛来虎剥光。捏嚎，紧来喝一杯，嚎吗，卧可以陪捏；立白还在卧们这离喝过酒”其中一个高挑的西洋美女看刘达君几人走近忙迎上来招呼，美女外面随便披着一件裘皮。

敞着怀里面穿的极少，有唐朝的特点，袒领白丝裙，无内衣白束胸，大半个白雪的胸脯颤巍巍的暴露在外，唐诗中：“粉胸半掩凝似雪”说的就是这种装束，紧绷的高耸顶端甚至能看见红红的一点娇艳。斜阳夕照下西洋美女散发着无比媚人的吸引力。

雪白，血红，初冬的晚风轻轻吹拂，撩起美女鬓角的金发，一阵暗香扑鼻，美女靠了上来；李白也来过这家店喝酒，是否墙上题有这首《客中行》呢，刘达君一时恍惚跟着就要进店，王有才和小石头这两个热血少年看到门前那群莺莺燕燕的异国美女早就魂不守舍了，一看刘达君抬脚相伴就要往店里冲。

“你们要是不想去长安尽管放开了喝，胡姬侍酒底价是每人一两白银，这傻子莫非又犯了疯魔”李光义的声音在身后冷冷的响起。低沉的声音比任何定身咒都要有用，三人尴尬的转身就走，美女陪酒是好事儿，可那是要花银子的呀。消费也是分档次的，这根本就不是乡下人穷人呆的地儿。

没走几步隔壁一家的西洋美女又拦住几人，热情是招呼道：“葡萄美酒夜光背，鱼饮琵琶马上啐；金来合一被可嚎,喔们都可以陪捏”。

嚎什么嚎，不嚎，一点儿都不嚎。喝一顿口袋光光半道上等着活活饿死啊，挤开一团香风和温热的女体几人狼狈的回到老城的客栈，太原盛产的葡萄酒没喝到，老老实实的每人一大碗刀切面就着咸菜，吃晚饭洗漱一番早早的就上床睡觉，明天要赶路了。

几人居住的客栈是一个大大的四合院，属于普通民宅范畴，不过面积大多了几排房子而已，房子下面小半截是青砖用于防潮，上半截是木板刷着朱红的漆，催挺找的客栈一般都是适合普通庶民价格。

六人的大间每晚住宿费二十文钱还免费提供热水，一顿饭吃的饱饱的不过十几文钱；前面是吃饭歇脚的，围墙不高一顺溜栽满了低矮的树木，院子里有马厩、茅厕、水井一类的生活辅助设施。

唐朝的城市夜里都是实行宵禁的，夜晚的路上出了更夫就是偶尔经过的巡逻军士，唐太宗起家的地方又是军事重镇，治安还是不错的。

子夜时分，月光因为云层的遮掩时隐时现，客栈里里的旅人和伙计都是忙活一天了，此起彼伏的鼾声时有所闻，四周一片寂静，万籁无声，出了远处几声狗叫别无他响。

“咔嚓”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这是人脚踩到墙下枯枝的声音，在长期的侦察兵训练生涯中，在陌生地睡觉是不允许深度睡眠的，要保持警觉时刻提防突发事件，刘达君经过修习药王谷的心法六识更加清明了，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白天兑换金元宝时一定被贼人盯上了，而且还是个跟踪技巧高明的家伙。应该是个老手，挑选的正是人沉睡的时刻。

这类手段高明的贼人一般喜欢吃独食，一两个贼人不算什么，店里好几排房子也不能确定人家的目标就是自己，刘达君没有惊动沉睡的几人，轻手轻脚的拿起枕下的虎牙下了床。悄悄拨开门闩留了条缝隙。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可以随时冲出去不至于被动。

凝神细听外面一点儿动静又没有了，可能目标不是自己吧，刘达君刚要转身去插门，月亮从密布的云层中闪了一下，窗下一个圆形的隆起秫然隐没，靠，还真是给盯上了，这人身手高超不是普通的盗贼。

刘达君沉住呼吸屏息不动，古代的窗户都是纸糊的，两层镂空的回纹或万字纹木棂一面是死的，另一面是活的，逢年过节可以拆卸换上新的窗户纸，很方便。屋里总是比外面黑的，视线里窗户纸上一小团黑影。

一支半尺长的竹管透过浸湿的窗纸伸了进来，对于迷魂烟这种小说中的玩意刘达君是不相信的，因为麻痹人的神经使之不能动弹或者昏迷而又不致死对方，这需要严格的剂量计算，刘达君根本没当回事儿。

黑暗中的那细细的烟在空中变化着诡异的形状飘荡在房间里，刘达君闻到了，烟还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不觉中多闻了几下，猛然间头脑竟然一阵晕眩，大惊之下忙挪动前脚掌头伸向门缝处，几口新鲜的空气脑海才恢复了正常。

江山代代有奇人，真是小瞧了古人啊，刘达君不禁对这贼人和迷烟产生了好奇，过了小半个时辰窗外的家伙估计屋里几人都被迷烟放翻，想用匕首之类的短刃拨开门闩，没想到门是虚掩的，那人并未进来，身形停住一动不动。

比耐力就是喽，屋里屋外的两人都想雕塑般凝神静气，又过了一会屋外的贼人忍不住了，贼人哪能空手而归呢，屋里的几个庄稼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那人终于推开了门，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平时“吱吱”作响的门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黑影微微前突的右手握着锋利的短刀，人影看个头比自己稍微高点儿，刘达君想活捉这人，滑步侧移，猛然贴近贼人的身体，用左腋紧紧夹住那人拿刀的手腕，左手向外绕过肘弯插在大胳膊里朝里使劲儿一别，侦察兵贴身战技－－－－反关节空手夺白刃，“咔吧”，“叮当”那人右手肘部脱臼短刀随即落地。

胜利来的太容易了，刘达君抬起虎牙想用刀柄砸晕这厮，手臂还在半空感觉臂弯处的曲泽穴一麻瞬间丧失了握力，短暂的麻痹手中虎牙也跟着脱落，巨变之下刘达君身形拔高右手臂横搂一个飞膝，贼人不顾脱臼右臂的剧痛，团身抽肘从刘达君的肋下滚过。

贼人眼看大门被刘达君挡住，在地上团身翻滚一周“忽”地长身一跃而起，准备穿窗而逃，人丢大了，眼看贼人即将走脱，刘达君也不管什么死活了，谁知道这人有没有同伙，要有这麽个尾巴跟在后头一路上都别想平安。

情急中拔出小腿上的三棱军对着黑影刺甩手而出，“呯”三棱刺插在窗户下的木板上发出挺大的声响，“咦”这么近还能失了准头，愣神间，房门大开一阵阵冷风吹进，身体强悍的李光义首先惊醒，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不用说知道发生了什么。

摸到床头柜子上的火折子点着了油灯，灯光随微弱但足够屋子里一览无余了，墙角的贼人捂着鲜血淋漓的大腿步伐蹒跚还想拼命的朝门外冲，被刘达君一个下劈踢在颈部软软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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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樊六郎

啊欠”罗习武的大声啊欠中几人都醒了，看见墙边昏迷的黑衣人心里都清楚是遭了贼人。“有才，搜他身上，崔二哥你将那人腿部包扎一下，别血流尽死掉了”刘达君从墙上拔下三棱刺，这根三棱刺和正规的伞兵专用的三棱刺差别极大，正规的三面都是凹槽，手里这根说白了就是个圆锥形头部怪异锋利的铁棍子，按要求尾部手握处应该有一圈一圈的凹陷，由于没有车床和大型打磨工具只是有几处浅浅的印痕。

印痕里还残余着一丝血肉，刘达君不觉中还是没下死手，没有击向胸腹部，这根三棱刺从贼人的左大腿肌肉里穿过，钉在了木板墙上。贼人左手脱臼大腿又遭重创这才跌落窗下。

“这铁杵恁锋利，好物事”催挺拿过去左右打量，“别看这铁杵我们在炉边废了三天工夫，也是我学成手艺以来唯一没弄好的兵器，要完全按照达君所画，三棱面铁杵要是刺中胸腹可瞬时割断筋络血脉，放血极快中者立死，医都无法医”爱钻研新事物挑战极限的罗习武对没有达标的三棱刺是有遗憾的。

当时所有刀具完成时几人曾经做过对比试验，李光义久经战阵，骑兵刀握在手里就知道它的价值，这是一件杀敌的利器是件宝刀，白孝德和白宁边开始还有些不屑，当白孝德手持外观精美漂亮的大马士革弯刀和李光义对练的时候，虽然二人只用了五分力，“叮叮当当”几回合下来大马士革弯刀的刀口就蹦出了好几个绿豆大小的缺口，而骑兵刀只出现了几个发丝大小的白印子。

白孝德当场就不顾身份脸面的丢开大马士革弯刀抓住台子上的另一把骑兵刀不放手了，并言之凿凿的说要用这把刀保护妻儿和山寨诸人，让来犯之敌有去无回将之切成两半，并热情的将大马士革弯刀赠铁杆护卫白宁边。

白宁边拿着大马士革弯刀一点没有激动的神情，当初在龟慈武士们的心目中拥有一把大马士革弯刀那可是终极梦想哩，大马士革弯刀因造价高昂费工费时，在别的国家也只有精锐部队才能配置，属于国家管制品，偶尔流向市场的大多都是以政治交流为目的当做赠品相送，市场上每把刀可以卖二百两银子的高价，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护卫们可以拥有的东西。

人在一起相处久了脾气相投的人都会有感情的，这种友谊随着岁月而越发的加深，刘达君对这个耿直忠义的龟慈大汉也是好感多多，当即安慰说以后材料充足了还可以打制，并再三叮嘱不能让锻刀法外传。

“这是什么”王有才把那人怀里的东西一一摆在地上，火折子、吹管、匕首还有几个小瓷瓶估计是药物，催挺也给贼人包扎止血顺边捆住那人的手脚。

听见王有才的话大家一起望向他，他手里抓着一张肉色的丝绸状布片，这是一张制作精良的皮质面具，催挺对着油灯看了很久倒吸了一口冷气呐呐的说：“这是人皮，是人皮制成的”。没人怀疑催挺的话，人家本身就是猎户，是鞣质皮革的行家。

“咦，这一张很熟悉，好像。。。。。好像去年春上马邑出过缉捕令，城里城外贴过许多这人的画像，是个很有名的采花大盗”罗习武指着那张脸上有颗大黑痣的面具说。

“哦，想起来了，流窜河东河西的大淫贼殷一天，好像听说最后被官府围剿授首了，怎生又活了”催挺若有所悟有点迷茫了。万恶淫为首，淫贼是人们最痛恨的，历代以来情杀案件始终排在前三位。

向后来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故事一样，流传程度和改编的剧本已经远远超出了《水浒传》的本身，你想啊，那武艺高强的武松还是阳谷县的都头相当于刑警大队的队长，连刑大的嫂嫂都有人敢泡并药翻他的亲哥，西门庆不愧是狼帮的帮主，作者罗贯中就是通过这鲜明的对比警醒世人奸夫淫妇是可耻的，奸情往往酝酿着杀机切莫轻易涉足，武大死的惨哦。

“嗯，听名字就不是好人，淫就淫了还要淫一天呢，真可恨，这贼醒了，我叫你淫一天，我叫你淫一天”王有才看那人醒了朝身上就一阵乱踢。

“这等鸟人还踢他作甚，挑断脚筋明日送往官府，还能弄点儿盘缠钱”李光义说着抓起贼人的短刃就要动手。

“几位英雄，小人不是殷一天，我师父已经死了，小人并未淫人妻女，若有假话天打雷劈”一时没细看，这人怀中揣着面具不可能会以真面目示人，刘达君拦住李光义端着油灯抵近弯下腰在贼人腮不一阵摸索揭下一张黝黑的面具。

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不会超过二十岁，五官端正甚至说英俊的带着凛然正气，和电影中那些正派角色如高大全一般，眼神锐利听李光义要挑断他脚筋没露出一丝惧怕。

“小英雄临机不乱武艺娴熟，白日里就看你警觉异于常人不能近身，落在你手里六郎虽死无憾，只是。。。。。。只是六郎心愿未了，不知小英雄可否答应小人一桩事儿”年轻人不顾周围几人的谩骂眼睛死死的盯住刘达君。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看样子是这几声谩骂惊动了客人和店家，刘达君放下灯走到门口，”几位客官何事喧哗，可是遭了贼人”一个人提着‘气死风’的灯笼站在院中开口询问。

“没事，谢谢店家记挂，刚才是同行人睡中梦呓，不想惊动了各位，现在好了”。

那人见刘达君说没事又嘱咐几句提着灯笼转身而去。

“你有什么未了的心事说出来听听，我们天亮就要赶路”刘达君关上门轻声的问那贼人。

“小人樊六郎，敢请英雄给我老娘请个郎中，娘亲双目已瞎还有重度消渴症，本已活不多日，唉，可怜的娘亲，生前六郎对你照顾不周，到阴间再进孝道吧”一直坚强的年轻人眼角渗出了泪花。

天打五雷轰的经典誓言在后世算个屁，放在古代还是很有市场的，要是平常说如有淫人妻女者天打雷劈大家基本上还是相信的，从贼人嘴里道来可信度就没有了，这贼人不是殷一天，如此的年轻想来是好吃懒做，不过是偷抢扒拿干些小坏事儿按刑律不够杀头，但他是殷一天的徒弟这一条就难逃一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份孝心是真实的，几人还真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人本质不坏，一身过人的本领，喂了他几口水喝，思索了一阵刘达君说：“你娘亲等明天看了再说，你可愿意和我们同往长安搏个出身，省的一辈子见不得人迟早落在官府手里”。樊六郎一听心中大喜。

“达君，这贼人只会偷鸡摸狗的要他作甚，空浪费了银钱”看他这份孝心放人也行，让他入伙是不能接受的，催挺和罗习武都有这意思，在边上出言提醒。

“小英雄你虽说武艺娴熟，要不是占了先机，你不是我的对手”樊六郎生怕被几人轻视断了生机。

“我承认功夫不及你”刘达君的话让小石头他们大惊，原来傻子是占了先机才得手啊，刘达君的手段他们是清楚的，无一不是利索至极的杀招，一招制敌立断生死。

“那我呢”李光义拿着手里的短刀，双手一使劲儿竟生生的将锋利的包钢匕首对折了，发力的瞬间干如骨柴的小臂肌肉爆燃坟起，臂围足足增加一倍有余，血管如虬龙怪蟒一阵急剧的扭动。

一向对自己武艺极为自负的樊六郎也看的目瞪口呆，这几个不起眼的乡下人是做什么的，原先还因为只是这个少年人天性警觉，没想到一个痨病鬼竟然是肉骨夹生天生神力之人，想来武艺也不低，如果说开头还想浑水摸鱼逃出生天，这下更加坚定了要入伙的念头，眼神中透出臣服和钦佩。

既然以后是同路人了，催挺上前解开了樊六郎手脚上的绳索重新处理了伤口，天快亮了睡觉也不成了，坐在床边几人闲聊起来。

樊六郎的师傅殷一天原来是武当山的道士，小时是孤儿，被云游的一个老道带上山教习武功，殷一天资质聪慧天赋异禀少年时就学得一身好武艺，老道士死后在山上少了约束有点儿恣意妄为举止不端，被武当山驱出山门。

这种缺少道德教育感化的孤儿一旦入世很容易走上邪路，凭着过人的武艺在北方连连作案，除了金银财宝外这厮还极好女色，闻说此地某某家的女儿生得美貌必定前去猎色，仗着在岭南得来的苗人迷烟吹管相助几乎无往不利，曾经令多少少女不敢出门深避家中。

有钱的大户人家更是广邀武艺高强的保镖用来看家护院，北方几道的保镖们一时身架抬升口袋赚足了银钱，官府几经围剿不怠都被其逃脱，最后刑部动用各地名捕悍卒和各大江湖门派的高手在太原城西北汾阳将其围住，一番惨烈的厮杀殷一天凭借高强的武艺身杀死十几名捕头，自己负重创逃出了包围圈。

樊六郎父亲从军死在战场，当时不住在太原城，家就住在汾阳县一个僻静的村落，早晨在柴房遇见浑身浴血的殷一天，母子一片善心施以援手救了殷一天，那时樊六郎才八岁，殷一天知道自己的伤太重只能苟延残喘，时日不多，感其母子施救之恩，将一身惊人的技也倾囊相授。

一年不到殷一天果然身死，母子二人悄悄将其掩埋，因为殷一天作案从来都是戴着面具，加上年龄的变化就是不带面具当年武当山的师兄弟都不一定认识，樊六郎母亲说是远亲来投邻里间并未怀疑，一代淫界高人就这么寂寥的死了，神不知鬼不觉。

樊六郎继承了殷一天的武艺和作案工具，在母亲的教导下还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后和父亲一道从军的村里人返乡带回父亲的死讯和二两安葬费，母子俩的心碎了，母亲整日陷入思念之中，“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母亲由于常年伤心哭瞎了双目。

不行并没有放过这对可怜的母子，搬离了汾阳那个伤心的居所，才到太原定局不久母亲就得了“消渴症”，在几年的救治过程中早已罄尽薄财家徒四壁了，不得已樊六郎才用自身的技艺偶尔干些妙手空空的勾当。

城门上的缉捕令不过是各地淫贼们打着殷一天的旗号干的，听了樊六郎的一番讲述几人心中唏嘘不已。。。。。。

第三十一章 丧礼

樊六郎大致说清了自己的情况，也了解了这几个貌似乡下人的来龙去脉，当知道李光义的父亲是蓟国公李楷洛，哥哥是安西军中威名赫赫的李光弼，心中大感庆幸，李家兄弟虽然是安西军中下级军官和普通一兵，但在崇尚强者的尚武时代名气还是不小的。尤其是李光义在武者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哥哥，以一己之力拉开强弩需要怎样的神力啊，不过李光义一直呆在军中没什么人认识，李光义在武人心中的形象应该是身高过丈，臂如狼腰，和痨病鬼形象相差甚远。

还有那个叫刘达君的少年，比自己年纪还小手段心机无不是上上之选，不然就凭殷一天的徒弟闪粉加上人皮面具的佐证送进官府定死无疑，有本事的年轻人谁甘心寂寂无闻过一生呢，樊六郎有一种获得新生的感觉，一塌糊涂的日子迎来了一丝曙光。

天亮后拿了件催挺的旧衣服套在外面，吃了早饭由小石头背着樊六郎往他家走去，还给他娘带着几个热馒头，他家在老城的顶西边距客栈有里把路，越朝西走房屋就越简陋，有的人家甚至连篱笆都没围，就这么泥巴墙茅草房，不规则的空地上栽有冬小麦。

同一座城市里有天堂也有地域，这片居民区大多是外乡的移民，属于穷困户，城市的边缘人群，樊六郎家也不例外，一大间茅草房中间用蜀黍秸秆隔开，除了几个破烂的锅碗别无他物，说穷困潦倒家徒四壁的不过如此了。

“娘，六郎给你带吃食了，是馒头，热腾腾的馒头你最爱吃了，娘。。。。。。”樊六郎从小石头背上下来一瘸一拐急匆匆的往里屋走，刘达君在身后赶忙扶住，低矮的小床是用木棍子和麻绳制作的，床上的破被褥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散发着一股霉味。

一个瘦小的妇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窝深陷，干枯的脸颊失了人形，对儿子的叫唤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刘达君见催挺进来忙让他出去喊大夫，“消渴症”就是糖尿病，按说是富贵病，这妇人一定在征人未死前夫妇二人琴瑟和鸣感情甚笃，长久的哭泣和思念引起身体功能的紊乱。

糖尿病要是初期的还是影响不大，最多饮食控制而已，要是严重的只能等死，前生刘达君的父亲就是糖尿病患者，每日都需要注射长效胰岛素两次，每晚饭后两小时还测量血糖，看樊六郎的娘亲应该是低血糖处于昏迷状态。

少顷催挺带着大夫进来了，那大夫可能来过，对妇人的病情很详熟，拿出随身带来的甜梨干让樊六郎放少许的水煮开，撑开嘴慢慢的给妇人喂下。

“早先给你娘开的药方为药王所传，不按时服用，如今热症极重已到末期，气血消烁病势险恶，无力回春矣，六郎要早作打算”说话的郎中是个和蔼的中年人。

“唉，非是六郎不给娘亲服用，两剂药方各有白参、玄参，都为昂贵之物，这几年家中那里去寻银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樊六郎虎目含泪无奈至极。

“哦。。。。六。。。。六郎，你那里寻的钱请大夫，家中都是何人”床上的妇人稍微的清醒了，双目虽瞎感官还在，知道家里来了不少人，还有大夫。

“他。。。。。他们是新来的街坊，才认识的，想帮衬儿一把，所以来看看”六郎没说刘达君几人的来历，这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

“嫂嫂勿担心，几个干梨片而已，不需花钱，即已清醒这就告辞了，店里还有病人”大夫说着就拱手作揖轻轻的走了。也没提收钱，人家店里还有病人听到病情危急马上就上门诊治，医者仁心，最起码城市底层的贫困阶级能有人给看病，古人医的道德水准再次令刘达君肃然起敬。

这天午饭就在樊六郎家吃了，催挺按刘达君的吩咐到市场上买了点肉和米，熬了一大锅菜肉粥，菜粥是山寨的主打食物，不过今天多了些肉，樊六郎的家里难得升起了炊烟飘出了肉香。

樊六郎一直坐在老娘的床边说话，妇人一时清醒一时昏迷，菜肉粥熬好了六郎自己没吃趁热盛了点儿端进去，“娘，你吃啊，你吃一点儿啊，这是肉粥，是肉粥呢，娘。。。。。”，那粥顺着妇人的嘴角淌了下来。

一个病人一旦无法进食那就基本上算是走到生命的终点了，当晚刘达君叫几人回客栈自己在樊六郎家陪着，催挺对樊六郎不放心死活要留下来，最终两人挤在外间的小床上，樊六郎也知道娘亲命不久矣，就靠在娘亲一处。

六郎的母亲是夜里去世的，具体时间不清楚，第二天一大早刘达君到里间发现这个可怜的妇人已经失去了生命的体征，憔悴疲惫的六郎已然沉睡在娘亲那并不宽大的怀抱里。天色大亮等李光义几人带着炊饼进门樊六郎才醒过来。

娘亲肌肤上冰凉的触觉六郎知道娘亲已经去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那失世间唯一挚爱的亲人，那种情感的失落，那种心情好像断线的风筝失去了寄托，不知飘向何处，樊六郎虎躯耸动痛哭失声。

有几个邻居知道了，热心的进来安慰，虽然大家都是穷苦人家但还是一文两文的朝六郎手里塞，希冀能买个棺材安葬死者，刘达君出门问了几个年长的邻居，了解到一副普通的棺材要一两银子，中等的至少要二三两，立即安排催挺和王有才去店铺购买，连带丧葬习俗的小物品也尽量齐全。

等到东西运进家邻居们都伸以援手帮忙张罗，那刷着红漆头部有精美雕刻的棺材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达君，花了四两银子”催挺说这话一阵肉疼，心里犯嘀咕，六郎就算是一伙了也不至于买这么贵重的棺材呀。

关于为什么要买好的棺材安葬樊六郎的母亲，说出来催挺也不会懂的，前世在工会里厮混的时候，下面职工谁出了工伤或者家里有直系亲属去世，国企工会都是有相应的经济补助的，每每刘达君拿着公家的慰问金或者一两百块钱的简单礼物上门的时候，职工都是感激涕零。

其实这钱不是刘达君自己的，而是他们在国企工作中应该享受的政策，这点儿小钱还不够公款饭局中的一瓶酒钱；饭赠饥人衣送寒者，在人们感情低谷失落的时候往往更能增加彼此的感情沟通，事后樊六郎也会对刘达君几人产生良好的归属感，也更有凝聚力和向心力。

“要是死在这样棺材里，这辈子也值了”。

“是呀，罗家嫂子好福气，生的个好儿子”。

。。。。。。。。。。

在邻里间羡慕的言语中棺材在城南一处小上岗下了地，新整理好的坟冢前，披麻带孝的樊六郎对入土为安的娘亲磕完头又对着所有帮忙的人几度磕头感谢，脸上没有一丝泪水和沮丧，反而一扫阴霾的气色露出了浅笑。

古人对下葬和死者是极为敬重的，上古的不说，从始皇帝开始每一位皇帝上任伊始，首先耗巨资在全国四处甄选风水宝地，紧接着就召集各地能工巧匠开工；秦始皇陵所耗费的人工钱帛不下于修建长城，一动工就是几十年，往往皇帝老儿死了陵墓还为建好，草草了尾下葬。普通的老百姓讲究的只能在棺材上做文章了，很多老人一辈子的私房钱就是为了一口好棺材。

伍子胥的父兄皆被楚平王杀死，伍子胥逃亡吴国，后帮助阖闾夺取了吴国政权，自己成了吴国的兵马大元帅，率兵伐楚，进入楚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挖出楚平王的坟墓，拖出尸身。。《史记》载：“子胥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在古人看来这是对死者最大的侮辱和最泄愤的事儿，被各种野史正史频繁记载广为流传。

樊六郎轻松的笑说明他在娘亲生前已经做了一个人子该做的事儿，无需愧疚，娘亲的死在自己意料之中，一直发愁的就是没有一个好的棺材，娘亲死后能有那么好的棺材，场面搞的如此排场，四邻皆来，心里当然是放下最大一桩事，开心是必然的。

与之相反的是那些在父母丧礼中哭泣声最大的人，子欲善而亲不待咱不说，哭泣声最大的往往就是在父母生前没有尽孝道，而给父母增添麻烦的家伙，想用金钱和泪水在活人面前挣个孝子的脸面，抚慰自己被良心道德时刻谴责的灵魂。

因为樊六郎娘亲的丧事又耽误了一天，第二天早上赶往长安的小队伍中又增加了一个人，樊六郎的腿被三棱刺洞穿，所幸没有割断血管伤及骨头，伤口被催挺缝合后使了药王谷的止血生肌药物，行走暂时还不行，伤口要想长好最少得十来天。

看见租来的驴车樊六郎是死活不上坚持要自己走，他知道刘达君几人也不富裕，口袋就剩那点钱，还有很长的远路要走呀。

“男人这般扭捏作甚，亏你还是个武人，既然大家在一起就是一家人，是兄弟，知道兄弟的含义吗？富贵贫贱生死同路，不过路上节省些罢了，到了长安一切都会有的”刘达君眼神中透出无比的自信。

兄弟！自小就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樊六郎看着周围的认识不久的几人，自己行窃被捉住人家放了生路还以德报怨的施以援手，是啊，我樊六郎有兄弟了，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好生养好腿和这帮兄弟同生共死报答他们，这，这刘达君的眼神似乎有些鄙睨万物的味道，和师傅到有几分相似哩。

为了个贼人花了这许多银子催挺很是心痛，不过嘴上不敢说而已，李光义是快意恩仇之人，看出刘达君对樊六郎极为看重想拉做帮手，也没说什么只是怀疑樊六郎的身手武艺。

小队在漫天的朝霞中向长安进发。。。。。。

第三十二章 遭遇安胖子

小队在傍晚抵达太原西南的梗阳，回了驴车，私人租赁的驴车带个人一天竟要五十文钱，须知在唐开元、天宝年间也是历史上耕地最广粮食产量最大的时期，据史料统计天宝元年（742）户部在册户，人口泡*书元次山集》记载：“公私粮廪俱丰实，人家储粮皆及数岁，大仓委积，陈腐不可较量”，盛唐气象，人口的增加，耕地面积的扩大和单位产量的提高产生了一个惊人的结果，那就是天宝年间的人均粮食产量达到人均700斤。

唐宋后人口一直增长，明清时期增长更快，而生产力和耕地面积的提高都是有限的，远远赶不上人口增长的速度，因此人均产量一直下降，到了1949年人均才460斤，虽说经过三十几年的努力，到了1982年菜达到人均700近这个数字。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此时大唐的粮食也是历史上最便宜的时代，市场上一斗米（十斗合一石，一石一百二十斤左右）不过二十文钱，青谷不过五文钱；这驿驴也太贵了。比官府驿站还要贵。

后来的旅途就在驿站赁驴车，顺着官道三十里一驿，每驿七八文一天三四站不过三十文钱剩了不少，如遇到驴车租尽索性几人就轮流背着樊六郎，把个樊六郎感动的一塌糊涂，一行人在第十天抵达军事重镇晋阳，歇息一日从黄河边上的小城阳阿渡过黄河到达阳城。

河东郡到了，河东郡隶属于司隶部也就是进入大唐中央政府的管辖范围，刘达君有些激动了，长安！长安！这个随着岁月消失一千多年的阳光之城，是多么令人向往啊，长安，我来了，刘达君心中怀着深深的敬仰。

那轮消失的阳光曾经以绚丽的光彩照耀着整个世界，通过长安直抵地中海沿岸各国的丝绸之路，将中华文明古老而灿烂的中华文明传播四海，以至于引来世界各国的朝拜，世界各国各地国君、使臣、商人、僧侣、学生、工匠、医者还有各种肤色的美女纷至沓来。

当时除了北非还有点文明的影子外，美洲和非洲还属于沉睡的大陆；欧洲则处于法兰克王国的草创时代，野蛮民族的入侵导致了罗马帝国的衰亡一蹶不振，亚洲被誉为“富裕的东方，富裕的人间天堂”，阿拉伯帝国的兴起对拜占庭、波斯、印度等过的长期征战，导致中亚到南亚战火绵延。

整个地球上的七世纪唯有大唐获得了空前的统一，并且在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取得了独占鳌头的成绩，从城市规模来讲，欧洲中世纪的城市，居民不过五千至一万人，最多不超过十万人，能有两万居民的城市都是很了不起的地方。

依次数百年间欧洲城市广场全无铺砌，晴天尘土飞扬雨天道路泥泞，空气污浊瘟疫时有发生，知道公园十四世纪德国皇帝查理四世的宰相还愤愤的说：“纽伦堡的雨天，道路泥泞连骑马都有危险”。

这个城市是世界的中心，是地球的中心，随便跺一脚地球为之颤动，骄傲不是靠自吹自擂的，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

又过了五天，在这年农历小雪节气过后的两天一行人终于抵达距西安跟前的临潼县，也就是后世的临潼区，临潼历史渊源深厚，历经周、秦、汉、唐，一直为京畿之地。因城东有临河，西有潼河，故名临潼，后世兵马俑、华清池和骊山风景区都在此处。临潼的官方驿站规模庞大无比，路两旁各有十几间别墅类型的独立四合院，根据功能的不同区分的清清楚楚。

长安城看在眼中，樊六郎也算是康复了，如不急速行走可以跟上几人的速度，多日的奔波终于到了尽头，几人的脚步越发的轻捷，都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当然李光义除外，官道也越来越宽，临近长安五六里路的官道已经宽达百米左右，一色的青砖铺就，每隔一两百米还有凉亭和石凳子供人休息歇坐。

官道上往来的人也很多，小队伍夹杂在人群中毫不显眼，几人的打扮显得很另类，个人的心情有忐忑也有兴奋，“闲人避让，现任避让”猛然间身后几匹快马疾驶而过，路人很有经验的纷纷避入道路两旁。

这十几匹健马是开道的，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大股马队轰隆隆的驶来，几百个矫健的骑士护拥着几辆高大奢华的马车，普通人都可以看出马上的军士都是精悍之人，各个高大壮硕，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他们身上穿的是黑色的铠甲隐隐的带着杀气，那杀气只有历经生死的人才能感觉到。顶头的车辆上插着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大大的”安“字。

“幽州军，曳落河，安胖子也来了”李光义的眉头微蹙眼神猛然聚焦盯着身边路过的车队，安禄山，安禄山也到长安来了，这厮自打被杨太真收为义子每年年底都进长安拜谒唐玄宗和那位干娘。

“曳落河”是契丹人和奚族人对勇士猛人的称呼，安禄山，营州柳城人（辽宁辽阳），杂种胡人，就是不知道老爸是谁的意思，母阿史徳氏，取名突厥战斗神轧荤山，一直随母在突厥部落中厮混，后冒名安姓取名安禄山，因为小时候颠沛流离懂得六种民族的语言，在契丹与大唐的交界处做牙郎也就是间人，同时也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有次偷窃被捉，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想用棒子打死他，安禄山高呼：”大夫不欲灭两藩（奚族、契丹）乎！为啥棒子大杀我啊“，张守珪看到这家伙白白胖胖的觉得好玩，说话有气度，便留在军前驱使，命令他和同乡史思明一道去捉契丹人，每次都有大收获。

安禄山是个意志力强悍的人，张守珪慢慢的有点欣赏他就是嫌他太胖，这厮为了讨好上级竟然节食减肥，张守珪知道后哈哈大笑，后收为养子。开元十八年契丹衙管可突干杀契丹王，叛降突厥，从而打破了契丹王李失活归附大唐后东北的安宁。

原幽州节度使赵含章、郭英杰先后为可突干所败，其中郭英杰两万边军尽数战死，河北北部形式骤然紧张，唐玄宗紧急诏令在西线屡建奇功的陇右节度使张守珪镇守幽州。张守珪是个猛人，到任后每战必捷。

可突干看这人太过生猛不可力敌逐施诈降计，猛人就是猛人，张守珪一眼就看穿了小儿科的伎俩，打着哈哈和可突干忽悠，施以反间计说服可突干手下的文武大臣，搞到后来契丹王屈烈和可突干都被自己身边的铁杆警卫李过所杀，死的那个冤枉哦。

安禄山就是在张守珪对契丹的作战中崭露头角的，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每战必有斩获，不到三年就从一个二混子混到偏将，由偏将擢升为平卢讨击史、左骁卫将军，置身鱼高级武官行列，一年后由营州都督升为平卢节度使，在大唐的军队中创造了坐火箭升官的神话。

史料说在安史之乱中安禄山的主力就是“八千曳落河”，曳落河的士兵挑选极为严格，不分民族地域，每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入选后收为养子，跟随安禄山姓，也就是父子兄弟般，都叫安某某，安某某的。

按说这个时候“曳落河”还未成形，安禄山的野心也是随着唐玄宗的信任与放纵产生的，应该说安胖子此时人还不错的个好胖子，够哥们。不能说安胖子是溜须拍马之辈，胖子是个有本事很机灵很通世俗的人。

呼啸而过的精锐骑兵也引起了樊六郎的注意，驻足说道：“达君，车边的卫士有几个是身手极为高明之辈，这是什么人，有如此的排场，兵士看样子也是久经战阵”。

“六郎的眼光恁准，有几个确实是武艺精强之人”李光义对樊六郎的眼光有点钦佩了，只有高手才能看出对方的高明之处。

望着远去的车队和近在咫尺的长安城，刘达君有些戚戚然，最好能平平安安的度过大唐的人生道路，最好能化解安史之乱，但现实是那么的可笑，自己算什么，狗屁一个，难道上前对安胖子说：喂，哥们你别造反，你不会成功的，会死的很惨；预感是对的，总有一天会在战场上和安胖子见面的。

车队过后路人又恢复了常态，几人向阳光之城长安走去。。。。。。

第三十三章 长安！长安！

大唐的首都长安城是在隋朝大兴城的基础上又陆续完善和扩建的，墙高四丈有余，下有九米宽六米深的护城河，东西长约九公里，南北宽八约公里。没有按照《周礼》的要求是正方形而是长方形，总面积有八十多平方公里。东西南北各开三个城门，下午时分几人在城门口停下，身边还有许多人都不急于进城，这些都是第一次来长安的人，其中不乏异域人士和三教九流者，驻足城下的人们无不被那宏伟的气势所震慑。敬仰中还带有深深的畏惧。

李光义的家住在长安西北的居徳坊，几人在李光义的带领下从东面的延兴门进城，等于从东到西横贯长安走一遍，这个城市的主马路基本上是没有拐弯和圆弧的，马路大约有五十米宽。整座城市被划分为110个里坊，每个里坊都有墙垣有看门人，像一块块整齐的豆腐。里坊就像放大的小区，不过功能不同。

走了两公里多才过了三个里坊，可见每个里坊的规模之大，东西11条街道，南北十三条，直转向北就进入了三条南北向的最主要的大街－－－－启夏门大街，宽度足有130米，路上行人摩肩接踵，拥挤不堪，古代也存在拥堵现象呢。

人潮拥挤几人都出汗了，也来不及欣赏街道两旁的风光，又走过四个里坊掉头向西眼前景色明显不同于刚才经过之地，道路上的行人都自觉的走在道路两旁，马路中间几乎没人，间歇的有鲜衣怒马缓缓驶过。

另一座城中城巍然耸立，中间的城门上“朱雀门”赫然在目，“这是皇城，朝南这条路就是天下文明的朱雀门大街，刘达君转过脸看着这条历史上最著名的大街，宽达150米以上。

长安在渭河南岸终南山北麓的广阔平原上，地势北高南低，北面的制高点被皇帝抢占，达官贵人只有抢占次高点和次次高点，搞到后来宫殿、政府机构、重要寺庙道观、贵族勋戚的住宅都分布在北边六条高坡上。

老百姓只能居住在坡下了，等级划分清明，有诗说：“秦地平如掌，层城出云汉。楼阁九衢春，车马千门旦”，就是说长安的层次结构，建筑随着身份的不同变化出错落有别的复杂群体。入眼的宛如一张围棋盘，大城套小城，正正方方的一层层套下去，直到最后套在每一家的住宅中。

南面里坊的民居大致可以分成两种，将四面建筑用走廊围墙连接成高矮不同很和谐的样子，和方形院子达成统一的空间美；还有一种也是方形的，不过前面盖了房子两边用回廊向连接，墙上式样不同的窗户可以望到外面，要说区别就是每家院落的大小了。

朱雀门大街是全城的中央，处在南北的中轴线上，横贯东西是连接东城门春明门和西城门金光门的金光门大街，居徳坊就在金光门跟前，进城以来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李光义的家。

进长安到他家住是李光义的意思，结义兄弟在李光义的心中就是亲兄弟一般，何况还是救命恩人呢，现实的情况也不允许有别的想法，到达长安城下几人身上就剩下最多一贯铜钱了，在这种极度国际化的大都市消费层次不用赘言了。也只能再李光义家暂时落脚。不然会饿死的。

听李光义一路上介绍说他们家住的居徳坊大多是幽州北部落的头人或者酋长，也有少量的外国留学生，晚上里坊还要关门的，夜间禁止外出，当然这些禁令只对外族人生效，向达官贵人居住的崇仁坊、永兴坊对禁令是视而不见的，皇家对异族人提防甚紧。

居徳坊斜对面就是大唐商业最繁华的东市、西市之中的西市，传奇大商人窦乂就住在那里吧。泡-书_吧_首-发李光义家也不例外是一个比较大的四合院，门前的道路也比住马路窄了不少，里坊内十字街道路交叉，路口还有店铺，生活设施倒也齐全。

迎街有五十米宽的围墙，中间的大门上“蓟国公府”四个闪亮的大字。“你家好气派哦，光义哥，对了达君哥，刚才从西市路过，上次在‘牛首口’救的那个窦嫣然就住在西市吧，说到长安让我们去找她呢，明天我们就去西市找她，那个姐姐好漂亮呀”，这个少年王有才要好好引导教育，是青春期雄激素分泌过多还是甲状腺亢奋咋地，经常念叨谁谁漂亮，发花痴也不过太过了呀。

看到李光义家的规模几人都舒了一口气，这等府邸想来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从哪儿漏点儿也能够几人吃饱饭的，李光义敲了半天门才出来一个老家人，盯着半晌才认出来，也不顾打招呼转身就朝后面跑，大声的叫唤：“老夫人，老夫人，二。。。。。二郎回来了，二郎回来了”。

李光义摇摇头推开门带招呼大家进去，这是一个典型的大唐风格的四合院，进深也有五六十米，不过分成两进，两边各有三四间带走廊的房舍，穿过圆形的拱门可以到里面一进，后面还有几间房子一般都是女眷居住。

前面的房子里几乎每间都住了人，认清是李光义都上来貌似很热情的拥抱啥的，墙边有个马厩和兵器架子，不过已经空空如也了，小时候这兄弟俩就是这儿练习刀枪剑戟的吧，毕竟十二岁跟随哥哥到军中，李光义整整八年没回家了。

看到围上了的人李光义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不明所以，刘达君和催挺几人在哪儿也觉得尴尬，没想到李光义家这么多人啊。

“二哥，是二哥，阿姆，阿姆，是二哥”一个姑娘从圆拱门跑出来一把抱住李光义。

“是二哥，是二哥，我们家的平安都张这么大了，还长的这么漂亮”李光义爱惜的抚摸着姑娘的头颈的发梢。

“是二郎吗？急死阿姆了”一个老夫人抱住相拥的兄妹俩抹着眼泪。

看着长大的妹妹和泪水的阿姆，李光义的眼角也渗出了泪花，“阿姆，这是二郎的结义弟弟刘达君，就是他救了我们兄弟，要不是达君我们兄弟早死在大狱了”。

“哦，上次大郎托人带信说过你们兄弟在云中县中人奸计失陷大狱，这就是那个救命恩人吗？小郎请受老身一拜”老妇人说着就要拜谢。

刘达君也搞不清是怎样的拜谢，连忙扶住说：“阿姆，千万别，我和光义已经结为异性兄弟，哪能当得你一拜，阿姆，这几位都虽然没有结拜但和兄弟无异”。

“哦，都是好兄弟，来，屋里坐，平安快去沏茶，让李突和老嫂子他们赶紧弄饭，一路上累坏了吧”老夫人紧紧的拉着儿子的手带着大家往里面走。

里面一进有五六间房子，靠西头的一间住着开门的那个叫李突的老佣人和老妻，正是做晚饭的时间，连前排的房子也升起了阵阵炊烟。坐在中间的客房里李光义给阿姆说了自己一年的遭遇，李光义的妹妹身材适中年龄不过和刘达君几个少年仿佛，双眼皮大眼睛生的夜很漂亮，就是皮肤不是那么白，成健康的小麦色。

听他们山寨的故事后，用俏眼大胆的盯着刘达君左瞧右瞧的上下打量，李光义父亲在世时家里是没几个人，前排居住的听李平安说都是北方契丹的老族人，也就是七大姑八大姨九叔三大爷之类的，当时李洛揩去世后直系亲属都来吊唁，自打父亲死后李光弼把弟弟带进军中，这帮亲戚就赖在这不走了。

北地寒冷荒凉，哪能和花花世界的长安相比呢，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当年吐蕃侵袭河源，李楷洛率精兵出征抵御强敌。临行前，老头子不知怎有了预感，对人讲："灭了来袭的吐蕃贼，我也回不来了。"果然，平贼之后，李楷洛于回师途中病死，真正做到“牺牲在工作岗位上”。唐廷大力褒扬，赠营州都督，谥忠烈。年俸照发不说还另外追加了一比不菲的抚恤金。

还有的干脆返回老家接来老婆孩子，美其名曰：为了下一代的教育，长安有很好的学习环境可以让娃更好的掌握中原文化，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学成了能为李楷洛同志争光不是。

这帮北方亲戚不识字除了打猎外啥都不会，有无一技之长，在长安的生活完全仰仗李光义的老娘，刚来时候尚好，慢慢的被长安的奢靡所诱惑，好吃懒做，还要吃好的穿好的，沦为吃白相的家伙。

都是亲眷加上老夫人心中慈善不忍驱赶，这伙人就这么一直呆在国公府，十帮一好帮，一救十难捱，母女俩有苦难言，只图他们别惹是非就是谢天谢地了。

当晚在李突老夫妻俩的边上腾了一间房子，几人将就住了下来。这些都属于人家的家事儿谁也不好参与，李光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躺地上大家都沉沉的睡去，刘达君在想着以后的路该怎样走下去。

七公在大内做太医，那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李光义家就是没有那些亲戚也不能长久的居住，还有山寨的那些孩子们呀，钱，成了眼下最急需的东西，孔方兄是到哪儿都不能少的呀。明天只有找窦嫣然了，看看可有办法。。。。。。

第三十四章 长安西市

第二天早上李光义因为有军籍要到兵部报备，刘达君坚持一个人去西市窦家，窦乂这个传奇大富翁也令催挺他们这些山野之人高山仰止，没敢说同去，几人勾肩搭背顺着朱雀门大街闲逛去了。

朱雀门大道两旁的里坊面积不大，每个里坊四周有将近三米厚的坊强，而且每个里坊只能东西各开一门，不像远处的大里坊东西南北开四门，这是为了皇城的安全考虑，相邻里坊之间都是同样的十字街相连。道路都有良好的排水施舍。

不过也有特殊的，有极少数沿街开门的豪华型四合院，白墙彩瓦，勾阑雕栋，透过高大的围墙上精美的窗户可以看见院落进深很大，有假山流水点缀其间，这些就是那些正在的贵人和高官的家，属于特权阶级，成为所在里坊居民的荣誉。

并没有看见小摊小贩或者店铺，长安城的面积被里坊占去百分之九十以上，所有的居民都住在里坊，所有的商铺也包括在内。

走在马路的南边经过漕渠上的功德桥进入西市，长安城南面有清明渠和永安渠，东面有黄渠和龙首渠，西面的就是漕渠，这些河流除了黄渠在东南流入曲江以外，都经过皇城和宫城，河边也栽满了树木。亭台楼榭沿河而建，很多都形成了居民的公共游赏圆，为市民提供游玩嬉戏的场所。

每个居民点都围起来不方便呀，为了满足市民的生活需要，大唐的政府机构集中开设了各占两坊面积大的东市和西市，这就是大唐的商业区，也是黄金地段。泡*书他们分别位于城市东西的中心位置。东市临近唐玄宗的兴庆宫，以至于大官贵戚都竞相争占东市边的里坊。

西市的商业气氛更加浓郁，大批胡人和国际友人就居住在周围，而且政府分别设有市署和平准署负责市场和物价的协调管理，所以虽然两市人群拥挤但秩序不乱，封建统治者尽管重本抑末，总认为：雕文刻镂，害农事；锦绣簒织伤女工，农事者乃饥之本也，女工伤则寒之源也。

但是统治者不能不承认商业活动是老百姓生活的必须，对工商是抑而不禁，东市西市给长安的老百姓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一进西市的大门就是另一番天地了，店铺林立，南来北往的货物堆积如山，四方珍奇满眼皆是，早上首先引起刘达君感兴趣的是各种饮食，民以食为天，从饮食就可以知道人类的文明成度。

刘达君的穿着在人群中显得是那么的寒酸，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趣，中唐时期人民“胡化”严重，吃的是毕罗、胡饼、搭纳一类的胡食，穿的是翻领对襟、窄袖的胡服，头上戴的是虚顶、卷檐、搭耳、浑脱等各式帽子。

没事儿慢慢晃呗，经过观察有一种叫“汤面”的类似于后世的羊肉泡馍，将汤饼的面皮子包上肉末下锅煮熟的叫“混沌”，这种“混沌”都捏成月牙型，正如颜之推所说：“今日之混沌，形如偃月，天下通食也”，饺子就是这样从唐代的城市里产生的。

沿西市入口的放生池进来依次是马行、麸行、磨行和炭行在里面，走了一袋烟的功夫就看到一家三层楼的高大店铺，“窦家食店”，门脸宽大，店内的伙计忙忙碌碌的招呼过往的客人，透过食店的小路朝后面看是挂着“屠行”招牌的白肉市场，吆喝声此起彼伏。

问了食店的伙计，伙计说窦家的宅院就在“屠行”里面不远，顺着小巷走了三四百米远，询问了几个在巷陌口玩耍的少年人，刘达君来到窦家的门前，窦家外表看并不奢华，两三米高的围墙，普普通通的大门是半掩着的。

“有人么？”刘达君说着话轻轻的叩了门上的铁环，不多时来了个模样精干的中年人，那人看了看门前的少年说：“你找谁，可有拜帖”，拜帖？不清楚啊，找人还要拜帖，是预约吗？刘达君迷糊了。静心想想也是，人家一代巨富是随便见的吗？

刘达君可不是害羞的少年人，正寻思着说出窦家车队在“牛首口”的遭遇，一阵有力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窦老哥，甚事还要盘桓，义父马上要出门招呼你哩”，那人说着话也走到了门前。

见那大汉来到，开门的老家人隐入门内向后走去，“哪里来的，一大早的，眼下不招伙计，年底再来吧”。

“我不是找活干，是来找窦家三小姐窦嫣然的”。

“你。。。。。。。”，“你是窦长安大哥，我是刘达君，可记得否？”刘达君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大汉就是窦家车队的护卫长窦长安。

“哦，知晓了，是‘牛首口’的小英雄，救命恩人哩，回来后窦老爷和小姐时时念叨，请进，请进，跟我这边来，老爷今天办大事儿呢”。

窦家的宅子宽敞无比，曲廊回旋，七弯八拐，刘达君跟着窦长安直往后面走，身后一群人匆忙的出了大门，也不清楚是第几进，到了最后面的一个照壁前窦长安止步说：“二位小姐和公子们都在里间，小英雄自去，哥哥这就去职守了，对了，上次那个神箭友人来长安了吗？有空我们喝一杯，哥哥我做东”窦长安看样子对高傲的天山神箭白孝德念念不忘，说完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扬长而去。

刘达君独自信步绕过照壁走进了最后的院落，有钱人家后面的房舍都是亲眷居住，未出阁的姑娘呀，孩子呀，都是很避讳外人的，一般的佣人和护院是不允许进入的，刘达君因为是救命恩人加上本身还是少年人，窦长安才不设防的放行。

偌大的院子里有三四个男孩子在地上玩玻璃球，用手拿着离老远的相互撞击，击中者欢呼雀跃，旁边还站着两个更小的孩子，后面的私密住宅是没有围墙的，四面都是房舍，中间是一座高大的假山，全木质的凉亭配以桌椅凳子。

孩子们在开心是玩耍着，早上八九点钟的阳光照在地上的玻璃球上，随着玻璃球的滚动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不对呀，唐朝还没有关于钻石的记载呀。

这TMD不会是钻石吧，刘达君捡起滚到身边的一个玻璃球，对着阳光看了一下，太阳，不用说了，这是货真价实的原钻，至少三十克拉以上。

“咦，你。。。。。。你不是上次在平鲁县遇到的那个小英雄么，你什么时候到长安的呀，怎么几天才来找我啊，你手里拿的什么呀”窦嫣然已经不是上次见到的紧身装束了，藕荷色的长裙，脸上少了些风霜之色多了许多妩媚，白皙的俏脸楚楚动人。

“哦，窦小姐，我昨天才来长安，这不一大早就来麻烦你了，这是什么东西？哪里得来的？”刘达君捏着那颗三克拉的钻石问道。

“哦，这是西域胡人送的琉璃球，说是好物事，其实不值钱，在市面上也不稀奇，给弟弟们玩耍罢了，你怎生喜欢这个？”窦嫣然对刘达君忽然问起不值钱的琉璃有些纳闷。

窦嫣然的话说明西域各国精明的商人已经有人认识到钻石的珍贵，但是具体不知道珍贵在何处，毕竟当时国际上只承认金银，在大唐称作琉璃，不过是有点儿稀奇，并未放在心上。

“我，我小时候在山里都是玩泥巴球，天生就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爱不释手，失态了，失态了，三小姐莫见笑啊，山里人就是这样的”。

“那好办呀，这些都是小的，挑拣出来玩耍，屋里还有一小袋大的呢，等会儿送你几个”。

“嗯，嗯，这些琉璃我喜欢呢，这可以让我回忆起童年的时光”刘达君差点儿说你们要是不喜欢都给我吧。

第三十五章 花痴女

“三小姐，门口崔侍郎家的二公子说和你约好了到曲江池游玩”一个胖大的人影站在内院的门口说道。

刘达君侧身一看楞了一下，这伙计是个黑人，双眼皮大眼珠厚嘴唇，面向很憨厚的样子，有点儿像《汤姆叔叔的小屋》中的老汤姆，一身唐装一口唐言。

“窦安，你告诉崔家二公子就说姐姐今天不舒服，我有客人走不开，不出门了”。“达君是吧，姐姐比你大以后就叫你弟弟了，跟我来”窦嫣然很大方的拉着刘达君的手走近一间客房。

“你家有很多黑人啊，三小姐”，“还叫三小姐，要叫姐姐，黑人？你说的是‘昆仑奴’吧，窦家又不是人口贩子那里有很多呀，我家就一个，我爹没起家的时候窦安就跟着了，这些‘昆仑奴’在长安呆久了自然会唐言，他们心眼实诚对主家可真心哩，弟弟这次几个人来长安的呀，想呆多久，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忙的只管开口”。

关于如何安身昨夜里刘达君想了很久，从军肯定是不行，山寨那些人咋办，临走时孩子们那希冀的眼神时刻萦绕在眼前，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开饭店，这长安如此的繁华，是各国使臣、达官贵人和商贾巨富的集中之地，各个口袋都是鼓鼓的，饭店虽说辛苦但来钱也快。

开饭店经商刘达君是没搞过的，但在国企工作的时候大小馆子可没少下，饭店要想来钱快就要起点高，菜肴上更要出奇制胜，口味要令长安这些饕餮们耳目一新，从而在短时期内产生广告效应。

这类饭店的缺点就是投资大，下的本钱要足，山寨里白宁边的手抓羊肉给刘达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刘达君决定开一家涮羊肉的餐馆，这样基本不需要炒菜，大唐优质木炭又多又便宜，自己烫着吃就是，如果能趁着初冬的季节开张临近年底生意应该会好的。

“火锅店？涮羊肉？是什么样的，照你的说法岂不是要和我家的食店一样大小？”窦嫣然对火锅的好奇还在其次，对刘达君说要尽量奢华场地尽量的大感到心惊，几百两银子自己可以做主，窦家在各行各业几乎都有涉足，外面的食店不过是其中之一。泡-书_吧_首-发

“爹爹刚才出门和几个大商户谈生意，晌午爹爹应该回家，这几日姐姐身子有些不舒服爹爹挂记呢？来后院玩玩，看看姐姐可好些了”。

刘达君跟着窦嫣然进了隔壁的房间穿过一个小门，原来后面还有个不大的院子，里面两座连体的小二楼，这就是姐妹俩的闺阁吧，两边墙壁没有开窗户都有精美木雕的画廊向连接，一个身着白狐裘皮的年轻女子，静静的站在一株红枫树和一株才微微露出苞蕊的腊梅树中间，小树不高形状别致，满树的红叶几乎落尽，和旁边凝神伫立的白衣女子形成一幅动人心脾的立体画面。

尖尖的瓜子脸有一种病态的白，两道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秋水般双眸如梦如幻。态生两靥娇愁，病来三分惹人怜，这简直就是原装的林黛玉呀。

“弟弟，这是我姐姐窦雪珊；姐姐，你方才不是在屋里习文练字的嘛，怎生跑出来了，外面寒气重呢，这是上次车队在平鲁遇到的小英雄恩公，现在我认作弟弟了，嘻嘻”。

“哦，那好啊，你要好好感谢人家”那姐姐窦雪珊薇薇的点了头算是打招呼了，又恢复原态看着画廊下一处处留白，几处留白上写有当代名家的诗句并有落款。其中有崔颢的《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一眼扫去另外几首都是熟悉之极的，看到最边上的一首刘达君淌汗了，那是给孙婉儿连夜赶编简易教材的时候最后空了一页，想到不知何时再能见到药王谷这对善良美丽的少女，虽然山寨情况和自己的年龄不允许谈恋爱，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遗憾还是有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当时顺手写下纳兰的《木兰词》没想到出现在窦家小姐的闺阁前。

“秋风悲画扇”原为说汉朝班婕妤的。班婕妤曾是汉成帝的妃子，却遭到赵飞燕的妒忌、馋害而打入冷宫。南北朝梁的刘孝焯就曾经写过《班婕妤怨》：“妾身似秋扇”，于是就用秋扇比喻被遗弃的女子。是被抛弃的妇人发出的怨语。

刘达君的最喜欢第一句，前世自己和黄小萍谈恋爱时候也是卿卿我我的，到后来变成仇人一样，本意是说如果每一对相亲相爱的人永远保持初识时的美好状态，那是世间将会减少多少遗憾和恩怨呀。

“三小姐，老夫人在食店等你，让你利索些快去”黑人老汤姆那独特的嗓音传进闺院，“你陪陪姐姐啊，我马上就回”窦嫣然身轻如燕转瞬不见。

这位看样子应该精通琴棋书画的，属于热爱文学闷骚型的女青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一母同胞差异大着呢，窦嫣然精明干练在外头为家里的生意敢远走北疆，窦雪珊就窝在家里看书习字，年龄不到二十也差不多了吧，从面相上看这二姐因为长期不出门没经历风霜显得比妹妹年纪还小。

“喂，弟弟是吧，我有点冷了，家里人都忙，你来帮我磨墨吧”也不管刘达君同意不同意，冰美人竟顾进了东面的闺楼，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走路像练过凌波微步般毫无声息。不就是磨墨嘛，再说又有求于人家，何况还是如此娇弱的美女哩，刘达君不能拒绝的，拒绝会遭天谴的。

两间闺楼都不大，窦雪珊估计是住在东面那间，二楼睡觉，楼下就是就做了书房，看书习字也不会有外人打扰，一间二十平方的书房摆着两排高大的书柜，摆满了整齐的书籍，房间里一尘不染干净异常，刘达君都有些自惭形污了，等有钱了也把自己打理一下，好在窦雪珊没嫌弃。

宽大的几案上各种毛笔应有尽有，窦雪珊铺好一张三尺左右的宣纸凝神望着窗外，凝神看着窗外的两株造型别致的小树，思索了半天落笔写下一首小诗“桂酒新成藕叶残，故人消息乱心关。当年故事真如梦，几许痴怀唯惘然。”，隽永的字体花痴的语言，刘达君断定这美女犯了相思病，不知哪位强人入得窦雪珊的法眼。

“唉，惘然，唯惘然矣，唉，说了你也不懂，你去把地上的红叶扫扫吧，这几日我没让佣人进院，地上都落满了红叶，世人都说这红叶就好比女人呢，对了，你要慢些扫啊，扫好埋起来，墙角有锄头，轻点儿啊”。

窦雪珊虽然是美女，但人家发花痴的对象不是自己，站着碍眼，刘达君在墙角拎着锄头又找了个小筐放在树下，拿起扫帚就扫啊扫，刘达君也觉得迷茫了，人家黛玉葬花，现在咱哥们干这事儿，总感觉有点儿不妥。

“嗨，嗨，那弟弟，不是让你轻点儿嘛，算了，你挖坑，我来扫吧，你进来把桌子收拾一下，把刚才的湿纸挂在绳子上晾干”。

这还差不多，刘达君挥起锄头刨出个小坑转身进去收拾几案，感情美女把哥们当家里的佣人了，弱不禁风的窦雪珊慢慢的扫好枫叶又盯着墙上留白处的诗发呆了，你倒是埋啊，陷入单相思的女人真可怕，花痴女更可怕。

书房的窗户为了采光开的非常大也很低矮，刘达君望着腊梅树上那含苞欲放的小小花蕊也有些失神了，忘记了前世的自己也是个闷骚男，经常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书，看到得意处傻笑，喜欢对书中的人物产生联想乃至YY。才调到工会的时候这冷不丁的傻笑让办公室的同事们大惊，认为在车间的撕皮带事故中刘达君收了刺激而引发了神经方面的问题，到后来同事们都习惯了，要是哪天看书不楞笑那么几声同事们反而觉不得不适应，觉得下班前少了什么。

即景感怀，满园的情景带着冬天的萧瑟也只有老曹的东东最符合这个意境了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知不觉的拿起砚台上的毛笔写下老曹的《葬花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是一首很长的诗，刘达君融入角色用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用漂亮的行楷认真的写完，“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花痴女窦雪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刘达君的身后了。

第三十六章 窦乂

刘达君看到笔墨纸砚忍不住的手痒，像在家一样信手就来了，其实写到大半的时候窦雪珊就把一小堆红叶弄好了，小土坑不过小腿，简单的盖了点儿土窦雪珊觉得浑身没力气了，其实写了一半的时候窦雪珊就进来了，因为弱不禁风走路轻巧，专心写字的刘达君也没有注意到。泡-书

“二小姐见笑了，很久没看到这么好的笔墨纸砚忍不住手痒，我收起来，这就收起来”

“别动”窦雪珊说着话猛的抓住刘达君的手，又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那冰凉细弱的小手竟如练过铁爪般有力。

“你从哪里来长安的？”窦雪珊睁大梦幻般的双眸很激动的问道，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红晕。

“我们都是山里的猎人，我不是傻子，我叫刘达君是从中陵那边来的，三小姐没说过吗？”隐隐的刘达君觉得有点不对劲，发花痴的对象不会是自己吧。跟着解释说：“这，这诗句不是我写的”。

“人生若不是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药王谷的人就在长安，说是他们掌门在中陵县采药时在一个什么山寨呆过几日，有个叫长根的少年先生梦中得仙人传授天书，这诗句就是长根少年送的定情诗，和这《葬花吟》的才情仿佛，有的字明显不是大唐的，别出从没见过，不是你是谁？还有几首诗都唱边长安了”。

药王谷的人不但医术高明编故事的水平也恁高啊，傻根就傻根，啥时候变成长根了呀，哪儿长呀，在大唐的歌舞乐坊都喜欢传唱文人的诗句，连街头巷尾的普通居民也把它当做启蒙教育的一项内容，人不认识字没关系，先会唱再说。

没有一个王朝的掌权者不喜欢歌功颂德，最起码在面子上不能薄了皇帝的脸，有意见你可以上谏书，《悯农》和《草》一诗尚可，《陶者》和《蚕妇》就有点不妥了，抨击当世的诗词作品大多都是在作者死后才广为流传的，好比当代人给同时代的人写历史一样，基本上可信度不大，历史要由后人来写。

想到此处刘达君心里有点乱，来到长安不过是想通过努力让山寨的人过上好点儿的生活，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几首小诗也可能生出什么事端。

“那个长根少年真的不是我，我在那个山寨跟先生读过书”。

窦雪珊看刘达君坚定的眼神和语气这才放开手从新打量了一下，嗯，应该不是，一身穿着打扮比长安的那些穷人还多有不如，能有如此才情的想来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弟弟，我给爹爹说了那个火锅的事情，你当面和他说吧，快走，爹爹很忙的”窦嫣然进来也不问青红皂白拉着刘达君就走。

在前排的客房里，刘达君见到了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大商人，窦乂四十来岁，中等身量有点偏瘦，穿着也不是什么绫罗绸缎，整个人的外貌显得很普通很平凡，就是扔在人群中毫不显眼的那种。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就是眼神比较犀利而已，窦嫣然介绍了几句又跑出去忙活了。

他同时也在打量刘达君，山里的猎户还是个少年人见到自己不卑不亢，再仔细看去少年的眼神透出成年男子的淡定，就像自己在商战中拼杀多年一样，窦乂心里暗暗称奇。

“小英雄叫刘。。。。刘达君是吧，对小女的施救之恩窦乂先在此谢过，长话短说，想在西市开食肆卖什么火锅，你说说看”窦乂生意做大了应酬操心的事儿也多，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在中华美食浩如烟海，“涮羊肉”是刘达君的最爱，锅底无非就是香料骨头汤加一些名贵的中药材，蘸料配菜也不麻烦，当即介绍了锅底和蘸料以及吃法，又找来纸笔画了个火锅的形状。

窦乂最近很头疼，东市的巨富王元宝风头正劲，好几次被皇上召进宫里，前几日女儿出嫁朝廷的大臣们几乎都来了，宾客有几千人之多，东西两市各做各的生意，王元宝竟然插足到西市来了，听说要在窦家食店不远处开一家大食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嘛，窦乂虽然也结识不少上层人物，但谁可以和皇帝老儿相比呀。

经济嗅觉极其敏锐的窦乂在刘达君说道一半的时候眼神就发亮了，拿着火锅的图纸高声朝门外喊道：“窦安，窦安，拿去铁匠行，速速按此图打制一个火锅，哦，珊儿出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是身子好多了，爹，不如叫达君入我们窦家吧”窦雪珊看爹爹对刘达君的法子如此看重，想叫这弟弟留在窦家帮忙，窦家也很久没进新人了。

窦乂没说话转头看着刘达君，眼神带有征询的意思，“谢谢二小姐，此次来长安并不是我一个人，以后中陵还会有很多兄弟姐妹来的，我想自己干，银钱就算我借你们窦家的，月息照算”。

“达君，你看这样可好，胡姬酒楼边上的彩帛行、大娟行都是我的，正想弄个总棉丝绢行合并起来，那彩帛行就由你来开火锅店，月息就算了，但我要参股，一切花费窦家出，我六你四”。

“不行，我五一，你四九，伙计和装修有我安排，你可以安排一个账房核对每日的收支”李光义家是不能长住了，饭店还可以解决几人的住宿问题，但一定要自己占主导抓住饭店的管理权。

“你五一，我四九？”窦乂念叨这两个数字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眼神忽然犀利起来，狠狠的盯了刘达君半晌猛然仰天大笑，“哈哈。。。。。。你五一，我四九，后生可畏也，是不是我不同意你就会说去找别的商户合作啊”。

“你做主也行，这账房。。。。。。”。

“爹，三妹和娘亲都在忙碌我一直帮不上忙，不如我去吧，反正在家无事可做”窦雪珊看爹爹沉思查账的人选接过话头自告奋勇的要当账房先生。

“你？。。。。。嗯，你身子受得了吗？珊儿？”窦乂也奇怪平时老喜欢窝在家里弄那些琴棋书画的二女儿今天怎么了，自打被那个姓崔的悔婚以后女儿就如同生了场大病一样日渐憔悴，不就是个太仆寺丞吗？拽什么拽，大夫也说了这是心病极难医治，难得女儿今天心情好，当下就答应了，三人又合计了一下窦乂就出了门。

“唉，达君弟弟，你看这身衣服又丑又脏，做掌柜的人哪能这般装扮呀，走，姐姐带你到布行去”。

刘达君想想也是，在乡下还不觉得，身处偌大的长安城这身打扮也太邋遢了，多日赶路又没洗澡虽然早晨洗了头脸但身上还是有一股汗臭。晚上无论如何要洗洗澡了。

“几日不见，窦小姐越发的清丽可人了”。

“那是自然，窦小姐不光是容貌赛过嫦娥更是难得的才女哩”。

刚出大门拐了个弯就见街角停着几辆漂亮的马车，车边几个衣着光鲜腰挂玉佩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上来和窦雪珊打招呼：“雪珊，不是说好到曲江池游玩的吗？我都等你到现在了”。

“不是说了不去吗？你们崔家兄弟都是一个德行，让开”窦雪珊看这几人渐渐的堵住去路轻声呵斥道。窦家在长安无人不知，连身家巨富的窦家小姐都敢堵，不用说这伙人是官二代了。

“催涟，你真没用，你把我拉来是看你出洋相的啊，你们弟兄俩都是废物，哈哈。。。。。废物你懂吗？”一个胖子在边上面带讥笑的说道。这胖子年纪不大足有二百多斤，随着笑声肚子上的肥肉一阵抖动。

失了脸面被同伙讥笑，也可能是有了胖子这个坚实的靠山，“雪珊，你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啊”那催涟眼睛有了恨色说话间一把抓住窦雪珊的手就朝车上拖。

“你。。。。。你们竟敢。。。。他们不是我的家人，达君快去叫家里叫人”雪珊柔弱的娇躯那禁得住男子的拖拽，没想到平时文质彬彬的人变得如此野蛮。

“哈哈，好样的”，“催涟好样的，男儿当如此”，“午间的酒席我请了”几个公子哥让开路在二人身后起哄的推搡着。

刘达君开始以为他们都是窦家姐妹的朋友，又听催涟说是一家人，弄不清楚状况一直站在原地未动，一听窦雪珊让他回去喊人才明白是咋回事儿。光天化日之下，这还是窦乂的女儿都敢动手，要是普通的民女不知道该如何糟践。

“站住，人模狗样的畜生，放开二小姐”刘达君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最后面的胖子。

“咦，窦家越来越气盛了，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哦”刘达君一脚踢在胖子小腿的迎面骨上，右手紧紧的掐在颈部，胖子剧痛之下喊叫不出来白大的胖脸憋的通红。

前面几个家伙回头看见后面的变故都大惊失色，窦雪珊的俏脸也微微色变：“达君，放了他，他是当朝李宰相的儿子”。

当朝李宰相那就只有李林甫了，来头不小属于**级别的，刘达君松了手，“咳咳。。。。。。TMD，想掐死我，给我打死这肮脏货”一放手这胖子高声喝骂，几个公子哥放开窦雪珊就往胖子跟前跑，想把胖子保护起来，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几个车夫到来劲儿了，这些高官家里都备有奢华的马车，往往赶车的都是身强体壮的家丁，赶车还兼有保护主人的任务。

见到胖子遇险从车里拿出短棍或抽出腰刀瞬间将刘达君围住。。。。。

第三十七章 大唐公主

这些人虽说举止轻佻但也不敢真把自己怎么样，对乡下人就不同了，这些家丁都是主人的帮凶，平时没少干坏事儿，一看见几个家丁抽出了刀窦雪珊吓的手足无措，想叫刘达君快往家里逃都忘记喊了。

官二代的历史很悠久啊，后人照搬继承不说还有扩大化的趋势，妈的，这帮人渣太可恨了，大不了再回山寨去，冷冷的看着最前面那张长着满脸胡须兴奋狰狞的脸。刘达君的手悄悄解开虎牙刀鞘上的袢扣三个指头轻轻的捏着刀把子。

咦，这乡下小子咋不逃跑啊，平日里这长安城有几个人不认识宰相家里的胖公子啊，提着刀就要和刘达君头碰头才想起来举刀，贴身肉搏砍不如刺，因为刺距离短是直接扎在胸腹的要害部位，砍需要扬起，过程相对慢的多，一点点的时间误差在足够你死几次了。

一道光影在空中划过，“叮当”，咦，刀呢，“啊。。。。。啊，我的手，我的手”胡须大汉猛然发现自己的刀和手都不见了，手腕处平整如豆腐一样红白分明，霎时，血如泉涌才感到痛入骨髓，左手捏着断腕想捡起断手又怕血喷多了死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地上的断手还紧握着刀，血慢慢的渗出，狗仗人势持强凌弱的几个家丁愣了一下，其中有个凶悍之徒冷不丁的举刀就朝刘达君劈来，“叮当”一声，“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惨嚎不过重复一次而已。

这刀还真是不错，够劲儿，刘达君很满意，甩了几下想甩掉刀上的几点血珠，这一甩不要紧，另外两个拿刀的急忙扔掉手中的刀，生怕手腕落在地上，还有一个连手里的木棍子也扔了。几个公子哥就更不堪了，催涟这个小白脸腿肚子直打哆嗦，今天霉透了怎么遇到这么个乡下野人。

“都滚开。。。。。。嗨，那个胖子你别走”听见刘达君喊滚蛋几人急忙想溜，胖子被刘达君一把抓住，“唉，唉，别砍我手，别砍我手，我爹是当朝宰相李林甫”胖子心里悔极了，心说人家泡妞自己来蹭哪门子热闹，这儿还有个专门爱砍人手的二愣子，早知道不如在家和几个新来的美婢厮混快活。这哪儿来的粗人一点礼数都不懂，竟然当这么些人的面喊我“胖子”，脸丢尽了，丢尽了，我最讨厌人喊我胖子了，胖子在心里高声的呐喊。

“你们几个滚远点儿，我和胖子聊个天，暂时不会切手的”。

这帮狗肉朋友如蒙大赦躲得远远的还对几个想看热闹的过路人发飙，路人见是这几个二世祖都远远的避开，几个家丁到还讲些义气走到车边拿了点布条帮那两个断手的人捆扎，胖子一一看在眼里，沮丧极了，酒桌上兄弟来兄弟去的，现在都TMD不管我了。

“唉，胖子，你叫啥名字，胡子修的挺漂亮的呀”唐朝的男人都以蓄须为美，胖子的胡须油光发亮一看就是仔细修剪护理过的，刘达君用虎牙的前刃轻轻的刮去，“嘶”锋利的虎牙像剃须刀一般轻易的刮落一小撮胡须。

胖子魂飞天外，等胡须落地了才回道：“我，我不叫胖子，我叫李崇虎”。

只要不杀他不打他，这类**官二代的一旦落在敌人手里或处于下风你让他吃屎都行，一旦事情过平安无事了都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不在他心里留下阴影懂得惧怕那在长安是万万站不住脚的。

“胖子，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刘达君捡起地上的断手，用已经冰凉的断手抚摸李崇虎的胖脸，好像在抚摸一件绝世的玉器。

“我不叫胖子，我叫李崇虎，你。。。。。。你师父是谁啊”李崇虎呐呐的问道，冰凉的断手摸在脸上令李崇虎浑身毛骨悚然，这TMD好像是胡二那厮的脏手，真恶心还有尿骚味；这，这乡下人太粗俗了，又叫我胖子了。

“我师父叫空空儿，在婆罗多跟达摩老祖修习过如来神功，一苇渡江、飞花夺命、般若神功在师父眼里都是下乘的武艺，师父早已炼成如来神掌和剑气，百丈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剑气你懂吗？手一指你即可发出无声无色之气洞穿人头颅”刘达君用断手的食指指了指胖子。

“这刀就是师父送我的，当年达摩老祖用过的，可切金断银，不是凡人兵器可比的”拾起地上的刀用力砍了几下，一截截断刀想木片子一样纷纷落地，扔了手里的刀把子刘达君又在胖子脸前切削那只断手，几刀就把断手割成寸断。

“胡二，好像那是你的手”，“不是，是你的手”，“是你的手，没看见刚才手指上戴个银戒指吗”，“老天，是我的手”。。。。。。

“希律律”，“吁兮”，“前面的人散开”，“闲人散开”，路口出现几匹高头大马，上面铠甲鲜明的军士见到一小窝人挡住去路忙勒住缰绳。

“胖子别乱说话，我师父就在暗处看着你呢”刘达君收起了虎牙，看到那两批高头大马，公子哥们和车夫都自动的闪到一边，一辆两匹马拉的大型马车停了下来，古代的马车无论几匹马都是两轮的，虽春秋时期出现过的四轮马车后来不适用了，不是造不出来而是不如两轮的马车更能适应地形的变化，欧洲多为四轮的是因为欧洲平均海拔只有三百米高，除阿尔卑斯山外都是低山和丘陵，大半都是平原。

马车厢很大至少能三人并排，绫罗叮佩一看就很大气非富即贵，车厢上那半流苏的布帘掀起，下来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一个个头高挑穿着紫色襕衫、束玉带，头戴黑色罗沙幞头，网状遮住脸面看不清楚，但从身量上看应该是个年轻的女人。另一个十二三岁身着黄裙脸颊清秀，神情俏皮很活泼的样子。

一直处在神经高度紧张的胖子也露出了慌乱，言语忐忑的小声说：“唉，那个谁，就说我们是比武失手的”。说着就急忙跑到车前一头跪在地上万分恭维的说：“叩见二位公主殿下”，“叩见公主殿下”几个公子哥忙不迭的赶来叩首。

一直处在头脑空白状态的窦雪珊看见来人也清醒了，“是广宁和万春公主”窦雪珊拉了一下刘达君的衣衫独自跑向前去。

广宁公主不知道是谁，万春公主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女强，和李清照并称红衣教两大教主，都是才女喜欢搞社交活动，二人在丈夫去世或失踪后都高调的开文学派对组织文艺沙龙，公开的遴选床上伴侣，为女权运动的倡导者、急先锋，被后世无数的闺中怨妇怨女们深深的敬仰。

同时，万春公主还是唐玄宗最喜爱的一个女儿，玄宗本人也是种地的好手，打着“雨露均沾”的旗号拓荒种地以至于生下数十个子女，据《杜诗详注》说玄宗时有四万名宫女，当然宫女是分等级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玄宗本人的，身边常接触的明确身份品第的妃嫔看一共是一百零八人，跟历史上相沿的所谓周礼规定之数相差无几。

万春公主按年纪应该是这个小美女，皇帝还是幸福的呀，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白天上班虽然累，晚上还有美女睡，想想都美。

“小李子，你们又在此生事端了，这一地的血迹是怎么回事；雪珊，不是说过吗？宫外不必行礼”大美女对几个公子哥的跪拜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看雪珊也要下跪这才出言制止。

“回禀公主，今日陪催涟来请二小姐到曲江游玩，正巧遇上窦家新来的护院，府上的几个家丁看其武艺高强切磋一时技痒了一下，并无生出事端”胖子抬头时候瞟了刘达君一眼，用眼神暗示刘达君千万别穿帮。

“哦，雪珊姐姐，这是你家新来的护院吗？好厉害哦，借给我玩几天吧”小美女万春公主很大条的说道，看着地上的碎肉和断手还很兴奋。

“真够狠的，恁不懂礼数，见到本宫还不行礼”广宁公主看着刘达君呆呆的站着，人家大老远就跑来行礼了，这护院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丈夫能屈能伸，刘达君紧走几步上前就要行这个跪拜礼：“参见公主。。。。。”，“参见公主殿下”窦乂和几个胡商从路口进来一见公主都要附身下拜。

