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降头师 - xp1024.com
《大降头师》


第1章 酒吧邂逅

降头是一种流行于东南亚的邪术,跟许多人一样我对降头的了解也源于影视,据说降头师只要有你的毛发、血液、物品等任意一样就能杀人于千里,非常神奇,我一度认为肚子里长出玻璃、脑子被虫子吃掉这些桥段是影视搞的噱头,因为太扯了,完全不符合科学,然而当我真正接触降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世上还有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了。

这个故事要从我在泰国芭提雅的酒吧艳遇说起。

我叫罗辉,浙江温州人,虽然温州人很会做生意,但我却不是那块料,早些年我一直在深圳打工,后来学人做生意开了家灯具店,不过因为竞争激烈和经营不善,不到三个月就撑不下去了,不仅赔了多年的血汗钱,还欠了十多万的外债没法还,最后落得跟江南皮革厂老板黄鹤一样的下场,跑路。

我有个大学同学叫吴添,是我的老乡,上大学那会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毕业后大家各自忙碌事业鲜有联系,听说他在泰国芭提雅卖情趣用品发了财,我寻思找他借点钱解燃眉之急,有些话不好在电话里开口,于是我买了些家乡特产跑去芭提雅找他去了。

到了芭提雅后吴添热情的招待了我,不仅带我参观了景点,还带我去浴场马杀鸡、看人妖秀,不过当我提到借钱的时候他就开始打太极,顾左右而言他,我不禁感慨,学生时代的情谊早被世俗冲击的荡然无存了。

在芭提雅玩了几天吴添始终没正面回复,我也不想为难他,打算回国了。

在回国前的那个晚上,我心情低落,独自跑去海边酒吧买醉,几杯烈酒下肚我抛开了烦恼,走进迷乱的舞池,放肆摇晃宣泄情绪。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身边多了一个身材火辣的泰国妞,酒精的作用让我胆子大了不少,我上手搂她贴身热舞,她没拒绝,几番试探后我拿出房卡暗示了下,没想到这妞比我还主动,勾魂一笑,拉起我就跑出了酒吧,我心中暗爽,没想到这种地方泡妞这么容易。

一进房间我们就天雷勾地火,搂抱着就滚到了床上去......。

我们在房间里度过了疯狂的一夜,直到凌晨我才疲惫不堪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泰国妞已经走了,昨晚还真是回味无穷,这泰国妞不仅功夫了得还很懂事,游戏结束自己就走了,什么麻烦也没有,这次泰国之行虽然没借到钱,但也算没白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发现睡过头了,离登机没多少时间了,这才赶紧收拾东西赶去机场。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多了玩的太疯,头疼欲裂,全身骨头像是散架了,我强忍着难受上了飞机,在飞机升上天的时候难受的感觉更强烈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赶紧拿起呕吐袋一阵狂吐,边上的乘客掩鼻的掩鼻,皱眉的皱眉,对我怨声载道。

吐完后多少舒服了一点,不过肠子又开始鸣叫了,肠子在打结似的疼得我冷汗直冒,一股气体在肚子发酵,朝着尾端就涌去了,我知道这是要拉了,但飞机正在上升不能离开座位,卫生间也处于关闭状态,没办法只好夹紧双腿忍着了。

幸好飞机很快就平稳了,我扯开安全带冲向卫生间,不过还没到卫生间我就憋不住了,一个战栗,一泻千里的感觉传来,双眼一黑栽倒在了过道上。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在病房里躺着了,吴添郁闷的坐在边上,我撑着坐起问:“老吴,我这是在......?”

吴添无奈道:“老大,当然是在泰国了,够有面子的啊,整架飞机都因为你返航了,你还把机舱里弄得臭气熏天,这么大人了连泡屎都憋不住,也是没谁了。”

我有点恍惚,这才想起飞机上的一幕,好在当时晕倒了,不然那场面真是太尴尬了。

吴添说:“医生检查过了,说你可能是水土不服又或者吃了太多凉性水果,拉肚子虚脱了,我帮你改签了,明早的飞机。”

我没吭声,只是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吴添以为我还在为借钱的事生气,忙跟我解释,说我来的太不巧了,本来这几年他经营情趣用品赚了些钱,后来野心大了想扩张,于是在罗勇那边投资了家工厂,打算自己生产情趣用品,没想到赔的血本无归被打回了原形,如今只能守着一家小门面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没想到吴添也遇到了难处,真是难兄难弟了,我表示理解就没在提借钱的事了。

既然医生检查过没什么事,我也没多想,在医院躺了一天就回国了。

回国后我发了一个星期的烧,打了好几天的吊水才见好,病好后我收拾心情投奔了广州灯具城里的表哥,负责上门安装,打算东山再起。

两个月后我在工作中认识了一个女人,这女人叫小雯,长的很精致,身材前凸后翘,十分惹火,光是那双黑丝大长腿都足够玩半年了,在给她家安装吊灯的时候她一直找我聊天,罗哥前罗哥短的,叫的我腿都酥了,还殷勤的给我端茶送水。

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什么没见过,虽然小雯没说,但我一眼就看出了她是有钱人包养的情妇,常年独居,这是想勾引我排遣寂寞了。

我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的吃从来不浪费,加上血气方刚,哪受得住她言语的暗示,确认可以吃后立即顺水推舟,不消片刻我们就搂抱在一起滚到了床上去,正当我想进入主题的时候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小雯的脸在我眼前扭曲了起来,被不断的拉长变形,最后连整个房间都扭曲了起来。

我眨了眨眼视野恢复了正常,美色当前我没想太多,不以为然的趴下继续,哪知呕心感突然袭来,干呕一声就吐了,还把污物直接吐到了小雯雪白的心口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污物里竟然还有蛆在蠕动!

“啊~~!”小雯花容失色尖叫了起来,当场就吓晕了。

第2章 合欢降

我不知所措的从床上爬下,慌乱套上裤子,连工具都没拿就跑了。

跑了很远我才坐下喘气,幸亏这事见不得光小雯不会乱说,倒不用担心她会投诉到表哥那去,只是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候吴添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最近怎么样,他说他白菜价把厂里的机器设备给处理了,虽然很肉疼,但多少收回了一点钱,问我还需要不需要钱,可以匀点给我应急。

这会我正心烦意乱,就没好气的应付了他几句,想挂电话。

吴添不爽的说:“老子好心关心你,还送钱上门,你连半个谢也没有,还脾气这么大?”

我忙说:“我没冲你发脾气的意思,只是刚遇上了点事,心情不好。”

吴添好奇道:“什么事,兄弟我能帮上忙吗?”

我只好把刚发生的事说了,吴添似乎很吃惊,问:“你说呕吐物里有蛆?”

“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我说。

“掀起你的衣服,看看肚脐眼到那儿是不是有一道黑线!”吴添说。

我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掀起衣服看了眼,还真看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黑线从肚脐眼一直延伸往下,就跟孕妇肚子上的妊娠黑线似的。

“靠,还真有,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吃惊道。

吴添吸了口气说:“你小子在泰国碰过什么女人了?呕吐物里有蛆、小腹上有黑线,这都是中合欢降的征兆!”

我哆嗦了下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泰国碰过女人了,合欢降是什么玩意?”

吴添说:“要是没碰过女人不可能中这种降头,合欢降是泰国女人为了报复丈夫出轨所下的降,中了这种降头只能碰给你下降的女人,这辈子没法碰别的女人了,一旦你碰了别的女人就会产生反应,轻的会反感呕吐,重的会缩阳毙命,幸亏你跟小雯没发生实质关系,不然死定了。”

我吓的肝颤说:“老吴,你不是开玩笑吧?”

吴添冷笑道:“我跟你开这种玩笑干什么,以前我有个客户住在楼上,都结婚了还到处沾花惹草,每次出去跟情人幽会都会到我店里买延时神油,后来他出轨被老婆发现了,他老婆不动声色,找了个师傅下降,结果男的碰了别的女人毙命了,就死在我楼上,我目睹了他的死状,听一个泰国的朋友说这是合欢降。”

我呼吸都不自然了,吴添接着说:“现在想起来,你在飞机上的事可能是中降后的不适反应,也怪我没提醒你,泰国是个邪术横行的国家,有很多禁忌,赶紧来芭提雅,我想办法找人给你解降,记住一点,现阶段不要碰任何女人,最好连心思也不要有!”

挂了电话后我懵住了,我这辈子还没艳遇过一次,怎么去了一趟泰国,碰了第一个艳遇女人就中了降头,这几率怕是比中彩票大奖还低,才破产没多久又惹上这种东西,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我不敢耽搁了,马上给表哥打电话请假,然后直奔白云机场买了票飞泰国。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我到了芭提雅,吴添在机场等我了,接上我后他开车直奔海边过去。

“咱们这是去哪?”我问。

“神殿寺,那有个龙达坤,据说法力高强能解降头,找他试试。”吴添说。

到神殿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游客都散去了,神殿寺气势恢弘,大小不同的四面佛屹立,大象雕塑罗列,满院栽着长满黄花的风铃木,气氛寂静而肃穆,经过僧人的通报我们进了神殿寺后堂。

后堂供奉着一尊硕大的四面佛,到处都点着烛火油灯,映衬的后堂一片昏黄,*肃穆,一个身材矮小,骨瘦如柴,满脸褶皱的老僧就盘坐在四面佛前,闭目虔诚的诵经,估计就是龙达坤了。

我们进去后先是对四面佛作揖行礼,吴添用泰语说明了来意,龙达坤微微睁眼打量了我一下,示意我盘坐到他跟前去。

我盘坐过去后,龙达坤伸出枯槁的手在我头顶摸了摸,又提来一盏油灯,在我眼前晃了晃,看向吴添说了几句泰语。

吴添屁颠屁颠的跑去了院子,没多一会他就跑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朵黄花,应该是树上摘下来的。

龙达坤扯下花瓣放进嘴里嚼,嚼出汁水吐进一个器皿,用手指沾起汁水就往我额头上抹,老实说我觉得很恶心。

抹上汁水后龙达坤双手合十在那念叨,语调抑扬顿挫,我的额头感到了一阵清凉,就像抹了风油精似的,但很快这种清凉就变成了刺骨寒意,让我浑身哆嗦直起鸡皮疙瘩,体内像是有一股冰冷的气流在游走,胃里翻江倒海有点想吐,龙达坤取来器皿示意我吐在里面。

我干呕了几声,终于“哇”的吐了出来,一股恶臭气味弥漫了开来,熏的我都捂上了口鼻,仔细一看吐出来的居然全是黑色粘稠液体,别提有多恶心了。

龙达坤用竹签扒拉了两下,起身跟吴添说了什么,吴添听完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神情十分凝重。

“老吴,老和尚跟你说什么了?”我紧张道。

吴添没吭声,取出一些泰铢塞进神台的罐子里,算是添香油了,跟着扶我向龙达坤道谢离开了神殿寺。

坐上车后吴添才说:“你的确是中了合欢降,不过这种合欢降他解不了。”

我急道:“啊,你不是说龙达坤法力高强吗?”

吴添说:“你中的不是普通的合欢降,普通的合欢降大多是用药物下降,对人体伤害不大,只会在跟别的女人房事的时候呕吐,进而产生反感,迫使丈夫回到老婆身边,解起来相对容易,你碰的那个女人在敏感部位涂了尸油,这性质就不同了,等于借用了阴邪物的灵力来达到目的,这就不是不碰女人那么简单了,随时可能毙命,你这是中了加强版的合欢降啊。”

我张着嘴巴,惊得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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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龙达是泰国僧侣的尊称,通常指年老的僧侣

第3章 礁石洞浮尸

要是按照吴添的说法,所谓的阴邪物......我岂不是被鬼上身了?

我是个无神论者,压根不信这些东西,可最近发生的事太古怪了,让我不由的产生怀疑,俗话说病急乱投医,既然被鬼上身,按照中国人的做法该是请个道士驱驱邪。

吴添听我这么说失笑道:“别逗了,这是不同体系的东西请道士管什么用,照这么说你去教堂找神父也能解决啊。”

我急道:“那你说怎么办,先不说不能碰别的女人了,这个忍一忍还能过去,大不了遁入空门当和尚,可现在你又说被阴邪物缠上......。”

吴添想了想说:“你先别急,以我在泰国多年对降头的了解,降头的解法只能找下降者来解,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我对降头这种邪术完全不了解,又身在异国他乡,也只能信任吴添了。

我们驱车去了遇见那女人的酒吧,酒吧亦如当天一样热闹,可我的心境却完全两样,我找酒保描叙了那女人的样子,酒保回忆了下摇摇头,说应该不是熟客,熟客他都认识,这事又过去了两个月,当天的监控早被覆盖了,什么线索也没有。

我们不死心,又把这一带的酒吧给找了个遍,没有一个人对那女人有印象的,无奈只好转战我住过的酒店,可惜结果还是一样。

夜很深了,从下飞机折腾到现在我疲惫不堪,只想找张床睡觉,反正已经中了降头,急也没用,吴添让我去他家住,他家在东芭文化村附近,离这有二十公里,我实在不想折腾就拒绝了,况且这会就在酒店还不如住酒店方便,吴添只能依我。

我进房倒头就睡,这一晚我睡的很沉,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恶梦,夜里起来喝了很多次的水,头重脚轻的厉害,在半睡半醒间我发现身体居然动不了了,就好像身上压着千斤巨石一样,我睁开眼睛,猛的看到一个女人青灰色的脸就对着我,女人正面压在我身上,几乎跟我脸对脸了。

我顿时炸毛,惊叫一声弹了起来,身上陡然一轻,那女人眨眼就消失了,我手忙脚乱的打开灯,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这才意识到可能是个梦,但这梦未免太真实了。

我不敢在房间里呆了,套上衣裤就冲了出去,直到跑上沙滩海风一吹我才放松了下来。

沙滩上还有篝火,有些游客还在沙滩上扎帐篷等着看日出,离天亮没几个小时了,我打算就在沙滩上等天亮了,我轰然倒在沙滩上,只是还没闭眼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我坐起朝尖叫传来的方向看去,沙滩上其他人也听到了尖叫,声音好像是从沙滩黑暗尽头处传来的,那个方向连接大海是礁石区。

没一会黑暗中就跑出来了一对青年男女,女的穿着比基尼,肩带都是松的,只能用手按住,她惊慌失措的跑向了有火光的地方,瘫在地上不住喘气,男的只穿着花短裤,身上全是沙子,几乎连滚带爬的朝这边过来,边跑边叫:“死、死、死人、那边死人了!”

一个白人用英语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男人听不怎么懂,不住咽唾沫,指着礁石区那边不停的重复“死人了”。

听说死人了我很吃惊,这男人说的是国语,应该是中国人,出于好奇也出于同胞情谊,我凑了过去问:“哥们,什么死人了?”

男人听到中国话激动的抓着我说:“大哥,快、快报警,刚才海水灌进那边的礁石洞,突然从洞里飘出来一具尸体!”

我哆嗦了下,拿起手机,按了一个“1”才想起这是在泰国,拨打110没用,我皱眉问:“尸体在哪?”

男人颤声说:“好像被冲到礁石上搁浅了。”

“你先带我去看看。”我示意道。

男人不情愿的摇了摇头,我只好甩开他跑过去了,跟我一去跑过去的还有一个白人老外。

我打开手机电筒爬上了礁石,白人老外也跟着爬上来,我们俩站在礁石上环顾四周,很快我就发现前方不远处,被海水淹没只露出一小块的礁石上面垂挂着一具尸体,在手电的照射下,尸体的状态恐怖的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白人老外呆立当场骂了句“法克,哦买糕的”跳下礁石就跑回去了。

我也被吓的不轻,浑身直哆嗦,从这具尸体胸部的特征来看是具女尸,可能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女尸的皮肤白得刺眼,身体都泡浮囊了,肿胀的就像被打了气,长发胡乱纠缠了整个头部,半张脸都被什么鱼给啃了个稀巴烂,烂肉里也不知道寄生了海里的什么虫在爬动,像水蛭又像海蛆,别提有多恶心了。

要是换了以前看到这场景,我保准比那老外跑的还快,我之所以没有跑,并不是有多大胆子,而是看到了女尸胸口那朵玫瑰刺青,这朵玫瑰刺青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在记忆里搜索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朵玫瑰刺青我在艳遇的酒吧女人身上见到过,我倒吸了口凉气,妈的,不会这么巧吧!

我站在礁石上发愣,一再回忆那女人的特征,连玫瑰刺青的位置也一模一样,不会有错了,这具尸体就是当晚那个女人!

眼下福祸难料,不知道她的死对我中的降头有没有影响,我赶紧给吴添打电话。

吴添听说人死了吃了一惊,让我在沙滩上等他,说马上就赶过来。

可能是谁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了案发现场,我作为目击者录了口供,只是并没有透露我跟这女人的亲密关系。

录完口供后吴添也赶到了,返回酒店后我觉得有些不妥,说:“老吴,你说我要不要告诉警方我跟这女人的关系?要是不说万一警察查到,那我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吴添摇头说:“你傻啊,现在要是说了就更说不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节外生枝没好处,你要是成了嫌疑人就要被关进去,你知道泰国监狱里什么人最多吗?变态佬最多!像你这么白净的并不多见,大后方保证得开花了,你想这样?”

我咽了口唾沫,股沟一紧,有点害怕了,颤声道:“那听你的吧,对了,这女人死了对我身上的降头有没有影响?”

第4章 离奇死法

吴添神情凝重说:“好像听人说下降者要是死了,这降头就成了死降没法破解了。”

我吃了一惊,吴添想了想说:“你别紧张凡事无绝对,先不管这女人是怎么死的了,此地不宜久留,等天一亮就退房走人,去罗勇。”

我纳闷道:“去罗勇干什么?”

吴添说他在罗勇有个朋友叫黄伟民,是个福建人,当年吴添在芭提雅违规兜售情趣用品,被警察抓了关进号子,在里面他认识了一个卖假佛牌的福建老兄,臭味相投成了好朋友,如今黄伟民在罗勇开了家佛牌专营店,真假佛牌混在一起卖,跟内地的旅行社合作,专门宰内地游客,赚的盆满钵满,黄伟民对泰国这种神头鬼脸的事了解很深,兴许他知道怎么解。

“这人靠谱吗?”我担心道。

吴添说:“你别看他卖假佛牌但人挺仗义的,知识这东西假不了,咱们现在只是找他咨询又不是买他的佛牌,没什么好怕的。”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天一亮我就去前台退了房,然后跟吴添一起去了罗勇。

芭提雅到罗勇大概有50多公里,驱车个把小时就能到,路上吴添向我介绍黄伟民的佛牌店位于罗勇的班佩码头,这里是上沙美岛的中转点,旅游大巴全停靠在这,每当有大巴到的时候,黄伟民就会带着穿泰国民族服饰的女店员迎到大巴下客门那,给每一个游客戴花环、合影留念,他则借此机会向游客发介绍佛牌的小册子,并且在导游的配合下将游客怂恿到佛牌店里去,每一辆大巴他都能捞不少,不过这当中有很大一部分要给旅行社以及导游、司机提成。

我们到的时候刚好有一辆旅游大巴停靠在码头附近,吴添指着站在大巴下客门那点头哈腰,向游客发放小册子的男人说:“就是他。”

我打量了下黄伟民,二十七八岁,油头粉面,穿着鲜艳的花衬衫戴着大墨镜,留着一撇小胡子,哪像个懂泰国民间邪术的高人。

黄伟民带着忽悠来的游客往不远处的佛牌店走,我和吴添也跟着过去了,他在做生意我们也不好打断,只好先在店里瞎逛了。

他的店铺倒是布置的古色古香,还点着香薰,很有寺庙的味道,柜台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佛牌,大多都是木质品和金属制品,有的上面镶着珠子,有的镶着玻璃和粉末,还有鎏金的,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标价还死贵,最便宜的也要七八百起步。

在每个柜台里还放着黄伟民跟寺庙僧侣的合照,这是在向顾客证明这些佛牌的出处,表示都是经过僧侣经咒加持的正品。

虽然我不太懂这行,但去过泰国的人都知道,泰国是个佛教大国,几乎全民信佛,寺庙多如牛毛,找个寺庙跟僧侣合张照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据我所知真正的佛牌很少有像这样堂而皇之摆卖的,这些佛牌只能算是普通饰品和纪念品,骗骗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妇孺倒还可以。

我们等了将近个把小时店里的游客才散去了,看着远去的游客黄伟民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将我们请到了办公室,取出茶具泡上了茶,先是打量了我一眼,对吴添说:“老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下一趟大巴45分钟后到。”

吴添赶紧把整件事给说了一遍,黄伟民听完端起茶享受的抿了一口,淡定道:“这女的死了倒干净,放心,不会有影响。”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有些纳闷,黄伟民放下茶盏说:“因为她不可能是给你下降头的人,相反她也是个受害者。”

我们又是一愣,吴添问:“受害者?这话怎么说?”

黄伟民对我说:“你应该知道泰国是佛教大国,但泰国同时也是男尊女卑严重的国家,寺庙约束女人的禁忌很多,不能穿着暴露、不能化妆、不能触碰僧侣、来姨妈不能进寺庙,有些寺庙甚至直接不允许女人进去,但凡涉及鬼神的东西女人基本无法涉足,这种思想根深蒂固,降头这种邪术就更不用说啦,根本不会让女人学习,也就是讲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受人指使,引你上钩,她不过是个诱饵,最后引火烧身把自己搭进去了,她可能是被黑衣阿赞杀人灭口了。”

“黑衣什么赞?”我没听明白。

“黑衣阿赞。”黄少堂解释道:“一个称谓,就是老师和师傅的意思,修炼正规法门的法师叫白衣阿赞,做事一般比较正派,反之那些修炼邪法的法师就叫黑衣阿赞,做事就比较出格了,完全没有规矩和章法,就是野路子法师。”

我有些疑惑:“黄老板,为什么你肯定这是黑衣阿赞在动手脚?”

黄伟民反问:“用尸油辅助下降你说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问了一个愚蠢问题,尸油这东西是阴邪物,也只有修炼邪法的黑衣阿赞会用了,可我纳了闷,我第一次来泰国,以前不认识也没得罪泰国人,更别说什么黑衣阿赞了,为什么要选择我作为猎物对我下这么重的降头,总得有个动机吧,可动机呢?

黄伟民笑道:“老弟,你是不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黑衣阿赞在干什么,又为什么选中你,对不对?”

我郁闷的点了点头。

黄伟民问:“这女人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说:“具体死因可能要问警察了。”

吴添想了想说:“我在芭提雅警局有个熟人,当年兜售情趣用品老是被他抓,一来二去就熟了,我打电话问问。”

在吴添打电话的时候我和黄伟民东扯西拉聊了会,吴添打完电话表情很凝重,等他告诉我那女人真正的死因后我倒吸了口凉气,这女人是被人剖开了小腹,取出整个zi宫失血过多而死,根据法医的说法伤口是由钝器造成,手法野蛮粗暴,不像正常的妇科摘除手术造成,具体的死亡时间和身份警方还在核实当中。

第5章 孕妇尸油

黄伟民听完后端起茶壶,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想着什么,我们也不敢催促,几分钟后黄伟民开腔了:“根据这女人的死法以及罗先生中降的情况来分析,这事应该是这样的......。”

黄伟民说黑衣阿赞出手只有两个目的,金钱和权利。

金钱很好理解,在利益的驱使下,黑衣阿赞什么事都干,几乎所有的黑衣阿赞都是为了钱做事,只要给的钱足够多,他们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至于权利就跟能力挂钩了,跟所有行业充满争斗一样,邪术降头行当里也充满了争斗,一些黑衣阿赞为了打败知名的降头高手,为了声名鹊起,为了追求更高更强的功法,不惜练一些无人涉足的恐怖降头,试问哪个人不想做自己行当里的王者?

黄伟民分析说,害我的这个黑衣阿赞属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也就是为了权利,他可能在创新一种降头,在这个圈子里,几乎每年都会有新的降头出来,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在练独步武林的独门神功,加害我的这个黑衣阿赞所练的降头可能跟胎儿降头有关。

我问什么是胎儿降头,黄伟民说降头的种类很多,细分起来很复杂,胎儿降头也就是利用胎儿来下降的降头,跟国内佛道两家的说法一样,降头圈里也有轮回、投胎的说法,人死之后投胎转世,阴阳混沌,如果胎儿此时胎死腹中,怨气是极大的,这就是为什么降头术里有很多降头都跟胎儿有关的原因了,泰国人一般把这种死胎叫古曼童。

吴添急道:“老黄,这黑衣阿赞练古曼童降头跟罗辉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跟我们科普了,说重点啊。”

“其实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你们外行看不到门道罢了。”黄伟民接着以我的事作为重点说明了我中降头的前因后果。

在我第一次来泰国去酒吧的那天,那一带应该有个黑衣阿赞正在创新降头,而这种降头跟他所用的尸油有关,黄伟民说这黑衣阿赞用的可能是一种比较稀有的尸油,这种尸油取自孕妇下巴,横死孕妇怨气很大,但怨气更大的却是她肚子里未见到这个世界的胎儿,黑衣阿赞找来了那个女人,以她为诱饵,让她将尸油涂抹在敏感部位去酒吧吸引猎物上钩。

黄伟民说到这里我好奇的问:“这么危险的事,女人为什么甘心当诱饵?”

黄伟民笑笑说:“一是这女人不知情,二是这女人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不出意外的话这女人应该是红灯区里的妓女,这女人应该还在容易受孕的时期内,在泰国有些长相丑陋或身材不好的妓女因为生意不好,会去找黑衣阿赞帮忙,黑衣阿赞最常用的做法就是拿尸油让其涂抹在敏感部位,然后施法让她客似云来,生意火爆,这女人心甘情愿也就不奇怪了。”

吴添一听认真的说:“老罗,我看你要去查查有没有感染艾滋HIV病毒了。”

我瞪了吴添一眼,心中被他说的有些后怕了。

黄伟民接着说:“这女人自以为这么做能客似云来啦,就去酒吧找生意去了,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中了黑衣阿赞的圈套,涂抹了邪门的横死孕妇尸油,浑身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而这气味就是怨气了,怨气这种东西一般人还闻不到,只有那些走背字的倒霉鬼才能感受到。”

我听的脊背一凉,咽了口唾沫,紧张了起来,那天我因为破产加上吴添不借钱给我,心情低落,正处在人生最低谷,绝对是走背字的倒霉鬼了。

黄伟民示意我别紧张,说:“走背字的倒霉鬼能感受到怨气,怨气能让人产生幻觉,跟障眼法很像,在怨气的作用下,丑八怪在这种人眼中也能看成天仙,这女人的真实相貌肯定很丑。”

吴添忍不住发笑说:“没准老罗上了一头母猪。”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所谓的艳遇居然是这样的,如果真长得跟母猪似的,那把命搭进去实在是太不值了。

黄伟民抿了口茶继续说:“走背字的倒霉鬼跟怨气是绝配了,能催发尸油里的胎灵复活,这么一来就在那女人的zi宫里留下了种,黑衣阿赞就达到了借种孕育死胎灵的目的,接下来的事不用我说了吧?”

我愣道:“黑衣阿赞在海边礁石洞,剖开了那女人的腹部取走了种子,拿去练胎儿降头了。”

“没错。”黄伟民坐了下来。

吴添嘀咕道:“如果老罗那天能戴个套是不是就不会中降头了?早知道这样我在店里拿几盒给他了。”

黄伟民笑说:“没用的,灵和气这种东西你觉得一层薄薄的橡胶能挡得住吗?”

“这倒也是,唉,老罗倒霉啊。”吴添叹道。

心中的疑惑全解开了,反倒让我释然了不少,也没那么焦虑了,吴添确实没吹牛,这家伙还真是对这方面有很深的了解,先前对他的坏印象也瓦解了,还多了一份信任感。

我迟疑了下问:“黄老板,既然你知道是黑衣阿赞做的手脚,那有没有办法解掉我身上的降头?”

黄伟民眉头锁了起来说:“难。”

吴添说:“那就是说还是有办法喽,罗辉是我最好的兄弟,再难也要给他解了,我知道你不光只是有这方面的知识还有这方面的路子,假佛牌就不说了,那些卖给香港明星和政客的阴佛牌都是从黑衣阿赞手里请来的吧?”

黄伟民不置可否,盯着角落里出神,嘀咕道:“据我所知芭提雅没有知名的黑衣阿赞,有这种能力的大多聚集在曼谷、清迈等地,也不知道这黑衣阿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的确认识曼谷的一个黑衣阿赞,能力不错,我找他请过佛牌,不过不知道这么棘手的事他......。”

“是钱的问题吗?”我明白了过来。

黄伟民吁了口气说:“算是吧,解这样的降头需要很多钱。”

我说:“只要能解我身上的降头就行,花点钱也没办法,保命要紧。”

黄伟民摇头说:“钱倒是小事,主要是人家愿不愿意接。”

我纳闷道:“为什么,不是有钱就行吗?”

第6章 讨价还价

黄伟民说:“通常这种降头只能找下降者来解,因为只有下降者本人才知道运用了哪些秘法,比如念了什么经咒、用了什么邪物等等,只有用相对应的经咒和物品才能化解,就是对症下药的意思,要是找非下降者来解,危险性极高,随便哪个环节搞错了就会产生反噬,轻则大病重则毙命,所以很少有黑衣阿赞愿意解别人下的降头。”

我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么复杂。

黄伟民说:“不过你也别担心,每个行当里总有些人是特立独行的,幸好我认识的阿赞峰就是个奇葩,他喜欢挑战高难度,越难的降头他越有兴趣,罗先生,如果想找阿赞峰试试,那就准备好钱吧。”

“要多少钱?”我问。

黄伟民食指相交了下,我问:“十万泰铢?”

要是按照现在的汇率差不多两万人民币了,让我妈找老家亲戚借一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我正盘算着黄伟民却说:“十万人民币。”

我惊的差点跳起来了,妈的,这也太贵了!

吴添瞪眼道:“这他妈跟抢没区别了,你老实交待,这当中你要赚多少?”

黄伟民并不搭理吴添,说:“罗先生,找给你下降的黑衣阿赞解降很不现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阿赞峰试试,老实说中间人这活不好干,跟阿赞师傅打交道没那么容易,他们脾气古怪,不太容易信任外人,我花了很多功夫才取得阿赞峰的信任,如果不是我当中间人,阿赞峰根本不会见你,十万算是便宜了,行情价起码二十万,我看在吴添的面子上才愿意帮你,换了别人没二十万我根本不会接手,再说了我放着店里的生意不做,要抽出大把时间去给你忙活,总要赚点你说是不?”

吴添不屑道:“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钱。”

我示意吴添别多嘴,说:“黄老板,我也是个生意人,你说的我都理解,我不会让你白干,只是我最近手头拮据,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钱,你看......。”

黄伟民赔笑说:“哎呀罗先生,十万块换条命很划算啦,顶多这样,大家都是自己人,吴添兄弟也是我兄弟,我再给你打个折,八万怎么样?你也别管我赚多少,总之我保证给你把降头解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黄伟民以为我在跟他讨价还价又降了两万,他哪里知道我现在连一万都拿不出来,老实说他说的也没错,跟命比起来钱算什么?在国内医院八万块还不够开一刀呢,买房子连买厕所都不够,要是舍不得这钱,还不知道要经受多少痛苦呢。

我正想着吴添突然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说:“五万不能再多了。”

黄伟民有些不高兴,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年头五万块够干什么的?我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做出让步了,没有八万免谈!”

黄伟民态度强硬,吴添也不爽了,瞪眼道:“屁,我还不知道你,十万块你起码赚八万,你大爷的连我也坑,还说什么兄弟......。”

两人相持不下争的我头都大了,我深吸口气站起说:“别吵了,八万就八万吧,不过这钱要等降头解了在给,黄老板你看怎么样?”

黄伟民立即换了张嘴脸,笑盈盈的说:“还是罗先生豪爽啊,完全没问题,很公道,不过我需要三万块先去曼谷打点,不知道罗先生......。”

吴添最近卖了厂里的设备手头上应该有这笔钱,我只好看向他求救,吴添拿出卡不情愿的扔了过去,黄伟民赶紧从抽屉里取出POS机刷卡。

“要多久?”吴添皱眉问。

“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你带着罗先生来,具体时间地址到时候电话里说。”黄伟民说。

从佛牌店出来后我说:“老吴谢谢你了,这笔钱等哪天我......。”

吴添打断道:“都是兄弟别这么说,你别误会,刚才我不是不愿帮你掏这笔钱,只是觉得老黄太坑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八万块咱们亏大了。”

我苦笑道:“我们接触不到黑衣阿赞,他做独家,就算明摆着坐地起价你也没办法,这钱该花还是得花,你已经帮我交了定金了,剩下的钱我自己想办法吧,总之先解了降头再说。”

吴添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我打算在罗勇先住下,吴添说晚上他的情趣用品店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他要回去亲自看着店,希望在解降之前帮我凑到钱,同时他回芭提雅也能关注到那女人案子的最新进展。

在罗勇的酒店安排我住下后吴添就回去了,吴添对我的帮助让我很感动,如果没有吴添我恐怕真的要客死异乡了。

可能是解降有了些眉目,这一晚我睡的无比踏实,第二天早上醒来想起在芭提雅那晚鬼压床,可能只是压力导致的,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下午的时候吴添来酒店找我了,说黄伟民给他打电话了,现在我们就启程去曼谷。

阿赞峰的住地在湄南河丹嫩沙多水上集市离,到达目的地后我们租了一艘小船,朝阿赞峰的住地过去。

窄窄的河道上挤满了小船,有堆满水果的水果船,有卖小吃的小吃船,有卖工艺品的小船,以及载着游客的游览船,几乎将河道挤了个水泄不通,喧闹无比,不过我没什么心思游览水上集市。

小船离开了热闹的水上集市,又沿着河道走了一阵子,人烟开始稀少,岸上的民居也稀稀拉拉起来,最后到了一片澡泽地似的地方,水面上到处都是芦苇似的水生植物,由于天色擦黑,船家不愿继续深入下去了,还说那边有吃人的鳄鱼,吴添只好给黄伟民打电话。

打完电话没多久河道上就出现了微弱的灯火,很快一艘小船就出现了,只见黄伟民一手撑着船,一手提着煤油灯出现在了河道上。

吴添给了船家两百泰铢,登上了黄伟民的小船。

“你们怎么搞的,弄到天黑才来,阿赞峰很讨厌没时间观念的人,快点快点。”黄伟民催促道。

“水上集市太挤了,堵船堵的。”吴添不快道。

黄伟民着急忙慌的撑船穿过芦苇丛,河道上的情况让我胆战心惊,我看到了几只鳄鱼露着半个脑袋,鼓着铜铃般的眼睛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的,远处出现了一间孤立搭在水上的破旧木屋,木屋栏杆上趴着一只硕大的蜥蜴在吐着细长舌头,屋檐下还垂挂着一排蝙蝠,木屋里透着微弱的烛火,气氛阴森恐怖,看着就叫人毛骨悚然。

第7章 阿赞峰解降

登上木屋楼梯后黄伟民将小船栓在了木桩上,我被那只硕大的绿蜥蜴吓到了,只能贴着木屋墙走,黄伟民说:“这是阿赞峰的宠物德猜,不用怕,没阿赞峰发话它不会伤人的,德猜是泰语男孩的意思,是只公的。”

我们来到了木屋门口,黄伟民双手合十朝里面作揖,说了句萨瓦迪卡,我和吴添有样学样,得到允许后我们跟着黄伟民进去了。

屋里很昏暗,角落里铺着芦苇当做床铺,一个皮肤黝黑,头发蓬乱,十分精瘦的男人就闭眼盘坐在那,乍一看就像个乞丐似的。

一盏煤油灯就摆在边上,屋内空无一物,条件十分艰苦,完全颠覆了我对一个高人的固有印象。

我凑到黄伟民耳边问:“这乞丐一样的家伙就是阿赞峰吗?干这行不是挺赚钱的嘛,怎么过的这么清苦。”

黄伟民压低声音说:“不管赚多少钱他们的生活都这样,而且赚的钱主要都投资在研究降头上,下降头用的东西不是寻常物品,死贵死贵的,你知道给你下降用的孕妇下巴尸油有多贵吗?黑市上几毫升就要十多万,比黄金都贵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些质量好的婴胎甚至比一辆轿车都贵。”

我听的直咋舌,在泰国竟然连这些东西都有得卖,长见识了,这么看来我中的降头还不是普通人能中的,背后的黑衣阿赞还真他妈下血本啊,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黑衣阿赞练的降头不简单了。

我突发奇想问:“待会解降的时候可不可以录像,我想留个纪念。”

黄伟民皱了下眉说:“你屁事还真多,随你便吧,阿赞师傅也没有硬性规定不能拍,不过只能自己看,不能流传到网上去。”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递给吴添,吴添将手机调到录像模式架在了角落里。

这时候阿赞峰睁开了双眼,黄伟民提醒我别多嘴了,赶紧盘坐下来。

我们三个盘坐在阿赞峰跟前,黄伟民用泰语说了什么,阿赞峰看向我,伸手示意我过去,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要摸我的头了,在神殿寺的时候龙达坤也这么要求过。

我挪坐过去低下了头,阿赞峰将手按在我头顶,摸了摸,突然他猛的拍了一掌,我没个准备,脑子被震的嗡嗡作响,一片混沌,迷糊的厉害。

吴添吓了一跳,黄伟民倒是司空见惯没半点反应。

阿赞峰再次将手按过来,我下意识的躲开了,黄伟民立即说:“别怕没事的,不要躲,躲了阿赞峰怎么检查你的状况?”

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不动了,不过这次阿赞峰没有拍了,只是轻抚了下就揪了我的几根头发,然后从芦苇床铺里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扔了过来,小刀上都是发黑的血迹,看着很脏。

“割破手指,挤两滴血给阿赞峰。”黄伟民说。

“这刀也太不卫生了,会不会交叉感染......。”我拿着小刀有些犹豫。

“你玩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交叉感染,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快点!”黄伟民催促道。

我只好颤抖的在手指上割开了一小道口子,可能是割的不深挤了半天也没挤出血来,阿赞峰不耐烦了,捏住我的手腕,拿起刀就划拉了下去,狠狠挤了几滴血出来,然后连同我的头发一起拿走,打开一扇木门进了后堂。

黄伟民取出随身携带的创可贴给我贴上说:“先在这等着吧,阿赞峰要布置法坛做法,查看这降头的阴邪程度,暂时不能进去,要他叫我们才能进去。”

我表示了理解,这就像去医院抽血化验一样,要等有了化验结果医生才能对症下药。

在等待期间我问黄伟民为什么泰国的大师不管是僧侣还是阿赞都喜欢摸人头顶,黄伟民说这叫灌顶,在佛教中有注入和驱散的含义,泰国是个佛教大国,主要信仰小乘教,跟国内信仰大乘佛教不一样,但都是由古印度传来的,相传泰国信仰小乘教还跟我国著名的高僧唐三藏有关,就是俗称的唐僧,当年唐僧取经回国,路过通天河,不慎将经书落入河里,一部分小乘的“谶”流入泰国境内,演化成了今天的降头术。

黄伟民说这只是传说,没法考证,他说这些是想说明一点,降头术的根源也是小乘佛教,本身并不邪,只是演化到后来被人为融入了许多派别的手法,这才变得邪乎了,这当中甚至还融入了国内云南的蛊术,最早的降头师其实都是一些背叛信仰的僧侣,所以有佛教里的灌顶并不稀奇。

我对黄伟民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冷门的知识他都知道。

我们正聊着阿赞峰的声音从后堂传了出来,黄伟民赶紧收声招呼我们一起进去,吴添拿起手机跟进去,找了个地方架在那拍摄。

后堂同样很简陋,不过比外屋多了一个法坛,不过这所谓的法坛跟国内道士起坛没法比,还直接布置在地上,就是一块红布铺在地上,上面摆了一尊面容狰狞的铜雕像,还被蜡烛熏的发黑了,看上去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佛还是鬼,估计是降头术的祖师爷之类的人物。

雕像前有一个香炉,里面插着蜡烛和香在燃烧,在香炉前摆着三个铁托盘,铁托盘里盛放的东西让我浑身不舒服,发黑的骷髅头、新鲜的动物内脏、以及一条挣扎蠕动的大蜈蚣。

阿赞峰此刻就盘坐在法坛前,招呼我过去,吴添本来想跟过去,但被黄伟民阻止了,两人退到了边上盘坐着,我则过去坐到了阿赞峰跟前。

坐定后阿赞峰对着法坛双手合十行礼,然后把那只大蜈蚣取了出来,绕上我的头发,把血滴在蜈蚣上面。

我大概懂这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相通的,头发和血在内地的宗教中有种说法,是人的分身,阿赞峰这么做是想把我的分身附在这条蜈蚣上。

弄好蜈蚣后阿赞峰一手按着我的头顶,一手端着托盘,闭眼开始念经了,语速极快,气氛很神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一下紧张了起来,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了。

第8章 法力刺符

阿赞峰念经的语速越来越快,我感到了不适,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托盘里的大蜈蚣剧烈挣扎卷成了球状,与此同时我的反应越来越强烈,时而冷的如堕冰窖,时而又热的像进了烤炉,让人非常难受。

那条大蜈蚣渐渐停止了挣扎,身上冒烟,居然烧焦了。

我一个战栗,痛苦的感觉突然排山倒海,全身像是被针扎、被火烧、被挤压、被拉伸,什么感觉都有,视野瞬间变成了红色,手臂上暴起青筋,经络里似乎还有东西在游走,皮肤蒸发出烟气。

阿赞峰的手像巨石一样压着我,让人无法挣扎,我双手抱头痛苦的叫了出来。

阿赞峰瞪了我一眼,我的心脏顿时暴跳,一口气喘不上来,视线一黑,失去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苏醒过来,浑身无力就像虚脱了一样,我发现躺在外屋的芦苇床上,吴添和黄伟民就坐在边上。

我气若游丝的问:“降、降头解、解了吗?”

吴添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我意识到了什么撑着坐起,突然发现手臂上全是纹身,低头一看,全身都纹着密密麻麻的泰文,还有一些狰狞的神鬼面孔,上半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愣道。

吴添仍是放不出个屁来,黄伟民终于忍不住插话说:“这是泰国的法力刺符,有镇压邪灵的功效,你中的降头太邪性了,连阿赞峰都降不住,只能用这种方式镇住降头发作,总算保住了命,我有言在先,这钱我还是照样收,不过可以打个对折,补一万就可以了。”

“镇住?这么说我体内的阴邪物并没有清除,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后顾之忧?”我皱眉道。

“老弟,法力刺符后你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跟没中降头是一个样的......。”黄伟民赔笑道。

看着满身的纹身我顿时无名火起,瞪着黄伟民喘气,要不是我现在没力气,我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吴添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圆场道:“你先别生气,这事不能怪老黄,你昏迷了一个星期,老黄一直守在这里,店里的生意也没管,他已经尽力了。”

我闭上眼睛平息了下怒火,沉声道:“把手机给我!”

吴添有些犹豫,我怒道:“快点!”

吴添只好叹了口气递来了手机,说:“我建议别看,不过现在不看你肯定不会罢休的,唉。”

我懒得跟吴添废话一把夺过手机,打开视频快进到了我昏过去的部分。

视频里的我像个死人盘坐在那垂着头,阿赞峰的手按在我头顶,仍在不停念经咒,吴添担心道:“老黄,罗辉不会有事吧?”

黄伟民没有回答,但我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

这时候视频里的我眼角渗出了血来,连鼻孔、耳孔和嘴角也先后流血了。

吴添顿时惊了:“我靠,七窍流血了,老黄,你他妈要是把罗辉害死了老子跟你没完!”

黄伟民紧张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吴添怒吼道:“快叫阿赞峰停下来,这么下去罗辉死定了,快啊!”

黄伟民没有吭声,就在这时候我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血眼格外恐怖,表情狰狞的瞪着阿赞峰,吴添和黄伟民都被这一幕震惊了,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喘气。

阿赞峰脸色一变,赶紧在我头上揪下头发捏在手中不停揉搓,念经的声音更大了,我痛苦抱头,歇斯底里的喊叫,在地上打滚。

这时候阿赞峰停止了念经,我停止了打滚,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像是死了,吴添颤声喊道:“老、老罗?”

只见地上的我像是被人用线提了起来,慢慢弓起背,四肢着地站起,踉跄了下,面目狰狞的瞪着阿赞峰,嘶吼一声就朝他扑了过去,阿赞峰侧身一多,顺手从边上端起一盆早就准备好的黑血,不由分说就泼到了我头上,霎时我的脸就被血液染红,样子恐怖的叫人毛骨悚然。

我疯狂的扫倒了法坛神像,扑向阿赞峰抱住就要撕咬,阿赞峰神情骇然,朝吴添和黄伟民大喊大叫,两人这才回过神慌忙冲了过去,将我从阿赞峰身上拽下。

阿赞峰大口喘着气,示意吴添和黄伟民将我按压住,他则取来纹身工具,将调制好的特殊纹身液往我后背一泼,用针迅速的刺,只见我的后背不断的蒸腾起一缕缕白烟,身体不住的抽搐,脸上表情不停的变化,时而狰狞、时而歹毒、时而阴邪怪笑。

阿赞峰不停的刺,我的抽搐慢慢减弱,表情僵住了,阿赞峰抹了一把汗,吴添和黄伟民这才松开了我,倒在地上喘气。

阿赞峰镇定下来后又说了些什么,吴添一下坐起,瞪眼道:“啊,这只是暂时克制,还要刺一个星期?老罗醒了要是发现自己纹的跟只斑马似的,非杀了我不可。”

黄伟民皱眉说:“罗先生想要保命只能这样了,这灵降太厉害,连阿赞峰都消灭不了,只能改变策略,用法力刺符先进行镇压,等把那个歹毒的黑衣阿赞找到在进行解降,阿添,罗先生现在不能做决定,你作为他最好的兄弟先替他做主吧,快点,阿赞峰说现在只能暂时克制一会,稍后他要是醒转过来会更猛,身体扛不住这种灵力,当场就会毙命!”

吴添犹豫不决,盯着地上不动的我直皱眉,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深吸口气说:“刺,快刺!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视频录到这里就结束了,看完视频后我陷入了茫然。

吴添小声道:“老罗......。”

我扬手示意他不要解释了,然后倒下去发呆,这事还真怪不了他们,连我都被视频里的自己吓到了,我突然意识到那晚鬼压床看到的未必是做梦了!

这年头纹身虽然不算什么,还是一种时尚,可我毕竟是个生意人,带着满身纹身怎么做生意,看着就像黑社会,谁愿意跟我打交道?即便不做生意去上班,哪个公司愿意请满身纹身的家伙?又有哪个正经女人愿意嫁给满身纹身的家伙?对我的影响是全方位的,别说恢复正常生活了,这等于是生生把我的生活给毁了!

第9章 被洗脑

我发出了苦笑,罢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样?还做什么狗屁生意,我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不然就不会三个月就关门大吉了。

黄伟民见我发笑,说:“罗先生,我知道这满身纹身对你的生活多多少少会有点影响,但当时情况紧急你也看到了,你昏迷了一个星期我也陪了一个星期,佛牌店的生意完全没照顾到,要是从经济方面算,赚你这四万块我赔的都不止这个数了,不过你放心,我黄伟民虽说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但还知道讲道义,咱们都是同胞,你又是阿添弟兄,用我们胡建人的话说,拢系嘎弟朗(都是自己人),我绝不会坑你,既然接了你这笔生意,我一定会做好售后胡务,直到你的降头解了为止,不会在收取任何费用了。”

黄伟民这话倒是还有点道义,我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吴添附和道:“是啊是啊,老黄说的没错,这纹身只是暂时的,等找到给你下降的黑衣阿赞解了降,在把这纹身洗了,我在芭提雅认识一个纹身师,洗纹身用的是德国技术,洗完一点疤痕也没有,实在不行做个微整形,费用我全包了,保证不会影响你以后娶老婆。”

我叹了口气,本来我就一分钱没掏,其实有这结果算是不错了,吴添就不用说了,自从我中降头后从头忙到尾,钱还是他掏的,黄伟民这人虽说不怎么样,可也还算道义,事已至此我也不说什么了,转移话题问:“阿赞峰呢?”

黄伟民说阿赞峰从昨天出去就没回来过,好像是去黑市了解尸油的情况去了,他对我的事产生了极大兴趣,还说干这行以来就没遇见过他解不开的降头。

吴添笑笑说:“我在这里呆了几天,对阿赞峰也有了些了解,老实说他虽然古怪,但人并不坏,他拿你当宝贝一样研究,每天对着你就像对着情人似的,这样也好,如果他肯介入这件事,我相信找那个幕后的黑衣阿赞会容易很多。”

黄伟民沉声道:“也不知道他在黑市查的怎样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动静,我们三人走了出去,只见阿赞峰正把小船栓到木桩上,蜥蜴德猜就趴在他肩头机灵转动脑袋。

黄伟民用泰语跟阿赞峰打招呼,询问情况。

阿赞峰有点不高兴,皱眉说着泰语,爬上木屋回廊后经过我身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嘟囔了几句泰语,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后堂,把门给关上不搭理我们了。

“他在说什么?”我好奇道。

吴添说:“他有点不高兴,在黑市上没打听到那尸油的来源。”

黄伟民补充道:“阿赞峰在黑市的熟人很多,没有他打听不到的,换句话说这尸油是那黑衣阿赞自己炼出来的,炼尸油是降头术的入门,有人炼出的尸油比他强,他当然不高兴了。”

“那他经过我身边又说了什么?”我问。

“既然醒了就滚蛋。”吴添无奈道。

黄伟民失笑道:“我们打扰他很久了,还是走吧,我会跟他保持联系,有眉目了咱们在来找他。”

我们离开了阿赞峰的驻地去了佛牌店,黄伟民请我们吃了一顿泰国特色的大餐,在昏迷的那几天我几乎什么都没吃,主要是没法吃,吴添只是喂我喝水,当看到端上来的泰国美食时,我食指大动胃口大开,也不管什么口味,只要能吃的全往嘴里塞,看的黄伟民和吴添都拿着筷子僵在那了。

酒足饭饱后我心满意足的打了嗝,靠在椅子上叹气。

“老弟,还在为降头没解的事不高兴吗?”黄伟民问。

我摇头说:“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只是在想未来的出路,找那黑衣阿赞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我总不能一直留在泰国等吧,我到泰国是落地签,只能逗留15天,时间差不多了,可我现在变成这样,回去后又能干什么?”

吴添给我出主意,让我改成旅游签,最多能呆三个月,这三个月应该能找到那个黑衣阿赞了,在等待期间我可以住到他家去,顺便帮他看着情趣用品店,等降头解了洗掉纹身在回国。

这主意好是好但很不实际,我只会两句泰语,问候的“萨瓦迪卡”以及夸美女真漂亮的“水晶晶”,别说帮吴添看店了连交流都成问题,要是什么都不做闷在吴添家里三个月,会闷死人的,况且国内我还一堆破事没解决,当初开店赔的钱除了自己攒的外,很大一部分是找亲戚朋友借的,我已经失踪半个来月了,要是债主找不到我,非找上门不可,老家就我妈一个人在,吓坏她老人家就不好了,再说了那个黑衣阿赞神鬼莫测,谁知道三个月能不能找到,所以呆在泰国很不现实。

我这么一说吴添也叹起了气,黄伟民摸着下巴一直在想着什么,突然他说:“阿辉,我有个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是在国内的。”

我立即表示愿闻其详,黄伟民说他这段时间多次往返内地,想找个好搭档,但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人,他说内地游客是他佛牌店的主要客源,但近几年国内导游强拉游客购物事件屡屡曝光,造成的影响很不好,导致内地游客戒心很强,而且大家都不傻,很多都不愿消费,即便消费也能力有限,他的店实际上没我们看到的生意那么好,说难听点就是现在的人越来越难骗了,但内地游客始终是主要客源,不可能放弃,所以他想开辟新的发财路子,以朋友传朋友的形式建立精英客户,这样的客户一个就能顶十个游客。

我说你这不是搞传销嘛我不干,黄伟民对我很鄙视,说难怪我做生意亏本了,思想不开放,他说这哪是传销,顶多算是代购,我想想觉得说的也有道理。

黄伟民还说我现在满身刺符纹身,人家要是不信,我可以直接脱了亮出神秘泰文纹身和图腾,还有那段视频,剪辑一下就能派上用场,简直就是活招牌了,要是我对佛牌、降头、古曼童、钱母、咬钱虎、刺符之类的泰国民间数术多了解一点,能说出个花来,不迷信的人都能说动了,何愁赚不到钱?

第10章 出乎意料

老实说我动心了,看看自己满身纹身,似乎也只能干这种偏门了,于是就先答应黄伟民试试看了。

黄伟民很高兴,端起酒杯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一起发大财。

能不能发大财我不知道,不过好歹算是一份工作。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呆在罗勇,就睡着佛牌店的办公室沙发上,黄伟民有空就给我普及邪术知识,店里人不多的时候还带我到附近的庙里晃悠,跟僧人合影,讲解正牌阴牌的区别以及钱母、咬钱虎的制作过程,算是简单培训了。

在逗留期即将到的前一天我回国了。

下飞机后我换回了电话卡,刚打开手机短信就一个劲的响,全是债主打电话的短信提示,我只好挨个回过去,安抚他们的情绪,好在债主都是亲戚朋友多少给点面子,没有联系不上我就上门为难我妈。

我连表哥的店里都不敢去了,免得被他看到我满身纹身回头就告我妈去了,我妈是他姨,关系还算比较亲近,他肯定会说的,于是我直接打电话请辞,说找到了新的生意路子,表哥知道我在他那只是过渡就没多说什么,只是祝我好运。

不过在挂电话前表哥告诉我,有个姓张的女客户前几天给店里打电话,问我在哪,说找我有事,表哥问张姓女客户找我什么事,张姓女客户只说我掉了东西在她那,让我回来联系她,别的没多说。

挂了电话后表哥给我发来了张姓女客户的电话号码。

我一时想不起是哪个姓张的女客户,又掉了什么东西在她家里,朝身上一摸,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我爸留给我的遗物项链不见了!

这条项链上挂着一个镀金钢笔头,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意义非凡,是我爸送给我的小学入学礼物,他希望我成为一个文化人,后来我爸生病过世了,项链成了他最后留给我的礼物,是我对我爸的一个念想,多年来一直佩戴在身上,这段时间被中降头的事弄的焦头烂额,完全没留意。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项链是怎么丢的了,那天我在小雯家里装灯,被勾引跟她滚到了床上去,小雯迫不及待扯开我衬衫,就是那会把项链顺带扯掉了,后来我吐了她一肚皮,吓的慌忙跑路了,我想起小雯的全名叫张丽雯了,她就是那个姓张的女客户!

这下麻烦了,想要拿回项链就只能联系小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也不知道她打电话到店里找我是几个意思。

我犹豫半天还是做了决定,老爸的遗物不能不要,也只能硬着头皮给小雯打电话了。

电话接通我酝酿了半天也没说出口,小雯见没声音就挂了,我深呼吸了几次又打过去了,这次不等小雯开口我就直说:“我是罗辉,上次把一条项链落在你家了,想拿回来,希望你行个方便。”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我都急了,好半天小雯才冷着声音说:“何止是项链,你装灯的螺丝刀、老虎钳都还没拿走,灯也才装了一半你就......就跑了,什么意思?”

小雯刻意跳过了重点部分没说,不过听她的语气大有借灯没装完的事抱怨那件事的味道,似乎没我想象的那么生气,这让我很纳闷。

“想拿回项链回来把灯给我装装完!”小雯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恍惚了半天,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都说女人心是海底针难以捉摸,现在看来这话真有道理,我吐了她一肚皮污秽物,里面还有蛆,按理说她会很反感我,甚至觉得我有什么传染病,肯定不会见我了,装灯这活又不是什么高难度技术活,随便找个电工就能搞定,合着这半个月她一直在等我回来把灯装完?

我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去想了,既然她这么说了,我过去把灯装装完,拿回项链就好了,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按照记忆我找到小雯家,按了门铃后我有点忐忑不安,没一会小雯把门打开了,我都不敢正眼看她,低着头客气的跟她打招呼,只看到她那双白皙的大长腿。

进去后我找到上次放在角落里的工具包,取出工具转身想去卧室装灯,小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我一转身就跟她撞了个满怀,心口顿时被她胸前的丰隆弹了一下,脸贴脸相对,气息都吹到了我脸上来,一阵麻麻痒。

直到此时我才看到了她的状态,脸上画着淡妆,红唇娇艳欲滴,浑身香气扑鼻,穿着红色的吊带丝绸睡裙,露着香肩和漂亮锁骨,我本能的咽了口唾沫。

小雯似笑非笑,打量着我脖颈和手臂说:“半个月没见你怎么纹成了斑马?不过这样更霸气、更有男人味了。”

我下意识的退了开去,小雯步步紧逼又贴了上来,嘴角扬起说:“怎么怕了,上次你胆不挺肥的吗?”

我不知道小雯到底想干什么,有些紧张,额头都渗出了冷汗,颤声道:“张女士,上次的事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可以进行补偿......。”

话没说完小雯就打断道:“补偿是嘛好啊,我就要你这个人进行补偿。”

我惊的眼睛都直了,还不等我反应小雯就一把抱住了我,红唇凑了上来,我瞬间失去了抵抗力,手上的工具应声落地......。

事后我连自己怎么跟她进的卧室,怎么滚到床上去的都不记得了,只觉得腰上酸疼的厉害,小雯趴在我怀里喘气说:“好久没这么激烈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想着降头真的被镇压住了,碰了女人一点事没有,顿时松了口气。

既然都做了我也大胆的问出了心中疑惑,小雯这才跟我说起了怎么回事,原来那天我只是对着她干呕了几声,没有实质的吐出东西来,小雯并没有看到蛆,她之所以尖叫吓晕过去,是看到我装灯时打开的天花板隔断上,有一只硕大的老鼠在攒动,还探头想要跳下来。

我一下愣住了,为什么小雯没有看到呕吐物和蛆?

第11章 第一笔生意

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怎么回事,记得黄伟民跟我普及过一些降头常识,他说中降头后产生幻觉是一种很常见的反应,我记得在看到呕吐物和蛆之前视野画面有过扭曲,这么看来当时我看到的不过是幻觉罢了。

小雯贴上来撒娇说,她醒来后发现我跑了很生气,以为我当时故意干呕,嫌她恶心,感觉受到了侮辱,越想越不甘心,刚好我掉了项链在她这,于是就打电话到店里找我,一定要用魅力再试一次,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我哑然失笑,原来这一切是这么回事。

小雯从抽屉里取出项链还给了我,抚着我的纹身问:“对了罗哥,你这十多天都跑哪去了,为什么身上突然多了这么多吓人纹身,还都是扭曲的字符,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泰国刺符,是泰国人用来保平安、催财运的,还具有辟邪的功效。”我说。

小雯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真的啊,没想到你还了解泰国文化啊?”

看她一副崇拜的样子,我清了清嗓子就吹起了牛,把黄伟民给我普及的知识添油加醋的说了些,小雯听的如此如醉,一个劲夸我见识多,让我很受用。

小雯似乎想起了什么问:“罗哥,你这么有见识,又细皮嫩肉的,不像是给人打工装灯干粗活的啊?”

我只好把自己做生意失败的事给说了遍,说着说着我眼前突然一亮,小雯不就是黄伟民口中所说的精英客户吗?这女人是别人包养的情妇,独自守着一套大房子,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卧室里挂在那的包包随随便便都是上万块的,手上肯定不缺钱,现在我们又有了这层关系,想要从她身上弄点钱还是比较容易的。

正当我打定主意打算从小雯身上下手做第一笔生意的时候,小雯突然趴在我胸口嘤嘤抽泣了起来,我搂着她问:“怎么了?”

小雯撅嘴说想起了伤心往事,我问是什么伤心往事小雯犹豫了,我想了想说:“其实我知道你是别人的......。”

“罗哥你这么聪明,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那我就不瞒你了......。”小雯黯然神伤的说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

小雯是东北人,父母都是地道的山区农民,她是家中老三,上头还有一个哥一个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她家比较重男轻女,她姐刚满十八岁就被父母逼着嫁人了,男方给的彩礼全拿来供养大哥和弟弟读书了,小雯就更惨了,小学毕业就辍学了,因为年纪太小只能先在地里帮父母干农活,到了十六岁,父母就开始张罗她嫁人。

小雯不想走她姐的老路,也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所以主动提出到外地务工赚钱养家,她父母想想这也不错就答应了,于是她就南下到深圳打工了,先是在蛇口电子厂里当流水线女工,后来辗转到广州给一家大型连锁化妆品公司站门面柜台。

小雯长得不赖,身材又高挑,打扮起来一点也不输给城里的姑娘,有一次公司老总郭万达巡视到她所在的这家店,一眼就看上她了,没多久小雯就升为了店长,工资翻了几倍,因为店长需要每月到总部开会,老总接触她的机会就多了。

在老总的精心“呵护”下小雯不知不觉上了老总的船,在一次年会上小雯被老总的人故意给灌醉了,老总借口送小雯回家把她带到了别墅里给侮辱了,事后小雯很难过,但也无可奈何,她一个小人物又能把老总怎么样,想通了后小雯索性做起了老总的情妇,过上了富贵的生活,还有了很多钱寄回家里,她父母都夸小雯能干,时间一长小雯也懒得改变现状了。

原来小雯也是苦命人,不过这并没有打消我在她身上做第一笔生意的想法,她的钱是老总给的,我要挣的钱说到底是包养她的老总给的,况且我不可能跟这种女人长期厮混,有些事看透不能说透,其实小雯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自己造成的,她要是不贪慕虚荣,没人能强迫她做二奶,所以挣她的钱我一点也不亏心,再说了要是真的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她也不亏。

我正盘算着怎么挣小雯的钱,小雯突然问:“罗哥,刚才听你说有个什么降头可以让男人回心转意回到自己身边来,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叫情降,你问这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奇道。

小雯说:“老郭已经有小半年没来我这了,每个月只是定期给我打一笔钱,而且越来越少,最近这个月只有七八千块,都不够我上两次美容院的,我听他的秘书说老郭在荔湾分店那边认识了一个女店员,还是老一套把人家提拔成了店长,听说关系打的火热,最近好像还打算把她调到总部所在的白云区,气死我了。”

我想了想问:“这老郭倒是挺风流啊,难道他老婆都没听到点风声吗,这么肆无忌惮?”

“她老婆自己在外头玩二爷都玩疯了还管他?他们两口子病态的很,只要不离婚,谁也不干预谁在外面玩,只要别太过分就行,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有时候我真搞不懂有钱人的世界。”小雯冷笑说,跟着她落寞道:“其实我也没别的要求,趁还年轻多在老郭身上捞点,然后回老家县城买套房子,开家化妆品店过日子,能遇到合适的老实男人最好,遇不到合适的自己一个人也挺好,我不欠家里人什么了,以后的日子我自己做主。”

“很显然我不是你说的老实男人对吧?”我搂过小雯笑道。

小雯白了我一眼说:“你要是老实母猪都会上树了,唉,老郭小半年没来我也是太寂寞了,不说这个了说回正事吧,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我?”

我马上拍胸口说:“当然有了,不过这个价钱不便宜啊,就看你怎么想了。”

“要多少,总不至于贵的比老郭回到我身边给我的还多吧?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小雯瘪嘴道。

第12章 有点棘手

以小雯的承受能力,两三万我觉得她还是能承受得起,不过我心里有些没底,毕竟我又不是降头师,于是说:“那倒不至于,这事我帮是肯定能帮你,不过你应该知道下降头需要专业的降头师,还需要你跟降头师面对面,这是泰国独有的东西,国内根本没人懂这行,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这当中涉及到了很多问题,比如是你去泰国还是请降头师来国内,所以我暂时不能答复你,需要我联系好了在答复你。”

“啊,这么麻烦,算了算了,我不下降头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强的效果。”小雯皱眉道。

我生怕生意黄了,赶紧说:“不麻烦,你放心我会帮你操作的,能免去你的麻烦,等联系了降头师我在答复你。”

“还是算了,感觉好麻烦啊。”小雯说。

这女人变的可真够快的,先前还说要下降头,这还不到几秒钟又变卦了,不过我听得出来,她始终有点不相信降头的效果,没想到第一笔生意就逼得我要出杀手锏了,我叹了口气说:“妹子,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失踪又突然满身纹身回来的真正原因吗?”

“你不是说去泰国旅游,顺便纹个催财运又辟邪的纹身,难道不是吗?”小雯问。

吊起了小雯的好奇心后,我说:“没有人会为了招财运莫名其妙把自己全身都弄满纹身,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除非是这种潮流狂热的崇拜者,像我这种干正经工作的人,你觉得如无必要,我会把自己弄成这样而影响工作吗?”

小雯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摇了摇头。

我坚定了想法说:“刚才我不是有心要骗你,只是有些事不好说透,现在我们关系不一样了,跟你说说也没事。”

小雯白了我一眼,娇嗔的说我骗她揪了下我的耳朵,我故意装出吃疼的样子,跟她打情骂俏了一番,然后说:“这事说起来挺复杂的......。”

我把我在泰国中降头的事给说了,当然我没说是在酒吧艳遇碰过女人中了合欢降,而是随便编了个不小心触碰了黑衣阿赞的禁忌邪物,被黑衣阿赞报复中了不知道什么降头,为了解降我只好全身都弄上了泰国刺符。

小雯震惊的盯着我,往边上缩了缩,有些害怕我把降头传给她了,我哈哈大笑说降头这种东西不会传染的,然后掏出手机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要是看过后你还是觉得降头没什么效果,我绝不会勉强你。”

小雯立即产生了好奇心凑了过来,我打开黄伟民帮我重新剪辑好的视频播放,视频已经屏蔽了他跟吴添的声音,还把我“鬼上身”强烈的反应给删除了,只保留了阿赞峰念咒后朝我泼血、我在地上痛苦喊叫打滚和刺符的时候背部冒烟的画面。

黄伟民这家伙真是有才,手法好的压根看不出丝毫剪辑痕迹,他要是不卖佛牌完全可以进入影视圈,没准影视圈到时候会多一个大师也不一定。

看完视频后小雯都懵住了,吓的心口剧烈起伏,脸色都白了,颤声道:“好恐怖啊,那条蜈蚣都没点火自己怎么烧焦了,还有这个降头师怎么那么坏,法坛上摆的都是什么东西,骷髅头、有血的内脏,好恶心啊。”

“你别怕,降头本来就是一门邪术,正是因为邪它的效果才强啊。”我安慰道。

小雯平复了好半天才吁了口气说:“情降有没有这么恐怖?”

我向小雯保证说:“那不至于,情降不过是个小降头,没那么复杂,更没这么恐怖。”

小雯这才放心了,钻到我怀里以害怕为由找我温存,我们又折腾了一番后才作罢了。

离开小雯家后我立即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黄伟民听说我这么快就联系到了客户吃惊不已,大笑说:“看来我真没找错搭档啊,哈哈,这才回国一天就有客户了,具体什么个情况啊?”

我把情况简单说了下,黄伟民听完后有点不高兴,说:“你个傻缺,下降头太麻烦了,成本又高,这种小事情请块佛牌就能搞定了,效果跟下情降一样,别说泰国的阿赞师不可能去国内了,即便那女人愿意来泰国,这机票钱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难道你让客户自己承担?要是都这么干,这生意肯定做不长久,除非这女人真的不在乎钱,但照你说的情况来看,她就是为了钱,肯定拿不出太多钱,不好办啊。”

我有些尴尬说:“可是我答应都答应她了,临时变卦卖块佛牌给人家好像不太好啊,佛牌这东西看着就像饰物一样,又是谁都可以卖的,毕竟她又看不到是怎么请佛牌的,让她心甘情愿的花几万块,你就给块佛牌外加一张跟僧侣的合照,也不权威,人家心里能舒服吗?人家买条金链子还有权威机构出的证书呢,这信任度不够高啊,降头就不同了,气氛神秘阴森,光是一个仪式就值点钱了,花钱也心甘情愿啊。”

黄伟民好像被我说动了,迟疑了下说:“照你这么说这是笔几万块的大生意了,你跟她说价格没?”

“还没,不过两三万应该不成问题。”我说。

“那倒可以考虑考虑。”黄伟民说,不过听他的语气多少还是有点不情愿的样子,看他这样我急道:“黄老邪,这是咱们合作的第一笔生意,就算赔本也要做了,讨个开门红的好彩头,你别给我搅黄了啊。”

“说得有道理,你说服我了,这活接了,不过不能少于三万,我要占大头,七成,以后我们也按照这个比例来分账,你觉得怎么样?”黄伟民说。

我想想黄伟民要负责找阿赞师傅,又要打点那边的事,阿赞师傅也要赚钱,占七成也合理,要是真的三万能做成这笔生意的话,我三成有九千块,只是花点精力当个中介人这钱也不少了,于是就答应了。

“那先这样吧,等我拟个好计划看怎么做这笔生意在给你回电话。”黄伟民在挂电话前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这问题无关紧要,我也不想浪费国际长途话费就直接给挂了,黄伟民是做这种邪术买卖的,这黄老邪的绰号真是太适合他了,刚才我也没多想就脱口喊了出来。

第13章 学习下降

事情有了眉目让我很高兴,刚才运动太卖力这会饥肠辘辘的,我四下观望发现有家江西小炒店便过去了。

由于是饭点小餐馆里人满为患,只能跟人家拼桌了,我刚坐下这桌上的三个人就朝我投来异样目光,他们快速扒拉了几口饭菜就买单走人了,看样子是被我身上的纹身吓到了,准以为我是道上混的,这样倒好了,不用跟人家挤一桌吃了。

我叫来老板点菜,老板不敢怠慢,撇下其他正在点菜的人先来应付我,我心中苦笑,没想到纹身还给我带来了特权。

吃过饭后我回到了住处,这里是在表哥店里上班时候租的单间,交了三个月房租,还能住十多天,小雯的事有了眉目,我还不能离开广州,就暂时在这先住着了。

在出租屋里等到晚上十点左右黄伟民才给我回了电话,我迫不及待的接了,不过黄伟民第一句话便说:“阿辉,这生意恐怕要黄了。”

我愣道:“你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好我给你找客户,你负责办事吗?怎么临时变卦了,嫌钱不够多,还是......。”

黄伟民忙解释道:“你别误会,不是钱的问题,我刚从阿赞峰那回来,他说这种小降头是个降头师都会,他不做,而且客户还身在国内,做起来很困难,我想想也是,这生意确实不好做啊。”

好不容易才有了眉目,就这么黄了我很不甘心,问:“你的意思是就这么放弃了?”

黄伟民说:“主要看你怎么想了。”

我想了想说:“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如果第一笔生意就因为遇到困难退缩,那我们以后的合作很难继续下去了,不管怎么说,这生意我觉得还是得做,只有做顺了第一笔,以后才能顺利。”

黄伟民说:“你们温州人做生意还挺迷信,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吧,我全力支持你,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怕你不愿意。”

我好奇道:“什么办法?”

黄伟民说:“你亲自下降。”

我吃了一惊:“我是个外行这行吗?”

黄伟民不以为然的说:“情降没什么技术含量,属于药降的一种,说白了就是下药,顶多在念段经咒,就能达到效果,谁都能干,只要流程不出错就没问题。”

我咽了唾沫追问:“那怎么操作?”

黄伟民想了想说:“这样吧,反正是个小降头就不用去麻烦阿赞峰了,你给我个电子邮箱,我在罗勇随便找个会下降的降头师录段情降视频,给你发过去,需要什么工具和物品我给你标注起来,你按照视频操作就行,这都是小事,最麻烦的是你不懂泰语,念经咒是个难题,发音不准就达不到效果......。”

我插话说:“只要不是太大段应该不是问题,记得上学那会刚接触英语,我都是用拼音标注来朗读的,泰语应该也能这么做。”

黄伟民笑说:“你小子鬼点子还挺多,这还真是个好办法,不过发音一定要标注啊,这生意你要是能做成,我只收个顾问费,你看着给点就行,大头你拿吧,公道不?”

我嗤笑道:“只要你录的视频声音够清晰就行。”

黄伟民笑道:“安啦,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在来泰国之前我在国内可是学影视播音专业的,这是我的强项,那段视频剪辑的漂亮吧,哈哈。”

我打趣道:“就你这带胡建口音的塑料普通话,还影视播音专业?”

黄伟民大笑不止挂了电话,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就给我发来了邮件,邮件里除了一段降头师下降的视频外,还有一段音频,以及备注了需要的物品。

我打开视频看了看,视频清晰度很一般,看着就像八九十代香港电影录像带的感觉,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拍的,而且画面还是无声的,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黄伟民居然配上了中英文字幕,详解降头师下降的动作和意图,这么一来降头师的每个举动在干什么就很清晰了。

看完视频后我打开了音频,这音频应该是从视频里单独分离出来的,黄伟民还标注了戴耳机听,我找出耳机插上播放了音频,顿时就被震撼了,简直就是3D环绕立体音效果嘛,降头师低沉念经咒的声音被放大了很多倍,清晰的连呼吸声都听的很清楚,整段音频只有一分多钟,我听了一遍发现这一分多钟的经咒实际上只有二十多秒,只不过被反复念了三遍,这么一来只要学二十多秒的经咒就行了,倒也不是太复杂。

我摘下耳机看了下最后的备注,所用的物品很基本,需要被下降者也就是老郭郭万达的毛发、血液以及一件衣物,后面还标注着毛发最好是带毛囊的,效果更好;对于小雯只有一样需要,经血!对我基本没什么要求,只要领会降头师的动作意图,背熟经咒就可以了,还确实是很简单的一个降头。

我先把视频里降头师的动作看熟了,然后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经咒,降头师低沉的声音还挺催眠的,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经咒还在循环播放,可能听了一晚上的缘故,耳朵有点疼,脑子一阵嗡嗡作响。

我出门吃早饭的时候小雯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罗哥罗哥,那降头师到底什么时候答复嘛,我好急啊。”小雯焦急道。

“怎么了这是?”我好奇道。

“我也是刚刚才从老郭秘书那里打听到的,原来老郭这两天带那个骚货去看恒大楼盘了,老郭居然要为那骚货买房,我住的房子还只是老郭租的,呜呜呜......。”小雯说着就呜咽了起来。

我安慰了老半天她才不哭了,我说:“你别急,罗哥一定会帮你的,那边的降头师暂时请不过来,不过你放心,这种小降头罗哥也能搞定,妹妹受了这么大的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不等了,罗哥亲自出马帮你下降!”

第14章 阴神拍婴

小雯高兴了起来说:“那些不认识的泰国降头师长的那么邪恶,看着都瘆人了,要是罗哥你能亲自出马就太好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必须的啊,我骗你干啥。”我说。

小雯激动道:“那我就放心了,对了罗哥,我现在还想加一个降头,我要让那骚货付出代价泄我心头之恨!”

我咽了口唾沫,这女人怎么说一出是一出,还这么歹毒,最毒妇人心这话真没错。

虽然这是赚钱的好事,但我连情降都没弄明白,要是在接一个活恐怕要焦头烂额了,而且报复人的降头一般都很邪恶,还是不碰的好,想到这里我说:“妹妹消消气,没必要跟那种女人一般见识,咱们现在主要是为了让老郭回到你身边,别的事不好节外生枝,等老郭回到你身边就是对那女人最好的惩罚了,你说对吧?”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鄙夷,你自己都是这种女人又有什么资格恨人家,我也是醉了。

小雯幽怨的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先让老郭回到我身边吧,报复那女人的事先放放,对了,价钱方面......。”

“本来请那边的降头师过来,各种费用加起来最少也要五万块,但为了妹妹考虑,罗哥决定亲自出马,这就省去了机票之类的杂费,不过下降头需要用到一些特殊材料,有些只有泰国当地才有,价格不菲......林林总总加起来三万块还是要的,至于我的人工费就算了,毕竟我们关系这么好。”我将想好的说辞说了。

小雯忙说:“别,我不能让罗哥吃亏,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我给你加五千,三万五行吗?”

没想到小雯这么好说话,我顿时心花怒放,黄伟民给我拍了视频、做了剪辑和音频,这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给他五千块完全足够了,我净赚三万,这钱也太好挣了,我的脑子里仿佛响起了点钞机快速点钞的美妙声音,要是能多几个像小雯这样的客户,不仅可以把债给还了,没准还能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呢!

我表示了感谢后小雯说:“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都快等不及了。”

反正那段经咒我也背的差不多了,说:“随时可以,不过在开始前你要帮我弄点东西来,老郭的毛发、血液和衣服,毛发最好是带毛囊的,这样效果更好,还要你的经血。”

小雯吃惊道:“啊,要老郭的毛发和血我倒是理解,为什么还要我的......我的经血?”

我故弄玄虚说:“不好意思妹妹,这是行内秘密我没办法告诉你啊,干我们这一行的全都在佛像前发过毒誓,要是泄露了秘密会遭天谴的。”

小雯赶紧说是她多嘴了,她会想办法去弄这些东西,只是最近她不在生理周期内,还有七八天才到周期,问我普通的血能不能代替,我说这是硬性要求没办法代替,降头是非常严谨的东西马虎不得,小雯想了想说那就只好吃药提前周期了。

我也懒得管她吃药对身体有什么伤害,既然她要有收获,总要付出点代价。

挂了电话后我就到市内淘东西去了,开坛用到的物品视频里拍的很清楚,黄伟民的字幕也标的很清楚,甚至连每样东西的详细作用都进行了解释。

我先去稻草编制工艺品店里让老板给我扎了一个芭比娃娃大小的稻草人,去香烛店买了蜡烛香,又去菜市场买了带血的新鲜牛羊内脏。

香烛就不用说了,这种仪式必备;稻草人是被下降者的代替品,是用来代替郭万达的,就像当天那条蜈蚣代替我承受灵力一样,最后烧焦了,如果不是那条蜈蚣替我承受了部分灵力,估计我早就挂了;至于新鲜牛羊内脏是用来供奉阴神的,以求借助阴神之力达到降头的效果,虽然情降很简单,属于药降,但无论是什么降头都需要开坛做法,即便是最简单的药降,想要发挥真正的功效,也是要借助阴神之力的,这就是降头为什么这么邪的原因。

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上哪去请阴神?

黄伟民虽然在字幕里解释的很详细,所谓的阴神用中国人的话理解就是阴司之神,什么土地、山神、城隍、判官都属于阴司之神,可问题是这些是中国的阴神,而下降头需要借助的阴神之力是泰国阴神,我只能给黄伟民打电话了。

黄伟民讪笑说:“这还不简单啊,你身上的纹身里绝大部分面目狰狞的都是阴神,你自己就可作为阴神了......。”

“这么说我要拿香火和牛羊内脏供奉自己,开什么玩笑呢,我不干!”我惊道。

黄伟民笑说:“哈哈,听我把话说完,你找人临摹一张画像,我给你传一段加持(开光)法门,你对着画像念三遍,香烛、内脏供奉后就能产生简单法力用来下降了,不过最好选拍婴作为下情降的阴神,拍婴主要的功效就是招异性桃花缘的。”

我脱了衣服一边打量身上的纹身一边问:“哪个是拍婴?”

“头上有独角看着像螺丝,眼睛是红的,耳朵很大,呈打坐姿态的。”黄伟民说。

我在身上找了一下,果然在腹部位置有黄伟民说的拍婴纹身,挂了电话后我跑到了公园,在湖边的亭子里找了个专门给游客画素描像的人,花了二十块画了张拍婴画像。

我将采购回来的东西放回了出租屋,晚上的时候黄伟民给我发来了加持拍婴的法门,只有两句泰语倒也好记,背熟后我就躺下睡觉了。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小雯弄来东西,就可以进行下降了。

第二天中午,小雯约我在郊区一家偏僻的咖啡厅见面,她将我要的东西放在一个小铁盒里递给我,我本来要打开检查下,但小雯有些难为情给阻止了,这么简单的东西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就只好作罢了。

第15章 成功下降

我们点了些东西来吃,小雯吃了几口就说没胃口了,可能是吃探亲药提前周期导致的,客户是上帝,我殷勤的关心了几句才转入正题,约她晚上到我的出租屋去,我那出租屋地方比较偏,下降没什么人打扰。

吃完饭后我们分道扬镳了。

虽然我背熟了经咒,也看了不下几十遍视频,但毕竟是第一次生怕出了什么纰漏,就给黄伟民打个电话汇报情况。

黄伟民说基本差不多,不过对小雯有两条注意事项,下降后不能吃狗肉、不能跟老郭之外的男人有关系,不然会破功,我一一记下了。

晚上我早早布置好法坛,拉上窗帘,关灯点蜡烛,屋内很昏暗,香烛味混合牛羊内脏散发出的淡淡血腥,味道很怪,还确实有一种阴森神秘气氛,我还把手机放在了角落里,想把整个过程录下来,一来事后可以看有什么不足,二来作为一种广告,可以当资料给客户看,为此我还特意在头上打了点摩丝,把头发梳的精神点。

小雯如约来了出租屋,刚进屋她就被屋里的阴森气氛吓到了,情绪紧张,由于下降时间在晚上十二点,我先跟小雯聊天转移话题,她的情绪随着聊天慢慢稳定了下来。

等时间差不多了,我让小雯跪在拍婴画像前,供奉了牛羊内脏、烧了香烛,念了三遍加持法门。

做完后我看了看拍婴画像,纸还是那张纸,拍婴也没变化,不知道到底有法力了没有,不过屋内的空气似乎冷了不少,让人莫名起鸡皮疙瘩,或许这是阴神在起作用吧。

我不敢耽搁盘坐下来打开小铁盒,里面放着几个密封透明塑料袋,分别装着毛发和血液,还有一条男士平头短裤折叠放在盒底,为了区分老郭的血和小雯经血,她还用标签标注了,倒是挺细心的。

按照视频里降头师的做法,我将老郭的毛发卷在了小稻草人上,把他的血涂抹在短裤上,然后剪出一小块包着稻草人,最后取出小雯的经血,涂抹在稻草人的胯裆部位,这是什么意思很明显了。

剩下的就是最关键念经咒环节了,我将稻草人置放在拍婴画像前,对着画像开始念,小雯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边上,不敢造次。

可能是第一次的缘故我也很紧张,额头直冒汗,经咒念的磕磕巴巴,不过好在背的滚瓜烂熟,总算完整念下来了,就在我念完最后一个音阶都还没喘口气,挂在墙上的拍婴画像突然掀起了一个角,像是掠过了一丝风,烛火跟着摇曳了下,这种情况就维持了短短一两秒,要是不注意压根发现不了,紧跟着稻草人膨胀了起来,崩掉了染血的“外衣”,稻草里冒出了一缕缕细如发丝的白烟,稻草一下变焦发黑,不一会就腾起火焰彻底烧焦了,只剩下一堆灰烬了。

我抹了把汗水吁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这种变化视频里出现过,这说明我成功了!

稻草人在没点火的情况下自燃烧成灰让小雯目瞪口呆,眼神中透着对我的敬畏和崇拜,这让我很得意,我捧起稻草灰放进碗里,将老郭剩余的血用水稀释了倒进碗里端到小雯面前,说:“喝了。”

小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罗哥,这......这也太恶心了,叫人怎么喝嘛。”

我严肃道:“我做了这么多事就为了这一碗,你的钱也都凝聚在这一碗里,你要是不喝钱不是打水漂了?”

小雯只好端起碗,硬着头皮给喝了下去。

到这里这情降就算下完了,我提醒道:“记住了,下降后不能吃狗肉,也不能跟老郭之外的男人有关系了,否则会破功。”

“那我们岂不是不能......算了。”小雯瘪瘪嘴问:“那什么时候见效,效果又有多长?”

我记得黄伟民在视频字幕里提到过,降头按照起效的时间又分为日降、月降和年降,时间越长的对降头师下降手法要求越高,效果也相对漫长一点,我是个新手,又需要让小雯马上看到效果,所以黄伟民拍的视频是日降,几天就能见效,但持续的效果也不会太长,这种效果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短平快。

这个问题我没法敷衍小雯,只好说:“两三天就会见效,效果大概只能维持一个月。”

小雯凝眉咬了下嘴唇说:“短是短了点,不过也够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差不多是时候离开老郭了,一个月就一个月吧。”

我笑笑说:“这一个月内你尽管开口找他要你想要的,他离不开你,肯定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就算最后效果消失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你切记别太过分,毕竟降头不是万能的,无法排除外部环境的影响。”

小雯表示记住了,然后凑上来在我脸颊上亲了口说:“罗哥,要是一个月后我拿到了想要的,也离开了老郭,你会不会要我?”

这问题把我给问懵了,她该不是真喜欢上我了?

见我不吭声小雯轻叹了口气,挤出笑容说:“看你吓的,我逗你玩呢。”

我陪着尴尬的笑,小雯掏出手机给我转账了,看着短信提示到账的信息我兴奋的都要叫出来了,没想到钱这么好挣。

因为小雯不能碰其他男人,我怕把她留在这不妥,就把她送回家了。

有些女人碰过一次不能再碰第二次,小雯就属于这样的女人,所以事后我也没怎么跟小雯联系,反正钱赚到手了,关系该冷却下来了,可能她忙着伺候老郭捞好处,也没功夫搭理我,一个星期都没联系我,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下降头,我还挺担心效果的,思前想后找了个合适时间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小雯接了起来,我还没开口小雯就有气无力的说:“罗哥,我正要找你呢,实在......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能不能把降头解了啊?”

我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第16章 严重后遗症

小雯深呼吸道:“自从做了法后老郭确实回到我身边了,我照你说的向他提出要求,他几乎百依百顺,给我在这边买了房子,汇钱给我父母盖房子,还给我买了辆宝马迷你......。”

我诧异道:“这不是挺好的吗,你花三万多换来了不止三十万,为什么要解降头?”

小雯的声调都变了,感觉要哭了,说:“老郭就像是着了魔快要把我给吃了,他都四十九快五十的人了,以前就算天天来也就一次,每次都不会超过五分钟,可现在比吃了药还猛,一晚七八次,每次都超过半小时,就算姨妈来了他也要,我被折磨的都没法睡觉了,白天昏昏欲睡,走路都疼,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就跟做月子似的,而且老郭都不管公司了,每天呆在我这,除了那事啥事也不想,我只能想着法的躲他,这会我都是躲在厕所里接你电话呢,最麻烦的是他老婆终于发飙了,上门大吵大闹,我脸都被抓破了,我要的降头不是壮阳啊,再这么下去我死的心都有了......你快想办法帮我解降头,我下午找个机会去你那找你。”

小雯说完就挂了电话,在挂电话前我听到了背景音里传出粗暴的捶门声。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强的效果,挺吃惊的,回过神后我立即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下。

黄伟民不以为然道:“老弟,降头本来就是邪术自然是有点邪性的,它利用阴神之力强行改变正常状态,就像贩卖毒品一样,高利润是有高风险的,再说了日降的效果就是这样的啦,它是将法力全都汇聚在短短的时间内爆发出来,不像月降和年降把法力分散开来那么平稳,你想赚快钱,客户又要马上看到效果,自然有点反作用啦,安啦,只要客户能捱过这段时间什么事也没有,还赚到了房子、车子,有什么不好的?”

黄伟民并没有在视频里提醒我这事,我有些生气却不好发火,问:“那有没有办法解?”

“没有,情降不像其他降头,只能等效果消失。”黄伟民顿了顿说:“老弟,你可别犯傻,这生意只能做到这了,还解什么解,你赚到了钱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买卖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气愤道:“难道不用管售后服务?”

黄伟民不耐烦道:“哎呀,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啊,咱们做的是偏门生意,你还管售后胡务?这年头即便是世界五百强也没有那么好的售后胡务,都是卖出去就算完,有几个真正管你的?如果你一定要管,那我觉得你不适合做这门生意了,我只能另找其他合作伙伴,这笔生意我就当白忙了,顾问费不要了你自己拿着吧。”

黄伟民说完就挂了电话。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只能说些好话安慰小雯,让她尽量想办法躲老郭,把这段时间捱过去就好了。

小雯说下午有机会来找我,于是我就在出租屋里等着了,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她来,打电话也关机,天都黑了。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直接去了小雯住的小区,刚到小区就见边上有家小饭馆门口围满了群众,救护车、警车都停在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时好奇挤进了人群,刚好看到店内地上一具尸体被警方盖上白布,法医正在提取桌上砂锅里的食物。

尸体被放上担架抬出来了,群众们拿着手机一顿狂拍,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示意大家退后不要拍了,但根本不起作用,在推搡过程中,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扯掉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尸体的脸部一下露出来了,群众们一声惊呼都退了开去,但我却站在那一动不动,完全没了反应。

只见小雯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眼,嘴角还残留着呕吐物的痕迹。

警察一把将我推开,我才回过了神大口的喘着气,小雯怎么突然就死了?!

饭店老板戴着手铐被警方押了出来,群众们议论纷纷,还有人甚至破口大骂“无良奸商”,老板欲哭无泪的被押上了警车,饭店被封条查封,门口拉上了警戒线,等警车和救护车离开后群众才渐渐散去了,直到此时我才看到了店门口摆着一块招牌上印着:狗肉砂锅。

我踉跄了下明白怎么回事了,小雯不堪忍受痛苦吃了狗肉砂锅破功了,还直接毙了命!

我没想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当下慌了神,找了个僻静角落蹲在那痛苦抓头发,原来这钱挣的那么昧良心,不仅害死了小雯,还把一个无辜老板送进了监狱,我咬牙切齿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

黄伟民笑说:“老弟,是不是想通了啊?”

我直接爆粗口问候了他妈。

黄伟民也火了,骂道:“靠北干林娘,有话好说,你骂什么人?!”

我愤怒道:“骂你都算轻的,老子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了,你把小雯给害死了......。”

我把这事给说了,黄伟民沉默了半天才说:“没想到这么严重,这事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了,破功的事可大可小,只怪这女人运气不好反应太大死了。”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我更恼火了,或许他知道我很愤怒,缓和了语气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冲我发火也没用,赚这种钱就是这样,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要达到目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只不过她受其他环境因素影响,意志力薄弱,才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是她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你要是想不开受不了良心谴责我也没办法,看样子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了,不过你放心,看在阿添的面子上你身上的降头我会负责到底。”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站在那发笑,这火确实不该冲黄伟民发,小雯的死最大的责任还是在我,是我一时利欲熏心,没有考虑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又能怪得了谁?

第17章 马仔旺猜

这事让我闷闷不乐了几天,主要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我暗中打听了消息,老郭这事后住进了医院,医生说他纵欲过度体力透支并无大碍,警方那边的消息不好打听,不过警方向社会公布了砂锅店的监控视频,小雯是在吃砂锅的时候突发不适,左手死死抓着心口,痛苦倒地,口吐白沫抽搐而死,经查小雯真正的死因是急性心肌梗塞,老板沉冤得雪被释放了,不过他受到了动物保护协会的谴责,一大波爱狗人士在他店门口拉横幅示威,老板的生意做不下去,只好把店关了回老家了。

至于小雯的财产郭万达没有要回去,房子、车子都被赶来认尸的家人低价处理了,这家人没有找任何人追究,也看不出他们有多伤心,更令我震惊的是他们居然把小雯的骨灰直接供奉在了殡仪馆的纪念堂里就回东北了,有这样的家人我真替小雯感到心寒。

这事没有波及更多人让我好过了不少,我跟小雯萍水相逢谈不上什么感情,在加上真金白银拿在手上,自责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我打了两万块给我妈,让她还给债主,这样她在老家的日子也好过点,我妈对我怎么弄到这笔钱很关心,苦口婆心劝我不要赚黑心钱,不要走了歪路,我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好让她安心。

虽然黄伟民一时生气说不要“顾问费”了,但做人不能没良心,我能挣到这笔钱说到底他要占很大的功劳,我想了想还是给他转了一万过去,至于剩下的五千我就留在身上自用了,毕竟身上的降头还没解,免不了还要去泰国,总要花到钱。

吴添从黄伟民那得知了我的事,还打电话安慰我,同时他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泰国警方查到那女人的身份了,跟黄伟民说了一样,她的确是芭提雅著名红灯区WalkingStreet里的妓女,叫YAYA,于两个月前失踪,失踪日期正好就是我第一次到泰国的时候,这说明了一个问题,YAYA是在跟我厮混一夜后就遇害了。

吴添还给我发来了YAYA的照片,我一看差点没坐稳,长得跟凤姐似的,受怨气影响居然看成了天仙......。

除此之外警方并没有查到什么,吴添说泰国警方的查案效率很低,这案子的凶手是个黑衣阿赞,YAYA又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引不起足够重视,案子很可能会成为无头案,指望他们破案找到黑衣阿赞很不现实,所以吴添以他的方式暗中进行了调查,也就是花钱了。

吴添找到了跟YAYA在同一个地方上班的姐妹,得知YAYA失踪那晚是被WalkingStreet里的当地黑帮马仔旺猜包夜带出场了,吴添打听到旺猜是个专门对游客下手的扒手,一直在WalkingStreet里厮混,不过两个月前他跟YAYA一起失踪了,他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关注,毕竟是个小人物。

这事真是越来越蹊跷了。

吴添分析说:“旺猜很明显不是那个黑衣阿赞,黑衣阿赞一般不近女色,不会去那种地方,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黑衣阿赞请了旺猜帮忙,要是能找到旺猜这事就有眉目了。”

我说:“我有种感觉,这个旺猜......。”

吴添接话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旺猜可能也遇害了,不过没见到尸体前我们不好下定论,他是个关键人物,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我吁了口气说:“老吴,真是麻烦你了,这段时间你又出钱又出力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你也不容易,我会尽快想办法把钱还给你。”

吴添笑说:“都是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换做是我中降头找你帮忙,你能不帮吗?”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说:“那倒是,不过这事你要小心,我总感觉调查的越深会越危险。”

吴添不以为然道:“我吴添也不是什么善人,在泰国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应付得了。”

我始终有点不放心,这事又是我自己的事,总不能一直麻烦吴添,他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即便是兄弟也要有分寸,想到这里我说:“这样吧,你先别去调查,等我这两天办妥了旅游签证就飞芭提雅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旺猜。”

吴添说:“来回机票都要多少钱了,赚了点小钱就烧得慌了?”

我说:“这次过去我打算呆一段时间,一来可以调查黑衣阿赞的事,二来是想系统的学习降头。”

吴添惊道:“你小子疯了?!降头这么邪门学它干嘛,小雯的事你忘了?早两天还听老黄说你冲他发脾气,怎么现在又......你在国内帮老黄拉拉客户也就算了,发什么疯,降头不是每个人都能碰的,整天要跟邪物打交道,难免会接触到阴邪东西,我还没见过哪个阿赞师能善终的,而且他们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我苦笑道:“我体内有阴邪物,全身又都是泰国阴神,已经够阴邪了还怕接触什么阴邪物?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找到那个黑衣阿赞,债主的钱要还,你的钱还要,自己的衣食住行全都要钱,这么一直等下去不是办法,反正都这样了索性一条道走到黑了,目前对我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让我妈替我承受太多了,我要让她过上好日子,你别劝我了,我决定了。”

吴添叹了口气说:“唉,我看你是被老黄洗脑了,那好吧,等你来了再说吧。”

我找了个渠道办理加急签证,三天就把签证办下来了,就这样我又飞去了芭提雅,这次我住到了吴添家里去。

既然决定要学降头了,首先要过的就是语言关,我买了一堆泰语速成的书,白天就在吴添家里啃书,晚上就去他的情趣用品店帮忙看店,遇上泰国客人就试着跟人家沟通,没想到效果还不错,一个星期左右就能进行简单交流,不是太复杂的对话能听个一知半解,吴添对我的进步很吃惊,说我学霸本色不改比他强多了,他来泰国花了半年才达到我这程度。

一天后的晚上,吴添从外头回来告诉我打听到旺猜的住处了,我们没有耽搁,马上关了店找旺猜去了。

第18章 恐怖虫降

在路上吴添说他查清楚了,旺猜并不是真正的黑帮马仔,不过是个打着黑帮旗号的小扒手,住在芭提雅大象观光园区附近的一个贫民窟里。

我们找到了旺猜住的棚屋,但屋里好像没人,贫民窟的棚屋大多没锁,一推就开,但奇怪的是旺猜家的门上却挂着铁链锁。

吴添见四下无人找来石头把锁给砸掉了。

我们打着手机电筒进去了,屋里散发着食物腐败的酸臭味,东西堆放的凌乱不堪,地上满是酒瓶子和食物残渣,要多乱有多乱,屋里的陈设也很简陋,除了一张床外几乎没有别的家具了。

我将手机朝床上一照,被看到的吓了一大跳,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乍一看就像具骷髅上包着一层皮似的,他的头发几乎掉光了,脸上都是烂疮,眼睛鼓的很大,眨也不眨的盯着顶棚,两只老鼠就在他身上若无其事的爬动,我以为这人死了,没想到他的胸口突然起伏了一下,我这才意识到是个活人!

我和吴添对视一眼就靠了过去,老鼠被惊的吱吱叫唤,跳下床就钻不见了,等我们近距离看到男人的状态时不由的呼吸加剧,吴添咽了口唾沫,颤声吐出一个字:“操!”

只见男人腹部溃烂了很大一个洞,血糊糊一片,甚至都能看到蠕动的肠子,最恐怖的是烂肉里蠕动着大量一伸一缩的肉蛆,这些肉蛆吸了血,通体血红,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看着让人鸡皮疙瘩起一身,我的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酸气,很快就忍不住了,转身就呕了起来。

吴添脸色难看的背过了身去,说:“我找人打听的时候看过旺猜的照片,虽然瘦脱相了,但绝对是他不会错了。”

我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难受的都说不了话,但我的脑子很清醒,指了指门上的锁。

吴添点头说:“嗯,我懂你的意思,锁是从外头锁的,就是说有人把旺猜锁在了自己家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黑衣阿赞。”

我抹了把嘴总算舒服了,颤声道:“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人关在了自己家,还变成了这样,满身都是......。”

我连“蛆”字都不敢提了,一提脑子里就像条件反射似的闪过刚才的画面。

“他这状态很不正常,我感觉像是中了降头,不过不太确定,我发给老黄看看。”吴添边说边掏出手机对着旺猜的腹部拍了张照传给了黄伟民。

黄伟民几乎是马上就回了电话过来,吴添按下免提,黄伟民破口大骂:“干林娘,老子正在吃饭你给我发这么恶心的照片干什么,害老子一口饭全他娘喷了,阿添你搞什么名堂?”

吴添简单说明了情况,黄伟民说:“这应该是一种虫降......。”

通过黄伟民的介绍我们有了一定的了解,他说这降头看似没那么阴邪,实际上却比利用阴物的降头更为歹毒,是一种慢性降头。

下降者会在食物或水里下虫卵,然后让目标人物服下,虫卵会依靠人体内的温床环境疯狂繁殖,起初会让人产生不舒服的感觉,比如呕吐、四肢无力、腹泻,症状就像感冒发烧,这是第一个阶段。

紧跟着就会咯血、颤栗,脸上毫无血色,渐渐的会虚弱到完全动不了,这是第二阶段。

第三个阶段就是我们看到的这个阶段了,虫子逐渐成熟,甚至繁殖到了第三第四代,这种经过特殊培育的降头虫一代比一代强,在体内吸血吃肉直至破肚而出,这时候人还不会马上死,虫子会从破口处慢慢的扩大范围,直到吃掉维持生命的主要器官,人才会死,这还不算完,即便人死后虫子也不会停下,最后整个人会被吃的只剩下一具骸骨。

我和吴添越听越心惊,真是太歹毒了。

我问:“黄老邪,他对我很重要,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黄伟民一听是我,阴阳怪气道:“呦,原来罗先生也来泰国了啊,你这么聪明还要向我请教吗?”

因为小雯的事我骂了他,没想到他这么小气还在记恨,我也没心思跟他在这事上纠缠,沉声问:“到底有没有办法?”

黄伟民这才说:“都这样了你觉得还有救吗?从他中虫降开始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只不过是个还在喘气的死人!”

吴添这会凑过去跟旺猜说话,旺猜除了转动眼球、时不时喘口气外,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黄伟民听到吴添在做什么了,说:“别白费力气了,到了这个阶段他喉咙、气管壁上都附着虫卵,根本就没法说话,你们赶紧离开那里,万一感染到虫卵就麻烦了,走之前放一把火连人带虫一起烧了!”

“啊,可是这人都还没死,烧了他是不是太......。”我有些于心不忍。

“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决定是你的事,挂了,妈的这饭是没法吃了......。”黄伟民絮絮叨叨的挂了电话。

虽然我不忍心但黄伟民说的又没错,如果不把这人和虫子一起烧了,虫子跑出去祸害其他人就得不偿失了,为了不连累更多人,我还是做了决定。

吴添在屋里找出煤油灯,把煤油倒在床上,然后用打火机引燃,没一会就成了火床,火势把旺猜给包围了,很快就烧到了旺猜身上,旺猜不仅没有痛苦表情,相反眼神里出现了释然,或许现在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了。

我们不敢看着大活人被烧死,只能背过身去,直到差不多了我们才转过身。

旺猜变成了一具焦炭,我们扑灭了火重新把门锁上,匆匆离去了,幸好这个点贫民窟里的人都睡的很死,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黑衣阿赞的线索又断了,我们很郁闷。

吴添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想了想说:“要学降头就只能找黄老邪了,只有他认识那些阿赞师傅。”

吴添翻了个白眼没多说什么了。

第19章 考验

第二天一早我和吴添就前往罗勇找黄伟民了,我还特地买了些礼品给他送过去,算是诚心道个歉吧。

当我把礼品放在黄伟民眼前,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说上次他也骂我了算是扯平了,况且他还是收了我一万块,还说他并不是真生我气,主要是气我性格软心善,气自己找错合作伙伴了。

不管这是不是真话,但这事算是过去了。

我们进入正题了,我把想法告诉了黄伟民,他皱起眉头说:“你这想法倒是很有建设性,如今国人对泰国佛牌、降头、养小鬼之类的东西也都知道,内地的佛牌商也很多,许多明星甚至还养小鬼,但降头却始终没人干,是个空白,如果能填补这个空白,弄不好能发大财,只是......。”

“只是什么?”我忙问。

黄伟民告诉我之所以没人搞降头,是因为降头太复杂,不像佛牌和养小鬼那么容易,而且降头的阴邪太深入人心了,所有人都知道降头霸道无比,反噬也很猛,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但凡事都是两面性的,降头也是如此,是把双刃剑,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有一种降头师叫白衣阿赞,下降解降都很有道德涵养,黄伟民说以我的性格本来当白衣阿赞挺好的,可惜我浑身阴神纹身和黑法密咒,根本不会有白衣阿赞会收我,那就只能找黑衣阿赞学黑法降头了。

我有些犹豫了,黑衣阿赞的降头有多恶心和歹毒我见识过了,成天都要跟尸油、动物内脏、骷髅头、血液之类的东西接触,有时候甚至还要跟鬼物打交道,想想都起鸡皮疙瘩,我实在不愿意当个黑衣阿赞。

见我不吭声黄伟民给我出主意说,也不一定要当黑衣阿赞才能学降头,其实只要学点皮毛用来唬唬国内老兄就够了,他说在泰国想要学降头不像国内学艺可以拜师,他们是不讲师承的,这边的主要方式是给阿赞师傅免费当帮工,阿赞师傅去哪做法事都会带上帮工,这么一来耳濡目染就能学到皮毛了。

学会皮毛后想当降头师就要自己深入研究了,有些东西都是一通百通,没有统一规定,想怎么练,练哪种降头全看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有些降头里还融入了其他地方巫术的原因,黄伟民跟我打了个比方,比如旺猜中的虫降就是融入了苗疆一带的放蛊而来的。

那我就明白了,学了皮毛后就算不深入研究也没事,也不会被反噬,哪天我要有需要了可以自行修炼,就算融入跳大神或是茅山道法练个降头也不是不行,自由度很高,仔细想想,这不就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道理吗?

不过黄伟民说给阿赞师傅当帮工没那么简单,除了时间长外,还需要过心理关的,尤其是黑衣阿赞,他们会让你做一些不愿做的事,但又不能拒绝,虽然不至于让你杀人,但让你去做的事大多都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很多人当了帮工没几天就打了退堂鼓,这等于是一个淘汰机制了。

时间长倒没什么,我可以多次往返泰国,阿赞师傅总不至于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既然不用杀人还是可以试试,黄伟民说的过心理关,无非就是接触那些恶心东西了,咬咬牙还是能挺过去的,打定主意后我让黄伟民给我介绍个。

黄伟民诧异道:“还介绍什么你不是也认识,阿赞峰啊,他对你中的降头有兴趣研究,你给他当帮工学习皮毛,没有比阿赞峰更合适的了,再说了你一个外国人去找别的黑衣阿赞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

想想也是,事不宜迟我马上让黄伟民带我去找阿赞峰。

我们来到了阿赞峰的驻地,阿赞峰对我的到来表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我从他的眼神里发现,他确实对我很感兴趣,始终在打量我,估计是看我这次跟上次有什么不同吧。

黄伟民说明了来意,阿赞峰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盘坐在那闭着眼睛打坐,我们也不敢打扰他,只好盘坐在边上等着了。

天渐渐黑了,吴添坐不住了问:“老黄,阿赞峰什么意思,到底收不收啊?这都快晚上十点了,好歹给个说法啊。”

黄伟民说:“别急啊,他没直接拒绝就说明还是有机会。”

这时阿赞峰睁开了眼睛,起身走出了屋,还示意我们跟着他,我们只好跟上去了。

阿赞峰撑船带我们朝下游过去,很快我们就到了一个靠山的村子。

上岸后我们朝村子后山过去,走到山脚下的时候阿赞峰停了下来,取出一把小刀、一根白蜡烛、一个画了符咒的小玻璃瓶递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黄伟民上去打听,阿赞峰跟他耳语了什么,惊的黄伟民脸色都变了,过来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

“他到底让我干什么?”我皱眉问。

黄伟民这才说:“老弟,阿赞峰说收你做帮工可以,不过要考验你到底能不能干这行,他说他打听到这村子里昨晚刚死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还是个雏,很适合炼尸油,他要你去把尸体挖出来,割下下巴,用蜡烛烤巴上的尸油,用瓶子收集起来。”

我吸了口凉气,腿都哆嗦了,居然让我干这么瘆人的事。

吴添也喘气道:“老罗要不算了吧,咱们这种文明社会的人真不是干这行的料啊。”

老实说我确实有点打退堂鼓了,难怪那么多人承受不住了,阿赞峰见我犹豫不决嘴角扬起了轻蔑的笑,他的笑让我很不舒服,我一咬牙就夺过煤油灯,把心一横说:“在哪里?”

阿赞峰指出了方位,还说那个坟他昨天来做过标记了,上面插着一枚刻字的钉子,只要穿过一条山溪就能找到了。

我提着煤油灯跑上了山,胆战心惊的朝埋尸地过去,很快我就找到了阿赞峰说的坟,这坟就是一个小土包,连块墓碑也没有,坟上果然插着一枚长钉,长钉上刻着泰文,这时候我哪有心思管这钉子起什么作用,周边的漆黑环境和我想要干的事让我全身都竖汗毛。

我放下煤油灯,深呼吸了几次,哆哆嗦嗦的去刨土。

泰国土坟不像国内那么考究,挖的很浅,挖了没多久我就触碰到了尸体,顿时心肝乱颤,等我把尸体脸部的泥土清开的时候,吓的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第20章 白事帮工

女尸的脸已经被熏黑,下巴像是橡皮一样软绵绵的耷拉着,露着两排黑漆漆的牙齿,别提有多恐怖了。

一阵凉风吹过,吹的树叶呼呼作响,我顿时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正打算爬起逃跑,却看见阿赞峰、吴添、黄伟民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吴添跑了过来扶起我说:“老罗你过关了啊。”

我没回过味来,黄伟民也过来激动道:“老弟,你可以做阿赞峰的帮工了啊。”

我呆呆的看向阿赞峰,只见他双手背后十分得意的冲我点头,我明白过来了,刚下葬的女尸绝不会是这状态,其实下巴上的尸油早被阿赞峰取走了,他只不过是考验我罢了,现在想起来是我自己太紧张忽略了这是个试探局,阿赞峰既然早来过还做了标记,应该早把尸油取了,又怎么会等到今天才来取呢?

我们将尸体重新埋了回去,向死者行李后就下山了。

回到驻地后阿赞峰直接把我留了下来,把吴添和黄伟民给挡在了门外,吴添只好悻悻的跟着黄伟民走了,他们走后阿赞峰让我把衣服脱了跟他睡一起,我想起吴添说过的事顿时股沟一紧,但又不能拒绝,只好胆战心惊的跟他并肩躺下,幸好阿赞峰只是表面上看着变态,他让我这么做只不过想研究我体内的灵物。

没多久我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脸上传来一阵麻痒,我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吓的魂都快没了,蜥蜴德猜居然吐着舌头在我脸上舔,我缩到了角落里,阿赞峰此时从门外进来抱走了德猜,跟我说了几句泰语,我大概能听懂,是让我跟他走的意思。

我爬起到水边洗了把脸,就跟阿赞峰登上小船,撑船往水上集市过去,由于语言不通我也不太说话,也没问到底去干什么。

到了水上集市后阿赞峰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冲我比划,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指的是一艘水果船上卖水果的中年泰国男人,这人长的很猥琐,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专门朝妇女的胸脯扫,不像什么好人。

阿赞峰的意思好像是让我对这人下手,我点点头表示认准目标了,阿赞峰做出了下一步指示,他指了指头发,示意我去揪他头发,看样子是要对这人做什么了。

做完指示后阿赞峰就带德猜下船,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躲着,我则撑着船朝目标过去,在经过目标人物的时候我故意朝水果船上撞,把他的水果撞了很多到水里。

泰国佬赶紧按着船上的水果,生怕都掉水里了,我趁机揪下他后脑勺的几根头发,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泰国佬摸着头左看看右看看,水上集市来往的商船和游客非常多,他一时不确定是谁,只能吃哑巴亏了。

我将揪来的头发带回来了,阿赞峰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心里很高兴,如果都是这些事那就太好了。

阿赞峰把头发包好后示意我下船上岸,上岸后他带我乘坐泰国的迷你巴士不知道去哪,走的都是小路,路很不好颠簸的我肺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等到了后才发现是一个城中村。

曼谷的城中村比我想象的落后多了,鱼龙混杂,乌烟瘴气,什么人都有,我甚至还看到了躲在小巷里拿锡纸吸毒的瘾君子。

阿赞峰带我穿进小巷进了一户人家,主人家是一对三十多岁的泰国夫妇,我们刚进门他们就快速迎到了门口,非常客气的向我们作揖行礼,阿赞峰回礼我也跟着回礼。

被这对夫妇带进去后我才发现屋里正在办丧事,一口黑色棺材就停放在房梁下,棺材边上挂着黑白相间的帷幔,棺盖还开着。

阿赞峰凑到棺材前看了看,我也凑过去看,只见棺材里躺着一个女孩,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真可惜这么年轻就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女孩的身上盖着白纱蚊帐,双手置于胸前,握着芭蕉叶,芭蕉叶里裹着一朵泰国国花睡莲,睡莲里还插着一根蜡烛,阿赞峰取下白纱蚊帐,点燃蜡烛,那对泰国夫妇立即虔诚跪倒在地,不敢仰视。

阿赞峰仰起头双手高举,对着天大喊三声,也不知道喊了什么,我猜多半是什么安心上路之类的,没想到他还接这种丧葬白事的活,这是太意外了。

这时候阿赞峰突然指了指女孩的下、阴位置,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阿赞峰瞪了我一眼,做了个跟揪头发一样的动作,我一下就明白了,靠,居然让我干这种事。

我迟疑了下,赶紧作揖朝遗体行礼,心中默念着有怪莫怪,我是迫不得已才对你不敬,别来找我之类的话,然后掀起女孩的裤子把手探了进去,慌忙扯下一根毛就缩回来递给了阿赞峰。

阿赞峰收起毛发取出一个小玻璃瓶,从里面倒出两滴,示意我抹在刚才动手的手上,我估摸是什么驱除污秽的油,也没多想给抹到手上搓了搓,阿赞峰随后又示意我跟他一起把棺材盖封上。

我们合上棺材盖后就盘坐到边上了,泰国夫妇立即给我们送来了早准备好的食物,毕恭毕敬向我们作揖行礼,然后退出去忙他们的去了。

我们坐在那吃东西,没多一会来了几个寺庙里的黄袍僧侣和几个普通民众模样的人,棺材被黄袍僧侣和民众一起抬走了,泰国夫妇全程站在门边露着笑容,目送棺材出去,没有一丝难过表情,这让我很震惊。

我知道泰国是个微笑国度,办很多事都是带笑容的,没想到这出殡也带笑容,真是开眼了,照这女孩的年纪来看应该是他们女儿,这要是换了国内,非哭的在地上打滚不可。

泰国的寺庙里大多设有火化塔,估计是送到庙里火化去的,泰国夫妇并没有跟过去,可能女孩的骨灰会被留在庙里供奉了。

泰国夫妇直到看着棺材远去了才露出难过表情,丈夫拥抱着老婆安慰着什么,表情逐渐有些愠怒了,只见他大步流星朝我们走来,虔诚的跪在阿赞峰面前说话,阿赞峰频频点头,因为学过简单的泰语,居然能听个大概,这泰国丈夫要阿赞峰帮他报仇!

第21章 猥琐男

从这户人家出来后我们就回去了,回到驻地后阿赞峰立即进了后堂开坛做法,我就站在边上看着,他要什么我就拿什么给他。

法坛布置的跟上次差不多,也是拿动物内脏、骷髅头开祭,那个骷髅头的天灵盖都被阿赞峰摸的很黑了,看着脏兮兮的。

不过这次阿赞峰还在地上铺了一块绿色的符布,上面全是泰文符咒,唯独在这块符布的中间画着一匹马,这匹马的下体还垂挂着一个光身子的女性,我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不就是一些变态爱情动作片里展现的人与兽吗?

这是什么降头,阿赞峰这是要搞什么鬼?

阿赞峰将那猥琐男人和女孩的毛发揉搓在一起烧成灰,吩咐我去柜子里拿标着红色字体的玻璃瓶,我拿出来看了看,里面装着粘稠的淡黄色液体,不过很不纯净,还掺杂着粉末和颗粒物,我琢磨应该是尸油,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尸油,黄伟民倒是提过,黑衣阿赞会按照下降种类和想要的效果不同加入不同类型的尸油。

我将尸油递给了阿赞峰,阿赞峰非常宝贝的只倒了半滴到碗里,混合了毛发灰烬,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早准备好的小瓶子,里面是些鲜红液体,一并倒进碗里,跟着用竹签搅拌均匀。

我一直想发问但又不知道该不该发问,阿赞峰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了个泰文单词,幸好这个词我在泰语速成书里念到过,是“马”的意思,这是马血了,我下意识的看向了那符布上的马,肯定跟这有关系了。

阿赞峰搅拌好后将碗放在了符布中间,就盘坐在那念咒了,随着他不断念咒,隐藏在他家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里的蜈蚣全都爬出来了,十几条手指粗细的蜈蚣扭着身体朝着碗就爬过去了,吓的我站在那动都不敢动。

蜈蚣爬进了碗里很快就狂暴了起来,互相撕咬纠缠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蜈蚣打架,感觉很新奇,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以前看的杂书里好像提过蛊就是这么来练的,把好多不同种类的虫子放在一个器皿里,让它们互相残杀,杀的只剩最后一只了,那这只虫子无论是什么种类的虫都叫蛊,繁体的“蠱”字上面三只虫,下面一个器皿,就很形象的解释了这个过程。

阿赞峰念咒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很快十几条蜈蚣绝大部分都偃旗息鼓了,又过了没几分钟,就只剩下一条了,阿赞峰取出死掉的蜈蚣尸体直接让我扔到河里,然后继续念咒,没多一会那混着毛发的马血居然泛起了泡,像是沸腾了一样,还冒气了烟气开始蒸发,那条蜈蚣似乎在吸蒸发出来的烟气,身子就像蛇一样半立起来,直挺挺的硬了!

等血液蒸发的一滴都不剩的时候阿赞峰将这条蜈蚣装在了透明瓶子里,只见蜈蚣在里面动的非常狂暴,往瓶壁上一碰都能发出清脆的声音。

阿赞峰将瓶子收起来后示意我跟他出去,我看了看时间,都已经近黄昏了,这个时候要去哪?

我们还是乘船到了水上集市,我大概猜到要找谁了,还是那个猥琐男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女孩的死肯定跟这猥琐男人有关了,泰国丈夫要报复的人就是这猥琐男了!

水上集市快要散了,只见那猥琐男人也打算撑船回去了,阿赞峰示意我撑船跟上。

跟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后,猥琐男上岸进了一间依河岸而建的一栋木屋,一个泰国女人就在屋檐下晒咸鱼,看到猥琐男回来,立即热情的迎上去帮他把船栓好,看他们俩亲昵的样子,多半是夫妻了。

这时候阿赞峰将装着蜈蚣的瓶子递了过来,指了指天空和木屋的窗子,然后又指了指瓶子里的蜈蚣,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让我天黑后从窗子里把蜈蚣放进去,这倒是好办。

我有些担心,不知道会不会搞出人命,这条蜈蚣炼的这么复杂杀伤力肯定很大,但很快我就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阿赞峰一直在边上瞪着我,如果我不做这帮工估计也干到头了,还有那女孩的死如果真的跟这猥琐男有关,那这猥琐男就不是个好人了,死了也活该,这么一想我就释然了。

我们在暗处等了一会,等天彻底黑下来后我悄然摸到上了岸,潜伏到窗下,我看了看窗户缝隙,放条蜈蚣进去没问题,我刚想放蜈蚣的时候产生了疑惑,蜈蚣又没有智商,它可分不清男女,要是把那女的咬了不就害错人了吗?

我朝躲在暗处的阿赞峰打手势,问他怎么弄,阿赞峰好像并没有弄懂我的意思,一直在催促我下手,我想了想兴许这条做过法的蜈蚣会分辨该咬谁也不一定,于是我打开了瓶盖将瓶口对准了缝隙,那条蜈蚣动作极快,一下就顺着窗缝钻进了。

由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只能蹲在窗下等着了,没多一会屋内就传来男女欢愉发出的声响,听得人口干舌燥很不自在,听着听着我就觉得不对劲,那女的怎么一直叫唤个不停,而且还越来越大声,最后都有点像是在求饶了,不过男方应该没停下来,动作还越来越大,整栋木屋仿佛都在发出挤压的嘎吱声,抬头一看,就连屋檐下的咸鱼干都在晃动。

蜈蚣应该是咬了猥琐男了,否则不会有这种效果,我明白那绿色符布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了,这他妈就是一个加强男人床笫能力的降头!

我实在呆不下去了,给阿赞峰打手势问能不能回去了,阿赞峰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扬着阴邪的坏笑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木屋内突然传出了女人惊恐的尖叫,我惊了一下就站起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脚就踹门冲进去了。

当我看到现场的情况时那种震惊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第22章 马食能符布

只见女人披头散发光着躺在床上,已经被吓晕过去了,浑身都是血点子,猥琐男也光着身子,下体一直在飙血,就像个高压水龙头一样,血都飙到了顶棚上,他往哪动就往哪飙,鲜血喷溅的整间木屋都是,太恐怖了。

猥琐男像疯了一样扯着嗓子大叫,想要捂住命根子不让其飙血,可血还是从手指缝里飙了出来,没多大一会他就喊不动了,轰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直到此时我才发现那只蜈蚣早死在了床上,身体干瘪发黑,就像是被晒干了似的,看样子蜈蚣把体内的毒素全给注到猥琐男体内了。

我不住的喘气,吓的腿软靠到了墙上,阿赞峰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扶了我一把,他看着屋里的血腥场面,扬起嘴角怪笑了两声就扶着我上船,然后快速撑着离开。

我们都远离木屋很远了,可我仍是惊魂未定,这也太残忍了,可阿赞峰却像是司空见惯似的,淡定不说相反还很兴奋似的。

我大口喘着气说要手机,但阿赞峰压根不搭理我,自顾自撑着船,我倒不是后悔了,只是有些后怕,事实上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只不过现在急需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不然憋着很容易心理变态了。

无论我说什么阿赞峰都不搭理我,我气的倒在小船上大喊大叫,阿赞峰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回到驻地后阿赞峰直接命令我睡觉,我哪睡的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木屋里的画面,耳朵边好像还响着那猥琐男的惨叫声,毕竟这也是杀人啊,我心里实在过不去。

可能是我翻来覆去吵到了阿赞峰,阿赞峰从后堂里出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拎起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我当场就晕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吴添和黄伟民在我身边了,我鼻子一酸上去就抱住了吴添。

吴添诧异不已说:“老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个娘们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松开了手,说:“我倒是真想自己这会是娘们,哭一下就发泄出来,不然憋在心理迟早变态,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黄伟民说:“今天早上阿赞峰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可能扛不住,让我们把你带走,我叫上阿添就来了。”

我咬牙朝着后堂瞪了一眼,说:“我没说要走,只是昨晚第一次经历那么恐怖的事,有点吓到了......。”

我把昨晚的事给说了遍,吴添和黄伟民听完后也有点吃惊,吴添愣道:“我早上一到曼谷就看到电视新闻了,原来是你干的啊?!”

“什么,还上了电视?!”我惊道。

吴添点头说:“嗯,不过你放心,电视上说那男的昨夜可能吃了过量的药物,起了反作用才死的,跟你没半点关系,而且警方还查到这男的有猥亵女孩的前科,有个女孩甚至受不了羞辱自杀了,应该就是你跟阿赞峰去的那户人家的女儿,这男的就是个人渣,你可是为民除害做了件好事啊。”

虽然我心里舒服点了,但毕竟还是杀了人,没这么快就释然,只能让时间来疗伤了。

“对了黄老邪,你不是说阿赞峰只为钱做事嘛,这户人家好像没什么钱,他怎么也接这种活?”我转移了话题。

黄伟民说:“你有所不知,阿赞峰不光只为钱办事,他偶尔也会接一些本地穷人的活,虽然赚钱不多,但他说可以找这些坏人试新创的降头效果。”

我愣愣的躺了下来,实验新降头......。

这事之后黄伟民怕我抑郁,主动向阿赞峰告假,说我头一次帮工需要心理疏导,想让我出去休息几天,阿赞峰没多说什么,只说我的来去是自由的,如果不愿干了就提出来,他不会勉强。

阿赞峰在这方面倒是很通情达理,这样至少我能喘口气,缓解心理压力了。

我去了罗勇黄伟民那,在他店里休息,闲暇时帮他忽悠游客卖两块佛牌,他还给我提成,两天后我过去了心理的坎,跟黄伟民喝茶闲聊的时候聊起了那块绿色符布上的图案,问是什么东西。

黄伟民笑笑说那是马食能人马法相,是柬埔寨古时的一种极刑,用来处罚对丈夫不忠的女性,将女性缚在马匹上,灌马匹喂食春、药后,令马和不忠的妇人交、合至死,流传到泰国引身成男女和合的灵物,马食能法相也被用在佛牌上,他店里就有这种阴牌,不过都被他藏起来了,黄伟民还说这种阴牌要拿女性经血供奉,是增强那方面能力非常牛逼的一种阴牌,问我要不要试试,我连忙摇头,他哈哈大笑。

本来过了心理坎我就打算回阿赞峰那里了,哪知深圳有个朋友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结婚了,想找我当伴郎。

我这朋友叫刘泽宇,深圳人,当年我刚到深圳的时候在电器城里打工,他是隔壁店老板的儿子,因为无心上学就被他爸抓到店里来上班,等着将来接手他爸的生意,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我一直管他叫小老板。

小老板还经常带我去高档场所娱乐,开了我的眼界,说实话在深圳的头几年因为他我的生活才变的丰富多彩,后来我打算自立门户,得知我手头资金不够进不到货,他还利用他爸的关系帮我找了个先期铺货不用钱的厂子,这才让我度过了难关,可惜后来我的店还是撑不到三个月。

对于这样的朋友我压根没办法拒绝,无奈只好启程回了深圳。

小老板亲自开着宝马730来机场接我,在送我去酒店的路上他哈欠连天,我一看发现他眼窝深陷发黑,看上去像是好多天没睡觉似的,结婚前有太多事要准备,我估计他是操办婚礼给累的,也就没在意转移话题问他老婆是哪的,怎么以前都没听他提过有女朋友,小老板黯然神伤,说是在玩密室逃脱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外企白领,是个江西妹子,他本来只是想玩玩,压根就不喜欢对方,但这女的却当真了,爱他爱的要死要活,在他提出分手后还死活缠着他,后来缠着缠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结婚了,直到现在他都还像是做梦一样。

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答应结婚是很重要的大事,怎么会稀里糊涂跟做梦一样?

第23章 新娘戴阴牌

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我也不好多问,只是在心里感慨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玩出来的祸,不过我觉得小老板这也不能算是祸,毕竟有个人那么爱他也是好事。

小老板直接把我送到了他要办婚宴的五星级酒店里住着,因为他要忙着准备明天的婚礼,我也没敢耽搁他太长时间,就让他走了。

从上飞机到现在没怎么吃过东西,已经饥肠辘辘了,洗完澡后我就去了酒店的自助餐厅吃饭,吃完出来我刚想回房间休息,却看到小老板包下的宴会厅正在布置婚礼现场,婚庆公司的人正在宴会厅门口挂巨幅婚纱照,我产生了好奇心,想看看小老板的老婆长什么样,于是就站了过去。

小老板的老婆叫汤媛媛,长的还不赖,不过这婚纱照好像照的不是很好,看着有点别扭,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汤媛媛脖子上戴的一条项链不协调,破坏了整幅婚纱照的美感,按理说化妆师会进行合理的搭配,等婚庆公司把其他小幅的婚纱照挂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止是这张是这样,全都是一样,所有的照片里都戴着相同的项链!

这让我觉得很奇怪,眯起眼睛凑近一看大吃一惊,这哪是什么项链分明就是佛牌。

这佛牌是金色的,估计是镀金的,上面浮雕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佛像,凝神一看,压根不是佛像,而是一匹马上坐着一对赤身搂抱在一起的男女,身体敏感部位雕的很细致,一览无余,看着让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在雕像的两侧有两节很细的玻璃管,比吸管粗不了多少,一根里面装着黄色液体,一根里面装着灰色的土,雕像的上方还镶着一块灰白色的物体,比当年那种一分硬币还小。

根据黄伟民给我普及的佛牌知识,我隐约觉得这佛牌不对劲,如果是从庙里请的佛牌,大多是有龙婆加持后留下的喷数,也就是生产批号,可这上面并没有,看造像的形制又不像正神,好像是一种阴牌。

我有点拿捏不准,就给拍了下来,然后发微信给黄伟民看,还问是不是阴牌,我看有马还问他是不是马食能佛牌。

黄伟民没多久就打电话过来了,语气凝重说:“这不是马食能,这佛牌你是哪拍来的?”

我照实说了,黄伟民立马说:“你朋友怕是逃不出这女人的五指山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祸害死!”

“怎么了?”我一下紧张了起来。

“你看的没错,这的确是块阴牌!”黄伟民说。

黄伟民跟我讲了怎么回事,他说这叫燕通佛牌,也别称和合佛牌,上面的造像是燕通法相,燕通本是缅甸一带的爱情神,法相大多都是男女合抱姿态,佩戴这种佛牌能促进夫妻和睦、造就魅力、增强爱人的忠诚度,本来是一种正牌,但部分黑衣阿赞为了增强效果,会入灵和使用阴物,这就变成了阴牌。

这块阴牌上的白色物体应该是死人骨头,两根玻璃管内的物品分别是尸油和坟头土,都是阴邪物。

黄伟民还说阴牌大多是挂在腰上的,像照片里直接挂在近心和头的位置很危险,很容易让阴牌里的灵物入身。

我骇然不已,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小老板刚才说的话,他说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结婚,直到现在都像是在做梦,现在想来这或许是受到了这块阴牌的影响,小老板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他出事,忙问:“黄老邪,有什么办法化解吗?”

黄伟民反问:“你是想帮男的化解还是女的?”

我脱口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男的啊,那女人这么歹毒化解个屁!”

黄伟民说:“那等你搞清楚影响到什么程度了再说吧,不要没搞清楚状况就给我打电话,你不嫌电话费贵啊,我很忙的,哪有功夫给你当百科全书啊,挂了。”

挂了电话后我马上给小老板打电话,小老板接起电话我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和鞭炮声,我让他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小老板说他在祠堂祭祖不能离开,等完事了在给我回电话。

我不知道他们家祠堂在哪,没办法只能回酒店等了。

晚上的时候小老板终于回了电话,不等他开口我就直接问:“小老板,婚纱照我在酒店看到了,为什么汤媛媛的脖子上戴着那条格格不入的项链,你知道那是什么项链吗?”

小老板说:“你说那块金牌吧?那天拍婚纱照的时候我让她换了,看着太别扭了,就连摄影师、化妆师也说很难看,让她按照婚纱搭配换了,可她就是不换啊,还说是她奶奶特地在江西农村给她打的金牌,有护身作用,女孩但凡订婚后就要戴这种金牌,任何时候都不能取下来,是他们老家的风俗,既然是风俗我也不好说什么了,本来我想后期让影楼给P掉的,但我们仓促决定结婚,很多事都堆在了一起,后来我就忙忘记了,反正只是个形式也就无所谓了,怎么了辉哥有问题吗?”

我冷笑道:“问题大了去了,江西老兄真是冤枉背锅了,这哪是什么江西农村风俗,汤媛媛在骗你,这是条泰国佛牌,而且还是很邪门的阴牌,你没仔细看过吗?”

“啊?”小老板有点吃惊:“根本没正眼看过,这段时间都忙晕头了谁还在意这些细节,我听说过佛牌,但不知道长什么样,辉哥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说:“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方便,你在哪我去找你。”

小老板把地址告诉了我,到了后我约他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了,我将这阴牌的危害告诉了他,听完后他就懵住了,好半天才说:“难怪那段时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老是浑浑噩噩瞌睡连天,原来是......辉哥,这阴牌真有这么厉害吗?”

我问:“汤媛媛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又或者有什么反常举动?”

第24章 泄药

小老板想了想说:“她以前虽然任性,但还不至于太过分,不过最近好像变本加厉了,有些东西要买就一定要买,不买就直接发脾气撒泼,我都拿她没辙,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就是那方面的事,以前她比较冷淡,最近变的很生猛啊,本来都是我掌握主动权可现在反过来了。”

小老板似乎想起了两人的床事画面,嘴角扬起了一丝淫笑,嘀咕道:“还挺享受的,其实她也没什么不好,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那方面能力也强,我不知道以前为什么看不上她......这段时间我对她产生感觉了,嘿嘿。”

我皱起了眉头问:“你现在什么打算?”

小老板回过神说:“还能有什么打算,都到这份上了,自然是结婚啊。”

我试探道:“那我刚才说的......。”

小老板笑了笑说:“辉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佛牌的事太迷信了不能当真,顶多我回去让她不要戴了。”

我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从怀疑汤媛媛到质疑我的话可信度,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变化之快让人咋舌,除了是阴牌带来的影响外没别的可能了,这会我说什么都没用了,这阴牌的效果果然霸道。

我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怎么尽碰到男女之间那点邪门事了。

照小老板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没到痴迷的程度,应该还来得及,跟小老板分别后我给黄伟民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

黄伟民说:“对你朋友来说情况还好,只要不跟那女人接触,不出半个月就能恢复正常,至于那女的照你说的情况来看,性情变本加厉,那方面能力增强,这都是阴牌催发的效果,灵物多半入体了,要不了多久她的行为就会超出常人难以承受的范围,变成精神病都还是轻的,严重的可能会致死,你只想救你朋友那这事简单,想办法隔离他跟那女的接触就好。”

既然只是隔离那还好办,不过这事让我觉得奇怪,汤媛媛佩戴佛牌的本意肯定是为了留住小老板,她应该是知道佛牌效果的,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谁会笨的拿命去留住一个人,命都没了留住人有个屁用?

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汤媛媛没准也是个受害者,她或许并不知道这佛牌有这么霸道的效果。

我问:“对了黄老邪,你知道这佛牌的来源吗?”

黄伟民说:“像这种阴牌来源肯定是泰国,你发来的照片我分析过了,像是出自清迈的阿赞吉布之手,是个马来人,专门制作这种姻缘阴牌,他跟国内佛牌商有没有合作我不太清楚,不过据我所知国内很少有人倒腾这些阴牌,掰着指头数也能数到,北京的方中华,珠海的毛贵利,福州的张广发,那女的想在泰国直接购买这种阴牌的可能性很低,这边的牌商我都认识,有人出这种货我肯定知道,她极有可能是从这三人手中购买的,不过也不排除她是从港澳台地区购买的,那边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怎么,听你这话还想帮这女的?”

我说:“随便问问,先把我朋友救下来再说吧。”

挂了电话后我马上琢磨起如何隔离小老板跟汤媛媛了,在短时间内说服小老板是不可能了,那就只有强制隔离了,可问题是强制隔离等同于绑架,实施起来很困难,首先需要一个可以长时间关着小老板的地方,其次还不能惊动警察,这几乎不可能办到,小老板明天大婚,如果不出现,他家里人肯定会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跟着就会报警,弄不好我他妈还成绑架犯了,这法子行不通。

正当我纠结有什么法子可以隔离小老板时,酒店楼下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我凑到窗边看了看,好像是酒店住客突发疾病被送去抢救了,看着闪烁的救护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住院!

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先把小老板弄进医院,在想办法以传染病的名义隔离起来,这样问题就解决了,我看了看时间,刚才小老板说过,他会亲自把伴郎服送到酒店来给我,这是一个好机会,想让他住院就要用最快的办法了。

我匆匆出门去找中药房,幸好找到了还没打烊的中药房,进去就让老板给我来半斤番泻叶,老板吃惊不已问我要这么多干什么,我说家里老人常年便秘,多买点备用。

买到番泻叶后我回到酒店,本来打算全倒进电壶烧,但怕搞出人命只放了三分之一进去,效果应该也不差。

没多久小老板就给我送衣服来了,我给他到了水,小老板可能来的急,口渴难耐,一大杯一会就下肚了,也没察觉出有什么问题,只是说这茶怎么那么涩。

在我试衣服的时候他就发作了,进了厕所就没出来,哎呦哎呦声不断的传出,我故意询问他怎么了,小老板虚弱无力的问我那是什么茶,怎么喝了拉肚子,我一问三不知,只说是泰国带回来的茶叶,估计过期了。

可能分量下的太重了,小老板没多久就撑不住了,说要虚脱了让我赶紧给他叫救护车,这还用他说,在他进厕所的时候我就偷偷叫救护车了。

救护车来了后我陪着小老板去了医院。

小老板拉的都快虚脱了,跟医生沟通、尿便送检什么的全是我在干,我偷偷去了感染科,强忍恶心从感染科的公厕里取了点样本换掉,也不管到底有没有传染病菌了,至少这里的样本几率更大一点。

运气还不错,化验报告一出来医生就说小老板得了霍乱,直接就被送进了隔离病房,连我都跟着遭罪,接受了隔离检查。

我对这法子很满意,小老板这情况肯定是结不成婚了,就算汤媛媛要来看他,也要穿上隔离服,还呆不了多长时间,这影响就小多了。

小老板的手机在我手上,我看差不多了就打算通知他家人,不过刚拿起手机一个备注为“小汤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应该是汤媛媛的昵称,也是时候会会这汤媛媛了。

第25章 自恋妄想症

我接起了电话,那头立即传出:“老公,我给你发微信怎么都不回啊......。”

我下意识的打开小老板的微信看了看,全是一些没节操的暴露图片,心说这个汤媛媛长得挺斯文的,怎么心理这么龌龊。

我继续接听电话,只听她嗲声嗲气道:“老公你说话啊,我好难过啊,这两天迎亲必须分开住,真希望明天快点到,这样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我以为她有什么急事这大晚上的打过来,敢情是卖弄风骚,很快我就听不下去了,打断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老公,我是小宇朋友罗辉。”

“罗辉,谁是罗辉,为什么手机在你手上?”汤媛媛诧异道。

“他吃坏肚子住院了,医生诊断说是霍乱,恐怕你们这婚暂时是结不了了。”我冷冷道。

“啊!”汤媛媛吃惊不已:“在哪个医院?”

我将医院的名字告诉了她就挂了电话,半小时后汤媛媛急匆匆赶到了医院,我在住院部的楼下看到了她,打扮时髦且性感,跑起来胸前直抖,惹得好多人侧目,我叫住了她,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冲进了住院部。

汤媛媛找到主治医生,没说两句就跟医生理论了起来,态度十分恶劣,跟骂街没什么区别了,医生不想搭理她调头就走,她还不依不饶追在医生后面骂,哪像个外企白领的模样,一点素质没有,跟泼妇没什么区别,我暗暗替小老板叫苦,这要是娶回家还得了?

医生走远了汤媛媛突然将矛头指向了我,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是我老公什么狐朋狗友,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全身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是不是你害我老公进医院的?”

这娘们怎么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我都没说话她就开始人身攻击,虽然的确是我害小老板进医院的,可我也是为了小老板好,我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带着笑容说:“弟妹,说话可要凭良心,你老公自己不知道怎么吃坏了肚子,我好心送他来医院你没有一句感谢不说,反倒还怪起我来了。”

汤媛媛眼珠一转,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鄙夷道:“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这话从何说起啊?”我诧异道。

汤媛媛扬起怪笑说:“如果你不是早认识我了,怎么会用这种法子阻止我们结婚,我看你是另有企图,看上我了对不对?别做梦了,我是不会看上你这种人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

我一下就懵住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头一次见面就说我喜欢她,简直神经病,这不是典型的妄想症嘛!

本来我还觉得奇怪,但等看到她脖子上挂的佛牌后就反应过来了,黄伟民说过,阴牌能催发人原本的性格走向极端,轻的会得精神病,严重的会致死,汤媛媛这是受阴牌的影响了,把自恋和妄想的小毛病给无限放大了。

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我反倒冷静了下来,笑呵呵道:“对对,我是癞蛤蟆,当然配不上弟妹这只大天鹅了,弟妹长得如花似玉,试问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的?”

汤媛媛非常得意,冲我妩媚一笑说:“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我话锋一转,看向她心口的佛牌,问:“嗳,这块金牌倒是很别致啊,弟妹戴上这金牌更显得风姿绰约了,不知道是在哪买的?”

汤媛媛立即握着金牌侧身躲了下,生怕我把她的佛牌给抢走了似的,说:“我警告你,可别打我金牌的主意,这可是我奶奶在农村给我打的护身符。”

看来汤媛媛是不肯说实话了,我想了想说:“不可能吧?这金牌看着不像农村物件,弟妹出落的气质出众,犹如天仙下凡,农村的俗物又怎么能配得上弟妹的身份。”

这话让我自己都有点想吐了,不过汤媛媛倒是很受用,一高兴把什么都说了:“你还真识货啊,那实话告诉你吧,这可是我去珠海请的泰国佛牌,可厉害了,自从戴了这佛牌后我和小宇的感情越来越好,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休想破坏我们的感情,哼!”

我想起黄伟民提过珠海就有个卖阴牌的,好像叫毛贵利,没准就是他!

我问汤媛媛这个大师叫什么,这女人突然反应过来,觉得失言说多了,怎么哄都不愿告诉我了,无奈我只好打电话给黄伟民了,他既然知道这个人兴许有联系方式,我顺便还把汤媛媛的情况告诉了他。

黄伟民狐疑道:“你小子真想帮这女的?”

老实说我并不想帮汤媛媛,但如果不帮汤媛媛就没法真正的救小老板,因为这么隔离不是长久之计,即便隔离后小老板有好转不愿娶汤媛媛了,但也架不住汤媛媛缠着他啊,婚礼顶多只是延期,这事没准又会重演一遍,我总不可能在故技重施一次吧,所以这事必须得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我将想法告诉了黄伟民,他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说:“虽然不认识这个毛贵利,但都是同行很好打听,一会把号码发你手机上。”

不到五分钟黄伟民就给我发来了信息,不光有电话还有地址,这黄老邪还挺有本事的,我看时间很晚了就没给姓毛的打,在医院长椅上呆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小老板的家人就知道他住院了,本来赶来吃喜酒的亲戚呼啦啦全过来探望了,但都被医生挡在了外头,得知情况严重,这婚期自然就延期了,我看这边的事搞定了,就给毛贵利打去了电话,打着汤媛媛介绍的旗号买佛牌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如果他认识汤媛媛那就错不了了。

毛贵利得知是汤媛媛介绍的客户很高兴,跟我各种吹牛逼,说自己的佛牌效果如何如何好,我懒得听他废话,说过去跟他详谈就挂了电话。

我乘大巴去了珠海,找到了位于香洲一栋写字楼里的隐蔽佛牌店,我按了门铃开门的正是毛贵利,一个中年胖子,不过他打量了我一眼就不快的把我往外推,说:“老兄,同行莫入!”

第26章 巧舌如簧

我没回过味来,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笑说:“你应该就是毛老板了吧,什么同行,我是汤媛......。”

话没说完毛贵利就不耐烦道:“什么汤圆水饺的,我不认识你,赶紧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我身上的纹身,我突然反应了过来,原来他是认得这些阴神纹身,阴神纹身很多也会出现在佛牌上,难怪他把我当成同行了。

既然演不下去了,那就只能说开了,我脑子飞转想到了一个主意,反正老子有理怕他个屁,当即拉下脸来,一把将毛贵利推了进去,毛贵利体重大重心不稳,急急后退,一个后仰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丢雷楼谋,死扑街,冚家铲......。”毛贵利一边粤语骂人一边招呼柜台里的人出来揍我,不过柜台里的都是女人,一个个早就吓的不敢吱声了,哪还有人敢站出来。

毛贵利吃力的爬起,不等他站稳我就怒目瞪他,破口道:“麻痹的,我弟妹找你请了块佛牌,现在已经被害的得了精神病,我弟弟还出事进了医院,这笔账怎么算!”

毛贵利顿时心虚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很快他就换了张嘴脸,满脸堆笑说:“大佬误会啊误会,我还当是同行上门找茬呢,原来是汤女士的大哥啊,小美,给大哥倒水啊,还愣着干什么?”

柜台里那叫小美的营业员吓的抖了下,反应过来才急忙跑去倒水。

毛贵利握住我的手说:“大佬你消消气,咱们到办公室里慢慢谈,请。”

我哼了声抽回手,径直走向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后毛贵利立马把门给关上,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赔笑道:“大哥,这里没有外人了,咱们有话好说别伤了和气,来抽烟。”

说着他就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好日子盛世,挑出一支递给我,我没接,绷着脸说:“百来块一盒的烟我可抽不起,毛老板真是大生意人啊,在香洲最好的写字楼开店,抽顶级的好烟啊。”

毛贵利有些尴尬,这时候那叫小美的营业员送水进来了,刚好化解了他的尴尬。

小美把水放下后眼神怪怪的盯着我打量了一会,毛贵利呵斥道:“水放下了就出去啊,没看我跟大哥说话呢啊。”

小美这才唯唯诺诺退出去了。

毛贵利说:“哎呀大佬,你这烟茶不进的还怎么谈嘛,你来也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是不,都是圈内人没必要闹僵了,也怪我自己倒霉,好不容易做了笔生意,哪知对方还有圈内亲戚,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我感觉差不多了,人都有脾气,在闹下去毛贵利说不定就不爽了,于是端起水喝了口说:“那我不说废话了,那块燕通阴牌太霸道了,灵物恐怕已经上我弟妹身了,既然东西是你卖的,那就帮我把弟妹身上的灵物给除了,我也不叫你退钱了,这事就算了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毛贵利面露难色道:“老弟,你应该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从来没有售后服务,尤其是佛牌卖出去就算,照你这么说今天他舅生病住院怪我佛牌身上,明天他大姨妈难产也赖在我佛牌上,哪有这个道理嘛,如果都这样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你这是不认账喽?”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毛贵利赶紧把我按下说:“我只是说这么个道理,不是不认账别动怒嘛,阴牌的功效你也知道就是这么霸道,其实我卖阴牌也看人的,弟妹本身就有点钻牛角尖的脾气,被阴牌一催变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本来我只想卖给她条正牌就算了,谁知道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阴牌厉害,还懂点常识,知道里面要有尸油什么的,我压根没辙,只能给她请一条了,而且我在请之前已经跟她把阴牌的副作用说的很清楚了,这笔账怎么算都......。”

见我一直绷着脸毛贵利不敢说下去了,他这张嘴真是巧舌如簧,死的都能给他说活了,这东西有没有录音,根本没法取证,他要想抵赖我还真没辙,想到这里我冷笑道:“毛老板,都是行内人就不要来这些弯弯绕了,总要给出个解决方案,你就直说怎么解决吧。”

毛贵利尴尬的笑笑说:“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这阴牌我卖给弟妹是两万五,我退一万五给弟妹,剩下一万是请佛牌的成本,你可以算算,来回机票钱就要多少了,在加上阿赞师傅那边的钱,我已经亏本了啊。”

毛贵利这是以为我来要赔偿来了,压根就没想真正的解决问题,我才懒得管他成本多少,说:“要不要我找阿赞吉布问问那块佛牌成本是多少啊?”

我这么一说毛贵利表情当场就僵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表情凝重了起来说:“居然从佛牌手法就能看出是出自哪个阿赞师傅的手,我毛某人佩服,兄弟你很不简单啊,我好像从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看你这一身纹身......。”

“我玩降头的。”我扬起嘴角说。

毛贵利双眼顿时直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是吃惊还是害怕,激动道:“哎呀,我毛贵利今天真是好福气啊,居然能见到中国降头第一人,实在是太荣幸了,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啊,降头是泰国数术里最阴邪的东西了,国内没几个人敢玩,生怕惹祸上身,难怪兄弟敢把这么多阴神刺在身上了,佩服佩服,像我们这样的小生意人也就只敢倒腾倒腾佛牌,降头是碰都不敢碰的,兄弟,你这朋友我毛贵利交定了,这样吧你什么也别说了,不管有多困难我一定想办法把弟妹和弟弟的问题给解决了。”

毛贵利这马屁拍的真溜,这三寸不烂之舌太厉害,奉承的我都快飘起来了,这家伙一听到我是玩降头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这太奇怪了。

第27章 阴灵发怒

既然他答应解决问题那就最好,至于有什么企图我也不去管了,说:“只要能解决问题,我交你这朋友,不过你要是敢骗我的话.......。”

我故意说了个半截话。

毛贵利忙说:“大哥,看你说的,我骗神骗鬼也不敢骗降头师啊,我还怕你给我下降头呢。”

想想也是,他的店就开在这,即便不下降头我还能砸了他的店,谅他也没这个胆子,我说:“别大哥大哥的,你比我大多了,叫的我好像有多老似的。”

毛贵利哈哈大笑说:“也是哦,我今年37岁,看你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那我就不客气叫你一声老弟了,不知道老弟尊姓大名,又是哪里人啊?”

“罗辉,温州人。”我说。

毛贵利吃惊道:“原来是温州人啊,温州人可会做生意了......。”

毛贵利为了拍我马屁把温州人也一起拍上了天,我心说这老兄不走仕途真是太可惜了,说到最后他说要在珠海最好的酒店订包厢请我吃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不想跟他走的太近就给拒绝了,让他先把问题解决了,毛贵利只能答应,客客气气把我送到了门口,还让营业员小美送我下楼。

我站在电梯里正琢磨毛贵利对我有什么企图的时候,小美突然说:“你可要小心了,毛老板不是好人,他对你这么客气准没好事。”

营业员居然提醒陌生人自己老板不是好人,真是难得,我正想表示感谢,小美突然盯着我说:“罗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我愣了下,认真打量起了小美,只见她穿着修身白衬和包臀黑裙,胸部被衬的很挺,*没有一丝赘肉,臀部被裙子包裹的很圆润,脸上化着得体的淡妆,五官精致小巧就像个瓷娃娃,这一身的打扮成熟中带着一丝俏皮,真是个迷人的小美人儿。

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她是谁了,脱口道:“朱美娟!”

朱美娟是我当年在南下深圳的火车上认识的,是个青田人,因为考上了深圳的大学,所以去学校报道,由于第一次出远门不知道世道险恶完全没防备,半夜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爬上卧铺打算欺负她,幸好被我发现制止了,坏人最后被乘警带走了,朱美娟对我很感激,留了我的号码说以后有机会报答我,我把号码给她了,不过我到了深圳就换了新号,也没把这事当回事。

朱美娟见我认出她了很高兴,说:“没想到罗哥还记得我的名字,当年我给你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可惜都打不通,最后还成了空号。”

我尴尬的挠挠头说了什么原因,我问她怎么跑这来上班了,朱美娟叹气说大学毕业后她就留在广东这边找工作,因为不是知名大学没找到好工作,后来朋友介绍她来这边上班,本来以为是珠宝店,结果却是卖佛牌,但工作难找只好先做着了。

电梯很快就到一楼了,朱美娟还有工作在身不方便送太远,她像上次一样问我要了号码,说一定要找机会请我吃饭感谢我当年的恩情,还打趣说这次不会打不通了吧,我说这次肯定不会,因为是互留号码。

在回深圳的大巴上我的脑子里时不时浮现朱美娟的倩影,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年在火车上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一脸稚嫩的学生妹,没想到几年不见居然出落成了大美女。

回到深圳后我去了医院,刚到感染科住院部门口就见一群人围在那闹哄哄的,有穿白大褂的医生也有保安和病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挤进去一看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是汤媛媛在那撒泼一定要见小老板,还说周围的人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皱起了眉头,汤媛媛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我朝她心口的佛牌看了眼,居然发现那佛牌都有裂痕了,心中顿时一颤,这是佛牌里的阴灵发怒的征兆!

黄伟民说过阴牌都是需要供奉的,还比正牌多了很多禁忌和规矩,像这种招异性缘的阴牌,大多入的是成年女大灵,需要拿女人喜欢的东西供奉,比如口红、香水、护肤霜之类的化妆品,然后点上蜡烛香即可,如果不按要求供奉阴牌里的女灵就会发怒,会有什么后果要看里面供奉的是什么女灵了。

照汤媛媛的情况来看,她每天都把这阴牌戴在身上,十有八九是没有进行供奉的,我有些生气,立即给毛贵利打电话,质问他有没有提醒汤媛媛要供奉佛牌。

毛贵利大喊冤枉,赌咒发誓说提醒过汤媛媛了,是汤媛媛自己不按规矩来他也没辙,我催促他快点找人解决问题,毛贵利说上吊也要喘口气,我走后他马上就联系阿赞吉布了,人家过来起码要一两天时间,这是出国怎么可能说来就来。

我知道他说的没错,可眼下情况复杂我也是急了,虽说我挺看不上汤媛媛的,但好歹也是条人命,既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不能见死不救。

我问毛贵利有没有办法先压制一下,毛贵利说自己从来不搞售后服务,哪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阿赞吉布过来了,要是汤媛媛撑不住那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了。

我气的把电话挂了,转头给黄伟民打过去把事情简单说了下,黄伟民听完后反倒说毛贵利没做错,这行本来就没有售后服务,他能答应给我解决问题多半是怕我对他下降头,还说这都是汤媛媛自己不守规矩和福缘浅薄导致的,我气的想骂人,心说卖佛牌的怎么全是一个德性。

黄伟民言归正传说:“阴灵发怒可大可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延缓发作,等阿赞吉布过去,你这样......。”

黄伟民让我想办法说服汤媛媛,让她先供奉佛牌,也只有这样才能延缓阴灵发怒了,一想起汤媛媛的德性我就头大,想要说服一个自恋妄想症的患者谈何容易?

第28章 惨烈车祸

我问黄伟民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黄伟民嘿嘿一笑说有就是别管了。

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就挂了,然后挤进人群拦在汤媛媛跟前,对这些人说:“怎么着,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

汤媛媛立即躲到我身后,趾高气昂道:“我哥是道上混的,你们这群癞蛤蟆要是还不走开,我让我哥砍死你们!”

我哆嗦了下,生怕这女人给我惹麻烦,可能是我身上的纹身起了震慑作用,这些人都不敢靠过来了,但也没走,双方僵持不下,我回头跟汤媛媛说了几句好话,她这才答应暂时不见小老板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才发现外面下大雨了,我怕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于是问她住哪,她说住在绿洲花园小区,离医院还有段距离,我好心想发扬下绅士风度,于是提出送她回家,哪知她本能的捂了下领口,我哑然失笑,敢情我还是癞蛤蟆。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转移话题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盯着她的佛牌说:“弟妹,你这佛牌怎么裂了,我昨天看都没有的啊。”

汤媛媛发现佛牌有裂痕后大惊失色,颤声道:“怎么会这样......。”

我想了想说:“我听一些大师说,佛牌都是需要进行供奉的,如果不进行供奉就会失效,就像这样产生裂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汤媛媛自言自语道:“没道理啊,我都按照大师的要求供奉了,为什么佛牌还是裂了?”

我愣了下,这么说毛贵利没撒谎,他确实告诉汤媛媛要供奉了,而且汤媛媛也按照要求供奉了,但既然供奉了阴灵为什么还会发怒?

汤媛媛焦急的掏出手机打电话,应该是给毛贵利打去了,不过没打通,我一点也不意外,这种阴牌客户毛贵利不做售后服务,也只是一次性的生意,估计早把她拉黑了。

“怎么了弟妹?”我问。

汤媛媛像是没听到一样,连招呼都不打就跑进雨里,开上车就走。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叫了出租跟上,汤媛媛开的很急,我一看路牌,她这是朝着京港澳高速过去了,这是打算直接去珠海找毛贵利了!

雨越下越大,司机把雨刮器开到了高速档,即使是这样雨水都刮不开,能见度很低,司机只好把车停了下来,说前面那车要上高速,这么大的雨他不上高速太危险了,然后给了我三个选择:下车、回去、换车。

我有些恼火,外面正在下大雨他却给我撂挑子,正当我想跟司机理论一番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定睛一看是汤媛媛的车追尾了一辆大货车,整个车头几乎都钻进了大货车的底盘。

我惊的张大了嘴巴,司机也吓坏了,我们一起下车冒着大雨跑去救人,等到了现场一看,发现哪还用救,人都死透了,司机回过神也不管我了,慌忙跑回去调头就开走了。

现场简直惨不忍睹,车头严重变形,引擎盖被掀,发动机冒烟,钢化玻璃碎一地,鲜血从车里不断涌出,汤媛媛还在驾驶室里坐着,但身体都被压扁了,手肘骨头也从皮肉里挤出来了,头还诡异的扭到了背后,最让人瘆得慌的是她的脸上居然保持着怪怪的微笑,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血把汤媛媛心口的佛牌染红了,佛牌裂开了很大一道缝隙,尸油、骨头全都变黑了......。

我大口喘气,好半天才回过神踉跄后退,为了避免惹麻烦我远离了现场,跑到一家商店的屋檐下才哆嗦的掏出手机给黄伟民打过去。

黄伟民听完我说的显得很平静,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他说这不是普通车祸,应该是阴灵发怒导致的,阴牌里的女灵十有八九是个车祸横死的女人。

我问为什么进行了供奉还会导致阴灵发怒,黄伟民说他也不清楚,要是硬要给出个理由,他觉得可能是汤媛媛平时不结善缘,福报浅薄才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我皱眉问:“福报这东西能抵挡阴灵?”

黄伟民说:“不能,但可以助人躲过灾祸,这东西比较抽象解释起来很复杂,就拿你来说好了,你这人心善,估计平时也爱乐于助人,累积到了不少善缘,福报自然深厚,不然你中的降头都能让你死几百次了。”

乐于助人这点我倒不否认,我平时确实很爱打抱不平,就拿朱美娟的事来说,一般人看到了可能怕惹事不敢管,但我就会管,这是天生的热心肠使然,没想到还是善缘福报,但说我中降头能保命也是因为福报,这就有点扯淡了,要是真有福报我他妈根本不会中降头了。

黄伟民还说:“这就是为什么要多做好事的原因,不管是龙婆还是阿赞,只要你请佛牌他一定会告诫你多行善事。”

我没好气的说:“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卖假佛牌坑游客,你不怕没福报?”

黄伟民有些无语,说:“两码事你别扯到一起说,我只是卖佛牌,自己又不戴,你这人啊......算了不说了。”

挂了电话后我远远看到交警、消防、医护都赶到了现场,事故很快就得到了处理,交通也恢复了正常,由于这里拦不到车回去,我只好往前走了一段路,在经过现场的时候突然发现碎玻璃里有一串钥匙,可能雨太大警方没留意到。

我过去捡起了钥匙,想了想就拦车去了绿洲花园,找到了汤媛媛的住处,我故意敲了敲门,确认里面没人后才开门进去,因为要迎亲屋里布置的很喜庆,天花板上都是气球,地上还全是玫瑰花瓣,但汤媛媛再也等不到小老板来接她了。

我在屋里找了会,最后在卧室柜子里找到了一张围棋桌,桌上摆着小香炉和蜡烛,衣柜里还堆满了各种女士化妆品,我琢磨这些东西本来不在衣柜里,可能是为了布置迎亲房就给收起来了。

看来汤媛媛确实供奉了佛牌,可为什么她还是惹恼了阴灵,让人很费解,不过当我看清楚那些用来供奉的女士化妆品时,突然有点相信黄伟民的福报说法了。

第29章 三陪饭局

这些化妆品虽然都是国际知名大牌,但外包装粗制滥造,印的字都重影了,一看就知道是假冒伪劣产品,我拿起一瓶香奈儿香水闻了闻,气味相当刺鼻,几乎全是酒精成分。

我朝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看了眼,过去拿起对比了下,全是真货,不禁哑然失笑,汤媛媛给自己用的都是真货,给佛牌供奉的全是假货,完全没有诚意,说白了就是自私,这就难怪阴灵发怒了。

这起严重车祸第二天就上了深圳卫视的新闻,根据交警的调查显示,汤媛媛当时的车速已经超过了该路段的限速,属于超速驾驶,而且她还没系安全带,事故车的鉴定结果也没问题,撞成那样安全气囊居然没有达到触发阀值,大货车是正常行驶没有责任,这起事故汤媛媛要负全部责任,死了白死,没有任何赔偿。

虽然不知道是阴灵作祟还是怎么地,但我感觉这是老天都要收她了,也就不怎么同情她了。

毛贵利从新闻上认出了汤媛媛的车,打来电话不住道歉,心虚的推脱责任,本来我对他还有怨气,要不是他把佛牌卖给汤媛媛,或许汤媛媛就不会出事了,但自从看过那些假冒伪劣化妆品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自己要作死就怪不得别人了。

我问毛贵利阿赞吉布来没来,他笑说幸亏还没启程,不然来了也是白来,我忽然反应过来,其实毛贵利压根就没请阿赞吉布过来,他只不过是在敷衍我,虽然猜到了毛贵利的真实想法,但我却生气不起来。

毛贵利还让我发个卡号给他,他把佛牌的钱退过来,算是对汤媛媛的一个补偿,我什么也没说把电话挂了。

黄伟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发来了张图片,图片是从网站上截图下来的,他还在边上做了中文注解,内容大概是娜娜街性工作者深夜酒驾车祸丧命。

几天后小老板出院了,本来他就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吃了泻药,医生估计化验他的大便后确认没事就批了出院,小老板应该从新闻和家属口中得知此事了,心情很难过,不管怎么说他跟汤媛媛总归是有一段情。

小老板没事我就放心了,收拾东西打算去泰国了,临走前毛贵利又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今天特意到深圳来请我吃饭,说什么感谢我的大度不追究佛牌的事了,本来我要拒绝,因为像他这种人肯定不会特意跑到深圳来请我吃饭,我也不想跟他有什么交情,但我突然从背景音里听到了朱美娟的声音,脑子里一下浮现出她那娇俏模样,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就答应了。

这老小子倒是真大方,直接约我在四季酒店的卓粤轩吃饭,要知道卓粤轩可不便宜,随便点几个精品粤菜,没有大几千上万的根本下不来,这让我越发疑心了,这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总共才见了一面,他对我投入这么大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汤媛媛的事?

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我都后悔答应吃这顿饭了,不过一想起等下就能见到朱美娟,我就抛开了这些杂念。

到了时间我就赶去赴约了,毛贵利和朱美娟早早就在私人宴会厅门口等我了,我自然的屏蔽了毛贵利,眼中只有朱美娟,今天的朱美娟整个人简直在放光。

只见她一袭黑色紧身长裙,还是露背的,好皮肤和好身材一览无余,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烈焰红唇配上波浪造型的披肩发,成熟华贵相当迷人,不过从她不自然的表情和时不时扯扯裙摆的动作看得出来,这样打扮肯定不是她自愿的,多半是受毛贵利指使,也不知道毛贵利到底安的什么心。

毛贵利看到我立即迎上来握手,把我请进包间,我朝边上的朱美娟看了眼,朱美娟很腼腆,含笑低下了头,我琢磨了下,看样子朱美娟并没有告诉毛贵利她跟我的关系。

落座后私人宴会厅的服务员热情的上来招呼我们,我环顾偌大的包间和奢华装修,打趣道:“毛老板,你整这么破费干什么,请我吃顿路边大排档就足够了,那里的菜也不比这里差多少。”

这话让服务员有些尴尬,在心里准把我当成土包子了。

毛贵利立即摆手道:“大排档那是人吃的吗?罗老弟是我的贵客,我做东怎么能让罗老弟去那种地方吃饭,到这来吃的是个服务和舒心,小美,这是罗哥,快,坐过去给罗哥倒茶。”

毛贵利不断给朱美娟使眼色,朱美娟很尴尬,但还是照办了,朝我身边坐过来,扬起纤纤玉手给我倒茶。

我有点懂毛贵利的意思了,这是把朱美娟当成三陪了,中国生意人很喜欢搞这套来拉拢客户,我皱了下眉头,难道朱美娟平时也这样帮毛贵利拉关系?

毛贵利招呼服务员上菜了,在上菜前他去了趟洗手间,我抓住机会小声问:“小美,你怎么......。”

朱美娟尴尬无比,朝洗手间的方向瞟了眼,才说:“罗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毛老板又是给我买衣服又是给我配项链,让我打扮的得体一点,说什么带我一起去吃饭,他平时就爱搞这套,我们公司里的员工几乎都被他强迫陪客户吃过饭,唯独我一直不愿意,要不是这次知道是罗哥你我才不愿意来呢。”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问:“那你怎么也不换个地方上班,在这家伙手下上班太危险了,万一哪天遇到个不老实的客户就麻烦了。”

朱美娟瘪着嘴说:“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工作,我才不愿在他这里上班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找个好工作确实太难了,大学生满街都是,像朱美娟这种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很难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见她不高兴我说:“不过话说回来,这老毛还挺有品位,把你打扮的这么漂亮,在加上你天生丽质,简直跟明星似的,比范冰冰也不差啊,记得刚认识你那会,你还是个青涩的学生呢,没想到现在出落的这么有气质。”

朱美娟见我夸她,害羞的低下了头去。

“对了,毛贵利肯定不止请我吃顿饭这么简单,他有什么目的你知道吗?”我好奇的问。

朱美娟茫然的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不过肯定是为了生意。”

洗手间里传出了冲水声,我们俩赶紧收声,我心里升起了巨大的疑惑,如果是为了生意,那这生意肯定是大生意,否则毛贵利怎么会这么破费,但我身上哪有这种大生意可做?

第30章 女明星的生意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毛贵利招呼服务员开瓶上好的茅台,我顿时一颤,这他妈都快赶上国宴待遇了,以毛贵利这种性格的商人是绝对不会做赔本买卖的,要是继续跟他含糊下去,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我起身拦住了服务员,让他先不要开,服务员为难的看向了毛贵利,毛贵利眯起眼睛示意服务员只管开,服务员看出做东的是毛贵利自顾自去酒柜拿酒了,拦都拦不住。

我有些愠怒,说:“毛老板,这顿饭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要是还这样,这饭我就不吃了!”

见我生气毛贵利绕过桌子迎上来,扶我回座说:“罗老弟别动怒,事的确是有事,不过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放心我绝不会坑你,是好事啊,咱们边吃边聊。”

我始终不愿拿筷子,什么意思很明显了,他要是不说清楚我根本不会动筷子,见我这样毛贵利终于开口了,说:“唉,我说实话吧,我这有一桩生意跟你谈。”

茅台酒还是开了送上来,看着满桌的大菜和上好的茅台,我冷哼道:“看样子还是大生意啊,不然毛老板也不会这么下血本了。”

毛贵利有些尴尬,叫朱美娟给我倒酒化解尴尬,这才说:“其实这顿饭我不用掏半毛钱,背后有大金主给我买单,所以......呵呵。”

难怪这老小子这么大方了,原来不是花他的钱,不过他这一说反倒吊起我的兴趣了,什么大金主这么阔气,我好像压根不认识这样的人,请我吃饭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皱眉道:“你傻笑什么,把话说全乎了!”

毛贵利端着酒杯坐过来,示意我喝了他才说。

这酒喝不喝让我很为难,喝了怕是接受了大金主的恩惠,到时候怕脱不了身,不喝又搞不清大金主是什么意图,我又很有兴趣想知道。

毛贵利主动端起酒杯递过来说:“罗老弟你放心,这顿饭是我代表大金主意思意思,不会因为这顿饭就强迫你做不愿做的事,稍后我说明了情况,做决定全凭你自愿,说话绝对算数,你就放心大胆的喝吧。”

我咬了下牙,接过酒杯一仰脖子就给干下去了,毛贵利示意朱美娟继续倒酒,夸赞道:“罗老弟真是海量啊。”

“喝也喝了,别废话,赶紧说!”我沉声道。

毛贵利这才开口跟我说了实情。

毛贵利干这行的年头不短了,在国内牌商中他的知名度算是比较高的了,生意做的很大,路子很野,只要有利可图什么生意都敢接。

那天我上门“闹事”的时候他刚从香港谈了一笔大生意回来,这笔生意的雇主就是毛贵利说的大金主,香港无线电视台的一个女明星!

“无线电视台?就是我们俗称的翡翠台、TVB?!”我吃了一惊。

“没错。”毛贵利点点头继续说下去了。

这个女明星三十出头了,为TVB服务了十来年,由于没背景没人帮衬,加之长相一般,一直跑龙套当绿叶,迟迟上不了位,看着同期从艺员训练班出来的同学上位的上位、北上的北上,她坐不住了,青春又没几年了,如果还上不了位恐怕这辈子只能跑龙套当绿叶了,她很不甘心,于是就想到了用邪门歪道助自己上位。

这女明星祖籍在广东珠海,小时候跟父母一起移民香港,每年都会陪父母回珠海祭祖,这次她回来听人说珠海有个专门做泰国邪术生意的高人,手段很多能帮人转运,由于身份特殊,她没有直接找上门,而是通过助理联系上了毛贵利,邀请他去香港详谈。

毛贵利一听是大生意,不敢耽误马上去了香港。

生意谈是谈成了,而且一接还是两个活,不过毛贵利也犯了难,因为女明星这两个活都不简单,第一个活是要报复当年挡了她的路、踩在她头上上位的女明星;第二个活就是要养个小鬼,帮助自己的演艺事业,让她快速上位。

接下来怎么回事我猜也猜到了,我上门“闹事”刚巧撞到一筹莫展的毛贵利,得知我是降头师后他自然就想到了这女明星的活,难怪当时突然对我这么客气了,原来是想利用我。

不过有个问题我很不解,问:“毛老板既然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应该认识不少泰国的龙婆、古巴、阿赞大师,你随便请个来不就好了嘛,何必找我?”

毛贵利搓着手为难道:“话是不错,只是......只是你也知道泰国这些大师很难请动,毕竟是出国,而且他们脾气古怪,谁知道哪根筋不对就撒手不管了,这次的客户不是普通人,我可不想把大生意搞砸了,找个文化背景相同的中国人来合作,怎么都比跟那些泰国佬合作的强,有事还可以有商有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事听上去倒是不错,不仅可以见到明星还能赚大钱,尤其是可以把这些平时高高在上明星玩弄于股掌之间,那种成就感无可比拟,我一下就动了心,好奇问:“对了,三十出头、祖籍珠海......这女明星叫什么名字?”

毛贵利摇摇头说:“罗老弟,咱们要有点职业操守,既然客户提出了保密要求,我就不能告诉你,自己琢磨吧,你可以叫她安妮,不过你也不要瞎琢磨了,如果你答应这个活,她应该会约见你,到时候不就见到了吗?”

想想也是,像这些明星出门都怕被狗仔队跟拍,做事自然很小心。

不得不承认这活确实太诱人了,女明星出手这钱自然少不了,可关键是我现在还是个空心大萝卜,别说下降、养小鬼这些大活了,就连一块佛牌的事都还搞不定。

“老弟,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啊,明星要的是名,压根不在乎眼前的钱,有钱我们兄弟一起赚,你说呢?”毛贵利端起酒怂恿道。

我迟疑了下问:“能给多少钱?”

第31章 奸商

毛贵利凑到我耳边说:“十万港币起步,要是安妮对结果满意还不止这个数呢,怎么样,动心了吧,嘿嘿。”

还确实很吸引人,按照现在的汇率相当于八万人民币了,有了这笔钱我能把欠的债都给还了,不过这活我一个人肯定干不了,需要有人从中操作,而这个人只能是黄伟民了,我必须分他一份,这样算下来其实也不算多。

按耐住动心后我脑子反倒清醒了不少,我们这才第二次见面,他就能把这么大的生意介绍给我,哪有这么好的事,要是能自己赚他会把钱分给我赚?这钱没那么好赚,当中肯定有猫腻!

再者说了,这活是他牵头跟女星安妮谈的,以他的秉性不赚大头是不可能的,价码肯定远远超过十万港币,没准报给我的价码只是他吃剩下的汤,脏活我来干,他置身事外抖抖腿就把大头赚了,想得倒挺美!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了,于是端起酒杯咪了一小口,说:“这酒是真不错啊。”

毛贵利见我顾左右而言他,有些躁了,咽着唾沫说:“老弟,咱们现在谈正事呢,谈完了你想喝多少都行啊。”

我放下酒杯嘿嘿一笑说:“那就别把我当三岁小孩耍,既然要合作就说实话。”

毛贵利满脸堆笑说:“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会把罗老弟当小孩耍,天地良心啊,句句实话啊。”

我立马变脸,瞪眼道:“汤媛媛的事你压根就没有请阿赞吉布,只是在敷衍我,对不对?”

毛贵利立马慌了神,眼神乱转不敢正面看我,我冷笑道:“十万港币?呵,真多啊,你当我罗辉没见过钱吗?”

毛贵利终于绷不住了,垂头丧气就像死了老妈,苦着脸说:“老弟,我算服你了,那我实话告诉你吧......。”

毛贵利虽然做了多年的佛牌生意,人脉广、路子野,但也只是针对佛牌来说,他认识的泰国龙婆、阿赞师傅,大多数都只制作正牌和正阴牌(不是特别邪门的阴牌),法力一般,降头这种东西是远程害人,杀人于无形,反噬大风险高,法力不高的阿赞师傅都不敢碰,养小鬼也是一样的道理,他认识的既制作阴牌、又懂降头、又懂养小鬼的阿赞师傅就是阿赞吉布了,不过阿赞吉布神出鬼没,都失联两个多月了,根本就指望不上他,但这生意他又不想丢了,所以没办法才拿我死马当作活马医。

我讪笑了下,问他怎么就能肯定我就一定有能力揽下这活。

毛贵利指了指我身上的阴神纹身,说在泰国看一个阿赞师傅有没有高强法力,首先要看的就是他身上的纹刺多不多,大多数黑衣阿赞都要跟鬼打交道,难免染上阴邪东西,为了镇住鬼物缠上自己,几乎都会在身上有阴神纹刺,阴神纹刺越多代表跟鬼物打交道越多,法力自然越高,比如槟城鬼王脸上都满是纹刺。

我在心里吃惊了下,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难怪黄伟民说我是干这行的料了,我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毛贵利说,虽然我看着年轻让他有些怀疑,但满身的阴神刺符假不了,没能力的人是不敢把这么多的阴神纹刺在身上的,因为阴神也是有反噬的,一般人驾驭不了,所以他笃信我法力肯定不差。

我在心里暗笑,这老小子纵横这行多年,没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毛贵利无奈道:“罗老弟,现在你明白了吧,我没有敷衍你,而是联系不上阿赞吉布的无奈之举啊。”

我冷笑道:“敢情我只是一匹死马。”

毛贵利尴尬笑道:“罗老弟当然不是死马了,我才是死马啊,唉,希望罗老弟帮帮忙啊,这笔生意是双赢的局面,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啊。”

看样子他说实话了,不过这老小子始终不愿多出点血,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吊吊他的胃口,反正现在主动权在我,于是站起冷着脸说:“这事我要慎重考虑考虑,毕竟客户是明星,万一出了差错很麻烦。”

说完我就打算走,毛贵利立即慌了神,拉住我说:“老弟,这酒都没喝呢。”

我挥开他说:“我不太会喝酒,你自己喝吧。”

毛贵利不愿这么放我走了,赔笑道:“既然不喝酒那老哥带你去洗澡桑拿......。”

我哼道:“没兴趣,你自己玩吧。”

见我软硬不吃毛贵利眼睛一转把朱美娟给招呼了过来,笑道:“罗老弟这是有些醉了,我已经在四季酒店给罗老弟开了间房,我让小美扶罗老弟去休息吧,小美,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罗哥回房间?”

毛贵利掏出房卡塞给朱美娟,朱美娟拿着房卡既尴尬又为难。

我心中一惊,敢情这王八蛋早就做好把朱美娟推到我怀里的准备了,想用美色来击垮我,幸亏我跟朱美娟是老相识了,要是换了别人朱美娟恐怕很难幸免了。

“还不去?!”毛贵利厉声道。

我想了想,今晚要是不把朱美娟带走,搞不好她工作就不保了,毛贵利今晚肯定会为难她,天色又这么晚了,朱美娟一个人回珠海太危险了,跟着我总比跟着毛贵利强,于是给朱美娟使眼色,朱美娟反应过来,赶紧上来挽着我的胳膊说:“罗哥喝多了,我送你去房间休息。”

我嗯了一声没有拒绝,毛贵利当即不停搓手满脸堆笑,以为这事成了,客气的送我出包间,目送我们进电梯。

等进了电梯后我拍拍朱美娟的手,朱美娟这才尴尬的松开了,咬着嘴唇说:“罗哥,谢谢你了。”

我皱眉道:“明天回去赶紧辞职喽,跟这这种老板迟早把你推火坑里,幸亏今天遇上了我,不然你真是晚节不保了。”

朱美娟赶紧点头。

我问她今天打算怎么办,朱美娟朝玻璃电梯外头看了看天色,有些矛盾,我想了想说:“已经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要是你信得过罗哥今晚就在房里睡吧,我打个地铺。”

第32章 我的女人

本来我还以为朱美娟会拒绝,没想到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电梯里充满了朱美娟身上的香水味和体香,可能是刚才几杯茅台下肚,这会有点上头了,我有意无意瞟了她一眼,那雪白的心口和修长的大腿,让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还真有点那方面的想法了,不过很快我就克制住了,她能答应跟我共处一室,是对我的信任,在她心中我的形象是光辉的,我怎么能干出那种龌龊的事来!

进房后我叫来服务生加床被褥,朱美娟有些过意不去,主动跪在地毯上帮我铺被子,她翘起的圆臀让我一下起了生理反应,赶紧跑进卫生间洗把脸把火压下去,随后掏出手机给黄伟民打过去,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下。

黄伟民阴阳怪气道:“老弟,你可真行啊,什么都还不会就敢接这么大的生意,你也不怕惹麻烦?”

我赔笑道:“这不是还有黄哥你给我做后盾嘛。”

黄伟民哈哈大笑说:“你是把我当人肉垫了吧,话说回来你这纹身可真是活广告啊,连毛贵利这老狐狸也上当了。”

看他笑的这么爽朗我知道这事有门,追问他该怎么办,黄伟民想了一会说:“还能怎么办,人家信任的是你,你也只能来个狐假虎威了。”

“狐假虎威?”我没明白过来。

黄伟民向我解释了一遍,意思大概是由他出面去找阿赞峰,香港离泰国不太远,我又是阿赞峰的帮工,在加上他中间商的关系,阿赞峰应该会答应,到了香港后阿赞峰在幕后做法,我在前台假把式,这活就成了。

我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黄老邪果然鬼点子多。

黄伟民继续说:“不过这活比较麻烦,我要丢下这边的生意带着阿赞峰去香港,人家信任的又是你,狐假虎威操作起来比较复杂......。”

说了一大堆不就是想多分点嘛,除了阿赞峰那份外我提出剩下的对半分,黄伟民这才打住了,给我出主意让我这两天先不要答应毛贵利,只管跟他打太极,尽量让他多出点血,等谈妥之后去香港跟那女星安妮接洽,看看她是个什么要求,然后按照要求先把前期的工作做足了,等差不多了他在带着阿赞峰启程去香港。

打完电话后我松了口气,起初对这活我还没底,黄伟民这么一说我就有数了。

这一晚朱美娟在床上翻来覆去发出各种小动静,怎么也睡不着,我躺在地上也一样,我们都知道对方没睡着,气氛暧昧尴尬,最后朱美娟主动找我聊起了天,问我怎么突然干了这一行,还满身纹身,要不是她知道我是好人肯定觉得我是坏人了,我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说生意失败去泰国散心,机缘巧合接触到了这行,感觉能发财就入了门。

聊着聊着朱美娟突然说:“罗哥,你这人心善,我怕你被毛老板骗了,我感觉我还是不要辞职了吧。”

“小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明白过来。

朱美娟说:“你想啊,要是我还留在那上班,毛老板的一举一动不都知道了,我可以给罗哥当眼线啊,这样你就不怕被毛老板坑了。”

我吃了一惊,弹坐起来说:“这怎么行,毛贵利不是善类,这太危险了!”

朱美娟也跟着坐起,不以为然道:“怎么不行了啊,我正愁没机会报答罗哥你的恩情呢,这是好机会啊,我在佛牌店里做了段时间了,对毛老板的秉性很了解,他很怕老婆的,不会拿我们这些员工下手,不会有事的,再说了经过今晚以后在表面上我就是......我就是罗哥你的人了,毛老板现在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又怎么会动罗哥你的女人?”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朱美娟说的还挺有道理,毛贵利这人狡猾奸诈,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给我使绊子,有这么个眼线确实没有后顾之忧了,我嘀咕道:“这节骨眼上他确实不敢动我的女人。”

这话让朱美娟很尴尬,立马就低下了头去。

我回过神忙说:“不好意思一时失言,只是表面上的,对了小美,这样对你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万一你的同事知道了你跟我的关系,怕是会给你的私生活造成麻烦啊。”

朱美娟噘嘴说:“我又没有男朋友,能有什么影响,没麻烦的。”

我想了想说:“那好,等事成之后罗哥把报酬分你一份。”

朱美娟立即摆手说这是为了报答我,怎么还能要我的钱,我也没多说什么了躺下继续睡觉。

一夜好睡。

第二天早上毛贵利约了我在楼下的咖啡厅见面,我带着打扮好的朱美娟一起下楼了,毛贵利向朱美娟使眼色支开了她,落座后他扬着淫邪坏笑说:“老弟,昨晚睡的还好吧,这小丫头平时可犟了,不知道昨晚......表现还行吧?”

我端着咖啡喝了口,不动声色道:“嗯,还行。”

毛贵利大喜过望说:“看来还是老弟有魅力啊,能征服这小丫头,你满意就行,呵呵。”

我怕毛贵利以后还把朱美娟像这样推到别的客户怀里,正色道:“这丫头我还比较中意,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了,毛老板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毛贵利立即点头如捣蒜,回道:“懂懂懂,老弟你放心,在我这她吃不了亏,咱们言归正传,那生意的事......。”

我马上打岔叫来服务员说要点早餐,毛贵利只能耐着性子等了,在吃早饭过程中他几次想提,都让我用别的事给打断了。

就这样我跟毛贵利打了两天太极,朱美娟也在酒店陪了我两天,虽然我们没什么实质接触,但关系却熟络了不少,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情愫,只不过时间太短,我们谁也没好意思捅破这层窗户纸。

到第三天的时候毛贵利终于扛不住了,主动把价码提高到了十八万,一下就加了八万,可见这只老狐狸在这当中的利润有多大了,不过这活毕竟是他利用人脉谈的,总不能不让他赚,我想想也差不多了,太过分了老狐狸怕是不乐意了,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毛贵利兴奋不已,马上联系女星安妮的助手,表示大师不日就会去香港了。

第33章 见明星

我在深圳多年,港澳通行证一直都有,香港离深圳又近,就像是后花园,所以当天下午我和毛贵利就去了香港。

安妮派了一辆奔驰等在出关口,听来接我们的司机说安妮还在将军澳的邵氏影城拍戏,我们不得不到那里去见她。

到了后司机把我们带到了一辆保姆车旁,我多少有点紧张激动,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明星。

司机敲了敲车窗,车门打开了,毛贵利带我钻了进去。

安妮靠在椅背上敷面膜,她的助理拿着剧本在念台词,让她熟悉下一场戏。

毛贵利客气的喊了声安妮姐,助理见状自觉下了车,当安妮把面膜撕下来时我愣了下,原来是她。

安妮几乎在每部TVB剧集里都会出现,脸熟但又叫不上名字,绝大多数角色都是主角身边的陪衬,要么是闺蜜要么是丫鬟,倒是演过两部女二号,但让人印象不深,电视上化了妆的安妮也一般,真实的安妮就更普通了,放在人堆里也认不出是明星,难怪火不了了,见明星的激动很快就消失殆尽了。

安妮瞟了我一眼,眉头紧锁,好像对我很不满,果然她很快就用粤语问毛贵利,说我怎么这么年轻,看着也不像泰国人。

毛贵利赶紧解释说泰国法师有没有经验不看年纪,而是看身上的纹刺多不多,还说我是泰国华侨,从小就跟槟城鬼王学降头能力不低,把我吹上了天。

安妮似乎有了点兴趣,认真打量起我身上的纹身,还问是不是无线台司徒法正做过的诡异档案节目,探访过的那个槟城鬼王,毛贵利立即点头说是。

安妮若有所思点点头,说不管是不是真的槟城鬼王徒弟,总之帮她解决问题就行,她提出了第一个要求,报复当年踩她上位的女星,当她把照片给我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不是近两年在内地很火的香港女星莫妮卡吗?

莫妮卡这两年在内地混的风生水起,片约不断,电视剧、电影全面开花,还跟国内上市公司老总儿子王聪聪传出绯闻,几乎每天上娱乐新闻,莫妮卡还经常做慈善,捐款给贫困山区儿童,算是一个正能量的明星了,我有点犹豫了,对这样一个明星下手是不是有点缺德了?

安妮开始痛斥莫妮卡的不是,说什么当年一部台庆剧本来选定她当女主角了,莫妮卡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公司临时变卦让她演了女主角,而安妮只能屈居于她之下,演了一个心肠歹毒的豪门女,剧集不到一半就死了,最终莫妮卡凭这部剧成了无线视后,还得到了内地投资商的青睐。

我心里有了一把尺,这个安妮明显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羡慕嫉妒恨了,也许公司有自己的考虑才把莫妮卡推上了位,莫妮卡根本就没耍什么手段,可安妮偏激的认为是莫妮卡踩着她才上了位,我心说歹毒豪门女这角色倒是跟她很契合,真是本色演出了。

我问安妮想怎么报复莫妮卡,安妮扬着邪笑说不要莫妮卡死,要让她受尽折磨拍不成戏,我还没回答毛贵利就抢着答应了,安妮说只要她看到了效果就请小鬼供养,这钱少不了我们的,不过她提出了要求,要现场看我做法。

助理敲门催促安妮去片场,安妮从包里取出了一张VIP黑卡给我们,说是半岛酒店的套房,我暂时可以住在那里,说完她就丢下我们赶去拍戏了。

看着安妮远去的背影我苦笑了下,影视圈的争名逐利居然到了要害人的地步,真是让我开眼了,毛贵利猜到我在想什么了说:“老弟,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咱们普通人没办法理解,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只是图财,管她们争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干什么,爱谁谁......。”

说着他就给我递来了一个文件袋,我问里面是什么,毛贵利笑说他早就准备好了,知道下降头需要毛发、血液等物品,莫妮卡最近在横店拍古装,他花钱买通了化妆师拿到了莫妮卡的头发和血液。

我冷笑了声,直言道:“毛老板为了这笔买卖真是煞费苦心啊,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毛贵利也不气恼,赔笑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赚钱有什么错嘛,都到这一步了,老弟你可不能害我啊,你看这生意......。”

我想了想就接过了文件袋,说:“你去安排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我还要做些前期工作,弄好了我在通知你约安妮来,这段时期你也不要打扰我,三天内实施。”

毛贵利点头答应,激动不已说立刻着手安排地方。

把我送到半岛酒店住下后毛贵利就去安排了。

我之所以这么快做了决定,不是因为已经到了这一步,而是我想到了黄伟民说过的话,如果一个人有福报,哪怕阴灵找上门也未必能怎么样,这两年许多明星利用慈善作为噱头揽人气,开空头支票、欠捐等事时有发生,前段时间国内就爆出了某杨姓女星欠捐的事,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莫妮卡为人怎么样我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捐钱做慈善我也不清楚,如果她真有福报,即便对她下降头她也能机缘巧合的化解、躲过灾祸,如果她是在假慈善,降头对她造成严重后果我也不会内疚了。

我给黄伟民打电话问阿赞峰的情况,黄伟民笑说阿赞峰很给面子,一说就答应了,我问他什么时候能启程,这边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他说今天就能过来,顺利的话晚上就能到香港,让我给安排住处。

我迟疑了下,问他这活能不能让阿赞峰直接出面算了,反正效果都一样,我没必要狐假虎威,反而增加操作难度。

黄伟民骂我脑残,说毛贵利人脉广、路子野,这活做好了以后会有不少明星和富商生意,如果让阿赞峰出面的话,以毛贵利的性格肯定会想办法撇开我搭上阿赞峰,那我们的财路就断了,所以阿赞峰不能出面,我想想也是只好同意了。

晚上的时候我到机场接到了阿赞峰和黄伟民,阿赞峰还是那副邋遢打扮,让许多人侧目,黄伟民很无奈,说阿赞峰穿不惯他买的衣服,他只能由着他了。

我在机场附近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住下后我说了安妮的要求,阿赞峰想了会做了个往下戳的手势,黄伟民说阿赞峰的意思是针降。

第34章 横死人头骨

我对针降倒是有些了解,中降者会有突然被针扎一样的感受,相信很多人都有被针、圆规、大头钉等尖锐物品扎过的记忆,那种在毫无防备下被扎一下的感觉已经不是用疼能形容的了,会让人突然叫出声,产生心悸,细想一下,如果经常被这种感觉折磨会怎么样?

这种痛苦感觉会让人什么事都做不了,甚至连觉都没法睡,时间一长就会精神萎靡,如果发作频繁那简直生不如死,针降不会置人于死地,但绝大多数中针降的还是死了,基本都是自杀,原因很简单,受不了折磨。

黄伟民说因为是出国施法,阿赞峰施法用的物品基本都不能带上飞机,只能在香港就地取材。

我问需要些什么东西,黄伟民询问了阿赞峰后说,别的东西我都不用操心,只用帮阿赞峰找一个横死之人的头骨即可,最好死了在十年以上,阿赞峰还说本来他惯用的那个头骨是最好的,那可是横死百年左右的人头骨,是他在泰国山区花了好长时间才搜集到的,然后又经过了他好几年的黑法加持,灵力超强,能让他下的降头产生很强的效果,可惜带不上飞机。

在黑法降头里很多都是要利用阴神、鬼、山精野怪的力量去下降头,这种死人头骨比较阴邪,阿赞峰这是要催动横死鬼的力量去下针降。

我松了口气,幸亏他没把那个脏兮兮的头骨带过来,要是灵力这么强莫妮卡怎么受得了,我只是想赚钱,不想害死莫妮卡,不过我也犯了难,先别说头骨不好找,还要鉴别年限和死法这也太难了,一个头骨搞得跟古董似的,居然还要鉴别死亡年限。

阿赞峰看出我在想什么了,通过黄伟民告诉我人的头骨正常情况下会有三道缝,分别是冠状缝、矢状缝、人字缝,呈工字形,而横死之人头骨的额骨上会多一道头发丝那么细的缝,根据横死时间的长短,这道缝会有微小变化,呈一条直线的都是新死没多久,横死年限越长这道缝就会曲折越多,只要细心很容易分辨。

我咽了口唾沫心说还不止古董鉴别了,这他妈又用上医学知识了。

本来我还想问问为什么横死之人的头骨会有这种现象,但阿赞峰闭上眼睛盘坐在墙角打坐了,我也不好追问,只好跟黄伟民从房间里出来了。

从房间出来后黄伟民说不用担心阿赞峰了,他不会乱跑,吃喝问题也好解决,他来的时候看到酒店附近有家泰式餐馆了,一会过去买几份咖喱饭送到房间,就够阿赞峰吃好几顿了,反正他对这些吃的基本没要求,我们只要专心找头骨就行。

黄伟民出去买了几份咖喱饭回来后我们就出发找头骨去了。

香港是个高度发达的地区,实行的也是火葬公墓制度,市区找这种头骨很不现实,据我对香港的了解,只有在新界围村那样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

我和黄伟民马不停蹄的去了新界围村,找到一个靠山村子,黄伟民想直接上山找,但被我阻止了,这样找等于大海捞针,指不定要挖多少坟呢,对死者不敬不说,万一引来村民和警察就麻烦了。

黄伟民问我有什么好点子,我想了想就带他直奔村公所康乐中心去了,这地方类似国内村民的老年活动中心,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打听到线索,老年人闲得无聊,会在这打打麻将,家长里短,比如谁家车祸死人了,谁家孩子掉水塘淹死了,都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只要用点技巧一打听便知。

香港人也欺生,对不会粤语的陌生人一般都爱搭不理,黄伟民用国语上去打听碰了一鼻子灰,我只好操着夹生的粤语上去打听,这种事当然不能直接问了,我以香港这边的亲戚早些年死于非命,我受长辈之托来祭拜的借口打听,老人家来了兴致围着我七嘴八舌的问,我胡乱编些故事声泪俱下的搪塞过去,很快就打听到村里有好几个人横死,年头超过十年的还真有,是个姓邓的古惑仔,十多年前因为泡了敌对社团老大的女人,结果被人家寻仇,十几个马仔把他堵在屋里狂砍三十多刀,血流成河,连手脚都砍断了,死的很惨,尸骨就埋在后山。

这古惑仔是个孤儿,从小跟住在村里的姑婆长大,他姑婆也早过世了,等于是个无主孤坟了,这很符合我们的要求,当即决定就是他了。

眼下黑夜正浓,我们二话不说就上山,很快就找到了村民说的古惑仔孤坟,顺利的取到了头骨,我们点上蜡烛看了下,还真发现额骨上有道头发丝的缝,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这缝曲折还很多,就像脑电图上的波浪线似的,按照阿赞峰的说法,看着像是死了几十年,不像才死了十来年的样子。

我让黄伟民看,黄伟民不以为然,说不是那古惑仔更好,灵力反而更强,阿赞峰也没规定只能找横死十来年的头骨,他不断催促我快下山,说山里黑漆漆的环境让他很不舒服。

我只好包上头骨把土重新填回去,在坟头拜了拜就跟黄伟民一起下山回市内了。

回到酒店后,阿赞峰正在房里吃咖喱饭,他用手抓饭塞进嘴里,吃的满嘴流油,看着很恶心,好在在泰国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他这德性,也没觉得什么了。

我取出布包放在地上打开,当头骨露出来的刹那阿赞峰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直接扔掉盒饭,连手上的油都不擦,就像看到了宝贝似的,拿起头骨就端在手里左看看又看看,简直爱不释手,嘴角还时不时扬起怪笑,冲我点头表示很满意。

我皱起眉头,照这架势没准他晚上还会抱着睡觉了,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由于时间很晚了,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黄伟民去了隔壁房间休息,我则回了半岛酒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黄伟民的电话,说阿赞峰在香港呆不习惯,既然东西都齐了,想早点把事情完结了回泰国。

第35章 针降

我有点手足无措,阿赞峰也太心急了,真是野惯了,完全不考虑别人是不是准备好了,只由着自己性子来,不过他是真正的大师,没了他还不行,我也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只好拦车赶过去。

赶到酒店房间一看,房间里窗帘紧闭,只开着床头灯,昏暗一片,阿赞峰居然把法坛都设好了,床被挪到了边上,他盘坐在房间中央,地上铺着符布,头骨就放在符布上,额骨上还绑着一条画满泰文的布条,头顶上点着一根黄蜡烛,头骨前面供奉了三个碗,分别装着血、米饭和带毛鸡头。

在法坛的上方还挂着几根红线,上端系在吊灯灯架上,下端是一个稻草制成的小人偶,只有巴掌大小,人偶的头和四肢分别被红绳扯着,就像中国古代五马分尸的刑法似的。

黄伟民无奈的说:“我都不知道他这些东西是哪搞来的,这位爷昨晚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早上回来居然还提了一只活鸡回来,保安不让他把鸡带进去,结果你猜他怎么做的?”

我急道:“别卖关子,快说。”

黄伟民说:“他当场就在大堂里抓着鸡咬断脖子,把血放出来,然后把鸡头给咬下来,那碗里的血和鸡头就是这么来的,保安、前台工作人员和在大堂的住客都被吓坏了,差点报了警,幸好我下来吃早餐发现了,说了两句好话事态才没有扩大,最后假装带他把东西丢了,这才把东西塞进包里带进来了。”

我是彻底服了阿赞峰了,说:“黄老邪,现在咋办?我这边都还没准备好,他就开始下降,老虎都发完威了,我这狐狸怎么下台啊,靠。”

“已经这样了还能咋办,只能让他下降了。”黄伟民说着突然一个激灵说:“不过这样也好啊。”

“好个屁,我怎么办?”我皱眉道。

黄伟民拉着我解释,他说我现在可以站在边上学个形式,到时候在安妮和毛贵利面前演一遍,走走过场,反正阿赞峰的降头已经下了,到时候把效果说成是我下降造成的就行了,一样还是狐假虎威。

我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也就不阻止了,反正也没法阻止了,于是就把装莫妮卡毛发、血液样本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阿赞峰将毛发和血样取出,把血和毛发弄到了小人偶上,盘坐下来就开始诵经念咒,随着他念经,头骨上那根黄蜡烛的火苗摇曳了起来,飘出怪味,我问黄伟民这黄蜡烛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臭,黄伟民眯起眼睛说这叫尸蜡,跟尸体的尸蜡不是一个意思,是混合了尸油、骨灰粉、指甲粉等阴性物质做出来的蜡烛,这种蜡烛能感应阴灵,是阿赞师傅做法很常用的辅助物品。

我赶紧捂住了口鼻,当场就要作呕,黄伟民示意我没必要这样,说这蜡烛经过燃烧对人体无毒无害,只对阴灵起作用,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无法忍受,一想起吸进了这些阴邪物燃烧出来的空气就觉得恶心,幸好我有兜里装风油精的习惯,这是当年怕在南方中暑,身上必备的东西,久而久之就成习惯了。

我取出风油精抹到了鼻下,虽然味道很刺鼻,但也好过闻尸油的气味,黄伟民见状也忍不住拿过去抹了点。

我讥笑他不是不怕嘛,黄伟民说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

阿赞峰停止了念经,我们也识趣的不说话了,阿赞峰吹灭蜡烛,解下头骨额上的黄布条一一收起,然后将那碗鸡血倒在了头骨上,头骨好像已经滚烫了似的,那些鸡血倒上去后居然发出了“呲呲”声,一部分渗入了头骨里,一部分蒸发了,飘起几缕血线烟丝,血线烟丝飘到那几根红绳上好像附着在上面了,屋里也没风,但那稻草小人偶却诡异的晃动了下,惊的我倒吸了口气。

阿赞峰从怀里取出早准备好的黄符纸,手指蘸了点鸡血,快速在黄符纸上写下泰文咒法,贴到了稻草小人偶上,双手合十继续念经,那稻草小人偶动弹的越发剧烈了,红线都绷直了,等差不多了阿赞峰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插着一枚枚细长的针,就像中医的针灸针似的,他将针一枚枚的插在了稻草小人偶上,咒法一念,黄符纸连同稻草小人偶突然“噌”的腾起火球,一下就烧成了灰烬,冒出大量烟雾。

我和黄伟民看的入神,却突然发现有水从上方滴下来,抬头一看顿感不好,妈的,烟雾报警器报警喷水了,很快这水就成喷洒状喷出来了,整个房间就像下雨了似的。

烟雾报警器是连接酒店安保系统的,酒店方很快就会发现哪个房间报警派人过来了,我急了:“黄老邪,你搞什么名堂,怎么连烟雾报警器都没堵上!”

“妈的,我怎么知道这位爷会搞出这么大的烟雾,好在降头下完了,别说屁话了,赶紧把东西收起来,跑是跑不了了,登记的时候用的是我和你的证件,早知道是这样住差一点的酒店了,要是让酒店方发现我们在这里搞邪术,又是死人头骨又是血的,非报警不可。”黄伟民说着就扯过床单,冲上去把头骨什么的一股脑全给包起来,说:“我带阿赞峰出去躲一躲,这里你搞定。”

说完他就拉着阿赞峰跑路,阿赞峰虽然很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搞出大事了,只好跟着黄伟民跑。

他们前脚刚跑保安就乘电梯上来了,我连想个谎话的时间都没有,像个傻逼似的站在“雨”中被保安堵了个正着。

我只好说是抽烟造成的,谁知道房间里的烟雾报警器这么灵敏报警了,保安在房里检查了一圈,见没什么可疑也就没多说什么了,不过大堂经理来了后检查发现电视机进水了,加上其他打湿损坏的物品,总共要我赔偿八千港币,没办法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赔偿了。

第36章 养小鬼

酒店方对我很不满,说了些讽刺内地人没素质之类的话,我只能听听就算,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办理了退房手续我就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他和阿赞峰在附近找了个公园等我,接上头后我打车把他们送到了庙街,在凤姐楼里找了家不用登记的简陋宾馆住下,这才松了口气。

所有事都是阿赞峰搞出来的,可他却不以为然,我又不敢冲他发脾气,只能唉声叹气。

黄伟民说:“你娘,这生意做的真麻烦,我一个大老板搞的跟逃犯似的,还要住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宾馆,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直接跟毛贵利接洽算了,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见我不吭声黄伟民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让我联系毛贵利,先找安妮把针降的效果确认了,然后请个小鬼,把这生意尽快给做完了。

说话间毛贵利的电话刚好打进来了,我忙给接了起来,他说施法的地方不好找,安妮又是明星怕狗仔队跟踪,香港的狗仔队能力通天无孔不入,要是让狗仔队发现她搞这种事,事业、名誉非受重挫不可,所以他跟安妮商量了下,觉得还是在安妮自家别墅施法最合适不过了。

安妮的别墅在浅水湾南湾道,这里的别墅群是很多香港富豪和明星居住的地方,因此安保系统格外森严,外头人轻易进不来,还说郑伊健蒙嘉慧夫妇也住在这,就连国内大腕陈道明也在这里购置了房产。

我心说郑伊健、陈道明住没住在那我他妈才不管,只要地方安全就行,别又搞出阿赞峰下针降发生的事就行了。

安妮晚上才有时间,所以约了晚上施法,到时候她会派司机到半岛酒店接我。

由于我按着免提黄伟民也听到了,他高兴的说这生意算是做成一半了,于是着急忙慌问阿赞峰请小鬼的事怎么操作,也好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阿赞峰什么也没说,从怀里掏出一个黄布包裹的东西放在地上,他打开黄布,露出了一个罐头似的玻璃瓶,玻璃瓶外壁上画满了泰文咒法,里面盛着混浊的黑黄液体,在液体里还飘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面还绑着几根红线,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个婴胎!

这婴胎像小海马似的蜷在一起,头比身体还大,眼睛就像两粒芝麻,都还未成形,看着大概就四五个月的样子。

我忍住恶心问:“这就是小鬼了?不是说不能带上飞机吗?”

黄伟民也很不解,询问了阿赞峰后说:“昨晚除了搞下降的那些东西外,他最重要的事就是搞这个婴胎,他在医院蹲守了个把小时,总算搞到了一个流产死胎,然后去了山区烤......烤制婴胎,绑上加持过的红绳经线,又用黑法经文加持了一夜,这才禁锢了婴胎的灵魂,为己所用。”

“烤制?!”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副恐怖画面,婴胎像是鹌鹑一样被穿在树枝上,下面点着篝火,火焰舔着婴胎,婴胎逐渐被烤黑,滴下粘稠的油脂......。

我不敢往下想象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腮帮子鼓起,捂着嘴就冲进厕所呕吐了起来。

吐完后我摇摇晃晃回到房间,再也不敢正眼看那婴胎小鬼了,就连黄伟民也有点无法忍受了,示意阿赞峰赶紧包起来。

阿赞峰这时候又说了些什么,黄伟民翻译说本来一个小鬼的制作过程很复杂,慢火烤制只是其中一种法子,主要目的是把婴胎做成干尸,在制作过程中还要用经文加持十天半个月,才可被人请去供奉,有些阿赞师傅专门帮富人请小鬼,所以会更考究,给婴胎涂上金漆、镶嵌宝石之类的装饰物,以便看起来没那么吓人,就像个工艺品。

由于我要得急,阿赞峰又急着回泰国,所以他把能跳过的步骤全跳过了,以他最强的黑法加持,同时以红绳经线束缚,达到在最短时间内禁锢住婴胎灵魂的目的。

听黄伟民这么一说我有些担心,问:“这样做会不会太潦草了,小鬼的法力会不会大打折扣,慢工出细活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阿赞峰显然听出我在问什么了,摇摇头说了些什么,黄伟民说:“他说不会,你别小看这几根红绳经线,是泰国山区人埋尸时用来捆尸的,经过他的黑法加持,禁锢住鬼仔没问题。”

既然阿赞峰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

可能是怕我不放心,黄伟民笑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按照阿赞峰的要求去供奉,不会有事的,你没听人家说张柏芝、周秀娜这些香港明星都供养鬼仔嘛,你见她们有事没?没有吧,香港明星对养鬼仔的接受度普遍比较高,还有一点常识,所以基本不会出什么事的,安啦。”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还确实在网上看到过这些消息,虽然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我问供养小鬼有些什么要求,阿赞峰通过黄伟民向我说明了注意事项,小鬼的怨气很大,虽然经过他的加持灵魂被禁锢了,但一般的元宝蜡烛香还是不起作用,得用生肉、活血供养,活血最好是安妮自己的血,只有这样小鬼才知道供奉它的主人是谁,才会跟主人产生感应交流,主人在想什么它就会帮主人做事。

除此之外这尊小鬼还有个特别的注意事项,就是玻璃瓶里混浊的黄黑液体,阿赞峰说这小鬼由于还没成形就被打掉了,他又是仓促制作,还是有些疏漏的,没时间祛除小鬼灵魂对环境的依赖,所以这小鬼仍习惯于羊水环境,所以他特意弄了些羊水装在玻璃瓶里,随着供奉的时间加长,这些羊水会被小鬼吸收掉,这就需要供奉者加入羊水了。

至于怎么弄到羊水阿赞峰没说,不过仔细想想也只有在产房里才能弄到了,这个我倒不担心,财可通神,安妮虽然不是什么大明星,但钱比普通人多多了,她想要弄到羊水还是很容易的。

第37章 瞒天过海

记下注意事项后我问黄伟民下降的道具怎么办,我只是走走过场,总不能真的拿个死人头骨去吧,黄伟民说模型头骨工艺品店里多得是,我可以去买一个,放到土里弄弄脏做做旧就行了,这种东西一般人躲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靠近看真假,至于其他东西就很好弄了,庙街都有卖的。

黄伟民将我送到楼下,提醒我晚上先把钱收了在做事,免得毛贵利那种人耍赖,他订了明天的机票,等晚上我给安妮办完事,确认没问题后在走。

我叮嘱他尽快把那个头骨放回去,在买些元宝蜡烛祭拜,黄伟民答应后我才安心的走了。

晚上九点左右毛贵利坐着安妮的奔驰来接我,我提着包跟他一起去了安妮的别墅。

路上我让毛贵利给我汇款,他很不情愿,我示意司机停车,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操作手机,给我汇了一半的过来,剩下一半说要等做完法事在给我。

明星住的别墅果然嘚瑟,每栋都掩映在绿树从中,独门独户,环境清幽,别墅里头的装修那叫一个奢华,让我这种土包子看的直咂舌。

安妮早就腾出了一间空房给我施法,我按照阿赞峰的手法布置了法坛,为了避免被看出破绽,我还把环境弄的昏暗无比,只点了一根蜡烛作为照明,在加上模型头骨,气氛倒也很诡秘。

安妮看到头骨吓的往后退了两步,毛贵利赶紧解释下降需要用到鬼神之力,让她不要大惊小怪。

这老小子毕竟做了多年牌商,对降头还有些了解,简单的走走过场还不行,如果我不把戏做足了很难骗过他,幸亏我早有准备,还买了些小道具暗藏在头骨和稻草小人偶里,虽然达不到阿赞峰那种效果,但唬唬人应该没问题。

准备妥当后我神神叨叨的开始念“咒”,念了什么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反正他们听不懂就行。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手法我没办法跟阿赞峰比,况且又不是真的施法,比如洒鸡血蒸腾冒烟的那一幕,我根本做不到,所以就用了障眼法,只要能达到唬人的效果都一样。

我洒了鸡血在头骨上,按下暗藏在袖口里的小遥控器,驱动被我用胶布贴在头骨内壁上的微型扩音器,通过头骨中空的天然混响,头骨里就传出了一阵虚无缥缈的呼吸声,惊的毛贵利一个劲咽唾沫,安妮早被吓的跟助理抱在了一起,都不敢朝这边看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是我买设备时自己录的呼吸声,没想到配上阴森气氛效果还不错,我见差不多就给关了,免得重复播放被听出来了,跟着给稻草小人扎针,趁他们不注意用烛火点燃了暗藏在里面的一小块红色烟饼,稻草小人立即冒起红烟,把毛贵利和安妮都看愣了。

一番折腾后我说降头下好了,安妮回过神问什么时候有效果,我想了想说明天就能见效,她将信将疑,我问她在莫妮卡的剧组里有没有熟悉的工作人员,她点头说有,我就让她明天打电话打听一下,她点头没多说什么了。

我将小鬼也一并交给了她,让她按照我说的去做,她也一一答应了。

事情做完后都凌晨一点了,安妮的司机把我们送回了半岛酒店,我找毛贵利要剩下的一半钱,可他说要看降头的效果,大有拖延的意思,幸亏听了黄伟民的话先找他要了一半,不然法事做完了,他要是一直赖着不给我也拿他没辙。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觉毛贵利就来敲我的门,激动无比的说安妮给他打电话了,说我下的降头真有效果了,横店那边的熟人传来消息说莫妮卡一晚上都没睡好,神情恍惚精神不佳,今天的拍摄全都被取消了,听那熟人说莫妮卡在下榻的酒店闹了一夜,一直说酒店的床上有针扎了她,酒店员工被折腾的够呛,前前后后换了十来条床单都没用,莫妮卡很生气连夜就换了酒店,但结果还是一样。

虽然我有点内疚,但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这点内疚根本不算什么,我说既然有效果了剩下的钱是不是该给了,毛贵利还想以小鬼的效果作为借口拖着不给,我吓唬他要是不马上给也给他下针降,他这才乖乖的给我汇了款。

汇完钱后毛贵利笑呵呵的说:“老弟,怎么样,这钱好赚吧?”

我冷哼道:“在好赚也没你好赚啊,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赚得比我多,我为了这活要半夜去坟地找头骨,还要在荒山野岭制作小鬼,我赚的都是血汗钱。”

毛贵利狡辩道:“老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比你赚的多,我就是做做中间商能赚多少?你干的活虽然辛苦,可到时候出了问题却是我来承担责任啊,要是降头和小鬼没效果,安妮肯定只找我......其实我也担了很大风险,跟赌博没什么两样,幸好你有真材实料,别说这么多了,我请你在香港大吃一顿,庆祝我们第一次合作顺利,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得是,咱们兄弟俩一起赚大钱,哈哈哈。”

我知道从毛贵利嘴里套不出真话,也就识趣的不问了,不过他比我赚得多是肯定的,我以这两天为了做准备工作没睡好和昨晚法力消耗过度为由拒绝了他,还说有些善后工作要做,让他自行回去。

毛贵利只能随我,跟我客套了两句就告辞回去了。

我把钱按照比例转账给了黄伟民,阿赞峰只收泰铢现金,我只能委托黄伟民到了泰国取给他了,黄伟民不敢坑阿赞峰,我倒是不担心他把这钱给昧下了。

事情都弄完后我请黄伟民和阿赞峰吃了一顿像样的泰餐,这才把他们送到了机场。

黄伟民问我什么时候去泰国,我说还要在国内呆段时间,有些事要处理,黄伟民也没多问,陪着阿赞峰回泰国了。

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我和朱美娟的感情才刚有了点眉目,如果就这么去泰国了,感觉有点可惜啊,俗话说的好打铁要趁热,于是我当天下午就返回了深圳。

第38章 小脚老太太

我回到深圳的出租屋,把该拿走的收进行李箱,把还能卖钱的电器低价处理了,收拾好后我累的瘫在了床上,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在深圳奋斗多年居然只留下了一只塞满臭衣服的行李箱,这几年真是白忙活了。

我掏出银行卡在手中把玩,心想泰国邪术也太挣钱了,总共才出手了两次,还不是我独立完成的,居然挣下了十来万,就跟做梦似的,我生平第一次感到以前白活了,要是能早点接触这行,兴许早就发家了,酒吧艳遇真是让我因祸得福了。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我躺在荒山野岭,地上满是枯叶,周边树上枝头站着成群的乌鸦在聒噪叫着,远处站着一个小脚老太太,她穿着粗布黑衣,头上绑着绣花额带,打扮就像清朝人,只见她发髻凌乱,眼窝深陷发黑,眼睛都是红的,正死死的盯着我。

我有些害怕在地上往后缩,老太太几乎像是飘过来一样,突然就到了我跟前,俯身倾斜成四十五度,跟我脸对脸,龇牙咧嘴道:“拘役我去害人,还不烧钱给我,我要你命!”

我被吓的大叫了起来,等坐起才发现还在出租屋内,身上冷汗淋漓,原来是个梦,我感到不对劲想到了什么,马上给黄伟民打电话,不过电话关机了,估计他还在飞机上。

我叫来房东把钥匙给交了,然后拖着行李箱就乘大巴去珠海。

到珠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从车上下来后我感到有些晕甚至想吐,我从来不晕车怎么这次晕车了?不仅如此身上还冷一阵热一阵的,让人很难受,我意识到可能病了,于是在车站附近找了个诊所量了下体温,这一量吓一跳,居然烧到了四十度,我让医生给扎退烧针,诊所医生说现在管的严不敢胡乱给我扎针,只给开了退烧药就把我支走了。

退烧药根本就不管用,吃了反而还吐了,很快我又打起了摆子,拖着行李箱走路都是飘的,本来我打算先找家酒店住下,等在珠海租到了房子在联系朱美娟,可现在我实在扛不住了,只能给朱美娟打电话。

朱美娟得知我在珠海还病了很诧异,让我在原地等她她马上过来接我。

我都没法走路了,只好找了棵树,坐在行李箱上靠着大树这才舒服了点,没多久一辆出租车在边上停了下来,朱美娟从车上下来,看到我这状态慌的花容失色,把我扶上出租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又给我测了下体温,结果出来后医生都惊了,说我的体温超过了体温计刻度上限,也就是超过了42度,让我直接去急诊抢救!

朱美娟慌得不行,我反倒冷静了下来,这事太不对劲了,我绝对不是普通的发烧!

此时的我已经浑身无力了,就连掏手机都没办法了,意识也开始有点模糊了,我让朱美娟帮我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给一个备注为“黄老邪”的打电话,朱美娟说都什么时候还打电话,催我赶紧去急诊。

我摆手说不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朱美娟有些讶异,只能帮我打电话给黄伟民了,这次电话通了,朱美娟将手机放到了我耳边,里面传来了黄伟民的声音以及曼谷机场泰语广播的声音。

“你个混蛋到底按照我的要求做了没?”我无力的质问。

黄伟民愣道:“这是怎么了,什么要求?我和阿赞峰这才刚落地,你发什么神经,是不是我分了你的钱让你不满?”

“头骨,那个头骨,我要你把头骨放回去,在买些元宝蜡烛去祭拜,你到底有没有做?!”我吃力的说。

黄伟民有些语塞,支吾了半天没放出个屁来,我马上就明白他没按照我要求做了,气得不行,但又没力气骂他。

黄伟民可能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只好把做恶梦发烧的事给说了,黄伟民慌了神赶紧问起了边上的阿赞峰,好一会他才紧张的说:“你现在在医院是吧,阿赞峰让你去太平间,搞点死人血抹在额头就没事了。”

既然是阿赞峰说的我也只能照办了,让朱美娟扶我去太平间,朱美娟都惊呆了站在那半天没反应,好半天才回过神颤声问为什么,我只是催促她赶紧扶我过去,等下在跟她解释。

朱美娟只好照办了。

到了太平间门口后,见大门没锁,一辆殡仪车就停在门口,估计是打算运遗体,人应该是去办手续去了,我让朱美娟留在门口替我盯梢,然后推门进去了。

只见一具老头遗体就停放在正中央,老头脸色蜡黄,像是刚死没多久,还没经过冷藏,应该能挤出血来,眼下没有刀,我只能用指甲钳代替,我剪破老头的手指,挤了半天才挤出了一滴血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抹到了额头上。

“罗哥,来人了,快点出来。”朱美娟压低声音催促了起来。

我钻出太平间带朱美娟躲进了树林,这时一群人朝太平间过来了,还传来了哭声,很快老头的遗体就被装上了殡仪车开走了。

这法子还真是管用,几乎立竿见影,我马上就感觉到人没那么难受了,烧似乎退了不少。

我拿起手机,黄伟民还没挂电话。

“好了。”我咬牙说。

黄伟民这才吁了口气说:“阿赞峰说你身上有阴神和他的密咒加持,一般的阴灵轻易近不了你的身,不过这头骨的主人横死年限太长,怨气很大,你在坟头向她许愿了,她的怨气跟你产生了感应,触发了你体内的孕妇灵发作,搞点死人血抹在额头算是供奉,这烧就能退了,不过老太太的怨气还是要消除,不然隔三差五还是会急性发烧,就算我烧了纸也不管用,得你亲自去烧啊。”

“妈的,我们两个一起去挖的头骨,怎么就搞我。”我气呼呼道。

“谁叫你好心多做事,临走还非要拜一拜,像我这样不就没事了,幸好搞了你,我没阴神和密咒加持,缠上我估计得翘辫子。”黄伟民说。

“这么说还要怪我喽?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不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兴许做了就不会这样了。”我愤怒道。

“我烧了纸也没用啊,你怎么听不懂中国话。”黄伟民说。

“这是两码事,到底怎么回事!”我质问道。

黄伟民有些尴尬,这才跟我说了怎么回事。

第39章 同居

黄伟民说这还要赖我,给他安排的是什么地方,楼下住的是凤姐,还号称什么索腿天后,只要他下楼就会碰上索腿天后露着白嫩大长腿,朝他搔首弄姿,把他吸引的都走不动道了。

一楼一凤是香港性工作者提供色情服务的独有方式,是一种隐藏在居民楼里的半公开淫业,这种女人也被叫做凤姐。

黄伟民是个已婚人士,还有个五岁的儿子,前几年他打算带老婆孩子定居泰国,不过他老婆不习惯泰国的生活和饮食习惯,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吵着要回福建老家,黄伟民没办法只能送他老婆孩子回去了,他老婆现在只是每年孩子寒暑假,才会过来一趟。

泰国的色情业太发达,她老婆人虽然在内地,但对黄伟民很不放心,于是把她娘家的表妹弄到了佛牌店里当营业员,其实就是安插了一个眼线,他老婆的这个表妹盯梢能力比雷达还厉害,无论黄伟民去过哪了,总会在第一时间传到远在内地的老婆耳朵里,弄的他连正经的按摩店都不敢去,像什么娜娜街、帕篷巷、牛仔巷更是去都不敢去,哪怕走到了街口都要绕道走。

这次来香港接活办事,他老婆表妹没办法盯梢了,他又许久没有男女生活,被索腿天后一吸引自然走不动道了,不知不觉进了凤姐的单元。

本来他一直记得我的叮嘱的,不过跟凤姐厮混后他乐不思蜀,把这事忘的死死的,直到要出发去机场了他才想起这事来,因为时间太紧他来不及把头骨放回原处,更别提烧纸祭拜了,只能就近找了个烂尾楼工地,把头骨埋在了工地土堆里。

我都快气炸了骂他是黄世美,老婆孩子在老家吃苦,他却在这里花天酒地,黄伟民委屈的说他也不想这样,老婆不乐意来泰国定居,他又不能放弃泰国的生意,只能这样两地分居,他正值壮年有生理需求,哪受得了那种寂寞,在泰国他从来不乱来,这次到香港也是偶尔为之,满足自己的生理需要,也不算对不起老婆。

我说合着你还有理了,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黄伟民笑呵呵说立牌坊倒是不用了,我被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见我这么生气朱美娟都不敢靠近我了,我意识到刚才一系列的疯狂行为,让朱美娟有些怕我了,看来有些事没法瞒着朱美娟了。

我看树林里有石凳石桌,就示意朱美娟坐过去,坐下后我把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美娟。

朱美娟听完后吃惊张大嘴巴盯着我身上的纹身,就像石化了一样,她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我说的事,这也不怪她,毕竟这些事太玄乎了,听着就像小说似的。

好半天朱美娟才回过神说:“我一直以为佛牌之类的东西就像珠宝项链,没想到还真有法力,罗哥,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她这问题倒是把我问住了,我本来也是个无神论者,要不是经历了这些事,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世界的神秘力量。

我苦笑说:“反正我没真正见到过,不过我不否认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存在于我们生活的世界,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朱美娟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四下乱看,还抱臂轻抚。

我笑说你别怕,只要平时不做亏心事,多做善事,任何神秘力量都不能把她怎么样,朱美娟脸色惨白,问我帮毛贵利忽悠顾客算不算,我大笑说应该不算。

这时候朱美娟突然惊道:“罗哥,你额头的血都被吸收了啊!”

我吃了一惊,伸手一抹还真没有了,难道是我体内的孕妇灵给吸收了?想想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黄伟民说这算是供奉,被吸收也很正常。

从树林钻出来后朱美娟有点不放心,让我再去量下体温,我只好去了,结果出来我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她这才松了口气,问我怎么突然来珠海了。

我不敢把心里真实想法说出来,只说在深圳生意做失败欠了不少钱,被债主逼债逼得太紧,混不下去了,于是提着行李箱去了车站,刚好看到有大巴到珠海就来了。

朱美娟半信半疑,不过她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毛贵利介绍的生意难道没做成,怎么还有债主追债,我含糊其辞说还没来得及还,朱美娟对毛贵利介绍给我的明星生意很感兴趣,兴致勃勃的追问我具体情况,我一看医院附近有大排档,于是就邀请朱美娟去吃宵夜,然后把经历的事给说了,朱美娟时而对下降、养小鬼的事表示吃惊,时而又笑的合不拢嘴,尤其是说到触发烟雾警报器和狐假虎威的事,她夸我聪明,连毛贵利那样精明的商人都被我骗了,佩服的我五体投地。

吃过宵夜后我打算先在酒店住下,但朱美娟想起了什么让我别花冤枉钱了,说跟她合租套房的小白领被公司调到了上海总部,房间空置了半个月了,我要是不介意可以暂时住到那去,要是想常住就得交房租,我满口答应,又省钱又近水楼台,这么好的事当然不介意了。

我想起先前答应过她的事,于是不动声色给她的微信转了五千过去,算是她帮我盯梢毛贵利的报酬,朱美娟发现后死活要给我转回来,说她还什么都没做怎么能要我的钱,我说就当提前交房租了,她这才收了。

安排我住下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我想了想觉得那头骨的事不能拖,要尽早解决才是,看来明天还得去一趟香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紧跟着就是朱美娟急促的尖叫声,我一下被惊醒,都没顾得上穿衣服,穿着底裤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只见朱美娟坐在地上,嘴角一道涂歪的口红印,手上拿着口红不停哆嗦,窗沿边还摆着一面镜子和化妆包,看她脸上的惶恐,好像是被什么吓到了。

第40章 蹊跷自杀

我扶她起来问什么事,朱美娟颤抖的说刚才她在窗边化妆,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刷的掉下去,还挂了一下晾衣架,吓的她把口红都涂歪了。

我凑到窗前朝下一看,还真看到有个男人掉在花坛里,趴在灌木边一动不动,四肢都摔扭曲了,大量的血渗进了花坛的土里,应该是死了。

这男人光着身子还穿着大裤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光着就从楼上掉下来了。

因为是大清早的缘故楼下还没多少人,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逐渐围拢过去议论纷纷,还时不时抬头朝楼上看。

朱美娟探头朝楼下看了眼,吓的捂住心口退了开去,我安慰了她几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大着胆子又凑到窗前看了下,表情一变说:“啊,怎么是楼上的赵哥。”

我狐疑的看了朱美娟一眼,她说这人叫赵东强,湖南株洲人,在夏湾市场那开了家长沙大香肠臭豆腐店,是个小老板,在这买了房子有两年了,一直单身,因为楼上楼下住着经常能在电梯里碰到,所以会打招呼,还给她发过名片,她偶尔跟佛牌店的姐妹下班会去夏湾市场那逛,会照顾赵东强的生意,赵东强还跟她开玩笑,让她把佛牌店里的姐妹介绍一个给他做老婆。

朱美娟还说赵东强性格开朗,脸上整天挂着笑容,人很和蔼,她去吃臭豆腐都有折扣,赵东强说话带株洲口音,又喜欢开玩笑,经常把她逗的哈哈大笑,朱美娟觉得很惋惜,说这么好的人怎么跳楼了。

我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人每天把笑容挂在脸上,但心里比黄莲还苦,只是不愿对人说罢了,可能人家有过不去的坎一时想不开了。

朱美娟琢磨了下,笃定的说不可能,有些人可能跟我说的一样,但赵哥不是这种人,昨天早上她在电梯里还碰到了赵哥,两人有说有笑,赵哥还说他交女朋友了,是隔壁刚开的周黑鸭小老板娘,一个人刚谈了女朋友怎么会突然自杀,就算感情生变也不至于那么快啊。

说着朱美娟就风风火火的打算跑到楼上看看,我拉都拉不住,本来想追出去,发现只穿了裤衩,赶紧回屋穿好衣服才追了出去。

赵东强家大门紧闭,门口围了好些人在那议论,都是隔壁邻居发现花坛里的人是赵东强后出来围观的,一个大妈说小赵人这么好,过年过节还给邻居家送特产,怎么就跳楼了,怪可惜的。

不知道大妈是惋惜收不到湖南特产了还是惋惜这个人,我也懒得管了,把朱美娟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这时候物业保安上来了,让大家别围在门口,说警察马上就到了,但一点用也没有,相反闻讯赶来看热闹的越聚越多。

朱美娟看了看时间大惊失色,说要迟到了,毛贵利定的考勤制度很严格,迟到一分钟就要扣一百块,我心说真是个奸商,一分钟就要扣一百块。

朱美娟让我帮她关注这事,有什么新情况就打电话通知她,然后就匆匆去上班了。

我只好帮她盯着了,警察很快就来把门撬开了,在门被打开的刹那,我看到正对着门口的客厅大窗大开着,窗帘被风吹的都飘起来了,一张靠背椅就放在窗前,边上还有一双人字拖,窗外的不锈钢防护网都被弄开了个大洞,自杀现场太明显了。

警方按照惯例进行了搜证,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案子十有八九要被定性为自杀了。

警方在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叮嘱围观群众不要擅自进屋,否则就是触犯法律,又叮嘱物业保安配合工作后就收队了。

大家见没什么好看的就各自散去了,我也回了屋,虽然赵东强是自杀的,但这事多少让我觉得有点奇怪,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自杀会光着膀子穿大裤衩的,除非是失足,可自杀的现场又那么明显,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按赵东强的穿着来看,自杀前应该在睡觉,一个人好好在睡觉跑去自杀个什么劲?

跳楼的人每天都有见怪不怪,我急着去香港善后头骨,这案子又事不关己也就没多想,给朱美娟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后就赶去了九洲港,直接坐客船去香港。

到了香港后我找到黄伟民说的那栋烂尾楼,在楼后的土堆里找到了那颗头骨,跟着去纸扎店买了很多纸钱冥衣,又买了一只烧鸡和几斤水果,这才去了新界围村。

我到山里一看才明白当天是怎么回事,敢情在古惑仔墓的边上还有个无名孤坟,两个坟挨的很近,那古惑仔坟一直没人祭拜,碑都倒了,刚好就倒在这个无名孤坟前头,那天晚上月黑风高,我和黄伟民又都很紧张,所以就看走了眼把这个无名孤坟给挖了,还这么巧刚好也是个横死的主,要不是这次白天过来,晚上真的很容易看花眼。

我把头骨放回了无主孤坟里,在坟头摆上烧鸡、水果等祭品,本来我还想把祭品匀一半出来,连同那个古惑仔也一起祭拜算了,但想起那晚也是因为多此一举才惹了麻烦,就只好作罢了,跟神鬼沟通这种事在不懂规矩前我是不敢乱来了。

在无主孤坟前跪拜了几下,烧了纸钱冥衣后我就下山了。

我对那个小脚老太太有点好奇,反正时间还早就去了康乐中心打听,可能年代太久远了,没几个人知道无主孤坟里的小脚老太太是怎么回事,不过在我临走前,一个一直坐在门口晒太阳的白发老头却喃喃自语了起来,他的牙都快掉光了,说话很含糊,好在我听了个大概,他说那小脚老太太叫梅姨,当年条件艰难生活清苦,梅姨儿子是个赌棍,找她要钱未果,又嫌她命长拖累自己,于是弄了点老鼠药混在菜里把她毒死了,梅姨儿子直接把她埋在了荒山就不管了,然后把地卖了就搬进市区了。

我问白发老头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白发老头扬起怪笑说当年梅姨家屋后有个水塘,他喜欢在那玩,什么都看到了。

白发老头说完就柱起拐杖,佝偻着背摇摇晃晃的走了。

我唏嘘不已,居然有这种儿子,老太太也是够可怜的。

正当我打算走的时候,一个大妈靠过来神神秘秘的对我说白发老头脑退化了,记忆混乱,其实他就是梅姨的儿子,我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第41章 通灵

在回珠海的客船上我接到了吴添的电话,他说他可能找到那个害我的黑衣阿赞藏身之地了,就在芭提雅南面的射击林场里,应该是他的修法场所。

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降头一旦被人为破坏或中止,下降者会在第一时间感应到,那天我们把旺猜给烧死等于中止了虫降,这几天他一直密切注意旺猜住处,果然没两天就有一个满身纹刺的家伙现身了,这家伙潜进屋里查看情况,出来后表情凝重。

吴添对他进行了跟踪,发现这人先是去贫民窟后山挖了一具骸骨,取下头骨敲碎,拿走了天灵盖,然后就去了射击林场再也没出来。

跟阿赞峰混了几天我多少有些了解,天灵盖的骨头是许多黑衣阿赞施法或制作阴牌的材料,这人的确是个黑衣阿赞,没准就是害我的黑衣阿赞,也只有他跟旺猜有联系!

吴添说黑衣阿赞修法场所大多隐蔽,周围有天然屏障,普通人进去太危险,就像阿赞峰的住地附近有大量鳄鱼是一个道理,所以他没贸贸然跟进去,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办。

既然知道了黑衣阿赞的修法场所就不急于一时了,这类人不会轻易搬家,除非迫不得已,我让吴添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发生意外,在我到泰国前让他先去找黄伟民商量对策,看看阿赞峰有什么说法。

挂了电话后客船也到岸了,我回到住处发现朱美娟正哼着小曲做饭,看到我回来高兴的拉我坐下,跟我说了一个好消息,赵东强没死。

我吃惊不已,还以为赵东强必死无疑了,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赵东强有个邻居大妈的儿子是医院副院长,大妈早上看到是儿子医院的救护车来拉赵东强,立即给儿子打电话让他留意。

朱美娟从大妈嘴里打听到,赵东强被拉到医院后还有生命体征,经过抢救暂时保住了命,但他颅内出血需要马上做手术,晚了一样要死,赵东强的家人都在外地,没那么快赶过来,做手术没人签字,医生怕出乱子不敢手术,好在大妈儿子到抢救室探望,主动揽责签字,还亲自主刀给赵东强做手术,经过八个小时的手术赵东强总算捡回了一条命,不过脊椎严重受损,高位截瘫,下半辈子要坐轮椅了。

这简直就跟奇迹一样,回想整件事我觉得赵东强很有福报,他从十三楼掉下来,先是挂了下晾衣架起到了缓冲,然后又掉在了灌木花坛里,花坛里都是泥土和灌木,比水泥地要软和多了,但最重要的还是他平时给邻居送湖南特产,大妈可能因为这个就多关注了下,还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如果没有这一系列的巧合,赵东强估计早死了,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朱美娟说明天就去医院探望下赵东强,好歹也算朋友,我没阻止她,只是告诉她赵东强眼下肯定没恢复意识,多半还在重症病房里住着,还是晚几天去比较合适,朱美娟点头说还是我想的周到。

因为急着去泰国,我也没把这事放心上,毕竟是个陌生人,跟我又没什么关系,谁知道一段时间后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我不得不跟这事扯上了关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珠海飞芭提雅的航班要经过澳门,我嫌麻烦,就定了深圳直飞芭提雅的航班,到深圳的时候时间还早,我在机场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里吃了点东西。

小餐馆的墙上挂着电视,正播放娱乐新闻,突然一条娱乐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莫妮卡戴着鸭舌帽、大墨镜、口罩低着头出现在了画面上,背景是黑夜,还能看到东阳某家医院的标志,看来她刚从医院出来。

现场一片混乱,围观人群和各路记者很多,闪光灯不停的闪,莫妮卡身边围了好几个黑西装保镖帮她阻拦群众和记者,莫妮卡匆忙上了保姆车,车子在记者和群众的围追堵截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画面切回了演播室,主持人报道了新闻主题,原来莫妮卡由于身体不适辞演了新戏,给投资方和剧组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这电影已经开机,没办法只能换角,经过多方商榷后新的人选浮出了水面,电视上打出了顶替莫妮卡演这电影的明星,主持人开始介绍她的拍戏履历,我一看照片惊得张大了嘴巴,顶替莫妮卡的居然就是安妮!

没想到那小鬼见效这么快,还这么直接,安妮居然顶替了莫妮卡出演电影,我产生了疑惑,难道莫妮卡没福报,做的都是假慈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怪不得我了,只能怪她自作自受了。

经过半天的飞行我到了芭提雅,天色已经擦黑了,吴添开着车来机场接我,我坐上车才发现黄伟民和阿赞峰也坐在后座上,因为上次找凤姐差点把我害死,黄伟民看到我有些尴尬,满脸堆笑问我还有没有发烧,我压根不想搭理他,黄伟民自知没趣就没提这事了。

我们到达射击林场的时候天彻底黑了,我们本来打算下车了,但阿赞峰并没有下车的意思,我们也不好催促,只见他突然从包里取出那颗发黑的死人头骨,摸了摸单手按了上去,双腿盘坐到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好像入定了似的。

“怎么突然把头骨拿出来了,吓我一跳,阿赞峰搞什么?”吴添从后视镜里看到了。

黄伟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们不要打扰阿赞峰,然后带着我们下车站到了边上去,这才说:“他在通灵,让阴灵上自己的身,好刀枪不入,这是准备跟射击林场里的黑衣阿赞对决了。”

吴添脸色顿时变了,说:“那也没必要在我车里搞啊,万一把不干净的东西弄到车里,那我岂不是麻烦了?”

黄伟民嘿嘿一笑说:“安啦,阿赞峰有数的,有他在你怕什么。”

看着黑漆漆的射击林场我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道阿赞峰出手能不能把这家伙给抓到。

第42章 三个臭皮匠

黄伟民说他以前看过阿赞峰用控灵术,整个过程要持续半小时左右,我们只能耐着性子等了。

在等待期间吴添问阿赞峰为什么老是玩那个骷髅头,黄伟民解释说黑衣阿赞也分派别,有的专门制造阴牌,有的专门阴神刺符,像阿赞峰这样的是以下降解降为主的黑衣阿赞,降头这东西要借用阴神鬼力,而死人头骨是阴物当中成本最低相对效果也不错的,所以很多降头师出门办事都会带头骨。

吴添又问通灵是不是让鬼上身的意思,黄伟民说差不多吧,不过跟普通人鬼上身不一样,普通人鬼上身会被控制失去心智,但黑衣阿赞却是反过来控制鬼,利用鬼的力量去解决问题。

我忍不住插话问是不是真的能刀枪不入,黄伟民扬起怪笑,让我拿刀试一试就知道了,我自知没趣就闭嘴了。

黄伟民见我不说话主动示好,说上次不是故意坑我,实在是他憋了太久玩疯给忘了,其实我早不怪他了,既然有台阶下就下了。

吴添叹起了气,说我们两个合作在香港办事,轻轻松松就赚了几万块,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弄的他也感兴趣了,自从厂子倒闭后他守着一家情趣用品店混日子,实在没什么意思,就像吃惯了油腻荤腥在吃清汤寡水的素菜,完全没味道,而且他到泰国有些年头了,也有点想家了,如果有机会还是回内地发展最好,他看新闻知道这两年内地的经济势头相当好,移动支付领域都走在了世界前头,共享大数据的时代到了,只要抓住商机赚钱很容易。

吴添这么一说我顿时一激灵,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毛贵利的身影,这老小子在珠海香洲最好的写字楼里开佛牌店,抽的是百来块一包的好日子,这钱没少赚,我和吴添都不是笨人,要是干这行肯定比他出色,再说了我们有黄伟民这个供货商,还有阿赞峰这个降头大师帮衬,加上后期我学好降头,正牌阴牌、养小鬼、古曼童、灌顶刺符、下降解降一条龙服务,何愁没生意?

不仅如此,如果真的能把店开起来,我也算是有正经事业了,也好跟老妈交待,而且朱美娟就是很好的营业员,她在毛贵利的店里学了佛牌知识,连培训都省了,要是我出面挖她肯定能行,还能跟她走的更近,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事对我百利无一害。

我按捺不住激动,立马把心里的想法跟吴添和黄伟民说了,吴添当场就愣住了,慢慢浮现兴奋表情,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钞票,黄伟民也点头说这想法不错,在内地有家实体店对他的生意也很有帮助,我们三个臭皮匠几乎一拍即合当场就达成了一致。

吴添说既然都有意向就要付诸行动,他说等这边事情解决了,马上回去把情趣用品店处理掉回国内发展了,激动归激动开店不是小事,我吃过亏所以比较冷静,让他先别急,等我回国后考察一下再说,到时候三人一起投资。

我们正聊得兴起传来了车门声,阿赞峰从车里下来了,我们只好按捺住激动,我回过神笑容渐渐收了,毕竟眼下还有一件关乎我生命的大事要解决,如果度过了这个难关什么都好说了。

阿赞峰的脸色不太好,气色晦暗,就像一个死人,额头位置还有一个红色符号,好像是用血画的泰文,我问黄伟民阿赞峰是不是跟鬼通灵了,黄伟民点头说应该是。

我和吴添都有些害怕不敢接近阿赞峰,黄伟民却不以为然过去跟阿赞峰行礼,然后带着阿赞峰走了过来。

阿赞峰除了气色不太好外,也没见有什么两样,催促吴添赶紧带他去那黑衣阿赞的修法之地,吴添这才带着我们朝射击林场过去,我心中忐忑不安,一方面担心体内孕妇灵的情况,一方面又担心等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还从没见过阿赞师傅斗法,不知道危险不危险。

路上吴添告诉我这射击场全都是真枪实弹,所以看守相当严格,白天对游客开放,到了晚上前后门加起来有十多个值夜班的保安,周边还有铁丝网,想要进去很难,这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了。

我好奇的问那害我的黑衣阿赞是怎么进去的,吴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当时天太黑了,看不太清楚,总之那人躲到了射击林场里面,黄伟民接话说像黑衣阿赞这种人有的是能耐,想要绕过保安进林场太容易了,他让我们放心,阿赞峰肯定有办法带我们进去。

等我们到了林场外围,果然看到穿制服腰间别手枪的保安在那值夜班,枪里肯定不能是橡胶弹,阿赞峰让我们先躲到树后,他则摸过去躲到值班室后面,取出一个玻璃小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都通过窗户倒了进去,很快我就看到值班室里面那些保安在驱赶虫子,完全放弃了看守。

阿赞峰朝我们打手势,我们趁那些保安驱赶虫子的时候溜进了靶场,阿赞峰很快赶来跟我们汇合了,我朝他手中的玻璃罐子看了眼,里面装的好像都是苍蝇,但个头比普通的苍蝇大得多,扇动翅膀动起来相当狂躁,我问是什么苍蝇阿赞峰没理会,黄伟民跟我解释说是专吃横死之人腐肉的尸蛆长大的苍蝇,经过阿赞峰的加持培育,是一种能让人得皮肤病的降头虫,这种苍蝇带有横死之人的怨气,只要被叮过的皮肤很快就会溃烂,无药可治,一个星期左右伤口才会自动愈合,是阿赞师傅专门用来对一些人小惩大诫的,是种低级的降头虫。

我咽了口唾沫心说这还低级。

阿赞峰端着头骨往靶场过去了,我们只好跟着过去,只见一排人形靶立在暗夜中,乍一看吓一跳,靶场后面就是丛林,拉着一人多高的铁丝网,我们依次翻过去钻进丛林,朝着深处过去。

第43章 古高棉秘法

本来这大晚上的钻丛林很容易迷路,但阿赞峰好像对路很熟悉似的,没有丝毫犹豫,该走哪边就坚决的过去,这让我很纳闷,不过当我看到他手中一直端着那颗瘆人头骨后有点明白了,阿赞峰利用了鬼力,那黑衣阿赞躲在射击林场里,多半是因为这里有什么阴邪物,才会选择这里做修炼场所,两者同样都是属阴的,自然会有感应,找起来就不费劲了。

果然深入丛林没多久我们就发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空地,空地上有生过篝火的痕迹,边上还放置着被篝火烤的黑漆漆的水壶以及罐子,还有很多动物骨头,四下一看,发现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竟然搭着一间很简陋的棚屋,离地大概有七八米高的样子,棚屋的顶是芭蕉叶做成的,就像一个大的鸟屋,有个洞作为门,大小只能容一个人钻进去,里面好像还有烛火。

吴添压低声音嘀咕:“这鸟人怎么住在树上?”

阿赞峰瞪了吴添一眼示意他别出声,然后放出苍蝇,驱动咒法,苍蝇立即朝着鸟屋就飞过去了,只是苍蝇还没靠近,鸟屋里的烛火突然熄灭,看来对手已经感应到了,里面好像还吹了一股风出来,吹得那些苍蝇乱撞接近不了鸟屋,很快就四散飞的不知所踪了。

阿赞峰皱起了眉,端着头骨警觉的盯着鸟屋。

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屋里这人确实不简单。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就从鸟屋里钻了出来,这人皮肤黝黑,身上斜披着一块藏青色的布,光着左膀子,露出密密麻麻的纹刺,比我身上差不了多少,这人十分精瘦,但双眼却炯炯有神,在半黑暗中都发亮,他的发型让我一下想起了唱《天堂》的腾格尔,可能是这发型的缘故,看着还真有几分神似。

由于阿赞峰没有让我们躲的意思,这会我们就站在空地上抬头仰望着他,而他站在树干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们,一点恐慌也没有,相反还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先是朝我打量了一眼,应该是在看我身上的纹刺,然后又撇了一眼阿赞峰,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头骨,最后一眼从黄伟民和吴添身上掠过,显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跟着从树上跳了下来。

阿赞峰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后退,我们几个急忙退开了。

高手对决气氛就是不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阿赞峰死死盯着那人,那人也凌厉的盯着阿赞峰,两人没有半句交流,足足对视了有五分钟,反倒是我们三人等的有点心急了,不住咽唾沫搞小动作。

这时候阿赞峰突然将头骨收进了包里,还顺势抹掉额头的血印,他的脸色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这好像是消除控灵术的做法,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对方见状也收起了凌厉的目光,凝眉看着阿赞峰。

那人开始说话了,说的是泰语,我的泰语只是刚入门,根本听不懂,吴添立即翻译了起来:“你们闯到我的修炼场所来干什么,还直接用控灵术感应我。”

阿赞峰指了指我开始回话了,黄伟民自觉的帮他翻译:“两个多月前他因你炼降导致孕妇灵入体,经过研究发现是柬埔寨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手法,我无法解开,只能以阴神刺符暂时镇压,本来按照规矩我不该过问你炼降,更不能解你的降,否则就是跟阿赞古路柴为敌,这人要是普通人就算了,我也懒得管,可他是我助手我不得不管。”

对方显然也很意外,打量着我说了些什么,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吴添翻译说:“你是曼谷的阿赞峰?我听说过你,能镇住阿赞古路柴的尸油降确实很厉害,很抱歉,我是无心之失,没想到借了阿赞峰助手的种,我也没法解开阿赞古路柴的尸油降,况且从来没有落降还解降的规矩,你既然知道是阿赞古路柴的尸油降,那就应该知道他的尸油降是无人可解的,请回吧。”

当听到“无人可解”四个字我的心猛的往下一沉,有点绝望了。

阿赞峰继续说话,黄伟民翻译说:“他中的不是真正的死降,而是因为跟中降者交合受到牵连,我相信还是有法可解的,不知道阁下是否愿意告知一二?”

对方沉默了,好像确实认真考虑了下,然后丢下两句话就上树钻进了鸟屋,不在出来了。

“他怎么进屋去了,说什么了快翻啊。”我急道。

吴添为难道:“老大,这人说泰语有口音,显然不是泰国人,说的单词还生涩难懂,我不算真正的泰国通,这两句不太会翻译啊,只听了个大概,好像在说什么王朝、古黑法又什么密咒的。”

我看向黄伟民,黄伟民有些支吾,不过还是告诉了我,这人说要解只有一个办法,但这办法基本没希望,就是找到古高棉吴哥王朝时期茶胶寺高僧罗曼诺西哈努克的完整古法本,因为阿赞古路柴的尸油黑法就演变自这古法本残缺的部分,完整古法本里有怎么解的法子,但早就失传了。

所谓的法本就是古代高僧或巫师记载巫术手法的东西,可以是兽皮也可以是纸,法本是供后世高僧和巫师修习的,通常都是秘密传承,就像金庸武侠小说里提到的《葵花宝典》、《降龙十八掌》之类的武功秘籍一样。

古高棉?吴哥王朝?古法本?这都是柬埔寨一千多年前的王朝了,居然让我去找一千多年前的古法本,这不是扯淡吗?!

我的火气陡然上来了,这人害我中了降头不仅一点歉意没有还这么不屑一顾,把我当傻子耍,我正打算冲到空地去质问他,但阿赞峰却朝我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这么做。

黄伟民赶紧劝道:“阿辉,听阿赞峰的吧,你可别乱来啊,这些修黑法的阿赞师六亲不认的,你要是得罪了他更麻烦。”

我哈哈大笑说:“我都中了他的降头还怕得罪他?”

黄伟民为难道:“可毕竟是无心之失,如果他真正针对你落降,那才是真麻烦啊,那个时候就不是阿赞峰刺符镇压这么简单了。”

第44章 魔胎

我们找这人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却是这样的结果,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很难就这么算了,就在我要失去理智的时候阿赞峰扬起了手,还不等我反应后颈就是一麻,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在靶场的草地上躺着,黄伟民和吴添就坐在边上,阿赞峰不知所踪。

我弹坐而起,吴添一下按住了我,黄伟民说:“你先冷静点听我说......。”

我愤怒道:“你告诉我怎么冷静,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冷静,阿赞峰呢?!”

吴添插话说:“还是先听老黄把话说完嘛。”

我只好遏制住愤怒听黄伟民怎么说了,黄伟民说我是当局者迷,从那人的反应来看我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也许他以为我早死了,更想不到我不仅活着还是阿赞峰的助手,黑衣阿赞之间从不轻易结仇,一旦结仇就是你死我活,甚至祸及后代,这人又不是本地阿赞师傅,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他也不想得罪本地的阿赞师傅,这也是他为什么告诉我们还有解降法门的原因,虽然方法听上去比较离谱,但对于一个黑衣阿赞来说这是不想树敌的表现了,阿赞峰自然不能强人所难轻易树敌,况且对方还是出自尸油鬼王古路柴门下的阿赞师傅。

阿赞峰还说出自尸油鬼王古路柴门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澳门的阿赞力,一个是缅甸山区的阿赞纳托,而这人他从未听闻,完全不知道他跟阿赞古路柴是什么关系,所以阿赞峰采取了稳妥的法子,既然这人不想为敌那就可以化友,这么一来此人会为了弥补过失,又或者为了不得罪阿赞峰,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我解降。

黄伟民的话让我稍微平静了些,但余怒未消,问:“这么说我还要跟这个害我的人做朋友喽?”

吴添说:“也没叫你真的跟他做朋友,为了解降假装跟他做朋友啊,你都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间了,他毕竟是阿赞古路柴门下的,对你中的降了解更多,至少把握会比阿赞峰大,如果关系搞僵了我们很被动啊。”

说话间阿赞峰从丛林中钻了出来,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过来就怒目瞪我,说我差点把事搞砸了,黄伟民忙起身告罪问他情况怎么了。

阿赞峰说此人叫阿赞鲁迪,是阿赞古路柴意外收的一个助手,三年前阿赞鲁迪还是柬埔寨普善省的一个小商贩,因为做买卖得罪了当地的富商,那富商找了鬼师用阴灵害他,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幸好他没有被阴灵折磨的失去神志,明白怎么回事后他打听到阿赞古路柴在深山修法,为了活命就抱着一线生机深入大山找他解决问题,人是找到了,但阿赞古路柴直接拒绝了他,一来是阿赞鲁迪没太多的钱,二来是阿赞古路柴不想因为他而得罪专门玩控灵术的鬼师,阿赞鲁迪为了活命苦苦哀求,还说这辈子可以为他做牛做马,阿赞古路柴这才动心了,当时他的两个助手均自立门户了,身边还真缺个助手,于是就答应了。

阿赞鲁迪身上的阴灵被驱除后就做了阿赞古路柴的助手,专门帮他寻找制作尸油的极阴物,这次他来芭提雅是因为阿赞古路柴需要一个魔胎,所以真正使我中降的是阿赞古路柴,为了控制阿赞鲁迪,阿赞古路柴也在阿赞鲁迪身上下了降,迫使阿赞鲁迪只能听他的话,无法离开他。

阿赞鲁迪来到芭提雅后做的事我们也知道了,他瞅准了旺猜这个小偷,给他下了虫降,迫使旺猜帮他做事,我则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被借种用来使那孕妇灵的怨婴投胎,阿赞鲁迪杀了YAYA取到了种,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育,胚胎达到了理想要求,那婴胎因两次死亡,怨气大的可怕,加上阿赞古路柴的加持,已经成了魔胎,可协助阿赞古路柴修法,让他法力大进。

我听的心惊肉跳,这个阿赞古路柴也太歹毒了,我问什么是魔胎,阿赞峰眉头紧皱解释说是一种特别阴邪的修法材料,用魔胎下的降头这世上无人能解。

吴添颤声说这阿赞古路柴都号称柬埔寨尸油鬼王了,名声都传到了泰国,能力肯定不低,为什么还要炼这么阴邪的东西,黄伟民讪笑反问你听说过有人嫌钱多的吗,你又见过哪个武林高手会满足的,为了登峰造极只会一味的追求,永无止境!

我彻底冷静了下来,照这么说阿赞鲁迪也是个受害者了。

阿赞峰拍拍我的肩膀叽里呱啦说了些泰语,黄伟民翻译说阿赞峰让我放好心态,有他在我死不了,他已经跟阿赞鲁迪交上了朋友,既然阿赞古路柴的手法来源于那古法本残缺的部分,他肯定也在找完整的部分,如果有阿赞鲁迪的帮助,相信还有一线生机。

我看向靶场后面的丛林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从射击林场离开后阿赞峰示意我跟他一起回去,但黄伟民看我情绪不好,只好跟阿赞峰说让我先缓缓,阿赞峰没有勉强。

黄伟民送阿赞峰回曼谷了,我则留在了吴添的店里。

我在店里呆了没两天,突然接到了毛贵利的电话,问我是不是把朱美娟给拐跑了,说我太不厚道了,喜欢朱美娟大可以直接跟他说,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何必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我一头雾水问怎么回事,毛贵利说朱美娟这几天都没去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他派人到住处去找,发现朱美娟好几天都没回家了,桌上的饭菜都发霉长毛了,浴室里的水龙头甚至都没关好在滴水,都快水漫金山了,更重要的是还发现了我的行李在屋里,所以就怀疑我把朱美娟拐跑了。

我吓了一跳,挂了电话就给朱美娟打去了,不过电话处于关机状态,我有些急了,朱美娟做事很有条理,绝不会把饭菜放在桌上任其发霉,也不会不关紧水龙头,种种迹象都显示朱美娟出事了。

第45章 梦游

我决定立即回国,吴添看我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问出什么事了,我只好把朱美娟的事给说了,吴添想了想突然决定跟我一起回国,说既然要办大事了,小店的生意就无所谓了,可以趁此机会回去考察考察。

我们俩订了最早的航班,到珠海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联系上毛贵利,他开车来接我们,简单介绍吴添给他认识后我问起了朱美娟的情况。

毛贵利说确认我没拐走朱美娟后觉得事态严重就报警了,警方调取了小区的监控资料,发现朱美娟失踪前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好像是去拜访或者探望什么人,我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她去探望赵东强了。

毛贵利说警方也查到了这条线,还去医院找赵东强了解情况,赵东强虽然已经苏醒,但精神状态极差,脑子又受到了震荡,记忆老是断片,除了记得朱美娟来探望过自己外,别的全都不记得了,警方也没办法。

赵东强是朱美娟最后见过的人,我总觉得朱美娟的失踪跟他有某种联系,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于是我让毛贵利送我去医院。

赵东强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家人也都来了,他老爸陪床照顾他,我们深夜造访自然不受他爸待见,幸好赵东强醒来后见了我们。

在我们的要求下赵东强忍着头痛恶心的术后反应回忆了下,总算回忆起了当天朱美娟来见他的情形,他说他还拜托了朱美娟一件事。

自从赵东强得知自己下半辈子要坐轮椅,连大小便都要有人照顾,心顿时就凉了,生性再怎么乐观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他才三十出头,大好人生刚开始却要一辈子坐轮椅,几次哭着跟父母说要安乐死,父母安慰了很久他才平静了些,平静下来后他想起了刚谈的女朋友张莉。

张莉是隔壁周黑鸭的老板娘,三十五岁,武汉黄陂人,丧偶无子,她在珠海这边有个亲戚卖周黑鸭赚了钱,张莉就来投靠亲戚了,在夏湾市场附近加盟了家分店,自打张莉在隔壁开了店后,赵东强看她一个女人忙前忙后的盯装修、盯供货销售很辛苦,有时候就上去搭把手,这一来二去两人就生出了情愫,张莉没有瞒着赵东强,把自己的真实情况都说了,赵东强并不介意张莉比自己大,也不介意她有过婚史,他觉得张莉贤惠是理想的结婚对象,其他的什么都没想,就这样两人开始发展了。

谁知道交往了还不到一个月赵东强就出了这档子事,赵东强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他不想连累张莉,决定趁现在感情不深跟张莉断了关系。

赵东强出了这事张莉还不知道,这两天一直打电话、发微信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几天都不去开店,赵东强全身不遂电话没法接、微信没法回,也不想回。

恰巧朱美娟这个时候来探望赵东强,赵东强就说了他跟张莉的事,还拜托朱美娟冒充自己妹妹把一块手表还给张莉,就说自己回老家相亲了,还彼此看对了眼,马上要结婚了。

这块手表是张莉送给赵东强的定情信物,是一款卡西欧手表,值不了几个钱,但赵东强很宝贝,上班怕油烟弄脏了不舍得戴,只有下班才戴。

朱美娟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场答应帮忙,于是拿了手表去找张莉。

赵东强被不断的推去做各种检查,加上术后的不适反应,记忆混乱,就把这事忘了,现在想起来朱美娟好像还没回复过他事情到底办成没办成。

赵东强居然让朱美娟去做这事,万一张莉误会朱美娟跟赵东强有什么关系,对她做出过激举动就麻烦了,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我有些恼火,但面对全身插满管子的赵东强我又发不出火来。

赵东强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让我把他的手机从抽屉里拿出来,拨给张莉问问看。

我打通张莉的号码,通了但是没人接,我打开微信看了看,全都是张莉先前发来询问怎么回事的信息,这两天并没有发信息,这下我更担心了。

我追问赵东强张莉住在哪,赵东强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她跟亲戚一块住。

我有些无奈打算走了,临走之前我想起了什么问:“赵哥,你为什么想不开跳楼?”

赵东强神情有些恍惚,愣道:“我不是跳楼,医生说我是梦游造成的。”

“梦游,怎么回事?”我诧异了下。

赵东强无力的说:“我梦到被人追杀,先是来了一拨凶神恶煞的,说我欠钱不还,要砍死我,我本能的跑,跑着跑着这拨人就突然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瘦高个,这瘦高个又说我搞他女人,还是要追杀我,我都来不及问怎么回事,只能不停的跑啊跑,很快前面看到了一扇大铁门,铁门下面有个汽油桶,我爬上去使劲掰开铁门上的栅栏,就钻了进去,然后就感觉身子很轻在飘似的,等我醒来就在医院了。”

我有些吃惊,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由于我急着找到朱美娟,就把这事给抛诸脑后了,带着吴添和毛贵利去了夏湾市场的周黑鸭店,眼下还是凌晨三点,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店门紧闭,我打算报警,毛贵利阻止了我,说都报过警了还报什么。

吴添也劝我冷静,如果张莉真的对朱美娟做了什么,这都失踪了两天估计也没戏了。

毛贵利见我这么急,无奈的表示他去报案派出所把情况汇报下,看看警方能不能找到张莉的住处。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我不停的拨打张莉电话,可惜一直没人接,都打了几十个电话了,张莉就算睡死了也不至于没听到啊。

毛贵利给我回了电话,说警方帮忙查了查,可惜没查到张莉住哪,她不是本地人,估计没做相关登记。

天渐渐亮了,街上的行人开始多起来,我和吴添在店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直到早上九点左右,才见一个气质出众,穿着红色紧身连衣裙的少妇过来开门,一问才知就是张莉!

第46章 死人的手表

我冲张莉大声质问朱美娟在哪,张莉被我吓懵了,好半天才回道:“朱美娟是谁?”

吴添见我情绪不对,笑呵呵的拦在我身前问:“大姐,有没有一个女孩来给你送过一块手表?”

张莉这才恍然大悟,皱起眉头,情绪低落的说有,不过那女孩不叫朱美娟叫赵东梅。

我和吴添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朱美娟冒充赵东强妹妹编的名字,张莉无精打采的拉开卷闸门,眼眶有些发红,估计是想起了赵东强的决绝,有些伤感。

店门打开后张莉问我们是谁怎么知道这事,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在瞒着她了,把这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张莉在听的过程中就止不住眼泪了,把早上刚化的妆都给哭花了,听到最后更是嚎啕大哭,还说要马上去医院看赵东强,不过被我们拦住了。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对朱美娟下狠手的女人,我松了口气,也没那么焦虑了,说:“张姐,赵哥的确是个好男人,他这么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你去见他就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到时候两方面都不好下台了。”

张莉哽咽道:“你是叫我做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吗?”

我解释道:“有些事要面对现实,即便你继续维持这段关系,也不见得有好结果,以你们现在的状态要是走到一起,将要面对什么你知道吗?你还这么年轻,难道打算就这么守活寡,难道你不打算做妈妈了?你又做好一辈子照顾赵哥的心理准备了吗?我不是让你做无情无义的女人,相反是让你做个有情有义的女人,有一种爱叫放手,他是真的爱你才有这样的决定,这决定无论对你对他都是最好的选择,相见不如怀念。”

张莉被我说的沉默了,只是眼泪不停的流,吴添悄悄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等张莉彻底平静下来后我询问了朱美娟的事,张莉回忆了起来,她说当朱美娟把手表还给她说了那番话后,她很生气,觉得赵东强不是个东西,太薄情寡义了,一直把自己当点混(武汉俗语,当傻子耍的意思)玩弄自己的感情,她愤怒不已,直接把手表摔到了车流穿梭的马路中间。

朱美娟赶紧去捡,之后张莉在店里生闷气,回想起这段时间跟赵东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哭了,奇怪的是朱美娟去捡手表后就一直没回来,张莉回过神站到门口观望了下,见没人,马路中间的那块手表也不见了,以为朱美娟走了,就没在意了。

张莉还说她因为这事精神不佳,这两天都失眠,所以晚上都吃一片安眠药,把手机调静音了,所以才没有接到我的电话。

这就奇怪了,捡个手表的功夫人怎么就不见了?

吴添还傻乎乎的问会不会发生车祸了,我说怎么可能,要是发生车祸这么大的事张姐早知道了,以朱美娟的性格不可能没完成赵东强交待的事就走了,这太奇怪了。

这时候张莉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下看向了墙角,我和吴添也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在门口的墙角里有个监控正对着马路!

张莉说当天的监控还没覆盖,应该可以拍到朱美娟是怎么走的,她马上做到了电脑边操作,吴添好奇的问熟食店装监控不是浪费钱嘛,张莉一边找监控一边说这是赵东强让她装的,赵东强说虽然店里没什么贵重物品,但装一个起来安全点,能对贼人起震慑作用,说她一个单身女人不容易,提到赵东强张莉又有些伤感了。

找了没一会就找到了当天的画面,张莉把时间快进到了朱美娟来的时候,画面里朱美娟打扮休闲,背着双肩包,手上拿着那块手表,时不时低头欣赏下,愁容满面的在店门口徘徊,似乎在做思想挣扎,这事的确够为难朱美娟的,赵东强这是让她去做拆散鸳鸯的事,搁谁都不舒服。

朱美娟终于吹了口气鼓起了勇气进了店,过了没多久一块手表就从店里飞了出来,落在了马路中间,幸好穿梭的车辆都没有轧到,朱美娟急忙跑到马路中间,拦下车子把手表捡起来,这时候很古怪的一幕发生了,在朱美娟把手表拿在手里看有没有摔裂,吹气掸灰尘的时候她整个人抖了一下,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眼神呆滞的出了神,嘴角扬起怪怪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她身后的一辆车不住的闪灯示意她让开,朱美娟机械的回头,露出十分凶狠的目光盯着司机,她这眼神把我也吓了一跳,我还从没见过她这么凶狠的目光,那感觉就像是要把人杀了似的。

吴添看到这一幕咽了口唾沫,说:“好吓人的眼神,感觉眼珠都要掉出来似的。”

张莉也是目瞪口呆。

那司机见朱美娟一直瞪着他,估计是不想惹事,只好绕过她开走了,这时候朱美娟慢慢站了起来,木然朝着马路对面走去,完全不理会来往的车辆,我的心都揪起来了,生怕车子会撞到她。

朱美娟过了马路后走进了一条小巷,最后消失在了监控画面里。

吴添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说:“老罗,你觉不觉得朱美娟像是有点精神出了问题,但好像又......。”

“中邪!”我脱口道,跟着就是一激灵,突然想起赵东强跳楼的事,手表,是那块手表!

“张姐,那块手表你是哪买的?!”我追问道。

张莉表情很复杂,颤声说:“不是买的,那是我死去丈夫的遗物,本来是我买来送给丈夫的结婚五周年礼物,哪知道他都没戴几次就出事了,还很新,表盒也都在,于是我就给装回去,一直塞在坤包里带着,打算留个念想,自从认识了赵东强后我知道这东西已经没有意义了,打算拿去卖,只是还没来得及卖就......有一天店里很忙,赵东强到店里来帮忙,我让他帮我拿一下包里的手机,结果他看到了这块手表,因为过两天就是他生日了,就误以为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我看他这么高兴,又不好说破,于是就顺水推舟了。”

听完张莉说的我头都是大的,吴添的表情也僵住了,原来这是死人的遗物!

第47章 烂赌阴灵

张莉被我们俩的表情吓到了,哆嗦道:“该不是真的被我老公给缠......不,这不可能,这世上根本没有鬼,要是有鬼我老公为什么不找我,我一直把手表带在身边都没事,怎么赵东强和那女孩就有事了?”

这问题我和吴添都回答不上来,还确实有点奇怪。

我问张莉他老公是怎么死的,张莉神色黯然,说她之所以来广东这边投靠亲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债。

张莉说她老公哪哪都好,也很爱她,唯一不好的就是赌球恶习,一开始她以为她老公只是球迷,后来才发现是赌球。

张莉老公玩的不是国家正规发行的足彩竞彩,而是境外不合法的外、围球,通常只要一个网站就能参赌,这种网站的服务器大多设在境外赌博合法的国家和地区,比如菲律宾和澳门,国外大庄把网站给国内的庄,在由国内庄家负责运营和发展下线,张莉老公就是一个小庄,搞了个网站自己在家里玩,起初她老公还挺有分寸,只是小打小闹,倒是赢了点钱,但人的贪婪欲望是没有尽头的,她老公梦想一夜暴富越玩越大,在不知不觉中泥足深陷,一届世界杯让她老公欠了上游庄家二十万的巨款,她老公还不上这笔钱,只能到处躲债了,上游庄家可不是省油的灯,大多都有黑势力背景,为了追讨这笔钱十几人拿着大砍刀,把她老公堵在了一栋居民楼的天台上。

这居民楼的天台是个不法的地沟油提炼作坊,他老公被逼的没办法了,只能爬上油桶,挤过形同虚设的铁栅栏,以死相逼,岂料一失足掉下了楼,当场就被摔死了。

上游庄家根本就不管,还来找张莉讨要,无奈她只好躲到了广东来。

我眉头紧锁,难怪赵东强梦到一群人追着砍他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梦里的瘦高个显然就是张莉老公了,赵东强跟张莉在一起,可不就是搞他女人嘛,真是阴灵难缠啊。

张莉并不相信朱美娟是被阴灵缠上了,跟她多说也是扯淡,我和吴添告辞了张莉,跑到朱美娟消失的小巷找了找,还找路人询问了下,但都没人见过朱美娟,我心急如焚,吴添让我别急说问问黄伟民看怎么解决,他对这种事比较熟。

我马上给黄伟民打电话把这情况说了下,黄伟民说横死阴灵怨气不散,附在物体上的事很常见,附的物体大多都是生前比较喜欢、又或者对自己有特殊意义的,这阴灵之所以没有对张莉产生影响,可能是张莉对他进行过祭拜供奉,也可能因为是亲人不想害她,再不然就是张莉一直把手表带在身边,他能感受到爱意。

我说你一下说了三个可能,到底是哪个原因,黄伟民不痛快的说我是人又不是阴灵,谁知道阴灵在想什么,本来赵东强就因为跟张莉在一起,触怒了阴灵,被弄的全身不遂,幸好他福报深厚捡回了条命,这阴灵只能找其他人发泄不满了,朱美娟也是时运太低,居然送上门,不搞她搞谁?