“免礼，都起来吧，小李子下次要听说你胡作非为定饶不了你，都散去吧。窦乂，最近你家可进了好的珠宝啊，前日里听说雪珊身体不好，今天顺路来看看”。广宁公主说完和万春一人一边挽着窦雪珊的手朝窦家走去。“雪珊，还在为那个崔颢生气呀，那种到处留情的男子不值得留恋”。

“没有啦，这几日好多了，唉，达君，你自己先去转转，晌午时记得回来吃饭，我有事找你”窦雪珊离走前不忘回头叮嘱一句。

一群人都跟着俩公主走了，也没人注意自己这个乡下小子，刘达君也想到窦乂说的彩帛行看看市口。

原来窦雪珊发花痴的对象是崔颢啊。

第三十八章 崔颢

原来窦雪珊发花痴的对象是崔颢啊，一首《黄鹤楼》也算是名垂千古了，豪放不羁的浪漫主义大诗人李白喜欢游玩访友，据说到了黄鹤楼看见崔颢的题诗觉得太牛硬是没好意思动笔，刘达君是坚决不相信此事。

依照老李写诗的手段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经常是打着酒嗝信手拈来，而他题写天下名山大川的诗句也不止一篇，一个高标自己的诗仙哪里会顾及其他文人的脸面，借着一股酒劲儿自写他的李氏文章。附身崔颢之下绝不可能。如果有机会遇到老李真要好好问问。

“弟弟哪里去，怎么不在家里等我啊，唉，不是姐姐不帮你，大生意还要爹爹拿主意的”出了“屠行”就遇到了窦嫣然，看到刘达君朝外走以为火锅的事儿谈崩了。

“事儿和你爹爹谈好了，说你家的彩帛行改做酒肆，二小姐负责账目；两个公主在你家呢，我出来看看那个彩帛行和香料情况”。

“咦，姐姐真这么说的吗？难得啊，家里来的一定是广宁，都是公主惹的事，搞什么诗社结识了崔家兄弟，姐姐自从中秋节被那崔颢悔了婚都没出过门了，我不想见到那个拽文的公主，走，我陪你一道看看，顺便到布行给你做几件新衣服，你身上都有味道了”窦嫣然盯着刘达君俏然一笑。

刘达君脸色微红汗一个，身上还真是脏了，无声的跟在窦嫣然后面。

窦雪珊也算才女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富家女，要是搁在后世身后会跟着整营整团的yin界高人，相貌秀美我见尤怜，面对如此的美女竟然敢悔婚，这位崔大哥还真不是一般的牛啊。

不过崔颢虽然诗作的好，但在中唐时期的名声可是很臭的，赌博酗酒就不说了，人家老李也整日喝酒还喝到了诗仙的境界，这崔颢喝多了就找美女，口袋银子不足就朝周围借，喜欢在美女面前出风头，一掷千金，酒醒了捶胸顿足肠子悔青。泡-书

为崔颢作传者列举了他年轻时多作浮艳轻薄之诗，在长安任太仆寺丞期间连续娶了三四个夫人，都是美色佳人，只要不满意立马休了再娶，在情感上不能专一而终。实在是臭名远扬。挑三拣四，背弃盟诺，心猿意马，换了商人，大家似乎可以理解，可以一笑了之。

换了文人则行不通，文人娶妻，一定要周吴郑王，四六对偶，像做八股文一样中规中矩，否则，传统与道德的守护者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心里暗暗的羡慕外面还是要口诛笔伐的；即便是近代的浪漫诗人徐志摩，也因此毁誉参半。

所谓不怕色狼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流氓如果夹本书那王母娘娘也挡不住，路上窦嫣然又说了几句关于崔颢的事儿，大意就是窦雪珊在诗社认识偶像才子崔颢同志，从催涟的相貌来看，想来崔颢也不是个丑人，花痴女义无反顾的爱上了，面对痴情的如花似玉的富家女崔颢哪有不动心之理。

春天下了聘礼，窦乂也不反对，虽说年纪比女儿大了十几岁，这在大唐是不足为道的，那名冠长安的贺知章最近还新娶了十来岁的小妾呢，在大商人的眼里就更不算什么了，窦乂自己家里就有大大小小的七八个女人。

再说人家崔颢的爹生前还做过户部侍郎呢，崔颢为太仆寺丞官职不大是正六品，在中央机构里属于年轻俊彦一类的，男人好点儿色没啥，君子固其本，别太过分就成，不就是喝醉了喜欢乱花银子嘛，怎窦家多的是。

没成想崔颢同志酒喝得太多，银子像砖头一样没数的乱砸，外债未还新债又来，终于家门口出现排队要账的人群，无奈中老崔就朝胡人借了高利贷。

纵观华夏历史，没有那个朝代的都城有这么多异族人，胡人到后来就变成统称了，初唐始因避战乱、经商或各种原因留在长安的异族人愈来愈多，大部分都已经唐化，可考证的邵武九姓：康、安、曹、石、米、何、火寻、戍地、史不算，有些不知名的小国之人只要看面貌肤色有些类似的就互相冒名顶替。人上一百五颜六色，这些胡人大多聚集在西市。

在长安有几百个回鹘人（回纥）在异族人里面地位稍高点儿，公元646年(唐贞观二十年)，回鹘配合唐朝军队攻灭了薛延陀政权，头领吐迷度自称可汗，接受大唐的管辖，唐在其地分置六府、七州。回鹘一直以来属于突厥管辖，归属大唐后朝廷高兴啊，为了安慰这帮人就在经商时稍照顾些。

新疆有不少人就是回鹘人的后裔，别忘记当时留居长安的异族人不管你肤色黑白红蓝，在社会地位上都是低于大唐人民的，哪像今天美女们都挤破头嫁到国外啊，很多一组人利用相貌上接近回鹘，就冒充回鹘人和回鹘人里面的败类同流合污专门干殖货纵暴放高利贷的营生。《德宗纪》上说：杂胡与回纥共为公私之害。世人皆愤之。

老崔借了这帮人的钱还有好日子过吗？大摇大摆的上门吆喝：“嗨，崔同志，到期了，咱哥们在长安混日子也不容易，快还钱，不然咱们报官”。

报官可要不得，大唐政府自己都放高利贷，当然予以保护，朝中不少官员都罄尽家财补上，也有几个二愣子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没事儿，自有官家制你小子，不久前有个右武大将军的儿子借了回鹘人连本带息一万多不还，被回鹘人所诉，仗着牛叉死活不还，最后被贬为宣州别驾，其儿子被拘禁，限令诸亲友凑钱还上。

一听要报官崔颢慌了，连跑了几天凑钱，哪里还能凑出钱来哦，亲朋同僚们见到他都避之不及，一见是他立刻闪人，最后趁下班后没人注意天要黑了跑到那胡商家里请求延期还款。

胡商自己也头痛，早就打听了崔颢的底细，家中并无别的亲戚，老宅已经变卖，现在居住的一个小院子也不值几个钱，朝廷官员又不好动粗，怎么说崔颢也是一文化名人不是，眼看就要成一个死局。

关键时候出现一个结铃人－－－－－－胡商的女儿，一个高鼻凹眼的姑娘，相貌倒也周正，姑娘热爱大唐文化，对崔颢这个才子敬仰如滔滔之江水，一直无缘相见，这下大才子自己跑到家里来了，天赐良缘啊，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千万别叫名人溜了；胡女也追星哩。

当晚具体不知谈了多久，最后胡人的女儿一句话做了总结：“我夹你，做涅滴妻子”了事，一个风流界的强人终于走到了风流路的尽头。事情到这儿也就完了，崔颢自己得不到窦雪珊竟怂恿弟弟催涟上，肥水不流外人田，上阵还需兄弟连。催涟打着诗社游玩吟诗的幌子屡屡相邀。

这大概就是窦雪珊和崔家兄弟俩的故事梗概了。走在西市的路上已经临近中午了，人潮汹涌格外拥挤，身边不同面孔的人擦肩而过间或走过几个黑人兄弟，简直像在国外旅游一样，长安人口一百多万里面有近十万异族人，除去想李光义家这样宿卫在京城的大部都集中在西市。

路边一并排开着十几家胡姬酒楼，高的有三层，各个装修豪华门脸宽大，门前莺莺燕燕的站着肤色不同的胡姬，唐代流寓长安的各西域人士几乎没有种地的，都靠做生意过活，多以卖酒和开酒店为生，年轻的女子就干了侍酒女郎。

胡姬侍酒在当时的长安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也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文人雅士竞相追逐之地，李白也是爱好者之一，像《前有樽酒行》：春风东来忽相过，金樽渌酒生微波。落花纷纷稍觉多，美人欲醉朱颜酡。青轩桃李能几何，流光欺人忽蹉跎。君起舞，日西夕。当年意气不肯平，白发如丝叹何益。一类带有胡姬的诗句在诗集里出现不下五首。

每家酒店都是顾客盈门生意很好，在布行里面刘达君一切听从窦嫣然的安排，做了几件长衫和短袄，刘达君唯一的要求让伙计在裤子上按俩口袋，唐人的服装没有口袋，东西就揣在坏了，讲究的人可以在腰上挂佩玉香囊和绣花的袋子用于装银钱。

那店里伙计看是窦家三小姐亲自上门当即说个把时辰就能缝好，窦嫣然又带着刘达君转了一会，西市的繁华远超刘达君的想象，为了方便市民购物，西市是没有坊墙的，东西宽一公里，南北稍微长些，分成九个区域，住宅区、坟典行、猴鸟行、靴行、秤行、马行、麸行、油行、寄附铺、药店、杂货行、果子行等等等等，几乎当时世上的物品都能见到，走马观花的转了一圈才回道窦家食店门口。

“三小姐和达君怎地才回返，都在等你们呢”窦家的护院窦长安见到二人急忙上前。

第三十九章 身份暴露

窦家食店的规模不小，是一座综合性的百货市场和大型超市有些相像，这也是窦乂首创，当时轰动整个长安，生意爆棚，后来其他大商人也陆续搞了几个这样的大市场，生意不如一开始好了。

食店的南面是窦家酒楼气派非常，门前也有几个美貌的胡姬在招呼路人，三人上楼进了顶里面一间不大的雅座，桌边除了窦乂、窦安和二小姐外并无别人。

窦长安和另一个护院吆喝伙计上菜就离开了，在座三人的脸色都有些严肃，“方才你到彩帛行看过了，可看见不远处有家酒楼在修葺，王元宝动手真快”窦乂开口问道。

“看到了，架势不小”刘达君一路上都在留心观察还真有一家正在装潢大型酒楼。

“爹爹，吃完饭再说吧，现在晌午已过人家都饿死了，达君弟弟快吃饭，这是我们家的招牌菜，乳酿鱼和逡巡酱，你尝尝看，可能和你那个什么涮羊肉媲美”窦嫣然招呼大家快吃饭。

在座的都没有外人，也确实饿了，刘达君第一次见到雪白的大米饭，五六盘菜并不奢华但都是大盘子盛的，看其形状也是制作精美定是经过高明的厨师打理，乳酿鱼是羊奶和整条鱼一起烧，逡巡酱是用鱼片和羊肉片放入黄豆酱拌好爆炒。桌子上没有酒。那个蒲草编织的草窝子里面是一个釉面光洁的罐子，盛上饭可以很好的保温。

早已饥肠辘辘的刘达君面对丰盛的饮食再也按耐不住了，刘达君的饮食哲学是典型的军人风格，要么就不吃，来了就别客气，客气你就别来，别扭饭还不如不吃，来大唐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当下变身为饥饿的魔鬼一阵风卷残云，尤其那道逡巡酱口味别致实为佐酒下饭的佳肴。

“唉，唉，唉，你别吃完了”窦雪珊家境优越已经很久没吃肉了，近期为崔颢悔婚一事更是食欲不佳，平时只吃些精美的时令蔬菜，看刘达君吃的热火朝天也勾起了肚中的馋虫，尝了一块逡巡酱感觉今天这道菜格外的香。

眼看着刘达君吃完一碗米饭自己站起来又盛了一碗，坐下来依旧是狼吞虎咽，手中的筷子如箭矢般的起落，盘子已经快见底了，窦嫣然也坐不住了，俩姐妹抛弃了姑娘家的羞涩和刘达君的筷子在空中展开对搏。

窦乂和黑人窦安相视一笑，这二女儿厌食久矣，人不能吃饭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是清楚的，苦于自己生意太多没有良策也帮不上忙，连大夫都说没有办法，何曾见到雪珊如今天这般吃饭，那个开心啊，看着三人抢食自己和窦安主动对付那几盘蔬菜了。

刘达君一口气吃了四碗饭，肚滚溜圆的打了个饱嗝，二姐妹也吃的是小嘴油乎乎的貌似有些意犹未尽。

饭毕窦嫣然和窦安相继离去，一个要帮助家里忙生意，一个是心腹管家，事儿多着呢。

窦家车队在“牛首口”遇到大队山贼袭击一事，回来后窦乂详细的询问了护卫车队的头目窦长安，这窦长安是收养的孤儿，从小请高明的武师教习武艺后收为义子，和窦安一样被窦家所信任，听了窦长安和女儿的讲述，窦乂也暗暗称奇，只当是遇到隐世的高人。

开始还认为这救命恩人不过是想借着窦家的势力在长安混口饭吃，窦乂是何等眼光，当初胡人米亮就是在要饭花子一样的人群中被发现的，现在米亮执掌窦家的珠宝行日进斗金在长安首屈一指，在珠宝行业中，大的宝石玉器都以被米亮鉴定过为荣，米亮已经是珠宝玉器行业的金字招牌和大佬级的人物。

第一眼看去就知道这少年绝非大唐同龄人可比，几句话下来更坚信此子的不凡，眼光、气度和对事情的把握度和自己倒有几分想象，哪里是个少年人，分明就是成竹在胸；东市巨贾王元宝借着玄宗几次诏见的王八之气进军西市，正思索如何应战之际，这少年的出现不亚于一道曙光，不进窦家不入伙窦乂确信这个少年的志向不在商界。

这少年才来长安立足未稳就算日后有了成就也会对窦家心怀感念，不至于反目成仇，就是失败了也无妨，钱财倒是次要的，毕竟人家救了三女儿的命，现在还因为他的出现一直闭门不出的二女儿好像也开始恢复正常了。

等伙计收拾好桌子窦乂就和刘达君商议酒楼的布局和经营手法，刘达君对饭店的经营是一无所知，但吃过的星级饭店可不少，就捡自己喜欢的风格样式说了点儿，这一点点已经足够窦乂惊讶了，窦乂自己做生意喜欢出奇制胜，靠敏锐的商业嗅觉和前瞻性作为指导的，当下心中大喜，一贯喜怒哀乐不露于形的窦乂高兴劲儿溢于言表。

“我这就去安排彩帛行搬迁汇总，明天开工”半个时辰的谈话彻底打消了开始心里存在的怀疑念头，窦乂兴冲冲的夺门而去。

刘达君刚要起身手腕猛然被一只晶莹如玉的小手抓住了，“你就是那个长根少年，就是那个小先生，别想骗我”窦雪珊睁着如梦如幻的俏眼死死的盯住刘达君，苍白的的脸颊因为激动染上一坨粉色。

“不是，我不是长根少年，我以前叫傻根”刘达君挣了一下竟没挣脱。

“不管长根傻根，你们都是少年，都是男子都有根，广宁公主说的不错，你的字岂是几天涂鸦能为，最少也有十几年的功底，我家生意做的这么广，你今天和爹爹的谈话都是闻所未闻，不是从天书上得来那是从何处而来，你那首《木兰词》我好喜欢呀”窦雪珊的手抓得越发的紧了，目光也渐渐有了一丝水汽。

这花痴女又开始犯花痴了，“什么呀，傻根是傻根，长根是长根，男子当然都有根，天下名字有根的男子多了去”。

男人都有根，那小先生还叫什么长根，怎么长啊，呀！羞死人了，花痴女发现了二人语言中的病句脸红耳热的放开了手，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低头半晌抬起依旧粉红的俏脸说：“你不承认也行，下次窦家车队再到关外时找人去中陵一代打听一下，嫣然说你们你几个没有过所，不会是逃犯吧”。

这下轮到刘达君晕菜了，这边没稳定还想把山寨的人接到长安，别在老窝叫花痴女整出个什么事端，“嗯，那个小先生是我，但不叫长根，叫傻根，关于山寨和我们的来历现在还不能说，以后你会知道的，还请二小姐切莫声张”从权轻重刘达君只好承认了。

“会的，会的，姐姐一定为你们保密，你是傻根不是长根”花痴女再次施展鹰抓功紧紧抓住刘达君的手腕生怕跑掉了。

“二姐，我要回去了”刘达君想闪人，到李光义家把新消息通知给他们几个。

“还早呢，嫣然给你做的衣物不知可合适，走，姐姐在带你买几双靴子去”说完拉着刘达君就下楼。伙计和几个侍酒女郎看的目瞪口呆，平时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今天咋向换了个人似地。

彩帛行已经开始往外搬东西了，没看见窦乂和熟人，布行的伙计见到窦雪珊也是一愣，心说这乡下小子是谁，竟让窦家的两个大小姐陪着；店里的布料有衣料有丝绸、棉布、葛、麻、毛，其中丝绸是最普及的，长安一般人家也常用。

两件丝绸长衫是大唐样式的，圆领对襟相折上绣云纹和缠丝纹，窦雪珊又代刘达君整理了凌乱的发髻拿了个幞头给带上，并坚持让刘达君脱下身上的脏衣服换上月白色的长衫。

幞头又名折上巾，是一种包头的软巾。因幞头所用纱罗通常为青黑色，故也称“乌纱”就是后来的“乌纱帽”。虽说胡服也流行，但穿圆领袍衫也是唐代有身份地位的男子普遍服饰，以幞头袍衫为时尚。当然更多的庶民是露发髻不带头饰的。

人靠衣装马靠鞍，对着店里的几个铜镜瞅瞅竟也生出一点玉树临风之感，嗯，一定要给这个叫长根的小先生好好的打扮，让他的才名传遍长安，姓崔的你等着瞧，花痴女看着少年人如刀枪般挺立的侧影和冷峻淡然的眼神，有些发愣，这傻根的几首诗每次都是诗社诸人讨论的重点，谁也不知道诗作者就在长安，而且秘密只有自己知道，窦雪珊心里有一种窃喜的快感。

出了布行窦雪珊又拉着刘达君来到靴行，靴行高大的货架上摆满了男女各种款型的鞋子，其中以女式的居多，履、靴、屐等因制作材料不同也各有风格，刘达君拒绝了伙计推荐的当时最流行的翘圆头鞋而选择了乌皮靴，脚上的旧靴子是猎户兄弟用皮革做的，手工粗糙磨损严重有地方已经露出了脚趾，才脱下来就被窦雪珊捏着鼻子给扔外面了。

二人闲逛直到傍晚才和花痴女分手回到居徳坊李光义的家中，小石头几人也回来不久，看见刘达君一身新衣的回来了，都上前询问，下午几人向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长安的花花大世界，高耸威严的皇宫，权高位重的官员商贾们威风十足的鲜衣怒马，让几人越发感到自己的渺小，在此难以立足。听说要和窦家合伙开饭店几人又是欣喜又是担心。

言语间李光义急匆匆的进来了。。。。。。

第四十章 毛家村

李光义急匆匆的进来说：“后天朝廷指派钦差带领车队和封赏去安西，兵部让我随行，这可怎生是好”。李光义知道这一走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山寨这么多人来家里也住下去。

“没事儿，你该走就走，我们不要你烦神，光义哥你家没有别的住处吗”开了饭店完全可以解决几人的住处，要是人多了可不行。

李光义说看着刘达君说：“没有啊，我家别出没有住宅”。

“二哥，谁说我们家没有呀，在长安东北面有封地，不过就是偏远了些”看哥哥回家就跟着进来的妹妹李平安接口说道。

“哦，对了，毛家村现在谁在打理啊，平安”李光义拍着额头一阵欣喜，封地那么大的地方一定可以安置山寨的人，解决了心头大患松了一口气。

“毛家村一直有阿叔一家打理，我和阿姆很久未去了”。

“平安吩咐李突赶紧弄饭，明日一大早我们几个去毛台村看看”。李光义的话让大家这才放下心来，山寨众人还在翘首以盼呢。

翌日，一大早几人起床就直奔西市吃了早饭在马行租赁了几匹马，沿着朱雀门前横贯东西的大街从春明门出了长安向东北方疾驰而去，长安东南面平整的良田都被当朝权贵们占有，像李光义他爹这样的宿卫京城的异族人一般是没有封地的，皇室主要是看李楷洛一心归属大唐又是为国捐躯而死，才特例予以赏赐。

一个时辰不到约莫行驶了二十里地临近终南山脚才驻足停下，“这一片都是我家的封地，这一晃都八年了”李光义手指处的封地连到山脚足有两千多亩，可能此处偏远荒芜吧，这里远离官道都是两三米宽的小路。

这里人迹罕至，可以说是大唐贵胄们不愿意要的荒山野地，刘达君却是暗暗高兴，这块地方安置山寨诸人足够了，面积也够大够宽敞。空气中还有酒糟的香味，村子里一定有酒坊。

几人打马驶近那个小小的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落，眼前是村落和长安的繁华形成鲜明的对比，二十几里路已经是换了人间，破败不堪的低矮房舍似乎在无声的诉说，诉说着贫穷与苦难艰辛，村里一个小三岔路口的树下拴着六七匹健马。

这是谁来毛台村了？李光义带头打马缓缓的马向村子里走去，没走多远就听见有人打骂声和哭天喊地的叫唤。

几个身形彪悍的契丹男子长袍左衽颈部戴金属的项圈，，圆领窄袖裤脚放靴筒内发型怪异，两鬓各留一绺头发别处的头发全剃光，腰外系蹀躞带上挂琥珀饰件和佩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周围站着一个胡人同伙在看笑话。

一个三十多岁的契丹男子神面孔格外凶悍，腰间挂玉佩身材高大，手里抓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女孩子没有哭泣眼神充满了愤恨，哭泣声是旁边两个小男孩和一个中年男子发出的，泥巴墙茅草房里面还有妇人的抽泣声。

女孩年纪不大长的倒是清秀可人，看紧紧拉住自己胳膊的爹爹死活不愿意放手又怕拉疼了自己，瘦弱的爹爹哪能斗得过这几个恶人啊，“爹，你好好照顾娘亲和家人，女儿愿意以身抵债，你就当没有女儿，只要你们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但愿娘亲的身子快快好起来”女孩说话间想让爹爹放手。

“呜呜。。。。。。荷花，爹爹对不起你，爹爹无能，呜呜。。。。”瘦小的男人一直压抑着情绪，听见女儿如此的言语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愤和无奈，捂着脸发出狼嚎般的哭声。泡*书

几个契丹人也见到了为首的李光义和几个骑马的男子靠近，从刘达君一身时尚的新衣来看，还因为是长安某个世家的公子哥带随从来乡下晃悠找乐子玩，穷帮穷富帮富，贫富自古两条路，扫了几人一眼也不以为意。

李光义一眼就认出搂抱女孩的契丹男子，这个是他爹结义兄弟的儿子叫朵达，当年结义兄弟一道进长安跟来的，李光义和哥哥相差十几岁，李光弼是在契丹部落里出生的，李光义兄妹是在长安出生长大的，李光义幼时体弱多病比同龄的孩子小一号，这朵达少时和李光弼关系不错，八年的光阴过去了，对成年人来说外貌是没有多少改变，这朵达并没认出来眼前黄瘦的痨病鬼是当年的小不点儿。

“阿爹，你别出去，别去。。。。。”在屋里妇人急促的叫喊中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

“你们还有王法吗？一两银子半载不到如今竟要五两。。。。。。”。

“啪”的一声老汉话音未落就被朵达甩手一个耳光，老汉嘴角渗出了血丝被打的一个踉跄。

“借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看这小丫头漂亮那会佘钱给你们这帮穷鬼佃户，别忘了你们住的是我家的房子种的是我家的地，小美人陪大爷一段日子就送还，今年的课税也免了”朵达搂着小姑娘就要走。

“就是，用又用不坏，到时自会放人”边上几个家伙发出猥琐的奸笑。

“荷花，荷花，你们放了可怜的孩子，当牛做马老汉跟你们去”白发老汉猛然扑到地下死死的抱住朵达的脚。

朵达使劲儿的挣脱几下无果，恼羞成怒的拔出腰间的长刀迅疾的一劈。

几人才到搞不清情况，这是李光义家的封地咋变成这人的了，短暂的几句对话已经说明了事情的缘由了，眼看朵达毫无征兆的抽出长刀，刘达君知道事情要糟糕骑在马上刚想出声制止，可是来不及了，长刀自上而下带着强劲的惯性从老汉的腰部斩过。

老汉没有立刻死去，残留的上半身已然紧紧的抱住朵达，嘴里泛着血沫呢喃的说道：“荷花，我可怜的孩子”，肚肠和鲜血随着身躯的蠕动在土地上渐渐的扩散开来。

李光义开始还想顾忌爹爹和那结义兄弟的情谊，不想撕破脸，现场惨绝人寰的一幕让他肝胆欲裂，考虑到契丹人对结义兄弟的誓言不好自己动手，压低嗓音怒极的说：“杀了他”。

其实不需要他叫动手了，小石头和王有才对刘达君的手势和神态早有默契感，李光义话音刚说完两个热血少年已经翻身下马手持匕首冲了上去，催挺拿着腰刀也加入了战团。

催挺刚三十岁正是男子精壮的年龄，身材虽然中等也不会什么套路把式的，在长期的山林狩猎中练出了强悍的身体过人的臂力，在山寨时没事儿也经常和几人捉对比划，俩少年也在白孝德李光义这类猛人的言传身教下，又经过傻子的悉心调教，按道理说这三人的战斗力远超精锐的士卒。刘达君想验证三角阵型的攻击力，也相信三人的实力对付得来。就没下马也制止了跃跃欲试的樊六郎。

三人都杀过人，接敌时自动组成三角阵型，三角阵型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最适合士兵在小范围搏杀的，可以互相掩护，可以朝东南西北任意变化组合，攻守相宜。

几个契丹人没想到马上的世家子弟会帮着穷人，说动手就动手，刀刚抽出就被疾进的三角阵型扫过，瞬间被格杀四人，另一个下巴方方的长相有点像土库曼人面孔的胡人倒是武艺精强，手中的大马士革弯刀一招一式不拖泥带水，不慌不忙招招夺命，这人应该是经过战场的洗礼。

俩少年都是手持短匕首不能近身，四人战成一团一时竟没有拿下，王有才看催挺胳膊中刀在情急之中捡起地上死人的的长刀，小石头也照样拿起一把，三把长刀毫无虚架子的轮番砍下，几招下来那胡人就扛不住了，眼看命在须臾。

事情的变化是朵达万万没想到的，随着胡人被乱刀砍翻，拖着小姑娘就往后退，小石头是深受刘达君的影响，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拎着血淋淋的长刀竟直走向朵达，朵达看着三人浑身浴血一副地狱杀神的模样自知难逃一死。

都是这小娘们带来的祸端，活着爷爷没享用到，那就到阴间陪爷爷吧，高高的举起刀朝小姑娘头上砍去，想砍死女孩做最后的挣扎。

这契丹人太TMD阴险了，李光义和刘达君怒极攻心打马想去救人，哪里还来得及，这时在马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三角阵型进攻的樊六郎猛然足部在马背上一点，凌空虚渡划出足足三四丈远的距离，人在半空就见寒芒一闪，朵达高举的手忽然顿住，樊六郎落地脚尖又是一点，人已从朵达的头顶越过，顺手拉住小姑娘滚到一旁。

鹊起兔落不过呼吸之间，几人走近一看，朵达的右眼有一根红线顺着丑恶的大脸慢慢的延长直到颈部，那是飞针，一根迅疾的飞针透过眼球直没脑腔，朵达已经失去了生肌，高大的身躯停了片刻才“噗通”的倒下，带起满地的灰尘。。。。。

第四十一章 新家

樊六郎用超绝的身法和诡异的飞针完成了在大家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高明的道家功夫令诸人大吃一惊，这樊六郎不过被殷一天授业一年左右就有如此的身手，定是骨骼清奇的练武奇才，要不然殷一天也不会轻易的传授。

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如果没有良好的习武资质学会三拳两脚的把式往往会招来祸端，不如过安守本分的生活，樊六郎如此惊人的技业可想而知殷一天的厉害了，难怪横行北方几道多年。

李光义也深信当晚樊六郎失手被擒是刘达君占了屋里黑暗的先手，江湖上和军阵中杀敌的功夫各有神通不能小视。

本来三岔口就小姑娘一家没看见旁人，其他庄户人家都关着门透过门和窗户的缝隙在偷窥呢，这几个恶人欺男霸女干尽坏事儿，他们这些外地的佃户五南杂北的本就不熟悉哪敢出来帮腔啊，生怕祸事沾惹上身。

见这几个骑马的男子以雷霆手段斩尽恶魔都暗自拍手称快，相继打开房门争相出来安慰小姑娘父女。

“几位英雄，茅厕还有一个躲着哩，我在屋子里早瞧见了，是保长”。

“是那个狗保长，不劳烦几位英雄动手了，我们把他捉出来”。

“什么狗屁保长，是契丹人在长安找的混混自封的，村里的没桩坏事儿都少不了他，拉出来打死这鸟人”。

几个胆大的村民七手八脚的从不远处茅厕里拖出一个汉人，可能是这厮平时坏事做尽，等被拉到刘达君跟前时已经被愤怒的村民大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看刘达君衣着光鲜像是领头的一头栽在地上小鸡叨米般磕头求饶。

“你是保长？这几个人来村里还有谁知道”看见刘达君询问，小石头等人自动将这人围住，避免激动的村民继续殴打他。

“小人以前在长安街上厮混，因懂得各地方言被朵达看重，做了村里的保长，官府并无备案，朵达一贯喜欢年纪小的女娃，今日来此无人知晓，朵达的爹爹早死，阿姆带着妹妹跟一个契丹人回清水河老家定居了，小人从没做过坏事儿，都是朵达威逼的，小人名字叫。。。”。

“你从没做过坏事儿，王老爹的女儿怎么死的”。

“狗贼，你住在村里可做过一件人事”。

。。。。。。。。。。。。。

刘达君头微微的摆动随即闪开了，小石头几人也心照不宣的隐入人群后面。

“嗨，嗨，大英雄饶命，饶命啊。。。。。。”那狼狈为奸的假保长的救命呼声很快就停止了。

站在人群后观察，这帮村民人有三四十人，大都面黄肌瘦口音也参差不齐，六七个妇人皆是皮糙肉厚，毫无姿色可言，姑娘家更是没见到一个，孩童居多，单身汉好营生活命，拖家带口的身处异乡就难了。

喧噪声稍时即息，散开的人群每个人俩上都闪着兴奋无比的劲儿头，有个壮硕的妇人可能被这土痞侮辱过，嘴里还咬着一块血糊糊的肉，仔细看是耳朵连着些碎皮肉。

地上的家伙已经变成一堆烂肉了，村民又渐渐的围到几人跟前，仿佛要几人拿个主意，有热心的村民主动的拿出家里的破布带和草药帮着催挺包扎伤口。

眼下只有李光义可以解释了，当下站在一块大石上说清了自己才是片土地的主人，并免除了所有人的今年的课税，一群人大眼睁小眼的相互看看等李光义又说了一遍才争相欢呼雀跃，感激万分，成年人和老者都流下了眼泪。

村民的兴奋还远不止这些，今天注定是个难眠之夜了，李光义说完刘达君接着告诉他们，过几日事情风平浪静了，就把土地分到每个家庭和个人，并附地契。但重要的是要对此事保密，处理好地上的死尸和马匹，关于在争斗中失手打死几个契丹人大家都有份儿，属于条绳子上的蚂蚱。

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的，利益从来都是伴随着风险，村民们当然懂得其中的轻重，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说话的少年看气势一定是官宦子弟，事情闹大了到官府吃亏的还是村民自己，心动不如行动，人群立即动手，找僻静处挖深坑埋尸体。

马匹被带到后面的山谷伐木圈养，几个死人身上还搜出的一二十两碎银和铜钱，刘达君拿出几两银子吩咐樊六郎和王有才骑马到集镇上购买些米面肉食，余下尽数散与村民，天下最朴实的永远是农民，眼前实实在在的好处更坚信了分地事情，外乡人能在皇城脚边又快属于自己的土地是多么令人向往啊。

中午几人没走，就在村里三岔口的石磨上围成一圈，和村民端一样的碗吃一样的饭，油光光的干扁豆烧大片肥猪肉，洁白如玉的香喷喷的大米饭。有孩子的大人尝了几口都把碗里的肉捡给孩子们吃。

“爹爹，这就是猪肉吗？好好吃啊，你怎么不吃，不喜欢吃吗？爹爹”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格外珍惜的夹着肉片小口的吃，生怕一下子吃完下次没得吃从而忘记了猪肉的味道。

“山娃，这就是肉，这就是猪肉，爹爹不喜欢吃，你多吃些，你做梦不是经常说吃到猪肉吗”男人憋着劲儿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大唐盛世，猪肉竟只能出现在孩子们的梦中，这何尝不是自己的梦呢，周围吃饭的人没有眼睛不湿润的。

“看，那小官人和我们一样坐在石头上吃饭呢”。

“嗯，小官人看面相就是个好心人”。

“不知谁家的姑娘有福气找他做相公”。

。。。。。。。。。。

烧煮好给男人孩子们盛好饭才端碗的几个妇人在外围小声的议论着。

一顿充满思想情感交织，从精神层面产生共鸣，产生集体感的午饭吃完后，催挺因为锁骨处被砍伤行被村民们挽留，说假保长家是空的可以住宿，村民们乍遭遇此事心里不由的把几人当做主心骨，有个英雄留下他们也心安，催挺留下有好处，养伤不说还能和村民有更好的沟通和交流，其他几人打马回城。

李光义对刘达君分他们家的地是毫无怨言，傻子干事儿从来都是天马行空匪夷所思的，但结果往往都是靠谱的，再说结义兄弟就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呢。

在不远的将来山寨人会牵来毛家村，此处背依终南山，地处偏僻少来人烟，是良好的根据地，最起码在长安有了属于自己的扎根之地。

进城门交还马匹刘达君就带几人来到彩帛行门前，彩帛行已经搬空，首批进场的砖泥抹瓦工已经进场动工，隔几家那个王元宝的酒楼也在刷漆了，预计不久就可以开张。

彩帛行和王元宝的新酒楼面积相仿，都是三层木楼，底大上小，底层占地约一千多平方，朝上依次减小，王有才、小石头和樊六郎被惊呆了，李光义也犯迷糊，窦乂是何等人物竟搞出如此的场面让傻子折腾，不过心里头还是开心的，山寨人的居所安排妥当了，傻子弟弟也了安生之所，明日去安心可放心上路了。

热闹间黑人管家窦安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说二小姐急着找，有要事相谈，李光义等人知道定是和饭店有关，留此无意就往居徳坊家中回返，八年回一次家明天就要上路，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

闺楼下的书房里一见面窦雪珊就追问道：“傻根弟弟，早上到哪里去的呀，给你说个大好的消息”。

“二小姐，什么好消息啊，早上在城里乱转悠，看看热闹吧”刘达君心说咋达君弟弟变成傻根了啊。

“爹爹说你即将要做掌柜的了，哪能和伙计住在酒楼啊，你不怕丢人我们窦家还怕失了脸面呢，我们家长安有多处宅院，平准署南面有个宅院，爹爹说达兰嫂嫂搬走了暂时给你住，不过里面只有一个佣人，走，我带你看看去，以后我们就住得近了哦”花痴女兴奋的牵着刘达君的手就往外走。

窦家食店朝东一拐几百米就到了平准署南面的住宅区，一片雅致的四合院并排相接，走过临街的一排朝里不远就到了，窦雪珊想上前敲门见门没插顺手就推开了。

这是一座大门里带照壁的中等大小的四合院，靠墙处栽着紫斑竹，一眼看去刘达君就喜欢上这个地方，紫斑竹让他想起山寨的日子，想起小蛋儿和孩子们。

“王妈，王妈？”。

窦雪珊连声的叫唤，东边的房门开了，“是二小姐，来了来了，达兰还有点东西我帮着收拾一下，这就是新来的小官人吗”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迎了出来。妇人个子适中略显丰腴，穿着洁净朴素，五官白皙端庄，神情带有大城市居民的大气，落落大方的。

“哦，我就是新房客，以后有劳王妈了”妇人慈眉善目一望就让人心生好感，刘达君客气的回道。

王妈身后的屋里有出来一个手中拎着小包裹的女人，女人刚洗过澡，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未梳理，脖颈处用个紫色的绸带轻轻的揽住，转过身刘达君就想雷劈一样傻眼了。

苏菲。玛索，紫色的长裙胸前微微的耸起，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有着一双清澄、忧郁的褐色大眼睛，兼有西方人的性感和东方人的神秘，浑身散发出一种魅力不可动摇的迷人气息，特别是眼中蓄含的那份淡淡的忧郁，足以打动任何男人的心魄，这女人不光是令法国男人梦绕魂牵，出道时也迷倒了整个世界，当然也包括刘达君本人。

“雪珊，给你们添麻烦了，嫂子走了啊，王妈，烦劳你将屋里清理一下”女人说着话就走到窦雪珊身边二人交谈了几句，对刘达君是视而不见，一口流利的本地口音，洁白几乎与透明的肌肤，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犹如一只忧郁的天鹅，不，比天鹅还要美。

一阵才沐浴过的淡淡的女人香从身边掠过，女人走了刘达君才醒过神来，感到自己也有点发花痴了，汗一个。

“傻根弟弟，你也不是好人，看见美人就显原形了，哼”窦雪珊对刘达君的表现很不满意，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气。

“二，二小姐，我不是。。。。。。这个达兰让我想起了家乡的一个熟人”。

“你家乡不是在中陵吗？人家达兰嫂嫂可是波斯萨珊王朝的后裔，按身份是公主呢，你怎会认识，说清楚”窦雪珊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花痴女的心态刘达君是知道的，心病还需心药治，对花痴女最好的治疗就是转移对象，热爱文学的女子以文论人，在被崔颢同志悔婚以后痛不欲生寻死寻活的闹腾，《木兰词》的出现让花痴女眼前一亮，诗中的意境和用词无不是在诉说着女人对爱情的失望和愤懑，一时爱屋及乌对刘达君产生了依恋和好感。

费尽口舌解释了半天，说自己从前是疯魔症患者，后来恢复了记忆有些还很模糊不大清晰云云，窦雪珊这才放过。

院子本身就住过人，非常的干净，三面围墙都有画廊围绕，靠北一顺溜六间房子，虽然目前还不属于自己，但也总算有个像样的家了。。。。。。

第四十二章 西施酒楼

送别李光义小石头几人就搬进了刘达君的新家，四合院有个很诗意的名字“溦雨”，平时没事儿也不能闲着呀，刘达君除了偶尔和窦乂商讨饭店细节外几人就投入到火热的新酒楼的装修工作中。

这一年农历十一月，大雪节气刚过，空中有少许的细碎的雪花飘落，东市巨贾王家的酒楼“元宝酒肆”开张了，自己的酒楼说装修也不是什么大工程，就是在一楼添加灶台伙房，桌椅凳子市场上都是现成的，目前进入粉刷阶段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和几个闲人站在不远处瞧热闹。

临近中午时分，街道两旁挂满灯笼，门前铺着红色的地毯。“元宝酒楼”前站着一老一少穿着华丽丝绸长衫的两个大胖子，边上的看客议论纷纷，老的胖子就是王元宝，二十来岁的胖子是王元宝的三儿子王士伦，王元宝的身家比窦乂还厚实，二人行事风格也有很大的差异，窦乂不显山露水行事低调，王元宝就像他的体格一样喜欢张扬显摆。

门前还有成堆的“爆竿”也就是爆竹，那时候没有火药制作的爆竹，人们为了图热闹增加喜庆气氛就将一支较长的竹竿逐节燃烧，连续发出爆破之声。南昌诗人来鹄的诗句：“新历才将半纸开，小亭犹聚爆竿灰”。写的就是当时春节燃烧竹竿的情景。

随着一声一声爆竿的炸响，一辆辆小轿和马车接踵而至，达官贵簇和长安的大商人云集一堂，相互间想见多失散多年的亲人般亲热的拥抱打招呼，其中不泛穿紫色官服的正三品以上的当朝大员，由于对商业的轻视，两市新开时是不允许正五品以上的官员涉足的，还禁止夜市。随着社会的进步这些禁令显得不合时宜，玄宗时已形同虚设了。东西两市的营业场所照常开门，俗称“鬼市”，生意火的很呢。

窦乂同为长安巨商也在应邀之列，同行是冤家商战归商战，面子上还是客客气气不能失了礼节，又是一阵急促的“爆竿”响，一辆四匹马的马车停在了门口，门前台阶上所有还没进店的人都下来躬身迎接。

这是谁？不会是唐玄宗来了吧，刘达君正心里犯嘀咕，马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

“贺监光临，酒肆蓬荜生辉”王元宝亲热的拉住下来的老头。

“季真别来无恙，最近可有新作拿来以飨”，“贺学士很久未见了啊，闻说兄台新近娶了小妾，为何不带来同席呀”。。。。。。

贺知章，这老头就是贺知章，刘达君睁大了眼睛，老头紫袍黑帽带花翎，唐朝人的审美观念是女人丰腴为美，男人以蓄须腆肚子为时尚，女人丰满点还行，可男人各个将军肚就不对了，来王元宝酒楼的男人大多数体重都超标，老贺有一米七出头，看脸不胖，就是肚子大，史料上说老贺告老还乡回老家，某一天忽然精神恍惚就这么去了。不用说，看眼前的样子就是三高的患者，死于中风了。

中唐诗人里，当时在长安城里论起名气唯贺知章最大，窦乂也为王元宝酒肆开张能请到贺知章来而暗暗含恨，老贺“文辞俊秀，名扬上京”，官场上评价也高，社会名气太大了，这无疑是最好的广告。老贺做过太子侍读、太子宾客、银青光禄大夫兼正授秘书监，因而人称“贺监”。

退休回乡时作为一国之君又是学生家长的唐玄宗，面对这个历经四朝的元老，几番挽留不逮。老先生学问高脾气倔，皇帝拿他也没办法只得朱笔一批，同意。又问他，还有什么要求，贺知章说：我想当一名道士自由自在的生活，将旧宅作为道观便可，名曰千秋观，只乞鉴湖一角方圆数里为放生池。玄宗再次御批：同意。

临走时一场隆重盛大的送别仪式在唐玄宗的亲自主持下进行。泡-书_吧_首-发王公诸臣，太子百官，咸集而来，为贺知章举行欢送的宴会。席上，唐玄宗亲做诗文赠别，一句“群僚怅别深”，引来多少欷歔感叹。可以想见老贺当时在长安的地位之高。

贺知章对恭维的人群似乎不感兴趣，站在阶前两边的张望，不多时从北面的路中驶来几匹银鞍白马，马上那中年人身躯高大魁伟身后跟着的几个年轻人也都仪表不俗神采奕奕，人有点拥挤那领头的男子下马牵行，一袭月白色的长衫腰佩翡翠香囊，沿路酒肆的胡姬有不少人貌似认识他，都走下来摸一把抱一下打招呼，几个大胆的还亲吻那人的脸颊。

走进了看的更清晰，这人国字脸三十来岁，鼻梁高挺两道浓眉如剑三缕长髯，下巴处的一缕几达胸口，眼神中有一种淡然傲然一切的味道，神采飞扬，令人一见倾心，老贺见到那人急忙走下来一把挽住，王元宝酒肆的那些美貌的胡姬都是久经此道的老手，哪里还不知道这二位就是今天的重头戏。

笑语盈盈的将这二位和几个年轻簇拥着往店里走，少掌柜王士伦跟在人群后面，“哈哈哈哈，五陵少年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马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正进入酒肆前堂的人群中传来豪爽的笑声和脱口而出的绝句。

李白，刘达君内心止不住的激动啊，真想冲上去抱住偶像一诉衷肠。

中午刘达君几人和装修的伙计在窦家酒肆的楼下吃饭，刚放下碗窦乂眉头紧锁的进来了，看样子又有什么烦心事儿。

俩人也没跑远直接上楼找个僻静的房间窦乂开口说道：“达君，王元宝这次能请来贺监是我没想到的，他还买通了李宰相家和吏部上书韦陟家的厨师，得到‘甘露羮’和‘葫芦鸡’的秘法，席面上众口称赞，不几日就会传遍长安。那‘甘露羮’确实不凡，主要有何首乌、鹿血、鹿筋，‘葫芦鸡’香醇酥嫩更是一绝，下午让家里的闲人带上银钱陪你在西市的几个大酒肆

看看，可有应对之法”。

窦乂交代完就走了，说白了还是对火锅涮羊肉的信心不足，等了半天来的还是窦雪珊，窦家的酒肆是看过了，这西市估计有几百家大小酒楼，出名的可不多。

有美女陪着逛街也行啊，二人就这么逛着，刘达君也增加了不少新见识，西市的很多买早点和卖饭不卖酒的中小饭店叫“饭铺”，有酒的才叫酒肆，大而豪华的酒肆卖的都是中上等的菜肴，最高级的席面要上万两银子，还要提前预定。

菜肴也大体差不多有：白沙龙、炙串脯、生羊烩、浑羊脍、金齑玉鲙红罗丁光明虾炙、甜雪、鲜蒸鸡、仙人脔、凤凰胎、雪婴儿、八仙盘、冷蟾、鱼子酱夹饼等等，汤类有：汤洛绣丸、卯羹、鸭花汤等不一而举，煮食一般是御黄王母饭，巨胜奴、小天酥等。

几乎是鸡鱼肉蛋海鲜样样齐全了，其中大唐饮食胡化严重，羊肉多些，光明虾是生虾做成，摆出灯笼的造型，串脯就是烤羊肉串；甜雪是用蜜糖加太例面小火熬至，味甜如雪；红罗丁是奶油和猪血做的冷盘；白龙是鳜鱼；汤洛绣丸是肉末裹鸡蛋花；仙人脔是鸡块和腐乳汁液制成；主食巨胜罗是芝麻裹油炸汤团；御黄母饭是肉、鸡蛋和油脂做的盖浇饭。

这些高档饮食让刘达君大开眼界，这可不是普通人家吃得起的玩意；相较之下路边的小摊点小饭铺就便宜多了，水煮的面食一律叫“汤饼”包括：面条、面皮、混沌、饺子；上笼蒸的叫“蒸饼”，价廉物美几文钱就能吃饱。

大酒肆的掌柜和老伙计自然认识窦家的二小姐，厨房也不神秘随便认二人进出，临吃晚饭的时间窦雪珊带刘达君进了一家大型的酒肆，酒肆名字叫“西施酒楼”，正是上生意的时辰顾客盈门，酒肆内一股股热浪显得温度很高，这里的伙计大多是年轻美貌的女子，有胡姬也有汉人。

有的男子似乎是老熟客，一进门就搂着相熟的女子三三两两的进了包间，迎客的女郎见到窦雪珊就跑进去叫掌柜的，少顷出来一个汉人女人，一个二十来岁风华正茂的绝色佳人，身高一米六多点，发髻蓬松下垂，外罩深红色袒胸长裙，内有一粉色的抹胸，鼓胀的胸脯在微光下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美人特有的鹅蛋脸，额头宽阔一双丹凤眼俏盼生色，露出圆润的小臂，肌肤如长白山的雪松透明而迷幻。

“姐姐，你又漂亮了啊，还是你们家酒肆生意好，长安的酒徒都集中到西市酒楼了吧，给我们一个雅间，上几个招牌菜来，走了一下午饿死了，憋着没敢在别出吃，就到你这儿来呢”窦雪珊亲热的拥住那个绝色佳人。

“还是雪珊妹妹长的漂亮哦，姐姐人老珠黄了，酒徒不知怎么了，客人恁多，包间都满了，不如这样到我的账房去，反正就你们俩，对了，这小公子是谁家的呀，长的不错嘛”这绝色美女带着职业的微笑审视着窦雪珊身边的少年，一瞬间，刘达君眼睛有被灼伤的感觉，“西施酒楼”里的西施一定就是眼前这位了。

“嘻嘻，姐姐哪有人老珠黄呀，酒徒们来不就是想看你西施姐姐的嘛，这位是我们家酒肆的新掌柜刘达君，也是我新认的弟弟”，怎么变成你们的家的新掌柜了，刘达君默默的跟在俩美女身后进了后院一件亮灯的房间。

房间里一张长条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张和两付算盘等记账工具，靠窗户还有张不大的放桌子，一大盘水仙花正在盛开，房间充斥着淡淡的馨香，令刘达君惊奇的是椅子上起身的一个人。。。。。。

第四十三章 达兰

进屋时没注意，椅子上坐的人被一大盆盛开的水仙花挡住了，那人见有人进来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正是那个忧郁的西方美女－－－达兰。好几天未见眼神里不但有淡淡的忧郁，似乎还增加了忧愁。

“雪珊，你们就在这吃饭吧，这里很清静没人叨扰，姐姐有时也在此间安歇，达兰妹妹你晌午就没进食晚上怎么也要吃点儿啊，姐姐忙好了再来”绝色佳人说完就到前面忙活了。

“达兰嫂子，你生病了吗？怎么了”窦雪珊对在后院见到达兰也有点吃惊。

“唉”达兰用褐色的大眼睛扫了少年一眼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雪珊，我可以搬回‘溦雨’居住吗？这里嫂子住的不习惯，还是那边清静”。

按平时窦雪珊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今天不知怎么就打了顿，挨了半天才说：“那边不光是达君一个人，还有好几个伙计呢，不过你放心，住处包在我身上了”。

说话间进来两个年轻女子端着盘子食盒，搬下那盆水仙花收拾了桌子就摆好了几个热气腾腾的菜肴，还有一个颈部系着红绸带精美的酒罐子，上面贴着手写的《凝露浆》红纸。

达兰也没问话竟直打开给三人都倒了一大盏，红的发紫浓稠的酒浆流入洁白的高脚酒盏里，一股酸甜的香气瞬时弥漫开来，刘达君首先端起浅尝了一口，甜蜜冰凉的液体像小蛇般流进腹腔，不多时有一股酒精的刺激感夹杂着香气沿着原路返回口腔，NND，太棒了，地道的葡萄原浆酒，而且是有年份的，倍儿棒。

这酒要在一千年后最少几千块一瓶，桌上的几盘菜肴也色香味俱全，眼前美酒佳肴，美人如玉刘达君吃的是不亦乐乎。

一杯酒下肚窦雪珊的脸就红了，为病美人平添了几分妖娆和妩媚，那忧郁美女达兰很少吃菜，低着头默默的喝酒，三人也不多言语就这么喝着，半个时辰那罐五升左右的葡萄酒就见底了。

“好舒服呀，酒，倒酒，我还要喝，你们看着我干嘛？我没喝多，清醒着呢”花痴女窦雪珊明显不胜酒力喝多了，一个人一旦说自己没喝多，那就是喝多了。

“姐姐来晚了，来，雪珊，你不是一直想吃我们家的招牌菜吗？”绝色老板娘和两个年纪很小的丫鬟进来了，一个丫鬟朝地上的铁锅里加上木炭点燃，令一个小丫鬟整理了凌乱的桌面放下两个罐子转身而去。

“今晚姐姐也想喝一杯，来，尝尝十年的‘新丰酒’和‘纣王羹’这几天好累啊”绝色佳人说完一屁股坐了下来。

“元瑶姐姐这就是你们家的镇店之宝，一千两银子一甄‘的纣王羹’吗？”窦雪珊好像清醒了些。

“‘纣王羹滋阴壮阳，冬日里女子吃了可以御寒，配料珍贵呢”一直不怎么吱声的达兰起身给大小美女各盛上一碗，又打开了那个“新丰酒”一一倒上。

端起杯喝了一口，这酒更棒，属于半干型的葡萄酒，和前面那种葡萄酒度数差不多，都有十几度的样子，喝过甜葡萄酒再喝半干的感觉更爽，前世刘达君的酒量高度的茅台、剑南春一类的能喝八九两，这点果酒不算什么，不觉间又是几杯下肚。

窦雪珊喝了一杯酒几口羹开始犯迷糊了，依依呀呀的不知在嘟囔什么，元瑶看窦雪珊喝多了就换来个丫鬟到窦家知会一声说二小姐在她这儿睡觉，几个年轻的姑娘又把昏昏沉沉的抬到旁边的屋里睡觉。泡-书_吧_首-发

通红的炭火，摇曳生姿不同风格的美女，在昏黄的油灯下景象显得不似凡间所有，倒像是神仙宫阙的仙女在窃窃私语，酒喝猛了刘达君头夜有点晕，恍惚中也想撤了，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纣王羹’，想吃点儿热东西垫垫肚子走路。

“唉，弟弟你不能。。。。。。”。

“达兰别动，这汤本身就是男子吃的，弟弟咋不能吃啊，把雪珊碗里的也吃了吧，”元瑶红着脸制止了达兰的话。

等她们的对话结束，那碗汤已经被刘达君吃了大半碗了，羹入口鲜香浓郁好像还有几个劲道的肉，味道不错，这汤可是一千两银子一份啊，不能浪费，刘达君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端过窦雪珊剩下的半碗羹连带那杯没喝的酒三下五除二的干光了。

刘达君看达兰惊奇的样子有点好笑，心说这点酒算什么，哥们能喝着呢，可是刘达君忘记了，这身躯的主人是没有经过酒精考验的少年人，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天摇地晃，忙扶着桌子甩了甩头，咦，咋变成四个美女了呀，强打精神转身出门，刚开门就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刘达君并没有睡多久，身体仿佛要爆炸了，夜是这样的安静，周围一阵阵暗香袭来，这是哪里啊，丝绸的被褥蓬松软绵，还有香味，准确的说是淡淡女人香，何谓淡淡女人香呢，就是那种呼之有觉，寻之无踪的气体，贴身的衣服干爽舒适，摸摸胳膊腿也很光滑；刘达君淌汗了，一定有人为自己擦过身换过衣服。这才想起来晚上是喝醉了没走成。胯下的小傻根挺立的发疼。

谁带自己换的衣服啊，大床上也没人，想喊人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的下腹的膀胱也涨的厉害，好酒就是好酒，头不疼就是有点儿晕乎，伸手捞出窗下的木桶畅快淋漓的排泄并没有减轻下体的膨胀感，想喝水伸手乱摸一气没找到火折子。

抓了件衣物披上就出了门，小院子是如此的静谧，不远处的楼上还有灯火闪亮，夹杂着男女欢笑的声音，院落不大，并排七八件房舍，刘达君裹着衣服就朝其中一间有亮光的房间跑去，希望能找口水喝。

门没栓，刘达君一头闯了进去，随即张大了嘴巴，差点儿没有发出尖叫声，雾气罩罩的房间里摆着一个大木桶，木桶边站着一个才沐浴过的女人，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像瀑布垂下，眼前是一具堪称完美至极的女体，曲线柔和精致而圆润，白皙的躯体在灯光下散发的光芒宛若一幅绝美的油画，仿佛白玉般柔美宜人让人爱不释手，高高隆起的饱满坚挺而微微的颤动，顶端两颗红色的蓓蕾正随着呼吸上下轻柔的起伏着，黑色的背景衬映着美艳如牛奶中沐浴过的女神，洋溢出迷人的芬芳，那炫目的光彩一瞬间灼伤了少年的眼球。

达兰，刘达君唯一的女性偶像，少年刘达君傻眼了。是幸福还是折磨。

“很冷，关上门”达兰好像没有多少的尴尬，微红着双颊拿起一块白丝绸裹住身体想迈步走动，那移动的脚步告诉刘达君，这个女人也喝多了，搀还是不搀这是个问题，犹豫间达兰踉跄的走到了近前。

“达兰嫂嫂，冒昧了，晚上喝多了想找口水喝，不知道。。。。。。”刘达君不知该如何解释，匆忙的就想跑，刚才的一幕让下面更加的难受，要赶紧离开此地。

“你，你们都是这样的。。。。。”达兰伸手就想拉住少年，脚下虚浮木屐打滑一时没站稳直冲的倒下，刘达君侧身抓着门正想出去，没成想倒地的达兰看到眼前的人体没来由的一阵乱抓，右手从刘达君的臀部划过，而左右却抓住了依靠。

刘达君猛然觉得身下一直挺立的小傻根一紧，接着就被带倒在地，腹部压着温暖而充满弹性的女体，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弹性的触觉，裸露处肌肤光滑的摩擦，刘达君再次感到自己要爆炸了。

“你身上这是什么啊，这么硬”达兰的上半身正压在少年的大腿处，小手用力的捏了捏抬起头仔细的一看，二十多岁的女人那会不知手中之物是什么，霎时松开手，脸颊像蒙了红布。

“我，我回去睡觉了”刘达君强忍着热血沸腾的感觉推开达兰仓皇跑回自己那间屋子，长长的舒了口气，不对头，晚上的‘纣王羹’一定是壮阳的东西熬制的，自己从没有过这种爆炸感，鼻血似乎要流出来了。钻进被子许久也不能平息。

门开了，款款而行的黑色人影伴着香风无声的走了进来。好似深夜的精灵。

“连你这个少年也嫌弃我是不祥之身是吗？”达兰坐在了床边看着窗外幽幽的像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达兰嫂嫂，你。。。。你晚上也喝不少酒，早点睡觉吧”刘达君狠狠的按了一下不听话的小傻根，尽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别喊我嫂嫂，我不是不祥的女人，我只想找个男人好好的过日子，不怪我，一切事情我都不知道，不怪我，不怪我”达兰歇斯里地的叫喊了几声一头趴在少年的身上，紧接着就是急促的抽泣声，达兰脸贴脸紧紧的抱着少年，温热的液体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滴的滴落在刘达君的脸上。。。。。。

第四十四章 饭店开张

达兰湿热的泪水尽数滴落在少年的脸上，隔着丝绸的被褥也能感到胸前那弹性十足的柔软，少年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一股炙热感如地底的岩浆从身体的内部泛起，整个身体好似充溢着看不见的火焰，手不知觉的搂上女人腰部。

身上的女人的抽泣声明显的停顿了，女人似乎还有些理智，起身找到火折子点亮灯，少年手中一空抬头望去，一头锦缎般的黑发梨花落雨的绝世容颜，女人的皮毛外套在匍匐时落在床上，白绸束胸上是深深的沟壑，高处有两个尖尖的凸起，“苏菲，水，我要喝水”少年感到眼球再次被灼伤，又是一阵从口腔直达脚趾头的燥热感。

“哦，水在这里”那有一壶茶水放在门边的小桌子上，达兰端起茶壶走到床边，少年对着壶嘴如长鲸吸水几口喝尽，冰冷的茶水丝毫没有减轻少年的体温，盯着女人的眼珠饿狼般发出通红的光芒。

“弟弟你怎么了”达兰的小手敷上少年的额头，“走开，你快离开这里”刘达君的思想正在和肉体做激烈的交锋，这是哪位古人医为纣王开发出来的龙虎汤啊，功能也太强大了，下面的小傻根真的成长根了，使劲儿按了按不争气的小弟，用最后的一丝清明推开眼前的女人，入手处又是一阵灼手的柔软，胡乱的一推正中女人胸前的高耸，连带身上的被子也滑落在地。

“一个小小的少年都嫌弃我”女人呆呆的站立眼中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猛然发现床上的少年在使劲儿的掐自己的大腿，脸上尽是痛苦难耐的表情，身下的孽根高高竖起，方才醒悟，少年晚间吃了一两碗‘纣王羹’，那可是酒徒们常年陈迹在女人床上身体匮乏时的大补之物，难怪少年今天反常，让自己走不是嫌弃是怕伤害自己。

女人心里有一种被男人关怀爱护的温馨感觉，看少年殊自涨红着脸在苦苦的克制，走到床边一把将少年的头搂在了怀里，“哦”天爷，少年就“哦”一声就迷失在那片温软之地，炙热的男子气息不禁让女人也浑身酥软，身下的密谷隐隐有湿气和水渍。

隔着锦缎的亵裤，女人一把抓住那粗长的孽根，强烈的搏动初次的接触让女人全身巨震，受惊的想松开手时少年粗糙的大手已经紧紧的按住套于其上，触觉，醉酒后的触觉就像梦境，少年无法抑制的在小手中轻轻的耸动着，火热的吻直接印在天鹅般的玉颈上，几朵淡红色的草莓瞬间盛开在那嘴唇掠过的稚嫩肌肤上。

女人兴奋的昂起首强忍着手中的刺激和肌肤传来的愉悦，他不嫌弃我，他在乎我，他不像那些狗男子色色的恨不得吃了我，又怕被诅咒，女人痴痴的想，左手在少年的背部画着莫名的图案，欣然接受少男的爱抚和亲吻，下面的小手也无师自通的上下运动。

急速的运动可以减轻心底深处的火热，但地狱岩浆般的热流并没有得到宣泄，女人的身体好像磁石紧紧的吸引着少年，哪里似乎有一股阴凉的解药朦胧的诱惑着，束胸那薄薄的阻碍仿佛一座大山，少年一把扯下，随着女人低声的惊呼，白玉羊脂的玉球颤巍巍的暴露在冬季的空气中。

一口将玉峰顶上那初成的草莓含在嘴里，“哦”女人脊背猛的上拱小手不觉得猛烈是耸了几下，“哦。。。。。。。哦。。。。。。。哦”灼热的岩浆喷薄而出，少年紧绷的身躯触电般定住，两只绷紧僵直的脚如蝴蝶翅膀低频而急速的震动着。

女人浑身香汗淋漓瘫软在少年的怀里，“你。。。。。你不怕我，你喜欢我吗？”女人呢喃的说着扯起地上的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泡-书_吧_首-发

幸福来得太突然，释放后刘达君也暂时恢复了清醒，正在消化着幸福的滋味，“我是个下贱的女人，呜呜。。。。。。”达兰看刘达君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愣不理睬她，小声的哭泣起来。

“别哭，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又不是妖魔，谁会不理睬，嫂嫂是如此的美丽，要是在我的家乡只有那些开奔驰宝马的人才有资格搏你一笑，不，你都不会正眼瞧他们一下”。

“真的啊，你的家乡在哪儿啊，宝马车是不是朝廷大员的座驾啊”达兰听见刘达君的话忽然一扫愁容脸颊如绽开的玫瑰眉眼发梢都带着笑意。

“奔驰宝马是一种四个轮子跑的极快的车，比当朝大员的座驾好千倍；我的家乡啊，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这辈子是回不去了。。。。。。”。

汗津津的肉体紧紧的相拥，焦糊的腥味从被子里弥漫出来，面对如此的佳人，就是铁打的汉子也耗不住了，前世上军校时有几个鸡婆男曾经对兄弟的死因做过深入的研究和探讨，总结出几点：喷在墙上掼死，落在地上摔死，跌落进厕所活活熏死。。。。。。还有的的在草纸上风干死，少年刘达君的兄弟今天是被丝绸的亵裤活活闷死。

“咦，怎么又大了”右腿一直放在少年胯部的女人敏感的察觉孽根的脉动，少年的胳膊像铁棍子环绕在脖颈处，是那么的强大，是那么有力，女人伸出小手再次抓住调皮的长根，“唉，祸福人自知，小冤家”女人叹了口气起身撩开被褥。

随着女人坐起来，上半身露出皎洁的双峰和两点嫣红，少年的喘息声越发的大了，“冤孽”女人退去少年的亵裤两人赤裸的面对，少年感到从大腿上划过的密道已经充满了花蜜，微弱的灯光下显出一丝丝晶莹和粘连。

女人扶正那长根，曲线圆润雪白的臀部慢慢的下压，正当剑达几履时，隔壁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接着就是一声咳嗽。

轻轻的咳嗽声宛如惊雷震醒了情爱中的男女，达兰一言不发抓起束胸和皮袄转瞬消失，如此的夜晚，如此的失去了少年的童贞，刘达君在迷茫中沉沉的睡去。。。。。。

窦雪珊早就醒了，自己从没喝过这么多的酒，起来洗漱后顾不得吃早饭就寻到傻子的房间，这是什么味道，满屋子的酒气还有些奇怪的味道，好腥啊，哦，心心跳的好厉害呀。

“嗨，达君，达君弟弟醒醒，我们要回家了”傻根没有一点反应，微躇的眉头似乎还在陷入美梦之中，窦雪珊有点儿生气了。

“时辰不早了，起来，你这个懒猪”，“啊。。。。。。。”花痴女猛然尖叫起来，随着被褥的掀开傻根不着一缕的身子露了出来，那晨勃的家伙傲然挺立，天啊，这么丑，这么大，窦雪珊捂着小嘴狼狈的逃走了。

临近晌午，刘达君终于睡醒了，夜晚发生的事情好像做了个绮梦，画面走马灯似的不能留住片刻，伸了个懒腰四处看了看，虎牙刀还在桌上，也不管谁的衣服了，穿好竟直出了门，没看见达兰和西施酒楼的老板娘元瑶。

回到窦家酒肆正赶上伙计和小石头几人在吃饭，一言不发的端起碗狼吞虎咽一气。

“达君哥，窦家的伙计昨晚来‘溦雨’传话说你和二小姐住在一处不回来了，可是真的啊，你们怎么睡觉的啊”王有才用仰慕的眼光看着刘达君问道。

“二小姐国色天香又是才女，人不错呢”从不多说话的罗习文端着碗冒了句。

“你们胡扯什么啊，昨天在西施酒楼喝多了，我一个人睡的，二小姐我根本没见到，你们别发花痴，等饭店开张挣钱了还怕找不到美女”，那个少年不怀春，刘达君安慰的说道。

饭店的装修已经进入尾声，随后诸人都满怀激情的投入清扫和了尾工作，一贯频繁出现的窦家二小姐也很少见到了。达兰和西施酒楼好像一个梦留在了记忆的深处。

“西来顺涮羊肉”酒肆终于要开张了，三层楼共有一万多平米的营业面积，可以同时接待上千人就餐，一楼是通堂的大厅，二楼三楼是雅间和包房。

涮羊肉说白了就是锅底的汤料，口味简单不过是咸鲜二字，按说有人参、当归、灵芝、红、白扣、砂仁、枸杞、黄芪、草果、孜然、小茴、红枣、花椒、丁香、干姜、肉扣枣，盐，味精，胡椒粉，鸡精、等60多种调料用羊骨头熬成汤做锅底，刘达君记得不太全，当即把回忆起的东西说给窦家食肆过来的厨师听。

那厨师五十多岁，是进窦家多年的心腹之人，长期渗淫在厨房，一点即通，还多加入了几味名贵的中药材，味精鸡精没有可以用浓厚的高汤代替，唯一的遗憾就是唐朝没有辣椒，虾油韭菜花、酱豆腐，香油等蘸料大唐都有，火锅也被窦乂所改进，雅间上的火锅都饰以镂空雕花的金银，其实吃的材料大体一样，不过是作为提高加码的借口罢了。

软件设施都是窦家安排好的，胡姬侍酒是不能免俗的，刘达君要求是上菜的服务员的衣着，清一色的丝绸绣花旗袍，罩在年轻姑娘的短袄外面，几十个姑娘都经过刘达君为期一周的礼仪培训，各个身材窈窕白皙秀丽，旗袍自从面世就被誉为最能体现女性美的服饰，刘达君相信在世风开放的大唐也能大炮打响。

天宝元年腊月十五这天，酒楼终于开张了。。。。。。

第四十五章 《行路难》

大唐社会饮酒风气极重，各阶层的人们都可以聚在一起喝几杯，酒肆和卖酒业也受到政府的支持和扶持，酿酒业自由发展，各大酒业巨头在长安都设立酒坊做零售和总代理。

知晓“西来顺”即将开张都像窦家推荐自己的产品，几十个酒商抬着酒齐聚在窦家酒肆，为了让新掌柜了解市场和熟悉行情窦乂也叫上了刘达君一同赴宴。

酒的种类很多，经过品尝和甄选有十三家胜出，郢州富水、乌程若下、荥阳土窟春、剑南烧春，河北乾和、岭南灵溪、博罗、宜城九酝、浔阳溢水、长安本地的酒西市腔、郎官酒、阿婆清和三勒浆。

其他诸如：桂花醑、宜春酒、抛青春、玄化醇、曲米春、五菱崔家酒、松醪春、梨花春、竹叶青、桑落酒、五云浆、郁金香、五殷酒、屠苏酒、郫桶酒、石榴酒和菊花酒等很多小作坊和知名度稍微差些的酒未能入选。

因为是纯商业聚会没有外人，席间每个酒坊的代理人无不自吹自擂王婆卖瓜的吹嘘自己家的酒如何如何，这也算是广告业的鼻祖吧。

有个姓纪的年轻人大声推荐自家的‘老春酒’说某年当朝李翰林过宣城还特地品尝了他家的酒，并给予极高的评价；这人被刘达君破例留下，所有进店的酒总体来说没有超出酿造酒的范畴，最高度数不超过三十度，最后一大帮酒商在几家欢喜几家愁中结束。

第二天中午就是开张的宴请，窦乂不愧为商界奇才，在没有请到贺知章一类大佬的情况下剑走偏锋，借着大女儿窦雪珊的光请来了长安首屈一指的“清风诗社”，掌门人就是那个广宁公主，玄宗本身是文学大家，深知社会舆论和导向的重要性，对广宁的诗社是鼎力支持，很多朝中大员包括李白都在在在其中。

腊月十五终于到了，晌午时分，门前的拥挤的来客无一入座，都闹哄哄的扎堆在门前直到那位广宁公主的庞大车队来临方才簇拥着进店。诗社这帮人也够显摆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小厮提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

窦雪珊画着淡妆有板有眼全然一副女掌柜的模样，顾客进门那些身着旗袍脚穿高跟木屐的年轻姑娘们伫立在两边和每一个雅间的门口，穿旗袍的姑娘们一律裸髻，上插紫檀或玉制的头簪，量体而裁的贴身旗袍尽显姑娘们青春的气息，那婀娜摇曳的身姿款款而行的碎步顿时吸引了所有的客人。要不是肚子饿了人潮拥挤几乎每个人都想停住摸摸看看。畅快淋漓的好好欣赏这道靓丽的风景。

衣着暴露香风阵阵的胡姬们迎着客人上前一一代为接引，一楼大厅都是窦乂生意场的朋友，二楼是少数的商贾巨富和朝廷中的友人，三楼面积最小，只有六七个大包间和洗漱房。三楼也是广宁公主和文学界的翘楚所在之地。

桌在上是一盘盘卷成筒状红白相间的羊肉，还有许多清洗后仔细挑选过个头大小一致的各类蔬菜，七八种小沾碟放在最外面，在客人的门的迷茫和困惑中，一个姑娘手托木盘走了进来，一个直径五十公分的的大型铜质火锅呈现在众人眼前，下面是通红的炭火，锅里的肉汤微微的翻滚，房间里霎时氤氲气浓郁的香气。

姑娘拿起公筷夹起薄如蝉翼的长长的肉片在沸汤里上下涮了几次，然后介绍了每种蘸料以及吃法，来宾们无不是酒场老将本来以为都是长安市面上常见的菜肴，谁知道还有如此的吃法，简直是闻所未闻，凭空冒出在老饕们的眼前，精通美食之道的客人一点即通，转眼化身为重灾区的灾民猛烈的开动。

姑娘们走马灯似的上菜添汤加火倒酒，大厅里一时竟很少看见有人站着，都在埋头苦干，稚嫩鲜香的羊肉配以酸甜适口，口感清脆糖蒜、腌韭菜花等小菜过口，完全颠覆了他们的美食理念。

后院的伙房里几个刀工精湛的伙计在仔细的片削去骨的羊肉，因为吃得太快赶不及连小石头、罗习武都在帮忙学着打理，大锅里的肉汤飘出白色的水雾香气扑鼻。吃得如此之快说明了涮羊肉的欢迎程度高啊。

胡姬们感到要失业了，平时客人都搂着一边揩油一边喝酒，今天貌似很久没吃饭的样子。

看食客们的吃相刘达君就知道这一炮是打响了。

“跟我来，他们都想认识你这个新掌柜”欣喜间窦乂满面红光的从楼上下来了，拉着刘达君就走。

二楼的十几间包房每间都是满满当当的，在火锅袅袅升起的蒸汽里根本就认不出谁和谁，吃得好说得好，各个都喝的面红耳赤，耳中都是溢美之词，有很多客人还打趣的说窦乂慧眼识金找了个好女婿；刘达君很想混个脸熟，没成想一靠近就被溅了一脸唾沫星子，只好站远远的每个房间陪一碗酒了事。

平时一向严谨自律的窦乂也喝得晕头转向了，让刘达君自己上三楼和广宁公主打个招呼，冬天喝十几盏酒肚子里空落落的没有吃东西，刘达君也有点儿晕乎。

上了三楼走到广宁广宁公主的那个雅间，门没关，围坐桌边的人各个都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应该说是一种威仪，上位者自身在不觉中自然散发出来的，没来及打量，就见迎门的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把筷子一扔酒杯朝桌面猛然一顿。

咦，这人怎么了，哪地方得罪了呀，定神一看刘达君就瞪大了眼睛，李白，前段日子王元宝家酒肆开张那天高歌而进的偶像，刘达君真的有点热血沸腾了，偶像的魅力太大了，他在诗歌方面的成就已经是中国文学史上不可替代的一面旗帜，那熠熠生辉的文章，瑰丽充满浪漫主义情怀的诗句打动了世世代代的中国人。

李白这段日子郁闷极了，虽然没参加过科考，但是满腹的锦绣文章比谁差了，自己的诗歌世人广为传唱以至于唱进了皇宫，连玄宗都成了自己的粉丝，临走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那可是在友人的羡慕中，在老婆孩子殷切的希冀中来到长安的啊，本以为可以全力施展自己的抱负和才学，多做及时之举，留名青史。加上贺季真的赏识与提携，梦想已经伸手可及了。

但理想和现实是如此的遥远，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阻碍着，来长安快一年了，除了整日的和一帮子闲人喝酒找胡姬厮混外没干过一桩正经事儿，玄宗给的俸禄虽然丰厚，可那里架得住长安花哦。

世人都称呼“谪仙人”，“诗仙”，“文曲星下凡”，“李翰林”可是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凡人，生活在尘世中，需要银钱周济家里，原配的徐氏早早的撒手人寰，平阳和伯禽不知道在老家和后母刘氏相处的怎样了，今年新娶的鲁氏开始还花前月下的小鸟依人，一旦过了门就成了河东猛狮，把钱看得恁紧，这大城市的婆娘真不好伺候。

进宫时的骄傲感早已灰飞烟灭，自己哪里是什么翰林，翰林是带皇帝老儿起草诏书的贴身近随，翰林院是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那轮得到自己啊，自己不过是个诗待诏，和那些吹拉弹唱的乐待诏一样，不过是皇帝一时兴起时吟风弄月的的玩伴罢了。

李白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始终不得要领，贵妃和玄宗有隙隐居道观，自打第一次见面玄宗允诺重用自己后就再也提起了，昨天喝醉酒在宫廷里胡言乱语颜面尽失，已经激起佞臣们的不满。前面的路到底怎么走。

桌在上的人都出言安慰着，李白是充耳未闻，端起桌上的酒壶接连倒了几杯都是一口灌下，英俊成熟的脸显得更红了，胡须上还挂着几滴酒水。

“仓啷”一声，李白抽出了随身的宝剑。

“快，快备好纸磨”有人招呼小厮，有人搬开桌椅腾出地方，这个雅间很大，足有五十平方，很快就腾出一块空地，李白醉态十足手挽剑花，一阵银光闪动，空气中立刻就萌生一股萧杀之意。

门外的刘达君一看偶像不是为饮食的问题生气，也放下了心中的石头，“李白斗酒诗百篇”，看样子又是诗兴大发了啊，无论怎么说老李的诗都是终极所在，诗社诸人遭遇过多次此类的场景了，很有经验很配合的一言不发，目光炯炯的盯着银光中的人影。

意由心生，能亲眼见证偶像的创作过程是多么令人激动啊，史上才思最为敏捷的‘曹七步’曹子建七步成诗，温庭筠据说两手的虎口互相叉八下就能吟出一首清丽婉约的词，因此人称“温八叉”，这些在老李跟前都是小儿科。

史书记载：白通剑术，精拳脚，普通人等不能近身。一看那架势就是练家子，否则怎能孤身一人四处游玩呢。只有铁骨铮铮的汉子才能写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佛身去，深藏身与名的《侠客行》。

剑舞愈发的急促了，一个亦歌亦吟高亢的男中音响起：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暗。闲来垂钓坐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门外的刘达君一直沉浸在诗句营造出的意境中，跟着李白同时在朗诵这首著名的《行路难》

，没想到李白到最后一句时咳嗽两声打了个顿，正想吟出尾句但听到门外传来“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好”

“好，翰林酒后皆为佳作，明日又将唱遍长安”

“好一个直挂云帆济沧海”，话音一落屋里众人都齐声叫好，咦，诗仙怎么了。

和酒后围观的看客不同，只有当事人清楚的知道尾句不是自己而是出于门外的少年之口，李白惊讶的看向犹自兴奋的少年。。。。。。

第四十六章 清风诗社

李白听见门口少年吟咏的句子和自己不谋而合明显愣了一下，这首诗可是刚才即兴所得，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什么谪仙人、文曲星都是鬼扯淡，唯一的答案就是门外的少年非但文采卓然超群，还从领首的一联开始就理解了这首诗所要表达的意境。泡-书