黄伟民还说在朱美娟拿到这块手表开始就被阴灵盯上了,从病理角度来说算是感染了,哪知张莉怒摔手表,导致阴灵附身物品受到损害,就好像有人上门抄家,是人都恼火了更何况是阴灵,朱美娟再去碰那手表,所以当场就发作把她给控制了,像这种横死阴灵,生前都有未完成的心愿,十有八九是去完成心愿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朱美娟,然后请个高人超度阴灵,才有可能救回朱美娟,否则朱美娟迟早被阴灵缠的横死。

我问黄伟民要找什么高人,他想了想说可以在国内找道士或者和尚驱邪,前提是道士和尚必须是真的有法力,不然就是在浪费时间,我问怎么鉴别是真有法力,黄伟民说这他就不知道了,他一直生活在泰国,对国内道士和尚的法力并不是很清楚,如果这事放在泰国就可以找寺庙里的龙婆、龙达之类的高僧,找阿赞师傅还不行,阿赞师傅大多不做超度法事。

找道士和尚又不知道能力怎么样,找龙婆又远在泰国,真是进退两难,最重要的是朱美娟现在不知道被那阴灵牵引去哪了,急的我直挠头。

毛贵利这时候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他从派出所出来了,因为急着赶去机场飞泰国,让我有朱美娟的最新情况告诉他,我很恼火,朱美娟是他的店员,失踪了他也有责任,他倒好居然直接甩给我们了,我质问他什么事这么重要在这节骨眼上还要出国,难道比朱美娟的事还急?

毛贵利有些不痛快,说朱美娟失踪了又不是他干的,他也尽力在找了,我冲他发什么火,他不可能为了找朱美娟就丢下生意不管,还说他在泰国订了一批正牌,因为数量很大,所以要亲自去泰国盯着龙婆制作和发货,以免出了纰漏。

我愣了下问:“你说你要去盯着龙婆制作佛牌?”

毛贵利回道:“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去旅游看人妖啊。”

我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毛贵利说:“后天吧。”

我想了想说:“能不能把这个龙婆请到国内来。”

毛贵利诧异道:“你要搞什么?”

我沉声道:“不想朱美娟出事承担责任就把龙婆请过来。”

毛贵利有些骇然,应该是猜到了什么说:“你的意思是朱美娟......。”

没等他说完我就挂了。

我把黄伟民说的告诉了吴添,吴添摸着下巴说那烂赌阴灵生前赌球,心愿是一夜暴富,既然要完成心愿没准是牵引朱美娟赌球去了,而赌球只要一个网站就能搞定,如果能查到阴灵生前的账号在哪登陆的IP地址,也许就能找到朱美娟了!

虽然不知道张莉老公的阴灵会不会这么做,但比起漫无目的大海捞针这还真是一个好办法,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第48章 智擒阴灵

张莉跟她老公朝夕相处五年应该知道网址和账号,于是我们调头回到张莉的店,一问她果然知道。

拿到网址和账号后我们去电脑城找了个高手,花了点钱查到了IP地址,事实证明我们的推测没错,账号确实在这两天登陆过,地址位于珠海郊区的一个村庄,离市区有三四十公里。

由于IP地址只显示了村庄,并没有精确到哪户人家,这加大了寻找难度,不过我知道朱美娟不可能用家庭网络,那就只有可能是公共场所的网吧了,所以我们顺着这条线去找了。

好在村里的网吧并不多,规模也很小,我们很快就找到了朱美娟,当看到她的状态时我都愣住了,这还是我认识的朱美娟吗?

朱美娟窝在漆黑狭窄的平房角落里,浑身脏兮兮的,披头散发,死死盯着台式电脑,脸色呈灰白色,眼窝发黑,双眼布满血丝,嘴角扬着怪诞笑容,口水都挂在嘴边,左手腕上戴着那块钢制的卡西欧手表,右手正在疯狂的操作鼠标。

我正想上去吴添却拽住了我,说:“先问问老黄该怎么办,贸贸然上去抓她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可搞不定啊。”

吴添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慌忙给黄伟民打电话,得知情况后黄伟民说:“朱美娟本体魂魄被阴灵压制,意识和行动被阴灵牵制失去了自我,贸贸然上去打断阴灵完成心愿,很容易造成本体魂魄因阴灵盛怒遭到不可逆的损伤,到时候即便阴灵被驱除朱美娟也可能变成傻子了,你们这样......。”

黄伟民教了我一个法子,他让我去弄些蜡烛香,说阴灵对蜡烛香很敏感,就像人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会食指大动,等到了午夜十一二点,也就是中国人说的子时,这个时辰是白天黑夜交替的时辰,阴阳混沌,很利于控制阴灵,我们只要在网吧附近点燃蜡烛香,插在三碗米饭上,跪拜供奉,心中默念张莉老公名字,这香火就算是供奉给张莉老公了,不过距离不能太远,最好在五百米之内,不然阴灵很难感应到。

到时候阴灵会被供奉他的蜡烛香气味吸引自行过来,我们在那设置个陷阱就能困住朱美娟了。

我有点疑惑,问黄伟民要怎么困住,阴灵那么强大难道搞个陷阱就能困住了?

黄伟民问我是不是鬼片看多了,说我被影视作品荼毒太深,让我少看点恐怖片,真正的阴灵可不像影视作品里反映的那样,飞檐走壁、脚离地飘起来那都是扯淡的玩意,阴灵附在人身上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能把那个人搞的看起来就像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黄伟民说只要困住了朱美娟就好办,我们只要守在那里,等毛贵利请龙婆过来就行。

我把黄伟民教的法子告诉了吴添,让他呆在网吧里盯着朱美娟,以免她乱跑又跑不见了,我则去弄需要的东西去了。

我到村里的花圈寿衣店买了点蜡烛香,去农民家里搞了三碗米饭,又买了一捆绳索,然后跑到网吧不远的山头上,找了一棵大树,设置了绳圈陷阱,把蜡烛香和米饭放在绳圈里。

布置妥当后我回到了网吧跟吴添一起盯着朱美娟。

网吧老板发现我们一直逗留在这,又盯着朱美娟,有些警觉,过来要驱赶我们,吴添掏了钱让他开两台机这才作罢,不过老板似乎对朱美娟很好奇,小声问是不是朱美娟的亲戚朋友,还问朱美娟是不是有精神问题,我们说是。

吴添编了个慌话,说朱美娟失恋受了打击精神不正常了,老板一听激动的都要哭了,直接把钱还给了我们,让我们赶紧把朱美娟带走,他说朱美娟在这都呆了好几天了,不吃不喝不上厕所还不睡觉,自己陪着熬夜不说,还提心吊胆生怕出人命了。

我很同情老板,说晚上就带走,老板问我们为什么要等到晚上,我瞪了他一眼,他朝我身上的纹身一瞟就不敢吱声了。

我和吴添等着昏昏欲睡,红牛都喝了好几罐。

我悄然看向朱美娟,她始终保持着精神亢奋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疲惫似的,身边有什么动静也完全不在意,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一样,她的电脑屏幕上全是各个球队的数据资料,以及盘口的赔率数字。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一点,我吩咐吴添打起精神,等下一定要盯紧朱美娟,不要让人干扰她,吴添让我放心这点小事他能办妥,我这才跑到山头上,把绳圈里的蜡烛香点燃,插在了米饭上,然后跪在那心中默念了张莉老公的名字陈旭。

弄好后我朝山下的网吧观望,没多久果然看到朱美娟从网吧里走出来,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到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到她行动僵硬的朝这边过来,吴添就像个贼似的跟在她后面,为她保驾护航。

十多分钟后朱美娟上来了,我跑到了树后躲着,手上拽着绳头,准备等朱美娟一进绳圈就拉。

朱美娟越走越近,不住的吞咽唾沫,嘴角口水不断流出,动着鼻子,好像狗在觅食,很快她就看到了蜡烛香,眼睛一亮,走过去站在那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喉咙里还不住的发出咯咯咯的怪声,就像一个男人咬着牙在阴笑。

我看差不多了就发狠的拉了绳头,绳圈迅速上提收拢,幸好朱美娟的胸部比较挺,绳圈一下就被阻止,套在了她的腰腹位置。

朱美娟睁开了眼睛,表情狰狞了起来,发疯似的挣扎,力气大的惊人,我一个人根本控制不住,更别提把她吊起来了。

“老吴!”我大喊。

吴添站在那都看愣了,直到我叫他才缓过神,慌忙跑来帮忙,我们一起拽着朱美娟,这才把她吊到了半空,等把绳索绑在树上固定后我们才松了口气,瘫坐到了地上。

第49章 坐地起价

朱美娟在那不停挣扎嘶吼,吴添怕动静太大惊动山下的村民,就拿碎布大着胆子过去把她嘴给堵住了。

看到朱美娟这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为了救她也只好委屈她了,好在她挣扎了一会就不动了,像是睡着了。

夜越来越深,可我们俩都没睡意,吴添说:“这地方挑的不错,很偏僻,就算白天也不怕村民上来,你最好打电话找毛贵利确认一下,别到时候我们等了几天他却没把龙婆请来,那就操蛋了。”

我点点头给毛贵利打了过去,这老小子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入耳全是机器哐当哐当的声音,吵的厉害,一问才知道他在曼谷郊区的工厂里,在等佛牌外壳压膜出来,我问他到底有没有请龙婆,他这才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语气怪怪的说:“哎呀罗老弟,逢场作戏你怎么还当真了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我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毛贵利说:“咱们现在这么熟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当初我把小美介绍给你什么意思你懂的,玩玩就算了,没想到你还当了真,居然搬去跟她住到了一起,这虽然是你的私事我不该过问,但现在出了事你还陷在里面,这就有点不理智了,能到请龙婆的地步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小事了,我们最好都别管了,犯不着为了一个打工妹这么兴师动众......。”

“闭嘴,你个奸商!”我骂道。

毛贵利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说:“你说对了,这就是我的身份,你没听过无奸不商这个成语吗,要是不奸怎么做商人?”

毛贵利的话把我给刺激了,正想狠狠骂他两句朱美娟却动弹了下,脸上出现了痛苦表情,眼下最快的法子只有让毛贵利从泰国请龙婆了,只好强压怒火问:“到底能不能请到龙婆?”

毛贵利轻叹了口气说:“算我刚才的话没说,请是可以请,费用可不能算在我头上,虽然她是我店里的员工,但她是在下班后出事的,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连工伤都算不上,你看......。”

这奸商可真会算计,为了救朱美娟我也只能忍气吞声,说:“费用全算我的,你赶紧把龙婆给我请过来!”

“那好,这活我接了,不过让龙婆去趟国内杂七杂八的费用可不便宜。”毛贵利说。

我耐子性子问:“到底多少?”

毛贵利想了想说:“八万。”

我顿时火冒三丈,这家伙摆明了是坐地起价,这钱刚好就是安妮那活我敷衍了他三天,他最后给我加的钱,不知道他是不是记恨上次那件事,故意开出这个价,这是想把那八万块搞回去吗?

见我不吭声毛贵利继续说:“这价格很公道啦,你虽然是个下降头的阿赞师傅,但这种超度阴灵的法事应该不是很在行,不然你也不会急着找我了,对不对?”

我感觉被毛贵利踩住了尾巴,浑身都不自在,但又不好发作,真是太窝火了,这时候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他怎么知道朱美娟被阴灵缠上了,还是个超度阴灵的法事?

我质问道:“你怎么知道......。”

不等我把话说完毛贵利就得意道:“罗老弟,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要是没点眼力见怎么做这门生意,小美楼上的住客莫名其妙跳楼的消息我知道了,小美去医院看完他后就失踪了,跟着你又告诉我说小美出事要请龙婆,如果不是被阴灵缠上了有这么邪门吗?”

我不想跟毛贵利在这事上纠缠了,说:“八万就八万,但速度一定要快,最重要的是龙婆要有真材实料。”

“这个必须,先付一半定金,钱到账立马去请龙婆,泰国家喻户晓的龙婆托知道吧,我请的龙婆甩孔是他第三代弟子,督造加持正宗的崇迪牌、擅长鲁士灌顶和驱邪超度法事......。”毛贵利侃侃而谈把这什么龙婆甩孔吹上天,我懒得听他废话,说了句马上汇款就挂了电话。

由于山上没信号,我让吴添拿着我的手机到山下信号好的地方,先给毛贵利转去四万,幸好上次赚的钱还没被我用来还债,不然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朱美娟受罪了。

吴添一听要这么多钱,四万还只是一半定金,犹豫问:“要不咱们找老黄想想办法,兴许他去找龙婆会便宜点,干满要便宜毛贵利这奸商,虽然老黄也不见得不是奸商,但我们毕竟跟他比较熟,肯定不会坑的太离谱。”

我说:“我不是不愿找黄老邪,只是最近麻烦他太多次了,他在香港办完事才回去没几天,又要让他跑到内地来不太好,他也有自己的佛牌生意要做,总不可能一直管我的事,上次跟他通电话,他建议我找道士和尚解决问题,后来这次跟他通电话,他还让我等毛贵利请龙婆来,言语间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只是有些话他不好说透,最重要的是你也在内地了,如果在把黄老邪搞来,那就没人跟阿赞峰连线了,万一他跟阿赞鲁迪有什么重要发现,一时半会找不到人,错过了时机那我就后悔莫及了。”

吴添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问:“老黄为什么暗示你不想过来,有钱不赚这可不像他啊。”

我苦笑道:“我哪知道,或许他有更重要的事吧。”

吴添不多问了跑下山帮我汇钱给毛贵利了。

我们在山里呆了两天,期间朱美娟清醒过两次,她可能被吓到了,除了哭外什么话也没说,又或者是身体太虚弱了说不出来,在失踪的这几天里她什么也没吃过,我喂她吃一些从山下农民家里搞来的米糊,不过她全给吐了,根本吃不进去,但更多的时间她都是被阴灵控制,发怒挣扎,导致气色很差,脸色都有点发青了,明显是症状加重了,这让我很焦急。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毛贵利才带着斜披僧袍的龙婆甩孔赶到了。

第50章 符通

毛贵利爬山爬的气喘吁吁,一个劲抱怨我们怎么把人弄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我打量了下他身后的龙婆甩孔,这音译名字古怪,但人却并不古怪,跟国内的和尚看着没太大区别,只不过皮肤黑点,露着膀子,僧袍制式不同,穿一双露脚趾的草鞋,看着很慈眉善目,我心说这修正统佛法的龙婆跟修邪法的阿赞师傅就是不一样,光在气质上就高出一大截。

龙婆甩孔见我打量他就跟我行礼,我赶紧回礼,在他抬头的瞬间关注到了我的纹刺,神情微微一变,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没做过多询问,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吊在那的朱美娟。

“你们把她吊在这多长时间了?”毛贵利问。

吴添说得有三天了,毛贵利嘴里嘟囔句什么没听见,好像是表达不满,我哼了声没搭理他,他有什么资格表示不满。

龙婆甩孔示意我们把朱美娟放下来,等放下来后我和吴添扶着昏迷中的朱美娟坐好,龙婆甩孔在对面盘坐了下来,取出一根灰蜡点燃,看到这灰蜡我一下想起了尸蜡,有些发怵。

毛贵利注意到我的表情了,得意道:“老弟,这跟你们阿赞师傅用的尸蜡不同,是以庙土、经文灰、经线灰以及蜡油融合,在经过佛门经咒加持制造出来的佛门圣蜡,是泰国高僧专门查事用的。”

我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又怕被毛贵利看出我是个空心萝卜,冷脸道:“不用你提醒,我比你懂。”

“那是那是。”毛贵利呵呵笑道。

龙婆甩孔握着圣蜡细细打量朱美娟,神情很快凝重了起来,自言自语了两句泰语,吴添小声帮我翻译,大概是说朱美娟阴灵入体多天,状况很不好,好在这阴灵怨气不是太盛,主要是执念太重,否则朱美娟早就死了。

我微微颔首,觉得龙婆甩孔说的没错,如果这阴灵怨气太重,估计早就六亲不认把张莉都给整死了,他梦想一夜暴富对赌球那么执着,可不就是执念重嘛,看来毛贵利确实没有找个法力低下的和尚敷衍了事,这龙婆甩孔有真本事,短短两句话就切中了要害。

龙婆甩孔从包里取出了几枚金属管,像是不锈钢制作的,大小只有一颗子弹那么大,金属管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

这东西我在黄伟民的店里见过,好像叫符通,我记得展柜里对符通的介绍,说是泰国在佛教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起招财、辟邪、挡险用的,泰国的高危人群比如军人、警察特别喜欢把符通挂在腰上挡险,现在看来不仅仅只有这几种功能了,还具备驱邪的作用。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泰国佛教的一种法器因为加持的法门不同,就有不同的效果,泰国法术真喜欢融会贯通,许多黑衣阿赞的法门相当复杂,不仅在降头里融入中国云南的蛊,还能融入柬埔寨、越南、印度、缅甸、老挝、马来西亚等地的各种法门,难怪降头又别称南洋邪术了,南洋是明清时期对东南亚一带的旧称,起初我还以为降头是泰国独有的邪术,自从接触多了后才发现,法门不同的阿赞师傅遍布东南亚,比如阿赞鲁迪就是来自柬埔寨的高人,看来以后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

这时候龙婆甩孔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问我们谁跟朱美娟的关系最亲密,毛贵利指着我说他都睡过了当然是他了,这话他是用中文说的,龙婆甩孔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指我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压根没睡过朱美娟,可说到亲密我还只能是第一人选,我瞪了毛贵利一眼,毛贵利悻悻道:“老弟你还瞪我干什么,你就知足吧,小美等下要被扒光了,我们还没机会饱眼福呢,真是的......。”

我这才明白龙婆甩孔为什么问这问题了,原来是留下最亲密的人照顾朱美娟,把剩下的两个人支走,泰国法术很多都是要扒光了直接作用于皮肉之躯才有效果,这倒不奇怪。

我让吴添盯着毛贵利,别让他偷看,毛贵利瘪瘪嘴没说什么,跟吴添一起去了树林里呆着。

龙婆甩孔果然让我把朱美娟的上身衣服给扒了下来,连文胸都叫我帮忙给摘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朱美娟的身体,心跳如鼓,只见她背部白嫩光滑,连毛孔都看不到,一道背沟顺着脊柱完美弧线往下,直至裤腰里,因为她是盘坐姿势,屁股挤压的浑圆,看着看着我就面红耳赤,呼吸都不自然了,我这还是盘坐在她身后扶着她,起到支点作用,要是看到正面估计我顶不住得起生理反应了。

龙婆甩孔虽然正面对着朱美娟,但显然没我想的这么多,神情很专注,估计也见怪不怪了,他认真的摆起了那几枚符通,然后取出一枚,用圣蜡外焰烤灼符通,又把蜡油涂在符通底部,突然毫无征兆就把符通往朱美娟身上按。

我吓了一跳,这要是在身上留下疤痕,对一个女人来说简直要命,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紧张的不行,龙婆甩孔看出了我的顾虑,指了指蜡烛,意思是说有蜡油这层膜留不下疤痕,我想想也是,如果蜡油能留下疤痕,某些人群也不会玩滴蜡了。

我放松了下来,只见龙婆甩孔将十多枚符通全都以相同的方式固定在了朱美娟身上,这手法忽然让我想起了中医的拔火罐,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中医的拔火罐拔的是体内的湿气,龙婆甩孔的符通应该拔的是体内的阴灵!

朱美娟感受到了痛楚,发出虚弱的呻、吟声,脸颊上挂了汗珠,估计正脸现在全是汗水了。

安置好符通后龙婆甩孔将手按在了朱美娟的头顶,开始念经咒了。

朱美娟渐渐有了反应,我的手按在她的后背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身体也开始冰凉,就像按在了冰块上。

第51章 鲁士灌顶

龙婆甩孔的念经声越来越大,朱美娟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身上的水分都在蒸发,冒起白烟,朱美娟忍不住痛苦大叫了起来,喉咙里居然发出了男声!

一枚符通被弹了出去,龙婆甩孔全神贯注念经并没有理会,一枚枚符通开始像子弹一样飞出去,朱美娟的叫声也由男声渐渐变回了女声,直至最后一枚符通弹落,龙婆甩孔才将按在她头顶的手收了回来,朱美娟停止了大叫,头一歪往后倒来,靠到了我怀里,直挺挺的正面对着我。

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却没那么龌龊,当即侧过脸去,扯过一旁的衣服盖在她身上,这才敢正眼看她。

朱美娟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逐渐有了血色,只是昏迷不醒。

龙婆甩孔把我留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我帮朱美娟脱衣穿衣的,因为真正的龙婆僧除了摸头顶外是不能碰女人的。

我帮朱美娟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忽然发现那块手表的表镜都产生了裂纹,表盘也生出锈斑,针都不走字了,想想应该是阴灵离开后的反应吧,这表现在跟普通的没什么两样,就算被人捡去了也不会出事,于是我给摘了下来,直接扔到了树丛里。

等我把朱美娟的衣服都穿好后龙婆甩孔也收好了符通,估计是法力消耗过度,盘坐在那闭眼打坐了。

我喊来了毛贵利和吴添,吴添问:“人怎么还没醒?”

“吴先生,大病初愈都是这个样子了,睡几天调养调养就好了。”毛贵利搓起了手,一脸期盼的看着我,这意思是要钱了,我皱眉道:“你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还怕我跑了?伸手也不分分时候!”

毛贵利尴尬道:“误会啦罗老弟,我当然不怕你跑了,剩下的钱你大可以等小美醒来确认没事在给我,只是有个请求希望罗老弟能答应我。”

“有屁快放!”我不耐烦道。

毛贵利这才说起了请求,他说他老婆管他管的很严,知道他今晚乘坐几点的航班回来,这都凌晨两点了,他都耽搁几个小时了,刚才龙婆甩孔在做法,他老婆打电话来都没敢接,待会还要跟她解释,要是还不回去他老婆肯定以为他在外头胡搞,会没完没了的胡搅蛮缠,他家跟市区是两个方向,实在不方便在耽搁了,所以希望我能帮他在市内安排龙婆甩孔住下,费用从那剩下的四万里扣,只要安排龙婆甩孔住下就行,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我冷笑了下,难怪朱美娟上次说毛贵利很怕老婆了,原来是真的,我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毛贵利问我是什么请求,我说帮朱美娟辞职,毛贵利有些为难,说我怎么能做朱美娟的主,我说我就帮她做了,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吧,毛贵利叹了口气只好答应了,不过他说既然辞职,那这个月的工资就不能发给朱美娟了。

我有些好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我也不在乎他这一个月工资了,比起命来钱又算什么,再说我这么做也有别的打算。

我们从山上下来,毛贵利把我们送到了村口的国道放下,开车急急往回赶,我们带着龙婆甩孔打出租回了市区,我和吴添故意使坏,把龙婆甩孔安排在了四季大酒店,好让毛贵利多出点血,反正他也没说安排什么档次的酒店。

我们跟龙婆甩孔交待了几句,他表示了理解,在我临走前,他突然把手按在我头顶,动着嘴唇念了几句经咒,又咬破手指用血在我眉心画了什么,然后含笑跟我行礼回了房间。

我云山雾罩不懂什么意思,吴添说龙婆甩孔在我眉心画了个三叉戟一样的符号,我有些害怕生怕又是什么泰国邪法,吴添说应该不至于,佛门龙婆僧不会加害人。

因为急着送朱美娟去医院我也没多想,在医院安排朱美娟住下后我突然感到了不适,头晕的厉害,尤其是体内仿佛有一股气流在乱撞,很不舒服,我怀疑是不是龙婆甩孔害我这样的,我冲进洗手间打算洗掉那个血符号,结果发现那带血的三叉戟符号已经渗入了皮肤,看不见了,我头晕的症状没多久也缓解了。

后来我从黄伟民那了解到,这三叉戟符号是印度湿婆教的湿婆神手中的武器,是修印度鲁士法门的龙婆师傅灌顶会使用的符号,有镇压阴灵的功效,因为我身上本来就有孕妇灵,那晚龙婆甩孔给朱美娟驱邪的时候我也在场,还把手放在朱美娟身上,所以导致我也受到了经咒的影响,孕妇灵在我体内躁动不安让我头晕,龙婆甩孔显然是知道我体内有阴灵的,他也知道我身上阴神刺符和黑法密咒的作用,只不过他没有点破,所以用了这种法子帮我化解体内孕妇灵一时的不安,悄无声息化解了我的一次危机,因为这事我对龙婆甩孔心生感激,这要是找阿赞师傅肯定不会这么好心了,毛贵利还真是请了一个大师级别的龙婆。

第二天下午毛贵利给我打来电话,抱怨我给龙婆甩孔安排那么好的酒店,害他大出血,我说你自己没说清楚能怪谁,他只能吃哑巴亏,催促我把剩下的钱打给他,我扣除酒店的费用,把剩下的钱打给了他,卡上的金额直接变成了小数点后的数字,这段时间全白忙活了,都给毛贵利这奸商做嫁衣了,不过看到朱美娟没事我也不在乎了。

朱美娟在医院住了三天基本恢复了正常,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好把她那几天的遭遇给说了下,朱美娟惊讶不已,说现在不仅欠了我人情还欠了钱,都快还不清了,我跟她开玩笑说那就以身相许吧,朱美娟俏脸羞的通红低下了头去,我这才把帮她辞职和打算开店的事告诉了她,还说要让她当店长,朱美娟反应过来后突然激动的抱住了我。

第52章 害人终害己

吴添这几天一直在广东省内到处跑,考察佛牌店的选址,珠海肯定不行,开在珠海等于直接跟毛贵利竞争,搁谁心里也不会舒服,我跟他的关系又很微妙,他需要我的降头阴法扩大生意范围,我需要他接明星安妮那样的大活,还能请到像龙婆甩孔那样的高僧,要是把关系搞僵了没有半点好处。

这天我在医院陪朱美娟,病房电视里播放着新闻,朱美娟突然激动的示意我看电视。

电视里在播放香港金像奖的颁奖典礼,只见莫妮卡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上了台领奖,她的精神状态看着不太好,有些憔悴,不过好像没受到针降的折磨了。

大会组委会给莫妮卡颁发了特别奖项,奖励她在内地为贫困山区孩子做的事,大屏幕上播放着山区孩子给莫妮卡发来的感谢视频,还有莫妮卡和孩子们的合影,莫妮卡潸然泪下,现场掌声雷动,我还看到刘德华、梁朝伟等圈内大咖还带头站起鼓掌。

看来莫妮卡做慈善没有玩虚的,甚至亲自到过山区,我想起了什么,让朱美娟用手机查查安妮和那部电影的消息。

朱美娟把查到的消息给我看,那电影不知道什么缘故终止了拍摄,制片方给出的官方说法是资金出现断裂,但有些事纸包不住火,网上的论坛早传的沸沸扬扬了,这电影之所以停摆是因为安妮在拍摄一场持刀自卫的戏时出了意外。

本来需要安妮演出楚楚可怜受到惊吓的状态,可安妮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目露凶光,发狠把给她搭戏的演员给刺伤了,还刺破了脾脏,要不是现场有人发现不对劲,冲进片场制止了她,她估计都把人给杀了。

幸亏是个不知名的小演员,没有太大的关注度,所以这事才被压了下来,安妮赔了不少钱,从网上流传出的消息来看,本来那把刀是道具刀,但安妮为了追求逼真效果,执意要求用真刀,导演没辙决定用一把没开锋的刀,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我有点不寒而栗,没开锋的刀都能把人的脾脏捅破,这得使多大的劲?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八成是那小鬼在作祟,安妮供奉的方式可能出了问题,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我就不得而知了,网上的消息还说,自从发生这事后安妮整个人都变了,脾气很暴躁,回到香港拍戏后动不动就打骂助理和剧组工作人员,指责他们没有尽责,没把自己当大咖,圈内人几乎都不想跟她合作了,狗仔队甚至偷拍到安妮每天在家里打砸东西,就像疯了一样。

网上的消息绘声绘色的,什么猜测都有,有说安妮想红想疯了,还有说安妮在横店拍戏撞到鬼,其中就有说安妮像张柏芝一样养了鬼仔,但大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只有我知道这是真的。

我给毛贵利打去电话提及此事,毛贵利不以为然,说安妮给他打过好多电话了,他都没接,售后服务这种事他才不做,明星也不例外,毛贵利最后还告诉了我一件事,说最近泰国有个白衣阿赞在北京活动,好像是北京佛牌商方中华给请过去的,这名字挺耳熟的,一想才想起黄伟民提过这个牌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莫妮卡可能意识到自己中了降头,通过北京牌商方中华请了白衣阿赞解降,不管她是自己发现的还是朋友提醒的,能想到中降头,及时找人解开已经是福报的体现了。

降头这东西有反噬,一旦被破解受益者会受到反噬影响,安妮的变化可能是因为这个,在加上小鬼的作用,最终安妮会走向极端,我一点也不同情安妮,这就叫害人终害己。

安妮和莫妮卡的事让我想起了一句俗语,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朱美娟很快就出院了,可能住院期间看多了亲人照顾的情景,她有些想家了,反正现在工作也辞了,我的店还没开起来,她说正好借此机会回老家呆一段时间,把房子留给我和吴添住,等开店的事差不多了,到时候根据店在哪她在搬到哪去。

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将朱美娟送上了动车后我回到了住处。

晚上的时候吴添回来了,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成果了,不过他说不会放弃,我向他提议不要局限在广东省,中国这么大在哪开不是开,反正我们现在都是孤家寡人,拎上包天南地北都可以去。

这小子受我启发,马上拿出地图研究下一站去哪,看他这么起劲,我也不能闲着,一旦店开起来我要还是个空心萝卜,那就是业务不精了,于是我决定去泰国继续给阿赞峰当帮工。

我找吴添借了点钱打算去泰国了,吴添说我这么来回泰国光是机票的费用就是不小的开支了,他说他认识中山的一个老板,是生产情趣用品的,这老板想打开泰国的市场,多次往返泰国找他谈合作,只是后来他工厂倒闭了才没了联系,这老板有办法搞到一折机票,我心说这太好了,这不知道能省多少钱。

吴添帮我联系了这老板,通过这老板的关系我买到了一折机票去了泰国。

到了泰国后为了省钱我打算去黄伟民的店里落脚,反正去找阿赞峰还要他带路,几经辗转我到了罗勇,因为是晚上佛牌店大门紧闭,我给黄伟民打电话,他好像心不在焉,说话都有气无力,还说自己有事今晚不在店里,让我从后门敲门进去,他老婆的表妹李娇应该在店里,我正打算问他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他却直接挂了电话。

我只好绕到后门,刚想敲门这门却震动了下,我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这时候门又突然响了下,我下意识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原来门后有人,很快我就听到了女人虚弱的声音:“翠......对,翠对。”

这声音虚的几乎是气声了,要不是我把耳朵贴到门上压根就听不到,我学过简单泰语,翠对是中文救命的意思!

第53章 李娇染邪

屋里居然有女人喊救命,据我所知黄伟民的店里有三个女店员,两个是罗勇懂汉语的本地人,下班后都会回家,只有他老婆的表妹李娇是住在店后面隔板房里的,可求救用的却是泰语。

我贴着门试探道:“你是黄伟民的表姨子李娇吗?”

虚弱的声音传来:“是,救、救我。”

还真是李娇,我回过神来了,这是在泰国她用泰语求救太正常不过了,从李娇虚弱的声音能听出她好像快不行了,估计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不然早开门求救了,肯定倒在门边的地上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打算用脚踹,不过想到李娇就倒在门边,这么一踹冲击力太大,会给她造成二次伤害,我急的直挠头,四下环顾后巷,看到不远处的垃圾桶边有块石头,赶紧搬过来对着门锁就砸,幸好这锁不是什么高档货,砸了两下就开了。

我推门进去,李娇果然就趴在门边,身上穿着紧身小背心和底裤,露着白花花的肉,李娇死死拽住了我的裤角,手还在颤抖。

我蹲下扶起她,当看到她的正脸时我倒吸了口气,本能的往后躲了下,只见李娇披头散发,头发丝粘在脸上,脸上全是血,这血好像还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看着很吓人,我定了定神,朝店里的门看去,从那边一直有血迹延伸到这来,问:“你这是从宿舍隔板间爬到门边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店里遭人打劫了吗?”

李娇好像睁不开眼睛了,表情极为痛苦的点了点头,气若游丝道:“没遭打劫,救、救我。”

我也顾不上问发生什么了,救人要紧,于是掏出手机打算报警,不过我这手机号是国内的,拨打泰国报警电话很麻烦,而且我泰语就会那么几句,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说清楚情况,李娇这情况像是没法等了,我只好跑出去找人,幸好有个当地人骑着摩托车从附近经过,我直接冲到路中间把他拦了下来,连比划带喊“翠对”,这泰国人懂我的意思了,跟着我来到后巷,看到李娇的情况也是吓一跳,马上指了指摩托车,然后比划了个十字,这是要用摩托车拉李娇去医院。

我想了想觉得直接去医院比报警好多了,要是报警还要等警察,警察来了才能叫救护车,泰国警察的办事效率实在不敢恭维,等他们来李娇怕是撑不住了,我赶紧抱上李娇坐上了摩托车。

幸好医院不是太远,没五分钟就到了,我抱着李娇朝这泰国男人道谢后疯狂跑进医院。

李娇被推进了急诊,这家医院很老旧,墙皮剥落设备简陋,急诊室只用一道帘子隔着,医生也不避讳我就站在边上看,一个医生拿着小手电打算查看李娇的瞳孔反应,哪知道他刚扒开眼皮就吓的缩了回来。

我一直盯着李娇,也看到怎么回事了,只见李娇的眼睛里居然没有眼白,全是黑色的瞳仁,还充盈着血,医生护士不知所措在那商议着什么,我挤进去撑开李娇的另外一只眼睛看了下,也是一样,心中骇然无比,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推了李娇一下想问问怎么回事,但李娇没反应像是陷入了昏迷,这时候泰国医生过来跟我说着什么,语速很快我完全听不懂,我急的直接跑到大堂就大喊有没有会中国话的。

这一喊还真有一个胳膊打着石膏的华人大哥站了出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把他拽到了泰国医生边上,两人交流了一会后,华人大哥告诉我医生让转到曼谷的大医院,说李娇情况严重,他们这里看不了。

我一听更急了,这大晚上的让转到曼谷,我对当地不熟不说语言还不通,一个人根本没法折腾,我赶紧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可这王八蛋非但不接,最后还直接关机了,把我肺都快气炸了。

我踱来踱去,最后只得让华人大哥告诉医生,先让李娇住院再说,能不能活也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就她现在这状态转到曼谷太不现实了,没准路上就死了。

医生好像不同意,那华人大哥帮我多说了几句好话,他这才同意了。

李娇被送进病房后黄伟民终于给我回了电话,还很不高兴,问我一直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我怒不可遏对着手机大骂:“你他妈死哪去了,打你电话不接还索性关机,李娇人都快死了......。”

我愤怒的把情况说了,黄伟民吓坏了,问我是哪家医院后就要马上赶来。

我在医院门口焦急的等着黄伟民,半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黄伟民从车里下来,迈着外八字步朝我过来,这让我很奇怪,他平时走路也不八字啊,他刚靠近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我上下打量着他,瞪眼道:“你这是怎么了?”

黄伟民脸色很难看,急道:“哎呀这些等下再说啦,李娇呢,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走廊最里头的病房,黄伟民撇开我迈着外八字就过去了,背影看着就像滑稽的卓别林似的,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我快步跟进病房,把具体情况说了下,黄伟民紧锁眉头,神情凝重,扒开李娇的眼睛看了下,表情顿时骇然,惊慌道:“什么也别说了,我有点不方便,你帮忙背上李娇,我们这就去找阿赞峰!”

“找阿赞峰?”我愣了下。

“这么邪性根本不是医生能解决的病,她可能惹了脏东西,而且还是一个极厉害的阴邪脏东西,晚了就来不及了,快点!”黄伟民大喊,声音都颤抖了。

黄伟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尤其是这种神头鬼脸的事,就连我被孕妇灵缠了他都没这么惊慌过,我当下就感到事情不太妙了,赶忙背起了李娇。

我们俩出了医院,黄伟民拦了出租朝曼谷方向过去,路上他不停的查看李娇的双眼,脸上写满了焦虑,感觉都快哭了,只听他自言自语道:“阿娇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跟我老婆交待啊。”

从罗勇到曼谷有很长一段距离,黄伟民不停的催促司机快点。

这时候我看到了海滩,看样子已经到芭提雅了,从罗勇到曼谷芭提雅是必经之地,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黄老邪,去曼谷怕是来不及了,不如......。”

第54章 五百年阴灵

黄伟民眼睛一转,不等我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冲着司机大喊:“去芭提雅射击林场!”

等他意识到司机听不懂后又用泰语喊了一次,司机这才明白过来,调头朝射击林场过去。

到了射击林场后黄伟民故意装醉鬼硬闯林场,去吸引保安纠缠,我趁机带李娇摸进了林场,幸好我记性不错,记得阿赞鲁迪住的方位。

我站在鸟屋下大呼小叫,阿赞鲁迪很不高兴的钻出屋子,看到李娇估计也知道我的来意了,跳下树过来查看,当看到李娇的眼睛时也皱起了眉头。

我把李娇放下阿赞鲁迪将手按到了李娇脑门,念动经咒,李娇感到了不适,表情痛苦不断扭动挣扎,阿赞鲁迪念咒的声音越来越大,李娇这才停止了挣扎。

十来分钟后阿赞鲁迪停止了念咒,看了下李娇的双眼,虽然黑瞳没有退去,但流血止住了,这会李娇像是睡着了。

黄伟民慌张的钻进树林,向阿赞鲁迪询问了情况,得知情况稳定后才瘫在那,我将他拽起质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黄伟民扯开我的手说:“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她是我老婆派来盯梢我的,我也怕她出事啊,出了事我很麻烦的。”

我说:“李娇一直住在你店里,白天上班,下班后也乖乖呆在店里,怎么会染了脏东西?你那佛牌店里是不是收藏了什么邪门的阴牌,阴灵出来捣乱了?”

黄伟民一脸无辜,说:“这怎么可能啊,你知道的我店里大多是假货,连正牌都没几块又哪来的阴牌,就算有懂行的客人要阴牌,我也是找阿赞峰现请,根本没有存货啊,即便有阴牌也不可能出来搞李娇,阴牌里的阴灵受阿赞黑法加持禁锢,没有入门心咒根本没法起作用,再说了我自己也住在店里,我就不怕阴灵搞我啊......对了,今天是不是星期一?”

黄伟民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点头说是,他猛的一拍大腿说这就对了,李娇多半是自己在外面惹回来的脏东西,他说他每个星期一都给李娇放假一天,这是李娇自己提出来的,因为她还兼做代购,每个星期一都会去曼谷、清迈等地帮国内客户采购减肥药、壮阳药之类的药品,在通过EMS快递回国内赚点小钱。

黄伟民没必要撒谎,我看向李娇,不知道她到底去过什么地方又接触了什么东西,怎么会惹了这么狠的脏东西回来。

阿赞鲁迪这时候说了什么,黄伟民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问了下才知道怎么回事,阿赞鲁迪说李娇惹的阴灵起码超过五百年了,死的时候怨气极大,就算他用古高棉的阴法密咒也只能镇住两天,两天后阴灵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李娇就死定了。

黄伟民问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驱除阴灵,阿赞鲁迪说这阴灵即便找泰国境内最强的龙婆僧都可能搞不定,只能以阴治阴,或许只有他名义上的师父尸油鬼王古路柴有办法,但基本行不通,先不说价格不菲,阿赞古路柴不会轻易接这种驱除阴灵的活,最麻烦的是他现在正在闭关炼魔胎,想让他停下来帮李娇驱邪根本不可能。

黄伟民用中文嘟囔没用说它干嘛,阿赞鲁迪想了想告诉我们,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就是搞清楚这阴灵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然后把阿赞峰也叫来,他跟阿赞峰联手“对症下药”兴许可以赌一赌。

这法子比找阿赞古路柴靠谱,我们当即决定用这法子,但要知道这阴灵什么来路只能通过李娇问线索,可她昏迷不醒我们没辙,黄伟民问李娇什么时候会醒,阿赞鲁迪摇头说醒不了,这阴灵太厉害了。

我忽然想起了朱美娟通过手表被阴灵缠上的事,没准李娇也接触过这类阴灵寄生的物品,我把想法说了下,黄伟民觉得有可能。

阿赞鲁迪让我们把李娇留下,这两天由他盯着,有什么变故他可以及时应对,我们同意了,把李娇交给他总比跟着我们强。

我们从林场出来打车回罗勇,路上我问黄伟民今晚死哪去了,怎么行为举止变的这么怪,黄伟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我一再追问终于把他的嘴撬开了。

原来自从香港回来后他身体就有点不舒服,主要是裆里痒的厉害,后来还发现那部位长了许多米粒大小的疱疹,我明白过来了,问他找那什么索腿天后的时候是不是没戴套,黄伟民点点头说憋的太久,感觉戴套不爽就没戴,心想哪有这么容易中招,哪知道就是这么巧,一次就中招了,去医院一查说是性病,幸好不严重还是初期。

我冷笑说你这是报应,谁叫你卖假佛牌坑游客,还背着老婆偷腥,难怪朱美娟的活有钱也不赚了,黄伟民没心情跟我开玩笑,说后来他打听到曼谷唐人街有家中医馆看这病很不错,他这才约了今晚去中医馆看病,也不敢告诉李娇,生怕被她传到老婆耳朵里,到时候恐怕要家变了。

因为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他心情很差,所以我打电话他才觉得烦躁,最后直接关机了。

中医看完后说没什么大事,让他休养一个月,不要碰女人,然后给调制了膏药敷在患处,两天一换,要连敷一个月,因为裆部打着药膏就像穿了纸尿裤,这才走路像只螃蟹。

我把笑给憋住了,但实在憋不住还是大笑了起来,黄伟民尴尬无比说什么时候了还笑的出来,他都想哭了,要是李娇死了他老婆肯定跟他没完。

我笑的肚子疼,想起李娇才忧虑了起来,虽然我跟李娇不怎么熟,也就是来找黄伟民的时候见过两次,都没正眼看过她,不过好歹是条人命,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可能早死了,也算是缘分一场了。

回到佛牌店后我们冲进李娇房间,翻箱倒柜找东西,没多一会我们就在李娇的皮箱里找到了一样非常古怪的东西,这东西看的人直起鸡皮疙瘩,李娇怎么会有这么瘆人的东西?

第55章 人眼琥珀

这东西看着像是淡黄色的实心玻璃球,大小跟小孩玩的扭蛋差不多,上面布满毛细血管一样的血线,里面居然有一颗人的眼球,瞳仁是咖啡色的,还有一枚长钉从瞳孔中贯穿而过,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是眼球工艺品啊,李娇一个女孩怎么收藏这么瘆人的玩意,不过做的还挺逼真的。”我打算上手仔细看看,黄伟民突然喝止道:“别动,看眼球的光泽和瞳孔大小不像是人造的,应该是颗真眼球,还是从活人眼窝里直接抠出来的,然后以天然树脂快速浇灌成型的琥珀,那枚钉子也不普通,是枚棺材钉,这是极阴物!”

我吓的把手缩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里面的眼球转动了下,忽然我想起了李娇的症状,正是双眼黑瞳流血,不知道跟这人眼琥珀有没有关系。

黄伟民直喘气,咬牙说:“真是被这表姨子气死了,怎么把这么邪门的东西带回来,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八成跟这玩意有关。”

我问该怎么处理这东西,黄伟民说还不能轻易丢掉,这东西很可能有解救李娇的信息,不过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路数,他来泰国七八年了,因为卖佛牌的关系接触了不少龙婆和阿赞师傅,对邪门玩意也算如数家珍了,可从没见过这种处理阴物的方式。

我想起了阿赞鲁迪的话,他说李娇体内的阴灵死了超过五百年,如果这玩意真是导致李娇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也就是说这是五百年前的古手法了,黄伟民才来了泰国七八年,不知道也很正常。

黄伟民说在不清楚这东西的来历前不能乱动,免得像李娇那样就麻烦了,说要找个更专业的人士来鉴别一下,于是他打了个电话,对方好像很不情愿这大半夜过来,黄伟民说了很多好话对方才答应过来。

挂了电话后我问黄伟民这人是谁,他说是个华人掮客,叫杜勇,祖籍贵州毕节,专门帮那些有需要请龙婆、阿赞但又没路子的人牵线搭桥,他之所以认识阿赞峰也是因为杜勇牵线搭桥,这人跟他不太一样,不会跟阿赞师傅走的这么近,只起一个桥梁作用,杜勇对全泰国有多少个修白法、黑法的法师一清二楚,甚至连他们的脾气、偏好和法力高低也门清,还把他们按星级进行排名,根据星级的不同他收的介绍费也不同,与此同时他对东南亚一带的邪术了解非常深入,没有他不知道的阴物,找他鉴定也要收钱的,说白了就是一个做情报买卖的江湖百晓生。

我听的直咋舌,这年头真是哪行都有人干,行行出状元。

半小时左右后门被敲响了,我去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矮个子平头男人,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的很泰国,脖子上戴着粗粗的金链子,手腕上一块金劳格外亮眼,从他那双机灵转动的眼睛就能看出很精明了,应该是杜勇。

杜勇看到我做了个合十手势,说了声“萨瓦迪卡”,跟着问:“黄老板呢?”

我一边让道一边说在里面,杜勇收起礼节手势,双手插兜,朝地上啐了口浓痰,我还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槟榔味,杜勇一脸不高兴的进去了。

杜勇看到黄伟民后就开骂,泰语国语贵州方言夹杂在一起,骂黄伟民大半夜找他来,影响他睡觉。

黄伟民并不气恼,估计习惯了他这副德性,陪笑说有稀罕物品让他鉴别鉴别,杜勇不屑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说老子什么稀罕物没见过。

我皱了下眉头,这人的德性实在不敢恭维。

黄伟民将杜勇带到了皮箱边,杜勇看了下人眼琥珀,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感兴趣的表情,他从兜里掏出一包槟榔,取出一个扔在嘴里,边嚼边说:“黄老板你可发财了啊,泰国十三世纪宫廷古巴大师的东西你都能弄到手,佩服佩服,你这生意真是越做越广了啊,需要我给你介绍接手的?”

黄伟民急道:“杜老板不要开玩笑啦,你知道我只买卖佛牌,这种邪门玩意哪敢动啊,这玩意是我店里的一个员工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她现在都被折磨的快死了......。”

黄伟民把李娇的事给说了遍,杜勇听完后非但不紧张,反倒很兴奋,摸着头说:“够猛的啊。”

我插话问:“杜老板,刚才你说这东西是泰国十三世纪宫廷里的东西?”

杜勇打量了我一眼,尤其关注我身上的纹身,不过他并没多问,点头说:“没错,确切的说是孟莱王统治时期兰纳王国宫廷古巴黑法加持的阴物,那个时期的法律很严苛,砍手砍脚、挖眼掏心太平常了,不比中国的纣王和秦始皇的酷刑逊色,有些犯人戾气很重,孟莱王为求心安会请宫廷古巴大师进行超度,但你要知道那个时期的古巴大师大多修的原始佛教,求的是涅槃使个人解脱,都是从利己出发,不会管其他人,这是原始佛教的黑历史,很少有人知道,可不像现在的佛教不杀生那么仁慈,所以里面黑法很多,这些横死人的器官是绝佳的阴物,古巴大师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当时有很多这种黑法加持出来的阴物,后来随着上座部佛教的流行,这些黑法阴物被认为是残忍的象征,大多都被集中销毁了,流传到现在几乎没有了,我没跟黄老板开玩笑,这人眼琥珀品相这么好,黑市能卖到将近一千万泰铢,一出手绝对有很多黑衣阿赞哄抢。”

我被杜勇渊博的知识折服了,什么原始佛教、上座部佛教听的我头都是大的,我朝黄伟民看了一眼,这家伙双眼都放光了,我立即提醒道:“黄老邪,别忘了这东西把李娇害成了那样,你可别动歪心思。”

黄伟民盯着人眼琥珀咽唾沫,好像压根没听进我的话,只听他颤声道:“一千万泰铢,两百万人民币啊......我在泰国奋斗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赚钱衣锦还乡嘛,眼下这么好的机会......。”

我暗叫不好,这小子被金钱蒙了眼,像是把李娇等着救命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56章 强强联手

杜勇扫了黄伟民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说:“不过这位老师说的没错,高利润也意味着高风险,这东西是属于黄老板的,我无权干涉怎么处理,有需要找下家可以联系我,鉴定工作做完了黄老板掏钱吧,算上来回路费,深夜出工费,一共四千泰铢。”

黄伟民有些不舍,摸出钱包迟迟不掏钱,杜勇直接上手夺过钱包,从里面取出四张千元面子的泰铢,然后将钱包扔还给黄伟民,眯起眼睛对我说:“这位老师可从来没听说过啊,内地的?”

我点点头感觉奇怪,杜勇一直称呼我为老师,倒是挺特别的,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手账本说:“既然碰上了也省得我花功夫打听了,老师介意我多问几个问题吗?”

我机械的点着头,杜勇问我叫什么名字、接触黑法多久了,又问我是跟谁学的、接过什么活了,我忽然明白过来,他误以为我是阿赞师傅了,这是要搜集我的资料,泰语的阿赞就是老师的意思,难怪叫我老师了,我只好如实相告说才刚开始当阿赞峰的帮工,还没接过活。

“修降头?法力值0?”杜勇迟疑了下似乎不想记录了,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在手账本上记了下来:“既然开始接触了那就先登个记吧,目前世界排名第379位,最后一名,无星级,罗老师可得加把劲啊,满身阴神刺符可别糟蹋了,好歹是内地同胞别给国人丢脸啊,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出师了想要有活干可以联系我。”

说罢他就递来一张名片,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眼人眼琥珀才离开了。

黄伟民回过神一屁股瘫坐床头,唉声叹气拍大腿直呼太可惜,我问可惜什么,他说要救李娇就只能驱除阴灵,但驱除阴灵后人眼琥珀就失去了价值,黑衣阿赞一看便知就不会要,真成工艺品了,分文不值能不可惜嘛。

我讪笑说算你还有良心,在巨大利益和人命之间选择了人命,黄伟民悻悻的说没办法,好歹是亲戚,总不能看着李娇死。

我们将皮箱盖好,黄伟民有点不放心,找来床单盖住了皮箱,又推来一张桌子挡住,我笑说阴灵的力量用这些东西怎么挡,黄伟民说主要是怕被人看见,尤其是黑衣阿赞感受阴物的能力很强,怕被他们抢了,我说黑衣阿赞既然有隔空感应阴物的能力,你这么做有屁用,黄伟民无奈表示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么做会好一点,我有些无语。

第二天一早等佛牌店开门后,黄伟民让我留在店里和那两个泰国店员一起看店,他则前往曼谷找阿赞峰去了。

晚上八点左右,黄伟民带着阿赞峰来了店里,阿赞峰一来就说要先看看人眼琥珀,等他看到人眼琥珀的时候双眼直放光,我心里很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动心,毕竟这人眼琥珀里十三世纪的阴灵对任何一个黑衣阿赞来说,都是修黑法梦寐以求的材料,不过黄伟民倒是不担心,他告诉我阿赞峰虽然冷漠残忍,但绝非偷鸡摸狗之辈,这东西现在属于我们,他就不会打主意,我这才松了口气。

阿赞峰同意跟阿赞鲁迪合作救李娇了,不过他要收费,救得了三万泰铢,救不了一万五泰铢,我换算了一下也不太贵,三万泰铢也才六千人民币,六千块能救回一条人命,比医院便宜多了。

黄伟民只能答应,先掏出一万五泰铢交给了阿赞峰。

收了钱后阿赞峰盘坐在皮箱边,取出头骨放在皮箱上,将手按在头骨天灵盖上念动咒法,估计是做个小法,方便我们带皮箱走。

弄好后由阿赞峰拎着皮箱,我们出发前往射击林场了。

阿赞峰这次来到了射击林场的侧面,找到了一棵大树,这大树的背面有个树洞,里面塞满了枯枝树叶,阿赞峰将枯枝树叶取出然后钻了进去,原来这树洞是中空的。

我们跟着阿赞峰钻进树洞,下面居然有条地道,不过挖的很粗糙,感觉随时要塌似的,好在有惊无险的到了另一头,爬出来一看都绕过了保安室到了靶场,阿赞峰告诉我们这条地道是阿赞鲁迪配合降头虫花了半个月打通的,为方便进出修炼场所,是阿赞峰上次跟阿赞鲁迪交谈中得知的,他怕我们老是来被林场工作人员发现了修炼场所,这才告诉了阿赞峰。

难怪吴添那次跟踪阿赞鲁迪,说他不知道怎么进了林场,原来是有地道。

我们到了阿赞鲁迪的住地,李娇就躺在空地上,奄奄一息,只剩下鼻孔出气了,她的气色很难看都发黑了,空地上生着篝火,阿赞鲁迪就盘坐在那打坐。

阿赞峰放下皮箱,阿赞鲁迪睁开眼睛,目光凌厉的扫向了皮箱,阿赞峰把人眼琥珀捧出来放在地上,李娇立即有了感应,眉头痛苦的拧到了一起,身子开始轻微的动弹。

这让我越发肯定李娇是被人眼琥珀里的阴灵缠了。

黄伟民介绍了人眼琥珀的来历,阿赞鲁迪听完后点点头,跟阿赞峰交流了几句,似乎在商量用什么法,两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黄伟民告诉我说,两个阿赞师傅都认为眼球是原始佛教发黑加持出来的阴物,那就只能用原始佛教的发黑来破解,两人对原始佛教黑法略懂,只是修习的法本不太完整,不知道效果如何,只能赌一赌了。

阿赞峰示意黄伟民去脱掉李娇的衣服,黄伟民咽了口唾沫起身走过去,对着昏迷不醒的李娇念叨了什么,还鞠了个躬这才开始脱。

我猜他多半是说不是故意看裸体之类的废话,阿赞峰没叫我避讳,我好奇心很重,很想看是怎么做法的就没主动避讳,不过我没朝关键部位看,但李娇的身材确实很棒,肤色古铜,很性感健美,忍不住还是多看了两眼,想起上次朱美娟的事我觉得龙婆僧施法考虑很周到,比阿赞师傅要更懂人伦道德,这让我很敬佩,事实上我更愿意成为一个修白法的阿赞,可惜我满身纹刺没办法,唉。

阿赞峰取出黄纸,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下原始佛教咒文,然后铺在李娇身上,阿赞鲁迪也用刀划破自己的手心,围着李娇将血滴在她身上,跟着直接在她身上画原始佛教咒文。

第57章 蜥蜴德猜

没一会李娇全身上下都画满了血符号,泰国字看着就像蝌蚪似的,我的密集恐惧症一下就犯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阿赞鲁迪爬上树屋取来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混浊的黄色液体,还泡着个白色线球,这液体只能是尸油了,白色线团应该是经线。

阿赞鲁迪将经线分出五根线头,分别绑在李娇的手腕、脚腕和脖子上,然后拉出两米远,将经线在手心绕几圈固定,盘坐下来做出念经姿态了。

阿赞峰抱出头骨,点上尸蜡固定在头骨上,然后端着头骨在李娇身体上打了个圈。

两人同时开始诵经,气氛格外肃穆,我和黄伟民退到边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现场不敢吭声。

随着两人诵经李娇躁动了起来,发出痛苦呻、吟,身体抽搐,时不时打挺,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绑在她手腕、脚腕和脖子上的白色经线开始变黑,朝着阿赞鲁迪延伸过去,阿赞鲁迪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定了定神,提高诵经声音和频率,经线黑色延伸到一半停住了,应该是稳定住了。

在看阿赞峰,嘴里不停的诵经,端着头骨在李娇身体各个部位不断打圈,头骨上的尸蜡火苗摇曳的非常厉害,可眼下树林里却没有一丝风,头骨天灵盖上甚至出现了头发丝一般的裂纹。

黄伟民轻轻拱了我一下,提示我看那人眼琥珀,我朝人眼琥珀看去顿时吸了口气,艰难咽下唾沫。

只见琥珀里的眼球居然胀起来了,眼白部分的毛细血管变得非常红,好像真有血在里面流动一样,最诡异的是那枚贯穿瞳孔的棺材钉,竟然在以极慢的速度转动,要不是盯着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阿赞鲁迪和阿赞峰持续诵经,两人大汗淋漓,油光满面,衣服全湿透黏在身上,可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我知道他们这是在跟李娇体内的阴灵斗法,不知道两人联手能不能对付这阴灵。

李娇的反应越来越大,在地上不住弹动,眼窝里渗出大量黑血,惨叫声撕心裂肺,好在附近树林茂密,声音传不了太远,不然非惊动射击林场的保安不可,阿赞鲁迪选的修炼场所还是不错的。

随着黑血从李娇眼窝大量冒出,她眼里的黑瞳似乎有点消退了,我看到一丝眼白了,非常高兴,这证明有效果了,不过这丝眼白很快又被扩散的黑瞳给吞噬了,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几乎不是在念经了,而是在喊,我感到了不适有些眩晕,自从上次龙婆甩孔的事后我有了经验,知道是经咒激发了我体内的孕妇灵躁动不安,幸好黑法对我的副作用没那么明显,于是我退开了十来米,眩晕的感觉就消失了。

这时候李娇突然嘶叫一声,声音穿透力极强,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周围的树叶甚至都动了起来,李娇诡异的挺起身子,头顶地面,双脚踩地,形成下腰姿势,身体肌肉仿佛都收紧痉挛了,僵在那一动不动了,眼窝里涌出大量黑血,黑瞳瞬间消退恢复了正常,跟着她的身体突然松垮,瘫倒在地上像是死过去了。

阿赞峰法力消耗过度都快虚脱了,头骨端不稳落地滚到了边上去,我注意到头骨上裂开了几道很大的缝隙,这头骨作为施咒法器多半是废了。

阿赞鲁迪也是差不多的状态,手中的经线快黑到头了,幸好没有延伸到他的手腕上就停住了,他发出了一声感叹,松开经线,痛苦的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完了。”黄伟民带着哭腔说了声,我还以为是施法失败了,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完了,原来是那颗人眼琥珀裂开了,棺材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球里抽离出来了,眼球正在迅速萎缩腐败。

阿赞峰扒开李娇的眼皮看了下,冲我们点头示意表示没事了。

黄伟民还盯着那人眼琥珀心疼那一千万泰铢,我只好跑过去帮李娇把衣服穿上了,黄伟民回过了神询问了两句,阿赞峰说阴灵已经灰飞烟灭了,李娇只要修养调整个半个月,身体就能恢复正常,黄伟民瞟了眼损毁的人眼琥珀,还很痛心,阿赞峰突然找黄伟民要钱,他只好掏出一万五给阿赞峰,但阿赞峰摇了摇头表示还需要三万,我明白这是帮阿赞鲁迪要的。

黄伟民不乐意了,抱着钱包不愿给,我朝倒在边上喘气的阿赞鲁迪看了看,这场驱邪法事他也耗费了很大的法力,拿点钱也应该,他对我做的事已经过去了,而且以后我还指着他帮我解降,就冲他今晚豁出命帮李娇驱邪的份上,这钱也应该给他,我抢过黄伟民的钱包,黄伟民想伸手夺回去,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垂下了头。

我取出三万泰铢过去递给了阿赞鲁迪,他坐起来看着钱有些发愣,眼神复杂的盯着我,最后把钱塞进了怀里,什么话也没说就爬上树屋了。

黄伟民背起了李娇打算离开,阿赞峰法力消耗过度,走路都不稳了,我只好扶着他,在离开前他看到那颗裂掉的头骨,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我送阿赞峰回了曼谷,顺势在他那住下准备当帮工,可能是法力消耗的太大了,阿赞峰一连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后堂里修养,我也不敢打扰,每天都去集市帮他买很大一份芒果糯米饭放在门口,他会自己拿进去吃。

除此之外我也没事可做,只能跟蜥蜴德猜玩,我发现德猜不是普通的蜥蜴,它是阿赞峰用阴法加持的蜈蚣养出来的,难怪阿赞峰的屋里这么多蜈蚣了,德猜身上也带着阴法很邪性,除了嗜血外只吃阴法蜈蚣,它对阴气有着很敏锐的感知力,只要有阴气就会不停的吐舌头,三百六十度转动眼球,简直就是个阴气探测器。

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阴气的缘故,在加上我跟阿赞峰越来越熟的关系,德猜也开始跟我亲了,时不时跳上我的肩头玩,我也拿它当宠物不再怕它了,我上集市也会带着它,泰国的集市有很多扒手,我带着德猜完全没必要担心扒手靠近我了,就像带了个防盗器。

这几天我跟吴添通了一次电话,他还在考察店铺选址,不过已经有眉目了,他打算把店开在武汉的汉正街,江城武汉自古就是九省通衢之地,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汉正街又毗邻长江码头,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这天我正坐在门口喂德猜吃蜈蚣,却接到了黄伟民的电话,让我撑船接他一下,他在水上集市,说有些事要汇报阿赞峰。

第58章 飞头降丝罗瓶

我撑着船去接黄伟民,远远就看到他在岸边焦虑的走来走去,一脸便秘表情,也不知道来找阿赞峰有什么重要的事,接上他后我问了李娇的情况,他说李娇恢复的不错,能吃能喝都能正常上班了,我说那你还愁眉苦脸干什么。

黄伟民说他问了李娇到底是怎么把人眼琥珀带回来的,李娇说她也不知道,从曼谷回来才在包里发现了这东西,起初她也吓坏了,本来想丢掉,但转念一想现在都流行稀奇古怪的艺术品,有些还能卖高价,人眼琥珀造型别致晶莹剔透,所以她就给放进了皮箱,打算哪天到收藏这类艺术品的铺面去问问,兴许能卖点钱,她压根就没想到琥珀里的人眼是真眼球,跟我的第一印象一样以为是人造的。

本来这也没什么事,可李娇偏偏把换洗的内裤也扔在皮箱里,这才导致人眼琥珀里的阴灵盛怒缠上了她。

这个我倒是知道,有些降头里都要用到穿过的内裤,人的私密处是藏污纳垢的,穿过的内裤也属于阴物,带有一个人的信息,是下降的重要材料之一,阴灵有了感应,发怒缠上李娇就不奇怪了。

我皱起眉头说:“李娇是不是缺心眼,换下来的内裤怎么能直接扔皮箱里,跟干净的混在一起。”

黄伟民叹气道:“她是农村出来的,文化程度不高,初中都还没毕业呢,不拘小节也不奇怪。”

我冷哼说:“怎么跟你一个德行,见到有利可图就不管是什么来路,也不想想包里为什么莫名其妙多了东西,只想着拿去卖钱,你老婆把她放你身边真是害了她,都被你传染了。”

黄伟民居然没有狡辩让我很意外,看来这事真的很重要他没心情狡辩,他说他让李娇认真回忆一天都经历了什么,尤其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李娇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件事,但她不确定是不是在那时候得到人眼琥珀的。

李娇说她在曼谷采购了客户需要的减肥药,去了邮局网点寄东西,当她寄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跟一个泰国男人撞了个满怀,泰国男人压根不搭理她也不道歉,这让她火冒三丈,指着男人骂了几句,泰国男人也不以为然,李娇觉得没趣又觉得这男人古怪,自己一个外国人不敢太过分了,于是就没跟他纠缠太久,乘坐NCA大巴回来了。

黄伟民问这男人怎么古怪了,李娇回忆说泰国的天气热的恨不得把皮都扒了,但这泰国男人却穿着长袖衬衫,还一副病秧秧的样子就像快死了,脸上都是化脓的痤疮,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都被血染红了,看着想吐,身上还臭的要命,所以李娇才没跟他继续纠缠。

我说:“这也没什么特别啊,人家不过是生了病,不小心撞了李娇一下,你就怀疑他把人眼琥珀趁机塞给了李娇,这是不是有点牵强了?”

黄伟民盯着我神情十分凝重,说:“一点都不牵强,我敢百分之百肯定是这男人把人眼琥珀塞给李娇的!”

我有些纳闷问他是从哪判断出来的,他说是从李娇描叙的样子判断出来的,我哑然失笑,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黄伟民冷笑说我接触降头的时间太短了,那泰国男人的状态俨然是一个被降头反噬的丝罗瓶!

我问什么是丝罗瓶,黄伟民说降头术里有一种极为高深的降头,叫飞头降,是所有降头里最神秘莫测,也最为恐怖诡异的首席降头,降头师通过咒法自己给自己下降,能让自己的头颅在午夜十二点离开身体飞行,拖着肠胃到处吸血,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遇人自然吸人血,直到肠胃装满鲜血在天亮前飞回身体,如果天亮前飞不回身体,接触到了阳光,立即就会化为血水。

我听得不寒而栗,自己给自己下降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飞头降确实恐怖。

黄伟民说飞头降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七七四十九天,想要真正练成功需要343天,差不多一年,但很少有黑衣阿赞能坚持到最后一个阶段,因为一旦开始练飞头降,每次都必须练足七七四十九天,不得间断,如果有一天没练,或有一天没吸到血,就会全功尽弃,再也不能练飞头降,严重点的可能会因此功力尽失,再也无法施降,几乎每一天都在跟死神打交道,大多数黑衣阿赞不敢保证每天都能吸到血,所以不敢轻易尝试修炼。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黑衣阿赞不惜以身试法,不成功便成仁,练成功了就会成为泰国顶尖的降头师,名利双收,一旦失败就会成为阴气极重不人不鬼的丝罗瓶。

普通人可能看不出来,但经常跟邪术打交道的人就能看出来,成为丝罗瓶的人是有特点的,初期全身会长满烂疮,奇痒无比;中期会蔓延到脸上,会化脓发臭;后期会破开流血,什么法子都止不住,直至流尽体内的血暴毙而死。

那泰国男人大热天的穿着长袖衬衫,说明他身上已经长满烂疮了,还蔓延到了脸上开始发臭化脓,明显是到了中期阶段,在加上他脖子上缠着纱布,除了是练飞头降失败导致变成丝罗瓶外,几乎没有别的可能了,人眼琥珀很可能是他辅助练飞头降的物品。

我心惊肉跳,问:“那他为什么要把人眼琥珀以这种方式塞给李娇?”

黄伟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正是我焦虑的地方,这泰国男人还只是丝罗瓶中期,离死还有段时间,他把东西交给李娇不会没有目的,没准还会来找李娇,到时候就麻烦了,那东西都坏了,拿什么交给他?变成丝罗瓶的黑衣阿赞虽然会法力尽失,但因为半人半鬼的状态仍是很难对付,所以我来找阿赞峰问问看该怎么,商量商量对策。”

我说:“阿赞峰还在闭关恢复元气,他应该不会见你,怎么办?”

第59章 替死鬼

黄伟民想了想说:“为了救李娇老子两百万都不要了,还赔了六万四泰铢进去,总不能明知有危险装不知道吧,她要是死了六万四泰铢不是白花了,不管了,快送我去找阿赞峰!”

我马上撑船前往驻地。

到了木屋后黄伟民不管三七二十一咣咣捶门,里头传出了阿赞峰的骂人声,黄伟民一边告歉一边把事情说了。

阿赞峰很快就出来了,没有半句废话,直接说变成丝罗瓶的人不一定马上会死,只要能找到一个符合要求的人叫魂,那这个人就会成为替死鬼。

黄伟民问是什么要求,阿赞峰说正常人眼睛看到的影像本来是颠倒的,但经过大脑处理才翻转成像,而适合当替死鬼的人在丝罗瓶眼中是不会翻转影像的,李娇可能就是替死鬼。

我心说阿赞峰的知识还挺渊博啊,连人眼视觉成像这么冷门的原理都懂,不过李娇在丝罗瓶眼中为什么是颠倒影像让我很纳闷,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她呢,总要有个说法,比如中国人说的八字全阴、命中缺水之类的原理。

阿赞峰似乎明白我的疑惑了,摇头说没什么原理,一般情况下丝罗瓶很难找到替死鬼,所以说丝罗瓶必死无疑,能找到替死鬼是小概率事件,就像人有内脏左右长错位的情况一样,一百万人里才有一个,很不好碰上,但遇上了就是遇上了。

黄伟民愣道:“妈的,这么说不就是缘分的意思了?”

阿赞峰虽然听不懂但应该明白黄伟民在说什么,点点头说是,然后告诉我们丝罗瓶看到李娇影像颠倒,会产生头晕感觉,这才站不稳撞上了李娇,他把人眼琥珀塞进李娇包里,是因为当时头晕的厉害,又是大白天,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先把东西塞进李娇包里,然后找机会感应李娇的方位,好等入夜后上门叫魂。

我问那当天晚上丝罗瓶怎么没有找上门,阿赞峰说可能是因为李娇不在曼谷的,距离偏远,又或者丝罗瓶身体太虚,没法短时内找李娇,但他把人眼琥珀这阴物给了李娇,就像个追踪器一样,能感应到李娇在哪。

黄伟民问人眼琥珀现在都坏掉了,丝罗瓶还能感应到吗?阿赞峰说人眼琥珀的阴气这么重,又是丝罗瓶练飞头降的辅助物品,就算坏掉了丝罗瓶也能感应到。

照阿赞峰这么说丝罗瓶肯定会找上门,我直挠头,不知道是那丝罗瓶运气好,还是李娇运气太差,这么小的概率都能碰上。

黄伟民问阿赞峰现在该怎么办,阿赞峰想了想就起身带我们出去了,蜥蜴德猜突然跳上我的肩头,没办法我只好带着它一起去了。

我们撑船到了水上集市,上岸后阿赞峰带我们到了一所破旧的公立小学前,他让我们到学校厕所里弄小孩粪便,我和黄伟民有些汗颜,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阿赞峰解释说丝罗瓶很怕小孩粪便,只要我们弄到小孩粪便,他在通过阴法加持,然后将粪便涂抹在店周围,等于画上了一道警戒线,丝罗瓶就不敢轻易靠近了,但这法子只是缓兵之计,想要真正对付丝罗瓶只能跟他斗法,阿赞峰说晚上他会去找阿赞鲁迪,一起想办法保护李娇。

我琢磨了下是什么原理,多半跟小孩粪便还是童子粪,对阴邪物有一定震慑作用,既然这法子能抵挡丝罗瓶,我和黄伟民只好硬着头皮去做了。

我们先弄了两根树枝,又去一户人家里搞了个桶,跟做贼似的溜进了学校。

黄伟民说这辈子都没偷过东西,这次居然还是偷小孩大便,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死了,他还提醒我千万不能把这事传出去,尤其是不能告诉吴添。

我们到了厕所门口,这所公立小学都是穷人家小孩在上学,条件很简陋,厕所臭的没边,苍蝇成片飞舞发出嗡嗡声,弄的人都不敢踏足,但到门口了总不能放弃,无奈我们只好用纸巾捂着口鼻进去了。

幸好这个时间学校正在上课厕所没人,我们赶紧弄了小半桶溜了。

跑出学校把桶交给阿赞峰后我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我还从来没发现呼吸新鲜空气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阿赞峰取出一块黄布把桶盖上,扎紧桶口,用刀把手掌割破将血滴在上面,快速画下符号,单手按在上面念了经咒,这才把桶放在了黄伟民车的后备箱里。

我们往罗勇过去,阿赞峰在路过芭提雅的时候下车去找阿赞鲁迪了,我和黄伟民则回了店里,因为是白天我们不敢弄,只能把桶提进了宿舍。

李娇就在宿舍躺着休息,还没正式恢复上班,看她的气色确实好多了,当她闻到臭味后坐起问是什么东西,黄伟民白眼说还不是因为你,他把事情的原委给说了,李娇听完后都懵住了,似懂非懂,有些后怕的缩在床上。

入夜后我和黄伟民用刷子,顺着墙身把佛牌店涂了一圈,黄伟民一边涂一边絮叨个没完,说他的店现在弄的臭气熏天,谁愿意进来买东西,这两天都没法做生意了,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又说阿赞峰、阿赞鲁迪联手对付丝罗瓶肯定也要收费,这一进一出全是在赔钱,把李娇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我早注意到李娇躲在墙角看我们了,不住的咳嗽提醒黄伟民,可他压根就没察觉,李娇内疚的低头回了店里。

晚上的时候阿赞峰和阿赞鲁迪来了,两人一前一后把守着前后门,李娇不敢睡觉,在门店里坐着,我和黄伟民只能陪在她身边。

我心里有些没底,丝罗瓶这几天晚上都没出现,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来,如果来那我们就准备的太及时了,我替李娇感到庆幸,如果不是黄伟民及时发现,兴许李娇还是会遭到毒手。

时间慢慢的过去,眼看就要过午夜十二点了,黄伟民坐在那直打瞌睡,我也有点撑不住了,眼皮重的要命,就在我以为丝罗瓶今晚不会来的时候,趴在我肩上睡觉的德猜突然动弹了一下,吐起了舌头,眼珠三百六十度的转动了起来,躁动不安的在我肩头动来动去!

第60章 丝罗瓶来袭

店外传来了闷雷声,闪电白光映衬进了店里,没一会暴雨就倾盆而下,李娇紧张的朝我靠来,胸口的软绵跟我手臂蹭了下,搞得我心神荡漾差点忘了正事,安慰了几句后我把德猜的反应告诉了阿赞峰。

阿赞峰点点头神情凝重了起来,阿赞鲁迪应该是感应到了阴气,也从后门过来了,我们几个人聚在了一起。

伴随着雷声外面还刮起了风,吹的卷闸门直响,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到身上都能让人起鸡皮疙瘩,这太奇怪了,泰国的天气炎热无比,昼夜温差并不大,入夜后的风依然很热,可这阵风却阴冷刺骨。

“这风怎么这么阴冷。”黄伟民哆嗦了起来。

我想起阿赞峰说过丝罗瓶半人半鬼,带有强烈阴气,肯定是他让这风有了变化,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由于我们不清楚店外的情况,心里没底,更是加重了紧张情绪。

黄伟民这时候想起了什么,跑到收银台把电脑给打开了,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佛牌店前后门都装有监控,通过监控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了,我们几个赶紧围了过去。

阿赞鲁迪说阴气是从前门的缝隙里透进来的,丝罗瓶应该是从正门过来,黄伟民操作电脑打算把正门的监控画面调出来,哪知道忙中出错,画面一下切到了一个小隔间,里面有马桶、洗手池和淋浴喷头,一看就知道是卫生间,阿赞峰和阿赞鲁迪一脸茫然。

李娇立即就反应过来了,气的不行,指着黄伟民就骂:“好啊,好你个黄伟民、黄老幺,你个大色狼、臭流氓!店里的泰国店员和我都在这里上厕所,我每天还在这洗澡,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居然连自己的表姨子都不放过,难怪不让我们碰这台电脑了,说什么财务只能自己来做,原来是这么回事,哼,我现在就辞职不干了,明天我就告诉那两个泰国姐妹,让她们也辞职,回国、我要回国,回去我就告诉我表姐,让她跟你这个大流氓离婚!”

这戏剧化的一幕把我也搞懵了,咽着唾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黄伟民自知理亏,陪着笑抱拳道:“阿娇、娇娇、小姨子,别这样啦,你把我盯的太紧了,搞得我连正经按摩店做个泰式按摩都不敢去了,我也是实在憋坏了才做出这样的傻事,求你千万别告诉你姐,不然就麻烦了,孩子还那么小,要是离婚了对孩子的成长不好,都怪我,是我该死。”说着他就开始扇自己耳光。

李娇气的不行指着黄伟民直喘气,黄伟民哀求道:“娇娇,看在姐夫这两天忙前忙后又掏钱救你的命,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保证马上去把摄像头给拆了,行吗?”

李娇怒道:“这是两码事,我在你店里上班出了事你本来就该负责!”

黄伟民有些没辙,这时候阿赞峰突然捶了下桌子,示意他赶紧把监控调出来,我也拉着李娇劝她秋后算账,现在确实不是时候,李娇这才白着黄伟民歇了。

我松了口气,心说这黄老邪真是太离谱了,那晚在射击林场还装模作样告歉,说什么不是故意看李娇身体,没想到他早看够本了,真是知夫莫若妻,他老婆准是知道他是这德性,才把李娇放在他身边当间谍,可没想到还是送羊入虎口,黄老邪连自己人也不放过,得性病真是报应,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黄伟民把正门的监控切换出来了,只见监控画面里闪电将黑夜映衬的如同白昼,暴雨倾盆,狂风大作,佛牌店门前的一片芭蕉林被海风吹的东摇西摆,芭蕉叶晃的很厉害,那场面就像世界末日了似的,但我们并没有看到那个丝罗瓶。

就在这时闪电一闪,我们突然看见芭蕉林里站着一道黑影,很快这黑影就走出了芭蕉林,在闪电白光的映衬下,我们看清楚了这人的样子。

只见一个穿白衬衫的泰国男人正扶着芭蕉树,吃力的朝佛牌店挪过来,他动作十分缓慢,几乎是走几步就喘上一会,走路的姿势就跟丧尸似的,他的脖子上缠着满是鲜血的红色纱布,因为雨水的关系,脖子上流出大量血水,把衬衫都给染红了。

“那天在邮寄网点撞我的就是他!”李娇指着画面颤声道。

“哎呀这还用说,我也知道是他啊,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对付他,妈的泰国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还偏偏这个时候下雨,不知道会不会把涂的小孩粪便冲掉......。”黄伟民急的不行,李娇瞪了他一眼他不敢说了,扭头跟阿赞峰和阿赞鲁迪交流着什么。

这男人走的很艰难,费了老半天劲才靠近了佛牌店,当他走近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正脸,确实很恶心,满脸的疮都溃烂了,脸上被脓血糊的很恐怖,就像被火烧了没来得及处理似的。

李娇吓的花容失色,一下就扑到了我怀里,我只好搂着她安慰了几句,以前我来找黄伟民的时候都没正眼看过她,可现在低头一看,这农村姑娘虽然淳朴,但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不赖,只是欠打扮,尤其是那晚在射击林场看了她的身体后,我呆在阿赞峰的住处无聊的时候,脑子里时常会浮现出她健美的身材来,这会低头又看到了她胸前那条被挤压很深的沟壑,顿时有些心猿意马,幸好我还知道危险迫在眉睫,赶紧转过头盯着监控画面。

我多少有点理解黄伟民了,李娇身材这么好,是个男人看了都动心,难怪他把持不住了,好在他还知道廉耻,只是偷看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举动,这或许是得益于那一层所谓的亲戚关系吧。

我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监控画面上,丝罗瓶这会已经停下来了,目光四下乱扫,动了动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眉头拧了起来,表情狰狞,这让他看起来更加恐怖了。

第61章 阴法对决

看样子小孩粪便还是起作用了,至少丝罗瓶不敢轻易靠过来了,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丝罗瓶退后了几步,狰狞表情渐渐消失,突然扬起了邪性的笑容,从兜里不知道掏出了什么,从监控里根本看不清楚,只见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搓动,轻启嘴唇念着什么。

就在我们搞不清状况时李娇突然惨叫一声,身子一挺僵直了起来,接着就是抽搐,抽的都吐白沫了。

“李娇,你怎么了?!”我都惊了。

黄伟民大喊按住李娇,我立即将李娇按倒,他则取来一块布塞在李娇嘴里,避免她咬到舌头。

李娇仍是不停抽搐,根本按不住,就像羊癫疯发作了似的,黄伟民说那人不仅将人眼琥珀塞进了包里,还趁机拿了李娇的头发,他手上搓动的正是李娇的头发,高级的降头师能把降头当做一种武器,只要有你身上的任何毛发就可以当场下降,距离越近杀伤力越大。

我惊的直喘气,这时候阿赞鲁迪大声呵斥,示意我们走开,见我们没回过神,他抬腿就把我们踢开,蹲下用手按在李娇脑门上,并大声念咒,我回头朝监控画面一看,只见丝罗瓶手中的头发腾了下蓝色火焰,一下烧成了灰烬。

李娇这才停止了抽搐,不过已经晕过去了。

阿赞鲁迪收了手,吁了口气说着什么,黄伟民翻译说:“他的意思是要出去跟他正面交手,丝罗瓶为了找替死鬼已经豁出去了,小孩粪便根本挡不了他多久,为了求生他会用各种我们想象不到的手法叫魂,躲在这里根本不是办法。”

“出去?”我有些诧异。

黄伟民点头说:“阿赞峰法力没完全恢复,没法跟丝罗瓶交手,阿赞鲁迪的意思是他一个人出去跟丝罗瓶交手,我们则在店里守着李娇,以免被丝罗瓶趁虚而入,安啦,他既然主动提出来就最好,免得在店里打起来我损失就更大了,阿赞鲁迪是要收钱的,收钱肯定要做事啊,我们瞎操心什么。”

黄伟民这话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了,虽然阿赞鲁迪害了我,但今天的事我感觉的出来他不是冲钱来的。

这时候传来了开门声,阿赞鲁迪已经把门打开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阿赞鲁迪钻出去后就把门给重新拉了下来,我们围到了电脑前静观其变了。

丝罗瓶见有人出来了,嘴角扬起笑容,慢慢往后退,他显然也知道阿赞鲁迪是个黑衣阿赞了,两人站在大雨狂风中盯着对方,我们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种紧张气氛。

阿赞峰说了什么,黄伟民充当了翻译,阿赞峰说他在曼谷呆了这么长时间,从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阿赞师傅,多半是一直隐匿在深山里修炼飞头降,在此之前肯定是个籍籍无名的阿赞师傅,想一步登天声名鹊起才修炼了飞头降,可惜自身能力不足被反噬,这才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丝罗瓶,正面对决的话他应该不是阿赞鲁迪的对手。

这话我有点半信半疑,表面上看丝罗瓶很虚弱,占着下风,但谁都知道一个人快死之前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丝罗瓶遇到替死鬼的几率又这么低,他还不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这时候丝罗瓶做出了惊人举动,他右手握拳捶向了自己心口,每一下都很重,直到嘴里吐出血来才罢休,跟着他扬起阴笑抹了一把血,这举动在我看来跟自残没什么两样,可我知道他绝不是自残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他伸出染血的手,五指摊开对着阿赞鲁迪,就像钢铁侠要释放掌心炮似的,阿赞鲁迪眉头微皱,站在风雨中一动不动。

丝罗瓶嘴里念动咒法,我看的很清楚,风势本来是对着丝罗瓶的,但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反方向吹向了阿赞鲁迪,与此同时还带起雨水一起飘向了他,居然不用借用任何媒介就可以做到这种事,这在我看来很不可思议。

我问黄伟民这是什么套路,黄伟民说这是血咒的一种,但必须用施法者自身的心脉血,所以丝罗瓶才捶打自己的心口,这种咒法可以不用任何媒介就可以攻击对方,指谁打谁,有点类似国内的气功。

阿赞鲁迪被风雨吹的都快站不稳了,这风雨就像刀片似的,划破了阿赞鲁迪的衣衫,还伤到了皮肉,甚至从电脑画面上就能看到一道清晰的血线。

阿赞峰嘟囔了什么,黄伟民说丝罗瓶的血咒还没练到家,否则这种手法直接就能切开阿赞鲁迪了,至少把他这手臂能直接切下来,阿赞鲁迪是故意中招,是想试探丝罗瓶的血咒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这时候阿赞鲁迪用手挡着风雨踉跄退了两步,突然往边上一滚,顺势就从手里抛出了什么东西,只见两道白线一闪,经线捆住了丝罗瓶的脚踝,阿赞鲁迪从地上爬起,紧紧一扯立马开始念咒,丝罗瓶感受到了痛苦,表情狰狞无比,脸上溃烂处的血喷涌而出,整张脸瞬间就被染红,非常恐怖。

随着阿赞鲁迪念咒声越来越大,丝罗瓶开始仰天惨叫,张牙舞爪,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扯脖子上的纱布,不知道想干什么。

阿赞峰用泰语叫了声“不好”,就在他话音刚落,无比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丝罗瓶的头竟然打破了物理极限,三百六十度的扭了一圈,突然一道血柱喷出,就像喷泉一样,将他的头颅连着肠胃一起喷到了半空中!

我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首席降头飞头降了吧,还真是恐怖!

丝罗瓶弃身体不顾,一颗飞头面目狰狞、拖着血淋淋的肠胃飞向了阿赞鲁迪,速度快的惊人,眨眼功夫都要飞到阿赞鲁迪的头顶了,最操蛋的是他的身体居然还能动弹,双手死死扯着阿赞鲁迪的经线,这要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种事!

阿赞鲁迪这会牵制得了身体就顾不上飞头了,陷入了艰难抉择,一时慌了神。

阿赞峰看到这情况按捺不住了,直接翻过柜台就朝门口冲去,我们想叫住他却发现他已经打开了卷闸门,无奈只好作罢了。

第62章 进击的德猜

阿赞峰在打开卷闸门的同时还顺势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罐子打开,我还没看清楚他就扔向了飞头,朝电脑画面一看,飞头上已经爬满了阴法蜈蚣,把眼睛都给遮住了,飞头被蒙了双眼,在空中挣扎晃来晃去。

阿赞鲁迪这才躲过了一劫,赶紧扯着经线闪到了边上去。

这时候趴在柜台上的德猜不淡定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它就跳下柜台,迅雷不及掩耳蹿了出去,快速爬上墙头对准飞头就跳过去,精准的落在了飞头上。

德猜舌头快速吞吐,时而舔血,时而卷起蜈蚣塞进嘴里,飞头被德猜折腾的在空中大喊大叫,失去平衡,晃动的很厉害。

幸亏班配码头都是店铺,平时很少有人居住,也就只有黄伟民这种抠门的奸商才住在这里,眼下雷雨交加,飞头的叫声也不怕被人听到了,否则看到这一幕非吓晕过去不可。

黄伟民都看愣了,说:“德猜够猛的啊。”

我哼道:“血和蜈蚣可是它最喜欢的食物,两样都聚到一起了,它肯定不会错过这顿美食,这次带它出来真是带对了,帮大忙了。”

飞头眼睛看不见,在半空中乱飞,肠胃突然缠到了高处的电线上,泰国的电线乱搭乱接的现象比中国还严重,这么一缠几乎出不来了,越挣扎缠的越紧。

阿赞峰见状马上爬上电线杆,拔下很粗的一根电线,线头都还在冒火花,阿赞峰对着德猜大呼小叫。

德猜听到主人的叫唤,顺着电线就爬了过去,阿赞峰把有橡胶保护套的部分塞进了德猜嘴里,摸摸它的头,德猜咬着线头又调头回去,它把线头直接放在了飞头的肠胃上,然后迅速跳了下来。

我和黄伟民此时也冲到了门口去,只见电线上火星四射,传出噼啪的触电声,飞头肠胃上甚至还有幽蓝电流在闪动,没一会就被烧的焦糊冒烟,焦黑肠胃掉落下来,摔的粉碎,空气中还弥漫起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飞头面部焦黑一片,只能看到翻白眼的眼睛,没一会也掉落下来,摔的皮肉都脱离了面部,俨然成了焦炭,在朝那无头身体一看,轰然倒地,黑血从脖洞里涌出,在地上抽搐两下也不动了。

我和黄伟民激动无比,丝罗瓶这下总该死透了,危险警报接触了!

好半天我们才从惊喜中反应过来,我跑过去抱起德猜搂进怀里,这家伙立大功了。

从来不笑的阿赞峰也扬起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我们回到店里看李娇,她已经渐渐醒转了,见我们都围着她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把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李娇心有余悸的笑了。

阿赞鲁迪见事情解决,什么话也没说,扛上丝罗瓶的身体、夹着焦黑的脑袋悄然走进了芭蕉林,我想叫住他表达谢意,他却消失在了夜幕中。

黄伟民吁了口气:“阿赞鲁迪够意思没收费,不知道阿赞峰......。”

我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他才悻悻的闭嘴了。

阿赞峰带上德猜向我们作揖合十,没提钱也没要求黄伟民送他,更没要求我跟他一起走,只是告诉我们他要调查这个丝罗瓶的背景,还说原来那个施法的头骨报废了,要去深山里找一个适合的横死人头骨,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既然阿赞峰有事,估计我暂时也不用当帮工了,所以就选择留在佛牌店,看着阿赞峰远去的背影,我心中波澜起伏,自从接触了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后我才发现,黑衣阿赞也不像黄伟民说的那样全都是冷酷无情认钱不认人,多少还是有点人情味,比黄伟民靠谱多了。

“你在想什么?”黄伟民问。

我冷嘲热讽道:“人家不收你钱,你是不是觉得又省了一笔啊?”

黄伟民哼道:“屁,这活是上次没干完的,这次他们接着干干完也正常啊,再说了这次搞定丝罗瓶的是蜥蜴德猜,我倒是想给钱呢,可它也不会花啊。”

说罢他便迈着八字步折返回店,这狗日的真他妈会狡辩啊。

在李娇的坚持下黄伟民把安在卫生间里的针孔摄像头给拆了,李娇不依不饶说明天就要回国告诉她表姐,黄伟民陪着笑脸不断说好话,就差下跪了,李娇这才气鼓鼓的回了房间,轰然带上门,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选择。

黄伟民的房里有两张床,本来是以前有个男店员睡的,但后来感觉男店员忽悠客户实在差劲,加上李娇又来了,他就把人家给辞了,所以这张床就给空出来了,我正好可以睡在这张床上。

估计是李娇没给个明白话,他心中忐忑不安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吵的我也睡不着,我骂了他两句他干脆坐起来了,说明天还要开门做生意,要赶紧把墙上的小孩粪便洗掉,于是穿着背心短裤提着一桶水就出去了,我困都困死了就没搭理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才起来,洗漱完毕后我打算出去吃个饭,李娇见我起来,马上跑过来跟我打招呼,说中午要请我吃饭,算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还说那晚要不是我及时救她,她早就死了,后来又为她的事忙前忙后费了不少心,我笑说太客气了,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

李娇摇头说黄伟民就不会这么做,我哈哈一笑没多说什么,既然她盛情邀请我也不拒绝了。

罗勇府是泰国的工业基地,又靠近泰国湾,还是著名的渔港,水产业十分发达,当地的海鲜种类丰富物美价廉,李娇自然是请我吃海鲜了。

我们找了一家海鲜市场边上的大排档吃饭,李娇点了一大堆海鲜,清蒸花螺、咖喱帝王蟹、蒜烤大虎虾应有尽有,在配上炒椰子苗和一杯芒果冰,真是绝了,我往返泰国几次了,却没真正吃过一顿像样的当地海鲜,当即不客气直接上手拿,吃的满嘴流油吸吮手指。

李娇看的目瞪口呆,笑我是从牢里刚放出来的,笑着笑着她看我的眼神突然有点怪了,跟着掏出纸巾主动帮我擦嘴上的油。

第63章 亲密无间

我浑身都不自在,傻笑着接过纸巾自己擦,转移话题问:“对了,你真决定回国了吗?”

李娇不爽的哼道:“不好说,看我心情吧,这个大色狼居然对我做这种事,我非告诉我表姐不可!”

从李娇的话里我听的出来,她其实没打算真的回国,毕竟突然回去也不好跟她表姐解释,她要打小报告肯定早打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这话明显是用来吓唬黄伟民的,她应该不想破坏人家的婚姻,只不过很气愤心里这口气没法出。

我想了想故意使坏:“要我说你也别回国了,黄老邪经过这一次肯定不敢乱来了,你还可以把这事作为要挟,那你在店里的地位就完全不同了,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嘛。”

李娇愣住了,突然笑起来说:“罗哥,你这人真好,我以为你跟他是朋友,会站在他那边呢。”

我笑说:“我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他黄老邪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我为什么要站在他那边,那岂不是狼狈为奸了,要说朋友我跟他只能算普通朋友,只不过有些生意上的合作罢了。”

“那我也要坐在正义的一方。”李娇笑嘻嘻的拖着塑料椅坐到了我身边来,非要贴着我一起吃东西。

我偷偷打量了李娇一眼,今天她化了妆,穿了清透的汗衫和短短的牛仔裙,好身材一览无余,说实话要不是心有所属了,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吃完东西后我们在班配码头散步,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吹着海风,毒辣的太阳晒的人软绵绵的,我打趣说难怪泰国人说话软绵绵的,这么大的太阳谁还有力气说话,逗得李娇哈哈大笑,胸前那对丰隆也跟着一颤一颤,看的人热血上涌一阵燥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就在我快产生非分之想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一看是吴添的,只好先接起来了。

吴添问我给阿赞峰当帮工当的怎么样了,我说别提了,这几天毛都没学,然后把李娇的事给说了一遍,阿赞峰法力消耗过度元气大伤,加上他要调查丝罗瓶的背景以及要找一个横死人的头骨,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呢。

吴添说那就回国呆段时间,他把店铺看下来了,因为是三个人共同投资,需要得到我和黄伟民的同意,就先只交了一点定金,让我跟黄伟民商量商量,是来看看店面还是怎么样,我答应了下来。

既然有正事了我只好结束了跟李娇的“约会”,李娇有些失望。

回到店里后我跟黄伟民商量了下,他说李娇的事赔了不少钱,要赶紧赚回来才是,不可能有空回国,让我回国看就行,到时候把店面拍下来发给他过过目就好,我说这样也行,他说干这一行店面其实不太重要,看不看都无所谓,主要是人脉和客源,毕竟酒香不怕巷子深。

有了中山老板的低价机票渠道,我往返泰国的压力也没那么大了,坐上飞机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是不是哪天要请这个中山老板吃顿饭聊表谢意,他不知道帮我省了多少钱呢。

从武汉的天河机场下来后,吴添等在通道接我了,我们打车直奔汉口,在路上吴添向我介绍了武汉的情况,我是第一次来武汉,对武汉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有新中国第一座公铁两用的长江大桥,主席早年还来横渡过长江,有黄鹤楼、热干面和武昌鱼,别的一概不知,以前卖灯具的时候倒是遇到过武汉客户,说话比较粗鲁,听起来像吵架,不过人倒是很仗义,不拖欠一分货款。

到了汉正街的店铺附近,我看到环境立即就有些头大了,这里是嘈杂的闹市,路上被行人挤的水泄不通,汽车喇叭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光着膀子扛大包的,拉着板车送货的,货运站更是多如牛毛。

我问吴添在这地方开佛牌店,打算卖给谁?佛牌、驱邪之类的生意实在不适合嘈杂的批发市场,这点我倒是很佩服黄伟民和毛贵利,一个开在游客众多的码头,一个开在僻静的写字楼里,都很合适。

吴添得意的笑笑示意我跟他走,我只好跟他走了,我们转进了一条巷子,没想到这巷子里还暗藏着一个老旧小商场,商场只有一层,进去一看是个很大的广场,足有一两千平米,放眼望去,全是批发饰品的柜台,柜台罗列就像摆龙门阵,广场的四周还有大小不一的铺面,什么周大福、老庙黄金、老凤祥之类的知名品牌店都有。

吴添带我来到一间位于最角落里的空置店面,里面放着空柜台,龙凤珠宝几个灯字还挂在墙上,但布满了灰尘,店面大概有四十来平米。

“我在这里蹲了足足三天,把每个时段的人流量、以及客户群体都给考察了,这才确定选这家店铺,这个广场全是卖小饰品和黄金珠宝的,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别看跟菜市场似的,但土豪老多了,我们挣得不就是这类人的钱吗?”吴添说。

想想也是,只不过这环境跟我想的高雅环境差距太大了,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但吴添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做生意比我强这点得承认,既然他觉得这地方有搞头,我也只能答应了,拍了铺面照片,配上文字介绍给黄伟民发过去了。

看完铺面后吴添把我带到了他住的临时宾馆住下,因为我到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多,早饭还没吃,他说带我“过早”,一碗热干面、一个叫面窝的油炸食品、一碗蛋酒,他说这是宾馆老板介绍他吃的,说什么老武汉都这么吃,还说武汉的早点有太多选择了,每天都能不重样,不过主要还是以热干面为主。

我们正吃着吴添接了一个电话,因为环境太吵,吴添回复对方等下回过去就挂了,挂了电话后他有些恍神,我问怎么了,他说:“介绍你买低价机票的中山宋老板遇到麻烦了,跟我打听有没有熟悉的泰国驱邪大师。”

“他遇上什么麻烦了?”我好奇道。

“太吵了没细说,走,回宾馆再说。”吴添起身离开。

第64章 闹鬼的厂房

回到宾馆后吴添立即给宋老板回了电话,开了免提让我也听听。

吴添问到底怎么回事,宋老板语气低落,说他最近刚刚搬了新厂房,引进了新设备,打算大展拳脚,哪知刚搬到新厂没多久就怪事频发,警察、记者跟走马灯似的连番上门,弄的生意受到了很大影响,他是一个本分商人,情趣用品本来就容易让人想歪,他实在不愿跟警察、媒体打交道。

宋老板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见鬼了,他的新厂最近一个月内出了三条人命,全是自杀,死的都是男工人,还一次比一次死的离奇,头一个活活把自己掐死了,死在宿舍床上;第二个光着身子抱着情趣娃娃在库房里上吊;第三个就更奇葩了,打扮成女人,连厂里的硅胶假胸都用上了,还偷了厂里女工的内裤套在头上,吞下情趣跳蛋噎死在了厂房楼顶。

我很骇然,宋老板没夸大其词,自杀方式还真是一次比一次离奇。

吴添问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宋老板大喊冤枉,说他刚引进了新设备实现了机械化流水线生产,工人大多负责盯流程和质检,根本没什么压力,他头都是大的,赔钱给家属倒是小事,现在厂里流言四起说新厂房闹鬼,搞得人心惶惶,工人的情绪不高效率自然就低了,在这么下去厂子非倒了不可。

广东人大多信这一套,宋老板听了厂里的流言,就怀疑新厂这块地以前是不是什么乱葬岗之类的地方,一打听也不是,这块地是附近廊沟村的集体工业用地,位于村口,几百年前就有建筑物,是古代的驿站。

在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听人家说可能是风水问题,就请了风水大师来看,风水大师说他的厂房盖的像棺材,又说周围有山,把厂子围在了中间,叫什么血盆照镜局,煞气很大,宋老板吓坏了,连忙让风水大师化煞,结果钱花了不少不说自杀事件仍是继续发生,后来他没辙了,什么道士、和尚轮番上阵,结果也一样,他戏言都快要请尼姑了。

有天晚上他无意中在手机里翻到了吴添电话,想起泰国是个佛教大国,能驱邪的龙婆、阿赞、古巴很多,兴许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这才给吴添打电话。

了解是怎么回事后吴添说他倒是认识大师,可以介绍,只不过这价钱不便宜,宋老板说要是能解决他厂里的问题,钱都不是问题,让吴添赶紧把泰国的驱邪大师请来。

挂了电话后吴添兴奋的搓手,说回内地的第一笔生意上门了,看来内地确实旺他,宋老板是真急了,否则不会想到请泰国驱邪大师,他的意思是要狠狠宰宋老板了。

本来我还想着有空请这个宋老板吃顿饭,感谢他的低价机票渠道,没想到这么快有机会了,只是宋老板人这么好,我有点不太好意思坑他,而且我觉得这事太邪性了,风险很大。

吴添看出了我的犹豫,说一码归一码,做生意杀熟是很平常的事,如果我们能帮他摆平这事,让厂子恢复正常秩序出点血又算什么,里外一算账宋老板还是划算的,我们干的本来就是驱邪之类的活,不邪性人家也不会找泰国驱邪大师了,最主要的是我刚好差钱投资佛牌店,如果能把这笔钱挣到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一举多得。

吴添不愧是个生意人,很快就把我说服了,我想了想说接这活也行,但不能忽悠宋老板,要真的帮他解决问题才行,必须从泰国请真正有能力的大师,不能像安妮那活一样狐假虎威了,人家帮过我,我要是还忽悠他就太不是人了,这是我的底线。

吴添说可以,但这事他不能去中山,店铺还等着黄伟民的回信最终做决定,好多人都盯着这黄金店铺,他要是走了没准会被人抢走。

我联系了黄伟民,先是问了他看店铺照片后的意见,他不以为然说我们做决定就好,开在哪都一样,不过费用账目一定要清晰,就算买过一支笔也要记录,否则他不掏钱,说完这事我就把宋老板的事说了。

黄伟民说他倒是很想赚这钱,但真的不太方便,一来身体暗疾没恢复,哪也不想去,二来他店里最近生意一落千丈,他要先顾好店里的生意,无奈我只好作罢。

本来我想联系毛贵利,让他帮我请龙婆甩孔,但吴添阻止了我,说毛贵利吃人不吐骨头,要价肯定不会低于上次,这次吴添也有份参与要是全被他吃了,我们两个根本没剩什么了,想想也有道理。

这还真不好办了,黄伟民不能过来,那边的龙婆、阿赞又需要引路人,我刚回国还不到三个小时难道又要飞过去?

正当我没什么主意的时候黄伟民给我回了电话,他说杜勇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回国,不知道干什么,不过要是时间合适找他最好了。

我说杜勇是个资料收集专家,从来不跟法师打交道能同意吗?黄伟民怪我没听清他的话,他只是说杜勇从来不跟修黑法的阿赞打交道,跟修白法的驱邪龙婆、阿赞他还是有来往的,而且他的定位更精准,只要把事情告诉他,他能找到最适合此类法事的龙婆,物尽其用,收费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黄伟民让我自己联系杜勇,免得杜勇找他收费,这活他就不掺和了。

我在包里翻起了杜勇的名片,打过去后他好像还在睡觉,被吵醒说话很不客气,得知是我他恍了神,好半天才“哦”了声,问是不是那个法力值零的,我有些无奈只好说是。

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遍,杜勇听完后沉声问:“是老黄告诉你我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回国的?”

我说是,杜勇恼火道:“这个孙子......不接,不想浪费时间干无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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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状态还行,提早三更,这文的数据不怎么好,达不到上渠道要求,所以希望觉得我写的还行的朋友,能给点支持,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投点免费花花捧个人场,都算是对我创作的支持,我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本书,让更多的读者朋友可以凝聚在一起,拜托大家了,我会努力创作,争取多更,谢谢大家的支持了。

我的读者群:61431218,我也在里面,有时间也会冒泡跟大家交流。

第65章 窒息癖好

杜勇气愤的挂了电话,完全没得商量。

我有些莫名其妙,那晚从他的表现来看也是个认钱的主,怎么现在有钱赚还不高兴了?

吴添拿着杜勇的名片问是什么人,我把杜勇介绍了下,吴添说人家每年这时候回国可能有重要的事,还是算了,但这活明摆着能挣钱不能不接,找法师先不着急,没准这事用不上法师,还说这几个自杀的工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兴许不是被脏东西缠了。

我问是什么共同特点,吴添说:“宋老板是上游的生产厂家,接触不到真正的客户群体,他只把情趣用品当成一种商品,或许压根不知道每一种情趣用品的使用方式,说白了跟你一样也是个外行,我就不同了,我在芭提雅是直接开店面对客户,必须要去了解客户的心理需要,这样才能把东西卖出去,我干了这行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客户没见过,有一类情趣用品是专门针对特殊客户的,在这类人群中有一种玩法,是拿濒死作为体验......。”

我一下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吴添知道我猜到了,点头说:“没错,这三种死法看似不一样,但其实共同点很明显,窒息!没准不是闹鬼。”

这推测确实有一定根据,但有个问题我想不通,这种癖好的人毕竟是少数,一万个人里也未必有一个,现在一个厂子里居然一下冒出三个,这几率未免也太高了,最不可思议的是三人还在一个月内先后毙命,巧合的太邪门了,我几乎可以断定这种几率是零了。

这事勾起了我极大兴趣,到底是心理变态导致的,还是真有脏东西导致的,根本无法断论,我决定即刻启程去中山了解情况,如果真是邪门事,实在没办法大不了我在跑一趟泰国。

吴添帮我联系了宋老板,说要派个懂行的先去看下情况,还介绍我是阿赞师傅的助手,宋老板满口答应,说会负责我的所有费用。

我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机场,先坐飞机到了深圳,本来打算坐机场快线去中山,不过在出站口我看到了高举我名字的纸牌,看样子宋老板是真急了,直接派人来接我了。

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颠簸,车子到达了厂房附近,这一带有不少小工厂,已经形成了工业区,不过环境没那么工业,到处绿树成荫,由于时近中午,沿路过来我看到许多村口都有村民开的各种小炒店和小吃摊点,摊位上都挤满了穿统一工作服的工人,工厂和新农村相互依存的状态很有中国特色。

车子很快在一个独立园区前停下,园区内有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呈东西走向的长方形,有点类似学校教学楼,没风水大师说的像棺材那么夸张,一面墙体上挂着“秀色空间”四个大金属字,应该是宋老板的品牌了。

司机按喇叭滑下车窗,一个老保安凑了过来,朝车里扫了眼,发现我后小声跟司机说着什么,虽然他很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他说是不是又请来一个,这次是哪个山头的庙里请来的,司机回答说是泰国,保安咋舌说都请到外国去啦,还提醒司机注意,刚刚又来了警察,搞封建迷信的小心点。

我笑了笑没作声,车子在办公楼门口停下后我果然看到了辆警车停在那。

司机告诉我宋老板的办公室在三楼后就调头开走了。

我上到三楼找到董事长办公室,正想敲门门却打开了,只见两个警察从里面出来,一个穿西装微胖,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正点头哈腰,恭送两个警察,应该是宋老板了。

一个高个警察注意到了我的纹身,警觉了起来,问:“宋老板,这位是......。”

吴添应该跟宋老板打过招呼了,所以他不意外,张口说:“我生意上的朋友。”

高个警察似乎有点不相信,不住的打量我,最后说:“你要加强厂里的监管啊,怎么能让工人随便拿到那些东西,还有我个人建议你在厂里设个心理疏导部门,毕竟工人们每天都要接触稀奇古怪的物品,心理难免出现问题......。”

宋老板握着高个警察的手,无奈道:“谁知道他们会拿那些玩意自杀,不过请张队放心,我一定加强监管,现在都派了两组保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了,只是这心理疏导部门实在有点为难我了,我这又不是医院。”

“只是个人建议,听不听是你的事。”高个警察说完就要走,临走前还很不友好扫了我一眼,眼神中透着对我的敌意,没把我当好人看。

我有些不痛快,纹身碍着他什么事了,又没法律规定纹身犯法,更没有规定说纹身就一定是坏人。

警察走后宋老板把我请了进去,一边泡茶一边叹气:“唉,罗先生你也看到了,这就是现状,厂里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我每天都要应付他们。”

我笑笑说这没办法,毕竟人命关天,警察也是在履行职责,我问警方有什么定论没有,宋老板松了口气,说我可能是他福星,一来警察就有了定论,这是来告诉他调查结果的,法医尸检后已经排除他杀嫌疑,也排除了厂方的主要责任,说这三个死者都是死于特殊的窒息。

我愣了下,吴添的推测得到了证实,宋老板端着茶杯眉头紧锁,话锋一转:“不过这事太蹊跷了。”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宋老板立即表示同意,说这种巧合的几率太低了,这邪他还是要驱,不然他怕又发生第四起自杀事件了。

宋老板并没有多问我的背景,多半是吴添跟他有过介绍,他问我要不要看三起自杀案的现场,我点头答应。

正当我们起身打算出门的时候,门突然被猛的打开,一个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只听他喘息道:“宋董,又、又、又出事了,这次在、在液态硅胶库房!”

第66章 果冻尸体

“啊!”宋老板惊的冲了出去,我赶紧跟了上去。

我们急匆匆跑下楼,跑到位于厂房侧面的一扇大铁门处,现场已经围了好多工人,个个神色紧张翘首朝里观望,几个保安全都过来了,在大铁门前站成了一排,不让工人闯进去。

我和宋老板挤进人群进了库房。

库房里有一股很浓的硅胶味,到处都码放着半人高的蓝色塑料桶,里面装的都是原材料硅胶的,一个工人瘫坐在地上哆嗦,神色骇然,目光盯着边上的一架小拖车,小拖车上有个盖子被打开的蓝色桶,我凑过去一看,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心肝乱颤,只见桶里有张人脸显现在硅胶里,液态硅胶都凝固了。

人脸张着大嘴,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非常吓人。

宋老板吓的直往后退,不住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过去问坐在地上的工人怎么回事,这工人哆嗦的告诉我他是来取原材料的,打算送到车间倒模,因为每天搬同样重量的桶,他心里有数,这桶明显比平时搬的重了不少,他觉得奇怪就打开盖子来看,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吓得他直接坐到了地上,他还说本来这种原材料是液态的,没有加入硬化剂是不会凝固的。

宋老板回过神,哆嗦的掏出手机打电话,不到五分钟高个警察张队就领着手下过来了,看样子并没有走远,两个警察进来看到这情况也是骇然无比,马上联系了更多警察过来。

宋老板无力的滑坐到了地上,库房外的工人们意识到又死人了,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人高喊要辞职回家,很快就得到了共鸣,辞职声响成了一片,宋老板看到这场面都快哭了,我过去扶着他安慰了几句。

没多久技术队和法医都来了,他们切开了桶,硅胶已经凝成了桶的形状,由于这种硅胶还没加入添加剂,呈现出半透明的乳白色,像果冻似的很Q弹,里面的人蜷缩成了球状,就像跳水运动员起跳后翻腾的姿势,脸部朝上,诡异莫名。

警队技术员找出了角落里的硬化剂袋子交给张队,张队过来找宋老板问情况,宋老板只是一个劲的说我不知道,情绪很激动。

张队朝我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招呼手下过来给我录口供,我知道他对我没好感,配合警方调查是我的义务,我也没多说什么,我从飞机下来到现在,全程都有证人,根本没嫌疑,也不怕他调查。

这时候宋老板猛的拽住我,突然就跪在了我面前,完全不顾董事长的形象了,这一幕把在场的警察、库房外的工人以及我都搞懵了,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宋老板哀求道:“罗先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你看你身上都是神鬼纹身,法力肯定神通,求求你帮帮我吧,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只要别在死人了,要是在死下去我的厂子肯定要倒了,我奋斗了十几年才有今天的成就,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啊。”

宋老板说着就抹起了泪。

张队显然从宋老板的话里知道了我的身份,呵斥道:“宋老板,你这是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相信警察!”

宋老板什么都不顾了,大声嚷道:“科学?那你告诉我人是怎么死的,性窒息?别他妈操蛋了,连着四个都性窒息鬼信啊,你是想告诉我全中国男人都是心理变态吗?有鬼,这厂里肯定有鬼!”

张队被质问的没出声了,所有人都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呆呆的盯着宋老板,宋老板情绪有点失控,朝着四面八方就一阵磕头跪拜,哭喊道:“不管我宋远舟上辈子是杀了人,还是这辈子得罪了神鬼,求求你别搞我的工人,别搞我的厂子了,他们都是无辜的,要搞搞我,求你离开这吧,你要是能听到就显个灵,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要厂子和工人没事,他日我宋远舟一定把你当祖宗供奉,元宝蜡烛肯定少不了......。”

说罢他又是一阵猛磕头,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加之磕头磕的砰砰响,宋老板突然就栽倒在地晕过去了。

张队有些无奈打算叫救护车,我看到了人群中的司机,示意张队不用叫了,让司机送到医院去就行,张队点点头不在搭理我们了,吩咐技术队和法医仔细点。

我背着宋老板出来了,工人们对宋老板刚才的一番话很感动,都围上来关心,警察把库房大门给关上了,还叮嘱一个主管赶紧把工人疏散了。

坐上车后司机正打算去医院,宋老板突然“唉”了一声醒过来了,我有点明白过来了,其实宋老板压根就没晕过去。

“宋老板,你这是......。”我纳闷道。

宋老板欲哭无泪道:“不这样稳住军心人心非散了不可,那我的厂子就真倒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搞个企业不容易啊,不过罗先生,刚才我跪求你说的话可不是在演戏,都是真心话啊。”

我叹了口气表示理解。

“宋董你额头都磕破了在流血呢。”司机从储物箱里翻出了创可贴递过来,我主动帮宋老板给贴上了,宋老板叹道:“希望苦肉计能暂时稳定住军心吧,老王开去附近的招待所,给我和罗先生开房间,我先在那呆着,罗先生,我厂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要说没脏东西谁他妈信,信科学信警察我这厂非倒了不可,拜托你了,驱邪要尽快啊。”

我点头说:“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在招待所住下后我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吴添,吴添也吃惊不已,我们达成了共识,这绝不是简单的性窒息案件,肯定有个阴邪东西盘亘在厂里,不请个龙婆是不行了。

挂了电话后我正打算订去泰国的机票,杜勇的电话突然进来了,我接起电话还没开口杜勇就说:“可能是你走了狗屎运,贵州老家那边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这次可能要晚几天,你的活我接了,已经改签机票去广东了,帮你请了个做这类法事很出名的白衣阿赞,晚上八点记得去深圳宝安机场接我们,收费多少等到了看过具体情况后再谈,挂了。”

第67章 阿赞贡猜

我吁了口气,这消息来的太及时了,我赶紧告诉了宋老板,他当即说要跟我一起去接阿赞师傅。

在招待所吃了顿便饭后我们就前往了宝安机场,等了半小时才把人接到了。

当看到杜勇带的白衣阿赞时宋老板咽了口唾沫,小声问我这是不是就是阿赞师傅,我点头说是。

我知道宋老板在怀疑什么,这白衣阿赞四十来岁,脖子上戴着一条垂到腹部的珠链,扎马尾辫,留山羊胡,身穿白背心、藏蓝色阔腿裤,脚上还蹬着人字拖,肤色也不像传统的泰国人那样黑,相反比许多中国人都白,乍一看就像某些搞艺术的人士,要不是手臂上的特殊纹刺还真看不出来是个阿赞师傅。

杜勇介绍这人叫阿赞贡猜,曾在华兴府拷惮寺出家五年,还俗后做了白衣阿赞,在法力排行榜上名列六十二位,是个三星半的白衣阿赞,但这只是综合排名,如果单独把追魂法事拿出来说,他都能排进前二十,是个精修追魂法事的白衣阿赞,所谓的追魂用中国话说就是抓鬼。

法力值、星级、追魂等词汇听得宋老板一头雾水,我简单解释后他连连点头,客气的把人请到了车上。

在去中山的路上宋老板把事情的始末,包括今天发生的一起也给说了,杜勇翻译给阿赞贡猜听,阿赞贡猜点点头什么表示也没有,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宋老板问现在这么晚了是不是先到酒店休息,杜勇冷笑道:“不是说情况紧急吗,还有空住酒店休息?你也不怕又死人了,直接去厂里,阿赞贡猜要查是不是真有阴灵!”

宋老板尴尬道:“杜老板别在意,我是被那些假道士和尚搞习惯了,以为都要先在酒店住下吃顿丰盛的,看来这次真是找对人了,老王,油门!”

司机老王立即轰油门。

到达园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厂里没有一丝灯火死气沉沉的,宋老板叹气说自从发生这几起自杀事件以来,许多工人都搬到外面租房了,宿舍几乎没什么人住。

宋老板先是把保安们叫到了一起,进行了训话,让他们加强戒备不要松懈,还叮嘱他们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阿赞师傅办事。

到了厂房楼下,阿赞贡猜取下脖子上的珠链握在手上,这才进了楼里。

我们不仅去看了四个命案现场,还把厂房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个遍,从厂房出来后宋老板问阿赞贡猜有什么发现,阿赞贡猜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宋老板有些意外,说连着发生四起离奇命案,这么邪门怎么会没发现?说着他还朝阿赞贡猜狐疑的看了眼。

杜勇很不高兴,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表达不满,我忙说:“宋老板,厂房没有脏东西难道还不高兴吗?阿赞贡猜精通追魂法事,有没有阴灵他马上能感应出来,没必要骗你,他说没有自然没有......。”

我的话没说完宋老板就反应过来了,摆手说:“误会,我没怀疑阿赞贡猜能力的意思,他能这么说恰恰说明他有真本事,不是冲着骗钱来的,不像以前我请的那些道士和尚,进了园区还没靠近厂房就说阴气重,拿着罗盘测啊测的,搞的我神经紧张,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不是厂房里有脏东西,为什么接二连三在厂房里发生这种事,如果说是巧合这也说不过去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唉,真是急死人了。”

杜勇说:“如果真有问题阿赞贡猜肯定能查出来,你们先闭嘴,给他点时间。”

我和宋老板都不说话了,阿赞贡猜单手捻着珠链,目光盯着园区西南方向一动不动,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边有一颗参天大树,大树的枝叶极为茂盛,遮蔽了很大一片区域,在树荫下有单杠、兵乓球台、秋千之类的健身器材。

杜勇问:“宋老板,那里是什么地方?”

宋老板说:“休闲活动区域啊,厂里忙的时候经常要加班,搞些健身器械放在那,能让工人们休息的时候活动活动,劳逸结合嘛,怎么,不会是这有什么问题吧?”

我心说宋老板还真是个良心老板,为工人想的还挺多,现在这么好的老板不多了。

杜勇没回答,我注意到阿赞贡猜的眼神似乎并不在那些器械上,而是一直在打量那棵参天大树。

我朝大树看去,发现这树非常粗壮,都快跟厂房差不多高了,根系裸露地表盘根错节,看上去年头不短了,我好奇道:“宋老板,那是棵什么树,看着有些年头了,不像是厂里栽种的吧?”

宋老板说:“那是棵栓皮栎,听廊沟村老人说有七百年历史了,虽然不是国家保护植物,但好歹是棵古树,砍了怪可惜的,而且树荫下很凉快,所以建厂房的时候就保留了,还专门围绕这棵树开辟了活动区域。”

阿赞贡猜这时候指了指大树,说了句泰语,杜勇翻译说:“阿赞贡猜说问题可能出在树上。”

我和宋老板面面相觑,工人的离奇自杀跟一棵古树会有什么关系,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啊,难道这棵古树成精了,到了晚上就变成人形树妖出来祸祸人?

阿赞贡猜正打算过去近距离查看一下,大门口却传来了动静,我们停下脚步朝大门口看去,只见门口停着警车,张队和手下来了。

一个保安跑过来汇报,说张队要进来他不敢拦,只能放他进来了。

张队过来后朝我和阿赞贡猜打量了下,也猜到我们要干什么了,教训宋老板不要在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不然他就抓人了,还指着我、阿赞贡猜和杜勇,让我们这些无关人员离开厂房,不要干扰警方办案。

这就是说警察一直蹲守在附近,密切注意厂里的动静了,估计也觉得工人死的蹊跷,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宋老板给我们使眼色,我们只好先回招待所了,有警察蹲守在附近,这事还真不好办了。

第68章 恶魔的果实

回到招待所房间后杜勇很恼火,说我提前不打点好关系,现在警察盯着厂子想要办事太难了,浪费他和阿赞贡猜的时间,我有些委屈,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杜勇发完火后平静了下来,说这活本来只收五万泰铢,但现在难度加大要收双倍,折合人民币两万,他不管我朝宋老板收多少,总之他这个数不能少。

主动权掌握在杜勇手上,阿赞贡猜也只听他的,他要是撂挑子这活半毛钱也赚不到,我盘算了下,即便双倍也不是太贵,杜勇的收费确实很实在,也不算狮子大开口,按照宋老板的态度,只要能解决问题让他出十万块都不会嫌贵。

宋老板很快就来了,把我叫到门口商量怎么办,我给他报了价,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我松了口气,心说吴添这小子判断的真精准,宋老板为了厂子的利益根本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我让宋老板先回房休息,现在也只能等机会了。

我给吴添发去了信息,吴添居然埋怨我报价太低,他的心理价位是十五万,不过既然我跟宋老板谈好了就算了。

凌晨一点左右宋老板来按门铃,说保安给他打来电话,张队和手下走了,好像是哪里发生了大案,我立即把这消息告诉了杜勇,杜勇觉得这是很好的机会,于是我们一行人马上去了工厂。

我们来到了那棵古树下,看来看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阿赞贡猜拿着珠链围着树转了一圈,突然爬上了树,摘了几个果实丢下来,我捡起来看了看,栓皮栎的果实就像大号的板栗,捏起来很坚硬,外头还长着毛。

阿赞贡猜跳下树示意我可以试吃一下。

这玩意能吃?阿赞贡猜都说问题出在树上了,我哪还敢吃。

这时候宋老板突然拿走了果实,问:“阿赞师傅觉得这果子有问题?”

杜勇给翻译了下,阿赞贡猜点点头,宋老板看着果子感慨道:“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没人吃野生果子了,经常都是掉在地上直接烂掉,我以前跑过陕西,听人家说汉中小吃橡子凉粉就是拿这果实做的,厂是我的厂,工人是我的工人,如果问题真出在果子上,也只能我来了。”

说罢他就掰开果子,取出果肉放进嘴里嚼,边嚼边说:“还挺有嚼劲,酸酸的带点苦涩味,但总体味道还不错啊,没什么问题啊。”

等宋老板把整个果实都吃下去后,阿赞贡猜把珠链挂到了宋老板脖子上,宋老板好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杜勇说:“你只管吃就行,有阿赞贡猜在出不了什么事。”

宋老板听杜勇这么说也就没多问了,一个接一个的吃果实。

见差不多了阿赞贡猜亲启嘴唇默念经咒,宋老板突然一个战栗,人一下呆住了,手中的果子掉落在地,目光呆滞的站在那一动不动,胸前的珠链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一样,诡异的悬浮了起来。

这一幕把我都给看呆了。

“愣着干什么,录下来啊,好让宋老板事后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杜勇提醒道。

我回过神哆嗦的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宋老板就录了起来。

随着阿赞贡猜念经,宋老板脸上浮现出很怪的表情,这种表情我在岛国的爱情动作片里见过,大多都是兴奋后的享受表情,接下来更为淫邪的一幕出现了,宋老板活像个娘们,嘴角含春,双手在自己身上乱抚乱摸,眼神里透着*,好像要勾引人似的,只不过他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头又是秃的,看着有点搞笑,但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知道这些举动不是他的本意,显然是被阴灵控制后的结果。

我看向了地上的果实,明白怎么回事了,问题就出在这些果实上,那几个工人多半是吃过这些果实了!

这时候宋老板突然调头朝厂里过去,走路姿势也像个女人,只不过他扭起屁股来完全没有美感,杜勇和阿赞贡猜追了出去,我举着手机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宋老板进了车间,在车间里偏偏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极尽妖娆,仿佛在向人展示他的体态有多婀娜多姿,老实说要不是知道他是被阴灵上身了,我早恶心的想吐了。

宋老板跳着跳着脸上的淫邪笑意突然僵住,跟着骑上流水线,做出骑马的姿势,我知道他不是在骑马,而是男女之事的女上位,宋老板模仿女人的叫唤,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能是声音太大把保安都给惊动了,保安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窗户前,手电怼在窗户上朝里观望,一个个都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杜勇跑出去冲保安大吼大叫,让他们不要靠近,保安这才悻悻的跑回值班室了。

宋老板像是停不下里了,叫声越来越大,动作频率越来越快,浑身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粘在了身上,表情从淫邪慢慢变成了狰狞,好像要把自己往死里整似的。

杜勇觉得不对劲了,提醒了下阿赞贡猜,阿赞贡猜点点头,走过去将手按在宋老板的额头,念动经咒,宋老板翻了个白眼,瘫倒在流水线上,阿赞贡猜取下珠链退了回来。

我看的直喘气,幸亏没吃果实,否则中招做出这些举动的就是我了。

没多久宋老板扶着头吃力的坐了起来,当看到身在厂房里的时候纳闷道:“我怎么跑厂房里来了,头好疼......身上怎么全是汗,屁股好疼啊,这是怎么了?”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杜勇朝我示意了下,我只好把视频播放给宋老板看了,宋老板看着视频嘴巴慢慢的张大了,愣道:“你拍的真的是我吗,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印象?”

杜勇哼道:“你被一个淫邪的阴灵感染了,当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还真恶心,我差点吐了。”

第69章 收服女灵

宋老板很震惊,自言自语说真是见鬼了,树还成精了,还是棵这么骚的树,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

杜勇被宋老板的话逗乐了,哈哈大笑说树并不骚,果实也没有毒,不管是树还是果实都只是媒介,本身没什么问题,宋老板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是跟那棵古树吸收的养分有关系,树下应该埋着怨气极大的横死尸骨。

宋老板这才恍然大悟,问现在该怎么办。

杜勇跟阿赞贡猜交流了下,转达了挖出树下的尸骨进行超度的意思,宋老板立马去叫保安们过来帮忙。

保安们扛着锄头过来了,可能是被宋老板刚才的举动吓到了,又听说是要挖尸骨,迟迟不愿动手,宋老板有些无奈,只好把实情给说了,还叮嘱他们不要把这事传出去,否则直接辞退,而且今晚干活的每人发一千块奖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保安们大多都是穷苦出身,一听有钱拿立即来了劲,没多大功夫就挖出了很大一个坑,很快他们就挖到东西,吓的全都从坑里爬出来了,我们打着手电看了下,土层里露出了一具发黑的骸骨,但已经散架了,大树的根系还从头骨的眼窝里长进去了,根须把头骨都给缠绕了,看着很瘆人。

阿赞贡猜亲自跳进坑里,点上蜡烛把根须烧断,然后把头骨、大腿骨、肋骨一样样递上来,杜勇和我拼凑着骨头,很快就拼成了一具完整的骸骨,杜勇从盆骨的大小和整体高度判断说是女人骸骨了,想起宋老板刚才的媚态也只能是女人骸骨了。

宋老板指挥保安们把土填回去,阿赞贡猜盘坐到骸骨边上,从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线团,这东西我见怪不怪了是加持过的经线,阿赞贡猜把经线绑在了每一根骨头上,然后汇总线头系在那串珠链上,双手合十开始念经。

阿赞贡猜的经咒让我有点头晕眼花,这种反应我习以为常了,于是悄然退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我看到有个穿白色粗布囚服,戴着枷锁的女囚犯就跪在尸骸边上,头发凌乱散落看不到脸,但一双血眼在发丝里若隐若现,很瘆人。

我咽着唾沫眨了眨眼,这女囚一下就消失了,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她挣脱了枷锁,张牙舞爪趴在阿赞贡猜边上,似乎想扑上去,阿赞贡猜似乎也感觉到了身边有东西,眉心紧锁,提高了念经的声调,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背心都湿透了。

女囚感受到了痛苦,一下就缩回了手。

我朝杜勇、宋老板以及保安们看去,他们好像并没有看到,我意识到自己见鬼了,这女囚就是这具尸骸了!

女囚见无法靠近阿赞贡猜,转而朝宋老板过去,伸手想要抓宋老板的脚踝,阿赞贡猜猛的睁开眼睛,示意其他人全都躲开。

杜勇带着宋老板和保安也退到了我这边来,宋老板还有些纳闷,问:“杜老板,这阿赞师傅为什么突然让我们走开?”

杜勇没有作声,我很想告诉他女鬼想缠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死死盯着那女鬼,女鬼在阿赞贡猜的经咒加持下痛苦不已的倒在了地上,不断翻滚挣扎,最后身体蜷缩僵住开始腐烂,被风一吹就消散在了空气里。

阿赞贡猜吁了口气,起身解下经线,用烛火把经线烧了灰,收近一个玻璃瓶内放进了包里,跟着示意我们可以过去了。

过去后阿赞贡猜告诉我们他已经收了这个阴灵,他让杜勇告诉宋老板,尸骨要找个地方重新安葬,好好供奉,最好多烧些纸钱元宝,因为这阴灵死了将近六百年,从来没有受过供奉,所以才这么大的怨气,幸好她的怨气一直被古树吸收,才没有祸害更多人,要不是工人吃了带着怨气的果实也不会有事了。

阿赞贡猜还说这是个完整的女大灵,用佛牌入灵绝好的材料,所以想敲下尸骸的头盖骨带走,宋老板估计不太理解阿赞贡猜的做法,咽着唾沫说请便。

阿赞贡猜敲下头盖骨放进包里,还相当满意的拍了拍包,像是如获至宝了一样,保安们眼睛都看直了。

我和杜勇早习惯了,因为文化的差异,阿赞师傅和道士和尚处理法子不一样,没什么可奇怪的。

宋老板当晚就带着两个保安,把尸骨带到山里埋了。

事情弄完都已经凌晨三点了,我困的不行回了招待所睡觉,不过躺到床上却睡不着了,脑子里老是浮现出那女鬼穿着囚衣戴枷锁的可怜样,也不知道在女鬼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上了身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

第二天一早宋老板给我付了钱,我把两万块给了杜勇,至于他怎么分给阿赞贡猜我就不管了。

杜勇拿了钱后说要送阿赞贡猜去机场,自己也要转机飞贵阳,向我辞行,他有事我也没有挽留,不过临走前杜勇神神秘秘的问我昨晚是不是看到那女灵?

我有些诧异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杜勇指了指我身上的阴神纹刺说:“昨晚你退那么远我就知道了,阿赞贡猜也发现了,只不过他没多管闲事,你阴气这么重能感应到阴灵不奇怪,虽然我不知道你体内是个什么玩意,不过最好尽早除掉,靠阴神刺符镇着总不是个事,阴神刺符就像免疫系统,阴灵病毒现在干不过免疫系统,只能乖乖潜伏着,但它可没闲着,一直在想办法突破免疫系统,一旦找到突破方式,那你就死定了。”

我心惊不已,问他又什么解决法子,杜勇问我体内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我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告诉了他,杜勇听说是尸油鬼王古柴路的手法,也表示无能为力,尸油鬼王古柴路在他的排行榜上名列第七位,能力强悍,目前整个泰国没有人能解开尸油鬼王古柴路的手法,就算有也不敢解,因为都不想得罪尸油鬼王古路柴。

第70章 找茬

对于这种结果我并不觉得意外,也许这就是命吧。

可能是对那女灵的事感到好奇,我没有马上去武汉,既然这块地是属于廊沟村的集体土地,于是我就进村里打听了一下。

廊沟村都是些留守老人和孩子,所以也没人管闲事,而且他们也见怪不怪了,还说那块地风水不好,做什么都不成,也经常出怪事,以前那里有人种菜,但死活种不活,只抽个苗就枯死了,后来包给一个山西人开养鸡场,结果那些鸡不知道是不是得禽流感了,公鸡半夜打鸣,母鸡下畸形蛋,还成群成群的死,山西老板赔的血本无归回了老家。

村里有个老人告诉我,这块地在承包给宋老板之前是一对广州小夫妻开的农家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板娘后来疯了,逢人就说自己是青楼艺妓,被一个商贾看中赎身当了小妾,但过门没多久就被正室陷害,说她谋财害命被告到了官府,官府判她发配云南边疆,她不想到蛮荒之地受苦,主动勾引押解他的四个衙役,希望衙役放她走,衙役看她颇有姿色就动了心,表面上答应了下来,跟她轮流发生了关系,哪知事后不认账了,还合谋将她弄死埋在了驿站马厩里。

广州老板见老婆疯成这样,生意做不下去了,关了店带老婆去治病了,再后来宋老板就承包了那里盖厂房。

我有些骇然,脑子里浮现出了那女灵穿囚衣戴枷锁的样子,老板娘并不是发疯,而是吃了古树的果实,她说的可能都是实情!

宋老板吃果子后的反应确实有点青楼艺妓的味道,而那些工人的死状离奇多半跟女灵死前那段经历有关,当年的驿站马厩应该就是现在这棵古树所在的位置,至于老板娘为什么会吃树上的果实就没法深究了。

回到武汉后我把这事说给吴添听,吴添吃惊不已,还让我把宋老板那段“婀娜多姿”的视频给他看,可惜没有了,在给钱的时候宋老板特别叮嘱我把视频删掉了,这是他的隐私我也只能给删掉了,吴添觉得很遗憾。

我们决定租下店铺了,这家店铺的房租是每年四万八,三个人就是每人一万六,我们找来房东签了合同,交了一年房租,我拍了租房合同发给黄伟民看,让他把自己那份房租发过来,黄伟民质疑合同的真实性,怕我们坑他钱,我说要合作就合作,不合作拉倒,我们两个人也搞的起来,我不信少了他就玩不转了,听我这么说他才乖乖把钱汇来了。

店里的装修我们打算按照黄伟民的店走,他发了几张店铺的实景照片,我们找了这边的广告公司做设计图,设计图一出来施工队就进场了。

店的注册是吴添去办理的,法人是他,老板也是他,我则被他包装成了中国第一位泰国驱邪大师,这家伙把我身上的纹身全给拍下来了,做成海报张贴在店铺落地玻璃上,印的名片上也有我的纹身。

店里的装修动静很快就吸引了隔壁左右的注意,听说是卖泰国佛牌和驱邪的都很吃惊,说是冷门,市场里还是头一家,几个卖黄金首饰的女店员围着吴添问长问短,都说知道一些,还有去过泰国旅游的,就是不知道真实性,看来随着这几年的泰国旅游热,大家对泰国的这些数术也不是太陌生,这让我很高兴。

吴添把名片派发给了她们,还把我推出去当活广告,说我是泰国真正的阿赞师傅、驱邪大师,满身的纹身就是证据,女店员马上把我围住,研究我身上的纹身,都说看着像真的,说在泰国见过阿赞师傅也都是这类纹身,把我弄的很不自然。

“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啊?”一个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我朝门外看了眼,只见一个板寸头胖子靠在玻璃门上,拿着一把指甲锉在修指甲,他朝磨好的指甲吹了口气,抬头环视围着我的店员,瞪眼道:“都在奏莫斯(搞什么),还不回克上班?”

几个女店员顿时心虚一哄而散跑回了店里,看样子是隔壁珠宝店的老板了。

吴添陪着笑脸凑上去发名片,胖子鄙夷的哼了声接过名片,看了眼就随手给扔到了地上,还故意拿脚踩了下,吴添感到受到了侮辱,脸色很难看,但没吱声。

胖子双手背后在店里走了一圈,轻笑道:“听口音像是外地人啊,哪里的?”

“温州。”吴添冷脸说。

胖子一听不爽道:“温州人不去炒房跑武汉来开什么佛牌店,武汉的房价都是你们这帮瘟鸡子给炒上去......。”

这下连我也不爽了,说就说怎么还地域黑上了,说:“这位老板,我们是在工商局合法注册,我们做的是合法生意,也没碍着你什么事,用不着地域黑吧?”

胖子不以为然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神棍了,成天打着大师旗号坑鹏拐骗,你暗地里骗骗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开店专坑武汉人的钱,身为武汉人我可不能坐视不理,怎么,国内套路不好使了,现在改打泰国驱邪大师的旗号了?”

吴添忍不住了,迎上去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坑人了?”

胖子双手叉腰腆着肚子,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眼看就要爆发冲突了,我感到事态不妙,我们初来乍到,要想在市场里立足就得跟隔壁邻居打好关系,得罪了当地人没好果子吃,于是上去拽住了吴添,跟他耳语了几句,吴添只好把火气压了下去。

胖子不依不饶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女店员跑过来叫他,说店里来客户了,胖子这才瞪了我们一眼回了店里。

吴添气愤的撇开我说:“你拉我干什么,这胖子真是欠收拾,摆明了是故意找茬,妈的。”

我只好苦口婆心的劝他冷静点,别因为这种小事把生意给搞砸了,让他以大局为重,吴添这才缓和了下来。

原本我以为胖子还会来找麻烦,没想到几天后胖子不仅没来找麻烦,还给我们介绍了第一笔生意。

第71章 刘胖子的生意

那天吴添到建材市场采购装修要用的材料去了,我在店里盯梢工人装修,胖子突然带着一个穿阿迪达斯运动服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店门口。

这两天我从珠宝店女店员那了解到胖子的情况了,他叫刘宗生,四十六岁,是个地道的武汉人,他之所以来找茬并不是对温州人和我们有意见,主要是对泰国佛牌有意见,一看到我们是开佛牌店顿时无名火起,据珠宝店女店员讲,刘胖子的老娘是个国企退休职工,一直赋闲在家,本来打打麻将跳跳广场舞相安无事挺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吃斋念佛,不管是哪路神佛都要拜一拜,归元寺更是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

前段时间刘大妈听人说泰国有个白衣法师法驾武昌司门口,替广大善信赐福做法事,这白衣法师被传的神乎其技,什么隔空吹金针、白布转运法、法力刺符、姻缘、招财,但凡是能想到的法术他都会,刘大妈哪能错过这个机会,于是跟几个大妈约好一起前去一睹大师的风采。

白衣法师在现场展示了自己的控火术、吹金针,把刘大妈一下给震住了,刘大妈患有多年的风湿病,一到刮风下雨天就难受的不行,于是让法师给她做做法驱除病痛,白衣法师给她做完法后,给了她一包药粉和一块佛牌,花了刘大妈上万块退休金。

刘大妈回去后按照法师的要求,每天冲药粉喝,还供奉佛牌,哪知病痛没好反而还因为中毒进了医院,一查说是铅中毒。

这可把刘胖子气坏了,他把药粉和佛牌拿去鉴定,得知药粉是重金属物质根本不能吃,佛牌也不过是块普通的陶土压模,根本没法力,刘胖子找上门算账,结果店铺老板说他只是把店租给一个中间商当几天场地,不负任何责任,中间商早携款跑了,那白衣法师也回泰国了,刘胖子没办法只好报警了,结果可想而知,警察查了一段时间,根本掌握不到中间商和泰国法师的线索,最后不了了之了。

刘大妈因为中毒太深,没多久就驾鹤西去了,所以刘胖子对泰国、佛牌这些字眼很反感。

我心说那是遇到了假的法师,被人家套路了,关我们屁事,把火撒到我们身上算什么事。

刘胖子带着那个年轻人踏进了店里,趾高气昂的招呼我过去,俨然把我当小弟使唤了,我故意没搭理他,指挥工人把不要的柜台搬到门口去。

“伙计,你什么意思,叫你怎么不理人。”刘胖子很不高兴。

“刘老板,我做我的生意又没得罪你,你今天又想怎么样啊?”我没好气的说。

“个板马真小心眼,老子今天来是跟你谈生意的。”刘胖子伸手拍在柜台上不痛快道。

个板马是武汉话里使用频率特高的语气词,我也是后来才了解到的,通常放在句子开头表达厌烦、不爽、气愤等态度,总体来讲是一句脏话,就像川骂中的龟儿子和上海人的小赤佬是一个意思。

我纳了闷,前几天他还说我是骗子,今天怎么就要跟我做生意,这是几个意思,是不是给我设套呢?

我留了个心眼,说:“不会吧,刘老板不是不信泰国佛牌嘛,我们有什么生意可做的?”

刘胖子讪笑了两声,又在店里巡视了一圈,这才说:“我是对泰国佛牌没什么好感,也不信这些东西,不过后来我回去想了想,你既然敢在这里开实体店,说明多少有点本事,骗子可不敢开实体店,要是敢坑人,你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也不怕什么,刚巧我侄儿子这两年一直不顺,如果你的佛牌真那么灵验,我就让他请一块试试,有作用的话我就信你,要是没作用,呵呵,你自己心里有数吧,这市场里可容不下骗子!”

我有点明白刘胖子是什么意思了,他是想用这种法子试探我一下,有用最好能帮他侄儿,没用的话我这店就休想在这里开下去了,他肯定趁机报警然后将我赶出市场,一举两得,这王八蛋心可够黑的啊。

我想了想说:“你没看到吗,店才刚开始装修,货都还没进过来,对不起,这生意我做不了。”

刘胖子不依不饶:“怎么,莫不是怕我揭穿你是个水货?”

我不想搭理他了,说:“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又不做亏心事,有证据你直接举报我啊。”

“你......。”刘胖子有些恼火了,刚想发火吴添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活我们接了!”

我回了下头,只见吴添站在门口冲刘胖子笑眯眯的,刘胖子问:“你说的算数?”

吴添跨进店,指着挂在墙上的法人证书说:“刘老板,上面可是我的名字,我是老板当然算数了。”

我赶紧把吴添拉到了边上来,小声说:“你小子疯了,这混蛋摆明了想坑我们,好借此机会把我们赶出市场,这活不能接啊。”

“送上门的生意为什么不接?”吴添问。

“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要是帮他请了佛牌,达不到他要的效果,又或者出了什么事,那我们可就说不清了,这店的投资才刚下去,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我们还怎么做?”我说。

吴添说:“你的顾虑虽然有道理,但佛牌生意就是这样,本来就有风险,就算不是刘胖子还会有其他人,出了事同样会有麻烦,前怕狼后怕虎的那还开什么佛牌店?不如回家卖红薯,人家这都送上门了,这活不接照样落人口实,刘胖子肯定会在市场里宣传我们是骗子,你说对不对?”

我急的直挠头,吴添说的也没错,这活接不接都是个棘手的事,我朝刘胖子看了一眼,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坏笑,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我觉得这活接比不接好,我们可以跟他约法三章,只要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他就没话说了,你说呢?”吴添说。

我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第72章 球员请佛牌

既然要接这活了,我只能心平气和跟刘胖子谈了,因为店里还在装修扬尘很多,刘胖子提出到他的珠宝店会客室谈。

坐下后刘胖子介绍了他的侄儿,这是他表弟的儿子,叫赵威,刚满二十,是武汉楚风业余足球俱乐部的球员。

赵威从小就踢球,父母对他寄予了厚望,眼看同时期的球员都进入了职业队,不是踢乙级联赛就是甲级联赛,大把大把的赚钱,据说还有个球员被中超的广州恒大俱乐部看中了,许家印老板挥舞支票一定要把这名球员签下,可赵威却还混在业余联赛,父母心里很不是滋味,刘胖子知道后说有办法帮侄儿,但成不成不好说,他这才领着赵威来找我们了。

我有些鄙视刘胖子,居然拿自己侄儿当试验品来试我的真假,说:“刘老板,你知道的踢球这东西靠天赋和实力,运气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你这意思是要用转运类的佛牌,帮你侄儿进入职业队了,不知道你想达到什么效果?”

刘胖子靠在椅子上想了想,笑说:“怎么也得进里皮的国家队吧。”

我顿时就惊了,站起来说:“我靠,你以为佛牌是万能的啊,你怎么不说要进巴萨跟梅西做队友,进皇马跟C罗做搭档?”

刘胖子不以为然,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道:“嘿,这想法不错啊,只是出国太麻烦了,劳工证什么的是个问题,饮食习惯也是个问题,语言也是个问题,你说呢小威?”

我有点恼火了,他居然还当真了,吴添赶紧把我按了下来,这时候坐在边上一直不吭声的赵威说话了:“我只想进武汉卓尔俱乐部就可以了。”

我的本意是讽刺刘胖子,没想到这年轻人的感受,看他挺老实的我也不好多说了,免得让他心里不舒服。

我也算伪球迷了,倒是知道甲级球队武汉卓尔俱乐部的情况,好像前国家队队员李铁是主教练,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职业俱乐部,想要进去靠的是实力,不过靠佛牌转运的话兴许能达到一定效果,毕竟中国的足球职业联赛只有四个级别,超级、甲级、乙级和业余,业余到甲级中间就隔着乙级一个级别,跳一级进入甲级也不是不可能,这年轻人的要求不算过分,比刘胖子靠谱多了。

刘胖子皱起了眉头,瞪着赵威说:“没出息,甲级联赛有什么好混的,怎么说也要去中超啊,那里可是地产大鳄的游戏场,动辄就上亿的转会费,你不想赚钱你老娘可指望着你呢......。”

“叔,我从小的偶像是李铁,我想跟着他踢球,再说我也没那实力踢中超啊。”赵威唯唯诺诺道。

刘胖子被气的翻白眼,只好摆手道:“老子信了你滴邪,算了,你自己做主吧。”

我哼道:“刘老板,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觉得小威比你懂这个道理。”

刘胖子冲我龇牙:“老子知道这个道理,用不着你教训我。”

这家伙说话总是带“老子”,让人听着很刺耳,要不是这几天呆在武汉,知道这是很多武汉老兄自负的口头禅我早发脾气了,我压着心里的不爽说:“既然你们决定请佛牌了,那我要跟你简单介绍下佛牌,而且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佛牌这东西是有一定风险的,不是一串项链那么简单,它是经过泰国龙婆高僧或者阿赞师傅加持出来的,龙婆加持的正牌还好点,平时多注意自身的善举,不要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效果会慢慢显现出来,有可能要好几个月,有可能要一年半载,这都不好说,阴牌的话就比较麻烦,因为是阿赞师傅黑法加持出来的,里面多少带阴性物质,需要按时暗点供奉,禁忌也比较多,不遵守的话会反噬,但效果会比正牌来的快也霸道些,佩戴者需要更多善根和缘法,根据小威的实际情况,我的建议是正......。”

牌字还没说出口刘胖子就打断道:“你用不着建议了,我替我侄儿子做主了,请阴牌!谁知道正牌什么时候才出效果,一年半载?到时候兴许他自己提拔到了职业队,我哪知道是不是你这佛牌的效果?这钱不是被你坑了?”

我拧了下眉,刘胖子是真不拿赵威当亲戚啊,完全不顾忌有什么后果。

我看向了赵威,想听听他的意见,因为我觉得他不是那么急迫的想进入职业队,又还这么年轻,请正牌会好一点,只要他自己努力,相信也是能达到效果。

赵威看看刘胖子又看看我,低下头说:“听我叔的吧。”

我有些失望,这年轻人太没主见了,任由刘胖子摆布,我不想让他请阴牌也是为他着想,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多说了,不过看他这么老实我还挺放心的,至少这样的年轻人会遵守阴牌供奉的禁忌,不会乱来,反噬会小很多。

我告诉刘胖子店里还没进货,得让泰国那边的供货商发货,不过我可以提前让泰国供货商把图片传过来,给他一个选择,等到时候他选择好了哪款,我们在来谈价格。

刘胖子提醒我要快,说一个星期后赵威有场业余联赛要打,还是西北赛区B组的半决赛,听说武汉很多足坛名宿都会来观看,照往年的情况来看,这种比赛大多是进入职业队的跳板,一旦被前来参观的职业队教练看上了,就能进入职业队了。

回到店里后我立即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黄伟民还挺高兴,说店还没开张就有生意了,他哪里知道这活有多棘手,客户就是隔壁的,稍有不慎这店就开不成了,我不想让黄伟民担心也就没提这事。

黄伟民说想这么快看到效果,那就只能请霸道一点的阴牌,他说上次找阿赞峰请了一块转运类的佩戴型碌葛佛牌,也叫路过佛牌,里面是古曼的种,转运效果很霸道,问我行不行。

第73章 禁忌和供奉

古曼童是一种注入死胎灵魂的圣物,供奉型古曼是一个完整胎儿灵,灵力很强,佩戴型的碌葛佛牌入的是古曼的种,是刚成形多没多久的死胎,说白了就是古曼童的种子,灵性没那么强,不过怎么说都是死胎,感觉危险系数太高了,我有点担心赵威能不能驾驭的住,于是问黄伟民还有没有别的。

黄伟民为难道:“倒是有一种正阴牌,效果介乎于正牌和阴牌之间,没那么邪性,是由白衣阿赞加持出来的,但没现货,找白衣阿赞起码要花好几天才能制作出来,费时费力不说还达不到你要的效果,你也知道我一个假牌商,正牌都没几块阴牌就更别说了,这块碌葛还是上次有个客户要请的,结果那混蛋临时变卦不要了,砸我手里了,这是个什么客户,你在担心他的安危?”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我说。

黄伟民释然道:“那就是成年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管他请什么牌,要达到效果就只能请阴邪牌,这块碌葛不是挺合适的嘛,反正都砸我手里了就算你便宜点,只收个成本价,两千八泰铢,按照现在的价格你倒手卖给人家可以翻十倍,这么大的利润你还犹豫什么呢?”

我没法跟黄伟民解释当中的原委,想想店铺面临的处境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黄伟民把照片发了过来,这佛牌被制成了钥匙扣,用有机玻璃压制成椭圆小瓶,里面装着混浊的尸油,尸油里泡着个小海马那么大的古曼种,黑乎乎的,白色经线缠绕,能看出是死胎雏形,黄伟民还配上了文字介绍,这尸油里还加入了坟土、裹尸布粉、碎骨粉,能助财运人缘,强力助事业。

我把图片拿到隔壁给刘胖子看,并向他做了简单介绍,还故意把里面的阴物成分作为重点介绍了,想让他知难而退改请正牌,哪知道这家伙压根不在意,还说他知道阴牌要加入死人的东西才有效果,当他看到强力助事业后更是直接说不要给他别的选择了,就这个了。

我给他报价五千五,刘胖子嫌贵跟我讨价还价,我做出了让步,最后以四千八成交了,相当于两万二泰铢,利润确实翻了差不多十倍,这块佛牌这么便宜,估计砸刘胖子手里有几年了,他才肯当白菜价给我。

刘胖子直接给了我现金,拿着店里第一笔生意赚的钱吴添有些激动,不过我心里始终不踏实,但愿赵威不要有事。

几天后黄伟民通过DHL快递把货发到了,佛牌用泡泡膜包装,里面还有半张A4纸,上面写了禁忌事项和供奉要求,我看了下禁忌事项和供奉要求,这佛牌不需要长期佩戴,如果一定要戴的话就挂在腰间,这也是为什么做成钥匙扣的原因,忌戴在脖子上,不能戴佛牌出入色情场所,不能戴佛牌进行房事,不佩戴的时候可以在屋里找个高点供奉,不能供奉在污秽处比如厕所、垃圾桶边,供奉物品只需要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就行,比如小玩具和零食,最后是一句不成语句的中文,是泰语发音的中文标注,是这块佛牌的入门心咒,由供奉着亲自跪在佛牌前默念三遍,这佛牌才能对供奉着起作用。

我把佛牌拿给了刘胖子,提醒他让赵威按照纸上说的去做,刘胖子拿着佛牌端详,压根不在意那张纸上的禁忌事项和供奉要求,我反复提醒他才拿起来看了下,然后塞进包裹说会转交赵威,提醒他按要求做。

赵威那年轻人比刘胖子老实,肯定会按照要求做,我倒不是太担心。

刘胖子拿着包裹打算去送给赵威了,临走前他还给了我两张球票,说是后天赵威那场比赛的门票,就在新华路体育场,让我们没事可以去看看。

反正店还在装修,几个工人也挺实在,盯不盯着也没什么关系,我和吴添没事可做去看看也无妨。

后天下午一点,我和吴添去了新华路体育场,不过前来看这场球的人非常少,看台空空荡荡,稀稀拉拉的坐着小猫两三只,毕竟是场业余联赛,就算是半决赛也吸引不了几个观众,倒是主席台的看台上坐了几个戴墨镜领导模样的人,在那谈笑风生,一副看猴戏的样子。

我和吴添到的时候刘胖子还没到,直到双方运动员进场了刘胖子才姗姗来迟。

这场比赛在武汉楚风和青海庄承之间进行,赵威作为主力右前卫登场,比赛开始后我们一直关注赵威,看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知道赵威为什么进不了职业队了,那家伙控球不行,速度不行,盘带不行,身体素质更不行,被人家后卫一撞就倒,简直惨不忍睹,我觉得他踢业余联赛的主力都费劲,更别说进职业队了,而他唯一的优点就是能跑,难怪把李铁当偶像了,当年李铁在国足可是号称跑不死。

吴添也看的直皱眉,凑到我耳边担心道:“这小子根本不是块踢球的料啊,职业队的球探又不是瞎子,那佛牌能起作用吗?”

“不知道。”我心里也没底,我想了想朝边上的刘胖子问:“刘老板,赵威的水平怎么......。”

刘胖子白了我一眼说:“是不是很臭?”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实话实说:“不是臭不臭的问题了,我感觉他都不怎么会踢啊。”

刘胖子哈哈一笑说:“要是水平不臭早进职业队了,还用得着找你们使这些旁门左道?罗大师,只有水平臭才能体现出佛牌有没有效果啊,你说呢?”

刘胖子的嘴脸让我很不爽,他这个坑挖的也太深了,这是摆明骗我跳了,妈的。

吴添问:“就这水平还从小踢球,他爸妈是怎么搞的,难道不知道儿子不是块踢球的料吗?”

刘胖子说:“主要是我表弟当年是武汉红桃K的梯队球员,一直梦想进一线队,结果到退役了还没实现,这梦想就寄托在儿子身上了,就像魔怔了一样。”

我叹了口气,这是典型的中国式教育,父母通常会把自己的梦想延续在下一代身上,完全不顾他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真是悲哀。

我们正聊着球场上突然传来了惊呼声,扭头一看,赵威就站在球门发愣,都还没回过神来,几个队友冲过去把他抱住庆祝,赵威进球了!

第74章 疯狂的足球

赵威终于意识到自己进球了,露出傻笑振臂高呼激动不已。

我们都没看到这球是怎么进的,幸好不远处有个球迷在那大笑,吴添问他笑什么,这球迷说这球进的太有意思了,业余就是业余,角球都被守门员没收了,大家都在往回跑,13号赵威跑的比较慢,那守门员手滑了一下,手抛球直接砸赵威屁股上,然后反弹进了球门。

我们忍俊不禁,居然还有这种进球方式。

刘胖子问我是不是佛牌转运的效果,我说不知道,这才两天按理没这么快出效果。

整场比赛下来赵威都形同梦游,但令人震惊的是他居然打进了三个球,完成了帽子戏法,而且每个进球都堪称奇葩。

第二个进球是他盯着天上落下来的球,完全没注意都快靠近门柱了,结果一头撞门柱上,撞的晕晕乎乎脚步踉跄,观看比赛的球迷笑的前仰后翻,哪知道球在争抢过程中落到了他头顶,直接弹进了网窝。

第三个进球也很奇葩,队友将球传给赵威,赵威面对几个后卫的堵截,慌乱中匆忙踢了一脚,裁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这球闷到了裁判脸上变线飞向球门,守门员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球滚进网窝,球又进了!

最终比赛以三比零结束了,赵威帮助球队在这场关键比赛中获得胜利,顺利杀进了西北赛区的决赛,赛后他还当选为本场比赛的MVP,拿了一个奖杯。

刘胖子乐的不行,说赵威一年也没进三个球,没想到这场比赛一下进了三个,不知道是对手运气太差还是佛牌起作用了,吴添忙说当然是佛牌的效果了,否则这三个机会根本就进不了球,刘胖子半信半疑没说话。

这事让我觉得奇怪,仿佛所有人都在帮赵威进球似的,连裁判都帮上忙了,足球比赛中进运气球的事并不是没有,但像这样在一场比赛中进了三个的还真没有,都可以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要说不是佛牌转运的效果我都不信。

从球场出来后刘胖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喂,这场比赛太有意思了,不过到底是不是佛牌在起作用还有待观察,一场比赛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刘老板,我想见赵威一面,或者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说。

刘胖子说:“这会你还见不着,他成了这场比赛的英雄,还要跟队友庆祝呢,西北赛区的决赛时间很紧,后天就是决赛了,下午他们就要赶赴兰州打决赛。”

刘胖子说完就要走,我拽住了他,他只好把赵威的电话号码给我了。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吴添凑过来问:“看到效果了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

我一边拨号一边说:“就是效果太好了才觉得不对劲啊,从我把佛牌交给赵威,到现在还不到两天就看到了这么明显的效果,有点太霸道了,黄伟民说过再怎么霸道的阴牌,想要看到效果也需要五天半个月,这当中有个灵物和供奉者的感应过程,就像养只宠物,也需要熟悉一段时间才会认主人啊。”

听我这么说吴添也紧张了。

电话一直没人接,我不停的打,赵威好不容易接了,但环境很嘈杂,他好像在更衣室里,欢呼声很大,我说什么他都听不清,可能以为是什么陌生号码他就给挂了,没办法我只好等在出口了。

等了半天才等到球队的小巴开出来,我想拦车可车却拐向了另一边,赵威就坐在车里,戴着个耳机,我大喊大叫他也听不到,我再次拨打电话,幸好他接了。

我问他有没有看到那张纸条,他说看到了,而且全都照上面的要求做足了,这家业余俱乐部不提供宿舍,队员也大多是本地人,有些队员平时还有本职工作,所以赵威是住在家里的,他说他把佛牌放在衣柜顶上,买了很多零食和玩具供奉,父母没钥匙也不会随便进他的屋,没什么问题。

汤媛媛买假货供奉的事让我记忆犹新,问赵威有没有买次品,他说不仅没有买次品,而且买的都是进口的,在大型超市买的不可能有假货。

我还想问什么赵威说教练在训话了,他们这要马上赶去机场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陷入了沉思,这么看来赵威都按照要求做足了,那问题就不出在这上面了,我想了想突然意识到有可能是黄伟民在坑我,于是马上给他打了过去。

我把情况告诉了黄伟民,质问他这佛牌是不是有问题,所以才这么便宜卖给我,黄伟民大呼冤枉,说店他也有份投资,这生意算是店里的第一笔生意,坑我就等于在坑自己,他没必要这么做。

吴添接过手机问:“你这佛牌砸手里多久了,是不是过期了?”

黄伟民无奈道:“三年了,这不叫过期,专业术语叫跑灵,阴牌确实有长时间不做入门跑灵的说法,但跑灵后就等于失效了,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赵威按照要求做足了,佛牌又没失效,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要真是巧合那赵威的运气也太好了点。

黄伟民这时候说:“其实你们也没必要紧张,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兴许是那小子平时福报深厚,所以才效果这么好,我曾听一个白衣阿赞说过,福报越深厚效果会越好,用咱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厚德载物,这小子以前肯定干过大好事,安啦,想那么多干嘛。”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稍稍放心了些,赵威只不过在一场比赛中进了三个运气球,也没给他实质的带来什么好处,仔细想想也不算效果有多大,也许真是我想太多了。

因为店里的装修进入了关键阶段,我暂时把这事给抛开了,直到一个星期后刘胖子拿着一份楚天都市报来找我,我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了赵威身上,只见报纸的头版上赫然登着赵威高举业余联赛冠军奖杯的照片!

第75章 阴灵的捧杀

武汉的主流报纸居然把头版给了一个业余球员,这太罕见了。

我浏览了下内容,赵威竟然在决赛中一人独中四元,帮助球队拿到了冠军升入乙级,同时他还得到了乙级和甲级多家俱乐部的关注,有个俱乐部甚至把合同拟好送到了他手上,报道中把赵威说成是沧海遗珠,又说业余球队藏龙卧虎,总之把他捧上了天,但对他是怎么进球的没有提一个字,明显是避重就轻了。

刘胖子还告诉我不仅是报纸,连电视台都要采访赵威了,赵威成了一种社会现象,他表弟一家现在高兴的合不拢嘴,还专门给他送来了大红包,自己垫付请佛牌的钱不仅收回来了,还赚了好几千。

我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在业余球队籍籍无名的球员,没想到在短短一个星期就成了城市英雄,这太不可思议了。

刘胖子揽着我的肩膀说:“喂罗大师,现在我相信你不是骗子了,没想到佛牌的效果这么强,早知道这样这些年我也不用走这么多弯路了,请块佛牌就搞定了,快帮我搞一块吧,越阴越好,我不怕阴,价钱你开我绝不还价,最好能像周大福一样全世界开分店,哈哈哈。”

我没有吭声,要是都像刘胖子说的这么简单,这世上就没人努力工作了,这事肯定不对!

刘胖子见我不说话,看了看时间边走边说:“我表弟定了一桌答谢宴,我先去吃酒了,回头吃好了在来找你,把拐子(大哥)的事记在心上啊。”

刘胖子走后吴添说:“这小子知道佛牌的好处了,都腆着脸称兄道弟了,老罗你看......。”

我没搭茬走出市场,打了赵威的号码,但根本打不通,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小子成名后很多人找他套近乎,像我这样萍水相逢的人估计早被他拉黑了,我叹了口气回了店里,坐在那愣神,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吴添猜到我在想什么了,端了茶水过来说:“怎么样,电话打不通吧?人家成名了哪还把你放眼里,你也是瞎操心,卖块佛牌还把客户当亲人一样关心,累不累啊,对了装修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该叫老黄铺货了,我建议你最好去泰国盯着,免得他发些假货来,咱们要诚信经营,可不能像他那样。”

我点头同意了,这事不能马虎确实要亲自去一趟,我问:“老吴,看到效果怎么好你是不是也想请一块了?”

吴添摇摇头说:“我在泰国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谁靠请佛牌、养小鬼就能改变命运的,要不然我早请了,厂子也不会倒了,何必等到现在?实话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真切看到佛牌的效果,还确实有点心动,但就跟你说的一样,我也隐隐感到这事不对,还是脚踏实地比较适合我。”

“你能这么想最好。”我吁气说:“我之所以觉得这事不对劲是因为汤媛媛的事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她也是先被佛牌里的阴灵弄的癫狂了,最后才出事,我亲眼目睹了汤媛媛死的有多惨,赵威才二十岁,本来老老实实的一个孩子,我真不想看到他出事,黄老邪说赵威厚德载物才有这么好的效果,但你知道要积累厚厚的功德需要多少年吗?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毛都还没长全,他哪来厚厚的功德去享受对等的物质生活和?”

吴添摸着下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晚上我就飞了泰国,黄伟民见我亲自过来进货说我不信任他,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帮我列了清单,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黄伟民带我跑了很多寺庙,去找龙婆请各种各样的正牌,也找了几个白衣阿赞象征性的请了几块正阴牌,至于纯阴的阴牌只能找黑衣阿赞,阿赞峰还在深山找适用的头骨不在住处,阿赞鲁迪不知道也跑哪去了,我们一连去了几次也没见着人,无奈请阴牌这事就算了,等以后用得着再说吧,找别的黑衣阿赞我也不放心。

黄伟民将打包好的大纸箱运到了国际快递点,我此行的目的也圆满结束了,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国了,在临回国前的晚上我接到了吴添的电话,让我暂缓回国,我问为什么,他说赵威果然出事了,就在刚刚还灰头土脸的跑到店里来找我,就像疯了一样,想让我做法把佛牌里的灵物给收了,赵威现在都被警察通缉了,好像吸毒、打假球了。

我吃了一惊问怎么回事,吴添说赵威刚才都跟他跪下了,说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恶梦,梦见一个浑身被烧的焦黑的婴儿爬到他身上,婴儿还撕心裂肺的啼哭,弄的他夜不能寐,现在白天只要听到婴儿哭声他就感到害怕,躲得远远的。

“怎么会这样?”我愣道。

“原来你觉得不对劲是有道理的,你猜是怎么回事?”吴添冷笑道。

“我不想猜,你快说啊。”我急道。

吴添将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说了一遍,赵威成名后火速签了一份甲级球队的大合同,这是支准备冲超级联赛的球队,他都看不上家乡的武汉卓尔了,不仅违背了梦想,连脾气都变了,这两天报纸和网上都是他的消息,说他每天晚上出入酒吧夜夜笙歌,身边美女如云,还吸食毒品,最夸张的是还接受了外国博彩公司的收买打起了假球,要多堕落就多堕落。

赵威说他不想这样,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不受控制似的,稀里糊涂就干了这些事,吴添追问他到底有没有按照要求供奉,赵威发誓说真的按照要求做了,不过他还说了一件很奇葩的事,我一听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这就难怪效果来的这么快了,原来阴灵发怒了,给他来了个捧杀!

赵威的确按照纸条上的要求做足了,不过他还额外做了一件事,这件事并没有在纸条的禁忌事项上,他觉得不违反禁忌,纸条上之所以没有标注这条禁忌,估计是做梦都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干的,可偏偏发生了。

第76章 暧昧的夜

原来赵威进三个球的那天就把佛牌戴在身上了,因为足球运动员是不能佩戴饰品进场比赛的,出场前还要接受裁判的检查。

这小子认为佛牌要戴在身上才能发挥效果,于是就给佛牌栓上红绳偷偷系在腰上,业余比赛的裁判检查没那么严格,他就这样躲过了裁判的检查。

可能是系的不是太紧,比赛跑动的时候松了,一下滑进了裆里,幸好运动短裤里有紧身裤才没有掉出来,比赛又不能终止,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比赛。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第一个进球来临了,他一下就懵了,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也来临了,可能是心理暗示作用,他觉得这样很有效果,打决赛的时候居然如法炮制,没想到又起到了相同的效果,这下他更笃信这么做有效果了,从那以后他就天天把佛牌塞在裤裆里,去哪都带着,除非要脱裤子上厕所,这会他倒是记得禁忌事项不把佛牌带进厕所了。

我一脸茫然,真不知道赵威是智商太低还是脑残,禁忌事项上虽没有指出放在裆里是禁忌,但过过脑子也应该知道这是犯禁忌的,为什么不能戴佛牌进入色情场所,为什么不能戴佛牌进厕所,道理是一样的,人的那个地方肯定是污秽处啊,怎么就不知道举一反三,我特么也是服了,这种无脑的事居然都干出来了。

“刘胖子知道这事吗?”我问。

吴添说:“赵威说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刘胖子,打电话关机,到店里也找不到人,听店员说刘胖子这几天意气风发,好像出国旅游去了,所以赵威才直接来找我们了,我劝你现在暂时不要回来,免得跟他接触惹来一身骚,警察可把他盯的很紧。”

我陷入了沉默,吴添问:“怎么,你该不是想回来帮赵威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惋惜,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就这么毁了,虽然他没踢球的天分,但好在够老实,如果不请佛牌又或者只请条正牌,慢慢发展兴许踢球能让他混个温饱,至少是走在本该属于他的轨道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高速脱轨沦落到被警察通缉了,这或许就是命吧,好好的戴在腰上都能滑进裆里......。”我感慨道。

吴添说:“要我说这就是刘胖子害的,你别自责,这事跟我们没关系。”

我吁气道:“我知道,先这么说吧,那我在泰国在呆几天吧。”

黄伟民见我突然放弃离开有些纳闷,我只好把赵威的事跟他说了,他很震惊,怕我怪他忙解释说纸上的禁忌事项是他按照阿赞峰的意思写的,绝对没有纰漏,跟他没什么关系,谁知道还有人把佛牌戴进裆里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佛牌生意都没见过这样的奇葩客户。

这事确实怪不到黄伟民头上去,我也没多说什么。

因为不知道还要在泰国呆多久,老是住在黄伟民这也不太方便,反正阿赞峰不在家,我决定住到他那里去,李娇看我要走说请我吃饭,这两天我忙着进货都没怎么搭理她,于是就答应了,不过我提出这次由我来请,算是礼尚往来,李娇很高兴,还特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下。

当李娇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都惊了,没想到这丫头打扮起来真是那么回事,只见她今天长发披肩,戴了一对大的跟手镯似的银制耳环,化了烈焰红唇的妆容,穿一件紧身的抹胸衣裙,胸前那对丰隆被包裹的圆润紧致,一道深深的沟壑像是有魔力似的,能把人的眼睛都吸进去,臀部被紧身裙子勾勒出了一道完美弧线,配上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和烈焰红唇,视觉冲击极强,狂野感袭来,让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哇,你今天可真性感啊。”我忍不住赞叹道。

李娇娇羞的白了我一眼,说我开她玩笑,我说是说真的,李娇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

我看她打扮的这么性感时髦,去吃大排档有点格格不入,于是提出去西餐厅吃饭,罗勇李娇比我熟,我让她给我介绍,李娇想了想就带我到海边找了一家,虽然看上去是西餐厅,但环境却高雅不起来,还有一股浓的海腥味,等李娇点的菜上来后我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家搬到了屋里的海鲜大排档,我想象中品着红酒,听着钢琴演奏,优雅切牛排的画面并没有。

李娇说这也算西餐厅吧,都是用刀叉吃海鲜的,还喝红酒呢,我笑笑说算吧,这丫头话里透着农村姑娘的朴素,她这么做应该是为我省钱,没想到这么可爱,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酒足饭饱后我们还是像上次那样在班配码头散步,海风轻抚,李娇的发丝被吹到了我脸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钻进鼻子,撩人心弦,可能是晚上的缘故,也可能是喝了红酒的缘故,李娇有些哆嗦的抚起了双臂,感到有些冷意。

我咽着唾沫,大着胆子揽过了她的腰,李娇抖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扑到了我怀里,我们的身体间都没有距离了,她那紧实而有弹性的胸部让我浑身燥热,仿佛在我身上点了一把火似的,烧得我有点把持不住了。

李娇抬起了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慢慢的她闭上了眼睛,红唇轻启。

我又不傻这是什么意思很明显了,我调整了呼吸正打算凑上去,谁知道手机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响了起来,把醉人的气氛给打断了。

我打算掏手机,李娇却按住了我的手不让拿,想想也是,这种时候怎么能扫兴,于是就没理会了,只不过手机一直在响,刚才酝酿的情绪一下消失的荡然无存,什么感觉也没了,没办法我只好说:“阿娇,我还是把电话接了吧,没准是吴添的国际长途找我有重要的事呢。”

李娇只好松开了我,瘪嘴嘟囔上次也是这个吴添,真扫兴。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是一个泰国当地的座机号码,还挺纳闷,黄伟*系我一般都是手机,很少用店里的座机,而且这号码也不是店里的座机,接起来一听我当时就愣住了,听筒里居然传出了刘胖子的声音!

第77章 万鬼之鬼

“罗大师、罗爸爸,快来救救我啊。”刘胖子带着哭腔喊道。

刘胖子平时趾高气昂,把面子看的极重,如今却不要脸的叫我爸爸,太让人震惊了,我马上意识到出大事了,看看手机显示的座机号码是泰国,问:“你在泰国?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在泰国没错,在一个叫巴蜀的地方,但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不知道啊,这地方穷乡僻壤都是山林,连个鬼影也没有,我不吃不喝跑了一天的山路,才在公路边找到了个小卖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语言又不通,只能把爱马仕皮带当给老板才能打一个电话,幸好我知道你来泰国了,兜里有吴老板的名片,上面有你的号码,我只好找你求救了,罗大师,在泰国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你可一定要救我啊,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呜呜呜......。”刘胖子说着就哭起来了。

这么大的男人嚎啕大哭简直瘆得慌,我让他别哭了赶紧说正事,刘胖子这才收了哭声告诉了我怎么回事。

原来当天他跟表弟一家吃完酒后又来找我,希望我帮他请佛牌,那个时候我已经去机场了,在临走前我还特意叮嘱吴添不要接刘胖子的活,吴添自然没答应刘胖子了,刘胖子很火大,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全国那么多牌商又不是只有我一家,还怕请不到佛牌?

全国确实有不少牌商,但事实上刘胖子一个也不认识,不过如今是互联网时代,网上什么信息都有,于是他就在网上找信息,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论坛里有佛牌商发的资料,联系人是个姓王的,自称王经理,他立马加了人家的微信了解情况,通过了解他得知这个王经理经常往返于中泰之间,专做这种邪门生意,王经理了解到他需要极阴物后,说这种东西只能亲自来泰国请,他人也刚好在泰国,怂恿刘胖子去泰国。

这段时间店里不忙,刘胖子刚好又拿了表弟的大红包,有钱又有时间,又梦想成为周大福珠宝那样的企业,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刘胖子跟着一个旅游团来了泰国,买通导游脱了团去找王经理,这个团是五天四夜的,导游让他第五天早上九点一定要回到酒店,要是不回来后果他自己承担,刘胖子自然满口答应。

脱团后刘胖子立即联系了这个王经理,王经理确有其人,叫王继来,是个东北人,刘胖子跟他接上头后,经过商量决定请一种叫做“万鬼之鬼”的极阴物。

我插话说这东西听名字就知道有多阴邪了,你也不怕出事了,难道赵威的事没让你看到教训?

刘胖子有些茫然,问赵威出了什么事,我这才想起他来泰国的时候赵威正被阴灵捧上了天,都还没摔下来呢,这事不是重点,我含糊的搪塞过去,让他先把自己的事说完。

刘胖子正打算说电话却突然挂了,我喂了半天也没响声。

“怎么了?”李娇好奇道。

“不清楚,我国内佛牌店的隔壁邻居,好像在泰国出了什么事找我求救,不过话没说完就挂了。”我说。

“你熟不熟啊?”李娇问,我摇了摇头,李娇说:“既然不熟那你管他干什么。”

我叹气说:“这家伙平时死要面子,刚才在电话里都喊我爸爸了,要不是真的遇上麻烦他肯定不会这么做,毕竟是隔壁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是武汉本地人又是市场里的老人,如果真能帮到他兴许对店铺有好处,可惜他挂电话了,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李娇想了想说:“罗哥你这人真是太好了,我也不多说了,那你给他回过去就是了啊。”

我只好回拨过去,不过电话始终打不通,看来这公用电话是屏蔽外部打入的电话的,只能打出不能打进,正当我没辙的时候这号码再次打了过来,我赶紧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响起了刘胖子的声音。

“怎么突然挂断了?”我问。

刘胖子气愤道:“老板好像说我打的是国际长途直接给按了,我只能把金项链也摘下来给他了,操,马勒戈壁的,泰国人真会趁火打劫。”

我差点笑出声,说:“照这么下去你全身的东西都要给他拿走了。”

刘胖子急的都快哭了,说:“罗爸爸我的亲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严肃点,我这是救命电话啊。”

我这才认真了起来说:“那你长话短说,省得又给老板按了。”

刘胖子继续说,他说这种“万鬼之鬼”极阴物是组合灵体,用万人的火葬骨灰烧制成骷髅头样子,然后在上面加入什么棺材钉、母子尸油、裹尸布碎片、横死人碎骨、尸线等等阴物,能起到强力招偏财、横财的作用,王继来还说供奉了这东西还能逢赌必赢,刘胖子平时也赌博,所以很动心。

王继来说“万鬼之鬼”需要到巴蜀府的山里去请,有个尼泊尔的黑衣阿赞隐居在那里修法,但这黑衣阿赞叫什么名字刘胖子不太清楚,这东西价钱很贵,需要四十万泰铢,折合人民币八万块,刘胖子觉得有点高了,但他人都已经来了泰国,又梦想成为周大福那样的珠宝企业,如果真能帮自己成功,八万块也不贵,于是就答应了。

王继来让他先交两万定金才肯带他去,刘胖子只好交了,然后跟着王继来深入巴蜀的大山。

刘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冷笑了下,说你怎么这么没脑子,亏你还是个这么精明的生意人,人生地不熟的,居然敢只身一人跟人家跑那么偏远的大山里去,就算人家把你给杀了都不冤。

刘胖子苦笑说当时鬼迷心窍了,哪还想这么多,而且也不是他一个人进山,还有好几个内地的和两个香港的,加上他一共六个,他们还私下商量好,如果情况不对就一起对付王继来把钱拿回来,所以他才不怕,可事实证明没什么卵用。

刘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话再次被挂断了。

第78章 大使馆营救

我等了一会电话才再次响起了,我也懒得去问他又当了什么东西给老板。

刘胖子说王继来把他们带到深山里后确实找了个黑衣阿赞,不过看那人法力好像不是太大,加持出来的东西很一般,甚至还能看出是工业批量压制的痕迹,跟他一起来的人大多都有佛牌常识,对这些阴物多少了解一些,他们立马不干了,嚷着让王继来退钱。

王继来当然不干了,当即让那个黑衣阿赞念了什么咒法,几人马上就不舒服痛苦的满地打滚,几人只好求饶了,因为王继来早就说过只要现金,所以几人这次过来基本都是带的现金,只好乖乖把装钱的包放了下来,手机被收缴,全被捆了关在漆黑的木屋里。

刘胖子意识到被人做笼子了,心里叫苦不已。

我问什么是“做笼子”,刘胖子说就是中了圈套又或者类似广东仙人跳的说法,他回过神说能不能关注重点,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

我让他继续说,他说不知道王继来是个什么意思,钱也被拿走了,还关着他们不放,如果是绑架也应该让他们打电话给家人要赎金,但他没有这么做。

我说情况有点不妙,这是做一锤子买卖,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刘胖子说他也预感到会这样了,求生本能让六人齐心协力了起来,这些人大多是被网上的信息骗来的,在泰国没有一个熟人,刘胖子突然想起我来了泰国,就说自己在这边有熟人,还是个驱邪大师,可以找我求救。

那些人起初不信,说刘胖子既然认识驱邪大师怎么还被王继来骗来这里,应该直接找驱邪大师请阴物,刘胖子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就把兜里的名片弄出来给他们看,他们这才相信了,一起想办法解开了刘胖子,派刘胖子做代表出来求救。

几人虽然被囚禁,但没人看守,木屋的门也很残破,一弄就开了,刘胖子这才跑出来求救了。

我说既然看守不严,为什么不一起跑?

刘胖子说王继来迫使他们就范的时候,只是让那黑衣阿赞念了几句咒语,那些同胞都有泰国邪术的常识,说可能已经中了降头,因为在跟王继来见面谈话的时候都喝过他泡的茶,所以跑了也没用。

想想也是,如果真是中了降头就算跑了也没用,降头可以杀人于千里,但不找人求救又不行,总不能被他这么囚禁着等死。

刘胖子说王继来发现他逃跑后肯定要找那几个人的麻烦,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好歹是同胞,自己也不能就这么一跑了之,让我赶紧想办法去救他和那几个同胞,他就躲在这家公路边的小卖部附近等我。

我让刘胖子把电话给老板,我把手机递给李娇,李娇用泰语跟老板交流了下把电话挂了,说是在巴蜀府跟缅甸接壤的山区里,从4号公路过去在转入1016号公路,小卖部就位于1016号公路的盘山路段,我一听头都是大的,我又不是泰国人哪知道几号公路。

我意识到事态严重,已经不仅仅是刘胖子一个人的事了,还关乎到另外几个同胞的人身安全!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娇突然说:“罗哥,这事太大你一个人肯定解决不了,我觉得还是找大使馆好了。”

李娇一句话把我点醒了,我当即联系了大使馆说明了情况,隐去了有可能中邪术的部分。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很负责,表示会核实情况,如果情况属实他们会马上展开营救,工作人员还说罗勇府是泰国的工业重镇,有很多中国企业在这里投资,为了方便同胞异地办证,有一个工作小组长期驻扎在罗勇的公立光华学校,在成能乡猜甲磅路66号,让我们到那个地方去将详细情况说明,同时可以在那里等消息。

我给黄伟民打电话说了这事,让他开车送我们去,黄伟民很吃惊,说怎么闹的这么大,都惊动了大使馆,我让他赶紧开车到码头来,在路上细说。

十分钟后黄伟民就开着他那辆烂车停在了我们身边,他被李娇今天的打扮吸引,随后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估计是看出了什么,怀疑我泡李娇。

我也没功夫跟他扯别的,催促他赶紧去找工作小组。

经过半个小时的驱车我们到了学校,找到了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然后就是坐着等消息了,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黄伟民早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李娇也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可我却半点睡意没有,虽说我跟刘胖子不是太熟,跟那几个同胞也不认识,但我切身感受到了他们有多危险,因为我也在泰国出过事,所以很能理解。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我一下就精神了起来,黄伟民和李娇也被吵醒,我们全都围到了工作人员身边去,工作人员神情凝重的接起电话,说了两句后表情释然了,挂电话后说:“放心,六个人都活着,只是受到了惊吓,大使馆连夜从曼谷调了直升机过去,联合当地的泰国警察联手把人救出来了,目前人已经被送到了曼谷的医院里治疗。”

我松了口气,黄伟民感慨说:“还是我们国家的大使馆给力啊,直升机直接干过去了,这要是换了别的国家怕是没这效率。”

我问:“领导,那人抓到了没有,王继来是什么来路?”

工作人员摆摆手说:“你可别叫我领导,我就是一个为同胞服务的普通工作人员,人都跑了也没法抓,听大使馆的人说对方是从缅甸越过国境线到泰国来的,看到直升机过去可能感到不妙就溜了,唉,也真是的,网上乱七八糟的信息怎么能相信呢,佛牌这东西是迷信的玩意,当项链戴戴就行了,怎么还跑到深山里去找师傅请佛牌,回头告诉你们朋友,千万不要迷信了,被人骗钱是小事把命丢了就没了,这次算运气好的了。”

我们向工作人员表达了感谢后就出来了,黄伟民和李娇要回店里,我本来就打算去阿赞峰那,倒是可以顺路去看看刘胖子,因为他说他们几个有可能中了降头,要是真的这事就麻烦了,那黑衣阿赞跟王继来一起跑了,又是缅甸来的,想解就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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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药降

到了曼谷医院后我急着去找刘胖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却被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拦在了病房门口,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刘胖子和那几个同胞昨晚送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受到了惊吓,可没多久就出现了不明原因的急性症状,上吐下泻不说,还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其中有个体质差的甚至吐了血,被送进了抢救室抢救,幸好命大救回来了,但做了各项检查什么都没发现,医生也纳了闷,目前正在集结专家开会,打算进行全方位的会诊。

我有点骇然,没想到这降头来的这么猛,准是王继来恼火了在背后施毒手!

我必须要马上见到刘胖子,于是在门口闹出动静,刘胖子听到是我的动静,主动叫起了工作人员说是朋友,示意放我进去,我这才见到了刘胖子。

刘胖子十分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人好像瘦了一大圈似的,脸色惨白,看到我他都快哭了,颤抖的拉着我的手,就像姑娘跟我表白似的,哽咽道:“罗大师,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是不是快死了啊,呜呜呜......。”

我急道:“你别哭了,有我在死不了,到底是什么症状?”

刘胖子哽咽道:“从昨晚到现在我已经疼两次了,每一次疼就像生孩子似的,女人真是不容易......胃里好像有刀子在搅动,看来真是中降头了,罗大师,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可千万不能半路抛下我啊,要是好了等回武汉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示意刘胖子躺好别太激动了,我一定想办法帮他把降头解了,我撑开他的眼皮看了下,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情况不太妙,刘胖子的眼白里有一根很黑的直线,这是中降的特殊表现!

虽然我跟着阿赞峰还没学到什么真东西,但已经能分辨是不是中降头了,眼睛是分辨中降头很重要的依据,眼白里出现灰色、黑灰、黑色的直线都表示中降了,根据颜色的深浅能知道中降的轻重,刘胖子眼中出现了黑线,这说明降头已经到了发作的阶段了,这阶段会按照降头的种类,产生相应的结果,如不及时解降很可能会被折磨死!

幸亏他眼中出现的不是红线,这说明并不是最难解的灵降,灵降也叫鬼降,顾名思义就是利用了阴灵的力量,降头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药降、飞降、灵降,记得刘胖子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他们在接触王继来的时候都喝过他泡的茶,那就应该是被下药中药降了,药降的原理跟中国的蛊毒极为相似,大多是利用昆虫的毒素,可使人精神错乱、癫狂,或身体出现莫名的疼痛,最后痛苦而死。

黑衣阿赞研制的毒虫药,大多带自己的偏好,毒虫是经过各种杂交的,毒性稀奇古怪,除了本人外其他人基本解不了。

我有点明白王继来安的什么心了,他先是哄骗刘胖子等人来泰国,以次品充当高档货先赚它第一笔,只是他没想到刘胖子等人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这才迫不得已囚禁了他们,他不是想绑架要赎金,绑架的风险太高了,刘胖子跑的那么顺利,或许早就在他的预料当中了,因为刘胖子已经中了降头,迟早会发作,到时候为了活命肯定会再次联系他,这就能赚它第二笔,这是个连环局!

我安慰刘胖子别担心,又问了他那几个同胞的情况,从病房出来后我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黄伟民听说后有些激动,说这可是大生意了,六个人能赚不少钱呢。

我有点鄙视黄伟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赚钱,这些同胞已经被骗子坑的身无分文很惨了,刚才从刘胖子那我了解到那几个同胞的情况了,除了刘胖子是为了扩大生意请阴物外,其他人全都是生活、生意遇到了困境,想快速转运,所以东借西借凑钱到泰国请阴物转运的,要是还赚他们的钱,别说他们承担不起,我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黄伟民有点不高兴,说话开始敷衍,说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怎么可能白白给他们解降,还说我多管闲事想做大慈善家。

我听的不爽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不过他马上又回了电话过来,说:“你也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其实仔细想想就算你答应了这生意也没法做,先不说阿赞峰和阿赞鲁迪这俩家伙不在家了,即便在家他们也未必解的开,药降虽然只是入门的降头,可效果却非常好,因为黑衣阿赞的药都是独门的,是各种毒虫杂交提取的毒素,除了本人外其他法师很难化解,倒是有专门破解药降的黑衣阿赞,但我不认识啊,杜勇倒是认识不过他还在国内,你又说那几个老兄穷的叮当响,找了也没用,最重要的是这个王继来是缅甸那边过来的,套路更是难以捉摸。”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问。

黄伟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最简单最好的办法就是找王继来。”

我冷笑说:“你这是出主意还是想害人?这套就是他下的,找他不是直接中圈套了?”

黄伟民说:“那也没办法,想要救刘胖子等人明知是个套也要往里钻,他设套的原因很明确就是为了钱,你给钱他肯定会解,与其找别的阿赞师傅浪费时间、风险高,还不如找本人呢,反正都是一样花钱,找本人这风险性也低啊,我只是给个建议,要不要找姓王的你自己决定,我不掺和了。”

说着他就把电话给挂了,我来回踱了下步,看来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回到病房找刘胖子要了王继来的号码,刘胖子问我要干什么,我只好说要找王继来谈判。

刘胖子纳闷道:“你不是驱邪大师吗,你不能解吗,为什么要找那个骗子?这样岂不是还往王继来的圈套里钻了。”

我说我不是不想帮他,只是药降有它的特殊性,只有找本人才是最好的办法,就像中了蛇毒,你只能找对应的蛇提取血清,别的全没用,要想活命只能找王继来了。

刘胖子只好哭丧着脸把王继来的号码告诉了我。

第80章 绝命毒师

我当着刘胖子的面就打了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是谁的家属?”

王继来问的很直接,这证明我的猜测没错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说:“你别管我是谁的家属,你给这六个中国人到底下了什么药降,想解的话要多少钱?”

王继来哼笑了一声,我仿佛隔着电话都能看到他阴邪的笑容了,他说:“知道是药降就好,你是想帮谁解......。”

“六个一起!”我说。

王继来有点意外,沉默半晌才说:“一个六万,六个多少钱自己算,是人民币!”

刘胖子张着嘴很吃惊,我咽了口唾沫,这王继来心可够黑的,见我不吭声王继来哼道:“听你的口气还是个行家啊,这几个人也没傻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怎么样是不是解不开啊?本来我还打算让他们先回国,等一段时间在让他们一个个发作,慢慢榨干他们,可昨晚居然派了这么多人来堵我,都他妈出动直升机了,把我惹毛了没好下场,你能替他们做主不?我给你三天时间,想救他们就赶紧凑钱,不想救就让他们等死吧,这事报警也不好使!”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王继来够奸的,看似我们把人球了,可实际上跟没救一样等于是在远程绑架,但风险却比真正的绑架小得多了。

刘胖子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说:“六万块我倒是掏得起,只要能保命就行,就当给自己买个教训吧,也别等三天了赶紧找他吧,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了,疼起来那感觉让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摆手说:“先别急,事情到了这份上要救就一起救,总不能把你救了看着那几个同胞死吧?”

刘胖子催促我找那几个人谈谈,劝他们找亲戚朋友在凑凑钱,相信为了保命他们也愿意。

我找那几个人谈了下,他们虽然答应了,但都答应的很勉强,看他们欲哭无泪的样子就知道这钱不好凑了,有个安徽来的老兄躲在被窝里嚎啕大哭,说自己本来就做生意失败欠了不少债,弄得妻离子散,这次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着亲戚那借来的几万块来泰国,想找大师转运挽回妻儿,谁知道被坑的一分不剩,现在只能借高利贷了,明知道是骗子却还要给骗子钱,就像明知道是屎却还要吃下去,他实在不甘心。

别说是他了连我也很不甘心,可又有什么办法,这年头骗子太张狂了,也怪这些人轻信网络上的信息,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王继来给了三天时间凑钱,但愿他们能凑到这笔钱吧。

我回到了阿赞峰的住处,让人惊喜的是刚到就看到德猜趴在木桩上冲我转眼睛吐舌头,阿赞峰回来了!

我一时高兴忘了规矩,都没敲门就闯进了后堂,阿赞峰就盘坐在屋里,前面摆着一颗黑黄相间的骷髅头,他的右手就放在骷髅头的天灵盖位置,正闭眼念经,看起来是在加持这个骷髅头。

看到我闯进来阿赞峰很生气,瞪眼大喊大叫,我这才回过神退了出来,坐在外屋跟德猜玩,大约半小时后阿赞峰出来了,二话不说扇了我一巴掌,满脸怒色,说了几句泰语,我听了个大概,主要是骂我差点坏了他的事,说什么加持过程中最忌讳被打断。

我捂着脸有些委屈,但不敢说什么。

我的泰语太烂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阿赞峰说,又不能大老远让黄伟民过来给我充当翻译,手机翻译APP软件用起来太麻烦了,有时候翻译的也不是太准确,我想了想还是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

黄伟民得知阿赞峰回来也很高兴,我让他给我当下翻译,开着免提就行,就这样我艰难的把事情跟阿赞峰说了。

阿赞峰听完后什么表情也没有,只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适用的头骨,还要加持好几天,期间不能被打断,否则头骨很容易失效,他不可能放弃,所以没办法帮我,药降很麻烦,而且还是缅甸那边的路数,就算给钱他也不会去解。

这可让我犯了难,难道真的只能找王继来了?

阿赞峰想了想说了几句,黄伟民翻译说:“他说反正他这两天肯定是哪也不能去的,就算是你中了药降他也没办法,他要留着法力加持头骨,不过他可以介绍阿赞苏纳给你认识,阿赞苏纳跟他算是同门,也在曼谷,一生都在跟药毒打交道,是一个专门研究药降的黑衣阿赞,还没有什么药降是他解不开的。”

“原来是师兄弟,那最好了。”我吁了口气。

黄伟民说:“不过阿赞峰不知道阿赞苏纳还是不是活着?”

“这话什么意思?”我好奇道。

黄伟民询问了阿赞峰后说:“他们师兄弟已经很多年没见了,阿赞苏纳性格阴沉与人不善,性格比较古怪,为了研究毒理甚至可以豁出命去,前段时间传出他研究药毒自己也中招差点丧命,所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要是活着最好,有阿赞峰的面子肯定会帮忙。”

“不知道收费......。”我问。

“放心吧,阿赞峰说了阿赞苏纳只会象征性的收点费用,像阿赞苏纳这种执着于自己领域的修法者,大多不是为了钱,你给他提供这么有难度的药降来解,他高兴还来不及呢。”黄伟民说。

既然如此那可以找这个阿赞苏纳试一试,跟阿赞峰打听了具体地址后我就打算去找了,阿赞峰还让我带上德猜一起去,因为阿赞苏纳认识德猜,有德猜去他对我的信任度会更高。

黄伟民有些激动,让我等他他也要去,我说你不是没空吗,他说有机会认识别的黑衣阿赞当然要去了,阿赞苏纳收费这么便宜,要是搭上关系以后可是生财之路,听他这么说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只能同意了,而且多个人去也可以给我壮胆,让我一个人去找陌生的黑衣阿赞我还真有点害怕。

第81章 降头的媒介

等黄伟民到了后我们驱车前往阿赞苏纳的住地,阿赞苏纳说是住在曼谷,其实已经到北碧府了,我们沿着桂河一直驱车,看到了著名的桂河大桥,黄伟民还向我介绍这座大桥的历史,桂河大桥是二战时期泰国历史的见证,当时日军强迫战俘在17个月内完成大桥的修建,过程残酷不看,死人无数,因此这里又有死亡铁路之称,阿赞苏纳就住在大桥附近的深山里。

因为进山无法开车了,我们只得把车子停在一个村庄里,然后徒步深入山里,找了很久总算找到了一栋很简陋的吊脚木屋,木屋的屋檐下都是蜘蛛网,墙上还能看到壁虎爬动,木屋的缝隙里居然有很多蜈蚣钻进钻出,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不过这正是阿赞苏纳住处的特征。

德猜看到蜈蚣就像男人看到了美女似的,转动眼球有些躁动,不过这些蜈蚣应该不是阴法喂养出来的,德猜躁动了一会就安静了下来,懒洋洋趴在我肩头提不起兴许了。

黄伟民去叫门,还提到了阿赞峰的名字,屋里传来声响,好像示意我们进去。

屋里黑灯瞎火的,还能闻到一股很古怪的臭味,借着门口照进来的光线我看清了屋里的情况,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罐,口子都被石块压着,一个简易木柜上摆着很多拳头大小的玻璃罐,看着就像中医的玻璃火罐,每个玻璃罐里都装着活体虫子,长得很奇怪,完全叫不上这些虫子的名字来,估计都是杂交出来的。

火柴擦响,煤油灯亮起,我们这才看到了阿赞苏纳,只见他盘坐在木床上,旁边放着一盏煤油灯,乍一看阿赞苏纳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他的眼窝非常黑,就像被人揍了淤青了似的,跟熊猫眼差不多,脸上都是青春痘似的疙瘩,看上去很恶心,我一下就想起了丝罗瓶,下意识的往黄伟民身后躲了过去。

黄伟民见多识广,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撇嘴一笑说:“安啦,瞧你吓的,人家不是丝罗瓶,只不过是中毒了。”

说着他就合十向阿赞苏纳行礼,我赶紧跟着行礼。

阿赞苏纳朝我肩头的德猜打量了一眼,顺带扫了眼我身上的阴神刺符,连正眼都没看我,然后问找他什么事。

黄伟民说明了来意,阿赞苏纳听说找他解缅甸的药降,嘴角微微扬起,眼神里透出兴奋,直接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示意我们带路。

我和黄伟民都没回过神,没想到阿赞苏纳什么要求都没提就答应了,直到阿赞苏纳从柜子上拿了几个玻璃罐塞进包里,扔过来叫我背上,黄伟民才反应过来,激动道:“连钱都不收太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黑衣阿赞,以后有药降的活全来找阿赞苏纳,真是一本万利啊。”

我有些鄙视黄伟民,不过他倒是说的没错。

我们开车将阿赞苏纳带到了曼谷医院,因为他的样子太怪了,直接进医院恐怕会引起关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和黄伟民商量了一下,决定在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作为解降场地,将阿赞苏纳安置在房里后我给刘胖子打去了电话,让他想办法先到酒店来。

刘胖子得知可以解降很高兴,说会想办法躲过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十来分钟后刘胖子穿着病号服出现了。

我向他介绍了阿赞苏纳,刘胖子毕恭毕敬向阿赞苏纳行礼,然后按照要求脱了上衣躺到床上。

阿赞苏纳检查了刘胖子的眼睛后取出小刀,刘胖子吓的鼓起双眼,颤声道:“罗大师,这个熊猫眼大师想干什么?”

黄伟民不快道:“安啦,哪那么多废话,人家要查你是中了什么药降,肯定要点手段的,别大惊小怪打扰阿赞师傅查事。”

我点点头示意刘胖子安静,他这才松了口气。

阿赞苏纳划破了刘胖子的手指肚,将血挤在了一个玻璃小罐里,然后点燃蜡烛,用烛火外焰烤着玻璃罐底,还不停的摇晃玻璃罐,让血液均匀的被火焰烤到。

阿赞苏纳的行为让我想起了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他就像是在做某种化验似的,那玻璃罐和蜡烛就好比试管和酒精灯。

我小声跟黄伟民说,他笑笑说:“降头这东西看似很迷信,但也有它科学的一面,有些东西很难说的清楚。”

“那你说降头为什么这么神奇,有生辰八字、照片、毛发、体液就能杀人于千里,折磨的中降头的人死去活来,到底是什么原理?”我问。

黄伟民想了想说:“你让我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其实咱们中国的茅山道术也是一个原理,毛发、血液在茅山道术里也是人的分身,通过这两样东西也能远在千里对付一个人,我打个比方,手机的原理我们都懂,你每次拨打电话都是通过天上的卫星传输信号,然后在传给你想要找的人,这个卫星就是媒介,不管是降头还是道法都需要通过媒介,只不过这个媒介暂时还没被人发现。”

我有些顿悟了,说:“阴灵的能量场或磁场?”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可以这么理解。”黄伟民说。

“电话号码就是一组精准的密码,相对的号码能找到相对应的人,毛发和血液就是人体的基因号码,一个原理。”黄伟民说:“你把手机放到古代试试,那绝对是神迹,还有可能被认为是巫术,因为古人不懂手机的原理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人在洛阳,打个号码就能听到远在长安的人声音了,这不是巫术是什么?”

我明白黄伟民的意思了,说白了就是一个媒介的问题,我们现在就是古人的角度,无法理解降头到底是利用了什么媒介,所以就觉得迷信,或许很多年以后科学进步到了一定程度,降头杀人于千里的原理才能被破解。

我们正聊着阿赞苏纳传来了动静,只见那玻璃罐里的血都被烤的蒸发了,出现了一些跟盐似的黑色粉末附着在罐壁上。

第82章 蚂蟥药降

阿赞苏纳把包里那几个装虫子的玻璃罐取出,摆成一字,划破手指将血挨个滴入罐中,用刀子把黑色粉末刮下来,分别装进玻璃罐。

弄妥之后阿赞苏纳双手合十开始念经咒,不多一会罐子里的虫子开始躁动,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危险不住的跳动爬动,很快大多数虫子都死了,唯独有个罐里的一条环节虫子不仅没死,还变的很兴奋活跃。

这条虫子长的跟蚯蚓很像,但比蚯蚓要粗的多,背上还有红黑相见的条纹,身子黏糊糊的,就像鼻涕虫,头部有个小吸盘,还能看到一圈牙齿。

阿赞苏纳停止念咒说了些什么,黄伟民说:“药降大多离不开毒虫,这是条森林山蛭,也叫旱蚂蟥,在缅甸山区很常见,胖子中的是以这种旱蚂蟥为原材料,经过特殊培育后碾磨成粉制成的药降,中降者起初会肚痛难忍,跟着体内的血会悄无声息的消失,根本查不到病根。”

我看向了刘胖子,不知道他是失血过多了还是被吓的,脸上毫无血色。

刘胖子回过神哀求阿赞苏纳赶紧帮他解降,阿赞苏纳示意他躺好别动,然后把旱蚂蟥取出在烛火上烤,旱蚂蟥立马缩成一团,散发出阵阵怪味,最后成了焦黑虫球,与此同时阿赞苏纳让我去端了一碗清水来,他将焦黑的虫球磨成粉,在配上自己特制的草药,一起倒入清水里,还拿脏兮兮的手指搅拌了几下,这才示意刘胖子喝下去。

刘胖子咽着唾沫说:“直接用手指搅这么恶心,这能喝吗?既然是中了这种蚂蟥药降,可为什么又用这种蚂蟥制药,这不是加重毒性了吗?”

“可能是以毒攻毒的原理吧。”我嘀咕道。

刘胖子还有些犹豫,黄伟民直接端过碗说:“都快死了还嫌卫生不卫生,不喝拉倒,我拿去倒马桶了。”

说罢他就做出朝卫生间走去的样子,刘胖子慌了神赶紧抢过碗,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全给喝了下去,喝完后他抹了一把嘴说:“口感还挺好,有点像是藕粉,要是在甜一点就好了。”

黄伟民被他逗乐了,笑说:“你这家伙真是贱啊,刚才怕的要死现在又喝上瘾了,要不在给你来一碗?”

刘胖子尴尬道:“那倒不用,主要是这两天没吃过东西胃里空空的......。”

阿赞苏纳说了什么,黄伟民翻译道:“这条旱蚂蟥是经过阿赞苏纳特殊培育的,不仅无毒还有抗体,能解你体内的蚂蟥药降,他说等下你会拉肚子,只要排空体内的药降毒,这药降就算解了,不过阿赞苏纳说了,这条虫他花了七七四十九天去培育,期间还要不断的法力加持,所以价格不菲,要六万一条......。”

刘胖子吃惊道:“这么小一条虫要六万?这不是跟找王骗子解降一样的价格了,你这不是坑人吗?”

黄伟民皱眉道:“胖哥,我可是正经商人绝对不会坑人的,要不是看在你是罗辉的朋友,我才不愿把阿赞苏纳请出山,人家要的是泰铢不是人民币,六万泰铢折合人民币才一万多块钱,已经便宜不少了,你还想怎么样?”

刘胖子这才挤出笑容说那是那是,黄伟民让他把钱打到我卡上就行,刘胖子点头同意,突然说不行了肚子疼要拉了,然后捂着肚子夹着腿匆匆跑进了厕所,把门带上后里面就传出了连环响屁和稀里哗啦的动静。

黄伟民嗤笑了两声,我将他拉到边上问:“后面那几句是不是你加上去的?”

黄伟民点点头压低声音说:“这胖子连六万人民币都愿意出,咱们忙前忙后才赚他一万多块够仁义了,你不是连这点钱也不让我赚吧?你放心,那几个同胞都是困难户我也不打算赚他们的钱了,胖子等于帮他们出了钱。”

我想想觉得黄伟民说的也在理,他放下佛牌店的生意不管,又花精力又花时间的,象征性的收点费用也能理解,一万多块对刘胖子来说不算什么,我们又真的帮到他了,这钱也确实该赚,也心安理得,于是就同意了。

“把那几个中国同胞也叫过来吧,昨晚熬了一夜我都困死了,赶紧弄弄完回罗勇。”黄伟民催促道。

胖子足足拉了半个小时才“哎呦哎呦”的出来,问我们这条蚂蟥是不是真有效果,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拉的一泻千里腿都软了,大有止不住的态势,这么下去人都会虚脱掉。

我安慰他这是排毒阶段,等彻底排完就不会再拉了,胖子说既然这样那就等不拉了,身体恢复正常在给我打钱,实在不行回武汉在以现金方式给我,我没说什么算是同意了。

胖子回去换另一个人过来了,一个解完继续换下一个,一直折腾到午夜才把所有人的药降都给解了,阿赞苏纳累的满身大汗却没有半句怨言,虽然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但我还是很感动。

那几个同胞也不是什么表示也没有,除了实在拿不出钱的两个外,剩下的全都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不是留下名贵手表就是值钱的项链戒指,本来我不愿意收,但他们硬要留下,加上黄伟民一直在旁怂恿,没办法我还是收了。

我们准备退房离开,黄伟民将手表、项链、戒指包好,乐呵呵的说等换成钱了在分给我,说着就要跟我道别回罗勇。

我迟疑了下拽住了他,说:“你往哪走,这事还没完!”

黄伟民愣道:“六个全都解了还没完,还有谁?”

我看着他说:“还有全国的同胞。”

黄伟民讪笑道:“你开什么玩笑?”

我摇头说:“我没有开玩笑,王继来的广告信息还在各大论坛贴吧里,就算找网络警察也删不完,而且删了他还可以再发,我怀疑王继来不是中国人,所以就算在内地报警也很难抓到他,刘胖子这些人肯定不是第一批上当的受害者,中国十几亿人口,总有几个倒霉鬼会上当,如果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我敢说刘胖子这些人的事还会发生一次!”

第83章 扮猪吃老虎

黄伟民坐到了床头,不高兴道:“我的哥,你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啊,还操起全国十几亿人的心了,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被骗,你管得过来吗?”

我叹气说:“我确实管不过来,但遇见了就该管,老实说这段时间我看到了太多的悲剧了,也意识到行善有多重要了。”

黄伟民没吭声,表情就像便秘了,看他这样我只好说:“你要不愿管就先回去吧,反正我会管到底。”

黄伟民扭头看了我一眼,突然乐了,说:“跟你这样的人合作真是太累了,算了,你赢了,我跟阿赞苏纳谈谈吧,这事必须有他在场才能镇得住场,否则咱俩去跟那王骗子见面还不是送羊入虎口。”

其实我感觉得到黄伟民这人不是那么狠心,只是不爱管闲事,又或者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刚才的便秘表情很复杂,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行善福报还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了,这说明他是信这一套的,可他偏偏做的事又都是违背这个原则的,比如卖假佛牌坑人,这让我很不理解。

跟阿赞苏纳交流了一会后黄伟民说:“阿赞苏纳同意了,他说用蚂蟥制药降毒是头一次见,他很有兴趣见一见这个人。”

我松了口气,如果有阿赞苏纳在场我心里就有底了,也不怕王继来耍花样。

我给王继来打了电话,约他见面,王继来对自己的药降很有信心,非常得意,还以为刘胖子等人是怕受折磨这才这么快把钱凑好了,完全没戒心,约了明晚在囚禁刘胖子等人的地方见面,我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我们在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我去弄了个包,塞了很多书刊报纸进去,又铺上几张真钞弄的鼓鼓囊囊就像装满了现金,由于从曼谷到巴蜀有段距离,所以我们中午的时候就出发了。

到巴蜀的时候临近傍晚,我们马不停蹄的就进了山,根据王继来提供的地址,我们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找到了那栋木屋,木屋还贴着封条,应该是上次泰国警方配合大使馆联合行动的时候贴的。

阿赞苏纳直接上去推开了门,但屋里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这混蛋不是耍什么花样吧,把我们骗来人却不在,又或者看......。”黄伟民压低声音:“又或者看穿了我们的意图?”

“应该不至于。”我的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了动静。

跑出去一看,只见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应该就是王继来了。

王继来其貌不扬,甚至看上去还给人一种老实的感觉,年纪约在三十多,人很黑瘦,就像常年在地里顶着大太阳干活出生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短袖,一条裤子都犯着污光,卷着裤脚,看着压根不像个骗子,难怪连刘胖子那么精明的人也被骗了。

王继来很警觉:“既然要我解降,那几个人怎么没来?”

我反问:“王老板,他们都被你折磨成那样了,你觉得他们还有力气进山?被我们拉到山下找了个地方等着了。”

王继来转动精明的眼睛,不快道:“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下山去帮他们解?该不是在山下有埋伏吧?我可是吃过亏的,那天那么多人来围剿。”

“他们六个人走都不能走了,我们三个人怎么抬进山?”我顿了顿说:“骗你我们有什么好处?你要是宁死不屈他们岂不是要陪葬,我们不想把事情搞大,只想救人。”

“你是谁,这两个人又是谁?”王继来边问边朝我身上的纹身打量。

我这纹身确实是个*烦,但凡懂这方面知识的都知道我身上的纹身不简单的,幸好我找想好说辞了,说:“我是那些人请来解降的,可惜解不开,他们家属有些还在国内,一时半会过不来,也很怕你又对他们下手,所以派我来做代表跟你谈判,这位是其中一个胆大不怕死的家属代表。”我指了指黄伟民。

黄伟民演技爆棚,装出愤怒的样子,咬牙切齿道:“我是那个安徽人的大哥,你个死骗子,把我弟弟害成那样,你知道那些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吗?!”

这招确实管用,一下就化解了王继来的怀疑,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发出冷笑,说:“那是他咎由自取,没人叫他相信我。”

黄伟民继续在那骂骂咧咧,这时候王继来突然看向了阿赞苏纳,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问:“那他又是谁?”

从王继来的反应来看,他显然看出阿赞苏纳是个法师了,每个行业的人都是有特征的,也只有同行才能看得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想瞒他是不可能了,于是说:“我老师阿赞猜,我就是他的助手,这次让他一起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我们钱给了,你敷衍了事没真正的解降,那我们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继来很不屑,嗤笑道:“连老师都搬出来也解不了我的药降,哈哈哈,什么老师法力这么弱,不过也怪不了他,这药降可是我老师独门的,谁也解不了,哈哈哈。”

我皱了下眉,这人还挺自负的,看来王继来的背后还有只大老虎,就是那个所谓的尼泊尔阿赞师傅,王继来这话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也是一个阿赞师傅的帮工,这么看来我们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了,真正害人的应该是他背后的阿赞师傅,而王继来不过是一个牵线搭桥的小帮工,没什么真本事,多半跟我一样是个法力值零的家伙,解决他压根没用。

我笑了下说:“我还以为在泰国就我一个中国人学习阴法,没想到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兄弟,你是跟哪个阿赞师傅的,修的又是什么法门?”

“好说,缅甸阿赞班听过没,我是他第二代弟子阿赞布明的助手,主修布周十面派控灵法门。”王继来意气风发道。

原来尼泊尔阿赞师傅是个幌子。

我悄然朝阿赞苏纳看了眼,这些名字和法门本来就是音译过来的,他能听懂不奇怪,只见他神情凝重,很明显是听说过阿赞班和阿赞布明的,阿赞苏纳是跟阿赞猜同时期的黑衣阿赞,能力自然不低,不过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对方绝不简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打只苍蝇打道回府,还是继续把大老虎引出来,让我有点难以抉择了。

第84章 阿赞布明

王继来回过神了说:“不要跟我套近乎了,谁跟你是兄弟,废话少说把包扔过来!”

我想了想就打开包给他看了一眼,说:“放心,钱都是真的,不过暂时不能给你,要是给你了你不解降怎么办?”

王继来朝包里的钱瞟了一眼,迟疑片刻,丢下一句“等着”就朝树林里跑去了。

黄伟民气愤不已,瞪着我说:“看你干的好事,早叫你不要管闲事了就是不听,现在都招了些什么人?你知道阿赞班和阿赞布明是什么人吗,阿赞班是缅甸顶级的黑衣阿赞,名声在外,他修的布周十面派是鲁士法门里法力最强的,可驾驭鬼灵之力,虽然阿赞班已经圆寂,但他的弟子阿赞布明同样可不小觑,连我都听过他的名号,听说他的控灵术相当邪门,专控那些横死之鬼,完了,死定了!”

黄伟民急的在那来回打转,我有些内疚,但也没办法。

阿赞苏纳表情凝重,站在那一动不动,黄伟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他更烦躁了,突然抬起一脚踹在了黄伟民屁股上,嚷嚷了几句,黄伟民这才安静了下来。

“他说什么?”我问。

“还能说什么啊,拼了呗。”黄伟民苦着脸说。

树林里传来了动静,阿赞苏纳示意我们别出声了,王继来钻出了树林,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连脸上都是纹刺的家伙,应该是阿赞布明了。

阿赞布明穿着对襟黑衣,胸前挂着一条垂到腰腹位置的珠链,下穿一条白色纱笼裤,赤着脏兮兮的脚,除了裸露的皮肤上有纹刺外,就连脸上也都是瘆人的纹刺,这大晚上的五官都分辨不清楚,不过他身上透着一股戾气,给人一种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本来一直趴在我肩头睡觉的德猜突然醒了过来,眼睛不停的转动,躁动不安的在我肩头动来动去,我皱了下眉头,阿赞布明身上有很强的阴气,否则德猜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阿赞布明出来看到阿赞苏纳后顿时就火了,龇牙咧嘴冲着王继来大喊大叫,王继来一脸惊恐,看看阿赞苏纳又看看阿赞布明,突然跪地求饶,阿赞布明动了动嘴,也不知道念了什么咒法,王继来当场就在地上痛苦打滚,手在身上乱抓乱挠,感觉就像浑身爬满了蚂蚁。

黄伟民喘气道:“这家伙早就中了阿赞布明的术了。”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

黄伟民说:“阿赞布明应该是认出了阿赞苏纳,看到他就知道药降被解了,这是责怪王继来太大意了。”

既然已经被看穿,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反倒松了口气,把包扔到了边上去。

“靠,你怎么给扔了,上面那层可是真钱。”黄伟民说着就过去捡起包,把里面的报纸书刊全给掏出来了,撕下贴在上面的几张钞票塞进兜里。

王继来看到地上的书刊报纸,知道自己上当了,愤怒不已,趴在地上痛苦的伸出手,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大声叫骂,黄伟民胆怯的退了回来。

可能是太痛苦了,王继来都顾不上骂我们了,在地上翻滚惨叫。

阿赞布明折磨了王继来一会才停止了念咒,王继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口喘气,额头全是汗珠,看着还怪可怜的,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这么阴邪的阿赞师傅当助手。

阿赞苏纳跳下木屋迎了上去,阿赞布明好像很不愿意搭理阿赞苏纳,两个就这么不怀好意的盯着对方,气氛突然变的紧张了起来。

黄伟民咽着唾沫说:“阿赞师傅一般都是隔空斗法,像这样面对面遭遇斗起法来波及面肯定更大更广,咱们留在这没好处,反正刘胖子等人的药降也解开了,闲事也只能管到这份上了,他们你死我活我们管不着了,阿赞苏纳赢了固然好,输了跟我们也没关系,还是赶紧溜吧。”

我狠狠瞪了黄伟民一眼,说:“你还有没有良心,阿赞苏纳本来完全可以不来的,要不是为了帮我们他根本不会来,现在看到有危险我们就溜,是不是太过分了?”

黄伟民脸色发白,嘴唇打颤道:“罗哥啊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啊,你说的话是不错,我也不是不想讲义气,但眼下这情况保命比讲义气重要,我还不想死啊,再说了阿赞苏纳也不是为了帮我们才来的,他是纯属给自己找刺激来的。”

我不屑道:“要走你自己走,反正我不会丢下阿赞苏纳不管!”

黄伟民急了:“你他妈是不知道黑衣阿赞斗法有多恐怖,我以前去找阿赞峰请阴牌,正好碰见有个黑衣阿赞在河对岸叫门,说什么阿赞峰进他地盘抢了他看中的阴物,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条河开始隔空斗法,这黑衣阿赞明显法力一般,完全不是阿赞峰的对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黑衣阿赞斗法,还挺好奇的,等他们斗完法我跑到对岸一看,那家伙死的老惨了,吐了一地的血不说,还翻白眼七窍流血啊。”

我问:“这也对你没影响啊?”

黄伟民颤声道:“怎么没影响?他们斗完我就感到了不舒服,呕吐不止,忽冷忽热,还发烧了,阿赞峰说我离他太近了,对方隔空传导过来的阴法影响到了我,幸亏对方法力不高,否则我十有八九会阴气入体发狂而死,要不是阿赞峰帮我驱除了阴气,我估计就死了,所以我知道他们斗法对我们的影响有多大,不管谁赢谁输,我们都得遭殃啊,我能不怕吗?”

黄伟民说的真切我并不怀疑,因为我也确实有体会,比如上次在宋老板的厂里,那个白衣阿赞贡猜念经的时候我也产生了头晕不舒服的感觉,甚至还看到了阴灵。

“那好,我们先出山躲一躲。”我说。

黄伟民松了口气,带上我准备跑路,王继来好像看出了我们的意图,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拦在了我们身前,喘着气愤恨道:“胆敢骗我,还害我被阿赞布明折磨,想跑?没门!”

黄伟民哆嗦道:“老弟,大家都是中国人这又是何必呢。”

王继来咬牙道:“对不起,我可不是中国人,我从小就在缅甸长大!”

黄伟民有些没辙,王继来看向我,扬了下嘴角说:“既然都是助手,不如我们也来斗一斗?”

第85章 实力悬殊

我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黄伟民反应很快,指着阿赞布明大喊:“快看,你爸爸出手了!”

王继来条件反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就连我也差点上当,还好黄伟民拽了我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拔腿朝树林外跑。

王继来恼羞成怒,咆哮着朝我们扑来,黄伟民躲闪不及被扑倒,裤子被扯住怎么都挣脱不开,他索性把裤子给脱了,露出一条红色平头四角裤,上面还印着倒“福”字,还别说黄老邪这大腿倒是挺白的,跟女人有的一比。

“靠,拉我一把啊。”黄伟民叫道。

我回过神赶紧拉起他逃跑,王继来还没从折磨中缓过劲,人很虚弱,根本追不上我们了。

眼看我们就要逃出树林了阿赞布明突然跳到我们跟前,冲我们凶狠的龇牙瞪眼,吓得我们往后退。

王继来爬起来哈哈大笑说:“看你们还往哪跑!”

阿赞布明步步紧逼,没办法我们只能退回了阿赞苏纳身边。

王继来捡起了黄伟民的裤子,把裤兜里的钱掏出来塞进自己的包里,他还摸到了包在手帕里的手表、项链和戒指,顺势把这些东西也给拿了。

黄伟民气的不行,大骂王继来不仅是骗子还是强盗。

“这大红裤衩还挺好看,我让你骂!”王继来目露凶光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在裤子上不停划拉,直到把裤子划拉成了碎布条,才大笑不止的把裤子扔了过来。

黄伟民脸色憋的通红却无可奈何,裤子又不能不穿,也只好把破裤子穿了回去,不穿还好,这一穿比露红裤头更搞笑,就像个跳草裙舞的,不过眼下这情况我也笑不出来。

“这混蛋居然玩这种小孩子把戏,真他妈......。”黄伟民咬牙道。

王继来站到了阿赞布明身后去,取出两个塞子把耳朵给塞上了,我和黄伟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有点慌神,现在跑是跑不掉了,没办法我们只好退回木屋把门紧紧关上,希望能隔绝经咒的声音。

“全都赖你,这下好了。”黄伟民懊恼道。

“别说了,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凑到了门缝里看外面的情况,只见双方仍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王继来已经退到了边上去,本来想朝木屋过来,但因为阿赞苏纳就站在木屋前只得放弃。

阿赞苏纳和阿赞布明开始对话了,通过黄伟民的翻译得知,两人是在互掐,想先在气势上占据优势,阿赞苏纳让阿赞布明滚回缅甸,不要在泰国兴风作浪,阿赞布明回应这是他的自由,阿赞苏纳无权干涉。

两人的对话足足持续了有十多分钟,来来去去都是差不多的话语,总之谁也不服谁,那就只能斗法了,黄伟民说阿赞师傅斗法必须要分出个胜负来,也就是把对方搞死为止,我们两个只能祈祷阿赞苏纳赢了,他要是输了我们也会跟着完蛋。

只见两人先后盘坐到了地上,这是要做法的架势了,黄伟民嘀咕:“都见面了还要以黑法斗来斗去,还不如直接扑上去干一架,把对方打死为止不就得了,这么搞法反倒把我们给害死了。”

我回应说:“你见过两个剑客不耍剑,扑到一起摔跤的?他们擅长以法相斗,肯定要以法把对方干倒了,这是高手对决的潜规则,你以为是菜市场大妈吵架,泼妇骂街?”

黄伟民瘪了瘪嘴不吭声了。

只见阿赞苏纳还是像解药降的时候那样,取出了玻璃罐一字排开,划破掌心将血滴进去,只不过这一次他把所有虫子都倒进了一个罐中,什么蜈蚣、蜘蛛、蝎子全都混在了一起,在阿赞苏纳的咒法驱动下,虫子开始狂暴起来,互相撕咬缠斗,不到片刻罐子里的虫子几乎全死了,只剩下一只硕大的蝎子扬着尾端血淋淋的针刺趴在罐子里,阿赞苏纳将蝎子取出,双手合到一起,把蝎子封在手掌中间,闭上双眼就开始加持经咒。

王继来看的直咽唾沫,估计他也没见过这是什么法门,我和黄伟民哪还顾得上吃惊,脑袋被阿赞苏纳的念经声弄的昏昏沉沉,捂着耳朵也没用,黄伟民说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在跳动,像是有跟筋在脑子里抽,疼的脑子都快炸开了,只好抱着头躲在木屋里找掩体。

他都顾不上我了,在木屋里找到了一桶水,撅起屁股把头伸进水里,让水直接没到脖颈处,憋一会气就抬头大口换气,如此反复,看样子他想用这种法子隔绝经咒,怪累的。

可能是我身上的阴神刺符起到了抵挡作用,我的感受并不像黄伟民那么强烈,只是觉得脑子有点发胀,我环视了下木屋,几乎没什么掩体了,无奈只好作罢,要是真躲不过去那也没办法了。

我凑到门缝上继续观看,阿赞布明取出一尊老虎头人身的土制雕像,这东西我倒认识,在阿赞峰的住地见过类似的图案,好像是布周十面派的法相,只见阿赞布明左手呈佛势竖在身前,右手按在老虎头法相上,似乎在感应法相的力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头昏脑胀看花了眼,阿赞布明身上冒起了一股黑色的烟气,这些烟气环绕在他身边不散,幻化成一个个骷髅头形态,萦绕在他身边,看的我心惊胆战,呼吸都紊乱了。

王继来盯着阿赞布明施法,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又是我体内的孕妇灵在起作用,让我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景象,这些烟气态的骷髅头肯定是阿赞布明禁锢在自己体内的阴灵,他把阴灵都放出来对付阿赞苏纳了!

我仔细数了数,有将近十来个骷髅头,居然能把十来个阴灵禁锢在自己体内,要是法力不强估计早就被阴灵反噬死了,可见阿赞布明的法力相当高,不愧是缅甸顶级的黑衣阿赞,我有点担心阿赞苏纳到底扛不扛得住了,他是玩虫的毒师,跟玩阴灵的控灵师,就像邹市明跟泰森,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悬殊分明,这怎么斗?

第86章 阴灵反噬

阿赞布明开始念阴法经咒了,那十来个气态的骷髅头躁动了起来,张着血盆大嘴,狰狞无比。

我的耳畔忽然传来了厉鬼的哀嚎声,耳膜被震的生疼,没办法只能死死捂着耳朵,但这声音无孔不入,让人非常难受,德猜也有点受不了从我的肩头跳下,躲到木屋角落的缝隙里去了。

阿赞苏纳的双手间冒气了烟气,那只蝎子好像被经咒加持的活活烤熟了一样。

在阴法经咒的驱使下那十个阴灵骷髅突然扑向了阿赞苏纳,阿赞苏纳极为淡定,不慌不忙将蝎子放进嘴里吞了下去,跟着继续念咒,肤色突然变的极黑,比非洲人还黑,好像中了剧毒似的。

让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十个阴灵骷髅在阿赞苏纳身边萦绕,却近不了他的身,阿赞苏纳双手一拍,不知道念了什么,全身就像产生了吸力,将十个阴灵骷髅吸的不成形,最后通过皮肤、眼孔、鼻孔、耳朵将阴灵吸收进了体内!

与此同时他将嘴巴张大,身上的黑气慢慢消退,但嘴里却呼出浓如墨汁的黑气,这些黑气直扑阿赞布明过去,十个阴灵骷髅突然从黑气中现形冒出!

我有点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了,阿赞苏纳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转化器,将这些阴灵吸入体内,融入体内的黑气虫毒,在重新从嘴巴里呼出来,这么一来阴灵就会受到他的反控制了,还真是厉害,没想到他居然能承受十个阴灵入体的力量,让人咋舌。

阿赞布明显然没想到会这样,神情骇然,双手一起按到了老虎头法相上,加强诵经声音,黑气里的十个阴灵受到经咒影响,躁动的停了下来,阿赞苏纳见状也提高了诵经声,黑气阴灵被两股力量控制滞留在半空中。

两人的额头全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高手对决一招就能分胜负,生死可能就在瞬间了!

王继来一脸茫然,看看阿赞苏纳又看看阿赞布明,在他眼中只能看到两人在不停的念经咒,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谁的阴法经咒强大谁就有可能获胜,我看不下去了,因为鼻血已经喷涌出来了,他们强大的经咒对人体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没办法我只好捂着耳朵跑到水桶旁,趁黄伟民抬头换气的时候一头扎了进去。

没想到把头扎进水里后一下就隔绝了经咒,整个人顿时就轻松了,要不是黄伟民拽我我甚至都不想缩回来了。

黄伟民换好气正想继续扎进水里,就在这时经咒声戛然而止,跟着就是一声响彻树林的惨叫。

胜负已分!

我和黄伟民打开门冲了出去,只见阿赞布明躺在地上,脸色都变黑了,最诡异的是他的脸正在急速消瘦,眨眼功夫就瘦脱了相,变成了皮包骨。

阿赞布明痛苦的捂着心口,张着嘴巴挣扎了一下,动作慢慢僵硬迟缓,最后一动不动断了气。

阿赞布明被自己控制的阴灵反噬死了!

王继来看到这一幕双腿打颤神色惶恐,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跑,我和黄伟民马上追了出去,王继来跑的很匆忙,脚下拌蒜摔倒在地,我们上去把他制服了,黄伟民找来藤条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等彻底控制住王继来后黄伟民不满的拳打脚踢,将钱和手表、项链悉数给拿了回来。

王继来咬牙瞪着我们,发出了苦笑,闭上眼睛,一副任由我们处置的架势。

阿赞苏纳剧烈咳嗽,有些虚弱的站了起来,跟我们说了些什么,黄伟民说:“阿赞苏纳身体承受了阴灵侵袭,法力又消耗过度急需休息,他说他现在哪也去不了,就在这木屋里养元气,让我们不要管他了,人怎么处置就交给我们了。”

我赶紧给阿赞苏纳行礼道谢,他没理我踉跄的朝木屋过去,轰然把门关上了。

我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告诉了黄伟民,他说阿赞苏纳能承受阴灵入体并不奇怪,因为黑衣阿赞修的都是黑法,能承受阴灵的力量是最基本的,不是玩虫毒就没这个功能了,只是承受力没那么高,十个阴灵显然超出了阿赞苏纳的承受范围,不过他硬扛下来了。

听黄伟民这么一说我更感激阿赞苏纳为我们做的事了,将阿赞布明的尸体埋了后黄伟民问:“这家伙现在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走到王继来身前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赚钱?还是阿赞布明控制了你......。”

“既然落你手里了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王继来哼道,跟着露出无奈惨笑,眼神里透着绝望,说:“反正我早就是个死人了,解降是死不解降还是死,阿赞布明死不死其实跟我也没太大关系,只不过加速了这个过程,来吧,把我杀了吧,反正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他的这番话里好像还带着故事,我迟疑了下打算把他解开。

黄伟民顿时急了,把我拉到边上说:“你小子疯了,这死骗子骗了那么多人,还差点把我们害死,你想干什么?”

我反问:“不然能怎么样,斩草除根?你敢杀人吗?”

黄伟民被我问的无语了,好半天才说:“反正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你不怕我还怕啊,我在泰国做生意,谁知道他会不会找我报仇啊。”

我叹道:“你没发现他跟我一样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吗?还中了阿赞布明的降头,几乎跟我如出一辙,只不过我比他幸运,遇上了你和阿赞峰保住了性命,但他运气没我这么好,阿赞布明一死他体内的降头就不受控制了,离死期也不远了,最主要的是我感觉得到他有难言之隐。”

“同情心泛滥,得了,老子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黄伟民一摆手,气呼呼的坐到了边上去不在搭理我了。

我再次走到王继来跟前,他好像听到了我和黄伟民的对话,苦笑了下,眼神注视着一个点陷入了回忆,开始自言自语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第87章 蛊人

王继来本是云南人,住在滇缅边境的小山村里,那个时候的生活条件格外艰苦,在他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病得都快死了,父母没钱替他看病,最终做出了一个艰难决定,把他丢到山里自生自灭。

父亲把王继来哄骗到山里后悄然离去,留下年幼的他独自在山里哭泣,他漫无目的的在山里游荡,野兽的叫唤让他很害怕,但他更怕的是黑夜,那几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至今仍有阴影,他的哭声惊动了躲在滇缅山区里修法的阿赞布明,阿赞布明把他带回山洞给他食物和水,算是救了他一命。

阿赞布明之所以出现在滇缅山区里,是为了偷学山区苗寨里的炼蛊秘法,他救下王继来并没安什么好心,看到他身染重病就想拿他试法,把刚炼出来的蛊虫给他吃下,也许是他命不该绝,蛊虫不仅没弄死他,还把他体内的病毒给吞噬了,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之后这蛊虫就进入了休眠期。

阿赞布明也很意外,弄懂怎么回事后就一直把王继来带在身边,把他当成了炼蛊工具,每每练了新蛊虫就拿他做实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体内中了很多种蛊毒,根本无药可救,只要阿赞布明一念经咒,他就像是万虫噬骨一样难受,可能是那条原始蛊虫一直在起作用,新蛊虫根本奈何不了他。

王继来长大后十分痛恨自己的父母,几次都想越境回云南把父母杀了,可最终还是因为心软没有下手。

阿赞布明是个唯利是图的法师,为了赚钱购买黑市阴法材料,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他不仅把王继来当成炼蛊工具,还把他当成赚钱的工具,因为阿赞布明需要长期隐居深山修法,所以抛头露面揽活赚钱的任务就落在了王继来身上,只要王继来没让他赚到钱,他马上就以阴法经咒折磨他,王继来就像是孙悟空被戴上了紧箍咒一样痛苦。

为了减轻自己的痛苦,王继来只能不断的帮阿赞布明揽生意,不断的哄骗缅甸人、泰国人进山,可惜这些人太穷了,根本掏不起大钱,后来他发现来泰国旅游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一个个穿金戴银,出手阔绰,于是就打起了中国游客的主意,中国游客对泰国佛牌、符通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于是他就抓了一个华人,逼他在国内的论坛上发布这类消息,诱骗中国人前来坑他们的钱,以前对于泰国人和缅甸人的手法都是骗完钱就直接杀掉,但碍于中国的外交实力,怕事情搞大了很麻烦,所以并没有下毒手,一般都是坑了钱就把人放了,并且警告已经在他们身上下了降头,只要把这事传出去又或者报警,他就隔空施法让降头发作,这些人大多有降头的常识,惧怕被降头弄死只能忍气吞声,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受骗却没有人站出来的原因,直到遇上我们。

听完王继来说的我有些感慨,原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黄伟民听到了王继来说的,凑过来说:“你也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什么迫不得已、受制于人都是扯淡,骗子就是骗子,不要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把你放了,照你这么说我他妈杀了人也可以说是迫不得已、受制于人喽?”

王继来很不屑,扬起嘴角说:“我从没指望你们能把我放了,我说我的关你什么事,要你多什么嘴?一看就知道你做了不少亏心事,这么贪钱把人家的手表、项链都给拿了,我都没这么干还知道给人家留个念想,你倒好全给拿了,穿条红裤衩招摇过市,是不是以为能辟邪?泰国的夜晚还是挺凉的,你也不怕着凉了,哈哈哈。”

老实说王继来说的话也正是我想说的,可我还知道我是哪边的,只好憋着笑不吭声了。

“你......。”黄伟民受到羞辱愤怒不已,抬腿就踹了王继来一脚。

王继来倒在地上咬牙切齿瞪着他骂道:“你这贪生怕死的家伙,刚才比谁都跑的快,现在看到阿赞布明死了,我受制于你就在这里趾高气昂,有本事来啊,杀了我啊!”

黄伟民很恼火,从地上捡起刚才从王继来身上收缴的刀子举了起来:“靠,你以为我不敢吗?谁叫阿赞布明斗法输了,成王败寇自古的道理,有本事你让他活过来,看老子不弄死你,叫你嘴贱,叫你划破我裤子!”

我赶紧上前抱住黄伟民让他别冲动,黄伟民也没真想杀人,看我这么一劝有了台阶下就松了劲,可王继来却不依不饶:“像你这样的人还敢杀人?鬼也不信啊,哈哈哈......。”

王继来大笑不止,我看出他有故意求死的念头了。

黄伟民的火气本来降下去了,这么一来顿时火冒三丈,不断扭动挣脱我的束缚,大叫要杀了王继来,就在我快控制不住的时候木屋的门被推开了,阿赞苏纳喘着气走了出来,怒目瞪着我们,我这才意识到吵到他休息了。

阿赞苏纳带着德猜走了过来,先把德猜交到我怀里,然后朝王继来打量了一番,嘴角扬起阴笑说了些什么,黄伟民立马把小刀丢了,笑道:“用不着我动手了,你死定了,阿赞苏纳说他最近哪也不能去,就在这木屋里调养恢复,让你伺候他饮食,等他恢复元气就把你给处置了,阿赞苏纳可是玩药降毒的,比阿赞布明更毒,你就等死吧,哈哈。”

王继来咬牙瞪着黄伟民不吭声了。

我倒是松了口气,正愁怎么处置这家伙阿赞苏纳接手了,虽然阿赞苏纳没安好心,有可能也会杀了王继来,反正他也是个必死的人了,不用亲自动手,倒也眼不见为净。

在阿赞苏纳的吩咐下我们把王继来抬到了木屋中,行礼告别后就把门给带上了。

折腾了一夜这事总算解决了,下山后黄伟民把我送到了曼谷,然后驱车回了罗勇。

我回到了阿赞峰的驻地,连比划带软件翻译把这事告诉了阿赞峰,阿赞峰没什么表示,可能是加持头骨法力消耗过度,除了睡觉就是在后堂闭关,我只能帮着照料饮食,闲暇时就跟着软件学学泰语。

直到第三天阿赞峰才把头骨加持完成了,这天傍晚阿赞峰把头骨装进包里,示意我背上,说要去试试这头骨用来下降的威力。

第88章 廖师傅

可能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找过阿赞峰了,他带我去了市区唐人街,到处都能看到中国商铺,沙县小吃、黄焖鸡、兰州拉面等四大小吃店也有,入眼都是中文字,我恍惚像是回到了国内的街头。

我问阿赞峰到这来干什么,他只是简单的说华人找他办事,我有些纳闷,唐人街的华人怎么找到阿赞峰了?

走到耀华力路的时候阿赞峰停了下来,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抬头一看,门楣上挂着块“潮州廖氏中医馆”的牌匾,朝里一看,店内满当当的人。

正面就是个整面墙的药柜,上面有很多抽屉,店伙计正爬在梯子上,手脚并用开抽屉抓药,动作之灵活就像在表演杂耍,店的左侧摆着几个架子,架子上搁着几个竹扁,里面装着药材,边上还有一排炉子,炉子上放着砂锅正在冒烟气熬药,店伙计拿着扇子不停的扇来扇去,右侧则是问诊的地方,门洞装修成了颇具中国特色的扇形,挂着纱帘,门口还有十来人在等候看病,透过纱帘能看到一个白发老头正在给病人把脉,一个大大的“德”字裱在墙上。

一个穿传统盘扣马褂的店伙计迎上来用泰语打招呼行礼,得知是中国人后用汉语问我们是看病还是抓药,我说老板约了我们,店伙计进去通报后白发老头出来了,他打量了我和阿赞峰,问:“你们是谁,我什么时候约过你们了......。”

“你没找过阿赞峰?那他为什么来这,难道抓药?”我纳闷的看向了阿赞峰,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会吃中药的人啊。

“阿赞峰?”白发老头嘀咕了句,突然恍然大悟了过来说:“我知道了,两位贵客先等等,阿才、阿旺,我有要紧的事今天不问诊了,你们把该抓的药抓了,炉子上的药煎好就不要煎了,打烊收工!”

两个伙计没回过神愣在那,白发老头客气把还在等候的病人送走,病人们唉声叹气的走了。

白发老头把我们带进了问诊室,问诊室边上还有道门,进去后才发现是间装修的古香古色的休息室。

白发老头取出茶具亲自给我们沏,他聚精会神也不说话,光是沏茶就花了七八分钟,等的阿赞峰很不耐烦,连我都快坐不住了,好在他很快就沏好了,将茶端了过来,一股茶香顿时扑鼻而来。

我端起闻了下,还真是清香扑鼻,我曾听人家说一些喜欢茶道的朋友,对茶相当讲究,有什么沏茶、赏茶、闻茶每个环节都有讲究,看来这白发老头就是此道中人了。

白发老头用毛巾擦着手上的水渍笑说:“两位尝尝我们潮州的工夫茶,这可是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啊。”

喝个茶咋还整到非物质文化遗产上去了,可能我不太会喝茶,香倒是挺香的,但喝了一口没感觉有多好喝,阿赞峰勉为其难的端起喝了一口,然后一脸嫌弃的放下了,让我告诉白发老头说事。

白发老头大概也知道阿赞峰在说什么了,轻叹口气说:“唉,希望黄老板介绍的阿赞师傅管用吧。”

我有点惊讶,白发老头口中的黄老板明显是黄伟民了,没想到是他介绍的,这家伙人脉还挺广,于是问:“老先生,你认识黄伟民?”

白发老头点点头说:“他是我的病人,上次来看隐疾的时候聊了几句,听说我家里有事,所以给我介绍了阿赞师傅,我托店里的伙计去水上集市找了好几次,伙计回来说阿赞师傅避不见客,不过伙计已经在门外说了是黄老板介绍的,还在门缝里塞了我这里的地址纸条。”

原来是黄伟民看性病时候认识的。

白发老头自称廖师傅,祖籍在广东潮汕地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举家来了曼谷开中医馆,在唐人街很出名,廖师傅说他是个传统文化的信奉者,有什么事还是愿意相信国术,要不是实在没辙了,也不会请泰国的阿赞师傅了。

我问是怎么回事,廖师傅唉声叹气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里是一个女孩,大概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还挺俊俏,五官轮廓很泰国,但又有中国人的特质,像是个混血儿。

廖师傅告诉我照片里的女孩是他孙女,叫廖思婷,在曼谷大学国际学院念书,是他儿子娶的泰国老婆生的,两口子感情本来还挺好的,但他儿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疯狂迷恋上了另外一个泰国女人了,就像中了邪似的,闹着要跟老婆离婚,他老婆自然不同意,他儿子起初就在家里砸东西,把能砸的都砸了,发展到后来就开始打人,经常把他的泰国老婆打的鼻青脸肿。

廖师傅说到这里又是叹气,说他这泰国儿媳太善良了,男尊女卑的思想比中国人还根深蒂固,不敢违背丈夫,被打也忍气吞声,连他都快看不过去了,还出面说了儿子几句,可他儿子压根听不进去,甚至都要动手打他,没办法廖师傅只能不管了,毕竟他儿子四十多岁了,这么大人想管也管不了。

见老婆不离婚,廖师傅的儿子索性搬出去跟小三住到了一起,这都半年没回过家了。

廖师傅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打断了下,因为我注意到廖师傅话里有个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于是问:“男人变心出轨的事很多,为什么你说他像中邪了似的。”

廖师傅说:“我老伴死的早,阿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能不了解他吗?阿凯这人忠厚老实,小时候看到女孩都害羞,后来成年了也是这样,他能找到这泰国老婆,都还是人家上杆子倒追的他,别说出轨了,就算给他十个胆子我看他也不敢,还有我从小就教他礼义廉耻,教他做人谦虚,他是浸润在国学里长大的,脾气儒雅温顺,砸东西这种暴力的事从来也不会干,更别提打人了,那段时期他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根本不是我儿子,不像中邪又像什么?”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正所谓三岁看八十,一个人的性格很早就定性了,如果在一个时期内突然改变,十有八九是受了什么刺激,再不然就像廖师傅说的中了邪,毕竟这里是泰国,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不过廖师傅的重点好像还不是在儿子身上。

第89章 父女中邪

廖师傅说不孝子这样也就罢了,他也懒得管,可孙女年纪还小,老爸不管他这个做爷爷的必须得管,最近他孙女不知道怎么回事性情大变,以前乖巧懂事的孙女变得豪放了许多,从来不化妆的她现在学人化妆了,还化的很妖艳,穿的无比暴露,经常夜不归宿,也不知道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男孩。

廖师傅有些担心,于是就跟踪了孙女,发现孙女居然去了帕篷巷跳脱衣舞,别提有多露骨了,还跟男人们勾肩搭背欢声笑语,廖师傅心里那个急啊,家里又不缺钱,孙女为什么自甘堕落放弃自己让他很不明白,没办法他跟儿媳妇商量,就把孙女关在了家里不让出门,现在她孙女每天都在家里大吵大闹,最让他头疼的是孙女什么也不要,只要男人!

有一次廖师傅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房里传出孙女虚无缥缈的淫秽声音,还以为有男人从窗子里爬进来了,大惊失色,叫醒儿媳妇打开门,才发现只是孙女在做春梦,儿媳妇叫醒孙女,孙女看到廖师傅居然还冲他搔首弄姿,吓的廖师傅赶紧退出了房间。

儿子为了女人抛妻弃女,孙女为了男人自甘堕落,廖师傅直呼家门不幸。

这两件事放在如今这个大千世界里本来见怪不怪,一个出轨小三,一个解放自己,都很普遍,但按照廖师傅的说法,父女俩原本的性格不是这样,现在却走向了两个相反的极端,儿子对外头的女人着迷死心塌地,孙女对男人产生依赖甚至连爷爷都不放过,明显不对劲了。

我想把廖师傅说的转达给阿赞峰,但碍于泰语水平有限说不清楚,无奈只得让廖师傅用泰语再说一遍了,廖师傅长话短说说给了阿赞峰听,阿赞峰听完后眉头紧锁,什么说法也没有。

廖师傅叹气说他也不傻,也觉得发生在父女身上的事有点不对劲,很像中邪,还专程从国内请了道士和尚来做法,不过什么问题也没查出来,还花了一大笔钱。

上次黄伟民来店里看病,不得已说了是怎么染病的经过,廖师傅心里因为父女俩的事很窝火,听黄伟民说是因为嫖娼染的病,控制不住情绪,指责黄伟民背着老婆偷腥,痛斥现在的女人太不自爱了,还骂黄伟民淫*女不是个东西。

黄伟民被人戴有色眼镜看很不爽,他不过来看个病又没招谁惹谁,莫名其妙挨顿骂让他很恼火,跟廖师傅理论了几句,廖师傅这才回过神不住道歉,黄伟民发现廖师傅好像有事憋在心里,并不是故意骂自己,也就没计较了,还问廖师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廖师傅也不愿跟黄伟民多说,可心里实在憋屈很想找人诉苦,他看黄伟民是罗勇来的病人,也不怕他在唐人街传,于是就把黄伟民当树洞一五一十的说了怎么回事。

黄伟民听完后说像是中邪,可以找阿赞师傅查一下,他说自己是佛牌商,平时接触了不少龙婆和阿赞师傅,认识一个阿赞师傅能力还不错,住在湄南河丹嫩沙多水上集市下游的鳄鱼潭边,只要说是他介绍的肯定会帮忙。

廖师傅碍于面子嘴上敷衍着答应了,但心里压根没当回事,他虽然来泰国多年,但从来不信泰国龙婆和阿赞师傅,只相信中国传统的东西,心说泰国的阿赞师傅怎么跟国内的道士比,就算要驱邪也要请道士。

黄伟民看出了廖师傅没当回事,也没多说什么。

后来廖师傅真的请了国内的道士前来查事做法,但没有什么结果,他孙女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的泰国儿媳妇心疼女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恳求廖师傅让她去请个龙婆僧来看看。

廖师傅对中国传统文化很固执,儿媳妇也一直很尊重他,从来不搞泰国迷信那一套,但她毕竟是个泰国人,内心还是相信泰国迷信这一套的,只不过碍于廖师傅不喜欢,所以才一直没提,要不是看女儿情况越来越严重,她绝不会提这要求,廖师傅看儿媳妇也不容易,就摒弃了固执答应了,还说有个卖佛牌的病人给他介绍过一个阿赞师傅,他儿媳妇赶紧让他去请,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阿赞峰这时候开口了,他问廖师傅有没有在泰国得罪什么人。

廖师傅几乎没有犹豫就说没有,他说自己这辈子受国学浸染,信奉儒家思想为人谦厚,把仁和礼摆在第一,在泰国不仅没得罪人,还受到了很多人的尊重,不仅唐人街的华人尊重他,就连附近的泰国人也尊重他,他在曼谷唐人街开了几十年的中医馆,不光医治中国人还医治泰国人,现在许多泰国人也相信中医,甚至从很远的地方慕名前来,他的医馆在曼谷的泰国人当中也很有口碑,泰国人见到他都毕恭毕敬,就像他们尊敬龙婆僧侣一样。

我想了想问:“廖师傅,你在泰国行医这么多年,就没发生一起医疗事故吗?”

“中医用的药都是纯天然草药,西医的化学药品没法比,发生医疗事故的概率非常低,虽然有些草药搭配确实会产生毒性,但我研究了几十年草药的药理,加上谨慎细心,没我的药方店里的伙计是不敢抓药的,我敢以我廖氏的金字招牌打包票,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起医疗事故,连投诉都没有一起!”廖师傅自信满满拍着胸脯说。

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得罪人那是什么原因,虽然有可能是无意中撞邪,但父女俩先后无意撞邪,这几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阿赞峰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懂,但廖师傅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我追问他阿赞峰说了什么,廖师傅哆嗦道:“阿赞师傅说单凭我说的还无法下判断,但以他的经验来看,我儿子和孙女极可能是被人在身上动了手脚,儿子可能是被人锁心了,孙女的情况有多种可能性,有可能是被风流女鬼缠上了,也有可能是中了某种色降,具体怎么回事他要看到我孙女后才知道。”

第90章 情降油

阿赞峰起身示意,廖师傅赶紧起身在前面带路,从医馆出来后廖师傅挥手招来了一辆迷你三轮车,带我们去了他的住处。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栋独门独户的别墅前停了下来,别墅是木结构的,复式双层结构,涂成白色,后院还带着小型的游泳池,很有田园风格,看来廖家的生活条件不错,我问廖师傅在曼谷这样一栋小别墅多少钱,廖师傅说三十万人民币,我不禁感慨泰国的房价便宜,在国内想要买这样的小别墅没个几百万根本下不来,如果在帝都那就更贵了,每个上千万根本下不来,廖师傅说华人没办法在泰国购地,所以这房子的产权是登记在他儿媳妇赖拉名下的。

我们到的时候廖师傅的儿媳妇赖拉已经等在门口了,赖拉十分客气的跟我们行礼,我打量了她一眼,大概有三十多岁,肤色略黑,五官很欧美范,身材格外丰满,算是泰国少有的性感少妇了,只不过神情有些憔悴,多半是因为丈夫和女儿出事导致的。

以赖拉的姿色和贤惠,我想如果不是中邪了廖师傅的儿子肯定不会出轨。

我们进了屋,廖师傅跟赖拉介绍了我们,本来赖拉想奉茶但被阿赞峰阻止了,她只好虔诚的双手合十,低头站在边上伺候着。

阿赞峰进屋后环视了下屋子,直接从包里把骷髅头给抱了出来,廖师傅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倒是赖拉一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样子,还向廖师傅解释,看来泰国人普遍对阿赞师傅的手法比较了解,廖师傅心有余悸的点着头。

阿赞峰取出尸蜡点上,将蜡油滴在骷髅头上,然后把尸蜡固定在骷髅头上端着诵了一会经,跟着就对廖师傅和赖拉说了什么,赖拉赶忙过去把窗户和灯都给关了,还把窗帘给拉上了,屋里顿时变得昏暗一片。

阿赞峰端着骷髅头在屋里来回的走,目光紧紧盯着尸蜡的火苗,可能是怕我们走动的气流影响了火苗的摇曳,他让我们站到边上。

我大概明白阿赞峰在干什么了,他要用骷髅头的阴灵力量配合尸蜡的作用,感应屋内是不是有阴气聚集,我赶紧把这个原理记在心里。

“罗老师,阿赞峰师傅在做什么?端着骷髅头怪瘆人的。”廖师傅小声问我,我想了想说:“探测你屋里是不是有阴气聚集,骷髅头是阿赞师傅施法的工具,就像道士用罗盘的道理是一样的,都是利用磁场的原理,只不过罗盘是利用地球磁场,骷髅头是一种阴灵磁场。”

廖师傅若有所思点着头说:“看来无论是什么国度驱邪的路子都差不多。”

这时候阿赞峰端着骷髅头去了楼上,我们几个赶紧跟了上去,阿赞峰在二楼尽头的房间停了下来,只见尸蜡的火苗产生了诡异的变化,在没有气流的情况下,火焰竟然朝着房间的方向飘。

阿赞峰告诉我们这房里阴气极重,廖师傅佩服不已,告诉我们那间屋子就是他孙女廖思婷的房间,他孙女就在里面,这会估计还在睡觉。

廖师傅有些紧张,问我这是不是表示他孙女被脏东西缠了,我不好乱说,只能模棱两可的说差不多。

阿赞峰示意赖拉把门打开,门被打开后房间里顿时透出了一股难闻的气味,这气味很难形容,像是尿骚味又像是消毒水的味道,见我动鼻子赖拉有些尴尬,我反应了过来,这是女人春心动时分泌物质达到一定浓度产生的气味。

屋里的窗帘都拉着很昏暗,但还看得清,只见廖思婷穿着背心和短裤,身材也好的出奇,这点倒是遗传了她母亲赖拉。

廖师傅避讳的退了出去,廖思婷好像睡的很深,我们进来了她都没有醒来,阿赞峰捧着骷髅头凑了过去,只见廖思婷睡的很不安,时不时抽动,就像是被什么刺激了,眉心紧锁,额头全是汗珠,嘴里也不知道梦呓着什么,她的气色很难看,眼窝发黑,嘴唇起皮。

阿赞峰双手捧着骷髅头,在廖思婷身上来回转圈,骷髅头上的尸蜡火焰摇曳的非常厉害,忽明忽暗,就像是有大风在吹一样,但屋里却没有一丝风,赖拉看的发呆,不停的喘气。

就在这时烛火突然熄灭了,屋内顿时陷入漆黑一片,不过在烛火熄灭的同时我看到廖思婷猛的张开了眼睛,她好像坐起来了,双手朝着阿赞峰就环抱去,阿赞峰呵斥的声音响起。

等我适应了黑暗后才发现廖思婷死死抱住了阿赞峰的腰,阿赞峰右手按在她的脑门上,迫使她后仰,诵经的声音响起,廖思婷一下缩回了手,阿赞峰对着脑门猛的一推,廖思婷躺倒一动不动了,随后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睡眠状态。

赖拉偷偷抹起了泪,露着期盼的目光看着我和阿赞峰,我知道她想让我们赶紧救她女儿,不过阿赞峰没有直接施法,而是带我退了出来,又示意赖拉把门锁好,这才回了客厅坐着。

赖拉赶紧封了茶,然后双手合十跪在阿赞峰身边说着什么,多半是在恳求阿赞峰。

阿赞峰也不搭理她,任由她跪在那里,我有点看不过去了,想把她扶起来老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又不是封建社会我们坐着她跪着,让我觉得很不自然,不过廖师傅阻止了我说:“随她去吧,她很担心女儿,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了,不虔诚点她自己都不舒服。”

无奈我只好作罢了。

廖师傅紧张道:“怎么样了,我孙女她......。”

阿赞峰说了几句话,廖师傅愣道:“什么是情降油?”

原来是中了情降油,情降油取自因感情问题而自杀的女人下巴上的尸油,然后通过阿赞师傅黑法加持七七四十九天炼出来的,是阿赞师傅帮女人下降挽回感情很常用的尸油,跟我当初中的孕妇尸油又不太一样。

第91章 男性尸油

这么看来廖思婷可能是因为感情问题才被人动了手脚,也就是说她跟人产生了感情纠葛,对方不想失去她所以用了情降油,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一般情况下中情降油不会滥交,只会对一个人爱的死去活来,更不会像廖思婷这样无差别的想要异性,连廖师傅她都不放过,等于是个公的就行,最让我疑惑的是男人下情降油,因为情降油取自因感情问题自杀的女性,只对男性起效果,对女性我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除非给廖思婷下情降油的是个女人,那也就是说廖思婷跟女性有感情纠葛了,难道是个同性恋?

因为廖思婷的情况复杂,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当面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廖师傅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了赖拉,赖拉摇头说不是,然后跑进房里取出了一个相册,打开来给我看,这相册应该是廖思婷的,里面都是她旅行照片和艺术照,在相册的中间还有她跟一个泰国男生的合影,这张合影边上还画上了很多爱心,一个大大的爱心把照片都给圈在了中间,少女情怀一览无余。

赖拉通过廖师傅告诉我们她女儿不是同性恋,她早就发现女儿有心仪对象了,是个泰国男生,但廖思婷胆子很小,一直不敢表白,赖拉很理解女儿的心思,还旁敲侧击的鼓励她主动表白,就像她当初追求廖师傅的儿子廖凯那样,说到廖凯赖拉心情有些低落,估计是想起了廖凯半年来的变化。

我感慨无比,这文化差异还真是大,我还从没听说中国父母有鼓励女儿上大学谈恋爱,努力追求幸福的。

既然不是同性恋那又是怎么回事,我让廖师傅给我充当翻译问了阿赞峰,阿赞峰告诉我说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情降油,应该是从为情自杀的男尸身上提取的尸油,然后加持了阴法所炼出来的情降油,是专门针对女性使用的,但泰国很少有阿赞师傅炼这种情降油,几乎可以说没有,因为成本太高了,使用率又低,很少有泰国男人会为了女人去找阿赞师傅下情降油的,炼这种情降油是赔本的,最重要的是从廖思婷的情况来看,她绝对不是使用了一点这种情降油,而是大量使用,才造成了滥交的情况,甚至连爷爷都分不清。

阿赞峰还说情降油一滴就能产生很强的效果,能让人死心塌地的爱着一个人,大量使用不仅会滥交,还会导致情降油里的阴灵不受阴法禁锢,直接缠上身,廖思婷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阿赞峰说事情很明显,这根本不是情感纠葛问题而是报复!

我觉得阿赞峰分析的很有道理,这的确像是报复。

廖师傅和赖拉听阿赞峰这么说非常震惊,这下连廖师傅也跪下了,恳求我们赶紧救他孙女。

我问阿赞峰这事该怎么解决,他说他之所以没有动手帮廖思婷化解,主要是因为情况不明,不敢贸贸然动手,怕对廖思婷产生反作用让她毙命,他说不出意外的话廖凯被锁心也是同一个人干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找到下毒手的那个人,然后弄清楚这情降油的来历,他才敢进行化解。

廖师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骂儿子廖凯在外面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不光害了自己还连累女儿出事,赖拉泣不成声趴在阿赞峰面前。

阿赞峰皱眉头,示意说要回去了,要等廖家搞清楚怎么回事他才上门化解,他没有调查这种事的义务。

见阿赞峰要走赖拉哭着抱着阿赞峰的腿,让他不要走,阿赞峰很不近人情,直接把她踢开径直就出门了,我不知道该跟着阿赞峰走还是留下来了。

“罗老师,现在该怎么办,阿赞峰是什么意思啊?”廖师傅过来拉着我问。

“你们先想想到底是廖凯得罪了什么人吧,阿赞峰确实没这个义务帮你们调查......。”我安慰了廖师傅几句就追上阿赞峰了。

回到驻地后我的脑子里满是廖思婷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赖拉倒地痛哭的样子也让我难以忘怀,阿赞峰暂时不管了,感觉我不做点什么实在过意不去,想来想去我就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把这事说了说。

黄伟民有点不高兴,说:“我还以为廖师傅不会找阿赞峰了,他可是个老顽固啊,只相信中国传统的道士和尚,他孙女扛不住了这才找阿赞峰,他这么有钱要狠狠宰一下才行,我说这生意可是我介绍的,你们接了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啊?”

“阿赞峰开始也没说,我还是后来了解情况才知道是你介绍的,这不是打电话跟你说了嘛。”我说。

黄伟民说:“看来没有我从中操作,你们两个木鱼压根赚不到这笔钱啊,人家诉求这么强烈居然就这么走了,阿赞峰天性这样也就罢了,你这个不带脑子的,连价钱都不跟人家谈就让阿赞峰查事,用骷髅头、点尸蜡、念经难道不要花钱啊。”

我鄙夷道:“我主要是来学本事的又不是为了赚钱,师傅要走我也只能走啊。”

黄伟民说:“我也是服了,学本事也不耽误赚钱啊,再说了你学本事还不是为了赚钱,行啦别说了,你到廖师傅家等我,我这就赶过去。”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跟阿赞峰打招呼说要去市内,阿赞峰也没理会,在后堂盘坐在骷髅头前,将几条蜈蚣放在头骨上,又把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好像在继续加持骷髅头,看样子用这骷髅头查事没有达到理想效果,又或者第一次用骷髅头,需要不断完善效果。

我不敢打扰退出来把门带上,然后带上德猜就赶往市区了。

到廖师傅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黄伟民九点左右赶到,廖师傅对我们的到来很高兴,因为我们都还没吃饭,他还特地带我们去了一家泰国餐馆吃海鲜大餐。

席间廖师傅说在我和阿赞峰走后,他和儿媳妇聊了聊,觉得最大的嫌疑就是那个教中国人泰语的老师,也就是他儿子出轨的小三。

第92章 崇迪镇邪

廖师傅说毕竟是他儿子,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这半年来他不是什么也没干,还找私家侦探查了小三的背景,小三叫奈娜,二十七岁,在中国留过学中文名叫李香兰,在曼谷的泰语培训机构中泰通当老师,廖凯有个朋友是中泰通的投资人,两个经常吃饭喝酒,有一次廖凯朋友把李香兰也带去了,两人这才认识了。

我心想这个奈娜肯定是张学友的歌迷,不然怎么直接叫了歌名。

廖师傅说十有八九是这个李香兰搞的鬼,黄伟民问你有什么证据吗,廖师傅说这还要什么证据,明显小三想转正啊,赖拉不愿离婚,李香兰肯定要想办法迫使廖凯跟赖拉离婚,所以才把廖凯的心给锁了,不然还有谁会这么做?而且他孙女也曾反对爸爸跟妈妈离婚,是块绊脚石,所以李香兰顺手折磨她也不奇怪。

这动机倒是成立,要是真的那这小三也太歹毒了,锁廖凯的心也就算了,怎么还对无辜的廖思婷下毒手。

“你儿子现在在哪?”黄伟民问。

“私家侦探查到他在中泰通培训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跟李香兰住在一起,我上门找过他一次,但他连门都没开,只是通过门缝说让我别管他的事,这个不孝子......唉。”廖师傅叹气道。

黄伟民说:“廖凯要是真是被锁心术锁了心,你做什么都没用,要是你硬要阻拦他跟李香兰在一起,会闹出严重后果,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

廖师傅被说紧张了,问锁心术到底是什么法术,要是阻拦廖凯跟李香兰在一起会出什么严重后果,黄伟民说具体他也解释不清,反正就是某种阴法,跟情降油差不多的效果,可以让男人对某个特定的女人神魂颠倒,还对这女人言听计从,只要一天不见这女人就会想的慌,会想一切办法见到这女人。

黄伟民举了个简单的例子,比如廖凯和李香兰站在两座山的悬崖边,中间是万丈深渊不能相见,但廖凯会为了李香兰想尽所有办法去对面,完全不顾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哪怕他有恐高症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廖师傅听的直愣神,斥责李香兰太歹毒了,居然对自己儿子下这种毒手。

我安慰了几句他才稍稍平静了些,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了,听完后大惊失色,说要马上回家,他孙女醒了在那闹腾,用东西砸门,门都被砸出了窟窿,赖拉很害怕给他打电话了。

我们也没心情吃东西了,赶紧陪着廖师傅回去了,还没进屋就听到廖思婷的尖叫声和嘭嘭的砸门声,进屋后看到赖拉害怕的抱着头缩在角落里。

门上确实被砸出了个洞,只有网球那么大,廖思婷把眼睛凑到洞口,眼球转动,突然看到我和黄伟民了,发出阵阵怪笑,眼睛鼓的老大,感觉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吓得我们赶紧退后了。

廖思婷传出了吞咽唾沫的动静,大喊大叫,疯狂砸门,这是我把我黄伟民当成香饽饽了,可能是闹累了,没多久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廖师傅说他孙女现在都是一阵阵的,不过每次会比上一次强烈,上次她还把窗子砸了,幸好外面还加装了坚固的防盗护栏,没想到这次把门都砸了,廖师傅忧心忡忡说再这么下去就快关不住孙女了,说着他就让赖拉明天去多买几把锁。

我们来到客厅坐下,廖师傅急切的问我们阿赞峰到底能不能帮他,黄伟民说当然能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来了,黄伟民大揽特揽,说马上着手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直到把问题解决,说着他就切入了正题,开始跟廖师傅谈价钱。

我看不惯他那副嘴脸,只好起身在廖家的别墅里参观了,赖拉见我到处走还以为我在查什么,殷勤的跟着我,不敢仰视,用简单的中文问我是不是别墅里有什么问题,我摇头说没什么事,可能是这少妇很有韵味,我想多把她留在身边一会,于是主动问起了她跟廖凯的事。

提起丈夫赖拉很伤感,不过她还是告诉了我,赖拉说廖凯对她很好,她就是看中了廖凯忠厚的为人,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主动追求廖凯了,她很清楚现在的廖凯不是她认识的丈夫,她早就怀疑廖凯是被某种邪术蛊惑了,只是碍于公公的面子才没请龙婆、阿赞师傅来查事,后来看女儿实在扛不住了,才恳求了公公。

我曾怀疑过是廖师傅得罪了人,对方才对他儿子和孙女下毒手,针对家人报复的事太多了,并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他从事的职业还是跟人的生命打交道,很容易得罪人,我问赖拉廖师傅有没有得罪人。

赖拉想了想摇起了头,说她公公医术高明,为人也很讲究中国儒道,她嫁到廖家这么多年,公公待她跟女儿一样,她也从没听说过公公跟病人发生矛盾,病人都很尊重她公公。

看来廖师傅并没有说假话,基本可以将他得罪人的嫌疑排除了,那么问题只能是出在廖凯身上了。

赖拉陪着我在别墅内参观了一圈回到了客厅,黄伟民跟廖师傅似乎也谈好了价钱,只见黄伟民取出一块佛牌递给廖师傅,让他趁廖思婷睡着的时候給戴上,说这是块龙婆加持的正宗崇迪牌,里面有贝叶经灰和龙婆本人的头发,能辟邪挡煞,虽然无法化解廖思婷的情降油,但至少能压制一段时间,廖思婷也不会那么疯了,我们则会利用这段时间去帮他把事情调查清楚。

廖师傅十分感激表示一定照办。

从廖家出来后我问:“你那佛牌是真是假,不会是你店里的假货吧?”

黄伟民瞪眼道:“当然是真的了,这时候要是玩虚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从罗勇过来的时候顺道去了曼谷的瓦拉康寺,那里出产的崇迪牌相当正宗,是崇迪牌创造者僧王桑卡拉素的第八代弟子加持的,法本完整,就算只是一粒粉末都功效强大。”

第93章 李香兰

想想也是,都这时候了他要是还用假佛牌坑人那就太不是人了,我打趣道:“你会这么好心?我看你早把佛牌的钱算在里面了吧。”

黄伟民大笑说:“这是必须的啊,我跟他谈好价格了,他儿子的事三万五、孙女四万八、崇迪牌七千,一共九万,本来我跟他要十万,看他为难我就给打了个折。”

“九万泰铢折合人民币......。”我还没算完黄伟民就按住了我的手说:“别算了,是人民币。”

我吃了一惊,黄伟民得意道:“都是中国人当然要用人民币作为单位啦,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亲兄弟明算账,这笔生意从头到尾都是我促成的,我必须占大头,阿赞峰的收费也就一成左右,我在给你两成,你看怎么样?”

“随你,反正这笔生意我也没想赚钱,只想多学点东西。”我说。

黄伟民搭着我的肩膀,笑说够意思。

我看时间不早了,打算先回阿赞峰的住地,但黄伟民却说要去找李香兰,他说跟廖师傅打听过了,中泰通有开夜课,李香兰都是带夜课,眼下正好是上课期间我们找她刚刚好,既然如此那就会会这个李香兰吧。

我们找到了中泰通语言培训学校,打听到李香兰还在上课,还要个把小时才下课,黄伟民想了想突然问我要不要试试泰式古法按摩。

我朝学校对面一看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李香兰上课的教室在二楼,从马路对面的那家按摩店能直接看到,泰式按摩的名声在外,也是泰国的一大特色,往返泰国多次都还没正式体验过,来泰国不体验正宗的泰式古法按摩都不好意思说来过泰国,既然不耽误调查试试也挺好。

我们找了间盯梢位置不错的包间,挑了两个技师一边享受一边盯梢。

教室的窗子大开着,灯光明亮,只见李香兰穿着吊带裙,留着波浪卷长发,看着成熟性感,不过长得一般,我看眼给我按摩的技师,这个李香兰甚至还不如按摩技师漂亮,跟赖拉更是没法比,这更肯定了廖凯是被锁心了,否则不会看上这女人。

正宗的泰式古法按摩舒服的我都快睡着了,就在这时候我看到李香兰在收拾东西了,这是要下课了,我从按摩床上翻身下来,也顾不上技师就在边上,慌忙套上衣裤。

黄伟民闭着双眼,一副享受的样子,他压根就没注意到李香兰下课了,我让他赶紧起来,他却说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按摩,总要按按完,自从上次摄像头那件事后李娇在店里都快做了他的主,难得有机会,还说古法按摩最爽的“抓龙筋”都还没上,就这么走了太可惜。

见叫不起他我只好自己先跑下去了,李香兰在学校门口跟学生道别后就打算离开,我拦住了她的去路,可能是我身上的纹身吓到她了,她很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用泰语问我是谁,我直接用中文告诉她我是廖凯的朋友,李香兰将信将疑问我找她什么事。

我也不藏着掖着,质问她为什么要用锁心术控制廖凯,搞的廖家家变,还下狠手对付廖凯女儿。

李香兰一脸茫然,突然掩面哭起来了,黄伟民这时候才一脸满足慢悠悠的晃了过来,问:“你怎么把人家弄哭了?”

我皱着眉头没吭声,李香兰突然说:“我快受不了了,如果你们是廖凯朋友就快把他带走吧。”

这话让我和黄伟民面面相觑,李香兰哭诉起了怎么回事,她说当初认识廖凯的时候的确对他很有好感,但她知道廖凯有家室也没想怎么样,还刻意跟廖凯保持距离,但廖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她,展开了疯狂追求,还说会跟老婆离婚,李香兰被这么一追求就迷失了自己,稀里糊涂就跟廖凯在一起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廖凯就在附近租了公寓,跟她住到了一起,住到一起后李香兰开始觉得廖凯不对劲了,廖凯简直像是离不开她了,就像块牛皮糖,把她粘的都快喘不上气了,无论她去哪都要跟廖凯汇报,否则廖凯就会像贼似的跟踪她,弄的她都不敢跟异性接触了。

只要不跟廖凯在一起,她就会不断接到电话,有一次一天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这让李香兰很反感,她冲廖凯发脾气提分手,廖凯马上就会跪下认错,苦苦哀求她不要离开自己,要是不答应廖凯就拿刀架在脖子上要挟要自杀,李香兰怕出事自然就放弃了,两个人反复在这样的情况中拉锯,折磨的李香兰都快崩溃了,说着李香兰就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黄伟民小声问:“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度高吗?”