足迹几乎踏遍华夏九州也就是长安的贺季真算半个知己，哪里来的少年竟然如此透彻的明白自己的心境，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杯盏交错的宴席不过是麻醉精神的场所而已。

古来圣贤皆寂寞，许多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知己，知音！知音啊！

李白浑浊的醉眼先是清明，然后就渐渐的充满了炽热的火焰，凝视着门外的少年；兴奋中的刘达君浑然不觉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咦，这老李咋这样看人啊，心念未转李白已经疾步的冲了上来。

唉，唉，这架势太猛，眼瞅着俩大男人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相拥，屋里的看客们都傻眼了，情急之下刘达君还是定住了心神，一把抓住李白的大手，二人四只手交叉的相叠，身子只差半步就贴在一处。

刘达君这个激动啊，同志！可找到你了，这句话险些就脱口而出。

“龙阳之癖”，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空中猛的闪了一下，二人的动作再次让诗社的诸男女一阵晕眩，有几个甚至直接连人带椅子翻了过去。

“自古英雄出少年，来，来，来，把酒撤席重开宴”李白拉着少年坐在一处，热情的介绍在座诸人，广宁和万春公主、太仆寺丞崔颢、新任给事中王维王摩诘、大内乐工首领李龟年；掌管调和律吕协律郎，监试乐人典课为宫廷文艺总管诗书画三绝的郑虔、来京公干的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帐下掌书记高适，另有几个不知名的年轻俊杰。高适明天就要离京，诗社借着今天的酒席做了践行宴。

激动，无比的激动，又是两座高山啊；感情诸位把自己和老李当做背背山来客了，不能再失态了，刘达君挣脱了李白的手站起来走到王维和高适边上热情的和二人握了手。王高都是四十一二岁的年纪，一见陌生少年如此的举动都相继愕然，饶是如此看那少年的眼神和握手的力度王高二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位是。。。。。。。”

“你是。。。。。”

“在下是西来顺的掌柜刘达君，字俊生，几位学究天人，心中仰慕久矣，方才有些失态，有些失态，各位。。。。。。。”。

“哇塞，诗社也有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了”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十六七岁紧挨着万春公主的姑娘，刘达君想起刚才老李介绍说这小姑娘是东市巨贾王元宝的爱女王幼菱，小姑娘圆圆的脸一双俏皮的大眼睛很漂亮也很可爱，不像她父兄的八戒体型。

同时也看到了那位爱穿紫黑色长裙具有神秘感的广宁公主，广宁身高最少一米七十以上，比水晶还要晶莹剔透的靓丽脸蛋，黑宝石般亮晶晶的单眼皮杏仁眼，娇俏而挺翘如葱白状的瑶鼻，柔嫩樱红的精致唇瓣，浅浅清醇的一对酒窝，发髻上垂下几缕乌黑晶莹的发丝。

总体色调呈现一种冷媚，好比一朵带刺的玫瑰只能让人远远的欣赏，这种冷媚也掩盖了她的实际年龄，看着成熟，近距离观察也不过十六七岁而已。

“他就是我们诗社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根少年”广宁打断刘达君的话，高调宣布此人就是长根少年。

原来是酒肆的掌柜，几位心中微微的鄙视和乜眼，忽然听广宁说是长根少年这才大吃一惊，长根少年的几首诗已经虽然短小没有华丽的辞藻，但无一不是上等的佳作，几人都是识货的行家，知道生命力旺盛的诗作传世不过是时间而已。

“怎么长根啊，我不是。。。。。”刘达君晕了一下，怎么好好的人叫长根少年呀，多难听啊，药王谷的人太三八，起的什么外号啊。泡-书

“你怕诗作犯忌惹了官家不高兴是吗？父皇才不是那般的小鸡肚肠，天下十三州很多受旱灾水涝的郡县饿死人都是常有的事儿，男子重横行不敢承认作甚，那日在雪珊书房我看到你手书的《葬花吟》就知道长根少年就是你”广宁公主不愧是皇家儿女，一句话给扯到灾区去了。

“不，你是，你就是长根少年，我都看到了”随着声音窦雪珊盎然的走近，花痴女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忘记当初和少年的约定，“清风诗社”原来就是崔颢组织的，后来让位于广宁公主，人家跟诗社的人一起来捧场无可厚非，和胡人的女儿订婚后也没再来骚扰自己；进门时候看到崔颢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都看到了，看到什么了”

“看到长根什么？”

“雪珊姐姐你看到什么了呀？”

众人都犯迷糊，看到什么了呀；“二小姐你怎么上来了”刘达君也迷茫。

“伙计说你和诗社的人要撤席重开，我来看看，怕你喝多，上次我们俩喝醉了整夜未归你忘记了啊，今天开张宴席又不需收账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了”，俗话说十个女人九个肯就怕男人嘴不稳，别说俩人没干什么，就是干了什么你一个姑娘家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啊，这不是自揭马桶盖吗？窦雪珊说话间想到那日早上看到长根少年挂空挡的一幕；那么长，不是长根是什么，那么长，好可怕哦，哦，我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多人，心尖尖跳的好厉害哦，窦雪珊俏脸霎时染上了酡红。

“哦。。。。。。我知道了”大条女孩万春搂着身边的王幼菱一阵耳语。

“嗯，嗯，一定是，知道了”王幼菱点着头朝刘达君的胯部瞄了一眼。

诗社的其他人都感到自己满腹的才华都变成了废柴，脑子跟不上趟有点落伍了。

唐朝的少女也生猛的很哩，皇室的子女见识和心机都远远超过普通人，皇宫高墙内的勾心斗角、亲人间的杀戮、床第的糜烂、豢养面首等等，孩子们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难免耳濡目染的受到影响；

看着俩少女不时的盯自己下面一眼刘达君连忙坐下，坐下时感到左边的广宁公主也瞟了一眼，刘达君有被脱光衣服的感觉。

桌子换了台布又重新摆了火锅和菜肴，众人对长根少年的来历是满腹的好奇，也只有梦中得过仙人指点的人才能弄出这等超出人们思维想象的新物件新吃法，只有看过天书的人才能写出《悯农》和《蚕妇》一类的诗作，因为仙人在天上一只俯瞰着芸芸众生，知道人世间的甘苦。

对于众人的追问刘达君是闭口不谈，只是强调自己疯魔症未好透，经常云山雾罩不明所以，众人看实在问不出什么知道人多嘴杂可能有难言之隐也就了事，打开新酒一一满上。

老李确实能喝，今天得遇知己更是平添了几分酒量，连连招呼大家干，李龟年五十岁左右，一脸儒雅的模样像个老教授比在座的说有人都更像文人，擅长唱歌，又会演奏咸篥、羯鼓、琵琶等多种乐器为当代著名的音乐家和文化人。能看出来他和王维私交甚好。

高适则是一身戎装，赭色的棉袄腰挂横刀为唐军冬季的制式配给，一张脸被边塞的风吹得黑红黑红，虎背狼腰，手掌骨节粗大布满老茧；高适小时候父亲虽然“位终韶州长史”，因为种种原因，还是出现了“家贫”、“少落魄”这样的记载，显然家庭没有能够给予他更多的经济支持，但习文练武却不曾荒废。

二十岁时满怀报国梦来到长安，求仕无门，几十年没有收入来源来源过着极其窘迫潦倒的生活。连城市流民都不如，最后终于放弃那些不切合实际的梦想投笔从戎入了大将哥舒翰的帐下，一身才华和武艺都有了用武之地，也只有这样文武双全的人，饱经生活磨难的人才能写出《燕歌行》、《塞下曲》这样铿锵有力流淌着男儿热血的壮丽诗篇。

相比在座诸人，军人身份长着一张兵马俑脸谱的高适最对刘达君的口味。王维出生在一个虔诚的佛教徒的家庭里，人长的清瘦身材中等，因为从小受家庭的影响，对什么事情都显得波澜不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老年隐居秦岭的佛寺中被世人称作诗佛也不足为奇。

在座年纪最大的就是郑虔，将近六十岁是个矮胖的老头，小眼睛几缕稀疏的胡须显得不伦不类，谁也不会把他和精通诗、书、画的“郑三绝”联系在一起，这郑虔不但诗书画厉害，又是一位精通天文、地理、博物、兵法、医药近乎百科全书式的一个全才，诗圣杜甫称赞他“荥阳冠众儒”、“文传天下口”。郑虔学富五车，精通经史，书画成就卓然一家。

两坛子酒下肚，再有酒量也喝大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高适首先站起来想到边疆刚刚结束的战事稍作沉思即高声吟诵：“边城十一月，雨雪乱霏霏。元戎号令严，人马亦轻肥。羌胡无尽日，征战几时归”。

“好”，“好诗”，“边风尽起也”，众人合掌称快，一旁的小厮手脚伶俐的将《行路难》挂在墙上晾干，又在几案上铺好宣纸，郑虔疾笔狂书，字体古拙雄浑有力而不失流畅，如千军万马迎面驶来。果然不凡。

“好”又是一阵叫好声。

“宝剑千金装，登君白玉堂。身为平原客，家有邯郸娼。使气公卿坐，论心游侠场。中年不得意，谢病客游梁”。清高而雅致的王维这一段时间对李林甫主政的官场感到厌倦和担心，但另一方面却又恋栈怀禄，诗中隐隐透露归隐之意。

连接的叫好声再次响成一片，但诗中的消沉也多少影响了大家的情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诸位都成名久矣，现在让我们诗社的长根少年来一首吧”广宁公主具有很好的大局观，瞬间转移了众人的视线。

少年刘达君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第四十七章 出风头了

“现在请我们诗社的长根少年即兴一首吧”广宁公主及时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众人心里也都想验证一下长根少年是否真的那般神奇。

“啊，现场即兴，我。。。。。。。”刘达君冒汗了，热爱传统文学不假可现场创作是另一回事儿了，不说面前都是名垂青史的文化牛人，恐怕就是毛笔字都比不过从小就侍弄笔墨纸砚的看客们，自己的字体笔锋不过令他们新鲜罢了，论功底还差远了。

看少年为难的样子，一直用余光盯着窦雪珊的崔颢心里有种难言的快感，身边那如花朵般娇艳的多金美人本来是钟情自己的，看今天的情形分明是对这个横空出世的长根少年青眼有加了。酸涩感在心里直翻腾，英俊的脸越发显得苍白。

“一个山野少年能靠着窦家开酒肆已属不易，公主这么做有些强人所难了吧”看刘达君窘迫的样子崔颢嘴角露着笑意，心里乐开了花，带有报复性的快感在一旁说道。

“那些诗句不会是从天书上抄袭来的吧”。

“一个男子弄《葬花吟》这般女子的东西也太不适宜了吧”边上几个青年才俊看到长根少年成了公主和众人瞩目的焦点嫉妒的随声附和着。

“肃静，待贤弟好好思索下，俊生，稍后些无妨”李白笃定长根少年名下无虚，只当是年纪尚小未经过这类场合，好心的安慰道。

“俊生，我唱一首高常侍开元二十六年送从御史大夫张公赴蓟北的《燕歌行》，你体会下”诗言志，歌咏言。李龟年认为目前乱糟糟的场合很难让诗人有良好的创作心情，想用自己那余音绕梁的歌喉来启迪长根少年的思路。

话毕即一整衣衫用筷子敲打随身带来的胡笳引吭高歌：“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赐颜色。扌从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

唐朝的音调比后世少几个音节，清晰嘹亮的清唱声是反复一个调子循环唱出的，随着胡笳的敲击声愈发的急促，歌声也愈来愈有震撼人心的穿透力。

当唱到后面似乎是歇斯底里的呐喊，而李龟年身为大唐首屈一指的音乐家丝毫没有半点面红耳赤，忘情的淫渗在诗歌带来的意境中，面容也一改端庄平和变得萧杀，“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边风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随着重叠唱出尾部二联“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手中疾如雨点的敲击声也戛然而止，几根筷子的敲击竟能产生千军万马的奔腾感。

众人都沉浸在李龟年的歌声中，诗作者高适抽出腰间的横刀递到刘达君的手里，并狠狠的握了几下，眼神中包含着鼓励。

四十出头的高适鬓角已经白了不少，粗糙的大手还有几道新鲜的疤痕，一定是在王忠嗣今年主持的戍边战役中留下的吧，像这样的猛人那会甘心寂寞身居中军帐舞文弄墨呢，刀光剑影的战场最能激发男人的热血，看着高适那殷切和鼓励的眼神刘达君禁不住热血澎湃。

接过横刀紧紧握住，看到郑虔提笔在拐角的几案上都准备随时提笔，装饰用的大红蜡烛的灯芯已然长长的垂下，走到跟前用刀尖将其挑落，烛光豁然亮堂起来。

踱步到那块空地处，手一挽，波光鳞鳞的刀花瞬时泛起，接着就挥劈出龟慈好汉子白宁边传授的“大漠刀法”，这种刀法和中土那些讲究花架子不同，那是边疆小国为了自身生存在无数次搏命中总结出来的，一刀一式毫无虚假，充斥着浓郁的杀伐和血泪的气息。

“呜。。。。呜呜。。。。。。”李龟年拿起手中的胡笳对着嘴就吹凑起来，胡笳本为匈奴之物，抛开民族之争不说，匈奴屡次进袭中原何尝不是生活所迫，想给子孙后代找到好的生活出路呢。大漠太贫穷太荒凉了。

后传进中土深受中原人的喜爱，曲调哀伤凄婉带有边塞荒凉和沧桑，李龟年手中的胡笳为几根羊骨所做，笳声一响就感到一股凛冽的大漠之风猛然刮在众人的头脸上，配以大漠刀法带来的冲击显得格外惨烈。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那就轰轰烈烈的活一回吧，刘达君也放开手脚彻底放松自己顺着迅疾有力的刀式《破阵子》脱口而出：“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何怜白发生！”。“呜。。。。。。”笳声也恰如其份的在几声尖利的吹奏里顿住。

声止刀停，稳如山岳，《破阵子》原来就是龟慈部为大唐宫廷所著，后被并入《秦王破阵乐》作为其中的一节，最能显示唐太宗在当年大唐的开国之战中的辉煌与艰难，《秦王破阵乐》为唐开国时之大型武舞曲，震惊一世，曾被玄奘带往印度，给印度的音乐节带来海啸般的冲击。

为了增加积极向上的气氛，刘达君改了一个字，将“可”变为“何”。

静，房间一片寂静，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哈哈哈哈。。。。。。上天待我不薄，高山流水兮知音觅，古有伯牙子期，今日龟年得此一和不枉此生矣，这胡笳都吹裂了，人如此笳何堪！”，“啪”的一声李龟年将手里的胡笳抛之于地。

“长根少年乃文曲星下凡”。

“不，长根少年是武曲星下凡，没看见那刀式疾如奔雷吗？估计没挨到身刀风就能劈死人”。

“这就是长根少年啊，好俊的少年郎”。

“嗨，长根，你就是长根呀，我近来还梦到你呢，梦中你就是这个样子，你才来长安没住处吧，到我家住吧”。

“唉，长根，你也是我们诗社的吗？”

“长根不愧是天纵奇才”。

。。。。。。。

门外早已站满了隔壁诗社的人，一两个大胆的少女拨开人群冲到刘达君身边一把抱住，少女们的举动立刻引起了花痴女窦雪珊和大条女万春公主的不满，气冲冲的推开搂抱长根的少女一边一个用手挽住。

少女们一看发飙的女人是公主心里都咬牙切齿的恨，暗暗握紧小拳头，公主了不起啊，长根才来长安，又不是你家驸马，就是驸马怎地，还不许我们喜欢吗？小公主你才多大就知道霸男人了，胸脯那么小长根不会喜欢你的，几个少女愤愤不平的挺着鼓胀的胸部毫不示弱。

“哈哈。。。。。诸位刚才还怀疑俊生，岂不知方才《行路难》的尾联并不时出自青莲之口而是俊生吟诵的”李白开心的发出朗朗的笑声。

“啊”，“啊”，望着墙上挂着的《行路难》众人下巴掉了一地，再次引起惊讶声一片，诗仙那雄奇的文章岂是一般的才情可接。

香风阵阵温软在肩，这下风头出的有些大，刘达君使劲儿的挣了挣胳膊就想闪人。

“你到哪儿去”窦雪珊首先发现少年的举动追问道。

“我到楼下看看生意咋样”。

“今天又不做生意你看什么，爹爹自会在门口送客”。

“我酒喝多了，头晕，想睡觉”那股劲儿过去了，刘达君真的感到喝多了头晕想睡觉。

“还没吃晚饭睡哪门子觉啊，说，到底想干什么”花痴女不依不饶。

“喝了这么多酒，我肚子胀，我想。。。。。。我想到茅房”尿遁，眼下只有尿遁了。

“哈哈。。。。。。。”

“哈哈。。。。。。。”

轰天的笑声爆炸的想起，这长根也太可爱了，到底是山里的少年人，小解就小解呗，还到茅房，这要传出去人家会笑话诗社人粗俗呀，不过疵不掩瑕，这更增加了人们的认同感，活在世俗中谁能少了吃喝拉撒那几桩事儿呢，长根少年在诗社人的心中从神坛走入普通的生活之中，更具有真实感。

“说什么，你到哪儿去”万春公主刚才没听清。

“我到茅房”刘达君小声的回道。

“嗯，我也去，我们俩一道”大条女万春根本不动脑筋思维一下，脱口就要跟着去。

大条女孩的话再次令周围的少女们义愤填膺，不要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还公主呢，狗屁吧!无耻，太无耻了，没见过男人啊，抢男人都抢进茅房了，连公主的身份都不要了呀，少女们在心里鄙视咒骂着。

如果目光真的可以凝成刀，大条女万春几乎可以肯定被切成肉末了。

“胡闹，长根还是少年人，忙了一早上到如今粒米未进又饮下这许多酒，罗汉也吃不消，让他去歇息，养好精神明日酒肆还要营业，谁像你们整日无所事事，去吧，长根”广宁公主的话没人敢顶嘴，众人急忙让开了道路。

“长根，我叫小翠，我喜欢你”

“长根，我爹是御史中丞，我也喜欢你”

“长根。。。。。。。”

靠，好好的人变成长根少年了，刘达君真的醉了，晕晕乎乎的顾不得和高适王维等人打招呼，狼狈的跑下楼直奔“溦雨”打开门衣服都没脱，直接就钻进了被窝里。

（补上昨天的一章节）

第四十八章 夜行人

一觉醒来外面是一片寂静的黑，冬日的寒风在屋外任意肆虐着，现在大约晚上十点多了吧，从下午三四点开始也睡了六七个小时了，睡也睡不着了，刘达君做起来伸了个懒腰点上灯，端起床头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这王妈还不错啊，知道主家喝多了还备着茶水。

开门到院子里感到气温很低，连忙舒展拳脚打了几趟，只见顶西面王妈的房间亮着灯，其余的屋子还是一片黑暗，这么大的动静小石头都不知道出来看看，是不是长安的花花世界腐蚀了少年们的心啊。

“吱呀”的一声开门响，王妈端着个托盘出来了，黑灯瞎火的刘达君连忙迎上接进屋里，一罐稀粥几个荷包蛋和咸菜，刘达君还真是饿了，一句话不说端起就吃。

“这是二小姐吩咐的，说你一天未进食喝多了酒，一定要见你醒来即刻侍弄好”王妈关心的眼神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刘达君觉得一阵温暖。

“王妈，劳累你了，院子里的人呢？咋没动静”。

“哦，二小姐说晌午的宴席丢失了不少火锅，让几个少年住到店里帮忙看护，晚间就搬走了”。

“哦，知道了，辛苦你了王妈，你睡吧，明天收拾东西不迟”。

时候确实不早了，王妈也没客气央了两声就离开了，吃饱躺在床上，要是能抽支香烟就完美了，胡思乱想之际觉得浑身有一种不舒服危险感，像被猛兽觊觎一般，手一挥扇灭了油灯掏出枕下的虎牙赤着脚轻轻的下了床。

拨开门闩露了条缝隙朝三面的墙头树木看了看，那种感觉又没了，“哗啦”东面那棵黑黢黢的大树微微摇晃了一下，接着一个黑影在墙头上点了一下如滑翔的夜枭无声的落在院内。

这夜行人身手如此的高超，这大唐的高人怎么这么多啊，心念未转那夜行人脚尖在地上亦滑亦走已经到了门口。

“达君勿动，是我，樊六郎”樊六郎本以为少年喝多酒睡着了，走到近处才发现门呀着缝，知道傻子一定是握着那丑陋的锯型刀躲在后面，上次在太原的客栈自己就是着了此道，连忙小声的提醒。

“夜行人已经惊走了，点上灯”樊六郎推开门说道。

“你怎会在墙外，如何发现有夜行人？”刘达君的话刚问完，“梆。。。。。。梆”外面大街上响起子时的梆子声。都子时了还认为十点呢。

“晌午的宴席丢失了几个火锅，三楼雅间的火锅一个不剩，都被以广宁公主为首的吃客们带走了，窦掌柜不敢阻拦只得吩咐铜铁行连夜打制；晚间更是挤破门，人都在店外等候吃饭，人太多顾不过来，火锅也丢失的更多，二小姐从窦家酒肆借来几个伙计在后厨帮忙，安排我们几人轮番在门前屋里盯紧客人；这长安的贼人也混入食客之中趁机下手，晚上我不放心出来巡视，发现有夜行人潜在树上窥伺，这人身手极为高明，不在我之下”樊六郎隐隐有些担心。

这是谁呢？东市王元宝的势力？不会的，酒肆才开张一天不值得如此的关注；难道毛家村杀朵达的事儿发了，李光义临走时交付的地契还在怀里揣着呢，明天趁早到毛家村看看，催挺的伤势也不知咋样了。

“六郎，店里晚上收的银钱可保管好了，这偌大的长安城贼人一定不少”。

“晚上收了不少银钱，关门时好像都被二小姐和窦安抱回家了，柜上只有一贯零散的铜板”樊六郎回道。

“啊，都扛进了窦家”咋说咱也是半个东家，怎么把银子都抱回家了啊，这娘们搞什么啊，刘达君口袋空空，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一阵肉疼。

“嗯，分量不少，二小姐和窦安嘴都笑歪了。

”暂时不管了，你先回去睡觉，明天一大早你拿上那些碎铜板到马行门口等我“刘达君说完二人即分头安歇。

。。。。。。

次日一早城门刚开二人就打马狂奔不多时来到了毛家村，一到毛家村二人愣住了，三十来号人正干的热火朝天呢，男女老少齐上阵用泥巴和碎石建圩子，催挺胳膊吊着布带和一个跛脚的汉子在边上指挥。

“达君、六郎来了，这位是蒯昭，受伤前在幽州军干过执戟长，和我商议利用冬季农闲将村子筑垒而围，你看可行”催挺精神头不错，对着二人亲热的介绍着。

归德执戟长上是从九品下，虽然在唐军建制里属于最下级的官衔，大小也算个官，和排长差不多，手下有几十个兵呢。

这蒯昭的建议很好，首先肯定了建村圩的必要性，四人客气一番刘达君就把催挺拉到互相说了两边的情况。听催挺说并无官府来人追查朵达一事刘达君放下心来。

这边没什么事儿二人就想赶紧回去，村民们一见二人要走都放下手中的活计热情的挽留，刘达君说回去办地契这才脱身。

地契办理要家主到县主薄处登记造册，然后要乡里的耆老在场方可办理，李光义临走时对阿姆和妹妹都交代好了，契丹人对结义兄弟尤为看重，礼仪上比亲兄弟还规矩，这事儿就交由老实稳重的罗习武办就成。不急于一时了。

到“西来顺”正是上生意的时候，根本用不着拉客了，胡姬们都被挤的看不见影子，人群里竟然有不少妇人，进来就抓着穿旗袍的姑娘们上下其手，要不是看在同是女子的份上姑娘们早就高声叫“非礼”了，就这样姑娘们浑身不舒服，这种行为严重的干扰姑娘们的工作。

还有不少人根本就是闲着没事儿来看稀奇的，真正的食客最多占一半，这样还做个屁生意啊。

“本酒肆按人头收费，每人十两银子敞开吃喝，酒水免费，吃饭坐好无事请离开，迟走出门时要收银子的”刘达君高声的吆喝，小石头、王有才正向无头苍蝇急的乱转悠不知如何是好，看见刘达君回来仿佛有了主心骨，很配和的拉起那些看热闹的闲汉就朝凳子上按。

“十两银子，老天，抢钱啊”。

“涮个羊肉吃一人竟要十两银钱，开黑店啊”

“我看你这羊肉馆不几日就会关门”那些看热闹的闲汉嘴里骂骂咧咧的陆续离开；有一群人妇人像没听见一样围着一个姑娘不让走，还拿着绳子在姑娘身上左右的比划，量一量也就罢了，姑娘看她们动手要解自己的扣子才死命的挣脱，挤出几个妇人的包围圈。像受惊的小鸟一样躲在刘达君的身后祛祛的说：“掌，掌柜的，她们又摸又捏的，不是好人”。

姑娘说完扣好扣子就准备忙活了，几个妇人不依不饶的还要跟上来，“这是酒肆，不是裁缝铺，大庭广众之下对人家姑娘又摸又捏的做什么”刘达君气愤的对着几人说道。

“你这少年娃是谁家的？”，

“我不是谁家的，是这家酒肆的掌柜刘、达、君”刘达君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掌柜的怎么了，我们不过想看看姑娘这袍子咋恁可身，量量身腰，摸摸捏捏怎地，同是女人家，”几个妇人都是四十岁左右，看穿着就是家境殷实，涂脂抹粉的各个大胸大屁股打扮的像花棒槌。

“你掌柜的了不起啊”

“就是，摸摸捏捏怎么了，摸一下会死啊，我家娃都比你大了，连你这小娃子我也摸得”，一个胖大妈说着还真的冲上来，伸手就朝少年的胸口扭去。

柜上刚安排好菜单的窦雪珊生怕这长根弟弟会忍不住，这些妇人虽然不是当朝大员的家眷，也都是和爹爹有生意往来的熟人，急忙走上前去。

这些妇人还真是难缠，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刘达君哪能让胖大妈扭到，眼看那只胖大的肥手带着劲风直奔胸口而来，将将要挨到衣衫时刘达君一个凌厉的侧身。

“哎呦”大肥手正好扭在急速赶来的花痴女左胸脯，花痴女胸口那从未有人碰过的玉球一紧，吃疼之下不觉的叫出声来，众目睽睽之下急怒攻心，娇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刘达君急忙伸左臂揽住。

“你怎样了，不要紧吧，二小姐，我看看”窦雪珊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没反应，不会是心脏病吧，刘达君当下也没想那么多伸手贴在窦雪珊的胸口试试心跳。隔着丝绸长裙和短袖贴身的窄袄也能感觉到手掌中传来的弹性和热度，咦，这心跳好快啊。

“嗯哼，傻。。。。。傻子，人。。。人。。在看这我们。。。。嗯哼。。。。。”怀里的花痴女脸像喝醉酒一样布满红云闭着眼发出猫一样的呢喃。

“二小姐，对不住，老身不是有意的”

“二小姐，身子不要紧吧，要不要叫大夫”

几个妇人对窦家人是熟识的，都知道这二小姐身子弱不禁风，惹了祸端忐忑不安的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儿，你们几个走吧，二小姐只是晕眩，休息片刻就好，六郎你们几个招呼一下”刘达君说完半搀半抱的将窦雪珊送进柜台后面的耳房，房间不大，是窦乂考虑到女儿身子柔弱专门建造留作休息的。

“二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大夫”将窦雪珊放到屋里的小床上刘达君轻轻的问道。

“嗯哼”

看样子那胖大妈下手确实重了，刘达君想出去让人去叫大夫，胳膊却被女人紧紧的拉住。

刘达君那知道女人的心思啊，床上窦雪珊心如鹿撞，这长根少年是不是修习过神仙的功法啊，身上的气味好好闻哦，刚才还生疼的玉乳被他这么轻轻一按就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了，那，那感觉，好舒坦啊，真想叫这傻帽少年的大手别离开，最好再揉一揉才好。不对，男女咋能这样啊，听说夫妻间才能如此，我今天是怎么了，羞死人了，我都想什么啊。

睁开如梦如幻的美眸，眼前的少年一副浑然不知世事的样子，不禁有些生气，娇嗔道：“笨蛋，姐姐没事儿了，你去外面忙会儿，我歇息一下就来”。

第四十九章 长根诗社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花痴女的心思刘达君岂能不知，只是心里老觉着二十来岁的才是真正的女人，再说还有许多事情为办妥，温柔乡、英雄冢。一个年轻人一旦陷入温柔脂粉乡中一切就毁了。

刚要出门刘达君猛然想起毛家村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村民，每天只吃两顿饭，眼下正在冬季的寒风里在坚硬的土地上取土干活，虽然每个人都会拥有自己的土地，但强体力劳动也需要吃饱饭呀。趁着明日罗习武去办理地契的事儿顺便带些银钱周济一下村民们，年底了，大家手里头没钱可不行

涮羊肉做得就不是老百姓的生意，才进门时吆喝说每位十两银子也不是无的放矢，离去的都是看热闹图新鲜的居民，真正的食客是不会走的，十两银子足够大唐一个普通的四五口之家生活一年了。可是在商贾官员们眼里的根本就不是钱，富人一餐饭穷人吃一年，古今皆然。明天还真要定这么个规矩，算账也省事儿些。

“二小姐，我想用点儿钱”

“弟弟，你吃穿住宿都不要花钱，采买你也不去要钱干嘛呀”

“是这样的，二小姐，我娘亲和弟妹们明年会来长安，他们都将在毛家村暂时居住，现在那村子正在盖房子，需要开销”以后用钱地方多着呢，有必要给花痴女说清楚，又解释了自己和李光义兄弟之间的关系。

“哦，是这样呀，只要你花钱在正道上尽管开口，这几年家里也给过几百两零用钱，我甚少出门不曾用过，给你盖房子够吗？不过酒肆的钱最好别动，爹爹说以后就作为我的嫁妆呢”窦雪珊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嗯，那多谢二小姐了”富家女就是好啊，零花钱都几百两银子，刘达君说完就带上门出来了。

“达君，窦小姐怎么样了”饭店开张几人都换了新装，柜台里的樊六郎到像个真正的掌柜，见刘达君出来询问道。

王有才在门口说着俏皮话，引得几个闲着的胡姬笑的花枝乱颤，小石头木讷不善表达只能憋红了脸在边上羡慕的看着。

“立白”，

“是立白来了”

门口的一阵喧哗，胡姬们一下都出了门。

“俊生早间到哪里去了，我和高常侍几人寻你半天，来，来，来，俊生，这是贺监”李白风度翩翩大步的进了门，左右胳膊分别挽着两个美貌的胡姬，李白不光是才华当世无匹，人也长的帅气，加上出手大方到任何一家酒楼都受到广泛的欢迎，等于是给酒肆做了广告拉动了人气。说他是长安各民族少妇和文学女青年心中的偶像丝毫不为过之。

“贺监，您好人家好啊”刘达君对贺知章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是由衷的钦佩，也为后世文人之楷模。

杜子美在《饮中八仙歌》里第一个夸赞他：“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那样子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以至于千年之后，逸事佳话随同诗文一起流芳。

贺知章便是这样的一位白发老者，七八十岁依然乐此不疲地和一帮文友隔三差五地聚会。不乘船、少坐车，喝醉了喜欢骑马，醺醺然地在长安街上信马由缰地走。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白胡子老头竟然是当朝太子的老师。

年龄大了应该安居少出养身保命才是。可贺知章和别的老头不一样，许多人是越老越糊涂，他是越老越精神，与一帮文化名人饮酒做诗，大呼小叫，喝得月转星移，丝毫没有服老之意，还自己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四明狂客”。

爱和年轻人交往，谈人生谈文学，史书称其“善谈笑，当时贤达皆倾慕之”，贺知章坐在嘉宾席上，谈上一阵子，小辈们就会拥上来轮番敬酒，老先生性格十分豪爽，要不了多久，自然也就醉意醺醺了。大家都喜欢跟贺知章一起玩儿，听他神侃。说白了贺知章是一个会享受生活懂得生活的老顽童。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吾衰矣，哈哈。。。。。这是内子红袖，你。。。。。你称呼嫂子吧”贺知章热情的拉住刘达君的手，一个十七八岁白皙俏丽的佳人一直搀扶着老头，估计就是新娶的小妾。

“嫂子好”刘达君望着红袖叫了一声。

“嗯，季真天天在外面吃喝用度太大，也不顾家，这下总算有开个酒肆的友人了，今天我们就叨扰俊生弟弟了，以后我会经常来，你可别收嫂嫂的钱啊”红袖今天死缠烂打总算让老头带着一道出来了，平时老头下班极少回家，找不到人影子。

啊，今天算叨扰我，意思不就是我请客吗？刘达君心里一紧。

“真没想到名震京城的长根少年会开酒肆，哈哈哈哈。。。。。。比我张颠还有趣，有趣的紧啊”一个邋里邋遢酒鬼模样的老头仰天长笑。和贺知章白发白须道骨仙风的形象恰恰相反。

张颠？不就是一代草圣张旭嘛，他母亲的外公是虞世南，叔叔是陆柬之，都是著名的书法家；张旭为人洒脱不羁，豁达大度卓尔不群，才华横溢学识渊博。是一位极有个性的草书大家，因他常喝得大醉，就呼叫狂走，然后落笔成书，甚至以头发蘸墨书写，故又有“张颠”的雅称。仰慕啊，这一顿吃的值了。

“走，三楼雅间请，嫂嫂今天要好好的尝尝涮羊肉，鲜嫩爽滑可口至极”李白像主人一样招呼大家上楼。

“长根，站住，快，都进来，这就是我们长根诗社的副社长”大条女孩万春公主拉着一个头戴黑纱的女人，这女人看身架就不是广宁；身后陆续进来五六个少男少女。除了王元宝的女儿王幼菱外其余的都不认识。

“见过万春公主”

“见过公主”李白等人见是万春公主不得不驻足施礼。

“嗯，都免礼，老顽童，今天总算见到你带着红袖出来玩了，咦，李翰林和癫子也在啊”万春施施然的走近。

“唉，谪仙也在，不如把谪仙也拉到我们诗社吧”

“对，把老顽童也拉进来，我们诗社就更出名了”

“哈哈哈哈，无所谓，长安的诗社老头子都挂着呢，吃饭先，老头子饿喽”听老顽童一说众人就跟在万春后面上了三楼那个大雅间，也就是昨天刘达君舞刀的地方，叫梅花厅。

做了满满一大桌人，互相的吹捧又介绍一番。万春拉着的那个女人也露出了真面目，这是二十多岁一个美艳逼人的少妇，丰腴艳丽，雍容典雅，温润的脸颊不是万春这些小女孩可比拟的，那是受过男性滋润吸收岁月精华，沉淀着时光的神韵。

乌黑发亮的头发，鬓角线很长，油性发质，美眸清扫似乎一眼就能洞穿每个男人，这是一个欲望强烈的女人。

“杨三姐近日可好，长安比蜀中好玩吧”李白对美艳少妇说道。

“嗯，多谢翰林记挂，长安比蜀中那是天上地下了，只是妹妹在道观里愁眉不展，我也无心玩耍”少妇对英俊潇洒浑身散发出成熟男子魅力的李白极有好感。

杨三姐，不就是后来的虢国夫人吗？杨玉环的姐姐，按时间算，正是杨玉环进宫陪玄宗的时期，玄宗看上自己的儿媳妇寿王妃，被群臣上疏说此事不妥，玄宗自己也觉得太过孟浪，安排杨玉环着为女道士，号太真。先躲避一下风头堵住群臣之口。

杨贵妃得宠后就叫老家的三个姐姐来长安共享富贵，这杨三姐应该是才来京城不久。说着杨三姐奢淫无度，现在已经能看出些苗头了。

“喝酒，喝酒，尝尝这涮羊肉究竟怎样”张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学着万春公主的样子夹起羊肉片在滚沸的汤里七上八下的烫着，万春公主带的那帮少年再也不见说话，都是狼吞虎咽，一杯接一杯的酒直往肚子里灌。

吃了好一阵子，加了几次木炭和汤水众人才停下来稍事喘息，都齐声称赞道：“好吃”，“美味，美味啊”。

两坛子酒见底，热气腾腾的蒸汽，不停的棉布肌肉运动，让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片红色，杨三姐更是香汗淋漓面带桃花，脱去外套露出少妇呢特有的妖娆，鼓胀的胸脯似乎要裂衣而出，鬓角的黑发紧贴着俏丽的双颊，浑身的每个细胞和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诉说着欲求的不满。

“啊”老顽童禁不住多看了两眼，腰间的软肉就被红袖狠狠的扭掐了一下。小插曲不禁让众人莞尔一笑。

“我敬长根社长一杯，唉，叔父，你一定要加入我们长根诗社啊”说话的是一个少年，是贺知章表兄弟的小儿子，叫陆天明，他爹是陆象先也是当朝户部尚书。

“我不叫长根，我叫刘达君，字俊生”太阳，好好的傻根弄成了长根，想改都不好改了，药王谷的人太三八，刘达君开口辩解道。

“刘达君不如长根好听是吧，幼菱”。

“嗯嗯，我也喜欢长根”王幼菱点着头对大条女孩回道。

“我们几个已经从姐姐的清风诗社退出，新组建长根诗社，我任社长，长根和李翰林任左右副社长，我们一定要做长安首屈一指的诗社，压倒所有人”万春公主站起身握着小拳头扬了扬。

“好，好，我老头也算一个”老顽童对那些一板一眼的文人嗤之以鼻，最喜欢和年轻人一道折腾，当下起哄跟风。

“那好吧，也算青莲一个”一贯特立独行高标自己的李白从不参加任何诗社，今天难得也表态支持。引起了少男少女的齐声欢呼。

“当，当，当”三声门响，樊六郎轻轻的推门进来，给刘达君使了个眼色。

第五十章 又见李胖子

樊六郎见刘达君出来一句话不说拉着就下到二楼，一个姑娘迎上来说：“刘掌柜，浅草厅一帮军汉要胡姬‘妓围’，采莲到现在也没出来，门被插死了，敲也不开”。

临开张时窦乂笼统的介绍了胡姬侍酒的事儿，长安、洛阳这样的京城大酒肆林立，门前不仅挂酒帘而且还悬挂各种彩旗，几乎家家都有胡姬侍酒，还有的用妙龄女子吹弹丝竹吸引过往的食客。

在传统意义上，酒与色是不分家的，男子常把女人等同与酒，将其作为显示自己权势、表达个人欲望、甚至生存欲望的附属品，可以喝，可以卖，可以储存，可以抢占，可以转让。

胡姬大多来自中亚、西亚和欧洲，远离自己的家乡，属于“东漂”一族，侍酒并不代表卖身，其中也分三六九等，有的可以陪寝寻欢，有的只能手头上揩点油增加喝酒的乐趣，窦家酒楼的胡姬就是专门侍酒。如果一下子酒徒们来得多了，有人提出要这方面服务的，酒楼可以到外面请“临时工”来走穴，市场上有单独的行当提供你所要求的任何女郎。

“妓围”就是酒鬼们喝多了感到浑身发冷，为了防止呕吐受凉需要加温，让妓女们围坐一团，将酒鬼团团围住，用温暖的女体代替空调，刺激酒鬼们提高抵抗酒精中毒的能力，陈师道有《谢赵使君送乌薪》诗：“使君传教赐薪炭，妓围那解思寒谷”就是说这种妓围的作用。

流连在酒肆中的妓女们并不全仰仗天生丽质和容貌，甚至胡姬们为了更好的生存也不得不学会一技之长，不像宋代理学家们提倡的“女人无才便是德”。

大唐的社会风气是开放的，一代猛女武则天连皇帝都敢做，**收了两百多世界各地的帅哥任意的玩耍，干出和爷们平起平坐的事儿，一点都不稀奇。

侍酒女郎的技艺很多，从拍案击节，吹拉弹唱，到借酒歌舞，翩若惊鸿；从席间袒胸露背，猜拳行令到拔刀弄剑，走马打球等等。

“妓围”很少有酒鬼敢用，花费太大了太惹眼，男人真要是喝醉了也搞不出什么名堂，花那钱不值得，负责浅草厅的是一个很清秀的江南姑娘好像叫纪采莲。泡-书_吧_首-发

走到浅草厅门口只听到里面一阵男子猥亵的笑声，隐隐有女人的抽泣声，“嘭”的一声，刘达君一脚踹开了门。

当初开张，每个雅间都比较宽敞，在房间空地的一隅放了红木的圈椅和带靠背的长椅，配有茶几书案，更显得人性化，椅子上还发着丝绸缎面内置棉花的软垫供食客等人闲坐或者喝多了休息。

一个肥胖的家伙身边坐在长椅上，身体紧贴着五六个女人，胡姬们都身着脱去了外套着抹胸，袒露着大半个雪白饱满的胸脯，露出的胳膊如羊脂玉带缠绕在男人身，男人向雌性蜘蛛精和八爪鱼口中的猎物只能看见肥大的头颅。这个胖子是熟人，李林甫的儿子李崇虎。一见刘达君进来眼神即游走他处。

在座的还有三四个肥胖的家伙每个人都搂着一个胡姬上下其手，小白脸催涟也赫然在座，还有几个身着便装的军汉，纪采莲被一个白胖的少年紧紧的搂在怀里，看那几个凶神般的军汉吓的只能低声的抽泣，白胖少年用猪拱嘴在姑娘的头脸部乱拱，纪采莲如受惊的小鸟双手紧紧的护在胸口，身上的旗袍也有几处撕裂，要不是冬天衣服多就走光了。

“放开姑娘，她不是侍酒女郎”刘达君厉声断喝，在自己的店里也不能由着性子来，毕竟做生意要和气生财，这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

“呦，还出来了个小管事儿的，脾气不小啊？”座位上站起来一个三十多岁高大凶悍的军士，眼中带着极端的轻蔑俯视着刘达君，这厮个头足有一米八五以上，眼中透露出虎狼之气。

“唉，我说你们几个动静小点儿，好像公主的车驾也停在后院”李崇虎胡姬围城的肉山里出言提醒道，嘴里还有惬意的哼哼声。

“小安子，你咋如此的不济哩，来，要是哥哥早拿下了”另一个黑胖子绕到纪采莲跟前抓住姑娘的手使劲儿的朝外撇，白胖子趁机将肥手摸向姑娘的胸乳。

刘达君身形一晃，抬腿朝黑胖子的裤裆就是一大脚，“啊。。。。。。。。”黑胖子捂着弟弟一声长长的惨嚎随即在地上翻滚开来。

“**的。。。。。。。”，“咔嚓”，“啊。。。。。。。。啊，蔡将军杀了他，我的手指头断了，啊。。。。。。爹，爹爹救我，我的蛋蛋也破了，天啊”白胖子见刚才还嬉笑的黑胖子眨眼间变成在地上痉挛翻滚的一团，肥手的食指指着来人刚要开骂，就被刘达君顺手折断，接着朝他裤裆又是一大脚。

一个呼吸的功夫演变成这般景象，除了李崇虎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那蔡将军愣神间迅速抽出腰间的横刀顺势对着刘达君的侧面就是一个上撩，刀式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迅捷无比，周围几个军士也不见动静，他们对蔡将军的武艺是太有信心了。连契丹的勇士听到他的名字都退避三舍何况这一两个长安少年呢。

“叮”一声清脆之极的声响带着刺心的颤音传入众人的耳中，身后的樊六郎手拿一根比筷子稍粗两头尖尖的铁刺挡住了凌厉的横刀。

那颤动的尾音提示着众人这是怎样的一击，蔡将军石雕般的张大嘴巴，平素极端自信的一刀竟然被一根铁筷子挡住了，做梦也想不到，太离奇了。

这下几个军汉坐不住了，貌似勇冠三军的蔡将军还吃了些亏，“仓啷”，“仓啷”纷纷抽出刀围了上来。

几个围坐在李崇虎身边的胡姬带起一阵香风顶着胸前的波涛四散跑开，李崇虎竟然是光着上身下面只穿了个亵裤，肥硕的肚腩堆积好几层像一头大白猪。

今天这事儿只怕和李崇虎脱不了干系，吃了亏时时想找回场子报复一下，刘达君也抽出了腰间的虎牙，朝李崇虎微微的笑了一下，胖子一看见锯齿刀浑身一哆嗦，再瞧瞧还在地上哭爹喊娘的黑白二胖，肠子再次的悔青。

两次，两次了，都被催涟这个奸邪的小白脸骗了，说什么安禄山手下第一勇士蔡希德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边军中有杀神之称的美誉，为他报仇那是小菜一碟，这少年还对我微笑，分明就不把什么杀神放在眼里，什么**杀神，人家拿跟筷子就挡住了，老子被耍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催涟，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纪采莲没有走，坐在椅子上简单整理了衣衫关切的望着少年掌柜和樊六郎，房间充斥着杀气，一触即发。

“李胖子，又是你，你怎专门和本公主作对，不知道长根少年是当朝驸马？长根是本宫的夫婿，你看你那肥猪样，我带你爹教训一下。啪，啪，啪。。。。。。”万春公主说完走到李胖子跟前伸出小手噼里啪啦的几个打耳光。

耳光声显得那么若有若无，万春公主的话才是霹雳惊雷，雷倒了现场所有的人。

“不，不是吧，公主，你。。。。。。你弄错了吧”刘达君一惊，手里的虎牙差点脱手，像周星星一样转头傻傻的看着大条女孩。

“怎会弄错，父皇说过，大唐天下的男子任我挑选，我看中男人的不是驸马爷是什么，是面首吗？”万春还嫌不够，继续的雷着。

一听公主亲口说是驸马爷，蔡希德和几个边军将领简直都不想活了，安禄山做平卢节度使进京纳贡献媚，自己带人来酒肆找茬子，按说在京城里有李林甫的公子在场啥事搞不掂啊，谁知这开酒楼的少年竟然是驸马爷。

难怪身边跟着的人身手这般高超，一定是万岁爷身边神秘莫测的麒麟卫，这万春听说是玄宗最喜爱的女儿，几人还想拿刀砍人家的驸马，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嘛。蔡希德几人收起刀立即跪地请罪：“请公主开恩，我等实不知驸马爷在此，都是李崇虎唆使的”。

“公主恕罪，不怪我，不怪我，都怪催涟这个小白脸，说昨日开张他哥哥崔颢也在应邀之列，长根少年就是这家酒楼的掌柜，还说长根是窦家的乘龙快婿，唉，你们俩个说是不是啊”听见李崇虎的吆喝，坐在地上的黑白二胖一起用肥手指着催涟说：“嗯，嗯，就是催涟说的，我们那认得长根少年啊”。

“你们崔家兄弟没一个好人，你兄长虽然人品不好，但还算有些才华，你算个狗屁，长根乃太白金星下凡文武天下无双，不说窦家的小姐，京城那家的小姐不喜欢长根啊，以后我叫长根把京城的美人都娶进门，我当老大，你说是吧，长根”万春公主说完亲热的搂住少年的胳膊。

“啊，都娶进门，你当老大，什么老大呀”刘达君感觉自己有点弱智了，惊讶之极的看着身边的大条女孩。

“翰林叔叔”坐在长椅上的纪采莲一看到李白进来，立刻向归林的小鸟投入到李白那宽大的胸怀。

“咦，你不是纪叟的小女儿吗？我在长安找寻你许久未得讯息，你怎生在此间”李白爱惜的抚摸着姑娘的发梢。

“恩，我和哥哥不愿意烦劳叔叔，采莲现在刘掌柜酒肆里帮忙，哥哥的老春酒还在酒肆里买呢，没什么事儿，不过客人喝酒罢了，叔叔不要担心”纪采莲很懂得分寸，都是因为自己让正经的生意受到影响。

一看房间的众生相李白那里不明白事情的缘由，怒气冲冲的推开纪采莲拔出腰刀说：“边军戎民，保家卫国，尔等手中的刀剑竟然指向长安的庶民，天子脚下，聚众行凶，意欲何为，白也粗通把式，来来来，试试尔等的手段”。

李白的话已经把斗殴提升到政治角度，边军在京城私下聚会也没什么，但说出去就有些不好听了，玄宗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的很。

“谪仙说笑哩，折杀吾等粗人”。

“翰林威仪凛凛，小人哪敢，恕罪，恕罪”蔡希德当然知道名贯大唐的李翰林了，眼前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感情安庆绪这小子坏了的美人还是李翰林的的什么亲戚，纰漏越捅越大了。

蔡希德越想越气，得罪了驸马爷不说，还得罪了李翰林。

“都是尔等小人误事，啪啪啪啪。。。。。”蔡希德越想越气，走到催涟面前甩手就是几个大耳刮子，那可不是万春的小手，杀神的大手几巴掌下去催涟就变成了猪头，红的白的颜色纷呈。

第五十一章 新房客

白胖子是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黑胖子就是兵部郎中王旭的儿子王九更，今天难得几个胖子扎堆集中找乐子，被踢中子孙根撇断手指头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泡-书_吧_首-发

这么一折腾再返回梅花厅几人都失去了喝酒的乐趣，房间里李白说了纪采莲的事儿，纪采莲是安徽宣城纪家的女儿，纪家祖辈酿酒。

李白曾经五次到秋浦河地区访友游玩，第一次喝纪家的《老春酒》就赞不绝口，前几年再次过路宣城没想到纪叟已经逝去，酒还是那个酒，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陪他一起喝酒唠嗑的纪叟已经不在了，感叹之下赋诗《哭宣城善酿纪叟》曰：“纪叟黄泉里，还应酿老春。夜台无李白，沽酒与何人？”。

纪叟估计是去世前吩咐儿子女儿前来长安，看看可否能找到这位大贵人，哪个长辈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有个好前程呢，一辈子窝在小县城酿酒没出息啊。

开张前窦乂召集酒商那天，刘达君就觉得《老春酒》熟悉，这才知晓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是没想到纪叟的女儿是纪采莲，还在自己的酒肆里做工。

李白临走拿出一个说不清是什么材质的漆黑的戒指，说是早上和高适来告别没找到人，这个戒指转交给刘达君算是个兄长留给弟弟的小礼物，据说戒指是在今年在南线和吐谷浑的交战中得来，李白又交代刘达君说要尽量的照顾纪家兄妹，自己家的刘氏太强悍了，想帮忙帮不上。

大条女孩万春坐在马车里丝毫不顾忌形象，拉起布帘握着小拳头大声的对台阶上的少年说：“我是老大，雪珊做老二”，说完带着少男少女的车队扬长而去。

“谁老大，我做什么老二”少年身边的窦雪珊一脸的迷茫。

“不知道，好像是诗社的老大吧”。刘达君不知该如何解释大条女孩的话。

“老大，老二无须分辨，入了门都是老大，哈哈。。。。。。。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燃烧吧！雪花”张旭看少年窘迫的样子，再看看今天贺老头被小红袖吃的死死的心里觉着这一老一少甚是有趣，一阵仰天高歌在众人的注目中竟直打马而去。中午一桌人唯有这老头旁若无人的暴饮暴食，遗憾就是没来及即兴挥毫泼墨一番。这架势还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吗？

“俊生弟弟，这涮羊肉很是合口，下次嫂嫂会经常来叨扰的，别嫌烦啊，这窦家的妹子生得如此美貌，我见尤怜哩，俊生你可要盯紧喽，妹子”红袖嘴角泛着狡狯的笑说道，搀着老顽童施施然的走了，贺老头一副矜持的样子，全没了平时的洒脱劲儿。

“唉，唉，这就走了，都不付钱啊”刘达君心有不甘的小声念叨。

“付什么钱，山里人就是小气，贺监平时请都请不来，还收什么银钱啊。那红袖嫂嫂说的还真对，听说最近对老顽童实施贴身捆绑式管教，贺监老实多了，以后红袖嫂嫂来酒肆一律不收银子”花痴女对红袖的赞美和提醒大有知音之感，对那些才华横溢的男人是要盯紧点儿。

苍天啊，刘达君一阵晕眩，自己才是酒肆的大掌柜呀，花痴女怎么和管家婆一样啊。

到后厨扒了碗米饭就到院子里转悠，后院有排房子可以做仓库还可以住宿，靠墙搭有一排雨棚共食客们停放车马，小石头他们就住在后面。

不管了，花痴女喜欢管事儿让她管把，忙里偷闲得几回，“吃完饭躺一躺，不长半斤长四两”刘达君哼着小调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感到身上一暖有个人靠近了，花痴女还挺会关心人的呀，睁开眼一看原来是纪采莲，屋外的天空好像也暗淡了点儿。姑娘为自己鲁莽的举动惊醒掌柜的安睡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采莲姑娘，有事儿吗？”。

“晌午的事儿给掌柜的添麻烦了，。。。。。。。”纪采莲呐呐的不知如何开口。

“说吧，你青莲叔父走时交代过，有什么麻烦事尽管开口”，

“嗯，是。。。。。。我哥哥叫纪小风，家中带来的几坛酒已经告罄，哥哥不想在别人的酒坊里做佣，我看酒肆很忙需要人手，能不能来酒肆帮闲，工钱你任意给，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成了”采莲的大眼睛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灵秀。

“行啊，这个主我做了，明天就可以来，后院的房子空得很呢；采莲，到前面给我端杯茶水来”刘达君说着翻身坐起。

“啊，二小姐好”纪采莲开门就见二小姐端着茶水站在门口呢。

“嗯，去忙吧，刘掌柜的由我来照顾”窦雪珊端着茶水进来了。

“姐姐在前面都忙晕了，你躲在这里勾引人家姑娘，太没良心了”窦雪珊俏脸一板。

“没，谁勾引人家姑娘啊，采莲的爹爹是李翰林的故交，托我关照一下”。

“噗嗤”，窦雪珊轻轻的笑了声接着道：“我刚才送茶水都听到了，你喝口茶水，爹爹马上来找你，唉，小掌柜的，晚上我去给你送银钱啊”。

窦雪珊离开不久窦乂就急冲冲的进来了，一屁股坐下来就说：“王元宝动手了，刚才李辅国来酒肆把厨师接走了”。

“啊，把我们酒楼的厨师接走了，李辅国？李辅国是王元宝的人？”饭店开的好好的，自家的厨子被人弄走了，这是什么事儿啊。

“李辅国是东宫太子的心腹，说是去给东宫的厨子传授涮羊肉的技艺，王元宝和李辅国往来亲密，一定安排自家的厨子在一旁细细的观摩斟酌；窦家食肆准备顺带经营火锅店生意，东市铜铁行的消息说，不但是王家大量定制火锅，还有许多家酒肆也在打听火锅的配料和方法”窦乂早就看出涮羊肉的潜力，正想南北夹击，把中间的《元宝酒楼》干垮掉。没成想王元宝这一招太毒了，釜底抽薪，借着太子之名将火锅的制作方法和过程一把搞到手。

“哦，这。。。。。这个无妨，无妨，不就是道菜吗”刘达君还因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和涮羊肉比肩的菜肴多了去，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在饭店上做文章，谁知道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明天再整一个菜就是。

窦乂是个人精中的人精，一看少年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就知道自有退敌之策，那成竹在胸尽在掌握的表情让窦乂暗暗的欣喜，王胖子那里会是长根少年的对手，据外面人传言，长根少年受过仙人指点哩。

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年，窦乂是越看越喜欢，自从遇到长根少年大女儿就像换了个人，乐得帮助家里做事儿了，身体也好了，要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吃嘛嘛香。儿子窦延鹏打小喜欢舞刀弄剑不是做生意的料，三女儿嫣然虽然能干但是缺少一份精细。其他妻妾的儿女太小不经事，自己这偌大的家业就是缺少一个掌舵的。窦乂想到以后不觉的浑身一阵轻松。

到了大厅看到小石头提着食盒，王有才提着火锅和木炭篓子朝外走，见到刘达君出来窦雪珊一把挽住对窦乂说道：“爹爹，晚上你没事儿帮着收账，嫣然在‘溦雨’等着呢，我们去吃饭了啊”。

“嫣然在我家，怎么不来酒楼吃饭啊”。

“嫣然说不方便，去了就知道了”出了酒肆，外面气温低了不少，窦雪珊紧紧的偎依着少年。

进了“溦雨”的大门窦雪珊就放开少年施展凌波微步跑开了，王有才二人放下东西要赶回酒楼，经过刘达君身边的时候王有才低声的说道：“达君哥，我仰慕你，我要向你学习，对你景仰如滔滔之江水。。。。。。”。

“达君哥，我也仰慕你，里面有好多美女哦”老实厚道的小石头眼睛泛着亮光一脸兴奋的说道。两个无良少年勾肩搭背的走了。

好多美女？谁啊，刘达君走进那笑语盈盈的房间，推开门一看，哦，达兰，西施酒楼的老板娘元瑶还有个不认识的美女，正和窦家姐妹唠的热火朝天呢。

哦，达兰。。。。。。

（逍遥第一次振臂高呼，码字也挺累的，这周点击一万多，竟没有一个留言，您的推荐和留言就是逍遥的兴奋剂，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拜谢，上班去了，明天继续码字，大家开心0

第五十二章 张家姐妹

这阵子忙着饭店的事儿，乍见到心中的女神刘达君忍不住的小声喊道：“达兰！”。泡-书_吧_首-发

“没想到名震京城的长根少年就是你啊，姐姐当时就应该想到的，达兰已经该名字叫玛索了，哈哈。。。。。。长根”美丽妖娆的元瑶脸上散发着无边的春意，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达兰清澈的褐色大眼睛盯着少年看了几眼，低声的说道：“达兰已经死了，现在我叫玛索，我在‘溦雨’住习惯了，这边清净，嫂子可以住吗？达君弟弟”。

窦嫣然拨弄着火锅的木炭招呼道：“达兰、玛索都一样，都叫嫂子，嫂子你以后就放心的住吧，没人赶你走；达君弟弟，下午我来你家让王妈烧水淋浴，碰上二位姐姐，达兰嫂嫂说想回来住，我做主同意了。喂，雪珊，汤开了，可以放羊肉了，来，都尝尝”。

饭店装修的时候，刘达君对烧一大锅水蹲在木桶里洗浴很反感，冬天水凉的快还不能泡时间长，也不好叫王妈进来添热水，不如淋浴来的便捷，就让木匠做了个深腰的小木桶悬起来，扎几个小孔弄了个简易的淋浴，在饭店后院按了一个给小石头他们用，另一个按在伙房的一隅，烧半锅水兑点凉水这么一冲，几分钟搞掂。被窦嫣然无意中给发现了，深受自小习武又忙碌的窦雪珊喜爱，没事儿趁着没人来冲一把。

妹妹的招呼窦雪珊听而不闻，元瑶一声别有用心的“长根”，暧昧的神情让窦雪珊想到了什么，对呀，那天在西施酒楼喝醉了后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然早上这，这弟弟咋会赤身裸体呢，还有一股腥气，当下窦雪珊无心下箸，看看这位又看看那位。郁闷的拿起桌上的石榴酒打开倒上自斟自饮。

奈何老板娘元瑶和刘达君都练就了一副铜皮铁脸，很正常的样子，倒是达兰嫂嫂的头越发的低了。

元瑶和达兰如何不知道窦雪珊的心思，老练的岔开话题说道：“长根才华斐然，读过这首诗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更是千古名句，刘达君当然熟悉，当下充满敬意的回道：“读过，这是张九龄的《望月怀远》堪称经典之作”。

“算你有眼光，是我爹作的，我爹在世时也是长安诗人中的翘楚，这是我妹妹元灵，比你大，也要叫姐姐”元瑶对着那个陌生的美女莞尔一笑。

张九龄是著名的政治家、名相，又是才华横溢的文学家、诗人。他忠耿尽职，秉公守则，直言敢谏，选贤任能，不徇私枉法，不趋炎附势，敢与恶势力作斗争，为“开元之治”作出了积极贡献。他的五言古诗，以素练质朴的语言，寄托深远的人生慨望，对扫除唐初所沿习的六朝绮靡诗风，贡献尤大。誉为“岭南第一人”。

刘达君来长安时间不长，已经见到诸多诗坛猛人，现在听到张九龄的名字一点没有当初的心潮澎湃了，只是奇怪一代名相的女儿怎么会在风月场上抛头露面，还开那种酒楼。

元瑶拿起小酒坛给每人斟满，端起酒杯说道：“这杯酒首先代达兰谢谢窦家妹妹和达君的接纳，姐姐要在除夕前赶回韶州曲江老家，看望娘亲和家人顺便给爹爹扫墓。元灵还是云英之身，对风月场所不适，不想搞酒楼，这几年姐姐也累了，最好在我离开时你们窦家能接手西施酒楼，实在不行就合伙也行，有劳三位多多关照，”。

那妹妹元灵生的也是极其美丽，不过比姐姐少了成熟的风韵多了些青春的气息而已，等大家都干了杯中的酒，再次斟满酒主动起身和各位一一敬过。

西施酒楼在西市的东南角，南面和东面有笔行、鱼行、卜行、饮子药家、席帽行、金银行等，属于十字街口的旺铺。

窦嫣然一直在帮自家的生意忙碌，一眼就看出里面的商机，连忙吩咐王妈去叫窦乂过来。

王妈去了不多时窦乂就拎着一坛《土窟春》和食盒进门了，窦嫣然接过东西拿了把椅子让大忙人坐下。

窦乂端起女儿倒上的酒一饮而尽，咂咂嘴说：“俊生，听店里的姑娘们说万春公主要招你为驸马，说她当大房雪珊做二房，可真有此事”。

“啊，驸马？”。

“什么？公主要招弟弟做驸马？”。

“啊，真的假的，达君弟弟？”。在座几个女人本来还想和窦乂打个招呼，这下都一起长大了嘴巴。只有达兰用褐色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刘达君，想从少年的表情上发现些什么。

“哈哈。。。。。。怎么了，能被万春公主看上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有什么惊讶的，万春过年也十四岁了，别看年纪不大，眼界高于天，加上皇上的宠爱；真要是如此窦乂我做梦都笑醒了，哈哈。。。。哈哈”窦乂开怀大笑，雪珊要是做了驸马爷的二房那咱窦家也沾了皇亲，在长安算是贵戚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来长安被人叫长根少年不说，还莫名其妙的弄出个驸马爷来，刘达君头脑一片混乱，胡言论语的辩解道：“那是李崇虎和安庆绪在浅草厅惹麻烦，公主的权宜之计，不能当真，小女孩才多大啊”。

窦乂面带笑容的涮着羊肉喝着酒，半天才摇摇头说：“此话差矣，你认为每个公主都可以主张自己的婚事吗？前年皇室为了安定幽州北部，分别把两位公主嫁与奚与契丹，后来咋样？过去没几个月都被杀了，奚与契丹虽然谋反被评定，可公主已香消玉殒；广宁公主和雪珊还是诗友，最近听说吐蕃赞普赤德祖敦的小儿子来京城有意和亲，公主们都如惊弓之鸟不敢出门，皇家的女儿虽说是金枝玉叶，说婚事还不如普通人自由哩，独独万春可以，原因无他，还不是玄宗宠爱有加嘛，看上你是你的造化，达君，一定要把握机会呦，上”。

刘达君再次晕一个，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皇帝的女儿就能随便强男人啊。

“对自己要有信心，达君，这几日我在外面的宴席上听说了，长根少年现身京城，乃天上太白金星下凡，文武天下无对，连眼高于顶的李青莲和贺监都争着称兄道弟，玄宗的近臣大内乐工首领李龟年逢人就说遇到长根少年此生无憾，天天笑歪了嘴，不少当朝大员都想把女儿嫁给你哩。。。。。。”一贯言语不多的窦乂今天是破天荒的猛话连篇。

张元瑶也听出门道了，在一边鼓励道：“对，弟弟要有信心，弟弟不光是仪容俊秀诗词隽永更是身怀异宝，不说是大唐公主，就是月宫嫦娥也配得”。

“身怀异宝？”

“你还有什么宝贝？”窦雪珊终于忍不住了，在少年身上一阵乱摸。

达兰看了元瑶一眼，正巧西施美女耶在看她，那神情不言而喻，什么异宝你不是都见过了吗？

达兰猛然醒悟异宝是什么，一刹那白皙至极的脸颊红到了脖子根。

窦雪珊将少年的口袋翻遍，拿出高适相赠的无名戒指和虎牙问道：“这就是那件宝贝吗？”。

“是，是的，高常侍送戒指就是宝贝”刘达君慌乱中狠狠的盯了张元瑶一眼，那晚醉酒即将和心中的女神成就好事儿，被一声叹息和咳嗽声打断，刘达君就怀疑是她在隔壁偷窥，这个娘们太生猛，什么都敢说啊。

窦嫣然眼看乱糟糟的，差点忘了正事儿，急忙把《西施酒楼》想转行说给窦乂听，希望早做决断。

窦乂听了后又仔细的询问了张家姐妹的意见，思量了半天对刘达君说道：“这涮羊肉窦家食肆明后天也顺带着卖了，要不了几日长安满地皆是，你看搞什么生意合适，达君”。

王妈忽然推开门说：“水烧好了，现在淋浴吗？”。

一副优雅的吃相，带着浅笑的张元灵放下酒杯说道：“我吃好了，我先去见识见识这个什么淋浴吧”。

淋浴？对呀，饭店的淋浴不需要很多热水，简易便捷的冲淋受到所有伙计们的欢迎，劳累一天谁有精力弄个大桶泡啊，晚上谁想洗澡就往炉子边放个装满水的小铁桶，打烊关门时水滚烫，接点凉水倒进淋浴上的小木桶冲一把，洗去一天的烟尘，热乎乎的睡个好觉美死了。

女人比男人更爱洗浴，后来被姑娘和胡姬们发现都争相排队冲淋，伙计们自动退让，无奈之下又单独搞了女淋浴间。

“如果不想开饭店，大冬天的搞个洗浴中心也不错”刘达君随口说道。

一言既出，四下皆惊。

“洗浴中心？是不是像华清池那样男女混浴啊，听说玄宗每年冬天都和宫女嫔妃们躲在温泉中嬉戏”张元瑶首先发问。

窦嫣然羞红了脸说道：“你想学纣王。。。。酒池肉林啊，弟弟怎能。。。。。。”。

窦乂一言不发的看着刘达君，心说：这长根不愧是受过仙人指点，说的都是天马行空超出常人想象的事物。这个洗浴中心一定不会是那些风月场，是个摇钱树。

“你们都想哪去了啊，洗浴中心是给长安市民洗澡的，男女是分开的”这俩女人还真能想，刘达君当下简单的介绍了洗浴中心的功能好诸多好处。几人听了半天这才明白咋回事儿。

“好舒服啊，这个淋浴洗澡真便捷，回头一定要在我们酒楼按几个”洗完澡的张元灵俏生生的走了进来，一头长发没来及挽起，湿漉漉任意的披洒在肩头，皎洁如月的俏脸，一对细细的峨眉下是一对深邃如宝石般的双眸，翘挺的瑶鼻薄薄的红唇，文静而知性，处处洋溢着青春少女的美，一股又有若无的香气淡淡的传来。

第五十三章 情动

张元灵听说要把西施酒楼变成洗浴中心也非常高兴，她一直生活在父母身边，耳濡目染的受到父亲的影响，行为举止和姐姐迥异，不但有大家闺秀的良好风貌而且还是个很有内涵的美女。

自小就生活在长安，去年春上父亲回故乡韶关曲江（广东韶关）扫墓，忽然发病去世，京城虽然繁花似锦，但朝风暮雨暗流涌动，张九龄死后妻子带着未成家的张元灵搬离京城回了老家。

在老家生活了一年，住在老宅的娘亲是平静了，可小女儿却不开心，娘亲看出女儿的郁闷，允许张元灵返回长安。

张元灵对西施酒楼里面的侍酒女郎可以接受，对那些留宿的男女所做的勾当不能容忍，夜里隐隐传来的****简直就是魔音，住了一晚上就住不下去了，正好达兰也有此心思，张元瑶就带着二人进了‘溦雨’，住宿是小意思，卖掉酒楼是下下策，自己回长安还要营生的呀，主要是想看看窦家有什么好法子。

王妈进来收拾碗筷又砌上茶水，张元瑶、窦乂和刘达君三人对具体的细节进行探讨协商。达兰看看自己帮不上忙起身去淋浴安歇。

窦雪珊的心里乱成一团麻，好容易捡到个宝，遇到合心的男子迎来生命中的曙光，谁知又被公主看上了，万春公主临走前的那句话到现在也充分理解了，公主身份太强悍不可以力敌也就算了，后院也闹起了家窝子；达兰不足为意，张元灵可是名门闺秀生得极为美貌，住进“溦雨”太危险了。吵着今天晚上不走了也要在这里睡觉，最后窦乂劝说明日搬来不迟，三人商量事情要紧，被窦嫣然强行拉走。

“西施酒楼”和“西来顺”的全木质结构不同，它当初就是一家妓院被张元瑶接手，为砖木结构，靠北的强都有烟道，一楼有专门的烧炭伙计，炭火会顺着隐蔽在墙体里的烟道经过三层楼的每一个房间。

这种设计原为皇宫寝室所有，后来被引入民间，被大户人家和皇亲贵族所使用，可以说是最早的暖气设施。这种供暖设施很好的解决了人们洗澡时气温问题。

最后方案敲定，从西面的外墙边上另辟一个带雨廊的楼梯，三楼为女宾部，一楼二楼为男宾部，男女宾客可以享受到健康按摩和推拿；在价格上刘达君坚持走高端路线，按人头收费每位十两银子。

原来酒楼的女子从事陪寝的一律打发走，愿意留下来的进行统一的岗前培训，并有请专人教授按摩技艺。

最大的工程就是一楼挖一个长十米、宽五、六米、深一米多的坑，砌上汉白玉或大理石作为主浴池，扩大灶台增加热水的供应量，单独洗浴的木桶和小床在市场上都是现成的，竹木的淋浴头也很好搞，

窦乂一眼就在刘达君这几个亲随里看中了樊六郎，认为他完全可以胜任柜上的收支，意思是想让刘达君撇开“西来顺”，涮羊肉开张的第一天就轰动了长安，晚上门口站着不少人文人老百姓的，都想看看长根少年的模样。

刘达君想想也是，唐朝盛行诗歌，人怕出名猪怕壮，天天一大帮子人围着要吟诗作对还开个屁饭店啊。

装修资金张元瑶和窦乂各出一半，具体有窦乂全盘负责召集修葺的人手物资，张元灵检查所有的账目核算。刘达君负责现场的总体规划和布局。力争在除夕前开张。

张元灵首先熬不住去睡觉了，直到夜深三人才谈妥，张元瑶也不回去了，打着哈欠说：“什么淋浴如此的便利，我冲一把去，好困啊，今晚就和妹妹挤一处了”。

刘达君把窦乂送到门口，窦乂倒是精神头很好，很兴奋的说：“人都说窦乂慧眼如炬，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唉，达君，你文武双全，我们家嫣然和雪珊一个爱舞刀弄剑一个爱风花雪月，不如一道收了”。

“啊，一道收了？”

“这又何妨，男人妻妾成群那是本事，我就娶了八个女人，年前准备再娶个小妾进门”

“还娶啊？你。。。。。你能吃得消吗？老窦”女人是男人们永恒的话题，刘达君觉得这窦乂还真猛，不觉间已经把老窦当成以前的同事，男人都是嘴上狠，在床这个战场上胜利是属于女人的，就像只有用坏的活塞而没有损伤的汽缸一样。

“没事儿，女人要的紧了可以用药，京城的王公大臣、生意场上的商人哪个不是随身携带壮阳的药物啊，我家多得是，改天我送你些。据说皇帝都在服用药王谷秘制的‘大力丸’哩”。

“大力丸？”刘达君愣住了，感情这东西还有历史，也难怪，男女间的那点事儿几千年来也没啥变化，没搞出什么新鲜花样来。

忽然想到窦家姐妹都叫达兰嫂子，又说是什么不祥之身，这老窦一定知道，小声的问道：“老窦，达兰是不祥之人怎么回事”。

窦乂朝亮灯的淋浴间瞄了一眼抵近了说道：“流寓长安的异族人，最显赫的就是波斯萨珊王朝的后裔俾路斯极其儿子泥悝斯，俾路斯为伊嗣俟子，伊嗣俟为大酋所逐，奔吐火罗，中道被大食所杀。俾路斯穷无所归咸亨间至大唐，客死长安。子泥里斯志图恢复，请唐庭相助，因走漏口风，父子皆被醴泉坊波斯人所杀。这达兰就是泥里斯的孙女，按身份是公主哩”。

“那后来呢，既然大唐同意暗中帮助人家复国，怎么会成为不祥之人啊”从达兰的外貌来看应该是犹太人，大唐对胡人的划分还不是那么清晰。

“别急，听我说，长安府尹得报时，泥里斯父子家人及近随都被杀死，朝廷震怒，后调兵将醴泉坊的波斯胡寺的胡人尽数捉拿斩首，达兰幼时聪明伶俐得玄宗喜爱，时常进宫和公主们玩耍因此躲过一劫，成人后嫁于监察御史李嵩之子，婚事宴请才开始，新郎暴毙，后李嵩因狼戾不轨，鸠毒无仪被抄家问斩。女眷皆被充为官妓，玄宗对达兰网开一面，贬为庶民，前年雪珊在广宁公主处见到，将其介绍给和哥哥窦延鹏同在雁门关服役的一个校尉，那校尉和延鹏是结义兄弟，本是长安人，去年除夕回家省亲时定下了婚事，因边事突发时间仓促未及办理，那校尉竟一去不返，战死于雁门关外，不久校尉家夤夜忽发大火，家产尽失。故长安城上下都说达兰是灾星，达兰在京城举目无亲，无别处可去，得窦家怜悯，一直住在‘溦雨’倒也洁身自爱”窦乂说完也唏嘘不已。

哦，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不过这达兰也够倒霉的，孤苦伶仃的真可怜。刘达君微微的有点儿心疼。

窦乂拍着刘达君的肩膀说：“不过依我看不怪达兰，只怪那些男人无福消受罢了，你要是不嫌弃年纪大了不妨一道收了，不早了，明天还要忙西施酒楼的事儿，去睡吧，嘿嘿”。

二十五就算大龄女子这不是胡扯淡嘛，按照千年后的划分，二十五岁到二十七岁的女人被称为剩斗士，二十八岁至三十一岁的称为必剩客，三十二岁到三十六岁的称为斗战剩佛，三十六岁以上的猛女被大家尊称为“齐天大剩”。

李嵩、李全交和另一个也叫王旭的殿中御史三人因为残暴成性屡屡被官员们上疏举报，后被朝廷先后抄家问斩，一时大快人心，长安西市有个姓吕的厨师剥乌鸡皮、海蜇皮、猪皮下锅炒制，取名曰“三豹”，长安市内居民人人食之，以示对“三豹”的憎恨。贪官污吏当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再说雁门关本来就和契丹接壤，边塞大小摩擦随时都会发生，战死几个军人是常事儿，夜里民宅烤火取暖不注意安全着了火，这都和人家达兰扯不上一点关系，什么灾星，封建迷信罢了，没人要，我要，刘达君弄清了原委更加坚定了要好好爱护心中的女神。

关上门刘达君走到那间亮灯的伙房，张元瑶已经洗好回房间了，王妈也睡着了，懒得烧水洗澡，看锅里还有点热水就简单的洗了洗脸吹灭灯回到自己的房间，总觉得洗浴中心还有不足的地方欠考虑，从前公款的饭局后到浴室泡泡按摩一番那是必不可少的项目，躺在床上仔细的回忆前生自己去过的地方。

朦胧间感到门外好像有人，刘达君一激灵蹑手蹑脚的打开门，门外的黑影右手刚刚举起，刘达君左手抓着那人的手腕一扭，右手抓着来人的胸襟一个侧身外乂，想把那人摔翻在地屈肘拿住。

“啊，是我”一个女人小声的惊呼。

好像是达兰，眼看就要摔在地下，情急之下刘达君松开左手揽住女人的腰肢右手急往上拉，自己右肩着地全身垫在了女人的下面。

“哎呦。。。。。。丝”这下跌的不轻，刘达君后背一阵剧痛，疼的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

“哎呦呦。。。。。。哎呦呦，你这个小冤家，想捏死老娘啊，还不撒手”。

不是达兰，是张元瑶的声音，刘达君觉得右手抓住的衣襟里有一团柔软，忙松开手一时不知该往哪搁。

身上的女人想用手撑起身体怎奈胸口那一抓实在是吃疼的紧，手一软又跌了下来，软湿的唇瓣紧贴在少年的嘴角。

“唉”刘达君伸手抱住女人的腰肢刚想说别动，这头部轻轻的一动再也说不出话来，无意中二人正好四唇相接，女人浑身一僵硬。

暗香袭来，胸口顶着女人硕大饱满的酥胸，入手处女人的腰肢在绸缎下显得那么的软滑细腻，口唇处传来的幽兰之气，少年的身体不觉有了反应。

“嘤咛”少年郁郁待勃的男人气息像迷幻剂一样瞬间软化了女人僵硬的娇躯，身体不自然的扭动了几下，嘴里发出猫语。。。。。

第五十四章 夜阑珊

“嘤咛”女人发出猫咪一样的声音，轻轻的扭动了几下。泡-书_吧_首-发

身下的孽根像注入压缩空气一样急速的膨胀，不对呀，自己的自控力不会这么差劲，今晚的酒也是饭店客人们常喝的，吃的不过是涮羊肉也没什么壮阳的东西啊。刘达君狠狠的捏了一把比平时壮大许多孽根，怎们会忽然变得这么大啊。