我说:“都哭成这样了你说呢,演戏演不到这份上,她应该说的是实话。”

黄伟民点点头说:“这么看来李香兰也是个受害者,她压根不知道有人锁了廖凯的心,眼中只有她了,她这是替施毒手的人背黑锅了。”

“不过施毒手的人既然利用李香兰做饵,说明跟李香兰走的很近......。”说到这里我突然一个惊颤,黄伟民问我怎么了,我说:“记得廖师傅跟我说过,他找的私家侦探查到廖凯之所以跟李香兰认识,是通过曼谷中泰通的一个投资人,这个投资人是廖凯的朋友,没准他们的认识本身就是一个局!”

黄伟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住点头,对我的猜测表示了肯定,他正要扶起李香兰问问怎么回事,这时候突然从楼道里蹿出了一道黑影,黑影的手中还握着把刀,冷光一闪,我大惊失色大喊:“小心!”

黄伟民下意识的缩回了手,与此同时一把刀挥落,要是晚一步黄伟民这手很可能就废了!

黄伟民大口喘气,不住的抚摸的手臂,心有余悸的盯着蹿出来的人,借着楼道灯我看清楚了这人,这人凶神恶煞,双眼死死瞪着黄伟民,仿佛要把他给吃了一样,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廖家客厅里挂的照片,这人是廖师傅的儿子廖凯!

第94章 致命报复

廖凯警觉的挡在李香兰身前,用刀指着我们,可能是看出我们是中国人了,他用中文质问我们是谁,接近李香兰有什么目的。

我正要说明情况黄伟民却笑呵呵的说:“误会了,我们是想找李老师打听下泰语课程,想来上课,李老师人好像有点不舒服,所以我想扶她一把。”

廖凯将信将疑,举起的刀始终不愿意放下,李香兰抹了泪水说:“阿凯,他的确是打听课程的,你别胡思乱想了,除了你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廖凯很高兴,紧紧抱住了李香兰,就像个孩子一样依在李香兰身上。

李香兰露出了苦涩笑容,我和黄伟民回过神匆匆离开了。

我们来到拐角处才吁了口气,探头看去,只见廖凯搂着李香兰朝着远处的一栋公寓楼走去了。

“廖凯这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了啊,能把人蛊惑到这种程度,这锁心术可真厉害,幸亏你发现的及时,不然我这手可就废了,为了赚钱要是残疾就太不值得了。”黄伟民心有余悸道。

“这更验证了李香兰没有撒谎了。”我说着就给廖师傅打去了电话。

廖师傅得知李香兰被人当了诱饵也是个受害者很意外,对于那个投资人的情况廖师傅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也是个潮州人,姓王,是廖凯在商会里的认识的朋友。

以廖凯目前的状态找他根本无法了解这个投资人的情况,我们也不太可能找他,看来这事还是得找李香兰,但廖凯就像李香兰的影子一样,陌生异性想要接触李香兰很困难,我和黄伟民商量了下,觉得只有报名成为李香兰的学生才行。

黄伟民说让我报名就行了,两个人是浪费钱,就算事情解决了我也可以继续上课,一举两得,也不算白白花钱,他说的也有道理,我学泰语算是刚需了,不然我连跟阿赞峰交流都困难,不过黄伟民说这学费得我自己掏。

我真鄙视这家伙,居然算计的这么清楚,我说我去报名也是为了调查这事,你总要掏一部分,他这才愿意给我出两成学费,没办法我也只能答应了。

第二天我就去了中泰通报名,还指明要上李香兰的课,晚上我出现在了李香兰的课堂上,她看到我多少有点意外,但没跟我做过多交流。

我也正儿八经的跟着学,李香兰应该猜到我的意图了,故意留了小半节课自学,然后以辅导新学员的名义,跟我进行了单独交流,我们这样“明目张胆”的交流,相信廖凯就算躲在暗处看到了也不会有想法。

我正式表明了身份,还把廖思婷的事告诉了她,李香兰得知是有人做手脚廖凯才变成这样的很震惊,表示愿意配合我调查。

通过李香兰我得知这个投资人叫王济民,潮州人,四十多岁,以前不知道干什么的,是今年刚刚从国内来的,他来的时候泰语水平就很高了,交流完全没问题,这说明他在国内就有学习泰语,曼谷的中泰通有三个股东,都是中国潮汕地区人,今年曼谷中泰通业绩很一般,其中有个股东打了退堂鼓想卖掉股份,但其他两个股东不愿意跟外人合作,除非是潮汕地区人,王济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买下这个股东的股份,成了曼谷中泰通的投资人。

至于王济民是怎么认识廖凯的还要从一次潮汕商会的酒会说起,这个酒会是由王济民主动发起的,他说初来乍到要主动联络在曼谷的老乡打好关系,廖师傅也是潮汕商会的会员,不过廖师傅对出席活动没什么兴趣,大多是由儿子廖凯出席,王济民邀请了李香兰作为舞伴出席这次活动,李香兰说现在想起来好像王济民当时确实有点奇怪。

我问哪里奇怪,李香兰说整个酒会王济民似乎格外关注廖凯,主动找他攀谈,还谈了很长时间,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王济民经常请廖凯吃饭,两人成了好朋友,而王济民每次出去吃饭都会带着李香兰。

李香兰说要不是我提醒,她还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来王济民好像是故意把她介绍给廖凯的。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施毒手的人就是王济民了,但我有点想不通,一个刚从国内来的潮汕商人为什么要报复廖家,根据廖师傅的说法,廖家是七八十年代来的泰国开医馆,那个时候廖凯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得罪人,想来想去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廖师傅当年在国内得罪了人!

我联系了廖师傅,问他认不是认识王济民,廖师傅说不认识,我想了想又问他是不是以前在国内得罪过姓王的人,廖师傅斩钉截铁的说根本不认识姓王的人,更别说得罪了,我有点不死心,问廖师傅为什么来泰国,廖师傅有点不高兴,说他来泰国是因为当时国内的大环境不太好,潮汕人一向敢于闯世界,当时村里许多人都孤注一掷卖掉祖屋出国谋生,他有个远亲就在曼谷,所以他举家来投靠,后来在这边开了医馆,根本就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逃到泰国的。

挂了电话后我陷入了沉思,廖师傅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怀疑他没跟我说实话,因为在我问他认识不认识姓王的时候他回答的太干脆了,人这一辈子接触的人很多,王姓是中国的大姓,我敢说每个人在生活当中都会通过各种途径接触到姓王的人,就算真的没有姓王的朋友,这个问题也至少会先想一想在回答,但廖师傅却没有任何考虑就斩钉截铁的说不认识姓王的,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了!

我几乎可以断定问题就出在廖师傅身上,这事关系到他儿子和孙女的性命了,他的急也不是装出来的,可为什么他还要隐瞒,难道这事比他儿子和孙女的性命还重要?

廖师傅不愿说实话我也没办法,这事调查到这里就卡住了,我只能回了住地,两天后黄伟民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廖氏中医馆出事了,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王济民真正想报复的对象其实就是廖师傅,而他之所以先针对廖凯和廖思婷下手,都是为了将报复的效果最大化,就好比凌迟处死,非要先一刀刀的割肉,让人体会到痛苦后,最后在来致命的一刀!

第95章 德不配位

黄伟民得知可能是廖师傅得罪了人后,就托唐人街的朋友盯着廖氏中医馆了,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医馆闹出了人命,有人吃了廖师傅的药产生不良反应死了,家属把遗体都抬进了医馆要说法,他让我带阿赞峰一起过去,因为王济民可能会出现。

我带着阿赞峰赶去了唐人街,刚到耀华力路就看到廖氏医馆门口熙熙攘攘围满了人,门口还停着辆警车,看来事情闹的挺大都惊动警察了。

我挤进人群,看到医馆大堂里躺着一具遗体,遗体上盖着白布,一个泰国妇女就趴在遗体上悲恸哭泣,廖师傅神情木然的站在边上,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由于围观的人里有很多华人,他们议论纷纷,我大概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死者是一名中泰通的汉语老师,吃了廖师傅开的安神药出的事。

我意识到了什么,顾不上警察就在旁边,冲过去直接把白布掀开了,当看到死者是谁的时候顿时懵住了,还真是李香兰!

廖师傅看着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一副欲言又止、欲哭无泪的样子。

警察上来把我给控制了起来,问我想干什么,阿赞峰皱着眉头出面交涉了几句,才把我带出了人群。

这时候人群中站出来了一个中年人,他怒目瞪了廖师傅一眼,回头对着围观群众说:“各位华人同胞,我是曼谷中泰通语言培训中心的负责人,死者是我培训中心的奈娜老师,奈娜老师是个优秀的汉语老师,深得公司器重,这段时间奈娜老师的情绪很低落影响了教学,作为中心的负责人我一直很关注,也跟奈娜老师有过沟通,这才了解到奈娜老师一直被一个男人纠缠,而这个男人正是廖师傅的儿子廖凯!”

现场一片哗然。

男人指向问诊室裱在那的“德”字,气愤道:“奈娜老师还告诉我廖凯是有家室的,她不想介入人家的婚姻做第三者,可廖凯以死相逼,非要跟奈娜老师在一起,奈娜老师心地善良,怕出人命只好就范了,廖师傅明知道此事却不加以制止还纵容儿子,他配得上这个德字吗?!”

现场又是一片哗然。

男人继续说:“这两天奈娜老师被失眠困扰,可能经过廖凯的介绍来中医馆抓药,没想到就这么出事了,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廖师傅是为了帮儿子,所以暗下毒手害死了奈娜老师,这是有预谋的谋杀!”

现场再次传出阵阵惊叹,大家对廖师傅指指点点。

男人不依不饶的说:“还不光如此,据我所知廖师傅的孙女放浪形骸,在外头跟许多男人有染,还去跳脱衣舞取悦男人,不知廉耻和礼节,这就是廖家的家风!”

现场一下就炸了锅,有人附和说确实听说过此事。

男人的情绪有些激动,过去将裱在墙上的“德”字给掀了下来,在地上狠狠踩了两下。

廖师傅浑身哆嗦指着男人颤声道:“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男人扬起嘴角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永远包不住火,你做了什么老天全都知道,德这个字你不配!”

我心里很清楚,这男人只能是王济民了!

这时候廖凯不知道从哪里挤进了人群,一下跪在了李香兰的面前,痛苦哀嚎。

王济民冷漠的扫了廖凯一眼,对人群说:“大家都看到了,我没有信口胡诌,廖家的德性实在为人不齿。”

廖凯压根就顾不上王济民的嘲讽,趴在李香兰身上痛哭。

廖师傅恼羞成怒扑向王济民,警察反应迅速将其控制住了,廖师傅痛心疾首道:“真是家门不幸啊。”

说着他就抽了一下,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吐血,王济民毫无表情的看着廖师傅,一下就晕过去了。

泰国警察手忙脚乱将廖师傅送上了警车,呼啸离开。

围观人群也跟着散去了,那些本来找廖师傅看病的病人悄然的离去了。

这世上有些人把名节看的比命还重,廖师傅就是这样的人,他把德看的比什么都重,王济民正是知道这一点,才通过这样的方式对他进行打击,医疗事故、故意谋杀、儿子出轨、孙女放浪,都是在反映廖师傅的家教无方和德行有亏,王济民通过多角度对廖师傅辛苦建立起来的“德”进行了摧枯拉朽的摧毁,这事一闹无论廖师傅有没有蓄意谋杀,这“德”肯定是崩塌了,够狠毒的。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报复!

李香兰的死很明显了,她是充当了炮灰,她的死肯定跟王济民有关,我有点懊恼没有提醒李香兰小心。

我咬牙切齿想要冲上去,阿赞峰按住我的肩头示意我冷静,由于人群已经散去了,王济民看到了我和阿赞峰,只见他突然朝我们走了过来,扬着嘴角说:“我知道你们是谁,要不是你们介入或许我还没这么早动手,我要慢慢玩死廖家人,看着廖家身败名裂,比让他们死更痛苦,哈哈,奈娜的死其实是你们造成的,你们要是不多管闲事,我也不会用这种法子了。”

“你!”我愤怒不已,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猖狂,要不是阿赞峰按着我我早冲上去打他一顿了。

“是不是很想打我?”王济民不屑道:“这一切都是廖家咎由自取!”

“廖师傅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做?”我愤恨道。

王济民突然目露凶光瞪着我说:“看样子你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是不是他的为人让你很敬重?这个虚伪的混蛋最擅长这一套了,想知道他做了什么自己去问他啊,满口仁义道德,伪君子,我呸!”

王济民朝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

阿赞峰用泰语质问了什么,王济民冷冷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所用的锁心术法门和情降油手法都来自古高棉,法本传承千年,想解可不那么容易,就算能解估计也来不及了,因为奈娜一死,廖凯的心也跟着死了。”

第96章 澳门阿赞力

王济民的话音刚落大堂里突然传出了泰国妇女的惊呼,只见廖凯的心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了一把刀,血顺着刀锋就喷涌而出,廖凯直到临死前才恢复了神志,呆呆的看着李香兰又低头看向刀,痛苦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不想死......呃~~。”

说完他就断了气,死不瞑目的趴在了李香兰身上。

王济民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笑容,转身进了医馆不再搭理我们。

阿赞峰突然调头就走,我很诧异拽住他问为什么就这么放过王济民了,因为交流还有障碍,我听不懂阿赞峰说了什么,不过他做了两个动作,摇头和指后背。

恰巧黄伟民这时候赶到了,我连忙让他问问阿赞峰。

阿赞峰说王济民身上没有一点阴气,不是个阿赞师傅,就算抓了他也没用,真正下手的是背后的人,很可能是王济民花高价请来的阿赞师傅,看手法不是泰国的阿赞师傅,阿赞峰刚才已经悄然把一只降头虫放到了王济民身上,只要跟背后的这个阿赞师傅接触,他马上就等找到藏身处了。

廖凯的死已经无法挽回,但应该可以救下廖思婷,王济民非常自信,认为没人可以解所以把锁心术和情降油的法门来源都说了,阿赞峰的骷髅头用来施法还欠点火候,风险太大,古高棉的法门阿赞鲁迪最懂,所以他现在要去找阿赞鲁迪,他说阿赞鲁迪眼下就在曼谷。

听黄伟民这么一说我松了口气,原来阿赞峰是想抓到始作俑者,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阿赞峰还告诉我们阿赞鲁迪这段时间之所以没在芭提雅射击林场,是因为要到曼谷的黑市做生意,他炼了一些尸油需要换成钱,所以暂住在黑市里等买主。

黄伟民嘀咕难怪这段时间找不到他的人,原来去摆摊做生意了,阿赞峰让我们先去廖家看着廖思婷,他去黑市找阿赞鲁迪。

在去廖家的路上我把医馆刚才发生的一幕告诉了黄伟民,黄伟民唉声叹气,我还以为他在叹息这出悲剧,他却告诉我廖凯一死这生意要损失一半的钱,太可惜了。

我骂他没有人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黄伟民苦笑道:“你也别怪我冷血,社会就是如此,王济民不会没有原因就下这么狠的毒手,他针对德这个字大作文章意图很明显,廖师傅在德方面有亏,虽然我不知道廖师傅对王济民做了什么,但肯定造成了很大影响,否则他就不会这么报复,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因果循环的天理,我们替廖家伤感只是多余。”

我还真是搞不懂黄伟民这个人,明明什么道理都懂,自己却从来不遵循,我已经说过他很多次了,也不想在老生常谈了,叹气道:“话是不错,我只是惋惜连累了廖凯和廖思婷,廖凯已经死了,现在希望廖思婷能没事吧,毕竟她还这么年轻。”

黄伟民无奈道:“就算真出事了也没办法,谁叫这对父女是廖师傅的儿孙,过去造孽子女受报的道理。”

我没有做声了。

我和黄伟民到了廖家后见到了赖拉,赖拉应该是知道公公和丈夫出事了,心情很悲痛,对我们的到来情绪也不太好,可能多少有点怪我们没有救下廖凯,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礼貌的向我们行礼,然后就坐在那发呆流眼泪。

可能是要守着女儿她没办法离开,只能打电话吩咐店里的阿才和阿旺处理善后。

黄伟民将医馆发生的事告诉了赖拉,安慰她不要太难过,赖拉回过神说她并不怪我们,只是觉得委屈,她不知道公公以前做过什么了,为什么要报应到她丈夫和女儿身上。

黄伟民问廖思婷怎么样了,赖拉抹了泪哽咽的告诉我们那块崇迪牌确实有效果,她女儿神志慢慢恢复了正常,能吃一点东西了,气色也好看了不少,女儿还告诉她做了梦,梦到一个浑身发光的和尚就盘坐在她身边,有个黑影想接近她,但被和尚念经驱赶了。

黄伟民点点头,说这是崇迪牌里的龙婆高僧在对抗廖思婷身上的阴灵产生的效果,但只能驱赶,没法从根子上解除,他让赖拉别担心,已经找到化解办法了。

半个多小时后阿赞峰带着阿赞鲁迪赶来了,阿赞鲁迪进屋查看了下廖思婷,出来后告诉我们,说这种情降油确实出自古高棉的秘法,而且就出自柬埔寨尸油鬼王古路柴门下!

我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阿赞鲁迪,阿赞鲁迪知道我看他是什么意思,通过黄伟民告诉我说跟他没关系,这种手法应该是尸油鬼王古路柴独立出去的助手炼的情降油。

我记得阿赞峰跟我说过,尸油鬼王古路柴有两个名正言顺的徒弟,澳门的阿赞力和缅甸的阿赞纳托。

阿赞鲁迪还说,阿赞纳托隐居缅甸山区修法不问世事,是他的可能性很低,最大的可能就是澳门的阿赞力,阿赞力是印尼华族,是华人后裔,据说是明朝郑和下西洋船员的后裔,跟中国人长的没什么两样,在澳门一带很出名,阿赞力还是个大赌棍,为了赚钱供自己赌博什么活都接,这也是他跑到澳门定居的原因,澳门所有的赌场几乎都有他的身影。

我问黄伟民阿赞师傅也能赌博吗,黄伟民笑我没常识,黑衣阿赞都是野路子法师,不可能像寺庙里的龙婆僧那样守什么清规戒律,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有喜欢嫖的黑衣阿赞,也有喜欢赌博和吸毒的黑衣阿赞,还有黄赌毒通杀的黑衣阿赞,不过大多数黑衣阿赞还是比较守本分,不会过多的参与世俗活动,只有一小部分是这样,阿赞力应该就属于这一小部分里的黑衣阿赞。

阿赞鲁迪肯定了那块崇迪牌的效果,还说如果不是这块崇迪牌,廖思婷可能早失去神志被阴灵彻底占据了,到时候就只能找阿赞力了,因为这块崇迪牌的遏制效果,给了他化解的机会,不过他说要等到午夜十二点才能开始做法化解。

第97章 真空荷官

赖拉腾了一间房出来给我们当休息室,阿赞鲁迪和阿赞峰两人盘坐在那交流,阿赞峰还把头骨拿出来给他鉴赏,两人端着头骨仔细观看,就像在欣赏艺术品似的,说到高兴处两人还一起大笑。

黄伟民觉得很无趣,说:“这俩家伙现在都成朋友了,真是难得,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互相不敌视的黑衣阿赞,欣赏个骷髅头居然都这么高兴,又不是什么宝贝,我也是服了。”

我说:“上次在香港阿赞峰就对我们找的那个老太婆骷髅头爱不释手,这玩意对他们来说就是宝贝,他们俩现在的状态就像两个武功高强的侠客,到了一定的境界反而会跟对手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

“反正我是没见过黑衣阿赞能成为朋友的,大多互相看不惯对方,都说自己的能力天下第一。”黄伟民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说还早,跟着就地躺了下去。

我看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廖师傅应该还在医院就想去看看,顺便打听打听他到底得罪了谁,他被警察送走的时候没看到儿子自杀,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在隐瞒了,我让黄伟民跟我一起去,他不乐意,说这两天没休息好想睡一觉,廖师傅得罪谁他没兴趣知道,只想快点把廖思婷的事情解决了拿钱走人,他还劝我别去刺激廖师傅,也许廖师傅知道儿子死了迁怒于我们,剩下的生意我们就做不成了,还不如先把廖思婷的问题解决了,这样他必须掏剩下的钱了。

我说人家找不找我们解决问题是人家的意愿,要是都这样跟强卖商品有什么区别,我好说歹说黄伟民才勉强同意了,跟赖拉打听了廖师傅所在的医院后我们就过去了。

廖师傅因为涉及到谋害李香兰的案子,他的病房门口还有警察看守,我们打听到廖师傅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太生气血气上涌吐血了,身体并没什么大碍,我们冒充廖师傅的亲戚,黄伟民悄然给看守警察塞了钱,这才得以进去探视十分钟。

廖师傅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看到我们进来也只是慵懒的扫了一眼,然后继续发呆,突然他的眼泪就下来了,咧着嘴呜咽哭泣,虚弱的喊着:“阿凯啊,我的儿......。”

看样子也不用我们说了,廖师傅已经知道廖凯出事了。

廖师傅把我们当成了空气一样,压根不想搭理我们,看样子确实在责怪我们没有尽力,这也没办法,事实上我们尽力了,谁知道王济民会来这么一出,让人措手不及,这当中最无辜的就是李香兰了。

黄伟民安慰廖师傅不要太难过,然后把我们调查的情况给说了。

廖师傅听完后停止了哭泣,悲凉笑了两声就闭上了眼睛,背过身看着窗外,说让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他孙女的邪给驱了,他不想在看到孙女出事了,说完他就不搭理我们了,无论我们问什么他都不回答,没办法我们只好退出来了。

虽然白来了一趟,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了,从廖师傅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想明白怎么回事了,没准还认出王济民了,都这时候了他还不愿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顽固到这种程度还真是少见,老顽固说的大概就是廖师傅这种人了,我甚至觉得他有点自私了。

我和黄伟民只好返回廖家,还没进门就见阿赞峰匆忙出来,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他放在王济民身上的降头虫有反应了,阿赞峰还取出玻璃瓶指给我们看,只见玻璃瓶里的虫子很躁动,不断飞舞想要冲破罐盖,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带着翅膀跟蜜蜂很像,他说这些虫子跟放在王济民身上的虫子是同一批,是相同阴法喂养出来的,只要发现有特殊阴气的人彼此会产生感应。

阿赞峰取出一只虫子,将经线系在虫子上,虫子立即就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黄伟民把车子开过来后阿赞峰把虫子系在右侧的后视镜上,这虫子往哪边飞黄伟民就朝哪边打方向,二十多分钟后虫子停在了后视镜上不在躁动乱飞了,阿赞峰这才示意停车。

下车后黄伟民说这里是曼谷的沙攀松区兰甘亨路,这条路上有个很大规模的地下赌场,赌场里全是真空荷官,他上次到曼谷找杜勇打听请宾灵牌的阿赞师傅,杜勇嗜赌,长期厮混在这里,找他十次九次在这里,剩下一次准在娜娜巷搂女人。

我问真空荷官是什么意思,黄伟民意味深长的笑笑没有解释,只说等下就知道了,我也不好多问,说下毒手的肯定是阿赞力无疑了,阿赞力也爱赌博,来这地方就对了。

黄伟民带我和阿赞峰进了一条小巷,找到了一家很隐蔽的赌场,赌场门口还有壮汉把守,黄伟民过去交流了几句,对方才把我们放进去了。

里面是条很长的门廊,尽头处是一扇双开门,隔老远都能听到里面鼎沸的声音。

我问黄伟民刚才跟那几个壮汉说了什么,他说报杜勇的名字才能进得来,因为这种赌场不合法,只有熟人介绍的才让进,杜勇这家伙就是这的通行证。

我们推开门进去顿时被看到的一幕震撼了,里面别有洞天非常开阔,人声鼎沸喧闹,几张大桌前更是围满了赌客,除了能看到泰国面孔的赌客外,还能看到中国人打扮,以及白人和黑人老外,几乎什么人都有。

当我看到那些发牌的荷官时,终于明白真空荷官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些荷官都是漂亮的女人,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条三角裤衩,用这招揽客真是太狠了,赌博本身就是一种精神刺激了,在加上感官刺激,难怪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了。

黄伟民盯着那些荷官目不转睛,都快忘了来干什么了,我也懒得搭理他了,跟阿赞峰一起穿梭在几张赌桌前,很快就找到了王济民,只见他边上坐着个穿白衣白裤的男人,男人的手臂、脖颈上都是纹刺,手腕上戴着大大的黑曜石手链,嘴里还叼着大雪茄,这人应该就是阿赞力了!

第98章 穷巷对弈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世俗的黑衣阿赞,都有点不敢相信。

阿赞力聚精会神的盯着牌面,还没注意到我们,王济民四下观望突然跟我对了个眼,觉得意外的愣了下,不过他马上镇定了下来跟阿赞力耳语了几句,阿赞力放下手中的牌,朝我和阿赞峰打量了眼,跟着拿起筹码就跟王济民去了兑换处,看样子不想跟我们纠缠。

“他好像发现我们要跑了。”黄伟民凑过来说。

“还用你说?你看真空荷官都看入迷了。”我白了他一眼。

黄伟民不以为然道:“你懂什么,我这是注意力转移法,表面上在看荷官,事实上一直盯着......。”

话没说完阿赞峰就追了出去,我和黄伟民这才回过神,阿赞力和王济民已经不知道从哪个侧门溜走了。

从赌场出来后,阿赞峰把系着经线的虫子解开了,虫子朝着小巷的深处快速飞去,德猜顺着墙面快速攀爬,犹如一道绿色的闪电,阿赞峰快速追了出去。

我们三个在巷子里紧追不舍,在跑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阿赞峰突然停了下来,我和黄伟民刹车不及,一下撞上阿赞峰,幸好他张开双臂拦住了我们。

只见前面是一条死胡同了,阿赞力和王济民就站在一堵墙前面,阿赞力朝王济民头顶盘旋的虫子瞟了眼,好像发现了什么,愤怒的揪住王济民的头发,吹了口气,从王济民的头发里一下飞出了虫子。

王济民慌了神,双手乱撩头发,还以为头上有很多虫子。

“王先生,你太大意了,被人放了跟踪的降头虫都不知道。”阿赞力冷声说。

阿赞力本来就是印尼华族人,又定居在澳门,对中文该是不陌生,能说中文一点也不奇怪。

王济民知道是我们干得了,瞪着我们吼道:“你们有完没完?跟疯狗似的,廖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反问道:“那你跟廖家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报复廖家?”

王济民冷哼道:“这是我跟廖家的恩怨,你们管不着!”

黄伟民冷笑说:“呦,那廖家的事我们管不管跟你也没关系啊。”

王济民被顶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发笑,我们也不说话了,双方的气氛有点古怪。

阿赞力应该是看出了我和阿赞峰的身份,往前走了几步说:“我与泰国的阿赞师傅从没有任何过节,也不想有过节,我只不过是接了王先生的活来泰国办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阿赞力有示弱的意思,很明显考虑到了这是在泰国,他不想在这惹麻烦。

王济民对此很不满,嚷嚷道:“阿赞力,你在干什么,我花钱雇你不是让你......。”

阿赞力不等王济民把话说完就一脚踢向了他的小腹,王济民吃疼捂着小腹,气愤道:“你!”

阿赞力冷冷道:“你是我的雇主没错,但你只是雇我对廖氏父女下手,并没有雇我跟泰国阿赞斗法,我也不想在人家的地头上惹事。”

这一幕让我们始料不及。

王济民咬牙道:“那行,我现在就雇你,快给我弄死他们!”

阿赞力不为所动,哼道:“王先生,你还有钱吗?你好像把所有钱都用来雇我对廖氏父女下手了吧?”

王济民急道:“我还有培训中心的股份,可以卖了换钱,只要你帮我弄死他们,我马上给你钱,快!”

阿赞力哈哈笑道:“那个破中心一直在赔钱,钱也都在中心的运营上,你想卖掉股份还要经过两个合伙人的同意,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要一直在泰国等你把股份卖掉了?别忘了我的规矩是见钱动手,没钱免谈,别耽误我时间,我没这个闲工夫!”

王济民有些没辙,只能喘气瞪着我们。

阿赞力回头看着我们说:“我只是做生意,不想跟泰国的阿赞师傅纠缠,几位,麻烦你们让我离开。”

黄伟民把阿赞力的意思转达给了阿赞峰,阿赞峰若有所思点点头,通过黄伟民转达他的意思,黄伟民说:“要走也可以,不过你要把化解廖思婷体内情降油的古高棉法门告诉我们,又或者由你亲自动手化解。”

阿赞力的表情慢慢僵住了,冷峻道:“能查出我用的手法是古高棉的法门,还真不简单,不过我有我的规矩,虽然我不愿与你们纠缠,但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既然我接了王先生的生意,自然要让他看到应该有的结果,让他这钱花的值,要是还帮着化解不就是欺骗王先生了?而且从来没有哪个阿赞师傅下了手还亲自解的道理,我相信泰国的阿赞师傅也是一样的原则,最重要的是法门作为每个阿赞师傅的赖以生存的东西,更不可能告诉你们了,请几位不要为难我。”

看得出来阿赞力是个很讲原则的人,说话也很有分寸,即便是很不高兴也说的客客气气的,而且他说的很有道理,我都快被他说服了。

王济民看出阿赞力的处境进退两难了,意识到自己不用花钱阿赞力都可能会动手,当下就扬起了坏笑,悄然退到了边上静观其变,想坐收渔人之利。

黄伟民把阿赞力的话转达给了阿赞峰,阿赞峰摇摇头表示不行,从包里悄然取出了头骨,阿赞力看到头骨顿时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沉声道:“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阿赞峰并不搭理阿赞力,将头骨托在左手掌心,右手按在了头骨天灵盖上,阿赞力急急后退两步,突然一跳而起,踩踏墙面借力,一下爬上了小巷那堵高墙,然后顺着下水管道迅速爬上了屋顶,站定后俯视王济民说:“王先生,你要的效果我都做到了,甚至还多帮你做了一件事,出手帮你解决了奈娜,你花的钱已经物有所值了,但我不会为了你去跟泰国的黑衣阿赞结仇,就此告别!”

说着他就消失在了屋顶,没想到这家伙还有飞檐走壁的功夫,阿赞峰似乎没有能力爬上屋顶,只好作罢了。

王济民见阿赞力走了,开始慌神了,不住往后缩着,可惜后头就是一堵高墙,他退无可退了。

黄伟民扬着笑意慢慢靠过去,嘿嘿笑道:“嘿嘿,你爹都走了,看你还往哪里跑。”

第99章 神秘配方

见躲无可躲王济民反倒平静了下来,质问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是想抓我去警察局还是想杀了我给廖家报仇?”

这两个选择我都不会选,抓王济民送警察局没有任何意义,警察眼下认定是廖师傅药死了李香兰,不会相信我们,而且这当中还涉及到了邪术,根本说不清楚,最大的原因还是廖师傅,他似乎不想这么做。

至于给廖家报仇就更不可能了,我们跟廖家不亲不戚,只是笔生意没必要掺和廖家的私人恩怨,说难听点我们追踪王济民不过是为了找到阿赞力,因为让阿赞力化解廖思婷身上的情降油,风险会降低很多,现在阿赞力跑了王济民对我们也没意义了,我们堵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很想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拦住了黄伟民说:“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想弄清楚你和廖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仅此而已,只要你说了就可以离开了。”

黄伟民看了我一眼,猜到我在想什么了,说:“王先生,你也别费劲跑了,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怕什么,我们不想节外生枝,只想顺顺利利赚了这笔钱,你乖乖交待就行了,省得我这多事的朋友心里别扭。”

我白了黄伟民一眼没吭声了,王济民听我们这么说松了口气,说:“不是让你去问廖顺昌了吗,怎么?他没告诉你们怎么回事?哼,我是谁他心里应该有数了,儿子都死了居然还这么嘴硬不愿透露当年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把名节看得比儿子还重要,这世上除了他廖顺昌应该没有第二个了......。”

王济民逐渐掀开了他报复廖家的始末。

王家是潮汕地区的畲族人,世代都是畲医,畲族人对于草药的药理比传统中医还研究的深入,深得草药用法的精髓,对于治疗六神病很有心得,所谓的六神就是我们理解的心、肝、脾、肺、肾、胆这六种人体的主要器官,畲医药更是被列为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畲族医术多为祖传口授、单线传承,传男不传女,更不会传给外姓人,随着时代的发展畲医逐渐沦为了边缘,直到被中医所取代,现在提到畲医几乎没人知道,但没人可以否定畲医草药神奇的治疗作用。

王家所继承的畲医药在潮汕地区的畲族人里享负盛名,他们的畲医药比一般的畲医药治疗效果好很多,传闻是上古时期由蚩尤传下来的神秘配方,许多人都知道蚩尤是上古时期的战神,却不知道他还是个神医,掌握各种草药的精髓,现如今美名远播的苗药也是传承自蚩尤的一支。

王家掌握的神秘配方一直被从事中医行业的人窥觑,许多中医从业者慕名深入山区的畲寨,出高价想要购买配方,但无论怎么利诱,王家人都不为所动,在王家人看来他们所掌握的畲医药配方是上天的恩赐,是造福畲族人民的,他们可以给汉人治病,但绝不会拿配方换钱。

说到这里的时候黄伟民插话说:“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嘛,既然是造福人类的药,卖给中医草药商人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知道中医的人比知道畲医的人多,药在中医手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造福一大群人,这是双赢的局面你们为什么不愿意,依我看你们就是太自私了,想搞垄断才是真的吧?”

王济民哼道:“我自私?先不说这是我们家族不传外姓的规矩,你知道那些中医商人都是些什么德性的人吗?他们想花高价从我们手中得到配方,然后融入中医完全不给畲医名分,又或者自称是自家祖传的,而且他们为了更大的利益全是利欲熏心,想通过我们的独门配方,坐地起价把药卖出更高价钱,赚那些为了治病,甚至不惜倾家荡产的人的钱,你说我们怎么能够把配方卖给这些人,这不是帮他们搜刮民脂民膏,吸百姓的血,啃百姓的骨头吗?!”

黄伟民咽着唾沫,被王济民顶的半句话说不出来了,我还是比较同意王济民的说法,有些东西掌握在小部分人手里或许比发扬光大更重要。

王济民愤恨道:“我们家给族人治病从来不收费,对于求医问药的汉人和其他族的人全都是象征性的收费,绝不会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不像汉人的医院,没钱不给治病,甚至把人赶出医院,对待相同病症的病人,开的却不是同一种药,因为医生们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他们能看出这人是有钱还是没钱,有几个医德高尚的医生?我看他们是看人不是看病!”

王济民的话未免有些偏激了,国内还是有不少有医德的医生,但我又无法反驳他,因为他说的的确是大多数医院的事实情况,是这个社会的现实,我已经能猜到王家跟廖家的恩怨了,应该就是围绕这个神秘配方所导致的,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王济民开始说廖师傅的事了,廖师傅当年也去了畲族寨子,不过他并不是以中医从业者的身份去的,而是隐藏了中医的身份,以一种逃难的方式进的寨子,当年确实有很多地方闹饥荒,所以并没有引起注意,单纯的畲族人救了廖师傅,供他吃喝,廖师傅马上就有了借口,说什么畲族人民风淳朴,心地善良,畲族人是他的再生父母,还说自己愿意留在畲寨里过平淡的生活,畲族人压根没有怀疑。

廖师傅以这样的方式逐渐融入了畲寨,并刻意接近了王家的女眷,跟人家谈起了恋爱,由于廖师傅已经在寨子生活了两三年,根本没有人怀疑他是别有用心,两人很快就按照畲族传统方式结了婚。

当时的情况有点复杂,王家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这儿子还是个蠢钝儿,虽然不是智商有问题,但笨的出奇,根本无法继承王家的配方,按照规矩又不能传给女儿,这让王家的一家之主很焦急。

其实在廖师傅进山前就已经了解到这种情况了,还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他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了,看时机差不多了,他就开始走最后一步棋了。

第100章 蛮荒往事

在一个夜晚,廖师傅跪到了王老的床前,哭着说这段时间看到岳父心情郁结,很担心岳父的身体,想替岳父分担,王老很是感动。

廖师傅抛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自己也是半个儿子,愿意入赘到王家继承配方,造福畲族百姓。

王老动了心,不过他有顾虑,廖师傅毕竟是个外姓人,他没有马上答应。

廖师傅并不急于求成,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他为寨民做了许多好事,无论多小的事只要能帮得上忙的他都会帮忙,寨民都把他当成畲族人的一份子了,对他赞不绝口,碰到王老就夸他找了个好女婿。

这一切都被王老看在眼里,他当时的犹豫也是为了考察,经过这半年他彻底动心了。

王老在全寨人的见证下,在盘瓠神像前举行了仪式,廖师傅行跪拜大礼,正式入赘王家成了神秘配方的传人。

在学习配方期间廖师傅保持着为畲民做好事的作风,这让王老非常满意,觉得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随着配方被廖师傅学会,危险也正在一步一步的临近!

经过三年的学习,廖师傅把配方给学全了,他早就厌倦了畲寨的生活,也厌烦了违背真心做好事,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

为了毫无顾忌的离开畲寨,为了让配方成为自家的独门配方,他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先是去山里挖了一具刚死去没多久的新鲜男尸,换上自己的衣服,趁着月黑风高背回了家中,在此之前他已经在晚饭里下了药,王家人全都陷入了深度睡眠根本醒不了,连王老也中招了,为了斩草除根,他连自己的发妻也没有放过。

廖师傅制造了一场看上去是油灯不小心打翻了造成的火灾,一夜之间王家的吊脚楼就付之一炬,畲民无比痛惜,哭声响彻整个畲寨,他们以为廖师傅也葬身在了火海当中,悲痛不已。

没过多久潮州突然冒出了一家“廖氏祖传中医馆”,因为“医术高明”能治疗奇难杂症,声名远播,很多人慕名前来,而这家中医馆的主人便是廖师傅!

廖师傅很快就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还重新娶了个漂亮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后来由于国内的大环境不太好,中医被当成四旧进行了打击,廖师傅带着家人去了香港,在香港呆了一年后,通过一个潮州老乡的介绍,他辗转去了曼谷的唐人街谋生,这才扎根在了曼谷,接下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听完王济民说的后我的脊背都凉了,廖师傅当年做的事还真是让人发指,连自己的发妻都没放过,别说配不上德这个字了,黄伟民愤恨的骂了句“畜生不如”,简直是骂出了我的心声。

王济民冷笑道:“现在你们知道廖顺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不对劲,问:“既然王家人惨遭灭门,也就是说没人知道这件事了,为什么你知道的这么详细......。”

王济民悲凉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天爷长眼了,那个混蛋以为王家人在那场大火里死绝了,其实并没有!”

王济民跟我们说了是怎么回事。

王家的蠢钝儿虽看上去傻傻呆呆的,但正因如此他只知道干粗活,反而练就了一身腱子肉,身材异常高大健硕,光着膀子干活的时候通体油光,散发着原始的野性,经常能吸引寨中虎狼年纪的妇女侧目。

蠢钝儿心性纯良,经常帮寨民免费干活,那一年住在寨顶的蓝嫂家里出了事,吊脚楼被狂风吹断的树干压塌了屋顶,蠢钝儿主动帮忙修理,他顶着烈日光着膀子挥动锤子修理屋顶,蓝嫂看着那健美的肌肉都入了迷,蠢钝儿每砸一下锤子就像砸在了她的心头,让她悸动。

蓝嫂结婚多年一直未曾生育,她的丈夫是个药罐子,身体虚弱弱不禁风,那方面的能力更是绵软无力,不仅没法使蓝嫂怀孕,甚至连最基本的原始需求他都无法满足蓝嫂,这让蓝嫂一直觉得很委屈,心中感慨,当年要不是父母把她嫁给如今的丈夫,没准嫁给蠢钝儿都不会过的这么委屈。

那天晚上,蓝嫂丈夫有事去了山头另一边的寨子,明天才能回来,蠢钝儿为了尽快修好屋顶一直干到入夜时分。

蓝嫂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了,悄悄在水里下了药,蠢钝儿喝了药后浑身燥热,蓝嫂略施小计勾、引了蠢钝儿,蠢钝儿一下就陷入了温柔乡里......。

事后蠢钝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事也就过去了,成了蓝嫂心里的秘密,没想到蓝嫂很快就怀孕了,起初她还有些担心,怕被丈夫发现,但丈夫无意间发现她呕吐,询问她是不是有了,还说王老的药挺管用,才吃了一次就有效果,蓝嫂索性默认了,只是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孩子不要长的太像蠢钝儿。

或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孩子的样貌继承了蓝嫂的基因,唯一让蓝嫂觉得遗憾的就是儿子五六岁了都不会说话,这或许是遗传了蠢钝儿的基因导致的,好在别人都看不出来跟蠢钝儿有关。

蓝嫂的丈夫没几年就过世了,蓝嫂也病重垂危,临终前蓝嫂将秘密告诉了才十来岁的儿子,儿子似懂非懂,只记得蓝嫂死前让他去找王老,并将一块早就写好字的手帕交给了儿子,还说王老看过后就会明白,会收养他给他饭吃。

蓝嫂过世后她的亲戚都不愿照顾她的儿子,任由他自生自灭,好心的畲民偶尔给他一顿饭,但也仅仅只是这样,蓝嫂儿子挨了几天饿后,忽然想起拿着手帕去找王老就能有饭吃,于是深夜前往王家,他刚到王家附近就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背着尸体进了屋,没多久王家就着火了,蓝嫂儿子吓坏了,本能的躲了起来。

很快寨子里的人发现王家起火了赶来救火,现在一片混乱,蓝嫂儿子早就吓懵了,连手中的手帕丢到哪都给忘记了,只是一个劲的哭,寨民还以为他是被火灾吓到了,压根没在意。

一段时间后蓝嫂的兄弟看外甥孤苦伶仃,没人照顾就像个乞丐,动了恻隐之心,就把他带到外头打工去了,蓝嫂儿子在工地打零工搬砖,因为不小心被砖头砸了脑袋,工友及时把他送到了医院救治,医生检查的时候发现他患有罕见的自闭症,并不是先天智商问题,而是智商发育迟缓导致语言障碍,也许是蓝嫂儿子运气好,当时有个这方面的专家正好来这医院指导,看到蓝嫂儿子病例特殊,就把他带到上海去治疗,不仅免去了所有治疗费用,还收他为义子。

经过漫长的治疗,蓝嫂儿子渐渐恢复了正常,不仅跟正常人无异脑子还特别聪明,他把当年的记忆全都拼凑了起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廖师傅不仅剥夺了他认祖归宗的机会,还把自己的爷爷、父亲、以及姑姑全都给害死了,复仇的种子逐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第101章 夺命信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孩子就是王济民了!

经过多次打探王济民总算查到廖师傅在曼谷的情况了,他开始制定连环的报仇计划。

第一步是折磨廖师傅身边的亲人,让他也感受失去亲人的痛苦;第二步是让廖师傅身败名裂,让他生不如死,在失去儿子和失去最看重的名誉后,第三步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廖师傅可能会选择走绝路,而王济民又可以置身事外,真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为了能顺利的实施计划,王济民吃了很多苦头,为的就是赚到足够的钱,这些年来他什么事都干过了,贩毒、倒卖枪支、拐卖人口、骗术,什么来钱快他就干什么,等攒够了足够的钱后,他就开始实施计划,他打听到泰国邪术横行,觉得是个不错的手法,于是千方百计的搭上阿赞力,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王济民扬起了嘴角:“我这个计划算到了任何一环,唯独把你们给算漏了,不过也没所谓了,因为你们的出现反倒让我有了更好的灵感,只是可惜了奈娜这个好姑娘,如果廖顺昌有忏悔之心,势必会选择自杀,就算没有忏悔之心也没关系,他的杀人罪是洗脱不了了,听说泰国没有死刑,那就让他在牢里慢慢忏悔,生不如死的度过晚年,哈哈哈。”

这话听上去很歹毒,可我却对王济民恨不起来,我的内心甚至开始偏向王济民了,我在心里试问自己,如果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会怎么做,也许我也会选择这么做。

王济民的故事一说就说了个把小时,阿赞峰有些不耐烦了,问我们到底想怎么解决这个人,要杀就快点,他可以帮我们动手,不杀就赶紧走,省得浪费时间。

正当我们迟疑不定的时候赖拉给我们打来了电话,哭着说她现在去了医院,女儿在家有阿赞鲁迪看着她也放心,廖师傅在医院用床单上吊了,警察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了。

我拿着手机呆呆的看着王济民,他似乎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想要的结果发生了!

赖拉说他公公还留下了一封信,但这封信没有署名,也不知道写给谁的,不是泰文,但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中文,因为用词用字根本没有语法可言,赖拉懂一点中文所以看得出来。

我意识到了什么,畲族是没有自己文字的,用的是汉字,但音调和读法却截然不同,这封信很可能是用畲族人的读法来写的!

我让赖拉把信的内容拍下来发给我,然后当着王济民的面念了起来,因为不是连贯的语句,读起来卡顿很多,好在字我都认识,还是顺利的把它念了下来,我想这封信应该是廖师傅临终前的忏悔了。

哪知道王济民听完信的内容后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脸部肌肉抽动,眼神里充满了杀气,突然他毫无征兆的扑向了我,掐着我的脖子就龇牙叫道:“我杀了你,杀了你!”

我被掐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黄伟民完全没有反应,阿赞峰也像是看热闹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直到我被掐的吐了舌头,阿赞峰突然过来勒住王济民的脖子,面无表情,冷酷无比,手起刀落,只见冷光一闪,王济民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血慢慢渗了出来,突然就花洒似的喷射状,喷溅了我一脸。

“我的妈呀......。”黄伟民被吓坏了,一下靠到了墙上惊慌失措,嘴里嘟囔着我听不懂的福建话。

我都懵住了,站在那没有反应,只是大口的喘气。

王济民双手捂着脖子,死死瞪着我,仿佛把我当成廖师傅了,他的双眼充血,眼神复杂,仿佛夹杂着怨恨、痛苦还有绝望,很快他就支撑不住了,连嘴里也开始冒血,踉跄了一下就跪到了地上,脑袋耷拉了下来,血仍在不停的从脖子上涌出来。

我慌乱的后退了两步,阿赞峰像是还没过瘾一样,拿着那把他用来割尸体下巴炼尸油的小刀,示意我和黄伟民转过头去,我们两个根本就没反应,阿赞峰见我们没反应也就不管了,直接提拉起王济民的头发,把他的头提的仰面朝天,突然将小刀插进了他的眼窝,刺破了王济民的眼球,跟着开始念动经咒,不知道在干什么。

“啊~~。”“干林娘!”

我和黄伟民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呼,我的腿顿时就软了,踉跄的朝巷外跑去,黄伟民紧紧跟着我跑了出来,直到远离了小巷我们在双手扶膝大口喘着气。

“妈的,一直听说黑衣阿赞杀人不眨眼,这会总算是长见识了,太残忍太吓人了,我的小心肝啊,我差点都吐了。”黄伟民脸色惨白喘着大气说。

刚才那一幕震撼的我都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阿赞峰杀起人来这么残忍,我这是跟了一个变态的杀人狂啊,即便王济民该死也用不着这么对待他吧,我浑身颤抖的靠到了墙上。

“喂,你没事吧,该不是吓傻了吧?”黄伟民推着我问。

我机械的摇摇头,拿起手机看了下,这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为什么王济民听完后突然就发了狂,甚至都把我当成了廖师傅,如果不是这封信王济民也不会死了。

这时候阿赞峰从巷子里走出来了,只见他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碎布,擦拭着双手的鲜血,表情淡定自若,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我迎上前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阿赞峰无动于衷,黄伟民又用泰语问了一次,阿赞峰回答的很简单,我也听懂了,他说:“这个人感觉该杀。”

我怒道:“他的确该死,我也不怪你杀了他,可就算你要杀也不能这么残忍啊,人都死了你还插他眼珠。”

阿赞峰皱了下眉头,黄伟民把我的话翻译了过去,阿赞峰说王济民临死前把我当成廖师傅了,怨念极重,他要是不这么做我很容易被王济民的阴灵缠上。

听到这话我的怒气也消了,原来阿赞峰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第102章 暹罗之恋

本来我想把王济民的尸体带走,找个地方好好安葬,但却被黄伟民阻止了,他说带着具尸体目标太大了,很容易引起怀疑,还不如就这样丢在这里,这一带有很多烂赌鬼借了赌场高利贷没法还而遭到毒手,就连警察都见怪不怪,压根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我叹息一声同意了。

我们回到了廖家,只见廖思婷躺在客厅沙发上,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手脚腕上绑着经线,阿赞鲁迪盘坐在茶几上,闭眼扯经线诵经,廖思婷表情很痛苦。

我们不敢打扰站在边上等候,屋里并没有开空调,但气温仿佛降到了零下,冷的叫人骨头都打颤,我很清楚这是阴灵产生的效果。

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看来阿赞鲁迪之前做了其他事,现在到了最后一步了。

阿赞鲁迪念了个把小时的经,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廖思婷也随着他的念经声不断的动弹,就在我和黄伟民昏昏欲睡的时候,廖思婷突然全身抽搐,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在沙发上弹动,阿赞鲁迪似乎有点控制不住了,猛的睁开眼睛,将经线扯得绷直,白色的经线开始一点点变黑,阿赞峰见状立即端出头骨在廖思婷身上转圈,廖思婷这才稳定了下来。

阿赞鲁迪冲阿赞峰点点头表示了感谢,然后继续盘坐下来诵经,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廖思婷突然做出了干呕动作,阿赞峰扶她坐起,将垃圾桶踢了过去,往她背上一拍,廖思婷“哇”的一声吐出了大量发黑的污秽物,一股恶臭顿时在屋里弥漫了开来,我和黄伟民被熏的捂住了口鼻,都不敢呼吸了,不过这股恶臭实在让人受不了,即便捂住口鼻也没用,无奈我们只好从屋里跑了出去。

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赖拉从车里焦急的下来了,看到我们站在门口,忙迎上来询问女儿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告诉她阿赞鲁迪还在做法,暂时不要进去,看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赖拉这才松了口气,跟我们一起等着了。

十多分钟后阿赞峰出来了,冲我们点了点头,我们进了屋,只见阿赞鲁迪已经施完法盘坐在角落里恢复元气了,廖思婷躺在沙发上虚弱不已,但人清醒过来了,看到赖拉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动着嘴喊妈妈,但声音很小。

赖拉激动的过去紧紧搂住了女儿,屋里的臭味像是消失了,阿赞峰告诉我们情降油里的阴灵已经被阿赞鲁迪收服,廖思婷也把情降油给吐出来了,因为情降油被人体吸收,阿赞鲁迪花了很长时间才解决问题,现在廖思婷只要休息几天就能恢复正常了。

赖拉让女儿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中情降油的,又或者喝过什么陌生人递来的饮料,廖思婷回忆了下先是摇摇头,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前段时间参加过同学生日会,她也被邀请了,跟同学一起去了KTV唱歌,喝过男同学递过来的鸡尾酒。

赖拉斥责女儿不该喝酒,又问她平时不喝酒的怎么突然喝酒了,廖思婷说现在想起来那男同学当时的眼神很怪,好像都不敢看她了,那杯鸡尾酒叫暹罗之恋,上面浮着一层油状物质,还燃着火焰,下面着是蓝、黄、红三色,分别代表暗恋、初恋和热恋,看起来相当有创意,廖思婷本来是不喝酒的,但因为给她递来鸡尾酒的就是她一直暗恋的男同学,这男同学就是赖拉拿给我们看的相册里的那个,心上人递酒廖思婷很高兴,没多想就给喝了。

起初喝完还没什么感觉,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才觉得昏昏沉沉的,然后发生了什么她都没印象了,她甚至以为这会还是自己喝醉了刚醒来。

赖拉并没有瞒着廖思婷,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廖思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那些伤风败俗的事,靠在赖拉怀里痛哭流涕,在得知爷爷和爸爸相继过世她哭的更厉害了,赖拉抱着她一起哭,让我都觉得心里难受。

这事很明显了,王济民通过廖思婷暗恋的男同学对她下手,让她没有戒心,从她说的话分析,那个男同学显然是受到了王济民的威逼,也很内疚,还怪不了这个男同学。

“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啊。”黄伟民也感慨了一句,我以为他良心发现了,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现在廖师傅也嗝屁了,不知道赖拉会不会赖我们的钱。”

我没心情说黄伟民,过去安慰了母女俩,告诉她们那个害她们家的人得到了报应,已经死了,至于王济民为什么报复廖家我没细说,只说是廖师傅以前在国内得罪了人惹来的麻烦。

母女俩情绪稳定了下来,黄伟民暗示赖拉该给钱了,赖拉没有多说什么,爽快的把所有钱都付了,黄伟民看着那几捆钞票美的不行,要不是看到这对母女刚痛失亲人心情悲痛,我估计他都直接笑出声来了。

黄伟民拿出包打算把钱装进去,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把本来是解决廖凯那事的钱给拿了出来,还给了赖拉。

黄伟民很不爽的瞪着我,我说:“廖氏中医馆是靠廖家两父子,现在他们死了,这中医馆根本开不下去了,这对母女往后的生活会很艰难,即便现在有钱也架不住没有收入,你忍心看着人家两母女受苦吗?”

黄伟民不高兴的说:“这活现在阿赞鲁迪也要分钱,那点钱哪够分啊,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胡了。”

我们告辞了赖拉母女。

坐上车后黄伟民把钱分给了阿赞峰和阿赞鲁迪,两人没说什么把钱给收了,我把自己那份保存在黄伟民那,作为下次进货的费用。

我看着手机里那封信出神,不知道廖师傅到底说了些什么,居然气的王济民失去了理智,改天要找个畲族人看看到底写了些什么。

阿赞鲁迪示意黄伟民先把他送到黑市去,我一直听说黑市却从没见过,既然干了这一行,兴许以后需要用到什么材料也可以通过黑市购买,想到这里我提出想去黑市长长见识,阿赞鲁迪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第103章 阴料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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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阴料宝藏

我问阿赞鲁迪,尸油鬼王古路柴一直隐居在柬埔寨深山修法,怎么突然要来泰国了?阿赞鲁迪说是因为那个人眼琥珀。

这事怎么跟人眼琥珀扯上关系了,我有点没明白过来。

阿赞峰这时候插话了,他说通过他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了那个丝罗瓶为什么会有人眼琥珀,这个丝罗瓶叫乃密,是泰国本土不入流的黑衣阿赞,要不是有人眼琥珀的帮助他根本无法修炼飞头降。

当天乃密之所以匆忙去邮局网点还撞上李娇,是因为要到邮局网点收清迈发来的阴料,这块阴料能让他的反噬没那么快发作,但李娇这个替死鬼的出现让他放弃了这块阴料,因为替死鬼能让他直接保命。

“既然乃密没拿这块阴料,那邮局网点那个阴料包裹呢?”黄伟民追问道。

阿赞峰说被别的阿赞师傅感应到,并想办法偷走了,根据调查得知这块阴料已经落入了阿赞湿手中。

“阿赞湿?!”黄伟民吃惊道。

我看黄伟民这么吃惊,估计听说过这人,问他这个阿赞湿是什么来路。

黄伟民说:“这家伙最近几年在泰国邪术界很红,还被奉为泰国最新一代的鬼王,香港的《怪谈》节目都对他进行过探秘,我记得杜勇跟我说过这个人,说这人酷爱揭人短,嘴巴很贱,爆了不少邪术界的黑幕出来,并以此炒作自己,在泰国邪术界树敌无数,偏偏这家伙黑法修为极高,等闲之辈与他斗法都会败下阵来,泰国的阿赞比、阿赞苏斌在泰国也算是响当当的黑衣阿赞了,都斗不过他,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还有个古巴师傅叫古巴塔姆尼,因为斗法输给他,现在到处找阿赞湿想报复他,网上很多卖佛牌的论坛里都有古巴塔姆尼出的悬赏令,古巴塔姆尼苦于没有能力对付阿赞湿,最后不得不求助黑势力,黑势力把阿赞湿的驻地都给炸了,也没找到人,这事闹的很大,据说连柬埔寨边境山里的鲁士师傅都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对阿赞湿有了一些了解,可这跟尸油鬼王古路柴来泰国也没关系啊。

阿赞峰继续说,他说这包裹里的阴料跟人眼琥珀差不多,据他打听到的可靠消息得知,这是一个琥珀手指,也是属于十三世纪宫廷古巴加持出来的阴料,有人在以高价贩卖这些东西,消息传开来后,许多黑衣阿赞都想得到这种古老的阴料,以助自己修法,于是到处寻找这个人,不过这个贩卖的人藏的极深,除了卖给丝罗瓶乃密这种阴料外,没有卖给过其他的黑衣阿赞,至于乃密是怎么搭上这个人的不得而知。

我想起了杜勇说过的话,他说这种黑法阴料早就被集中销毁了,流传到现在几乎没有了,怎么现在一下出了这么多,这个人又是从哪里搞来的?

阿赞峰说消息可能都传到了柬埔寨去,这就是尸油鬼王古路柴要来泰国的原因了,因为他意识到这种十三世纪的黑法阴料很可能并没有像传说的那样被集中销毁,而是被秘密保存了下来,有人发现了这批黑法阴料秘密保存的地点了,而且数量巨大,这对于黑衣阿赞来说无疑是个宝藏。

阿赞峰还说十三世纪孟莱王兰纳王朝的宫廷地点就是现如今的清迈,所以这段时间有很多黑衣阿赞往那边秘密聚集,这当中甚至还包括白衣阿赞和正统的龙婆僧!

清迈现在很不太平,经常出现死法离奇的杀人案,警方怎么查都查不到凶手,但邪术界的人都知道这是黑衣阿赞斗法的结果,邪术界人士为了这批宝藏已经蠢蠢欲动了,腥风血雨即将来临,不单只是泰国邪术界,连周边的什么尼泊尔、印度、柬埔寨、不丹、老挝、越南、缅甸、马来西亚等地的邪术人士也都在活动,甚至连中国的蛊师都出现在了清迈,邪术界很可能会掀起一次前所未有的斗法大战,而这一切的关键却在一个未知的卖家身上,谁能率先找到这个人,或许就会成为这批宝藏的主人!

“靠,阿赞力来泰国不仅仅只是接了王济民的活,他应该没有回澳门,而是......。”我皱眉道,黄伟民插话说:“他应该是去清迈了。”

我看向了阿赞峰和阿赞鲁迪,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去,黄伟民也想到了这点直接发问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们也会去,没想到一个人眼琥珀居然牵出了这么大的事来!

“你个法力值零的家伙不会也想去吧,那地方现在可是风头浪尖,陷进去怎么死都不知道了,还是趁早打消这念头。”黄伟民提醒道。

我叹了口气说:“既然尸油鬼王古路柴要去,我自然也要去,这是我的一个机会。”

阿赞峰估计听懂了我在说什么,点点头说了几句,意思是要带我一起去,如果能接触到尸油鬼王古路柴,比我去找那不靠谱的完整法本化解尸油降来的更好,阿赞鲁迪作为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挂名徒弟,如果他能从旁协助机会还是有。

阿赞鲁迪这时候说他愿意帮助我,但能不能行他不敢保证,不过这事才刚刚开始,目前去清迈的大多都是一些能力很低的法师,阿赞鲁迪说先让他们为了找那个卖家自相残杀一阵子,高手一个都没出现,还都隐藏在暗中观察情况,尸油鬼王古路柴什么时候来还不确定,等他到了泰国肯定会跟阿赞鲁迪接触,到时候阿赞鲁迪在想办法帮我。

阿赞鲁迪还说现在泰国很不平静,不光只是清迈,我全身都是阴法刺符,最好想办法掩饰起来,否则很容易变成活靶子。

我有些发慌,阿赞峰拍拍我肩膀示意不要害怕,有他在我不会有事。

从黑市离开后我跟阿赞峰回了驻地,我暂时抛开了这事,白天去学校学泰语,晚上就跟着阿赞峰出去办事,又或者替他找阴料。

吴添这段时间也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店里的装修结束了,我发过去的货也都铺上了,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开张。

第105章 开门迎客

佛牌店开张是头等大事,身为投资人不能坐视不理,尸油鬼王古路柴来泰国没这么快,我决定回一趟国,由于最近一段时间在培训中心的系统学习,我的泰语大有长进,跟阿赞峰交流已经没问题了,我把国内的情况说了下,阿赞峰表示了理解。

在回国之前我给朱美娟打了个电话,问了她的近况,她说在家里都休息够了,还胖了好几斤,也想尽快参加工作,我把店里的情况告诉了她,她很激动,表示可以马上启程去武汉。

几天后佛牌店顺利的开张了,因为这个行业跟迷信有关,我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搞什么庆典吸引顾客,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张了,倒是刘胖子给我们送来了花篮,刘胖子对我在泰国救他的事很感激,还特地请我们吃了顿饭。

从刘胖子嘴里我得知了赵威的最终结果,赵威被抓进去判了五年,刘胖子去探望过一次,赵威的情况不太好,变得很神经质,每天都说自己听到婴儿哭声,晚上不睡觉,吵得狱友经常暴揍他,经过精神病专家的会诊,断定赵威得了精神分裂症,警方决定监外执行,将他转到了武汉六角亭精神病院里羁押。

刘胖子有点自责,还说早知道阴牌有这么吓人的副作用,当初就不让赵威请阴牌了,好歹也是亲戚,现在看着赵威这样,刘胖子心里也不太舒服。

这种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我也不能为赵威做什么了,人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经过泰国遇险和赵威的事后刘胖子看到了降头和阴牌的副作用,再也不敢乱来了,对我他更是信任,我们因此也成了朋友,在刘胖子的照顾下,我们在市场里站稳了脚跟,不过佛牌店毕竟是冷门行业,刚开张那几天虽然有很多顾客因为好奇而进店,但却没有一个人购买,这让吴添很焦急,我让吴添别急但他还是坐不住,决定在武汉三镇跑跑业务,去各大人流密集的商业圈发名片和小广告。

朱美娟对各种类型的正牌很熟悉,也用不着培训,一个人看店没问题,我看已经上了轨道就决定去泰国。

这天我坐在店里摆弄手机,打算订机票,这时候店里进来了个人,我抬头打量了一眼,是个中年男人,约有四十多岁,这男人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很厚,从我坐的角度都能看到镜片上一圈圈的纹路,近视度数不低,他上穿一件已经发黄的白衬衫,下穿一条灰色西装裤,衬衫紧紧的掖在裤子里,脚上穿着一双凉鞋,手上拎着个款式很老的黑色公事包,他的打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为人师表的人民教师,我爸以前就跟这人的打扮差不多。

朱美娟见来了顾客,连忙迎上去招待,问他想请什么类型的佛牌,男人并不说话,只是含笑低着头,仔细打量着柜台里的佛牌,朱美娟跟在他身边,准备见缝插针的介绍佛牌。

男人把几个柜台里的佛牌全都看了个遍,想问什么但没开口,迟疑了下还是出去了,朱美娟有点丧气,撅着嘴坐到了我身边来说:“这都开张几天了,一笔生意都没做成,连进门询问的人都没几个,好不容易来个顾客却连问都不问就走了,好歹给我个介绍机会啊,我感觉自己的语言沟通能力都快退化了。”

我笑说:“你这不是挺能说的嘛,别急啊,这行毕竟是冷门了解的人不多,有这情况也很正常,我本来就没对实体店的生意寄予厚望,主要还是靠人脉关系,就像隔壁的刘胖子,店里做的第一笔生意都是他介绍的。”

朱美娟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有实体店会增加客户的信任度,以前我在毛贵利那上班的时候情况其实也差不多,来的顾客大多都是熟人介绍的。”

我说:“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嘛。”

朱美娟这才笑了说:“我也知道这个理,可毕竟店里没生意我也急,不能白拿工资啊。”

我想了想问:“你知道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进来看了一圈又走了吗?”

朱美娟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打趣说:“你这是业务不精啊,要学会看人,你看他的打扮古板守旧,跟社会有点脱节,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敢保证这人不是为人师表的学校老师,就是整天关在家里又或者实验室沉浸在自己领域内的人,他能进佛牌店肯定下了很大决心,说不定早就了解过佛牌的功效了,就是冲着咱们店来的,可能是想要那种增强桃花运或者女人缘的佛牌,但面对你的时候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你信不信他肯定还会在回来?”

“你这都把人心里想什么看穿了,有没有这么准啊?”朱美娟一副娇嗔模样侧目看我,将信将疑。

就在她的话音刚落那中年男人果然返回了店里,朱美娟有些吃惊,正打算起身去招呼,我给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去忙别的,这个客人我亲自招呼。

这男人有些紧张的抓裤线,发出很小的声音:“请问罗大师是在这家店吗?”

我迎了过去说:“我就是。”

得到确认后男人从公事包里取出名片递过来,说:“我在电瓶车上发现了这张名片,以前听人说过泰国佛牌,有点好奇,我的家就住在汉正街附近,所以下班顺路过来看看,希望罗大师能给我介绍介绍。”

原来是吴添发名片、小广告吸引来的客人,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

这人也太有意思了,我们打开店做生意就是明买明卖,他又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死要面子,要真只是好奇来看看,就不会走了又来还直接找我介绍了,他的表现明显是想请佛牌了。

我很清楚有些人性格天生就这样,我也不好揭穿,于是把他请到了会客区坐下,他坐下后双手本能的放在了腿上,显得很拘谨。

朱美娟泡了茶端过来,俯身将茶放下,男人的目光下意识朝朱美娟翘起的臀部和穿着丝光袜的大长腿上打量了眼,然后慌乱的目光收了回来。

第106章 老师求偶

朱美娟穿着修身的职业套装,身材被衬托的很好,能吸引男人目光不奇怪,毕竟欣赏美女是男人的天性,而且这男人很有分寸的收回了目光,也不算是不怀好意。

我主动询问他想了解什么类型的佛牌,变相问他想要哪种佛牌。

男人将公事包搁在腿上,双手紧张的抓着包,迟疑了半天后端起茶一饮而尽,才说:“我听人家说有佛牌能增强人缘的,主要是女......女人缘。”

我果然猜的没错,心里很得意,下意识朝朱美娟瞥了眼,只见朱美娟拿着鸡毛掸子在那掸扫柜台,但柜台上压根没有灰尘,眼角余光一直关注这边,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我回过神介绍说:“没错,有这种功效的佛牌还是很多的,主要看法师用什么经咒加持吧,像燕通牌、九尾狐仙牌、蝶神牌等等都有这种功效,男士招桃花的话比较适合坤平佛、人缘蜘蛛牌......。”

我的话没说完男人就打断道:“罗大师,你一下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实话跟你说吧,我今天来就是想买一块的,你能不能按照我的要求推荐一块适合的,最好效果好一点,这事还比较急啊。”

我先提醒他佛牌不能用“买”这个字眼,要用“请”字,然后问他具体是什么情况,男人说请就请吧,跟着他端起茶杯想喝水,发现茶水刚才被他一口喝完了,朱美娟早就发现了这情况,赶紧过来加水,男人又朝朱美娟的腿部打量了一眼,我心说这家伙是不是恋足癖,怎么老是往朱美娟的腿部。

男人喝了口茶酝酿了一会,这才开始说自己的要求。

他自称姓周,祖籍湖北孝感,在汉口一家初中学校任历史老师,在武汉生活了十几年,老婆七年前得癌症过世了,两人育有一个儿子,老婆过世后的那几年许多人都劝他在找一个,但周老师没答应,主要是怕后妈对儿子不好,因为他自己就是后妈带大的,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所以他不愿看到儿子也经历这样的事,为了儿子他宁愿就这么单着,这两年儿子长大了,还考上了吉林大学,儿子不在身边后周老师陡然轻松了,同时他也开始觉得寂寞了,感觉是时候找个伴了。

他们学校刚好有个年龄跟他相仿的女老师,叫孙玉梅,是个语文老师,前两年孙玉梅的老公在车祸中丧身了,已经单身好几年了,带着个女儿,条件跟周老师很匹配,人长的也不赖,风韵犹存,尤其是那双大长腿,非常迷人。

难怪他老是盯着朱美娟的大长腿看了。

周老师说因为两人都是教初一新生的,又在同一个办公室,许多老师都开他们玩笑,让他们凑合过得了,周老师对孙玉梅也很满意,也确实有意无意的暗示过孙玉梅,想跟她结成一家,但孙玉梅一直没反应。

我问周老师是怎么暗示的,周老师说:“就是感慨下一个人把孩子带大不容易,还是夫妻俩一起带轻松,又或者说说儿子去了外地后,一个人有点无聊,感觉无所事事之类的。”

我有些无语,心说这暗示还真是够暗的,智商稍微低点的根本就明白不过来,我让周老师可以在明显点,甚至可以主动点,比如请孙玉梅吃饭或者看电影。

周老师说这些都是年轻人做的事,他不屑这么做,还说看场电影几十块,根本不划算,出了电影院啥也没得到,他要这么说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价值观不一样很难聊,我也识趣的不插嘴了,听他说就好了。

周老师还说他敢肯定孙玉梅是懂他的暗示的,但就是不给回应,这让他很着急,最近他又听说孙玉梅通过相亲认识了一个搞建材的商人,两人走的很近打得火热,那个建材商人经常开着辆宝马等在校门口接孙玉梅,还捧着玫瑰花,每当看到孙玉梅笑盈盈的坐进建材商人的宝马副驾驶,周老师心里就很不舒服。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老师抱怨道:“罗大师,你说我哪一点比不上建材商人,满身铜臭,没有一点文化底蕴,开口闭口就谈钱有意思吗,我也不是夸自己,我通晓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平时生活朴素热心助人,教学能力扎实,在学校没有一个老师不尊敬我的,我就快评上正高级教师了,又是党员和区人大代表,房子我也有,还在市中心,现在市值好几百万,车子我也买的起,但我觉得没必要,家离学校那么近,有电瓶车代步就行了,我条件这么好,不知道孙老师为什么看不上我,她要是看上能力比我强的我一句话没有,可她偏偏看上那种男人,我很难接受。”

我含笑点点头没有发表意见,周老师这番话带着对商人的偏见,明显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了,他还敢说没夸自己,都恨不得把所有好的词汇按在自己身上了,我对这样的人向来很反感,一副酸腐孔乙己的样子,明明人家就是比他优秀,还抬高自己贬低人家,分明就是典型的嫉妒心理。

老实说如果我是孙玉梅,我也会选择那个商人,条件、长相先不说,首先人家懂情调,知道每天都来接孙玉梅下班,还知道送玫瑰花,光是这两点周老师就比不上人家了,像他这样的人肯定觉得接送很矫情,送花是在浪费钱,而且看他这一身古板守旧的打扮,死气沉沉的,哪个女人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虽然我很看不上周老师,但他毕竟是客户,也只能附和说:“这倒也是,商人怎么能跟人民教师比,不在一个阶级,工农士商,商人可是最不入流的。”

周老师立马拍大腿说:“罗大师你可真有水平,一下说出了我想说的,对,就是阶级,他商人算个......。”

周老师突然停住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我,我马上就懂他的意思了,笑说:“我不算商人,这家佛牌店只不过是个展示店,干我这行的算是技术工种吧。”

周老师这才笑了,环视了下店里的情况,示意我凑过去,然后端起茶假装喝茶作为掩饰,小声说:“罗大师,我听说佛牌有正阴之分,阴牌的效果很好,我可以不可以请块阴牌,我想让孙玉梅快点回到正轨,回到我身边来,不要让她跟那个商人搞到一起了,越快越好,我听孙玉梅的闺蜜马老师说,那个商人都向孙玉梅求婚了,我怕迟了就来不及了。”

第107章 非要请阴牌

我一下愣住了,因为老爸也是人民教师的缘故,我对老师天生就有好感,所以一直想推荐正牌给他,心想他或许不知道有阴牌也就没提,没想到他有这方面的知识,还主动提出请阴牌,这让我很意外。

我想了想问:“你知道阴牌?”

周老师笑呵呵的说:“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我在网上看到的啊。”

我说:“不知道网上提过阴牌的......。”

周老师连忙说:“知道知道,有反噬对吧。”

我点点头,周老师说:“实话跟你说,我本来是没往这方面想的,要不是这张名片上面印的佛牌功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在网上查了很多,也不会知道有阴牌了,我知道阴牌需要入门心咒,要虔诚供奉,最重要的还要德行匹配,不能辱骂父母,不能干坏事,否则就会被反噬,还会被阴灵缠上,死的很惨。”

我皱了下眉头,他还真了解不少,看来糊弄不了他了。

周老师见我不吭声继续说:“我从小就受传统礼数的教育,很懂孝顺父母,也不干什么坏事,德行肯定匹配,我会按照规矩供奉的,应该没问题。”

周老师显得很自信,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明明店里陈列的都是正牌,可偏偏上门来的顾客都要阴牌,赵威如此,这个周老师又是这样,也不知道这个社会是怎么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那些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压根不会想到请佛牌,反倒是那些混的不好、急于求成的人才会想到请佛牌,正因为混的不好急于求成,所以才想快速转运,自然而然就偏向了效果霸道的阴牌,看来店里的正牌还真跟我开玩笑说的那样,成展示品了。

既然周老师提出了这个要求我也只能答应,但我还是有顾虑,我倒不是担心周老师不能驾驭阴牌,而是怕发生万一的情况,可能是因为我爸是人民教师,我实在不想看到一个人民教师出事,再说了老师上班的地方有很多学生,万一出了什么事影响到学生,那就不太好了。

我店里倒是几块正阴牌,虽然效果没纯正的阴邪牌霸道,但比正牌效果好,是上次黄伟民带我去找古巴杰士纳的徒弟请的蝶神牌,用料大都是大自然的东西,比如花粉、檀香木、庙土,为了加强效果,加入了些少量阴料坟土,所以成了正阴牌,不用入门心咒,也不用供奉,男人也可以佩戴,提升异性缘的效果也不错。

本来我想把这种牌推荐给周老师,但介绍了一会周老师似乎不感冒,他急着想把孙玉梅拉回正轨,执意要请阴牌,无奈我只得作罢了。

说句心里话,我觉得孙玉梅跟那个建材商人在一起才是正轨,要是跟周老师在一起没准才是脱轨之举,但打开门做生意总不至于把客户往外推。

我只好跟周老师说店里没有阴牌,需要从泰国发货,大概要三到五天时间,问他能不能等,周老师挠挠头,犹豫了一会说可以等,不过尽量要快,不然孙玉梅可能都答应建材商人了,现在孙玉梅还处在女人矜持的阶段,没有直接答应。

我留下了周老师的电话,说等泰国那边的供货商发来图片,我在转发给他选择,确定后要先交三成订金,货到付剩下的钱,周老师答应了,然后跟我握手告别,临走前他还叮嘱我千万不要把这事传出去,由于他身兼教师、党员、区人大代表多重身份,万一被人知道搞这些封建迷信事业就毁了,我让他放心,客户的隐私我们肯定会保密,他这才放心的走了。

周老师走后朱美娟马上就把鸡毛掸子扔在柜台上,跑过来说:“罗哥,你猜得可这准啊,你是能掐会算吗?”

“那是。”我打趣道。

朱美娟望着门口噘嘴道:“这老师还真逗,自己这么古板老土没有吸引力,居然还怪别人不走正轨,合着跟他在一起就是正轨,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就不是正轨吗?太自私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当老师教学生呢,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我摆摆手说:“话也不能这么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性格有缺陷不代表他教学能力不行,学生只是跟他学知识,又不学他身上的臭毛病,没准他是个好老师。”

听我这么说朱美娟也不好说什么了,这时候吴添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一进来就接了一大杯的水灌下去,跟着说自己今天跑了好多商业圈,什么江汉路步行街商圈、武广商圈、洪山广场他都跑去了,发了三盒名片,就看有没有效果了。

我说已经有效果了,汉口有个学校的老师都跑到店里来了,我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下,吴添很高兴,得意的说看到没,就得这么干才行。

朱美娟问他怎么把名片都发到学校里去了,吴添说谁规定老师不能戴佛牌了,老师也是潜在的客户啊,他说早上去江汉路步行街的时候经过一个学校,看校门口的停车场停了好多挂有学校通行证的车,就过去把名片夹在雨刮器上,看到车棚里还有不少电瓶车,就顺带也夹了张名片上去。

我给黄伟民打电话过去,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下,黄伟民想了想说可以考虑请依霸女神牌和考刊神牌,这两种都是招异性缘比较厉害的阴牌,我问他有没有图片,他说等下给我发过来。

等黄伟民把照片发过来的时候我看了下,依霸女神是个呈蹲坐张开双腿姿态,露着私密部位的法相,看着很淫邪,柬埔寨法门,入完整女大灵,强力招桃花,价格一万二泰铢;考刊神法相是个男性,头上长着两只牛角,身材魁梧强壮,左拥右抱着两个一丝不挂的女性,入七女灵,强力招邪桃花,价格两万四泰铢。

我把价格给编辑涂掉了,然后把这两种阴牌的图片发给了周老师。

第108章 酒吧老总

周老师很快就回复过来了,说依霸女神的法相看着太色情了,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还是那个头上有角的牛魔王比较好,就算被人看到也掩饰的过去,又说男人戴男性法相的佛牌应该比较好,还问七女灵是不是比一个女大灵强。

其实这个不一定,有些一个完整的女大灵效果也很霸道,一定顶十个,入灵多也不一定效果好,不过既然他认为数量多就是强,我也懒得多解释了,回复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周老师回复说那就要这个牛魔王的,问我多少钱,我想了想两万四泰铢相当于四千八人民币,不算便宜,但我总要赚钱。

我跟吴添和朱美娟商量了下,我的意思是八千人民币差不多,看周老师的样子多了也接受不起,但吴添不乐意,嫌赚三千多太少了,这店三人投资,店里还要开销,还要给朱美娟发工资,怎么说也要多加一点才行,虽然客户只是个老师,但他一个人生活攒的钱肯定不少,现在急着找伴肯定愿意多掏点,我有些为难,吴添直接把我手机给夺了过去,输入了价钱回复了过去。

我拿回手机一看,吴添这家伙可真够黑心的,直接给加了一万,要价一万八!

没一会周老师回复了,他说怎么这么贵,也不知道效果到底怎么样,他要考虑一下,毕竟花一万八请块佛牌感觉不值得,这些钱都能买一根金条了。

我责怪吴添把价格开的太高把周老师给吓住了,周老师连看场电影都觉得没意义,花这么多钱请块不金不银的佛牌,以他的消费观念肯定接受不了。

吴添不以为然,说像周老师这样的人基本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进的佛牌店,这是打定主意了,只要不伤筋动骨肯定会买,吴添让我别急等等就知道了。

吴添还说他刚在附近的小区看了一套房,三室一厅,精装修,床啊电器什么的全都是现成的,拎包就能入住,离市场很近,走路都不到十分钟,他想租下来,我们一人一间房,问我和朱美娟觉得怎么样,总不能长期住宾馆。

这倒是个问题,既然佛牌店都开张了,我们也要扎根下来了,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市场打烊的时间了,于是说下班后去看看。

下班后我们去看了房,确实很不错,朱美娟也看了分给她的房间,满意的不行,因为她那间房是一间儿童房,布置的很童趣,墙壁都被刷成了粉色,上面有很多卡通人物。

吴添说房主是一家三口,这对夫妻的女儿要去澳大利亚念中学了,他们打算跟过去陪读,可能要在那边呆几年,所以想把这里租出去,但他们对租客的素质要求很高,房子里的高档家具和电器不能有一样坏掉,弄坏了要照价赔偿,还要一次性给三年房租,许多租客因此放弃了租这里。

吴添跟对方说了我们的情况,得知我们是开珠宝店的,对方一口就答应了,委托男主人的父亲过来跟我们签合同。

签完合同给了房租,拿到钥匙后我们都很高兴,虽然不知道佛牌店能不能坚持三年,但先住下再说吧。

本来我们打算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正好刘胖子给我打来电话,说要请我们吃潜江油焖虾,我满口就答应了。

我们三人去了约好的饭店包间,到了才知道刘胖子不仅仅是请我们吃饭那么简单,他还带了一个朋友,这人大概四十多岁,刘胖子介绍这人叫林行亮,是在江滩开酒吧的大老板,让我们管他叫林总。

我们客气的跟林总握手打招呼,林总浑身都是名牌,朱美娟小声跟我说这人是真材实料的老板,全身穿戴都是限量版名牌,他这一身行头都得二十万了,我有些咂舌,一个人穿着二十万出门,也不怕被人抢劫扒光了。

这个林总看着很和蔼,面相就像弥勒佛,笑眯眯的很客气,刘胖子说晚上本来是林总约了他吃饭,菜没上来的时候两人聊了会,刘胖子跟林总聊起了他在泰国的遭遇,还说幸亏有“罗大师”相救,化解了他身上的降头,不然就客死异国他乡了。

林总突然对刘胖子说想认识我们,所以刘胖子才打电话叫我们一起吃饭,事实上这顿饭是林总请我们吃的。

吴添很高兴,客气的跟林总表示了感谢,林总摆摆手说小意思,他说主要是想认识我们,找我帮个小忙。

我心说又来一桩生意,看来去泰国要被押后了。

林总说起了自己的烦恼,他说现在武汉的酒吧业很不景气,不想零几年那会生意那么好做。

潜江油焖大虾上来后我们边吃边聊,林总说的兴起,跟我们说了武汉酒吧的发展史,他说最早的时候武汉的酒吧都是一些的士高,武汉酒吧业算是国内起步比较早了,发展势头强劲,零零年到一零年达到了一个巅峰,江滩一带酒吧多的数都数不过来,繁华程度不亚于上海的外滩,那个时候江滩的什么回归97、最美、babyface、宝马会、皇朝等酒吧如日中天,但现在都不行了,有些早八百年就倒闭了,现如今的酒吧大多规模很大,股东也很多,针对的客户全体也细分开来了,比如有香港资本背景的苏荷酒吧,主要就是针对高素质的公司白领。

林总叹息说现在生意不好做,他的酒吧最近生意很差,每天的上座率都很低,有时候甚至只有小猫两三只,还都是美团来的,连开音响和灯光的钱都赚不回来,林总话锋一转,问我们泰国有没有像财神爷那样的供奉佛像,可以招财运,打算请一尊放在酒吧里。

我想了想说有是有,只是酒吧这种场所实在不适合供奉这些东西,不管是正神还是阴神都不喜欢吵闹环境,而且酒吧是个欲望场所,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混乱,泰国神佛最忌讳这种环境。

林总有些失望,不过笑说没关系,他只是随口问问,以后有其他需要在找我们也行,他开玩笑说这顿饭还是要请的,认识我们这些能人异士还是很高兴。

第109章 真实意图

吴添白了我一眼,他是觉得林总是有钱的大客户,这么直接拒绝有点可惜,可有些东西明知道行不通也不能害人家啊,做生意起码的诚信还是要有的,我可不想做黄伟民那样的假佛牌商。

吴添端起酒杯笑呵呵的敬林总,说这个也不一定,泰国那边神佛多如牛毛,总有适合酒吧供奉的,还让林总到时候真有需要可以找他详谈,说着就把名片递了过去,林总笑着接过名片,眼神却瞟向了我身上的纹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林总这个人心机很深,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和蔼可亲,如果只是为了酒吧生意请神佛供奉,完全可以请财神爷啊,财神爷通过和尚和道长的开光,具有同样的功效,干嘛要请泰国的神佛?

酒过三巡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不得不说潜江的油焖大虾味道是真不错,比国内其他地区的小龙虾做的好吃,汤底是拿滋补类的中药熬制的,但中药味又被八角、花椒、桂皮等香料综合了,口感极佳,就是有点太辣了,南方人有点不扛辣,不过我们仍是吃的满嘴流油,朱美娟完全把形象都抛了,撸起袖子抓着大虾吃的无比欢乐。

林总看了看时间,起身说要去酒吧看看了,盛情邀请我们一同前往,今晚一切的开销他包了。

我有些累不太想去,主要还是在芭提雅酒吧的遭遇把我搞怕了,现在一听到酒吧就有点后怕,但朱美娟、吴添和刘胖子热情很高,没办法我也只能服从了。

我们去了江滩的酒吧街,我们都是头一次来这边,很快就被这里的繁华吸引了,沿江大道上有很多历史建筑,风格独特,刘胖子跟我们介绍说这里以前都是租界,所以留下了很多风格不同的建筑,跟上海滩有得一比。

林总的酒吧位于武汉港附近,就在江滩的进口上,地位位置极佳,不过当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没多少人,粗略一数也就七八桌,二十来人,生意确实很惨淡,气氛就别提了,连DJ都懒洋洋的在那搓碟,喊麦都懒得喊了,难怪林总提出想请尊神佛坐镇酒吧了。

林总把我们安排在了DJ台对面的VIP卡座里,叫服务生给我们开了瓶皇家礼炮,一瓶皇家礼炮在酒吧的标价可不便宜,这让我们受宠若惊,我更怀疑林总是别有所求了。

可能是刚才吃了太多小龙虾,肚子有点不舒服,我起身去厕所,等我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林总就等在厕所门口,还示意我跟他走,他把我带到了办公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林总坐在大班椅上点了雪茄,给我扔来了一根,我示意不抽这东西,问他有什么事。

林总眉头渐渐凝了起来,说:“罗老弟你是个聪明人,我看你玩的不太开心,估计是猜到我有别的想法了,要是不说你恐怕不会放开玩了。”

我尴尬的笑笑说:“我是做什么的林总也清楚,如果是这方面的事能帮上忙的我还是愿意帮的,只是请泰国神佛......。”

“不是这个事。”林总摆摆手绕过大班椅,又示意我跟他出去。

林总带我回了大厅,我朝卡座瞟了眼,朱美娟、吴添、刘胖子都嗨得忘了形,估计忘记我从厕所没出来了,吴添和朱美娟这几天也怪累的,让他们放松下也好。

我和林总出了酒吧,林总让我在酒吧门口等他,他则跑到自己的保时捷车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等他下车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很普通的短袖和七分裤,他的打扮让我想起了偷拍明星的狗仔队。

“林总,你这是干什么?”我诧异道。

林总没多说什么,指了指对面,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有一家闪着灯叫“Viphouse”的酒吧,林总示意我跟他一起过去,我只好跟着他过去了。

刚到酒吧门口我就听到里面传出轰隆隆的音乐,人声鼎沸像是地面都跟着震动了,进去一看顿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里面熙熙攘攘全是人,舞池里人头攒动,高举双手,一个个时尚男女醉生梦死,欢呼声、尖叫声以及震耳欲聋的低音炮,吵的人说话都听不见了,可能是因为人太多了空气混浊,我有点不舒服,只好跟林总打手势示意先出去了。

从这家酒吧出来后我有点明白林总的意思了,他是想让我感受下这家酒吧的气氛,不出意外的话是想让我对比下他的酒吧和这家酒吧,老实说这家酒吧很一般,装修很土、灯光暧昧,那些钢管舞者还穿的很暴露,甚至给人一种不正经的小发廊感觉,用现在时髦的话来形容就是low,但生意却好的出奇。

林总这时候出来了,示意我去车里说话。

上车后林总直接问:“什么感觉?”

“你是问哪方面的感觉?”我反问。

“你就谈谈你的感觉,不用管哪方面的。”林总说。

我把自己的真实感觉给说了,林总点点头说:“没错,我也搞不明白蔡彪的场子为什么就比我生意好,我的酒吧装修是他三倍的钱,请的DJ也是国内知名的,音乐也很主流。”

我想了想说:“他是大俗,你是大雅。”

林总打了个响指说:“你切中要害了,他把场子搞得跟发廊似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他那的消费也不比我这低啊。”

我笑笑说:“其实这不难理解,大俗的人比大雅的人多,再加上中国人的从众心理,所以他的场子生意好。”

林总有些不甘心,握拳砸了下方向盘。

到了这份上林总应该是要挑明自己的真实意图了。

“我是做过调查的,来江滩玩的人里白领居多,苏荷酒吧就是以白领为主,他们的生意就挺好,这证明我针对的客户群体是没错的,真想不明白......。”林总顿了顿说:“我倒不是眼红蔡彪的场子,就是纯粹的不爽,你知道我和这个场子的老板蔡彪是什么关系吗?”

我茫然的摇摇头,林总真是多此一问,他们什么关系我怎么会知道。

第110章 下降的生意

我耐着性子听林总说下去了,只听他说:“我们是从徐州农村一起出来闯码头的,我们一起打工,一起盘下KTV,一起合作搞酒吧,什么都一起,直到发生了一件事才让我们翻脸决裂,没想到这混蛋离开没多久直接在我对面弄了家,抢我生意跟我对着干,真他妈不地道,我听刘胖子说泰国有什么降头术很厉害,能让人发疯,所以我想......。”

林总可算把自己的真实意图挑明了,原来是想用降头来报复蔡彪,我有点不解,两兄弟那么多年在一起合作,按理说感情应该很不错,换个角度看就像我和吴添的关系一样,可能是我想象力有限,我想象不到有什么仇可以让我下手去害吴添的。

我怀疑林总还是眼红人家的生意好,因为只要给蔡彪下降头,把他弄疯后酒吧自然失去了主心骨,生意也不会那么火爆了。

林总毕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好像猜到我在想什么了,问:“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做有点太坏了?”

我摇头说:“我可没这么说。”

林总叹了口气说:“唉,就算你这么想我也不怪你,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恩怨,你看过香港的电影《古惑仔》吧?”

我点点头说当然。

林总慢慢说起了两人的恩怨,两人是一个村子的老乡,从小就认识,算是穿开裆裤的发小,当年他们一起从徐州农村出来打拼,相互依靠比亲兄弟还亲。

刚来武汉那会两人在十八港湾那边混,干过非法勾当,十八港湾早年很混乱,全都是不正规的小KTV,虽然是KTV但唱歌根本不重要,每家小KTV的老板都养着几个小姐,去那边玩的都是为了抱小姐和嗑药,这些KTV也被叫做摇头房,当年他们兄弟俩就在那边卖药丸。

当年这些软性毒品才刚从港台地区流入内地,并不多见,监管力度不像现在那么严,所以让他们钻了空子,成功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林总说他们有了钱后就盘下了一家小KTV,涉黄涉毒,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大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两人很聪明,趁严打之前套现躲过了一劫,后来酒吧兴起了,他们认识了几个投资人,一起入股了酒吧,成功转型洗白了,当年酒吧生意火爆,他们的财富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有了钱后两人就自己在外面投资了酒吧,进入了全新的发展时期,因为财富的累积,兄弟俩的初心发生了变化,不像以前那么团结了,意见经常出现分歧,早把一起奋斗的兄弟情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虽然意见开始不合产生嫌隙,但两人表面上并没撕破脸,当时林总谈了个女朋友,是知名体育用品连锁店老总的女儿,家财万贯,是林总在酒吧里认识的,林总虽然很有钱了,但他是从农村打拼出来的,文化程度不高,相比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名门闺秀总觉得低人一等,只能算是个土豪,内心有点自卑,林总跟女朋友在一起后慢慢搭上了上流社会,两人的婚事也得到了首肯,都准备订婚了,哪知道后来出了一档子事,直接把这一切给葬送了。

林总刚才提到了电影《古惑仔》我似乎明白了,插话问:“该不会是山鸡睡了浩南的马子吧?”

林总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他说自己太大意了,完全没注意到蔡彪生了异心,怨恨他抛下自己出入上流社会,所以就设下了圈套,安排女人接近他,在他的酒里下药,他进了圈套被蔡彪捉奸在床,而这个女人是蔡彪的女朋友,这事过了很久林总才发现这女人压根不是蔡彪女朋友,而是蔡彪在外面花钱雇来的,是一个夜总会的小姐,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圈套,但等他如梦初醒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蔡彪把这事告诉了林总的女朋友,他女朋友肯定无法容忍,婚事自然就黄了,蔡彪和林总女朋友那段时间都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经常在一起谈心,日久生情,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林总的前女友就是蔡彪现在的老婆了。

我有点唏嘘,两人的恩怨就跟电影剧情似的,难怪林总这么恼火,这是新仇加旧恨了。

“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吧?”林总问,我点点头,林总说:“那你有没有办法帮我,钱不是问题,尽管开个价来。”

我没有直接答应,只是说:“店里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还要跟其他两个股东商量商量,才能答复你。”

林总扬起阴邪坏笑说:“没关系我不急,我就等着看他还能蹦多久。”

老实说不管是蔡彪还是林行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白了都是靠贩毒起家,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和家庭,虽然他们成功洗白了,但当年被他们残害过的人恐怕都没有好结果,软性毒品对人的大脑伤害是不可逆的,对这样的人下降头我一点也不会觉得良心过不去,甚至有为民除害的感觉。

我们玩到凌晨一点才回了住处,朱美娟喝得有些微醉早早回房休息了,我把吴添叫住跟他说了这事。

吴添激动不已,说我在泰国救刘胖子真是救对了,这家伙现在就是个财神爷,时不时给我们介绍生意,现在还把林总这样的大客户介绍过来,如果能谈下林总这笔生意就发财了。

我表示了赞同,然后跟吴添商量怎么操作这件事,我们正聊得起劲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周老师发来的,他居然答应请那块考刊神阴牌了,还把三成定金五千四直接转账到了我的微信上,并附言让我尽快发货!

我朝时间一看,都凌晨两点了,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新情况,迫使周老师这么快做出了决定,否则他绝不会连夜回复我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让他赶紧去请牌,下午的时候黄伟民给我回了电话,说这事还有点麻烦。

第111章 驱邪生意

我问什么麻烦,他说制作考刊神阴牌的阿赞帕亚不在住地,阿赞帕亚住在大城府很偏僻的村子里,听村子里的村民讲阿赞帕亚半个月前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黄伟民猜测阿赞帕亚的离开可能跟阴法宝藏的事有关,没准也是去清迈了。

我很恼火,大吼既然找不到制作的阿赞师傅,那给我发个毛线的图片,黄伟民很不高兴,说他也不想这样,人家不在能有什么办法,他还给我出主意,说可以找别的阿赞师傅请考刊神阴牌,只不过效果没那么好,反正顾客不懂没什么问题。

我有点火上房,为了那批阴法宝藏,全泰国的阿赞师傅都出动了,估计就算找到了阿赞帕亚人家也没心思制作,做生意讲究诚信,别的阿赞师傅制作出来的效果不强,等于是在拿次货充当好货,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直接就拒绝了黄伟民,他在那抱怨说我太实诚,这时候有个电话进来了,我干脆把黄伟民的电话给挂了,也没看是谁的接起来了。

“喂,罗老弟,好久没你的消息甚为想念,最近过的怎么样啊?”毛贵利的声音响起。

“是毛老板啊,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没什么情绪跟他闲扯淡,直接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吗,你这人啊......。”毛贵利笑呵呵道。

“你这大忙人哪有时间找我聊天,别拐弯抹角了,我心里正烦着呢,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不耐烦道。

毛贵利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说:“罗老弟你可真不厚道啊,自己当了老板都不跟我讲,好歹我给你送个花篮过去表示祝贺啊,我听说朱美娟也在你那上班,老弟,你要人可以直说嘛,何必耍这种手段,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我愣了下毛贵利是怎么知道我开店了?我好像没告诉过他啊,这老小子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都开在武汉了他居然都知道,听他语气阴阳怪气像是在兴师问罪,责怪我撬走了他的店员朱美娟。

我开店光明正大,又没有开在广东不算抢他生意,况且他那么对朱美娟,人家是自愿来我这上班的,我也没必要怕毛贵利兴师问罪,于是回道:“毛老板你这话说的,我开家小店不敢惊动你老人家啊,你可是大忙人,至于朱美娟去哪上班是她的自由,我店里那么巧差人,她主动提出要来我也没办法啊。”

毛贵利没有吭声了,我仿佛看到了他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默默咒骂我的一幕了。

我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武汉开店的,于是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毛贵利说:“朱美娟跟我店里的店员小芳挺熟的,昨天小芳拿手机刷微博,我无意中看到了,朱美娟在自己的微博上发了自己在佛牌店里的自拍和大量佛牌照片,在那推销佛牌呢。”

我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昨晚吃东西的时候朱美娟好像确实提过这事,她说前两天看店里的生意不好,就把自己的新浪微博改成了佛牌店的名字,还发了好多佛牌图片上去,想帮我通过网络招揽顾客,她说以后还要帮我搞个淘宝店铺,我还夸她有办法,这年头网络上的生意比实体店好做多了,吴添线下她线上,算是双管齐下了。

“哦,原来是这样,让毛老板费心了,还惦记着老弟。”我挖苦道。

毛贵利迟疑了下说:“罗老弟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你在哪开店找谁当店员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再说了你在武汉开店是件好事,老哥也替你高兴啊,这么一来我们的联系也能加强,有合作的机会还能彼此有个照应,实话跟你说吧,这次找你是有个生意想介绍给你做。”

“你会这么好,有生意不自己做介绍给我?”我没好气道。

“看你说的,咱兄弟谁做都不是一样,你别老是把我当坏人好吗,情况是这样的,本来我接了一个生意在湖北麻城,要亲自过去一趟,但这两天我实在抽不开身,刚巧看到你武汉佛牌店的消息,所以就想把这生意介绍给你,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毛贵利顿了顿说:“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什么事,多少钱?”我问道。

“一个很小的驱邪法事应该不费劲,在麻城农村,谈妥是三万五解决问题,不管你是怎么解决的我只抽三成,你觉得怎么样?”毛贵利说。

我算了算,三成就是一万零五百了,这老小子想得倒挺美,把活转给我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轻轻松松赚万把块,不过话又说回来,麻城离武汉并不远,如果不用去泰国请阿赞师傅来解决,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我没有直接答复,而是含糊其辞说最近也挺忙,没时间接其他的活,毛贵利说不用急着答复他,可以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要是我真的不接他就只能亲自去了。

挂了电话后吴添凑过来问什么事,我就把这事说了,吴添说这生意有得做,麻城这么近,路费也便宜,要是能解决应该有得赚。

我摇头说:“没那么简单,老毛说是驱邪法事,也就是涉及阴灵的法事,这方面的能力我还没学会,要是接了恐怕要找泰国的阿赞师傅来解决,费用太大了,你以为毛贵利是什么好鸟,有得赚他会不赚?他可精明着呢,肯定是有什么棘手的难题才想转给我,再说了咱们刚刚接了周老师的请牌生意,又有林总的下降生意等着做,哪还有时间接毛贵利的活?”

吴添鄙视的白了我一眼说:“哪有人嫌生意多的,苍蝇也是肉,只要有得赚就得赚,毛贵利也不是笨的人,如果真是赔钱生意他怎么会接,我看是嫌大老远跑来湖北麻烦吧。”

吴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马上给毛贵利回了电话。

毛贵利接起电话哈哈大笑:“老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接了啊?”

“这个等下再说,对了,我记得你认识的阿赞吉布是不是有制作姻缘牌的?”我问。

第112章 阿赞吉布的阴牌

毛贵利疑惑道:“对啊,怎么了?”

“他能不能制作考刊神阴牌?”我追问道。

毛贵利得意道:“邪桃花的阴牌可是阿赞吉布最拿手的,考刊神阴牌自然不在话下,不是我吹牛,整个泰国除了阿赞帕亚制作的考刊神阴牌效果能跟阿赞吉布制作的相提并论外,其他阿赞师傅制作的都不行,效果很差。”

毛贵利也提到了阿赞帕亚,看来他并没有吹牛,阿赞吉布确实能制作功效较强的考刊神阴牌,我说:“你那活我接了,不过我也有个活想交给你,帮我找阿赞吉布请块考刊神阴牌,价格多少?”

毛贵利突然爆发出爽朗大笑:“哈哈哈,我都说要加强联络了,你看看,咱们的合作关系一下就紧密了起来,这就叫互惠互利,没问题,阿赞吉布最近刚好在家,这种阴牌我以前也卖过,一般都是卖三万泰铢,不过我们兄弟这么熟了,给你打个折扣两万五泰铢。”

居然跟黄伟民开一样的价格,毛贵利肯定要从中赚钱,这价格他有利润在里面了,这间接说明黄伟民在报给我的价格里加过价了,这个奸商也太过分了,店里赚的想分一笔,在供货源头上又想赚一笔,真是气死我了。

我不想跟毛贵利讨价还价了,总要让他有赚头他才会帮我请,于是干脆的答应了,毛贵利很高兴,说跟我合作真爽快。

我也把话说开了,问他麻城农村的那桩生意为什么不自己做,毛贵利起初还有些支吾不愿说,在我的追问下他才说了实话。

原来这生意是他老婆介绍的,他老婆有个表姨是麻城的,好像是这个表姨的女儿出了事,他老婆表姨家里挺困难的,拿不出太多的钱,能拿出三万五已经是极限了,据说还是借来的,毛贵利觉得从泰国请阿赞师傅过来,光是路费就要花不少,算了一笔账觉得不划算,压根就不想接,但这是他老婆亲戚他实在推不开,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那天他突然看到我的佛牌店在武汉,一下就想到了我,武汉离麻城这么近,他认为我有“驱邪”本事,如果我能接就省去了让泰国的阿赞师傅过来,不仅我有得赚,他也能从中赚到一笔,双赢局面。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我也放心了,提醒他考刊神阴牌别坑我后就挂了电话。

朱美娟得知又接了一笔生意非常高兴,还问我是不是在店里偷偷供奉了什么招财的泰国神佛,不然怎么一下就接了三笔生意,我哑然失笑,说她想象力太丰富了。

三天后有个陌生女孩给我打来电话,自称是动车乘务员,说广东的毛老板托她带了一个小包裹给我,让我去动车站取一下,没想到毛贵利还有这种带货路子,真是佩服。

我去动车站拿到了包裹,打开一看,跟黄伟民发给我的图片区别不是太大,上面压制图案略有些差别,但是“牛魔王”考刊神无疑,外壳不是黄伟民发给我的玻璃壳而是透明亚克力,里面的泥土颜色也更深一点,还带着混浊的油状物,应该是尸油,毕竟是不同人制作的,有细节上的差别不奇怪,只要效果别差太多就行了。

包裹里还放着入门心咒和供奉注意事项的纸条,看来毛贵利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轻车熟路的,这让我更加放心了,毕竟卖假货坑我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黄伟民给我发了微信,问我这活到底还做不做怎么没动静了,我拍了阿赞吉布制作的阴牌照片发过去给他,他发来了一连串省略号,我懒得搭理他给周老师打去电话。

我说佛牌到货了,问他是自己来取还是我送过去给他,周老师说下午他有公开课,不方便离开学校让我最好送过去,顺便把尾款给我,还抱怨说都花了一万八,享受个送货上门也应该,我没说什么,这生意赚了他不少,他说的也有理,于是我拦了辆出租车朝学校过去。

到了学校后我给周老师打了电话,但他没接还给按了,我只好给他发微信说到校门口了,周老师这才给我回复了,说在上课还有二十分钟下课,学校监管的严,不让在上课时间接打电话,让我在校门口等一会。

我在校门口找了家小卖部,买了瓶可乐坐在那边喝边等,这时候一辆白色宝马五系在小卖部停了下来,车里下来了个穿CK短袖和休闲西裤的男人,手腕上戴着一块高档的江诗丹顿格外亮眼,皮鞋锃亮,这男人大概有五十岁的样子,看着很有气质风度。

男人从车上下来后,很自然的跟小卖部老板打招呼,好像很熟了,他买了包软中华,顺手从店里拿出一张塑料凳坐到了我边上。

“郑总今天来早了啊,孙老师还要十分钟才下课呢。”小卖部老板笑道。

这叫郑总的男人撕开烟的包装,弹出一根扔给小卖部老板,尴尬道:“让李师傅见笑了。”

小卖部老板感慨道:“孙老师能认识郑总这么好的男人,我也替她感到高兴,我在XX中学开了十几年的小卖部,孙老师丈夫车祸去世后就没见她有过笑容,可自从认识了郑总我发现她天天笑如春风,气色红润,这爱情的力量啊真是伟大......不好意思我多嘴了,人老了话就是多,希望郑总不要见怪。”

郑总腼腆的笑了:“李师傅说哪里话,我怎么会怪您,我还要感谢您平时对孙老师的照顾呢,听孙老师说以前她女儿来学校找她,都是在您的小卖部里等着,您对她女儿格外照顾,不仅帮着看管,还免费给她汽水喝呢。”

小卖部老板谦虚的说只是举手之劳,两人说说笑笑,送货面包车在门口停下的时候,郑总还主动撸起袖子帮着老板搬纸箱,完全没有架子。

我猜到这个郑总是谁了,就是周老师口中说的满身铜臭的建材商人,郑总浑身名牌不假,但他没有炫耀,名牌在他身上穿出的是一种低调沉稳的气质,言语谈吐谦虚得体大方,根本没有周老师说的满身铜臭,相反我还觉得郑总的素质很高,绝对是个好男人。

这时候郑总似乎看到了什么,赶紧打开车后座,捧出一束玫瑰花迎到了校门口。

第113章 奇葩行为

我侧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白底红点连衣裙的女人嘴角含笑走出了校门,女人留着波浪卷的披肩发,鹅蛋脸上淡妆浓抹,皮肤白皙圆润,身材虽然有点走样,但整体看上去不显胖,反而有一种性感丰腴的美,是三四十岁女人中的佼佼者,应该就是孙玉梅老师了。

孙玉梅尴尬的低头接过花,撒娇似的说了什么,因为离的有点远听不清楚,不过我能猜到她在说什么了,应该是在怪郑总这么明目张胆的送花到校门口,被学生看见了影响不好,孙玉梅说着还凑到了花上闻了下,娇羞的笑了,快步走向车子。

上车后我还看到郑总体贴的帮孙玉梅系上安全带,这才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小卖部老板站在门口,用毛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感慨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孙老师有福气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不仅有钱还没有钱人的架子。”

我认同的点着头,这两人确实相当般配,反观周老师,虽然博学多才但打扮守旧思想古板,格局太小,跟孙玉梅完全不是一路人,我真有点不忍心拆散郑总和孙玉梅这对璧人,不过不忍心归不忍心生意归生意,我还是要以客户的利益为主。

这时候周老师提着公文包出来了,正在校门口左右环顾找我的踪影,看到我后还十分警觉的招呼我过去,我只好起身过去了。

老实说我越看越觉得周老师有点獐头鼠目了,虽然用这成语形容一个人民教师不太好,但他确实给人这种感觉。

周老师非常紧张,把我往学校边上的车棚里带,还时不时左顾右盼,生怕被什么熟人看见了似的,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样,佛牌又不是毒品干嘛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的反而不会引起注意了,他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

来到车棚后我把佛牌拿给他看,周老师拿在手上掂了掂,又扶着眼镜仔细端详了下,皱起眉头说:“好像跟你发给我的图片不太一样啊,你是不是拿次货充当好货糊弄我呢?我可是花了将近两万块啊,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脏兮兮的油,还有泥土,这壳都是塑料的,连镀金都不舍得啊,成本估计都不用一百块吧,你卖我一万八是不是有点坑人了?”

我有点不高兴,说:“周老师,里面的油是人缘尸油,泥土可是横死之人的坟头土,都是阿赞师傅好不容易弄到的,而且人家阿赞师傅加持经咒也是成本之一,入的阴灵更是无价,价值是无形的,这东西跟黄金珠宝不是一个类型,两者是不能比较的。”

周老师也有点不高兴说:“不比较就不比较吧,我主要还是担心花了这么多钱,到底有没有效果,我又没真正见过佛牌起效果的事例......。”

我气的不行,一把夺过佛牌说:“你要这么说那这生意就没法做了,这东西的效果只有自己供奉了才知道,你这是让我演示给你看了?这不是为难我嘛,既然这样我把钱退给你吧,算我倒霉赔点运费,我自己收着反正多的是人要。”

听我这么说周老师又把佛牌夺回去了,说:“算了算了就信你一次吧,希望有效果。”

说罢他就掏出手机给我转账,听到到账的提示后我松了口气,做这种老师的生意太费劲了。

在离开之前我想起那晚他半夜回复说要佛牌的事,有点好奇,就多嘴问他为什么三更半夜突然做出了决定,没想到提起这事周老师相当恼火,气愤的说:“罗大师你是不知道啊,那个商人居然把孙老师带到了酒店去开房,都还没结婚就干出这种事,真是伤风败俗道德沦丧啊,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竟然......唉,孙老师平时那么文静的一个人,怎么跟这个商人在一起后变成了这样,肯定是这个商人心怀不轨怂恿,孙老师被迷惑的糊涂了啊。”

我吃惊不已,我吃惊的不是郑总跟孙玉梅去开房,情侣开房在如今这个社会太平常了,情到浓时走到这一步很正常,我吃惊的是周老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小心翼翼的问周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周老师怨恨道:“那天我怕孙老师泥足深陷就偷偷跟着她,两人先是去奢华的餐厅吃西餐,我偷摸看了下菜单,贵的离谱,孙老师这是腐败了啊,然后他们还去了陶制品店,搂在一起做陶罐,那男的有意无意的触碰孙老师的身体,孙老师居然不生气还朝他撒娇,当时店里可还有其他人看着呢,多大年纪了太不正经了,跟着他们又去看电影,我买了最后面的票坐在角落里盯着,两人哪是在看电影,居然直接搂在了一起,还亲嘴......真是气死我了,大庭广众成何体统啊。”

我咽了口唾沫,周老师这是跟踪他人侵犯他人隐私了,他居然还有脸说人家的不是,郑总和孙玉梅的行为在我看来太平常了,怎么到了周老师嘴里就成了不正经,然而等周老师说出他最后干了什么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根本不是真的爱孙玉梅,而是一种病态心理了。

周老师说:“后来他们去了江滩公园散步,还到酒吧喝了点,那商人趁孙玉梅醉醺醺的,就趁机扶着孙玉梅去了沿江大道的一家酒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报警说酒店里有人卖淫嫖娼,这才拯救了孙玉梅,那商人还很失落的从酒店出来,我看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所以那晚我赶紧回复了你,罗大师,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我彻底无语了,我甚至怀疑周老师是不是多年没碰过女人心理扭曲了,自己一直在触犯法律,侵犯他人隐私不说还报假警,可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在犯法,还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也是没谁了。

我实在不想跟周老师多交流了,叮嘱完禁忌和供奉事项,赶紧告辞回去了。

第114章 双管齐下

回到店里后我把这事说给吴添和朱美娟听,两人也吃惊的不行,朱美娟说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真是太奇葩了,吴添说那是你见识太少了,周老师这样的都不算奇葩,他以前卖情趣用品的时候见过更奇葩的客人,朱美娟追问怎么个奇葩法,吴添神秘的笑笑,可能是涉及两性问题他没有解释,转移话题问我是不是可以接林总的下降生意了,我同意了。

朱美娟有点不同看法,她担心这么做会不会太缺德了,我说缺德不缺德要看是什么人,于是就把蔡彪和林总两人的发迹史说给了她听,朱美娟有些咂舌,马上就转变了看法,说对这种人下降还真是不缺德,反而有为民除害的意思。

我们商量了下,林总的要求主要是基于两个仇,一个是想报旧恨,以泄当年被设圈套夺走女朋友的恨,一个是新仇,就是蔡彪在他对面开酒吧抢他生意的仇,不管是新仇旧恨,一个降头就能搞定,把蔡彪弄疯自然会发生连锁反应。

这生意看似简单,但麻烦就麻烦在我还没有能力进行下降,在泰国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我都没有跟阿赞峰学到有价值的东西,顶多只了解了各种阴物以及用途,要想下降还早得很。

看来这活只能从泰国请阿赞师傅了,可问题是现在泰国邪术界形势复杂,许多阿赞师傅都为了那批阴法宝藏蠢蠢欲动,很难把人请到国内来,阿赞鲁迪肯定不行,他是尸油鬼王古路柴去泰国要接触的人,我不能把他搞来以免错过机会,阿赞峰估计也不行,他下降的法器头骨还没有真正的磨合成功,看来只能求助黄伟民了。

吴添说其实从泰国请个阿赞师傅也划算,林总这笔生意能赚不少,还可以顺带让这个阿赞师傅把麻城农村的那件事给解决了,一举两得,我同意了他的说法。

我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他接起电话不高兴的问我什么事,我把事情一说,黄伟民不快道:“你不是翅膀硬了吗,都知道自己找渠道请牌了,这么本事还找我干什么,自己请一个啊!”

这小子还为周老师的生意怪我,我只好说:“我也是无奈之举,谁叫你找的阿赞师傅不在家啊。”

黄伟民生气道:“我不是说过了可以找找别的阿赞师傅,照样可以加持考刊神阴牌,法力低点也没什么问题,又不是没效果,效果这东西是无形的,你说它强就强弱就弱,而且效果强弱确实是因人而异的,你长着一张嘴也不知道干嘛,人家要是嫌效果差你难道不会狡辩啊,非要肥水流进外人田,白白便宜那姓毛的......。”

我被他絮叨的有些烦了,说:“本来我也不想提了,但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可得说道说道了,这生意是店里的本来你就有分润,你却还要在货源上偷偷赚上一点,黄老邪,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

黄伟民可能有点心虚了,说话磕巴,犟嘴道:“你别胡说,我怎么不厚道了?我是按照成本价算的,我丢下自己店里的生意不管,大老远跑去大城的犄角旮旯找阿赞师傅,汽油不要钱吗、吃喝不要钱吗、浪费的精力不要钱吗,你总不能让我自己掏腰包啊,适当加点钱也合情合理,再说了我去请的牌姓毛的怎么跟我比,武汉店我也有股份,我肯定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姓毛的就不好说了,谁知道那块阴牌是不是有问题,到时候出了问题你可别找我,哼。”

我竟然被他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黄老邪能把死的都说活了,我也是服了,这算是他的一项特殊技能了,跟他争辩我是从来都占不着便宜,我不想跟他在这件事上纠缠了说:“算了不提这事了,反正这牌请都请了也不能怎么样了,下次麻烦你先搞清楚状况在给我发图片,免得又发生这样的事,其实这活我们也没亏,毛贵利还给我们介绍了一桩生意,请一次阿赞师傅就能解决两件事,还是有得赚的,你就说有没有人选吧,不行我找找杜勇吧。”

黄伟民估计是看有钱赚也就消气了,说:“找他干什么钱多烧得慌啊,这样吧我先打听打听,看看哪个阿赞师傅有空去国内,到时候我安排一下,你到机场接人就行,不过泰国邪术界局势这么紧张,就算请到人了也不会呆太久,我建议你先把前期工作做好,比如先收集到下降人的毛发、贴身衣物、血液、照片和生辰八字,还有去麻城把驱什么邪也搞搞清楚,这样能节约不少时间。”

他这点倒是说的没错,挂了电话后我先给林总回了电话,给他报了个价,我和吴添商议的结果是十二万,林总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让他帮我搞蔡彪的毛发、血液等物品,林总似乎有些为难,说:“老弟,这个就有点难了,我跟他现在是水火不容,别说拿到这些东西了,两个人碰到面都会绕道走,你没发现那晚我都穿成那样才敢进他的酒吧吗,还不是为了不被他酒吧里的保安和服务员发现,他们全都得到了蔡彪的授意,全都认识我啊,再说了......。”

林总压低了声音接着说:“再说了这事我要彻底避嫌啊,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他和他老婆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是我害他,到时候警察查到我头上来很麻烦的,找别人我也不放心,要不然我干嘛请你出手,还不是为了既能害他又能置身事外,你说对吧?”

我吁了口气,林总说的也没错,既然这样就只能由我们亲自去弄了,赚他这么多钱做点事也应该,我跟吴添和朱美娟说了下,吴添说:“这笔大生意可不能黄了,我看这样,我和小美留在这边找机会弄到这些东西,你去麻城农村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们两个行吗,别出什么事喽。”我担心道。

“放心吧,老吴出手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吴添笑道。

以吴添的精明程度相信问题不是太大,我也放心的买了车票,联系了毛贵利问了对方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当天下去就坐大巴去了麻城。

第115章 蛇皮女

傍晚时分我到了麻城汽车站,跟着又转乘小巴,路是越来越偏僻,所到之处除了山就的田,人烟稀少,一路颠簸总算到了毛贵利说的村子。

这村子比我想象的落后多了,连条平坦的水泥路都没有,都是崎岖蜿蜒的乡间土路,村里大多都是土屋,只有零星几栋红砖小楼,村头河里全是垃圾臭气熏天,远处的大山都秃了,山头上雾霭朦胧,夕阳斜下给村子罩上了一层橘红色,更显出了村子的荒凉。

我在村口给毛贵利老婆表姨芬姨打去了电话,芬姨得知是毛贵利介绍来的法师很高兴,说让自己男人来村口接我。

挂了电话没多久,一个戴草帽、穿破洞背心、卷着裤管的老汉骑着破旧电瓶车来村口接我,老汉的皮肤黝黑,是典型被晒黑的,脸上全是沧桑的皱纹,色斑沉淀很多,一看就知道是个地道的庄稼汉。

我简单介绍了自己,老汉客气的给我递上一根劣质的红金龙香烟,我不好推辞,只好接过夹在耳朵上,然后示意老汉带路先去看看他女儿。

老汉自称叫张福来,按他的年纪我叫他张叔没问题。

张叔骑着电瓶车带我往家里过去,路上他问了我跟毛贵利的关系,我说是朋友,张叔叹气道:“但愿贵利介绍的法师朋友管用吧,对了罗师傅,我听贵利说请的是泰国法师,怎么是个中国人?”

我笑着解释自己是学习泰国数术的,泰国法师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也不一定是泰国人,张叔若有所思“哦”了声。

我转移话题问他女儿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叔又是叹气,无奈的摇摇头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等看到你就知道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识趣的不问了。

没多久电瓶车在一个小院前停了下来,芬姨早就等在门口了,我刚从电瓶车上下来她就拽着我的手臂,眼泪婆娑的哭诉,让我一定要救救她女儿。

张叔大声呵斥芬姨是妇道人家,成天就知道哭哭啼啼惹人厌,张叔催促她赶紧去给客人做饭,说我大老远从武汉过来连饭都没吃上,我摆手说不要紧还不饿,张叔说过门就是客要得,芬姨也附和说马上就做,然后委屈的抹了泪进了柴房。

我朝柴房看了眼,居然还是用很原始的风箱锅灶烧饭,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张家的条件很一般了。

我在院落里转了转,心想没准还能淘到什么值钱的老物件,可以顺便买下,不仅自己有赚头也能让张家减轻点压力。

张家是三间并排的土屋,芬姨烧饭的柴房还是用石头搭出来的。

中间的土房作为大厅,双开木门上贴着很常见的胖娃娃年画,一男一女两个胖娃娃骑着金龙鱼,手捧仙桃,看上去憨态可掬,进门就能看到一副很大的“八仙过海”印贴画贴在墙上,前面的八仙桌上还供奉着苹果、桔子等水果。

我到右侧的那间土屋看了下,只看了一眼就退出来了,屋里漆黑一片,房梁上还挂着两幅黑白遗像,是一对年纪很大的老头老太,照片正对着门口,遗像里的老头老太好像正盯着我,怪瘆人的。

张叔过来说这是他的爹妈,死了好多年了,张家就他一个儿子,所以三间土屋都留给了他,这屋本来是老两口住的,现在张叔两口子住这间屋子。

张叔催促我先去看看他女儿,我只好放弃了参观跟张叔去左侧那间土屋,张叔指着屋子说女儿就在里面。

我皱了下眉头,这屋的门把手上竟然缠着很粗的铁链,还有一把很大的挂锁,我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把女儿锁在屋里,还说这么做是犯法的,是在限制人身自由,即便是父母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张叔木然的说什么犯法不犯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么锁着才不会被邻居发现,女儿也不会跑出去丢人现眼,不然让村里人看到就麻烦大了,弄不好他们一家在村里都住不下去了,随时会被赶出村。

我很诧异问为什么,张叔欲言又止,叹气摇头,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也不问了反正马上就看到了。

我已经预感到这事棘手了,因为以张家的经济条件能花三万五找泰国法师,说明事情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了,中国民间的驱邪文化源远流长,如果不是没辙了,谁也不会想到求助外国法师,一问张叔果然如此。

张叔说这一带羌族人聚居,羌族巫师很流行,所以张叔最先请的就是羌族巫师,但没解决问题,张叔只好又请了汉族的神汉、巫婆,可结果还是一样,本来他打算到市内的道观里请道长来解决问题,但还没去芬姨突然想起有个表外甥女婿是专门解决这类问题的,这才有了找泰国法师的事。

我心说要是找了道士就好了,国内有法力的真道士驱邪能力一点也不比泰国的阿赞师傅差,成本也低,反倒是找了毛贵利花得钱更多,我又不好说破。

张叔从兜里掏出钥匙打算开门,我动了动鼻子,突然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好像是从门缝里飘出来的,我好奇的问屋里怎么有这么浓的血腥味。

张叔无奈的说,是上次羌族巫师在房里现场宰羊,以羊血涂抹他女儿全身,端着血淋淋的羊头在他女儿身上打转念经,又唱又跳的,结果折腾了半天却说缠上他女儿的是个狠角色,说搞不定让张叔另请高明,问题不仅没解决还把屋里弄的都是血腥味,除也除不掉。

在门被打开的同时屋里传出了虚弱的哼哼声,张叔打开了钨丝灯,我看到角落的木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跟张叔一起走近一看,吓的顿时倒吸了口凉气,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只见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肤皲裂干燥,长满了鱼鳞状的癣,乍一看就像浑身长满了蛇皮,就连脸上也都是,看着别提有多古怪了。

第116章 真有蛇精病

这时候女人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钨丝灯的昏暗光线让我产生了错觉,女人的眼白居然是黄色的,瞳孔也不是圆的,而是呈两头尖的椭圆,看着有点像月牙,她吐了下舌头,惊得我往后退了两步,舌头中间居然开了叉!

张叔似乎见怪不怪了,一脸欲哭无泪,他无奈的朝我示意了下,我们退了出来,在张叔带上门的刹那,我又看到了很诡异的一幕,只见女人上半身绵软的垂到了床沿,身体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她扭动腰部像蛇一样从床上爬下来。

张叔快速把门关上,哆嗦的上锁,我心有余悸的喘着气,人怎么变的跟蛇一样了?

张叔把我带到了正屋,坐在八仙桌旁,抬头看着八仙的印贴画冷笑,好像觉得神仙没上班,他说:“罗师傅,你都看到了,我女儿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

我陷入了沉思,老实说我还从没有看过有人中邪变成这样的,他女儿看着不像中邪,反倒像是基因突变,好像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皮肤病,叫鱼鳞病,我在报纸上看到过类似的报道,发病率为六十万分之一,但大多长在腿上,像张叔女儿这样长满全身的病例也有,不过比较少,眼白变黄很可能是肝胆病变,鱼鳞病到了晚期会产生很多古怪的并发症,张叔女儿有可能是这么回事,想到这里我说:“张叔,你女儿看过医生没有,她的状态有点像......。”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叔打断了,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鱼鳞病对吧?”

我点点头,张叔叹气道:“当然看过医生了,我虽然是个农民但也念过几年书,还没愚昧到不信科学的地步,在请羌族巫师前就找医生看过了,麻城的、黄冈的、还送去武汉看过,要是有钱我连上海、北京也会送去,结果估计都一样,鱼鳞病!可问题是鱼鳞病不会真的像蛇一样啊,你看看我女儿的眼睛、舌头,都开始出现蛇的特征了,最吓人的是她现在只吃生肉喝血,我每天都要杀一只鸡扔进去,不然她就会闹,我怕引起村民的注意,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皱了下眉头,张叔说的很有道理,这确实不像普通的鱼鳞病,我问:“她这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冬天吧,到现在有小半年了。”张叔顿了顿说:“金玲一直在武汉打工,去年春节回家过年就开始把自己关在屋里,拜年走亲戚也不去,成天就只知道睡觉,连吃饭都要人送进屋,我们都以为她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也没在意,想睡就让她睡吧,哪知道她一睡就起不来了,然后慢慢发展成了这样。”

我愣道:“蛇的冬眠习性!”

张叔无奈道:“我也发现了,那羌族巫师来做过法后也说是被厉害的蛇精缠上了,还说最起码是条五百年以上的蛇精,说自己搞不定,要请法力高强的高人才行,我当时都快哭了,我女儿是做了什么,怎么还被白娘子缠上了,难道我要去金山寺找法海解决问题吗?”

芬姨这时候把饭菜端上了来,我看了眼,有腊鱼、酱油肉、四季豆等菜,炒得很油,每个菜里都放着红辣椒,看着让人食欲大振,芬姨给我摆上酒盅,张叔取出自家酿的酒给我倒上了一盅,说:“乡下地方没什么好菜,都是些农家烧,希望罗师傅不要嫌弃。”

我说在城里还吃不到这么地道的农家菜,又怎么会嫌弃,说着就拿起筷子开动,虽然有点辣但味道还真是不错,因为有正事我就没喝酒,张叔只好自斟自饮在那喝闷酒,显得很郁闷,可能我真是肚子饿了,吃着带锅巴的米饭就着辣味菜,竟然吃了两大碗饭。

吃完饭后天色很晚了,已经没有车回城区了,我只好在张家留宿,打算明天在正式看看张金玲的情况。

张叔搬来一张竹床,一个锈迹斑斑的三叶扇,芬姨给我拿来了一床薄被和竹枕,还在屋里点了驱蚊的烟饼,两人尴尬的向我解释说条件简陋,只能委屈我了。

我示意他们别在意,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习惯的很,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把最好的条件给了我这个陌生人,我也知道他们对我这么好的原因,那是把最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了。

虽然屋里烧过驱蚊的烟饼,但根本不管用,蚊子还是很多,被叮了马上就鼓起很大的包,除了痒还很刺疼,乡下的蚊子实在太毒了,搅得我根本睡不着,没办法我只好坐到电风扇边上吹风想着张金玲的事,我取出手机打算咨询下黄伟民,不过拿出手机才发现没信号,无奈之下我悄然出门,跑到山头的信号塔附近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黄伟民才接了,他睡意浓重很不耐烦,怪我三更半夜打电话给他,我也不管他是不是不高兴,把张金玲的情况说了下,黄伟民顿时睡意全无,说:“真麻烦,居然被动物的阴灵缠上了。”

“动物也有阴灵?”我愣了下。

黄伟民讪笑说:“你智商这么高怎么问这么笨的问题,大自然万物皆有灵,树都能够成精难道不准动物成精?合着只准人有灵不准动物有灵啊?要知道人也是灵长类动物,只不过有智慧罢了,张金玲的情况明显是被一条怨气极大的蛇阴灵缠上了,虽然没那羌族巫师说的五百年蛇精那么夸张,但几十年还是有可能的。”

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咽着唾沫问:“那阿赞师傅能不能解决动物的阴灵?”

黄伟民说:“应该没问题,动物阴灵缠上身的目的大多很简单,都是为了报复,不像人类阴灵那么复杂,只要找到这条蛇的报复根源,相信很容易解决。”

我急道:“既然这样那就赶紧吧,我看张金玲撑不了多久了,再这么下去她真有可能变成蛇了,你那边到底联系好阿赞师傅没有啊?”

黄伟民打着呵欠说:“你也别太急了,下午我联系到了一个了,能下降也能驱邪,但他拒绝了我,我明天再去试试看吧,实在不行我就把阿赞峰弄过去,最晚明天下午给你答复,这大半夜给你闹的觉都没有,挂了。”

黄伟民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第117章 女阿赞师傅

我下山回了屋里把门合上,刚打算躺下睡觉,屋里却突然传出了很奇怪的动静,就好像大量核桃在一起晃动发出的声响,等我意识到是什么声音后顿时僵在那了,吞咽唾沫,警觉的四下环顾,这分明是响尾蛇特有的动静!

响尾蛇可是剧毒,被咬一口分分钟毙命,这让我很害怕,不过我找遍了屋子也没发现有响尾蛇,突然我明白了过来,将耳朵贴到了墙上,声音果然是从张金玲那屋里传出来的!

张家的土屋年头不短了,墙面都有缝隙,我把缝隙里的泥土掏掉,把眼睛凑了上去,那屋的窗户有月光照进来,勉强能看到屋里的情况,只见一条小孩胳膊粗细的响尾蛇正缠在床架上,头部已经垂到了张金玲的脑门上,吐着分叉的蛇信子,尾巴末端的一串角质环正在高频晃动发出清脆声响。

张金玲好像处在半醒半睡的朦胧状态,双手捂着耳朵,痛苦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心惊不已,这时候那条响尾蛇突然缠到了张金玲的身上去,将她缠的很紧,就像绳索勒在张金玲身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好一会它才松开了,停止了摆动角质环,慵懒的爬下床,顺着门缝游曳了出去。

我回过神立即打开门跟了出去,但这条响尾蛇很快就钻进了树林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奈我只得作罢了。

因为蚊虫叮咬和看到怪事的缘故,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熬到公鸡打鸣,天色蒙蒙亮,我赶紧起床了。

张叔和芬姨也已经起床,张叔在院子里砍柴,芬姨在柴房里忙着做早饭,锅里的油在炸响,好像在油炸什么东西,见我起来问我睡得怎么样,我只能说睡得很香了。

我问张叔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张叔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只好把半夜看到的事说给他听,张叔惊的张大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芬姨将早饭送了过来,她做了糍粑,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我没什么胃口,但芬姨盛情款待我勉强吃了点。

我将黄伟民的说法告诉了张叔和芬姨,两人并没有显得多吃惊,看来他们心里早有数了,只不过他们认为是被蛇精害了,其实两者是有本质差别的,蛇精有实体,蛇阴灵是没实体的,但跟张叔和芬姨解释这些有点多余,在他们眼中不管是被蛇精和蛇阴灵害了都差不多,他们要的只是解决问题。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告诉张叔要先回武汉了,等过两天会来帮他解决问题,张叔很郁闷,芬姨拽住我,哭说我是不是跟以前请的那些法师一样,看到棘手就不想管了,我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了解情况,要回去准备施法工具,还要找帮手。

张叔显然是生气了,说毛贵利不靠谱,还说什么泰国的法师一定能解决问题,现在看来也是胡说八道,一气之下张叔回了屋。

我能理解张叔和芬姨现在的心情,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匆匆告辞回了武汉。

我将张金玲的情况告诉了吴添和朱美娟,两人都震惊不已,根本不相信有这种事,老实说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有这样的事。

我问了两人弄蔡彪贴身物品的进展,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说有些眉目了让我别操心,看他们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没多问,毕竟眼下张金玲的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下午的时候黄伟民给我打来了电话,说经过他软磨硬泡那阿赞师傅总算答应了,明天早上就启程飞过来,让我到时候接一下,不过他说这个阿赞师傅是个女的,让我留点神,注意性别差异,不要得罪了女阿赞。

这让我很意外,泰国这个佛教大国对女性修法者的限制强度很大,几乎没女人修此类法门,倒是有几个被商业操作出来的女阿赞,专门赚外国人尤其是中国人的钱财,基本是假把式,没半点法力。

张金玲的事看着挺棘手,在加上还要操作蔡彪的事,我还真有点担心,问黄伟民到底靠谱不靠谱。

黄伟民说:“安啦,这也是我的生意,我怎么会坑自己人,本来我也不想找女阿赞,但这段时间泰国形势复杂,稍微有点法力的阿赞师傅都不愿出国了,也只能找女阿赞了,放心吧,这个女阿赞是有法力的,绝不是假把式,她叫阿赞贴娜曼,常年呆在印度,也是最近几年才回的泰国,一直在泰北山区修法,修的是印度灵修法门,能与湿婆神沟通,她对阴法宝藏不感兴趣,收费也便宜,不过只收泰铢,到时候你去机场兑换了给她就行,两个活只收三万泰铢。”

“那还确实挺便宜。”我嘀咕道。

“人家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价钱当然便宜了,女阿赞在泰国地位很低,很少有这种生意......。”黄伟民说。

“那就是说没什么经验了?”我诧异的打断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之人家确实有法力,这么说吧是阿赞峰介绍我去找她的,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阿赞峰吧?”黄伟民无奈道。

既然是阿赞峰介绍的我就放心了,阿赞峰绝不会把没本事的阿赞师傅介绍过来,上次介绍的阿赞苏纳三两下就把对手弄死了,在挂电话前我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黄伟民,黄伟民苦笑说:“张金玲被蛇阴灵缠上了,能吸引附近的蛇不奇怪,我又不研究蛇的习性,你问我也问不着啊。”

这时候有个电话进来了,一看是周老师的,我只好先挂了黄伟民的电话接了起来。

我问周老师有什么事,周老师说他按照纸上写的做了入门,也按照要求供奉了,还说这两天连着做梦,梦见自己在树林里,那个“牛魔王”考刊神就守在自己身边,树林里出现了很多女人,什么类型的都有,不过基本都是他认识的人又或者看过眼的,就连他家附近的居委会赵大妈也在。

第118章 馊主意

我有点想笑,这说明周老师平时接触的人群就是这类人,邪桃花神也只能按照他接触的人群给他选择了。

我告诉周老师这是做了入门后的效果,“牛魔王”考刊神跟他心灵沟通,托梦给他要帮他实现愿望了。

周老师有些无奈,说居委会赵大妈都五六十岁了他才不要,他要孙玉梅老师,可他没在梦里看到孙玉梅,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很纳闷,既然那些女人都是平时见过或者认识的,怎么孙玉梅不在里面,没有道理啊,我让周老师在等等,兴许是他没看清楚,人群里应该会有孙玉梅。

周老师很焦急问到底还要多久,牛魔王在梦里都生气了,说他要是不选就把所有女人都吸引过来了,周老师说只要孙玉梅,但没在人群里看到人。

牛魔王围着周老师转了转,把人群里的女人都给看了个遍,还是说没有看到孙玉梅,然后就盘坐在那不说话了,这梦做到这里就醒了,一连两天都是这样。

这还真是挺奇怪的,我让周老师别急,我咨询下制作这阴牌的阿赞师傅。

挂了电话后我愣了会神,这才给毛贵利打去了电话,先是汇报了张金玲的事,毛贵利听完后也很震惊,说自己见过很多中邪的事,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离奇的中邪,居然被动物阴灵缠上了,这老小子可能是心虚了,尴尬的说这事还确实挺棘手,然后主动降价说只要解决问题他只拿五千就行了。

我又告诉他周老师入门后产生的反应,毛贵利又是一惊,说:“这不可能啊,邪桃花神是有神通力的,他心通能力很强,不可能不知道周老师心里在想什么,怎么会没有孙玉梅?”