难道是那个“纣王羹”的药力尚在，这羹汤还有多种功能？亦或是药王谷的内功心法出了偏差，心念间就觉得丹田处如滚沸的油锅倍加煎熬，一股股灼热的洪流宛如火蛇往上直窜。

嘴上接触的软滑馨香，感到那唇齿间有无尽的琼浆玉露可以解心火。女人的香唇瞬间失守，少年的舌头已经侵入其中，大手也不觉的在女人的翘臀上由抚摸变成胡乱的摸捏。

唇齿相交，少年那急促的喘息声，那浓郁的男子气息，翘臀更是一阵火烧火燎带着说不出的麻酥，薄薄的衣衫挡不住肌肤的热度，那长根的龙头正镶嵌在幽谷的凹处，女人浑身颤栗，一股久违的春潮自胯间萦绕而生。

女人用脑海中最后的清明呢喃道：“姐姐是石女，给不了你，小冤家。。。。。。”。

身下的少年浑身滚烫对女人的呢喃是充耳未闻，依旧在撕扯着女人的衣衫，动作越来越粗野，一个是强壮的少年，一个是久旷的熟女，欲望的火焰地下喷出的岩浆顷刻间淹没了二人，那炙热无比的气息将两个男女紧紧的包围。

如同长了黑色翅膀的恶魔在舞动着、咆哮着，无情地吞噬了男女所有的理智和思维。战场也转移到了床上，没有温馨的言语，没有盛开的玫瑰，也没有一支红烛来增加浪漫，只有屋外的寒风阵阵的掠过，只有暴涨的肉欲如黑色的火苗般将男女一起焚烧。。。。。。。。

原罪，世间的第一桩罪，从夏娃递给亚当同志一个苹果开始，男女间的战争就打响了。

“啊。。。。。。。。”

“呃。。。。。。。。”

少年随着熔岩的喷发恢复了理智，女人在经历一阵惨烈的刺痛后渐渐的适应，某种惬意随之席卷全身，被触及灵魂深处那愉悦的狂潮几番打进深渊，最后被蹂躏得如棉花般至就连娇吟声都无以为继，在一声长长的娇啼中晕厥了。

拉过被子搂着怀里的女人刘达君有些困惑，怎么会这样啊，这具身躯虽然是少年人，可刘达君对男女间的事儿可不是菜鸟，身体用无声的语言表白，这西施般容貌的女人，外表看起来风流放荡的女人，是第一次。

绝世猛男希特勒在《我的自传》里说过：当一个男人发现一个处女，那么世间就多了一个妇人。

这都是咋回事，刘达君的手在空中乱挥了几下，真想抽支烟啊。

“你是不是练过‘九阳真经’、‘五凤朝阳’一类的内功呀，小冤家”怀里的女人醒了，浑若无骨的娇躯紧挨着少年，恨不得整个的钻进男人的身体，玉指在少年的胸部莫名的滑动。

“元瑶，对不起，今晚不知怎么了，身体像要爆炸一样难以自控，我会对你负责的”刘达君不是朝秦暮楚的花心男，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勇敢的面对，承担起男子的责任。

少年的话让女人听起来感觉和大唐的男人是那么的不同，小小的少年就知道对女人负责，还是一个比自己大不少的女人，女人的心灵感受到少年的真诚，头颈下的胳膊是如此的有力，在人前一直强颜装欢带着厚厚伪装，坚硬的心灵枷锁一下被打开了。

女人先是小声的抽泣，然后又嘻嘻的浅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姐姐就知足了，说起来姐姐还要感谢你，我是天生石女，不能人道，要不是遇到你这样至阳的长根一辈子也不会有做女人的乐趣，你小小年纪已经名贯长安，以后做了驸马爷飞黄腾达只在旦夕，你能记得今晚姐姐就心满意足了。。。。。。。。”。

张元瑶娓娓的讲述自己的故事，她的老公公是和父亲私交甚好的牛仙客，牛仙客牛仙客清勤不倦，接待上下，必以诚信，人品才学在朝中评价甚高，入朝得萧嵩向皇帝多次推荐，稍后迁太仆少卿，判凉州别驾事，仍然办理河西节度使的事务。后来竟代萧嵩为河西节度使，判凉州事。历任太仆卿、殿中监等，现在是朝中左宰相兼尚书。

父辈交好经常走动，后来做了儿女亲家嫁给了牛仙客的长子牛常保，牛常保一表人才当时在大理寺任职，两家和子女对这桩婚事都非常满意。洞房花烛之夜，本该被翻红浪，可惜的是这红浪没翻起来。

牛常保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累的一身汗也没进去，平时和歌姬胡姬们练的十八般武艺都成了废柴，牛常保这个气啊。就像一个沙漠中饥渴的快要死去的人忽然找到一个泉眼，刚要伸头去喝就被人从后面猛然的大脚给踢开了一样。一怒之下摔门而去，从此就放纵自己，经常夜不归宿流连于妓院酒肆。

在唐律有关婚姻的内容中，维护一夫一妻制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如果娶二妻或嫁二夫，就要判重婚罪。关于男子的重婚罪，唐律《户婚》规定：“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离之。”。

当然这些都是遮人耳目，本质上还是实行一夫多妻，只是除一个“正室”外，其他以妾、婢、奴的名义出现罢了。

在古代，自开始重视和强调贞节以来，妇女的离婚、再嫁便越来越不自由。但是在唐代，离婚极为常见，再嫁不以为非，贞节观念的淡薄在整个封建社会都为罕见。

离婚分三种情况：协议离婚。即男女双方自愿离异的所谓“和离”；促裁离婚。指由夫方提出的强制离婚，即所谓“出妻”，出妻就是不顾父母、无子、淫、妒、恶疾、哆言、窃盗；最后就是强制离婚，夫妻凡发现有“义绝”和“违律结婚”者必须强制离婚“义绝”包括夫对妻族、妻对夫族的殴杀罪、奸杀罪和谋害罪。

奈何两家父辈都是当朝重臣顾及脸面，张九龄当时更是被玄宗倚重，权倾朝野，张元瑶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点，只要是不离婚随便牛常保折腾，只怪自己身子不争气。

可牛常保就不干了，张元瑶国色天香不说，更是知书达理贤良惠达，无论家里家外都是众口称赞，强制离婚又不敢提出来，就频繁的纳妾，有时当着张元瑶的面就白日宣淫，张元瑶不为所动。

最后实在没招了，干脆就在外面放风说妻子不男不女，天生石女不能人事，搞得四邻间人尽皆知，这下张元瑶没辙了，张九龄对这事也不好干涉，无奈之中只有离婚了。

张元瑶认为自己是不幸之身，自觉无脸回到父母身边，拿退回的嫁妆和银钱又召集了几个婚姻不幸的女人合伙开起了“西施酒楼”，干脆的自己养活自己得了。

石女不过是身体上的那个膜厚了些，不是病，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能说牛常保的本钱不足。

女人有一种重生的感觉，还真要感谢上天的恩赐，遇到身怀异宝的长根少年，想到刚才那羞人的光景，那骨髓深处的舒畅，一时间媚眼如丝，小手不觉的抓住那孽根上下把玩起来。

“咦，怎么又。。。。。。。。”女人敏感的发现手中物件的变化，美艳逼人的俏脸霎时布满了红云，胸口处两团高耸被少年粗糙的大手摸捏出各种形状，少年的喘息声越发的粗重了。

女人看过牛常保和小妾们的寻欢场面，知道如何取悦男人，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如潮水般将人淹没，女人起身跨在少年的身上，漆黑的夜里女人的身躯散发着灰色的诱惑，“啪”的一声轻响，愤怒的孽根抬起高傲的头颅直接打在女人正在接近的娇臀上。

唉，这姿势。。。。。。。。

一夜春深似海，满耳春娘娇啼。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兴魄罔知来宾馆，狂魂疑似入仙舟。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

早晨不知几时，刘达君醒了，暗暗鄙视自己的堕落。每天例行的晨练也不练了，只觉得浑身无力腰间酥软无力，身边的佳人杳无音讯，只留下淡淡的馨香，好像做了个昙花梦。

“唉，长根，几时了你还睡啊，我今天是偷偷跑出来找你玩的，问个好几个人才知道你住在这里，害得我好找啊”一个清脆的女声，百灵鸟一样的大条女孩万春公主推门而入，“咦，屋里什么味道，好腥啊”大条女孩挺着鼻子四处的嗅闻好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昨晚上我喝多了，公主你叫王妈给我断背茶水来”刘达君汗一个，想叫大条女孩离开，赶紧穿衣起床，自己还光着身子呢。

万春刚要开门出去一伸头又连忙的缩回身子，小声道：“嘘，别说话，是姐姐”。

“王妈，王妈，人呢？”

“雪珊，长根是住在这里吗？”

“是啊，昨晚我们还一起吃饭的，我今天也搬来住，王妈也不知跑哪去了，达君弟弟也没见着，不会是昨晚又喝多了吧”

门外传来广宁公主和窦雪珊的对话，说着话二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好，姐姐她们要进来了”大条女孩像小兔子一样掀开被子一头就钻了进来，躲在刘达君的身后。

我的个天啊，刘达君尴尬的简直想死。

“达君，你怎么睡到现在啊，平时一贯起早的呀，唉，唉，你们几个把隔壁这屋好好收拾一下，我就住这间”窦雪珊说着话又对门外几个抱家什被褥的佣人吩咐道。

“长根，万春早上来过你处吗？”广宁公主头戴黑色面纱问床上的少年。

这，这该咋说呢？刘达君没来得及思考就觉得下面一紧，身体瞬间僵硬了。。。。

第五十五章 赤山院

雪珊和广宁发现了刘达君的异样齐声问道：“弟弟，你怎么了？”，“长根被子里是什么？”。泡-书

“没。。。。。没什么，不过是尿急罢了，二小姐，你。。。。。。你说的私房钱可带来了呀，被子里有什么啊，你们关上门快走吧，呃。。。。。。”刘达君有点急眼了，只希望两个女人快快离开，身下的物件被万春抓在手里研究，少年的身体那架得住哦，早已雄风再起；万春的动作有点大，刘达君顺手把微微隆起的大条女孩的头朝下一按。

大条女孩一钻进被子就惊讶的发现了少年不着一缕，经过开始的脸红心跳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对男子身体强烈的好奇感战胜了一切。

万春公主在皇宫里偷听过宫女们关于男女间的悄悄话，也无意中见过太监们的身体；透过棉絮的微光头伏在少年的腹部，果然与众不同，大条女孩孩一把抓住那长根在仔细打量，味道好难闻呀，男子的身体就是这样的呀；这床单上是什么一块一块的，长在皇宫大院的女孩用手轻轻的摸了几下瞬间就明白了，心脏急速的跳动。脸蛋儿一阵滚烫。

“呜”，刘达君顺势的这么一按，正好将大条女孩的头脸紧贴在那昂扬之处。

“嗯，银子带来了，走，公主，你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到家中看看我昨晚新写的诗作”雪珊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放在桌子上和广宁公主在万分疑惑中相携而去。

紧密的接触，有力的脉动，大条女孩一动也不敢动了，等了人声离远了才像个弹簧一样蹦出来，俏脸一直红到脖颈指着刘达君说：“你。。。。。。你，竟然偷吃”，说完门也不关失去了踪影。

刘达君急忙套上衣衫拿起那几张二十厘米长十厘米宽的纸，竟然是窦家柜坊开据的票据，每张核定纹银一百两共五张，“飞钱”，商业奇才窦乂所创的“飞钱”。

唐代商业贸易极度发达，和各国往来密切，各国商人最喜欢的外贸货币不是大唐的金银，而是绢帛，这也是“丝绸之路”的由来，不过和货币等值的绢帛体积不算小，骆驼、骡马将这些绢帛经大漠或翻山越岭是非常吃力的。如何避免经商时携带许多金银和货物带来的不便呢？这在唐代社会成了一个突出的问题。

商人在全国各地做生意赚钱，必须考虑大金银的安全，放在朋友家时间久了不放心，有眼光的大商人立刻发现了商机，利用自身实力和信誉提供其他商人寄存钱物“柜坊”应运而生，相当于钱庄和银行。窦家在全国商业重镇几乎都设有自己的“柜坊”。

窦乂的这种“飞钱”很快在大商人中间普及，后来也引起了官方的重视，特设户部、度支、盐铁三司等政府机构为担保人出具票券，这就是正式的“飞钱”也称为“便换”，可以把钱交给官方的各道进奏院或各藩镇节度使衙门，在全国各地使用支取，“飞钱”出现的意义远不止给商人们提供了便利，更重要的是大大促进了社会关系的市场化程度。

这种由政府财政机构开具的“飞钱”本身就等同于货币，还能起到货币上宏观调控的作用，是社会关系市场化的重要标志和分水岭，为宋代纸币的出现打下了基础。老窦的财力可窥一斑，怪不得能随便弄个酒楼给女儿折腾，人家有钱，太有钱了，银子在他眼里只是几个数字而已。

到伙房洗漱，不多时王妈端着个布包裹的罐子进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公子，这是元瑶吩咐老身到东市买的牛肉羹，趁热吃吧“。牛肉羹？牛肉？都差点忘记了，牛肉在西市几个大酒店的菜单上都没有看到过啊，耕牛在农耕的封建社会里属于国家的战略物资，普通人家是无权擅自宰杀的，杀耕牛在乡下需要里正、耆老和县里录事的画押，在城里需要司事和州（郡）一级录事的批准。

这个规定一直延续到清朝，就是解放后计划经济时代牛都是受国家控制的，像《水浒传》里好汉们随便到哪家酒店高声吆喝：店家，切几斤牛肉。那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儿，除非这个酒店的老板疯了，杀牛、私自卖牛肉都会受到官府惩罚的，罚钱是小，严重的坐监杀头都是小菜。

当然任何时代的吏律都有例外，就是少部分特权阶级是可以超然于法律之上的，这个东市卖牛肉羹的掌柜不用说是有背景的家伙。

牛肉斩碎辅以高汤，还有轻微的中药材和胡椒的味道，胡椒在中唐时期是很昂贵的调味品，价格堪比黄金，市场上的商人也称之为“黑金”，美味无比的牛肉羹下肚，张元瑶这个女人还真贤惠，知道男人昨晚干活累了，安排王妈跑几公里远买牛肉羹滋补哩。泡*书

刘达君打着饱嗝想到“西施酒楼”瞧瞧动工了没，看王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王妈，有什么话尽管说，元瑶呢？”。

王妈站起来一边拾掇灶台一边说道：“公子，我说了你可别气，人不风流枉少年，少年人寻欢是常事，不能那样整夜的胡闹，来日方长，身子骨要紧呀，你们的弄出的声响也忒大了，门还是老身带你们关上的哩，元瑶早间说回韶州老家，连迈步都艰难，还是她自家妹子和达兰搀扶着才上了轿，还有，公子切莫辜负了大小姐，老身这就去洗洗床单收拾一下屋子”。

汗，暴汗，绝对暴汗，王妈听到起来帮着关门都不知道，那岂不是院里的人都听见了啊。

刘达君红着脸出了门，来到“西施酒楼”的工地现场，酒楼里里外外已经忙活的热火朝天了，窦乂、张元灵和玛索都在，正和几个工匠商议着布局，这对他们来说是一项极具挑战的新任务。

俩美女都有些憔悴，玛索看到刘达君脸一红低下了头，张元灵的目光带着鄙夷和恨意，心说这少年本来也算个人才，原来是个小淫贼，夜里那般的叫声让人无法入睡，还把姐姐弄的走不了路，太可恨了。

美女似乎生气了，这身体咋失控呢？，来长安有日子了，七公毫无音讯，下次见着好好问问，俩美女不待见，刘达君索性和几个工头一起研究施工方案，中午和工匠们一起吃了饭见没什么事儿就悄悄离开了。

来长安还没有好好观赏这座城市，刘达君在窦家柜坊换了些零碎银子信步游览在长安的街头，遇到的里坊都进去转悠一圈，发现几乎每个里坊都有大小不等的寺庙和道观，估计整个长安不下一百多座，人们印象中这些原本远遁山林的建筑也挤进了京城，这和佛教、道教在唐代的地位有关，要不然也不会有玄奘取经的事儿发生。

唐太宗认为玄奘有大才，让其还俗作宰相，玄奘说：“我自幼进入佛门，笃信佛教，佛法熟悉了，儒学却生疏了，我还俗无异是让河里的船离水上岸，不仅不起作用还会变成朽木，所以我愿意终身传法，以报国恩。玄奘是个聪明人，想用佛法去影响政治，佛教的普及没有政治的支持是不行的。

阿育王将佛祖分葬世界各地的决策，使得大唐拥有佛祖真身舍利，根据《法苑珠林》所记，当时大唐到后期共建有十七座舍利塔。到公元846年唐武宗下令灭佛，长安、洛阳只允许各留两座寺庙，每寺三十人，天下各节度使、观察使治所及同州、华州、商州、汝州各留一所寺院，其余全部拆毁，财物充公，全国被毁寺庙四万多座，遣散僧尼还俗者达三十万众。

直到武宗死后佛教才再度兴盛，玄宗时期佛教在大唐达到了最高潮，走了一两个小时来到了东市，东市的规模和西市差不多，也不设坊墙，除了人潮拥挤以外，东市由于临近玄宗居住的兴庆宫，建筑规模更加的整齐显得有条理。

里面也有个庞大的“人头市”，西市的人头市大多是打散工的，东市的不同，人头市里面还有个书市，书市不卖书是卖文字的，这里大多是经年科考落第的书生，为老百姓写家书、诉状、契约、婚书、合同，给有钱人家的子女伴读，应聘私塾的先生等等，书生对体力活是不屑一顾的，自有一份清高。宁可穷困也要坚持原则。

一张凳子，脚下或者墙上挂着自己的简历和求职的行当，有的伴有自己的书画作品，他们喝和后世那些北漂、京漂打着艺术旗号的人不同，书画只是业余的，他们是大唐全国各地的尖子生、优秀的人才。简历上的毛笔字放到后世各个都足以惊世骇俗，以刘达君的眼光看，比李白强悍的人多了去。

人才啊，人才，这些名贯家乡的才子们怀揣着满腔的理想与热情，带着家乡父老殷切的期盼来京参加科考，绝大多数人落第后自觉无颜返乡，流连在京城屡败屡战，义无反顾的参加每年的科考，有两鬓斑白者已经从考霸上升为考神和考皇了。

一副“九龙何蜿蜿，载我升云网。临睨怀旧国，风尘混苍茫。依依远人寰，去去迩帝乡。上超星辰纪，下视日月光。倏已过太微，天居焕煌煌”的诗作，落款处为贞洁书于天宝初年的条幅吸引了刘达君的注意。

贞节是吴筠的字，《游仙》一诗也正是吴筠所作，入选唐诗名家作品集是因为这首诗带有科幻色彩，当初，吴筠也是从儒学文，考进士不举，后来方隐居于深山之中，孜孜学道，师事潘师正为道士，传上清经法。以求脱俗。后成为道著名的道士，曾一口气谢过二十四篇游仙诗。

此时的吴筠尚年轻，才三十来岁，清瘦文雅个头适中，身上那份淡定比之王维又超然了许多，按说今年是被玄宗诏见，玄宗尚未长安，厌恶那些酒场的奢靡在东市自谋生路，以他的文采要不然也不会流落至此。

史书上说吴筠道法精深，“安史之乱”前曾准确的预言天下将发生大乱，向玄宗上奏，坚决要求返归嵩山，多次上奏，都未被批准，于是玄宗下诏于京城岳观内另建道院，让吴筠住持，修炼传道。

不久，安禄山欲称兵，又求还茅山，玄宗许之。既而中原大乱，筠乃东游会稽，隐于剡中。刘达君望着这些穷困潦倒的才子们束手无策，苦于帮不上什么忙。

“小郎，可有什么需要帮忙，小人唐自言，在东市做间人，通晓七地方言”一个著小袖，小口袴，大头长裙帽的男子拦住刘达君说道。

刘达君看这人三四十岁，面相明显有别于大唐人种，打量一下说：“不需要，随便逛逛，你是哪里人？”。

“我是吐谷浑人，以前名字叫拉洛干，在长安生活久了改名为唐自言，小郎无事何不去赤山院听听俗讲”，说话间看似坦诚的眼神不经意的朝刘达君的手一撇。

这唐自言极端老练圆滑，间人也就是牙郎，靠给初次来京的带路介绍生意过活，看衣着光鲜的少年不是做生意的竟然介绍到寺院去听经，那不经意的一撇引起了刘达君的警惕，高适交给自己的戒指刘达君一直戴在手上，黑乎乎的不知什么材质，上面有镂空的雕刻。看样子这人还有话要说，要不就是戒指上有秘密。

“好，你带我去听听俗讲”刘达君说完就跟着唐自言后面进了一个中等规模的《赤山院》，大殿之中已经坐了几十号人，看衣着打扮应该都是什么吐谷浑的族人。

看唐自言一言不发一本正经的坐下，刘达君在人群的后面坐倒，前面一个老僧在讲经：“佛告阿难，我观众生，虽沾人品，心行愚蒙，不思耶娘，有大恩德，不生恭敬。。。。。”。

俗讲就是把晦涩难懂的佛教教意和古典文学用通俗的说法说给大家听，这段话是说父母的十种恩德，了无新意，漫扫一眼，刘达君一激灵，有种淡淡的不安全感。。。。。。

（前几日因为儿子的抚养权问题发生了严重的纠葛，耽误了更新，请书友们谅解，今日起正常更新，道个歉。逍遥在此承诺：本书一定不会TJ）

第五十六章 唐自言

佛寺对士人以脱离政治倾轧为说辞，对庶民以提供相对自由的空间，释放压抑的精神家园为诱饵。

士人官僚到市上饮酒作乐寻花问柳目标太大，和庶民挤在一起看傀儡戏（木偶）又觉得丢面子，算来算去闲暇时只有去那些大佛寺最妥当，达官贵族和士人群体作为文化的阐释人一旦想佛寺靠拢，立即就影响到普通的城市居民，老百姓就到那些规模相对较小的寺院。

大多数老百姓不识字，但俗讲还是听得懂的，也可以让忙碌的生活得到片刻的休息和放松。只不过因人种地域的不同寺庙也渐渐的具有不明显的民族性。

任何事物都会物极必反的，人们盲目的向佛闹出了不少笑话：说终南山有人见到观世音提着“双圣灯”在行走，长安市人不顾月黑风高背负曲米油酱争相前往拜谒，以期遇到观世音遭其点化，最好能叫这位大神拉自己一把，能过上别人羡慕的滋润生活。

几千人打着火把在山里转悠，眼见人间的凡夫俗子对自己恁虔诚，传说中的观世音很给面子，子夜时分“双圣灯”终于出现了；“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人们满怀激动盈着热泪竞相朝前方涌去。

这是只见一个高大健壮的军士，迈开长腿如夸父追日般冲在人群的最前面，将众人远远的抛开，“观世音菩萨”那人嘴里热切的呼喊身形猛的向“双圣灯”扑去。

“嚎。。。。。。啊。。。。呕嚎”紧接着那人传来一声声惨嚎。

咋回事儿哩，这人一定是惊扰到观世音菩萨了，众人打着火把走到近处，只见一头巨大的猛虎拖着那人的尸体神清气闲的走远了，临走时还用一双通红的虎眼蔑视了一下傻帽的人类。

在洛阳偏僻的一隅有座破落的小寺院，里面只有一个和尚，眼见周围寺庙香火鼎盛，师兄弟方丈各个吃的身形滚胖口袋鼓鼓的，那个眼红哦，灵机一动弄了几粒花石子冒充佛祖舍利置于琉璃瓶中。

在那人人争睹舍利的时代，消息像风一样传遍洛阳，每天都有大批的民众来施舍钱财，和尚不几日就发了，成为一个万元户和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和尚的行径被一个饥寒交迫的士子发现了，士子挤在瞻仰的人群中趁和尚不注意打碎琉璃瓶将那几粒所谓的舍利一口吞下肚，和尚惶骇如狂，士子将和尚拉到一边说：“给我银子，当服药出之”，和尚恐断了财路只好给其两百缗钱，士子用几文钱买了泻药将舍利排出扬长而去，和尚洗净后继续装在琉璃瓶中骗取人们的钱财。

等等这些都是民间的闹剧，官员们也会利用寺庙来骗钱，河南开封有座相国寺，有个姓刘的节度使以筹集军资为名捞钱，首先放风说：“佛有流汗，香火不足”，并率先赶到施以金银，他妻子也送来钱财，节度使一带头，其他将吏商贾奔走道路忙不迭的往相国寺捐香火钱，大规模的敛钱活动进行了十天。刘节度使看着钱财实在太多怕运输不便，逐派人关闭寺门说：“佛汗止矣！”。

不能偏以概全，挤进城里的寺院由于相对封闭，也给文学、艺术的发展提供了自由的空间，寺庙如此密集的出现在长安城中，良莠不齐是正常的。

“老衲身体不适，今日暂且到此，还请众位施主明日再来”台上讲经的老僧白眉白须，混浊的老眼倏地闪过一丝精芒，转瞬间恢复原态起身双手合十的说道。

刘达君可不愿意在这里惹上什么事端，夹杂在人群中朝门外走，“跟我来”唐自言拉着刘达君的衣袖小声的耳语道，看少年没反应接耳语说：“你手上的戒指”。

“戒指？”这高适送的什么戒指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好奇之下刘达君跟着唐自言来到大殿后面一间静室，刚进屋唐自言就俯身跪地，“主人，拉洛干终于等到您了”抬起头已经满是泪水。

靠，什么啊，什么主人？唐自言看刘达君惊诧的模样接着说道：“您手上的戒指是吐谷浑伏允可汗的铁卜加之匙。。。。。。”。

“叮当”，

“啊。。。。。”，

“没想到老狗如此的棘手”，

“老狗，交出东西饶你一命。。。。”外面大殿里猛然传来激烈的刀剑打斗和人临死前的惨叫，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冲了进来。

唐自言忙起身扶住那人道：“拔勤利延，主人找到了”，说着抬起刘达君的手给那人看。

那浑身浴血的人赫然是刚才还慈眉善目的讲经老僧，老僧的耳朵根子被砍了一刀，一头脸的鲜血，用额头紧紧的在戒指上抵了一下，仰天大笑说：“此生无憾，今日老僧可放心去那西方极乐世界矣，哈哈。。。。。。”。

老僧从静室一座小香炉的灰烬里拿出个油布包裹十厘米见方薄薄的物件交给刘达君说道：“拉洛干，你带主人走，我来拖住这几个吐蕃狗”。说完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锋利的长刀率先开门出去。

这TMD哪跟哪儿啊，我是汉人，和你们吐谷浑、吐蕃有什么关系啊，听个俗讲都遇到人家寻仇的，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这也是昨晚一夜风流的代价吧。

这间静室别无出路，想逃命只有跟在老僧的后面，“老狗隐藏在寺院中，让我们好找啊，交出东西来”一个身形彪悍的人头戴白色毛皮的毡帽握着滴血的短刀看着三人。

殿中听经的人已经散去，殿门被关闭，静室两边分别站着五个穿着打扮类似的家伙，地上躺着死去的两个同伙和七八个僧人，一地的血水，佛坛圣地转瞬变成了人间地狱，死去的僧人有两个还是稚气未脱孩子。

只有穷苦至极的人家才舍得把小孩送到寺院，无非是给寺院干些杂活混口饭吃得以续命，遇到行事不端的寺院孩子还会遭到百般虐待。

小孩子懂得什么佛法教义啊，这场仇杀刘达君本想置身事外抽空溜之大吉，看到孩子胸腔涓涓流出的鲜血，孩子那童贞的眼神带着恐惧的迷茫还有对生命的渴望，侠义之人或行事正派的刀客是不会草菅人命的，特别是对妇孺老弱。不用说这场仇杀正义邪恶以分，刘达君心里怒气渐生。

“尔等身为吐谷浑人，甘做勒干拉本的走狗，忘记了自己的祖宗吗？。。。。”老僧神情凛然厉声断喝。

“废话多说无益，杀了他们进去翻找”旁边一个大汉带头举起刀围了上来，唐自言也抽出腰间的短刀和老僧站在前面，看样子是誓死要保卫身后的主人了。

因为要冒充听经人这几个恶人都没携带长兵器，手中清一色锋利的短刃，双方瞬间战成一团。

一个回合下来，刘达君发现几人中唯老僧的武艺最高，奈何在开始的交手中受了伤，现在凭着过人的武艺和置生死于度外的搏命招式和三个凶徒缠斗，身上中了几刀浑然不顾，仗着手中的长刀也劈翻了一个。

唐自言和围攻的二人武艺相若，二人夹攻下险象环生，倚着身后的柱子苦苦支撑，胳膊处和腹部已被刺中，眼看命在须臾，刘达君解开虎牙，轻轻绕到粗大的木柱子的另一边，一个凶徒露出了侧背。

手中的虎牙电闪刺出，正中腰椎，瞬时切断脊髓神经，那人动作定格艰难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还未看清什么就被刘达君顺势推到在另一个同伴的身上，那同伴一时不明所以被撞的一个趔趄，等站稳脚步想弄清楚情况时已经晚了，被如影随形的刘达君用虎牙从下颚处洞穿了脑腔。

抽了一下，虎牙被颚骨卡住竟没抽动，刘达君用力扭动，随着颚骨的碎裂猛然拔出虎牙，那人五官七窍像喷泉一样喷出红白之物。

猝然的变故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老僧那边也分出了胜负，手中的长刀贯穿一个凶徒，自己的胸腹也被两把短刃化开，肚肠流了一地，左手紧紧扣在另一个人的咽喉，将其气管生生的扯出寸许，三个人紧密的搂抱在一起竟同时死去。

两个凶恶眼中尽是遇见恶魔般的恐惧，而老僧是面带微笑的，仿佛真的去了西天极乐世界。

“主人，天要黑了，我们要赶快离开此地”唐自言捂着腰部的伤口说道。

在寺庙里随便翻找些衣物换下身上满是血污的行头，唐自言推到油灯点燃了整座寺庙二人从寺庙后面的小门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好在东市不设坊垣四通八达，在一阵阵“走水啦”，“救火”的呼声中隐没在人群中。

自己在不经意间做了什么主人到不以为意，但老僧和唐自言舍身救主的行为深深的打动了刘达君，看唐自言蹒跚的步履在路过的药行刘达君就想带唐自言进去包扎一下。

唐自言说：“主人，不可，明日京兆府一定会知觉赤山院的事情，现在去药行会留下踪迹，小人身死无算，切不可耽误了主人的大事”。

嗯，这人不愧是老江湖，那晚上到哪儿去呢，伤病咋救治呢。。。。。

第五十七章 肚兜

由于寺庙都有高大的院墙，大火并没有蔓延，不过是大殿里的经幡帷幔容易着火，看起来火势很大，在众人的扑救下很快就会熄灭，推到油灯放把火刘达君是赞成的，火和救火的人群可以混淆视线和毁灭踪迹。

因为失火路上有不少拎着水桶赶赴火场救火的人，还有些人是为了自家的安全站哪儿查看火势。

“主人速速离去，和尚的东西千万要保管好，小人在东市厮混久矣，自有安生救治的地方”，二人站在一个岔路口约好下次见面的地点，唐自言说完就拐进了一个漆黑的小巷。

刘达君在不远处的放生池边洗净头脸和虎牙上的血渍，来到西市随便找家饭铺对付了晚饭，赶到“溦雨”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王妈开了门，小声的说道：“公子你怎地才回来，大小姐四下找人寻你不见，身子有些不适，和元灵姑娘刚睡下”。

“嗯，知道了王妈，我明晨会和大小姐知会的”。

自己的房间亮着灯，推门进去原来是达兰，不，现在应该叫玛索，玛索手拿针线在灯下缝着一件长衫，见刘达君进门抬起头轻轻的说：“你回来了，吃饭了吗？你的长衫破了给缝补一下；今天我还买到些上好的棉布，想给你作小衣，你站起来量量”。

小衣就是贴身的内衣，古代男女的内衣一般下面都是穿着亵裤，亵裤在夏季稍短一些，在膝盖部位，冬季可长点，及小腿处；区别是上衣，男人绝大多数都是类似于今天的无领衬衫，不过左窄右宽，右面拉过来盖在左襟上，有一两个布纽扣固定住。

女人的花样就多了，除了肚兜，又有抹胸、抹肚、抹腹、裹肚、兜兜、兜子、诃子、衵服等等，汉人女子喜欢用肚兜，一般做成菱形。上有带，穿时套在颈间，腰部另有两条带子束在背后，下面呈倒三角形，遮过肚脐，达到小腹。材质以棉、丝绸居多。#F‘g－{!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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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兜的束带并不局限于绳，富贵之家多用金链，中等之家多用银链、铜链，小家碧玉则用红色丝绢。“肚兜”上有各类精美的刺绣。红色为“肚兜”常见的颜色。

随着胡服在唐朝的普及，束胸在上层社会开始流行，束胸可以从下面兜住女人的胸脯，显得更加的饱满，更能吸引男人的眼球；正是基于这一点，被宫女们率先使用，以期望能迷倒皇帝，某日被皇帝恩泽雨露，最好再生下个儿子，母凭子贵，这以后的日子就滋润喽。

油灯下的玛索那充满异国情调衣着，带着忧郁和美艳交织的贵族气质，那褐色的大眼睛犹如一池静静的春水将人彻底的包围，刘达君看拿着洁白的棉布在自己身上比划的玛索，内心深处是百感交集。女人虽然长着异族的外貌，却有着汉人女子的传统思想和行为。

刘达君相信自己无论做了什么，这个女人都不会有一句怨言，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深深的为昨晚的荒唐而自责，该为这个女人做点什么。

“玛索，你停下，把衣服脱了”刘达君扯过那白布放在手里揉搓了一下，确认是全棉质地的。

“你。。。。。。你昨晚上和元瑶姐姐。。。。。一整夜，还。。。。。”玛索霎时间如腾云驾雾又惊又喜，满脸通红呐呐的说道，抬起头看了少年一眼又连忙低下头，那昨晚上张元瑶的娇啼和男子沉重的喘息，现在想想还心如鹿撞。

唉，刘达君知道女人误会了，“玛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给你说说新式的内衣，你的和我的，都有你来做”。

玛索松了口气，心里还有些说不清的失落，男人要给自己做内衣，想到此处嘴角不觉有了浅浅的笑意，脱去裘皮外套俏生生的站定问道：“这样吗？还要脱吗？”。

女人和外面那些胡姬一样，冬季喜欢外套动物皮毛御寒，里面是白色绣花的长裙，敞开的胸口能看到白绫的束胸，昏黄的灯光下胸前那一对高耸间的沟壑显得无比的幽邃，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散发出无边的诱惑。

看男人的失神的目光和表情，玛索接着就脱去了长裙，束胸的白绫和洁白的肌肤成为一体，似乎蒙上了一层黄色的迷雾，女人的身体刘达君看过，胸前的双峰属于西方典型的春笋状。

给女人披上裘皮外套，刘达君拿着棉布和玛索说了胸罩的构造和功能，以及诸多的好处，女人经过初始的害羞后立刻发现胸罩的优点，胡姬喜欢束胸是有原因的，中土女人的胸部大多呈扣碗状，也没有西方女子的硕大，穿上肚兜有沉重的下垂感，走路歌舞极为不便，束胸可以从下面完全兜住。因为从事歌姬或侍酒工作，在不经意间也更能勾引酒徒狼友们的欲望。

这种两条细绳索连接两块三角形的丝绸布片无疑比束胸强太多了，胸前稚嫩的肌肤大面积的暴露，还恰到好处的遮住两颗樱桃，三角裤的有点就更明显了，女人来月事那几天都用布绳子兜着，宽松的亵裤毫无用处。

这紧身的三角裤里面可以垫纸张和棉布，还能对女人髋部的线条起到整合作用，玛索看着男人用木炭画出的几个内衣图形一阵阵惊奇，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橡胶类的作为松紧带，只有用细布绳束扎了，刘达君选择的是平角短裤。最终玛索在男人的催促声中回房睡觉，要不然大有连夜赶工做成之势。

翌日刘达君早期晨练时，顺便带了份酒酿元宵回来，这也是和自己家乡的早点最相像的东西，还特意叫店家往里打了两个荷包蛋。

自己初到长安，没有窦雪珊的赏识也不会这么快的衣食无忧，不能辜负了花痴女的心意，和张元瑶缠绵一夜刘达君的心态也稍稍有所转变。

抱着陶罐推开门，娇容懒散的美女窦雪珊浑若无骨的斜靠在床头，俏脸多了几分憔悴惹人怜惜，看见少年进来不觉露出一丝欣喜。

刘达君带上门将早点放下：“雪珊，身体咋啦？这是你最爱吃的酒酿元宵，起来趁热吃吧”。

花痴女一愣神，如梦如幻的双眸紧盯着少年：“你喊我雪珊，喊我雪珊是吗？”。

“哦，我喊错了，大小姐”

“不，我喜欢你叫我雪珊，我不想动，你。。。。。你喂我吃”窦雪珊撒娇的说道，看精神头也好多了。

刘达君无奈的拿起汤勺小心的伺候着，白玉般的瓷勺在病美人如两瓣樱花般的红唇间进出，好容易喂完香艳的早餐，窦雪珊的鼻翼有了细细的汗珠，脸颊也有淡淡的血色。

“唉。。。。。。”窦雪珊想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一声长叹又靠在了床上。

“怎么了，可是害病了，需要叫大夫吗？雪珊”刚才吃的好好的，咋又这样了，莫非是真的有病了。

窦雪珊转过头凝视着少年，用深情爱惜的目光注视了良久才开口说道：“弟弟，姐姐为何遇见你呀，你为何又来长安呀”。

“怎么回事儿，说清楚，雪珊”刘达君有点晕，好好的说这些干嘛，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潜龙在渊不过是一时蛰伏，你终究会一飞冲天离我远去；给你说吧，昨日宫里来人了，让你搬到东市王元宝的一处宅院去居住，应该是万春公主的点子，想叫王幼菱定住你吧，好让我们这些商家的儿女远离你，怕影响驸马爷的名声吧”。

窦雪珊的双眸有了晶莹的泪珠，无奈中自怨自艾的念叨：“都怪我们窦家财小势微，没有王家那般风声，王元宝都被皇上召进宫几次了，爹爹连皇上一面还未见到，依我看，万春公主和王幼菱私交甚密，王元宝一定也想借机招揽你，说不定还想把女儿嫁给你呢”。

什么，你们窦家还财小势微？你们家算穷人，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刘达君更晕了，大条女孩也忒不像话了，怎么能随便让自己搬家呢，这万春过完年才十四岁，就是再大几岁也不行，对于女强刘达君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小小年纪就如此的霸道，公主了不起了，我还不鸟你呢。

看着床上窦雪珊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刘达君的心第一次有了微微的刺痛感，刘达君走到窗前一把拥住窦雪珊，看着她的眼睛说：“雪珊，我又不是傻瓜，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我年纪尚小，娘亲弟妹们还在深山中忍受凛冽的寒风，本想等过些日子安定了再说；事已至此，我刘达君对天发誓：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此生对雪珊不离不弃。。。。。。。。唔”。

一支冰凉细腻的小手捂住了少年的觜，窦雪珊紧紧的环抱着少年的腰身，喜极而泣半晌才呢喃的说：“别说了，俊生，我自打娘亲去世后就今天最开心了，过几日高力士来我叫王妈别开门”。

啊，宫里来的人是高力士。。。。。。

第五十八章 高力士来访

昨天来打招呼竟然是高力士，刘达君大惊，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说高力士在朝中的地位是最好的解释。

692年，武则天派司刑评事万国俊前往广州查看岭南流人谋反的问题，万国俊罗织罪名，滥杀了好几千人，高力士的爹冯君衡被牵连其中，全家满十五岁以上者皆被斩首，十岁的高力士那时候叫冯元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惨遭阉割。

后被岭南讨击史李千里带至长安送进宫中，被宦官高延福收养改姓高，高延福和武三思关系密切，联系之事多有力士前往，无意中被武则天看到。

成人后的高力士身高六尺五寸（一米八二），仪表堂堂，口齿清晰，办事谨慎而细致，要不是被阉割没了JJ铁定被武则天给收入春闺，武则天拍着大腿暗叫一声：可惜了。如此的人才当在朝堂上大展手脚，奈何太宗早就定下宦官不得设政。有居者，杀无赦。

最后授宫闱丞一职，在宫中走动，成为武则天眼里的一道风景；中宗时高力士投在临淄王李隆基的门下，成为心腹之人；力士和另一个宦官杨思勖参加了诛杀韦后及太平公主的两次宫廷斗争，立下大功，玄宗即位后授杨思勛右监门卫将军，常派其持节外出将兵征讨。

高力士也授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内侍省有清一色的宦官组成，为皇宫的日程生活提供服务，长官为内侍，共四人。部署有内常侍六人，内谒者监六人，内给事八人，谒者十二人，典引十八人，寺人六人，下设掖庭、宫闱、奚官、内仆、内府五局。高力士就是他们的总头领。

《资治通鉴》上说：力士性和谨少过，善观时俯仰，不敢骄横，故天子终亲任之，士大夫也不嫉恶也。《高力士墓碑》说他：中立而不倚，得君而不骄，顺而不谀，谏而不犯，传王言而有度，持国柄而无权，近无闲言远无横议。后世的诸多评论大体如实的反映了高力士为人行事的特点。

总体说来高力士从青年时期就投靠玄宗，二人已经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因为年龄相仿，二人还是一对密不可分的好朋友。

玄宗对这个朋友有特别的眷顾和信任，常对大臣们说：“力士当上，我寝则稳。”所以高力士常驻宫中很少外出，一般人是难以见到他的。皇帝的头号心腹，也是皇帝自家那些不好明言之事在处理中的关键先生。在宫内太子叫他“二兄”，诸王公主称他为“阿翁”，驸马一辈的都叫他“爷”。

高力士如此的身份，来到“溦雨”传话刘达君当然心惊，说明玄宗回宫了，或者说已经准备从华清池回返了，最起码知晓了长根少年和女儿万春的事儿，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所以才叫高力士出马，顺便也代替他长个眼，看看这女儿心仪的长根少年究竟是何模样。搬到东市的主意说不清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听到是高力士来传话，刚才还语气铿锵的刘达君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了。

“吃的好饱呀，起来洗漱一下，对了，弟弟，爹爹叫来了新的账房来管理‘西来顺’的收支，说让你好生的筹划洗浴中心，你这几天就多去那边帮忙，酒肆是不能去了，昨日很多人都争着进店，想看看驸马爷长根少年呢”窦雪珊昨晚贴身的短袄都没脱，拿起长裙当着刘达君的面穿上，喜气洋洋的出了门。看着美女的背影刘达君心里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了药王谷的孙婉儿，硫磺温泉里如女神出浴般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说容貌的对比，刘达君实在无法判断，只能说常年治病救人做济世之举的孙婉儿在清丽之中带了一份庄严。而窦雪珊的柔弱让男子不由得心生怜爱。泡*书

王妈看大小姐起床了，还吃了将一罐酒酿元宵吃完了，心里高兴极了，都是这公子的功劳哩，少年地心真的说不清，一时让人愁容满面病怏怏地，忽然又像春天的小鸟一蹦一跳的精神十足，收拾屋子不觉得更加利索了。

来到院子里看着头顶的天空，真快啊，来长安也一个多月了，忙完洗浴中心等年后自己买一座大的四合院，把老妇人他们都接来，愿意务农的道毛家村去居住。高力士的话也不是金口玉言，这人应该是深明事理的。。。。。。。

思索间，樊六郎带着个小伙子进了院子，开口说道：“达君，这是店里的伙计纪小风，说找你有事情”。

纪小风二十出头，清清瘦瘦有和妹妹纪采莲一样有股子江南人的机灵劲儿，眉眼开朗，一看就不是奸佞之辈，二人跟着刘达君到屋里，纪小风首先说了几句感谢照顾他们兄妹的客套话，“还想什么，说出来，六郎是自家兄弟”刘达君看出纪小风心里还有话出言提醒道。

樊六郎的内心再次激动了一下，感到自家的祖辈仙灵了，跟对了人，这天才少年进长安不久就和长安的风头人物称兄道弟，连公主都找上门来要倒贴，达君成了驸马咱也跟着沾光，说不定还能见到皇帝哩。

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儿，要不是遇到他，自己母亲死后虽然不会干殷一天那般伤天害理的事儿，但小偷小摸的少不了，最后南面进了州府的大牢，想到美好的前程樊六郎的眼神也越发的热烈。

纪小风纳头便拜：“望驸马爷成全，小人不想丢弃祖上的手艺。。。。。。”。

“停，停，什么驸马爷，以后不许这么叫，我们都是兄弟，兄弟知道吗？纪小风你在酒肆具体做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弄出个驸马爷的称呼了，刘达君连忙打住拉起纪小风。

“听妹妹知会，小人昨日晚间就到酒肆帮忙了，在后厨刨肉，住所也有了，六郎还教小人洗淋浴呢，如果为难就当小人没说”纪小风诚惶诚恐，生怕惹了驸马爷不高兴，眼睛看着樊六郎。

樊六郎接过话说：“达君，小风心里想着酿酒的行当不敢说，得陇望蜀的怕你不高兴，是我让他来的，酒肆新来了掌柜，我也不能闲着，昨晚和小风一起在后厨刨肉哩”。

靠，樊六郎也太实在了，不过涮羊肉的酒楼确实也没啥可干的，总不能叫一个大男人择菜洗碗吧。

那殷一天要是知道天赋异禀的徒弟在伙房埋头刨肉，会气得骂娘的。刨肉也是刘达君看天气冷了，给后厨提议说可将羊肉去骨搁在院子里上冻，然后用木匠的刨子刨，这样省时省力。

酿酒？很好的建议，毛家村不是有座酒坊嘛，蒸馏酒其实原理很简单，无非是高粱等富含淀粉的粮食放入酒曲在一定的温度下发酵。这些在大唐几乎人人都会。

弄些发酵好的高粱清蒸清烧，通过冷凝出来的不就是高度纯正的高粱酒吗？真要是大规模面世了，在饮酒成风的长安城能赚大钱啊。

刘达君拿出炭笔和纸张和纪小风说了蒸馏的简单原理，又画了个简易的图形，冷凝的铁管一时无法打制，好在冬季气温低，锅顶上用竹管代替也行，竹管通过一个装满凉水的木桶完全可以达到冷凝的效果。

听了刘达君的讲解纪小风有点半信半疑，酿酒可是自己家祖传的技术，还没想过蒸出的酒水能提高酒的度数。

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飞钱交给樊六郎，刘达君郑重的交代二人此事一定要保密，到毛台村找催挺，选几个可信的人手，尽快在年前弄出新品高粱酒来。纪小风即刻和樊六郎回酒肆收拾东西赶往毛家村，只要能继续酿酒条件艰苦纪小风也心甘情愿。

刚谈妥洗漱梳理后的窦雪珊进门了，简直像换了个人，俏脸上眉眼间都透着笑意，看玛索也进来了返身问道：“姐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达君弟弟的和我的小衣，弟弟你看我做的这个行吗？”玛索说着将手中的几件衣物铺在床上。

两个平角短裤，两件无领上衣，还有就是一套女子的内衣了。“咦，这是什么？布料恁少，穿在何处”窦雪珊好奇的拎着胸罩在刘达君身上左右的比划。

玛索看刘达君的囧样一阵好笑，接过胸罩朝窦雪珊的胸前一按微笑着说：“这是女人的内衣，你朝男子身上按什么呀，是这样穿戴在里面的呢，我刚才试了一下，确实妙到极处，可身着哩”。

窦雪珊脸一红想转身让开，架不住好奇心接过来又朝玛索的酥胸上套去，嘴里说道：“真的呀，有何妙处呀，姐姐”。

“想知道妙处呀，晚间来姐姐房间，我穿给你看，你要觉着好姐姐也给你做两个”玛索说着收起了床上的内衣。

“不行，我现在就要看，走”窦雪珊说完拉着玛索就进了隔壁的房间，去研究内衣了。

刘达君了然无趣，“西来顺”确实不能呆了，京城官员皇亲国戚扎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众，必遭人嫉。对诗词的狂热加上驸马的噱头别凭空惹出事端来。

一个人出了门来到西施酒楼查看施工进度，外面寒气逼人，酒楼一层的正中间已经开始挖坑了，楼梯上也人来人往不停的搬运家什。清一色的青壮，手脚麻利，窦乂也在现场，看得出老窦这下真的用心了，想赶在除夕前开张。

第五十九章 拔勤利延的丧礼

窦乂这次是真的重视了，亲自担任现场总指挥，协调一切物事和人力，银子不愧是人类创造出来最强大的武器，有钱啥事儿都好办。泡-书

几个小工头们紧紧的偎依在窦乂的周围，窦乂就是散财童子，围住窦乂就是围住了钱，下面做活计的青壮也想吃了兴奋剂一样，靠近年根很少有这种破土的大活做了，多挣些银子拿回家，婆娘孩子们多高兴啊。

第一天就挖好主浴池和两个小浴池，楼上也腾空开始重新布置。第二天切割整齐的汉白玉大理石就进场了，泥瓦匠开工，同时沁过桐油的老竹也在后院摆好，由木匠们根据粗细尺寸疏通竹节一一打制。

年前开工不成问题，晚间在“溦雨”几人对布局上的细节再次商讨，窦乂安排自家酒肆送来酒菜，自己想顺便冲把淋浴想叫王妈去窦家拿换洗衣服，被刘达君揽住，塞给他一套没穿过的内衣。

窦乂和刘达君都一米七出头，胖瘦也差不多，玛索当做新产品练手一口气给做了四五套，那里穿得掉。

在服务人员的穿着上刘达君不建议使用旗袍，窦乂和张元灵坚持姑娘们穿旗袍，说着几日长安街头穿旗袍的女子越来越多，不几日就会成为一种趋势，女人赶时尚很厉害的。

回头想想还真是，街头巷尾已经能看见不少身着五颜六色缎面旗袍的女人，因为冬天寒冷人们里面都要穿紧身的窄袄，旗袍这种贴身之物并不能显现女人窈窕的身段，当然也有少数年轻女人很强悍，里面只穿内衣外套旗袍的，为了美丽甘受刺骨的寒风，属于时尚的尖兵，爱美族的翘楚。

年轻女人穿旗袍很养眼，年轻本身就是财富，青春的魅力是无敌的，好笑的是很多中老年妇人也跟风，水桶腰大屁股穿着旗袍就像一个花棒槌在马路上摇摆。泡-书_吧_首-发

最后取了个折中的法子，就是姑娘们集体到窦家丝帛总行量身定制无袖旗袍，这样在给客人按摩中手臂好舒展，下摆的开口朝上加深，直至大腿根部，长长的亵裤影响了整体的美感，三角裤再次闪亮登场。

当玛索拿出几件成品时，张元灵生在宰相家，有大家闺秀的风度，骨子里还有青春少女不安分的因子，脸色微红了一下不顾俩男人在场，拿过来朝自身开始比划。

白色的纯棉布胸罩被玛索绣上了几多淡黄淡紫的小花，小小的三角裤上竟绣了一两只鸳鸯，刘达君一阵恶寒，那鸳鸯怎么看都像两只不安分的鸭子。

“很可身，我昨日就穿了”，

“我也穿了，好舒服哦，是达君设计的呢，爹爹这是我给你做的新式亵裤”窦雪珊说着娇嗔的看了刘达君一眼，自从摊开心扉后，窦雪珊有脱骨换胎的感觉，穿上男人亲自为自己设计的内衣心里一阵暖烘烘的。

张元灵依依不舍的将内衣递给玛索：“玛索姐姐也穿了啊，不行，你晚上就要给我做几套”。

“嗯，这新式亵裤短小利索，夏日里更见清凉，不错，可以拿到衣帽行上柜，一定大卖，雪珊你还不知道，方才淋浴时爹爹已经穿上了，哈哈。。。。”窦乂立刻感到这是一个新的商机。说完还和刘达君对了个眼，从结过少年的内衣到穿上出来，窦乂那饱经世故的坚韧的心脏也被轻轻的触动了。

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的窦乂，其实压力很大，老婆去世的早，三个儿女也以长大成人；家里其他的小妾都是来长安发达以后娶进门的，不像原配夫妻那般恩爱，后来生下的儿女们年纪也小。泡*书这些小妾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吃喝玩乐，生意上一点帮不上忙，争风吃醋倒是在行。

生意的摊子铺的越大，烦心的事儿也就越多，商场上的鏖战比刀光剑影更可怕，一切阴谋与手段都是看不见的。需要绞尽脑汁的对付。

长子在雁门关，平时就是两个女儿关怀问候一下生活的冷暖。刘达君细微的举动让窦乂的心起了波澜，仿佛被一个长大的儿子关心着，这份关心和女儿是有区别的，女儿毕竟是女人，那门外离开的少年不出意外会成为自己的女婿。

听儿女说高力士专程来传话，窦乂越发肯定了少年已经引起了玄宗的注意，进宫面圣指日可待，别说什么驸马爷，以后就是位列三公都是正常。

少年在长安惹起的风波，以窦乂的眼光审视，远远不是那些文学青年可比拟的，少年来历不明，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各个不凡，尤其是哪个叫樊六郎的青年，据说用一根筷子就让在幽州军中素有“杀神”之称的蔡希德无功而返，放眼长安也没有几人有此修为。

更为难得的是少年那份深沉的心机和沉着的处事手段，这等人物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偌大的家业有自家的女婿护佑着，量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觊觎使坏。

老有所依矣，窦乂看着少年的眼神透露出父亲般的关怀和欣慰。

几人谈论很久，筹划好下一步的计划才告别离去，三个女人直接无视刘达君集体钻进淋浴间研究新式内衣了。

三个女人夜里也不知赶工做衣服还是互穿内衣秀身材咋地，等刘达君出门赶往西施酒楼的工地都没起床，窦乂倒是早早的就到了。

工匠们也心知肚明这个叫刘达君的少年也是主家的掌柜之一，几日来彼此间也都熟识了，说话间，有个工匠领着个孩子走到近前说有人找。

七八岁的孩子手里抓这几个胡饼抹着清鼻涕，看到正主一声不吭拉着刘达君就来到走，拐了个弯才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说：“有人给我买了几个胡饼，叫我进去找你，他在哪等你”，说完朝马车挥挥手撒腿跑了。

谁找我？是七公吗？路边的马车四面都有帷幔看不见人，车夫无聊的用手梳理着马头上鬃毛，刘达君赶到车前撩开门帘。

是唐自言，看见刘达君小声的说：“主人快上来说话”。

“以后别喊主人，叫我达君，俊生都行，主人太扎眼”刘达君上了马车。

“主人，嗯，达君，拔勤利延今日在城南下葬，拉洛干恳请主人去参加葬礼”唐自言怕刘达君要不是在车里不便早就下跪了。

老和尚给的东西当晚就打开看了，是一副泛黄的羊皮，上面画着莫名的图案还有些异族的文字，看不出所以然，戒指也不能带了，干脆和羊皮图一道给放进柜子里了。

拔勤利延在长安有些日子了，怎么说也是一方寺庙的主持，还是有很多受众的，因为在官府注册过，案件交由府尹侦破，京兆府也派人参加老和尚的丧礼，不管自己是什么主人不主人，但忠义之人都是受人敬重的，这个丧礼一定要去。

“好，我们现在就去，你的伤口好了吗？”。

“谢主人关心，那晚就找大夫看了，腰部洞穿了皮肉无大碍，只是胳膊处的伤要恢复还需时日”唐自言伸头吆喝车夫赶路。

从西面延平门出了城向南走了三四里路，到了一座寺庙，寺庙很大，香客众多。唐自言领着刘达君竟直朝后院走去，后院位于一座小山坡上，香客闲人是不能进入的。

来的不算晚，里面正在举行一场法事，拔勤利延的尸身那天已经被大火烧得认不出来，一个黄色绫缎包裹的人形还不知是不是老和尚本人，傍边放着一口红木大棺材，几个官吏模样的人悠闲的站在一边。

一群和尚发出低吟的梵唱率先在尸体边转圈，后面跟着不少普通民众，这估计就是最后的瞻仰了，刘达君二人也双手合十尾随在人群后。

瞻仰完毕尸身被抬入棺材，一个官吏拿出文书宣读一番，大意是皇恩浩荡，京兆府特批银钱由于法事等等废话，这几位巴不得每天死几个大和尚，好贪墨其中的用度。

宣读完毕和尚们让开了一个缺口，这时一个光着上身头发僵直的人捧着一个粗糙的陶土罐子进入人群中，陶土罐子在大唐都很少见，外表没有釉质，两头尖尖中间大。上面的出口被一簇杂草塞住。

这TMD是什么人，大冬天的光着膀子练健美啊，刘达君惊诧极了，周围的人丝毫没有反应，好像对这人的打扮很熟悉。

光膀子的人看不出具体的年纪，可以确定不是年轻人，颧骨突出，面庞宽阔，身材和周围人仿佛，皮肤颜色很深，有点发红，肌肉发达，骨节粗大，下身用动物的皮毛围住，头上的一圈装饰是山鸡飞禽的长长尾羽组成的。

这不是印第安人嘛，大唐也有印第安人，看众人都一副虔诚的神态刘达君也不好开口问，那人嘴里念念有词，少顷，拔开陶罐上的草塞子，一缕青烟缓缓的升起，那人低下头对准陶罐的开口处深深的吸了一口向尸身吹去。

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神奇的味道，刘达君赫然察觉，不对头。。。。。

第六十章 李辅国

不错，飘在空气中的正式烟草的味道，刘达君的脚步不觉的靠近了几步，那小口大肚的罐子里装的一定有烟草。泡-书_吧_首-发

等拔勤利延的棺椁下了地，周围的人都竞相上前铲土回填，几个官吏也和负责的大和尚打了招呼从耳门走了。

刘达君的眼睛一直盯着那貌似印第安人的伙计，眼看他进了一个偏殿一把抓住唐自言问道：“那个光膀子的是谁？带我去寻他，有话问”。

前世作为烟酒的爱好者刘达君是熟悉其历史的，美洲土著有很长的吸烟历史。考古分析在三千多年前就已经形成习惯了。玛雅文化曾繁荣一时，古老的文化遗存留下很多谜团。在墨西哥南部奇啊帕斯州仍可以看到玛雅神职人员吸着管状烟斗的浮雕。被公认为最早的吸烟图。

古人认为烟草有醉人的香气，具有消除疲劳提神的作用，甚至还能治疗某些未知的疾病。因此吸烟蒙上了宗教和迷信的面纱，成为一种宗教仪式。

印第安人每逢重大集会都将烟斗点着，自上而下按照等级依次传递着吸，部落之间的战争在开战前也吸上几口一振士气，打过仗如果双方和好了再送给对方一个象征和平的烟袋。

中国的烟草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朝，万历三年（1575年）烟草由吕宋传入台湾、福建引进内地的。

烟草初入中国的时名称很多，如淡巴菰、相思草、烟酒、金丝烟、仁草、八角草等等。从史籍记载，广泛叫烟草、烟丝的，大约是到清代之后。

再往上查就是哥伦布发现美洲的探险之旅，按照哥伦布航海日志，1492年10月13日记载；当地居民将一些烟叶送给哥伦布。当时，哥伦布虽然没有吸，但他的一些同伴却吸得很起劲。这是迄今所知有文字记载的欧洲人，也是美洲域外的人首次吸食烟草书面的权威记载。

唐自言困惑的问道：“达君，这人叫‘山’，就住在这座寺院，不知来自何处，我和拔勤利延来长安十来年了，那时此人就在，不过据说那个土罐里装的是神草，对着死去的人连喷三口有回魂之能，流落长安的异族人的丧礼喜欢找他做法事，唐人极少用他，你找他作甚”。泡-书

什么神草，里面一定有烟叶的存在，刘达君拉着唐自言跟进了那间偏殿，那印第安人拿着皮口袋正在整理什么，猛然间有人进来慌忙收起来。

口袋的抖动发出轻微的金属碰击声，无非是铜板银钱，刘达君暗暗笑了一下，抬头扫视了一圈没见着烟草什么的。

伸手拿起那个温热的陶罐拔开草塞子，那个见状欲上前抢夺，“我只想闻闻神草的味道”刘达君从裤子口袋随手掏出几个铜钱和碎银子递给他。

那叫“山”的印第安人转头看看唐自言似乎面熟，二人也没有恶意，接过银钱茫然的站立，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

“我是一个大夫，需要找寻一些中草药，你带我看看你的神草好吗？如果有种子，这些银子都是你的”，这人是能听懂唐言的，喜欢钱就好办，刘达君掏出了最后一锭十两的银子说道。

唐自言是个老混子，知道主人这么说一定有目的，跟着扇风道：“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我家主人要神草是治病救人用，不会如你那般给死人做法事，我在东市做间人，叫唐自言，认识你哩”。

这印第安哥们心里也是怕别人弄清神草抢了他的饭碗，唐自言在东市做牙郎，他的雇主可是绫罗绸缎的少年，估计也不会干这等下作的事儿。

印第安人一把抓起十两大银狠狠的摩挲了几下，冷冷的外表，其实内心是极度的狂喜，NND，这下发了，十两银子，抵得上不间断的给死人做一年法事了，大冬天装神弄鬼光着膀子冻死个鸟人，让法事见鬼去吧。“山”披了件厚厚的皮毛步履轻捷的出了门。

在后院的一个圆形的茅草屋前三人停住脚步，等印第安伙计打开门，刘达君一眼就从墙上挂着的十几种干草中发现了烟叶，几大串烟叶泛着金黄的颜色。地上还有一二十个小陶罐装的是种子。

回去的路上刘达君心里是乐翻了，一大口袋干草和种子，这伙计不知何故飘过重洋来到长安，为了掩护秘密刘达君每样干草和种子都取了些。

唐自言对主人的奇怪行为也不多问，只是说了他和拔勤利延的事情。

吐谷浑也称土浑，本为辽东鲜卑慕容部的一支，头人叫涉归，涉归有二子，庶长就是吐谷浑。晋末，吐谷浑率部西迁到枹罕（甘肃）。后统治了青海、甘南和四川西北地区的羌、氐等小部落，建立国家。

吐谷浑本人因其丰功伟业死后被族人称为“天可汗”，至其孙叶延，始以祖名为族名、国号。

唐初，吐谷浑累为边患，逐派兵围剿，635伏允兵败，奔走至鄯善，自杀。从此吐谷浑分成东西二部。西部由伏允子达延芒结波率领，居鄯善，后来降伏吐蕃。

东部由伏允长子慕容顺率领，居伏俟城，唐朝政府加封为西平郡王。不久，慕容顺死，子诺曷钵继位，唐朝封为河源郡王，号乌地也拔勒豆可汗，贞观十四年（640）唐朝以弘化公主妻之，加封青海国王。他的两个儿子又娶唐朝的金城县主和金明县主为妻。

现在吐谷浑之地以尽数被吐蕃占据，土地上的原吐谷浑人也沦为最下等的奴隶，伏允可汗兵败是有内幕的，那就是他继承吐谷浑可汗后发现遗失了象征王座信物铁卜加之匙。以至于内部各头领不服，趁唐军进攻时忽然反目。

眼看几代可汗历尽艰辛创造的国家四分五裂，自觉愧对列祖列宗，自杀前对发过血誓的八个心腹卫士交代，无论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那枚戒指。意图恢复祖宗的疆土，重振吐谷浑。

吐谷浑早先信奉萨满教，西迁后才信奉佛教，萨满教中的血誓一旦发下必世代传承。八护卫分成四个小组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令三组不知所踪。拔勤利延和拉洛干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组，几代人的奔波毫无目的，后人也渐渐的冷静了。

见长安各族人等往来穿梭，就在长安定居下来，拔勤利延的先人是护卫的头目，身上携带着羊皮图，伏允临终交代，戴铁卜加之匙戒指的人以后就是吐谷浑的可汗。

要想登上吐谷浑王座，铁卜加之匙和羊皮图缺一不可，几代人的任务在自己手中完成，祖辈的血誓实现了，死亡对拔勤利延来说一种难言的解脱感。

唐自言被父亲带进长安十多年，父亲以死，自己也在长安娶妻生子，为了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学会了大唐官方承认和比较常用的七种方言。

拔勤利延在寺庙中观察众香客，他则在市场上做牙郎，一内一外的苦苦寻找。

听了唐自言的话，刘达君不禁对那个所谓的血誓动容，一个在后世看来不经意的誓言竟然延续了好几辈人，坚守，生死不弃，只为祖先的一个诺言。

虽然不会去什么吐谷浑的可汗恢复疆土，但在长安有这么个铁杆的跟随还是很不错的，戒指的事儿有当无吧。刘达君让唐自言安心的养伤，等自己忙完了再说，并递给一张面值一百两的“飞钱”告辞而去。

唐自言拿着大额的“飞钱”感慨万千，主人就是主人，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一看就是干大事儿的人，跟这样的主人干，有前途，凝视着刘达君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离开。

刘达君拎着个大布袋兴冲冲的回到“溦雨”，一言不发的躲进屋里关好门，拿出那两串金黄色的烟叶，雪茄有两种包法：一种是整张烟叶卷成，另一种烟芯是碎的，不过最外面的一张相同，都需要烟草植株顶部含油脂较高的叶片，因为油脂高不容易碎裂还易于保存。

挑选出浅色的做烟芯深色的做包皮，几下卷好一根大拇指粗手掌长的雪茄，点上灯对上火，美美的深吸了一口，一个大回龙缓缓的吐出，浓郁的烟草香气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此时无声胜有声，NND，爽，真爽。

“当，当，当”烟还没抽两口响起了敲门声。谁啊，回来时没见院子里有人呀。刘达君赶紧把东西胡乱塞进布带开开门。

门外的王妈一脸庄重的说：“公子，院外有人找你，说是东宫的人”。

东宫？不就是太子李亨嘛，院门外不出意外就是太子的心腹宦官李辅国，史记记载李辅国是个和魏忠贤、王振等太监齐名的大奸臣，四十岁前无所事事，在东宫干着管家的活计，安史之乱后李亨即位后背封为元帅府行军司马，代宗登基后敕封为司空兼中书令(宰相）。

这两天没见万春和高力士有动静，估计是年底都忙把搬家的事儿给忘了吧。

太子相邀无非是自己在长安风头正劲，有心招揽为己用，培植为自己的助力和心腹。这是玄宗老儿是最忌讳的，这没见着正主招来了太子。人家的父子，责骂了事，可对旁人就不会客气了。此时见了太子百害而无一利

刘达君抽着烟陷入思考之中，猛抽几口烟抬头说：“王妈，烦劳你给门外的人说我得了伤寒，可以带他进来看看”。

王妈看着满室呛人的烟一头雾水的走了，等再回返时身后跟着一个相貌极其丑陋的中年人，站在门口躬身道：“咱家东宫管家李辅国，床上可是长根少年，东家请你晚间到安庆坊设宴”。

刘达君躺在床上盖着被褥一副装死的模样，半睁着眼看着李辅国嘴里嘟囔着说：“早间受了风寒，实在不能不能随行，有劳李管家给东主带个信，改日身子康健一定拜访”。

李辅国大白天一看房间里点着灯乌烟瘴气已经信了几分，伤寒就是感冒，会传染的，这点谁都知道，看情形也不能勉强，李辅国打了个诺离去。

第六十一章 按摩课

至腊月二十四祭灶的这天，洗浴中心所有的硬件设施几乎都到位了，剩下的就是细碎的零事儿，刘达君利用这两天的空闲对所有的服务人员进行集中的培训。泡-书地点就在竣工的主浴池大厅进行。

张元灵作为主要管理者是一定在在场的，玛索和窦雪珊坐在姑娘中间看热闹，连窦乂也来了，主浴池的服务项目为搓背带松骨，十几个五官端正手脚伶俐的青年人转司此活。这些人是窦乂和窦嫣然从自家的各店铺甄选出来的。

从药铺借来个标明人体穴位的木雕，刘达君对背部几个关键的穴位，以及手法一一解析示范，人体背部穴位很多并不时每个都要涉及。

比如肩井、大椎、悬枢、命门等穴位要重手法，魂户、魂门、大肠俞、膀胱俞需要揉捻，七椎下臀部需要用指锋深抵。像后世澡堂里的松皮、手炮这类简单没技术含量的看一眼就足够了。

当刘达君讲解完毕要人来示范一下全过程的时候，窦乂站起来说：“今天各地的掌柜都来报支我马上要走，俊生给我按一下吧”，几个跃跃欲试的人一看是窦乂都没敢吱声又坐了下去。

因为供暖的炉子还没烧，四周放了几个红红的木炭炉子。一张按摩床放在浴池的底部，在四周人的注目下窦乂脱去厚外套和鞋躺了上去，“哎。。。。。”窦乂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闭上了眼睛。

这声叹息刘达君完全理解，是高压的快节奏生活下的呻吟，是生命的快车在疾驶中短暂的停歇，刘达君决定给老窦做个全套。

从头部的百会穴开始，自太阳穴往下，胸腹直到脚趾，关节的翻转拉伸发出轻微的“咔吧”声，期间老窦多次的呻吟，仿佛叫春的女人。

等翻过身做背部的按摩完成时，时间大约用了半个小时左右，刘达君朝老窦屁股拍一下示意他结束了，可以下来走人。半天没动静，仔细一看，窦乂竟然睡着了。

四周的姑娘小伙子都惊呆了，这摸摸捏捏竟有如此的功效，窦乂的呻吟傻子都知道那是人体舒服和惬意到极处才发出的，舒服的进入了梦乡。

“都小声些，别动，爹爹这阵子太累了”窦雪珊拿起一个浴室特制的短被褥给窦乂盖上，心疼的看了几眼沉睡中的父亲。

张元灵对那些小伙子说：“你们看清了吗？都到楼上包间一对一对的相互按摩，把这手法练习好喽，不懂之处再来问刘掌柜”。

“这按摩真的这般舒坦吗？刘掌柜也要给我们师范一下，叫我们在给那些男客按摩时候也能恰到好处的把握火候”一个大胆的姑娘目光炯炯的看着刘掌柜说道。

“对，也要给我们示范一下”

“嗯，就给我按摩一下吧，刚才没看清呢”周围的姑娘踊跃起来。

窦雪珊走到刘达君身边说：“还是给我按摩吧，这几日我身子发懒呢”。

靠，惹出这些事儿，刘达君站在女人堆里有点不知所以了。

“雪珊，晚上达君可以给单独按，我是掌柜的，必须知晓按摩，以便于日后的管理”张元灵力排众议，并劝开了窦雪珊，主动站在浴池上边一个按摩床上，拉近一个木炭炉动手宽衣解带了。

周围的姑娘们银牙暗咬，心说这张掌柜的明显就是假公济私，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小刘掌柜是窦家的乘龙快婿，人家大小姐都没份，自己也不好再争抢了。

刘达君可不是大唐的爷们，没有他们那种拔枪无情，发射不管的风度，自从和张元瑶一夜风流后，内心已经把张元灵当做小姨子看待了，始乱终弃不是咱哥们的干的事儿，不管小姨子咋生气不待见，始终还是小姨子。

张元灵脱去长裙和里面的短袄棉裤，露出白色无领上衣和长达脚踝的亵裤，这纯棉质的内衣现在已经是住在“溦雨”的三个女人的挚爱，纯棉质虽说不奢华，但穿在身上确实比缎子的舒坦。

青春女子曼妙的背部如盛开的雪莲趴在小床上，合着炭火散发着女体的馨香，众目睽睽之下当然不能全身按摩，只能做背部的。

螓首微垂，露出天鹅般白皙的颈部，乌黑油亮的头发无言的诉说着女子的青春和朝气，它如早晨初升的太阳，象征着人类旺盛的生民力。

在毛茸茸的发际线根部，风府、凤池、天柱、哑门、后发际几个穴位，刘达君用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捏拿，间或的收缩食指用指锋轻轻的抵压。

少年手指甫一接触，张元灵的脸就微微的红了，身体极其轻微的颤栗了一下，想张嘴哼哼几声，猛然看到周围都是挤在近处观察的人腿，忙端正心神低下头看着地板。

然后是两肩的肩井、肩中俞、巨骨、秉风、蠕俞、曲恒等穴位，刘达君一边按摩一边给周围的姑娘们讲解，在按到天髎穴时详细说了此穴位的用处和功能。

天髎穴位于肩胛处的，肩井穴和肩垣穴的中间，是肩膀上最重要的一个穴位，主治肩颈强疼，胸闷，发热恶寒，对肩背部疼痛、落枕、冈上肌腱炎有极好的疗效。适用于绝大多数人群。

中指指锋垂直用暗力旋转抵压，张元灵前几日落枕脖颈还有些轻微的不适，背部一股酸麻胀痛，感到有一只燃烧的蚂蚁在使劲儿朝骨缝里钻，“哦”终于忍不住那股痛并快乐的感觉叫出来。

做完两肩上部，从大椎开始做脊椎的按摩，陶道、身柱、神道、灵台、至阳、筋缩、脊中、悬枢、命门直至七椎下，不能在朝下了，女人白色的内衣里面穿的就是胸罩和三角裤，刘达君的手掌已经触及到三角裤那细细的腰带了。

事已至此，不能半途而废，科目要完成的，用中指和食指的指锋在脊椎的两边自上而下的捋了一遍，“哦。。。。。。。”被少年的手摩挲的早已发热的女人再次长长的叫了一声。

叫声让周围的姑娘们浑身一激灵，身子好像有些发软，都暗暗鄙视，这掌柜的真骚，哪有这样叫的呀，还是宰相的女儿哩，一点不守妇道，还未出阁就这样叫呀，我“呸”。

几个原“西施酒楼”的姑娘通晓男女之事，更是夹紧大腿屏息凝气一言不发，恨不能身为代之，眉眼间几乎要滴出水来。

刘达君到不觉得什么，因为健康按摩和打着按摩旗号乱搞男女关系不同，它可以缓解疲劳，疏松筋骨，对有些难以治愈的慢性病有很好的缓解作用。

从小长在部队大院，早先的军人和后世的独生子女参军有极大的区别，刘达君小时很少有城市子弟参军的，大多数都是来自农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农村的孩子读书的少，平时娱乐活动不能和城市相比，他们的精力通过其他途径发泄，学习带阴阳雕刻的木工活，花不了几个钱的二胡、笛子，包括拳术等等都成了农村孩子的最爱。

这些少年参了军，其中有些在单独门类中的佼佼者，在政治上审查过关的都会受到军队的重用，音乐上突出的会进团、师一级的文工团，要是容貌出众人再机灵的受到某位首长的赏识还会送进艺术学校深造，镀金回来入党提干是小菜，说不定还会被首长的千金看上。那这位农家子弟兵就发了，在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天渊之别的年代，这无异于跳了龙门，一步登天。

那些武艺精熟的战士作为侦察兵，功夫更为高深的会给首长当警卫员，部队里是团级以上开始配备警卫员，团级以下称为勤务员，要是给师级以上首长干警卫员就更好了，正常的在首长身边干满一年，关系捻熟了，下放连队铁定会入党提干。如果你没有提干，说明你太弱智一根筋，你没处理好和首长之间的关系还能领军制军吗？现在给少将以上做警卫员的出来后至少是处级干部。

刘达君的父亲是师参谋长，从五岁起就被父亲从被窝里拎出来跟警卫员学习武艺，那警卫员叫汪玉树，来自武术之乡河北沧州，打遍全师无敌手，说他是万里挑一的好汉一点不为过，后来这人提干后在南京找了老婆，转业在某个区干科长。

进入军校的侦查专业再到连队艰苦的练兵，每次全军侦察兵大比武和例行的野外拉练都是真刀实枪的，密集的身体训练受伤是难免的，所以对穴位的按摩比那些街头巷尾的按摩院专业的多。

在姑娘们的专注里，刘达君继续对腰部两侧的肝俞、胆俞、胰俞、胃俞、气海俞几个穴位按摩，刘达君沉入其中，在忐俞、肾俞和腰眼着重的碾压，浑然忘记了这三个穴位是那些非专业人士的最爱，因为他们有个共性，就是可以激发人体的欲望。

腰眼处已经能感觉到女人玉臀边缘传来弹力十足的张力，床上的女人在玉臀被侵袭的那刻感到少年的手已经变成了魔鬼的魂魄充斥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一种和那晚听到姐姐娇啼男人急喘的雷同感，还夹杂道不明的快感，觉得身体需要某处沟谷隐隐有湿意，强烈的需要充填，发自灵魂深处无法控制的“哦。。。。。。。”的一声，羞死人了，想开口叫少年停止心里又觉得不舍，我怎地如此的放荡，这个小色狼太坏了，女人的思想和肉身做着激烈的斗争。

这声叫唤惊醒了刘达君，手里按的可不是前世训练的战友，是一个黄花姑娘呢，当即停下来尴尬的看看四周。

“刘掌柜，你少了好几个穴位”。

“对，少了一个关键的动作，就是朝后面用力的一顶，方才你一顶窦老爷才睡着的”一个姑娘说着转过身翘起丰满的臀部指了指。

哦，姑娘们说的是尾椎骨，这。。。。。这可不是老窦，是大姑娘啊，大姑娘的臀部不能轻易的碰呀。

“今天就到这吧，后面的还做吗？张掌柜”刘达君欠身问了一下张元灵，本想这免费小姨子会拒绝，谁成想女人头都没抬，发出颤动的海豚音说：“嗯，。。。。。。做”，少年的手离开身体女人有说不出来的失落，本想弄清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周围的姑娘们替自己说了出来。

窦雪珊俏脸红红的一言不发，看张元灵这样子一定是舒坦极了，回去一定要这神奇的弟弟给好好的按捏，不，每天都要按捏。

唉，无奈呀，连花痴女都不出言制止只有继续干活了，真没办法。

从脊椎骨的下髎穴像臀部的两边延伸，“这是白环俞、这是臀中、还中、还跳”这几个穴位都在女人的玉臀上，刘达君希望用语言的讲解来分散精力，轻轻的触及女人娇嫩的丰臀。

“刘掌柜，这地方要用力的，肉厚呢”

“对，用力，用大力”几个姑娘对小刘掌柜的敷衍了事有些不满的说道。

自己从未有人碰过的娇臀被少年轻轻的把玩抚摸，女人恍惚觉得少年的手充满了热度有些烫人，烫的自己浑身发酥发软，娇臀扭动了几下，幽谷间似乎有东西流了出来，湿热湿热的，几欲起身出言制止，奈何像中了魔咒一样嘴巴不能动弹分毫。。。。。。

“哎呀，几时了，我怎地睡着了，雪珊，你怎么不叫醒我”浴池底部的窦乂做起来大叫。

老窦真是及时雨，一声高喊结束了尴尬的按摩课程，刘达君觉得背后都有些寒湿，四周的姑娘各个面色潮红几乎意犹未尽。

“今天就到这，你们刚才都看清了，马上你们互相按按”说完刘达君急速的闪腿。

一口气跑回“溦雨”，自己利用没人的时间，将那些烟叶都卷成雪茄，找了竹筒和盖子整整装了四盒，抽出一支烟美美的点上，深吸了几口。

袅袅的烟雾变换着奇异的形状缓缓的上升，樊六郎推门而进。。。。。。

第六十二章 兴庆宫里斗神棍（一）

烟雾里樊六郎推门而进，手里提着一个十升左右的大酒灌“哐啷”的往桌子上一搁：“达君你在烧什么？这是小风按照你的说法蒸煮出来的酒”。泡-书_吧_首-发

刘达君兴奋的来不及说话，走到跟前打开尚未干透的封泥，刺鼻的酒香冲天而起，随手找了个茶杯抱起酒罐小心的倒了满满一杯，吐尽嘴里的烟浅尝了一口，久违了，高粱酒，刘达君接着如饮琼浆玉液般连续几大口将茶杯中的酒干掉，嘶嘶。。。。。。正，味道倍儿棒。酒精度数至少在六十度上下。

樊六郎看刘达君一副很失态的鸡血模样有点想笑：“前几日出来的一直有苦味，蒸过一次的料扔了可惜，小风加入酒曲二次发酵重新蒸制，将第一次的酒水和这第二次出来的酒水相混合勾兑，这才去尽苦味。早上出来两百斤，小风说第一锅酒要祭土地神，装在两个大瓮深埋于地下，剩下的都在这里了。对了，你烧的是什么？是艾草吗？”。

“噗。。。。。。。”刘达君吐了几个烟圈道：“这不是艾草，我的六郎兄弟，我烧的是金银，以后你会知道的”。

“嗯，毛家村发酵的高粱酒曲已经用尽，小风想直接从别的酒坊买酵好的高粱，拿回去蒸制，年前可上市，当在长安酒市独占鳌头，还有就是人手不够”樊六郎这阵子没回来，是脱不开身，可信之人到有，就是壮劳力太少在酒坊帮忙。

对呀，高粱酒就是两次分别的蒸馏勾兑的，刘达君使劲儿的拍了下脑瓜子，这纪小风不愧是酿酒世家出身，在连续的试验中很快掌握了窍门。

拿出最后的三张“飞钱”递给樊六郎，刘达君说道：“酒肆也不需要我们的人手了，去把小石头、王有才和罗习武全部带走，快傍晚了，你现在就去，晚间赶到毛家村来得及。这钱都拿去买酒糟”。

樊六郎走后抽完雪茄烟，将酒坛子重新封口搬到床下，站起身猛然觉得一阵晕眩，NND这口酒喝猛了，有点大，不是大，是喝多了，空腹喝了一斤多高度白酒，老虎也能放翻，刘达君和衣躺在床上如猪一般的睡去。

凌晨四点多才醒来，身上的外衣也不知是哪位女人给脱了，床头的一大杯凉茶也喝光了，穿上衣服出去围着西市跑了四五公里，一身大汗后精神才恢复，吃了早饭带了几样早点回去，这已经成了惯例。

王妈接过早点就去叫姑娘们起床，淋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刘达君站在淋浴下边冲淋边沾着牙粉在嘴里捣鼓，唐代没有牙刷，人们普遍使用牙粉，不过牙粉的成分不同而已，富裕人家的牙粉多为天麻、藁本、细辛、沈香、寒水石研粉组成，洗漱时沾着擦磨牙齿，这种掺入中药材的牙粉擦过牙齿口腔有暗香可消炎杀菌；穷人家实在买不起牙粉的就只有用青盐了。

有空一定弄个牙刷，这牙粉再好也抵不上牙刷，手指的摩擦并不能去除牙缝的污垢，快速的冲淋后换了整套的衣衫，神清气爽啊。

三个美女也起床了，莺莺燕燕的闹声一片，张元灵想到昨天的按摩那深入骨髓的莫名感一直不敢用眼睛直视刘达君，美女们洗漱完毕正吃着早点院墙外几声“希律律”的马叫。

接着就听到人语和敲门声，王妈开了门回到厨房说道：“公子找你的，是高公公”。

高力士终于出现了，刘达君在三个女人不同的神情中来到门口，门外是两辆高大的马车，站着几个人。

“七公？”刘达君长大了嘴巴，七公一身绫罗绸缎，面带儒雅之色，哪有当初落拓不羁的野人模样。

“哈哈。。。。。。傻根，还不见过高公公，哈哈。。。。。以后要叫高爷了”七公神采飞扬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泡-书

边上那人身材高大，面目英俊，长相有些像后世的老偶像派的电影明星刘琼，属于老帅哥一类的，这一定的高力士了。

六十岁的老人也能叫爷了，刘达君当即叫了声：“高爷爷好”。

高力士微笑着说：“嗯，不错，果然不凡，你伤寒可好了呀”。高力士的话让刘达君心里一凛，玄宗的触角无处不在，帝王的耳目是众多的。

吃早餐的三个女人放下碗好奇的出现在刘达君的身后，七公和高力士相视一笑说：“傻小子找婆娘倒是一副好眼力，几个女娃各个不同凡响哩；怕早上找不到你，这就跟我们走吧，陛下在兴庆宫正等你呢”。

“嗯，那不是张宰相的女儿吗？是二丫头吧，都长这么大了，好相貌啊，何时来长安的呀”高力士和张九龄年纪相仿又是老同事，当即和张元灵算是打了个招呼。

张元灵款款上前挽住高力士：“姐姐回韶州上坟，我前几日来长安，西施酒楼改建成洗浴中心了，高公公有空来捧场啊”。

这女人商业头脑倒是十足，也不想想人家太监怎能到浴池和普通男人洗澡呢。

趁他们热乎，刘达君返身回厨房找了两个小空酒坛子装满高粱酒，顺手拿了两个装雪茄的竹筒，连抱带捧的出来了。

刘达君看众人茫然的眼神就解释了一句：“这是送给陛下的小礼物，一点烟酒”，七公和高力士到不以为然，但几个护卫和车夫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也难怪，这玩意看起来也太寒碜了。

“等你回来吃饭，早点儿回家啊”窦雪珊眼睛有点红，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上了车也不多话，直往兴庆宫而去，长安三座皇宫，被称为“三内”，唐太宗在隋朝宫殿遗址上扩建的太极宫在长安正北方向，被称为“北内”。

后来新建的大明宫在太极宫的东面被称为“东内”，唐玄宗将自己做藩王时的旧宅改建为兴庆宫被称为“南内”。

兴庆宫在长安的东部，710年玄宗和姑妈太平公主合作毒杀中宗的韦皇后，将自己的父亲睿宗送上了皇帝的宝座。两年后睿宗让位于儿子唐玄宗，玄宗又杀死觊觎皇位的太平公主，于公元713年改元“天元”，意思是让唐帝国出现另一个辉煌，开元二年，玄宗说自己当年居住的兴庆坊内的水池是“龙池”，亲眼见过黄龙出水，于是将兴庆坊改建为皇宫。

兴庆宫没有太极宫那样严整，也没有大明宫的雄伟气派，以豪华绮丽见长，正门朝西开而不是朝南，紧挨着长安城墙的东壁，城墙与宫墙为一体，东西宽一千米，南北一千二百米，呈长方形，周长四点二公里，总面积一点三平方公里，四面都有门。

北面为宫殿区，南北排列着南重殿和兴庆殿，兴庆殿作为正殿地势最高，兴庆宫南部是围绕龙池的园林区，龙池长915米，宽214米，是长安城仅次于曲江池的大湖泊，两岸密植垂柳，湖畔楼阁亭台，这也是后来玄宗和杨贵妃活动的重要场所。很多风花雪月的事儿大都在龙池周围发生。

龙池的东面是临街的长庆楼，与之并排的就是勤政务本楼，勤政务本楼宽26米，进深三间合19米，面积500平方左右，两侧各建有夯土台，楼体便建立在夯土台上，由于其面临大街，重大的典礼、赐宴、与民同乐都在此举行。这也是皇帝接触民众的一个窗口。

因为紧邻着朱雀门大街的东面城门春明门，玄宗就是站在勤政务本楼上目送出征的将士的，今天是祭灶，按大唐的节假日是放假一天，在自己居住的兴庆宫而不是大明宫诏见自己多少也有把刘达君当做自家人看的意思。

一行人是从西面的金明门进去的，刘达君卸下虎牙交给看门的护卫，经过椭圆形的龙池刘达君深深的赞仰，沿途所见的奢华远远超过了故宫的颐和园。

在勤政务本楼前，上了十几级雕有蟠龙飞凤石刻的台阶，外面门口站有职守的太监，进到最里面第五间才见到人。

“等见了陛下要跪拜，要知礼数，傻子切记”七公在身后扯了下刘达君的衣角轻声的提醒道。还接过刘达君手中的烟酒。

高大宽敞的殿堂里站着好几个人，好久未见的李白也在其中，还有一个相识的人，就是被踢爆蛋蛋的安庆绪，边上一个中年的胖子，头发是自然卷曲的，个子中等，一见刘达君俩胖子就悄悄的嘀咕着什么，不用旁人介绍了，从俩胖子恶毒的眼神里刘达君知道这一定是安禄山父子，不是冤家不聚头，还真TMD的有缘分。

刘达君注视安禄山父子的当而，李白也靠近了低声的说道：“俊生切莫失礼，快些见过陛下”。

一个穿黄袍的人站在几人中间，身后是一个精美刺绣的紫檀边框的硕大屏风，屏风后隐隐绰绰的好像有人，应该是大条女孩吧。

那穿黄袍的人也六十岁开外了，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清瘦矍铄，几缕长冉很潇洒的样子，这定是那唐玄宗了，跪拜是需要的。

“山野小民刘达君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吾皇万寿无疆，给吾皇请安了”真见着皇帝刘达君有些小小的慌乱了，电视上那些台词随口而出。

“哈哈。。。。。。什么万寿无疆，还请安，哈哈。。。。。。有意思，起来说话”玄宗发出朗朗的笑声，给自己请安，还第一次听说。

皇帝笑了，好兆头，刘达君心里暗乐，刚站起身忽然从屏风后转出一个道骨仙风手持拂尘的老者，厉声断喝：“兑上缺、巽下断；已死之人怎又活转，投胎此身意欲何为”。

刘达君魂飞天外。。。。。。

第六十三章 兴庆宫里斗神棍（二）

“妖孽，兑上缺、巽下断；已死之人怎又活转，投胎此身意欲何为”。屏风后出来的一个老道手持佛尘疾声厉喝。

“啊”

“啊。。。。。”

“什么？是妖孽”

“既是妖孽，还请张天师速速做法将其拿下”安禄山说着和儿子安庆绪躲到身材高大魁梧的李白背后。

众人不约而同的几乎都退了一步，有两个胆小的悄悄的靠近了门口，要不是皇帝在场早就做撒丫子跑了。

看到玄宗高兴的样子，心里还暗自乐呢，这声断喝让刘达君魂飞天外，来大唐快一年了，刘达君也深知古人之能，神奇的《易经》能占卜时事、个人命运被后世的高人广为研究，各种研究结果也火热出炉，更有甚者说《易经》早已预言太阳系乃至整个宇宙的命运，比《圣经》里面的语言更为准确。

唐开国时期的天文学家、星相学家和预言家袁天罡有许多此类的著作，最有名的就是《五行图》和《推背图》，《推背图》被金圣叹注释过，据说历史上的大事件都可以从中找出相对应的，包括孙中山去世的时间，唐山大地震等等。

而称骨算命更有奥秘，根据一个人出生时各时段的体重可以准确的推算出此人的命运，玄宗早年崇道，晚年妄道，中唐时期曾经几次把恒山道士张果请到东都洛阳，张果运用气功、人体特异功能和炼丹积累的化学知识乃至幻术、魔术在玄宗面前表演了许多神奇灵异的事情，博学多才的玄宗多方验证未能找出破绽，因此对其深信不疑，史书记载：“由是颇信神仙”。

张天师应该就是这张果了，开元年间星相学鼻祖，著有《分金论》、《后天口诀》和《至宝论》等书籍，是个著名人物，曾给很多名人看过相，他说王勃：王勃命坐翼宿（即日所在），属火，此时水星在轸宿，在星格上叫做水退朝阳，而此年属丁，阳刃临照，必是恶死无疑。王勃果然于29岁时溺死。

福兮祸所依，终于见到玄宗了，在长安也算站住脚了，怎么遇到这等通晓天机的道士，一眼竟能看穿自己是穿越而来的，自己没想过颠覆国家，只想给山寨的人提供好的生活环境，能利用后世先进的知识为大唐社会做出些贡献，今天是TMD的什么日子啊。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放弃从来不是刘达君的所为，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就是临死前也要拖个下水的，你说我是妖孽就是妖孽吗？没有DNA，没有一切可以呈堂的证据。

心念电闪之际，刘达君硬着头皮指着老道士说：“我是地府无间的妖孽，你是第七间的妖孽”。

咦，有意思，众人绷紧的身体有些放松了，有个满身污秽的老头好奇的问：“第七间是何地？”。

兴庆宫咋有这样装束的老头，像个讨饭花子，刘达君扫了一眼老头说道：“地府有十八层，第七层为拔舌狱，在凡间呈口舌乱世者的所在，这妖孽就住在第七层第七间”。

接着转过头对老道士同样也是厉声断喝到：“张果，你私逃地府以为躲进皇宫意欲何为，你可知罪”。蒙，靠运气蒙吧，既然大家相信世间有神仙，就朝神仙鬼魂身上蒙吧。

玄宗心里也好奇，这张果一直住在洛阳的道观，也是今天早上才到兴庆宫，本想在兴庆宫西北的大同殿供养，张果身上一直笼罩着神仙的色彩，普通人是万万见不到的，长根少年的底细自己也找人探查过，绝不会认识这张仙师，竟一口道破。

围观诸人都大惊，一头雾水的看着怒目悬张的俩人，心里都想，这二人要不就真是神怪，要不就还是那开国时期就延续的道佛之争。

唐朝皇帝供奉太上老君，因为高祖李渊入关建唐时担心自家门第不敌山东士族，遇到道士吉善，吉善说他在羊角山遇到骑白马的太上老君李耳，李耳让他转告大唐皇帝：李耳是李渊的先祖。李渊赶忙到终南山道观拜谒太上老君庙，承认李耳是自己的元祖，改道观为“宗圣宫”；李渊随后在国子监宣布：天下三教，道第一，儒第二，佛第三。

太宗李世民与李建成争夺皇位时，佛徒法琳支持李建成，道士王远之支持李世民，随后的玄武门之变李世民获得了胜利，道教又一次占据了上风，太宗在茅山为王远知修建太平观，奉他为神仙异人。

今天这事儿大臣们心知肚明，玄宗有心继承太宗的事业，前段日子对大臣们说他梦见了老子，得到了老子玉像，将玉像供奉在兴庆宫的大同殿内。道教提倡逍遥自在，注重人间欢乐与长生不老，与玄宗豪爽乐观的性格相符合。

为了增加大同殿的道教色彩，好叫张仙师安心的居住，几个月前特地请画师吴道子、李思训各绘制一幅嘉陵江山水图，昨晚完工，今天赶上休假一天，把张仙师请来，顺便见见神奇的长根少年，没想到被张仙师指为妖孽，众人饶有兴趣的开始看大戏了。

这边的张果被世人敬仰，连皇帝都安排好住宿供奉自己，成名以来何曾被人直呼其名，面子丢大了，气的浑身发抖：“黄口小儿信口雌黄，我意欲何为？一直在道观为陛下炼制长生丹，老夫活了三百多岁，三清奥妙岂是你等竖子可知，拿下这个妖孽”。

安禄山父子要是手中有刀早已扑上来砍了，跃跃欲试想冲上来，被李白有力的大手死死拽住。

活了三百多岁？刘达君更加确定这人就是一个神棍，欺骗古人可以，在自己跟前是过不了关的，舒展了紧张的身骨，神清气闲的问道：“你活了三百多岁，袁天师还厉害，是药都有三分毒，你炼制的长生丹自己可服用过，对身体有无副作用，好处是什么？”。

张果的话殿外的卫士当然不会听，他们只听皇帝的吩咐，四五个彪悍的护卫还探头侧耳的听呢，免费的仙师战妖孽现场直播，难得啊。

“长生丹专为真龙天子炼制，老夫如何会服用”张果只好自己接着解释了。

“那就是说你本是肉体凡胎，用的不过是世俗之物，如何能练出仙丹呢，为了陛下的龙体安康，最起码你应该把炼制的配方之物让宫中的太医检查一下吧”刘达君的话让玄宗猛然想起宫中太医们隐晦的暗示，说着长生丹金气过重不能服用，但玄宗沉迷其中太医们都不敢明说。

“炼制仙丹哪能是俗物，都是仙草仙物，哪能露与世人，护卫，快拿下此妖孽”张果看平时都恭维自己的大臣每一个开腔，玄宗也用睿智的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巡睨。觉得底气有些不足，对少年是恨不得生食其肉。

平时**骨仙风的张天师今天有些世俗了，关键是一直以来被人们高高的捧在神坛，没有一个人敢挑战其权威，敢露出一丝质疑，好奇心是人类生来具有的，刘达君的话也是他们心里想说想问的。

“上古炎帝神农氏曾跋山涉水，尝遍百草，找寻治病解毒良药，以救夭伤之命，终因误食‘火焰子’肠断而死，其德行感天地泣鬼神；始皇遣十万人在九州各地遍寻仙草不获，又有徐福领童男童女远赴化外寻求而不得，你张果何德何能任意拿来仙草炼制仙丹，你很牛叉吗？”刘达君有点儿想笑了。

“牛叉？”

“俊生，牛叉为何物”贺知章不知何时进来，在一边问道，身后还跟真俩人。

“嗨，长根，牛叉是不是牛腿间的物件呀，嘻嘻。。。。。”大条女孩万春公主和王元宝的女儿王幼菱搂在一处窃笑。少男少女天生对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反感，可逮到机会调侃一下。

一代天师受到如此的嘲笑，竟把自己比作牛腿间的物件，张果怒极而笑：“哈哈。。。。今日叫竖子知晓道家真功，三清水火令，妖魔鬼怪显真形”。

说着将拂尘插在颈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棒子随手一甩，“刷”的一声轻响，一个四边画着阴阳太极图案，中间有一处大大留白的乾坤八卦经幡展现出来，张果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咒语。

这是什么东东，这人不会无的放矢的，一定有阴谋对自己不利，刘达君急的一筹莫展，慌乱间只好随着张果做一样的手势，嘴里装模作样的念叨着。

看张果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成指剑，从身后划着夸张的弧度就要指过来，刘达君急忙走上前几步也用指剑指去。

“疾”

“疾”

二人同时发出一样的声音，同样的横眉冷目的用指剑指着对方，不过刘达君的声音清脆，比张果稍微的提前了些。

怎么回事儿啊，周围的看客连同张果都愣了一下，看张果往后退刘达君就如影随形的跟上，张果退到一个几案边拿起端起茶杯。

刘达君恍然大悟，这人无非想利用简单的化学原理，以弱碱性的茶水朝经幡上喷，门道就在他手中的经幡上，刘达君腿脚当然比张果利索多了，快速端起另一杯茶水喝了一大口。

“噗”的一声全数喷在那经幡上，嘴里高喊：“妖孽还不现形，出来”。

张果眼看少年抢先用了自己的法子，“咕嘟”一声，急的嘴里的茶水不但没喷出来反而尽数噎进了喉咙里，直翻白眼。

“啊”

“啊，真是妖孽”

。。。。。。

白绢经幡上的八卦图里赫然有一个泛红色的人形，模糊的人影坐着妖异的身姿，似乎要远远的遁去。

第六十四章 兴庆宫里斗神棍（三）

“妖孽快现形，出来”随着刘达君的吆喝，张果手中那白绢经幡上渐渐显露出一个红色的人影，似乎展臂欲飞。

张果毕竟是老神棍，被一口茶水噎是直翻白眼，见众人疑惑的目光强定心神指着的经幡上的人影说道：“妖孽休走脱，先行封印，带回以桃木鼎炼化”。

卷起经幡用几个黄色写满古怪字体符号的条幅贴住，塞入怀中坦然的看着众人继续忽悠：“陛下受惊了，妖孽的真身已经被封印。。。。。。”。

“妖言惑众，什么妖孽，妖孽正是你自己，不安心修道贪恋世俗的繁华；身披太极八卦裙，逢人便说会烧银。君何不自烧些用，担水桥头卖与人”这人脸皮真厚，被破了所谓的法术还在哪儿言之凿凿，刘达君果断的截住张果的话头，用一首小诗告诫诸人，什么炼金丹、银丹、长生丹的都是骗子，如果他自己掌握了炼金和长生术怎会轻易示人，首先要自己享用。

在场的人除了俩女孩无不是人精，对人性的了解可比普通人强了百倍，有人已经低头做沉思状了。

“大胆妖孽，徒呈口舌之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本仙师要用三清之火炼化你，今日就拿你祭奠灶王爷吧”张果看众人疑惑的眼神，今日之事不拿出看家本领是无法善终了，和一个少年妖孽吵架拌嘴本身就是一种失败和掉份儿。

“老道，你要干什么？什么三清之火”大条女孩说着话，关心的站在刘达君身边，心说这老道道法高深，别真整出个仙火烧了长根少年。

刘达君推开万春上走进几步大笑着说道：“哈哈。。。。。这里是陛下的兴庆宫，不是地狱。自古邪不压正，我刘达君做得正行的端，顶天立地一个大唐男儿，岂会惧怕你等妖人，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今日我要是后退半步就。。。。。就是猪狗”。

“对，长根是顶天立地大好男儿，是天下奇男子，不会后退半步”大条女孩眼中冒着小星星热切的看着昂首挺立宫殿中央的少年。

“长根，加油，我们支持你”王幼菱也握着小拳头摇旗呐喊。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分辨谁是妖魔了，好像演戏一样不能半途而废呀，众人都想看到最后的结果，最后的证据，能说服大家，憋着劲儿盯着场中的二人，到要看看仙师的真假和神奇的长根少年如何应对，这也勉强算是神仙和俗人的对峙。

张果自从被神化以后极少面世，神仙怎能和俗世中人交往呢，一直在洛阳的道观里幽居简出，偶尔被玄宗请去谈论神仙之事和长生的道法，对长根少年并不了解，只是今天才知道这长根少年风头正劲，被玄宗诏见，又闻说少年得过疯魔，本想打压一下顺便立立自己的威风弄个开门红，为以后再大同殿定居挣些资本，搞到这一步实在是没想到的。

长根少年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还识破了自己得意的手法，早知道就不出这个风头了，搞到现在业已无法独善其身，面子丢了不说，公主不懂事儿也就罢了，貌似连皇帝也有些怀疑自己了。

被皇家供奉，和皇帝同住这不知羡煞多少修道之人，这少年太可恨了，太可恨了，这个当下恼羞成怒的转过身去从后腰里掏寻着什么。

又有什么仙家的经幡和宝贝？围观诸人越发的好奇了。刘达君心里定定的，神棍刚才是水，现在该用火了吧，最多是易燃物白磷、红磷之类的小把戏，尽管来吧，反正神鬼之争已经变成双方的生存之战了，看皇帝老儿和周围人的劲儿头，今天绝无握手言和的可能。

因为殿堂高大空旷，四周好几个巨大火炉，里面通红的木炭为殿堂提供着热量，好像春天般的温暖，几个精美的花盆还盛开着鲜花。

张果走到身后的几案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有小苹果大小，谁也看不清是何物，那几案上的香炉一直点着檀香，檀香细细的，袅袅上升的青烟让人心旷神怡。

“三清雷火令，妖孽妖孽快显形”张果猛然转过身，左手手捏剑诀指着刘达君，右手臂高举，手中握着的物件发出“嗤嗤”的声响。

靠，麻了逼的，这TMD什么三清雷火，分明就是小型手雷，那一两寸长的药捻子由灰色变红再变成灰色，急速的在缩短。火药不是宋代才有的吗？怎么在唐朝就出现了，还要朝自己头上扔，刘达君觉得今天被这神棍一惊一乍搞得思想有些短路。

周围人看到“嗤嗤”的火焰伴着烟雾还殊自愣神，刘达君心里清楚这玩意的杀伤力，高呼一声：“护驾，快卧倒”身形急动，奔向玄宗想把人群推远点儿，推散开，以降低杀伤效果减少负伤率。

大家正饶有兴致的看热闹，炸雷似的高呼让大家呆住了，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倒是门口几个身手矫健的卫士一听到“护驾”的喊声，本能的冲进大殿想护住玄宗。

来不及了，十来米的距离在平地上哪能一步跨越，张果心里急的冒烟，手中雷火的药捻子马上就要烧尽，高举的右手一直随着刘达君的步伐在摆动瞄准，在不脱手就会伤及自身，对准少年的后背抛出了雷火球。

刘达君正好跑到张果和玄宗的中间，离玄宗还有两三米远，余光看见神棍手臂一扬就知道坏事儿了，刚侧过身就见一个球体呈抛物线状往自己的方向飞来，落点正是自己的头部，抓又不能抓，碰又不能碰，万难之中身形高高跃起，用了一个足球运动中常见的倒钩动作。

“啪”的一声，一脚将那小球给踢了回去。

“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妖孽，护驾”

“护驾，护驾”

众人这才明白刘达君为什么如见鬼魅的惊慌失措，这东西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们的认知，非肉体凡胎可抵挡，比门口守卫们收缴的刀剑杀伤力可大多了。如此赫人之物竟然出现在皇帝居住的兴庆宫里。

一个鹞子翻身，刘达君利索的站起身，被吓得一头冷汗，背后都湿透了，那火球落地后直接滚进了张果的道裙下爆炸，巨响过后火药将身上的衣物点燃。

道骨仙风的仙界中人，名贯大唐的张天师哪里还有一丝人形，刘达君知道刚才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生死的落差让心情极度的愉悦和放松，指着黑影大笑着说：“哈哈。。。。。简直就是一个被炸过的汤姆猫”。前世陪儿子刘振扬看过很多动画片，唯一受刘达君也是所有成人家长喜爱的就是《猫和老鼠》，汤姆猫屡屡被炸成焦头烂额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屡炸屡笑，乐此不彼。

“擒住这个妖孽”安庆绪来劲儿了，一看皇上无恙，为了表功，不顾张果身上还有火焰冲上去想用手捉住，没想到张果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了，竟直往后仰去，白胖子安庆绪冲的太急一时没守住脚，抱着张果一黑一白的二人一道倒了下去。。

“轰”的一下，又是一声巨响，只见张果的胯部猛烈向上耸动了一下，安庆绪肥大的屁股也随之向上形成一道大弧度的臀波，转眼间也燃烧起来。

妖道可以不管，节度使的儿子还是要救的，护卫们七手八脚的扑灭火焰扶起安庆绪，燃烧的火药点燃了张果腰里的另一个药包发生第二次爆炸。

安庆绪的身体由于隔着张果，火焰也被及时扑灭，身体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不过头发和衣服被火焰燎黑人一时没回过神来。

“长根，这也是糖抹猫吗？嘻嘻。。。。。。好好玩哦”大条女孩万春从刚才雷风闪电般的斗法中清醒过来，见到意中人连大名鼎鼎的张天师都能拿下，开心的在一旁欢呼雀跃。接着跑到玄宗身旁挽住，撒娇道：“父皇，长根拿住妖道，护驾有功，这下你该同意他做驸马了吧”。

自认为博古通今才华横溢的唐玄宗今天也犯迷糊了，感到这一盏茶的功夫仿佛换了人间，事情的发展匪夷所思，信息量太大，难以接受，茫然的点点头。

“陛下，妖道心脉未决，尚有一息”七公握住张果漆黑的腕部对玄宗说道。

玄宗推开护卫走出人群厉声说道：“将其救醒，交由大理寺查清缘由，凌迟于市，长根过来，这就是妖道炼制的长生丹”。

无论是妖是怪，长根毕竟是首先发现危险喊护驾的，还在雷火飞到众人头顶之时，忘却自身性命以血肉之躯躯阻挡，玄宗不由得对神奇少年有一份信任感，少年心性耿直，比底下的那些心口不一，口蜜腹剑的大臣们值得相信。

刘达君接过玄宗从腰间解下的玉壶看也不看，走到殿门口猛然挥手，一把扔进了龙池，对目瞪口呆的玄宗说：“陛下也饱读圣贤书，怎可相信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妖道炼成长生丹为何自己不吃，吃了羽化飞仙何必在尘世中厮混。自己不吃又怎知道优劣，怎知道有毒无毒，妖道定是服用过很久不见效果，拿来骗陛下，自三皇五帝始没有长生不老的，如果有，那长安城都住不下这许多真龙天子”。

言语虽然对真龙天子有些不敬，但却是事实，说出了那些正义的大臣们不敢说的话。

“是啊，陛下，开国以来有太宗的贞观盛世，武周后又有开元盛世，道、儒、佛有些亟越了，上有所好，下必有效，现在长安有佛寺道观两百余座，还私下抢地占地，已经严重影响到普通庶民的生活”贺知章对玄宗说道，这些话也只有老贺敢说，忠言纳谏是老贺的一贯作风。

“嗯，妄道，天下太平久矣，朕有些妄道了”玄宗拍着脑门承认自己有过失。

“启禀陛下，太子驾到。。。。。。。”门外的太监唱到。

第六十五章 好酒

随着太监的唱诺殿外进来两个人，前面一个三十岁的模样，看其长相就知道是玄宗的种，太子李亨，三十岁的男人正当年，脸上有淡淡的颓废，像才死了老婆一样。精精神劲儿还不如他老爸。

做了多年的太子，眼看老爸越活越年轻心里郁闷啊，玄宗深通帝王术，生怕太子和汉族大将相勾结，危机自己的皇位。

李林甫也害怕大将功名日盛，入朝为相影响自己的地位，这也是开元后期皇家普遍重用胡人将领的原因。

但这种主观上的因素不是普遍任用胡人将领的唯一原因，甚至还不是主要原因，开元以来，社会经济繁荣，边事不断，可在内地是少问军鼓之声的，人们对参军的兴趣下降，汉族将领减少，等于断代了，少了一茬；再者，募兵制代替了府兵制，边疆士兵中胡人比重加大，藩将统领胡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中下级军官普遍为胡人实际上也是一个自下而上的演变过程，这个过程是由玄宗和李林甫推动，边疆各节度使自发完成的。

“嵩山流云观道士参见陛下”太子身后跟着的一个道士对玄宗作揖算是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跪拜。刘达君仔细一看竟是前几日在东市卖字为生的吴筠，今天一本正经的身披道袍了。

玄宗盯了半晌没说话，看看被抬出去的张果心里对吴筠越发的喜爱，人家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诗言志，从吴筠的游仙诗就可以看出他修道的心境，自己以皇帝的身份几次诏见才姗姗来迟，穷困潦倒在街头卖字也不到皇宫里打秋风。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今天气色不错啊”一个紫袍老者笑嘻嘻的说道。

“李相也在啊，想必这位就是名传长安的长根少年吧”太子转头看了刘达君几眼。

李林甫，这老头就是口蜜腹剑的李林甫，历史上著名的奸相，太子明明脸色灰暗硬说是精神矍铄，果然有一套。

刘达君看安禄山也在对太子上下的大量，太子好像也不认识他，顿时醒悟，这是安禄山当上平卢节度使以来第一次进宫，杨玉环还进宫，现在正被玄宗藏在道观里遮人耳目，兴庆宫的大同殿不单是给张果用来说道，还有另一个意思，大同殿作为玄宗的修道之处，那杨玉环可以道貌岸然的打着女道士玉真的名头随意进出了。泡-书_吧_首-发

也就是在安禄山第一次见太子时说：臣只知有陛下而不知有太子，叫玄宗心生好感的，安禄山的话可以说是玄宗对儿子的警示，看到没，老子在边军将领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你小子别搞什么阴谋诡计；老练圆滑饱经世故的安禄山准确的把握住帝王的心思，故意装憨装楞。

“无礼，长根、安将军不识太子吗？”玄宗看大家都和太子见礼，唯有这二人站那儿不懂很不高兴。

不能让安胖子得逞，刘达君抢先说道：“山野少年只知有陛下，不识太子，失礼了”，说完瞥了安胖子一眼，安禄山刚酝酿好的台词被少年抢了先，暗暗骂了声无耻只好上前行礼道：“平卢节度使安禄山拜见太子殿下”。

“皇兄，长根是我亲自挑选的驸马，父皇已经同意了，怎么样？比李崇虎那胖子强多了”万春搂住李亨面带得色的说道。

“啊，父皇同意长根做驸马了”李亨吃惊的望着玄宗，旁边的李林甫面色一紧马上就恢复了正常，打着哈哈说：“陛下，不是说去大同殿观摩壁画的嘛，道玄你说呢”。

邋遢如乞丐的老头忙点头说道：“是啊，是啊，那李思训一大早就在哪儿补笔，说定要胜过我哩，想是等的急了”

“嗯，都退下，长根留下”，听见玄宗发话，当众都承认长根做驸马了，虽然气氛有些尴尬，这毕竟是皇帝的家事儿，一干人等l连同王幼菱都退出殿外往大同殿而去。

高力士和太子都没走，万春兴高采烈的和皇兄说着刚才殿里发生的事儿。

道玄？靠，这老头就是吴道子啊，是中国唐代第一大画家，被后世尊称为“画圣”，被民间画工尊为祖师。

吴道子小时候就失去双亲，生活贫困，为了生计向民间画工和雕匠学习，由于他刻苦好学，才华出众，20岁时就名满天下。后被玄宗召入宫中担任宫廷画师，为他改名道玄。成了御用画家。

没有玄宗的命令，不能擅自作画。这样，一方面对他这样一个平民意识很强的艺术家是一种约束和限制，另一方面，他得到了最优厚的生活条件，不再到处流浪，可以施展自己的艺术才华。吴道子性格豪爽，喜欢在酒醉时作画。作画时常常不打底稿一挥而就，玄宗出游都带上他。

开元初，擢任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封逍遥公。这老头跟皇帝厮混的如此近乎咋不修边幅恁邋遢啊。

看着吴道子的背影有点发呆，猛然听到玄宗的一声断喝：“大胆长根，你可知罪”。同时一种上位者自身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吓得万春和太子一声不吭，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怎么了？何处露出了破绽，刘达君再次受惊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陛下息怒，莫起肝火伤了龙体”高力士扶着玄宗坐下，又倒了杯热茶递上。

喝了口茶水玄宗继续说道：“代县杀狱卒出逃，从间人手中购买空白过所，蓟国公封地诛杀契丹人，小小少年一身血气，谁给你的胆子在大唐治下草菅人命，砍头十次不足为惜”。

TMD，皇帝手中一定有一股看不见的情报网，力量还极为庞大，不过也不是铁板一块，最起码不知道那过所其实是自己伪造的，刘达君也确定当时越狱事发突然，山寨是万万不会有玄宗安插的眼线。

玄宗要是对自己动手何必等到今天，飞快的思索一下心里稍安，抬起头说：“请陛下明察，代县大狱肆意捕捉乞丐良民冒充山匪。。。。。。”。

“住口，休要辩解，朕早已知晓，代县山匪的事情已有麒麟卫详细的报知，要不是念你的《云南白药》在边事中拯救无数将士的性命，早已取你项上人头；你实在是个惹事的种子，前几日进了赤山院，赤山院随后就被付之一炬是怎么回事儿啊”。

哦，感情麒麟卫的情报网也不是万能的，刘达君直接把罪名按在吐蕃和吐谷浑之间的仇恨上，说拔勤利延是吐谷浑的一个头人，为了逃避吐蕃的追杀隐姓埋名躲进寺院等等，像编故事一样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心说那个戒指和羊皮图对自己用处不大，玄宗要是知道再给他不迟。

“父皇，吐蕃王子太嚣张，竟然安排手下在长安行刺，竟然口出狂言说要迎娶广宁为妻”太子李亨想到吐蕃王子的行径一脸不平的说道。

“哼，桑图那般野人的模样还想娶姐姐，呸。。。。。。”，广宁公主这几日愁眉不展，那吐蕃王子桑图日日像苍蝇一样的堵在门口，赶都赶不走，万春公主也火了。

儿女的话让玄宗陷入了沉思，中唐时期也是唐朝屈辱和亲的密集期，这期间永乐公主、燕郡公主、东华公主、宜芳公主、固安公主、静乐公主、东光公主等等先后送给了野蛮人契丹与奚，可是最后契丹人与奚不领情把进贡的几个和亲公主竟给宰杀了。

杀前对公主极尽侮辱之能事，奚人为了在部落间达成统一的反唐同盟，竟然让与会的头领轮流对大唐公主施暴，似乎对大唐的公主施暴就是蹂躏了强大的盛唐一样，有种难言的快感。

唐廷试图用建立新通婚联盟的办法来恢复和拉拢边疆小国，事实证明是失败的，鲜有成功的案例，唐朝此举丢尽了国人的颜面。

原因无他，强大的唐朝看起来像只老虎，但其富庶也让四周各国眼红流延，不时的想捞一把，因此边大小战事连绵不断，打仗无论是古今都是耗资巨大的，都是需要大量的银子用于支撑的。

今年，王忠嗣总领四节度使，二十万大唐将士同时在南北两条战线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胜利，可是玄宗知道，户部尚书都想撂挑子回家种地了，国库空虚，大唐就像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公子哥一样光鲜，但口袋里没有半文钱。

这些该死的吐蕃人，洞悉了大唐的苦衷，才在战场上收拾过，又明目张胆的来长安耍无赖了，玄宗恨的咬牙切齿，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对高力士说道：“力士，给朕拿一杯乾和葡萄酒来”。

高力士转过身猛然发现几案上刘达君送的几件不起眼所谓“烟酒”，七公进门就给搁在那儿了，也没人注意，随口说道：“陛下，这里有长根送的什么烟酒，可要品尝一下”。

玄宗眼睛看了看那几件外表普通的烟酒，心说这大唐天下什么酒自己没喝过，玄宗对长根少年初始还不太在意，因为不过是个落拓书生，后来诗词传世之广，在长安名声日隆，引起了好奇，派人一查来历大吃一惊。

麒麟卫手持皇帝的御赐金牌，想调查谁都是一路绿灯，最后查明事实禀报玄宗，连蓟国公的两个儿子都被当做山匪差点被宰掉，想到王忠嗣的战报上说李光弼智勇双全，为大唐虎将，国之柱石。玄宗一怒之下，敕令雁门郡严查，上下大小一众官员都受到牵连，被抄家砍头的官员有十余人。

方才长根少年护驾有功，自己在大臣面前也答应了女儿，怎么也得给未来的驸马一个面子呀，当下说：“哦，那是长根的礼物，什么烟酒拿来朕尝尝”。

这两个空坛子每个有两升左右，坛子口是刘达君随便用木塞子塞住的，高力士拔掉木塞子，一股强烈至极的酒香瞬间飘满了整个殿堂，飘进了每个人的鼻腔。

高力士抱起酒坛子倒了一茶杯，端起来想尝一口，外人送来的酒菜吃食都是有高力士先尝的，这样可以避免人下毒。

玄宗眼睛一亮，看到高力士的动作连忙出声制止：“力士，长根以后都是宫殿的常客了”，高力士不过是习惯动作，看玄宗这样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自己对这个少年也心生喜爱。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过来。

玄宗看着一汪清澈的酒水，闻着香气想是不凡，端起来“咕嘟”就是一大口。

“嘶嘶。。。。。。。。。”冰凉的液体快速的通过口腔、咽喉进入腹中，眨眼间一股辛辣和火热顺着原路返回，浑身有一种爆炸的感觉，头脑“嗡”的一下。玄宗倒吸一口冷气呆住了。

这下高力士，万春公主和太子慌了，认为玄宗中毒了，大惊失色的齐声呼唤：“陛下，陛下”。

“父皇，父皇怎样，太医，太医。。。。。”

“父皇怎么了，长根，你给父皇喝的什么呀”万春公主急的要哭了，怎么会怎样呀。

石雕般的玄宗眼珠子看见儿子女儿的急切状心里想笑，猛然炸魂般一声大吼：“好，没想到这酒竟然如此的给力，好酒，好酒啊，好酒啊”。

第六十六章 万春喝醉了

玄宗炸魂般的高叫让几人大吃一惊，六十岁的皇帝人老成精，尝遍天下美食，为了一口酒竟激动成这样。这酒定是神奇。

“父皇，儿臣尝尝”太子李亨原本对长根少年心怀不满，架不住好奇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嘶。。。。。。端的有力，二兄尝尝”说着递给了高力士。

“我先尝”大条女孩夺过茶杯像喝水一样“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大口。

“啊。。。。。。。好辣，啊。。。。。”万春吐着小舌头辣的直蹦。

玄宗脸色微红兴奋的指着几案上的俩竹筒说：“人言长根少年神奇，今日朕也领教了，果然处处神奇，那是什么？还不拿来叫朕品尝”。

抽烟是要简单学习的，刘达君打开一个竹筒抽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炉子边用铁钳夹起木炭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美美的一个大回龙又缓缓的在空中吐了几个烟圈。

“端的神奇，给朕也来一支”玄宗和几人睁大眼睛看着烟圈在空中渐渐变大趋于无形，比那些所谓的道士做法还要有趣。

拿出一支烟给玄宗简单讲解了吞吐之法，告诫首次吸烟别用大力吸，并做了示范，玄宗是个好学生，几口下来就掌握了吸烟的要领，并自觉的将手掌抓烟改为食指和中指夹住。

吸了一小半递给高力士说：“这个烟没有酒给力，力士试试”，高力士在一边观察很久了，接过烟无师自通像个老烟民一样吸着。

玄宗对烟觉得平常，高力士不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十岁的孩子完全记得亲人的模样，自己被血腥的阉割，父母被斩首前那撕心裂肺的呼唤，眼神中满是舔犊之情，对自己那无比的牵挂和对人世的留恋，那眼神成了幼年高力士抹不去的记忆，并一直伴随着长大成人至今。

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娘亲心痛的眼神，醒来怅然若失还是孑然一身，这个花花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连说个心里话的人都没有，精神的寂寞远远大于肉体的孤独；强颜欢笑的背后是对亲人无比的思念。

自己在深宫大院，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人皆敬畏逢迎，可这不是生活，是屈辱；自己宁愿像普通庶民一样，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淡日子。

这上升的烟雾仿佛是自己的灵魂在和失去的亲人做着沟通，仿佛精神有了寄托和归宿，“长根，依我看，这烟比酒好，你从何处得来，待回头支人买些”高力士对刘达君说道。

“回禀高爷爷，没了，实话实说，普天之下就这两筒，我家里还剩下两筒不到”吸烟有个循序渐渐的过程，像高力士这样第一次就爱不释手的人极少。

刘达君又说了烟草里面有微毒，每日不可多吸，控制在两三支对人体是无害的，多吸烟百害而无一例。

少年的开诚布公令玄宗几人心里一阵唏嘘，世间凡万物，过着皆有害；这少年心性耿直比自己那些儿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勾心斗角的强多了；像那张果哄骗自己说长生丹为仙草炼制，吃了可化仙而去，玄宗心里又是一阵气恼，对少年的喜爱多了几分。

高力士一听说普天之下只有这几筒时有些急眼了，刘达君忙安慰说：“高爷爷别急，开春天气转暖会有的，会有很多很多，到时给你老人家特供好了吧”，高力士高兴的搂住少年心里乐翻天，被少年直白而真诚的言语打动，多少人想来攀高枝做自己的义子干孙子的都被拒绝了，心里忽然有一种认少年为义子的冲动，多年来自己在皇帝面前从没提出过任何关于个人的要求，虽说驸马做义子有些不妥，凭二人的关系想来玄宗不会阻止。

“长根，你也是无父无母孤于人世，义母已经有了，还缺少个义父啊”高力士用爱惜的目光看着少年。

几十年的亲密朋友，玄宗瞬间就明白了老友的心思，太监最可怜的不是没有男根，最可怜最难熬的是老年的光阴，当了太监就会从家谱上抹去；无论生前如何风光一旦步入生命的尽头是非常凄惨的，世上有亲人的也不会管你，很多手脚不便或者身患疾病的太监，怕被赶出宫丢人现眼给家族抹黑都服毒自戕，最起码落个有人给安葬。

于是乎，很多大太监在生前就娶妻纳妾妆模作样成个家，不为别的，只为老来不孤独身边有个人。

自小长在皇宫深院的玄宗对这些事儿比别人清楚多了，当即说道：“长根还不谢过力士，不，是谢过义父，朕今日破了祖宗的规矩，你身为驸马，名氏就不必改了”。

高力士和蔼可亲又是大唐的二把手，有这么个义父当然好处多多，关于驸马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万春还小，刘达君伏地叩首：“义父”。

一贯风轻云淡的高力士眼角微微的湿润，连忙搀起少年：“嗯，今日心愿已了，此生无憾矣，以后还叫高爷爷吧，你心里有这个义父就行了，没事儿多来看看爷”。

太子本来想趁着父皇不在长安提前拉拢长根少年，不成想李林甫回来说长根少年得了重伤感，一直心声怀疑，这才不几日怎地龙精虎猛，哪有病体初愈的样子。心里暗生恨意。

前几日长安风传长根少年是当朝驸马，还认为是捕风捉影，没想到竟是真的，还认二兄做了义父，自己如何乖巧都不受父皇待见，这少年首次进宫就受到如此的恩宠，想到这更是忿忿不平，对玄宗说道：“父皇，长根为驸马儿臣觉得不妥，长根现在西市开酒肆，身份为贱贾，连庶民也不如，如若真有才华何不去参加科考光明堂皇的博取功名。。。。。。”。

“胡闹，有无才华日后便知，长根护驾有功，朕当着贺监和李相的面都允诺万春了，你想叫朕做出尔反尔的小人被世人所讥笑吗？”玄宗看这儿子不懂一点颜色认着性子胡言乱语非常恼火。

李亨也真是没脑子，他的话惹恼了玄宗不说，更令妹妹怒火中烧，万春何曾喝过这么猛烈的酒，几大口估计有二两，俏脸早已通红指着哥哥说：“你前几日叫管家给长根送拜帖别以为我不知道，嫉妒贤能，你妄作太子，你懂什么才华啊，连李翰林和贺监都惊为天人，李翰林至今都为参加科考你能说他无才华吗？”。

大条女孩的话令刘达君浑身一松，最怕的就是皇帝老儿让自己参加科考，因为唐朝的进士考跟宋以后不一样。

从宋朝进士考试是一张试卷定终身，考官阅卷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是谁写的，考生的名字是糊起来不给你看的。宋以后的考官也没法从笔迹来判断考生的姓名，宋朝进士科考生的考卷交上去以后，政府专门雇人把它誊抄一遍，考官阅卷的时候，只看到誊抄过的卷子，所以从笔迹也看不出是谁写的，你要想包庇谁，不可能。

唐朝的不同，考官什么都知道，试卷上写着考生的名字，一看就知道谁水的。丝毫没有保密意识，

今天折腾到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收获，刘达君精神刚稍稍松弛，喝的晕晕乎乎的大条女孩又发言了：“父皇，长安城不知有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嫁给长根呢，我看明天就是良辰吉日，择日不如撞日，明天举办大婚你看咋样”。

“啊”

“啊”

“啊，不行，绝对不行”刘达君慌了，这万春你喝醉了酒多话多咋乱说啊，自己貌似才满十六周岁，过了年万春才满十四岁，现在咋能结婚呢，胡闹，这不是胡闹吗？

明日大婚是不可能的，玄宗也知道不妥当，但被自己女儿选为驸马的大唐男子无不兴高采烈，这长根少年好像没反应，现在连声拒绝，心里有点不舒服的问道：“还绝对不行，难道朕的爱女还配不上你喽”。

皇帝有点不高兴了，刘达君忙解释说：“回陛下，非是小民不肯，只是感到好男儿志在四方，眼下年纪尚小，成婚后被家事所累。。。。。”。

“什么年纪小，骗人，都偷吃过了，哼”万春对长根少年的推脱极度生气。

这话等于炸药包被点燃了，自己的女儿都被长根少年偷吃了，还在这找理由说什么男儿志四方。

玄宗怒发冲冠：“什么？都吃过了，吃过了想拍屁股走人，来人，拖出去斩了”。

万春一看父皇发怒要杀长根，护卫冲进来就想拉人顿时慌了，一把抱住刘达君急切的说：“父皇，不是我，不是我，是窦家宅院的女人”。

“陛下息怒，先问清缘由，长根应该不是始乱终弃之人”高力士对玄宗的后背轻轻的拍打顺气儿。

玄宗抚摸着胸口怒气尤为消：“不是也不能轻饶，一个少年人不思进取，天天和张宰相的大女儿还有达兰这两个老女人搅合在一起，也不嫌丢人，来人，拉下去杖二十”。

第六十七章 该吃就吃

靠，玄宗用词也太那个，怎么说和二十岁的女人在一起是搅合呢。

刘达君被几个护卫按在大殿地上，“噼里啪啦”打板子，那板子有近两米长，像个放大的捣衣棒，前扁后圆，打板子是一项极其讲究的技术活。

在朝堂上大臣们常为某件事发生分歧，或者文官与武官之间，亦或是内部拉帮结派的争吵，故此，大臣们被打板子是常有的事儿，护卫们都是个中高手。

一个上年纪的大臣被一个强壮的习武之人用大木棒殴打，那是很危险的，执行打板子的护卫都暗自揣摩皇帝的心思，如果作恶多端民愤极大的官吏被众多官员上疏举报，极大的影响了皇帝老儿的情绪，几板子下去失手打死是正常的，死了你还要感谢人家把你打死，不然送到大理寺大刑伺候，还会拖累家人。

板子打击的声音差不多，里面内容就不一样了，掌握力度，可以只伤及外表的皮肉，放开手任板子落实了，轻则骨折，重者丧命。

屁股被板子一下下的打，虽然隔着棉裤那皮肉的痛苦还是让刘达君裂开了嘴巴，这些护卫下手很有分寸，即做足了凶神恶煞的猛击状，消了玄宗的恨，又能不伤及驸马爷的筋骨，刘达君首次对自己命运把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世上最毒帝王家，伴君如伴虎，一言不合就能枉送性命，眼角的余光中大条女孩梨花带雨哭的一塌糊涂，对于做驸马这件事刘达君是不以为意的。

作为古典文学的狂热爱好者，刘达君对所谓的文人“风骨”是赞成的，但是对那些追求极致在人民内部矛盾中坚持己见丧失性命祸及家人亲友的人是不屑的。

明朝主张作文要“神会于心”,一代大文豪方孝孺，被朱元璋赏识，有心让其进宫辅佐子孙之意，方孝孺答应了，说学问著作完成即可进宫；后朱棣夺取皇位命他起草诏书，他却写了“燕贼篡位”四字，朱棣极为恼怒的说：“迂腐以极，朕不是太祖的儿子吗？怎说篡位，天下还不是朱家的吗？如此顽灵不化，不怕灭门九族吗？”。

方孝孺在朝堂之上仰天大笑，说出坚守文人风骨达到顶峰的经典言语：“哈哈。。。。。莫说灭门九族，就是十族又何妨”。

在众大臣的注视中，朱棣仿佛成了跳梁小丑，冷冷的看着方孝孺说：“好，你说的，就灭你十族”，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方孝孺案，因为这句话方孝孺家族的直系旁支大大小小皆被斩首，连同学生左邻右舍认识的朋友，到谁家串过门子的都跟着倒霉，一个字－－－－死，前后共被诛杀两万余人。

像海瑞海青天，自小被寡母依照圣人的教诲教育成人，因为这人的外延和内涵都太完美了（虽然海瑞长的很丑），完美到无懈可击，在朝堂之上海瑞无论骂谁，人家都捏着鼻子不敢吱声，当官的谁没有把柄啊。最后扛着棺材指着皇帝骂？皇帝那个恨啊，杀又不能杀，杀了他反而会成全他清官的美誉，留名青史，自己成为昏君。最后关了几日无奈给放了，不了了之。

过分的追求完美是一种病态，海瑞坚守自己的情操是令人尊敬的，因为明朝官员们俸禄很低，他又不多拿朝廷民间的一文钱，家里极度清贫，全家上下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五岁的女儿面黄肌瘦，家门口一个青年小贩实在看不下去了，递给小女孩一块糖饼，天真懵懂不谙世事的女孩接过吃了，那一刻女孩开心极了，回到家亲热的抱住刚下班的爸爸，说糖饼真甜真好吃。

海瑞问清缘由，竟以圣人教诲的“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活活打死了自己的女儿，生命的花朵才绽开了五个春秋即消失于人世，女孩到死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和蔼可亲的爸爸会为了一块糖饼打死自己，后世所有的读书人都深深的为之惋惜惊叹。泡-书

从万春那日当众说自己她选中的驸马，刘达君不是古板之人，心里早就有了准备，既来之则安之，大条女孩虽然青涩但不失美丽，要想在大唐盛世有一番作为，没有皇帝的支持是不行的，古往今来那个有实力的男人不失三妻四妾的，多一个公主也无妨，感情嘛，可以慢慢培养。

“董昭仪、广宁公主觐见”门外太监刚通报完殿门进来两个美女，这是一对母女俩，广宁公主长相和母亲董昭仪极为相像，在皇宫养尊处优的董昭仪比女儿身材丰满些，更有女人的韵味，看不出具体年龄，和女儿像姐妹俩。

“父皇，那吐蕃王子日日守在门前，说你已经允诺和亲之事，儿臣特地和母亲来询问”广宁公主这几日清减了不少，想是被什么王子纠缠的。

“狂妄之极，朕何时允诺过和亲之事”玄宗安慰着母女俩。

“那桑图几个人就在兴庆宫门外呢，今天和女儿一出门，桑图几个人就像苍蝇一样跟在身后，讨厌死了，这几日腰身发软，走了这些许路竟乏了，到里间歇息一下”董昭仪有点撒娇了，自己已经很久未得到玄宗的宠幸了，乍见到皇帝有点春心浮动，不觉得风情流露。对地上的少年视而不见，母女俩手挽手朝里间走去。

“好，宣他们进大同殿”壁画下不少人还等着自己评判优劣，玄宗临出门前对趴在地上的少年说道：“长根少时也来”。

“长根，你怎么样啊，都怪我，是我不好”人都走了，万春伏在地上想给少年的屁股揉揉又怕触动了伤口一时不知怎么才好。

“小子，别装死了，这是陛下对你的关心，让你知道大唐的法度，不是你想的那样为所欲为，以后做了驸马爷要顾及陛下的形象，皮肉小伤无妨，我用‘玉花露’给你涂抹稍时即好”七公不知何时进来，一把拎起刘达君扔在墙角的软垫上。

“七公，我来，你去忙吧”万春一把抢过小瓷瓶。

七公看着地上的俩少年男女，面带诡异的说道：“那就有劳公主殿下了，轻些哦”。

这老小子咋说走就走啊，哪能叫万春给抹药啊，刘达君急切的想叫住七公：“唉，唉，你别走啊，七公。。。。。。”。

“叫什么叫”万春放下手中的药瓶动手就扒裤子。

刘达君死死的抓住裤腰带像个即将被强暴的妇人一样，惊慌失措的说：“你。。。你干什么呀”。

“什么干什么呀，抹药啊，你身上哪一处没看到过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还这般。。。。。”万春的话让刘达君不觉得松了手。

身子一凉，棉裤已经被扒至大腿下，“啊，都出血了，都怪我，以后你无论偷吃谁我也不说了”。

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屁股上，这大条女孩还挺关心自己的，刘达君伸手摸了一把看了看侧过脸说：“快点，没出血，是皮下少量的渗血”。

万春冰凉的小手接过些“玉花露”在红肿的肌肤上仔细的涂抹，这药一定含有薄荷成分，一股清凉霎时传遍全身，胀痛感立减，皇家御用果然不同凡响。

一阵碎步声响起，“广宁，他就是长根少年？”董昭仪问身边的女儿。

广宁公主没有回答母亲的话，而是向地上的万春说道：“妹妹，父皇同意了吗？”。

“嗯，同意了，贺监和张相都在场呢”万春了了心思骄傲的回答姐姐。

空气，感情三位美女把自己当成空气的存在了，刘达君脸红脖子粗的窘迫极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袒露股臀太尴尬了。

母女俩越走越近，她们深处皇宫除了皇帝就是宫女太监，何曾见过其他男子的身体，不觉间眼睛都盯着少年的股肉，有些好奇了。

大条女孩显然也发现这一点，急忙涂了几把拉起少年的裤子。刘达君一跃而起手忙脚乱的系好裤带。

“嘻嘻。。。。。。这少年如此有趣，脸都臊红了”少年的动作让董昭仪觉得很好玩。

“娘亲，他是妹妹亲自挑选的驸马”广宁公主看着少年幽怨的说道，公主多了去，有几个可以像妹妹这样遇到可心的意中人呢。

“姐姐别怕，父皇不是说不同意和亲吗？大唐天下的好男子多的是，看上谁要主动出手，实在不行就生米煮成熟饭，先吃了再说，父皇自会同意”这是大条女孩心底的杀招，如果父皇不同意就如此这般的说，现在梦想成真，杀手锏没用了，转让给姐姐。

“啊，你们。。。。。。你们都偷吃过了呀”广宁俏脸微红，表面上虽然害羞，心里对这大胆的妹妹还是暗自竖起了大拇指，赞一个。

刘达君头晕了一下，眼看连董昭仪都用探寻的眼神盯着自己，连忙低头呐呐的说道：“没，没吃”。

董昭仪眉眼含笑微启性感的红唇对三人说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该吃就吃，男女欢愉乃人之常情，迟早的事儿，走，陛下在大同殿，我们也去看看”。

第六十八章 赐宴

该吃就吃？董昭仪倒是个开放的熟女，刘达君不由得对走在前面的大小美女多看了几眼，这对母女长相和日本电影《追捕》中的女主角中野良子极为相像，不过一个前凸后翘的尽显成熟女人的韵味，一个青春靓丽带着皇家女儿的冷艳。

四人结伴穿越龙池边的画廊，广宁公主听父皇说没有和亲的意思，心情大好，一改平时的冷漠一路上都在微笑，言语也多了。

虽然屁股抹上了药，但行走间还是隐隐作痛，刘达君默默的跟在三人后面看着周围的建筑。

玄宗居住在兴庆宫西北角的兴庆殿，一墙之隔就是大同殿，进了大同殿的院门拾阶而上进了大殿，好家伙，一百多人围在北边的看墙上的壁画呢。

远远望去北边墙上正中有两幅各长十几米风格迥异的山水图紧密的连接在一起，一幅山风扑面，山水树木线条遒劲，画中人物天衣飞扬、满壁风动。焦墨线条中，略施淡彩，不用说这就特有的“吴装”。整体画面简洁，为一代巨匠吴道子所创的笔间意远的山水“疏体”。

另一幅画风精丽严整，以金碧青绿的浓重颜色作山水，细入毫发，独树一帜。曲折多变地勾划出丘壑的变化。法度谨严、意境高超、笔力刚劲、色彩繁富。

一繁一简，一浓一淡，二者竟在矛盾中做到了完美的统一，就是外行人也能欣赏到其中的美，也能看出其不凡的功力。

李思训，字健睨。成纪（今甘肃秦安）人。唐宗室孝斌之子，历官益州长史，累官至左武卫大将军，任左羽林大将，晋封彭国公。是正宗的皇室血脉，自小受过绘画名家的系统训练，出身比吴道子强十万八千里。

二人是中唐时期，可以说是整个唐代最优秀的画家，也是正规的科班生和草根画家的之间的终极较量。

人群中有几个熟悉的身影，“诗书画”三绝的郑虔，王维、崔颢、李龟年也在场，在非正式场合，这些人估计都是文艺界的翘楚，前来和玄宗一道观摩评判二人壁画的优劣。

一大帮人三两成群的小声议论着，对孰优孰劣各持己见，有人说吴道子外出云游采风不带粉本，空手而归，画在胸中一会儿就，高明之至。

有人说李思训曾数月面壁，坚持不解，神游八极终得山水之妙法；搞到后来争吵声越来越大。人前的玄宗有些不耐烦了，回身高声的说道：“皆得其妙”。这四个字可以准确的盖棺定论，玄宗此时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而是以一个老艺术家的眼光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玄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以说是艺术类的全才，文学成就有目共睹。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古文人相鄙，一众才子高人们这才停止争执哑口无言。

“吐蕃王子桑图，大食王子阿布·穆悉林觐见”门口传来太监尖利的通报声。

“大食王子？何时到了长安”

“大食王子和桑图同行，莫非又有勾结”

“怎么不见礼部奏折”

“今日休假，何来奏折”

几个当朝重臣包括宰相李林甫都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唐中央机构共分三个部门就是三省：中书省(决策、秘书)、门下省（侍从、谏议）、尚书省(行政)。

为首的就是尚书省，尚书令就是宰相，下辖六部：吏部（人事）、户部（户口、财政）、礼部（礼宾）、兵部（国防）、刑部（法院）、工部（工程、水利）。

大食就是八世纪中叶渐渐崛起的阿拉伯帝国，首都就是巴格达，通过连年的征战，整合了周边的国家，势力极为强大。按说大国之间的交往对递交国书、礼节类极为重视，赶在祭灶的假日找上门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大唐与大食发生过两次小规模军事冲突后就极少有交流，一次发生在开元三年(715年〉,一次发生在开元五年(717年)。

事件还都与吐蕃有关。其格局是以大食为主,联合吐蕃和大唐对抗,谋取唐在中亚的属国,排挤唐朝势力。

因为唐朝势力在中亚的兴衰,直接地影响着伊斯兰教在该地区的传播。十分有趣的是:另一次所谓“渡泸之役"也是吐蕃与大食联军为一方同唐军对阵的。

所不同的只是后一次战役以吐蕃为主力而已。开元三年之战,其导因是吐蕃与大食共立阿了达为拔汗那国傀儡发兵攻略该国。泡*书拔汗那王兵败奔安西求救。拔汗那是唐的属国,“内附岁久,‘,唐理应出正义之师。由是兵戎相见。

这两次战争,大食都是主动进攻的一方。大食第一次虽然打了败仗但并未受到重创。两年后又同吐蕃等一起兴兵犯境再次失败。四镇安然无恙还牢牢的掌握在大唐手中。

大食第一次战争其目的是为了谋取唐的属国,而第二次战争其目的就更进了一步，是为了侵夺唐朝本土了。

二十几年过去了，从安西四镇传来的情报也详细的说明大食目前国力强盛，选了这个日子偕同吐蕃王子前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本不想在这时接见，奈何先前已经松口允诺，玄宗的眉目带着厉色道：“宣，朕就在这大同殿见见大食的王子，时近上午，南莺殿赐宴”。

殿中人都是官场老将，自动的整理衣衫一本正经的站立成两排，一时间竟也有肃穆庄严的感觉。

少顷，殿门口出现八九个奇装异服的人，“桑图参见陛下”一条三十多岁的大汉，单眼皮，颧骨平整，黑里泛红，摘下毛茸茸的大帽子伏地跪拜，满头结成若干小辫，身着皮裘系毛带，腰带既不同于汉人的绦带，又不同于北方民族和西域诸族的革带，而是以纺绩编结而成的毛带。

“大食阿布。穆悉林参见唐王，愿唐王与日月同辉”另一个和桑图年纪相仿个头不高，身着白长衫、粗毛呢斗篷、黑色灯笼裤；戴白布盖头的人说着拗口的唐言俯身下拜。二人身后的几个随从也都跪地一片。

“嗯，都起来吧，朕今日难得清闲在此观摩壁画，二位王子可有兴趣”玄宗心里一松。这大食王子到很知礼数。

阿布。穆悉林右手朝胸前一按，极其恭敬的欠身说道：“然，大食国上下无不对大唐文化敬仰以极，此来正是寻织络和造纸者”。说完走到壁画下静静的观赏。

“此等画工阿布惊叹为天人，恳请唐王恩赐几人带回大食，以慕天恩”阿布。穆悉林一定是学过中原文化，啧啧称奇的样子不似作假。

中国的方块字在历史上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原因无他，当时的中国代表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文明，从精神到物质，从外貌到细微，这一切都深深吸引着众多的国家和人民，被敬仰，被羡慕，会说几句中原话是时尚，是时髦，不光是外国的达官显贵和商人竞相学习，普通老百姓也以会中文而沾沾自喜。

如果谁到大唐来一趟，那怕这人是下贱的侍酒女郎或者是干苦力的，回到家乡是很受人尊敬的，街坊邻居都会羡慕的说：“看，这人真牛，竟然去过东方的人间天堂”。

相比之下桑图显得很粗陋，站起来傲然的扫视了一周，玄宗身边不知几时跟着两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个头长相一样，是一对孪生兄弟。其中一个淡淡的朝门口望了几眼。

桑图眼睛根本就没看壁画一眼，一直淫邪的盯着皇帝身边的三个美女，恨不得即刻与之交合。

董昭仪和广宁公主都不敢与之对视，只有万春迎着桑图的目光，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刘达君自觉的站在门口末尾的位置，刘达君也隐隐觉得有种危机感，随着那道士回视的目光看了门口那几个随从，顿时恍然大悟。

一个吐蕃巨汉雕像的挺立着，身高将近两米，比殿中所有人都高大，头上结满了长及腰间的辫子，巨大的头颅像个大酒坛子，眼睛像铜铃微微的鼓出眼眶，脸上虬须如稻草般支愣着，上身只穿了一个皮毛的马甲，外露的胳膊肌肉凸起，能有常人的大腿粗，拳大如钵尽是老茧子。

看装扮吐蕃人有两个，余下四人都是大食的使者，有一个长着中原人的面孔，危险点的来源不是那个吐蕃巨汉，是大食使者中一个瘦小的年轻人，精精瘦瘦看不出什么，但刘达君总有莫名的感觉，再次看看，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陛下在南莺殿赐宴”前面的人群中，李林甫高声的吆喝，看来玄宗今天心情不错，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大食王子不过是想带走几个纺织、造纸的匠人而已。桑图虽然无礼，但也没提及和亲一事儿。

万事和为贵，大国就要有大国的风度，事情至此大家的情绪都放松了。

南莺殿就在大同殿的东面，大殿面积足以接待一千人同时进餐，后面几间是玄宗本人吃饭的地方，皇帝赐宴本身就是无上的荣誉，大殿的御厨们估摸着时间早就准备好了，看大家都来的差不多，酒水菜肴流水般的上来，几十桌宴席分成纵向两排排开。

玄宗和董昭仪携俩女儿坐在最北边的首席，长方形的大桌子只坐了四人面对大家，右手才是两个王子，陪同的是李林甫和贺知章，玄宗的桌子对着中间的过道，两边的桌子都成T字形，这样参加赐宴的人们侧过头就就能看见皇帝，这种安排也增加了亲近感。

高力士和那两个道士都没入席，静静的站在玄宗的身后，这相当于国宴啊，刘达君毫无例外的坐在门口的末席，对面就是吐蕃和大食的几个随从。

这里压力太大，没意思，也没人注意自己，刘达君想吃饱了悄悄的溜走，总不能赶吃午饭的时间回去，皇帝赐宴也实在难得，虚荣心是每个人都有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嘈杂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前面忽然站起一人，酒杯摇举道：“在大食就闻听谪仙人，今日一见果然气概不凡，小人卓罕，祖上也是中土人士，久慕唐风，有几对不知谪仙人可能应得”。

这人一副唐人的模样，流利的唐言，祖上流落西域，说白了就是TMD汉奸。

李白才思岂是常人所为，当即豪爽之极的回道：“尽管道来”。

“好，诙诙谐东方朔－－－－－－－”卓罕念出了上联。

“风流李龟年，哈哈。。。。。”李白不打盹的接上了，看着李龟年哈哈大笑。

“日月明昼夜”

“止戈舞春秋”

“暖风吹冷水，风吹冷水暖，吹冷水暖风，冷水暖风吹，水暖风吹冷”

“明月照光山，月照光山明，照光山明月，光山明月照，山明月照光”

“。。。。。。谪仙果然才思疾敏。。。。。。”

“男子弄这些口舌作甚，恳请陛下将广宁公主赐我为妻”桑图涨红着脸打断二人的对句，端起杯站了起来。

第六十九章 阿布。穆悉林

“为了吐蕃与大唐永世交好，恳请陛下同意桑图的求婚，这也是赤德祖敦赞普的旨意”桑图的话让众人都闭住了把嘴。

挨着的阿布。穆悉林也起身说道：“来时也了解到唐王爱女万春公主尚未婚配，今日一见果然如明月般皎洁，声音如百灵般悦耳，阿布由生爱慕之心，愿唐王赐婚，让血脉亲情代替弯刀刀，愿真主安拉永远护佑我们，护佑丝绸之路”。

欢宴的气氛急转而下，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一家女百家求，何况是大唐的公主呢，偏偏生的如此美貌，唐朝和亲的公主极少是嫡出，意思就是极少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公主也不见得各个都貌美如花，猛回头吓死人的丑女也不泛其人。

像进藏的文成公主和金城公主都是皇帝的养女，就是说外族王子、部落头人想和亲，皇帝就会在宫女中间挑选知书达理，容貌出众的宫女，认作养女，这样就有了公主的身份。

千万别小看宫女，遴选极为严格不是想干就能干的岗位，内监和稳婆可以说是宫女选秀的第一评委。

年龄限定在13至16岁，非医、非巫、非商贾和百工的女子才有资格参加选秀。选秀过程甚是复杂。用现在的话说，差不多得经过海选、面试、初试、复试、试用等过程才能入得宫内。

首先是全国各地甄选出五千人，这五千人有官府举荐，有被派往各地的内监发现的，还有是自荐的，也有少数被强逼来的。

这些人被内监看过后，会出一些银子作为皇帝的聘礼，勒令女孩的父母在某月某日送往京城，女孩子们聚齐后即可分组。

有经验的老内监来察视挑选，从整体外形上将一批女子淘汰，比如稍高、稍矮、稍肥、稍瘦的均排除在宫女之外；第二天则挑选得更为仔细了，会从五官头脸入手，检查耳、目、口、鼻、发、肤、领、肩、背等是否有不周正的，若有一处不周正即淘汰。

看了五官还得听声音，侍侯皇帝和贵妃皇后的不能话都不清楚。因此，被选者被要求说出自己的籍贯、姓名、年岁等，若声音混浊、嗓音粗浊，或应对慌张的即被淘汰；第三天，内监又有了另外的考核标准，先是拿尺量女子的手足，然后让她们行走数十步，对那些腕稍短、趾稍巨，或者举止稍轻躁者加以淘汰。如此三天下来，差不多只剩了千人左右。

这千人是否是笑到最后的人呢？不能。他们只是过了内监这关，能否入得宫门，还得过稳婆关，以便优中选优。

稳婆会将她们依次引入密室，进行更详尽的观察和挑选，比如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再次筛选出三百人。其他的发给路费回家。

这三百人被禁在宫中生活一个月有余后，相当于现在的试用期。这一个多月里，稳婆等人会根据其性情、作风、智愚与贤惠及帝王的喜好，再选出“秀色夺人，聪慧压众”的五十人为妃嫔。为皇帝做妃嫔或为亲王、王子指婚，

所以说皇宫里随意一个宫女都比今天的人造美女强多了，那些脸部化妆白皙艳丽，颈部露出粗糙发黄的肌肤，飞机场塞加厚胸罩冒充大波，身材古怪硬是穿瘦身内衣强做S状的女人，是架不住研究的。要是给古代的稳婆看到会活活恶心死的。

舍弃宫女们孤寂的生活不说，可以说宫女们都是货真价实的美女，从政审到每一寸肌肤都是过关的，经过宫中的礼法学习，都是女人中的极品，真的极品。就是皇家的公主也少有能与之比肩。

皇帝身边都是美女，想上谁就上谁，上不能叫“上”，叫“恩泽雨露，龙哺苍生”，被皇帝上了那是荣幸，要是整出个大头儿子，这皇宫底层的宫女就发了，母凭子贵，提干指日可待。万春的母亲是杜美人，美人、良媛都是正四品，拿俸禄的；广宁公主的娘董昭仪是正二品哩。

在古代父权之上的社会中，女人地位低下，随便那个宫女去和亲是小菜，真要是把亲生爱女嫁到塞外荒蛮之地，没有那个做父母原意的。

桑图和阿布把婚姻嫁娶和国事相连虽说有点卑鄙，但从大局上讲也无可厚非，这也是唐庭长干的事儿。

俩公主都柳眉横竖怒视着二位王子，玄宗是政治老手，不露声色的说道：“和亲一事自太宗始就有延续，朕也极力赞成，未婚配的公主尚有。但万春和广宁万万不可，万春和长根日久生情，朕早间已经允诺；广宁闻说前几日也收到了聘书，道玄？可有此事？”。

靠，皇帝老儿也会胡扯八道啊，还日久生情，没日，谁日啦。

邋遢的吴道子从中间的席位上起身回应道：“回陛下，正是，聘书为新进甲课进士颜真卿所写，前几日道玄已代为传交广宁公主；颜真卿实乃年轻俊彦，尤以楷书见长，一反初唐书风，行以篆籀之笔，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自成一家”。

“哦，想来了，可是家学渊源，著有《颜氏家训》的琅琊氏后裔啊”玄宗想起新登科的进士，还没来得及诏见。

吴道子身边站起一个年轻人躬身道：“新课进士颜真卿见过陛下，小生六世祖正是北齐颜之推，考前给广宁公主送过行卷”。

颜筋柳骨，刘达君本人小时候就是临摹这二位的书帖长大的，敬重归敬重，可颜真卿长相实在不敢恭维，中等身材，黑黑瘦瘦的，小眼睛，嘴巴尖尖的。

“行卷”是唐朝的名词，古人的书不是像我们现在一页一页订起来，是在很长的一张纸上写好作品，然后卷起来，再在中间用一个带子一系，这就叫做“卷”。所以我们现在说一本书有几卷几卷，实际上是古人的说法，现在的书不应该叫卷，古代的才叫卷。那么什么叫“行卷”?“行”就是送，“行卷”就是去送这个卷。

唐朝的进士科考人为因素很大，如果有人推荐，比如宰相、公主，这些有地位的人，向考官推荐，说某某某诗歌写得很好，你今年一定要录取他，这个很起作用。

这样一来，唐朝的考生除了到考场上去好好地写诗以外，他还要在平时做一个工作，就是行卷。把自己平时写的作品，卷好以后，去送给别人看，有的直接送给考官，也有人送给那些宰相、公主，反正是送给有地位的。

王维考进士以前，找关系托人带他到玉真公主家里去弹琵琶，王维擅长音乐，就弹一曲琵琶给公主听，公主一听琵琶弹得好，说小伙子有才。带王维去的人趁机说，他诗还写得好呢。公主一听，把他的诗要来一看，发现那些作品都是自己早已读过的，就马上向考官推荐：“这个小伙子今年一定要录取!”王维就金榜题名了。

你光有才不行，还有找关系，关系很重要的。科考走黑路的到千年后都屡禁不止呢。

广宁公主当然认识这个给自己“行卷”的颜真卿，父皇把“行卷”说成聘书无非是遮人耳目，聘书也不算什么，新科进士虽然书法出众，但还入不了自己的眼，二位王子不可能盘桓京城，人走后还不烟消云散。