我皱起了眉头,搞不好真被黄伟民猜中了,毛贵利这混蛋拿次货充当好货卖给我,所以没有相对的效果!

我质问道:“毛老板,你该不是拿次货坑我吧?”

毛贵利急了:“天地良心啊罗老弟,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毛贵利坑谁也不会坑老弟你啊,要是次货怎么会梦到邪桃花神,这不科学啊。”

这还确实很矛盾,能梦到邪桃花神牛魔王说明这块阴牌是货真价实的,但邪桃花神又无法感知到周老师想要的孙玉梅,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好气道:“那你说怎么回事,人家周老师总不会无缘无故撒谎骗我吧?”

“这......我做了这么多年佛牌生意,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入门产生效果了却找不到目标也是邪门了。”毛贵利顿了顿道:“要是别人我兴许不会管了,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我想办法联系阿赞吉布,这老东西也没个手机,我只能托泰国那边的朋友上门去问了,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有消息了我在通知你。”

挂了电话后我吁了口气,毛贵利确实不像在骗我,这事还确实挺古怪的。

下午晚些时候毛贵利给我回了电话,无奈的表示阿赞吉布不在家,他的朋友打听到阿赞吉布接了个活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不过他的朋友就在阿赞吉布的住地等候,只要阿赞吉布一回来就帮我打听怎么回事,让我稍安勿躁,或许是邪桃花神招桃花的效果太好,招来的女人太多了,周老师一时半会没看清也有可能。

毛贵利尽力了,我也不能再为难他,现在也只能等着了。

晚上佛牌店打烊后我们三人去了附近一家快餐店吃晚饭,我追问两人到底制定了什么计划拿到蔡彪的贴身物品,吴添和朱美娟有些支吾,始终不愿把他们的计划告诉我,我一再追问吴添才松了口。

通过吴添的打听发现,蔡彪每天都有去健身房锻炼的习惯,这家健身房位于江滩的一家大酒店内,是隶属于酒店的,比较私人不对住客以外的人开放,蔡彪的住处位于东西湖,离江滩比较远,加上酒吧的营业性质特殊,蔡彪又经常要陪一些熟客饮点酒,所以在这家酒店常年开了房,做为休息点和办公点。

吴添也在这家酒店开了房,摸准了蔡彪去健身房的规律,打算让朱美娟去接近蔡彪,因为吴添还打听到蔡彪这人比较好色,他去健身房除了锻炼外,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泡去锻炼的女住客,所以打算以朱美娟为饵接近蔡彪。

难怪两人起初不愿告诉我了,这计划风险太大了,朱美娟万一出了什么事,身为老板我的责任就大了,而且我对朱美娟有意吴添是知道的,朱美娟应该也知道我对她的意思,只是我们都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我要是知道这计划是这样的肯定不会答应的。

我不高兴的放下了筷子,朱美娟赶紧说:“罗哥,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拿到蔡彪的贴身物品了。”

吴添附和道:“是啊老罗,毛发、血液、贴身衣物这些东西太私人了,如果不是近距离的接触根本拿不到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决定这么做的。”

我瞪了吴添一眼:“这肯定是你出的馊主意吧?”

吴添心虚的笑了下,朱美娟接话说:“罗哥你不要怪吴哥,这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吴哥也很矛盾,是我硬要这么做的,而且我已经成功引起蔡彪的注意了,相信今晚加把劲他就会上钩了。”

我一下就心软了,这主意明显是吴添出的了,朱美娟可能觉得这法子不错,也可能是为了帮我做成这笔生意才答应了,既然他们已经在实施这计划了,我也没办法说什么了,只能叹了口气,表示今晚我也要去酒店,以防万一。

晚上我们一起去了酒店,掐准蔡彪去健身房的时间,当朱美娟换上健身衣裤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我都被震惊了,肤似凝脂,性感的小背心将胸前那对丰隆衬托的格外诱人,心口那道沟被挤压的无比深邃,紧身热裤将臀部曲线勾勒出来,圆润丰盈,修长的大白腿非常晃眼,看得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样的打扮别说是我和蔡彪了,无论是哪个男人看到了,都有一股想接近的冲动了。

第119章 计划出意外

房间是用朱美娟的名字登记的,只有她能拿房卡进入健身房,我和吴添只能在健身房外的休息区点了咖啡坐在那等,我有点焦虑,甚至想去开间房进健身房,但被吴添阻止了,他说没这必要,以朱美娟的情商吃不了亏,没办法我只能按捺住性子等了。

大约半小时左右朱美娟和一个陌生男人有说有笑的出来了,朱美娟汗流浃背,健身衣裤贴在身上更是诱人了,她边上的陌生男人应该就是蔡彪了,只见蔡彪腆着肚子,身材发福,长得就像胖头鱼,个头很矮,估计连一米七都不到,脖子上戴着手指粗细的金项链、手腕上戴着块金劳,眼神时不时瞟向朱美娟心口的那道沟壑和圆润臀部,嘴角不经意的扬起淫邪笑容。

这一幕让我很恼火,双拳紧握,无名火起。

朱美娟发现了我的目光,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冲动,吴添轻轻拍拍我的手背,示意冷静,我只好调整呼吸松了下来。

蔡彪的形象倒是有点像香港的明星曾志伟,他这身材哪像个常年健身的,况且没有谁健身还戴着饰品的,分明就是彰显自己的财富,吸引物质女人的注意。

两人在我们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蔡彪叫来服务生点了水果沙拉和两杯冷饮,说:“听朱小姐这么说是一个人来武汉旅游的啊,怎么也不找个伴一起来?”

朱美娟轻叹道:“唉,失恋了哪有心情跟别人一起来,我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朋友,所以一个人来武汉散散心了,今天去黄鹤楼逛了下,可能是心情不好提不起兴趣,早早回酒店健身,发泄情绪了。”

蔡彪笑道:“想要发泄情绪很容易啊,江滩一带都是酒吧,可以去跳跳舞发泄,可比在健身房运动发泄来的过瘾啊,朱小姐可能不知道吧,我就是开酒吧的,就在江滩附近,要是朱小姐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玩,所有消费都免单。”

朱美娟故作不舒服状靠在椅子上,扶着头说:“多谢蔡总的好意,我还是不去了吧,可能刚才骑动感单车运动过量了,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了。”

蔡彪殷勤的起身,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上手扶着朱美娟的背和小手,问:“朱小姐,那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朱美娟点点头说:“那就麻烦蔡总了。”

蔡彪喜出望外说:“不麻烦不麻烦,朱小姐身体不适,有个男士在身边照顾会好点,我看不如这样吧,我是这家酒店的VIP客户,房间比普通的宽敞舒适,就在健身房楼上,配套很齐全,所需东西一应俱全,要是朱小姐不嫌弃就到我房里休息吧。”

朱美娟无力的点点头,蔡彪顿时露出了兴奋眼神。

两人起身走向电梯,我已经很不爽了,立马要起身跟上去,吴添按住我说:“老大别冲动啊,蔡彪刚上钩,我们跟的太紧容易引起怀疑。”

我只好按耐住不动了,直到电梯门关上我们才起身从楼道跑了上去。

我们跑到蔡彪住的VIP楼层,已经看到蔡彪扶着朱美娟进了房,蔡彪急不可耐的把门给关上了,这下我沉不住气了,急的在走廊里晃来晃去。

吴添安慰道:“我说罗哥啊,我知道你担心小美,但小美不是笨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让蔡彪占便宜,你就耐心点吧,我跟小美早就计划好了,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这种情况你叫我怎么冷静?”我不耐烦道。

吴添解释道:“按照我给小美制定的计划,进房后小美会故意借失恋作为由头情绪失控,拿出刀片割腕,蔡彪会上来制止,小美就开始哭闹挣扎,顺势割破蔡彪取血,蔡彪心急吃豆腐肯定不会在意,还会安慰小美,接下来两人可能会聊一会天,情绪慢慢升温,小美会有意无意的暗示蔡彪去洗澡,蔡彪肯定会照做,然后小美就趁蔡彪洗澡的机会,从衣服上取到毛发以及贴身的内裤,完美!”

这计划听上去倒是不错,也稍稍让我放心了些,正当我放下心来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了朱美娟的尖叫声,以及蔡彪大声叫骂的声音,跟着房门被打开,朱美娟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捂着心口,神色惊慌的从里面冲了出来,看到我们只是一撇眼就跑了过去。

我都没反应过来蔡彪捂住肩膀冲了出来,站在房门口愤怒呵斥:“马勒戈壁的,臭婊、子,老子上你是给你面子,你这种货色老子玩的不要了,都答应来我房里了还装什么清纯,烂货,操!”

蔡彪骂的很难听,我怒不可遏瞪着蔡彪直喘气,控制不住就要冲上去了,吴添死死拽住我,蔡彪瞪着我吼道:“看什么看乡巴佬,有纹身以为自己很凶?没看过玩女人啊,保安是怎么搞的,VIP客房区怎么随便让这种人进来!”

说着他就把门给轰然关上了,我只好作罢,回头白了吴添一眼,撇开他去追朱美娟了。

我跑回了房里,朱美娟正坐在那发愣,心有余悸的喘着气,看到我她一下就哭了,扑到我怀里紧紧抱住了我。

吴添追进了房,看到我们俩搂在一起,只好悻悻的带上房门退出去了。

我安慰了一会朱美娟才平静下来,跟我说了怎么回事。

朱美娟说本来她要按照吴添制定的计划一步一步做的,哪知道蔡彪根本没点耐性,压根就是禽兽,一关门就原形毕露,直接抱着她就乱啃乱亲,她一挣扎蔡彪就直接把她抱起摔在床上,急不可耐的扑上来作恶,她完全没想到蔡彪会这样,都吓坏了,幸好她还记得任务,在挣扎过程中抓到了蔡彪的头发,还趁机在蔡彪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不仅带下来一块衣服碎布,上面还有血,一举两得,然后才推开蔡彪慌乱的跑了出来。

朱美娟拿出了一块染血的布,里面还有蔡彪的毛发,她说这块布上还有蔡彪运动后的汗,她对下降略有了解,说体液用来下降也很有效果。

朱美娟差点被轻薄了却还想着帮我弄这些东西,我感动的热泪盈眶,非常心疼她,什么也没说就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第120章 梦中的猴子

朱美娟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了,等她换好衣服后我带她去退了房,吴添一直内疚的跟在边上,想说话欲言又止,直到远离了酒店他才说:“罗辉,你也别生气了,也怪我计划的不周详,谁会想到蔡彪是这样的人。”

朱美娟附和道:“是啊罗哥,我又没少块肉,还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这事只怪蔡彪怪不了吴哥的。”

我哼道:“你心地善良不怪他,他让你受了委屈你还护着他,我可没那么大方。”

吴添有点不爽,说:“合着你们都心地善良就我腹黑行了吧,这事我是征求过小美意思的,也不能全赖我啊,我还不是为了店里的生意着想,我说罗辉,小美是你什么人啊看把你急的。”

“你......。”我被顶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小子是故意说这番话来激将我,朱美娟脸红的低下了头,吴添冲我扬了扬眉,满不在乎的走开了,给我和朱美娟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我知道是时候挑明了,在这么暧昧下去对朱美娟不公平,我捏起朱美娟的双手放到胸前,说:“小美,你有感觉到我的心跳吗?”

朱美娟有些不解,将手按在了我的心脏位置感受了下,说:“好像跳的挺快。”

我说:“有人说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心跳才会加快,你懂我的意思吗?”

朱美娟顿时脸色一片绯红,把手给抽了回去,娇羞咬了下嘴唇,小声说:“谁知道是不是你刚才跑的太急,所以心跳加快了。”

说着朱美娟就转身跑开,我知道她这是故意矜持,事实上她的态度很明显了,是想我把那几个字说出来,我赶紧追了上去,抓起她的小手,在她耳边说了她想听到的几个字,朱美娟高兴的不行,一把揽住了我的脖子,我抱起她原地转圈,两人都大笑了起来。

“你们差不多行了啊,好歹照顾下我这单身狗的心情好吗?”吴添这时候走了过来,说:“对了小美,你可以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当仓库了,不然生意做大了又要租仓库了,实在不行我搬出去住也行。”

“什么意思?”朱美娟没反应过来诧异的问。

我秒懂吴添的意思,他是说让朱美娟跟我同居,朱美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一红追着吴添打他,我们三人在夜晚的江滩边嬉戏打闹,躺在草坪上看着长江大桥美丽的夜景,憧憬着美好未来。

我们在江滩边玩了一会才回了住处,虽然跟朱美娟确定了恋人关系,但同居显然不可能,我还不想破坏现在这种纯粹的关系,她是个很适合结婚的对象,我要认真对待才行。

这一晚我睡的格外的香,还梦见跟朱美娟走进婚姻殿堂,耳畔响着结婚进行曲,我穿着黑色礼服,系着领结,朱美娟化着迷人的妆容,穿着结白的婚纱,裙摆托的很长,她挽着我的胳膊,我们俩踏上了红毯,走向属于我们的幸福拱门,两旁的宾客全都起立给我们鼓掌祝福。

眼看我们就要进入拱门了,突然一阵刺耳的音乐声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手机在床头柜上响铃震动,我有些恼火,这大半夜谁这么不长眼给我打什么电话,破坏我的美梦。

我拿过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着“周老师”,我不想接给扔到了床头柜上,打算做完美梦,但手机响个不停,没办法我只好撑着坐起接了电话。

“周老师,你大半夜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啊,有事不能明天再说吗?”我气呼呼道。

周老师哆嗦道:“罗大师,我也不想半夜找你啊,我刚被恶梦吓醒了啊。”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做恶梦吓醒找我干什么啊?”

周老师颤声道:“牛魔王又给我托梦了,这次我仔细看了那群女人,孙玉梅老师真的不在这群女人里啊,最吓人的是还在梦里看到了我过世的老婆,她也在人群里朝我过来,她七孔流血看上去很恐怖,怎么会这样,她都死好多年了,这牛魔王怎么还能把......把鬼招来?还不光如此,我还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只猴子,这只猴子相当古怪,有四张脸,每张脸都红的像血一样,全身金毛,有八只手,每只手上都拿着不同武器,这猴子全身放光,龇牙咧嘴,很恐怖,牛魔王看到这只猴子也很愤怒,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好像要打架了,我一下就被吓醒了。”

这情况还确实很特别,我被周老师说的情况吸引了,顿时睡意全无问:“你白天是不是看《西游记》了?又或者通过考刊神的牛魔王形象联想到了孙悟空?”

周老师哭笑不得说:“我每天备课都没时间了,哪还有时间看《西游记》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梦肯定是阴牌里的牛魔王托梦来的,应该有寓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白天我问你的事有结果了吗,那制作阴牌的阿赞师傅怎么说的啊,为什么我在梦里看不见孙玉梅老师?”

我只好说:“阿赞师傅不在住地,他们这类能人异士都不玩手机,我暂时没联系上,不过我已经派了朋友在住地等他,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你今晚做的梦我也会告诉那边的朋友,帮你咨询,你先别急,只是做梦而已没什么的。”

周老师唉声叹气道:“我怎么能不急,你这阴牌到底有没有效果啊,没请牌之前孙玉梅老师碰到我还客气的打招呼,笑眯眯的,可这两天好像压根不理我了,冷冰冰的,最麻烦的是那个居委会赵大妈成天往我家里跑,说她孙女在我们学校,刚好也是我的学生,让我多多照顾,赵大妈还对我格外上心,看到我屋里乱糟糟的竟然主动帮我收拾,看到我的内裤丢在沙发上没洗,还拿起来闻闻,冲我露出怪怪的笑,她这一笑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牛魔王这是把赵大妈给我招来了啊。”

我吃惊的张着嘴巴,问他到底有没有按照纸条上的要求进行供奉,又或者注意了禁忌事项没有,周老师赌咒说绝对照办了。

我让周老师别急,等早上就给他回复,挂了电话后我陷入了沉思。

周老师不是赵威那样的毛头小子,肯定不会做乱来的事,这事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考刊神阴牌的效果倒是出来了,但没有按照周老师的心思走,毕竟是块阴牌,稍有差池都容易问题,一出问题可能就是人命关天,看来这事不能等阿赞吉布的回复了,要赶紧找到问题所在才对,实在不行我让黄伟民找阿赞峰问问,他虽然不制作考刊神阴牌,但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就先打电话给毛贵利了,毛贵利大晚上接到我的电话也知道有急事,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把周老师今晚做的梦告诉了他,毛贵利听说梦里有只造型奇特的猴子很吃惊,哆嗦道:“怎么有这么巧的事,这下麻烦了,要赶紧想办法解除周老师跟考刊神之间的感应关系,否则要出事!”

第121章 哈奴曼猴神

毛贵利似乎知道怎么回事了,我问:“毛老板,你已经明白了?”

毛贵利深吸了口气说:“老弟,不是我说你,其实牌商最好还是别做这种售后服务,越做越麻烦,虽然这一行没有明文规定,但不做售后服务几乎是行内不成文的规矩,你这么做是在破坏规矩,但我也了解你的为人,从汤媛媛的事开始你就一直喜欢这么干,罢了,我该提醒的也提醒了。”

他说了一大堆也没说到点子上,我只好说:“多谢毛老板的提醒,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方式,提供售后服务就是我做生意的方式,你放心,这牌虽然是你请的,但只要你给的货货真价实我保证不会找你麻烦,至于惹来什么麻烦那是我自己的事了。”

毛贵利轻叹口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唉算了,该说的我说了,说回这件事上吧,你入行浅可能还没意识到,从周老师形容的那只猴子形象来看,应该是哈奴曼神猴,是印度佛教当中十分常见的神灵,传入泰国后被制成神像供奉,同时也可制成正牌佩戴,具有扶持功效,强力助事业,还能挡险、挡煞、辟邪,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周老师之所以在梦里看不到孙玉梅,是因为孙玉梅也佩戴了佛牌,还是哈奴曼神猴佛牌,所以把挡了考刊神的功效?”

毛贵利说:“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了,孙玉梅也是个佛牌佩戴者,但她戴的是正牌,所谓邪不压正,别看正牌见效慢,但只要一个人的福报深厚,便能发挥很强的效果,这种效果是细水长流的,这件事已经很清晰了,孙玉梅肯定戴哈奴曼猴神佛牌不是一两天了,两者有了很好的感应沟通,孙玉梅的运数慢慢见效了,很多东西都是连锁反应,她精神头好了,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都会得到一定的扶持,她能认识建材商人,找到中意的对象也很正常,如果阴牌阴神想要从中作梗,自然需要过哈奴曼猴神这关了,因为哈奴曼猴神的关系,所以周老师看不到孙玉梅,桃花邪神无法他心通周老师,产生震怒,连鬼都能吸引来,周老师看到自己死去的老婆不奇怪,到时候桃花邪神乱点鸳鸯谱,周老师要是被居委会大妈缠上倒好了,好歹是个人,要是被鬼缠上,嘿嘿,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心惊不已,一个戴阴牌的遇上了一个戴正牌的,这概率只能让我呵呵了,周老师可真倒霉,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得知真相后我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甚至替孙玉梅庆幸,不过我也知道周老师才是我的客户,我始终还是要站在他这边。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是他自己运气不好,你还打算帮周老师吗?”毛贵利问。

“尽力吧,毕竟是我的客户,我要让他满意才行,不然他三天两头的打我电话我也吃不消啊。”我苦笑道:“对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毛贵利想了想说:“趁考刊神和哈奴曼还没打起来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周老师移情别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等两神干起来,那就来不及选择了,阴神盛怒之下随时乱点鸳鸯谱,不管是赵大妈还是死去的老婆,我估计周老师都吃不消。”

“大概还有多长时间?”我皱眉问。

“按照周老师的梦境来看,也就在这一两天了,抓紧时间吧,我不多说了,这都是躲厕所跟你说话,我老婆好像醒了,先这么说啊,下次有事白天联系,挂了。”毛贵利说完就挂了。

我拿着手机恍了半天神才反应过来,明天那个女阿赞师傅都要来了,到时候可没时间处理周老师的事了,周老师性格那么固执,如果不是认定了孙玉梅,他绝不会花这么多钱请阴牌了,想让他移情别恋我用屁股想也知道有多难了,但我总不能明知道有危险也无动于衷,这跟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唉,卖阴牌真是太麻烦了,还要操心顾客的人身安全,难怪牌商都不做售后服务了,可我的性格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因为我出事,但阴牌的利润又很大,要不是卖了这几块阴牌,这店估计都撑不下去,真是让人很矛盾啊。

我拿起手机给周老师回了过去,问他现在能不能出来,我需要跟他面谈,周老师很诧异,说这都几点了,我说出了一点小状况跟孙玉梅有关,周老师想了想说那行吧,可以在他家小区楼下24小时的慕臣便利店见面。

挂了电话后我就套上衣服准备出门,我来到客厅刚打算出门碰上了吴添睡眼惺忪的出来上厕所,因为没开灯他被我吓一跳,以为进贼了,我赶紧把灯打开,吴添才松了口气,他问我这大半夜的去哪,我只好把这事给说了,吴添震惊不已,不过他跟毛贵利的说法一样,也不想我管这件事。

我们俩在客厅的动静惊动了朱美娟,朱美娟得知情况后也很吃惊,她选择站在了我这边,还想跟我一起去,我自然没有答应了,跟两人简单交待了几句,我就匆匆出门了。

到了跟周老师约好的24小时便利店后,我发现周老师已经坐在便利店里了,还泡了两个方便面,我过去坐下后周老师尴尬道:“本来我不想买东西的,但占用人家的地方总要意思意思,这是给你泡的。”

周老师把方便面推了过来,打开自己那盒边吃边含糊的说:“买了就别浪费啊,边吃边聊,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啊。”

周老师的胃口倒是挺好,反而我因为他的事操心的没半点胃口,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直接把这情况给说了,周老师听我说完一口泡面就喷出来了,还呛的咳嗽起来了,边咳嗽还边说:“你说什么,孙玉梅老师也戴了佛牌?!”

第122章 执念太强

我点点头掏出纸巾递给他,周老师有些恼火的挥开了我递过去的纸巾,说:“罗先生,当初你可......。”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打断道:“周老师,这事你不能怪我,邪桃花神可是实打实的发挥了效果,谁知道那么巧孙玉梅也佩戴了佛牌,两种佛牌是相克的,产生了反作用我也没办法啊。”

周老师可能受到了刺激,人有点站不稳,踉跄了下靠到了货架上,手中的桶装方便面一下摔在了地上,营业员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我扶着周老师说喝多了不太舒服,连连道歉,这才带周老师出来了。

周老师就跟行尸走肉一样被我拖着走,走到马路上,他才回过神奋力甩开我的手,坐在了马路沿上痛苦的抱着头,哽咽道:“怎么会这样,我喜欢孙玉梅好长时间了,本来以为请块佛牌会有作用,没想到......没想到孙玉梅没招来,反倒把居委会赵大妈和我那短命的老婆招来了,我这是请的什么佛牌啊......。”

周老师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幸好这大半夜的路上没人,否则一个大男人坐在马路沿上痛哭流涕,非引人围观不可。

我走过去说:“有些事是注定了,强求是求不来的,你不会想跟赵大妈在一起吧?你过世的老婆就更不可能了,还是赶紧移情别恋......。”

我的话没说完周老师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就冲我过来了,一下掐住我的喉咙,把我推到了墙边,周老师瞪起双眼,透过高度近视眼镜看到他的眼睛,还真恐怖,周老师狰狞的吼道:“都是你们这些人,在我电瓶车上发什么名片,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请佛牌了,要不是你们也不会走到这地步,孙老师她......她兴许也不会对我这么反感了,都是你,都是你们!”

周老师的狰狞表情让我不寒而栗,没想到文质彬彬的老师发起火来这么恐怖,也不知道是不是供奉阴神佛牌的关系,让他脾气变得这么暴躁,还是说周老师平时就是这样的人,隐藏着自己真实的一面。

我都快被他掐的闯不过气来了,艰难的扯着他的手,说:“周老师你冷静点,我能大半夜出来告诉你这事,已经够良心了,干我们这一行的从来没有做售后服务的,你要是在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要把你这奸商送到派出所去法办,骗我这么多钱,把我害得这么惨!”周老师怒不可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没想到周老师这么瘦弱,却能爆发出这么惊人的力量,我算是知道正常人和疯子的区别了。

我们的动静把便利店的营业员惊动了,他有些慌张的跑了出来,问我们在干什么,不要在门口打架,不然就报警了。

周老师扭头就吼道:“妈卖批,你报啊!”

营业员被吓的哆嗦了下,只好退进了店里,报没报警我是不知道,但周老师这时候突然松开了手,我扶着墙弯腰剧烈咳嗽了起来,一口气总算喘上来了,周老师简直是疯了,就他刚才冲营业员骂的那句脏话,我觉得他根本不配做一名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

事情到了这份上,我算是看清楚周老师的为人了,这家伙根本就不值得我放弃睡觉大半夜出来帮他,还是毛贵利说的对,做他妈的什么售后服务,我狠狠瞪了周老师一眼,调头就走。

周老师站在原地愣神,等我打算过马路了他突然冲上来,一下抱住我,扑通跪到我面前,哽咽道:“罗大师,你可要帮帮我啊,我想要孙玉梅,我想要孙老师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做白日梦,我他妈也是服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固执的家伙。

我开始讨厌周老师了,使劲甩着腿想把他弄开,可这家伙就像狗皮膏药似的抱着我的腿不撒手,我有些没辙了,只好喘气道:“周老师,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卖佛牌的商人,不是神仙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冥顽不灵,孙玉梅到底有什么好的啊,让你迷恋到这种地步。”

周老师说:“你知道我老婆死后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辗转难眠睡不着,只有意、淫孙玉梅才能睡着,可当时我的孩子还小,孙玉梅的男人也没去世,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这样压抑的过着,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么好的时机,我不想错过啊。”

我愣了下问:“这么说你喜欢孙玉梅老师很长时间了?”

周老师摘下眼镜,抹了把泪说:“快五六年了吧,那种感觉已经深入骨髓,你让我突然移情别恋我做不到啊。”

我稍微有点理解周老师了,可眼下这事根本没有机会实现了,只能叹息一声,什么也不说了。

周老师问:“罗大师,你说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把孙玉梅的佛牌毁掉就可以了?又或者我把牛魔王佛牌毁掉,就会失效?既然有入门心咒,是不是也有出门心咒?”

我仰天打了个哈哈,冷笑道:“你太天真了,要是真那么简单你觉得我会三更半夜跑出来找你?阴牌里的阴神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说到底也是鬼,是一种有了一定修为、死的年限很长的大鬼,你既然求了鬼,做了它的宿主,他就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至死方休,不然它是不会离开的,损毁佛牌根本没用,也不是念段出门经咒就能了事的,你以为鬼是那么好拜的,你说入门就入门,说出门就出门,你耍鬼玩呢啊?”

周老师愣住了,我说的兴起,继续说:“你到店里的时候我不是一直给你推荐正牌了,可你偏不听,这能怪谁?孙玉梅请的是正牌正神,她跟正神感应沟通,在加上她平时的福报,所产生的结果都是好的,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请正牌,过个一年半载后没准孙玉梅会跟你在一起,可惜现在一切都太晚了,我真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干过什么缺德事。”

第123章 阿赞贴娜曼

周老师无力的松开了手,瘫坐到了地上,神情呆滞,嘴里念叨着:“我没做缺德事,没有,我没有做缺德事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要孙玉梅,我要孙老师,啊~~~。”

周老师突然大叫了起来,跟疯了一样连滚带爬的跑开了,我想追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既然他这么执着一定要孙玉梅,那这事我是真帮不上忙了,算了,他变成什么样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我没太大关系,我已经做出了姿态,可惜他执念太强,让我无能为力。

我回到了家中,吴添和朱美娟都还没睡,一个在客厅里看球赛,一个在餐桌边坐着焦急等待,看到我回来两人都围了过来问情况,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幕给说了,吴添在那阴阳怪气的挖苦,说我多管闲事多吃屁,还差点被人掐死,朱美娟很关心我的伤势,让我抬头给她看,看到只是发红的淤伤后松了口气。

我们聊了几句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我查了查航班,黄伟民说的女阿赞会乘坐早班的飞机,到武汉是早上十点了,我算好去机场的时间,把手机闹钟调到早上九点就躺下了,不过我睡不着了,有点担心周老师,不知道他是回家了还是跑哪去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老半天才想通了,反正我已经尽力了,担心也是多余,但愿他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早上闹钟响起后我起床洗漱,准备赶去机场,朱美娟已经去店里上班了,吴添有看早间新闻的习惯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我正在洗手间洗漱,吴添突然在客厅里叫了起来:“老罗,快来看,是周老师,他上新闻了!”

我连牙都没刷完就冲了出去,只见电视里播放着有人跳楼的画面,摄像机了了近景我才发现是周老师骑在一栋楼的天台边沿上,大声呼叫孙玉梅的名字,脸上的神情都是木然了,只见他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就好像刚从垃圾堆里出来,也不知道他昨晚都干过什么了。

消防队已经赶到现场,消防员正在紧张的充气垫,警察也老早赶到了,在天台上劝说,有个警察正悄然靠过去,打算趁周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救下他。

吴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笑道:“嘿,周老师这下可出名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希望周老师的事别影响到我们了。”

吴添不以为然说:“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他说的吗?我们又没做什么,只不过卖给了他一条佛牌,在警察眼中这东西就是迷信,要是警察真相信了就等于相信封建迷信,你觉得可能吗?”

“这倒也是。”我点头说。

我们正聊着周老师突然就张开双手从楼上跳下来了,楼下围观的群众发出尖叫,四散开去,我和吴添也被吓了一跳,幸好气垫已经及时充好,周老师摔在了气垫上,人好像没什么事,警察冲上来把他给控制住了,然后送上了警车,估计是送到医院去了,有警察看着我也放心了。

我赶着去机场也就没继续看,吩咐吴添有什么新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去机场的路是真堵,我不停的看时间,幸好赶到的时候航班可能有延误还没到,我赶紧给黄伟民打电话,问他那个女阿赞的特征,黄伟民似乎在忙店里的生意,背景很嘈杂,说话很仓促,他说没时间形容,只说气质跟普通女人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还说已经跟对方说过我的特征了,一身纹身对方能认得出来,说完他就挂了。

没办法我也只能按照所谓的气质不一样去判断了,广播里传出了航班到达的消息,过了十分钟左右人群开始出来了,我还真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气质跟一般女人不一样的,应该就是阿赞贴娜曼了。

只见阿赞贴娜曼看着非常年轻,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挑匀称,扎着马尾,穿着一袭宽松的白色笼衣笼裤,脖子上戴着五颜六色的珠链,露出的双手小臂上有简单纹刺,皮肤一看就像是东南亚一带的人,不过我有点意外,这阿赞贴娜曼长得是真不赖啊,大眼睛水汪汪的,鼻梁很挺,还有点欧美范,算是个美女了,没想到还有美女修黑法的,真是让我吃惊。

阿赞贴娜曼好像也注意到了了,朝我身上的纹身打量着,应该是确定我是来接她的人了,主动朝我的方向过来,她走到我面前双手合十行礼,用泰语跟我打招呼。

我赶紧合十回礼,确定身份后我们乘坐出租车回汉口,在车上我给吴添打了个电话,让他在佛牌店那一带找一家像样的宾馆,先把阿赞贴娜曼安排下来。

我挂了电话司机突然小声问:“伙计,你这外国朋友在后座上搞什么呢,练杂技的吗?”

我没反应过来,直接回头朝后座上看,这一看把我吓一跳,只见阿赞贴娜曼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坐在后座上,我都不能用“坐”来形容了,因为她把头搁在座椅上,双手撑着座椅,双脚高高翘起外翻,脚尖都快触碰到头顶了,很像蝎子尾的形态。

我有些尴尬,笑呵呵的跟司机说:“我这外国朋友在印度学习过瑜伽,这是瑜伽动作。”

司机似有顿悟的“哦”了一声,我回头用泰语问阿赞贴娜曼在搞什么,阿赞贴娜曼说这是打坐修行的方式,她只要有空就会这么做,是灵修法门里基本的打坐姿势,同时也是很古老的印度密宗瑜伽,静下心来能跟神灵沟通。

果然跟瑜伽有关系,看来我猜的还挺准的。

到了汉口后吴添已经在订好的宾馆门口等我了,看到阿赞贴娜曼从车里下来吴添眼睛都直了,张着嘴巴有点不敢相信。

我告诉阿赞贴娜曼她一路旅途劳顿今天先在宾馆休息,等明天在开始干活,阿赞贴娜曼客气的跟我作揖表示感谢,安排她住下后我和吴添从宾馆里出来。

第124章 老母蛇

吴添似乎有点依依不舍,不断回头观望,嘀咕说没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女阿赞,我提醒他别乱来,黄伟民可是说过不要轻易得罪女阿赞,吴添觉得有些可惜,好好的美女怎么入了邪术行业。

我转移话题问起了周老师的情况,吴添这才说早上他跟朱美娟在店里聊周老师的新闻,刘胖子来串门听到了,也掺和了进来,还说自己局子里有朋友可以打听下内幕,这一打听就打听到了震撼的消息。

昨晚周老师跑去找孙玉梅,孙玉梅闭门不见,周老师发了狂胡乱踹门,硬说孙玉梅藏了野男人在房里。

周老师见不到孙玉梅情绪失控,在门外嚎啕大哭,最后跑上天台以跳楼相逼,孙玉梅无动于衷,他跳楼的事我们已经清楚了。

吴添说周老师并没有受伤,警察在医院给他录口供,警告他不要去骚扰孙玉梅,他抱着警察哭着求着要孙玉梅,警察觉得他有精神病,孙玉梅又没有受到实质伤害,本来想劝解就算了,哪知道周老师跟疯了一样不让警察走,还说自己等了孙玉梅这么久,甚至为了孙玉梅把老婆给杀死了,这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细问下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当年周老师为了给老婆治病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可结果还是一样,人不仅要忍受化疗的痛苦,还没办法治愈,周老师不堪忍受拖累,又对孙玉梅产生了想法,竟然亲手把老婆给掐死了,他老婆本身就患有癌症病入膏肓,死因根本没人怀疑。

我明白周老师心态扭曲的根源所在了,虽然当时那种情况下,死对他老婆来说或许是种解脱,但毕竟是周老师亲手掐死他老婆,人心都是肉做的,一般人根本就下不了手,这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一旦心理素质不强就会留下阴影,这个秘密藏在他心里这么多年,想想都觉得压抑,久而久之心理自然出问题了,难怪他的脾气这么古怪了。

吴添说警方已经掌握到证据了,应该要起诉周老师谋杀罪了。

我有些唏嘘,但并不同情周老师,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后来我通过黄伟民得知哈奴曼猴神牌属于比较冷门的正牌,很少有人请,国内也没几个牌商卖这种牌,唯一卖这种牌的就是北京的方中华了,看来孙玉梅是找方中华请的哈奴曼猴神牌,至于她怎么找到方中华请牌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因为张金玲的事比较急,所以第二天我就带阿赞贴娜曼下乡去了。

看到我回来张叔两口子相当意外,我知道他们压根没指望我能回来,芬姨拉着我眼泪婆娑的说,我是第一个走了又回来的法师,看来这次女儿是真的有救了。

我向张叔和芬姨介绍了阿赞贴娜曼,还告诉他们这种动物阴灵的驱邪法事我不擅长,只能请别的阿赞师傅,顺便给了自己台阶下。

张叔将我拉到边上耳语,意思是说我怎么找了个女的来,还这么太年轻,言下之意是怀疑阿赞贴娜曼有没有真本事了,张叔有这样的怀疑很正常,别说是他了,连我第一眼见到阿赞贴娜曼也有这种怀疑,要不是有阿赞峰的介绍,我也不会相信了。

我示意张叔不要有顾虑,这年头男女的职业都已经模糊化了,男人干的活女人照样能干,我们国家都还有花木兰代父从军的典故,这证明女人也是行的,况且人家都上门来了,就算解决不了问题也不吃亏,听我这么说张叔才松了口气。

我请示了阿赞贴娜曼,她说我们可以参观,但只能站在边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插手,我和张叔都同意了,考虑到芬姨的承受能力,我们把她留在了门口。

进去后张叔打算开灯,但被阿赞贴娜曼拒绝了,她放下背包,取出一盏铜座灯盏,这灯盏被制成了佛像造型相当别致,她从背包的侧面小兜里取出一个圆形的铁质小盒,跟我们儿时经常用的百雀羚面霜小蓝铁盒很相似,她打开小铁盒,里面是一种红色的膏状固体,她用小指挖出一点放在油灯里,然后点燃,端着油灯在屋里转了一圈。

那红色的膏状物烧出了一种很奇特的香味,把屋里的臭味一下就驱散了,我觉得这膏状物跟龙婆用的圣蜡又或者阿赞师傅用的尸蜡异曲同工,应该也是融合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制成的。

张叔小声问我阿赞贴娜曼在屋里赚圈做什么,刚才那红色的膏状物又是什么东西,我跟他解释说这是阿赞师傅特制的蜡油,里面融入了经书灰、庙土等东西,具有法力,这屋里有阴气,阿赞贴娜曼这是在驱散阴气。

张叔若有所思“哦”了声就不说话了。

我想了想,阿赞贴娜曼只说不让插手,可没说不让插嘴啊,于是就用泰语发问了。

阿赞贴娜曼倒是没怪我多嘴,端着油灯在屋里走动,跟我解释说这东西没什么特别,是她融合多种花粉提炼出来的香薰精油,为了方便携带就给制成固体,可以当做蜡油使用,功效只是为了不让屋里这么臭,她需要一个舒适的环境进行做法。

我抽了下嘴角,感觉有点自作聪明了,幸亏张叔听不懂泰语,不然就尴了个尬了。

天下的女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女阿赞也是女人,那么爱干净也正常。

直到屋里没有臭味了阿赞贴娜曼才靠到了床边去,一手端着油灯,一手按在张金玲的脑门上,亲启嘴唇念了什么,念完后她又盯着张金玲看了半天,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我和张叔都有点紧张了。

等阿赞贴娜曼看完退回来后,我忍不住问她有什么发现,阿赞贴娜曼点点头,说张金玲变成这样确实是被一条有怨念的蛇灵缠上了,还是条母蛇,大概有三十岁了,这在蛇当中算是比较长寿了,相当于人的七八十岁,是条老母蛇的阴灵了。

第125章 人产蛇子

我有些咂舌,居然能分辨出阴灵的公母和年龄。

我把阿赞贴娜曼说的翻译给张叔听,张叔很震惊,问阿赞贴娜曼这老母蛇为什么要缠着她女儿。

我翻译过去后阿赞贴娜曼摇摇头,说这个她不清楚,没有感应到,不过她说张金玲肯定对这条老母蛇做过什么了,否则老母蛇阴灵不会缠上她,人的魂魄灵力很强,动物灵比较弱势,一般情况下很难缠上人,发生的概率极低,张金玲被动物阴灵缠上也让她很意外。

本来我还想告诉她那晚隔墙看到的情况,想听听她的意见,不过她没搭理我们了,舒展身姿,做起了动作夸张的密宗瑜伽动作。

“好厉害,这女伢的骨头真软,脚都掰到头顶了......。”张叔吃惊道。

阿赞贴娜曼不停的变换姿态,一连做了七八个不同难度的瑜伽姿势,有些姿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我联想到敦煌莫高窟的飞天仕女壁画,两者之间不知道有什么联系。

阿赞贴娜曼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就保持不动了,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串紫檀色的佛珠,她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念了什么根本听不懂,因为不是泰语,不过我怀疑是梵语,她是在印度修的法,念梵语也很正常。

随着阿赞贴娜曼念动经咒,我感到有些不舒服了,不过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这种感觉我都快习惯了,扛了一会就适应了,反倒是张叔有点受不了,说头昏脑涨的厉害,还胸闷,跟着就出去透气去了。

张金玲开始动弹了,好像很不舒服,双手不停的在身上抓来抓去,“蛇皮”就像墙皮一样脱落,正常的皮肤露了出来,我震惊不已,阿赞贴娜曼果然有真本事!

阿赞贴娜曼的念经声越来越大,屋里突然变得阴冷了起来,张金玲在床上像蛇一样伸缩蠕动,痛苦大叫。

芬姨的哭声传来,我隔着门安慰她不要担心,张叔说自己听到念经声不舒服,也不忍心看到女儿受罪就不进来了,我说那你们等在门外好了,有最新情况我给他们汇报。

我站到了阿赞贴娜曼身边去,这时候发生了一个很奇怪的事,张金玲突然大声惨叫,瞪起双眼,眼睛里充满了血,看着相当吓人,舌头探出悬在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僵住了似的,我注意到她的腹部还在上下起伏,没一会下体竟然流出了一大滩的血来,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张金玲穿着一条短裤衩,大量犹如筷子粗细的金黄色小蛇从裤管里爬出,就跟泥鳅似的,这些金黄色小蛇粘着血,密密麻麻爬满了床,有些从床上爬到了地上,我被吓的连连后退,一下靠到了门上。

“罗师傅,我女儿怎么样了啊?”张叔战战兢兢的问。

“没、没事,别担心,阿赞师傅还在做法,千万不要进来。”我颤声道。

可能是张金玲的惨叫太牵动张叔的神经了,加上我的语无伦次,张叔克制不住情绪,突然把门给推开了,我踉跄了下,幸好张叔在身后扶了我一把才没摔倒。

“啊~~。”芬姨看到了屋里的情况,当场就被吓晕了,张叔也被看到的一幕吓懵住了,不住哆嗦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阿赞贴娜曼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回过神赶紧把张叔推了出去,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大口喘气,门外传来了张叔的痛苦声,他在哭诉自己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家里怎么会发生这种邪门事。

等我再次朝床上看去的时候,发现张金玲身上的“蛇皮”悉数脱落了下来,眼睛似乎也恢复了正常颜色,裤管里不在爬出蛇来了,血也止住了,张金玲一动不动,慢慢合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阿赞贴娜曼收了架势,示意我去找个大一点的盛放器皿来,说要把这些小蛇全收集起来,我出去看到张叔坐在地上,抱着还没苏醒的芬姨哽咽哭泣,我也顾不上他们了,跑进柴房找器皿,但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合适的器皿,那些小蛇起码有几十条,太小的器皿根本装不下,无奈我只好拿了一个脸盆。

阿赞贴娜曼也没说脸盆不行,完全不害怕这些小蛇,直接上手一条条捡起装进脸盆,等全部装进脸盆后就盘坐在边上,双手摊开,掌心对着脸盆,动作就像在搓麻将,嘴里念念有词,本来不停躁动的小蛇渐渐平静了下来,然后她从包里取出一块布,这块布上画着一个造型奇特的佛像,跟铜制灯座的佛像造型是一样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佛像叫湿婆神,是印度教的主神。

将小蛇封在脸盆里后阿赞贴娜曼爬上了床,取出另外一个小铁盒,里面是蓝色的膏状物,我也不敢多问了,呆呆的看着。

阿赞贴娜曼从里面挖出蓝色膏状物,拿油灯烤化后涂抹在张金玲的额头上,然后盘坐下来,右手按在张金玲的小腹上,左手竖在胸前,闭眼开始念经。

张金玲似乎很难受,像蛇一样弯曲身体动弹着,额头那蓝色膏状物渐渐变黑,直到彻底变黑后阿赞贴娜曼才吁了口气,刮下变黑的膏状物装进一个瓶子。

阿赞贴娜曼从床上下来,对我说老母蛇的阴灵被收服了,在这瓶子里,她说这条老母蛇怨念很强,是不可多得的动物类阴物,她要将这条老母蛇的阴灵带回去加持经咒,制成灵蛇佛牌供善心人士佩戴,希望能化解老母蛇的怨念。

我知道动物阴物也是一些佛牌的材料,并不觉得奇怪,有些佛牌里就用到了牛骨,效果虽然没人骨那么霸道,但也有效果。

阿赞贴娜曼说小蛇已经被经咒消除了感染的怨念,可以放归大自然了,让我去把它们放了,这都是小事我答应了下来,不过对于张金玲为什么会生小蛇我很好奇,只好向阿赞贴娜曼发问。

阿赞贴娜曼告诉了我怎么回事,我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明白那天隔墙看到的是怎么回事了。

第126章 怨念蛇胆

阿赞贴娜曼说在收服这条蛇母阴灵的时候,她还发现蛇母阴灵里混杂着人类阴灵的阴气,说明这条蛇母长期生存在阴气重的地方,比如山里的坟地。

本来母蛇是没能力缠上人的,但长期生存在阴气重的地方,受到了人类阴灵阴气的感染,这才变得这么邪性。

阿赞贴娜曼还说这条蛇母是卵胎生的蛇种,死的时候体内孕育着大量小蛇,不管蛇是不是有智慧,但母护雏是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蛇母临死的时候惦念腹中蛇子,所以怨念才变得这么重。

我明白那晚隔墙看到的是怎么回事了,蛇母死前惦念腹中蛇子,怨念就是没能产下蛇子的遗憾,所以吸引了雄蛇过来交配产子!

在中国道教文化当中有动物仙的说法,蛇就是其中之一,被称为柳仙或常仙,在精怪文化中也有蛇精的说法,民间流传甚广的《白蛇传》就是以蛇精为主角,白娘子的故事家喻户晓,我还听老家的老人说过,蛇是报复心、嗔恨心特强的动物,杀蛇后遭到报复的例子非常多,这些都在说明不管是古人还是今人,都意识到蛇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了。

弄明白怎么回事后我有些感慨,人有时候对动物确实太残忍了,为了皮鞋、皮带、皮大衣可以剥动物的皮,为了过口的美食可以烹其肉饮其血,为了满足人的私欲残杀动物的事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同样是一条生命,动物只不过智慧、能力比人类低,就被人类杀害,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人类以文明自居有点可笑了。

我相信张金玲的事并非个例,只不过有更多这种事并没有被发现。

我端着脸盆去了山里,把小蛇放归了大自然,并为它们祈祷,希望它们在没有蛇母的护佑下能生存下去。

我回到了张家,张金玲醒转过来了,意识也恢复了正常,这让张叔和芬姨非常高兴。

张叔问我刚才那么多小蛇是怎么回事,我说可能是张金玲杀了一怀孕的蛇母遭到的报复,但具体怎么回事只有问张金玲才知道了。

张叔扶起女儿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张金玲还一脸茫然,还以为还在过年假期当中,张叔只好把这半年来发生了什么告诉了她,张金玲目瞪口呆,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扑在张叔怀里大哭,说怪自己太贪心了。

张叔安慰了几句,张金玲平静下来后才跟我们说了怎么回事,她在武汉磨山景区附近的农家乐上班,老板为了招揽顾客,违法在半山腰弄了个狩猎场,圈了大概有一千平米大的山林,四周拉上了尼龙网子,里面圈养着兔子、山鸡、小狍子等动物供游客狩猎,游客花上百来块钱,就能拿上弓箭在猎场里玩几个小时,当然,这弓箭是没有杀伤力的,箭头特制的,射中小动物后会在身上留下颜色鲜艳的粉末,然后这只小动物就会被农家乐工作人员抓走,现杀进行烹制,游客吃自己“狩猎”来的小动物,感觉自然不一样了。

我有点咂舌,这年头的人可真会玩。

张金玲说她是猎场安全员,负责指导游客怎么用弓箭,以及盯着游客别跑出了猎场,她说那天来了几个很有钱的生意人,听不出来口音是哪里的,总之不是湖北一带的,这几个生意人大概有五十来岁了,全都大腹便便,浑身上下全是名牌,这些人还带着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小姑娘,一看就知道不是老婆。

这群男女在猎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玩的好不自在,张金玲有点鄙视也就没认真盯着他们,这群人玩得好好的突然响起了惊呼声,有个女人跑过来告诉她猎场里有条大蛇,张金玲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查看了,这一看才发现怎么回事,原来是有条蛇咬破尼龙网子爬进了猎场,盘在一块石头后面一动不动,从这条蛇腹部隆起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怀孕了。

张金玲对这些人说可能是条毒蛇,本来打算把蛇赶走,但那几个生意人兴致大发,说毒蛇的毒只是在牙齿上,处理的好蛇肉根本没毒,说这种野生毒蛇营业价值很高,还说从来没吃过蛇腹里未出生的小蛇,肉质一定很鲜美,希望农家乐抓了做顿全蛇宴。

张金玲有些为难,这时候有个生意人取出一千块给她,让她想办法找人把蛇给抓了,做全蛇宴的费用另算。

虽然一千块并不多,但对于一个月只有两千块工资的张金玲来说足够有吸引力了,她从小生活在农村,对蛇见怪不怪也不害怕,于是也没叫人,自己就把这蛇给抓了带回了农家乐。

这几个生意人给了农家乐老板不少钱,老板高兴的合不拢嘴,无本的生意谁都愿意做,就答应做全蛇宴了,但厨师都不敢宰杀这条蛇,老板只能求张金玲动手宰杀了,并且承诺在给她加五百。

张金玲只能答应了,等她杀了这条蛇才发现蛇腹里竟然有多达几十条的小蛇,吃惊不已,这让她的心里也很不舒服,但在钱的疑惑下她没有犹豫,干净利落的处理完了蛇,那几个生意人明显不懂蛇的价值所在,只吃新鲜的蛇肉,厨师把整条蛇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什么蛇羹、蛇汤、爆炒蛇肉、香辣蛇肉、烤蛇肉、清蒸蛇肉,几乎每种方式都做了一道。

张金玲知道蛇胆药用价值很大,看这些人不要蛇胆,就自己给服食了,没几天就放年假了,她就回了老家,之后的事我们也知道了。

我把张金玲的话翻译给了阿赞贴娜曼听,她听完后告诉我蛇愤怒的时候蛇胆是会急速膨胀的,这也是有些人在取蛇胆的时候会激怒蛇的原因,也正因如此,蛇胆也会凝聚怨气,张金玲直接服下活体蛇胆,被母蛇缠上就不奇怪了。

既然是在山里发现的这条蛇,那母蛇感染人类阴灵的阴气就不奇怪了,中国土葬传统源远流长,在中国只要是座山就有坟地。

第127章 饿鬼降

张叔对我感激不尽,安排女儿休息后带我去了他的屋里,从一个锈迹斑斑的铁质饼干盒里拿出了厚厚一摞钱递给我,我接过钱一看,只有两张百元大钞,剩下的全是皱巴巴的五块、十块、二十块的小钞,甚至还有硬币。

“不好意思罗师傅,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了,这些钱是我找村民挨家挨户借来的,麻烦你点一点,三万五都在这里了。”张叔尴尬道。

我有点心酸,想了想就数出阿赞贴娜曼的酬劳和毛贵利的分润,把剩下的都塞还给张叔,反正这生意我只是作中间人牵线搭桥,少赚一笔也没什么,林总那边的收入都可以抵掉了,我很清楚这笔钱对张叔意味着什么。

张叔见我把钱还给他有点生气,把钱又塞了回来,说:“罗师傅,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连忙摆手说没这个意思,张叔叹气说:“罗师傅你可真是个好人,你是看我条件差所以给我减免费用对吧?”

我只好点了点头,张叔说:“我家条件是不好,但答应了是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少一分,这是做人起码的诚信,你只管拿着不用担心我,村民的钱我给他们打欠条了,我种地慢慢还,家里吃的都是自己家地里种的,今年收成还不错,也不怕饿,再说我女儿现在也好了,她外出打工也能赚钱,很快就能把钱还上的。”

张叔这么说我要是不拿就伤他自尊了,无奈我只好把钱收了。

张叔和芬姨挽留我和阿赞贴娜曼在他家吃饭,但我想在天黑前赶回武汉就婉拒了,张叔和芬姨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村口,看着我们坐上城镇公交他们依然站在村口,还目送车子开了很远才回去。

回到武汉已经是深夜了,我带阿赞贴娜曼去吃饭,本来为了表示感激想带她吃点好的,但她似乎对路边宵夜摊上的炒饭很感兴趣,因为宵夜摊上的炒饭有放咖喱,我只好跟她坐在宵夜摊上吃炒饭,为了照顾她的口味,我还特地让老板多放点咖喱。

在吃宵夜的时候我把林总和蔡彪的事说了下,阿赞贴娜曼盯着那碟炒饭出了会神后说,既然不想搞出人命那她有数了,刚好她带了简单降头的材料,不用另花时间去准备了。

我问她想用什么降头折磨蔡彪,阿赞贴娜曼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炒饭,吃完后她让我把蔡彪的物品给她,我从包里取出东西给她,她收好后让我订明天的机票,她要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去。

看样子阿赞贴娜曼今晚要连夜下降了,我只能给她订了机票。

林总这个时候应该还在酒吧工作,他们这类人日夜都是颠倒的,现在打电话给他也不算打扰,于是给他打去了电话。

林总得知我要连夜给蔡彪下降相当激动,说就在等我这句话,他都快迫不及待了,他问我到底打算怎么折磨蔡彪,我还不清楚阿赞贴娜曼想怎么下降,但又不能直说,于是故作神秘让他到时候看效果就知道了,林总颇为期待,让我安心下降,他这就给我转账。

挂了电话后我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林总加了我的微信,直接转了一半的钱给我说是定金,剩下的一半等看到效果后立马转给我,同时催促我赶紧下降。

吃完东西后我送阿赞贴娜曼回了酒店,我问她能不能参观下降,又或者能不能录像,她说录像就算了,参观倒是可以就是怕我等不住,因为需要花大半夜的时间,我还挺纳闷的,她这是要下什么降头需要大半夜的时间?

大半夜就大半夜吧,总要看到整个下降的过程,这就像卖一件商品给林总,他毕竟花了这么多钱,总要知道商品的使用方法、功能以及效果,要是到时候他问起来我一问三不知,他心里肯定会有所怀疑,会觉得钱花了不值得。

进房后阿赞贴娜曼盘坐在地上,取出一尊铜制造像,在边上点了一圈黄蜡烛以及几根香,我想起上次阿赞峰搞出来的动静,赶紧站到床上去把烟雾报警器用布给塞住了,这才放心的下来盘坐在角落里看着。

阿赞贴娜曼从包里取出一个椭圆铁盒,大小有饭盒那么大,打开后里面装着很奇怪的东西,好像是一截枯萎的树根,但又不像,因为上面还有凸显的复杂经络,像是人的毛细血管,定睛看了一会后我总算反应过来了,这是个内脏!

我问阿赞贴娜曼这是什么内脏,她说是死人的胃。

自打给阿赞峰当助手后我对这些东西见怪不怪了,但还是难以置信的咽了口唾沫,看来阿赞贴娜曼是要用死人胃来下降了,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死人胃可以拿来下降的,这印度灵修法门下降让我感到很新奇。

阿赞贴娜曼还说过安检的时候差点被扣下来了,幸好她说这是腊肉,安检人员并没有看出来是人的胃,这才通过安检带上了飞机。

我问她这个胃有什么特殊的,她说这是取自印度加尔各答山区附近,一个贫民窟里被饿死人的胃,我对印度的国情略有了解,这个仅次于中国的人口大国饥荒很严重,经常有人饿死,倒是不奇怪。

阿赞贴娜曼终于向我挑明了是什么降头,她说这个降头叫饿鬼降,听到“鬼”字我本能的一颤,感觉是很阴邪的降头,担心会不会弄出人命,蔡彪虽然该死,但让我用降头把他害死毕竟是杀人,我做不出这种事。

阿赞贴娜曼看出了我的顾虑,扬了下嘴角说这降头听上去恐怖,但事实上没那么恐怖,只是利用了饿死之人的些许怨气来到达折磨人的目的,真正厉害的饿鬼降是利用人的头盖骨,人的三魂七魄都凝聚在天灵盖上,怨气最大,胃根本凝聚不了多少怨气,这个饿鬼降也可被称为小饿鬼降,效果跟用天灵盖下的饿鬼降不能同日而语,但用来折磨人的效果倒是不错。

我这才放心了下来。

第128章 移形换胃

我已经明白这个降头是用什么方式折磨蔡彪了,难怪刚才吃宵夜的时候阿赞贴娜曼盯着那碟炒饭出神了,原来是想围绕“饿”这个字做文章,不知道阿赞贴娜曼会怎么下这个降头。

我盘坐在那聚精会神的关注着,不再发问打扰了。

阿赞贴娜曼让我把柜子上的茶杯拿给她,然后用蜡烛把蔡彪的衣物连同毛发给点燃,把灰烧到茶杯里,咬破手指把血滴进茶杯,用手掌盖住杯口,念经加持了一会,最后把染血的灰均匀涂抹在了萎缩的胃上。

做完这些后阿赞贴娜曼虔诚的对那尊铜制造像进行了跪拜,动作很像咱们中国西藏的跪拜礼,身子都要贴到地上。

跪拜完后她又做起了密宗瑜伽动作,双脚慢慢绷直抬离地面,右手掌撑着地面,左手竖在身前,看着还有点像体操的鞍马动作,她闭上了眼睛,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原本我以为她这动作坚持不了多久,没想到她居然保持了将近两个小时,这让我很震惊,这动作看似简单,但要知道以这样的姿势别说保持两个小时了,普通人连两分钟都难以保持,我可以肯定我连两秒都做不到,可见想要修印度法门是非常艰苦的一件事,没有超强的毅力根本不行。

我有点昏昏欲睡,不停打呵欠,眼皮重的都快睁不开了,就在我打瞌睡的时候,一下看到了铁盒里的死人胃产生了变化,这萎缩的死人胃竟然像是焕发了生机一样,毛细血管慢慢凸起,里面像是有血液在流动了,萎缩胃的颜色也渐渐膨胀起来,变的新鲜了。

我以为自己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发现并没有眼花,而是死人胃真的焕发了生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即便是当今的科学技术也没法做到这种事,如果把这降头用到死人身上,是不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我震惊的不停喘气,看了眼阿赞贴娜曼,她仍保持着那种姿势继续念经,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又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样子,阿赞贴娜曼终于停止了诵经,收了架势盘坐在那了,她全身汗如雨下,头发粘在了额头,白色的笼衣笼裤紧紧贴在身上,几乎变成了透明的,将她姣好的身材给衬托了出来,性感无匹,老实说她这样子已经春光乍泄了,我有些尴尬,只好盯着那个胃不好意思直视她了。

我发现那个胃已经彻底活过来了,甚至还在蠕动,看着非常诡异,阿赞贴娜曼将铁盒盖上,用血在纸上画了符,符文形似蝌蚪跟泰文字又不太一样,估计是印度文字了,她将写好的符贴在了铁盒上才吁了口气,说降头已经下好了,示意我过去后她把铁盒递给了我。

我端着铁盒手有些哆嗦,问这是什么意思。

阿赞贴娜曼让我把这铁盒交给雇主林总,还要传授我两句心咒也一并传给林总,让林总每天供奉这个胃,方法很简单,首先在心里默念三遍心咒,然后在铁盒前摆上供品,供品一般情况下随便什么都行。

我有些纳闷,问供奉品怎么能随便什么都行,那要是屎呢?

阿赞贴娜曼白了我一眼,有点不高兴,我赶紧捂嘴说是无心的,只是觉得奇怪。

阿赞贴娜曼这才跟我解释,她说严格意义来说这不叫供品,只是供奉的形式罢了,这供品可以叫下降物,意思是让林总自己决定怎么折磨蔡彪,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林总供奉了米饭,那么蔡彪就会产生相应的反应,无论吃什么东西都是米饭的味道,胃里还会产生饱胀感,但即便他已经很饱了,只要不停止供奉他就会一直觉得饿,不停的吃东西。

我心说这敢情好,林总肯定喜欢这种能亲自掌控的报复方式,我问这样会不会把胃撑爆了,那到头来还是会死人吧。

阿赞贴娜曼摇头说,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吃东西到了一定程度,胃里装不下会有倒流、呕吐等反应,会把东西都吐出来,然后在继续吃,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除非是吃了一些根本不消化的东西,所以她让我提醒林总,不要供奉不能消化的东西,不然把人简单弄死了,就达不到相应的折磨效果了,同时她还提醒我这个降头的效果只有一个月左右,一个月后蔡彪就会恢复正常,一个月时间足够达到雇主需要的折磨效果了,还有一点就是不能撕掉铁盒上的符咒,否则会提前失效。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这降头还确实挺奇特的,要是玩的好能把一个人给弄疯了。

我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枯萎的胃为什么会重新焕发生机,犹豫半天还是问出了疑问。

阿赞贴娜曼想了想说,原理不好解释,不过可以理解为死人胃跟蔡彪的胃对调了,现在蔡彪身上的胃是一个饿死鬼的胃!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不就是移形换物吗,真神奇!

我把铁盒装好跟阿赞贴娜曼告辞,告诉她明天我会来送她去机场后就走了。

离开酒店后我看了看时间,酒吧这个点还没打烊,于是给林总打去电话问他在哪,他说还在酒吧的办公室里,我说降头下好了,还有些注意事项要告诉他,林总很高兴,让我直接去找他。

到了酒吧后我把铁盒交给了林总,告诉了他这是什么降头,以及怎么运用心咒和供奉,林总听完后双眼直放光,说这降头还真神奇,没想到还能自己掌握来折磨蔡彪,真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他让我放心,他要的只是折磨蔡彪并不想杀死他,因为慢慢折磨比杀死蔡彪更让他有报复的快感。

林总将铁盒收进了抽屉,用钥匙锁上。

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整整忙了一天一夜实在太困了,明天还要早起送阿赞贴娜曼去机场,要赶紧休息了,至于林总用什么东西折磨蔡彪我也懒得管了,反正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我没有丝毫内疚,跟林总匆匆告辞我就回去休息了。

第129章 降头见效

第二天送走阿赞贴娜曼后这几笔生意算是顺利做完了,我把毛贵利的分润汇了过去,这老小子收到钱马上就给我回了电话,说芬姨给他老婆打过电话了,张金玲恢复的很快,都能下地走动了,夸我有本事,毛贵利拍起了我的马屁,说以后要多多联系加强合作关系云云的,我懒得听他废话,敷衍有事给挂了。

下午的时候我们在店里算了下账,除去毛贵利的分润以及各项开支费用,净收入八万三千,这还没算林总没付的六万,相信他看到效果了也不会赖账,等于这三笔生意我们一共赚到了十四万三千,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都有点不敢相信,没想到短短几天就能赚到这么多钱,比我以前一年赚得都要多,吴添也直咂舌,说这个行当表面上看着不起眼,没想到这么赚,还说知道是这样当年去泰国早点接触这行了。

朱美娟因为在这件事当中付出了很多,所以我决定给她发两千的奖金,吴添也没什么意见,我们记账的时候记的是请人接近蔡彪的费用,相信黄伟民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林总的事还没出结果,泰国那边也没什么消息传来,我索性多在内地呆段时间了,在接下来的几天店里倒是卖出了几块正牌,但赚的不多,几乎接近了成本价,顾客们压根不在意佛牌的功效,只当普通配饰又或者纪念品,大多是觉得佛牌新奇才买的。

吴添不禁感慨还是阴牌赚钱,卖正牌带来的收益完全没法比,勉强能混个店租,看来还是要做阴牌和驱邪的生意,不过阴牌和驱邪的生意不是常有,刚开张那几天是凑巧碰上了,一开张就是吃半年。

林总的事过去了个把星期,他一直没给我打电话,刘胖子还说这几天没跟林总接触,不知道林总最近的状况,刘胖子问我找林总干嘛,我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刘胖子并不知道林总找我下降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这事很隐私,万一传出去林总可能会有麻烦,我有义务替他保密。

既然他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只好主动给他打了,电话接通后还不等我开口林总就兴奋的说:“老弟,我正打算这两天请你吃饭呢,把剩下的一半费用当面给你,你下的降头太有效果了,蔡彪被折磨的都快疯了,几乎把武汉的医院都跑遍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哈哈哈,蔡彪都打算去美国看病了,哈哈哈,妈的,总算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吃饭就免了吧,那个钱......。”我还没说完林总就打断道:“老弟你放心,剩下的钱我肯定会给你,但我想当面给,这样显得有诚意,还有,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玩弄蔡彪的,快来跟我一起分享吧,等你!”

本来我不想跟林总有太多的交集,毕竟他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背地里还做了什么缺德事,万一牵连到我就麻烦了,不过为了拿尾款我也只能答应了,问了地址后我就赶过去了。

林总在一个比较私人性质的会所请我吃饭,这会所位于东西湖的一个度假山庄里,毗邻东湖,环境相当不错,我到山庄的时候林总的司机在会所门口接我,因为没有林总的贵宾卡我根本进不去。

在司机的带领下我见到了林总,只见他打扮休闲,戴着太阳镜坐在太阳伞下,悠闲的钓鱼,看到我赶紧招呼我过去坐在他边上。

“林总,你倒是挺有雅兴啊。”我打趣道。

林总笑了笑说:“那是,那混蛋遭到报应了这心情就舒畅了,钓鱼也能静得下心来了,以前我可喜欢钓鱼了,不过自从发生那事后我就戒了,因为心里堵着一口气根本静不下心来......。”

正说着鱼竿突然弯了下去。

“呦,蔡彪咬钩了啊。”林总大笑不已,摇着把手收鱼线,一条硕大的鲢鱼被鱼钩带出了水面。

林总提着大鲢鱼,嘴角扬起坏笑道:“蔡彪啊蔡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哈哈哈。”

林总把鱼放进桶里后继续甩杆,这才跟我说起了他是怎么折磨蔡彪的。

林总说起初他多少还有点怀疑,毕竟这事太玄妙了很不科学,不过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于是他安排了一个蔡彪不认识的心腹,去蔡彪的酒吧应聘,目的是为了盯梢蔡彪,然后按照我的要求供奉了物品默念了心咒,一开始他只是简单供奉了一些食物,比如酒吧提供给客人的小吃鸭脖,因为他知道蔡彪是不吃武汉辣鸭脖的。

心腹很快就传来了消息,说蔡彪确实一反常态,以前从来不吃鸭脖,现在居然开始吃了,还大有控制不住的架势,简直就是迷恋辣鸭脖。

酒吧里经常会来一些熟客,蔡彪都要陪他们喝酒,林总的心腹说蔡彪都顾不上形象了,端着洋酒跟熟客喝酒,手上必须要拿着一根辣鸭脖,喝一口威士忌必须要配上一口,表现的很粗鄙,熟客们都觉得诧异,就连蔡彪自己也一直纳闷,可就是控制不住去品尝那种味道。

林总开始相信有效果了,于是进行了升级,他按照我的要求供奉一些容易消化的,因为他跟蔡彪是发小,两人又在一起合作多年,他对蔡彪的饮食习惯很了解,什么不吃、什么过敏他一清二楚,所以他专门供奉这些东西,弄的蔡彪三天两头的跑医院打过敏针,医生都烦了,告诫他不要在吃过敏的东西了,蔡彪欲哭无泪,说自己没吃过敏类的东西,只是无论吃什么都是那种过敏食物的味道,而且同样会产生过敏,不吃肚子又饿得发慌。

医生觉得蔡彪是味蕾出了问题,可一检查没什么问题,又怀疑是心理疾病,建议他去看精神科,蔡彪去了精神科,但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林总看到这种效果很满意,还刻意欲擒故纵暂缓了供奉,蔡彪很快恢复了正常,不过等待他的将是下一波折磨,林总悄悄凑到我耳边说最近他供奉了什么,我顿时瞠目结舌。

第130章 供奉狗屎

没想到我无心问阿赞贴娜曼的话变成了现实,林总竟然真的供奉了狗屎?!

林总大笑不止,说:“我派去的人跟我说蔡彪现在吃什么都是屎味,在路上看到狗屎都会驻足,忍不住咽唾沫,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美味佳肴,想想就好笑,他家还养了好几条狗,每天都能给他提供食物,我的人从他家保姆那打听到,蔡彪老婆半夜发现老公在狗窝里吃狗屎,吓的尖叫,哈哈,医生检查不是说精神有问题就说是异食癖,两人因为这事还吵架,都要离婚了,哈哈哈......。”

林总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翻,可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意识到了什么,眼下才过了一个星期林总就开始这么玩蔡彪,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这降头还有二十多天才会失效,在剩下的时间里林总不知道还会怎么玩弄蔡彪,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报复心。

林总拍拍我的肩膀问:“这不好笑吗,你怎么都不笑?”

我勉强挤出笑容干笑了两声,林总这才收了笑声说:“不说了,吃饭前说这个好像有点倒胃口,走,蔡彪吃狗屎我们吃人饭去。”

整顿饭我都吃的心不在焉,吃完饭顺利拿到钱后林总要留我做桑拿,还暗示有特殊服务,我没什么兴趣,找了个借口赶紧开溜了。

钱已经收到我也抛开了这件事,店里交给了吴添和朱美娟打理,我启程去了泰国。

我先去了黄伟民那把这几笔生意的情况告诉了他,黄伟民压根不在乎客户发生了什么,只关心赚到了多少钱,得知赚了十多万相当高兴,大方说要请我吃饭,他把李娇也带上了。

我们在一家海鲜大排档吃东西,李娇的情绪好像不太好,我问她怎么了她也没说,只是摇摇头说有点不舒服,然后去了厕所。

李娇去厕所后黄伟民才激动的说:“老罗,八年抗战算是熬到头了,我终于要解放了。”

我好奇的问什么意思,黄伟民说:“李娇这个瘟神就快回国了啊,她到了婚嫁年纪,家里人给她介绍了相亲对象,让她回去相亲呢,这次的这个男人好像是她爹妈很看重的,成的可能性很大。”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李娇一走他就放了鸭子,没人盯着他了,原来是为了庆祝李娇要走,我还以为他真这么大方请我吃饭呢。

黄伟民还告诉了我一件事,他说他把廖师傅临终前的那封信做成电子文档,发给了国内一个研究少数民族语言文化的同学,这同学回复说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是一个人在颂自己这辈子做的好事,否认做过缺德事,还说当年在畲寨是被畲女使计勾引,入赘后还被王老强迫学医药,他根本没兴趣,总之全盘否定当年对王家做过的一切。

难怪王济民那么愤怒了,廖师傅临死都不愿承认当年做过的事,还倒打一耙,换做是我恐怕也要气的跳脚了。

可能吃的太撑了,黄伟民说肚子不舒服就先回去了,留下我和李娇散步回去。

李娇的情绪始终不好,我主动问她是不是要回去相亲了,李娇愣了下问:“是黄老幺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

李娇低着头,小声问:“罗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知道李娇对我有意思,所以不太愿意回去相亲,老实说这也怪我,那个时候我跟朱美娟还没确定关系心没定下来,因为一己私欲跟李娇暧昧,导致她对我有了想法,现在还真有点进退两难了,直说怕伤她自尊心,不说又感觉在耽误她。

见我不吭声李娇苦笑说:“算了,这事罗哥你也没法给建议,先回国应付应付在说吧。”

我还是不做声,李娇有些失落,借口说要去夜市买东西,我想陪她一起去但被拒绝了,李娇应该是察觉到我跟前两次的不同了,既然这样也好,省得我解释了,希望她能想通吧。

我给黄伟民打电话打了声招呼就乘坐巴士去了曼谷,回到阿赞峰驻地的时候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只见一个泰国女孩正跪在阿赞峰跟前,双手合十虔诚的闭着眼睛,阿赞峰的左手按在骷髅头上,右手放在女孩的头顶,好像正在施法,角落里还盘坐着一对相互依偎的中年男女,紧张的看着女孩,看两人的状态只能是这女孩的父母了。

我不敢打扰阿赞峰施法,进去后在另一个角落里盘坐了下来,德猜悄无声息的爬到了我的肩头来,我逗它玩了一会,突然那泰国女孩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让人耳膜生疼,跟着瘫软在地,不停的抽搐,最后陷入了昏迷。

那对泰国夫妇赶紧问阿赞峰他们女儿怎么样了,阿赞峰说阴灵已经驱除了,还提醒这对泰国夫妇,说他们女儿体制天生就比较阴,很容易吸引阴灵上身,不要带她参加葬礼,尤其是一些横死人的葬礼。

泰国夫妇噤若寒蝉,不停的跪谢,说以后肯定不会带女儿去参加葬礼了。

泰国夫妇背上女儿撑小船离开了,阿赞峰端起骷髅头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他的新法器磨合成功了。

我问阿赞峰在我回国的这段时间尸油鬼王古路柴有什么动静,阿赞峰摇头说不清楚,说清迈还很平静,让我先别操心这事,他示意我帮他把背包收起来,说要去一趟暖武里府,那边有个活需要连夜解决。

这才刚做完法事又要连夜出去,我问为什么这么急,他说骷髅头虽然磨合成功了,但还要经过不断的实践才能达到最佳效果,所以他通过黑市的中介商找了好几个有挑战性的活来干,收费很低,有的还是免费,刚才那个驱邪法事就是免费的。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跟他一起去了,有活总是好事,我也能从中学到东西。

暖武里府离曼谷不远,只有二十多公里,阿赞峰说他跟水上集市的一个小贩联系好了,有车可以去暖武里,这小贩以前找他请过佛牌,算是老客户了。

没多久一股浓浓的榴莲臭味飘来,只见一辆满载榴莲的小货车在我们跟前停了下来,车主下车跟阿赞峰行礼,不断道歉说自己来晚了,阿赞峰没多说什么,带我爬上敞篷车厢,直接就盘坐在大堆的榴莲上。

第131章 割胶工中邪

榴莲这东西喜欢吃的人觉得香,可我偏偏是那种不喜欢吃的,闻着这味让我很受不了,小贩可能看出了我的为难,招呼我说可以坐到副驾驶去,阿赞峰点点头,我赶紧跳下车坐进了副驾驶。

我很感激的向小贩道谢,小贩将车发动开出去了,一路上小贩不住的打呵欠,把车开成了曲线,弄的我心惊胆战,为了让他打起精神,我主动找他攀谈,虽然我的泰语还很烂,但普通的交流没什么问题了。

通过交流得知小贩叫查潘,今年三十二岁,靠在水上集市贩卖榴莲为生,前几年他的日子过的很艰辛,后来听人说找阿赞师傅请牌可以转运,于是找阿赞峰请了块招财类的正阴牌,因为查潘自身行为端正经常做善事,正阴牌没有给他带来反噬效果,反而助他的生意越做越好,还娶到了娇妻,生了两个孩子,如今一个孩子在上小学,一个有三岁了活泼可爱。

因为生活压力很大,查潘白天在水上集市卖榴莲,晚上还要到暖武里的夜市上卖,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回曼谷,睡上几个小时后又要去水上集市,简直是连轴转。

我不禁感慨泰国的底层人民也不容易啊,我问他这样怎么受得了,他苦笑说没办法,这就是他的命,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还是人家的丈夫,他要让老婆过上好日子,也要为孩子的将来考虑,他不想让孩子跟他一样没文化,只能干累活脏活。

一路跟查潘聊到了暖武里府,在经过一个村庄的时候,阿赞峰拍响了车顶,查潘赶紧停车,从车里下来后查潘说他凌晨三四点会经过这里,让我们等在村口就行,跟他道谢后我就跟着阿赞峰朝村里走去。

今晚的月色很不错,视野开阔,进村的道路两侧都是大片水稻田,国人很喜欢吃的泰国香米就产自这种水稻田,远远看去村里都是大片的橡胶林,村庄小木屋分布的错落有致,环境很静谧。

我们进村找到了雇主的家,还没进屋就听到婴儿尖锐刺耳的啼哭声,哭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没一会就响起了女人哄孩子的声音,但孩子像是压根不听哄,一个劲的哭。

阿赞峰皱了下眉头,估计是听出了什么。

我问他是不是婴儿中邪了,阿赞峰摇摇头说不是,黑市介绍人说中邪的是成年男子,他只不过听出了这婴儿哭声的含义,这是婴儿紧张恐惧性的啼哭,光哄没用,除非化解了婴儿的恐惧源。

阿赞峰居然对婴儿的哭声都这么有研究,让我很吃惊,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他常年做这种冷门生意,其中肯定不乏给婴儿驱邪的法事,婴儿是不是中邪他听哭声就能判断出来了。

我敲了敲门,屋里响起了脚步声,来开门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泰国妇女,像是在哺乳期,她怀里还抱着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婴儿,婴儿光着身子,身上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这婴儿估计才几个月大,但眼睛却很灵动,转来转去,东看看西看看,还挺可爱。

阿赞峰跟女人说明了来意,女人赶紧把我们请进了屋里,她怀里的婴儿始终盯着我身上的阴神纹身看,我怕这些恐怖瘆人的阴神纹身吓到婴儿了,还刻意用手遮掩了下,哪知这婴儿见我这么做又放声啼哭,我只好松开了手,婴儿立马停止了啼哭,还真奇怪。

婴儿就这么盯着我的阴神纹身,眼皮渐渐耷拉下来,趴在女人怀里睡着了,女人这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说这孩子最近一上床睡觉就哭,怎么哄也不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阿赞峰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听着。

我环视了下木屋,陈设很简陋,除了床、桌子和柜子外几乎没别的东西了,还都是以木头打造出来的,相当粗糙,就像是直接从树上砍下的木头拼接的,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看来这家人的经济条件并不好,我注意到床上还仰面朝天的躺着一个男人,像是在睡觉,不过应该不是睡觉,不然孩子这么个哭法他早被吵醒了,我们进来的动静他应该也是知道的,阿赞峰说中邪的是成年男子,多半就是这个人了。

因为油灯很昏暗照不到男人的脸,我一时好奇凑到床边看了下,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哆嗦了下,这男人压根没睡着,眼睛瞪得大如牛眼,盯着屋顶一动不动,嘴巴张成了O字型。

我大着胆子伸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他完全没有反应,一般只要不瞎,我这么晃手眼珠肯定会转动,他这样子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看来的确是中邪了。

阿赞峰发话了,让我不要去靠近这男人,我退了回来把看到的情况汇报给了他,阿赞峰点点头,脸上没有表情,并不觉得意外。

我们俩席地盘坐,女人见状抱着孩子跪坐了下来,还没开口眼泪就先下来了,阿赞峰有点不近人情,呵斥她不要哭了赶紧说事。

女人慌忙抹了泪水说起了怎么回事。

女人说他丈夫叫萨西旺,是名割胶工,村里的橡胶林是曼谷的一个老板承包下来的,全村的青壮年男人几乎都被老板雇了,女人说他丈夫每天凌晨一点就要去橡胶园割胶,直到清晨五六点才下班。

这个我倒是知道,橡胶树要经过一天的太阳照射,产生光合作用,才能使树茎导管中产生胶液,所以割胶工的工作很特殊,只能在晚上工作,日夜颠倒的生活相当辛苦。

女人说大概半个月前,萨西旺像往常一样去橡胶林割胶,但莫名其妙失踪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签退的时候老板雇的监工才发现他不见了,监工还发现她丈夫盛胶液的碗里一滴胶液也没有,这才知道萨西旺昨晚进橡胶林都没开始工作就不见了,于是监工带上几个村民一起到橡胶林后面的密林里找,一直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在一条山溪边找到了萨西旺,找到萨西旺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状态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132章 丢了魂

女人说本来橡胶园老板说要送她丈夫去医院检查检查,可老板根本没有出现,只是派了监工来探望了一次,给了五千泰铢作为补贴就不管了,还说这是她丈夫自己造成的,跟橡胶园老板没太大关系。

女人只能作罢,况且她也意识到丈夫并不是得了病,村里有个老者来探望过后觉得是邪病,正常生病不可能保持一个表情一动不动,老者建议她去寺庙找龙婆僧看看,因为又要带孩子、又要照顾丈夫不方便出门,女人就托了村民去请,结果这村民正好在黑市附近办事,为图方便直接去了黑市找阿赞师傅,幸好碰上阿赞峰免费接活,女人虽然觉得免费的可能法力不高,但她没太多钱请法力高强的,也只能试一试免费的阿赞师傅了。

我有些尴尬,敢情我们只是候补,阿赞峰还被当成了没能力的阿赞师傅,她真正想请的是龙婆僧,只不过机缘巧合才请了阿赞峰。

阿赞峰似乎并介意人家说他法力不高,听完女人说的后示意她把孩子抱到跟前来。

女人跪行把孩子抱了过来,阿赞峰伸出右手按在孩子的脑门上,默念了经咒,还在睡觉的孩子突然惊醒,放声哇哇大哭,豆大眼泪流出,不过这孩子哭了一会后慢慢平静了下来,脸上还浮出了笑容,跟着继续睡觉,睡得比刚才还要香甜。

女人问阿赞峰怎么回事,阿赞峰告诉她孩子之所以一直哭,是因为这屋里有阴气,是他丈夫带来的,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都是阴阳混沌的,不像大人那样有抵抗力,对阴气也格外敏感,就像狗看到阴气重的人会狂叫不止,只要让这孩子远离她丈夫便能恢复正常,刚才阿赞峰清除了这孩子感染到的些许阴气。

女人大惊失色,不住磕头表示感谢,然后匆匆抱着孩子出门,看样子是打算把孩子放到村民那里先寄养了。

我也明白刚才这孩子为什么看到我身上的阴神纹身就不哭了,我这纹身有抵抗阴气的作用,能让他感到舒适。

这时候阿赞峰起身走到床前,端着头骨在萨西旺脸上打转,嘴里不断诵经,萨西旺脸上的肌肉时不时抽搐下,但依旧保持着那古怪表情,他的这个表情一看就能让人联想到是受了惊吓。

阿赞峰念了一会经后收了头骨,重新盘坐了下来,说萨西旺体内没有阴灵,并不算中邪,驱邪的经咒对他不起作用,但他体内确实有阴气,这股阴气还带着极强的怨念。

我有些诧异,既然体内有阴气怎么就不是中邪了?

见我不理解,阿赞峰说萨西旺应该接触过阴灵,所以体内才有阴气,但阴灵并没有缠上他,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被阴灵吓的丢了魂,阴灵可能把他的魂给吸收了。

原来是失魂落魄了!

阿赞峰说这是个追魂法事,跟驱邪法事有本质区别,驱邪大多是被阴灵缠上了身,阴灵附在人体上能力会大大降低,也比较好控制,只要用经咒束缚阴灵,在人体内消灭或者驱除出来就算完事,相对简单。

我忽然想起了上次宋老板的事,那个阿赞贡猜就是精修追魂法事的阿赞师傅,我咽了口唾沫,插话问是不是要抓鬼了?

阿赞峰点点头,说追魂法事本来就比驱邪法事难很多,况且还要带回萨西旺丢掉的魂,就更难了,会让追魂法事变的束手束脚。

我问为什么,阿赞峰说原因很简单,因为阴灵通俗的说就是死人带有怨念的魂魄,萨西旺丢的不是别的什么,也是魂,是魂就是灵体,追魂的经咒法门可区分不了,会无差别的进行伤害,到时候伤到了萨西旺的魂,即便把他的魂带回了肉身,他也可能变的呆呆傻傻,这事就变的没有意义了。

我点头表示了赞同,这还确实挺棘手的。

我有点不理解,一般成为阴灵的都是横死之人,因为怨念太强无法进入轮回,会缠人报复人,这次这个阴灵怎么只是吓人,还摄取魂魄,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问阿赞峰阴灵这是要干什么,阿赞峰说自己只是修黑法的阿赞,又不是阴灵怎么知道阴灵想干什么。

我有些无语,不过阿赞峰接着说修正统小乘佛法的龙婆僧或许会知道阴灵想干什么,因为寺庙里的龙婆僧研究的是佛法的一个体系,这个体系也包括阴灵世界,就好比中国和尚会研究地狱里的情况,还把地狱分成十八层,每层地狱都有名字,什么阿鼻地狱、无间地狱等等,这是他们的领域,不像阿赞师傅只懂黑法,只研究怎么害人、驱邪、追魂之类的法事。

阿赞峰还说这事找龙婆僧其实是正确的选择,找他可能有点跨过界了,不过既然接了总要做,总不能让事主重新去找龙婆,而且阿赞峰觉得这追魂的活很有挑战性,是他检验头骨的试金石。

我纳闷的挠了挠头,问这个头骨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让他这么重视,不仅在深山加持了一段时间,回来后还要继续加持,搞来搞去都搞一两个月了,居然还没完成,现在又要试来试去,这也太麻烦了。

阿赞峰扬起了阴笑,说这头骨跟普通的横死之人头骨不太一样,本身就具有一定法力,自然要小心点,因为这是个黑衣阿赞的头骨!

我吃了一惊,原来还可以拿同行的头骨作为施法的法器。

阿赞峰解释说,这种头骨很难找,他也是机缘巧合爬到悬崖下面才发现的,阿赞师傅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头骨落入同行手中,因为成为同行施法的傀儡,这对阿赞师傅来说是奇耻大辱,所以很多阿赞师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后,都会独自去深山老林,找个很隐蔽的地方自灭,但更常见的手法是吩咐自己的徒弟和助手将他火化,将骨灰制成佛牌之类的,总之要么是不好找,要么是变成骨灰,极少有完整头骨落入同行手中。

难怪他跟阿赞鲁迪在廖家欣赏这头骨的时候兴奋不已,原来是稀罕东西。

第133章 谋杀的禁锢

我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给杜勇打了过去,杜勇是这方面的行家,应该会知道阴灵想干什么。

电话接通后首先入耳的就是摇骰子的声音和喧闹的人声,杜勇有些不耐烦,让我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打扰他赌钱。

我把这边的情况一说,杜勇沉默了一会,似乎离开了赌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这才说:“两百人民币一个知识点,先付款后回答。”

我知道他的规矩,赶紧用手机给他转了账,杜勇这才说:“你真是问对人了,以前我有个客户也是丢了魂,我介绍了追魂很厉害的龙婆明过去,根据龙婆明的说法,像这种能吸人魂的阴灵都是不完整的大灵,死的年头不会短,因为缺魂灵体不完整没法投胎,也限制了它的自由非常痛苦,所以它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吸收自己缺失的魂,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像人的裤子上破了个大洞,露了隐私部位,他自然就不敢出门了,所以需要补上这个大洞才能出门。”

杜勇解释的很详细,让我一下就明白了,跟着问:“这阴灵为什么会缺魂,那它吸了魂之后又会做什么?”

“两个问题,一共......。”杜勇没说完我就打断道:“等我问完了一起算,快告诉我!”

杜勇这才告诉了我怎么回事,他说一般像这种缺魂的阴灵基本上都是横死,但又不同于一般的意外横死,而是人为的横死,简单来说就是被谋杀死的!

被谋杀的人比那些意外横死的人阴灵怨念更强,在很多谋杀案里凶手杀人后都会进行后续的毁尸灭迹行为,比如抛尸、埋尸、焚尸又或者其他的处理尸体方式,这就造成了阴灵被禁锢,不见天日。

不过时间一长,受到了外界因素干扰,这禁锢就会被冲破,要是谁那么倒霉在它冲破禁锢的时候靠近就容易被吸魂,很明显萨西旺就是这个倒霉蛋。

阴灵吸了萨西旺的魂变完整了之后,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这个适应期叫融魂,一旦阴灵适应了就能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可以正式附在人身上,然后利用这个人去找杀它的凶手报复了,它的怨念主要集中在凶手身上,但不限于凶手,比如凶手的父母、儿女,甚至堂叔、堂兄妹,都可能成为报复的对象,简单来说只要跟凶手同宗的亲人都可能会成为报复对象!

为了得到这些知识我只能自掏腰包,付出了将近一千人民币的代价,不过我认为还是值得的,至少我认识到了一个人失魂、阴灵吸魂的原因,这在以后我独立做事的时候肯定大有用处。

原来这橡胶园里发生过谋杀案,有阴灵被禁锢在了橡胶园深处!

杜勇收了我的钱后很得意,问我怎么不直接找他请龙婆解决,何必只是问问。

我说这是阿赞峰接的免费活,跟我没太大关系,不是由我决定的。

杜勇有些意外,说我缺心眼,既然是阿赞峰自己接的活,我跟着掏什么钱。

我说难不成你能把钱退我,杜勇嘿嘿笑了两声,说既然这样他就不管了,他要赌两把去了,说着就给挂了。

打完电话后我把这事告诉了阿赞峰,阿赞峰冲我投来赞许的目光,算是夸我做的好吧,不过他并没有在言语上夸我,阿赞峰哪里知道我是花钱买来的知识,他这土包子压根不懂什么叫手机转账。

这时候女人回来了,告诉我们说她把孩子送到了一个亲戚家暂住几天,阿赞峰满意的点点头,告诉了女人萨西旺丢魂,魂被阴灵吸走的情况,女人惊慌失措,问怎么会有这种情况,阿赞峰没多说什么,女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给阿赞峰磕头,求他帮她把丈夫的魂给找回来。

阿赞峰问橡胶园里有没有死人的情况,女人说很少,不过她说很早以前有,她说这一带以前是片荒芜之地,连村子都没有,直到四五十年代东南亚很多国家沦为英法殖民地,泰国出现了不少英国商人,有个英国商人包下了这里,在这里开辟橡胶园,雇佣周边村里的人在这里干活,英国人在这里搭建木屋给工人当宿舍,工人们自给自足,在这里开辟了水稻田,这才渐渐形成了一个村子的规模,现如今村里人大多都是当年那些工人的后代。

女人说萨西旺的爷爷那一辈就是割胶工人了,一直生活在这里,听萨西旺的爷爷说,那英国商人叫约瑟夫,人很残暴,泰国工人稍有不慎就会遭到他和监工鞭子毒打,不把泰国工人当人看,当奴隶一样使唤,有很多人就这么被折磨死了,约瑟夫很变态,直接把死的泰国工人埋在树下,当做橡胶树的养料,那个时期死了不少人。

约瑟夫不仅残暴还很奢靡,他强迫工人们帮他在橡胶林后头修建了规模很大的木楼,还雇了很多泰国女人服侍他,说是雇佣,但其实就是胁迫泰国女人做他的性、奴。

我皱眉说怎么不反抗,阿赞峰白了我一眼说怎么反抗,这些英国商人大多是持枪的,当时东南亚国家大多沦为了英法殖民地,泰国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侥幸没有沦为殖民地,但夹在两个列强之间成了彼此制衡对方的砝码,泰国人民的日子很不好过,英法商人进出泰国如入无人之境,政府根本不敢吱声,泰国王室都被他们控制成了傀儡,生怕得罪了他们,沦为跟越南、缅甸一样的下场,只能任由他们控制泰国的经济命脉,英法商人把泰国当成了大后方,以另类的方式入侵了泰国。

我无奈的苦笑了下,当年的日本人何尝不是这么对待中国人的。

女人接着说,后来英国商人离开后这里就被泰国政府接管了,泰国工人烧毁了约瑟夫奢华的木楼泄愤,政府把这里承包给本国商人种植橡胶树,之后一直很平静,即便有死人也是因为工人自己身体吃不消,患疾病死亡,都是正常死亡。

根据杜勇的说法,这阴灵的年头不短了,难道是英国商人约瑟夫时期被谋杀的人?

第134章 撒旦教

本来以为只是驱邪,现在看来不仅是抓鬼,都扯上谋杀案了,搞不好还要当义务警察,真是有够麻烦的。

阿赞峰让女人好生照顾萨西旺,不要让其他人靠近,跟着就带着我出门朝橡胶园过去,因为差不多到了工人们上班的时间,村里挨家挨户都亮起了油灯,有些木屋里还冒起了炊烟,估摸着都是老婆想让丈夫吃顿饱饭在去上班,这种无奈的生活方式也是迫于生计,真让人唏嘘。

我有些感慨,橡胶制品在我们的生活中很常见,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想过我们所用的橡胶原材料是怎么来的,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艰辛。

自从张金玲的事后我已经对杀生产生了反感,不过我不可能拒绝吃肉,但吃东西尽量开始吃素了,我们之所以有今天的文明,都是建立在一些人的痛苦上换来的,要懂得珍惜。

在工人们进入橡胶园前我和阿赞峰偷摸进去了,穿过橡胶林后就是一片原始森林,我们找到了发现萨西旺的那条山溪,阿赞峰盘坐了下来,取出罐子抓出一只蜈蚣,递到趴在他肩头上的德猜,德猜伸出长舌头一下将蜈蚣卷入口中吃掉了。

阿赞峰抱下德猜轻轻抚摸,然后将它放到发现萨西旺的那块大石头上,这是要利用德猜对阴气的敏感来寻找那个阴灵了,这个我倒是知道,但凡是阴灵逗留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阴气,一般人很难感觉得到,但嗅觉极为发达的狗或是被阴法培养出来的动物就能感觉的出来,德猜就属于后者。

只见德猜趴在大石头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原地打转,灵动的双眼三百六十度的转动,突然它朝着山溪的上游就蹿了出去,我和阿赞峰赶紧跟了上去。

跟了不到两百米,我们就听到了溪水的冲击声,仔细一看不远处出现了一条小瀑布,在小瀑布边上还有一片林子,林子里的树木明显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荆棘和藤蔓很多,阿赞峰钻进林子看了下,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串发黑的项链,项链上挂着一块薄铁片,我凑过去看了看,这薄铁片上还有钢印数字,阿赞峰说这应该是当年工人们佩戴的,英国人可能给每个工人都发了这样的项链,数字可能是工人的编号。

看来这片林子就是当年那小楼废墟的遗址了。

我心说这英国人也真是会享受,把小楼建在小瀑布边上,依山傍水好不自在。

这时候德猜已经顺着小瀑布边上的滑石,攀爬到了瀑布的中段位置,不知道想干什么,我和阿赞峰就这么看着它,只见德猜在一块滑石上原地盘转了下,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它跃向了瀑布,只见穿过了水帘不见了!

我愣了下,原来这瀑布后面是空的,敢情还有个水帘洞!

我和阿赞峰马上爬了上去,小心翼翼的穿过水帘,里面出现了一个不规则形状的洞口,这洞好像是天然形成的。

这洞起初只能容人猫腰穿过,大概走了十来米左右就能直起身子了,还能听到水流的空旷声响,四周很黑压根看不到什么情况,我呼唤了下德猜,差点被自己的回声吓一跳,这里的空间好像很大。

我打算掏手机照明,但阿赞峰示意别用手机,跟着取出蜡烛点燃,当烛火慢慢亮起,照亮洞穴里的情况后我也跟着张大了嘴巴,这洞穴里的一切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台子,台子是用十多根粗壮的圆木搭起来的,以韧性十足的藤蔓捆扎固定成台子,台子上堆着很多黄黑相间污秽不堪的骷髅头,有些骷髅头上还有干涸发黑的血迹,看着无比瘆人,看骷髅头堆放的形式,应该是堆成了金字塔形,只不过坍塌了,德猜这会就趴在一个骷髅头上,很不安的打转。

在这个台子的正上方洞壁上还悬挂着一个很大的铁质十字架,十字架锈迹斑斑,上面还附着一层青苔,这十字架看着像是基督教的标志,但又不太像,因为这个十字架是倒置的,信仰基督教的人都知道,在基督教的十字架上还有耶稣受难法相,但这上面并没有耶稣受难被钉十字架的法相,取而代之的是圆形里头有五角星的一个标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阿赞峰召回了德猜,眉头紧锁的盯着那些骷髅头,似乎有所领悟。

我小声问他看出了什么,阿赞峰说这个洞穴算是个教会的祈祷室了,不出意外应该是属于那个英国商人约瑟夫的,那个时期也只有他有权拥有这么私人的空间了。

我问这是不是基督教,阿赞峰摇摇头,说这个英国商人约瑟夫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个撒旦教的教徒,倒置十字架五芒星是撒旦教的标志。

虽然我对西方教派不怎么了解,但撒旦还是听说过的,撒旦是《圣经》里的人物,曾是上帝座前的天使,但他不甘屈居于上帝之下,妄图跟上帝同等,最终反叛上帝成了堕天使,被基督教徒视为魔鬼,这是个邪、教!

阿赞峰说撒旦是西方教派里的阴神,存在于黑暗世界,撒旦教教义极端,是绝对的利己主义,信奉撒旦教的教徒行为自然极端出格,这些骷髅头多半是生前就被砍下了头,是约瑟夫用来供奉撒旦的供品,这个洞穴不仅仅是祈祷室,还是个充满血腥杀戮的刑场!

我环视了下洞穴,周边确实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跟中国古代的刑具很类似,虽然已经腐烂,但上面全都有尖刺,留着大量发黑血迹,看着让人不寒而栗,我有点明白萨西旺是怎么被吓失魂了,他准是发现了这个洞穴,进来参观,结果不知道在这里碰了什么东西,释放了被禁锢的阴灵,然后被吓的逃命摔下瀑布,被冲到了瀑布边上的石头上。

想到这里我一下紧张了起来,躲到了阿赞峰的身后去。

第135章 与鬼沟通

阿赞峰很鄙视的瞪了我一眼,说从这些骷髅头来看,应该是一种人头祭,撒旦教崇尚以活人献祭,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跟撒旦沟通,得到撒旦的法力,从而得到他们想要的财富、女人、权利等。

我好奇的问撒旦真有法力吗,阿赞峰怪笑了两声说泰国阴神有法力,就不兴西方的阴神有法力了?

阿赞峰说我还没懂法力的概念,不管是正神还是阴神,说白了就是两种不同向的意念力,人的精神力量有时候可以很强大,就像某个人长期把玩偶当成孩子,久而久之玩偶就会浸染这人的意念,这人就算死了只要意念不散,玩偶十有八九会产生反应,比如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动起来了。

我咽了口唾沫,这不就是鬼片用来吓人的惯用伎俩嘛,原来鬼片不是在开玩笑,还真有这样的事,如果用科学来解释,人的意念力就是一个磁场,生前这人把意念注入了玩偶里,死后意念不散这玩偶就有反应了,说白了就是磁场在相互作用。

阿赞峰还说不管是什么教派里的神,在成为神之前都只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一辈子都在修炼意念力,把意念变的特别强,所以由他们创下的经咒都具有一定感染力,心地善良的人创下的经咒有正面作用,死后自然被奉为正神,比如释迦牟尼和耶稣。

龙婆僧长期诵经,还时不时各种闭关,其实就是在不断加强意念对物体的影响,意念强法力自然就高,阴神、阿赞师傅也是同一个道理。

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说白了法力就是一种用精神力量去影响磁场的能力,我听说现在意念力也是一门学科了,还有人专门研究甚至出了书,看来以后要好好研究怎么激发自己的意念力了。

阿赞峰说西方阴神撒旦有法力是真的,但这个信仰撒旦的英国人是不是有法力就不得而知了。

我估计约瑟夫就是个穿凿附会之徒,只不过是在利用撒旦的名义,保住自己在泰国郊区橡胶园过皇帝般的享乐生活,很显然他没有达到目的,否则小楼也不会被工人们烧毁了。

这时候台子上的骷髅头突然坍塌了一下,可能是德猜刚才在上面爬动过造成的,这动静把我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还处在危险当中。

阿赞峰取出他的施法头骨感应了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德猜趴过的那个染有黑色血迹的骷髅头上,说这堆骷髅头里只有这个是从活人头上直接砍下来的,带有很强的怨念,是这骷髅金字塔塔尖的特殊献祭品,应该是吸了萨西旺魂的骷髅头。

我一下紧张了起来问阿赞峰该怎么办,阿赞峰没说话,只是盯着骷髅头看了半天,然后取出一团白色经线,拉出线头让德猜咬住。

德猜领悟到了阿赞峰的意图,咬着线头快速爬上了台子,跳上骷髅头,从骷髅头的左眼窝爬进去又从右眼窝爬出来,如此反复,在两个眼窝间来回爬了几趟,把经线固定在了头骨上,这才爬回来跳上阿赞峰的肩头。

阿赞峰盘坐了下来,扯着经线诵起了经,洞穴里像是突然气温骤降,冷得人直哆嗦,还起了莫名的怪风,发出呼呼的尖啸声。

我抚着双臂往阿赞峰身边缩去,洞穴里的风越刮越大,风声里似乎还夹杂着人的惨叫声和哀嚎声,让人不寒而栗,等我朝台子上的骷髅头一看,顿时惊了,那骷髅头竟然悬在了半空中,眼窝里涌出了大量黑烟,同时白色经线在慢慢变黑,朝阿赞峰延伸过来!

阿赞峰额头冒汗,左手往施法头骨天灵盖上一拍,加快诵经频率和音调,经线上的黑气这才慢慢褪去了,但骷髅头眼窝里并没有停止冒黑烟,黑烟逐渐凝结到一起,幻化成了一个虚无的人形灵体!

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又看到鬼东西了,上次看到阴灵还是在宋老板的工厂里,那个穿囚服戴枷锁的女囚让我印象颇深。

阿赞峰似乎也看到了,他本来就是个黑衣阿赞,身上也有不少阴神刺符,能看到并不奇怪。

这阴灵是个男性,骨瘦如柴就跟皮包骨似的,我隐约看到他体内有很小的一团绿色烟气在循环飘动,应该是萨西旺被吸走的魂了!

阿赞峰停止了诵经,直接把施法头骨系在了经线上,双手一起按到头骨上,慢慢闭上眼睛,不像在施法倒像在感应什么,我真担心阴灵会趁机飘过来,幸好阴灵没有这么做。

因为这阴灵就这么现身,让我处在忐忑不安中,几分钟的时间都像是过了几个小时,还好阿赞峰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双手离开了施法头骨,阴灵散成黑烟回到了骷髅头的眼窝里,骷髅头从空中掉落在了台子上,洞穴里的风停止了,气温回升回来了,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可能是太紧张了,放松下来我才发现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双腿很软,我绵软无力的瘫坐到了地上。

阿赞峰说不用太紧张了,刚才他跟阴灵沟通过了,也达成了协议,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些惊诧,问还能跟鬼商量?

阿赞峰点点头,端起施法头骨说,还是得益于这与众不同的头骨,今日这么一试,检验出了这头骨的功效,一般的头骨很难震慑住这种阴灵,更无法跟阴灵进行沟通了,他花在这头骨上的时间没有白费,今后他的名气可能要更上一个台阶了,说着阿赞峰就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阿赞峰示意先退出去,我有些生气,以为他只是来检验头骨的功效,不想救萨西旺了,阿赞峰这才说只是先回村里,因为需要把萨西旺抬过来才能把他的魂给带回来,我这才明白过来,跟着阿赞峰退出了洞穴。

在回村的路上阿赞峰跟我说了他跟阴灵沟通的内容。

第136章 鬼契约

这阴灵只有十六岁,名叫达邦,生前是约瑟夫橡胶园的工人,因为还是个雏,所以被约瑟夫选为了人头祭的理想人选。

那天达邦干了一夜的活疲惫不堪,不过他刚睡下就被监工叫醒了,监工说老板找他有事,达邦不敢怠慢去了小楼见约瑟夫。

约瑟夫说有个任务要交给他,于是把他带到了瀑布后面的山洞,达邦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个山洞很好奇,不过当他看到山洞里的情况时有些后怕了。

约瑟夫没有说话,只是跪在十字架面前虔诚的祈祷,祈祷完后还割破自己的手臂放了一小碗的血,示意达邦喝掉。

达邦很惊诧问是什么意思,约瑟夫只是简单的告诉他这是一种仪式,让他服从。

达邦不敢违背约瑟夫,生怕遭到毒打,只好听话的把血给喝了,看到达邦把血喝下去约瑟夫嘴角扬起了怪笑,突然目露凶光,扑上去将达邦压在了台子上。

达邦下意识的挣扎着,可他身体瘦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挣脱不开,很快他就被约瑟夫彻底控制了。

约瑟夫将他在台子上绑成了一个“大”字,扒光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涂抹血,画上了五芒星标志,还虔诚祷告说撒旦想看到激情的献祭,于是约瑟夫对达邦实施了疯狂的侵犯,达邦单纯的心灵受到了巨大伤害。

侵犯完后约瑟夫又跪在那虔诚祈祷,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才提刀站到了台子边上,达邦在巨大的惊恐中被活活割下了头颅,就此丧命。

听完这阴灵怎么死的后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个约瑟夫简直就是个变态!

阿赞峰说达邦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杀死的,巨大的恐惧导致了他的魂魄在一瞬间凝聚到了天灵盖上,其中一魂更是在恐惧中冲出天灵盖离体消散,因为用血画的撒旦五芒星标志多少有点法力,在加上死于非命,所以达邦的阴灵被禁锢了,之后这山洞就再也没来过人,直到萨西旺的出现。

萨西旺动了台子上的骷髅头,使得达邦复苏了过来,达邦复仇的火焰被燃起,惨死几十年的怨念和复仇的怨念产生了很大的能量,达邦的灵体在一瞬间现身了,甚至能在短暂时间内被人的肉眼看到,萨西旺被达邦恐怖状态的灵体吓得仓皇而逃,摔下瀑布,被冲到了山溪边的滑石上。

达邦追踪出来将萨西旺的魂给吸走,以填补自己的魂,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附到人身去,可以在白天出没,可以离开这片林子去复仇,只不过融魂还有个适应期,他只能先留在山洞里,没想到我们出现了。

阿赞峰在跟达邦感应交流的时候发现,达邦不仅仅只有复仇的怨念,他还有两个遗憾导致的怨念,分别是情窦初开时暗恋一个女孩,却没机会向她袒露心声的遗憾,还有一个则是对父母的愧疚,他到橡胶园工作前曾跟父母吵架,这才离家出走,没想到在曼谷被约瑟夫的人骗到了橡胶园没日没夜的工作,根本逃不走,他的父母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已经命丧在这个山洞里了。

阿赞峰答应帮达邦完成遗愿,达邦经过权衡这才放弃了复仇,跟阿赞峰达成了鬼契约。

看着阿赞峰我突然觉得他身上像是在放光,其实他完全可以选择帮达邦复仇,估计也能达成一致,可他却选择了比较人性的一种,一个冷漠无情的黑衣阿赞做出这样的选择,不得不让我肃然起敬。

我问他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达成契约,阿赞峰嘿嘿笑了两声,说约瑟夫是个英国人,估计早回国了,而且过了将近半个世纪应该死了,就算找他后代报复也还要去英国,太麻烦,后面两个都是在泰国本地就能完成,他肯定选后面两个了。

我翻了白眼,敢情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我还以为他大发善心了,刚对他升起的那一丝敬意顿时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我们回到了萨西旺的家,将他抬到了山洞,这次萨西旺的老婆也跟着一起来了,当她看到山洞里的情况时被震惊了,不住的哆嗦,我们也不搭理她,准备把萨西旺的魂给带回来。

我看台子上有那么多骷髅头,问阿赞峰是不是可以连这些人也一起超度,这些头骨应该属于当年那批橡胶园工人,他们是累死、病死、或者被约瑟夫间接折磨死的,死后头骨还被挖来献祭,多少有点怨气。

阿赞峰说这样太耗费法力了,也没太大的必要,就给拒绝了,我有点无奈,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阿赞峰将白色经线再次缠到了达邦的头骨上,将经线另一头缠到自己的大拇指上,然后将大拇指按压在萨西旺的眉心,开始诵经。

随着阿赞峰诵经,我看到达邦的头骨眼窝里冒出了一缕绿色烟气,烟气环绕着经线朝这边过来,很快就钻进了萨西旺的眉心。

萨西旺突然倒吸了口气,表情一下就松弛下来,嘴巴、眼睛都慢慢合上了,不过他仍没有苏醒,直到阿赞峰停止了诵经萨西旺才咳嗽了起来,这才醒转了过来。

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在山洞里吓的大叫,不顾一切的往外爬,看样子上次被吓的不轻,他老婆赶紧抱住他简单说了怎么回事,萨西旺这才平静了些,看看台子上的那些骷髅头,又看看我和阿赞峰,许久才回过神,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向我们道谢。

阿赞峰问他是怎么发现瀑布后面有个山洞的,又为什么去碰台子上的骷髅头。

萨西旺说那晚他去橡胶园上班,正打算开工,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只金背松鼠,于是就追了上去,他说金背松鼠在曼谷有商人收购,一只能卖到五百泰铢,这对他来说是一笔外快,儿子的出生让他压力很大,他不愿放过能增加收入的机会。

萨西旺追踪这只金背松鼠来到了瀑布边,松鼠顺着瀑布边的滑石爬了上去,萨西旺爬到一半发现松鼠跑的无影无踪了,只能放弃打算回去,可能是他站的角度原因,他看到了瀑布后面是空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爬进了山洞。

第137章 夜遇韩国人

萨西旺进了山洞后有点被吓到了,本来想退出去,不过在他退出来前突然意识到这些头骨也是可以卖钱的,他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村里只要有人横死,一些修黑法的阿赞师傅就会慕名而来收购尸体制作阴料,家里穷的村民迫于无奈会把尸体卖给阿赞师傅,价格不菲。

萨西旺有点这方面的知识,知道阿赞师傅收购尸体多半是为了头盖骨制作宾灵牌,这些骷髅头应该都是横死人的,否则不会被摆在这里了,这几个骷髅头在他眼中一下成了巨大的财富,他动了心,打算把骷髅头装起来带走卖给阿赞师傅,没想到达邦的阴灵突然现身,他猝不及防吓懵了。

听完萨西旺的话后我呵呵了两声,原来是因为贪婪,松鼠在他眼中是钱,连骷髅头在他眼中也是钱,简直是钻钱眼里了,我斥责他不要说什么压力太大,把什么都推到那么小的儿子身上,这事归根结底就是他贪婪造成的。

萨西旺噤若寒蝉不住磕头,说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了,要不是因为家庭条件太差也不会这么干了。

阿赞峰扬起诡笑问他还要不要卖骷髅头,他也收购骷髅头,萨西旺咽了口唾沫看向了台子上的骷髅头,似乎动心了,阿赞峰表情一变,萨西旺立即反应过来跪趴下来,说不卖了,绝对不卖了。

我有点想笑,阿赞峰这是故意试探萨西旺,没想到他还真的上钩了。

阿赞峰让我把达邦的头骨装进背包带上,从山洞出来后我们一同去了萨西旺的家,再次叮嘱一番才告辞了。

我们来到村口,我看了看时间,查潘应该差不多回来了,我们只能盘坐在公路边上等了。

我问阿赞峰打算怎么处理达邦的头骨,他说刚才跟达邦交流和牵引萨西旺的魂回来消耗了不少法力,需要休息,接下来的事让我去做就行,他告诉了我一个位于暖武里的村庄名字,说那里是达邦的老家,让我带着头骨去完成达邦的两个遗愿,完成遗愿后在找个寺庙给龙婆点钱,让龙婆把达邦超度了,超度法事正统的龙婆僧做的比较好,他修黑法对超度法事不太行。

身为阿赞峰的助手,他让我做什么我也只能照办了。

我们在村口等了半小时后查潘的榴莲小货车停在了村口,我刚想上车却被阿赞峰一脚给踹了下来,他问我还回去干什么,我说当然是回去睡觉啊,阿赞峰很不高兴,说这里离暖武里市区这么近,马上就要天亮了还睡什么觉,让我立刻启程去达邦老家,我悻悻的瘪了瘪嘴,嘟囔了句上吊也要喘口气。

查潘幸灾乐祸的冲我做鬼脸,然后发动车子载着阿赞峰扬长而去。

我叹了口气只好去马路对面打算拦车去暖武里市区,可这大半夜没有一辆车经过,公路上一片死寂,没办法只能坐等天亮了。

我靠在路边的树上闭眼小憩,不过刚闭上眼睛却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睁眼一看,只见远处有辆车过来了,远光灯照得很晃眼睛,这条公路只有一个方向,暖武里城区是必经地点,我激动了起来,赶紧站起在路边招手。

一辆现代汽车慢慢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副驾驶的车窗按了下来,低头一看,司机还是个亚洲脸孔的男人,泰国的华人很多,我以为是同胞就用中文发问了,不过这男人摇摇头表示听不懂,然后用泰语告诉我是韩国人。

难怪开现代汽车了,泰国大街上跑的基本都是日系车,再不然就是本国产的皮卡,泰国人超喜欢开皮卡车,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韩系车几乎看不到,估计也只有在泰国的韩裔喜欢开了。

我问韩国男人能不能顺路带我去暖武里,韩国男人示意我上车,我钻进车里还没系上安全带他就急忙把车开了出去。

我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目不斜视盯着公路前方,神情很凝重,双手把在方向盘上方,呈支撑姿势,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我主动打开话匣问他这大半夜去哪,他似乎在愣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他女儿在暖武里的一家医院住院,她老婆一直住在暖武里照顾女儿,老婆刚才打电话来说女儿病危了,他只能大半夜从曼谷开车赶过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他这么着急了,他能在这么急的情况下还停车载我一程,让我很感动,我向他表达了感激之情。

韩国男人挤出笑容说本来也没打算停下,但看到我是亚洲人,也以为是同胞就停了,还说大韩民国的同胞在异国他乡是很团结的,我问他为什么不在曼谷的医院住院,曼谷医院的医疗设备和医师团队要比暖武里的好得多。

韩国男人无奈的表示自己一家本来都住在曼谷,他是现代汽车曼谷4S店的负责人,叫李敏成,是首尔人,现代汽车在泰国势弱,泰国汽车市场八成都被日系汽车占领了,总部想拓展泰国的业务,于是把能力较强的他派到这边来当管理,希望他拓展泰国的业务,所以他的工作压力很大。

前段时间李敏成的女儿突然得了一种罕见疾病,本来是在曼谷治疗的,但没治好,后来他听首尔的朋友介绍,说暖武里有家医院有个能力很不错的外派韩国医生,所以他才把女儿送到这边来住院,毕竟是老乡比较靠谱,李敏成因为工作压力很大,离不开曼谷,没办法只能经常这样深夜两头跑,非常辛苦,本来他想辞职照顾女儿,但又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辞职就很难负担女儿的医疗费用了,这让他很头疼,只能这样撑着了。

我在心里感慨了句,这韩国欧巴不容易啊。

我也不好意思问他女儿到底得了什么罕见疾病,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于是向他表达了祝福,希望她女儿早日康复。

李敏成对我表示了感谢,可能是我身上的特殊纹身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好奇的问了几句,我实话实说告诉了他我的身份。

第138章 替灵还愿

李敏成很震惊,表示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中国人干阿赞师傅这行的,他听泰国的朋友说阿赞法师很厉害,只是从来没见过这类人,表示认识我很荣幸,还主动要求交换名片。

我只能把国内佛牌店的名片递给他,向他解释我是中泰两国跑做生意。

李敏成产生了浓厚兴趣,暂时抛开了烦恼,一路上问了我许多问题,他听说这行很邪门,都是用死人东西做法,还问我有没有法力,是不是见过鬼,又让我讲驱邪的事,我挑了件不那么邪门的事,把业余球员赵威请阴牌的事讲给他听。

聊到足球话题就扯远了,李敏成说难怪中国足球踢的那么烂了,连业余球员都想着借外力帮忙,前几年他还听说中国有很多假球黑哨,一个个中国球员赚的盆满钵满,身价虚高,球却踢的不怎么样,不像韩国选手,都是从小吃苦一点点拼出来的,他还说自己在现场看过02年韩日世界杯,他至今都记得韩国进入四强的那一幕。

虽然中国足球确实如他所说,烂泥扶不上墙,可毕竟我是中国人,自家孩子不争气还轮不到他教训,我多少有点不高兴,那届世界杯韩国队怎么进入四强的他心里没点逼数吗?

李敏成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火了,赶紧给我道歉,还说只是羡慕中国的金元足球政策,我陪笑说没关系,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我们一路聊到了暖武里,天也已经亮了,可能是要去见病危的女儿了,李敏成的情绪又悲伤了起来,我安慰了他几句,又向他表达谢意后才告辞了。

我打听了去村庄的路,搭上一辆迷你小巴去了达邦的老家,经过一路颠簸,总算到达了村庄,这村庄相当落后,跟贫民窟没什么两样。

达邦死的时候才十六岁,是在五十年代初,离现在都半个多世纪了,泰国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七岁,穷苦人家结婚普遍较早,基本上一到年纪就结婚了,我就当达邦母亲十八岁生了他,在达邦十六岁的时候也有三十四岁,在加上五六十年,现在少说也有八九十岁了,我感觉还健在的可能性不高,当年泰国的生活条件落后,民众的寿命普遍不长,很难活到这个岁数,倒是达邦心仪的那个女孩有可能还活着,估摸才六十来岁。

我进村庄打听了下,根本没人记得达邦了,但我没有放弃,专找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的努力下终于打听到达邦心仪的那个女孩了。

当年的女孩早已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佝偻着背,在井边吃力的打水,生活的艰辛让她看上去更显苍老。

当我跟她提到达邦名字的时候老太婆没什么反应,只是摆手说不认识,我想了想就掏了几百泰铢递给她,说想问她几个问题,老太婆收了钱这才点头答应了,我们就在井边盘坐聊了几句。

老太婆说她真的不认识达邦,我忽然想起达邦是暗恋人家,兴许人家根本不认识他,真是可悲。

这让我犯了难,该怎么跟老太婆说呢,又没有达邦的照片,拿骷髅头出来她也没法认啊,就在这时老太婆似乎想起了什么,问是不是一个眼睛大大的,又高又瘦的男孩,长得还挺俊朗的男孩。

我回忆了下达邦的阴灵好像确实又高又瘦,至于是不是眼睛大大的我还真不知道,当时达邦的阴灵脸部都是黑气根本看不清,不过老太婆能想起来说明这个男孩给她留下了印象,没准就是达邦,于是我点了点头。

老太婆恍了一会神,说那个时候确实有个男孩整天跟踪她,还躲起来偷看她,她其实已经发现了只是没好意思说,有一次她在路上遇到一个调戏她的男人,这男孩还主动出来护在她身前,结果被那男人狠揍了一顿,头都被打出血了,那男人被赶走后她本来想跟男孩道谢,顺便问问男孩叫什么,为什么成天跟踪她,不过这男孩好像很羞涩,只是站起跟她鞠了个躬,调头就跑了。

老太婆说她对这男孩其实有好感了,因为这男孩不仅长得英俊,还让她很有安全感,每天悄无声息的跟着她,就像是有人在贴身保护自己,她还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闺蜜,闺蜜让她下次碰到这男孩跟踪的时候,不要在故意装不知道了,应该主动表露心迹,她也觉得可以,可惜那男孩再也不跟踪她了,毫无征兆的消失了,为这事她也情绪低落了半个月,甚至在心里责怪这男孩有始无终,虽然这男孩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毕竟交集太少,她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没过多久她就嫁为人妇了。

看来这男孩就是达邦了,他消失的那段时期显然是被骗到橡胶园工作了。

我叹了口气,两人明明互有好感了,只差一步就能走到一起,却阴差阳错的阴阳两隔了,真是让人唏嘘。

我向老太婆说明了原因,老太婆愣住了,原本我以为她会很伤心,但愣了会神后老太婆却轻轻叹了口气,平静的说虽然有点可惜,但那是孩提时代的事了,她只是对达邦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惋惜。

老太婆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什么都看开了。

最后我向她提出了一个特殊要求,我说我找到了达邦的头骨,希望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让她祭拜下达邦。

老太婆有些诧异,呆呆的看向了我的背包,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默默的点头了。

我扶着老太婆去了村子后方一片僻静的林地,我端出头骨放在那,老太婆跪在地上,虔诚的跪趴在那许久都没起来,等她抬头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了泪水,可能是我体内的孕妇灵导致我体质比较阴的缘故,让我看到了骷髅头面骨上居然在渗出黑气,黑气飘浮在骷髅面骨上凝出了达邦的样貌,达邦盯着老太婆,嘴角浮现出了温暖的笑容。

第139章 佛像生意

目送老太婆回村里后我回头看了眼,面骨上的黑烟已经散了,我将头骨重新收回包里,继续在村里打听,最后还是让我打听到了,不出所料,达邦的父母果然都不在了,达邦父亲很早就过世了,但他的母亲直到去年才去世。

邻居说达邦的母亲活了九十三岁,是村里有史以来最长寿的老人了,而且她在七十多岁的时候还被查出了癌症晚期,医生说她最多只能活三年,但达邦的母亲不仅活过了三年,还活到了九十三岁,直到去年才癌细胞扩散去世了,很神奇,她死后还有医学机构的人想来收购她的遗体,想进行研究,但达邦母亲临终前已经委托了村长,死后把她送到寺庙里火化就行,骨灰就直接放在寺庙里。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就是阿赞峰说的精神力量,达邦母亲一直惦念着儿子,不想就这么死去,想活着见到儿子,所以执念很强,几十年的执念累积起来强到了形成一种法力,克制住了体内的癌细胞扩散,不过人毕竟是肉身凡胎,扛不住流逝的岁月,执念再强也对抗不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真是太可惜了,如果达邦母亲能在坚持一年,或许就能盼来儿子的消息了,我想不管达邦是死是活,他母亲等了这么多年心里应该早有数了,肯定不会太伤心,她等的只不过是一个关于儿子的消息,一个未了的心愿。

反正我要去寺庙找龙婆超度达邦,他母亲的骨灰既然也在寺庙,还不如让两母子呆在同一间寺庙,我跟邻居打听了这寺庙所在就赶过去了。

这座寺庙位于村子的西面,那邻居说只要沿着公路走一会就到,结果我走出了十来公里才看到了一间规模很小,很破旧的寺庙。

我累的扶着膝盖直喘,脚底估计都走出水泡了,泰国人“走一会”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十公里也叫走一会,这都快赶上马拉松了,天气这么炎热简直要命,跟国人的“马上到”真是有的一比,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这些村民习惯了走路,十公里对他们来说兴许真的只是走一会。

这寺庙好像只有一间殿堂,踏进去就是大殿了,里面供奉着一尊掉漆的残旧四面佛,一个身披黄袍的老僧人就盘坐在那打坐,听到动静后睁开了眼睛,眉心顿时就拧了起来,目光如炬直接看向了我的背包,估计是感应到骷髅头的阴气了。

我赶紧说明了来意,老僧人这才舒展了眉头,介绍自己是这庙里的主持龙婆,叫龙婆披,达邦母亲的骨灰确实供奉在这里,我问他超度阴灵要多少钱,龙婆披抬头看了看四面佛,似乎有些犹豫,然后开出了五千泰铢的价格。

我有些吃惊,这价格相对来说比较高了,折合人民币都要一千块,寺庙龙婆超度阴灵的法事很常见,一般情况下不会收费太高,基本上几百泰铢就能解决,况且这寺庙在公路边上,应该是服务附近村民的,村民哪有那么多钱,怎么收费会这么高?

我皱了下眉头,我听黄老邪说过这几年泰国旅游业发展的很快,吸引了很多国外游客,于是催生了许多商业寺庙,专门对外国人开放赚外国人的钱,这寺庙难道是商业寺庙?看着也不像啊,这么破败又这么偏僻,哪有外国人前来,该不是这龙婆披看我是外国人,欺生想宰我吧?

虽然价格有点贵了,但我不敢还价,因为还价就是对龙婆的不尊重,我想掏钱才发现兜里没那么多现金泰铢了,刚才还拿了一部分给老太婆,就剩下一点车钱了,我示意能不能手机付款。

龙婆披摇了摇头说只收现金,我有点没辙不知道怎么办了,附近也没银行,离村子又那么远,我不可能在回去一趟了。

就在这时寺庙外传来了刹车声,车里的音响还开的很大声,动次打次的节奏传进了寺庙,居然还是一首中国老歌《粉红色的回忆》,我下意识的探头朝外看了下。

寺庙门口停了一辆国产的长城皮卡车,车斗里载着一个很大的物品,用红布严严实实的包裹着,还用麻绳捆着固定在挡板上。

只见从驾驶室下来了一个男人,男人戴着大墨镜和遮阳草帽,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衫和短裤,嘴里不停的嚼着什么,脚上蹬着一双人字拖,他随着音乐节奏得意的哼着歌,抬头朝寺庙里看,似乎想喊人,但跟我打了个照面后他愣了下,然后把大墨镜给摘了下来,一脸懵逼道:“罗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认出这人是谁了,也是一脸诧异,居然是杜勇,这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真是太巧了。

我迎了出去,杜勇还没回过味来,不住的打量我,老半天才问:“你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寺庙出现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那你又来这干什么?”我说。

“我是接了生意来这里,送货上门啊。”杜勇指了指车斗里那个很大的物品。

“是什么玩意?”我好奇道。

“不能用玩意形容这个物品。”杜勇摆摆手指走到车后,把挡板放下来,解开绳索掀起红布给我看了眼。

我探头一看,原来是尊崭新的金漆四面佛像,我朝寺庙里那尊破旧的四面佛像看了眼,一下就恍然大悟了过来,难怪刚才龙婆披在开价之前看着佛像犹豫了,原来寺庙里要换新佛像了,他开这么高价的原因就很好理解了,换佛像肯定要花不少钱,想多赚点也不奇怪,同时我也明白龙婆披这钱是为谁赚的了,只能是杜勇了。

“你怎么什么生意都做,连佛像生意也做?”我纳闷道。

“没办法糊口而已,也不是天天有人中邪找我牵线搭桥,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有的也会自己去找了,赌博又老是输,唉。”杜勇无奈道。

杜勇问我来这里的原因,我只好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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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韩国人的请求

杜勇听完后笑我是冤大头,阿赞峰检验头骨法力我跟着擦屁股付钱,我说这也没办法,谁叫我想跟人家学本事。

杜勇想了想说:“在荒郊野外的小寺庙都能碰上,咱俩还挺有缘的,这个面子总要给你,我跟龙婆披说道说道,收费低一点,我也少赚点。”

说罢他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寺庙,有了杜勇的关系,最后以两千泰铢的价格成交了,我把达邦的头骨交给了龙婆披,他说这两天会日夜诵经超度达邦,这我就放心了。

我没急着离开,因为我打算让杜勇开车送我一程。

杜勇打了个电话,过了没多久大批的村民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大家一起把新佛像抬了下来,又把旧佛像抬到了车上,进行了一个交换。

我好奇问:“你还回收旧佛像?”

杜勇说:“当然啊,这叫以旧换新,实话跟你讲新佛像我根本不赚钱,相当于免费送了。”

我有些吃惊,说:“那你不是赔死了,这尊新佛像看起来造价不菲啊。”

杜勇嘿嘿一笑说:“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真正有价值的是旧佛像,旧佛像因为常年在寺庙里,每天有龙婆对着诵经,还有信徒的虔诚供奉,越旧灵力越强,是正牌绝佳的材料,你想想这么大一尊佛像,要是打碎了能制造多少块正牌?新佛像反而没这种效果。”

我恍然大悟,杜勇这小子还真是有生意头脑,想想还真是如此,龙婆制造的正牌通常都会加入庙土、经灰,连寺庙里的土都能有灵力,更何况是每天被信徒、龙婆供奉的佛像,灵气肯定比庙土强,这笔生意确实划算,难怪他愿意降价卖新佛像了,没想到这个行当里赚钱的门路还挺多的。

将新旧佛像换好后龙婆披带领村民向杜勇行礼道谢,杜勇哈哈笑着回礼,这生意做的皆大欢喜。

我让杜勇送我去曼谷,他答应的很爽快,还说要请我吃饭、马杀鸡。

杜勇一路驱车开往曼谷,做成了一笔划算的买卖让他十分得意,将音乐声开的很大,我熬了一夜困得不行,说想睡觉让他消停点,他只好悻悻的把音乐关了。

我打着呵欠正想靠椅背上眯一小会,手机突然响起来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有点不想接,但手机一直响,没办法只好给接了。

一听居然是昨晚送我来暖武里的韩国人李敏成,这让我颇为意外。

李敏成的情绪十分低落,声音都有点沙哑,我问他找我什么事,李敏成说他女儿快不行了,医生都让回家准备后事了,他和他老婆昨晚难过了一夜,他老婆更是哭晕过去了,李敏成想起了昨晚跟我的聊天内容,想找我看看能不能让阿赞师傅的法力延续他女儿的命。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只好告诉他阿赞师傅不是万能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阿赞师傅法力再强也无法对抗自然规律啊。

李敏成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发出了抽泣声,我很理解他的悲伤,只是这事我也没办法,李敏成说其实他知道这个道理,但总要在女儿临终前做点什么心里才踏实,主要也是想给老婆个安慰,让老婆看到一丝希望,他老婆在国内也是个虔诚佛教徒,如果由法师宣布死亡会比医生宣布来的有温情,也更容易让他老婆接受。

老实说我已经累的不行了,很想拒绝这种请求,但又不忍心,要是拒绝的话就显得太没人情味了,我跟李敏成只是萍水相逢,他能想到我对我是一种信任,何况他现在正是难过的时候,拒绝就等于在人家伤口上撒盐,更会让他留下中国人冷漠的坏印象。

我想了想就问他在哪家医院,李敏成说医生已经让他女儿出院了,他们夫妻把女儿带到了暖武里临时租住的公寓楼里,他女儿经不起折腾了,所以暂时没回曼谷,他今天向公司请了家留在暖武里陪女儿,告诉我地址后他便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有些恍神,杜勇问我什么事,我只好把昨晚搭车遇到韩国人的事告诉了他。

杜勇表情像便秘了似的,说:“说真的,你跟这韩国人又不熟,只不过搭了下人家的顺风车,没必要答应这种请求吧?”

我无奈道:“人家主动打电话了,你让我怎么拒绝嘛。”

杜勇笑了下说:“谁让你拒绝了,你直接屏蔽他电话,然后当他没打过电话就行了。”

我说:“这样是不是太没人情味了?”