这边一番对话，把二位王子就这么晾那儿了，也没人鸟他们。

阿布眼中阴霾一闪即逝，抬头问道：“敢问唐王，如月亮般皎洁的万春公主许配为何人，想是如太阳神一般的勇武”。

玄宗和万春都用眼光在人群中探寻，NND，想溜号不行了，驸马就要有个驸马的样子，刘达君起身大声的说道：“嗨，那个什么阿布，陛下已经说了，宫中未出阁的公主多得是，想和亲可以的，你身为大食王子有几万个个婆娘，为啥偏偏看上我的媳妇，是不是变态啊，那把你的媳妇都带到大唐送给我行吗？”。

“啊，几万个嫔妃？”

“哈哈。。。。。”

“对，把几万个婆娘都送来，我做老大，嘻嘻。。。。。”大条女孩就喜欢听长根说话，觉得少年的每句话都是闻所未闻，处处透着神奇。还有几个笑出了声。

“嗯，多多益善，俊生可以开好几家胡姬酒肆了，哈哈。。。。。有趣”李白明显喝大了，旁若无人的仰天大笑。连玄宗背后的孪生兄弟都咧开了嘴。

一直恭敬有加隐忍不发的阿布怎么也没想到门口不起眼的少年是驸马，哪有驸马的样子，简直是个二愣子吗？如此的可恶，竟要让自己的女人送来长安做侍酒女郎，一时间气的双目圆睁。

“狂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气煞我也，只能诗词对句，手无缚鸡之力，要按照吐蕃的风俗尔等连女人的影子也见不到，今日之事不能就此甘休，恳请陛下依照吐蕃与大食规矩挑选驸马。。。。。。”桑图把火都洒在俩驸马身上，气汹汹的说道。

阿布身边的中原人卓罕也起身带主人说道：“大唐是礼仪之邦，人皆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我等远来是客，还望唐王允许，否则不能服众，怎显上国威仪”。

玄宗和身后的孪生兄弟对视一下，猛然长身说道：“允”。

第七十章 刀锋（一）

皇帝发了话，一众人精神大增，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也有十来个人对比武毫无兴致，包括李龟年和王维，人多也不好打招呼，都摇摇的招招手离开了兴庆宫。

长安三座皇宫也就是“三内”，有个共同点就是都有马球场，亲王和朝中重臣纷纷仿效，在自家宅院也都开辟空场地供同僚酒后玩耍。南莺殿前就是一块空地，专供走马打球之用。

唐朝显贵喜欢的运动项目很多，角抵、拔河、投壶、棋类等等。唐初吐蕃人来唐在长安大街上打球，但不被太宗看好，没有推广下去。

唐中宗时，由于皇帝对马球酷爱，于是“风俗相尚”，后经唐玄宗等皇帝的推崇，直到唐末的僖宗，马球运动得到广泛深入的发展，成为皇帝、官宦、部队乃至民间最有影响的运动。

马球运动的广泛普及造就一批明星。唐玄宗可称为“球星第一人”。唐中宗时，吐蕃使臣到长安迎娶金城公主，双方代表同登球场献技，开始皇家球队连连失利，关键时刻主力队员李隆基、李邕两王及杨慎交、武崇训两驸马上阵，4人力战吐蕃10人，只见李隆基“东西驰突，风回电激，所向无敌”，其他3人也紧密配合，皇家球队终于取胜。

玄宗年轻时候崇尚武力，也是好勇斗狠之辈，南莺殿门前有十几级台阶，和平地落差有十几米高，一帮太监宫女熟练的在场地两边摆好几案桌椅，看样子这里不光是打马球的，还经常举行角骶或者角斗。

没见着玄宗，刘达君问身边的李白说道：“翰林，等下我要和阿布决斗吗？”。

李白晒然道：“这阿布心机深沉，实为大唐劲敌，以大食王子的身份怎会下场如力士一般角斗呢，都是有护卫代劳的。和外族武士较技我看过多次。你放心，陛下也不会让驸马参与的，比武之事自有人安排”。

过了大半个时辰，外面可不比殿里有木炭炉烤火，冷的大家都站起来踱步跺脚的活动热身。

“皇上驾到”一声唱诺，南莺殿的门前已经被太监用黄色的帷幔围住，一顺溜的摆好圈椅和茶几，玄宗右手依次坐着太子、李林甫、贺知章和一个黑胖的老头，左边坐着女眷。高力士和二位道士还是静静的立在皇帝身后。

台阶下呈八字形站着十六个身材高大，神情彪悍腰佩横刀的御前侍卫，东西靠近台阶处各有一个红色帷幔，刘达君因为有驸马身份所以和冒牌驸马颜真卿端坐其中，同坐的还有安禄山、李白和几个武将，对面就是二位王子和随从。

桑图狠狠的盯着颜真卿，他们的武器已经取来，那吐蕃巨汉手持一根大铁棍神威凛凛的站立在主人的身旁。颜真卿心里一阵紧张，怎么“行卷”变成了聘书，挡箭牌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没吃到鱼惹了一身腥，抱着茶杯的手有点微微的颤动。

“启禀陛下，吐蕃桑图请求与驸马一战，由扎西德勒代为出战，扎西德勒为吐蕃第一勇士，能生裂牦牛，力擒虎豹”桑图说着走出帷幔，手中还拿个硬纸片。

“允”

一个伶俐太监接过纸张跑到颜真卿面前，双手递上，颜真卿顿时慌了，大唐男子谁没练过刀剑把式的，但自己的斤两根本就不是人家的个，那桑图虎狼之形岂能抵挡。

安禄山面带鄙视的笑道：“颜进士，非是要你下场比斗，是要你签字画押”，听安禄山如此一说颜真卿才放下心来，看也没看提笔画押。

“咚”的一声，桑图已然回坐，那吐蕃巨汉也不说话，手腕粗的铁棍足有两米多长，猛力朝地上一顿，地面好像裂开般发出巨响，南莺殿周围树木上的鸟雀也惊得四散飞开；众人皆赫然，随手一击竟有如此的威力。泡-书

甫然，一个带刀侍卫进入场中站在巨汉的对面。真TMD刺激，难怪古罗马有斗兽场，男人之间的较量从来都是热点，御前带刀侍卫放在江湖中无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刘达君对这侍卫充满了信心。

“啪”，随着看台上的黑胖子手中的振堂木一响，“呜”的一声，一阵劲风挂过，巨汉手中的铁棍拦腰就是一记横扫，迅猛绝伦，“铮”的一声，那侍卫一个“鸽子翻身”借刀棍相交之力从巨汉头顶翻过，翻转间手中横刀顺势就是一记下劈。

“好”

“好凌厉的刀势”

漂亮至极的身法赢得一阵喝彩声。

吐蕃巨汉身形巨大，但反应速度大大超过看客们的预想，一见招式用老头也不回，前跨一步让开刀锋，猛然撒开右手，单手持棍，贴地朝身后就是一记急扫。

那侍卫在半空已知一击无果，想避开铁棍的打击范围，奈何人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虽然用尽全身只能，落地后的一只脚还是被铁棍扫中。

“咔嚓”，“啊。。。。。”侍卫脚踝一下瞬间扭曲外翻，跌倒在地。断骨之痛痛彻心腑。

“唉”

“差之毫厘”

众人还在为刚才必中的一刀暗叫可惜的时候，那吐蕃巨汉已经转过身来，双手持棍高高扬起猛然朝下一砸。“噗”，正中侍卫的印堂，霎时脑浆鲜血四溅，四下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空气好像凝固了，这巨汉的铁棍从右至左画了一个圆圈，再扬起下劈，连两招都没用完。

周围的看客胆小的都面无人色，更有几个人当时就呕吐了。

“哈哈。。。。。中原的男子不过尔尔，广宁公主还是跟我回吐蕃吧”

“唐王麾下侍卫灵巧的如鸟雀，可惜被敲碎了头颅”桑图狂妄的小声和阿布阴森的讽刺深深刺痛了在座的每一个人。安禄山和几个武将都怒目圆瞪握紧了拳头。

“刷”的一下，一道黑影迅疾无比的掠过，一个手持长剑的道士凭空出现在吐蕃巨汉的身边，“横云断峰”的一剑从巨汉的头顶擦过，削去了一片乱发。

“武当连城璧向外邦武者讨教一二”

刘达君定神一看，是玄宗身后的孪生兄弟之一，看身法很熟悉，一听介绍才明白，和樊六郎的轻身功夫相诺，不过更加的迅捷，武力值应该在樊六郎之上。

吐蕃巨汉扎西德勒眼睛发愣的看着空中飘落的发辫，半晌才反应过来，刚要发作就被桑图唤回。

这时大食王子阿布。穆悉林身边的那个黑黑瘦瘦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站在连城璧面前叽叽呱呱说了几句。

卓罕起身高声的代为介绍道：“尊敬的唐王，这位大食勇士叫阿斯德，是大食第一快刀手，想必有人知道大食的战神－－－－－－－济雅德，就是他的哥哥”。

“台上的黑胖子是谁？翰林”刘达君相李白问道。

“兵部郎中王旭，他儿子你认识，就是那天在西来顺浅草厅狎嘻纪采莲的那个黑胖子，被你踢爆了卵蛋；不过这大食武士的哥哥确实练兵有道，算个人物”李白转头看着场中的阿斯德。

“武当山的道士在兴庆宫干嘛啊”刘达君继续问道，心说这道士明明可以一剑杀了扎西德勒，为啥痛快的解决，搞什么啊，摆造型？

“连氏兄弟是陛下专为兴庆宫安排的大内供奉，最近才下山，功夫极为惊人，初来时白还和其中的一人试过手，三招即落败”。

说话间二人已经各退一步，阿斯德手持一柄四五十公分长一指多宽的月牙形弯刀，连城璧从背后抽出的是一柄标准的三尺青峰剑，剑柄上的红穗轻轻的晃动。

“啪”的一声，王旭的惊堂木刚落下，就见阿斯德脚尖点地，一个前突，势如猿猴，只见场中猛然刮起一股刀风，“叮叮当当”宛如繁弦急管，快的难以形容，刀光剑影中二人走马灯般的移形换位。

几个喘息之间刀剑相交之声密如雨点，“铛”的一声二人忽然分开，阿斯德头发蓬飞，白色的盖头也在空中翻滚着落下，几丝血线顺着脸颊流下。

“哦”

“啊”

“可惜了”

众人一阵惋惜声，刘达君也郁闷，御前侍卫都被人家活活砸死了，你这武当山的道士摆什么谱啊，转门削对手的头发头皮。

阿斯德视线受阻，又退后一步将额头周围还剩一半的盖头重新扎好挡住血线的下流，扭身一个盘旋，手中的弯刀泛着刺眼的光芒成团的卷相连城璧。

这次的刀式更猛烈，连城璧双足“十字拢连”交叉往后退，眼如鹰隼般紧紧盯着那团刀光，忽然定身止步伸出手中青锋剑一个直刺。

二人鬼魅般的舞动的身影顿时定格，青锋剑的剑锋正抵在阿斯德的咽喉，这是一柄锋利之极的宝剑，一股逼人的寒光在剑身上游动。

阿斯德的弯刀恰巧停在连城璧的胳膊上方，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着微妙的误差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啪”，“高下一判，都住手”台上的兵部郎中王旭开腔了。

连城璧收敛目光，手臂随之回缩。刀光再次一闪，“啊，贼子尔敢”连城璧猝然遇袭，身形拔高，双脚急速踢出。

刚停止的二人又像交配完毕的蝴蝶般分开。

第七十一章 刀锋（二）

场中情况激变，连城璧听到王王旭喊停止逐收手，没想到有王子皇帝在场坐镇的比武，众目睽睽之下，阿斯德的刀还是落下了，弯刀捎动就以警觉，万难之中施展“聂云步”拔高身形，无奈距离太近，阿斯德的刀也确实快。握剑的右手齐肘被砍落。所幸起身前的一脚踢中阿斯德的左胸口。

一个使剑的人失去右手意味着什么，看着地上的断臂和师门的青锋剑，连城璧气怒攻心竟晕了过去，即将倒下时一道衣着光鲜华丽的身影掠近，捡起断臂拎着连城璧几个起落没入南莺殿中。刘达君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道华丽的身影正是七公，伸手竟也如此的高强。

“呃”

“卑鄙的大食人”

“这武当道士恐怕没有和人角斗过，怎会。。。。。。”

“不怪道士，道士是听到王郎中的惊堂木才住手的”

“和这些蛮人讲究什么礼仪，应当全数诛杀”

。。。。。。。。

场中不少人气的站起身，要不是皇帝在场早就开骂了。

看台上的大条女孩指着王旭质问道：“王郎中是不是收了大食人的好处，你会不会做判家啊，妄你还是带兵之人”。

玄宗倒不是为王旭生气，气的是这新来的供奉还不适应皇宫的角斗，大内供奉不但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人品和心性，所谓道法高深不过要求人放弃对世俗之物的追求，潜心在道教的海洋，要做到把皇宫的美女都看成山里的树木小草，把锦衣玉食都当做石头和清风。

修炼到此等境界的才能做供奉，道家讲究清静无为，这也是道士进宫的缘由，要是一个正常人无论功力多么的高深，一旦入宫思想就会长毛的，因为人性本来就是贪婪的。武功高强的男子强暴几个美貌的宫女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再往下发展很可能危及到皇帝的安全。

所以大内的供奉挑选也是极为严格的，虽然在宫里不能享受什么，但可以给师门挣钱，像这次连氏兄弟进宫，朝廷就下拨千金给武当山用于修葺扩建，即挣钱还有面子，江湖中很多大门派就非常注重这类人才的培养。

从小就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由道法精深的老道士察疑解惑悉心教导。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可知晓”玄宗转头对身后另一个孪生兄弟说道，那供奉眼看兄弟被人砍断手臂古井般的心神也受惊扰，恨不能立时下场剁碎这个可恶的大食人，奈何皇帝没吱声只能瞪着泛红的眼睛。

一听玄宗的话这才醒悟，怪别人就是怪自己，这两国间打着比武招亲的旗号不过是个幌子，何尝不是一场暗战，如果杀伐果断哥哥怎会断了手臂呢。

阿斯德知道这道士的武艺在自己之上，一击得手即后翻避让，没成想道士是连守带攻，胸口还是被狠狠的踢中，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噗。。。。。。。”的喷了一口鲜血。

众人认为开始以为阿斯德死了，虽然卑鄙但自己也送了命，忽然发现这人又站了起来，刚平息的怨气再度升温，一时群情激愤。

阿布。穆悉林站起躬身对着看台说道：“唐王明见，阿斯德不懂唐言，非他之过”。

李白大手紧握鄙夷的说：“阿斯德徒有其兄撒济德之表，缺少大食‘孙武’的风范”。

“大食‘孙武’？”刘达君愣住了。

“是的，大食近年来就是靠撒济德部在周边征战，兵锋所指无不摧枯拉朽，深的兵法之妙，被誉为大食战神”李白解释道。

安禄山也说：“嗯，撒济德用兵却有鬼神之能”。

撒济德！刘达君终于回忆起了这个人，大唐和阿拉伯帝国的第三次战争的统帅，军校课程曾详细解剖的－－－－怛罗斯之战。双方投入几十万兵力的一场重大战事，在这场战役中撒济德完败高仙芝率领的边军精锐，安西军几近全军覆没。

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史书说此战是由于随从大唐的附属国军队反叛导致失败的，但军队通过对大食历史的深入研究，事实上不是那么回事。

大食军中有一支精通各国语言的快刀手，他们不敢进入军纪严整的安西军，利用外貌的相似，专门潜入那些鱼龙混杂的附属国军中，在几十万人的大战场几十人的小队伍没人察觉，找到中军帐，在防守松弛的时候趁机杀掉军队指挥官和部落头领。

最终在战役中几个附属国不战自乱，导致了高仙芝前后不能兼顾，在胶着的战场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就是说这队快刀手干了侦察兵的活计。所以才被引入课程。

哥哥领军和唐朝作战，这阿斯德定会随军出征，也一定会参加那个早期的侦察小队。那身手看样子和樊六郎差不多，有这么个家伙带领一小队快刀手确实太危险了。

同样是自己深爱的国家，脚下踩的同样是自己眷恋的热土，同样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人民，刘达君早已把自己当做大唐的一份子。

场中的阿斯德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朝周围诡异的一笑转身就想走；趁他病要他命，不能让他走，要留住这头日后会反噬大唐的猛虎。

“站住”刘达君起身冷冷的说道。

阿斯德身影猛然一顿继续朝前走，什么TMD不懂唐言，分明听得懂，众人心里也起了疑问。

刘达君走到对面的帷幔前指着阿布。穆悉林的鼻子嚣张至极的说：“嗨，那个什么王子，不是说看上我的女人要和我决斗吗？这种男人之间的事儿岂能让旁人代劳，你们大食人抢婚难道都是借助别人的武力吗？如此说来大唐派几个武功通神的少林寺老和尚就能抢光大食的女人”。

“对，老和尚和他们生下许多小孩，男的还做和尚，女的如庵当尼姑”万春虽然大条，但场面上对自己心目中人从来都是一个字－－－－－顶，男人都要面子不是，刘达君看了大条女孩一眼，用眼神赞了一个。

乱七八糟的的语言引起哄堂大笑，背后几个宫女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婀娜的身姿花朵般摇动，忙清了的御厨们也远远的站着看热闹，远处的听不清，靠近处的人就回身传话，笑声再次响成一片。

先前在吃饭时候就被奚落一通，这次又是如此，阿布再好的涵养也憋不住了，恼羞成怒的说道：“好，万能的安拉在上，我们无需旁人，今日阿布与你这个大唐驸马决一死战”。

一石激起千重浪，众人大哗，看台上的玄宗也有点乱了，都知道本来两国关系就紧张，这驸马爷死了还能再选，阿布身为大食王子要是死在大唐皇帝面前就说不清了，等于给人家口舌，无端的挑起战争。

阿布的话也让几个大食人魂飞魄散，万一王子死在大唐，他们也别想回去了，家人无疑会被处死。

只有桑图眼中露出喜色，巴不得两国因此交兵，吐蕃好火中取栗，坐享渔翁之利，在一边扇阴风点鬼火道：“阿布王子骁勇如天神，岂会怕你小小少年”。

几个大食人围住阿布叽哩哇啦的说着什么，想是劝阻王子千万别冲动，大家都在看着这几个大食人，此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除非大食人忍气吞声低下高傲的头颅认输。

大食人争执了半天才停止，卓罕对看台高声说道：“阿布王子万金之躯实在不宜角斗，阿斯德虽然受伤，但其武勇非常，尚有一战之力，不知可能代为战”。

大食王子是万金之躯，那大唐驸马就不值钱吗？明显有贬低之意，不过话虽过分，大唐的准驸马还确实不能和人家王子相提并论。

大家又转头向皇帝看去，这皮球又踢给踢了回来，玄宗看看身后跃跃欲试的想给哥哥报仇的道士，心道，这道士定可取胜，但皇家供奉二打一，人家还受伤了，怎么说都有点胜之不武，长根有心出头是好事儿，但也太过孟浪了。

玄宗的思索间，“本驸马愿意与阿斯德一战，请陛下允诺”刘达君知道这事儿成了，本来目标就不是阿布，当即开口答应。

阿布和阿斯德交头接耳的嘀咕，又扫视四周一眼，桑图虽然掩饰还是被阿布看出了心思，阿布暗暗心惊，心道好险，差点中了别人的激将法。

“允，长根当好自为之，凡事不可强求”玄宗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搞不清下面这么多护卫，你这个准驸马非要亲自下场作甚，事已至此只能暗示少年，实在是事不可为当及时躲避。

有人去门禁取刀的当儿，太监递上了那张硬纸片，几行字刘达君也没细看，也不需要细看了，末尾四个字清清楚楚的写着“生死自负”。接过笔顺手画了押。

阿斯德在几案前喝了几口水，好像还服了几粒药物。功夫不大，腿脚利索的一个护卫拿着虎牙交到刘达君手里，狠狠的握了握了驸马爷的手，眼神中尽是鼓励钦佩之色。

放眼整个大唐，哪有驸马爷亲自下场和外邦武士决斗的啊，对手还是大食国第一快刀手，在众人屏息凝气的注视中，刘达君缓缓的解开虎牙刀鞘上的皮扣。。。。。

第七十二章 刀锋（三）

黑乎乎加宽加厚的放大版虎牙握在手里，那感觉就像一个生死相伴的兄弟，在对于士兵来说一把好刀就是一个好帮手。

刘达君伸伸胳膊踢踢腿，觉得外面的长袍很碍事，脱下扔给李白，面带微笑的看着对面的大食第一快刀手。

阿斯德眼中尽是不屑，乜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对手，印象中大唐的驸马都是习文弄墨的才子，虽说大唐也尚武，但喜欢和职业天差地远，业余和专业选手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这驸马屡次侮辱高贵的阿布王子，自己就是受了伤也无妨，对付这个无礼的少年好比阿訇顺手宰杀一只羊。

不过刘达君的内衣让看客们和阿斯德困惑了一下，刘达君脱去外面的长袍，紧身短袄是塞在绒毛长裤里面的，腰间系着一寸多宽的生牛皮皮带，棉裤前的裤裆部位还开了口子，随着几个踢腿热身动作还能看见内部的白色亵裤。

唐朝的男式棉裤或绒毛裤前面都是没有开口的，这条裤子是玛索在市面上买来厚绒布根据刘达君设计的式样缝制的，因为布纽扣开门太繁琐，索性没按，反正长袍罩着别人也看不见，把玛索当时笑坏了。

皮带则是刘达君自己到商铺定制的，没有后世皮带的精致，但使用起来方便，多了几分粗犷。

白色缎子面上绣暗纹的短袄，灰色贴身的羊毛绒裤子，腰间黄褐色的皮带，脚踩乌皮靴，场下的少年屹立在冬日的寒风之中。那刀削般刚毅的面孔，嬉笑着目空一切的眼神。。。。。。

看台上的女人和宫女们都看得痴了，这不光是造型上的震撼，震撼女人要外表和内在统一结合才行。

这少年身为驸马，才华无匹，面对强大凶悍的的外邦第一刀客，迎难而上，置生死于度外，女人寻夫当如此，广宁侧头看了看妹妹，内心又是羡慕又是祝福，还有些淡淡的失落和伤感，妹妹找到这等少年做驸马应该高兴啊，为什么自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呢。泡-书

“啪”的一声乍响，刘达君的余光一直瞄着王旭，以弱示敌，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几乎在惊堂木落下的同时身影急掠而上，手中把玩的虎牙由虚变实，手臂一扬，刀光暴长，石破惊天威不可挡的一刀当头劈下。

阿斯德的本意也是让驸马先出手，这样才能借口说交手中误杀，万万没想到少年人刀合一势若奔雷，莫说受伤了，就是不受伤的情况下想要击杀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大惊之下后挪半步，徒地吞胸吸腹抬起手中弯刀，用弯刀凹处向上撩档；此时的刘达君来到大唐快一年了，在解决温饱的同时身体训练几乎未间断过，脱离了朝不保夕的乞丐生活，这具身体也向破土的春笋，身高已经一米七出头了，力量更是远远的超出普通的成年男子。

“铮”的一声，阿斯德手中不及二指宽的大食弯刀本来也是锋利之极的武器，刚才在和连城璧的青锋宝剑对决中已受了些许暗伤，在锋锐沉重以闪电之势劈砍的虎牙军刀下，在刘达君人刀合一的巨大贯力作用下，豁然从两刀相交处断开，成大钝角的虎牙前刃轻松自阿斯德右肋部斩过。

要不是阿斯德经验老道收腹缩胸后退了半步，早就开肠破肚命丧当场了，阿斯德右胸本有内伤，右臂吃力内脏收震一口鲜血喷了老远。

“住手，住手，比武停止”

“住手，快住手，阿斯德受伤了”阿布和会说唐言的大食人都齐声呼喊。

刀锋虽然划开了肋部，但不足以致命，阿斯德借着一口鲜血的喷出，胸腔的剧痛和压力得以缓解，双脚错步仗着奇诡莫测的身法，足尖未落实一个“鹞子翻身”斜飞而去。刘达君那会让他得逞，大食人的呼喊更不理会，今天要的就是这厮的性命，上身微动一个“撩阴脚”像牛皮糖一样正中阿斯德的裆部，斜飞的人影这下飞的更高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横移滑步，嘘准下落的人体，虎牙从左肋骨下切处的通谷穴刺入心脏，阿斯德裆部被重击，疼的几欲晕死，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的刀锋没入自己的身体，阿斯德做梦也嬉皮笑脸的少年刀势如此迅猛，锯齿状粗糙的刀竟如此的锋利，杀人者人恒杀之，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没想到是死在这样一个少年人手中，临死前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好劲的刀锋”。

一个照面，仅仅一个照面就利断生死，没有华丽的刀法也没有绚丽的轻身功夫，没有一丝比武的味道，只是一道生与死的选择题。

刘达君生怕这人没死透，抽出虎牙削去首级，拎着阿斯德的人头对阿布说道：“嗨，阿布，你TMD是不是王子啊，当众撒谎都带不拐弯儿的，这鸟人唐言说的可比你好，你TMD脑子被驴踢了，竟然和我抢女人”。

刚才还自信满满和自己说话的心腹手下，当面被人生杀，看着少年手中血淋淋的人头，阿布心底直冒冷气，少年一改杀神模样又开始侮辱自己了，侮辱是次要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像女人失身一样，既然已经失身，具体几次就不需要追究了，还是生命紧要。

阿布慌乱的说道：“哦，万能的安拉在上，是桑图，桑图指使的，阿布初来大唐并不知公主的事情”。

少年的话语好比市井吵架般粗俗有失斯文，但大家此时只想到一个字－－爽！这个字眼像一股清泉流过众人的心田，驸马爷训斥高傲的大食王子就像责骂自家的孩子一样，就差耳光上脸了。

“桑图，你TMD不务正业，天天像**一样想着和亲，不如在长安开一家婚介所当媒婆得了，把你家的姐妹都介绍来，东市很多黑人壮劳力都盼着呢”。

“哈哈。。。。。。”

“黑人？驸马说的可是红奴”

“黑人，除了红奴还能是谁个，哈哈。。。。。”

“嗯，昆仑奴身量大，可生猛哩，哈哈。。。。。”

长安当时把人头市上的白人称作“白奴”，黑人称作“红奴”或者“昆仑奴”，正宗的黑人大多是从北非历尽艰辛辗转而来，“红奴”能吃苦耐劳，天生的好劳力。上两场的比武失败没人吱声，一看自己人占上风，周围的看客们又开始活泛了。

少年的话再次引起一片笑声，桑图可不是阿布，长安来过多次了，因为对大唐的风土人情极为熟悉，深得父亲赤得祖墩赞普的赏识，在长安还有不少熟人，这番折辱要是传到吐蕃那还得了。

刘达君猛的一扬手将人头抛向怒瞪两眼长身而起的桑图，“啪”的一声，半空中刮起一团腥风血雨，站立在帷幔边上的吐蕃巨汉扎西德勒铁棍挥出，翻滚的人头霎时像打碎的西瓜四溅开来。

“呕。。。。。。”

“呕”看客中几个幸运儿嘴里飞进了脑浆碎骨，扣着咽喉一阵干哕。

“轰”，地面一阵强烈的震动，扎西德勒健步如飞，大铁棍对着场中的少年就是一记猛砸，被刘达君轻巧的让开，桑图也被身边人的劝阻坐下。

怫然间，战事重开，这场也不需要画押和惊堂木了，明眼人都看出来驸马爷故意挑衅，“轰”，“轰”。。。。。。铁棍敲击地面的巨响不断传来。

众人大跌眼镜，神勇的驸马爷被巨汉追着打呢，铁棍打在土地上还好，偶尔敲击在甬道上石块上，三四寸后的石块顿时四分五裂，碎石子沙砾四面飞舞，临近处的人纷纷抬起衣袖遮掩。

麻了个逼，这吐蕃巨汉太过生猛，这么粗长的铁棍莫说是虎牙，就是陌刀也砍不断啊，铁棍每次挥舞打击都会卷起小小的烟尘，少年驸马爷在烟尘里左右闪避，间或来个懒驴打滚，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神勇无敌的影子，被人家当做妖怪追着打，场面狼狈极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还想仗着灵活的脚步拖垮巨汉，伺机而动，几圈下来，扎西德勒不见一点疲倦反而像吃磕了药一样的兴奋，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剧烈的躲闪翻滚，刘达君自己的双腿开始不听使唤了，屁股上胀痛麻木感越来越重。

心上人隐约痛苦的表情尽在眼中，上面的万春首先坐不住了，起身叫道：“王郎中快叫停止，长根打不过这小山般的吐蕃蛮汉”，看王旭没反应又对玄宗说道：“父皇，长根才被击杖，有伤在身，不能再打了”。

这下连王旭也架不住了，急忙注视玄宗等他下个结论。玄宗可不是对武艺一窍不通的人，宫廷的明争暗斗，大内高手见的多了，从今天短暂的接触来看，长根少年这般有恃无恐定有杀招。

贵为皇帝怎会不顾及大唐的脸面，说爱国没有谁比得上一国之尊，从少年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杀伐果敢，以弱示敌，戏谑的表象，深沉的心机与手段。一切都说明少年人成竹在胸。

玄宗大手朝几案一拍头也不转，凝视着场中狼奔突兀的少年说：“莫慌，长根并没落败”。

第七十三章 刀锋（四)

在广宁公主看来，如果说少年先前击杀阿斯德是为了自己的女人，那此时和吐蕃巨汉的争锋完全是为了自己。

哪个少女不怀春，冷艳的外表是心灵的铠甲，只是没遇到可以为自己打开铠甲的人，自少年的诗作在唱遍京城始，至“西来顺”涮羊肉开张那天的《破阵子》，一颗种子已经不知不觉的悄悄埋进了少女的心海。心中的焦灼和担心一点不比万春少，两支玉手如同堆积的葱白紧紧的锁扣扭在一起。

女儿的一切都被董昭仪看在眼里，开春女儿就十七岁了，才貌双全的女儿被多少王公大臣家的公子追究，长安的年轻俊彦和新科进士都趋之若骛的跟在身后，怎奈芳心不为所动，偏偏挂在万春的驸马身上。有时间要多陪陪女儿开导一下，董昭仪微微的叹息，伸出右手和女儿握在了一处。

“嗡”刘达君一个铁板桥横躺在地上，后背稍微接触地面就朝旁边滚开，铁棍贴着鼻尖扫过，刮起的劲风让脸上几处被石子溅到伤口一阵刺痛，吐蕃巨汉也不是傻子，发现对手脚步极为灵巧不是一时半盏能拿下的，改劈砸为横扫。

刘达君一时鸡飞狗跳般上蹿下蹦的，两股间越发的沉重。不能在空地处追逐纠缠，要想到这儿转身往墙边跑，墙边种着低矮粗壮枝条遒劲的梅树，可以用作迂回阻挡。

刚才的翻滚胸口处咯的生疼，伸手朝怀里一摸，是万春给自己涂抹的那瓶“玉花露”，看这药效果太好刘达君就给揣怀里了，细长的瓷瓶形状有一根香蕉大小，刘达君猛然顿足大喝：“看招”，手中瓷瓶对着扎西德勒的面门砸去。

扎西德勒一见有个亮晶晶的物件朝自己飞来，手臂急抖，一团巨大由铁棍编制成的棍花，宛若水银泻地密不透风，“叮”的一下，击碎了空中的瓷瓶，棍风还扫中了近处的梅花树，一时间花雨缤纷，梅花树忽聚忽散，开了又合，煞是美丽。

击碎瓷瓶吐蕃巨汉手中的铁棍殊自舞动不休，朝后退了几步才停止，伸手揉了揉右眼。再密不透风的刀光剑影也不可能阻止液体的侵入，“玉花露”里面含有薄荷和樟脑油，被猛烈击打的瞬间已化作无数的细小水珠，巨汉的一只眼被溅中，火辣辣的刺痛下让他不敢继续前进，舞动铁棍退后几步流出安全距离才揉了揉眼睛。

这几分钟不停歇的剧烈运动让二人都有些力乏了，扎西德勒睁着独眼看见少年满头汗水的靠在梅树上，脸上犹自戏谑的浅笑，可恶的唐人，吐蕃巨汉心里恼怒的暗骂，举起铁棍又是一通劈砸。

摧枯拉朽的铁棍将低矮粗壮的梅树砸的东倒西歪，天空再次腾起一阵漫天的花雨，四散的梅花随风飘舞着，刘达君像受惊的雨燕从花雨中窜出，一个团身蹲考在梅林边缘的驻马碑上。

巨汉也手舞铁棍如影随形的走出梅林，看着胸口剧烈喘息筋疲力尽的少年，扎西德勒裂开血盆大口笑了，石碑岂能挡住死亡的呼唤，高高举起收割无数生命的铁棍。

在现代侦察兵的课程中有一门功课是其他军事院校所没有的，那就是对人体神经反应的研究，为啥么对这个科目深入研究呢？

具体到单兵，具体到战场上的每一个个体，侦察兵是非正规作战，长长是在战役没打响前就深入战区和敌后开展工作。刺探兵力和火力部署、破坏敌方的通信设施同时扰乱其视线，配合我军的虚实阵地让对手做出错误的判断，袭击敌人的指挥机构和后方所有的保障点（包括战地医院），捕捉对方的高级军官获得重要的军事情报等等。

这些科目说起来简单，真正实施，无一不是九死一生的活计，侦察兵在战场上和步兵相比，唯一的优势就是打不过可以跑，也可以说是逃跑，而步兵不行，前进冲锋的命令一旦下达，指令某支部队几点到达某地或攻击某目标，那前面就是雷区和刀山火海你也一定要到达，攻击中后退会被当场枪毙的。

没有严明的军纪，不枪决逃兵，谁会傻乎乎的冒着枪林弹雨冲锋呢，而局部战役的胜利往往就是一个冲锋解决问题的。

侦察兵的危险在于对战场的未知，任何情况都会发生，因为在敌占区，所以很多情况下都是行进间近距离猝然和敌人遭遇，距离如此之近，有时候和敌人的侦察兵都是脸贴脸的碰头。

所以，任何一个侦察兵必须学会保命的一招－－－披挂夺枪。神经分布于肌纤维中，就象一棵大树，它的根部就是大脑神经中枢，连结于体内的千万条神经如同树干，而具体分布到各组织器官的神经末梢就相当于树的枝叶。

当神经末梢接受到外来的刺激时，会将此信号传到大脑，再由大脑发布命令送达到相应的部位去，做出反应。而在肌纤维中连接的神经活动控制的越精细，则完成某个动作的肌肉用力就越协调，浪费的功也越少。

神经活动的好坏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灵敏性如何，对于同样一个刺激讯号，灵敏性高的人就能在较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经过严格的测算，一个人从眼睛发现对方本能的举枪到扣动扳机，这一整套动作完成正常人为0.5秒，通过长期军事训练的士兵为0.4秒，而一个优秀的侦察兵所要求的时间为0.4秒以内。

0.01秒的反应时间足已决定生死，披挂夺枪要求在突然遭遇敌人时，无论敌人在左还是在右，第一时间不是拔枪弄刀，是伸出自己的手利用这0.01秒的误差抓住敌人的枪支下压翻转，阻止敌人，使之不能完成扣动扳机的动作。

刘达君从军校毕业下连队时，当时的连长就是中越自卫反击中赫赫有名的周排福，周排福本为南方军区一个侦察排长，自幼习武，在中越边境长大，通晓越语，对边境地区的山川地貌更是祥熟，长长冒充牛贩子深入敌后，冒充越南人散布我军的假消息，屡次误导越军的判断。

越军情报机构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防区活动，派出特工四处找寻，悬赏一百万人民币捉拿周排福，有好几次周排长被堵在农家的屋舍里，狭路相逢，周排福并没有佩戴枪支，以过人的勇气和非凡的披挂夺枪的技艺，乍一照面就下了越南特工的枪，电光火石间就将几个特工格杀，很多人死时都惊讶的张大嘴巴。

后来中越边境大战没有，小摩擦一直不断，为了保护周排福，所以调到内地的南京军区。

在冷兵器搏杀中力量当然重要，反应速度更重要，高举长兵器或者打架斗殴中举着椅子板凳想咋对方都是不明智的。因为手中的大物件在高空的临界点会失力停顿。

驻马碑下的一撮泥土沙砾早已抓在手中，等的就是这一刻，扎西德勒铁棍刚刚举起，刘达君手中的泥土迎面就撒。

“嗡”，泥土穿过铁棍毫无阻隔的击中扎西德勒的脸部，吐蕃巨汉本能的闭上铜铃般的大眼，手中铁棍夹杂剧烈的呼啸声当头砸下。

劲风扑面而来，刘达君缩成一团竟直从巨汉两条长腿间滚过，手中虎牙朝上飞速的一捅，扎西德勒上面是皮毛马甲，下面也是皮毛裹着大腿处，里面也不知穿没穿东西，虎牙几乎没受到什么阻隔就从肛门处髋部的圆洞里刺入，刘达君感到右手一热，随即翻身而起远远跑开。

“轰隆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一团巨大的烟尘凭空而起，一人多高的驻马碑在铁棍惊天的一击之下化为粉霁。

“啊。。。。。。”扎西德勒疯狂的挥舞铁棍，漫无目标的四处乱打，渐渐的看客们发现不对头，狂人越来越近了，都四散奔逃。

五米。。。。。。。十米。。。。。。。

“轰隆”，扎西德勒小山般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身后鲜血洒落一地，肚肠从驻马碑一直拖在倒地的身躯下。

刘达君上前割下首级，走到场地中央看着二位瑟瑟发抖的王子说道：“凡阳光普照之处，皆为唐土；人言鸟语皆受天威，敢犯大唐者，虽远必诛！”。

拎起人头又对场中看客们振臂高呼：“大唐威武”。

“大唐威武”

“大唐威武”

“大唐威武”

。。。。。。。。。

场中这些大唐的精英们被少年的气势所感染，激起了男儿的血性，齐声振臂高呼。

“大唐威武，敢犯大唐者，虽远必诛”玄宗好像回到了年轻时，像小伙子一样浑然忘记了帝王的身份，起身挥舞双臂大声咆哮着。。。。。。

大条女孩和广宁公主紧紧的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远处的御厨们，包括太监宫女们都忘形的跟着欢呼，一时间群情激动，声音透过南莺殿越过高高的宫墙一直传到远方。。。。

第七十四章 官居五品

南莺殿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以颜真卿为首的几个新课进士今天太激动了，才进宫面圣就遇到如此扣人心弦的生死搏杀，情节跌宕起伏，万幸的是胜利最终还是属于大唐。

相对于周围的官员们，他们少了些矜持的面具和官场的世故，多了些年轻人的一腔热血和狂热的爱国主义情怀，不顾驸马爷还是一身泥土和血污，高高的将少年抛起接住，再抛起再接住。。。。。。

成王败寇，对手高亢的欢呼声令二位王子颜面尽失，连招呼也顾不上打，带着随从悄悄的溜走了。

看台上的玄宗百感交集，长根的胜利就是大唐的胜利，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在外邦人自己提出的角斗中光明堂皇的击败他们，即打击了潜在对手的嚣张气焰，还弘扬了国威。这是最好的解决途径。基本上算是完美谢幕。

长根少年虽然缺少底下大臣们的法度，但这一份标榜大唐盛世的嚣张和自信恰恰是朝中大臣们所没有的，太平盛世，平安久矣，大臣们大都失去了锐意进取的干劲儿，不是沉浸在诗词绘画之中就是在风花雪月中厮混。

出身贱民的驸马，济世忧民的诗作朴实无华，诗作始终是文学作品，真正能在生活中保持济世之心的人不多，前两场的失败令众人义愤填膺，可就是没人敢出头。

玄宗要是年轻几岁恨不得亲自下场宰了这几个外邦的武士，对万春的感情不足以使少年以身犯险，从场上的诸多表象来看，唯一的答案就是长根少年有弥足珍贵的一颗拳拳赤子之心，不容大唐被异族人少许的欺凌，这份情感是用生死来证实，不是豪言壮语可以伪装的。

以后就是驸马了，好好加以锤炼，日后不难成为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玄宗坐下和身边几人小声的商量着。。。。。。

看着被高高抛起的少年李白引吭高歌：“独漉水中泥，水浊不见月。泡-书不见月尚可，水深行人没。越鸟从南来，胡鹰亦北渡。我欲弯弓向天射，惜其中道失归路。落叶别树，飘零随风。客无所托，悲与此同。罗帏舒卷，似有人开。明月直入，无心可猜。雄剑挂壁，时时龙鸣。不断犀象，绣涩苔生。国耻未雪，何由成名。神鹰梦泽，不顾鸱鸢。为君一击，鹏抟九天。”。

“神鹰梦泽，不顾鸱鸢。为君一击，鹏抟九天！好。。。。。”

“男儿本自重横行，驸马，壮哉！谪仙好句”

李白身边一个老者也用嘶哑的声音高声吟咏：“角鹰初下秋草稀，铁骢抛鞚去如飞。少年猎得平原兔，马后横捎意气归”。

“校书郎好句，驸马正是那初成的角鹰”

“少伯难得诗兴大发啊”

少伯？少伯不就是王昌龄吗？唐朝文人之间都不能叫名字，要称呼这人的字，直呼其名是一种侮辱，有官职的可以称呼职位，老百姓之间就无所谓了。

刘达君挤开簇拥的人群想见见偶像，忽然看台上响起了小太监尖利的叫声：“肃静，传圣上口谕，譬兹梁栋，有若盐梅。台阶重峻，爰自义旗。靖难齐民，扬吾唐威。钦若典谟，以资政术。授刘达君亲勋翊卫羽林郎将，赏金百两；备身及随附宅院明日着兵、户二部置清。钦此”。

听到太监的声音，众人就知道一介白身的少年会得到皇帝的赏赐，刘达君叩拜致谢起身后纷纷近身道贺。

“未时已过，众可散去，传翰林待诏和宜春院诸人勤政务本楼候驾”这下说话的是高力士。

“唉，李大哥，那个林郎将是做什么的”刘达君对亲勋翊卫羽林郎将很陌生。不过看周围人羡慕的眼神想来官职不小。

李白还没开口王昌龄就重重的拍着刘达君的肩膀说道：“金吾卫，正五品哩，后生可畏矣！俊生，你成功了”。

“成功？才刚上路，刚上路，小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谢谢少伯，有空一定聚一聚啊”刘达君紧紧抓住王昌龄的手用热切无比的眼神注视着他，王昌龄不明所以，心里发憷，暗自嘀咕，这少年咋了，咋这样看人哩，慌忙朝后让了让。

“对，才刚上路，才刚上路，高公公叫你了，哥哥告辞，酉时再见”李白说着和王昌龄相携而去，大家临走前都拍一巴掌唱个喏抱个拳的和刘达君打招呼。

喧嚣散尽，南莺殿门前的帷幔已经撤去，有太监开始动手清理场地了，刘达君走上台阶。高力士爱惜的揽住少年的肩膀二人一道走进殿中。

玄宗脚边放置木炭炉靠在椅子上，董昭仪在身后轻轻的给他捶背呢，刚才的动作幅度有点儿大，老骨头发酸了。

“长根，你这棉裤好怪异啊，谁做的呀，晚间勤政务本楼有歌舞，你到殿后沐浴更衣吧，春花秋月你们俩伺候着驸马爷”大条女孩逮到刘达君的裤子又是摸又是拽的。

广宁公主自从少年一进门一双冷艳的美眸就牢牢的盯住，忽然和少年四目相交急忙低下头，心尖尖一阵乱跳。

“驸马爷，请到后堂沐浴更衣”两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宫女欠身对刘达君说道。

晚间有歌舞晚会，那不是还要在此吃晚饭吗？家中花痴女还在翘首以盼呢，怎么也要回去打个招呼，想到这儿对万春小声说道：“公主，雪珊还在家里等候消息呢，再说这宫里哪有我穿的衣服啊，我还是回去沐浴更衣好，顺便回个话”。

话也被玄宗几人听见了，这兴庆宫除了俩供奉晚间还真没其他男子，护卫们都住在几个宫门的宿卫室里，总不能叫驸马爷找他们借衣物吧。

“嗯，西市窦乂果然慧眼有嘉，朕听王元宝说长安商贾唯惧窦家，长根知会一声，酉时一同赴宴。还有，那个烈酒还有多少，何处得来？尽数搬进宫中，晚间一并畅饮”。

“那个烈酒只剩下十余斤了，是我安排人在蓟国公的封地酿造的，几日前才得酿造之法”刘达君可以对商人保密，对耳目众多的皇帝是不敢撒谎的。

玄宗惊奇的坐直身子问道：“哦，是你自己寻来的酿造之法，难怪长安市上未曾出现。李相，蓟国公家的儿子和长根为结义兄弟，封地已交其打理，那毛家村边上的台家凹一并交由长根，专门用于酿造此酒，此酒多多益善，多多益善。户部尽快造册”。

一旁站立的李林甫身为中书令兼户部尚书，封地这一块归其管辖，当即也点头应诺。

“父皇，长根弄的‘涮羊肉’你没尝过，稚嫩鲜香。可以引进御膳房，”广宁公主也开口说话了。

“神奇，果然神奇，朕要尝尝，速去，速去，朕今晚要一醉方休”。

。。。。。。。。

“溦雨”宅院里，窦雪珊和玛索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少年蒙天子诏见何等的荣耀，这眼看着天就快要黑了咋不见回家呢。连窦乂下午都早早的结束手头的生意一同在等候消息，皇宫大内门深似海，可以一步登天满身的荣光，也可以随时被打入阿鼻地狱命丧黄泉。

富贵险中求，精明老练如窦乂者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女儿愁眉不展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被崔颢退婚时候的光景，这长根少年也太过神奇，不然做了窦家的乘龙快婿不失为一个好帮手，窦乂心中暗暗焦急。

玛索一言不发低头在缝制一件长衫，想在年前少年有几件新衣服换身，衣服早已缝好还抓在手中愣神。

在洗浴中心忙完的张元灵一进门看到这光景也知晓是怎么回事儿，不声不响的去洗淋浴了。

“老爷，晚饭要做吗？”王妈小心的问了句。

“等等，再等等吧”窦乂知道，少年今晚要不回来，不说女儿了，自己都无心吃饭。

正在纠葛间，“希律律”，院墙外传来马挂銮铃和几声健马的嘶鸣。

马叫声如同一阵梵唱瞬间扫去几人心中的三千烦恼丝，窦乂疾呼：“王妈，快开门”，说着和花痴女一同跑进院中，玛索也放下手中衣衫跟在后面。

院门一开万春和广宁并肩而进，“参见公主殿下”，“公主，达君弟弟呢，没一起回来吗？”窦乂还知道做个手势，窦雪珊嘴上说着话根本就没再看俩公主一眼，伸头向门外寻觅。

高力士对身边的少年笑道：“长根再不回来，可要急坏了窦家的女娃”。

“窦掌柜，这是宫里的高公公，达君今天认了义父”广宁公主在一旁介绍道，高力士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认识。

高公公？公主身边还能有谁啊，一手遮天的二把手高力士。真正的权倾朝野的重量级人物，老江湖窦乂有些紧张了：“草民窦乂参见高公公”。

“达君，你怎地浑身是血啊，和人动手了吗？”花花痴女见到少年百病除消，关切的拉着少年的手上下查看。

“我没事，雪珊。别紧张，窦掌柜，高爷爷人很好的，我先去洗澡换衣服，你们先进去坐坐吧”刘达君快步走到自己自己房间找出衣物，关于这一天的经过大条女孩自会说清楚的。

刘达君拿着衣服往淋浴间走，路过客厅看到高力士和窦乂低声的交谈什么，大条女孩正在眉飞色舞的和雪珊说着少年在比武角斗中的神勇事迹，王妈热情的招呼，为每人斟上茶水端上点心。

推开门，房间没有声响，雾气腾腾的，可能是谁才洗过澡吧，刘达君心里也没多想，竟直绕过木质的隔断进了淋浴间。

“啊。。。。。。”

第七十五章 玉真真人

淋浴的喷头下,正站着一具白花花的女体，女人正准备伸手拿墙上的毛巾揩干身体，大量的水珠儿正挂在那白得耀眼的娇躯和漆黑的秀发上。泡-书_吧_首-发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那饱满高耸，成熟芬芳的酥胸和浑圆修长的大腿间隐藏的甜蜜果实!健康完美的玉球随着手臂的拉伸轻微的颤动着，两点嫣红好像激光，刘达君感到自己的眼球瞬间被灼伤。

“啊。。。。呜”

靠，是自家的小姨子，看张元灵要大声的惊叫刘达君急忙上前紧紧捂住女人的嘴，顾不上怀中湿漉漉温热的肉体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玄宗还在兴庆宫等着，我洗澡马上走，公主他们都在外面”。

说完松开手转身就走，叫不叫随便吧，“你这个小淫贼，分明是故意的”张元灵飞起玉足踢在少年的屁股上。一阵气恼，院子里几个人都知道自己在洗澡，还以为是王妈进来取热水，没想到是这个小淫贼，这下被看光身子，亏大了。

“哎呦”这一脚虽然不重，但屁股先前受伤，感觉还真是痛啊，刘达君也没出门，皱着眉头在外间解开外衣等着。顺手将铁锅里的热水舀到木桶里。

“小淫贼，把。。。。。。。把姐姐衣物拿来”张元灵在里面小声的说道。

哦，低头一看，凳子上放着女人换洗的衣物，粉色的胸罩和三角裤赫然在目，连忙伸手递过去。静下心来的刘达君脑海中立刻就把内衣和刚才见到的绝美女体相重合，简直就是一现代知性美女。

美女索索的穿衣声很快平息，浑身散发着沐浴后馨香的小姨子狠狠瞪了少年几眼，不甘心的出了门。

倒上热水，脱光衣服，这一天从精神到肉体都折腾够了，浑身汗津津的，打开阀门，任热水畅快淋漓的肆意喷洒。。。。。。

精神焕发的出了门，几个女人好像都面貌一新，连窦雪珊也画了淡淡的妆，“长根，你屁股上的伤要紧不，等进宫我叫太医给你看看”大条女孩关切的问道。

“皮肉之伤，不打紧，拿瓶‘玉花露’就行了，窦掌柜呢；咦，高爷爷，陛下把烟送给你乐啊”刘达君说话间忽然看到高力士在抽烟。

高力士无师自通的整了个大回龙慢吞吞的道：“陛下是送给我一筒香烟，不过这是老头子在你房间的桌子上取的。

啊!刘达君一阵肉痛，既然被发现了，只好无奈的说：“高爷爷，省些抽，就两桶不到了，那整筒的本想送给老人家的”。

“嗯，孝心可嘉，那整筒的老头子已经收好了，你那一瓮酒也以差人搬上车驾”高力士说着从怀里掏出竹筒晃了一下又塞了回去，刘达君再次感到一阵揪心的痛。

这一切都被高力士看在眼里，不觉的哈哈笑道：“义父不会白抽你的烟，小子”。

窦乂一头汗水的进来躬身说道：“高公公，物事一切以收拾停当，可以走了吗？”。

“烦劳窦掌柜了，这就走吧，陛下等着尝新鲜呢”高力士叼着烟率先出了门，张元灵迈开小碎步急忙追上挽住。

窦雪珊小声的问道：“达君，我可以去吗？”，一旁的玛索虽然没说话，但欲言又止的形态表明同样的心思。俩公主平时和她们关系都不错，但是进宫和父皇共进晚餐一同观赏宫中的歌舞，生在帝王家知道啥事儿可以做主，啥事儿不能参与，这事儿实在不好答应。

在刘达君心里窦雪珊和玛索都是自己的女人，当即说道：“不就是一场歌舞吗？走，都去，不给进门我们就回来，我唱歌给你们听”。

拿得起放得下，男儿当如此，大唐的男人要是摊到皇帝召见赐宴这等美事，那会顾及到女人呢，恨不得自己销尖了头往上爬，得到皇帝赏识，日后金钱美女多了去，早把家里的女人忘脑后窝了。

少年自信的言语和坦荡的神态令女人们心神一动，几双美目溢彩连连盯着刘达君。

窦乂在心里暗暗称赞不已，自己这次发现的可不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简直就是一座价值无法估量的金山玉矿，进宫一日就做出惊天的业绩，揭穿伪神仙的真面目，以雷霆的手段格杀外邦武士，横扫一切妖魔鬼怪，重振大唐雄风，官职正五品，正五品啊，当初雪珊被六品官崔颢下聘书全家上下还高兴了一阵子，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不光是女儿，还有窦家上下几百上千口人的声誉。

外面下起了小雨，冬季日照时间短，六点钟左右天已经黑透了，六个彪悍的大内护卫骑着高头大马紧紧的护卫者车队，往北不多时就上了朱雀门大街，京城的道路还是不错的，车驾没感到怎么颠簸，直向东行驶了三公里多才到。

勤政务本楼是突出兴庆宫南墙的，准确的说是占了朱雀门大街北边的一块道路，在旁边的通阳门一行人下了车，门内早有御厨们在守候，皇宫的御膳房比酒肆齐全多了，窦乂只是让伙计们带上火锅和汤料以及沾碟小菜，因为以羊肉为主，怕宫里不够，所以又带了十只去骨的整羊。

平常人要想进皇宫都要有拜帖和腰牌的，门卫对陌生人还会仔细的盘问搜身，有大内总管高力士在场，一切手续都免了。

“西来顺”的伙计们是不能进去的，交割完毕一一离去，窦乂虽然在长安商界名声如日中天，此时也像个小伙计一样跟进伙房亲自指导厨师们的操作，俩公主劝都劝不住。

高力士走在前面，刘达君带着娘子军施施然的跟在后头，大殿里早已人声鼎沸，灯火辉煌，三间宽26米，深19米左右的房间早已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

一路上万春紧紧挽着刘达君的胳膊介绍着，外间做的都是当朝显贵的家眷子女，李林甫的儿子胖子李崇虎也在座，白天南莺殿的事儿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朝臣中传遍，李崇虎也知道这少年是心狠手辣之辈，放下了报复的念头，起身客气打招呼。冤家宜解不宜结，刘达君微笑着摇摇手。

第二间就是驸马和公主的所在了，晋国公主和驸马光禄大夫卫尉卿崔惠童；新昌公主和当朝太师萧嵩之子太仆寺丞、驸马都尉萧衡；临晋公主和驸马太仆光禄卿郭潜曜等等等等，刘达君也记不清谁对谁了。反正弄清了今晚上是一场玄宗和几个朝中重臣之间的家宴，带有浓厚的私密气氛。

里面一间尽头是一个舞台，四周是高大华丽的帷幔，上面雕龙绣凤。靠北的一张几案坐着玄宗，周围的几案坐着几个老头子，贺知章和李林甫也赫然在座，右边坐着太子李亨和几个陌生人。

“皇兄那一排坐的都是本宫的兄长，今日繁忙，日后再好好亲近，父皇，儿臣们坐哪儿啊”万春对刘达君说完就向她老爸撒娇了。

刘达君一行人站立在殿中格外的醒目，张元灵和玛索玄宗都是认识的，暗道这驸马胆子真大，明明让他和窦乂前来，当着自己的面就带三个女人在皇宫里招摇过市，不满归不满，作为男子还是佩服的，准驸马竟然敢当着皇帝老丈人和公主的的面泡妞。

几人叩拜完毕，出现了一个问题，唐朝的桌子都是很矮的长方形，不像南莺殿偶尔用来招待各国国王或者重量级的人物，配有桌椅，大唐皇宫里和皇帝一起吃饭都是每人一张低矮的几案，各吃各的，有夫妇和过分亲密的友人才会同桌。几案下有方毯子和软垫，可坐可跪。

吃过涮羊肉的广宁和万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窦乂哪知道是这般情形，好像最多只带来几十只火锅，俩公主急忙走到父亲跟前协商，玄宗今天也是高兴，任由俩女儿安排了。

最终除了皇帝和几个重臣，其他的几案都两张三张的并在一起，火锅这才将将够用。刘达君带几个女人获准坐在玄宗的左侧。

众王子对这种就餐方式很不习惯，但皇帝都答应了谁也不敢吱声。底下燃烧着通红木炭的火锅和酒水菜肴也流水价的上来。

随着高力士的和一个小太监站在舞台上，乱糟糟的声音立刻小了下来，高力士拿出一个黄丝帛高声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王令典，庸勋纪绩。间檐之内，乃积乃仓，仰事俯育着无忧；田野之间，如茨如梁，养生送死者无憾；高殿彩云和，春旗祥凤翻。。。。。。。孝斯敦至美，盛世逢天宝。勤政务本，与民同欢“。

“感陛下宏恩”

“祝大唐永当盛世，陛下龙体安康”

“谢主隆恩”

。。。。。。。。。

殿中诸人再次离席叩拜谢恩，这不就可以开吃了吗？饿到现在了，刘达君迅速的开动，趁着滚烫的汤水一下倒进去好几盘羊肉，涮几下捞起就吃，玄宗和在座的都傻眼了，没见过，只有太子和贺知章吃过。旁边大殿有不少人还站在门口观摩学习，既得要领返身入席开动。

众人学着几人的模样照葫芦画瓢的很快的渐入佳境，一桌子人吃饭当然比独自进餐有趣的多，热气腾腾的火锅，质嫩鲜香的羊肉很快勾起大家肚中的馋虫，各个忘记了斯文，吃的一头大汗。

“太常寺梨园班献艺，第一场‘假官戏’”舞台上的李龟年说完拉开了帷幔。

多才多艺的玄宗对唐朝乐舞的贡献，是由于他提倡俗乐，使得活泼欢快的燕乐有重大的发展，音乐舞蹈和生活的关系更加密切。

为了适应和促进俗乐的发展，玄宗对音乐机构进行了调整和充实，“以太常礼乐之司，不应典倡优杂伎”为由，把俗乐的管理从太府寺大乐署划归教坊。教坊除了内教坊外，另设了四个教坊，长安有两个，一个以舞蹈俗讲见长，设在延政坊叫左教坊；另一个设在光宅坊的右教坊以唱歌为强项。

玄宗还设立三个梨园，一个在长安太常寺里，称为太常梨园。梨园是专习法曲的机构，都是小规模的演出“小曲”，多个小曲并在一起称为“大曲”，曲调和配乐比较优雅。宫中梨园有玄宗亲自指导训练。

台上表演者为两个人，一个扮作参军，一个扮作苍鹘，苍鹘便是丑角一类的配角，二人一问一答，和相声一个模样，俏皮的语言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来来来，萧太师，吃着火锅适合人多，一个人吃恁寡味了”，听了贺知章的话，李林甫和几个当朝重臣看看周围吃的热火朝天自己一个人也确实没意思，索性将火锅撤去坐在一处。

“长根，父皇叫你”广宁眼见，看见玄宗向刘达君招手。

刘达君正听的津津有味，连忙赶到玄宗跟前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贺监说的有理，一个人吃恁寡味了，你将酒盏拿来陪朕”玄宗也郁闷，再好吃的东西任你一个人放开了吃也无趣，没人敢招呼皇帝，喊这个儿子陪吧，另外的儿子又会猜疑，还是叫神奇的长根少年来吧。

少年和皇帝坐在一处果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羡慕嫉恨皆有之，刘达君根本就无所谓，不就是吃顿饭嘛。

“唉，你小子胆子不小，听说你收了达兰，没想到你连张相家的两个女儿一并收了，还敢带进宫”，少年心底坦诚，行事坦荡，手段果敢，不想自己的那些儿子所有的事情都要算计。玄宗从少年的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深有好感。

“陛下，我认为，人生一世草生一秋，爱是单纯的，爱就是爱，管他那么多世俗作甚，路是自己走的，要是活在别人的嘴巴里那太累了，只要和达兰、张元瑶她们真心的喜爱，在一起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刘达君给玄宗斟满酒说道。

“嗯。。。。。。。有理，只要俩人真心以待，管他俗世作甚”玄宗一口干了杯中的酒，转头对身后的高力士说：“力士，去把玉真真人叫来”。

第七十六章 女道士

高力士欠身在玄宗耳边说道“启禀陛下，力士请罪，玉真真人思念陛下过甚，已随上清玄都大洞玉真仙师一同前来，力士也是方才听李龟年传话”。

“铮”的一声，清脆悦耳的丝竹之声划破喧哗，随之半空中各种乐器包括金属打击乐响起，舞台上出现一个双手倒立行走的艺人，走至台中央附身在设置好的两把刀口向上的钢刀之上，腹部朝天。

半空中的音乐降了一调，另一人手持筚篥踩在那人的胸部吹奏起来，筚篥有点向箫和胡笳的结合体，粗壮一些，声音苍凉，不过更加的嘹亮，舞台上东西滚来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绣球，上面各有一红衣女子边踩着滚动的绣球，一边旋转舞动，衣袂飘飘，煞是美丽。

玄宗抬头在向上张望着什么，刘达君也抬头看去，进来到现在都没注意到，这勤政务本殿的一楼和二楼中间的空的，上下呈“回”字形，二楼的四周有半人高的雕花回廊，人在二楼可以看见一楼大厅的所有动静。

两边靠近舞台处有手持各种乐器的梨园人士，配合舞台后方的弹奏，让整个殿堂充满了立体音，这种安排和后世的影院立体效果差不多了。

透过雕花的回廊，刘达君也看到了，看到李白和三个个女道士正在吃火锅，李白在外边，女道士在里面，相貌看不大清楚，但可以确认这三个女道士容貌甚美，风度雍容，抬手频笑间涵养不凡。

上清玄都大洞玉真仙师？不就是玄宗的妹妹玉真公主吗？玄宗有两个同父同母的妹妹，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

宫廷法则使然，武则天对自己的儿子同样是不信任的，生怕一不小心被儿子踢下台。指使婢女团儿诬陷太子的刘皇后和德妃，说她们经常半夜三更在屋子里做咒蛊，诅咒皇帝，武则天就派人将太子的后妃杀死在**，然后抛尸。那时候，玉真公主只有二三岁左右。唐玄宗当皇帝后，多次探寻他们兄妹三人的亲生母亲——德妃的葬身之处，都没有结果。

两姐妹成长的时候，恰好是宫廷斗争最错综最血腥的时候，最积极参政最飞扬跋扈的公主，恰好下场最惨。可以想见，这些她们都耳闻目睹。姐妹俩又没了母亲的庇护，在宫里更是处处留心，尽量远离这些复杂的人事。

金仙公主二十三岁，玉真公主二十岁的时候姐妹俩一同出家做了道士。金仙公主死得早没来得及折腾，这玉真公主可是个猛女。

玄宗怕妹妹受委屈，那是有求必应，

玉真公主四处云游，各名胜地几乎都修有道观，洛阳和长安两都就更多了，城内场外都有，玉真的活动范围主要还是以长安围住，云游不过是散心，长安还是热闹的。

怕大好年华的妹妹寂寞啊，玄宗就安排很多皇家梨园的退休歌舞女郎，还有一些退休宫女一道入驻。道观俨然是一座女**殿。

别的朝代不说，但说唐朝的女道士，喜欢野史杂谈的都知道，在民间，女道士的另一个名称就是高级娼妓，当然“娼妓”的说法过于简单化了。唐朝女权思想走强，一部分女孩不愿意嫁人，宁愿单身，过更为自由更多选择的爱情生活。“女道士”就是比较体面的身份掩饰。“女道士”可以自由地接待男客，公开的搞派对沙龙。还有一些女孩是借“女道士”的身份躲婚，躲一年半载的，再重新配人。像后来有名的鱼玄机就是如此，借着道观的掩护，凭着自身的美貌，大肆遴选帅哥，最终因成风吃醋闹出人命被砍了脑袋。

正史记载，李白初来长安就是居住在玉真公主的小别墅里，共同居住是有原因的，玉真比李白大九岁，都喜欢名山大川，从李白的诗集可以看出，玉真去过的地方李白几乎都去过，二人是有共同语言，老李的才华就不必多说了，一个成熟健壮的美男子正是玉真这样的熟妇所需要的，何况还名满天下哩。

贺知章的提点是在玉真之后，李白在仕途上，完全走的是外戚路线。非世袭贵族出身的青年，也没有进士的头衔，只能像《红与黑》中的于连一样，在名媛和贵妇那里找门路。李白为这些名媛，写了一些赞美诗。没有什么意思，李白在赞美女性方面，辞藻单调。无非是“红颜”“素手”，然后云呀花呀形容一番。看不出有什么具体诚意。

经过玉真公主的推荐那可大不一样，玄宗父母早年罹难，玉真是世上唯一同父同母的妹妹，玄宗很给妹妹这位相好的面子，所以李白才被引入宫中。

野史说王维和老李于这位玉真公主都有一腿，看样子王维是子虚乌有，老李确实是玉真公主是床伴。

高力士看出了玄宗的焦躁，低声安慰道：“陛下，晚间可以安排玉真留宿兴庆殿，太子他们都在场，不可操之过急，俊生所带烈酒不多，力士已送呈仙师和真人品尝”。

那个酒是难得的好酒，应该给心爱的女人和妹妹品尝。玄宗对高力士点点头，看了看刘达君又看了看万春那一桌其乐融融的几个女人，心中一阵叹息，自己身为皇帝竟然不能和喜欢的女人出双成对，还要偷偷摸摸的。

“左教坊献《拓枝舞》”杂耍即了，李龟年接着喊出下一曲。

“唉，看戏吧，长根好好看看，这李谟是大唐横笛第一人，不知可能合上花蕊许合子”玄宗端起杯一饮而尽。

舞台上上来四个女人一个男人，男人持横笛立于一旁，三个着黄裙的姑娘头戴花瓣装饰手持花竹竿将一个绿裙头顶花蕊的女人围在期间。

一个花瓣用竹竿指着花蕊问道：“但儿名参乐府，幼习舞容。既有清歌妙舞，何不献呈？”。

花蕊答道：“旧乐何在？”

另一花瓣道：“锦帽蹁跹，采奉多欢。宜到近前，诋对分明”。

花蕊又道：“旧乐何在？”。

第三个花瓣道：“一部俨然，再韵前来”。

“呜呜。。。。。。”低沉的横笛响起。

“本是楚王宫，今夜的相逢。头上蟠龙结，面上贴花红”许合子吟咏完毕，随即开口唱到：“我是拓枝娇娇女，几多风错口，学的拓枝舞。头戴凤冠，芊腰束素。遍体锦衣装，来献呈歌舞。。。。。。。”。

楼上后台的丝竹管弦之乐也轻轻伴和，主旋律还是李谟的横笛，随着许合子的歌词唱腔时而刚健豪放，时而活泼轻快。三个花瓣也扭身围着许合子展开曼妙的身形舞动开来。

吹笛子刘达君也稍微懂一些，李谟指法和换气都很老练，笛子管身粗而长，音色淳厚、圆润、运气绵长，力度变化细致，一音三韵，悠扬委婉，曲调优美、精致、华丽，果然造诣深厚。

许合子歌声本来就高亢清亮，忽然升高了八度，歌声如穿云裂石般响彻整个大殿：“回头忘却尘寰去，喧画堂箫鼓。整云鬓，摇曳清梢。爱一曲拓枝舞。好趁华封盛祝笑，共指南山烟雾。蟠桃献酒醉升平，还望凤楼归路”。

末尾重叠唱的四句声音再度加高，震人心脾，“好趁华封盛祝笑，共指南山烟雾。蟠桃献酒醉升平，还望凤楼归路！”。

“咔。。。。。”随着许合子声音的急停，李谟手中的横笛竟然吹裂了。

“好”

“好啊，许内人不愧是大唐女音第一人”

下面无论是谁都毫不吝惜的送上赞美的言语，这女高音就是名不虚传，就是放在后世也是一音乐界的大家，刘达君也真诚的拍起了巴掌。

“西市贱贾窦乂参见陛下，贱贾一直在后厨指导御厨们饮食之法，未及时来见圣驾”一直没见到的窦乂俯身于地叩拜在几案前。

差点都忘记了，看着忙的一头大汗的商界传奇巨子，估计到现在还粒米未进，玄宗有点小小的感动道：“人眼窦乂慧眼，果然有道，明日起你也和王元宝一道加平准署录事，共同协调东西两市诸多事宜，起来吧，看座”。

窦乂大喜，激动的满脸通红连连叩拜，平准署录事不过是从八品的小官，可是在贱商的大唐，一个商人做了官是天大的喜事，县官不如县管，东西两市的平准署虽说是七品，但在商人眼里可是肥的流油的缺，王元宝加东市录事不知羡煞多少商界的巨擘。

看座个屁，小太监已经端上净面的盆洗脸撤席了，茶水连接的呈上。万春一直注视着长根和父皇的举动，看出了窦乂的尴尬，急忙站起将窦乂拉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自己顺便坐在少年的身旁。

都是家眷和亲密的人，还在自己的寝宫不需要那许多礼数，玄宗也不以为意，知道爱女的那点小心思，嘴角微笑也没说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低沉的箫声和清丽的短笛悄然而起，李龟年用他那特有的男中音赫然唱出了《木兰词》。

如怨如诉的箫声似乎在诉说着女人的幽怨，那清丽的笛声好像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被世俗所羁绊，间或有几声琵琶声协奏。。。。。。

一时间人们都陷入了回忆的海洋，生活在尘世中就会受到尘世的影响，谁能做到为所欲为呢，人们的内心或多或少都有情感的失落。

玄宗情绪也受到严重的影响，脑海中尽是和杨玉环初次相见的场面，不觉间又抬头看了看，猛然发现杨玉环也靠在二楼的墙上看着他，二人就这么痴了。

万春当然知道自己老爸和嫂子之间的那点破事，哥哥还在现场，这样下去不是让人看皇家的笑话吗？趴在玄宗耳边说：“父皇，长根说今天要是不许雪珊和达兰嫂嫂进宫，就带他们回家，唱歌给她们听呢，不如叫长根唱一曲可好”。

“哦，长根也懂音律？快，快，让朕欣赏一下”玄宗惊讶的对刘达君说道。

第七十七章 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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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长根也懂音律，快登台献艺让朕给你评判一下”玄宗惊讶极了，心说大唐文武双全的倒是不少，这刘驸马还通音律。泡-书

“不，不懂，我哪会什么音律啊，瞎说着玩的”刘达君汗了一个，吃的饱饱的大殿人又多温度又高，还真是冒汗了，回身扫了一眼众人，看到众人的目光并没有盯着看台，他们都在看舞台边靠在墙上的一个人，是老帅哥高力士，正在吞云吐雾洋洋自得的抽烟呢。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可比李龟年的歌声更加吸引人的眼球，刘达君走到近前要了一支对上火一个畅快的吞咽，“哎，力士，给朕也来一支”，高力士连忙递上。

众人这回彻底晕菜了，三个人的动作雷同，不过口鼻出来的烟有区别，“噗。。。。”玄宗深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喷出，透过烟雾对刘达君说：“你小子胆子够大，还没做驸马竟然敢抗旨”。

万春生怕心上人犯浑惹父皇生气，拉起刘达君就走：“到后面看看可有你会使用的乐器”。

没办法，刘达君只有硬着头皮跟上了。对于乐器，刘达君前生跟师傅，也就是父亲的警卫员汪玉树学习过二胡，笛子也能来两下，这两样民族乐器在因为制作简单市场上也很便宜，无论在民间还是军队都广受欢迎，吉他是上军校赶时髦买了一把跟同学学的。

二胡就是从唐朝开始才有的，但愿能找到吧，舞台上几个白衣白裙的人正在表演《西凉舞》。走到舞台边上正碰到报幕下来的李龟年，脱口问道：“李大哥，宫中的乐队有二胡吗？”。

李龟年凝神半晌才回话：“二胡？未曾闻说，你跟我到后面看看，后台二三十个手持各种乐器，没见着二胡和吉他。

唐朝的乐器大多是传统的“八音”，所谓“八音”，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八类；金为钟、铙、镯、铎等金属打击乐器；石是磬和石鼓；土是埙和陶土烧制的乐器；；革是各类鼓、拊搏、相等皮革打击乐器；丝是琴、瑟、筝、阮咸、筑等弹拨乐器；木为柷、雅、应等木质乐器；匏是笙、竽、巢和用葫芦做底座的吹奏乐器；竹为箫、管、簏、笛等竹制品吹奏乐器。

大唐和四周交流广泛，深受外来文化传播的影响，乐器中出现大量的胡乐器，很多刘达君见都没见，模样造型古怪之极，愣是没找到。

带着失望的心情跟着李龟年上了楼，二楼楼梯口处坐满了梨园的乐师，和舞台后面不同的是乐师中有不少异族人，刘达君一眼就看到一个头戴胡人毡帽的男子手里抓的正是二胡。

李龟年看驸马爷找到趁手的乐器二人随即下楼，舞台上的《西凉舞》一结束李龟年就跑上舞台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喊道：“下面有亲勋翊卫羽刘林郎将‘奚琴’独奏”。

这把二胡琴身为黑紫色，琴首有精美的雕刻还镶有几粒玛瑙类宝石，功能和发音原理与后世差不多。

拉个什么曲子好呢？玄宗还在不时的抬头朝楼上看。开元二十五年，正当玄宗排除干扰，将变革运动进一步推广的时候，发生了废太子瑛，一日杀三子事件，接着宠爱的武惠妃也死了。第二年确立忠王李屿为太子，对制度和边防的调整到位，李林甫任中书令后把大小事务包揽下来，政务上也不像过去那么操心了。玄宗才感到空虚和寂寞。

杨玉环的父亲杨玄琰是蜀州司户参军，叔叔是河南府士曹参军，都不过是七品官，但她的家族确有显赫的历史，武则天的母亲杨氏就出自这个家族，基于政治上可靠的原因，开元二十三年被选为玄宗和武惠妃所生的寿王李瑁的王妃。那一年杨玉环十七岁，李瑁十八岁。

皇帝寂寞了，高力士就到处找美女啊，高力士当然知道皇帝喜欢什么类型的美女，找来找去没发现合适的，最终在寿王府发现了杨玉环。

这时候杨玉环已经从不懂事的黄毛丫头成长为一个二十二岁姿质艳丽的青春少女了，开元二十八年年底玄宗见到杨玉环一眼就看中，心底暗暗叫绝。

美女不光有倾城倾国之貌，更主要的是善歌舞，精通音律，琵琶弹的也精妙绝伦，以玄宗的审美观来看，达到了外在美和内在美的高度统一。而作为少年人的寿王李瑁不懂得欣赏也不会欣赏，整日里声色犬马，一个月不到新鲜感就没了。美女在王府变成了边缘人物。

宠妃死去多年，五十多岁的玄宗因为晚年修道房事极少，加上保养得体和修习药王谷的养生功，显得儒雅帅气和着天子的气度对女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皆精。甫一进宫杨玉环就受到玄宗异乎寻常的爱抚和关怀，二人从情感交流到业余文化生活都极为契合。通过接触观察美女的诸多表现，杨玉环的素质和能力，特别是与世无争不干涉内政安心二人世界的思维模式深得皇帝的赏识。

俩人还没乐几天底下大臣们就开始流言蜚语了，胆子大的都直言纳谏，搞得满朝风雨，第二年正月是玄宗母亲，睿宗昭仪窦后的忌日。便以杨玉环自请为太后追福为名，度为女道士。还堂而皇之的下了一道《度寿王妃为女道士赦》，解除了杨玉环和自己儿子的婚姻关系。就住在宫中的太真观，号太真。成了皇帝的秘密情人。

玄宗日日忙碌身边事情不断，还要遮人耳目，哪能天天陪着呢，二十多岁的女人正像花朵需要人呵护的年龄，玄宗白天忙工作晚上也需要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说说话啥的，这就是目前二人的状态。对于二人的未来连玄宗本人也不能完全的把握。

杨玉环这个女人没干过坏事儿，干坏事儿的都是她家里人，她最终也和玄宗走到了一起，封为贵妃，要是有孩子那肯定会封后的。这板上钉钉的事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推一把。

“吱吱。。。。。”坐下用弓弦两边荡了几下调了调音调，刘达君起身说道：“相传曼珠和沙华偷偷相爱惹怒天神，将他们变成花与叶，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这株花叫彼岸花，种在黄泉路的尽头奈何桥边，要过桥下的忘川河就需喝掉孟婆手中的汤，那碗汤是每个人活着的时候，喜怒哀乐流出的眼泪。孟婆将他们一滴滴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在他们离开人间走上奈何桥头的时候喝下去，忘却活着时的爱恨情愁，重新进入六道轮回。有痴爱的男女不愿忘记对方，徘徊于黄泉路，男子化为叶，女人化为花，寄宿在彼岸花上，虽然他们永世不得相见，但他们知道和对方同为一体。据说汉武帝征匈奴，任二十三岁的霍去病为骠骑将军，在鸣沙山遭遇匈奴大军，力战得胜，擒获匈奴公主红凝，少年俊美的汉将军和红凝女一见钟情，红凝为了爱背弃家人和宗族，带领汉军连下匈奴数十城直至封狼居胥山，匈奴远遁。凯旋的途中经过鸣沙山，红凝女相约在此守候；霍去病班师回朝被封为‘冠军侯’赏金万两，邑千户。霍去病为了心爱的女人毅然舍弃荣华富贵远走大漠，不幸病死途中。从此鸣沙山下的居民每天都可以看到山顶上有个红衣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向远方眺望，渐渐的山下不觉间生出一汪形似月牙的泉水。多年以后人们都说那是红凝女的眼泪；佛祖感其诚，将他们从彼岸花上摘下投入人间，化身为睡莲，一为花，一为叶，同生同灭，岁岁相见”。