杜勇叹了口气说:“确实有点没人情味,不过那也没办法,做好人也要有个限度,做烂好人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我坐在那看着延伸的公路发呆,没有屏蔽李敏成的电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当车子经过隔离带间隔人行道的时候,杜勇突然猛打方向盘调头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笑说:“看你这样子是没听进去了,与其把你送回曼谷你又偷偷回来,还不如就在这调头呢。”

我感激的看了杜勇一眼,也确实如他所说,就算我回了曼谷心里也会一直记挂这件事,到时候没准真像他说的那样会偷偷折返,现在他帮我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在犹豫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送女孩最后一程也算是给自己积德积福报吧。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暖武里府直辖县,找到了李敏成在这边的住址,李敏成租的公寓楼附近环境还不错,有小公园和绿化区。

我给李敏成打电话,让他下来接我。

李敏成下来带我们去了他家,刚进他家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消毒水味道,就好像到了医院似的,客厅角落里一台加湿器正在安静的冒水汽,屋里很凌乱,很长时间没收拾了,茶几上摆着泡浮囊了的泡面,只是泡了却没有吃,可见这家人现在根本没心情吃饭了。

李敏成带我们来到了卧室前,还没敲门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鼻子一痒就打了个喷嚏。

第141章 阴物缠身

杜勇皱了下眉头,似乎察觉到什么了。

李敏成问我是不是家里空调打太低了,他可以去调高点,我摆摆手说没事,可能是室内外温差太大刚进来不适应。

李敏成打开了卧室门,我看到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就躺在床上,手上还抱着个芭比娃娃,脸上罩着氧气罩,面容惨白如纸,眼窝很黑,好像睡着了。

一个发丝凌乱、脸色憔悴的韩国女人就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女孩的手贴在脸上,眼角还留着未干的泪水,应该是李敏成的老婆了。

李敏成老婆见来了人,背过身去抹掉泪痕,起身向我们行了个泰国见面礼,我和杜勇回礼后李敏成向我们介绍了他老婆和女儿,他老婆叫金允善,全职主妇,女儿叫李淑媛,在曼谷的私立学校上二年级。

介绍完后金允善突然跪到了我们面前,拽着我的裤腿哭诉什么,说的是韩语我听不懂,但也猜到是什么意思了,八成想让我们救她女儿。

我将她扶起后走到床头看了下,女孩淑媛确实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睡觉的时候胸口起伏的很不规律,有时候就像是停止了呼吸似的不起伏,但几秒钟后突然就起伏一下,呼出一口气,氧气罩上一片朦胧雾气,身体也会跟着抽搐弹动一下,就像是窒息后艰难的吸到了一口气的反应,状态很不正常。

我的职业病犯了,于是撑开淑媛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珠很正常,并没有中降头的反应,中降的可能可以排除了,看来是我多虑了,淑媛真的只是生病而已。

正当我想松开她眼皮的时候,她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下,眼睛竟然瞪了起来,我赶紧缩回了手来。

淑媛突然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角,我试着掰了下,但她扯的很紧,透过氧气罩我还注意到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她在笑,要不是我俯身查看她的瞳孔,根本就发现不了。

淑媛的这种笑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让我起了鸡皮疙瘩,脑子也有点发胀眩晕。

金允善以为女儿醒过来了,激动的扑到了床边握住淑媛的手,可淑媛的手却慢慢垂了下去,眼睛慢慢合上了。

我退了回来,杜勇并没有看到淑媛笑的那一幕,问:“怎么样,不是中降头吧?”

我摇摇头说:“应该不是,但......。”

我把刚才淑媛的反应给说了下,杜勇拧起了眉头,示意我退出房间在说。

我们出了房间来到客厅,脑胀和眩晕的感觉一下消失了。

杜勇说:“这事有点不对劲,根据我的经验来看,那间屋里应该有阴气,你体内有孕妇灵寄生,导致体质变的很阴,对阴气格外敏感,刚才你靠近那间房打了个喷嚏就是证明,淑媛对你能产生感应,还能让你头昏眩晕,这正是有阴气的有力佐证,淑媛不是生病了而是被阴物缠上了!”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么看来李敏成找我还找对人了,歪打正着,这事我们还真的能帮得上忙,幸亏来了,否则就错过挽救一个小女孩性命的机会了!

这时候李敏成夫妇出来了,金允善拖着疲惫身躯给我们奉了茶,然后跟李敏成以韩国式的方式盘膝坐在地毯上,我和杜勇只好也盘坐了下来。

李敏成给我使了个眼色,问我有没有办法帮她女儿续命。

这是我们在进屋之前就商量好的,李敏成想让我回答有,然后在做一场法事,再以一种平和的方式告诉他老婆人不能抵抗生老病死,说女儿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无忧无虑没有病痛的生活着,这么一来她的老婆就没那么难过了,也会慢慢接受现实。

李成敏倒是个知道心疼老婆的好男人,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不是能不能续命的问题了,而是他的女儿根本不是生病了,如果确定是被阴物缠上了,只要驱除了阴物就完全有机会康复!

我没有直接回答李敏成能不能续命的问题,而是追问起了他女儿是什么时候得病的,得的是什么病,又有哪些症状。

李敏成有些不解,表情好像在怪我不按套路出牌,不过他还是说了。

李敏成说淑媛是在两个月前生病的,淑媛的学校组织了一次夏令营,回来没多久淑媛就感冒发烧了,因为他工作很忙,淑媛一直是老婆金允善在照顾,金允善以为淑媛着凉了,只是给她吃感冒退烧药,并没有引起重视,哪知道淑媛发烧烧的越来越高,还说起了胡话,这下金允善慌了,她有基本常识,知道发烧说胡话是意识出现了障碍,需要赶紧送医,否则可能把脑子烧坏了。

淑媛被送到了曼谷医院抢救,烧倒是退了,但淑媛也陷入了昏睡状态,怎么叫都叫不醒,医生说还是送的太晚了,淑媛高烧已经把脑子烧坏了,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导致成了植物人,什么时候醒不好说,这一睡就睡了个把月。

李敏成两夫妻还因为这事吵架了,李敏成怪老婆没照顾好女儿,金允善也很自责内疚,不过李敏成事后觉得不能完全怪老婆,毕竟他老婆做了该做的,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他老婆已经很伤心了,就没在说什么了。

一个月后淑媛出现了器官衰竭现象,曼谷医院的医生说没办法了,李敏成从首尔朋友那里打听到暖武里有家医院对植物人治疗很有效果,又有韩国医生在,所以他就把女儿转了过去,器官衰竭确实得到了控制,但也仅仅维持了一个月,淑媛还是出现了器官衰竭,这下连这边的韩国医生也束手无策了,让他们带女儿回家准备后事。

在李敏成说的时候金允善早哭成了泪人。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高烧不退确实有可能变成植物人,这事好像跟被阴物缠上不搭边,可淑媛确实有被阴物缠上的情况,杜勇这方面的经验丰富,没有把握他肯定不会乱说。

我看向杜勇想听听他的意见,杜勇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金允善她女儿发烧说胡话的时候具体说了些什么。

第142章 佛像显灵

金允善停止了哭泣,回忆了下说她女儿一直说想坐飞机,还说从来没坐过飞机,很羡慕坐飞机的人,甚至还搬来凳子站在窗边,展开双臂,模仿飞机在飞的动作,嘴里发出“唔”的声音,模拟飞机轰鸣动静。

可问题是他们家经济条件不差,往返韩泰两国都是坐飞机,以前在韩国国内只要稍有点远他们也会选择坐飞机,淑媛都坐过不下十来次的飞机了,所以金允善才知道淑媛在说胡话。

这种模仿飞机的游戏只有小孩子喜欢玩,记得我小时候也干过这事,我相信很多人童年也都干过,行为的本身并不奇怪,但金允善说淑媛坐飞机都坐了十来次了,可她却说从来没坐过飞机,这就有点奇怪了。

杜勇眉头不展摸着下巴想着什么,跟着问学校组织的夏令营是去哪,有没有大人一起去,期间又有没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

金允善点点头说自己跟着去了,本来学校是想让父母都去,打算搞亲子活动,但李敏成太忙了所以就只有她一个人去了,去的是位于泰国东北部的考艾国家公园,在太阳花谷露营过了一夜。

金允善说白天淑媛跟一大帮泰国同学一起做游戏,玩的很开心,晚上她也跟女儿睡在一个帐篷里,天然公园里蚊虫比较多,为了不让女儿被蚊虫叮咬睡个好觉,她几乎枯坐了一夜帮女儿驱赶蚊虫,第二天做了些亲子活动,下午就回曼谷了,她从来没让女儿离开过自己的视线,期间没什么古怪的事发生。

杜勇仍是一副思想者的状态,李敏成似乎有点耐不住性子了,示意我到边上去说话,他把我带到了厨房边上,急切的问我到底想干什么,他只是想让我做个姿态,别让他老婆在女儿过世后那么难过就行了。

我反问他不是想让女儿续命嘛,李敏成愣了下,苦笑说淑媛都器官衰竭晚期了,根本续不了命了,他有基本常识,只不过他老婆还抱着一丝希望,而他请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让老婆别太难过。

我说我不是假把式的阿赞师傅,演戏这种事很少干,我之所以答应过来是好心想送他女儿一程,也没想到会发现特殊情况,我说我的确没本事续他女儿的命,因为这是自然规律,但如果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器官衰竭还是有办法的。

李敏成问我发现了什么特殊情况,什么叫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器官衰竭。

我只好将发现的情况告诉了他,李敏成很吃惊,不相信的摇着头,说这世上哪有鬼,根本不可能。

看来他是个无神论者了,不相信有这种事也正常。

李敏成沉默片刻后突然恼火了起来,用胳膊肘把我抵到了墙上,咬牙说他女儿都快死了,说我居然还想用这种把戏来骗他的钱。

我一把将他推开,冷着脸说没功夫跟他开玩笑,我从来没提过让他找我驱邪,我只是将看到的事实照实说出来罢了。

说完这番话我就回到了客厅,我看了看淑媛的房间,觉得惋惜,只能祈祷淑媛这无辜的孩子没事了,话我说到位了,李敏成信不信我不管,他要是真的信自然会想办法找阿赞师傅驱邪,现在他以为我是神棍,不待见我,多说无益,我招呼杜勇离开。

金允善有些诧异,看看我们又看看从厨房眉头不展出来的丈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金允善跑过去问李敏成发生了什么事,李敏成用韩语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

我和杜勇出来后乘电梯下楼,杜勇应该猜到怎么回事了,怪笑说:“你看看,我们大老远跑来,都没收他的查事费,还帮他把主要病源搞清楚了,可人家现在反而当我们是骗子,韩国人跟泰国人不同的,泰国人全民信佛,这种事他们八成会相信,韩国人就呵呵了,他们是个心胸狭隘的民族,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不相信别人的能力,想赚他们的钱就别想了,早跟你说别管这事了,你偏不听。”

我叹气道:“我没想赚李敏成的钱,也不后悔来,我跟着自己的心做了应该做的事,也如实相告了,但愿他会相信吧,至少让他有个大方向,知道从哪个方面入手救女儿,他要是不相信我也没辙,只是可怜了小女孩淑媛。”

杜勇说:“不过这事还真的让我挺好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会被阴物缠到了这种程度,难以置信。”

说话间我们到了楼下,刚准备上车身后却传来了喊叫声,回头一看是金允善跑出来了,她慌的连鞋都没穿,直接光脚跑过来了。

金允善情绪激动,拽着我的胳膊,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女儿真的有机会康复。

看来李敏成把我说的告诉她了。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金允善破涕为笑,突然很激动的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向我行跪拜之礼,让我很吃惊。

李敏成追出来了,看到他老婆在跪拜我很不高兴,本来想张嘴呵斥,但突然像看到了什么愣住了,目光好像在朝我身后看。

我下意识的回了下头,发现固定旧佛像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掉了,红布也滑落下来了,整尊佛像都呈现了出来,我有点明白了,金允善敢情是在跪拜佛像,我还以为......真是自作多情了。

我也不敢跟佛像争宠,赶紧站到了边上去,这时候附近很多泰国民众看到了佛像,全都围拢过来,没一会车子周围就跪满了人,泰国人民对神佛的尊敬程度简直让人咂舌。

杜勇有些无奈说:“真麻烦,好好的绳子怎么断掉了。”

李敏成缓和了表情朝我走了过来,深吸口气说愿意试一试,希望我能救他女儿。

我看向了车上的四面佛,看向了那根断掉的绳头,不知道是不是佛像显灵了,李敏成态度突然转变八成跟这尊佛像出现有关,这尊佛像在我们的车上,我们的身份不言而喻。

我想这或许也是那小女孩福报的体现,冥冥中有股力量把我们留下来为她驱邪。

第143章 小孩阴灵

杜勇爬上车,把红布拉上盖好,将绳索断掉的地方重新打了个结,泰国民众才渐渐散去了。

这生意杜勇也有份参与,自然要给他分润了,我们商量了下,觉得以李敏成的经济条件多收点不过分,但考虑到他为女儿治病已经花了不少,我们不想趁火打劫,打算以二十万泰铢帮他驱邪,折合人民币也就是四万块。

既然李敏成愿意驱邪,那我丑话可要说在前头,我对他说驱邪是要耗费法力的,不可能义务劳动,肯定是要收费,然后给他报了价。

李敏成似乎嫌贵了,有点迟疑。

我想了想说先期要收取三万泰铢的定金,剩下的可以等他女儿康复后结算。

李敏成勉强点头了。

我怕到时候发生意外说不太清楚,于是提前给他打预防针,告诉他淑媛目前情况不明,还不知道是被什么种类、有多厉害的阴物缠上了,我们无法保证驱邪一定成功,也不敢保证不会出意外,就算他请泰国最厉害的驱邪法师也一样不敢保证,但就算不成功,我们收取的定金是没法退的。

李敏成跟金允善商量了下,金允善不住点头,在劝着李敏成什么,我猜也能猜到了她在说什么了,她应该是觉得女儿都已经这样了,即便出再大的意外也不会比现在糟糕到哪去了,还不如赌一把。

李敏成终于下定了决心,心甘情愿的点了头,我吁了口气,心说做韩国人的生意真是太难了,以后打死也不做韩国人生意了。

收了三万泰铢的定金后我和杜勇商量了下,本来我打算找阿赞峰的,杜勇说阿赞峰昨晚做了一夜法,过度消耗了法力都还没恢复,现在找他不合适。

说着他就看了那旧佛像一眼,说:“我看不如就找龙婆披算了,他离这也近,能力也不差,应该没问题,现在去找别的龙婆太麻烦了。”

我点头答应了。

以免李敏成多想,我让杜勇一个人去了,我则留在了李敏成家里。

在等待期间我告诉李敏成,这活我专门帮他请了寺庙里的正统龙婆过来,是跟我公司有合作的龙婆,我让他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女儿。

一个小时左右杜勇带着龙婆披赶到了,龙婆披进房查看了下淑媛的状态,将左手按在淑媛脑门上诵起了经,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就连灯都像是电压不稳忽明忽暗了起来,可见缠上淑媛的阴物阴气真的很重了。

李敏成夫妇就站在边上看着,金允善害怕的缩在李敏成怀里,李敏成也有些紧张,看看忽明忽暗的灯吞咽着唾沫,我让他们别害怕,龙婆披这是在查这阴物的类型。

大约五分钟后龙婆披停止了诵经,告诉我们淑媛是被一个横死的小孩阴灵缠上了,这小孩阴灵的怨气还挺大,将火都撒到了淑媛身上,因为小孩阴灵能力没那么强,所以缠上淑媛后并没能直接要她的命,这才循序渐进的出现了高烧不退、植物人、器官衰竭等现象,如果是成年的大灵,淑媛早扛不住被折磨死了。

我愣了下,想起了金允善说的话,她说女儿发烧说胡话的时候模仿飞机的行为,当时我就觉得这是小孩子行为,现在看来没错了,缠上淑媛的只能是个小孩阴灵了!

龙婆披还说我们请法师请的太晚了,都没必要请了,因为淑媛就算救回来终生都会体弱多病,她被阴灵缠的病入膏肓,阴气深入了五脏六腑,等于跟她融为了一体,已经很难根除了,而且体质会变的很阴,很容易招惹阴灵,会再次被阴灵缠上,到时候也是在劫难逃。

我和杜勇有些吃惊。

龙婆披权衡了下居然建议我们别救了,因为他说的情况一定会发生,这么一来会给一个家庭造成很沉重的负担。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李敏成夫妇,他们露着殷切希望看着我们,让我怎么开口让他们放弃?

李敏成夫妇刚开始根本不可能往邪病方面想,现在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这也没办法,李敏成夫妇都是有学问的人,一开始只能想到往医院送,导致错过了最佳的驱邪时期,他们不像泰国人,如果泰国人遇到这事,在医院和法师之间做选择他们肯定首选法师,只有在法师检查过,认为不是邪病后才会送医,这是文化差异导致的。

杜勇显然没我这么心软,见我没动作主动过去找李敏成夫妇说,李敏成夫妇听完后懵住了,然后两个人在那抱头痛哭。

我深吸了口气过去告诉他们,终生体弱多病、再次被阴灵缠上也好过现在死了强,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应该没问题,只要悉心照顾淑媛,也不是一定会再次被阴灵缠上,我还建议他们可以搬到寺庙附近去住,寺庙也是有煞气的地方,能阻挡阴灵的侵袭。

李敏成夫妇只能含泪答应,我算是替他们下了决心了。

杜勇怪笑说:“我真是服了你这人了,居然还做了人家的主。”

我说:“将心比心,我相信他们也会这么选,我只是快点让他们做决定,人是求生不是求死,九死一生也还有一生的机会,我相信所有人都会试一试,龙婆披常年替泰国贫民看事,有了固有思想,觉得贫民无法再次承受这样的事了,所以有这样的建议也很正常,他低估了这对韩国夫妇的经济能力。”

杜勇苦笑说:“或许他是不忍心看淑媛再经历这样的痛苦......得,你的文化水平高,说话头头是道,我这大老粗说不过你,那就这么着吧。”

我回头把选择告诉了龙婆披,让他可以马上动手施法了,龙婆披却摇了摇头,我有些不解,问是什么意思。

龙婆披说因为淑媛的情况复杂,又不清楚小孩阴灵属于哪种横死阴灵,强行驱除会对淑媛造成伤害,淑媛已经承受不住了,所以需要用更为平和的方式,最好的法子就是搞清楚这小孩阴灵的诉求,然后找到他的葬身之地,用小孩的尸身辅助驱除是最稳当的。

第144章 心中有鬼

杜勇听龙婆披这么说皱起了眉头,估计是嫌太麻烦了。

请龙婆驱邪就是这样,他们会为事主考虑更多,刚才龙婆披有那样的建议,也是出于对淑媛未来的考虑,要是换了阿赞师傅,肯定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了只要达到目的就行,现在为了淑媛也只能这样做了。

小孩阴灵有什么诉求、找到葬身之地以及尸骨,三个要求加在一起等于是要搞清楚这小孩是怎么横死的,确实不好弄啊。

我问龙婆披要怎么做,他说只能跟这小阴灵沟通才能知道,刚才他在给淑媛检查的时候已经试图跟小阴灵沟通了,但小阴灵怨气很大,比较抗拒沟通,有点不好办,但也不是没办法,午夜十二点是阴灵力量最弱的时候,他可以施法压制小阴灵,让淑媛短暂的清醒过来,问问淑媛也是一个办法,因为小阴灵死缠着淑媛肯定有原因,当事人多少会知道点情况。

龙婆披的言下之意是说淑媛应该做过什么惹怒了小阴灵,才导致被缠上,可问题是淑媛才七八岁,行为能力有限,能做什么惹怒小阴灵?

杜勇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跟龙婆披交流了下,龙婆披说阴灵缠人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个人跟它的死有关,另外一种就是无差别的发泄怨气,但像这样缠的这么深,肯定属于前者,是报复性的,换句话说淑媛跟这小阴灵的死有关,这让我很震惊。

龙婆披说晚上施法压制小阴灵,需要耗费不少法力,现在要养精蓄锐,说罢他就自行在客厅里找了个角落盘坐在那闭上了眼睛。

李敏成见状上来问我龙婆披是什么意思,说看到我们在那嘀嘀咕咕了半天,说了些什么,我只好如实相告了。

李敏成听完后吃惊的张着嘴巴,眼神游离出了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我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回过神忙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淑媛很乖巧怎么可能得罪阴灵,跟着他看了看手表,说到午饭时间了,他老婆情绪不佳做不了饭,他亲自去给我们准备点午饭。

我产生了怪怪的感觉,刚才他的神情很不自然,好像有点不想跟我聊这个话题,甚至像是以做饭为借口不想跟我说话了。

我把李敏成的反应告诉了杜勇,杜勇转头看向厨房,摸着下巴说:“韩国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很少做饭,他老婆都在,他却主动去做饭确实有问题,你等下,我问问龙婆披。”

杜勇坐到了龙婆披身边去,跟龙婆披耳语了几句,龙婆披睁开眼睛对杜勇说了几句,杜勇回来后说:“龙婆披说还有一种阴灵缠人的报复现象,就是找害人者亲近的人报复。”

我忽然想起了达邦的事,阿赞峰说过达邦要是过了融魂期,就会找杀他的人以及血亲报复,难不成淑媛也是因为这样被小阴灵缠上的?

杜勇说:“别想了,是不是这样到了晚上十二点就一清二楚了,反正时间还早我先把佛像送到曼谷去加工成材料,等忙完了在过来。”

杜勇走后我越想越觉得李敏成有问题,实在忍不住就进了厨房,什么也不说,就站在那盯着他。

李敏成被我盯的很不自然,一边切菜一边回头看,陪笑说让我在外面等就好。

我说很少看到韩国男人做饭,进来参观参观,然后盯着他发笑。

李敏成被我弄的心不在焉了,切菜切的一塌糊涂,终于他不小心切疵了,刀子一滑切到了手指,血流如注,砧板掉到地上,菜洒了一地,李敏成紧锁眉头捏着手指。

金允善听到动静马上跑了过来,打开橱柜拎出急救箱,拿出创可贴帮李敏成贴上,还用韩语抱怨了什么,然后把李敏成推出了厨房,动作麻利的收拾东西,系上围裙做饭。

情况很明显了,金允善是可以做饭的,这等于把李敏成的谎言戳穿了。

我一言不发的盯着李敏成,李敏成眼神躲闪,不敢看我,赶紧去了客厅。

李敏成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情绪低落,忍不住点上一根烟,但没有抽,只是在那愣神,我跟到客厅在他身边坐下,李敏成终于克制不住了,痛苦的掩面,让我不要在盯着他了,我这样让他很不舒服。

有时候一个人心里有鬼很怕被人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犀利眼神盯他,他就受不了了,看样子他绷不住了。

我拿掉他手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问他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事。

李敏成表情木然,双眼布满了血丝,双手握了下拳,突然说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一方面要保住自己的职位,一方面要照顾老婆和女儿,他有点撑不住了,过的很压抑很痛苦。

我皱了下眉头问只是这样吗,李敏成眼神坚定点了点头,反问我到底在怀疑什么,他一句话把我顶的语塞,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已经绷不住快说了,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突然变卦了。

我意识到了什么,这可能是李敏成心里的保护机制在起作用,他有很大的顾虑,否则不会这么矛盾了,他对女儿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肯定也不愿女儿出事,这说明这件事至少跟他女儿性命是同等重要的!

我不知道韩国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偏执,至少李敏成是这样的,既然他不说我也没办法勉强,只能等龙婆披晚上施法了,希望龙婆披能顺利压制住小阴灵,等淑媛清醒过来什么都清楚了。

金允善做了紫菜泡饭,配上一小碟泡菜,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就没客气,金允善请龙婆披过来吃饭,龙婆披过来看了眼,摇摇头直接坐回去了,看样子是吃不惯了。

金允善有些为难,我示意她不要在意,然后给杜勇打了个电话,让他忙完回来的时候给龙婆披带份泰国特色的食物。

吃过饭后我也盘坐到龙婆披身边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杜勇回来了。

第145章 五面梵天

杜勇给龙婆披带了一份泰式菠萝饭,龙婆披完全不顾形象直接上手抓,吃的津津有味还吧唧嘴,估计也是饿了,吃完后他抹了把油嘴,告诉我们可以开始了。

进房后龙婆披直接爬上床,摘掉淑媛的氧气罩,掀开被子,取出白色经线,绑在淑媛的手脚腕上,将经线另一头绕到了自己的左手掌上,跟着从包里取出一串念珠,右脚撑起,仰头把脸对着天花板,这才闭眼开始诵经。

不管是龙婆僧和阿赞师傅都会用经线诵经,我倒不觉得奇怪,但龙婆披的诵经姿势好独特,一般的龙婆都是盘坐,可他却把右脚撑起,还把头仰天对着天花板,姿势古古怪怪。

我小声问杜勇这是什么法门,杜勇嗤笑了下说:“这下显出你没文化了吧,不过也不怪你,这是泰国比较少见的一种结跏跌坐,叫大梵天结跏趺坐。”

结跏趺坐就是佛像的坐姿,龙婆和阿赞师傅都会按照自己的信仰或修行法门模仿对应的神佛法相坐姿,就像阿赞贴娜曼模仿湿婆神是一个道理,她的密宗瑜伽实际上也是一种结跏趺坐,根据信仰和修行的法门有很多种坐姿,最常见的就是正跏趺坐,就是我们称的盘坐,除此之外还有半跏趺坐、跪坐、倚坐、箕坐、蹲居坐、降魔坐、吉祥坐等等,这是我看过阿赞贴娜曼那古怪的姿势后看书获得的知识。

龙婆披这种诵经坐姿我从来没见过,杜勇刚把四面佛拉走,龙婆披肯定拜的是四面佛,四面佛在泰国很常见,但却是一尊外来神祇,是从印度流传过来的,原是印度教、婆罗门教三主神之一的梵天,也称大梵天,顾名思义四面佛当然是四张脸,分别朝向四个方向,龙婆披既然拜四面佛,模仿坐姿的话肯定是四面中的一个朝向,可他却把头朝上仰,对着天花板,所以我才觉得好奇。

“大梵天结跏趺坐怎么是朝天上的?”我纳闷道。

杜勇解释说:“那是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大梵天结跏趺坐,龙婆披修的是古印度五面梵天法门,是有五个面的,除了我们平常看到的四个面外,还有一个面是对着天的,这种法门基本失传了,龙婆披是唯一传人,泰国也只有龙婆披一人修这个法门,法本完整,法力强悍,他要是强行驱除小阴灵,小阴灵根本扛不住,分分钟被秒杀,你还以为他没什么能力吧?他不过是宅心仁厚,不想让淑媛出事罢了。”

“这么强悍?”我吃惊道。

杜勇说:“本来我是不太愿意请他的,杀鸡用不着宰牛的刀,太浪费了,但他是距离这最近的龙婆,我又正好帮他换了新佛像,多少有点面子,就顺便请他来接这生意了。”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说:“那他的寺庙怎么这么破败,不像有些寺庙香火那么鼎盛。”

杜勇苦笑道:“泰国人见惯了四面佛,对于五面梵天造像接受程度不高,龙婆披诵经姿势又这么古怪,所以没什么人找他,也只有那些付不起钱的乡巴佬找他了,毕竟也是个龙婆,你估计还没看到我给龙婆披拉来的那尊佛像的头顶吧,头顶也是有张脸孔的。”

原来是这样。

我们正聊着淑媛出现了症状,李敏成夫妇发出了惊呼声,我回过神一看,只见经线都绷直了,淑媛整个人被经线扯的飘起来了,这一幕确实让人很震惊,就好像悬浮魔术似的。

我很清楚经线根本不可能把一个小女孩拉的悬浮起来,这应该是淑媛体内的阴灵在起作用,只见淑媛表情痛苦,惨白的小脸上全是汗珠,并且发出了虚弱的呻、吟,身子时不时弹动一下。

李敏成紧张的靠到了我身边来,问我这是什么情况,我示意他别多问看着就行。

李敏成咽了口唾沫,只好呆呆的看着了。

淑媛悬浮在空中后龙婆披加快了诵经频率,声调也高了不少,突然绑在淑媛左脚上的经线绷断了,左脚顿时耷拉了下来,紧接着其他经线也都绷断了,淑媛猛的掉落背部着床,她这一摔,我看到她身上有黑气四散,就像是摔在了面粉里激起了粉尘一样,只不过这粉尘是黑色的。

淑媛在床上挣扎了起来,双脚乱蹬,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喉咙,掐的都翻白眼吐舌头了,喉咙里还发出高分贝的刺耳嘶叫,让人耳膜的生疼。

淑媛的状态看着很恐怖,李敏成跟我和杜勇一样都看愣住了,金允善看到淑媛这样心疼的不行,撕心裂肺的哭着,大叫淑媛名字,最后控制不住情绪还打算扑过去。

龙婆披发现了金允善的举动,朝我们瞪了下眼,杜勇一个惊颤回过神,冲上去把金允善给拽住了,金允善痛哭流涕,不断呼唤淑媛,挣脱不开杜勇只好无奈的瘫坐在地上捂脸痛哭。

眼看淑媛要把自己掐窒息了,我的心都揪起来了,这时候龙婆披从包里取出一个手柄上带着佛头的铜铃,我认得这法器,是金刚铃。

龙婆披拿金刚铃在淑媛的脸上晃起来,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与此同时龙婆披也在不断诵经。

渐渐的淑媛安静了下来,把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松开了,躺在那一动不动了,就像是睡着了。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能听到龙婆披摇铃和诵经的声音,我们几个都看呆了,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反应这么强烈的驱邪法事。

金允善也停止了哭泣,愣愣盯着淑媛,在龙婆披停止诵经和摇铃的同时,淑媛也睁开了眼睛,她转动眼睛环视着我们,似乎有些害怕,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金允善身上,小嘴动了动,叫了声“哦妈”。

金允善似乎太激动了,只是发抖,居然没反应,直到我提醒她淑媛清醒了,她才一下反应过来扑上去,抱着淑媛就痛哭了起来。

李敏成见状也慢慢走过去,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这一幕很感人,我的鼻子都有点泛酸了。

第146章 深夜车祸

龙婆披皱了下眉头,示意差不多就行了,淑媛只是暂时清醒,要赶紧弄清楚怎么回事。

淑媛跟金允善比较亲近,于是我们通过金允善对淑媛进行了询问。

淑媛说她很害怕,她说有个很吓人的泰国小朋友一直跟着她,不管她去哪都跟着,这个小朋友脑袋都瘪了,脑缝里在冒白浆,眼珠都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脸上全是血,手没有骨头似的垂着,还老是凑到她耳边说要跟她一起玩,还说要坐飞机。

很明显这是淑媛在做梦,肯定是受到了小阴灵怨气的影响。

我朝李敏成看去,想看看他的反应,只见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表情骇然,浑身都在哆嗦,我喊了他一声,他浑身一颤突然无力的跪了下来,表情扭曲痛苦,几乎崩溃了,趴在地上痛哭,不住朝我们磕头,说他相信我们的能力了,不敢在隐瞒了。

我吁了口气,李敏成终于绷不住了。

金允善有些纳闷,扶着李敏成问了什么,李敏成动了动嘴好像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跟着他转向我们慢慢说起了怎么回事。

两个月前的某一天,金允善应邀去参加在泰国的韩国朋友生日会了,会玩到很晚才回家,于是就把淑媛送到了李敏成公司里。

李敏成在公司忙到了晚上十点才下班,淑媛早睡着了,他抱着女儿上车打算回家,不过他刚发动车子却接到了暖武里一个客户的电话,这个客户是他最近亲自接待的,所以有问题直接找了他。

客户向他抱怨新买的车子有问题,排气管老是冒白烟,还加速无力,李敏成建议他明天把车子开到曼谷4S店检查检查,但这客户很生气,说有重要的事晚上要驾车去素攀府,让他想办法马上解决问题,不然就投诉到韩国总部去,还说早知道韩国车质量问题这么严重就买日本车了。

李敏成最怕客户的这类投诉了,因为这会影响到他的职业前途,他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总部对他在曼谷的业绩寄予厚望,还承诺外派曼谷五年回去就能进入总部的管理层,他已经坚持了四年,只剩下最后一年了,所以李敏成很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把自己的事业毁了。

李敏成联系了店里的维修工,但维修工说今晚有事没办法出活,不过维修工告诉他,排气管冒白烟和加速无力是简单的积碳问题,只要清洗下节气门,用积碳清洗剂清洗,然后在油箱里加入燃油添加剂,就能解决问题。

李敏成在这行干了多年,对这种简单问题也能处理,暖武里离曼谷只有二十多公里,来去也没多少时间,没办法他只能回店里取来装备,亲自去给客户解决问题了。

高强度的工作让李敏成很疲惫,开车恍神,幸好深夜去暖武里的公路上没有多少车辆,淑媛躺在后座上睡觉,李敏成从后视镜里看到盖在淑媛身上的毯子滑下来了,他左手掌着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想把毯子重新盖上,因为够不着他只好回了下头去盖毯子,哪知道就是这一回头,车子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传来一声闷响。

李敏成吓了一跳,本能的一脚急刹车,慌忙下车查看,在车大灯的照射下,只见车前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泰国小男孩,小男孩的身下渗出了大量血来,脑缝都在冒白浆,一颗眼珠都掉出来了。

李敏成被这一幕吓的都不知所措了,等他回过神来才哆嗦的掏出手机,打算报警叫救护车。

淑媛被刚才的急刹弄醒了,抱着芭比娃娃从车里下来了,喊了一声爸爸,李敏成回头看到女儿下车了,生怕这一幕吓到女儿了,于是暂时放弃了打电话先去安抚女儿。

李敏成把淑媛搂在怀里,遮挡了车祸现场,告诉她只是车子出了问题抛锚了,然后把淑媛抱上车哄她乖乖躺下睡觉。

安抚了女儿后李敏成忽然意识到,如果就这么报警,身在异国他乡这事肯定没那么容易解决,如果让韩国总部知道他在泰国撞死了人,他的事业就完了,坚持这么多年也白费了,弄不好还要坐牢,他清楚的意识到这起车祸是他疲劳驾驶和疏忽导致的。

李敏成环顾四周,发现这个点没有一辆车经过,这里也不是有监控的路段,于是做了一个疯狂决定,他从后备箱找出一个大袋子,把小男孩给装进袋子塞进后备箱,然后赶紧离开了肇事现场,他慢慢开着车子,不断的朝路边观望,很快他就看到了一片林子,发现周围很偏僻,不会有人经过,于是他将车停在路边,打着手电提着大袋子进了树林,在树林里挖了个坑,打算把尸体给埋了。

在埋的时候李敏成发现大袋子还动弹了下,他一下僵在那了,咽着唾沫,浑身不停的哆嗦,他意识到小男孩并没有死,这让他犹豫了,但最终他还是把土给埋上了。

回到车里后李敏成惊魂未定,坐在那把着方向盘愣神,足足呆坐了半个小时,直到客户打电话催促他赶紧过去解决问题,他才回过神,下车把车头的血迹擦掉,把平时放在车上的衣服拿来换掉,扔掉处理尸体染上血迹的衣服,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去了暖武里。

在煎熬中度过了几天后,李敏成发现风平浪静渐渐放下了心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之后发生的事我们也知道了。

说完这些后李敏成趴在地上泣不成声,金允善目瞪口呆的后退着,估计是对丈夫做的事难以置信。

我们几个都很愤慨,杜勇更是恼火,上去一脚就把李敏成踹翻在地,大骂他没人性,小男孩没死居然被他给活埋了,难怪小阴灵的怨气这么大了。

我明白过来了,在这件事当中淑媛可能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要不是她的介入,兴许李敏成已经报警了,小男孩能得到及时的救治,也就不会被活埋惨死了,淑媛无意的举动却改变了整件事的走向!

第147章 公路鬼影

杜勇好像比我还嫉恶如仇,怒气未消还要动手,但被把他拦住了。

这时候淑媛从床上爬了下来,抱住李敏成,奶声奶气的用韩语说了什么,还用手抚去李敏成的泪水,她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慰父亲。

淑媛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就是她父亲,李敏成哭的更厉害了,紧紧搂住了淑媛。

虽然我很生气,但看到这一幕气也有点消了,只是在心里感慨人性到底是什么,李敏成在女儿面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是一个天使,但又是个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把一个孩子活埋的魔鬼,人性这东西真是太复杂了。

我正想着淑媛忽然瘫倒在地陷入了昏迷,李敏成惊慌失措摇晃着淑媛,金允善一把推开李敏成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抱着淑媛放到了床上去,跟着跪到了我们和龙婆披面前,双手合十虔诚的让我们一定要救她女儿。

龙婆披把接下来要做的事说了下,大概意思是要带着淑媛去小男孩的出事点和埋尸点,他要做法进行驱邪和超度。

李敏成跪行到我们面前,说要带我们去,尽量弥补自己的过失,我冷笑说你当然要去了,你不去谁知道出事点和埋尸点在哪,小男孩都死了还弥补个屁,怎么弥补,能让他活过来吗?

李敏成内疚的低下了头。

龙婆披怕金允善去了现场,情绪控制不住影响了他施法,所以让我转告金允善不要去了,金允善不同意,我说一定把一个活蹦乱跳的淑媛给她带回来,她这才答应了。

我们一路驱车朝曼谷方向开,由于事发地点是曼谷朝暖武里开的对向车道,中间又有隔离带,加上当晚李敏成吓的六神无主,根本不记得是那段路了,车子又不能逆行,没办法我们只好把车停在差不多的路段,到公路对面去,开始步行。

我回头看了李敏成一眼,他背着淑媛,眼泪就没停过,我心说现在知道后悔和内疚了,早干什么了,我一点都不同情他,同情的只有淑媛这个无辜可怜的孩子。

龙婆披在前面打头阵,右手一直握着念珠,似乎在默默诵经,走出了将近三公里龙婆披才停住了,回头告诉我们他感应到了阴气,让我们四下找找看。

我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里离那达邦的村子很近,附近只有这一个村子,搞不好小男孩也是这个村里的人。

同时我还想起了一件事,记得那晚乘查潘的榴莲车也经过了这里,当时查潘昏昏欲睡,车子开的左右摇摆,在经过这路段的时候突然踩了一脚急刹车,我因为惯性差点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我怪他刹车踩的太急,他说有个小男孩跑了过去,好像还撞到了,所以踩了刹车,他怕有事下车检查,结果发现是榴莲从车上掉下来卷进了车轮,我还说了他两句,让他白天这么累晚上就不要去暖武里卖榴莲了,搞的疲劳驾驶还恍神出现了幻觉,当时我压根没在意,把这事抛在脑后了,现在想起来让我不寒而栗,查潘看到的不是幻觉!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半点了,这个时间的公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我和杜勇跑上公路寻找,没多久我就找到了一摊干涸发黑的血迹,没想到两个多月过去了血迹还在。

龙婆披示意我们都退到公路边上去,还让我们帮他盯着车辆,以免有车子经过发生意外,他盘坐在那诵经。

我知道龙婆披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化解小男孩残留在这的怨念,以免发生类似查潘那晚看到的事一样,查潘比较幸运没出什么事,要是别的司机一个不小心,为了躲小男孩阴灵发生意外,就得不偿失了,龙婆披干活考虑的还真深入。

大约十分钟后龙婆披告诉我们这里的怨念化解了,过往的车辆不会看到幻象了。

跟着李敏成又带我们去了埋尸点,时隔多天在回来这个地方,李敏成显然还有些后怕,不住的吞咽唾沫,十分紧张。

在龙婆披的示意下李敏成亲自动手把大袋子挖出来了,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小男孩的尸体早已经腐烂发臭,尸臭味极浓,熏的人难以忍受,土里还有大量的食腐性虫子在蠕动,看着很恶心,我们只能捂着口鼻退了开去。

龙婆披打开了袋子,把尸骨取出来,小男孩的尸骨还没完全白骨化,上面甚至还粘着黑色腐肉,李敏成被吓的抖如糠筛,龙婆披冲他喊了一声,他顿时一颤。

我提醒李敏成,龙婆披示意他把淑媛抱过去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走了过去。

淑媛躺在了地上,手脚腕上再次被绑上了经线,但这次另一头没有绑在龙婆披的手上,而是小男孩的尸骨上。

做好准备工作后龙婆披在小男孩尸骨和淑媛之间坐下,从中间把经线扯了起来握在手中,这才开始以五面梵天跏趺坐的姿势进行诵经,随着他的诵经,我看到淑媛身上的黑气都顺着经线蔓延到了小男孩的尸骨上,淑媛的气色当场就好了很多。

龙婆披诵经的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夜,在他结束诵经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龙婆披浑身大汗,额头也渗出了细密汗珠,看来消耗了不少法力。

龙婆披告诉我们基本搞定了,但没有彻底化解超度小阴灵,还有最后一步要做,不过这一步是选择性的,说完他就看向了李敏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敏成连忙向龙婆披行礼,问是什么事,只要他做得到的一定会做。

龙婆披说尸骨不能一直埋在这里,没人供奉的话会滋生怨念重新聚集,不过对淑媛已经没有影响了,他给了李敏成两个选择,要么让他带回寺庙由他夜以继日的诵经进行供奉,要么送到父母那里由父母供奉,只有这两种方式才能彻底超度小阴灵。

我懂龙婆披的意思了,事实上这两个选择跟李敏成无关了,龙婆披这是给了李敏成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我不禁向龙婆披投去了尊敬的目光。

李敏成愣住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选。

第148章 追飞机的少年

这两个选择的结果有着天壤之别,选择寺庙供奉对李敏成来说不仅不用承担法律责任,还能保住自己的工作,什么事也没有,选择父母供奉肯定要暴露自己的恶行。

杜勇盯着李敏成,那眼神就像要把他吃了。

李敏成犹豫了一会突然释然的笑了,说愿意选择后者,他已经错一次了,不能继续错下去了,否则他这辈子都会受到良心谴责,淑媛没事了就好,哪怕现在要去坐牢他也心甘情愿了。

这决定让杜勇平静些,我也松了口气,尤其是龙婆披,嘴角扬起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我有点明白过来了,没准龙婆披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龙婆披敛了小男孩的尸骸火化,火化的时候他继续诵经,尸骸足足烧了个把小时才变成了骨灰,他从包里取出一个罐子,将骨灰装了进去,然后带着我们钻出了树林。

淑媛虽然还没醒,但她的状态看着正常多了,就跟睡着了一样。

李敏成有些担心问了下,龙婆披说淑媛被阴灵缠了这么久,身体非常虚弱,要睡上好几天才会醒来,听龙婆披这么说李敏成才松了口气。

我问龙婆披接下来怎么办,他说要去找小男孩的家人,在出事点附近只有一个村子,小男孩多半就是村子里的人了。

我又回到了这个村子,我跑去找达邦暗恋的那个老太婆,打听村里有没有失踪了两个多月的小男孩,十来岁左右,本来坐在门口打瞌睡的老太婆突然来了精神,抬头看向了我们,神色古怪,说她九岁的孙子就失踪了两个多月,报警了也一直没找到。

我咽了口唾沫,心说不会这么巧吧,然而有些事真就这么巧了,经过打听我们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小男孩就是老太婆的孙子了,因为她的孙子很喜欢飞机!

老太婆说她的孙子叫阿肯,自打懂事开始阿肯就很痴迷飞机,因为村子离曼谷廊曼机场不远,许多飞机都会从村子上方经过,每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有时候飞的低点,轰鸣声都会导致房屋震动,阿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阿肯的父亲跟萨西旺一样也是名割胶工,母亲是全职主妇,偶尔会在花季采些鲜花编花环,去村口的公路边摆摊补贴家用,阿肯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一大家子全靠他父亲那点微薄收入维持生计,全家生活的非常艰辛。

阿肯从小就梦想当个开飞机的飞行员,可惜家里穷没有条件培养他,他甚至连学都没有上过,更别提当飞行员了,这是个无比遥远的梦想。

阿肯父亲知道儿子的梦想,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给他买模型飞机玩,阿肯每天除了帮家里干农活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坐在公路边上看飞机,有时候一坐就能坐一天,毒辣的太阳都挡不住他对飞机的热爱,夜晚没事的时候他也会去看飞机,看的入迷还会沿着公路追逐飞机,他已经降低了自己的梦想,只想坐一次飞机,翱翔在蓝天上就很满足了,可惜仍是无法实现。

阿肯是追不上飞机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飞机,阿肯和飞机的速度差距,也是现实和梦想的差距,他永远也追不上飞机。

我大概知道阿肯是怎么丧生在李敏成的车轮下了,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副画面。

夜已经很深了,可阿肯一点都不想回家,他坐在公路边的护栏上,双手撑着下巴,仰着头看着不断从头顶飞过的飞机,一时入迷开始追逐飞机,甚至忘却了身处在危险的公路上,与此同时李敏成开着车子经过,悲剧瞬间就发生了。

老太婆问我们为什么会知道村里失踪了小男孩,龙婆披示意她屋里说话,老太婆只好进了屋,龙婆披进屋后把门给关上了,大概十多分钟后屋里传出了老太婆悲恸的哭声,看样子龙婆披已经告诉老太婆了。

老太婆出来后径直朝李敏成过去了,李敏成以为老太婆要对他不利,有些紧张,本能的后退着,不过老太婆靠近他后,居然伸手轻抚着淑媛,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泪光闪动,嘴唇颤抖,什么也没说,坐回了门口的石板上,不再说话了。

龙婆披示意我们可以走了,我们有点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龙婆披做了什么,老太婆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要知道李敏成可是杀害她孙子的元凶!

等到村口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发问了,但龙婆披并没有回答,看来他是不会告诉我们了。

李敏成不住的回头观望,脸上写着内疚,估计他也很意外会是这种结果。

龙婆披说他已经得到了阿肯家属的同意,会把骨灰供奉到寺庙里,由他继续诵经。

李敏成终于意识到龙婆披这么做是想化解他良心的不安了,突然跪在了龙婆披面前,说他会想办法暗中资助阿肯一家人,改善他们的生活,同时他想要一点阿肯的骨灰,走个形势,带他去坐一次飞机。

龙婆披露出欣慰笑容,将李敏成扶了起来,表示不用这么麻烦,其实他早就有打算了,他说淑媛被阿肯缠了后,已经跟阿肯有了很强的心灵感应,连入门都省了,他要用阿肯的骨灰制作一块正邪牌,入阿肯不完整的灵,由他加持经咒尽量将阴气减弱,让阿肯变成一个耳报鬼,然后佩戴在淑媛身上,有了阿肯耳报的帮助,别的阴灵就很难近淑媛的身了,就算近身了也能提早预防。

李敏成感动的抹起了泪,龙婆披让他一个星期后来寺庙取佛牌。

我们先是将龙婆披送回了寺庙,然后开车把李敏成和淑媛送到了暖武里的住处,金允善得知女儿没事很激动,对我们表达了多次谢意。

李敏成把剩下的费用给了我们,或许是觉得我们太辛苦了,他还主动给我们加了百分之三十的费用,也算有点良心了。

第149章 沉睡不醒

杜勇并不满意,抱怨说不仅帮他保住了事业前途,还不用坐牢,最后还附赠一条耳报鬼佛牌,却只给加了百分之三十,韩国人真是太抠门了。

我让他不要抱怨了,人家能主动给我们加钱就不错了,他这才悻悻的作罢了。

坐上车后我把龙婆披那份也一并分给了他,还说龙婆披为客户着想的驱邪手法让我很欣赏,要是以后有机会合作还找他,杜勇颇为得意,说他介绍的肯定没错,龙婆披虽然在大师排行榜上排名不高,但隐藏属性很强。

送我回曼谷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我回到阿赞峰的驻地,将怎么处理达邦的事告诉了他,阿赞峰对我的处理很满意,我没有将李敏成的事告诉他。

因为在中泰通学校交了钱,不去上课有点可惜了,所以我尽量抽时间去上课,同时我也继续给阿赞峰当助手,期间阿赞峰还接了几个活干,我都参与了,长了不少见识,一段时间下来我对佛牌、降头的了解更加全面了。

阿赞峰的法器头骨也彻底磨合完成了,头骨上多了很多红漆咒文和图案,也知道了这东西在行内叫什么,头骨只是通俗的叫法,实际上叫域耶,是修法者的完整头骨,纯正独立大灵,功效全能,是下降头的顶级圣物,阿赞峰真是因祸得福了,要不是救李娇把那个旧的头骨用坏了,或许他也不会找到这么强悍的域耶了。

在泰国呆了半个月左右,始终没等来阿赞鲁迪的消息,看来尸油鬼王古路柴仍没有来泰国。

我给吴添打电话询问国内情况,吴添说店铺里的生意很惨淡,看的人多过买的人,不过也没关系,单单就林总那笔生意就足够撑好几个月了。

提到林总我才想起阿赞贴娜曼帮他下的饿鬼降都过去二十多天了,还有几天就失效了,林总这段时间也没给我打电话,不知道结果怎么了。

我问吴添有没有林总的消息,吴添说他一直在外头发名片广告,压根没去关注,我只好亲自打电话给林总了,不过接电话的不是林总,而是一个女人,自称是林总的老婆。

因为我和林总有协议,所以我没把下降头的事告诉林总老婆,只说是林总朋友打来寒暄几句,林总老婆语气沉闷,说恐怕寒暄不了了,我很纳闷问为什么,她说林总已经睡了好几天了,不仅鼾声如雷还叫都叫不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办法她就把林总送到医院去,医生检查过后说林总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只是睡着了,但就是叫不醒,就连拿针扎他都没反应,把医生都搞郁闷了,医生还说就算是嗜睡症也不至于这样睡觉,也不知道是什么病,说着林总老婆就哽咽了起来,没情绪在跟我多说了,让我不要打来了,跟着就给挂了。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这是什么情况?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于是又给吴添打过去了,让他去打听打听蔡彪的情况,吴添问我怎么了,我把林总的事给说了。

晚上的时候吴添给我回了电话,说蔡彪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酒吧里陪客户喝酒,好像降头对他不起作用了,这让我很奇怪,我只能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把这情况告诉了他。

黄伟民听完后说:“我觉得应该是林总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导致降头失效了,产生了一定的反噬作用,林总这才昏睡不醒,那毕竟是个死人胃,利用的是阴灵的力量,虽然被经咒束缚了,但也不是什么都能供奉的。”

我说:“阿赞贴娜曼也没说不能供奉什么,只说最好供奉容易消化的东西。”

黄伟民无奈道:“你叫我怎么说嘛,降头这东西很复杂,有些东西谁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阴灵也是有脾气的,谁知道供奉了什么就发怒了,对了你不是还在泰国嘛,亲自去找阿赞贴娜曼问问不就知道了,她住在泰北山区的一个村子里......。”

黄伟民把地址告诉了我,我想了想决定去找阿赞贴娜曼了解下情况,反正阿赞峰今天也没活,跟阿赞峰打了招呼后我就去找阿赞贴娜曼去了。

阿赞贴娜曼住在泰北南邦府的一个村子里,光坐车就花了半天时间,到了地方一打听,原来阿赞贴娜曼并没有住在村里,而是住在村后的山头上,一个村民把我带到山脚下指出了阿赞贴娜曼的屋子,我一看都惊了。

只见在山上有一处悬崖峭壁,就像鹰嘴一样突出,而阿赞贴娜曼的木屋就孤零零的建在上面,云雾在山头上缥缈,木屋处在云雾之中仿佛飘在天上,相当震撼。

这村民告诉我前几年阿赞贴娜曼一直在深山里修法,本来村里没人知道大山里藏着个白衣女阿赞,后来有个村民进山打猎,无意中惹了坟地的阴灵,正好被阿赞贴娜曼碰见了,于是出手救了他,这村民回来后就把这把这事告诉了全村的人,泰国人对阿赞师傅也极为尊敬,于是一大帮子人上山拜会,希望阿赞贴娜曼去村里定居,帮他们村里解决病痛。

阿赞贴娜曼没有同意,她不是不愿帮助村民,而是她的灵修法门需要感应大自然的气息,必须住在山里,进深山的路太难走,村民觉得万一有个急事恐怕耽误事,以前村里有人中邪,都是去比较远的地方请龙婆或者阿赞师傅,等人请回来也晚了,所以他们想了个招,一起出资帮她在靠近村子的山头上修了栋木屋,这样就两不耽误了,阿赞贴娜曼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了。

告别村民后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了山头,等到木屋的时候我几乎已经是五步一歇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林总的事跑这么老远来,他也不会给我加钱,简直自找罪受。

黄伟民并没有撒谎,他是花了大力气才找到这里来的,难怪要收跑腿费了。

第150章 同行的挑衅

阿赞贴娜曼盘坐在悬崖边的一块大石上,时不时做出高难度瑜伽动作,我不敢打扰只能站在边上等,直到她换动作的时候注意到了我,脸上闪过一丝吃惊,这才收了架势。

我迎上去跟阿赞贴娜曼打了招呼,她问我怎么跑这来找她了,我把林总的情况一说,她神色骇然了下,说这不是降头反噬导致的,而是中了深度降头。

我问什么是深度降头,阿赞贴娜曼说顾名思义就是比较严重的降头,这种降头不会很折磨人,是能在短时间内直接要人命的降头,属于杀人降头!

中降者早期会出现嗜睡、神志不清、说胡话等一系列反应,不过具体反应是因人而异的,林总的反应是嗜睡,至于是哪种深度降头她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过了嗜睡期林总必死无疑!

林总怎么会突然中了降头,这让我觉得很意外,我问阿赞贴娜曼嗜睡期大概有多久,她说只有一个星期左右,我心往下一沉,林总老婆说林总已经睡了好几天了,估计快要到一个星期的期限了。

阿赞贴娜曼还告诉我蔡彪没事很能说明问题,应该是他发现自己中降了,还知道是谁给他下了降头,所以请了高人帮他化解降头,同时给林总下降报复。

我哑然失笑,先是林总请人报复蔡彪,现在又是蔡彪请人报复林总,这对死对头你来我往真是有意思。

知道真相后我心里有些矛盾,林总的生意我已经做完了,他中降跟我无关了,我到底该不该管呢?

我想了想就把黄伟民、吴添、朱美娟拉到了一个讨论群里,把林总中降头的事给说了,想听听他们的意见,朱美娟第一个说话了,她除了吃惊外还表达了对我的支持,说我无论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

朱美娟是我女朋友,站在我这边也不奇怪,可以忽视她的意见。

吴添说这事跟我们没关系管个屁,要是管了,没准林总醒了还会误会我们帮他下的降头出了问题,才导致他变成这样,保不齐还会找我们麻烦,说不定还要退钱。

我猜到他会这么说了,至于黄伟民就更不用说了,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会劝我不要多管闲事了,不过他迟迟没有发表意见,好半天他才发了一条语音,点开一听却让我很意外,他居然支持我去管。

黄伟民说:“怎么说呢,依我平时的性格肯定不愿管的,但有些事要具体情况,在这件事上我觉得还是得管,并不是为了林总,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吴添回复语音:“老黄,这可不像你啊,你脑子是让驴踢了还是进水了,这事怎么管?”

黄伟民回复道:“你他妈才脑子让驴踢了,你没听到老子话是怎么说的吗,听清楚,我说是为了我们自己!”

吴添不爽道:“操,你骂谁呢。”

朱美娟赶紧打圆场道:“两位老板,能不能别骂得那么难听啊,别忘了群里还有女孩子啊。”

吴添闭嘴了,然后艾特了黄伟民,发了个大便表情,黄伟民也艾特吴添,发了个菜刀加*的表情,朱美娟有些无奈,只好发了个眩晕表情。

吴添和黄伟民不断的发恶心对方的图片,进行了斗图。

我很无奈,没想到第一次以群聊方式开了个“股东会议”,就把我头给搞大了,我只好发语音打断了他们,黄伟民好像没把话说完,我让他把话先说完。

黄伟民发语音说:“我之所以这么说道理很简单,你们仔细想想,蔡彪既然查到了是林总在害他,肯定也查到了是老罗、老吴在帮他下降头,毕竟你们在林总的酒吧里出现过,跟他走的很近,这年头什么东西查不到,你们入行浅可能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一旦发现生意是同行做过的,一般是不会介入的,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介入了就等于在挑衅同行,破坏同行做的生意,蔡彪一个酒吧商人,不可能认识能力这么高深的降头师,只能是通过中介,这个中介应该是知道你们的存在的,但他没有管这些,这说明他就是在挑衅你们。”

吴添问:“我们也没得罪同行啊,对方为什么要挑衅我们?”

黄伟民说:“怎么没得罪,你卖情趣用品的时候就没遇到过竞争对手?这事依我看,是你们在武汉开店被人盯上了,对方肯定觉得你们抢了他的生意。”

黄伟民分析的很有道理,这种可能性还确实有,我问:“老吴,你在武汉找店面的时候有没有调查过武汉的同行?”

吴添说:“老大,武汉这么大,你让我怎么调查啊?”

言下之意就是没调查过了。

黄伟民说:“据我所知武汉有是有牌商,但都不成气候,能请得动这么有能力的降头师几乎没有,不过凡事无绝对,毕竟我远在泰国,对国内的事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没准冒出了后起之秀也不一定。”

我想了想问:“黄老邪,国内能请得动下深度降头的牌商都有谁?”

黄伟民说:“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就那几个啦,福州的张广发、珠海的毛贵利、北京的方中华,可他们的生意都不在武汉,我看是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朱美娟这时候插话说:“黄老板,这也不一定啊,要是人家生意做的好跑来武汉开家分店也不是不可能啊,就像餐饮行业,在本地做的好了,就会跑到外地开连锁店,谁也没规定不能跑外地开分店啊。”

黄伟民回复说:“嘿,这丫头你们哪请来的,还真有想法,确实如她所说,这种可能性也有。”

“是我们从毛贵利那撬来的。”吴添说。

黄伟民说:“该不是毛贵利报复你们撬他人,故意挑衅你们吧?”

我说:“毛贵利跟我的关系比较近,他知道我在武汉开店了,都表示要加强合作关系了,他基本可以排除了,倒是福州的张广发和北京的方中华......等等,也许我知道是谁在挑衅我们了!”

第151章 老挝降头师

吴添、黄伟民、朱美娟几乎同时发出了“是谁”的疑问。

我说:“可能是北京的方中华!他有可能把自己的业务拓展到武汉来了,黄老邪,难道你忘了,周老师那件事后我特意问过你关于哈奴曼猴神牌的事,你说这种佛牌比较冷门,很少有人请,国内没几个牌商请这种牌,唯一请这种牌的只有北京方中华了,当时我还觉得纳闷,孙玉梅老师怎么跑到北京找方中华请哈奴曼猴神牌,现在看来是方中华在武汉有生意啊!”

黄伟民说:“妈的,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么说真的有可能是方中华了。”

朱美娟吃惊道:“啊,那怎么办,对方都上门挑衅了。”

吴添说:“一个字,干!”

黄伟民说:“现在没人反对管林总的事了吧?我们武汉的店才刚开张没多久,对方挑衅上门,如果我们没有反应就是坐以待毙,等着关门大吉吧。”

吴添发了个拥抱表情,黄伟民发了个羞涩的小表情,这俩家伙太有意思了,前一分钟还恶心对方,现在又开始恶心我和朱美娟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心里就有数了,我问阿赞贴娜曼要怎么样化解林总的深度降头,阿赞贴娜曼摇摇头说,落降的是个降头高手,深度降头属于死降,想解太难,而且她是个潜心的灵修者,对于降头本身就不是太擅长,也不想与法力强悍的降头师为敌,所以她没办法帮我。

这可让我犯了难,在屋前焦虑的踱步,阿赞贴娜曼说你既然是阿赞峰的助手,为什么不找他帮忙,这话倒是提醒了我,阿赞峰的域耶已经磨合成功,确实可以做这件事,没办法我只好准备回去了。

不过在回去之前阿赞贴娜曼叫住了我,问了我关于阿赞峰的近况,我只好简单说了下,听完后阿赞贴娜曼若有所思点了下头,调头回了木屋不再搭理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回到了驻地,把林总的事跟阿赞峰一说,希望他能跟我去国内帮店铺解决危机,本以为他会答应,没想到他拒绝了,理由也是一样,不想与法力高强的降头师为敌,还说泰国这边的形势紧张,他必须得留在这里,以免尸油鬼王古路柴突然来了泰国,他要是不在阿赞鲁迪可能孤掌难鸣,这是为我着想。

阿赞峰说的也有道理,这可怎么办呢。

阿赞峰见我这么急,说他可以试试帮我请个高手,是一个老挝的鲁士师傅,叫鲁士卡迪,是个修鲁士法门和老挝黑法的双修降头师,常年隐居在泰老边境的深山里修行,能力不低。

我很高兴,林总的生命垂危,随时可能毙命,时间不等人,我马上求阿赞峰带我去找鲁士卡迪。

阿赞峰有些不高兴,显然是不想立刻启程,事关店铺的存亡也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我不能耽搁只能苦苦哀求,阿赞峰只好勉为其难带上我启程去找鲁士卡迪。

由于鲁士卡迪住在东北的泰老边境深山里,距离很远,又没法坐飞机,我们只能乘坐火车。

这是我第一次坐泰国的火车,泰国的火车不像国内的动车环境那么好,连个空调也没有,整节车厢里挤满了人,大多都是平民百姓,还都是买的无座的票,提着大包小包挤在车厢过道里,简直连落脚地都没有,汗臭味夹杂着泰国特色的食物,味道相当重,简直像是发酵了,让人很不舒服,都说印度是个开挂民族,我看泰国也差不多了。

坐了半天火车我们总算是到达了泰国东北部一个偏僻的城市,廊开府,下车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我甚至庆幸自己还活着。

下火车后我们又转乘小巴,到了湄公河沿岸,跟着又顺着湄公河步行,才在第二天的清晨进入了边境的深山,跟着又是一番跋山涉水,跨过河流、跨过高山,直到傍晚阿赞峰才告诉我要到鲁士卡迪的驻地了,我激动的喜极而泣,因为我累的快撑不住了,整个行程花了将近一天一夜,感觉这一天一夜的行程都快赶上唐僧西天取经了,这是要见到灵山佛主了。

在穿过一片荆棘密布的林子后我总算看到了一间简陋的木屋修在一个山洞边上,山洞也是这木屋建筑的一部分。

我和阿赞峰站在木屋前,我问阿赞峰怎么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有鲁士师傅,他说他之所以认识鲁士卡迪,是因为当年接活的时候不计后果,结果招来了龙婆僧对付他,他跟龙婆僧隔空斗法,突然发现还有另外一股力量也在参与隔空斗法,而这股力量就是鲁士卡迪的,鲁士卡迪是为了自己的生意才跟龙婆僧斗法,两人发现对方的存在后,自发的将力量结合,一起对付龙婆僧,这才斗败了龙婆僧,否则单凭一己之力很难对抗龙婆僧,弄不好会落败反噬毙命,所以他们对彼此有救命之恩。

事后两人找到了对方,虽然两人在斗法龙婆僧的时候自发的合作了,但那也仅仅是为了自己,两人因修的法门不同,彼此看不顺眼,都觉得自己的法门天下无敌比对方厉害,话不投机,不欢而散,但都告诉了对方自己驻地所在,挑衅对方有机会可以一较高下。

我紧张了一下,言下之意两人是敌人了。

阿赞峰示意我别紧张,说他们虽然彼此看不惯对方,但对彼此的能力都很肯定,实际上这些年谁也没找对方,在加上当年合作的事,两人的关系亦敌亦友。

我有点明白他们的关系了,就像高手惺惺相惜了,但谁也不服对方。

阿赞峰站在门前叫门,没一会木屋的门被打开了,只见出来的是一个手臂上有纹刺的男人,这男人很年轻,看着不像阿赞峰嘴里说的鲁士卡迪,果然一问才知道他只是鲁士卡迪的助手,鲁士卡迪并不在这里,而是去了后山的坟场,去干什么助手没说,但阿赞峰说鲁士卡迪是去挖古墓了!

第152章 古墓拍婴

我吃了一惊,问鲁士卡迪怎么还挖古墓,难道穷的要盗墓为生了?

阿赞峰说鲁士卡迪选择在这里修法是有原因,这片山区离老挝的首都万象很近,老挝有很多古代王朝的墓地都在这一带,山里有大量贵族的坟墓,东南亚一带自古就有拍婴镇墓的习惯,许多贵族都会在自己的墓里放入加持过的古墓拍婴造像,一般是在陵墓外围围上一圈拍婴,目的是为了不让敌人的怨灵干扰死者和死后可以保佑后辈发达,老挝人管拍婴叫查打。

我点头表示理解,这就跟中国风水里的镇墓风水兽差不多的意思,我身上就有拍婴的纹身,上次帮小雯下降就是用的拍婴法相。

鲁士卡迪的助手对我们的到来不是很欢迎,没聊两句就闭门不见了,没点待客之道,兴许他也看出了我们并不是客,没办法我们只能盘坐在木屋前等候鲁士卡迪回来了。

在等待期间我还问了些古墓拍婴的知识。

阿赞峰说古墓拍婴和法师自己加持的拍婴效果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法师自己加持出来的拍婴也分正拍婴和阴拍婴两种,跟佛牌的道理是一样的,但无论是正拍婴还是阴拍婴,始终只能算是新拍婴,在加上古代拍婴法门传到现在法本都不完整了,所以效果很一般。

古墓拍婴就不同了,它是在古墓里埋了几十年乃至几百年的,贵族古墓里的拍婴大多是由古代高僧或者阿赞师傅加持出来的,具备完整的拍婴法门,法本也很完整,在加上古墓拍婴常年埋在古墓里,聚集了大量阴气,效果非常好,两种拍婴的效果不可同日而语,鲁士卡迪下降头用的法器就是古墓拍婴,然后配合老挝黑法,所以他下降解降能力相当强悍。

我们正说着树林里突然传出了动静,阿赞峰一下警觉了起来,目光四下一扫,定格在了西南方向不动。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一会就见一个穿着藏红色笼裤、光着双脚,上半身披挂着藏红色斜披,露着满身纹刺,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垂到腹部的黑色珠链,每颗黑珠都有核桃那么大个,腰上还围着老虎花纹的皮裙,看着还挺搞笑,就跟孙悟空的虎皮裙差不多。

这个我倒是知道,鲁士法门也叫布周十面派法门,是鲁士祖师一百零八化身中比较常见的一位,是个老虎头人身的法相,上次阿赞布明跟阿赞苏纳斗法,所用的就是布周十面派的法相,一些虔诚者会穿老虎皮。

只见鲁士卡迪手上还提着一个布袋,脏兮兮的全是泥土,里面装的鼓鼓囊囊,估计都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拍婴造像。

鲁士卡迪显然对见到阿赞峰有些意外,先是一惊,然后拧起了眉头,表情凝重。

我和阿赞峰站了起来,本来我打算行个礼,但却被阿赞峰阻止了,这是要端着架子不让我丢了他面子了,明明是来求人家帮忙的,却表现的这么强硬,也是没谁了。

鲁士卡迪终于回过神来了,冷着脸问是不是上门斗法,阿赞峰不置可否。

我凑到阿赞峰耳边问,我是不是该回避下,阿赞峰摇摇头,突然从包里取出了他的域耶,鲁士卡迪看到这个域耶顿时露出了吃惊神色,阿赞峰扬起得意的笑容。

鲁士卡迪眉头紧锁,突然冲着木屋呼喊。

木屋门被打开了,他的助手跑了出来,鲁士卡迪把手中的布袋递给他,还叮嘱了几句,助手跑回木屋把布袋放好后,捧着一尊拍婴石像出来递给了鲁士卡迪。

只见这尊拍婴石像非常残破陈旧,黑漆漆的,像是被烟火熏黑的,拍婴的眼睛被红漆涂红,脑袋、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漆咒文,看着阴森恐怖。

阿赞峰也是一愣,问这古墓拍婴有多久的年限了。

鲁士卡迪冷冷的说这是南掌王朝时期的拍婴,算是老挝最古老的拍婴了。

阿赞峰显然对这个拍婴有忌惮,表情僵住,不敢太得意了。

后来我才了解到南掌王朝是老挝历史人第一个统一的王朝,始建于十四世纪,也是最强盛的一个王朝,地位等同中国的大秦帝国,南掌王朝定都万象,在湄公河边,湄公河是中国澜沧江在老挝境内的名称,所以中国也把这个王朝称为“澜沧王国”,南掌王朝统一老挝的第五年,上座部佛教由柬埔寨传入,那个时期的老挝黑巫师学习的经咒是最原始的,法本也最完整,效果霸道无比,法力不会输给域耶,甚至比域耶更强!

两人就这么端着各自的法器对视着,一动不动,好像要用眼神杀死对方似的。

我有些焦急,他们这是要干架还是想怎么样,要打就赶紧打,不打赶紧说事,总好过这样浪费时间。

我大概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就像两个坐在赌桌上玩梭哈的,彼此亮出了最厉害的底牌,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弃牌,可问题是现在两人都亮出了最大的“A”底牌,谁也不让步,这么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

为了打破这个僵局我灵机一动,悄悄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器,播了一首刘德华的《恭喜发财》,欢快的音乐声立即打破了僵局,把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弄变了味,阿赞峰和鲁士卡迪被这音乐声弄的没法聚精会神的盯着对方了,全都皱起眉头瞪着我。

我赔笑说有人给我打电话了,这是彩铃,然后按了音乐装模作样的接电话。

阿赞峰抬腿把我踹翻在地,说这深山老林根本没信号,什么电话都打不进来,我接的哪门子电话。

鲁士卡迪见状一下放松了,哈哈大笑,取笑阿赞峰的助手真好笑。

阿赞峰咬牙切齿瞪着我,估计在怪我把他的面子给丢了,我没所谓的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看鲁士卡迪笑的这么爽朗,应该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心理上得到了满足,这样也好,把人家哄开心了,兴许会爽快答应帮我们。

第153章 危机四伏

阿赞峰气呼呼的把域耶收了起来,因为的存在,鲁士卡迪也看出了什么,问阿赞峰大晚上跑到他的修法场所来干什么。

阿赞峰面子上挂不住,选择了背过身去,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自己跟他说。

我只好主动迎了过去跟鲁士卡迪行了个礼,然后把想找他解决危机的事给说了,鲁士卡迪听完后微微皱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返回了木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我看向阿赞峰,但他不搭理我,没一会鲁士卡迪的助手出来了,来到我面前跟我商谈价格,看来这事有门了。

鲁士卡迪的助手提出了八万泰铢的价格,但只是解个降,其他的一概不管。

我有些犹豫,八万泰铢相当于一万六人民币,还只是解个降,感觉有点不值,方中华现在都踩到我们头上来了,如果不还以颜色,恐怕无法起到震慑作用,到时候他可能还会在下手,我想了想问他能不能对付落降的降头师。

鲁士卡迪的助手迟疑了下才点点头,不过要求再加七万泰铢,一共十五万泰铢,折合人民币三万块,价格稍微有点高,但如果真能化解危机,值倒是挺值,不过鲁士卡迪的助手突然补充说他们只能保证尽最大努力,但不保证一定能斗赢那个降头师,不管输赢收的钱他们肯定是不会退的。

虽然我理解鲁士卡迪助手的意思,但花了钱还化解不了危机,就会变的很被动。

我陷入了李敏成当时找我驱邪一样的局面,不同的是李敏成是因为信任和钱的问题,而我是怕化解不了危机,到时候麻烦会更大。

我有些犹豫了,本来打算跟黄伟民、吴添商量商量,可这鬼地方手机完全没信号,没办法我只能找阿赞峰求助,想听听他的意见,我只能厚着脸皮凑过去了。

阿赞峰还在生气我刚才下他面子,并不搭理我,我有些没辙,急的原地打转,最终我还是打定主意了,决定赌一把,因为我看得出来阿赞峰是欣赏鲁士卡迪的,否则也不会大老远带我来找他了,而且刚才他们对峙的时候阿赞峰也颇为忌惮鲁士卡迪,这说明鲁士卡迪能力确实不低,至少跟阿赞峰不相上下。

打听主意后我便告诉了鲁士卡迪的助手,他点点头说他和鲁士卡迪要收拾下,让我等下。

十多分钟后鲁士卡迪和助手一起出来了,鲁士卡迪换了一套白色衣服,看着多少正常点了,估计也怕自己刚才的打扮上不了飞机,助手则背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样子是要两个人一起去中国了。

我们四人一起出了山,路上我也知道了鲁士卡迪的助手叫匹拉旺,是个老挝人,给鲁士卡迪当助手已经有两年了,也能下降头,只是能力很低,上不了台面。

出了山后匹拉旺联系了一辆车过来,我们又连夜去了曼谷。

回到曼谷后阿赞峰自行回了驻地,临走前连招呼也不跟我打,看来真的是生我的气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这人这么要面子。

我把找了鲁士卡迪解决问题的消息发到了群里,并汇报了价格,黄伟民和吴添纷纷嫌贵,不过他们也只是发了几句牢骚,并没有表示反对,他们知道这事关乎到佛牌店的生死存亡,贵点也没办法,只是希望鲁士卡迪能起作用。

安排鲁士卡迪和匹拉旺在曼谷酒店住下后我返回了驻地,阿赞峰盘坐在外屋,眼睛瞪得如牛眼,我自知惹他生气不对,跪到了他面前去道歉,解释说因为太着急了才那么做,谁知道会让他没面子了。

德猜像是他心通了我的心意似的,爬上阿赞峰的肩头,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舐,帮我一起哄阿赞峰高兴,在德猜的帮助下阿赞峰的火气渐渐消了,他说如果下次还出现这样的情况,就马上把我逐出他的门下,更别指望他会帮我解降,我连忙点头,他这才回了内堂休息。

我总算松了口气,颇为感激的抱起德猜抚了抚它的背。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上鲁士卡迪和匹拉旺回过了。

吴添赶来机场接我们了,接上我们后我们就打出租回汉口,安排鲁士卡迪和匹拉旺在酒店住下后,我问了吴添店里生意的情况。

吴添得意洋洋的说生意有了起色,前段时间疯狂发名片、广告开始出效果了,这几天有好多人都拿着名片来请佛牌,朱美娟要不断的向客人介绍佛牌,一个人都应付不过来了,这几天平均下来每天都能卖掉十来条,比隔壁刘胖子的珠宝店生意还好,吴添只能暂时不出去发名片了,回店里帮忙了。

我皱了下眉头,感觉有点奇怪,前几天跟吴添通电话他还说店里没生意,怎么这几天生意突然好起来了,我说这事会不会有问题。

吴添摆手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在这节骨眼上生意好转,有点不对劲?”

我点点头。

吴添说:“老实说一开始我也有这样的怀疑,生怕是方中华搞得鬼,但那些人全都是拿着名片来的,我还特地问了他们是在哪里拿到的名片,他们说的地方我都去发过,有几个美女我看着还挺眼熟,还是我亲自把名片发到她们手上的,因为长的漂亮多看了几眼,所以有印象,没什么问题,再说了卖得都是正牌,也不可能出什么乱子,你别杞人忧天了,我做事还是挺小心的。”

吴添这么说我稍微放心了点,但心里始终有那么点不对劲的感觉。

我去店里看了下,并且在店里坐了一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拿着名片进店咨询,并且爽快的买下需要的佛牌,朱美娟忙的都没空搭理我了,我观察了这些顾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什么阶层的人都有,可能真是吴添的发的广告起作用了,再说了即便真是方中华搞的鬼,在不知道他的意图前也没办法,总不能把客户赶出去吧?

因为林总的事比较急,我暂时抛开了这事,让吴添带我去医院看看林总,这事要尽快解决了先。

第154章 神遗派降头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和吴添商量了下,觉得这事不能在瞒着林总老婆了。

到了医院后我们找到了林总住的单人病房,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震天的鼾声,我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个护工,我们以林总朋友的身份得以进去了。

只见林总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跟普通人睡着了没什么两样,吴添问了护工两句,护工说她做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林总这样长眠不醒的病人,除了大小便失禁外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说是植物人也不算是植物人,太奇怪了。

我凑过去撑开林总的眼皮看了下,只见眼珠里全是一道道红色的血线,就跟蜘蛛网似的,看着很吓人,果然中了很严重的降头。

林总的手机现在都是他老婆拿着,我打了过去,林总老婆接起电话有点不耐烦,我说我知道林总为什么会这样了,她这才说马上来医院找我。

半个小时候林总老婆赶来了,我把具体情况告诉了她,她有点不相信的坐在那愣神,逐渐愤怒了起来,大骂蔡彪不是人,居然对曾经的兄弟下这么重的毒手,说着她就要去找蔡彪理论,但被我给劝住了。

吴添冷笑说这也不能完全怪蔡彪,毕竟是林总先对蔡彪下手的,天天让人家吃狗屎,人家不火才奇怪。

林总老婆不高兴的瞪着吴添,说这也赖我们这些歪门邪道,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帮他丈夫下什么降头,现在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回来。

吴添不痛快了,说什么叫不择手段歪门邪道,我们只是按照客户要求办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做买卖罢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好心来提醒反倒被当成了坏人,说着他就气愤的表示要走,我只好给劝住了,然后跟林总老婆晓以利害,让她以林总的性命为重。

林总老婆这才冷静了下来,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我得知这情况后已经从泰国请了法师过来,法师现在酒店里住着,只要她同意立马就能进行化解,但不保证一定能救回林总,因为蔡彪找的高手下的是死降,想解并不容易。

林总老婆将信将疑的看着我,质问我是不是想通过这事再赚一笔钱,吴添气的不行,在我的提醒下他只好出去抽烟了。

我苦笑有些无语,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我告诉林总老婆,这事我们其实完全不用管,因为我们的生意做完了,之后林总发生什么变故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我们要是不说,相信她也不会想到是中降头了。

林总老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我为什么又管了,我没说具体原因,只说林总是刘胖子的朋友,一起吃过饭,觉得林总为人不错拿他当朋友,既然知道了怎么回事,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我们这次是免费解降,不会收取一分钱。

林总老婆吁了口气,没好气的说我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商人。

总算取得了林总老婆的信任,我建议她带林总回家,在医院住着也没用,林总老婆答应了,还说他们夫妻在汤逊湖有套独立别墅,让我们可以去那里找她,留下具体地址后她就去给林总办出院手续了,我从病房出来跟吴添碰上头,去了酒店找鲁士卡迪。

吴添对林总老婆很不满,说这女人疑心太重,我们做事要小心点,不然准被这女人气炸了,我苦笑说是你脾气太急了,耐心点就没事了。

我们接上了鲁士卡迪和匹拉旺,打车前往了汤逊湖。

林总家的别墅位于汤逊湖东南边的江夏区,在一个叫保利十二橡树庄园里,那里全是独门独户的临湖别墅,环境非常舒适,别墅嘚瑟的叫人羡慕,估计每栋别墅不会低于六七百万。

在快要达到的时候我联系了林总老婆,她已经开车到小区门口接我们了。

见到林总后鲁士卡迪先是查看了下林总的状态,主要还是看他的眼睛,看完后也是皱起了眉头,说情况确实很严重,对方是个神遗派降头师,所下的降头相当强悍,一般的降头师真没办法。

我问什么是神遗派降头师,鲁士卡迪解释说降头是需要神鬼力量驱动才能完成的,根据驱动法门的不同,主要分为两大派,一种是利用鬼的力量,也是最常见的死降,利用鬼的力量下降头最厉害的无疑就是槟城鬼王门下的鬼王派降头,基本无人可解;另外一种就是利用神的力量,所谓神的力量就是高僧的遗物或者骨灰、舍利等等,神遗就是神明遗物的意思,比如释迦牟尼的骨舍利,就有很强的法力,用来下降也很牛逼,也是无人可解,相当强悍。

我不解的问既然是用神明的遗物来驱动降头,被奉为神明的大多是正派高僧,用他们的遗物下的降头怎么会这么邪门。

匹拉旺插话说,虽然是正派神明的法力,但神明的遗物可分辨不清复杂的人心,心术不正的人下的降自然也会邪恶,只要驱动法门正确,就会被驱动去害人,不过神遗派的降头虽然是死降,但相对来说柔和点,否则林总也不会只是昏睡的状态了,换做鬼王派降头可就没这么悠闲的睡觉了,反应很大,会更痛苦。

我懂匹拉旺是什么意思了,神明的遗物就像一把刀,好人可以用刀救人,坏人可以用刀杀人。

鲁士卡迪站在床头眉头拧在一起,盯着林总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凑到匹拉旺身边小声问鲁士卡迪在干什么,匹拉旺也神情凝重,说鲁士卡迪应该在想是谁下的手吧,能下神遗派降头的人不多,可以说基本绝迹了,据他所知目前整个泰国没有哪个法师能下神遗派降头的,这次他们面临的挑战不小,能不能解还真不好说了。

我咽了口唾沫,心说这个方中华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请的这么厉害的人物,被他挑衅还真不是好事,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了他,不就是开了家佛牌店嘛,商业竞争是很正常的事,有必要请这么猛的降头师来吗?

第155章 喉咙里的头发

林总老婆见我们一直在嘀咕,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问到底怎么样了,实在不行把人送到美国去看了,她就不信有钱还怕治不了病,什么降头病美国人看不了,要不是看在免费的份上,她才不愿相信什么泰国大师,还说泰国这种穷地方怎么能跟发达的美国比。

幸亏鲁士卡迪和匹拉旺听不懂,否则林总老婆这么诋毁,他们非生气了不可。

我对林总老婆也有点反感了,话里话外透着金钱至上和崇洋媚外的价值观,吴添说的倒是没错,这女人不仅疑心重,还三观有问题,要不是看在林总这事跟佛牌店的生死存亡有关,我还真有点不想管了。

虽然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不可能这么说,我说:“林太太,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就像对症下药,既然林总惹了东南亚一带的邪术,就只能请东南亚一带的法师进行驱邪,美国虽然医学发达,但也不见得能看这种邪病,鲁士卡迪也是慎重起见,要先搞清楚是什么降头才能动手化解,就算去医院也要先拍个片、照个CT不是,你说对吧?”

听我这么说林总太太才稍微安静了些,双手叉在胸前,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十分不屑的看着我们。

话又说回来,听匹拉旺的意思这事很棘手,我也确实有点担心,于是询问了下,匹拉旺说虽然有难度,但既然接了这个活他们肯定会尽力。

匹拉旺应该是感觉到林总老婆的不高兴了,问我客户是不是对他们不信任。

我很尴尬,说客户不太懂这些数术,所以多少有点怀疑,希望他别介意,匹拉旺笑笑说没事,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别说是中国人了,就连有些泰国人都无法理解。

我问他是不是经常跟鲁士卡迪外出干活,他说一年能有个两三次吧,不过大多时间都是在深山里,日子比较枯燥,所以这次能出国干活让他很高兴,还说中国真大,比老挝和泰国繁华多了。

我们正聊着鲁士卡迪喊起了匹拉旺,匹拉旺赶紧跟我告歉,跑过去听后吩咐。

匹拉旺把背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把一尊尊的古墓拍婴取出来,这些古墓拍婴大小不一,最小的只有吊坠那么大,大的有婴儿头部那么大,其他的基本都是拳头那么大的,不过无一例外全都残破不堪,双眼被涂成了红色,有些拍婴身上还有红色的咒文。

林总老婆看到这些瘆人的拍婴石像顿时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屑,我心说她要是知道这些东西是死人墓里挖出来的,肯定更反感了。

这些古墓拍婴在曼谷登机的时候还遭到了安检人员的检查,又是拿射线照,又是用探测器检验是否有病菌,还被当文物惊动了警察,弄得差点登不了机,幸好匹拉旺早有准备,提供了私有以及出国商业展览的证明,这才得以放行办理了托运。

我很好奇的问匹拉旺这种从墓里盗出来的东西怎么会有证书,匹拉旺说泰国跟中国制度不同,谁发现的就是谁的,只要没抓现形文物就是你的,掏点钱到相关部门打个证明就可以了,至于怎么处理,是卖钱还是展览都随便,因为他们出来干活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所以都是早有准备的,但外国人就不好说了,没准会被抓起来。

我说你不也是外国人吗,匹拉旺笑笑说他为了跟鲁士卡迪修法,早拿了泰国护照,也算是个泰国人。

匹拉旺示意我去把窗帘拉上,别让白天的光线照进来,然后按照鲁士卡迪的要求,把拍婴在床边的地上围了一圈,在每尊拍婴的头上都点了黄蜡,鲁士卡迪手持那尊他跟阿赞峰对峙时候的拍婴盘坐了下来,看来这尊古墓拍婴法力最强,是他施法的工具。

鲁士卡迪将拍婴放在自己身前,左手按在拍婴头顶,闭眼开始了诵经,他念的并不是泰语,好像是印度的巴利语又或者梵语,语气十分低沉,声音很磁性,就像人声低音炮似的,经咒听着让人昏昏欲睡。

林总老婆不知道为什么抚起了双臂,眼神在房里四下乱看,就好像很冷似的。

我跟她说要是不舒服可以到外面等候,林总老婆赶紧跑了出去,她出去了也好,免得看到她那态度我们都不舒服,眼不见为净了。

随着鲁士卡迪诵经那些拍婴头顶的烛火开始摇曳,火苗诡异的指向了床上的林总。

林总开始觉得不舒服了,就像做恶梦了似的,时不时抽动一下,额头全是汗珠,鲁士卡迪见状直接迎到床边,端着拍婴在林总的面门打转,同时加快了诵经的频率,这时候更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林总的脸上像是变成了透明似的,脸部的毛细血管全都显现在了脸上,密密麻麻相当惊悚。

林总张开了嘴巴,有了作呕的反应,果不其然,在呕了两下后他突然无意识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咯痰的动静,就好像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着似的。

鲁士卡迪喊了匹拉旺一声。

匹拉旺会意立即冲了过去,把手伸进了林总的喉咙,去掏他喉咙里的东西,没一会匹拉旺就从林总的喉咙里扯出了一根很细的黑线,我定睛一看顿时就惊了,这不是什么黑线,而是一根细长的头发丝!

匹拉旺不停的把头发丝扯出来,这根头发丝长的吓人,起码有两三米长了。

随着匹拉旺把头发丝扯出来,林总的嘴里也涌出了血水来,整个人开始抽搐弹动,匹拉旺示意我帮忙按住林总,我都看傻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上去按住了林总。

匹拉旺扯着扯着突然扯不动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他朝鲁士卡迪看了一眼,鲁士卡迪点点头,单手拍在林总的额头,提高了诵经的声调,匹拉旺趁机猛的一扯,终于把喉咙里的东西给扯出来了。

当我看到从林总喉咙里扯出来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第156章 鱼钩降

只见头发丝的另一头居然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鱼钩,匹拉旺扯出来的时候可能刮到了喉管,上面还带着碎肉末和血,粘稠的血从鱼钩上慢慢滴落,看着很血腥。

一直坐在角落拿手机拍解降过程的吴添也被这一幕震惊了,走过来用纸巾包着鱼钩仔细端详,啧啧称奇道:“没想到一枚小小的鱼钩竟会成为下降的材料,真是不可思议,这段视频经过处理发到网上一定会产生轰动效果,简直是活广告啊。”

匹拉旺吁了口气说没错了,就是这枚鱼钩在作祟,中降者过了昏睡期后浑身会产生被鱼钩钩住的错觉,疼的钻心不说,最后还会被这枚充满怨气的鱼钩钩住喉咙,痛苦毙命。

我心惊不已看向林总,他吐完血后仍在睡觉,但鼾声减弱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问鲁士卡迪降头解完了吗,鲁士卡迪摇摇头说这才是第一步,还剩下两步要做,如果真那么容易解就不叫死降了,我问是哪两步,他没回答,只说要等到晚上十二点才能进行第二步。

我让吴添把林总老婆叫进来,让她先看看成果。

林总老婆进来后看到这枚血淋淋的鱼钩先是一惊,随后不屑的说:“你们又没让我看到整个过程,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早准备好了的,然后涂点血上去,拿头发丝一系,就说是从我老公喉咙里弄出来的,再说了人平时卡根鱼刺在喉咙里都不舒服了,更何况是鱼钩?要真是喉咙里有鱼钩我老公早不舒服了,怎么还会睡的跟死猪一样?”

“哼,我就知道你不信,幸亏我早有准备,慢慢看林太太!”吴添把手机递了过去。

林总老婆看着视频脸色慢慢开始变化,最后吓得直接把手机丢给了吴添,踉跄了几步,一下瘫坐在了沙发上,眼神呆滞,表情木然。

吴添冷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我示意他少说两句,林总老婆突然激动了起来,问:“这么说降头已经解了,那我老公为什么还不醒?”

我只好把鲁士卡迪的原话告诉了她,还自己琢磨了一套说辞,大概是说降头深入骨髓,现在只是把病根找到了,想要真正化解还需要两个阶段,就像得了疮一样,总要把脓彻底拔出来后才会痊愈。

林总老婆有些恍神的点点头,表示了理解。

由于离午夜十二点还早,我们只能在林家等着了,林总老婆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作为休息室,还告诉我们想吃什么可以告诉她,家里有专门做饭的阿姨,全国各大菜系都能做。

我和吴添倒是无所谓,毕竟是中国人什么菜系都吃的惯,倒是鲁士卡迪和匹拉旺作为外国人可能吃不惯,我问他们想吃什么,匹拉旺和鲁士卡迪几乎同时摇了头,意思是不用吃了,鲁士卡迪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匹拉旺告诉我鲁士卡迪施法期间是不能吃东西的,顶多喝点水,因为鲁士法门最早是由静居在喜马拉雅山的苦行头陀所创,是长期食素者,大多以苦行折磨自己作为修炼的根本。

从下飞机到现在我都没见他们师徒吃过东西,我小声问匹拉旺,他又不施法是不是可以吃,匹拉旺咽了口唾沫,摸摸肚子,说他的确很饿,但还是不能吃。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对于鲁士师傅不吃东西的习惯我有点纳闷,索性坐到匹拉旺身边多问了几句,问他学习鲁士法门辛苦不辛苦。

匹拉旺冲我露了个无奈笑容,说鲁士法门是所有法门里最难修的,然后给我普及了一些知识。

大概三千多年前,佛法还没开始流传时鲁士法门就大行其道了,就像中国的黄老之术没发展起来前只有方士。

鲁士师傅是在深山野岭修行禅定及苦行的修行者,现在印度的喜马拉雅山附近,还能发现很多修苦行的头陀行者,他们都没有一定的修炼法则 ,大多以苦行折磨的行为修炼为根本,这些苦炼修行长者认为,只要身体能抵得住外来的痛苦,终有一天必会苦尽甘来成仙成道,我点头表示理解,这就像中国道士的羽化成仙的道理一样。

匹拉旺说鲁士的修行非常痛苦,甚至会让人产生恐惧感,比如用绳子将双脚反吊在树上一整年,吃喝拉撒睡也都反吊着;比如把手向天举高永远都不放下来,直到整只手干涸为止;还有的会不断用竹或木尖刺进身体,直到不怕痛为止。

我听得只咂舌,这哪是修法,简直就是变态折磨自己,我问匹拉旺会不会也这么干,他摇摇头说这是古代鲁士的做法,现代鲁士已经很少这样了,顶多像鲁士卡迪这样把食素和忍饥挨饿当做苦行,不过这也是匹拉旺最受不了的地方,他生长在老挝的村庄里,因为家里穷从小就吃不饱饭,所以很怕饥饿,他之所以跟了鲁士卡迪也是误打误撞,他似乎不太愿意回顾,只是简单告诉我是被强迫的。

林家的阿姨把饭菜送到了房间里来,为了照顾鲁士卡迪和匹拉旺的感受,我们躲到了浴室去吃,免得看我们吃的津津有味,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折磨。

幸好林家很注重卫生,浴室很干净也没什么异味,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在浴室里吃东西,感觉怪怪的。

吃完东西后我打算睡一小会,不过还没睡下楼下车库就传来了动静,林家就只有阿姨和林总老婆,阿姨肯定不会开车出去,那就只能是林总老婆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的八点了,她这会出去干什么让我很好奇。

我凑到窗前看了下,只见一辆白色的奥迪A4从车库里开了出来,开车的正是林总老婆,我想起林总是开酒吧的,现在林总病倒了,他老婆自然要去酒吧看看,也就没在意。

这时候鲁士卡迪睁开了眼睛,突然建议我跟着林总老婆,兴许会有发现,我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正想问问为什么,匹拉旺却快速拉起我,说等下路上他跟我解释,现在赶紧跟踪林总老婆,免得追不上了。

第157章 幕后黑手

我们跑到楼下,阿姨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我想起林总还有辆路虎,于是问阿姨车钥匙在哪,阿姨说在茶几上,但没经过林总老婆同意不能拿走。

我顾不上她同意直接拿了钥匙,为免阿姨跟林总老婆通风报信,我还把吴添叫下来盯着,这才带上匹拉旺开车追林总老婆去了。

直到林总老婆的车子重新出现在视野里我才松了口气。

匹拉旺这才跟我解释了鲁士卡迪是什么意思,他说刚才鲁士卡迪施法的时候林总老婆产生了古怪的反应,这是身上有类似阴气的反应。

我想起林总老婆抱臂怕冷的样子,还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问是不是经常跟林总在一起造成的,匹拉旺摇头说不是,拍婴法门的经咒针对性很强,一般人不会有反应,而林总老婆却有反应,说明她最近接触过拍婴之类的阴邪物,正常情况下林总老婆不可能接触到这类阴邪物。

我马上就明白匹拉旺的意思了,他是说林总老婆可能接触过那个降头师,我有些骇然,换句话说林总变成这样跟他老婆有关了,难道这事是林总老婆在搞鬼,这发现太让人震惊了!

我们跟踪林总老婆到了江夏区的一所学校附近,这一带属于郊区,很多高校院区都在这里,附近也没什么村子,到了晚上很难看到人影。

只见林总老婆把车子停在了一家咖啡吧门口,下车后径直进了咖啡吧,这大晚上的居然还戴着墨镜,看来准是见幕后黑手了!

我想起林总那晚在车里换衣服后才去刺探蔡彪酒吧的情况,我在车里找了下,在后备箱里找到了一袋衣服,当即把衣服换上,让匹拉旺在车里等我,然后跟进了咖啡吧。

咖啡吧里很昏暗,零星坐了学校里的小情侣在那聊天,我环顾了下,当看到林总老婆见谁的时候更确信自己的猜测了,她居然来见蔡彪!

咖啡吧的座位是背靠背的沙发,于是我在林总老婆背后的座位坐下,点了杯饮料,偷听起了两人的对话。

林总老婆焦虑的说:“老蔡,你不是说法师下的是死降没人可解嘛,我这才敢让他们折腾,可那两个人似乎有点本事,还请了什么鲁士师傅来解降,把鱼钩都从老林的喉咙里弄出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蔡彪沉声道:“法师下降的时候你也在现场,绑鱼钩的头发都是从你头上弄下来的,下降后林总立马就陷入了昏睡,有没有效果你不清楚吗?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老林是你老公,你有权利不让他们解降,你为什么放任他们!”

林总老婆无奈道:“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没想到啊,他们先是冒充老林朋友,还说在医院了,说有法子能让老林醒来,我吓坏了只能去见他们,打算赶走他们,但他们说出了事情经过,还说老林中了降头,你让我怎么拒绝?我的身份还是老林老婆,如果拒绝他们会怀疑我的,自己老公出事,老婆明知中了降头却拒绝解降,是你你会怎么想?到时候他们盯着不放更麻烦,你不是说这降头无人可解嘛,我这才想敷衍下,带他们走走过场就算了,谁知道他们居然办到了,我也是骑虎难下了啊。”

蔡彪恼火的捶了下桌子,气愤道:“这两个混蛋,害我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狗屎......要不是老方怕事情搞大了,怕遭到同行报复阻止了我,我非弄死这两个混蛋不可,我不找他们麻烦已经很给面子了,现在居然还来破坏我的好事,操!”

林总老婆急道:“你别抱怨了,赶紧想办法,我耗不起了啊,要是让他们查到是我们在搞鬼,会很麻烦的。”

蔡彪嘿嘿一笑说:“怎么,怕了?心急跟你那个小白脸拿到老林的遗产双宿双飞啊?”

林总老婆怒了:“老蔡,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老娘说风凉话,要不是被你撞见了,我也不会被你威胁这么干了,都怪你,还说这降头没人可解,也不会被人发现,老林会死的无声无息,可现在......。”

蔡彪不屑道:“得了吧,你要是没想法怎么会答应我,现在倒赖起我来了,女人啊......。”

林总老婆服软了,说:“老蔡,求求你快想办法吧,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出事你也别想跑。”

蔡彪认真了起来说:“你先回去吧,我给老方打电话问问这事该怎么解决,老方请的阿赞湿可是被奉为泰国新一代鬼王,能力强悍,这次他肯在百忙之中来中国下降也是给老方面子,放心,出不了大事,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不要约出来见面,风险太大了。”

林总老婆说:“你当我想看你这张肥脸?打电话容易留下通讯记录,而且你这人态度有问题,每次给你打电话汇报情况,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要不约你见面,你根本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了,哼。”

林总老婆说完就起身,戴上墨镜,气呼呼的走了,蔡彪小声骂了句贱人,这才叫来服务员买单走人。

我回到了车里,匹拉旺问我什么情况,我示意他先别说话,林总老婆和蔡彪的对话信息量很大,我需要静心捋一捋。

这事应该是这样的,林总老婆跟林总的感情可能早破裂了,她在外头养了小白脸,打算跟林总离婚跟小白脸双宿双飞。

两人苟且的关系被蔡彪撞破了,不管蔡彪是偶然撞破的还是查出来的,总之他利用了这事作为要挟。

依我看十有八九是蔡彪查到的,因为蔡彪查到了林总找人下降害他,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报复林总,而对林总下降是需要林总的贴身物品,获得这些材料的最佳途径当然是林总老婆了,所以他拿这事大作文章,要挟林总老婆跟他合作,林总老婆又想跟林总离婚分得财产,跟小白双宿双飞,有了共同利益,这同盟关系就建立起来了。

第158章 坑了自己人

蔡彪嘴里的老方只能是方中华了,他请的降头师居然是泰国新一代鬼王阿赞湿!

上次在黑市的时候黄伟民就提过这个阿赞湿,这家伙是最近几年泰国邪术界的当红炸子鸡,相当出位,丝罗瓶丢失的包裹就是被他偷走了,没想到他还能下神遗派降头!

我把这情况告诉了匹拉旺。

匹拉旺听说下手的是阿赞湿后皱起了眉头,说阿赞湿名声在外,他在山里也有耳闻,阿赞湿落降风格奇诡,很不好搞,但能确定下手的是谁对鲁士卡迪解降也会有帮助。

我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加速赶回去,到的时候林总老婆还没回来,我们叮嘱了林家的阿姨,让她不要把我们开车出去过的事告诉林总老婆,吴添还塞了几百块钱给阿姨,算是封口费,阿姨见有钱拿点头如捣蒜,说她只是个打工的,也不想管主人家的闲事,我们这才放心了。

我们回到房间没多久林总老婆回来了,过来跟我们打了声招呼,问还有什么需要,我让她只管去休息就好,到了午夜十二点她如果想参观施法我让阿姨叫她。

匹拉旺已经把发现的情况告诉了鲁士卡迪。

鲁士卡迪没什么表示,只是在琢磨那枚锈迹斑斑的鱼钩。

我凑过去问这鱼钩有什么特殊的,他说他刚才感应了下这鱼钩,鱼钩是杀人的凶器,死者是个被鱼钩钩破喉咙的泰国妇女,鱼钩被黑法加持过,法力很强,路数是古高棉黑法,泰国基本没有修古高棉法门的阿赞师傅,也不像是阿赞湿的手法。

我愣了下,古高棉黑法不是阿赞鲁迪的法门吗?鱼钩、泰国妇女钩住喉咙横死,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我意识到了什么,掏出用纸巾小心翼翼的包着鱼钩看了看。

鲁士卡迪还说第二步就是要破解古高棉黑法,因为鱼钩里的阴灵怨气侵入了林总体内,又被古高棉黑法禁锢,如果无法破解法门,就没办法化解林总体内的阴灵怨气。

我拿着鱼钩抖了下,妈的,这不就是阿赞鲁迪的在黑市卖的那枚吗?!当时我还很好奇的问过这枚鱼钩的情况,难怪鲁士卡迪说的时候听着这么熟悉了,没想到这枚鱼钩到了阿赞湿手中,这古高棉黑法就是阿赞鲁迪的手法了,没想到这次是被自己人坑了!

那天晚上我们去黑市开眼界,压根没注意买这枚鱼钩的是谁,现在看来当时买这枚鱼钩的可能是阿赞湿的助手!

我把这情况告诉了鲁士卡迪,他很吃惊,说没想到这么巧。

这鱼钩是阿赞鲁迪加持的就好办了,只可惜他没手机,我只能给黄伟民打电话了。

黄伟民得知是阿赞湿后,沉声说:“泰国目前的形势这么复杂,阿赞湿又对那批黑法宝藏虎视眈眈,没想到他居然被方中华请到了国内,在这节骨眼上能请得动阿赞湿,方中华可真神通广大,佩服。”

我问:“你对方中华了解多少?”

黄伟民说:“知道的并不多,但内地牌商没有谁不知道方中华名号的,他是内地第一个牌商,是最早接触这行的人,算是这行在内地的开拓者,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问。

黄伟民说:“没有,一打听很容易就打听到,不过我不建议主动联系他,对方既然暗中找你麻烦,态度很明显,就是想跟你玩一个猫鼠游戏,我怀疑他除了商业利益上的挑衅外,还有别的目的,你主动找他等于破坏了游戏规则,别自讨没趣,咱们接招就行,只要能斗服他,他的真实意图就会浮现了,没准会主动来找你。”

我有些恼火:“我可没心情跟他玩猫鼠游戏。”

黄伟民安慰道:“刚才你说蔡彪本来想对你和老吴动手,但被方中华阻止了,这很能说明问题了,耐心点陪他玩,相信只要能破解林总的降头,他自己就会跳出来了,总好过你主动联系他把问题搞复杂化了。”

黄伟民说的也没错,我只好答应了,跟着说:“你帮忙跑一趟黑市找找阿赞鲁迪,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现在需要他的帮忙,最好午夜十二点前能有消息,我们这边还等着呢。”

黄伟民有些不乐意,抱怨我老是三更半夜安排他做事,还说年底分润的时候一定要找我算这笔账。

挂了电话后我们就等着了。

晚上十一点左右,黄伟民终于给我回了电话,我按下了免提,说话的是阿赞鲁迪。

阿赞鲁迪说没有破解的经咒,这东西根本就是单向的,既然要解那还加持个什么劲,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嘛,而且没有哪个阿赞师傅会这么干,别说没有破解之法,就算有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法门告诉别的法师,因为这等于是泄露独家法门。

鲁士卡迪没有吭声,很明显他知道这个道理,难怪刚才他没有主动提出来找阿赞鲁迪了,看来早就料到是这结果了。

黄伟民似乎抢过了电话,立马破口大骂,说我大半夜累傻小子,害他白跑一趟......吧啦吧啦的。

这事也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征询鲁士卡迪的意思就给黄伟民打电话,鲁士卡迪也真是的,明知道是这结果也不提醒我,黄老邪骂的刺耳,我尴尬的把电话给按了。

匹拉旺凑过来说鲁士卡迪性格如此,从来不会干涉别人的想法和做法,就算知道对方要去送死,他也绝不会告知人家。

我哑然失笑,这些修法者的性格脾气怎么都这么奇葩,阿赞峰如此,鲁士卡迪也如此,跟这些人打交道真是心累。

这时候鲁士卡迪吁了口气,招呼匹拉旺跟他一起出门,也不知道干什么。

我问他们要去哪,鲁士卡迪没有回答,迟疑了下才问我附近有没有坟场,他要去阴气极重的乱葬岗坟场,想办法破解鱼钩里的古高棉黑法。

这可让我犯了难,中国现在早没那种乱葬岗坟场了,况且还是在大城市,这一时半会上哪去找,吴添突然说扁担山公墓离这不远,不知道行不行,鲁士卡迪点点头,示意让我带路。

第159章 十个女阴灵

这次我光明正大找林总老婆借了车,林总老婆有些疑惑,问我们去干什么,我没过多解释,只说要去市区办点事。

我留下吴添以防万一,然后带着鲁士卡迪和匹拉旺赶去了扁担山公墓。

深夜的扁担山公墓肃萧寂静,一块块墓碑罗列,阴气森森,我们躲过管理处的视线摸进了公墓,我有些担心鲁士卡迪要挖墓,这可不行,这里又不是泰国的荒山坟场不能说挖就挖。

匹拉旺让我不要担心,鲁士卡迪不过是借这里阴气重的气场,并无挖墓的意思,他这么一说我才放心了下来。

鲁士卡迪让我在公墓里找十来个年轻人的墓,以二三十岁的女性为佳,因为这个年纪的女性大多不是正常死亡,要么是病死,要么是意外横死,多少会留下遗憾或者怨气,他要利用这十来个女性营造一个怨气场,来冲破古高棉黑法对阴灵的禁锢。

这倒是个好办法,墓碑上都有生卒年月,一看便知几岁,匹拉旺取出一团捆在骨头上的经线,但凡是我选好的墓碑,他都用经线给缠上。

如此这般,等十个女性墓选好后,匹拉旺把十根经线汇聚到一起,扯到鲁士卡迪边上,我朝公墓一看,就像织了一个大大的蜘蛛网。

匹拉旺把十根线头揉搓成一股,递到了鲁士卡迪手上,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金属头盔,这头盔是虎头形制,还被涂了金漆,这东西我知道,是鲁士师傅帮信徒灌顶经常会用到的,叫鲁士头盖,是鲁士师傅必不可少的法器。

只见鲁士卡迪将经线缠在了头盖上,戴在了自己头上,然后盘坐下来,取出那尊拍婴王,用刀割破手掌,把血在手掌里涂抹均匀后拍到了拍婴王的头顶,与此同时匹拉旺已经将那枚鱼钩系到了十根经线的交汇处。

鲁士卡迪满意的点点头,闭眼轻启嘴唇诵经,可能是怕大半夜的诵经声惊动了管理处,鲁士卡迪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空气突然变的寒冷了起来,山风似乎也变大了,吹在身上都凉飕飕,冻得人直哆嗦,随着鲁士卡迪诵经,只见那枚鱼钩上突然冒出了黑气来,我小声问匹拉旺看到了没用,他茫然的摇了摇头,看来又只有我看到了。

我正看的出神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一看是吴添的赶紧接了起来。

吴添告诉我林总出了状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给我打电话了,我问出什么状况了,他说林总突然在房里痛苦大叫,他冲进去一看,只见林总在床上打滚,嘴里不断吐出黑血,他都吓坏了,林总老婆趁机发飙说我们是不是在她老公身上动了手脚。

我把情况汇报给了匹拉旺,匹拉旺显得很淡定,说这边在破解古高棉黑法,林总体内的阴灵自然会有反应,吐黑血是好事,能清除不少阴毒,让我不要担心。

我转告吴添,吴添急道:“老大,这个我倒是理解,主要是林总老婆搞不定啊,这娘们大吵大闹,非说我们对她老公动了手脚,还说要报警抓我呢。”

我早料到林总老婆会趁机发难了,所以并不觉得意外,说:“随她闹去不要管她,她才不敢报警,你忍耐下应该差不多了。”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眼下也只能委屈吴添了。

鲁士卡迪仍在诵经,等我转头在一看那鱼钩,上面都凝出了水珠,开始滴黑水了,这黑水像是有极高的温度一样,滴到地上立即冒烟蒸发了,没过多久那枚鱼钩又像是被高温烧红了,变的红彤彤的。

鲁士卡迪见状睁开了眼睛,匹拉旺心领神会,上前将头盖摘了下来,在头盖被摘下来的刹那,鲁士卡迪头上冒起了缕缕白烟,整个头上都被汗水浸透了,他吁了口气收了架势,给了匹拉旺一个眼神,匹拉旺点点头,又从包里取出一个罐子,罐子里盛满了油,冒着一股恶心的油腻味,八成是尸油了,飞机对液体的携带管制相当严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上飞机的。

只见匹拉旺小心翼翼的解下鱼钩,泡进了油里,那些油顿时就起了反应,就像沸腾了一样,咕噜咕噜的炸泡。

匹拉旺把盖子给盖上,捧到了鲁士卡迪面前,鲁士卡迪一手按在拍婴王头顶,一手按在罐盖上,又是一番诵经,持续了二十来分钟后才收了,告诉我搞定了,古高棉黑法让他破解了。

在回林家的路上我有点好奇,就多嘴问了匹拉旺,他说道理其实很简单,就是以毒攻毒的原理,阿赞鲁迪不是用古高棉黑法加持了鱼钩嘛,鲁士卡迪把十个病死或横死的女性阴灵怨气一起封进鱼钩,古高棉黑法虽然强大,但只是针对了鱼钩上的个体单位,所以架不住一下来十个,经咒自然就束缚不住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问那这么一来这十个女性阴灵是不是魂飞魄散了?

匹拉旺说差不多,我顿时内疚了,这十个女性都是我选的,没想到把她们害的魂飞魄散了,感觉有点对不起人家。

匹拉旺猜到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多想,其实也不能说是魂飞魄散,主要还是被鲁士卡迪收进了头盖法帽,等回去后也许能拿这十女性的灵制作佛牌,让善信佩戴,就能超度她们了,听匹拉旺这么说我心里这才好过了些。

我们回到了林家,来到林总房门口,发现里面鸦雀无声,吴添不是说林总老婆大吵大闹吗,怎么没半点动静?

我看门是虚掩的就直接推开了,我看到了林总老婆和吴添,两人就像两尊石像似的站在那,从动作到表情都是一样,甚至连喘气时的心口起伏频率都一致,他们目瞪口呆的盯着床上。

我转头朝床上看去,顿时一颤,跟着也跟他们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只见床上全是黑血,有的黑血都顺着床单滴到了地上,林总浑身上下都是破溃的伤口,在不停的冒出黑血,整个人就像个筛子似的!

第160章 鲁士斗阿赞

匹拉旺见状让我不要担心,说鱼钩降晚期发作就是会出现伤口被鱼钩钩破的现象,因为鲁士卡迪破了鱼钩里的古高棉黑法,所以提前出现了这种情况,要是正常发作伤口绝不会这么小,还会皮开肉绽,人会在痛苦中毙命......。

匹拉旺的话没说完林总老婆就哭喊着冲了上来,扯着我又摇又拽,让我赔她老公的命。

我对林总老婆已经不胜其烦了,一把将她推到地上,蹲下来凑到她耳边说:“林太太,你也别演戏了,林总为什么变成这样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没那么好心免费来救林总,而是因为林总的事关系到我店铺的存亡,我必须出手,有些事我不想管也不会管,你要是不想林总醒来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就他妈给我乖乖闭嘴!”

林总老婆露出慌乱表情,颤声道:“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哼道:“我在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你想跟林总离婚还是想让他死我都不管,这是以后的事,总之林总现在还不能死,明白了吗?”

林总老婆浑身颤抖,一下泄了气瘫在地上愣神。

我也不管她了,关注起林总的安危,鲁士卡迪端着拍婴王看着林总,眉头拧到了一起去。

我有点担心林总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问匹拉旺还要多久。

匹拉旺摇摇头说不好判断,这要看阿赞湿下的降头有多强了,鲁士卡迪之所以还没出手,是想看看情况,这就是解死降的第三步,也是最凶险的一步。

匹拉旺解释了第三步到底有多凶险,林总体内的降头阴毒黑血一定要流完才行,直到血液变回正常的红色,要是不流完阿赞湿随时能利用残毒再次落降,到时候先期做的工作就白费了,但如果阿赞湿下的降头太强,阴毒黑血太多,一直这么放任流黑血又会导致林总失血过多而死,先期做的一切同样是白费,所以鲁士卡迪需要去掌握这个点。

我问那如果阿赞湿的降头下的太重了呢,匹拉旺说那就只能强行去控制了,而这个控制过程说白了就是隔空斗法,林总的身体会成为鲁士卡迪和阿赞湿斗法的媒介,阿赞湿要是赢了,林总毙命是肯定的,就连鲁士卡迪也会遭到重创,轻则重伤重则毙命,要是鲁士卡迪赢了那最好,林总能恢复过来,同时阿赞湿也会遭到反噬。

听匹拉旺这么说我倒吸了口凉气,原来解死降是要搏命的!

我们正说着鲁士卡迪端着拍婴王迎到了床边,看来他要出手了,这说明林总处在死亡边缘了,阿赞湿下的降头果然没那么简单。

鲁士卡迪右手拍在林总的额头,念起了经咒,伤口的黑血一下就止住了,与此同时伤口还冒出了烟气,林总痛苦惨叫了起来,身子不停抽搐,看着很吓人。

匹拉旺不跟我多说了跑过去帮忙,他从背包里取出浸泡鱼钩的尸油罐子,又取出一盏油灯,油灯底座是虎头人身的布周十面派法相,灯罩玻璃上都是虎皮花纹。

匹拉旺动作很迅速,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股经线,他将经线快速揉搓成一股,然后泡在了尸油小罐里,点燃经线后塞进了油灯,然后提着油灯不停的在林总面门晃动,林总这才稍稍安静了一些,但人仍然很痛苦的在呻、吟。

因为灯罩上都是虎皮花纹,导致整间房都陷入了斑驳的虎皮光影当中,鲁士卡迪的念经声十分肃穆,我和吴添连大气都不敢喘,林总老婆也瘫坐在地上看愣了,一动不动。

吴添小声问:“这应该是跟阿赞湿在隔空斗法了吧?”

我摇摇头说不清楚,但多半不会错了,眼下阿赞湿没准正躲在什么地方,对着神遗物品和林总的贴身物品驱动经咒对抗鲁士卡迪的经咒,方中华可能跟我一样也站在边上看着。

林总的生死不仅仅关系到阿赞湿和鲁士卡迪谁的能力高低,也关系到了他们的生死,更关系到我和方中华之间的猫鼠游戏最后胜者是谁。

在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只见匹拉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汗珠,脸色惨白,提灯的手都在晃动了,鲁士卡迪见状主动将油灯接过。

匹拉旺盘坐到了我身边来,胸口剧烈起伏着,不停的喘气,说阿赞湿的经咒非常强,他根本扛不住,这让我很担心鲁士卡迪到底能不能撑得住了。

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鲁士卡迪,只见他浑身上下都像泡在了水里一样,都被汗水浸透了,就连小腿肚上竟然都是细密汗珠,脸色更是难看,惨白中透着晦暗,就像有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在面门上一样,没多一会我还发现他的耳孔、鼻孔、嘴角,甚至是眼窝里都有血线在流出,简直是七孔流血了,很骇人!

匹拉旺也被这一幕惊呆了,说从来没见过鲁士卡迪解降解的七孔流血,这说明阿赞湿的法力相当厉害,已经对鲁士卡迪造成伤害了!

不过鲁士卡迪并没有理会这些反应,仍是紧闭双眼紧咬牙关继续诵经,他提高了诵经声调和频率,五官停止了流血,只是在一点点渗血。

鲁士卡迪和阿赞湿正在以经咒隔空斗法,虽然这个斗法过程我看不见,但却能体会到鲁士卡迪的痛苦,现在只要稍微松口气,他可能就会败下阵来,输了可能就是自己的一条命!

我从没想过鲁士卡迪为了赚这十五万泰铢会拿命相搏,或许在他看来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关乎到一个鲁士师傅的能力以及名誉问题。

我正想着鲁士卡迪突然毫无征兆的喷出了一口血,手中的拍婴王端不住滚落在地,他整个人急急后退,踉跄了下就摔在了地上,匹拉旺赶紧扶住了鲁士卡迪。

鲁士卡迪喘着气看向林总,只见林总的伤口再次冒出了血来,不过已经是正常的鲜红血液了,这证明降头彻底被化解了!

第161章 可悲的人性

鲁士卡迪勉强撑着坐起,气若游丝,说话都很费劲,他断断续续的说降头已经解掉了,现在只要把林总送到医院去止血就能脱离危险了。

我示意林总老婆叫救护车,但她僵在那没动,不知道是担心林总没事计划失败,还是被刚才那一幕吓懵了没反应过来。

吴添只好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我和匹拉旺将鲁士卡迪扶到沙发上坐着,询问了下情况,鲁士卡迪说他耗费了大量法力跟阿赞湿对抗,阿赞湿能成为新一代泰国鬼王多少有点能力,但跟一流的降头师还有差距,只能借助神遗派的手法达到较强的效果,他也是看到了这点,才敢豁出去跟他斗一斗法,如果是真正的神遗派一流降头师,他今天根本就无法幸免,阿赞湿在跟他的斗法中也遭到了反噬,受了极重的伤势。

我担心鲁士卡迪的状况,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他摇头说医院根本无法治疗降头反噬,还催促我给他订机票,他明天就要回泰国。

看鲁士卡迪的情况别说回泰国了,我看他连回武汉市区都费劲,我问他会不会太急了。

匹拉旺说确实要赶紧回泰国,用来治疗降头反噬的阴料全都在驻地,有些阴料只有泰国的黑市有,在中国根本没法治疗,耽搁了恐怕有性命危险。

既然这样我只能给鲁士卡迪和匹拉旺订机票了。

救护车赶到了,林总被抬上了救护车,林总老婆木然的坐上救护车,我怕出事就让吴添一块跟着去了。

活干完了我也不好在开林家的车了,于是通过软件约了辆车,然后跟匹拉旺一起把鲁士卡迪送到了酒店,安排鲁士卡迪休息后我和匹拉旺到角落里结算施法费用。

匹拉旺说鲁士卡迪这次亏大了,遭到降头反噬买阴料治疗很贵,而且还需要调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我尴尬了下,匹拉旺立马会意,说让我别误会,他只是感慨下绝不是加价的意思,谈好是多少就是多少,这是规矩。

其实就算加价我也不会有半句话,毕竟人家是拿命在拼,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稍微加一点,只是我卡里的钱是人民币,想要兑换成泰铢给他还比较麻烦,我问匹拉旺收不收人民币,匹拉旺说他们急着赶回泰国,人民币就人民币吧,老挝边境人民币比美元还好使,是硬通货,但只收现金,没办法我只好带上匹拉旺连夜找ATM机,折腾了半小时才取到了钱,用黑色塑料袋包好递给匹拉旺。

匹拉旺拿过钱直接就往背包里塞,我示意他点点,他笑说还没人敢坑法师的钱,而且他跟我相处的很愉快,对我有信任感,还说以后有活直接来山里找他就行了。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匹拉旺却我有信任感,这让我很感动,他让我不用操心他们了,他们明天会自己退房去机场,我把航班信息给他看了下,他点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我们拥抱了下,这才告辞了。

看着匹拉旺背着包消失在夜色里我不禁感慨万分,这些修黑法的人被传的有多邪恶,有多冷漠残忍,但他们的做法有时候却值得人敬佩,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角度,但匹拉旺对我的信任不假,鲁士卡迪豁出命去解降也是真的,包括我认识的阿赞峰、阿赞鲁迪,表面上他们脾气古怪,冷漠残酷,可我感觉的出来他们的心地并不坏,相较之下林总、林总老婆、蔡彪等人却没一个好人,全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失去了人性,真是可悲。

吴添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林总得到了救治已经苏醒过来了,但失血过多人还很虚弱,他征询我意见,问我要不要把发生的事告诉林总。

我让吴添先不要说,等林总恢复的差不多了在找机会说,我让吴添先回来,不用守在医院了,吴添担心他走后林总老婆会对林总不利。

我说不用怕,现在林总醒了,难不成他老婆还敢动手杀人不成?林总老婆本来就是被蔡彪胁迫合作的,而且我们还抓到了她的把柄,相信她肯定不会乱来。

这事过去了两三天,等我和吴添去医院探望的时候林总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看到我们他还有点不高兴,说我帮他下的降头怎么突然就失效了,蔡彪都没事了,还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整进了医院,身上全是莫名其妙的伤口,喉咙疼的要命,只能吃流食,老婆还给他发信息说要起诉离婚,现在都回娘家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把发生了什么告诉他,但我隐去了他老婆跟蔡彪勾结的事,只说是蔡彪发现了他下降,找了厉害的高手解降甚至对付他,我们发现后主动找了鲁士师傅帮他化解,他身上的伤口都是化解时留下的痕迹,其他的我也没做过多解释了。

至于林总夫妻的婚姻状态我根本不想管,他老婆出轨,他自己也在山庄里玩特殊服务,感情估计早就破裂了,林总心里应该也有数。

林总吃惊不已,似乎有点不相信。

我讪笑说让他放心,我们来医院探望他不是为了收解降费,我们免费请人帮他解降是为了不引起误会,免得砸了招牌,毕竟我们的店才刚开起来,不想惹麻烦,一般客户可没有这种售后服务,他是刘胖子引荐的,跟我们也算朋友,总不能不管。

林总这才感激的点点头,跟着咬牙切齿把蔡彪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还骂自己老婆太不是东西,老公躺在医院不来照顾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时候提离婚。

吴添对林总的夫妻关系比较好奇,多嘴问了句,林总冷笑说他们的感情早名存实亡了,他知道老婆外面有人,但不知道是谁,提离婚也不是最近的事了,他为了不分给老婆财产,早就暗中把名下的一些资产进行了转移,挂在了他老妈的名下,就算离婚他老婆也分不到多少钱。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这可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第162章 疯狂的顾客

林总说着就转移了话题,愤恨的握着拳头,咬牙问我有没有办法在给蔡彪下降头,这次不要小打小闹的降头了,要直接把蔡彪弄死!

我心里打了颤,心说这都是什么人,还不知道接受教训。

吴添捂着肚子装肚子疼跑出去了,我则把手伸进裤兜,悄然按响音乐,借口到外面接电话趁机溜了。

我们在医院门口碰了头,我感慨道:“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报复蔡彪,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这就是人性。”吴添无奈道。

我的手机这时候真的响了,一看是朱美娟的就给接了起来。

电话刚接起来就是一阵嘈杂的背景音,好像在菜市场似的,有很多人在嚷嚷,朱美娟失声道:“罗哥,你和吴哥在哪里,快回来店里吧,店里出事了,我顶不住了。”

“出什么事了?”我担心道。

“店、店里生意好到爆炸了,满满当当全是人,我根本忙不过来只要找刘胖子求救,刘胖子都带营业员过来帮忙了,可还是不行啊,柜台里的佛牌基本卖光了,那些买不到佛牌的顾客都急眼了,直接把柜台砸了,伸手就拿,啊~~。”朱美娟说着就尖叫了起来,紧接着就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美娟,你没事吧!”我紧张了,生怕朱美娟出了什么事。

朱美娟颤声道:“罗哥你放心,我躲到柜台下面来了,暂时没事,不过你和吴哥快点回来吧。”

“好,你保护好自己,我和吴添马上赶过去。”我嘱咐了声。

挂了电话后我冲到马路边拦车,吴添跑过来问:“什么事这么急?”

我一边拦车一边把店里发生的事说了,吴添咽着唾沫说:“不会吧,生意这么好?”

我皱眉说:“这不是生意好不好的问题,根本就不正常,前几天我就怀疑有问题了,你非说是你发名片招来的顾客,果不其然,现在终于出问题了。”

吴添问:“那你说他们是怎么来的?”

我有些无语,这情况确实古怪,一时半会我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出租车停了下来,我和吴添赶紧上车,不断催促司机开快点,不过这个点路上太堵车了,车子走到中山大道根本就走不动了,我心急如焚,只好跟吴添下车跑回去了。

跑到市场里一看,只见佛牌店门口挤满了人,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手中拿着大把的钞票挥舞,叫嚣着要买佛牌,市场里的保安怕出事,全都围到了店门口维持秩序。

这情况把吴添都惊呆了,愣道:“这他妈......都疯了吗?又不是免费的抢成这样。”

我带着吴添跑过去,市场里的一个保安认识吴添,迎上来苦着脸问:“吴老板,你店里是在搞促销还是免费大派送啊,这都抢的快打起来了,刚才我已经制止了一对抢佛牌的顾客,再这么下去会影响市场里其他商户做生意的,你也知道市场里都是卖首饰珠宝的,要是歹徒趁火打劫这事就大了,快停止促销吧,不然我只能报警了。”

吴添无奈道:“张哥,我没搞促销也没搞免费派送啊。”

保安张哥指着人群说:“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生意再好也不至于火爆成这样啊,况且你们店我是知道的,一直是冷衙门......。”

我和吴添顾不上跟保安聊了,挤进人群,店里已经一片狼藉了,几乎所有的柜台玻璃都被砸碎了,柜台里的佛牌一条也不剩,刘胖子和他的营业员全都吓的挤到了角落里,朱美娟也挤在里面。

刘胖子看到我们回来,招手让我过去。

刘胖子说:“罗老板,你店里连盆栽都快不剩了,这些顾客觉得佛牌店里的盆栽也是经过开光的,上手就要抢啊,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做了广告啊,怎么一下涌来这么多人啊。”

我摇摇头,刘胖子又问:“那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同行,对方雇了这些人过来捣乱啊,不过看着也不像啊,捣乱的可不会真的掏钱买啊。”

我回头看着这些疯狂的顾客,心中堵得慌,这些人的表情癫狂,根本不像是演出来的,就像刘胖子说的,就算是被方中华雇来捣乱,也没必要真的掏钱买,太奇怪了。

朱美娟说:“罗哥,我和刘老板刚才商量了下就报警了,没得到你的同意......。”

我打断道:“没事,确实应该报警,场面都失控了,要是发生踩踏事件更麻烦。”

吴添在那扯着喉咙跟顾客交涉,说店里的佛牌已经卖完了,可顾客们根本不信,硬说还有货藏在里面的仓库了,又或者在阁楼上,但店里压根没阁楼,这人说着还要爬上柜台,要去打开天花板上的隔断,看的我心惊肉跳,这他妈真的是疯了。

幸好警察赶到了,现场的一幕把警察都惊呆了,来的两个民警一看情况不对,立即呼叫增员,来了十多个警察才把局面给控制住了。

人群渐渐散去,警察过来找负责人吴添交涉,也认为我们在搞促销和免费活动,责怪吴添卖泰国饰品可以,但别搞这种影响市场秩序的活动,责令他赶紧把活动停了,不要浪费警力,吴添也知道这事跟警察说不清楚,只能虚心接受教育。

等把警察送走后看着一地狼藉,我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撒,因为根本找不到撒气对象。

我向刘胖子的仗义道了谢,刘胖子知道我店里现在一团乱,也不好多说什么,安慰了几句就告辞回了店里。

朱美娟拿扫帚想扫玻璃,但被我阻止了,我说:“先别动,等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吴添愤愤道:“一定是方中华那家伙搞的鬼,我们解了林总的降头惹恼了他,所以现在报复我们了,要是让我见到他非弄死他不可。”

我泛起了嘀咕,就算是方中华在报复我们,可这事感觉太不对,他这是使的什么招数,这些顾客怎么都跟疯了似的?

第163章 树精盘根

因为市场到了打烊时间,没办法只能先把烂摊子这么摆着了。

我们垂头丧气准备打烊了,吴添拉下卷闸门打算关门,但拉到一半门卡住了,吴添费了半天劲也没拉下来,气的一脚踹在了门上,气呼呼道:“靠,连门也跟我们作对!”

朱美娟拿手机电筒朝上面照了照,说:“罗哥,那个角落里好像有东西卡住了卷闸门。”

我抬头朝上面看去,只见在卷闸门的滚轴和墙的缝隙间确实被塞上了什么东西,我示意吴添把铁钩拿过来,然后把那东西钩了下来,一看是一截发黑的枯树根。

“这是谁这么恶作剧,把枯树根塞在卷闸门滚轴里。”朱美娟嘀咕道。

“肯定是方中华那个王八蛋。”吴添气愤道。

“不会吧,把树根塞在门缝里这种小手法,他一个大牌商怎么会做这种小事,有什么意义吗?”朱美娟狐疑道。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枯树根。”我沉吟了句。

朱美娟和吴添都好奇了起来,我拿着这截枯树根仔细打量,这枯树根很奇特,黑的就像墨汁,年头看着非常久了,尤其是枯树根还是人的雏形,虽然没有五官,但头部四肢轮廓都有雏形,最重要的是上面还绑着发黑的经线,这像是一种泰国的阴邪物!

我拍下了照片发给黄伟民,向他咨询,但他没反应,我只好给他打电话了。

黄伟民接起电话后没好气的说:“什么事罗老板?”

只要他叫我罗老板我就知道他在生气,这小子还在为上次我让他白跑一趟生气。

我也没功夫跟他扯淡,说:“上次的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害你白跑一趟,我可以道歉,但这事先放放,我们店里出事了,生意好的出奇,有点物极必反的意思了,店里的柜台都被顾客打砸了......。”

黄伟民认真了起来:“这么严重?”

我说:“这店你也有份我骗你干什么,照片你看到了吧,可能是接触了这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东西不简单,像是泰国的阴邪物,只是没见过,你要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赶紧告诉我。”

黄伟民沉声道:“这东西应该叫碌卖,树精阴牌的主要材料,是一种阴料,经过加持有强力招偏财、邪财的功效。”

我恍然大悟了过来,原来这些顾客都是这树精招来的邪财!

黄伟民接着说:“能加持树精阴料的法师并不多,因为加持树精比制作小鬼难得多,树精的灵力也比小鬼强大的多,老树成精,必是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野林中,修行百年甚至千年以上才可成精,亦或是本身修法的灵体寄灵于老树身上,修行百年千年而成精,法师用人型模套住树根,控制其生长形态,每晚进行加持,直至枯干自动掉下,这个过程也是跟树精交流感应的过程,因为需要征得树精的同意,等树根枯干掉下后,还要绑上经线浸泡在尸油里继续加持一段时间才能成为阴料,整个过程需要耗费好几年,费时费力,灵力强大程度可想而知了,没有一定能力的法师根本加持不出来,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阴料,看来这又是方中华干的好事了,这东西放在店里肯定不止一两天了,慢慢把店里的生意给带起来了,最后走向疯狂。”

我恨的牙根痒痒,问:“那要怎么处理这东西?”

“难搞,现在就算把这东西丢了都不成,因为树精已经被方中华供奉了,在店里盘下了无形的根,等于认了这块地为主人,这家店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不行了,唉。”黄伟民叹气道。

“听你的口气好像没办法了?”我问。

黄伟民说:“这个方中华确实难缠啊,我还以为猫鼠游戏已经结束了,没想到他下了双重保险,林总的事只是先招,后招才是店里的树精,树精招邪财的能力好的让你吃惊,你以为光是顾客上门就完了?我们要是继续守着这家店,后期不把你弄疯才怪,我以前跟杜勇闲聊,听他说过泰国有人请树精供奉,是个泰国商人,这商人做橡胶生意,自从他请了树精供奉后生意也好的出奇,一开始他还高兴的不行,感觉钱来的太容易了,但时间一长他就怕了,因为供不应求没货卖给人家了,但大量顾客下订单,通过各种途径不断给他汇款,数额大的都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怀疑他从事非法生意,那些下订单的顾客也上门提货了,他实在加工不出来那么多货,最后顾客把他的厂子给打砸了,银行挤兑也不过如此,这商人被顾客打个半死不说,还被警察控制,最后查出橡胶产品因为加急赶货质量出现了严重问题,还偷税漏税,现在都还在坐牢呢,听说人都疯了。”

我急道:“废话这么多,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你就直说有没办法吧。”

黄伟民无奈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另外选址了,我们得承认人家的厉害,敌暗我明,我们没办法跟他斗,况且他下的都是杀招,你想想林总的事我们请鲁士卡迪花了多少?树精这个更难解决,要是想解决又要花不少钱,我有点明白方中华的意思了,就是要我们不断花钱去破解他的难题,直至把我们拖垮为止,他是资金雄厚的大佛牌商,我们只是小打小闹的小佛牌商,没办法斗啊,他这是逼我们离开武汉,不现身是在给我们面子,不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咱们得识趣啊。”

人都是有一股脾气的,被人家这么欺负无法反击不说,还要选择逃避,这让我的尊严受到了践踏,尤其是身为一个男人,这让我很不甘心,心里当即涌上来一股血气,咬牙说:“妈的,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这是什么道理,他越是这样,老子就越不离开武汉!有能耐让他放马过来,大不了鱼死网破,黄老邪,你什么也别说了,你要怕了想退股也行,我把钱算算打给你!”

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第164章 动物世界

我愤恨的踹了下卷闸门,吴添问我跟黄老邪说什么了这么生气,我把情况一说,吴添比我还气愤,表示咽不下这口气,一旦要进行反击,不能让人家骑到头上来。

朱美娟说:“有个问题我搞不明白,方中华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赶出武汉?武汉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佛牌店,干嘛针对我们?市场这么大,大家各有各的路子,互不影响,他犯得着这样吗?”

吴添讪笑道:“小美,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朱美娟撇嘴问:“这话啥意思?”