“我们要珍惜眼前人，珍惜爱情。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刘达君说完轻轻的坐下，引弓抬手拉了起来，一曲《睡莲》响彻在大唐的夜空。。。。。。。。

二胡本来就是最能表达忧伤情感乐器，声音乍响刘达君就忘情的沉浸其中，一代音乐巨匠李龟年很快就产生了共鸣，拿起七弦古琴奏和，如泣如诉的曲调幽怨、清泪、情殇、娓婉深情，缱绻绵延，李龟年偶尔拨动的古琴恰似女人滴落的眼泪，与主旋律珠联璧合；忧伤与哀咽，清扬而婉转。让人有种无法自拔的窒息感，每个人的心都禁不住丝丝的疼痛起来，仿佛看到红凝女那苦苦守望的身影，那因为思念成疾哀怨的眼神，还有年轻的汉将军霍去病死前的一声叹息。。。。。。。

“呜呜。。。。。。”一曲结束，李龟年首先捂着脸没有一丝掩饰的嚎啕大哭，对此刘达君非常理解，音乐是不分国界的，是可以跨越时光的，世界级指挥大师朱利尼和小泽征尔首次听到《二泉映月》时都泪流满面，作为老音乐人他的体会比别人来得更深更快。场下的听众无不动容，连性格刚毅军人出身的老太师萧嵩的脸上都挂着泪水。

忽然台下的玄宗站起来，合着泪水用深情的声音对着二楼呼唤：“玉环”。

“咚咚咚。。。。。。”楼上风一样的跑下一个身影，小鸟入林般的投入到玄宗的怀抱，哽咽难以自叙的抽泣道：“陛下，我不愿意做彼岸花，不愿意，我不愿意。。。。。。”。

“啪啪。。。。”舞台上的刘达君率先鼓起了掌，周围人对玄宗和杨玉环的事情都很清楚，只是玄宗心里估计多，没敢搞到桌面而已，连寿王李瑁此时也看出父皇喝杨玉环的感情是真挚的，不是猎艳和好奇，也真心的拍起来巴掌。

事主都鼓掌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外面大殿的人们都挤在里间共同鼓掌为他们祝福。

“我也不愿意做彼岸花”

“恩，还有我”

“我们都不愿做彼岸花”

几个女人梨花带雨的冲上舞台抱住了手拿二胡的少年，还有个女人亲了自己一下，转头一看，大吃一惊，这，这不是广宁公主吗？

第七十八章 走马上任

人性都是由善恶两面，好的乐曲可以洗涤人的心灵，启迪向善的一面，相同的环境，相同的情感流露，当晚人们好像暂时回归到人性的本真，是在微笑和祝福声中离去的。

本来就是军人出身，这下做了大唐的军官，刘达君是兴奋的，抛开儿女情长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就来到皇城，朱雀门的守卫都不认识，刘达君拿出了昨晚高力士给的一个金质的腰牌才得以进去，皇城也是中书、尚书、门下三省的办公地，是中央的权利中枢，到兵部时间不长上完早朝的官员结伴而归。

兵部为四合院，四周都是高大的房舍，在门厅站了很久终于见到一个熟人，兵部郎中王旭和一群同样穿军服的人。

刘达君当即上前打招呼道：“王郎中早啊”。

“嗯，怎地不上早朝，刘林郎将”儿子王九更被踢爆卵蛋，王旭心中暗暗含恨，也不敢在面子上表露，回口应道。

其中一个高大的军人人接口道：“王郎中休要责怪，刘驸马没有报备如何早朝啊”。

然后微笑着对刘达君说：“昨晚刘驸马一曲《睡莲》技惊四座，此曲只应天上有，俗人难得几回闻啊，陛下昨晚喝多了，早朝是李相主持的，李相兼领吏部、兵部尚书，实在繁忙，以后有事儿就找我，老哥哥是兵部侍郎卢纶”。

NND，李林甫的手也太长了，三省长官同为宰相，不过说权利还是他这个中书令最大，现在还兼领吏部、兵部尚书；兵部侍郎相当于国防部次长，除了兵部尚书就属卢纶为大了；玄宗哪是喝多酒啊，小别胜新婚，一定是和杨玉环折腾猛了起不来。

卢纶亲热的拉着炙手可热的准驸马爷进了一间整洁亮堂的房里，进门就小声的说：“早间高公公特地吩咐我，让你领了告身先安置好宅院，开春再来”。

开春？那不是要过完年嘛，加上除夕放假岂不是要半个来月，这义父高力士考虑的还真周到，恐怕不单纯为了自己，还有一个层意思也是为了两个公主，不说大唐，中原大国上古以来也没有一个男人娶两个公主的。广宁公主压抑的情感被音乐所激发，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自己的脸颊。刘达君一阵头疼。

有军士送来茶水，刘达君接过坐下来慢慢的呷饮，唉，不管了，先弄清自己这个林郎将是干什么的吧。

卢纶长冉飘飘，五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自幼从军，有着典型的军人气质，和王旭的进士出身不同，不喜欢那些拽文嚼字无病呻吟的文人，对长根少年流传的诗句不以为意，但是对驸马爷昨日在南莺殿凌厉的诛杀外族勇士很是钦佩，这才心生好感热情以待。当下解释了刘达君的职位。

金吾卫上将军各一人（正三品），大将军各一人，将军各二人。掌宫中、京城巡警，烽候、道路、水草之宜，相当于京城的卫戍部队和警察的结合体。守卫范围是长安以北的皇宫重地，称为“北衙禁军”和拱卫长安南半部的“南衙禁军”合称长安十二卫，因为每军分左右二卫所以也可以叫“六军”，彼此借重又互相制约。这也被历朝所沿袭。只是名称有改变而已，像龙威、神武、英武等等。

羽林军从两汉就有了，唐初一直隶属于金吾卫，高宗和武则天时，羽林军的建立和官署的完善使北衙禁军在建制上脱离十二卫，改“北门（玄武门）左右屯营”为“左右羽林军”，玄宗通过玄武门之变登上皇位就是靠羽林军的支持。当初羽林卫只有一千多人。

随着年岁的增高，儿子大了，玄宗有了危机感，天宝元年春天开始扩充羽林军，定额为六千人，下设左右郎将和林郎将各一人，三人平级同为正五品。张九龄的长子张韶州为右郎将，前宰相郭元振的孙子郭士礼为左郎将，郭士礼还是李林甫的女婿。

这二人没见过，可以看出都是玄宗依仗的心腹之人，把自己安排在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可以肯定玄宗是想打造一支绝对忠于自己的嫡系部队。这只羽林军名义上隶属于金吾卫，但独立于兵部之外，这样可以避免太子和各王子王爷插手。

羽林军的编制为：三郎将各领两千军士，分别配有左右都尉，下辖十个团分设校尉，每团设两个旅各一百人，旅长官名为旅帅，每旅两对各五十人，设对正二人；每队设五火，没火五人，设火长。

刘达君搞清楚情况有些迫不及待了，没有掣肘独领一军是多么令人期待啊，品级不小军士不多，在后世只能算个团级干部，对刘达君来说已经足够了。

卢纶也看出驸马激动的神情，当即叫军士来领了官印办交接手续，不多时刘达君身着唐军平时穿的锁子甲，拒绝了兵部几个官员的陪同，只带了一个年轻的参军随从。

天空中还下着小雨，二人穿过太极宫西面的宫墙走了二十分钟来到玄武门的兵营，刘达君跟随那参军竟直拐进了左边的辕门。

里面面积很大，大约有两百亩左右，四周箭楼营房，中间场地很宽阔平整，平时可以用来练兵。

刘达君大量的当儿，参军和一个英武的中年军官走上前来，那军官离老远就打招呼道：“刘林郎将很年轻啊，可把你盼来了，右郎将张韶州”。

哦，这就是张九龄的长子，还是自己的大舅哥呢，刘达君紧走几步握住张韶州的大手说：“张郎将辛苦了，你的属下都在此间吗？我的属下也在你这里嘛”。

“这。。。。。你的属下都在顶西面，上半年一直是我代管，秋后新来两个都尉，现在是他们代管”张韶州似乎有难言之隐。

“以后有时间再续，我先去交接”刘达君说完和参军就朝西走，想看看自己的兵到底在干什么，因为下小雨，张韶州的属下都在营房里，有的还探头探脑的看路过的二人。

顶西面果然有个独立的大院，大门紧闭，门岗小屋里有几个军士不知说什么段子哈哈大笑，“参军此来何事啊，还下着雨哩”窗口一个人认识参军，连忙开了门，大白天的，军营套着军营，为什么锁门呢？谁吃饱了撑的的敢跑到军营偷窃闹事儿啊？

刘达君心念间身边的参军开口说话了：“毛校尉，这是新来的林郎将刘达君，我带来交割的”。

果然那毛校尉脸色一变转身就往里跑，刘达君知道定有古怪，一个箭步窜上去捏着毛校尉给拎到屋里，堵在门口问道：“这么急，跑去给谁送信啊”。

毛校尉一听到是新来的郎将一阵心慌，仔细看这郎将还是个少年，想到自己姐夫后台很硬，胆子不觉的又大了起来，有点得意的说道：“下官的堂兄是右都尉毛威，看到林郎将到来想去通个信”。

“好，带我前去”。

场地比外面张韶州那儿小多了，中间都是泥巴地，营房也很拥挤，路过的房舍里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下雨天无事，兄弟们都在织骰子玩，嘿嘿”毛校尉咧开嘴对二人笑了笑。

最西面有两间大屋子，还没走近就听见有女人的嬉笑声，在前面带路的校尉刚想开口喊叫被刘达君一个手刀劈晕在地，“没事儿，死不了，昏迷而已”刘达君对一旁目瞪口呆的参军说道。

“哐啷”一声，刘达君一脚踹开房门，我靠，屋里点着红红的炭火炉子，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地上铺着大块的被褥，满眼都是乳浪臀波，充斥着**之气，两男四女光着身子正在做那苟且之事，6P？一大早就干上了。

“我是新来的林郎将，马上穿好衣服集合”刘达君也迷糊，又转头问道：“参军，这营里有军妓？”。

“不许，北衙禁军一律不许，应该是从外面找来，穿军服混进的”参军也愣了一下，心说这羽林军都尉胆子也忒大了。

听到响声，边上出来两个小军，“击鼓，全体集合”刘达君顺手带上门。

两个小军看这阵势就知道是硬茬子，跑到场地中央拿起棒槌就敲上了，“咚，咚咚。。”，鼓声一响军士们果然三三两两的出了门。

唐初，军队一直是府兵制，全国有折冲府633个，兵员就是国家控制的自耕农，按田令规定，当兵就会分得田地，本人免去租调徭役，但武器粮饷自备，田令为当兵的人提供占地的法律依据，士兵通过战功扩大对土地的占有。

到开元初，土地兼并剧烈，国家能够用于封赏的土地越来越少，而失去土地的农民无力自备资粮甲杖，通过战争授勋的人增多，论功封赏完全成了一纸空文。

中小地主和富家弟子由唐初的尚武精神变为耻与从军，往往出钱雇佣贫苦百姓代为兵役，而戍边军将常用极其严酷的手段折磨士兵致死，从而吞没他们有限的财物，士兵只好以大量的逃亡加以反抗，这样的军队和制度已经无可救药了。

玄宗将府兵制该为募兵制从历史的角度来说是个大手笔，是成功的，兵农分离，使得士兵和农民各司其职，对提高部队的素质和发展生产都有有利的，标志着社会分工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但募兵制也有个坏处，在太平盛世好人家的孩子是没人愿意参军的，不像边军，去除折冲府采用节度使制，整合了各个折冲府，去伪存精，边疆战事不断，人们参军也是为了自保。

春天参军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看样子这些鸟人年纪倒是正当年，没见到老弱病残，大多是社会上混不下去，要么就是好吃懒做之徒，要不是看参军也站在雨中打死他们也不会出来站队的。

“我是新来的林郎将，刘达君，每个校尉都带自己的人站好”刘达君高声的叫道。

一听是新来的郎将，兵士们这才认真的站好队，刘达君看着眼前的六个方阵，有三个方阵前都站着校尉，每个方阵两百人左右，怎么才一千二百人都不到啊，不是两千人吗？

“军曹何在？报上名册和实到人数”

前排站出一个军士高声回答道：“报林郎将，制下一千两百人，实到一千一百七十八四人，另外两校尉和四旅帅带几个兄弟昨日外出至今未归”。

“击鼓”

。。。。。。。。

天空中的雨忽然夹杂着几片雪花飘落，刘达君站立着一动不动，参军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知道这准驸马爷风头正盛，只好陪站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队伍有点小小的松动和噪杂声了。

“再击鼓”

“咚咚。。。。。”咚咚的鼓声在雨雪中格外的萧杀。

“呦，兄弟们这是作甚，敲什么劳什子鼓啊”

“绮兰院的娘们够劲儿吧，毛都尉”

玩6P的俩都尉没有归队，站在屋檐下冷冷的看着少年郎将到底搞什么名堂。十来个面带酒色之气的家伙晃悠悠的走近，在二人身后说着荤话吊儿郎当的站着。

“三鼓已过，军中**，夜不归宿，该当如何”刘达君问身边的参军。

那参军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心里一阵懊丧，咋赶上这事儿，气恼归气恼，军纪军典还是清楚的，立直身子道：“据《大唐律》十七禁，五十四斩；第二条：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第九条：军营重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军曹，在场军士都可知晓？”

“回大人，十七禁，五十四斩诸人早已牢记与胸，这是兵部的要求”军曹高声的回话，今天总算有人想起问这些军纪军典了，军曹的胸脯挺了挺，立的笔直。

“好，兵者，国之利器，这等都尉军士和市场无赖匪人有何区别，将其尽数捆绑，斩”。

“你TMD是谁，林郎将了不起啊，你知道本都尉是谁？本都尉也是六品朝廷命官，老子姐夫是刑部尚书裴敦复，明日就叫你滚蛋信不信，还要杀老子，你来杀啊”玩6P的毛都尉扯着嗓子叫嚣道。

劈晕的校尉也被人弄醒一头泥水也指着刘达君说道：“堂兄，这小子竟然在我背后下黑手，你要替兄弟报仇啊”。

“毛还没长齐，胆子倒是不小，你来斩啊，斩啊”

“哈哈哈哈。。。。。。。”十几个人站在屋檐下笑的东倒西歪。

“小子长的很白净啊，让哥哥摸摸，莫爽了哥哥人头尽管拿去”毛都尉看少年郎将一时不言语，场中的军曹和一众军士都不敢动手，越发张扬了。

刘达君回头看走近的毛都尉还是一言不发，十步。。。。。五步。。。。。。

“嘻嘻，林郎将确实长的。。。”。

“噗。。。。。噗通”，毛都尉一颗大好头颅滚出老远，头脸尽是泥巴，已经看不出前后了，身体跪在地上，断颈处的血像盛开的鸡冠花喷溅着。

因为速度快事发突然，很多人都没看清刘达君的出刀动作，想做梦一样的难以置信的看着场中，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才确信这是真的。

刘达君顺手将横刀插回腰间的刀鞘厉声道：“我是昨日陛下亲自任命令郎将，也是当朝驸马，谁可以杀了他们谁就是都尉，校尉，旅帅”。

“我可以”一个强悍矫健的身影跃众而出。

第七十九章 升官发财

“我能杀了他们，兄弟们，他就是昨日生杀大食第一快刀手和吐蕃巨人的长根驸马，上，擒住这些克扣军饷的狗贼，让长根驸马为我们做主”队伍中走出十个人，当先一个说话的身材并不高大，但极为健壮。

新来的林郎将当场杀掉毛都尉，众军士和参军都呆住了，等大家知道这林郎将是长根少年，加上有人带头了，很快队伍中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啊，”十几个人被捆得向粽子一样跪在场地中。

随着刘达君一挥手，求饶的声音停止了，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姓名，职务”刘达君问率先出来的那个壮汉，行刑的也是当先出来的这十来个人。

“第五团第五小队对正雷万春，这些都是小人从岷县带来的，所以分在一队”那中年汉子应声回答道。

来大唐猛人见得多了，刘达君已经不觉得怎么惊奇了，转向将目光投向另一个身材雄奇的年轻人身上。

“第六团火长，魏州南霁云”年轻人刚才也是行刑者之一，脸上被溅到不少血，也不擦去，眼神中尽是兴奋和钦佩，目光炯炯的盯着比自己还年轻的林郎将。

人才，人才啊，任何朝代都不缺乏人才，只是缺少发现的人和机遇。刘达君心里暗乐，内心的激动一点也不比雷万春少，张巡是去年才中的进士，现在是太子通事舍人，外调通河县令还要过几年。

“今日开始，雷万春为都尉，南霁云为校尉，现在归队”。

听了刘达君的话二人都难以置信，都尉是六品官阶，比家乡的县老爷还大啊，雷万春近四十岁了，也难抑心中的激动，二人双双抱拳大声回道：“小人定不辱使命”。

队伍重新站好了，刘达君继续说道：“好男要当兵，好铁要打钉，当兵不是来混日子的，以后我的制下训练非常艰辛，你们中有退出或者不想跟我干的，现在说还来得及，不然以后就和军规军纪说吧，兵部参军在此，退伍消籍都找他，本人绝不阻拦，有退出的站到参军的右边去”。

果然，队伍前的三个校尉带头，陆陆续续出来三四百人，由于裙带关系旅帅对正都走完了，兵部的参军大脑严重缺氧，陪同驸马爷报个到竟然惹上这么个事儿，这可怎么办啊。

“玄武门左右郎将各占一边，我这林郎将的驻地在哪儿啊，参军？”

“羽林军驻地只在玄武门，除了禁苑别无他处”参军心里犯嗝意，心说这驸马爷还真是个二愣子，杀了这么多人还笑得出来。

“收拾辎重，佩戴装备，全军开拔，禁苑”刘达君下达第一道指令，剔除糟泊，留下的最起码是真心想当兵或者确实没什么好出路的人，大多是外地贫困青年，长安本地人极少，就是有也都托关系干了中下级的军官，三个校尉的离开本在意料之中。

一盏茶的功夫，集合完毕，后面竟然还有二三十辆马车、驴车。

刘达君首次近距离观察唐军也是自己属下的装备；强弓一张（配弓弦三条，装满三十支箭的箭壶一个)、刃长75厘米、刀把三十厘米、刀宽近四厘米的制式横刀和白蜡杆长枪每人都有，方形盾牌若干，弩箭、陌刀等大型武器没有。

这是一支近战部队，玄宗不想把羽林军的职能设立的太明显，但是又缺乏得力的人手加以管理，才造成目前的局势，车上装的是每个士兵的作战装备明光铠和食物以及行军不可缺少的辅助用品。

白蜡杆抢在冷兵器战场上是不能缺少的，可以用作较远距离的刺杀，驻扎时能支撑营帐，防守时可排成行为拒马，渡河时和成批捆扎为木筏。

“出发，不算辎重营，先抵达的前三名赏银三十两，二十两和十两，德才兼备者升官发财就在眼前，最后十名仗击二十或者滚蛋，本驸马爷不喜欢白长卵蛋的男人”在刘达君指令下，还有什么比杀人更能证明承诺呢？小队正和火长都连跳几级了。

刘达君深知古代的士兵和现代士兵的不同，古代阶级观念严重，但是每个心怀理想的军卒最起码有个实现理想的机会，那就是战争和上司的赏识，而后世的士兵在和平年代你没有极为硬朗的关系是不可能提干的，干群关系就是人生一个不可逾越的台阶，军校毕业生多如潮水，哪能轮到你啊。

古代的军人大多是庶民出身，目不识丁，最喜欢的是直截了当的升官发财，而不是想当元帅，理想遥不可及那是吹牛骗人的把戏，谁都不是呆子。

一声令下，刘达君第一个抬脚开路，军卒们这才反应过来，嗷嗷叫的跟在后面。

里面的鼓声吸引了不少外面张韶州的属下，都站在门檐下看热闹，不知道林郎将报道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三击鼓。

“里面的死人和躲在房间的妓女就交给你了，大舅哥”刘达君经过张韶州的身边说了句话就跑远了。

大舅哥？大妹的男人？不像啊，那就是小妹元灵了，给其他男人做小不行，给这位长根驸马做小勉强可以接受，张韶州先是一头雾水，然后晒然一笑。

明德门、朱雀门和玄武门在长安的中轴线上，不同的是玄武门和朱雀门中间隔着皇城和太极宫，玄武门处于长安城的最北面，出门就是西苑，西苑是城墙外的皇家园林。

穿过西苑就是禁苑，禁苑长安城北和终南山之间的一块广袤的平原，面积比长安城还要大，这里属于军事禁区，当年由宰相张说提议，兵部尚书萧嵩具体执行，招募京北、蒲、同、歧、华等地强壮12万，称为彍骑，免征赋役，分十二卫，每卫万人，为六番，一年中每番轮流宿卫两个月，号长从宿卫。

这个长安城北的禁苑就是由彍骑拱卫，常年驻军两万，禁苑还有个功能就是用于京城内的卫戍部队练兵之用，建有简易营房。

靠近终南山脚的地方是巨大的养马场，放养着上万匹战马，由知监牧使派专人管理。

玄宗即位时，大唐养马业处于低潮，玄宗崇尚武功，深知战马的重要性，任命王毛仲为校检内外闲厩兼知监牧使，把皇家和大唐两大养马系统都交给这位心腹干将。王毛仲是继张万岁之后对大唐养马业有卓越贡献的人物。

到开元末，大唐已经拥有马匹50万，王毛仲因罪免职后，玄宗特批以朔方军西受降城为交易市场，每年用金银丝帛换去突厥良马。

玄宗还打破原先的政策，鼓励民间养马，山谷操场民间皆可使用，定户时马匹不算财产不纳税。到天宝初全国马、牛、驼、羊总计过千万头，其中马匹上百万；马政的兴盛为大唐军队提供了大量精良的战马，形成强大的军事实力。

一时间雨雪中一列长长的队伍撒丫子狂奔，刘达君和南霁云并肩跑在第一梯队的前面，五公里长途疾奔，到达营区已经看出人样子了，都是满头的泥水，上下一个颜色，只有嘴里喷出的热气证明这帮人是活物。

等了半个小时所有人才到齐，辎重营是沿着禁苑边上的石板路过来的，雷万春竟然坐在车顶上，看到一行人的模样和辎重营的士兵们哈哈大笑。

“军曹，南霁云，行杖，不愿挨打的滚蛋”，说完又对着满脸笑意的雷万春道：“雷万春，你身为都尉不能身先士卒，下来受刑，辎重物品卸下入房”。

雷万春急忙解释道：“林郎将，我出门就崴了脚”。

“强词夺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要是要在战场上呢？”刘达君厉声呵斥。

“是，下官认罚”雷万春一瘸一拐的低下了头。

下级军官严重缺乏，只有让南霁云和先来的军士们执行了。最后抵达的十人一看场面真要行刑杖击，有一人唯唯诺诺的说：“林郎将，小人身子实在不行，这番奔波已经吃不消”。

“打住，愿意走的现在可以，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林郎将这样说，陆陆续续的走了几个，剩下五个人和雷万春一道被“噼里啪啦”打了二十军棍。

这二十军杖可是实打实的，打完几人都被抬进屋里，打完该行赏了。

“军曹，这儿谁管钱，拿出来”，早上出门口袋也没那么多银子，刘达君问那个军曹。

正在指挥搬运物品的一个人过来回道：“下官仓曹李实，回禀林郎将，军饷一直都是毛都尉掌管，下官处剩下这个月的柴火油盐钱，不足百两”。

靠，一千多人就这点钱，“拿出来发放，明天再想办法”。

李实和军曹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林郎将，赏罚分明，军士们也是穷怕了，要给大家吃个定心丸，刘达君高声对大伙说道：“银子多的是，本林郎将不光是驸马，西市窦乂也是我老丈人，还怕缺少银钱吗？南霁云身为军官，不参与分赏，前三名报上姓名走出来”。

“刷”的一下，站出三个矫健的军士，民间也不泛强悍之士，这三个也是一直紧紧跟在刘达君和南霁云身后抵达的。

“小人是孤儿，无姓氏，叫小乙”。

“河南府刘景春，”

“火长王十六”

“好，现在你们三个就是旅帅了”说完刘达君将银子一一发到三人手中。南霁云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虽然心有不舍，也没办法，这三人以后还是自己的下属，和他们争银子也确实不好看。

升官发财，就在眼前，比那些不着边际的许诺空口说白话强万倍，一众军士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三个新提拔的旅帅。这林郎将的岳父是皇帝丝毫打动不了人，驸马爷抠门的多了去；但西市巨贾窦乂是老丈人那可大不一样，谣传窦乂家里吃饭的碗都是金子做成的，随便拿个碗来都够林郎将打赏的，这林郎将长相斯文，说话恁粗口，看情形和自己都差不多，直来直去毫不做作。众人第一次感到日子似乎有了盼头。

“打火造饭”折腾到现在已过晌午，刘达君开口吆喝道。

“架营帐，此地营房不够”几个受刑的人都趴在门口看着呢，如此赏罚分明几人毫无怨言，禁苑雷万春来过多次，知道这里房间不够住，出声提醒。

白蜡枪、油布、绳索，刘达君和士兵们一道忙碌开了。。。。

第八十章 上朝

这两天除了早晨五公里跑天没干别的事儿，刘达君带领士卒首先修整营区，大冬天没有一个遮风避雨的住所是不行的，禁苑有四五处这样的临时军营，都在不同的方向相隔很远，每处有瓦房不等。

刘达君部所在地在西面，紧靠永定渠，每排八间，六排房子共四十八间，出去辎重伙房用去一排外，每间有一高半米的L形上铺木板的通铺，可住十人共住进四百人，余下的和刘达君为首的军官都住在帐篷里。

正逢冬季，又赶上年底，哪有跑来练兵的，营区原先有几个老军职守，年跟前都跑回家了，疏于管理，整体上破败不堪。

仓曹李实看看这驸马爷事事争先是个干事儿的人，主动带几辆牛车和彍骑联系，带回不少扎营的用品。

两天的同吃同住加上共同劳动，彻底颠覆了所有军卒的思维模式，别说这林郎将贵为驸马爷，就是都尉、校尉这样的军官也不会和军卒们一起干活的，在一锅里吃饭就更不可能了。

很多士卒吃饭时候都喜欢端着碗围坐在驸马爷的身旁，听驸马爷讲《三英战吕布》、《温酒斩华雄》等小故事。

第二天一早，雨雪停了，有个小太监来传话让刘达君明日到大明宫上早朝，不是兵部也不是朝廷下文，这一定是高力士的意思。

到了晚间，所有房屋漏雨破败处已修葺好，把边的两间淋浴房和排水设施也完工了，管道都为竹制品，有五十个喷头，一次可接纳一百人轮流洗浴，吃过晚饭大家在欢呼声中排队洗澡，刘达君带领第一批人进去。

紧挨的箭楼上有两只大水缸，伙房的士卒不停的往里加热水，大家都光着腚坦诚以对，没什么比在大冬天劳作后冲个热水澡惬意了，热气腾腾的嬉笑声一片。

“林郎将本钱不小啊，哈哈。。。。。”

“伺候公主本钱小能成么，哈哈哈哈”

“林郎将还有个名字更响亮，长安人尽皆知，叫长根少年哩”身边几个胆子大的看年轻的林郎将平易近人竟开起了玩笑。

NND，下面的活儿确实不像话，比周围几个人都粗长不少，玩笑索性开到底，刘达君想起《笑林广记》上的笑话，随口说道：“家伙大阳气足是个宝，说某地有个爱财的富家女阴气过盛新婚不久即克死了男人，听很多人讲乡下有一穷汉家有金银买不来的宝贝，就托媒说亲连聘礼都不要就给嫁给了穷汉，一进门就嚎啕大哭道：‘穷鬼比我家那死鬼还穷，一张破床一张烂桌子，哪有什么宝贝，上当了，这婚事不算’，说完转身就想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梆梆梆’的声音，那穷汉手握捣衣棒般的家伙对着桌子一阵猛敲，气恼的说：‘宝贝在此哩，不想嫁趁早闪人’，富家女眼看烂桌子被穷汉的家伙敲翻，一阵惊喜，破涕为笑上前一把抓住说：‘嫁，嫁，嫁，这等宝贝比金银还要珍贵哩”。

“哈哈哈哈。。。。。”

“哈哈。。。。。。林郎将的宝贝要是雄起一定不比捣衣棒差”

“哈哈。。。。。。。”

满堂的哄笑声冲天而起。。。。。。。。

第二天六点没到开门的时间，天还是漆黑一片，表明身份，坐城墙上放下的吊篮进了皇城，找张韶州部下一个对正带路，走了半个钟头才来到大明宫的正门丹凤门。泡*书

大明宫的地理位置十分奇特，它是一个独立于长方形的长安城以外，就像在城东北长出一个角，周长76公里，面积32平方公里，在东、西、北三面，有于宫城平行的重墙，重墙是由两座城墙组成的夹道，可通往兴庆宫和曲江池，这条道也只有皇帝可以走。

在整个长安城，大明宫的地理位置最高，居高临下的宫城有十一座城门，丹凤门前的大街宽近两百米，形成大明宫前的广场，丹凤门之上就是高大的丹凤楼，刘达君打量的当儿那对正告辞而去。

驻守这里的是金吾卫，验过官印进了门，并没有收去腰间的横刀。

首先是一个“凸”字型的广场，长宽都在七百米左右，顺御道穿过广场，登高上坡是龙尾道，70米长的龙尾道分三条，中间一条宽两百米以上，左右两条各宽50米，相互间隔10米，经过7折，由南向北逐渐升高十多米，斜坡上铺了防滑的花石砖，两侧是青石栏杆。

高低的落差让人心生敬畏，“含元殿”三个大字在晨曦里熠熠生辉，高十米，直径一米的朱红高柱，和外面4跳、里面2跳的华拱，支撑着长36米的庑殿式黑灰屋顶，石绿屋脊，同华盖浮站云霄。店内房、厢、室相通，千户洞开，铺有涂红莲形方砖地面有水池之感，门窗均为红色，墙壁为白色，斗拱用赭黄；门钉、栏饰用鎏金铜件，全殿可谓是浓妆艳抹。比故宫的太和殿气派多了，刘达君叹为观止，这里的建筑代表着大唐的最高建筑水平。

一个老太监看这人乱晃悠看新鲜，一身军服要带横刀就知道是来上早朝的，而且还是第一次进大明宫，好心的在一旁提醒道：“紫宸殿的早朝已经开始了，直往北便是”。

含元殿向北300米是宣政殿，再向北100米才是紫宸殿，门口护卫林立，一看就是早朝的地儿。

上了台阶，门前的走廊里有太监接引，在一本册子上签名，没人唱诺通报，刘达君一人悄悄的站在武官队伍的末尾。

殿内灯火通明，文武两排共一百多人的样子，早朝估计都进行一半了。李林甫站在文官的首位，贺知章和吴道子也在，衣服也由紫色、深绯到浅绯色，没有绿色和青色，说明今天的早朝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参加的。武将都是披挂整齐，可以佩戴武器。

“今年山东蝗虫暴，田苗扫地具尽，各项税收恐怕难以完成”殿中站着的文官在说话。

“免除是岁的人丁税”玄宗坐在高大的龙椅上，精神面貌看样子很好。

“户部尚书牛仙客请奏，今年和籴1139530石，诸色仓粮2656620石，正仓总42126184石，义仓63177660石，常平仓4602220石；各项岁入合白银五千七百余万两，岁支五千四百余万两，纳入内库三百余万两，户部四司已造册，请陛下查阅”。

牛仙客看玄宗皱着眉头不说话，知道今年粮食总体不错，就是入库太少了，又说道：“夏季王忠嗣总领的战事和南诏诸郡的用兵共耗费一千万两白银，仅各地边军衣赐一项就增加了1000万匹布帛”。

有太监接过牛仙客的手中的奏折，玄宗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很多类似的奏折了，皇帝这份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来。

“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王鉷请奏，岁入太少，可征脚钱，戍边死亡者边将没有申牒除去籍贯的，按原来户籍追征戍边以外六年的全部租庸，折合钱帛可入左右藏库”。

左右藏库是皇帝放私房钱的地方，玄宗晚年用度奢华，赏赐女人百官毫无节度，口袋渐渐空了，这笔钱可是及时雨啊，玄宗面色一喜，欠身说：“准”。

“启禀陛下，自太宗始，大唐百官九品三十级，官至五品，最快者也用了十六年，刘林郎将年少，不懂军事，任意妄为，轻易诛杀兵部武官，实在难当此任”兵部郎中王旭看王鉷回列走到殿中央说道。

“刘林郎将虽然年少，文韬武略有目共睹，岂会轻易诛杀朝廷命官，甘罗十二岁为相，霍去病十九岁封侯，怎可以年龄论事，请陛下详查”贺知章大步出列高声说道。

“左谏议大夫季中参亲勋羽卫羽林郎将刘达君，擅杀朝廷命官，应着大理寺收监，会同三司严查”。季中和王旭并列站在一处。

玄宗最喜欢看下面的官员们发生争执，这样才可以发现小山头，小团伙，集团的相互制约和平衡是帝王术的关键所在，玄宗饶有兴趣的看着刘达君，看这位神奇的长根少年如何解脱自己。

“放屁”刘达君走到季中和王旭的对面，指着鼻子来了俩字。

第八十一章 赚钱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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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刘达君走到王旭对面指着他鼻子说道。

“两个都尉克扣军饷，军卒们已经三个月没发饷了，为了稳住军心，我今天准备回家拿钱以陛下的名义给补上；满员两千跑的只剩下一千二百人，你身为兵部第一郎中，主管招兵事宜，都招的什么兵，这等都尉、校尉是从何处来”。

接着又指着季中说道：“什么左谏议大夫，你天天参这个，参那个的，你懂个屁啊，玄武门是京畿重地，妓女都能穿着铠甲混进军营，羽林军几千将士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俱在；要是刺客也是这般换装潜入，正逢陛下在禁苑游玩那后果你知道吗？皇城职守如此松懈”。

二人官场老将，在朝堂上不知做过多少次激辩和争执，怎么也没想到才华堪比谪仙人的驸马爷会这样讲话。

季中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驸马爷，没接触过，今天本该“沐休”，被刑部尚书裴敦复拉来参一本，气的脸上的肥肉和胡须一阵抽搐，满脸通红手指着刘达君说：“你，你。。。。。。”。

“你什么你，看你长的这么胖该减肥了，一大把年纪不在家带孙子安享晚年，跟着瞎起哄什么啊，谁指使你的”。

“你。。。。。。。”季中的脸憋的更红了，一口气没过来往后便倒。

“季大人，季大人，太医，快叫太医。。。。。。”王旭和一两个文官赶忙上前扶住弄到旁边。

武官队伍前面猛然走出个军官一头跪拜在地上说：“金吾卫大将军马力有奏，妓女终究是女子，绝不会混过皇城金吾卫的检查，应该是从城外彍骑的卫区进入”。

刘达君这才仔细看了下武官队伍，太子和老太师萧嵩领头，兵部侍郎卢纶也在第一序列，安禄山和蔡希德也在场，自己的大舅哥张韶州官职五品只有站在末尾了。李林甫在文官之首，看这种排列，武官的地位比之文官还是稍微的次一些。

“陛下明鉴，彍骑两月一番，不会和羽林军的都尉有勾结，从彍骑辖区进入，绝无可能”另一个掌管彍骑的武官诚惶诚恐的伏身于地。台上玄宗的瞳孔渐渐的收缩了。

“敢问李宰相、萧太师，克扣军饷，营中招妓，校尉带属下留宿歌舞妓院，军心不稳，士卒怨气冲天，随时都可哗变，当不当斩”刘达君问领头的二位。

太师是个荣誉职务，具体不管事儿，也就是退居二线的意思，萧嵩先后任监察御史，宰相和兵部尚书，长期主管边疆战事，为官清廉，没入阁的时候担任过河西节度使，曾大破吐蕃，治军极严。对军中的肮脏事儿知之甚详。

当下也没回答刘达君的话，萧嵩出列道：“启禀陛下，大唐军事外紧内松，一斑而窥全豹，玄武门发生这等事长安禁军理应全体整肃”。

皇帝的安全那可是大事儿，李林甫忙跟着说：“此事理应严查”。

“允，都起来吧，此事着太师会同大理寺、兵部严查。刘林郎将，你带下属在西苑修葺房舍，你看制下的羽林军士是否堪用”玄宗谁也没责怪，风平浪静的样子询问这个准驸马。

“兵乃国之利器，没有严格的训练就于普通农人无异，让绵羊为帅，属下就会变成绵羊，猛虎领军手下自会成为猛虎，秋末才进长安，曾和安节度使的车队相遇，安将军属下皆为百战精英，虎狼之师”刘达君转头看了一眼，安禄山胖脸上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一旁的蔡希德听有人赞美平卢军骄傲的头颅抬的老高了。

刘达君话锋忽然一转紧盯着安禄山道：“安将军，平卢军有4万，范阳的幽州军有9万，如果让你总领二军攻击长安，几日可下”。

安胖子就是再机智的心机这会儿也沉不住气了，三魂去了两魂，“陛下，陛下，绝无此事，我在长安大多是在道观陪玉真真人游戏。。。。。。。”。

TND，这安胖子确实有一套，人在东北军中竟然对长安的事情如此清楚，还准确的把握住皇帝的脉搏，知道杨玉环寂寞，跑到道观陪她散心游玩解闷。泡-书

大唐军事力量外紧内松殿中文武大臣都知道，边军久经战事，在战斗力方面和禁军到底差距有多少，玄宗心里也想有个对比，身体前倾对安禄山说道：“安将军不可诳语，从实说来”。

安禄山这个恨啊，平时爱装楞，其实一肚子鬼点子，急的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皇帝都开口了，有啥不敢说的，又不是真的攻击京城，一旁站立的蔡希德洋洋得意用嘶哑的嗓音说：“长安这般高大坚固的城池，如攻城器具齐全，最多只需两天。。。。。。嗯，两天足够了”。

“哗。。。。。。”满堂皆惊，安禄山恨不得猛抽蔡希德几个大耳光子，这个蛮夫，就是两天能打下也要说一年两年啊。

“亲勋卫羽林郎将刘达君秽语朝堂，罚俸一年，御书房等候。辰时已到，众文武退朝”一直站在皇帝身边的高力士开口了。

。。。。。。

紫宸殿御书房，玄宗眉头紧锁，李林甫、萧嵩、刘达君和高力士站立一旁，“内地军士积弱，没想到连禁军都如此不堪，几位可有解决之法”。

看几位都不开口玄宗又对高力士说道：“力士，内帑还有多少”。

“陛下，内帑不过五十多万两，除夕即到，后殿还需赏赐，已经不够用了”高力士也清楚，军队这一块想动一动都是花大钱的。

玄宗右手握拳伸出中指和食指，谁都不知道啥意思，等高力士对着火塞在玄宗手里几人才明白，皇帝在抽烟。

刘达君烟瘾也犯了，烟酒不分家，很随意的走上前打开竹筒拿出一支点上美美的深吸了一口。

“别抽了，就这半筒了”玄宗看刘达君那劲头有点痛惜自己的烟。

“我家里还有一筒，等下取回来还给陛下”刘达君知道烟草的作用力开始显现了。

“还有个屁，玉环对朕说那个酒甚是够劲儿，你住处的烟酒早搬进宫了”。

“啊”刘达君心里一紧，面色难看极了。

高力士伸着鼻子贪婪的嗅吸空中的烟雾，笑着说：“陛下赏赐你府邸，抽几只烟算什么，今日是你乔迁之喜，那个什么洗浴中心也开业，午间你回去就知晓；烟酒事小，你现在身为朝廷命官，当为陛下排忧解难是大”。

袅袅上升的烟雾在御书房飘散，对啊，烟，烟和酒都是暴利的行业的啊。

刘达君欣喜的对玄宗说：“陛下，有个比东西两市所有商贾都赚钱的门路，属于暴利行当，如果实施，银子会像潮水般涌来，那样别说内帑用度，就连全国的治军费用都有了”。

“哦，何种生意如此来钱快”玄宗激动的问道。

“还有这等没被两市商贾发现的好事儿，该不是西市窦乂的主意吧”李林甫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烟和酒就是最来钱的行当，但是需要国家控制，做到全盘垄断，囤货居奇才能卖出高价”。

高力士和玄宗身在其中知道烟酒的妙处，李林甫和萧嵩就是没尝过也能想象出来，这烟草连皇帝和高公公都爱不释手难以自制，皇家的衣食住行就是长安市民的风向标，那不叫跟风，那叫时尚。别说普通的庶民和达官显贵有钱人了，知道这是皇帝宠爱的，还不趋之若鹜紧跟潮流吗？

李林甫最先反应过来，接口道：“好主意，我马上安排人来掌管烟酒事项”。

看到有好处就想捞到手，刘达君不理会李林甫，直接对玄宗说：“要想做到垄断，首先要保护商业机密，烟草的种植和酒的酿制别人不许插手，所得银两不经过三省，专门用于内帑和军事，如有剩余可另成立大唐救济总会，用于全国各受天灾的郡县，为了避免贪墨，所有人事直属于陛下，这样可好”。

“好，好，好，都归我管，都归我管，李相你们去帮我批阅奏折，朕和驸马单独谈谈”玄宗两只眼开始冒金星了。

李林甫面带笑容诺诺而去，心里暗暗生恨，驸马胆子嫩大，竟阻止自己插手，今天辱骂朝廷按律该当堂杖毙，最后搞了个罚俸禄一年，屁用，明摆着袒护驸马，谁不知道“西来顺”日进斗金，唉，目前这少年风头也太劲。

。。。。。。。。。。

二人在御书房谈论烟酒的具体运作和实施办法，以及如何保护的诸多问题，一直日近晌午高力士在门口提醒说：“陛下，长根今天乔迁，公主一干人都在等候，不宜过迟”。

“嗯，谈性甚佳，差点儿耽误万春交代的事情，朕内库空虚，不能赏赐你什么，这金鱼袋与你，日后可凭此随时进宫”玄宗解下腰间的金鱼袋递给刘达君。

“小子，金鱼袋可是正三品以上才可佩带，还不谢过陛下”高力士心里高兴啊，义子上任伊始就杀了二十来人，本想化被动为主动，在朝堂上帮衬一把。没成想义子几句话就让有铁嘴之称的谏议大夫季中晕厥，还把话题扯到别出。

“谢过陛下，臣愿意为大唐的兴盛鞠躬尽瘁，哪怕流进最后一滴血”刘达君知道，此时算是初步得到皇帝的赏识，走近了内部的小圈子，可以实施自己的理想了，真心愿意为了大唐的兴盛，为民族的富强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嗯，你做事有时虽然孟浪，但不失拳拳之子之心，这正是朕欣赏的地方，起来，早些回去吧”玄宗看出少年的语言是发自肺腑，很满意。

“长根，这是义父的零花钱，算义父给你的贺礼吧”高力士从怀里掏出几张“飞钱”。

接过来大致一看，足有黄金百两，白银上千两，“我不缺钱，要过年了，烦劳义父差人将这些银钱送给西苑的仓曹，以作军资用度，我走了啊”刘达君将“飞钱”又塞给了高力士大步流星的出了御书房。

第八十二章 广宁要出家

出了皇城已经临近吃午饭时间，樊六郎牵着两匹马在门前等候很久了，见面什么话也来不及说，上马就跟在后头疾奔。

不一会儿就到了东市的平康坊，平康坊紧邻横贯东西的朱雀门大街，左手马路对面是皇城，右手对面是玄宗的兴庆宫，正东边隔条马路就是东市。在长安算是黄金地段。

下了马刘达君愣住了，这是一家新开张的酒楼，门脸装修奢华比西市几家酒肆还要大些，身边猛然响起燃烧的爆竹声。

“达君哥哥，你上朝怎么到现在啊，快点儿跟我走”脸蛋儿很像蔡依林的王幼菱破天荒的喊哥哥了，还主动走下台阶挽住刘达君的手臂。

“刘林郎将大驾光临，‘东来顺’蓬荜生辉，元宝感激涕零，公主在二楼牡丹厅等着呢，快上去吧”一身绫罗绸缎白白胖胖的东市巨贾也是长安商界第一人的王元宝也走下台阶，像见多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搂了搂驸马爷的肩膀。

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呢，“东来顺”？刘达君抬头一看招牌，NND，还真的。

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同样站在门口迎客的小儿子王士镬低声不屑的说道：“一个驸马而已”。

“笨小子，你太嫩了，没看见他腰间的金鱼袋吗？那是皇帝身上佩戴的，里面镶有玉石，皇上还叫我鉴赏过，以后看人眼睛放亮点儿，刘达君和幼菱，我看行”王元宝教训了胖儿若有所思。

刘达君上了二楼，看格局完全是抄袭“西来顺”的风格，每个包间都用花卉命名，端盘子送菜的姑娘们都身着旗袍。推门而入，包间两张大桌子坐满了人。

广宁和万春俩公主，贺知章、吴道子和张旭这几个也认识，对面的李白身边竟然坐着两个容貌美艳的女道士。

“俊生快些坐下，满桌人就等你哩，你今天要陪哥哥一醉，这是玉真仙姑，这位是妙真仙姑”李白看见刘达君进来首先打招呼介绍身边的两位道姑。

妙真仙姑不就是李林甫的女儿李腾空吗？史书说李林甫的家风非常开放，六个女儿都活泼风流。他家客厅，专门为女儿们开了窥视窗，只要有单身男客来，女孩们就躲在后面评头论足，给自己挑情人。

李腾空看不惯这些混乱的男女关系，勇敢走出奢靡狭窄的生活天地，摄生养性，学医炼丹，布道行医，济生救民，在人前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佳话。

老李还为她写过一首诗：羡君相门女，爱道爱神仙。素手掬秋霭，罗衣曳紫烟。一往屏风叠，乘鸾著玉鞭。

两个道姑按真实的年龄来说，一个四十岁，一个三十岁，由于保养的好，显得比实际年龄小些，都是珠圆玉润成熟至极的女子，眉眼含情，李白明显有些消瘦了。

唉，没办法，偶像的魅力太大了，连皇帝的亲妹子、第一宰相的女儿都敢泡，刘达君心里暗暗对老李竖大拇指，赞一个先。

玉真旁边依次坐着三个女人，有个年轻的女人主动对刘达君娇声道：“驸马爷，三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呀，多亏了一曲《睡莲》，不然我还在玉真观打熬呢，三姐花花你们见过，这是我八姐扬穗英，才来长安不几日，听说你乔迁我们姐妹一道来贺喜，对了，我想认你做义子，你愿不愿意呀”。

眼前的女人有着一张堪比水晶晶莹剔透的脸蛋儿，说话像和风细雨沁人心脾，让人浑身有如沐春风之感，略施粉黛，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秀直娇俏的瑶鼻，柔嫩樱红的唇瓣儿如白绢上的盛开的一朵小花，精致间微微上翘，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脸颊上有一对浅浅的小酒窝随着微笑散发着无边的香醇，似乎在引诱着什么。

乌黑的头发成云堆状，月牙形从两耳边垂下，伴着心形稍微长些的脸蛋儿，胸前高高的耸起，看个头估计在一米六五左右。浑身洋溢着令人难以自制，难以抵挡的女人味；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杨玉环，果然美貌绝伦。

世界上人类学家做过调查，最性感的女人面孔不是瓜子也不是鹅蛋鸭蛋，而是心形的，同时充满女人味的才是最吸引异性的，杨玉环这两样东西都有，加上精通音律曲赋善解人意，正是玄宗所需要的；同样作为男子来说最具有男人气概的才最能吸引女人。

关于唐朝人以胖为美，这是胡扯淡的，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刘达君发现长安城有钱人和当官的太多了，还有回京述职的外地官员，各国使节和做生意的商贾，这些人都是不干活的主，天天找好吃好玩的折腾，能不胖吗？人近中年将军肚是再正常不过了。

喜欢胖女人的男人是有心理障碍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是被广大民众所接受的才叫美，没有那个男人爱肉墩儿，说喜欢丰满些的女人倒是真有。

杨花花以后就是虢国夫人，这八姐杨穗英就是秦国夫人，杨氏姐妹和族人自杨玉环得宠后陆续来京，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二位属于耐不住寂寞贪恋长安的繁华来打前站的。

姐姐们虽然容貌虽然比之杨玉环稍微次点儿，但也算容貌出众的美女了，加上都是已婚女子，处处透露着成熟的风韵，床上玩的都是野路子，比宫里的嫔妃昭会玩多了，难怪玄宗后来会特别恩宠，三姐妹同承受“雨露”。

杨玉环看刘达君一时没回答，鹦鹉啼血般嗔道：“做义子你不愿意呀”。

“愿意”

“愿意”旁边一桌子有人起哄了。

“玉真天姿国色，俊生只怕是看傻了，哥哥带你允了”。

“哈哈。。。。。。难怪少年不怀春哩”李白和贺知章也跟上打趣。

吴道子六十岁了，人比张旭和贺知章年纪都小，才被招进长安时跟二人学过书法，后来大成官封五品，张旭和李白一样，都是翰林待诏。吴道子起身说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长根少年名满长安，兴庆宫斗妖道，南莺殿斩胡蛮，道玄心服口服，今日又被玉真收为义子，可谓双喜临门，借‘东来顺’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万春站起来说：“你们说的都不对，俊生现在官至五品，今日西市的洗浴中心开业，应该是四喜临门”。

“你几天少喝点儿，下午他们都要去洗浴中心呢，窦乂在西市请客，雪珊和元灵也在，你早些赶过去看看”广宁公主轻轻的拉了刘达君袖子一下，关心的说道。

“对，四喜临门，不醉不归，给俊生道喜”旁边一桌不大认识，不过看起来都面熟，总体说来，今天这些人没几个是在朝廷中干正事儿的，属于闲散人员。

有点乱，杨玉环怎么任自己做干儿子啊，不是安胖子吗？洗浴中心也是今天开张，刘达君心里有点儿急了。

桌上的火锅是下圆上方的，方形口上可以烧烤成串的腌渍好的肉类。举一反三，王元宝果然高明，长安商界第一人不是吹出来的。

一阵寒暄，众人开动，对面李林甫的女儿李腾空烤了几串羊肉递给到李白手里，玉真仙姑为李白斟酒，她们知道李白心情不好，也不多问多说，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伺候着。

“这里的酒都不好喝，下次多送些到兴庆宫啊，长根”杨玉环的脸因为喝了几杯酒，显出两坨淡淡的粉红。

“嗯，嗯”刘达君点头应诺，不敢看那艳气袭人的娇容，MD，老子好好的一个人，硬是给起了个外号叫长根，刘达君污心烦躁的郁闷。

“达君哥，给你”王幼菱递来几串烤肉。

“俊生，来，姐姐陪你喝一杯”广宁公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咦，俩女人今天咋格外的温柔啊，不对劲儿啊，广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上来就一杯接一杯的猛喝。

“别喝了，今天怎么了，你”刘达君在下面握住广宁酥软的小手，贴在脸颊边悄悄的问道。

桌下的小手挣了一下没挣脱，索性不不动了，任刘达君握住。

“我。。。。。。。我要出家了”广宁鬓角的几丝秀发撩到刘达君的脸上，低下头小声的回答说。

“什么？你要出家了？”

第八十三章 大宅院

广宁要出家？刘达君看着对面卿卿我我的李白和俩道姑，顿时明白了，那天晚上广宁冲上台抱住自己，还情不自禁的亲了一下。泡-书_吧_首-发

玄宗思想就是再开放也不可能同意两公主同嫁一个驸马，为了避免别人提亲给父母也是给自己省点儿事儿，出家是最好的选择。玉真仙姑若有所思的看着几个少年男女。

“达君，快，跟我走”门猛地被推开，窦嫣然一副焦急的模样。

这几天事情太多，洗浴中心也没时间去看看，还赶上搬家，二人一马急速赶往西市，紧挨洗浴中心的一座酒肆已经成窦家酒肆的招牌了，想是窦乂看出洗浴中心不能提供大型宴席，盘下了这家酒楼。

窦乂老远就跑过来低声的说道：“达君，现在客人都在吃饭，本想等你来了再开张，有几个胡商说洗过那个桑拿，饭也不吃就进去了，都是多年生意上的伙伴，我也就同意了，不成想都晕了过去，幸亏有个胡商拉肚子进门时发现，大夫在里面，你快来看看吧”。

洗浴中心的设计是原“西施酒楼”从内部一分为二，东西迎门有楼梯供客人们洗澡后出来，内部有朝上的小楼梯，客人们洗完澡直接上去，二楼分成可供两人或三人同时按摩的包间，三楼为大通堂，不定期的邀请俗讲、说书人和木偶戏之类的供人消遣，也免费供应点心茶水。

男宾部一个主浴池，另外加几个专门为权贵富豪们准备的小浴池，同时还开展了桑拿项目，设有五六个小包间，靠墙开了几个方形的洞，外面灶台下烧红的石头放在铁篓子里推进来就行，下面有排水沟，用起来很方便。

桑拿源远流长，在古罗马时候就有了，渐渐受到地处寒冷阴湿的北欧人欢迎，桑拿在芬兰语里面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木屋”的意思。早期和现在的芬兰桑拿都是干蒸，烧红石头上浇水的真正名称叫“土耳其浴”。

这些都是国人赶时髦的叫法，其实春秋时候的赵国国君早就玩上了，而且更生猛，《史记》记载：赵王投火石一千于池，皆众宫女同浴，嬉戏。

这些胡人既然洗过桑拿怎么会昏迷呢，走到四五平方的桑拿房里，看见木凳子和地上躺着几个光身子的胡人，各个都挺胖的，一个大夫无精打采的给其中一个把脉，门外有个高大的白人焦急的左右徘徊。

热气腾腾的小木屋似乎还有淡淡的煤气味，刘达君本能的打开了房门。

“老朽头也犯晕了，今日是怎地”那大夫有气无力的说道。

刘达君拎起瘦小的大夫放在门外对窦乂和伙计说道：“别关门，将他们抬出去，我看看”。

“快，将店门也关起来”老练的窦乂也发现事情有蹊跷，让伙计们关上店门。

怎么会有煤气呢？刘达君左右房间查看也没发现什么，最后看到铁篓子的石头有点儿不对劲，拳头大的石头已经被水浇灭了，恢复到原来的颜色和形状，有两三块石头明显呈灰色，拿起温热的石头闻了闻，刘达君当即断定这是优质的无烟煤。

燃烧的无烟煤在不透气的房间里是致命的，被水浇灭的瞬间煤气产生量更大，几个胡商所以被放翻了。

找到原因后，将这些人都弄到后院通风的屋子里，刘达君和窦乂在伙房一大推石头里又挑拣出八九块亮晶晶的煤块。

“老窦，那几个人只是暂时昏迷，过几天就没事儿了；这种黑色的石头叫‘煤’，燃烧时会散发毒气，如果有烟囱就没事儿了，待空闲时你一定要问清这些石头是从哪儿来的”。

“达君，既然无事，赶快开门迎客，外面已经有喧杂声了”。

这番查找折腾隔壁酒楼的食客们饭也吃好了，都围在店门口，窦乂一声吆喝，伙计们严阵以待，开门迎客，开张第一天都是平时私交甚好的朋友，所以来客并不多，只有百十号人。

远处行来几辆高大的马车，李白、贺知章等人从“东来顺”赶来了，还有杨家三姐妹和王元宝也下了车，没见到万春和其他女眷，女宾部自有窦雪珊和张元灵接待。

一番寒暄自是客气无比，洗澡每人都洗，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光身子人们还是有点儿不习惯，大众浴室是从宋朝开始有的，受到士大夫阶层和普通民众的欢迎。

刘达君率先脱光衣服，打开淋浴，给众人讲解了功能和注意事项，唐朝人洗浴都用胰子和猪苓，猪苓有消炎保健作用，富贵人家才用的起，女人一般都用淘米水洗头。

这边窦乂也脱光衣服跳入水池，在惬意的哼哼声里，人们很快就像下饺子一样竞相而入。

外面是严寒，里面是暖春，氤氲的蒸汽里人影绰绰，宛如仙境，快意的呻吟响成一片。

上面的小水池里，窦乂和王元宝这一对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坦诚相见，身体一览无余，忽然都发现对方并不是那么狡猾可恨，甚至还有些可爱。二人小声的交流着什么。

桑拿室也被众人所接受，有泡好的被小伙计扶上岸搓背松骨经过最初的新奇和慌乱一切很快走入了正轨。

洗澡堂免费提供棉布的平角短裤，上楼时可以穿睡袍，刘达君和李白进了二楼包间，贺知章和张旭进了隔壁。

“翰林叔叔，刘。。。”房间里面暖烘烘的，两个姑娘身着无袖旗袍，身材凸凹，女性韶华于姣好尽显，一个灵秀苗条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孩儿竟然是纪采莲，见李白进来忙打招呼。刘达君身上头衔太多，一时不知该咋称呼。

“采莲姑娘，在这里你就叫我刘掌柜吧，当我们是客人就行了，别拘束”刘达君说着脱去浴袍躺在小床上。

大唐社会风气是开放的，可乍见男子裸露的上身没经过人事的女孩儿哪能不害羞啊，要不是再三声明不用陪客加上月俸丰厚，一般好人家的女孩儿是不会干的。

“采莲，你咋在这里啊，不是在酒肆吗？”李白问给自己按摩的纪采莲。

“这里月俸五两银子，比酒肆高多了，再说窦掌柜人不错，按摩也不是胡来”纪采莲手法越发的熟练，渐入佳境。

刘达君闭着眼听他俩唠嗑，尽情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和安适，昏昏欲睡之际忽然想起崔颢在黄鹤楼题诗一事，脱口问道：“李大哥，世人都说你到黄鹤楼看到崔颢题诗说：‘此地有句吟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是不是啊”。

李白转过脸气愤的回道：“一派胡言，那日午间和友人欢聚，酒喝多了，上楼时和几个游客发生争吵，差点儿动了拳脚，败兴而归，哪有心情吟诗作句。。。。。。”。

“闪开，我看谁敢拦着我，贺监今天当值，你们竟敢把他拉到妓院来”。

“不是，这不是以前的‘西施酒楼’，是洗澡的地方”。

“骗谁啊，男人洗澡的地方会有女人，不是妓院是什么，滚开”一个年轻女人的娇姹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

“咚”门外冲进一个人，“俊生，这，这可怎生是好”贺知章拎着平角裤头站在门前极度惶恐的说道。

话音未落，一个红色的身影进了门，红袖竖着俏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屋里的人说：“一棒子色狼，老头子就是被你们这帮狐朋狗友带坏的，什么按摩，分明是在做那苟且之事”。

汗，这小红袖也太生猛了，竟然勇闯男澡堂，幸亏是从门前的主楼梯上来的，要是钻进主浴池那里，还不闹翻天啊。李白妄有敏捷无比的才思，这时候脸也红一阵白一阵无话可说。

刘达君下了床，拿上浴袍给贺知章披好，贺知章肚子太大，这平角裤头腰身浅，人一站起来就往下掉，手提着裤头浑身犹自哆嗦，一代文学界的强人竟被这小女人吃的死死的。

“唉，我说红袖嫂嫂，别污蔑好人，哪里有苟且之事啊，采莲还是翰林的侄女，你没看见房门是镂空的吗？就是怕客人骚扰姑娘们，楼梯口都有护卫的，按摩对身体有保健作用”河东狮何其多啊，刘达君耐心的解释道，新事物要人们接受还有个过程吧。

红袖俏脸一抬，不屑的说：“什么狗屁保健，在家不是我天天给他捏啊，这小姑娘是你的侄女，我咋没见过啊”。

李白也鼓起勇气做起来穿好浴袍说道：“对，对，采莲是我侄女，是安徽宣城纪叟的女儿，我给你们说过的，这次我是来是想拉根红线，给俊生和采莲做个媒的，采莲按摩可舒坦了，不信你试试，嫂子”。

纪采莲素净白皙的脸蛋儿像盛开了两朵荷花，一片粉红，靠，老李你瞎掰什么啊，打掩护也不能那婚姻说事儿啊。

“好，你们都一个都别走，我今天倒是看看什么按摩对身体有好处，采莲是吧，就你了，给我捏捏”猛女就是猛女，红袖说完当面就宽衣解带脱去长裙窄袄棉裤，一身红色的丝绸上衣亵裤躺倒了床上。

刘达君对纪采莲做了全套的手势，采莲轻轻走到床边从头部开始，给红袖做全身的按摩，红袖躺在床上，红袖的上衣比较紧身，因为年轻没生育过，高耸的胸部挺立着，几欲裂衣而出，连带松骨和按摩。

正面上半身做了一半就听见满屋子“哼哼唧唧”的声音，在三个男子的注视下，红袖俏脸渐渐的布满了红霞，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刘达君和李白相视一笑悄悄的掩上了门。

二人穿好衣服也没坐马车，朝东市而去，“俊生，你没看过新居吧，这是前任宰相张九龄的居所，很多人眼红都想要，还是万春公主厉害，软磨硬泡硬是给抢了过来。唉，哥哥不是说着玩的，采莲容颜清丽，温婉贤惠，实为不可多得的小家碧玉，可以考虑一下”。

“李大哥你怎么热心当媒婆啊，这样下去家里会成为女儿国的呀，吃不消的，我看你这几日都消瘦了不少，女人多了不是好事儿，红颜祸水，惹事的主”。

“那晚听了你的《睡莲》以后，第二天我就和刘氏离婚了，珍惜眼前人，你说的对，我现在孤家寡人，没有住所，以后就在你家锅里舀饭吃了”。

“啊，你离婚了啊，那你这几天住在何处？”刘达君晕了一个，咋以后到我家吃饭呀。

“俊生你还不知道，你的新居和李宰相家是相邻的，中间夹着一个‘玉圣观’，玉真和妙真仙姑就在此修道，这几日我就住在玉圣观里”。

靠，难怪，有这二位熟女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啊。

东市比西市整洁，环境也很优美，主要是因为有一个占东市面积三分之一大小的放生池，放生池有一平方公里左右，沿湖亭台楼榭，假山琼拱，曲廊婉转，垂柳依依，植被花卉茂盛，也是茶余饭后人们竞相游玩和散步的好去处。

平康坊是一类地区里面的黄金地段，放生池和各式商铺就在东面马路对面，生活方便，热闹非凡，北边是朱雀门大街，真是个好地方。

接近平康坊时候，刘达君看到很多深宅大院门都上了锁，经过李白的讲解才知道，当朝权贵在长安都有多处别宅，房子太多没人去住，就这么空着。这样的宅院市场上要卖几千两银子，远远不是一般人可以买得起的。

唐朝诗人许浑曾写过一首诗《客有卜居住不遂薄游秦陇因题》：海燕西飞白日斜，天门遥望五侯家。楼台深锁无人到，落尽春风第一花。

这首诗的意思是说某哥们挺有钱，从老家来到长安想买一套房子，结果一问价格买不起，很多空置的大宅院不住人就这空着。

还有一些是朝廷分配的宅院，还不来及住就外调异地，诗句：“多少朱门锁空宅，主人到老不曾归”，这也是另外的因素。

“俊生，这就是你的宅院”李白在一座高宅大院前停步说道。

第八十四章 中招（一）

长安城每个里坊都设坊墙，这对东市几个大里坊来说形同虚设，平康坊南面的宣阳坊和亲仁坊，很多宅院的院门就直接开在坊墙上。

张九龄家的老匾牌已经换下，抬头见到的是“溦雨”，大条女孩知道男人喜欢这个名字，干脆给按在这儿了。

几辆马车停在门口，大门也没锁，进了院子刘达君就呆住了，迎门的大院里有个小水池，四周堆叠着各式各样造型别致的太湖石，堆积成假山状的，有单独像鼋的，像鱼的，像鸟的。玲珑俊秀，洞壑盘旋，假山上有石峰和石笋，石缝间长着古树和松柏。

四周沿墙都有精美的回廊相连接，惊讶中跟着李白直往里走，过了三排房舍才来到最里面的院子，每个院子虽然比外面的小，但都是同样经过名家指点建造，各有特点。

这是一座面宽六七十米，深一百多米，四进的长方形四合院，占地面积超过十亩。看来非法占地古已有之。

开元二十五年玄宗令：“应给园宅地者，良口三口一下给一亩，贱口五口给一亩，每五口加一亩。。。。。。。诸买地者不得过本制”。就是说政府对自有人和奴仆的宅基地都做了硬性规定的。

可是这条政策只能对老百姓实施，高官名人丝毫不受约束，中唐稍后的白居易才进长安的故事家喻户晓，说小白拜访文坛大腕顾况，顾况说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吧，这儿物价贵，房价高不是人住的地儿。

白居易考中进士做了官，后来发了，五十多岁时买了个宅院，还做了一首叫《池上篇》的诗：十亩之宅，五亩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勿为地偏，足以容膝。有堂有庭，足以息肩。。。。。。

诗词里面的数据不能当真，会跟着情绪和格律走，有时被故意夸大或缩小，但老白还特意为这首诗作了序文：”地方十七亩，屋室三之一，水五之一，竹九之一，而岛、树、桥、道间之。

由此可知，老白家的别墅占地十七亩，建筑面积五亩七分，水池三亩四分，竹林一亩九分，剩余六亩空地，种了树铺了路，摆放着太湖石。

仔细阅读《全唐诗》，非法占地绝不仅是老白一人，多了去，能住在宰相的府邸，小公园一般大小，刘达君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要不是万春公主在前面挡着还真不敢想。

一进最里面的院子就听见唧唧喳喳的哄笑声，万春和几个女人围在一张桌子前掷骰子玩呢，每个人面前都散放着银钱。

玉真和妙真俩道士身边赫然是身着道袍的广宁公主，一下午不见，广宁公主竟然说出家就出家了，头髻浮云冠，淡青色的大开领道袍，衣襟边上是黑色的福巾，俏脸褪去了所有的脂粉，露出天然稚嫩的肌肤，单眼皮杏仁般的大眼睛含着淡淡的忧郁，身为女道士的广宁散发着另类的美。

看到刘达君的一刻微微的螓首，不知碗里的骰子投出了什么数字，一帮女人又是拍桌子又是跺脚的，李白是赌场熟客，欣然参加战斗。

这都是什么女道士呀，刘达君对赌博兴趣索然，看见西头人影似乎是王妈，就独自一人走开了，伙房里王妈和另一对老夫妻在忙活着晚饭，西面两间耳房是伙房，东面墙上是咋回事儿。随口问道：”唉，王妈也搬来了啊，东墙上的门是咋回事儿”

“公主怕老齐年纪大，不方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所以叫我过来了，东面墙上有什么？”王妈也是初来乍到弄不清情况。

“见过驸马，老朽姓齐，在这宅院呆了二十年了，东面是通往道观的，以前张宰相的大女儿出家时候就开了门，现在是玉真和妙真二位仙姑二位仙姑主持，再东面就是李宰相家了，和道观的隔墙上也有耳门；驸马，这偌大的宅院还需添置人手，护院花匠都要的，不然老朽夫妻和王妈忙不过来的”老头毕竟是服侍前任宰相多年的老家人，说话很自然，不卑不亢。

是啊，这么大的院子光是每天搞卫生都够呛，也该有个贴心的管家了，刘达君心里想到了唐自言。

出门按照留下的地址走了半小时，来到东市南面的升平坊，升平坊的坊墙很新，但里面却很陈旧，大多是外地在长安做小生意小买卖的人，每家的四合院都很小，有的干脆就是三间平房用低矮的墙简单的围着。

靠年根儿了，牙人都没事儿可干，唐自言一家人都在，婆娘是汉人正在换窗户纸和擦洗家什，俩儿子都已成年，大儿子唐仁和刘达君年纪相仿，小儿子唐义十岁出头。

家里地方不大，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听到有人找唐自言忙跑出来，一看是主人来了，兴奋的就想跪拜被刘达君制止。

小石头他们几个都没有管家的才能，就是有也不行，过了年都要到军中的，没有谁比唐自言更合适了，刘达君说明来意，让他们全家直接住到“溦雨”去。

别看唐自言不显山露水的，最近一直观察留意主人的去向，主人进宫第一天就弄出那么大的事情，还立斩吐谷浑世仇吐蕃的第一勇士，还当场被皇帝官封五品，唐自言越发深信主人有通天彻地之能，一定会带领受苦受难的吐谷浑人过上天可汗在时的日子，有自己的国家，有自己的城池和草原。

“主。。。。。。大人，我明天就搬家，全家给大人守门。。。。。”。

“有什么话快说，吞吞吐吐干什么”

“是这样，前几日那个给和尚做法事的‘山’遭了贼被偷光银钱，身无分文跑来投靠我，说要认我做主人给家里帮佣呢”唐自言说道自己做主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家境如此不堪还请人帮佣。

“哦，可靠吗？”刘达君心里暗笑，这印第安伙计估计是没收过十两银子，过于兴奋紧张露了行藏被贼给盯上了。

“我在东市十几年，这人底细当然清楚，和红奴一样对人极度忠诚没有外心，会简单的唐言，不过能听得懂”。

烟草种植是个新玩意儿，也需要人指导，刘达君当即回道：“好，带上，明天一道来，我先回去，公主还等我吃晚饭”。

回到“溦雨”天色已黑，经过道观看见门已经关上了，门前高挑着大灯笼，灯下站着樊六郎和四个大内侍卫，有个侍卫迎上来行礼道：“金吾卫校尉薛景仙见过驸马爷”。

这人认识，是那日南莺殿决斗给自己送虎牙的御前侍卫，“哦，薛校尉，你们怎么在这里职守，谁叫你们来的啊”金吾卫在长安主要的职能掌宫中、京城巡警，烽候、道路、水草之宜。也负责太子公主们的安全，相当于中南海保镖的角色。

“下午驸马爷给兴庆宫送酒，陛下高兴，担心驸马爷的安全，连同玉圣观一道职守”薛景仙眼中尽是激动，对给这份职守极为满意。

“送酒，纪小风来过了，酒都搬进宫了吗？”刘达君有点急眼了。

“你才走小风就带马车来送酒了，一共三百斤，万春公主说留下一百斤，余下都送进宫了”一旁的樊六郎解释道。

说着话一行人进了院落，关上大门，门边有两边各有一间不大的屋子，是看门的佣人专用的。刘达君介绍了一下，安排四个侍卫暂居此间。

顶里面的一排已经人声鼎沸了，中间吃饭的客厅里一大桌子人做的满满的，看到刘达君回来晚了都齐声嗔怪。

玛索来了不奇怪，张元灵竟然也在，刘达君清醒的记得那天晚上在勤政务本殿几个女人冲上来抱住自己说不愿意坐彼岸花，张元灵一直带着不屑的坐在远处，今天咋也跑来了啊。

一屋子浓烈的酒气，李白一脸通红的说：“俊生，方才哥哥忍不住喝了半盏，这酒恁烈，端的好酒”。

王妈看见主人回来了，忙吆喝厨房上菜，刘达君再次愣住了，紧紧盯着款款而来端着酒菜的纪采莲，转头又看看李白。

“采莲是哥哥差人叫来的，这宅院如此之大，采莲来帮忙甚好，帮忙甚好”李白端起杯喝了口酒，掩饰了一下不适，毕竟自作主张代替主人安排人事是不好的。

这老李也乱弹琴，既然来了不能赶人家走啊，喝酒吧。。。。。。。

第八十五章 中招（二）

端菜的还有两个美丽的少女，是万春公主贴身的宫女春花和秋月，偶尔流露的出几句吴侬软语，和纪采莲像三只蝴蝶来回的穿梭着。

饭菜估计是老齐夫妻打理的，没有酒肆的精致，家常菜大碟大碗的盛来也别具风味，热气腾腾带着柴火的香气着实勾人食欲。

刚要开动门外又进来三个人，“驸马这边的酒香都飘进我家了，今日没见姐姐回去吃饭，就知道这里有好宴席”李林甫的儿子李崇虎带着杨玉环的俩姐姐进门了。

“玉环沐浴好急着回宫，说是给陛下尝试一下按摩的手法，也不管姐姐了，姐姐无家可归，可怜哦”沐浴后的杨花花风情万种，说完拉着妹妹杨穗英也不用吩咐直接找凳子坐下了。

操TMD，这三个宅院相通连一点隐私都没有，搞什么啊。

妙真看弟弟李崇虎尴尬的站立不敢坐下似乎很忌惮驸马爷，知道里面定有隐情，微笑道：“这宅院没人时，我们都是在隔壁吃饭，今日驸马爷乔迁，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乐，崇虎快坐下”。

“喜从何来啊，我今年的俸禄都没有了，长安东西都贵得很哦”都是白吃白喝的主，刘达君当即哭穷。

“哦，忘记了，忘记了，小弟有些银子，给驸马爷做车资”李崇虎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飞钱”刚想看看面额大小，刘达君站起一把抓过全部塞兜里，拍着李崇虎的肩膀道：“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坐下喝酒吧”。

胖子李崇虎心猛的一揪，肠子再次悔青，怕有一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好在驸马爷终于让自己坐下了，驸马爷算个鸟，但是对刘达君这位准驸马，李崇虎心里始终有阴影，三番五次的事件证明和这位作对是没好处的，李崇虎生在宰相家，冤家宜解不宜结，敌人过于生猛不可力敌，作为朋友是最好选择。

“李崇虎，不错，以后乖点儿，别给李相惹麻烦，对了，雪珊，驸马口袋不能有太多的钱，以后家里的银子有你统一管理”万春虽然大条，已经隐隐有大妇的风范。

“嗯，男人口袋有钱没好事儿，来，都吃饭吧，尝尝元灵的家宴”雪珊端起杯招呼道。

对啊，这是张九龄的宅院，也是张元灵的家啊，刘达君端起杯正迎上张元灵的恨恨的目光，对面的俩美女道姑也别有深意的看了李白一眼。

几口高度酒下来，一桌的女人都面似桃花晕头晃脑的了，刘达君一直留意着李白，从头到尾足足喝下两斤，酒量确实不小，能喝。

酒席上，男人当然是女人攻击的重点，莺莺燕燕，吵吵闹闹的吃了个把小时，胖子李崇虎首先被喝趴下，跑出门呕吐一番就失去了踪影。除了少数几人，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接触这等烈酒，很快的舌头就不听使唤了。

刘达君也被万春联合几个女人灌了不少，玛索也加入其中，晕晕乎乎中就看见李白被两个道姑驾着离开。

王妈和采莲收拾桌子的当儿，万春端着一杯茶来到刘达君跟前说道：“俊生，你今天喝醉了，这是父皇常喝的解酒茶，快些喝下去歇息吧”。

饭也不吃了，嘴巴发干，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刘达君被春花和秋月扶着进了房间，模糊间只知道房间挺大，分里外间，外间还有一张大床空着。

这几日也确实忙的够呛，也累了，刘达君躺在床上任由女人脱去自己的鞋袜擦净头脸沉沉的睡去。

冬夜是如此的安静，外间的几个女人红着脸围在大条女孩的周围。

窦雪珊低声的说：“公主，那个药行不行啊”。

“行，我问过七公，正常人吃了一颗药不。。。。。不找女人是睡不着的，为了姐姐，我今天特地和父皇请了假，今晚不回去了，一定要把生米做成熟饭”大条女孩眼中尽是坚定的神情。

“可是驸马睡着了呀”王幼菱进屋看看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人出来接口说道。

纪采莲站在门口听了几句就听不下去了，张元灵还以为什么好玩的事儿，弄清楚情况后内心再次极度的鄙视，便宜这个小色狼了，“你。。。。。。。你们也太。。。。。太那个了”跺着脚在极度的鄙视中拉着纪采莲跑了。

几个小女人在热烈讨论着，半晌不说话的玛索好心的提醒道：“驸马很。。。。。很厉害的，广宁公主一个人只怕受不了的”。

“玛索，你们偷吃过，有经验，不行你顶上”。

“我们没偷吃，哪有经验啊”玛索那绝世妖娆的俏脸更红了，低着头对万春呐呐的说道。

大条女孩有点儿生气道：“什么啊，那天早上我都看到了，还骗人，味道都难闻死了，哼”。

“真的没偷吃，那。。。。。。不是我”。

“是谁？”

“谁偷吃的？”

大条女孩和王幼菱齐声发问。

“是。。。。。。是元瑶，不信你们问元灵”，玛索想到那天晚上张元瑶彻夜的娇啼不禁又是一阵担心。

“啊，石女满长安人都知道，这也行”

“啊”

“啊，竟然是元瑶”窦雪珊一直认为玛索，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是张元瑶，几个人齐声惊呼。

“春花秋月，你们去隔壁道观把姐姐抬过来，姐妹齐心，其利断金。不行我们大家一起上，还怕搞不掂一个男人”大条女孩在做战前总动员了。

春花秋月这时虽然也害羞，但心里高兴无比，一个宫女，如果不被皇帝宠幸或者给王子王爷的做嫔妃，只有默默的孤老终生，在皇宫里和太监一样处于最下层，服侍皇后贵妃的稍不如意被当场杖毙是常事儿。

能被万春公主派出宫侍候准驸马爷那是天大的喜事，驸马爷如此的年少英武，才华堪比谪仙，宫女们因为自身的美貌，没进宫时在当地在家里都是宠儿，宁做英雄妾，不做凡人妻，这是古今美女们共同的心愿。不说做妻作妾，就是当佣人也心满意足了，能同床侍寝更是愿意了，世俗的大千世界远比皇宫的深宅更有意义。

几个女人在议论着，浑然不知床上的少年呼吸声越来越粗重，面色越来越红，丹田处如一根火苗点燃了整个油田，疯狂的燃烧起来。

少年的脑海里，女体的身影渐渐赶走了睡魔，充斥着和张元瑶西施般的容貌，白玉般的身躯，蓦然睁开的双眸起了一层雾霭，烈酒、春药、至阳的身躯使得眼前的一丝光亮呈现出迷幻的色彩。在朦胧的画面里自己似乎和无数个女人在不停的交合。

刘达君猛然坐起身，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儿，忙运起药王谷的心法打坐，可是没用，刚刚消弭的换面再次重现，脑袋反而轰的一下，彻底在梦幻中迷失。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是怎么了，刘达君穿上靴子向外面光亮处走去。少年恶魔般的眼神惊呆了几个兴奋中讨论的女人。

“嚎。。。。。。。”刘达君一声长嚎，用最后的清明风一般的冲出了房间。

“驸马，你这是。。。。。。”院门前薛景仙看到驸马爷一身内衣急速的跑动好奇的问道。

“太热了，我出去跑跑”刘达君说话间借着墙角的那盘根错节的老树几个踩踏一跃而起消失在黑暗中。

浑身像一只燃烧的蜡烛，着火般难耐，随时都能爆炸，越过高墙直奔马路对面的放生池，湖边上已经结了一层冰，刘达君在冰面上急速的奔跑，直到湖心冰薄处坠入水中。

虽然是冬季，美丽的放生池边还是有几个雅人在散步。

“湖里恁大的水花，这条鱼想是不小”。

“嗯，估摸着有上百斤”。

“自太宗始，湖里不许捕鱼，只能放生，鱼都成精了，方才好像是从岸边游向湖中央的”。

放生池本为洼地，后来积水太多无法排出，唐太宗干脆将其扩大加以修葺，后来作为长安的一处景点，深不过两米。为长安市民提供了游玩的场所。

冰冷的湖水中，刘达君没有感到一丝寒意，反而如火上浇油，热意暴涨，丹田处的炙热如地底的岩浆挥之不去，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向外喷吐着火焰。

游泳、划动，划向更冰冷的水域，刘达君挥动双臂一时潜在水底静坐，一时换口气在水下潜游。。。。。。。

第八十六章 中招（三）

几个女人正在兴奋的商议中，少年猛然的出现，暴虐与恶魔交织的模样，女人当场就呆滞了，忘记事先的约定，任由身着内衣的少年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起身出去查看时，人已经杳无踪迹，“薛侍卫，你们赶快去，一定要找到驸马”大条女孩也慌了，怎么吃了一粒药反应这么大啊。

薛景仙弄不明白，时间不早了，外面也很冷，驸马和公主在搞什么，看几个女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忙出声安慰道：“公主别急，刘驸马武艺超群，才智过人，不会有事的”。

另一个侍卫用钦羡的口气说道：“刘驸马方才说身上热，出去跑跑，一个‘八步赶蝉’踏空而去，好俊的功夫哩”。

“俊个屁，他。。。。。。吃了至阳的药物”万春公主气急败坏也顾不得掩饰了，布置好的防线请君入瓮，没成想人不见了。

“啊，至阳的药物，为何？驸马如此的勇武难道竟不能人事。。。。。。”。

“你废话什么，快叫醒他俩起来职守，我们分头寻找”打断那个三八侍卫的话头，薛景仙打开大门率先走出，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对男女间那点事儿是太知晓了，每逢旬假月假回家，年轻的婆娘恨不得生吃了自己，天一黑就用甜腻发酥的声音把外间的儿子哄睡着，进了里间立时化身为发情的母猫一个凶狠的猫扑，胸门口经常被婆娘抓掐啃咬的一塌糊涂。

一看这几个女人面带桃花如母虎寻食，薛景仙当即就明白了，这事儿别说武功超群，就是武功通神都不成，趋利避害，三十六计走为上，心里不由得对这位驸马爷肃然起敬，赞一个先。

一个时辰过去了刘达君浑然不知，自己勤练的两种功法起了严重的冲突，药王谷心法为固本培元，讲究人体在自然环境中凝神静气，达到阴阳平衡，阳气足，可以在练功中得以释放，不足者可以补充，协调人体机能。

转世以来，刘达君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硬气功的练习，这种功法来源于军队，一九八二年，为了迎合世界局势的变化，共和国成立了第一支集陆海空三军精英组成的特种部队，首任教练就是少林僧海灯的高徒范应莲，特种兵就是侦察兵的延伸，不过负担的任务随着军事科技的进步更为复杂而已。

打遍全师无敌手的汪玉树就在首批集训名单中，集训结束返回南京就倾囊以授，那时刘达君才上高中，范应莲在军中推广的硬气功集历代武术名家之大成，分为七个阶段，七七四十九天，功成后头顶可碎石碑，胳膊粗的木棍击打躯干无伤害。

练过硬气功的人都知道，硬气功首先讲究的不是拍打，而是憋气，憋着气，双腿和两臂紧锁成麻花状，直到脸红脖子粗几欲晕厥，然后才是一米多长的细绳绑着沙袋，渐渐的由沙砾换成铁砂，夹杂以解毒的绿豆，最后用于拍打的沙袋里面全是铁砂，重量为两百至三百克，绳索绑住甩起来击打在人体的力量可达三百公斤左右，是正常人的三倍。

欲速则不达，这种速成硬气功的弊病在以后慢慢的显露，憋气和外力击打，让本身就阳气十足的年轻人体内的阳气无法外泄，很多人都出现了皮下毛囊肿、流鼻血，人的毛发也呈油脂性。

硬气功为至刚至阳的外家功夫，身上的阳气充盈，“西施酒楼”的“纣王羹”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阳气来不及宣泄，以至于身体的某个器官发生异变。

这也是古今武学的激烈碰撞，古武术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以修身养性为主，讲究循序渐进。而今人多为急功近利，后来总参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将其摈弃，范应莲也结束了短暂的教头生涯遁入社会。

今晚一颗“大力丸”如星星之火点燃了整个草原，年轻的身体饱受煎熬，火焰和热力丝毫没有因为冰冷的湖水而降低，在少年的体内来回的撞击，意识在逐渐的模糊。薄薄的衣衫早已被冰块水流带走。

这样下去非死在湖里不可，刘达君虎躯暴涨，的一声长啸自水中跃出像岸上飞奔而去，赤裸的身体宛如一股白练在黑夜里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玉圣观里，大床上懒散的躺着两个脸色酡红的美艳妇人。木炭炉里是通红的火焰。

“姐姐，我们不能老是借宿在玉圣观里啊，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呆在老家呢”。

“穗英，玉环下午不是说了吗？用不了几日陛下就会封她为贵妃，到时候我们姐妹也是皇亲国戚了，还怕没住的地方吗？”杨花花安慰着才来长安的妹妹。

“封贵妃，真的吗？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狗屁的道观寂寞死了，唉，广宁啊，万春公主不是叫你过去睡觉的吗？”杨穗英说着伸了个懒腰，年轻少妇胸前霎时波涛汹涌。

一灯如豆，一张不染一丝脂粉的清丽容颜，淡青色的道袍难以遮掩窈窕的身躯，“唉”，广宁对着桌子上圆圆的铜镜缓缓解开头上的发髻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垂下。

万春妹妹生米做成熟饭的法子也太急了，还不知道达君对自己的心意，一向高傲的性情决不允许做这样随便的事儿，叫我过去，为啥他不自己来啊。

“唉”真羡慕李翰林的风度，解除婚书和俩道姑相濡以沫，想到此广宁眼前泛起少年俊秀的身姿。

都亥时了，死弟弟，死万春，到现在都没一点儿消息，什么消息呢？自己在期盼什么呢，广宁也说不出所以然，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听到杨穗英问她随口说道：“我是出家人了，到隔壁睡什么觉，不过玉环封贵妃我看差不多，父皇很久没有这般宠幸一个女人了，说实话，玉环确实招人喜欢，宫里上上下下都说她人好呢”。

“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早了，你也到后面安歇吧”杨穗英听到公主这样说才放下心来。

“穗英瞎说什么，翰林和道姑们正后面愉悦，跑去作甚，广宁，我们一道睡吧，我也困了，洗浴中心这个内衣还真是可身，听说是驸马爷弄的，一个男子咋比女人还了解女人呀”杨花花脱去亵衣，胸罩四周露出嫩白鼓胀的粉肉。

忽然听到外面的有破空之声。三个女人一愣神，这么晚了，是谁？

广宁没上床，起身打开门查看，只见一道急速飞掠的人影自墙头而下入，是白猿？还是妖精？心念未转，一声轻微的利啸，白影在地上一顿，身影再度冉冉升起，赫然站在门前。

人被惊呆了，本能的朝后退，门前一个什么都没穿光着身子的男人，挺着巨大丑陋的物件，刚要张大嘴巴呼喊娇躯以被妖怪紧紧抱在怀中。

广宁本能的用力挣扎，男人野兽般强大的力量让她不能动弹分毫，裸露的男性身躯传来浓郁至极的气息，令人心慌，令人心醉。

危机时刻少年的影子浮现在眼前，该死的家伙也不来救我，广宁用最大的力气将手中的木簪子朝野兽男人的面部插去。

”广宁，是驸马“杨花花首先认清了来人提醒道。

“哦。。。。。。”广宁瞬间身体酥软，香唇紧跟着失守，香舌被男子猛烈的吸吮。手中的木簪不觉的滑落于地。

少年气血犹自动荡不已，热，十分的热，扑鼻的女人香使得男人有抱着绝色道姑一泄为快的强烈冲动，眼中的佳人和张元瑶慢慢的重合。

这驸马爷也太不像话了，大深夜光着身子这般亲吻，跳下床用力的想将二人拉开，男人转过头，嘴中喷出火热的气息，瞪着血红的眼睛。杨穗英一激灵吓的急忙躲进被窝，躲在姐姐的身后。

舌尖的甘甜没有消弭心中的燥热，除了贪婪的索取，男人粗糙的大手从纤细的软嫩的腰肢下滑。

酥胸被强壮的男人挤压着，翘臀被男人粗暴的揉捏着，女人登时浑身颤栗，发出蚀骨的娇吟，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过的美妙感觉充斥着少女的身体，任由男人的大手在身体绵软之处肆虐，如杜鹃啼血般时高时低。

炙热感仍然无法宣泄，男人身体全面的接触，有力的摩擦，一双魔手在四处探寻着什么。

女人如海浪中的一叶孤舟，玉臂紧紧环绕着男人的脖颈。

“你。。。。。。。你们太。。。。来人。。。。。呜”杨穗英刚想开口大叫被姐姐一把捂住了嘴巴。

“别叫，这时候给别人看到说不清道不明，没看见驸马爷眼珠子都红了吗？一定是被人下了药，而且是强烈至极的春药”杨花花一直观察着男人，准确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男人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了，抱起女人像大床走去，身下的长根一怒擎天，巨大的龙头烁烁生威。

“弟弟，是你吗？你怎么连衣服也不穿，晤。。。。。。”广宁的樱唇再次被男人堵住，强烈的吸吮顿时令女人心醉神迷，魂飞天外，彻底沉浸在梦境之中。

“撕啦。。。。。。”随着几声裂衣响，女人白玉般光嫩的娇躯裸露在冬日的深夜中。

大床上的姐妹连忙朝里面躲，男子的浑浊炙热的气息依稀可闻，黄灯映照着男人雄健的身体，巨大的孽根在灯影里似乎被放大，显得张牙舞爪。场景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两个熟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是逃避还是离开成了一个问题。

杨花花老练的吩咐道：“穗英，关上门，不然公主会被这牲口折腾死的”。

“嗯。。。。。。。啊，你这个混蛋。。。。。”看到少年站在床边的中央，杨穗英扶着男人胳膊想下床，被男人一翻胳膊给抱住了。

杨穗英气恼的张开小嘴，用碎玉般的牙齿咬住男人的肱二头肌，广宁仰面躺在床上，直视着男人，这是也发现男人不对劲儿，用力的想挣开。

这些对浑身充满爆炸感的男人来说如蚂蚁和大象角力，毫无意义，“放开我妹妹”杨花花也从床上爬起来，不顾春光乍泄一口咬住男人的肩膀。

少年的肌肉坚硬如铁石，俩女人玉齿咬的生疼男人也没反应，救人还搭上了自己，俩姐妹欲哭无泪。

身下是如玉的娇躯，杨氏姐妹也都是薄薄的衣衫，少年滚烫的身躯和女体紧密的交织摩擦，一种暧昧的情愫油然而生。

第八十七章 中招（四）

白玉般修长的双腿被分开，17年守身如玉的广宁公主终于意识到即将来临的是什么，

“不要啊。。。。。。。唔”，刚出声喊叫香唇再度失守，随着男人舌头的侵入，才回过魂来的广宁又陷入迷失在幻梦之中，神游天外。

坚如石笋的长根在秘壶处若有若无的接触摩擦，幽谷间一股陌生的春意升腾起来，强烈的快感令女人的手不觉间由婉拒变成搂抱。

男人如同饥饿的野兽胡乱的亲吻着天鹅般的脖颈，亲吻着柔嫩芬芳的娇躯，羊脂般的肌肤瞬间开满了一串串粉红的草莓。

“哦，弟弟。。。。。。。”男人是爱我的，才清醒的广宁又迷失在梦境里，感到整个人都漂浮在半空，嘴里呢喃着莫名的语句。

少年依然狂躁不安，心底深处地狱的烈火并没有宣泄，身下的女人似乎是一汪清澈的湖水，阴凉和潮湿在诱惑着那团烈火。

“啊。。。。。。好疼。。。。。啊。。。。。不要啊”

随着长根一探到底，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搂抱的双手在男人身体上用力的抓挠拍打着。

身体告诉男人，貌似火山找到了出口，奔腾的岩浆得以释放，本能的耸动着强悍至极的裸躯。玉手的拍打不但毫无用处反而令男人更加的疯狂。。。。。。

少年有了进攻的目标，杨氏姐妹得以喘息，杨花花趁机下床关上门，“轻一点儿，广宁还是第一次”看到广宁的惨状杨花花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虎躯想减轻男人撞击的速度。

稍微感到一丝凉意怎可中途受阻，男人伸出猿臂朝身后一捞，一把将女人仍在了床上，将手中刮下的一小块布片随手砸出，滚落在床里面杨花花被墙阻挡，刚抬起头，脱落的胸罩失而复得，不过不是戴在高耸的玉峰，而是挂在了头上。

“这个小冤家”杨花花摘下胸罩暗骂一声。

身下的女人经过最初的剧痛苦尽甘来，渐渐适应，开头还在男人的怀抱里使劲儿的挣扎捶打，不多时就被男人带着兽性的火焰所融化，女人柔弱的娇躯如汪洋中随风浪摇摆的一条小船。

女人那坚挺的的双峰和幽幽处子的芳香，如同催化剂一般点燃了一波波狂飙，粗糙的大手张开如箕，用力的揉捏着那刚刚绽放的蓓蕾，亦软亦柔的手感让少年流连忘返。

随着身体渐渐的适应，身下女人由凄厉的叫喊逐渐变成浅唱低吟，小船时而飞上浪尖，时而被打落谷底。。。。。。

半个时辰过去了，初经人事的少女不堪鞭挞，被狂飙鞭挞的连娇吟之声都无力为继，整个身子如棉花般瘫软。

活色生香的画面令紧挨着少女被男人有力的臂膀圈住的杨穗英眼色迷离，娇喘阵阵，失去理智的少年感到身下的女人凉意已尽，如饥渴的旅人在沙漠中发现泉眼一样，放开手中的少女，横移半步，愤怒的长根熟门熟路的径直钻进了春水泛滥的花圃。

“啊，三姐，救我”杨穗英伸出双臂，八爪鱼般的四肢紧紧环绕着男人岩石般的身躯，语言和肢体动作不和谐，产生了严重的冲突。

杨花花借机将晕厥的广宁从缠绕扭动的肉山中拖了出来，少女的身躯已然红肿，那床单上的猩红，宛如雪地怒放的红梅，绮丽耀眼，动人心魄。

随着长根直捣龙门，杨穗英感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爆炸感，青春寂寞的少妇很快被一波一波的浪潮所淹没，喘息与娇啼齐飞，阳刚与阴柔共舞。地狱之火点燃了两个男女。将之席卷包围。

女人的娇喘更是激发了男人的兽性，沸腾的热血想喷薄欲出，动作变得异常的粗野与狂暴，杨穗英在狂暴不羁的蹂躏下一次次飞跃巅峰，一次次跌入万丈深渊。。。。。

“三。。。。。三姐，他不是人，救我”半个时辰后，杨穗英终于难以筋疲力尽瘫软如泥，在昏迷前呼唤着姐姐。

活色生香的立体画面，腥糊的气息充斥整个房间，此时此刻就是巫山的神女也难守清明，眼睛紧盯着交合处的杨花花面色如潮，美眸似乎要滴出水来。

姐妹齐心，其利断金。“冤孽”三姐杨花花眼看妹妹晕死过去，急忙将少年拉到自己身上，少年的眼中的红色并未消退，感到身下这一汪泉水似乎格外充盈，随即刮起了新一轮的狂飙。战役再次打响。

海啸般的撞击当头砸下，几番肆虐，胸腔的高耸在少年的手中变化出各种古怪的形状。痛并快乐着，杨三姐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欲望的恶魔煽动黑色的翅膀在空中飞舞，无边的春意在房间里荡漾，那张坚固无比名贵的紫檀木大床有规律的晃动着，震颤着。。。。。。。

几度沉沦，杨三姐仿佛在云端漫步，娇啼声格外嘹亮，芊芊玉指在男人身上抓出无数道血痕。。。。。。

“八妹，姐。。。。。。姐姐不行了”丰满妖娆的杨三姐足足承受了一个时辰的剧烈撞击，脸上潮红褪尽，有些苍白了。

“野兽，不是人，我来了，三姐，唉”杨穗英似乎心有灵犀，在姐姐的呼叫中醒来，艰难的躺在姐姐边上一把搂住了男人的虎腰。

“嘤咛。。。。。。”

“广宁，你醒了啊，这驸马爷是从哪里来的妖孽，像。。。。。。。像欢喜佛转世”杨花花看到广宁也醒了，起身挪到她身边说道。

“这应是前世欠下这冤家的债，长安男人这么多，偏偏喜欢上万春的驸马”广宁拉过被子遮住春光无限的娇躯。

屋里的炉火早已熄灭，杨花花也感到了寒冷钻进了被窝和广宁并肩斜倚在床头。

“快看，八姐。。。。。。。八姐好像不行了”

“广宁，你先上，很久未经人事，这身子架不住了，姐姐稍事休息再替换你”杨花花怕广宁不相信，拉开被子，胸前那对高耸的玉球满是青紫的淤痕。

“唉。。。。。。。”广宁深深的叹了口气，掀开被褥，拖着柔弱不堪的娇躯，向少年伸出晶莹如玉的皓腕。。。。。。

歇斯底里的呻吟，野兽般粗重的喘息从玉圣观里溢出，奔涌像深冬的夜。。。。。

奇异的地点，诡异的场景，仿佛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花朵儿承受雨露发出世上最动听的歌谣，屋外那凛冽的寒风似乎感受到了此间的春意，轻轻的吹拂着窗棂，想窥伺这盎然的一幕。。。。。。。。

雨打芭蕉郎性豪，狂任抱断小蛮腰。试看香汗生红粉，个中风流趣难描。。。。。。

“溦雨”宅院内的几个小女人都要急疯了，薛景仙四个侍卫也不轮流睡觉值夜了，四人分东西南北四处寻找，薛景仙还对巡夜的金吾卫军卒说了驸马爷失踪一事，一时间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长安的街道上响起。

张元灵虽说和纪采莲回屋睡觉，躺在床上哪里能睡得着哦，想象中的娇啼并没有听见，到是听到满院子唧唧喳喳的声音。

好奇中披上衣服，一问之下张元灵大吃一惊道：“万春公主，你哪能给达君吃药物啊，他这种少年人还需要吃药吗？，不吃药都折腾了一夜，那天早上我姐姐。。。。。。。路都不能走了，玛索，你忘记了吗？”。

“嗯。。。。。。。是的，不是我喂药的呀，是为了广宁公主，万春看她年纪轻轻的为弟弟出家，也是一番好心”玛索担心极了，后悔自己没有提醒万春。

“啊，没吃药都折腾了一夜呀，那吃了药还不折腾几天呀”王幼龄拍着鼓鼓的小胸脯说道。

大条女孩万春也发现了问题比想象中的严重多了，少年临走时的眼神分明是中了魔障一般，苦苦克制自身的欲望，那是少年用身体和药物苦苦抵抗的无奈啊，父皇都说刘驸马是大唐的千里马，国之柱石，这可怎么办啊，万春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只有窦雪珊一言不发，她不相信神奇的少年会遇到什么危险，坚信天上的神仙会保佑弟弟逢凶化吉，在心中默念着南海无量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清瘦的倩影，螓首望向那无边的黑夜。。。。。。。。

在万分煎熬中，直到凌晨三四点钟，金吾卫值夜的军卒和薛景仙等人将长安的马路树林都寻了个遍也没见到驸马爷的人影子，几个小女人这才进了初始的那间屋子，一头倒在了大床上。。。。。。。。

第八十八章 中招（五)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兴魄罔知将鬓揽，狂魂疑似入仙舟。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咯咯。。。。。。咯”远处传来公鸡的打鸣声，天边微露的晨曦预示着今天是个阳光充足的好天气。

玉圣观的院子分为三部分，迎大门的就是一座道观，共两层，并不大，后面是的房舍住着几个皇宫里上年纪的宫女。也可用做客人房。

出了皇宫披上道袍，由宫女摇身一变成为女道士，其实就是皇帝派出来伺候自己妹子的，最后面一排就住着玉真和妙真两个所谓的仙姑了。

虽说道观不大，但处处透着精致，屋里的家什也都是用贵重木材打制，名家字画随便挂在屋里。

杨花花正值二十八九岁，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光景，率先睁开微微红肿美眸，眼圈周围有淡淡的青色，昨夜的一幕幕立时浮现在脑海，好像做了一个梦。

口干舌燥想下床叫人送点儿热水来喝，顺便也趁没人时擦洗擦洗身子，大床上凌乱的盖着两床被褥，里面鼓鼓囊囊也分不清谁是谁。

掀开被子就见几条羊脂般的玉腿，中间夹杂着两条汗毛粗重颜色较深明显是男人的腿脚，大脚上满是灰尘和干枯的泥巴。

还有自己和另两个女人赤裸的娇躯，下体无一例外都被摧残的不堪入目的肿胀着，洁白的床单上一朵刺目的桃花殷红殷红的，一大片板结的污渍。

起身坐了良久才挪到床边，忍着丰臀和股间的剧痛，拉过一件不知谁人的外衣披在身上，伸出两条雪白浑圆的玉腿。泡*书

刚站到地上，猛然觉得头重脚轻一阵晕眩，跟着一个踉跄就要栽倒，急忙扶住床沿，“哪个缺心眼的女人给少年男子喂春药吃啊，整整折腾老娘一夜，浑身似散了架一般难受，竟然连路都不能走，这个死男人像看护食物一般，连睡觉都是背朝外守在床边，生怕三个女人跑喽，看老娘今天不把你这孽根掐给断，”杨花花在心里恨恨的暗骂，一气之下拉开被子，伸手朝男人的屁股“噼里啪啦”的扇了起来。

“三姐，你。。。。。。在干什么啊”杨穗英被惊醒了，揉着眼睛问道。

少年的臀部霎时一片通红，“咦。。。。。。。”扇了半天手都疼了，男人咋还没反应啊，杨花花停住手将男人翻了过来。硕大的长根毅然决然的挺立空中，骄傲的头颅似乎在像女人示威。

少年还是一动不动，杨穗英欠身看了看，又摸了摸了男人，肌肤已经没有昨晚的灼热，入手是一片冰凉，惊道：“三姐，这。。。。。。这驸马爷不会是死了吧”。

“哼，妄你还是已婚妇人，八妹，三更天还生龙活虎的，这才多久怎会死去”。

杨穗英看着耸立的巨大不由得俏脸一红，分辨道：“一夜如野人般的疯癫，泄。。。。泄了那么多，别是马上风吧”。

“你见过死人的孽根这般挺立吗？八妹，你才来长安几日，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万春的驸马跑到广宁的床上没什么，人家是姐妹，我们都是已婚的妇人，在长安还未立足，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不好，那万春可不是好相与，快穿衣服，离开这里”。

杨穗英听到姐姐这么说也想起身下床，“哎呦，好疼啊，三姐，我不能动了”杨穗英感到丰润的娇臀不能移动分毫。

“造孽啊，哪里跑来的妖怪，姐姐也不能动弹了”杨花花也感到股间的创伤愈发重了。

看到姐姐也举步维艰，杨穗英把少年和自己重新盖好被子，沉思了一下说道：“三姐，不如叫外面清扫院子的老道姑把李白喊来，李翰林和驸马看样子私交甚好，趁天还没亮送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

“恩，也只有如此了，这些道姑都是老宫女，嘴巴甚紧”杨花花皱着眉头艰难走到门口。

外面是道观里最老的道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清扫院子里被风吹落的枯叶和树枝，听见杨花花呼唤很快走到更前。

一番耳语，老道姑悄然而去，不多时李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杨家姐妹已经简单的穿戴好，坐在茶几旁，将少年和广宁分开，单独的用被子包好。

本来睡眼惺忪的李白一闻屋里这味儿，在看看装作没事儿一样的女人，床里头还鼓鼓囊囊的睡着一个，李白是深通此道的，看着床边的少年，脑海中顿时出现一个字－－－强。

长根少年不但文武双全，连这方面也超出常人多多，杨家姐妹可比后面二位仙姑年轻多了，索取也更厉害，怀着敬佩的心情李白连被子带人扛起就走。

天色大亮，阳光普照，“溦雨”院内一片寂静，昨夜的喧嚣，谁也没睡安稳，李白扛着刘达君进来，只有负责内院安全的樊六郎看见了，李白走后仔细为酣睡的刘达君把了脉，确认无恙后放下了担忧一整夜的心，这才回到住处倒头就睡。

老齐夫妻烧好早饭也没人吃，一直等到王妈起床才想起来看看万春公主这帮忙活了一夜的小女人。

推开门，外面的大床上春花秋月和衣而卧，身上胡乱盖着被子，里间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个女人，连纪采莲也在其中。

“溦雨”的姑娘们都平安无事，王妈也就放心了，临走时拍醒了春花秋月，毕竟她们是伺候万春公主的宫女，作为下人，无论如何也要比主人早起。

两个少女云鬓微乱，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咦，这是谁？”春花发现床里面还睡着一个人，头锁在被子里看不清面容。

“是采莲吧，嗨，姐姐该起床了”秋月心里把纪采莲归为她们一类的人，也只有采莲会和她们睡在一起，一伸手掀开了被褥。

“啊。。。。。。。是驸马”

“啊。。。。。。。。。。。”两个少女惊叫中面颊像涂了胭脂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驸马爷裸露的身躯上尽是一道道结痂的划痕，孽根盎然屹立在眼前。

惊呼声很快传到里间，几个小女人都没脱衣服，都蹟着鞋冲了出来。

“啊。。。。。。。。”

“啊。。。。。。。。”

“哇塞，好大啊”一连串的惊呼中，王幼龄长大嘴巴拍着胸脯。

“叫什么，秋月你还不把被子盖上，想把驸马冻死吗？春花快去宫里把七公叫来，不，叫薛景仙骑马去。驸马一身伤痕，昨夜一定和几个恶人交过手”大条女孩见过男人的身体，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过了良久几个小女人砰砰跳动的心尖尖才恢复正常，万春招呼大家都去洗漱吃饭，等驸马爷醒来好好问问，又吩咐俩宫女给驸马爷洗净身子更换新的铺盖。

时辰不大七公和薛景仙连央进来，七公抓着少年的把脉，神情严肃的转头问围在床边的女人道：“驸马除了吃春药还最近还吃过什么？”。

大家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看，没一人说话，过了半晌玛索才若有所思的说：“一个多月前吃的算不算啊”。

“快说啊，玛索”窦雪珊比七公还着急。

“那。。。。。。那天你也在的，西施酒楼的纣王羹，你忘记了吗？”。

“纣王羹？长安竟然有这种至阳的羹汤，这就对了，驸马身体无碍，睡醒后自然无事”七公说着起身就要走。

“唉，怎么药物和羹汤吃了会无事呢？无事怎会一身伤痕呢，说清楚”张元灵好奇的问道。几个女孩也都是一般心思想搞清楚，不然这一夜的辛劳白费了，都不知道忙活担心什么。

七公扫了一眼几个女娃，笑道：“至阳只有靠至阴来兑和，你们自己猜吧，哈哈哈哈”说着扬长而去。薛景仙也暗笑着离开。

生米煮成熟饭失败了，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女人，大条女孩心里一阵气恼。

“不知道是哪个女人，下手恁狠，驸马身上都抓烂了”王幼龄想到刚才看到少年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生气的握紧小拳头。

“驸马身上不光是抓痕，还有长长的划痕，被什么利器菈的”春花秋月在一旁补充道。

“好了，该忙都去忙吧，我这一夜都没睡好，再歇息一会儿，等驸马醒来仔细问问就知道了”看到心上人没事儿，大条女孩绷紧的心放下了，觉得疲惫的身心也需要休息，和衣躺在少年的身边。。。。。。。

第八十九章 苏醒

刺眼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刘达君终于睁开了双眼，洁净的床单，扑鼻的馨香，浑身觉得暖烘烘的。

“驸马醒了，驸马醒了”春花猛然挑起来惊喜的叫道。

霎时门外涌进一群人，七公和一个白净高瘦的年轻人走在最前面，年轻人右半边脸极为英俊，左半边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烧灼过，紫红色的疤痕扭曲而狰狞。

一进门七公就抓住刘达君的手腕闭目沉思，身后的人都大气不敢出。

“现在什么时候？拿点儿水给我喝”刘达君感到身体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舒适。

“从昨天早晨到现在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今天是除夕呢”玛索褐色的大眼睛映出欣喜，随后出门端来热茶。

坏事儿了，怎么睡到现在，“七公别把了，我没病”刘达君放下茶杯，一甩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赫然发现自己是光身子的，连忙缩回被窝中。

“嗯，掌门师妹传授的药王谷心法已经入门，你还练过一种至阳的功夫，这才是顽疾所在，幸好女子的元阴丰厚得以化解，经过此劫日后大成可期”，七公说着站起了身。

刘达君发现七公身边年轻人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是冷漠，还带有极度的蔑视和恨意，TMD，这谁啊，搞得苦大仇深的样子。

“小飞，今天是年三十，你过完年再回去，刘驸马这里宽敞你暂时居住在此，公主和陛下还等回信，我这就回宫了”。

“是，师傅”那个年轻人原来叫小飞，听了七公的吩咐毕恭毕敬的低头应道。

“本驸马没有年俸，养不起吃白饭的”刘达君对这个叫小飞的年轻人没有一丝好感。

“你小子还哭穷，小飞是我的徒弟，也是药王谷第八代弟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佼佼者，要不是毁了容貌爱他的女人比你多的多，你小子要好生相待，不然掌门师妹可要找你麻烦，哈哈。。。。。。”七公说完扬长而去。

“达君，外面搬来了一家人，说是你叫来的，是不是啊”窦雪珊两日不见显得很憔悴。

“嗯，是的，是的，你们都出去，我穿衣服”唐自言一家人昨天上午应该搬来的，刘达君心中着急就想起来看看。

人都出去了，两个宫女没走，秋月手里拿着崭新的衣衫立于床边道：“伺候驸马更衣”。

“你们伺候我更衣？不要，不要的，我又不是病人，快出去吧”穿衣服还靠着宫女伺候，也太那个了。

“驸马是不是害羞呀，这两天都是我们姐妹帮你洗身子的，是万春公主临走时交代的”春花感到了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解释道。

汗，刘达君暗暗的汗了一个。

“万春公主还说，我们这次出宫就不用回去了，专门伺候驸马的饮食起居，还。。。。。还。。。。。。。”。

“还叫你们干嘛？”刘达君看秋月欲言又止忍不住相问。

“还。。。。。。还叫我们盯着你，不许你偷嘴吃，要。。。。。。。要偷。。。。。要吃就吃。。。。。。吃我们”秋月的声音到后来弱不可闻，两个芳龄二八的俏丽宫女脸颊红云密布，同时低下了头。

“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出去”刘达君头晕了一下，厉声将俩少女赶出了房间。

检查一下身体除了浅浅的划痕并无大碍，浑身气血充盈，感觉从力量到对外界的敏感度都有很大的提升，脑海中几个凌乱的画面，好像自己前晚上从院墙进入，看见广宁身着道袍，长发披肩像《聊斋志异》中的狐狸精一样，后面的记不清楚。

穿好衣服看见自己的箱子依然放在床头，打开查看一番，羊皮图的纸包还在底部。

外头艳阳高照，院子里外都焕然一新，玛索和纪采莲也都帮着王妈往每个房门上门上贴喜庆的条幅和画着祥瑞的红纸，伙房那边炊烟袅袅，飘出大灶烧菜那特有的香味。

远处还能听到时短时长的爆竹声，来到最前面一排房子的大堂里，靠，好家伙，一屋子人都在嗑瓜子。

小石头、王有才、、纪小风、催挺和三个年轻人不知说了什么，嬉笑声一片，唐自言和婆娘在一旁剥花生和向日葵，樊六郎和门前职守的两个侍卫在院子的空地处切磋拳脚。

一看刘达君和窦雪珊进来，一齐涌上前来亲热的打招呼，催挺意气风发的劲头儿看样子伤是好透了。

不多时懂事的纪采莲进门给刘达君送来一杯热茶，纪小风听樊六郎说过李白给纪采莲做媒一事，看到妹妹连眼角都带着笑意，欣慰的笑了，父亲死了，长兄如父，只要妹妹开心，就是能给驸马做妾也行啊，何况少年人品如此出众，名满长安。

“罗习武呢”，年三十酒肆关门了，自己从苗苗岭带来的人唯独不见这小子，是不是生病了，刘达君心里琢磨着。

“达君哥，那小子一大早就被李光义的妹妹叫走了，说到她家过年哩”小石头回道。

“罗习武这小子憨憨的木头桩子，光义哥的妹子咋就没看上我呢”王有才一脸羡慕和不服气。

“这小伙子是谁？”刘达君见过唐自言的俩儿子，另一个陌生的小伙子不认识。

“元灵让我来喊你吃饭了，驸马，你问他啊，是我儿子鲁小山，在乡下跟人做木工活，大过年的没处去，只能投奔老身了，小山做生意不行，摆弄花草树木的倒是在行，这世上就我们娘俩了，我想以后小山就留在这里帮忙不知可行？”门外的王妈接口回答道。

“走，都到后面去，边吃边谈”刘达君肚子两天未进食，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在刘达君的眼里没有富贵贫贱等级之分，大年三十讲究的是一个团圆，当即做了硬性规定，以后再“溦雨”院内，无论多少人只要在家一律同席吃饭，不许让佣人帮工的吃剩饭剩菜。

规定令众人大吃一惊，这在大唐世族家庭中是决不允许的，更别说是驸马爷的家里了，按此规定，那岂不是下人都可以和皇帝的女儿一同进食。

连伺候前任宰相张九龄几十年的老齐夫妇都惊愕不已。愣了半晌老齐才说：“伙房后面还有个红奴在劈柴，从昨天进来就不停的干活，把老头子一年的活计都要干光了”。

“唐自言去把他叫来吃饭，对了，有才你去把职守的侍卫也拖过来，大过年的哪有贼啊”刘达君猛然想起那个印第安人“山”。

“主人”，印第安伙计进门了，胆怯的看着两大桌器宇不凡的唐人。

“山”今天脸上没有涂抹什么花里胡哨的彩纹，皮肤介于黄种人和黑人之间，就是在印第安人种里算是黑皮肤的，一身破烂的唐装估计是唐自言的旧衣服，忧郁的眼神像祖宗八代都被人欺辱过，和着憨厚的笑容，刘达君觉得有点儿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伙计有点像NBA的老球星奥拉.朱旺。

什么山不山的，“你既然唐装，应该有个新名字，以后你就姓朱，叫朱旺，现在坐下吃饭”刘达君一直对窦乂有个忠诚贴心的黑人伙计很是羡慕，这下终于了了心结。

“是，主人，我以后就叫朱旺”，印第安伙计人虽憨厚但是并不笨，拖着才康复的身体拼命的干活就是想留在这豪华的院所，能跻身唐人的生活是多年的梦想。

“哇，还是这里热闹，在家太无聊了，都是一帮小孩儿”飒爽英姿的窦嫣然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侍卫。

薛景仙和另一个家住长安都已经回家过年，留下两个侍卫护院，其中一个说：“刘林郎将，吃饭喝酒是小，但小人身在军中，有军规军纪，恕在下不能同席共饮”。

七公的徒弟小飞一直在屋角坐着，几个人招呼吃饭他也不理睬，刘达君也懒得理他，要不是看在七公的份上早赶他滚蛋了。

“我带你们职守”小飞说着拎起桌上的一坛酒出门就是一个“大鹏展翅”，纵跳间上了屋顶。高明的轻身功夫令两侍卫瞠目结舌，自讨远远不及。

“有人帮着职守了，现在坐下喝酒”刘达君说道。

大鱼大肉，醇香的烈酒，两桌人吃的是百感交集，小石头几人是熟知刘达君的为人，毫不见外的猛吃猛喝。

王妈没怎么吃，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严重很快噙满了泪水，老天爷保佑，遇到这么好的驸马爷，娘俩可以团圆，天天见面了。

几杯烈酒下肚，百感交集的两桌人都抛开世俗的烦恼，尽情的畅饮，沉浸在喜庆之中。。。。。。

第九十章 西苑军营

一顿饭吃完，大家好像都熟络了很多，收拾完桌子，刘达君做了简单的人事安排，唐自言作为“溦雨”的管家，用度从洗浴中心和“西来顺”的盈利中扣除，收支由窦雪珊核准；王妈负责内院，朱旺身体棒有力气，包揽重体力劳动和打杂。

众人对刘达君让一个陌生人唐自言做管家有些不解，但也没人提出异议。唐自言还好，主人安排自己干什么都是无需考量的，他婆娘可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大唐赫赫有名的前任宰相张九龄的府邸，比自己家那个贫民窟强万倍不止，男人竟然做了管家，康箩跳到米箩，咸鱼大翻身哩。

小石头和几个少年人小年过完，等兵部春季招兵时都会成为羽林军的一员，玄宗赏赐的一百两黄金分别给催挺和纪小风各五十两，过年了，不说大人，给孩子们添置一件新衣服购置些年货是必须的，毛家村太穷了。纪小风想扩大再生产也需要人手和银钱。

窦雪珊看刘达君安排的差不多了，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花篮，插口道：“大过年的，达君还有很多事儿要做，我带家主给每个人发个红包，图个喜气”。

“谢过主母”

“谢谢嫂子啊”

“谢谢窦姑娘”

“愿嫂子早生贵子”在大家的感谢里窦雪珊粉脸微红，王有才的早生贵子让大伙笑成一片，花痴女的脸更红了。

家里事儿安定好，刘达君开了张清单，交由窦嫣然和樊六郎火速办理，这是最重要的事儿，西苑军营还不知道怎样了。

在外院牵了一匹侍卫们的马，在门口和催挺二人分手，刘达君打马向皇城疾驶。。。。。

西苑军营。

午后的阳光格外暖和，吃过饭后军卒们都聚在场地中晒太阳，三三两两的议论着说着话。

“听说皇上给补齐了军饷，咋到如今还不见发放哩”

“狗屁的军饷，新来的驸马靠年根前杀了这么多人，还有刑部尚书的小舅子，现在恐怕在大理寺的大狱吧”。

“胡说，驸马怎会蹲大狱，正和什么公主在肉山酒海里泡着呢，那会记得起我们呢”

“你们说的不对，新来的林郎将是个赏罚分明干正事儿的主，一定有事情脱不开身，早晚会来军营有个交代的”。

“交代个屁啊，要是口袋有钱我早回家了，老娘和孩子都在等吃团圆饭哩，当个鸟兵恁寒碜”。

屋檐下的雷万春和几个军官都暗暗着急，小太监送来的银钱也没明说是干什么的，仓曹李实相当于后世的司务长，做事一板一眼非常严谨，没见到林郎将是一分钱也不会花的，任雷万春他们怎么说都不为所动。

眼看士兵们不满声越来越大，雷万春终于按耐不住站起身高声呵斥：“你们叫个吊啊，银子是高公公差人送来的，小太监还说刘林郎将还是高公公的义子，又是皇帝的女婿，按军法杀几个人算甚，现在谁在妖言惑众，按军法处置”。

军卒们听了训斥稍微安分了一阵，人群中站起个军卒高声质问道：“雷都尉，非是我等不相信刘林郎将，按《兵典》我们家在本地者，除夕有三日假期，家中老少都在等哩，现在我们两手空空你说咋办吧”。

“是啊，俺家就一个瞎眼老娘，还等着俺回去置办年货哩”

“眼看太阳落西，还过个甚年，你说刘林郎将好，可人哩？人影子都见不到”。

。。。。。。。。。。。。

军营中还有几十个家住长安的本地士兵据理力争，雷万春急的抓耳挠腮，“不行就先将这些士卒的军饷发了，让他们回家”南霁云也知道这样下去几个军官极为被动，要是真没钱还好说，偏偏宫里送钱来军卒们都知道。泡-书

“不可，没见到刘林郎将或者官印，李实绝不会发放一毫银子”仓曹李实神情极为坚定的说道，直接堵住了几个军官的嘴巴。

“实在不行，就拿我们几个的俸禄发给他们吧，反正我们暂时也不需要银钱用度”旅帅王十六用协商的口气小声的对李实说道。

“不行”李实毫无余地的回道。

“你这个鸟仓曹，都尉校尉都同意了，钱又不是你家的，看的恁紧”

“打死这个鸟人”

“这李实是出名的铁公鸡，算你狠，老子不要钱了，回家过年要紧”

军营了乱了套，士卒们也看出雷万春几个军官不是做戏，把火都撒到李实的头上，眼看火药桶就要点燃。

看门的几个小校齐声高呼：“林郎将回来”

“刘驸马回来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驶近，“希律律”战马的嘶鸣，刘达君一人一马出现在军营里。大家瞬间鸦雀无声。雷万春急忙走近简单介绍了营中的情况。

“仓曹李实”刘达君一声断喝。

“属下在”李实也一头汗水，坚持原则是是自己的本分，但军卒也是人，闹事是事出有因，惹犯众怒被暴打一顿那是白打，自古法不责众。

“军卒每月饷银多少？拖欠多少？有多少人是家住长安本地的？前日宫里送来的多少银钱？”事情从急，要尽快解决，刘达君当着大家的面询问仓曹。

“回林郎将，宫里送来黄金百两，银一千八百两，未得林郎将军令，银钱分毫未动；军卒每月饷银一两五钱，拖欠三个月，家在本地者三十二人”。

“啊，一两五钱”

“TMD，毛都尉说兵部实发每人一两”

“狗屁，你甚时拿过足额一两纹银”

“天杀的都尉，原来日日花销都是吾等饷银”

刘达君也打听过大唐军队的收入情况，普通士卒，边军每人月俸饷银一两，禁军略高，但推翻府兵制改为节度使制，最重要的就是“屯田”，边军利用闲暇开荒种地实行自给自足，节度使的权利极大，相当于省长兼书记、军区司令员、自治区主席，一人身兼多种职务，凡事有利有弊。虽然权利过于集中，但这也为边军屯田制提供强大的保障。华夏解放后伟人也采取过这个办法，成立若干建设兵团，亦兵亦农。

经过历年的开垦和经营，各节度使手中都积累了不菲的钱财，下面军卒的饷银大多都可以足额发放。

而禁军虽然军饷较高，反而不如边军，军卒们听到李实的话各个都恼怒不已。

“现在就将拖欠的军饷全部补齐，回家过年的本地军卒每人令加一两，算是本林郎将给的红包”。

“林郎将爱兵如子，属下钦佩，带一干士卒感谢了”雷万春双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

“哦。。。。。。。”

“驸马爷是活菩萨”

“林郎将是观世音下凡”

众军士愣了半晌才醒悟过来，将刘达君抱起来朝天上扔，反复的折腾了很久才放下。

李实和几十个回家过年的军卒离开军营，到“柜坊”兑换碎银，刘达君又安排军曹和几个旅帅带着军卒去西面彍骑的防区等候窦嫣然，采购的年货不能从皇城过，给养都是从城外进来。

士卒和军官们一扫颓唐，围在刘达君的身边热情洋溢的东西长短的说着话，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些外地的青年军卒想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等军卒们看到军曹带着十几辆大车的年货进来，其中百斤以上的大酒坛有好几个，一时欢呼声冲天而起。。。。。。。

窦嫣然从小跟父亲帮忙做生意，准备的货物比刘达君清单上拟定的还多，熟羊、熟猪几十只，花生等干果也一应俱全，还有几大车上好的大米。

平时毛都尉的吃食大多是从城里的酒肆购买，要么就是贴身的侍卫专门给他们开小灶，伙房里很久没有见过肉山酒海的场面了，几个老伙头军也拿出看家手艺忙活开了，久违的肉香在西苑的军营中飘起。

营房太简陋，没有那么多桌子，大块的熟肉和菜肴都用大盆盛之，有的干脆就把被褥卷起放在床铺上。

“今天是除夕，大家放开量吃喝，以后我们在一锅里吃饭，一个营房里睡觉，以后上了战场，我们就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好兄弟，来，干了碗里的酒”刘达君用最大的嗓门吆喝道。

“对，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上古有一副最短的对联：说易－－做难；说道不如做到，新来的刘林郎将从开始的冷血杀戮，到和普通一兵一样干活，吃一样的饭，身为驸马兼西市巨贾的女婿，年三十和军卒们共同欢度，煽情而真挚的言语令在场的军卒们眼睛都微微的湿润。

在群情激动中，同时举起了手中盛满酒的大碗。。。。。。

第九十一章 军姿

一大早就听见长安城内传来燃烧爆竹的声音，紧接着军营中也响了起来，虽然昨晚上都喝了不少酒，还是有几个军卒很早就爬起来，这也是中国人的传统。

这一声声爆竹的炸响，正是人们对来年的期盼，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击鼓晨练，这几日雷万春一直坚持不缀，出门列好队伍开始每天例行的五公里跑。

刘达君跑在第一个压住速度，军队的晨跑不是竞跑，要讲究整体性，队伍在匀速中前进，这些都是入伍快一年的年轻人，体力上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少数落后太多的军卒等返回时再加罚一个五公里跑。

想要把一支队伍打造成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利器，首先要有铁的纪律，吃过早饭稍事休息，就是军姿练习，要求每旅包括辎重营按方阵站好，不能有喧哗声，不能抓耳挠腮抠鼻子揉眼睛，时间为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所有都尉、校尉、旅帅等军官站成一排和军卒们面对面，刘达君也身在其中，如有违规者无论士兵还是军官一律当众露出屁股打板子。并取消吃中饭的资格。

普通人对为什么强调站军姿可能不理解，一支队伍的优劣战斗力如何，抛开武器来说，从集结的时间和队伍的整齐程度就能判断出来了，就像二十世纪新兵一个月集训一样，主要就是军姿和跑步，这是让普通的社会青年成为一个合格士兵的门槛。

七公的徒弟阴阳脸小飞不知何时出现在军营里，一个人站在哪儿冷眼看着场中的一切，西苑是拱卫长安城北的军事禁区，这厮做过几天太医有腰牌，一定是从皇城经玄武门进来的，刘达君也没理睬他。

刚站定天空忽然飞过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旅帅小乙当即中了彩，脸上被鸟屎击中，自然的伸手擦掉，成为第一个光屁股被打板子的人。

“不许笑，喧哗嬉笑者用这块木板掌嘴”前面有几个军卒看到小乙的屁股由白变红慢慢渗出血丝，忍不住想笑，被刘达君一声断喝当即抬起头不敢再盯着挨打的人看了，打屁股的板子抽在嘴巴上更丢人，等于拿自己的脸硬往小乙的屁股上贴。

打板子不是杖击，板子就是一块长方形的普通木板，在几百人面前露屁股挨打，心理上的创伤远远大于肉体，很难看也很丢人的。

这一通板子起到很好的警示作用，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没有尝试过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个小时的军姿是正常人的极限，过了这个点儿，枯燥无比的站立每一秒钟都像一年那么漫长，精神力差的人眼睛里的画面会出现重叠漂浮，以至于产生幻觉，最后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会莫名其妙的栽倒在地。

长时间的潜伏是侦察兵的必备项目，而潜伏就是从每天四小时以上的站军姿开始的，只有过了挑战人极限的军姿关，你才能进入潜伏的魔鬼训练，超出常人忍耐力、想象力的潜伏在敌占区是可以保命，说大点儿可以终止避免一场重大的战役。

一九六九年中苏交恶，两国在不足一平方公里的珍宝岛爆发小规模战争，珍宝岛事件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爆发全面的战争，伟人已经下了“深挖洞，广积粮”的全民动员令，做好了打原子战的准备。

苏军五十个整编机械化师在外蒙和黑龙江以北部署完毕，随时可以从广袤的草原和结冰的江面发动钳形攻势。我沈阳军区一百五十万将士枕戈待旦，一级战备，大战一触即发。

小小的珍宝岛瞬间成为全世界关注的热点，也成为两国军力的试验场，每一次交战结果都交由双方总参谋部评估评判。

初始小规模的连排级的战斗，我边防军是吃了大亏的，因为苏联新开发的T型坦克不惧怕我军的反坦克火箭筒，占着装备的优势，交手中我军往往是以整班整排为建制的尽数牺牲在冰天雪地里。

战役中涌现出来一个战斗英雄叫－－于庆阳，故事还被编入小学教材，英雄人物弘扬爱国主义那是国家需要的。真正的英雄是受到保护的，不会出现在媒体和世人的眼中。

由于苏军装备优势，我军的坦克发展正处于瓶颈，难以逾越，总理下令最好能缴获一辆苏军的新式坦克用于国防建设。泡-书

边防军里面的侦察兵领命集结，按计划他们穿着白色的斗篷，发扬我军善于夜战的光荣传统，趁着漆黑夜色的掩护往珍宝岛潜伏前进，沿路布下反坦克地雷，以期能在白天的交火中瘫痪T62坦克。

落后就要挨打，苏军才研制成功的夜视仪已经运抵战场，通过夜视仪苏军进行定点炮击，两夜下来，一个加强的侦察排70余人几乎损失殆尽。边防军将战况如实上报并请求上级支援。

十万火急，总参接到电报直接就转给了沈阳军区司令部，沈阳军区总部急招特级侦查英雄杨振武和全军侦察兵尖子五十余人奔赴珍宝岛战区。

杨振武，一九二五年出生于朝鲜北部，抗战后期举家迁入中国东北境内，靠和父亲在深山老林打猎为生，枪法奇准。日本人投降后参军进了四野，随东北野战军的征战和解放后的剿匪几乎打遍了全中国，杨振武尤其在剿匪战役中表现极为出色，多次受到国防部的嘉奖。

朝鲜战争爆发，应金日成的请求，全军三万多朝鲜族将士紧急入朝参战，杨振武就是从江西剿匪前线被火线征召，在美军全面介入朝鲜战争后，杨振武大放异彩，多次冒充南韩士兵深入美军战区，利用神准的枪法和过人的胆识，击杀几十个美军战地指挥官，美军设立严密的封锁线，把从台湾军情处送来的杨振武照片到处张贴，严加搜查。

在朝鲜的冰天雪地里杨振武早已面目全非，双耳被冻掉，双手十根指头只剩下五根，后来被战友们笑称为杨五指，脸上严重的冻疮，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杨振武利用长时间的潜伏，再次击杀美军指挥官二十余人，最后只身返回我方防区。被美军称为“死神。扬”。

在上甘岭战役中射杀两百多敌人的“狙神”张桃芳不过是二级战斗英雄，国防部对战斗英雄的评判是极为严格的，因为稍有差错或者有失公允都会严重影响三军战士们的参战热情，邱少云的认定就是从参军伊始的表现到上甘岭潜伏战中，不是因燃烧弹炸死或者晕厥后被烧死，确定是在神智极为清醒正常的情况下为了不暴露战友而被大火活活烧死的，经过身边活着的战友实地验证和多人证明才被评为一级战斗英雄。

而特级战斗英雄就更少了，只有黄继光、杨连弟少数几人，杨振武被评为特级，一人一枪立于两军阵前，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可以想见当时在朝鲜战场上是何等的辉煌。

身经百战的杨振武和侦察兵的精英们火速抵达前线，摸清敌情后立即挑选出二十个生在北国或有过冰雪地深潜伏经验的战士，每人二两极辣的干辣椒和二两高度白酒，当晚踩着我方炮火覆盖的尾巴进入珍宝岛，从容布置好地雷深藏于厚厚的冰雪之中后，弹片都还没冷却。

苏军对这次炮击感到有些蹊跷，多次侦查无果，第二天白天也不敢例行巡逻，直到下午苏军一个少将和参谋长来前线视察，得知情况哈哈大笑，说经过科学研究证明人体在零下三十几度，潜伏的时间不可能超过九小时，没有人比苏联军队更能忍耐严寒了，苏军正是利用西伯利亚四十度的严寒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击败了无敌的德军，取得二战的最终胜利的。

二位高官身先士卒耀武扬威的站在装甲车上面，在三辆T62坦克的带领下和一个整排的步兵开始巡逻，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群黄皮肤黑眼睛优秀的中国侦察兵在只有五根手指的“死神”杨振武带领下已经布下了死亡的陷阱。

随着一声震天的响声，子弹密集如雨倾盆而下，第一辆坦克的履带被炸断，后面的坦克和装甲车丢下步兵迅速掉头逃窜，神勇的侦察兵精英们弹无虚发，不费吹灰之力将余下的六十余名步兵尽数歼灭，装甲车上的两名高级军官也被一个漂亮的点射击中命丧黄泉。

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返回后自身只有两人负轻伤，正是这一次很小的战斗让苏军高层做出判断，如果装甲机械化师进入中国境内，就会遭到无数个类似的陷阱被拖入泥沼，被中国人逐步的蚕食殆尽，只好乖乖的走上谈判桌。

半个时辰后果然有人耐不住了，甩头晃颈的被拎出来就地镇法，有两个轻笑的也被打了板子，几板子下来就成了猪拱嘴，嘴角挂着血丝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令行禁止，连军官一排也有几个被打了板子，刘达君的身子如刺破苍穹的宝剑一般稳如山岳，八百军卒只有强忍着，绷紧身子一动不动的挺立着，思想和肉体在做激烈的交锋。

渐渐的队伍中有人支撑不住了，一个。。。。。。两个。。。。。直到倒下五十余人中间的沙漏才告罄。

“所有军官出列将到底的人抬到一边，其他人稍息”刘达君发出了口令。

一声“稍息”是如此的简单，平常人是体会不到滋味的，俩小时的军姿站下来，“稍息”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这TMD在搞什么啊，没见过这样练兵的，医者仁心，小飞心里暗暗鄙视，走上前一一查看。

“现在解散”稍息五分钟左右刘达君宣布解散，刚站完军姿如果解散那就坏事儿了，人会直挺挺的倒下。

“我的娘唉。。。。。。”

“哎呦，这可比盖房子还累”

“天爷，这等站法活要人命哩”军卒们三三两两的回到屋里大多都躺在了床上。

倒地的五十几人要么是体力不行，要么就是精神力欠佳，“你们要是坚持不了可以退伍，现在就可以返乡，兵部那里有我来解释，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能，我能坚持”

“林郎将别赶我们走，我们都是在家乡混不下去来长安找生计的”

“驸马爷恕罪，我等都是首次站军姿，以后会好的”。坐在地上的军卒一听到林郎将要赶他们走都齐声说要留下。

“这几个人有隐疾，不适应从军”小飞指着四五个人说道。

对啊，这小飞是药王谷最杰出的弟子，还是七公信得过的好徒弟，他的话还是可信的，别整出个肝炎老肺病传染喽，“不是本林郎将不收留你们，这位是宫中的太医，你们到仓曹那里没人领十两银子，该看病的看病，不看病的就回老家吧”。

第九十二章 春花秋月

当天晚上刘达君和大小军官们开了简短的碰头会，强调纪律对一支队伍的重要性，雷万春在老家担任过过团练使，他的特长是坚守和练兵，很快领会了刘达君的意思。

小乙和王十六这样不识字的人一时难以理解，慢慢来吧，只要身体力行自身做好表率就成，无论风吹雨打，晨跑和站军姿就成了军卒们每天必不可少的科目。

令刘达君头痛的是高力士送来的银子都花完了，八百人军队，普通士卒每人月俸最低一两五钱，加上生活训练的各项开支每月每月最少得一千五百两以上，军队确实是个花钱的主儿。

按玄宗的意思这支队伍以后就驻扎西苑，介于外围彍骑和玄武门的羽林军之间，成为一个钉子，有监视和制衡的作用，武器装备尽可能的提供，但是银子就由驸马爷自己想办法，不行先垫着。

大过年的不能进宫去哭穷，冬天也无法取土烧砖，无奈中只有让李实拿着新建军营的图纸去西市找窦乂想办法，以解燃眉之急。

营地虽然被雷万春和军卒们简单的修葺过，看起来还是破败不堪，要想长期居住那是要花大力气整治的。

中午吃过饭稍事休息，八百人一分为二，一半有雷万春带领赶着马车牛车，到北面十公里处的终南山砍伐树木和老竹子，另一半跟刘达君沿河岸平整场地和挖地基，用于新军营的建设。

李实回来说窦乂答应了往西苑送建筑材料，就怕长安周边的砖窑厂没有那么多存货，只能尽力而为。

第四天，竹木全部到位，按照粗细打理好码放成堆，中午开始在城外彍骑的防区开始交接砖瓦草席等建筑材料，泥瓦匠和木工所用的工具也随车而来。另外还有成车的大米和活的猪羊，让彍骑职守的将士们好不羡慕。

一时间几百人赶着驴车或推着小推车往来穿梭在西苑广袤的原野上。泡*书建筑材料很快堆成几十座大山。在这个人人都沉浸在新年气氛中，难得享受清闲的季节。窦乂显示出一代商业巨贾强悍的财力和组织协调能力。

军卒们几乎全部都是出身于农家，有几十个会木工手艺，瓦匠活更是手到擒来，唯一不同的是房屋是新式的，屋顶全部为大腿粗的木头无榫卯接成三角形，上铺铺双层的篾席，篾席上盖厚厚的用麦秸穿成的草帘，最上面盖上瓦片。

新营区里原先的军营不远，老营房以后作为养猪场和菜地用，到正月十四这天，最先动工的居住区第一排十间样板房在刘达君的现场指导下率先完工。

每个房间长十米宽六米，地面为夯土上铺大青砖，十张高低床对置，中间为过道，可同时入住两火也就是二十人，床头有用木板和棍子做成的简易桌子和凳子，南北各开两扇窗户。

早上军姿结束雷万春就宣布首批入住的名单，两百个军卒顾不得坐下休息就兴奋的收拾东西朝里搬了。

大半个月下来，军姿练习中挨打的人逐渐减少，新房建设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些物资估计花了不少钱，回去和窦乂算算账，顺便到兵部要点儿委任状，王十六几个大小军官几次暗示官印的问题，闪电般的升官让他们觉着没看到兵部的告身老是心里不踏实。

七公的徒弟小飞也没走，工地上搞土木建筑轻伤是难以避免的，小飞进城搞了不少药物给受伤的人一一诊治。高明的医术深受军卒们的好评。

刘达君真怀疑这厮是皇帝派来的密探，要是真心呆在军中倒是一个花钱都请不来的随军大夫。

给雷万春做了简单的交代，刘达君从玄武门来到兵部，大门紧锁。这才醒悟到正月里大唐一改每日早朝的惯例，按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来安排早朝了，三省官员大多放假，每个部门只轮流派遣一位主管官员进驻大明宫，以便于协调解决突发事件。

过了朱雀门大街回到“溦雨”，家里热热闹闹的一帮人正围在一起在掷骰子赌小钱玩，连侍俩侍卫和唐自言的儿子都加入中。

一番客气无比的祝福后刘达君吩咐樊六郎赶紧到西市请窦乂，好笑的是那个印第安伙计朱旺，捏着铜板仔细观察众人的脸色，小心的跟着下注，连续好几把都输了，看着桌上的铜板进了别人的口袋，朱旺的心都要碎了，脸上表情呈现一种罕见的忧郁状悲痛。

没看见李白个隔壁的三个道姑，张元灵和玛索也没见着，一问之下才知道洗浴中心年初一门口就有人排队等候了，很多都是朝廷的官员和有钱的商人，当初定价的时候刘达君坚持己见还是和“西来顺”一样，按人头每位十两白银。

长安有钱人太多了，第一天开张的客人们惬意至极，无形中的炫耀闲谈都是最好的广告，又闻说这个按摩连皇帝都喜欢的紧，更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人们竞相想来尝试一下，不能眼看着钱不要啊。张元灵和窦乂遣人急招那些回家过年的姑娘伙计们，每人都送上不菲的红包，当天就起火迎客。

吃中饭还有一会儿，刘达君来到后院吩咐王妈弄点热水，这阵子都是洗冷水澡，身上的老灰难以除尽需要热水泡泡。

新店开张又是年底，新家还没来得及搞淋浴，内院单独开辟一间沐浴房，里面是两个大木桶，有一个是男主人专用的，刘达君自打搬进新居还一次未用过。

在伙房里和老齐夫妻没唠几句，春花就在门外喊道：“驸马，洗澡水好了，请沐浴”。

进了沐浴房热浪迎面而来，秋月正往一个大炉子里添木炭呢，“驸马请宽衣”春花放下手中的衣服关上门就来解驸马爷的腰带。

“哎。。。。。你干什么啊，我马上泡个澡你们俩先出去”刘达君有点慌了。

春花愕然道：“驸马不需要我们伺候沐浴？”。

“是啊，本驸马有手有脚洗澡那要人伺候，你们快出去，过会儿叫老齐再拎些热水来就行了”刘达君说着自己动手解开的外面的棉甲，示意二位可以离开了。

“呜。。。。。。不怪驸马爷，是我们长相太粗陋”春花忽然间小声的啼哭起来。

“驸马，你要是不要我们，我们姐妹只有回宫了，会被公主活活打死的”秋月说着也跟着掉了眼泪。

“胡说什么，你们俩青春美貌，谁敢说你们容貌粗陋啊，放心，万春公主敢打你们，我就打她屁股；除非是一家人，男人洗澡不能叫女人看到，女人洗澡更不能让男人看到，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不知道啊”。

“驸马说的好听，根本就不把我们姐妹当做家人，呜呜。。。。。。”春花听到后又是一阵啼哭。

“我们咋是一家人啊？”刘达君也愣住了，不是说拍出宫伺候万春的嘛，到现在还不回去呢。

秋月胆子大些，性格也较为活泼，当下鼓起勇气道：“公主以后嫁了你，我们俩作为贴身伺候公主的人也会随时伺候你，就和大户人家的同房丫头一样，不但要伺候，在。。。。。。在公主身子不方便的时候还是陪床伺寝，再说你。。。。。。。你的身子我们都看过了，几日前都是我们姐妹带你洗澡擦身，驸马忘记了呀”。

“嗯，公主临走时还交代说，要看紧你，不许你和其他女人偷吃，要吃就吃。。。。。”春花俏脸一片通红。

汗，刘达君头晕了一下，这大条女孩真好，不，是古代女人真好，连男人这方面的需求都考虑到了，非但不吃醋还主动推荐最佳人选。

“驸马，你要是赶我们走，我们姐妹只好悬梁自戕了”

“别赶我们走，皇宫里没有一点儿自由”两个美少女梨花带雨我见尤怜。

唉，还真是无奈啊，皇宫高墙确实不是人呆的地儿，出笼的小鸟被送回笼里那滋味就更难熬了。

“驸马，秋月伺候你宽衣，好吗？”秋月知道男人心肠好，平易近人，不然也不会年三十和所有下人坐一起吃饭了，主动走上前抓住刘达君的衣襟。

“好吧，你们留下”随遇而安，刘达君不是古板的教条主义者。

“哇，太好了”

“嗯，就知道驸马爷好心肠”春花秋月一起跳了起来，粉嫩的俏脸堆满了难以自禁的笑容。

脱去外衣和内衣还剩下裤头，刘达君死活也不脱了，连忙跑到里间跨进了一米多宽的大木桶里，两个姑娘笑盈盈的跟了进来，春花还拿出风干的牡丹花洒在木桶里。

秋月脸颊微红，动手解自己的外衣，“唉，你干什么？秋月”。

“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呀，陪驸马一道沐浴呀”。

“你不能进来，要不然真的要赶你们走”刘达君厉声拒绝这种极度腐化的行为。

“为什么呀，这是公特地交代的呀，听说宫里也有宫女和相好的太监一道沐浴呢”秋月的小嘴厥的老高。

“太监不是男人你们不知道吗？我们要是在一个桶里洗澡会生小孩的，如果真的生了孩子公主就不会饶恕你们了”靠，这死太监也太变态了，竟然和宫女一道洗澡，刘达君心里暗骂一声。

春花秋月这下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要是公主成婚了还好，公主都没结婚作为下人先和男主人有了孩子这还真是个问题。

屋里湿热，俩女孩脱去外衣站在木桶边，给刘达君擦洗后背按捏肩膀，饶是如此，近距离阵阵处子的幽香还是令男人兴奋了。。。。。。

第九十三十章 商行

刘达君自觉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好，阴阳调和，一贯口干舌燥阳气过剩体表特征消失了，无论心智如何成熟，但这毕竟是少年人的身躯，在两个美少女的按摩揉搓下身体还是起了反应，下面很快支起了帐篷。泡*书

两个少女抚摸着少年裸露的肌肤，芊芊玉手能明显能感觉到浅麦色皮肤下那松弛的肌肉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女人凭直觉就知道这少年的不凡。

俗话说饮食男女，好色之心人皆有之，自上而下看去，少年高挺的鼻梁，微微暇寐的双眸上两道剑眉如墨，刀削般的脸颊，浑身和着袅袅上升的热气，一股浓郁的男人味道让少女的鼻翼沁出细小的汗珠，呼吸逐渐的加重。

“驸马，上身洗好了，你脱去亵裤站起来呀，下面要。。。。。要好好洗洗的”

“嗯，不洗干净，味道很难闻呢”春花秋月一唱一和让驸马爷站起来。

这。。。。。。这可咋办，站起来自己的丑样子岂不是曝光了啊，刘达君一时有些慌乱。

“驸马，你快些洗，都等你们吃饭呢，窦掌柜也来了”正在尴尬的当儿，王妈推门走近直接站在木桶旁传话道。对三人的状态丝毫也不以为意。

“好，好，春花秋月你们先去帮忙，我这就来”刘达君看三人出门急忙脱去内库掏了几把揩干身体穿好衣服出来，古代有钱人也太腐败了，洗个澡还要丫鬟伺候。

饭厅已经做了两桌人菜饭齐备，“达君，爹爹想尝尝那个高粱酒”窦雪珊开头没看到，是和窦乂一道从家赶来的，见桌上只有剑南烧春和乾和葡萄酒开口向刘达君问道。

高粱酒为了预防隔壁李白和两个仙姑，刘达君走时就叫樊六郎给收了起来，要不严加看管，几十斤酒根本就不够三个大酒鬼折腾的。

只要是爱喝酒的男人没有不喜欢这种真正的白酒，除了少数猛女，“溦雨”的女人大多接受不了，宁愿喝点乾和葡萄酒，这两种酒都是窦嫣然送来的，大过年谁家能少得了酒水呢，就这两种酒在长安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喝得起的。

老齐和唐自言几个老酒鬼看到眼前一大盏香气刺鼻如水清澈的高粱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刘达君作为家主首先举杯：“首先住大家新年愉快，身体健康，走路踩钱，美女倒贴，事事顺心，万事如意”刘达君胡乱说了几句祝福语，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窦乂更是酒场老将了，这位女婿的行事早已超出了窦乂的思维范畴，第一天进宫就官封五品，还当着太子重臣的面和皇帝同席吃喝，连窦家都一同沾光，现在在生意场说话声音也大了，走路腰也粗了，再也不惧怕王元宝那厮了，因为有平准署的官职在身，一切生意上的死角死角都迎刃而解。文武双全，名震长安，皇帝爱女的驸马，知道不？那是咱老窦的女婿。

小口的呷尝半晌才开口：“这酒听雪珊说是宣城纪家酿制的，怎地和《老春酒》天差地远，那天晚上在勤政务本殿我闻到这种酒味就知道不是凡品，难怪被陛下选为御酒，市场上每斤至少能卖五两银子”。

不愧是经商的，一眼就判断出其中的价值。

“五两银子？太少了，最少十两银子一斤，这就满世界独此一家”，十两银子按照购买力约合后世三千元左右，在粮食充足的大唐足够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后世名酒遍地，一瓶酒卖一万元乃至几十上百万元RMB的都是常事儿，十两银子不高。

“啊。。。。。。”

“一斤十两银子”

“天爷，我刚喝了半斤，岂不是五两银子下肚，抵我两个月薪饷哩”几个喝酒的男人齐声惊呼，薛景仙连忙放下手中的酒盏。

朱旺的脸上再次流露出忧郁状的悲痛，似乎为了五两银子的白白流失而暗暗自责，内心有无比的忏悔之意。

刘达君吃饭一贯是军人作风，大口喝酒大口吃饭，三斧两刨子放下碗回到自己的房间，刘达君走后几个喝白酒的男人自动聚到一桌浅酌慢饮唠起磕来。

躺下伸了个懒腰，秋月就端着洗脸水跟着进来了，NND，古代女人真贤惠，起来洗了手脸说道：“秋月，你去叫窦掌柜快些吃饭，我找他有事儿谈”。

“秋月不用叫了，你不找他他还找你呢，我爹难得清闲，让他吃个安稳饭吧”窦雪珊从外面走近，秋月一看女主人发话一声不吭的带上门走了。

窦雪珊喝了不少葡萄酒，秀丽的脸庞微微泛红，会说话的灵眸闪烁着幽怨，“你嫌弃我，达君”。

“没，我咋会嫌弃你啊，雪珊，你今天怎么了”刘达君有点儿迷茫。

“广宁公主就不说了，人家是公主，雪珊是贱贾之女，那张元瑶你才见几面就。。。。。。那样，我哪里比不上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纣王羹’惹的祸，有又不是傻子，你对我的心意和帮助别人的代替不了的，岂能辜负”。

“好，那。。。。。。那你发誓”花痴女渐渐逼近，酥胸轻微的起伏着。

“好，我发誓，你叫我发啥誓言吧”刘达君慌忙退后一步。

“发誓说。。。。。就说今生今世永远爱。。。。。。爱我，就是我们死后也不做彼岸花，我们要做睡莲”女人的秀眉冒着火辣的小星星顾盼生辉。近在咫尺的俏脸完美无瑕，出尘脱俗的亮丽肌肤晶莹如玉。

花痴女款款深情少年怎会不知，只不过理想未成不愿意过早的陷入温柔乡罢了。不过什么伟大的爱情誓言刘达君还真没整过。只好照抄了。

“雪珊，我不相信什么誓言，但我爱你，今生今世除非我死了，对你的爱永远也不会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唔”。

“别说了”花痴女一把捂住少年的嘴，抬起螓首，如梦如幻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飞羽般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动人的光影，粉红的唇瓣，泛起迷雾的色彩。

“我也爱你，弟弟。。。。。”女人话音未落芬芳的唇瓣已被少年吻住，薄薄的红唇冰凉而柔软，萦绕着淡如兰花的馨香。

舔、吸、挑、转、研磨。。。。。。少年老练的吻技如冬日灼热的骄阳，瞬间融化了飘落在花瓣上的雪花，少女伸出双臂将男人的紧紧的抱拥着，到最后身体渐渐发热瘫软，整个人如软体动物般挂在了少年身上。。。。。。。

“达君，这个酒劲儿很猛哩。啊，今天喝多酒茅房都找不到。怎地眼力也不好使，啥也看不见了”窦乂猛然推门进来，一看屋里的场景打着哈哈就想溜。

“老窦，站住，别装了，赶快进来谈正事儿”

“你们办的不就是正事儿吗？老窦我稍后再来”

“爹，你胡说什么”窦雪珊像一头受惊的小麋鹿贴着门边就跑远了。

窦乂看女儿跑远只有进屋坐下，“老窦，运到西苑军营的东西大概多少钱”按照刘达君的构想，军营的规模可以承担两千人的训练住宿之用，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去而复返的窦雪珊和秋月及时送来了洗脸盆和热茶水，窦乂用滚烫的毛巾用力的在脸部揩了几下等秋月出去后才缓缓的说道：“如果东西全部备齐，一共需要一百万两白银”。

“靠，要这么多啊，那‘西来顺’和‘洗浴中心’的分红我暂时就不要了”刘达君一听到这么多银子吃惊的同时也真心对窦乂表示感谢。想让出两家店铺的红利。

“你要的那些东西把我爹忙坏了，钱倒不是问题，正值冬季，窑厂都停工了，伙计们也不愿意在正月里干活，加了工钱才请到人手的”窦雪珊在一旁插嘴道。

“我的驸马爷，你那些物品简直就是盖一座小型的城池啊，不过银子多得是，不要发愁”窦乂浑浊的醉眼猛然锐利起来。

“银子多得是？”

“对，就是独此一家那个高粱酒，只要量足，不说是投入整个大唐，就是长安两市每年都能卖出几百万斤，高粱酒无非就是高粱酿制，期间的利润还用明言吗？”窦乂微笑着看着自家的女婿。

窦乂的商业头脑确实赫人，一眼就发现高粱酒里面隐藏的巨大潜力，这和刘达君以后想通过烟酒快速攫取巨大的经济利益不谋而合。

“这个高粱酒不能给你，因为开春以后我会在东市成立一家商行，专门经营烟酒一事”刘达君看到窦乂有些微微的失望，又跟着解释道：“商行的股东是我和玄宗，不过可以少量提供给你，窦家独享”。

一听商行的大股东是当今的皇帝，窦乂瞬时放下方才心中的不快，接口道：“嗯，老窦还认为你吃独食忘记老丈人哩，窦家独享已经足矣，如今‘涮羊肉’在长安已经开了十几家，春后‘洗浴中心’也会陆续冒出，有了这个高粱酒，所有窦家的酒肆饭庄已然可以独占鳌头，哈哈。。。。。。”。

“爹爹，嫣然说我们家春后也会在东市开店是吗？”雪珊看着翁婿两个精明的男人开诚布公的谈妥了，心里也暗自高兴。

窦乂喝了口茶水，身子朝后仰了仰，欣喜的说道：“嗯，王元宝进军西市明摆着就是找上门来挑战，去年我捏着鼻子不吱声，今年我要让王胖子家的珠宝行统统关门，店铺我已暗中接洽好了，将西市的珠宝行搬到东市，还由米亮做大掌柜，对了，达君，那家店铺门；脸很是宽大，不如让一间给你开商行得了，反正烟酒不大占地方”。

说白了老窦还是怕在商战的短兵相接中不敌王元宝，毕竟人家树大根深在东市经营多年，王胖子在商贾的聚会中屡次提及被玄宗召进宫赐宴唠嗑的，狐假虎威羡煞多少大商家；要是有自家这位生猛神奇的女婿坐镇，那腰杆子壮实多了，闻说女婿在朝堂之上几句话就能放翻有“铁嘴”之称的左谏议大夫季中，什么王胖子，滚一边去吧。

窦雪珊这时也明白了爹爹的心意，一双美眸俏生生的盯着少年，总感到意中人好像事事成竹在胸，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样子，心中爱恋愈甚。

“行啊，就合在一处吧，由原先东市的牙郎唐自言任烟酒行的掌柜，我可能没时间多呆在那儿”刘达君接着又说了烟草种植和酿酒工艺的保密性，要添置人手还不能走漏风声。

一个东市最下贱的，小小的牙郎做烟酒行的掌柜，背后的股东还是皇帝，窦乂暗自吃惊，对女婿天马行空匪夷所思的人事安排赞叹不已，事事出人意料。

牵扯到关于皇帝的机密，雪珊也很知趣的借口换茶水带上门出去了。窦乂和刘达君在屋里真对如何解决既要添置人手又要保密的事情探讨了很久，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驸马，公主来了”门外响起了秋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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