吴添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武汉三镇发名片广告,倒是见到过几家佛牌店,但大多都是卖假牌忽悠顾客的,真材实料的没几家,更别提像我们这样还能从泰国请来真正的驱邪大师,换句话说只有我们对方中华构成了威胁,要是都像你这么想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战争了,美国为什么老是盯着中东国家不放,还不是想巩固自己的霸权和控制石油,方中华现在就是典型的美国人心态,老子看中的地方轮不到别人动手,老子看你不顺眼就要制裁你,人类说到底也是动物,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战斗是雄性动物的原始天性,对于威胁到自己的人天生就会敌视,商场如战场,武汉这块战场已经被方中华看中了,就像男人看中了美女,谁要跟他抢,就会激发雄性动物的本能,这不是互不影响的问题,而是我们动了方中华的奶酪,他看我们不爽就是要搞你,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朱美娟白眼道:“吴老板,你可真能扯,一会扯政治、一会扯动物世界、一会扯美女,我也是服了。”

吴添嘿嘿笑说:“办大事的当然要有大局观了,你就说我说的有没道理吧。”

朱美娟点点头说:“好像有点道理。”

我也很赞同吴添的理论,这确实不像抢了生意被报复的做法,而是在表达我们动了他奶酪的不满,他先后用难解的神遗派降头,以及邪门的树精阴料下手,根本是在彰显自己的能力有多强,这是亮肌肉的表现,更像是扔过来两枚*,想要一次摧毁我们的意志,让我们知难而退。

我们现在选择退出,无疑是助长了他的气焰,更是被他看扁了,这行的圈子很小,迟早会碰面,就算我们搬到了其他城市,这事传了出去,我们同样无法在行内立足,想到这里我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不仅要接招,还要做出相应的反击,否则以后我们就没法在这行立足了,你们觉得呢?”

朱美娟说:“我是无条件支持罗哥的。”

吴添咬牙道:“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还手做什么男人,我就一个字,干!”

有了他们俩的支持我感到很欣慰,不过黄伟民毕竟是店里的股东,还是渠道商,要是没他支持这事也不好办,他除了会计较金钱得失外,做人也太窝囊了,人家都骑到头上来了,我脾气这么好都不能忍了,他居然还能忍,我也是佩服他。

吴添掏出手机说:“我非把这孬种骂醒不可。”

说着他就要给黄伟民打电话,但被我按住了,说:“先不管他,咱们先行动再说,对了,店里的生意是什么时候开始好转的?”

朱美娟想了想说:“大概一个星期前吧。”

由于珠宝饰品市场卖的是贵重物品,几乎每家店都安装有摄像头,市场物业也在很多地方安装了摄像头,整个市场几乎是无死角的,这枯树根不可能自己飞到这里来,监控视频的资料大多能保存一个星期左右,运气好没准能发现是谁把枯树根放在这里的,只要能找到这个人也算是条线索了。

把门锁上后我带着朱美娟和吴添去了市场安保部门办公室,保安张哥看到我们有点不高兴,估计还在怪我们给他惹了麻烦。

我提出要看最近一个星期的视频资料,但遭到了拒绝。

吴添很会做人,掏出一包黄鹤楼香烟悄悄塞到了保安张哥兜里,说:“张哥,帮个忙唦,我们店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很不正常,肯定有人故意整我们,今天的事让你和保安队里的兄弟们费心了,改天我请大家吃饭,我们只是想搞清楚是谁在害我们,这样就能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那广告词怎么说来着,你好我好大家好,张哥你说是不?”

保安张哥轻咳了一声,义正言辞道:“这倒也是,不过你们最好快点,我们要换班了,我只能给你们半个小时。”

“够,够了,感谢张哥体谅。”吴添握着保安张哥的手感激道。

我们凑到了监控电脑前,吴添调出了一个星期前的监控视频,经过仔细筛查,果然发现了问题。

在一个星期前的中午市场最热闹的时候,有个穿中国移动制服的小哥出现在了佛牌店附近,只见他扛着移动爬梯、斜跨帆布包,在佛牌店门前逗留了一会,然后把爬梯放在了刘胖子的珠宝店和佛牌店的门柱中间,爬上梯子,从工具包里翻出螺丝刀,打开信号箱,在那折腾着什么。

刘胖子还出来看了眼,还交流了几句,这人笑着点了点头,刘胖子好像很不满的说了什么,这才返回了店里。

这人见刘胖子回了店里,四下观望了下,见没人注意到他,快速从工具包里翻出枯树根,塞进佛牌店卷闸门上方的缝隙,然后若无其事的收拾东西离开了市场。

“那里是什么线路?”我好奇道。

“中国移动的网线。”朱美娟说。

我给刘胖子打去了电话,问他跟那个人说了什么,刘胖子说只是抱怨移动的信号太差了,看个电影加载太慢,影响心情,要是不整改就换电信网络。

我们把这小哥的脸部给放大,然后拍了下来,打算明天找移动公司问问。

回到家没多久黄伟民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想了想就按下了免提,让朱美娟和吴添也听到。

第165章 顺藤摸瓜

黄伟民说:“还是接招吧。”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对于黄伟民态度的变化我们都很疑惑,吴添问:“老黄,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黄伟民嘿嘿笑说:“刚才我算了一笔账,感觉退股很不划算,方中华的生意在国内,他怎么折腾也不会影响我在泰国的生意,国内的店我只是投资人,不参与经营,比较省心,就算这店真被方中华搞的开不下去了,赔也就赔几万块,至少不会伤到我在泰国的根基,万一你们要是斗赢了方中华,很可能会在行内名声大噪,到时候客似云来......。”

“靠,原来你不是想通了,而是算好了账啊。”吴添气愤道。

“黄老板,你这也太自私了吧......。”朱美娟凝眉道。

“随便你们怎么说了,做人总要为自己考虑,国人不是有句俗话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黄伟民不以为然道。

我哼笑了两声没多说什么,老实说我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凡事都是利字当先,权衡利弊后才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决定,商人做到他这境界我也是挺佩服的。

虽然我很反感他把利看得这么重,但他有一点好处还是值得肯定的,就是从来会把话放在明面上说,还算比较真诚,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让人产生猜忌心,猜忌是合伙人最忌讳的东西了。

既然得到了黄伟民的同意就行了,管他是出于什么角度,我说:“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我就挂了。”

黄伟民说:“别挂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知道你不高兴我这么说,但这就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该说的我还是要说,我虽然同意了但还是想提醒你们,不管你们做了什么,可别把火烧到我身上来啊,懂我的意思吧,我可不想惹麻烦。”

言下之意是怕万一出了事,叫我们别出卖他了,这家伙真是让我无语了。

吴添气的跳脚正想破口大骂,黄伟民却突然说:“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那我就安啦,言归正传吧,刚才我给杜勇打电话了,还把那块树精阴料的照片发给他看了,他说这是古巴孔敬的手法,枯树根里应该还有古巴孔敬嚼过的槟榔渣、花粉、香灰和坟土,古巴孔敬是以加持男树精招偏财、邪财闻名,常年隐居在泰东的深山老林里,从来不会出山,人肯定不在中国,这点不用怕,应该是方中华去深山找他请的树精,他加持的男树精灵力很强,一般的师傅化解不了,得找能力强点的,我问过杜勇了,他说阿赞峰就有化解树精盘根的能力。”

我皱眉头说:“阿赞峰有这能力我知道,但他暂时不能来国内你是知道的,万一他要是来了......。”

黄伟民说:“也就去几天有什么关系,尸油鬼王古路柴来泰国没这么快,清迈现在还风轻云淡呢,再说了还有个阿赞鲁迪呢,安啦,阿赞峰毕竟是熟人,你又是他助手,收费自然不会高,没准靠你的关系还能免费呢,而且你要反击方中华,没个熟悉的阿赞师傅一般人根本不愿意接这活的。”

我仍是有点为难,吴添小声说:“老罗,老黄说的也没错,这事我们也只能仰仗阿赞峰了。”

我吁了口气,看来只能这样了,说:“算了,如果尸油鬼王古路柴真这么巧在这时候来了,那也没办法,只能怪自己命薄,不过我答应是没问题,也得阿赞峰答应啊。”

黄伟民说:“这事包在我身上吧,我去劝阿赞峰。”

“那好吧。”我叹气道。

朱美娟赶紧问:“黄老板,那枯树根怎么处理啊,还放在店里呢,要是明天又来一大波顾客,我可招架不住了,还有你说树精在店里盘根了下来,我在店里上班有点害怕啊。”

黄伟民哈哈大笑说:“小丫头,亏你还是佛牌店的营业员呢,看来那两个小子也没把你培训好啊,这个没必要担心,树精阴料跟别的阴料不同,主要是利用里面的树精灵体,树精现在都在店里盘根下来了,那截枯树根也就失去了灵性,基本没用了,不过毕竟是阴料,还有残余的灵力,乱丢怕是会影响别人,反正店都被打砸成那样了,放在店里就好了,这两天也没必要去店里了,索性先把店关了,就当放几天假好了。”

朱美娟说:“那好吧。”

我想了想说:“黄老邪,你帮我重新弄一批货吧,上次进的这两天卖的*的抢,店里都空空如也了。”

黄伟民说:“这个不急,等你们先搞定了树精的事再说,要是搞不定不是瞎折腾嘛,做两手打算。”

他说的也对,我也只能答应了。

挂了电话后我们也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了移动公司,那个小哥多半是负责汉正街片区网线安装的,应该不难找。

我们找到了负责这块业务的经理,把手机里的照片递过去给他看,经理当即说是他们的员工,叫陈刚,在公司干了有小半年了,我们正说着,经理突然指着大门口说挺巧的,人回来了。

我们扭头看去,只见陈刚手里拿着个卷饼在那吭,抬头也刚好看到了我们,他看向了朱美娟,先是一愣,估计是认出朱美娟了,跟着丢了卷饼调头就跑。

见此情形我们马上追了出去,我让朱美娟在原地等我们,然后就和吴添分头包抄陈刚去了。

陈刚慌不择路,跑的很狼狈,不断的撞到行人,延缓了逃跑的速度,我和吴添很快就把他堵在了一条巷子里,陈刚看自己跑不了,贴在墙上,战战兢兢的问:“你们追我干什么?”

“我们为什么追你你心里没数吗,要不是做了亏心事,你跑什么?”吴添冷笑问。

我也不跟他磨叽了,直接问:“你为什么要把枯树根放在我们店里,是谁给你的枯树根,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第166章 小魔女

陈刚听我这么说立马松了口气,说:“拐子,你满身纹身我还以为是放码(高利贷)追债的,原来只是为了这事......吓死我了,不过我就放了一截枯树根,又不会有什么影响,你们犯的着跟抓贼似的吗?”

原来他误以为我们是追债才跑的,有些事没办法跟他解释,我说:“你别管其他的,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吴添龇牙咧嘴瞪了陈刚一眼,吓的陈刚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他说自己是负责汉正街片区网线安装的,那天刚好在珠宝市场附近工作,正工作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美女,这美女跟他闲聊套近乎,然后提出希望帮她一个忙。

陈刚问是什么忙,这美女就从包里取出了一截枯树根,让他假接维修网线之名,把枯树根塞在市场的佛牌店里,他很好奇问为什么,美女气鼓鼓的说佛牌店卖假货坑了她的钱,想拿截棺材木晦气晦气佛牌店,美女还掏出几百块钱给他,求他帮忙。

陈刚心想放截棺材木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赌博借了高利贷生活拮据,这几百块钱让他很动心,在加上美女双眸含春看着他,也不好拒绝,当即就答应了,跟着就有了我们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那一幕。

陈刚并不像在撒谎,我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吴添问那女的有什么特征,陈刚说女孩五官长的就像瓷娃娃,身材很火辣,皮肤很白,简直就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体,吴添失笑道:“老子问你她有什么特征,谁让你形容她有多好看了!”

陈刚哆嗦了下说:“好看难道不是特征吗?”

吴添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我示意他冷静,然后告诉陈刚我们要找这个人,特征是指这方面的,陈刚想起了什么,说这女孩在跟他聊天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好像说对方很厉害,连阿什么赞湿的都受了伤,没办法只能安排回泰国了,她气不过想在玩玩,等过两天在回北京,还抱怨武汉天气太热,先前住的酒店空调不够凉爽,现在住进江滩明珠豪生酒店了。

我和吴添对视了一眼,这家酒店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甚至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建筑也很有特色,楼顶有个巨大的金球,非常好辨认。

陈刚见我们不在追问,拔腿就跑了。

虽然有线索了,但却让我很郁闷,怎么是个女孩,吴添说:“这也不奇怪,方中华那么大个老板不可能亲自做这种小事,这女孩应该是他派的手下。”

我点头表示这种可能性很大,不管这女孩是手下还是谁,但一定是方中华的心腹,否则绝不会被方中华委以重任,只要能抓到她,我们就有了反击的筹码!

我们汇合了朱美娟,商量了下对策,打算去明珠豪生酒店刺探一下,可问题是陈刚描叙的瓷娃娃脸、皮肤白皙、身材火辣,这也太笼统了,有这些特征的女孩还挺多,根本没法辨认,在加上大酒店的管理制度严格,我们又不能去查人家的监控,一时有些犯了难。

这时候刘胖子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林总给他打电话,问我怎么不接他电话,上次在医院怎么还不辞而别,说有生意找我们做。

我压根不想管林总的事了,只是敷衍了几句,刘胖子也比较识趣不说这事了,又问我们店怎么关了,什么时候才开门,他都习惯了我们在隔壁,偶尔还能串个门跟朱美娟闲扯淡,现在突然关了他心里都空落落的。

我告诉他店里的货都没了,还查到有人在陷害我们,那些疯狂的顾客都是陷害我的人安排的,等过几天事情解决了在开门。

刘胖子打趣说怎么没人陷害他,让他的生意也火爆火爆。

本来我要挂电话了,但突然想起刘胖子在武汉的路子很广,兴许他能帮我们也不一定,于是问他在明珠豪生酒店里有没有熟人,刘胖子得意的说必须有啊,还说不光是明珠豪生酒店,武汉三镇但凡上星级的酒店他都有熟人,他为了拓展大客户,把珠宝店的广告宣传海报贴进了各大酒店的大堂,花了不少的钱疏通,跟大堂经理比较熟。

我大笑,夸刘胖子真是个人才。

刘胖子听出了我有事,主动询问什么事,我只好说查到了陷害我的人就住在明珠豪生酒店里,只是找不到路子查信息,刘胖子想了想说他可以帮我找大堂经理打听一下,不过打听住客隐私毕竟不合法,估计得花点钱打点,我让他只管去打听,花了多少钱到时候我给他。

刘胖子说他信我,可以帮我垫付疏通费,我赶紧道谢,将女孩的特征告诉了他。

挂了电话后我不禁感慨万分,当初在泰国救刘胖子真是救对了,这回报率太高了,这段时间刘胖子不仅给我们介绍了大生意,还成了我们连接武汉的桥梁,如果不是他我们几个外地人真是寸步难行。

我们三人找了家餐厅,一边吃饭一边等刘胖子的消息,很快刘胖子就给我回了电话,说酒店最近确实入住了这么个女孩,叫方瑶,二十一岁,北京人,因为方瑶很任性,对酒店诸多挑剔,一会打电话到前台去说要换新床单,一会又说空调吹出的风有异味,把客服支使的团团转,酒店方又不敢得罪客人,所以前台对方瑶印象很深,还说她简直就是个小魔女。

刘胖子的熟人还查到方瑶今天没在酒店,她通过酒店方报了一个市内一天游的旅行团,坐大巴去黄鹤楼玩去了,穿着白色连衣裙,戴着蛤蟆镜和时尚遮阳帽,还带了个尼康单反相机。

我暗暗吃惊,刘胖子的路子够厉害的,不仅把女孩的个人信息查到了,就连女孩的穿衣打扮、带了相机都查到了,这无疑能让我们精准确定目标了。

跟刘胖子表示了感谢后我就挂了电话,把这些信息告诉了吴添和朱美娟,我们立马决定前往黄鹤楼,争取能在那里把她堵住!

第167章 肆无忌惮

这事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性,而且三个人目标太大,我没让朱美娟一起去,送她上车后我和吴添赶去了黄鹤楼。

我们都在揣测方瑶跟方中华是什么关系,两人都是姓方的,是亲属的可能性非常高,如果是这样对我们就更有利了。

“把我们整的这么惨,她还有心情跑去旅游......对了,我们找到她该怎么办,难不成绑架?”吴添说。

车子突然不稳晃了下,司机通过后视镜扫了我们一眼,我拍拍椅背示意司机别紧张,只是在开玩笑。

吴添也不敢乱说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到了黄鹤楼后我们商量了下,决定先把人找出来再说,至于怎么实施控制见机行事。

黄鹤楼作为武汉知名景点,每天都吸引了大批游客来此观光,眼下黄鹤楼景区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非常多,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参观”黄鹤楼。

我和吴添分头进了黄鹤楼找人,幸好刘胖子提供的特征很好辨认,很快我就在顶层回廊上看到了方瑶。

当看到方瑶的刹那,我都不敢相信她会跟这事有关,她跟陈刚形容的一样,果然很像个瓷娃娃,尽显清纯,很吸引人的眼球,只见她端着单反相机在找角度,眯着左眼,将相机对准了对面龟山上的电视塔,聚精会神的调着焦距。

吴添这时候也找来了,看到方瑶立刻就要冲过去,但我阻止了他,眼下游客这么多,强行控制只会惹出乱子。

“怎么办,难不成我们真的来游览黄鹤楼?”吴添恼火道。

“等她独处的机会。”我说。

吴添挠挠头很焦虑,问:“你觉得她认识不认识我们?”

“应该认识,所以我们还要注意别被她认出来。”我说。

方瑶拍完照片看了下,露出了甜美笑容,显得很满意,吴添小声嘀咕:“这小丫头看着就像个清纯的大学生,真想不通怎么会这么蛇蝎心肠。”

这时候方瑶转过了身来,我和吴添只好背过身去,假装看风景,方瑶进了殿堂,乘坐电梯下去了,我们赶紧顺着楼梯跑下去。

幸好跑的比电梯快,不过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方瑶,我和吴添面面相觑很纳闷,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甜美声音:“是不是在找我呀?”

我和吴添同时回头,只见方瑶双手叉在胸前,扬着轻蔑的笑打量我们。

“你是从哪......。”吴添都愣了。

看样子她早就发现我们了,应该是中途下了电梯,等我们跑下了楼才悠闲的下来,我没想到方瑶会主动跳出来,有点意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见我们不说话,方瑶笑道:“两位老板怎么有雅兴来参观黄鹤楼啊,看来佛牌店生意不错,赚了钱来旅游啊。”

我皱了下眉头,这个方瑶毫无顾忌,这话等于直接承认认识我们了,也承认事情是她干的了,她这态度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有够嚣张的,我很清楚如果不是有足够的底气她不会这么干。

方瑶肆无忌惮的笑说:“从你们进入景区我就注意到了,怎么着,想抓我还是绑架我?”

吴添怒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害我们!”

方瑶摇头说:“吴老板,我搞什么小动作了,说话可要讲证据啊。”

吴添咬牙道:“还要什么证据,我都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姓吴?还知道我们是开佛牌店的,不是你干的还有谁?你要证据是吧,移动公司的小哥就是证据!”

方瑶不以为然,撩了下披肩发,哼道:“好吧,那你报警抓我吧,不过我想问下,放了块烂木头到别人店里是犯了什么罪?”

“你......。”吴添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脸色涨得通红,感觉都要被气吐血了。

这事找警察根本没用,没有证据不说,即便有证据警察也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除了绑架我们拿方瑶根本没办法。

虽说我们想反击方中华,但绑架他的亲信进行要挟反击,无疑是最坏的选择,不仅触犯了法律,还有可能彻底激怒方中华,我们要想继续做生意就不能这么干,这是百害无一利的做法。

这个方瑶很机灵,完全把我们的心理摸透了,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在加上她背后的靠山,更让她毫无顾忌了,我们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方瑶看向了我,还朝我身上的纹身瞟了一眼,说:“吴老板,你也学学人家罗老板,修法的师傅就是不一样,心有城府,从见到我开始他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眼神犀利的盯着我,又能请得动高人化解鱼钩降,还让阿赞湿受了重伤,算得上一号人物,难怪我爸都高看他一眼。”

我不说话是因为没想到对策,只能保持沉默,我有些震惊,没想到方瑶是方中华的女儿,方中华居然派女儿来干这么危险的事,说明他对方瑶很信任,不担心她出事,事实上方瑶也确实很机灵,将事情完成的很出色,还将我们耍的团团转。

我挤出笑容说:“感谢方老板抬爱,方小姐,既然话都说开了我就多说几句,方老板这么做似乎有点过分了,佛牌市场这么大,我们各自做自己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他这么做是要赶尽杀绝吗?这未免也......。”

方瑶打断道:“罗老板,刚夸你两句怎么就喘上了,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爸那么忙哪有功夫管这种小事,你们这两个小人物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前段时间我爸应一个朋友邀请来武汉玩了几天,这朋友介绍了一个老师的生意给我爸,还建议我爸在这里开分店,我爸回北京就动了心思,先后派了几组人过来考察市场,结果把你们两个鬼给考察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冒出来的,但店里的东西货真价实,还能请真正的泰国法师,算是有真材实料,我爸说一山不容二虎,武汉市场让人抢占先机了,方家最好不要进入武汉市场。”

第168章 任性的游戏

听方瑶这话的意思,方中华好像并没有多恨我们,我有些不解,问:“麻烦方小姐说清楚点。”

方瑶哼笑道:“本来我爸已经放弃了武汉市场,但后来我爸武汉那朋友又打来电话了,给他介绍生意,这个客户你们也认识,就是蔡彪,我爸听说蔡彪吃东西都是屎味后很感兴趣,以他的经验判断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朋友让他去武汉看看,他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我看得出来我爸很喜欢武汉市场,但一块肥肉被别人吃了心里不痛快,所以有点不想去武汉,眼不见为净,看他闷闷不乐我就主动替他分忧了,没想到来武汉一查又是你们两个鬼在碍事,我就不信邪了,是什么鬼连我爸都打退堂鼓,所以就试试你们的成色了,一试才发现不过如此,昨天看你们的店被顾客挤爆,柜台都被砸了,心情大好,来武汉这么多天都没来过黄鹤楼,今天天气不错,就来旅游喽。”

原来我们误会方中华了,这事的起因竟然是一个玩心未泯的女孩擅作主张搞出来的!

吴添不痛快道:“方中华是国内最早的牌商了,算是行内一哥了,武汉市场他怎么现在才看见,非得等我们开了店他才惦记上这块肥肉?”

方瑶白着吴添说:“你懂个屁,我爸忙的很,光是北方市场就已经忙不过来了,哪有功夫发展到中部,这次也是偶然受朋友的启发,看到了武汉市场的潜力,这才惦记上了。”

我问:“阿赞湿是你去请的?”

方瑶嗤笑道:“泰国那鬼地方又热又潮湿,比武汉的干热还难受,谁稀罕去,是我爸的助手帮我去请来解决问题的,没想到能力这么差,三两下斗法就败下阵来了,幸亏我从北京来的时候顺了我爸保存的树精阴料以防万一,没想到派上用场了,罗老板应该知道这树精阴料出自谁的手吧?”

“古巴孔敬。”我沉声道。

“知道是古巴孔敬的树精就好,树精盘根在店里,没有一定能力的法师可是解不开的,识相的就给我滚出武汉,别碍我爸的眼!”方瑶瞪眼道。

“你这小丫头还讲不讲理了,武汉是你家的?你说滚就滚,我要是不滚呢?”吴添不甘示弱道。

我看了吴添一眼,这小子都被这方瑶带沟里了,人家说滚他也用滚。

方瑶大笑道:“哈哈哈,都只会滚了,你还是不是人啊,不会走吗?要是不滚也可以,你们把店搬到哪我就捉弄到哪,看你们耗不耗得起,我们方家有的是钱,什么厉害的东南亚法师请不来,只要你们一天不离开武汉,我方瑶说到做到!”

吴添都快气炸了,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方瑶白着我们说:“不跟你们废话了,打扰我旅游的雅兴,我还要去东西湖玩呢,到底还报警不报警,不报警我可走了啊。”

我笑而不语,方瑶看了我一眼,趾高气昂的出去了。

吴添想追出去却被我阻止了,他说:“老罗,你拦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么放她走?我们不是要反击吗?害我们的人就在眼前......。”

我打断道:“现在情况不同了,就算她在我们眼前又能怎么样,就像方瑶说的,我们是报警抓她还是绑架她?”

吴添被我质问的无语了,我接着说:“方瑶应该没撒谎,这事跟方中华无关了,是方瑶擅作主张在对付我们,老实说我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么一来我们就没必要跟方中华敌对了,他没惹我们,我们何必去惹他?如果我们真的把方瑶怎么样了,你觉得方中华会放过我们?”

吴添不爽道:“可他女儿惹我们了啊,难道什么都不做,任由这小魔女胡作非为?你小子这是怜香惜玉了吧,该不是看上这小魔女了吧?幸亏小美没跟着来,要是让她看到非生气不可。”

我皱眉说:“你扯哪去了,我只是就事论事。”

吴添不说话在那生闷气了,我只好把当中的利害关系分析给他听。

方中华虽然看中了武汉市场,但他有自己的顾虑,所以不去介入武汉市场了,将心比心,一块肥肉吃不到心里肯定不舒服,可能不舒服几天也就过去了。

但方瑶看不过眼了,说白了她就是想替父亲赶我们出武汉,在加上玩心未泯使性子,折腾我们帮她父亲出气,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们能想个好办法消了她的火,让她停止使绊子,这事就解决了,也不会惹到方中华,我们的目的是想把店开下去,没必要把事情搞大。

听我这么分析吴添稍微消了气,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几个大老爷们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耍得团团转,说出去都丢人,总之不能这么算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说:“看把你气的,一开始以为是方中华这条大鳄,当然要下重手反击了,不下重手他不会知难而退,可现在知道是个小女生在耍性子,还怎么下重手,也就只能耍点小手段,既不会惹怒方中华又能阻止方瑶折腾我们,难道不好吗?再说了,我也没说不反击啊,只不过现在要改变策略了。”

吴添这才有了笑容,指着我说:“你看看,分明就是怜香惜玉了还不承认,我非告诉小美不可!”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美娟情比金坚,我相信她能理解。”我苦笑道。

吴添冲我龇了下牙哈哈大笑。

回到住处后朱美娟正在客厅焦急等我们的消息,得知具体情况后她无奈的笑了,说这就是一个小丫头耍性子、不成熟的处事方式,确实没必要把事情搞大。

我们正聊着黄伟民给我发来了信息,说他尽力了,无论怎么劝阿赞峰都不来,他只能去找阿赞苏纳了,阿赞苏纳二话没有就接了,不过黄伟民说要报两张机票钱,因为阿赞苏纳这次带了一个助手。

我有些好奇,阿赞苏纳不是一直没助手吗,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助手出来?

第169章 怒火街头

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样子,难道是他?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第二天我在机场接到了阿赞苏纳,而他的身后就跟着蛊人王继来!

我跟阿赞苏纳行礼打招呼,王继来冲我扬起了不怀好意的笑,说:“罗老板,阿赞苏纳没弄死我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我没吭声,事实上不是失望而是意外,那天阿赞苏纳留下王继来的命是为了伺候自己恢复法力,没想到一留还成了助手。

上了出租车后王继来在那自说自话,说起了怎么回事。

本来阿赞苏纳恢复法力后确实想杀了他,但王继来体内的蛊虫突然发作,痛苦不已,阿赞苏纳迟疑了片刻,就下手镇住了他的痛楚,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把他留在了身边,每天给他服食药降毒。

我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冷笑道:“原来是被阿赞苏纳看中了,把你当做试药的小白鼠了,从阿赞布明试蛊到阿赞苏纳试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这样都不死,你命可够大的,打不死的小强啊。”

王继来扬着怪笑说:“也许我命不该绝吧,我也没想到药降毒会镇住我体内的蛊虫,反倒起了综合作用,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哈哈。”

我哼笑了下就不做声了。

车子停在了市场门口,我把阿赞苏纳和王继来带进市场,远远就看到刘胖子端着保温杯,在门口悠闲喝茶,不时跟经过的商铺老板打招呼,我忽然意识到刘胖子跟王继来是有仇的,不过太晚了,刘胖子看到了我,他正想跟我打招呼却突然看到了王继来,脸色顿时就白了,调头就跑进了店里。

“原来这胖子是开珠宝店的,早知道他这么有钱那天多坑他一点了。”王继来说。

“我可警告你,这里是中国不是泰国,别乱来!”我提醒道。

王继来不以为然左顾右盼。

我把店门打开了,王继来看着被砸的柜台讪笑道:“罗老板,你是怎么做生意的,怎么被搞成了这样?”

我没搭理他,阿赞苏纳拧眉扫视店里。

我拉下卷闸门,阿赞苏纳示意了下王继来,王继来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罐子,罐子里装着一坨一颗颗粘在一起的东西,看着就像鱼子。

阿赞苏纳打开罐子,割破手掌,将血滴到进罐子里,没一会这些血就被“鱼子”吸收了,阿赞苏纳用手封住灌口,念经加持,只见罐子里的“鱼子”突然开始膨胀,最后孵化成了一条条手指粗细滑腻腻的软体虫子,因为吸收了血的关系,身体还白里透红,这些虫子几乎把瓶子给胀满了,粘在瓶壁上蠕动,恶心的让人作呕。

我根本叫不上来是什么虫子,有些好奇,王继来看出了我的心思说:“这是菲律宾的巴拉望树虫,是寄生在树干里的一种虫子,泰国也有这种树虫,菲律宾人还把这当成美味佳肴呢,我也吃过,湿湿、滑滑、软软、QQ的,口感还不错,嘿嘿。”

听他这么形容我他妈都快吐了,这家伙什么人,这么恶心的虫子都吃的下去。

王继来接着说:“巴拉望树虫经过阿赞苏纳的加持,灵敏度很高,能探测到树精在店里盘下的根在哪,还能吸收部分的树精灵力,大大降低化解难度,这可是阿赞苏纳接活后连夜到红树林里找的新鲜虫卵,加持了一夜就等今天派上用场了。”

这时候阿赞苏纳把虫子倒在了地上,但这些虫子蠕动的速度极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像蜗牛似的。

阿赞苏纳说需要等二十四小时,现在不用管这些虫子,还说他很少坐飞机,有点不舒服想休息,我只好带他们出来,把门锁上了。

我带阿赞苏纳和王继来正想去附近的宾馆入住,不过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劲了,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阿赞苏纳和王继来显然也察觉到了,两人加快了脚步。

在一条巷子拐弯的时候,刘胖子突然出现了,只见他身后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小青年,个个手臂上都有纹身,腰间鼓鼓的,明显是插着管制刀具。

我回头一看,身后也来了七八个壮汉,前后把我们给堵住了,我看向刘胖子,原来他刚才吓的跑进店里是打电话叫人马去了。

“刘胖子,你要干什么?”我皱眉道。

“罗老板,这事跟你无关,你最好不要管。”刘胖子看向了王继来,瞪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老子在泰国被你折磨的那么惨,今天说什么都要出了这口恶气!”

王继来哼笑了一声,显得很不屑,根本不把刘胖子放在眼里,他的态度更加刺激了刘胖子,刘胖子怒道:“马勒戈壁的,你还不知死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武汉。”王继来冷着脸说。

“呦呵,你还知道是大武汉啊,这里可是老子的地盘,你居然有胆子来,今天我就叫你有来无回!”刘胖子龇牙道。

我拦在了王继来跟前,说:“胖子,给我一个面子,过去的事就算了,他今天的身份不一样了,是阿赞师傅的助手,还是我请来解决问题的法师。”

刘胖子恼火道:“罗老板,这事可没这么容易过去,这小子害我损失了几万块不说还让我的肉体受到了伤害,折磨的我死去活来,他要一直躲在东南亚我就算了,可他偏偏出现在了我眼皮底下,你叫我怎么过去?快让开罗老板,今天天王老子都不给面子!”

刘胖子是我朋友,他遭受过什么我最清楚,也能理解他的愤怒,可王继来现在是我请来的法师助手,得保证他不受伤害,我夹在中间真有点进退两难了。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王继来轻轻把我推开了,说:“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跟你们无关,你们到边上去就行了,帮我守着巷口,别让人进来,免得事情搞大了。”

我很为难,王继来孤身一人,刘胖子那方可有二十来号人,强弱悬殊分明,不知道王继来是怎么想的。

我还在犹豫阿赞苏纳就拉着我退到了边上去。

第170章 蛊人发威

胖子得意笑了两声,挥手道: “伙计们,不要跟这种人讲什么江湖道义,今天摆明了就是人多欺负人少,给我上!”

二十来号人立刻从腰间拔出了水管、钢筋等武器,朝王继来围过去。

我心惊胆战,这么多人一起动手,王继来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对付不了啊,不死也要残疾,刘胖子还真敢动手,可见他有多恨王继来了。

我朝王继来看去,他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的表情,也没有退缩的意思,目光冷峻的环视这些人,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

这时一个小青年率先冲了上去,扬起水管就朝王继来的面门劈去,王继来侧身一闪,右手顺势握住对方手腕,抬起膝盖照手腕磕了下,水管应声落地,与此同时王继来抬起的膝盖顺势变为踢腿,一脚就踢到了小青年的小腹,小青年吐了一口酸水,哀嚎一声倒地捂着肚子起不来了。

王继来收回了腿,但不落地,就这么悬着,这招数分明是泰拳的路数了,没想到这家伙还会泰拳,但上次对付我和黄伟民的时候却没见他显露过,估计那时候他受到阿赞布明的蛊虫折磨,没办法施展吧。

见自己的兄弟倒地了,其他人恼羞成怒蜂拥而上,王继来利用泰拳的闪步闪转腾挪,时而施展着刺拳、摆拳、勾拳,时而运用挑肘、砸肘、砍肘,配上膝撞、蹬腿,只听武器落地声和痛苦哀嚎声纷纷响起,不消片刻二十来号人居然全倒在了地上,痛苦打滚,看得我是目瞪口呆。

刘胖子都看傻了眼,浑身哆嗦不住后退,一不小心踩到了同伴身上,给绊倒在地,王继来慢慢走过去,抬手指着他说:“看来你在泰国还没被折磨够,该你了!”

话音一落,就见他的袖口里突然钻出了两条硕大蜈蚣,这两条蜈蚣身上还黏着血,看着有点吓人,只见两条蜈蚣在他的手臂环绕爬行,速度极快,不像是普通蜈蚣,两天蜈蚣瞬间爬到了手指,好像还懂王继来手指指的谁,眨眼功夫就爬到了刘胖子身上去。

刘胖子失声叫起来,胡乱朝身上乱拍,想把蜈蚣拍下来。

我皱起了眉头,迎过去将手搭在了王继来的肩头,沉声道:“够了,难道你想杀了他?”

王继来扭头看了我一眼,轻启嘴唇念了什么,只见两条蜈蚣马上就退了回来,直接从他的裤管钻进去就爬不见了,也不知道钻什么地方去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在王继来身上。

刘胖子呆坐在地上看着我,我赶紧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快走,刘胖子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仓皇逃跑。

王继来看着刘胖子跑远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径直走出了巷子。

我咽了口唾沫,那天幸亏他被阿赞布明的蛊虫折磨,否则我和黄伟民根本不是他对手,准被他折磨死了,没想到这小子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安排阿赞苏纳和王继来住下后,我询问起了王继来这一手泰拳是怎么学的,可能当天我阻止过黄伟民杀他,他对我没什么敌意,都告诉了我。

他说在山里的时候阿赞布明基本上每天都在修法,他只能陪着伺候三餐哪也不能去,山脚下有个打黑市拳的地方,阿赞布明允许他去山脚下活动,所以他在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会去观看黑拳赛,时间一长就学了点招式,自己做了个沙袋在山里每天练习,把对父母恨和压抑,用打沙袋的方式发泄出来。

我又问他蜈蚣是怎么回事,王继来迟疑了下就扒下了自己的衣服,只见他身上有很多伤口,新的旧的都有,密密麻麻让人触目惊心,有的地方甚至还包着染血纱布,他说这些都是阿赞布明用蛊虫折磨他的时候留下的,有些伤口根本没法愈合,好了又烂、烂了又好,反复如此,直到阿赞苏纳给他服药降毒,竟然误打误撞综合了蛊虫,让他体内的蛊虫都安静了下来,还能随他的心意被驱动。

王继来指了指染血的伤口,扬起怪笑,说蜈蚣就是从伤口爬出来的,他的体内还有很多种不同种类的蛊虫,如果我要见识他可以把它们叫出来,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连忙摆手说不用了。

真不敢相信一个人体内有这么多怪异的蛊虫,居然还能活的好好的,简直是个奇迹。

安排两人住下后我才松了口气,然后返回市场找刘胖子。

我在珠宝店办公室里见到了刘胖子,只见他坐在那愣神,脸色惨白,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事当中,看到我来了,刘胖子这才回过神,眼神朝我身后瞟,好像在担心什么。

我笑道:“放心,他没跟来。”

刘胖子松了口气,说:“罗大师,刚才真是对不住你了,这事跟你没关系,害你夹在中间,老实说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哪知道你突然把他带来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所以才想给他点教训教训,没吓到你吧?”

“我是吓大的吗?”我反问。

刘胖子咧嘴笑道:“当然不是,我多此一问了。”

我吁了口气说:“我也没想到他会成了阿赞苏纳的助手,还一起跟着来了,因为心急解决店里的问题,所以没想到你跟他有仇,这事也赖我太疏忽了,要是没带他来你就不会看到他了,还有不是我说你,做事别那么冲动,他好歹是个修法者,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你都看见了,分分钟把你叫来的小混混打趴下了。”

刘胖子心有余悸道:“我知道了,看来只能吃这个亏了,唉。”

我想了想说:“反正他来这就几天时间,我店里的事情解决了他就回去了,以后也不可能见到了,你忍忍也就过去了,对了,打听方瑶信息的疏通费是多少,我把钱给你了。”

刘胖子连忙摆手说:“算了算了,都这么熟了还收什么钱,刚才要不是你阻止了那家伙我就惨了,妈的这家伙真是怪物,身上居然爬出蜈蚣来了,罗大师,你又欠了你一条命了。”

第171章 鬼点子

我没跟刘胖子解释太多,毕竟有些事跟他也解释不清楚,笑笑让他别放在心上,说这叫礼尚往来,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大家互惠互利,刘胖子大笑说兄弟理当如此。

说到最后刘胖子上来揽住我的肩头,神神秘秘的问:“罗大师,我想请教请教,一直听你说店里是被人陷害才变成这样的,你又把泰国的法师请来了,是不是跟邪门阴物有关系?”

刘胖子悟性不差,看来树精的事瞒不了他了,无奈我只好把这事给说了,刘胖子震惊了:“啥玩意,树还真能成精?那这么说《聊斋》不是扯淡喽?”

我说:“这个怎么说呢,你应该听过万物皆有灵这句话,但凡是生命,只要年头一长,都有可能产生灵性。”

刘胖子若有所思点点头说:“要真是这样,那块树精木头能不能借我用用?我也想生意火爆一把,不就是被砸个柜台嘛,相比之下还是划算的,我可是想成为周大福的。”

我失笑道:“你干脆别叫刘宗生改叫刘大福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不知道吗......。”

我把黄伟民告诉我的那个泰国商人故事跟他说了遍,刘胖子听完后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离开市场后我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李娇的,号码显示的归属地的福建宁德的,看来李娇已经回国相亲了。

我接起了电话,李娇情绪十分低落,告诉我说她不会去泰国了,也不回黄伟民店里了,因为她要订婚了。

我震惊不已,这才刚回国相亲没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订婚了,不过我也知道农村的婚姻观念就这样,我记得在我们老家,有对夫妇从相亲到结婚,才花了一个星期,谈不上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更多的是到了适婚年纪,找个伴搭伙过日子,然后繁衍后代,我觉得这样的婚姻挺可悲的,就像动物似的。

从李娇的语气我听的出来,她其实并不乐意跟现在的对象结婚,给我打这电话并不是想跟我分享喜悦,而是我迟迟没有表态,她一直心存幻想,这是做最后的试探。

我不想伤害李娇,但我跟她真的不合适,只能表示礼节性的祝福,李娇幽怨的表示了感谢,突然问了句:“罗哥,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我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想了想说:“在罗勇那段时间我对你确实有点动心了,可后来发现那只是一时寂寞,并不是爱,我不想撒谎骗你把你给耽误了,对不起,没有。”

这么说或许有点残忍了,但可以让她断了念想,对她是好事。

李娇苦笑了下说:“好,我懂了。”

我有点担心李娇钻牛角尖,安慰道:“我罗辉不是什么好男人,这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多了去了......。”

李娇打断道:“罗哥你别安慰我了,我懂的,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爱这东西不能勉强,强拧的瓜不甜,其实我也早感觉到你对我没什么意思了,只是心里总惦记着有点不舒服,实际上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听你表个态,好让自己断了念想,听了你这番话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心里咯噔了下,问:“你该怎么做?”

李娇笑了,说:“别担心罗哥,我可不会傻的去自杀,刚才我是骗你的,我还没订婚呢,只是相亲对象找媒人上门提亲了,我还没答应,打完这个电话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其实这男人挺不错的,三十岁,人还挺老实的,在县城拉了一个施工队,承包小工程在做,有房有车的,在我们村也算富贵了,我家人很满意,我自己也觉得不错。”

我真诚的说:“李娇,祝你幸福,我也厚脸皮下,要是你结婚邀请我去参加,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李娇笑道:“罗哥你可真有意思,我都没打算邀请你呢,你自己却来讨喜酒喝,好了不跟你多说了,他开车在门口等我呢,要去县城看电影啦,挂了啊。”

挂了电话后我吁了口气,李娇能找到一个好男人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了,我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我回了家,吴添正窝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节目,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看到我回来随口问去机场接个人怎么接了这么久,我只好把事情经过说了下,还给他介绍了下王继来这个人,吴添得知王继来体内都是蛊虫后很震惊,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人马上就精神了起来,把我招呼了过去。

“这么激动干什么?”我狐疑道。

吴添挤了挤眼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对付方瑶。”

我问:“什么办法?”

吴添说:“还记得刘胖子跟我们说过什么嘛,他说方瑶这人很挑剔,一会有嫌酒店床单不干净,一会嫌空调吹出的风有异味,这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有些不解问:“说明什么问题?”

吴添说:“洁癖啊,这丫头有洁癖,王继来不是有蛊虫嘛,蛊虫还很听他的话,只要我们找王继来帮忙,让蛊虫去缠着方瑶,一般有洁癖的女孩都受不了这些恶心的虫子,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嘛,而且也不会伤害到她,不是一举两得啊。”

我一个激灵,这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吴添这小子鬼点子多。

说干就干,我们马上就要去找王继来商量,正打算出门门被打开了,朱美娟好像刚从超市回来,手上拎着许多东西,看到我们要出门问去干什么,我也来不及解释,只是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店里的事很快就解决了,就跟吴添匆匆出门去了。

我们到宾馆找到王继来,把这事跟他说了下,王继来听完后面无表情的问:“你们确定要这么干吗?”

吴添说:“王兄,江湖救急啊。”

王继来点点头说:“我可以帮你们,但有点我要提前跟你们说清楚。”

第172章 猫蚤蛊虫

我问是什么,王继来迟疑了,眼神游移,扬起嘴角说:“我要收钱。”

吴添讪笑道:“我还当什么要求呢,请你办事付点钱也正常,总不能叫你白干,不就是钱嘛你要多少?”

王继来伸出三根指头说:“三千人民币,先付款后办事。”

吴添心急对付方瑶没有还价,问我是什么意见,我点点头表示了同意,老实说如果耍点小手段就能解决大问题,三千并不贵,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王继来刚才大喘气好像不是想说钱的问题,想到这里我说:“钱可以给你,但你能保证达到我们要的效果吗?”

王继来反问:“你能保证每次下降和驱邪都成功吗?我只能说这种小事情不会出大问题。”

他能这么回答我反倒松了口气,也许是我多心了。

吴添用手机把钱转给了王继来,问他什么时候能办事,王继来说随时都可以,反正等店里的树虫查到树精的根在哪还需要点时间。

我看了看时间,刚好到中午饭点了,大可以借谈判为名约方瑶吃饭,然后找机会下手!

吴添觉得这办法不错就同意了,于是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明珠豪生大酒店。

我到酒店前台说是方瑶朋友,让工作人员帮我接房间座机,工作人员问了我的名字,接通电话确认了下,方瑶没有拒绝跟我通话,让工作人员把听筒递给了我。

“罗老板,你可真神通广大啊,居然查到我住在这家酒店,还找上门了,不过你们都能跟到黄鹤楼去,知道我住哪也不奇怪,说吧,你想怎么样?”方瑶不高兴道。

我说:“能不能出来谈谈?”

方瑶问:“谈什么?”

我说:“当然是谈你想谈的了。”

方瑶嗤笑道:“怎么想通了?”

我说:“树精盘根我解决不了,没办法只能找你谈了,让我离开武汉不是不行,但这家店我签了合同,租金没办法退了,店里的装修也花了不少钱,在加上鱼钩降的事让我花了大钱,我的损失很大,你想让我离开武汉总要给相应的赔偿,否则换谁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大不了留在这里鱼死网破。”

方瑶轻笑说:“只要你们离开武汉钱方面好说,你要多少?”

我说:“具体的面谈。”

方瑶迟疑了下说:“那好,你在酒店大堂的维也纳咖啡厅找个位子,我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后我们三人进了咖啡厅,先给王继来找了个位子,然后我和吴添在他邻桌坐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方瑶下来了,点了咖啡后方瑶得意道:“知道怕了吧,跟我们方家作对没什么好下场,谈吧,要多少钱?”

吴添找服务员要来了纸笔,拿出手机当计算机使,开始罗列一项项的费用,故意拖延时间,我注意到王继来已经在邻桌轻启嘴唇默念着什么,从他的身上爬出了几只米粒大小的黑色小虫子,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这些小虫子在王继来的驱动下,在地上悄无声息的朝方瑶爬去。

方瑶看吴添算的费劲,有些不耐烦,把手按在了手机上说:“这样算要算到什么时候,一口价二十万!”

吴添笑呵呵的说:“方小姐,做生意哪能这样,账还是一笔笔算清楚才好,有个账单未来也有个证据,不然到时候你反咬一口说我们敲诈,我们找谁说理去?我们不想吃亏,但也不想占别人的便宜,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真麻烦。”方瑶皱起了眉头,把手收了回去。

这时候那些小虫子爬到了方瑶脚边,像跳蚤似的跳到了方瑶的小腿肚子上,一下就钻进了方瑶的皮肤,消失不见了。

方瑶有了一丝察觉,往小肚子上拍了下,还抓了两下,嘀咕环境这么好的咖啡厅怎么有蚊子。

我看得手了就给吴添使了个眼色,吴添马上把清单推了过去说:“差不多就是这些了,银行账号和手机号码也写在上面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方瑶接过清单根本不看,收起来后说:“看到你们离开武汉后我立马付钱,绝不赖账,没事我回房间了。”

看到方瑶离开的背影我吁了口气,酒店里到处都是监控,未免留下证据到时候被查到,我们仍装出不认识王继来,直到出了酒店后才汇合了。

因为看到那些小虫子钻进了方瑶的体内,我担心出事问是什么蛊虫,有什么效果,钻进体内会不会造成伤害。

王继来让我别担心,说这只是一种能致人瘙痒的蚤类蛊虫,主要寄生在缅甸猫身上,是阿赞布明培育的最小蛊虫,这种蛊虫由于天生的缺陷能力有限,扎不透脂肪层,只能寄生在皮表下,不会真的钻进体内,会在人体皮表下吸血导致瘙痒,然后不断繁殖扩大范围,就像起风疹了一样,皮肤会鼓包变薄,除了痒的效果外,还能用肉眼直接看到它在鼓包里活动。

王继来扬起了诡笑,说最早的时候阿赞布明就是拿这种小蛊虫来迫使他就范,他知道这种小蛊虫折磨人有多厉害,只能拿针刺破鼓包,把蛊虫挑出来,但蛊虫繁殖的速度远远快过挑的速度,简直让人崩溃,更何况是一个有洁癖的女孩。

听他这么一说,我仿佛能看到蛊虫跳蚤在皮下密密麻麻活动的画面,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样也好,能教训教训方瑶,看她还敢不敢乱来!

吴添问多久能见效,王继来说从他体内爬出去的都是原始母虫,这会正静静的寄生在皮下,只要他念经咒就能马上起效,但距离范围不能超过一千米。

吴添好奇的问为什么还有距离范围了,王继来摇头说他不清楚,我倒是知道这个原理,这就是黄伟民说的磁场原理,再神奇的邪术也有缺陷,就像降头只能拿到人的贴身物品,然后保持一定距离下降才有效果,不然下降干嘛要请降头师来国内,直接把要下降人的贴身物品寄到泰国去给阿赞师傅就行了,省钱还省力。

第173章 阴料失窃

吴添听说马上就能起效,催促王继来快动手,但被我阻止了,我们这才刚见过方瑶,要是立刻动手,以方瑶的机灵肯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我提议缓缓在说,吴添只能答应了。

送王继来回去后吴添说要去佛牌店看看那些树虫,没办法我只好带他去了。

到了店里一看,那些黏糊糊的树虫已经四下分散在店里,有的粘在墙上,有的钻到了会客区的沙发下,还有的都爬进了卫生间,完全没有章法,吴添觉得恶心又催促我离开,我有些不耐烦,想看的是他不想看的还是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不对劲,驻足环顾了下店里,发现放在店里的枯树根不见了!

我赶紧在店里翻找,但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确实不见了。

吴添好奇的问:“你找什么呢?”

我皱眉说:“那截枯树根不见了。”

吴添愣道:“不会吧,刚才开门的时候也没发现门被撬了啊,钥匙就你我和朱美娟有,难道是小美?”

我给朱美娟打了个电话,朱美娟说上次离开后压根没回来过。

这就奇怪了,刘胖子的脸突然闪过了我的脑海,该不会是他吧,他可是惦记过枯树根的,可也不对啊,他没钥匙怎么进来?

想来想去我觉得是刘胖子的可能性最大,马上跑到隔壁找他,但营业员说刘胖子今天没来,说是有事,但具体什么事并不知道,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但却打不通。

吴添说:“丢了就丢了呗,你不是说树精盘根下来后这东西也失去了灵力,正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东西呢。”

我沉声说:“话是这样说,但黄老邪说过这东西毕竟是阴料,还是会有残余灵力,普通人捡去了多少会产生影响,我不敢轻易处理就先放在店里了,打算把树精盘根的事解决后让阿赞苏纳帮着处理,门都锁着怎么丢了,真是邪门了。”

吴添摸着下巴说:“这是密室失窃案啊。”

我说:“不管是不是密室失窃,总之刘胖子的嫌疑最大,搞不好他偷偷配了我们店里的钥匙,他经常来店里串门,朱美娟又疏于防范,老是把钥匙直接丢在柜台上,想要配店里的钥匙太容易了。”

吴添骂道:“该死的刘胖子,堂堂一个珠宝店老板,居然还有偷鸡摸狗的习惯,他是想成周大福想疯了吧?”

我拿吴添的手机又给刘胖子打了各电话,还是不通,语音提示不在服务区,没办法只得放弃,先去找阿赞苏纳问问,毕竟他是行家,应该知道残余灵力的枯树根会对普通人产生什么影响。

我们来到宾馆,先是把这事告诉了王继来,然后王继来带我们去隔壁找阿赞苏纳汇报了这事。

阿赞苏纳听完后说,这树根的灵力已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跟烂木头没什么两样,一般情况下问题不是太大。

一般情况下问题不是太大,那也就是还有特殊情况了?

我问是不是有特殊情况,阿赞苏纳点点头,说这东西毕竟是阴料,是阴灵绝佳的附身品,就像体质比较阴的人容易吸引阴灵的道理一样,要是有人把这阴料拿到阴气重的地方,比如殡仪馆、坟墓等地方,就会吸引有怨气的阴灵附在上面,到时候这人可能会出事。

我问会出什么事,王继来插话说:“这阴料有树精残余的灵力,还带点招偏财的属性,起初这人会发一笔财,等树精残余灵力消失后阴灵就会开始发威,阴灵发威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心有余悸,这年头手机在犄角旮旯里都有信号,怎么可能不在服务区,刘胖子明显是心虚,暂时把我们的号码屏蔽了,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就是刘胖子干的了,为了钱他这是不要命了啊!

吴添反倒松了口气,不以为然道:“要是这样那就根本不用担心了,谁会闲得蛋疼把一截烂木头拿到殡仪馆和坟地去,就算是刘胖子拿了也不要紧,只不过他这不问自取太过分了,隔壁住了个小偷那还得了!”

王继来想了想说:“你们会不会搞错了,刘胖子这么有钱,要这东西干什么?”

吴添说:“那是你不了解有钱人,有些人越有钱越抠门吝啬,对钱看的更重,这胖子天天做梦想成为周大福那样的珠宝企业,前几天看我们店被顾客挤爆了,又得知了树精的力量,不产生歪念才怪。”

王继来若有所思道:“我懂了,就跟那个穿福字红裤衩的家伙一样。”

吴添好奇道:“什么福字红裤衩?”

我说:“这个有时间跟你解释,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虽然刘胖子拿着阴料树根去殡仪馆和坟场的几率很低,但也不排除别的阴气重的地方,所以还是有可能发生,得赶紧找到刘胖子才是。”

打听完后我们离开了宾馆,刘胖子电话打不通还真不好办,又不知道他家住在哪,正当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吴添突然指着马路上跑的一辆车,露出吃惊神色,扯着我说:“靠,那不是刘胖子的丰田霸道吗?”

我抬眼一看,还确实是刘胖子的车,这车刘胖子跟我们显摆过几次了,所以我们有印象,只见车子拐进了市场那条路,我和吴添赶紧追了过去。

车子在市场门口停了下来,只见刘胖子从车里下来,腋下夹着他的LV手包,戴着大墨镜,嘴里还叼着根牙签,一脸得意的哼着歌。

我和吴添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车边,刘胖子摘下墨镜,打量了我们一眼:“呦呵,两位老板这是打哪来啊,怎么喘得跟牛似的。”

“胖、胖子,你是不是......。”吴添喘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胖子也不管吴添想说什么了,上来就揽着我们的肩膀,大笑道:“两位老板赶巧了,鄙人刚刚发了一笔小财,心情大好,走,请两位老板吃油焖大虾去。”

我心头一颤,这么快就发了财,这下危险了!

第174章 是人是鬼

我调整了呼吸,挥开了刘胖子的手,直接质问:“胖子,我店里的枯树根是不是你拿的

?”

刘胖子的笑容僵住了,问:“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说店里的枯树根阴料是不是你拿的?”

刘胖子顿时满面愁容,说:“罗大师,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刘胖子虽说不是什么正经商人,但绝不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是想要那枯树根招揽顾客没错,但你跟我说了那个泰国商人的故事,我就打消这个念头了啊。”

吴添这会终于把气喘匀了,揪起刘胖子的衣领,气愤道:“不是你还有人?怎么这么巧,罗辉前脚告诉你枯树根的作用,后脚枯树根就不见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你又经常来串门,能轻而易举压钥匙的模,然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店里偷枯树根了,是不是这样?”

刘胖子欲哭无泪:“吴老板,你说的就像我真的做了一样,你不去当编剧太可惜了,还卖什么佛牌......说话可要凭良心啊,你们店里被顾客挤爆,要不是我抛下自己店里的生意不管,带员工去帮你们镇店,你们店早就被打砸一空了,还会只砸个柜台嘛?哎呦,这可真是江城六月飞雪了,我比窦娥还冤啊。”

“如果你不是心虚了,为什么手机打不通,你倒是给我解释啊。”吴添瞪眼道。

“这......这我怎么说呢。”刘胖子很无奈。

我示意吴添先松手,别把关系搞僵了,吴添松手后我说:“刘老板,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以防万一,实不相瞒那枯树根确实有招偏财的效果,但也只剩下残余灵力,效果不是很大,由于那东西是块阴料......。”

我把树根阴料可能招来阴灵的事告诉了刘胖子,刘胖子急的直挠头,说:“罗大师,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怕我出事对吧?”

我点点头。

刘胖子说:“可我真的没拿能出哪门子事啊,经过在泰国被下降头那件事后,我对阴物有忌惮心理了......对了,你们店里不是有监控嘛,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吴添尴尬了下,说:“要是能查早查了还用你说?店里倒是有上任租户留下的监控,不过早坏了就是个摆设,装修的时候我图省钱就没换,再说了佛牌店又不是珠宝店,东西价值不高,谁会想到偷佛牌,偷了也没人收购啊。”

刘胖子想了想说:“就算店里没有市场里不是还有监控吗,是不是我拿的一看监控便知,就算真是我拿的,也要抓贼抓脏、捉奸捉双是不?”

这倒是个好办法,于是我们三人一起去了安保部门的办公室。

吴添要找保安队长张哥,但手下说他今天休息没来,刘胖子主动疏通关系,我们很快看到了监控画面。

昨天阿赞苏纳到店里放树虫的时候枯树根还在店里,也就是说是在阿赞苏纳离开后到我们发现的这段时间内失窃的,刘胖子调出了这段时间的监控,可我们反复看了几遍,根本就没发现有人开过店门,连个鬼影也没出现在店门口。

“那,都看到了吧,连个鬼影也没有,更别说是我了,会不会是你们自己放哪里去了啊。”刘胖子气呼呼道。

我和吴添都沉默了,这事真是邪门了,那么大一截枯树根怎么不翼而飞了,难道是鬼干的?!

吴添问:“胖子,那你刚才说的发财是什么意思,电话为什么又打不通?”

刘胖子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告诉了我们怎么回事。

这两天跟刘胖子合作的打金工厂老板来了武汉,他陪着人家玩了一天,先是去夜总会玩,然后带了小妹出去开房,跟着又是打了一通宵的麻将,赢了上万块,所以春风得意,因为打了一夜麻将,实在扛不住就没来店里,还怕电话太多吵他睡觉,给设置成了打不通的状态。

说到最后刘胖子还说我们要是不信,可以给他的合作伙伴打电话求证,实在不行还可以找那个夜总会的小妹确认。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刘胖子应该没有撒谎。

见我们相信了他,刘胖子提醒我们不要把他带小妹去开房的事传出去,免得惹麻烦,他店里有个营业员还是他亲戚。

这事太奇怪了,没人开门,东西怎么丢了?虽说这世上有另外一股力量存在,但阴灵不会过多干扰人间的正常秩序,做的事只针对害他的人,绝不会偷东西这么无聊。

误会解开了,刘胖子倒是没怪我们冤枉他,还是大方邀请我们吃油焖大虾,我给朱美娟打电话,把她也叫来蹭饭。

席间我说起了这事,朱美娟觉得不可思议,但很快她就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吴添、刘胖子几乎异口同声。

朱美娟环视着我们说:“这也难怪,你们都是大老板成天到处忙,没关注到也正常,我们市场是个老旧的封闭式广场,人一多就乌烟瘴气,所以有一套特殊的通风管道系统,整个市场的通风管道都是通的,就在天花板隔层里,这通风管道系统是由承建方当年安装的,呈回字形,贯通整个广场的所有店铺,每天安保部门都会在早上十点、下午三点和傍晚六点定时开启大功率通风机,将气通过顶棚的通风口换出去,一到这几个时间点,所有店都能从天花板上听到抽风的嗡嗡声。”

“还有这种事?”吴添吃惊道。

“吴老板,你老是不在店里当然不知道了。”朱美娟白眼道:“还有刘老板,你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店里,可你都在办公室里啊,管道没通过你办公室,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刘胖子若有所思道:“那也就是说,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这人通过通风管道进了佛牌店,然后把枯树根给偷走了?”

朱美娟狐疑道:“有个问题我想不通,市场里那么多珠宝店,这人费那么大的劲爬进通风管道,为什么不偷珠宝,却只偷一块烂木头?”

第175章 施蛊

这问题其实很好理解,珠宝店都有报警和监控系统,要是偷珠宝肯定会触发警报,风险太大了,还有就是这人肯定知道枯树根有什么作用,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枯树根来的!

我把分析一说,几人都表示赞同。

朱美娟说:“这人应该熟悉市场里的通风管道布局,甚至可能知道我们店里没有警报系统、监控是坏的情况,换句话说这人可能就是市场里的人,那就可以把范围缩小了,店铺老板、营业员,还有市场管理方的人都有嫌疑,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没准能有收获。”

刘胖子朝朱美娟竖起了大拇指,夸她有颗警察之心。

我不满的白了吴添一眼,说:“你小子这是办的什么事,警报系统不装就算了,连个监控也不换,人家门口的小卖部都知道装个监控了。”

吴添尴尬了一下,说等危机过去马上就装,跟着转移话题问:“小美,这通风管道有几个通风口?”

朱美娟说:“我们住的地方其实能看到市场顶棚的,你平时都没注意到吗,有四个烟囱状的通风口,分别位于正方形顶棚的四个角上。”

这就是女人的细心体现了,老实说男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推测到这里我们已经没心思吃饭了,刘胖子匆匆买单就带我们回了市场,眼下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一刻了,市场都打烊了,不过市场边上有栋五层楼的居民楼,天台上应该能看到顶棚的情况。

我们爬上居民楼的天台,天台非常脏,很多积水,都绿的长毛了,水泥围栏和边沿上全是滑腻腻的青苔。

我们小心翼翼的靠到边沿上,看到了那四个烟囱似的铁皮通风口,我朝下看了看,市场顶棚离天台还不到三米高,只要借用绳索等工具,完全能从天台爬到顶棚上。

朱美娟很快就发现了线索,示意我们过去看,我们凑过去一看,天台边沿上果然有绳索摩擦的痕迹,因为青苔的关系,绳索留下的痕迹相当明显,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是有人通过这里爬到了市场顶棚,然后通过通风管道爬进了佛牌店。

刘胖子气愤道:“市场安保是怎么搞的,这么大的漏洞都没发现,要知道市场里可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万一被盗了谁付得起这个责任,每个月收着好几百的安保费,屁事不干,妈的,老子一定要投诉他们!”

我安慰道:“这也怪不了安保方面,正常人谁会想到从顶棚的通风管道爬进去?只能怪不法分子脑子太好使了,怪招频出。”

刘胖子问:“罗大师,你有什么建议,这事是告诉安保部门还是报警......。”

不等刘胖子说完我就摆手道:“都不行,这事只能暗中调查,顶多调查清楚后让市场管理方加以整改。”

刘胖子点头说:“听你的吧。”

调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我们毕竟不是警察,没有技术进行搜证,但有点我倒是能确认了,这是个男人,还是个胆子不小的男人,并且知道那截枯树根的作用,没准对佛牌知识有一定的了解,否则他不会目标这么明确,还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盗取枯树根了。

既然不是刘胖子干的我就不担心了,那枯树根对我们来说实际上没作用了,这人心怀不轨,就算被阴灵缠上也是报应,我也懒得管了。

跟刘胖子分道扬镳后我们把朱美娟送回了家,我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了,感觉差不多可以让王继来动手了,于是我和吴添去找了王继来,一起前往了明珠豪生大酒店附近。

我们找了个既能看到酒店大堂情况又无人经过的地方,地方还是王继来选的,在一簇灌木的后头,我还以为是为了隐蔽,不过看王继来施术才知道是因为这里有土,只见他盘坐在那,用树枝在土里挖了个小坑,认真的把小坑坑壁给抹平,跟着取出一枚大头针扎破手指,使劲挤出血滴入小坑,等血差不多都渗入土里后,在念咒驱使几只猫蚤从身体里出来,爬到他手心上,在小心翼翼的放进坑里,跟着把土填上,折断一截树枝交叉放在上面。

吴添打趣道:“我说你这是什么法术,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自己的土、自己的地,不会种啥都长人民币吧?那可发财了啊。”

王继来并不搭理吴添,自顾自在那折腾,我提醒吴添不要打岔了。

其实王继来的手法确实有点像蛊术,我记得以前在哪本书上看过关于苗疆蛊术的介绍,好像是把很多虫子放在一个器皿里,然后埋到交叉路口,在上面用树枝打个叉,等过段时间在把器皿挖出来,里面的虫子就会只剩下一只了,而这只虫子就叫蛊,两者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处,想起他最早是阿赞布明的助手就不难理解了,阿赞布明躲在滇缅山区里偷学苗族人的蛊,有相同之处很正常,看来东南亚的这些邪术,真有不少是从中国流传演变过去的。

王继来盘坐在那诵经了,很快我就看到土里渗出了缕缕细如发丝的白烟,还确实很神奇,大概十来分钟后王继来停止了诵经,告诉我们好了,他已经激发方瑶身上的蚤蛊虫发作了,问我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回去。

我想了想就让王继来先回去了,他现在毕竟是阿赞苏纳的助手,万一阿赞苏纳有事找他做,找不到人发火,连累他就不好了。

王继来走后我和吴添猫在那盯着酒店大堂等了一会,以方瑶的脾气,要是在身上发现虫子准会折腾酒店方,有没有效果看工作人员的反应就清楚了。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反应,我都有瞌睡了,灌木这里蚊子又多。

我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提出回去算了,反正方瑶迟早会想到是我们做的,到时候她肯定会主动联系我们,吴添那份账单上已经留了电话了。

只是我们刚打算离开,忽然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只见一辆救护车呼啸着朝这边过来,停在了酒店大门口。

第176章 王继来法则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没一会救护人员把人给抬了下来,一看就是方瑶!

方瑶被罩上了氧气罩,双眸紧闭,像是陷入了昏迷。

吴添咽了口唾沫,愣道:“什么情况,那小子不是说只会奇痒难忍嘛,怎么还晕了......。”

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王继来要钱之前眼神游移的一幕,眉头紧锁道:“出意外了,那小子有事瞒着我们,他应该没走远,你赶紧把他追回来,我盯着方瑶看看进展。”

吴添回过神追了出去。

我来到酒店大堂,酒店工作人员都围在那议论纷纷,我听了个大概,大概是说方瑶在健身房跑步的时候突然觉得不适,直接从跑步机上摔了下来,连心跳都停止了,幸亏健身房教练有急救常识,马上进行了心肺复苏,然后拨打了急救电话,如果方瑶是在房间里晕倒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紧握拳头,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王继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差点出大事了!

我打车赶往了医院,方瑶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抢救,情况不明,我在医院大堂里急的打转,这事让我进退两难了,眼下这情况我不能现身,一旦现身这事我就脱不了干系了,方中华到时候查起来,准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可方瑶在武汉没有亲戚朋友,急需一个人帮她拿主意。

这时候方瑶被推出了抢救室,护士们全都很紧张,快速把她推到了别处。

一个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摘下了口罩,陪同方瑶来医院的酒店工作人员迎了上去,我镇定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经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医生问:“患者家属呢?”

酒店工作人员说:“医生,我是酒店方的代表,患者是我们酒店的住客,是个从北京来的游客,家属都还不知道呢。”

医生皱了下眉说:“患者不是本地人,系统里查不到她的过往病史,很难判断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心脏骤停,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患者出现了心脏衰竭的征兆,目前只能进ICU上呼吸机先把她稳定下来,去把费交了,赶紧联系家属,可能需要家属签字动手术,尽快,超过二十四小时就不好说了!”

说完医生就快步离开了,酒店工作人员很紧张,掏出手机联系酒店管理询问这事该怎么解决。

我贴在墙上大口喘气,这是要出人命了,我立即给吴添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问吴添找到王继来没有,吴添说那小子没回宾馆,又没手机,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只好跑去找阿赞苏纳了。

阿赞苏纳听说这情况后无动于衷,说他管不了王继来私下干的事,也没办法帮我们解决问题,因为王继来用的是阿赞布明的独门秘法控制蛊虫,只有他本人才有可能化解。

吴添问方瑶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把这边的情况说了,吴添慌了神,问我现在该怎么办,要是方瑶出了事方中华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我心烦意乱,我哪知道该怎么办,该死的王继来!

挂了电话后我的肩头突然被人搭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王继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医院就站在我边上,看着我扬起怪笑。

我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到了墙上,揪起他的衣领狠狠道:“这都是你干的好事!方瑶现在进了重症病房,生死难料,妈的,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王继来不急也不恼,还是扬着怪笑,一下就把我刺激了,我二话不说一拳挥了过去,打在了他的嘴角上。

王继来被打的坐在墙根,只见他收起怪笑,伸手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冷冷道:“你可真有意思,要害人却怕人死,要害人不往死了整那还害什么人?不知道什么叫斩草除根?对不起,这是我王继来的法则!”

“你!”我被他顶的说不出话来了,这件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了,跟王继来也说不着。

我蹲下来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法则,总之给我把人救回来,要是救不回来我就让你知道我罗辉的法则!”

王继来说:“应该来不及了,蚤蛊虫在体内爆发,侵入心脏吸血,三天内必死无疑。”

我恼羞成怒,抬手正想再次揍他,这时候有个护士经过了边上,看到情况不对,示意我们别在医院里打架,要打出去打,要是在这里打马上叫保安。

我强压怒火放下了手,告诉护士只是在开玩笑,护士走后我瞪着王继来问:“现在想起来当时你好像要提醒我了,为什么又没说?”

王继来再次扬起怪笑,说:“我还不知道综合了药降毒的蛊虫能有什么效果,刚好借此机会做个实验,没想到这么猛。”

这下我是真的控制不住了,拽起王继来就往走廊外面拖行,王继来也不反抗,任由我拖着他,将他拖到外头的一个漆黑角落,一顿拳打脚踢,王继来就那么缩在那任由我发泄,直到发泄完了我才大口喘着气,把他揪起来质问:“还有没有办法救人?”

王继来就像条死鱼似的一动不动,我将他怼到墙上,愤怒的又问了一遍,王继来这才喘了口气,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说:“想办法找苗疆的草蛊婆吧,兴许她们有办法控制。”

我问:“什么草蛊婆?”

王继来说:“就是云贵地区苗寨里专门玩蛊的老阿婆。”

我追问道:“你有认识的?”

王继来无力的摇头:“没有。”

我松开了手,王继来瘫到了地上,仰面朝天看着天际出神,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五官都扭曲了,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笑里我还听出了一丝悲凉的味道,我似乎有点明白他了,一个从小受尽折磨,还变成了一个蛊人,病态的身体已经让他产生了病态的心理,能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来也不难理解了,只怪我没想到这点还找他帮忙下手,这次真是被坑惨了,要是方瑶死了这事就大发了。

我懒得搭理王继来了,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兴许他认识云贵苗寨里的草蛊婆!

第177章 赴黔请蛊婆

我刚要离开,王继来又说:“这些控制蛊虫的经咒都是我偷学阿赞布明的,他重来没有教过我,是不完整的法本,我可不敢保证三天内一定没事,没准两天、一天就......哈哈,哈哈哈。”

王继来捂着肚子大笑,都快笑岔了气。

看着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的气反倒消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我调头就走,掏出手机给杜勇打了过去,杜勇是个贵州人,又对法师这类人这么了解,兴许知道云贵地区的草蛊婆也不一定。

电话接通后就传来了女人莺声燕语和澎恰恰的音乐声,杜勇扯着嗓子在那唱《粉红色的回忆》,音响里传出了杜勇对着麦克风喊话的声音:“老罗,你不在泰国真是太可惜了,今晚我在赌场赢了几十万泰铢啊,叫了一包间的泰国小妞......。”

我皱眉道:“老杜,你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我有重要的事。”

杜勇不耐烦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这大晚上的扫人雅兴......。”

我催促道:“别磨叽,快,要命的事!”

杜勇这才隔绝了嘈杂环境问我到底什么事。

我问:“你不是贵州人嘛,认不认识草蛊婆?”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只能听到杜勇的呼吸声,他认真了起来:“你惹了蛊?”

我长话短说把方瑶的事说了,杜勇听完后语气凝重道:“你胆子倒不小,敢去碰方中华女儿,他可是国内第一个牌商,入行十五六年了,在泰国的人脉关系老树盘根,但凡在东南亚有点能力的法师他都认识,还经常给寺庙捐款,给阿赞师傅捐阴料,在泰国法师口里声誉很好,方中华为人还比较厚道,与人为善,做了这么多年佛牌生意,从没听闻他跟同行起过争执,同行也很敬重他,你才当了多久的牌商,上来就捅马蜂窝,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没想到杜勇对方中华这么了解,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找他解决树精盘根的问题了,不过现在也晚了,我说这事不能完全怪我,谁叫方瑶把人给逼急了,我和吴添才出此下策,本来想教训教训她让她妥协,没想到所托非人找了王继来这么个病态蛊人,否则事情也不会弄到这个地步了,我心急如焚,问杜勇到底认识不认识草蛊婆。

杜勇吁了口气哼道:“我祖籍就在贵州毕节苗寨,我本身就是个苗人,你说我认识不认识?”

我激动道:“这么说你认识了?”

“废话!”杜勇顿了顿说:“时间紧迫,你不要耽搁,马上启程到毕节燕子口镇,在大南山东面山腰上有一个百鸟衣系的苗寨,都是黑苗人,你去寨子里找一个叫麻香的女人,她是个草蛊婆,说是我介绍的她就会接你的活了,你这个事很复杂,蛊虫还融入了阿赞布明的缅甸阴法,也只有麻香能解决问题了,别的草蛊婆解决不了这事。”

“什么叫百鸟衣系,黑苗又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好奇心问。

“就是穿的衣服上都是鸟图腾刺绣的......靠,哪这么多废话,你还想不想救人了啊。”杜勇不快道。

我回过神说:“好吧,多谢介绍。”

在我挂电话前杜勇突然示意先别挂,说:“事后别忘了给我介绍费,还有麻香说多少费用你就给多少,放心,她不会要价太高,五千块人民币顶天了,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这个非常重要,她一定会问你关于我的事,可能会问你我在哪、在干什么等等之类的问题,但你什么也别告诉她,就说是通过别人联系到我,这才找到她办事,总之一句话问什么你一概不知,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多嘴问了句:“你是不是跟她有仇,有仇为什么还让我找她?”

杜勇没有回答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想了想给朱美娟打了个电话,把方瑶的事简单说了下,朱美娟吓坏了,说我怎么瞒着她跟吴添一起干这种事,我无奈的说被方瑶逼急了,才一时昏头干了这事,现在只能尽力补救了,我说已经人命关天了,最多只有三天时间,我要马上启程去贵州找草蛊婆解方瑶中的蛊虫,让她这个陌生面孔到医院帮我盯着方瑶,有什么最新变化和情况可以随时汇报我。

朱美娟说她马上就过来医院盯着,我提醒她不要接触方瑶,只用盯着就行,以免惹麻烦,朱美娟答应后就挂了电话。

我又给吴添打去电话,把这事给说了下,吴添骂道:“妈的,本来都焦头烂额了,王继来还给我们惹麻烦,你要去贵州,那树精盘根的事怎么办,树虫差不多查到根在哪了。”

我说:“现在救回方瑶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了,你盯着就行了,对了,你要是看到王继来一定要保持冷静和克制,毕竟他现在是阿赞苏纳的助手,这事也赖我们没考虑周到,主要责任在我们自己,怪他也怪不着,况且刚才我教训过他了。”

吴添苦笑道:“我的罗哥,这用不着你提醒了,我哪敢对他怎么样,他下手这么狠我还怕中蛊虫呢,我可不想被虫子弄死啊,想想就毛骨悚然,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不正常人类,不,他压根不是人,哪有人身体里面都是虫子的......。”

挂了电话后我查了查航班信息,幸好毕节有机场,这能节省不少时间,我瞟了眼时刻表,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去毕节,于是定了票赶去了天河机场。

两个多小时后我出现在了毕节雄飞机场,打了出租直奔燕子口镇的大南山,但司机把车停在山脚下就不愿进山了,给多少钱他都不去,没办法我只能下车步行,用手机电筒照明,艰难行进在漆黑的盘山公路上。

深夜的盘山公里没有一辆车经过,连鬼影都快出来了,山风凛冽,吹的我心里直发毛,但我不敢停下脚步。

第178章 草蛊婆麻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手机很快就没电关机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只剩下山风吹的树草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让人浑身不自在。

我的脚上应该起水泡了,每走一步都疼的钻心,双腿更是麻木的都快没知觉了,幸好坚持了一会就看到了杜勇说的那个苗寨,与此同时山头上出现了一缕曙光,太阳要升起来了,原来我足足走了一夜!

我来到了寨子口,看到一座石板桥下有溪水,赶紧爬下去捧水喝,这水清甜无比,喝下去沁人心脾,疲劳很快得到了缓解,我坐在桥下把鞋袜给脱了,我靠,满脚都是水泡,于是找来树枝拔下尖刺,打算把水泡给扎破了,只是还没扎就听一个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别扎!”

我朝石板桥上一看,只见桥头站了一个小姑娘,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小姑娘身穿苗族特色服饰,衣服上的刺绣纹饰都是鸟的图案,头上梳着发髻,发髻上插着珠环相间的银钗,她的背上还背着竹篓,篓里装了很多绿色植物。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以前脚上起水泡都是扎破的。”我说。

“不是这个问题,是那树的刺有毒,扎了到时候脚都会烂掉了。”小姑娘说着就爬下了石板桥,走过来放下背篓,从里面取出一株植物,麻利的拔下根茎上的刺递给我。

我心有余悸丢到树枝尖刺,接过小姑娘递来的扎水泡,正扎着边上传来了声响,只见小姑娘正用小石头将这株植物的叶子捣碎,然后将渣滓弄到手帕上,递给我说:“包起来就好了。”

我接过手帕包在了脚上,一股清凉浸入皮肤,舒服的不行,双脚的疲劳立马就消失了,感激道:“谢谢你了小姑娘,以前我就听人家说苗族人几乎人人都会用草药,我还不信,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你这么小就会用草药啊。”

“不客气,这也不是绝对的,只有从小生活在苗寨里的苗人才会,那些去城里打工的可不会。”小姑娘笑了下,背起竹篓打算离开了,不过她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问:“大叔,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你到这么偏僻的苗寨来干什么?”

我有些无奈,还是头一次有人管我叫大叔,不过看这小姑娘的年纪叫我大叔倒也合适,我想了想问:“对了,你是这寨子里的人吗?”

小姑娘点点头:“当然了。”

我赶紧问:“那你认识一个叫麻香的草蛊婆吗?”

小姑娘吃惊道:“咦大叔,你认识我姨娘啊!”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小姑娘居然是麻香的亲戚,我赶紧让她带路,说有要紧事找她姨娘。

小姑娘很警觉,朝我身上的纹身打量了眼,似乎有顾虑,不过她想了想说:“坏人应该没这么有礼貌,我听外头的人说刺青现在都变成时尚了,那走吧。”

我哑然失笑,这一身阴神纹身还确实是个麻烦,老是让人先入为主的认为我是坏人,唉。

在进寨子的路上小姑娘告诉我她叫芭珠,从小父母就死了,是麻香把她养大的,她每天天不亮就会起床帮麻香上山采药,算是麻香的徒弟了,她说她很想当草蛊婆,但麻香从来不让她接触蛊,这让她觉得很委屈,不过她也理解麻香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当草蛊婆是终身不能嫁人的!

我抽了下嘴角,觉得这风俗不可思议。

芭珠问我找麻香干什么,我只好说朋友中蛊,听人介绍才来找麻香解蛊。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一间吊脚楼前,芭珠带我进了吊脚楼,屋里没有灯光很昏暗,但却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还以为玩蛊的草蛊婆家里都装满了坛坛罐罐以及恶心虫子,看来这修邪术也是男女有别,女人就是干净些,不像阿赞峰,住地就跟狗窝似的,脏的不行,也不像阿赞苏纳,家里全是装满虫子的瓶瓶罐罐,看着都毛骨悚然,中国的民间数术人士看来比较高雅啊。

芭珠叫起了姨娘,很快从一道布帘后出来了一个妇女,这妇女就三十刚出头的样子,打扮几乎跟芭珠一样,不同的是她头上没有发髻而是缠着头巾,这妇女跟刚才路上看到的苗女略有些不同,一般生活在山里的苗人皮肤都很黑,可这妇女的皮肤不仅光滑而且很白皙,长得也水灵灵的,身材姣好,颇有姿色。

“草蛊婆怎么这么年轻......。”我愣愣道。

麻香冷着脸说:“谁告诉你我老了,带婆字的称呼不一定就老,懂吗?”

我赶紧尴尬的道歉。

麻香看向了芭珠问:“这汉人是谁,你怎么随便就带陌生人来屋里了?”

芭珠正想解释,我接话说:“麻香大师,我是杜勇介绍来找你的,他说你能帮我。”

当我提到“杜勇”两个字的时候麻香的神色立即严肃了起来,问:“杜勇在哪?在干什么?”

我吃惊不已,杜勇这家伙是神算吗,麻香居然问的一字不差,幸好我还记得杜勇的提醒,赶紧说不知道,我是通过朋友介绍才有杜勇的号码,他是通过电话把我介绍过来的。

麻香似乎有些怀疑,不住的打量我,起码打量了有一分钟才收回眼神坐下,也不说让我坐,我只能站着。

麻香示意我说说什么事,我省略了细枝末叶突出重点,只把方瑶中蛊虫的经过和反应说了下,麻香听完后若有所思点点头说:“这活我可以接,不过我有个要求。”

我忙问:“什么要求?”

麻香沉声道:“告诉我杜勇现在在哪,在干什么,不然这活我就不接了。”

我愣了下,这女人怎么来来去去问这两个问题,刚才我不是告诉过她了吗还问?

麻香的眼神犀利,盯着我一动不动,我突然反应过来了,她这是在诈我呢,我要是心急救人准会被诈出来了,想到这里我无奈道:“麻香大师,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杜勇是朋友介绍的,我真不知道他在哪,更别说在干什么了。”

麻香将信将疑迟疑了半天,这才吁了口气,对芭珠说:“收拾东西,这次带你去城里玩。”

第179章 被阴了

芭珠激动不已,高兴的大喊:“要去城里喽,大叔,你可真是我的幸运星,你一来姨娘就要带我出去长见识了,我长这么大就去过毕节市区,还没去过外地呢。”

芭珠的天真烂漫让我为之动容,不由会心的笑了。

在芭珠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和麻香谈妥了价格,她只要了我三千五,不过我要包她和芭珠的路费、食宿,我当然是满口答应了,这已经比请泰国的阿赞师傅便宜多了,还是中国民间数术师傅靠谱。

本来我打算给她们订机票,但麻香说不喜欢坐飞机让我买高铁票,我想想贵州和湖北也算是紧挨着了,倒也耽误不了几个小时,而且高铁也不慢价格还便宜。

订好票后芭珠也收拾停当了,我们三人马上就启程前往毕节市区。

我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充电,幸好高铁的配套很全,桌板下面就有插座,我赶紧插上充电,生怕错过了重要电话。

芭珠是第一次乘高铁出远门,对车上的一切都很新奇,在车厢里到处参观,麻香也不管她任由她去,只是提醒她别打扰别人。

从出门到上车麻香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这会正靠在车窗上看外头的风景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累了一夜这会困的不行,只想睡一觉,于是就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只是眯了没一会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朱美娟的,我知道可能是方瑶那边生了变故,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刚一接起来朱美娟就问:“罗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紧张了下,问:“怎么了,是不是方瑶......。”

朱美娟打断道:“那倒没有,方瑶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刚刚来了三个人要探望方瑶,我过去探听了一下,没想到其中一个就是方中华,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方中华在武汉的朋友,一个是他的助理,麻烦了,方中华知道方瑶出事了,我等会偷拍他们的照片发给你,让你认识认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不觉得意外,因为方中华迟早会知道,毕竟是在大酒店出事的,方瑶的私人物品还在酒店里放着,通过手机一查就能联系到方中华了,幸好方中华还不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脚,可能还觉得是在健身房运动中出了事,在健身房运动过量出事的情况很常见,这给了我们很好的掩护,不过方中华是行内人,很快就会察觉到有问题了,现在只能希望在他发现前把问题解决了。

我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动作?”

朱美娟说:“目前还没,好像还在跟酒店方交涉,以为是在健身房运动后出事的,我听到方中华的助手好像提议把方瑶转到北京的大医院去治疗。”

我惊了下,要是方瑶被转到北京去那更麻烦了!

朱美娟接着说:“但方中华跟医生商量过后没同意,因为方瑶现在的情况经不起折腾了,况且武汉还有亚洲心脏病专科医院,师资力量不差,留在武汉是最好的选择。”

我这才松了口气,怪朱美娟说话大喘气,朱美娟反说是我神经太紧张了,我告诉她我在高铁上了,解蛊虫的大师已经请到了,应该能解决问题,因为我把这事告诉麻香的时候她没什么反应,显得很淡定,如果不是有底气绝不会有这样的表情,我让朱美娟注意休息,小心盯着,有最新情况在汇报。

挂了电话后我睡不着了,这事太让我提心吊胆了。

麻香似乎听到了我跟朱美娟的小声对话,问:“怎么,情况很危险?”

我点点头说:“病人还好,只是......唉。”

这事我也不好跟麻香解释,只能叹了口气。

麻香眼神怪异的说:“从你进门我就注意到你身上的刺青了,全都是来自东南亚一带的阴神,其实你不用瞒我了,我知道你认识杜勇,只有杜勇才会接触这类人士,杜勇肯定给你打过预防针对不对?”

没想到她还认识我身上的纹身,没准又是在试探我,我赔笑说:“麻香大师,你别疑神疑鬼了,什么这类人士不这类人士的,我听不太明白,我真不认识杜勇啊。”

麻香十分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哼道:“别骗我了,这些阴神刺青只有东南亚一带的法师才会纹,杜勇在东南亚对不对?在东南亚哪个国家,哪座城市,他在那干什么?”

我真是哭笑不得了,妈的,又是身上的纹身惹乱子,这大热天的我又不能穿长袖,只能露着纹身,实在太操蛋了,麻香应该是通过这些纹身察觉到我和杜勇的关系了,话都说的这么透了,感觉要瞒不住了,我在心里说,杜勇,我不知道你跟麻香什么关系,我可没出卖你,是我身上的纹身出卖了你,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啊。

我只能强行掩饰了,一口咬定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阴神不阴神的我不知道,这些纹身都是我自己喜欢才纹的。”

麻香打了个哈哈说:“你说话都不利索了,还说没骗我?一般人可不会接触蛊,你身上不仅有纹身,还接触了蛊,还说不是干这行的?没想到杜勇还有这么讲义气的朋友,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应该知道一件事,杜勇每年都会在端午前后回国一趟,你知道他回国干什么吗?”

我突然想起确实有这么个事,上次中山宋老板厂里出事,幸好是杜勇每年回国的那段时间,这才有了杜勇帮我请阿赞贡猜去帮宋老板解决问题的事,黄伟民也提过这事,我打电话给杜勇的时候说起这事,他听说黄伟民把这事告诉了我,还非常恼火。

当时我还非常好奇他每年回国一趟干什么,被麻香这么一问我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当下就脱口问:“他为什么每年端午前后都要回国?”

麻香如释重负吁了口气,嘴角上扬,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我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一问等于不打自招了,不仅承认了认识杜勇,还承认了是杜勇的好朋友,因为普通朋友不可能知道杜勇的秘密,靠,被这女人给阴了!

第180章 树精缠人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默认了,追问杜勇为什么每年端午前后要借探亲为名回国的原因,麻香反倒不说了,把我给气的,心说这女人可真会耍手腕。

麻香想了想说:“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就老实告诉我杜勇的消息。”

我把头一偏,哼道:“我只是好奇罢了,不说就不说,谁稀罕知道啊!”

麻香并不生气,冷笑一声,靠在那继续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美娟给我发来了照片,我打开一看,是一张医院ICU病房门口的照片,只见一个年约四五十的男人双手背后,眉头不展的站在病房门口,国字方脸,大背头,双眼炯炯有神,穿着一套白色练功服,乍一看就像公园打太极的,应该是方中华了。

在方中华边上有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的三十岁左右男人,打扮跟保镖似的,应该是方中华的助手了,助手边上还有个男人,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戴着老掉牙的茶色眼镜,头上已经秃瓢了,只剩下几根头发坚挺的横梳在中间,多半是方中华在武汉的朋友了,孙玉梅、蔡彪的生意估计就是他介绍的。

我收起了手机,芭珠回到了座位上,脸上仍是露着兴奋之色,我问她都去参观了什么,芭珠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所见所闻,有了芭珠的陪伴一路我也没想太多,很快就到武汉了。

我给吴添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他就开着刘胖子的车来接我们了,看到草蛊婆是这么年轻的女人后也颇为吃惊,我给他介绍了下麻香和芭珠。

吴添打趣道:“大师,你这名字是不是跟天津有关又或者跟吃有关啊?”

麻香茫然的摇了摇头,吴添笑道:“吃嘛嘛香呗。”

麻香听不懂吴添的玩笑,仍是一头雾水,吴添觉得没趣,我转移话题问他树精盘根的事怎么样了,他说本来昨晚打算解决的,但市场关门只能今天白天解决,我回来的很及时,阿赞苏纳说今天中午动手。

我想了想就给朱美娟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回到武汉了,问她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她说方中华一直守在这里,没办法接近,等有机会她在告诉我。

我朝后座上看了麻香和芭珠一眼,旅途的劳累让麻香略显疲态,倒是芭珠对大城市的风光很好奇,趴在窗户上看路边的建筑,一直处于兴奋中。

我让吴添先去市场附近的那家宾馆,这家私人宾馆的老板对我和吴添很熟悉了,看到我们这次带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还好奇的问我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带的人全稀奇古怪,吴添打趣说是贩卖人口的,老板识趣的不敢多嘴了。

安排麻香和芭珠住下休息后,我们便去楼上那层找阿赞苏纳和王继来。

看到王继来我仍是余怒未消,尤其是他那标志性的怪笑,看着就让人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不过也没法在对他做什么了,阿赞苏纳表示可以去店里解决问题了,我们赶紧带着他和王继来去了店里。

到了店里一看,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那些本来四散的树虫全都爬到了一起,就在一个柜台的下面,互相挤压蠕动,狂暴的想往地里钻,可惜是水泥地树虫根本钻不下去。

阿赞苏纳取出一包粉末,洒在树虫上,树虫顿时就萎缩了,最后竟然缩的只剩下一层皮了,一股恶臭味在店里弥漫了开来,熏得我们捂上了口鼻。

“怎么树虫都被腐蚀了?”吴添好奇道。

“应该是特制的药降粉吧,就像盐对蚂蟥的作用一样。”我嘀咕道。

这时候阿赞苏纳示意我们找工具,让我们把地给掘开,这让我有点为难,水泥地这么硬,不用大锤砸根本不可能掘开,而且动静肯定会很大,招来市场管理不太好,他们也肯定不允许我们挖地,我问阿赞苏纳能不能不挖地,阿赞苏纳想了想说可以,就是费劲了些,本来半小时能解决问题,现在只能花上两三个小时,法力消耗会更大。

王继来嘿嘿一笑说:“加钱,两万泰铢。”

吴添很恼火说:“人家阿赞师傅都没说加钱,你一个助手说了算吗?”

王继来说:“当然算,谈价也是助手的职责之一。”

吴添瞪着王继来有些没辙,我拉他到了边上,示意他冷静,两万就两万,这事不能在拖了,方瑶那边还等着救命,吴添咬咬牙只能同意了,叹气说方瑶的事请草蛊婆也是王继来搞出来的,我们这前前后后被王继来坑了不少钱,还是快点把这瘟神送走比较好,不然不知道他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谈妥价钱后阿赞苏纳就一屁股坐在了树虫盘亘过的地方,开始诵经,声音抑扬顿挫,听得人昏昏欲睡,因为还需要很长时间,我们只能退到了会客区,在沙发上坐着等候。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我和吴添这两天都没休息好,瞌睡的不行,眼皮重的打架,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非常奇特的现象,瞌睡一下就没了。

只见阿赞苏纳的臀部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仔细一看居然是植物的根茎藤蔓,我推了推在打瞌睡的吴添,但吴添看了半天,挠挠头问:“看什么呢,阿赞苏纳还是跟之前一样啊。”

我有点明白了,这些根茎藤蔓是树精的灵体,吴添看不到,而我体内有孕妇灵,体质比较阴能看到,这在此前已经被印证了好几次了。

吴添看了一会觉得没趣,揉揉眼睛说阿赞苏纳的诵经声就像催眠曲,弄得他困的不行,让我盯着,说完他就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我也不搭理他了,这一幕已经吸引我目不转睛了,只见树精的根茎藤蔓灵体就像是活的一样,以缓慢的速度攀爬上阿赞苏纳的身体,不到半小时就把阿赞苏纳缠的密不透风了,与此同时根茎上逐渐开枝散叶、长出花苞,非常神奇。

阿赞苏纳似乎受到了树精根茎藤蔓的束缚,动不了了,诵经声里明显带着喘气声了,看来他这是在对抗树精了!

第181章 血咒灭灵

王继来显然也无法看到树精灵体缠上身的一幕,对阿赞苏纳出现的反应有些不解。

可能是阿赞苏纳被缠的呼吸紊乱,经咒效果大打折扣,树精根茎藤蔓开始疯长,从他身上延伸到地上朝着王继来就延伸了过去,一下缠住了王继来的双脚!

王继来似乎察觉到双脚不能动了,神色微变,问阿赞苏纳怎么回事,阿赞苏纳自顾不暇,根本就空搭理他。

我站起说:“树精的灵体缠上你了。”

王继来怨毒的瞪了我一眼,质问:“你能看到不提醒我?”

先不说他这么害我我不想提醒他了,主要还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提醒他有无形的根茎藤蔓要缠他,他能信?再说了提醒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解决。

我紧张了起来,这么下去阿赞苏纳怕是撑不住了。

我发现树精的根茎藤蔓覆射范围非常广,我都没注意到一根藤蔓已经缠在了吴添脚踝上,吴添还在呼呼大睡,完全没有反应。

“老吴,快醒醒,别睡了!”我提醒道,跟着下意识的上手想要扯开藤蔓,但抓了个空,哪知这藤蔓不知道感知到了什么,从王继来和吴添身上缩了回去,转眼就突然朝我袭来,吓的我急急后退。

店就这么大,我根本退无可退,瞬间就被那些藤蔓缠住了双脚,动都动不了了,而且藤蔓还在朝我身上疯狂缠上来,连阿赞苏纳身上的藤蔓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大口喘气,眼睁睁看着藤蔓缠上身,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王继来能动了,冲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站在那无动于衷,仿佛在报复我刚才不提醒他的仇。

说时迟那是快,我被一股力量给提起来了,双脚离地,飘到了空中,这让我很骇然。

吴添这时候揉着眼睛醒过来了,看到我的状态惊的一颤,惊道:“我去,这是什么情况,老、老罗,你、你怎么飘起来了!”

我根本没法向他解释,因为我感到了一股刺疼,低眉朝身上一看,藤蔓根茎居然长出了倒刺,全都扎到我皮肤里了,体内的气血好像在高速游走,让人非常不舒服。

阿赞苏纳睁开了眼睛,告诉我说,是我体内的阴灵吸引了树精,它要吸收阴气作为养分强大自己,寄生在我体内的阴灵受到外界力量干扰,进行了抵御,两股力量把我身体当成了战场在进行缠斗!

我哪还顾得上是什么原因,只是催促阿赞苏纳赶紧把树精弄走,我难受的不行了。

阿赞苏纳让我在坚持一会,他说没想到这树精年限这么长,是株有千年历史的树,在加上古巴孔敬的加持,灵力超强,光靠经咒根本无法将它压制,因为我吸引了树精的关系,让他得到了喘息,他这就施法除了树精。

阿赞苏纳说完就示意王继来帮他从包里取东西,取了什么我看不清了,因为我被树精缠的双眼直冒金星,视线都模糊了,没多大一会我的视线就彻底黑了,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沙发上躺着了,阿赞苏纳光着身子,脸色苍白浑身大汗,闭着眼睛盘坐在角落里,心口还缠着绷带,绷带都被血染红了,好像受了极严重的伤势。

吴添扶我坐起说:“老罗,你可吓死我了,幸好醒了。”

我感觉像大病初愈似的,浑身酸软无力,掀起衣服一看,身上全是一道道的黑痕,愣道:“刚才发生什么了,阿赞苏纳怎么......树精解决了吗?”

吴添点点头说:“阿赞苏纳为了收服这千年树精,刚才都豁出去了,拿刀子直接捅进自己心脏,说什么要用心脉血来催发血咒进行控制,他念经都念吐血了,你这才从半空中掉下来了,他说那树精枯萎消散了,连根都被他拔起了,解决了。”

我看向阿赞苏纳,对他豁出命解决树精救我的举动很感动,立即让吴添扶我过去道谢。

阿赞苏纳微微睁开眼睛,说不用谢,既然接了活就一定要解决,他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还说声誉差点就毁了,幸好我体内的阴灵制衡了这千年树精,他才有机会解决,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不在说话了。

不管阿赞苏纳出于什么角度,但他确实救了我,我还是很感激。

王继来迎上来说事情办完了,要收费离开了,吴添很不高兴说:“你可真会找时候伸手啊,没看到老罗受了伤吗?”

“这个我可管不了,我们在武汉耽误几天了,要赶紧回泰国了。”王继来冷漠道。

吴添还想说什么被我劝住了,我说:“算了,把钱算给他让他们走吧,阿赞苏纳估计也要回泰国静养。”

吴添想了想说:“也行,不过费用要减半。”

王继来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吴添说:“这活能顺利解决,一大半的功劳要归功于老罗自己,要是没有他,阿赞苏纳也不可能解决的这么顺利了,难道不该减半?”

王继来有些恼火,但看了我一眼后沉声说:“顶多那额外的两万不加了,赶紧结账,再废话我就不客气了!”

吴添气呼呼的瞪着王继来,两人就这么不甘示弱对视着,王继来双手握起了拳头,就在这时候卷闸门被敲响了,刘胖子的声音传来:“喂,里面是不是有人,怎么这么大动静,是罗大师还是吴老板?是就吭个声,不是我可报警了啊!”

“是我。”我出声回应了句。

刘胖子应该能猜到我关门在里面做法事,说了句“那就好”跟着回店里了。

王继来松开了拳头,吴添也蔫了,不耐烦道:“碰上你这种人就跟被鬼缠了没什么两样,瘟神,我给你取钱去!”

吴添气愤的打开卷闸门去取钱了,我的手机响了。

朱美娟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方中华他们离开医院了,好像跟酒店工作人员去酒店了,让我最好赶紧过去,机会难得。

第182章 见到方中华

等吴添回来后我把退房、订票、送到机场的事交给了他,然后去宾馆带上麻香和芭珠匆匆去了医院。

路上我问麻香是进病房动手还是另找地方,麻香问我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病房里那么多人怎么动手,肯定要另找地方,最好是一个没人能打扰她的地方。

这可不好办,这等于要把方瑶弄出来,但想了想也只能豁出去了,只要解了方瑶的蛊虫,就算方中华发现了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朱美娟等在医院门口了,碰上头后我们前往了重症病房区,我让她们先在门口等着,我想办法潜进病房把人给弄出来。

我冒充家属顺利进入了病房,小心翼翼躲过护士的视线,把方瑶病床周围的隔离帘子拉开,不过我朝病床上一看,顿时傻眼了,床上根本没有人!

还不等我反应,突然有人从背后勒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沉声道:“等你很久了,不要出声打扰其他病人休息,跟我出去。”

这人松开了我,我转身一看是方中华的助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看来他们早发现朱美娟在盯梢了,这是设套等我上钩了。

方中华的助手一把揽住我的胳膊,力气很大,手就像钳子似的,看这家伙的身材和手上的力道,准是个练家子,我只能乖乖被他带出病房。

朱美娟、麻香和芭珠看到我被陌生人带出来,都很吃惊,朱美娟认识方中华的助手,立即慌的不知所措了。

方中华的助手没搭理她们,径直带着我出走廊,我给朱美娟使眼色,示意她别担心。

我被带到了住院部停车场,被推上了一辆丰田埃尔法保姆车,方中华就冷着脸坐在里头,左手把玩着一对盘包浆了的核桃,可能是心虚的原因,车里的空调让我觉得发冷,方中华手中的核桃磨出的声音让我起鸡皮疙瘩。

方中华盯着我一声不发,眼珠一动不动,眼皮时不时跳动下,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弄的我都不敢正视他了。

就这么沉默了有半分钟的样子,方中华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渐渐有了一丝怒意,突然他眼珠子扫了下,助手立即会意,扯着我的头发往后一拉,我仰起了脖子,一把闪着冷光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多少有点害怕,哆嗦了下。

方中华凑过了脸来,沉声说:“你胆子不小,敢对我女儿下这么狠的手!”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艰难咽了口唾沫说:“方老板,有话好说,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真的想害你女儿,何必又调头回来?”

助手冷笑道:“我看你丫是想来看看人死没死吧?”

我横了他一眼说:“你又没瞎,难道没看到刚才站在病房门口的苗女?我这是带人来替方瑶解蛊虫的,她中了一种混合缅甸阴法的蛊虫。”

助手压根不听我解释,瞪眼道:“这孙子还挺横,信不信你爹插了你?少给你爹掉腰子,既然下手了又回来解啥玩意儿,啥逻辑狗屁不通,蒙三岁小孩呢,看来不给你放点血,你孙子是不知道爷有什么手段!”

助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都能感觉到脖子被割破皮了,这时候我要是退缩了,保准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冷笑道:“一会孙子一会爹的,你连人伦逻辑都搞不清,还有脸说我?”

助手有些恼火了,正要动刀子,方中华突然沉声道:“阿龙。”

这叫阿龙的助手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那你说说看,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就信你。”方中华坐了下来,重新盘起了核桃。

我瞪了助手阿龙一眼,伸手抹了下脖子,妈的,都给划出血来了,这王八蛋还真敢下手。

杜勇说方中华为人厚道,是不是真的我还得打个问号,他要是真的讲理,我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在帮方瑶解了蛊虫,相信他也不会太为难我了,于是我抓住机会把这事从头到尾给说了遍,足足说了个把小时,期间方中华时不时的凝眉,但并不发表意见,等我把事说完后方中华还是没放个屁出来,只是给助手阿龙使了个眼色。

阿龙会意下了车,没多久他把朱美娟、麻香、芭珠全给带上了车,芭珠都吓的缩在麻香怀里了。

方中华示意阿龙开车后才说:“我信不信你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我女儿还躺在医院里没醒,蛊这东西我不太熟,我就一句话,你救得了我女儿这事既往不咎,要是救不了那就做好陪葬的准备。”

听方中华这么说我反倒放心了,看样子他是信了,只不过他对女儿变成这样余怒未平,相当不满。

“我们这是去哪,姨娘?”芭珠怯生生的问了句。

“京汉大道,亚洲心脏病专科医院。”阿龙插话说。

朱美娟露出了狐疑表情,愣道:“人不是一直在这边的重症病房吗,我都没合眼盯着了,人是怎么转到亚洲心脏病医院去的,奇怪。”

方中华打了个哈哈说:“丫头,你还太嫩了,阿龙可不是吃素的,特种侦察兵出身,从你来医院他就注意到你有问题了。”

阿龙讪笑道:“小丫头片子,跟你逗闷子呢。”

朱美娟尴尬的朝我看来,有些自责。

这事根本怪不了朱美娟,只能怪方中华这老狐狸精明,身边居然还带了个特种兵出身的助手,朱美娟毫无盯梢经验,怎么可能不被阿龙这样的高手发现。

朱美娟好奇的问起了他们是怎么把人转移的,方中华说这太容易了,他武汉的朋友在这医院有熟人,所以才一起出现在了这家医院,有他打点关系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重症病房里的病人大多生命垂危,死亡率很高,经常有人死在病床上,白布一盖往外推,谁认识是谁?难不成还掀开白布看?

朱美娟这才明白过来,说昨晚盯梢的时候确实看到死了一个人,她觉得晦气就转过了身去,没想到方瑶就是被这么转出来的。

车子到了京汉大道的心脏病医院后,我们直奔方瑶的病房过去。

第183章 苗疆蛊术

方瑶住在单人VIP病房,环境清幽舒适,只见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各种仪器不停响动,氧气罩里不断的呼出雾气。

方中华示意阿龙守在病房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医生和护士。

我问麻香这间病房适合不适合解蛊虫,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走到了病床前,摊开右手,就像医生做手术要手术器械似的。

芭珠心领神会,从包里取出了一把竹刀递过去,麻香这上来就要动刀子,把我吓的够呛,朱美娟也被吓的一哆嗦,紧紧拽着我的手臂,贴在我身上,反倒是方中华波澜不惊盯着麻香的举动,一看就是见多识广见怪不怪了。

只见麻香捏起方瑶的右手腕,手起刀落,动作极快,方瑶的手腕上立即出现了一道血线,芭珠马上从包里取出一串被绳索穿在一起的小竹筒,小竹筒只有大号针筒那么大,大概有十多个,上面还塞着红布塞子,芭珠拔出一个塞子,凑到方瑶的手腕上接血,只接了一滴就重新把塞子塞了回去,然后把剩下的那几个小竹筒也这样接了血,看芭珠熟练的手法就知道她经常干这事了。

“罗哥,草蛊婆这是在干什么呢?”朱美娟小声问我。

我也不是太懂麻香在干什么,于是大胆猜了下说:“应该跟医生验血查病症差不多的道理吧。”

“哦。”朱美娟若有所思点点头。

由于麻香的手法极好,伤口连包扎都没必要,芭珠只是拿起棉花球擦拭了下,就止住了出血,甚至连伤口都看不到,这让我很吃惊。

方中华也忍不住赞叹道:“虽然我做了多年的佛牌生意,见识了不少能力高强的法师,其中也不乏使刀子动手的,可还是头一次见识这么厉害的手法,佩服,看来以后要多多了解国内的蛊师了。”

麻香不屑道:“你没见识过的东西多了,不是只有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方中华尴尬了下,说:“那是,苗疆蛊术历史悠久,传闻是神话时代的蚩尤创立的,最早是以巫术的形式出现,后来逐渐演化出了许多分支,比如祝由术、蛊术、草药医术等等,至今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据说蛊术在苗疆一带是传女不传男的,而且当了蛊师的女人是终身不能嫁人的,有这回事吗?”

麻香看了方中华一眼说:“你倒是懂的挺多,可惜这行现在没落了,没几个女人愿意修蛊术,都不愿意接触虫子,觉得恶心。”

“不会啊,我觉得虫子挺可爱的。”芭珠插话说。

“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麻香瞪了芭珠一眼,芭珠吐了下舌头悻悻的闭嘴了。

方中华感慨道:“时代的发展,高新科技取代了这些神秘巫术,蛊术之类的巫术也被认为是封建迷信的余毒,不过我倒不这么认为,古人的智慧哪是今人所能企及的,就像佛道两家的世界观,很多都被证实是契合宇宙大爆炸观念的,要知道宇宙大爆炸的理论,当今科学直到二十世纪初,才有美国天文学家哈勃提出的,比咱们中国古人提出的时间不知道晚了多少年。”

方中华是真健谈,知识也够渊博,从蛊术居然能扯到宇宙大爆炸,风牛马不相及的事都能扯到一起,我也是挺佩服的。

麻香不接话了,方中华自知无趣,又担心女儿,只好转移话题说:“大师,我女儿救回来的几率有多高,我听罗先生说我女儿体内的蛊虫是融合了缅甸阴法的,不太好解,我心里没底有些害怕,这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能给我透个底吗?”

麻香冷哼说:“什么缅甸阴法不缅甸阴法的,就算融入了泰国阿赞的黑法那又怎么样,东南亚一带但凡跟虫子有关的邪术,源头大多都来自苗疆的蛊,蛊是他们的祖宗,把你的心放肚子里,百分之百解决,解决不了我还当什么草蛊婆,省得丢苗疆蛊术的脸。”

方中华长吁口气,客气的向麻香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我皱了下眉头,心说麻香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也不知道是真这么厉害还是吹牛,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对这种事敢百分之百保证的。

朱美娟贴到我耳边小声说:“这草蛊婆好大口气,不过我感觉她还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夸口的。”

我点点头说:“本事肯定有,不然杜勇也不会给我介绍了,不过百分之百我不敢苟同。”

麻香盘坐在了病床边,示意芭珠把那十几个小竹筒递给她,只见她依次将十几个小竹筒围着自己摆了一圈,然后就闭眼打坐,轻启嘴唇默念着什么,没有发出声音来。

我有些好奇,朝芭珠招手,芭珠走过来问:“大叔,什么事?”

我问:“芭珠,你刚才把方瑶的血都装在了小竹筒里,这是干什么?小竹筒里又装了什么?”

芭珠小声说:“每个竹筒里都装着一只不同的蛊虫王呢,全都是姨娘花了很长时间培育出来了,分别用十二种炼蛊法门培育,很厉害的,能解这世上所有的蛊毒。”

我笑说:“能解世上所有蛊毒?芭珠,你小小年纪可不能吹牛......。”

看芭珠年纪不大,最后一个字我没好意思说出来。

芭珠说:“我哪有吹牛,是真的,只要把小姐姐的血滴在里面溶解,在配上姨娘的咒法,很快就能知道用那种类型的蛊虫王,针对去解蛊毒了,半个小时左右那竹筒就会......。”

芭珠还没说完麻香就不快的说:“芭珠,别多嘴,跟这些人也解释不清楚,别透露了蛊的法门,退到一边去等着。”

“哦。”芭珠悻悻的应了声,乖乖的退到了墙根站着去。

我白了麻香一眼,我就是好奇又不是偷师,有必要这么小气吗?

既然芭珠说需要半小时,那就等着吧。

我不停的看时间,眼看就要到半小时了那些小竹筒还没反应,就在我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其中一个竹筒突然倒了,紧跟着就看到了吃惊的一幕。

第184章 万蛊之王

倒下的竹筒上出现了血迹,渐渐的整个竹筒都被血浸透了,麻香吁了口气,拿起竹筒把塞子拔掉了,只见里面冒出了一道白气,跟着一只虫子爬到了竹筒边沿上。

只见这是一条拇指粗细的虫子,长得肥嘟嘟的,通体金黄色,就像在油里炸过了一样,身体环节,背脊上还有一道血线,腹下几十对脚同时爬动,身体和头是一个整体,不好分辨,头上还长着两粒芝麻大小的眼睛。

“这不是条蚕吗?”朱美娟惊愕道。

我一个激灵马上意识到这是什么了——金蚕蛊!

以前曾听人说过金蚕蛊是蛊虫里最难练的,蛊的原理是把多种毒虫放在同一个器皿里,任由其互相厮杀,直到杀的只剩最后一只,而这只虫子就可称为蛊。

众所周知,蚕是一种性情很温和的虫子,跟蜘蛛、壁虎、蝎子、蟾蜍、蛇这五毒的残暴根本没法比,如果把蚕跟这些毒虫放在一起,强弱分明,就像一个三岁小孩跟成年人打架,根本没有胜算,所以蚕存活下来的几率非常低,不过谁也不能排除这种几率,只要经过蛊师先期的诱导和培育,蚕也可以变得很残暴,一旦在密封中存活下来的蚕,那就是万蛊之王,不仅百毒不侵,还能解世上所有的蛊毒!

我开始有点相信麻香不是在吹牛了。

方中华显然也对金蚕蛊有了解,吃惊的张着嘴巴,好半天才合拢,说:“厉害,居然练出了金蚕蛊!”

麻香没有搭腔,只是捏起金蚕蛊放到手背上,靠近病床,摘下方瑶的氧气罩,芭珠立即迎上去捏住方瑶的鼻子,迫使她的嘴巴张开。

麻香念了咒语,指着方瑶的嘴巴,先前还慢吞吞慵懒的金蚕顿时变的狂暴了,腹背上突然长住了透明的翅膀,脊背上那道血线瞬间变的暗红!

我正看的出神,金蚕振动翅膀腾空,还不等我反应就见一道金线一闪,金蚕一下就不见了,在看方瑶的喉咙有个吞咽动作,这是直接飞进方瑶嘴里去了,金蚕速度快的惊人,我都没眨眼居然看不到是怎么飞进去的!

朱美娟都看愣了,好半天才问我:“太奇特了,这蚕宝宝居然还能长出翅膀,而且飞的速度好快,都没看见是怎么飞进方瑶嘴里,不知道方瑶......。”

我安慰道:“没事的,这蚕宝宝不普通,叫金蚕蛊,是万蛊之王,能解百毒的,什么蛊虫都不是它的对手,这是进方瑶体内杀王继来放的蛊虫了。”

话音刚落方瑶就产生了反应,只见她脸色十分难看,痛苦的皱起了眉头,额头凝出了豆大的汗珠,捂着肚子痛苦的在病床上打滚,监测她心率、血压的仪器上数字立马飙升,直接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方中华被这一幕吓的慌了神,想要迎过去,但被麻香给阻止了,门口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医生护士应该是发现了仪器报警匆忙过来了。

“你们不能进去!”阿龙坚定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在里面,里面在干什么?病人的心率、血压都失常了,晚了怕是来不及了,快让开!”一个男医生吼道。

门震动了起来,外头应该是动上手了。

只听阿龙说:“想要进去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医生怒道:“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阿龙冷哼:“就算你把军队整来了我也是这句话!”

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医生大喊:“保安,快,快把这人给我拉走,病人生命垂危了!”

局面似乎有点控制不住了,门不断的被撞击,但始终没有被撞开。

方瑶在床上痛苦打滚,心率居然快要到两百了,血压更是飙升到了恐怖的数字,正常人要是到这程度不是心脏骤停就是爆血管了。

方瑶从床上滚了下来,方中华心疼不已,却没办法插手,我能感觉到他的无奈。

麻香始终阻止任何人靠近方瑶,她倒是挺怕门外闯进来人了,不停的观望大门,方中华见状说:“不用担心门外的情况,以阿龙的能力十个保安都不是他的对手,大师,你只管专心救我女儿,她怎么......。”

麻香说:“金蚕蛊在体内蚕食蛊虫和蛊毒,人会有些难受,死不了,瞎操什么心。”

方中华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看着方瑶这么痛苦我心里很内疚,方中华突然看向了我,一个健步跨过来,二话不说扇了我一巴掌,咬牙道:“你个混蛋,要不是你我女儿怎么要受这种折磨?!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我自知理亏不想跟他起冲突,挨一下就算了。

朱美娟看不下去了,闪身拦在了我跟前,气呼呼道:“方老板,你也是个生意人,要是我这么整你的店,不让你在北京做生意,你会怎么做?恐怕比这还严重吧?罗辉只是想叫方瑶知难而退,谁知道会出这种意外,他能叫人来解蛊虫已经够仁义了,要是我我才不会这么做,有报应是咎由自取,人不能这么自私,武汉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想一家独大?这事的起因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赖到我罗哥头上,太不地道了!”

方中华被朱美娟激怒了,气愤的抬起了手。

朱美娟竟然把脸凑了过去,厉声道:“你打啊!只要你敢打,我就把这事传出去,让同行都看看你们姓方的是怎么霸权,是怎么欺负我们,是怎么欺负女人的,有钱了不起?有势力就可以横着走?我要让同行评评理,我就不信世上没个公道了!”

方中华抬起的手始终没敢打下去,连我都被朱美娟这一番话震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拦在她跟前,沉声道:“这事是我造成的,要打打我!”

方中华瞪着我气的发抖,一咬牙把手放下了。

与此同时方瑶也停止了滚动,双手撑地跪在那,干呕一声就开始狂吐,吐出了大量黑水,只见黑水里全是密密麻麻跳动的跳蚤,我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第185章 阴魂不散

方瑶掐住了自己的喉咙,金蚕一下就被呕了出来。

只见金蚕出来后在黑水里狂暴扭动肥嘟嘟的身体,眨眼功夫就把跳蚤给吃了,就连黑水它也没放过,不知道通过腹部的什么器官把黑水都吸进了体内,腹部顿时胀得圆鼓鼓的。

麻香捏起金蚕放到手背,念了几句经咒,金蚕就乖乖爬回了竹筒,芭珠塞上塞子装进包里,说:“好了,大功告成。”

麻香从腰间的绣花腰包里取出几个小纸包,递给方中华说:“这几包是我特制的草药,混合了金蚕粪便磨成的粉,能清除你女儿体内的蛊虫余毒,每天一包,最好拿山泉水冲服,连服三天,你女儿就能活蹦乱跳了。”

方中华接过纸包感激的向麻香道谢。

方瑶似乎醒来了,但意识不怎么清醒,躺在地上呢喃梦呓:“你走了就别回来了,不要,你别走......呜呜呜。”

方瑶呢喃着就呜咽了起来,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不过她这状态说明已经没事了,我也松了口气。

方中华根本不搭理我们,抱起方瑶放到床上,坐在床头紧紧捏着她的手。

见此情景我朝朱美娟、麻香、芭珠示意了下,打开门出去了。

在门打开的刹那我被看到的景象震住了,只见地上躺着七八个保安在那哎呦哎呦的惨叫,几个医生和护士都吓坏了,缩在一起不敢靠过来,阿龙一夫当关站在门口,大气都没喘一口,甚至连衬衫都没有褶皱,让我吃惊不小。

看到我们出来阿龙瞟了一眼,冷声问:“解决了?”

我点点头,阿龙回头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应该是想征询方中华的意思,不过他看方中华根本没在意我们,就主动让开了道,任由我们离开。

我看了阿龙一眼,摸摸脖子上的小伤口,这才带着几个女人离开了。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我发现警车来了,几个警察冲进了医院,阿龙把那么多保安打趴下,还阻碍医生进去抢救病人,刑拘是肯定的了,我也懒得管他是被刑拘还是怎么样了。

我叫了车将麻香和芭珠送回宾馆,路上经过住的地方,我让朱美娟回去休息,这两天在医院盯着辛苦她了,朱美娟担心方中华还会来找麻烦,我让她别担心了,经过这次的事我相信方瑶不会乱来了,还告诉她店里的树精也解决了,危机解除了,从方中华的行事作风来看,他还是讲道理的人,只是心疼女儿才过激了些,他还不至于乱来。

朱美娟松了口气,说确实有点困了,提醒我小心后她就回去了。

把麻香和芭珠送到宾馆门口,我爽快的付了钱,还给芭珠包了两百块的红包,芭珠很高兴,不停向我鞠躬表示感谢。

我问麻香要订什么时候的票,飞机、动车、汽车随便挑,麻香盯着我扬起笑说:“我想多留几天,在武汉玩一玩。”

我咽了口唾沫,猜到她是什么意图了,摆明就是想留在这里从我身上打听杜勇的消息,不过即便我猜到了她的意图,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要留要走是她的自由。

我想了想掏出钱包,抽出钱来递给麻香,说:“随便你吧,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可说好了,宾馆住宿费我只负责三天,三天过后我就不管了,你要还想留就得自己掏住宿费了,这些钱当是返程车费,我按高铁票价算的,这次能解决问题多谢了,再见。”

说完我就调头走了,走到街尾拐角处我探头看了下,麻香还站在宾馆门口,脸上扬着苦涩的笑容,芭珠抬头跟麻香说着什么,麻香这才回过神带着芭珠进了宾馆。

麻香不走真是件麻烦事,她肯定会阴魂不散找我打听杜勇的消息,我有点没辙了,只能给杜勇打电话。

杜勇好像还在睡觉,说话含糊不清颠三倒四,这家伙过的日子真是日夜颠倒,不过当他听到麻香发现我跟他关系的时候,瞌睡顿时没了,怒道:“妈的,你小子真是太不靠谱了,我都提醒过你了。”

我皱眉道:“你骂什么娘,这能怪我吗?是麻香太精明了,不断套话让我防不胜防,老实说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到处找你?”

杜勇不耐烦道:“你不要多管闲事,反正打死也不要说就行,如果你敢透露我在哪,我一定弄死你。”

这下我不爽了:“靠,我只是让你介绍个草蛊婆,怎么还把我卷进你们的事了?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怨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你逼我不要说,还说要弄死我,麻香又逼我说,要是不说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来,她带了那么多蛊虫,随便一只我都吃不消,把她惹急了准会用蛊虫逼我就范,我招谁惹谁了,你们这是把我当夹心饼干了啊。”

杜勇沉默了。

我有些生气正打算挂电话,杜勇这才说:“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给我个面子先撑几天,要是她走了最好,要是她拿蛊术对你下手你在说不迟,看来泰国我是待不下去了,要换个国家了。”

说完杜勇就挂了电话。

我一头雾水,这两人之间不知道有什么恩怨,搞的杜勇跟逃亡似的还要换个国家。

既然杜勇这么说了,好歹是朋友总要给他个面子,要是真威胁到人身安全了,到时候在告诉麻香也不迟。

吴添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已经看着飞机起飞,终于把王继来那个瘟神送走了,他问我方瑶的事情解决了没,我简单说了下,吴添长吁了口气说问题总算都解决了,我们约好在刘胖子的店里碰面在细谈。

我回到市场正打算进去,却看到保安队长张哥在市场门口焦虑的晃来晃去,表情就像便秘了似的,还时不时抬头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很快他就发现了我,一下激动了起来,冲过来就拽起我往边上的巷子里拉。

我问张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张哥一脸的欲哭无泪,还没说话就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第186章 监守自盗

我吃了一惊,朝小巷外头看了眼,有路过的行人看到了这一幕,正露着诧异神色驻足观望。

我上手扶他,说:“张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人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张哥挥开了我的手,表情痛苦,未语先流泪,嘴唇抖动道:“那、那烂树根是我拿的。”

我当场就愣住了,真没想到这事会是保安队长张哥干的,作为市场里的保安,负责的是市场的财产安全,说白了就是不让外人进去偷东西,没想到他却监守自盗!

据我所知张哥在市场里当保安已经有五六个年头了,听吴添说张哥叫张友顺,四十一岁,湖北阳新人,他从一个小保安一直做到了保安队长,工作态度踏实负责,还很热心肠,为人也算老实,市场里的老板对他赞许有加,非常信任他,大概一年前市场里发生了一起黄金抢劫案,歹徒还是持刀的,张哥为了不让老板们蒙受损失,不顾危险,带着几个保安奋勇追截了几条街,愣是在警察赶到前把人给抓住了,他也因此手臂被歹徒刺伤,英勇负伤,这事都上了当时的武汉晚报新闻,保安公司还对张哥进行了嘉奖,没想到一个人品这么值得信赖的保安队长,竟然会为了一块树精阴料进行偷盗,这让我难以理解。

张哥跪在地上扇起了自己耳光,哽咽道:“罗老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要报警还是怎么处理随便你,但在报警之前我求你救救我老婆吧。”

一个人品这么好的保安队长,绝不会没有理由干这种事,我的心软了,示意道:“老这么跪着不太好,有什么事起来说话,是报警还是怎么处理我要先听听你的解释再说。”

张哥这才抹着泪起来了,将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了遍。

这事要从那天发现树精阴料失窃说起,那天我和吴添来到安保处查看监控视频,发现是那个移动小哥在做手脚,我们走后张哥挺好奇我们发现了什么,于是打开监控看了下,也发现了是移动小哥把树精阴料塞进卷闸门上方。

这事在张哥看来不算什么,又不是贵重物品被偷了,只是被塞了一截烂树根,有什么大不了的,而我们气愤的神情以及来查监控的举动让他觉得小题大做了,就产生了好奇心,自然而然想到那截烂树根不简单了。

张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这么重视,他想起我们是卖泰国佛牌的,于是就上网搜了下“泰国佛牌树根”,这一搜顿时把他给镇住了,原来这烂树根是树精阴料,是经过泰国大和尚开光的,具有强力招偏财的作用,他终于明白我们为什么这么气愤的原因了。

一开始他还有点不相信,觉得是迷信,但下班回家后他越想越觉得不仅仅只是迷信,因为他亲眼看到被塞了这块烂树根后,佛牌店都被顾客挤爆了,这可是实打实的效果!

晚上张哥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这事,老婆被他吵醒,骂他三更半夜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张哥只好把这事跟老婆说了,他老婆一听也愣了,觉得这不单单是迷信那么简单,兴许真有招财的作用。

张哥说就算真有招财效果那又能怎么样,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张哥老婆能做一手地道的湖北菜,在武汉一个工地聚集的地方开了家阳新小饭馆,做农民工的生意,平时煮个面、炒个菜啥的,生意一直过得去,可后来对门开了一家连锁快餐店,菜做的好吃不说价格还实惠,把农民工都给吸引过去了,搞得她的小店冷冷清清,每天只有小猫两三只,连着几个月连房租都保不住了,所以听张哥说了烂树根招财和佛牌店生意火爆的事后就动了心,怂恿了一晚上,让张哥去把那块烂树根给拿来放在小饭馆里镇着招财。

张哥不愿意干偷鸡摸狗的事,还说这事犯法,可他老婆却说一块烂树根而已,能有多高的价值,又不是黄金珠宝,说出去都没人相信,警察也不会管。

张哥始终不答应,但架不住老婆的撒娇怂恿,还说不拿回来就不让他碰自己身体了,张哥有些没辙只能答应了,他反正睡不着,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一两点,想起白天在市场巡逻的时候,看到我们关门前烂树根就被丢在柜台上,估计我们也没当回事,要真的那么重要就应该好好收起来了,他也不管那烂树根有没有招财作用,就当讨老婆欢心,老婆跟他从家乡出来打工也挺不容易的,于是他打定了主意。

张哥在市场工作了五六年,对市场的通风管道系统十分熟悉,哪里能通到哪家店他一清二楚,当晚他带着绳索爬上了边上的居民楼,用绳索滑到市场棚顶,从通风管道爬进了佛牌店,将烂树根给拿回来了。

张哥老婆如获至宝,拿着仔细观看,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张哥老婆就包着烂树根带去了小饭店,想试试效果,她把烂树根供在了大冰柜的上头,虔诚的拜了拜,心里默念着让树精保佑小饭店生意兴隆发财之类的话,跟着拿一坛子酒给挡住,免得被客人看到问七问八的。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烂树根真的有效果了,居然当天就见效了,对面的连锁快餐店好像被人给举报了,说是吃了这家店的饭菜出现了拉肚子的情况,食药监局派了人过来调查,还把负责人给带走了,勒令停业整顿,门上都贴了封条,那天农民工全跑到张哥老婆的店里来吃饭了,甚至比以前的生意还要火爆,把张哥老婆给高兴的不行。

下班的时候张哥老婆还特地去附近买了个香炉,焚香跪拜,这就供奉上烂树根了。

晚上回家后张哥听老婆这么一说,相当震惊,他没想到这烂树根效果这么好,张哥老婆说如果生意一直这么好他保安都不用干了,让他到店里来帮忙,但张哥可不这么想,他开始觉得不安了。

第187章 夜半鬼化妆

张哥并没有失去理智,因为他想到了既然这烂树根这么有效果,为什么佛牌店的老板却不重视,随意的丢在店里?而且来看监控视频的时候很生气,说有人在陷害,这不得不让他担心。

没想到张哥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这两天小饭店的生意还是很火爆,但他越发感觉不对劲了,他老婆的脾气变的越来越暴躁了,经常把武汉骂人的脏话挂在嘴边,虽然他老婆没什么文化,但还有良家妇女的样子,从来不骂粗口,现在却俨然变了个人,像是个泼妇,昨天发生了一件事,更是让他觉得老婆不正常了。

张哥说他昨天不是休假了嘛,其实根本不是休假而是请假了,他老婆被警察带走了,他是去派出所捞人了。

我问怎么回事,张哥说有个农民工兄弟说他老婆炒的菜不好吃,他老婆当场就发飙了,直接抄起菜刀,把人给砍伤了,幸好伤势并不严重,那农民工还是他阳新老乡,比较好说话,经过调解进行了私了,赔了人家三千多块的医药费,民警这才把人给放了。

张哥说她老婆除了不会骂粗口外更不会拿菜刀砍人了,这一系列的变化让他觉得很蹊跷,不过这还不算完,真正让张哥觉得他老婆有问题还是从派出所回来后的事。

张哥回来后心情郁闷,因为三千多块都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了,赔的他肉疼,于是斥责了他老婆两句,哪知他老婆还不吸取教训,顺手抄起桌上的碗砸了过来,幸好张哥当保安练就了敏捷伸手,这才躲开了,否则非头破血流不可。

张哥不敢多说什么了,不过这还不是高、潮,这事的高、潮出现在晚上!

张哥说他比较节省,所以租的是个单间,虽然两口子闹了矛盾,但睡觉还是会睡在一起,睡到半夜的时候张哥被尿憋醒,打算起床撒尿,等他朦胧睁开眼睛的时候,顿时吓的从床上滚了下来,他老婆三更半夜把自己化妆化的跟鬼似的,嘴唇涂的跟血一样,脸上抹着粉,白的刺眼,歪着脖子,耷拉着脑袋,披头散发,别提有多吓人了。

我能想象到大晚上猛的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有多瘆人,有时候人吓人都能吓死人。

张哥说他老婆就是个淳朴的农妇,自打结婚那天化过妆后就从来没化过妆,有时候他甚至还劝老婆学人家城里女人化化妆,看上去也没那么土气,可他老婆压根不听,说买一堆化学品涂在脸上又烧钱又伤皮肤,有什么必要。

张哥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惊恐神色。

我问他怎么了,张哥说他滚下床后坐在地上喘气,骂他老婆大半夜化什么妆,简直有病,他老婆突然说了句话让他毛骨悚然,爬起来就跑出去了。

我问他老婆说了什么,张哥咽了口唾沫说:“我都死了你还不让我化妆......。”

听到这话我立即就起了鸡皮疙瘩,张哥拉着我的手说:“罗老板,我看你店里还管驱邪,我老婆这状态一看就知道是中邪了,多半是那烂树根造成的,否则你们怎么会不在意这烂树根,还那么生气。”

我点点头说:“幸好你还有理智,要是你老婆让你辞职去小饭店,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不过这事是不是烂树根导致的还不好说。”

张哥激动道:“怎么不是烂树根造成的,那东西是邪门东西,不是它还是有谁,这几天我老婆也没接触过什么脏东西,就接触过烂树根了啊。”

我皱眉说:“小饭店突然生意火爆,应该跟烂树根有关,这是树精残留的招偏财灵力造成的,但......。”

张哥追问:“但什么?”

我说:“但法师跟我说过,树精灵力消失后烂树根就跟普通的木头没什么两样了,也不会对人造成威胁,除非拿着烂树根去阴气极重的地方,还要呆上很长一段时间,比如殡仪馆、坟地等地方,你老婆的小饭店那里阴气重吗?”

张哥摇头说:“那地方这么多农民工,哪来的阴气,阳气都旺的不行。”

我又问:“那你住的地方呢?”

张哥回道:“也没有,在民主路那边的出租屋,晚上都是夜市宵夜,繁华的很。”

我摸了摸下巴,这还确实挺奇怪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哥哀求道:“罗老板,我老婆肯定是被鬼缠了,不然怎么会这样,你有本事驱邪就请你帮帮忙吧,事后你怎么处理我都没关系,我老婆现在被我锁在家里了,我还不敢告诉任何人呢。”

一时半会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我基本能确定,八成跟那块树精阴料有关,只好安慰道:“老实说我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你先别急,咱们加个联系方式,你先回去盯着你老婆,免得出意外了,等我搞清楚怎么回事去找你。”

张哥将信将疑:“罗老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而且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我现在就只能指着你了,我老婆可不能出事啊,就算花点钱也没关系,多少钱我给你。”

我拧了下眉说:“我有数了,先回去吧,别磨叽!”

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张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跑出了巷子,估计他早向市场安保处请好假了,搭了辆车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车子我叹了口气,这树精阴料真麻烦,居然又惹出了乱子,虽然张哥是咎由自取,但人家求上门了,就冲他跟我下跪的份上我也得管,况且也是桩生意。

我从巷子里刚出来,就看到吴添开着刘胖子的车停在了市场门口,我喊了他一声,他跑过来问:“怎么愁眉苦脸的,问题都解决了应该高兴才是啊,晚上咱们吃饭庆祝去,把小美和刘胖子也叫上。”

“先别庆祝了,树精阴料有下落了,这事还没完。”我沉声道。

吴添诧异道:“怎么了?”

我把张哥的事一说吴添气的当场破口大骂。

第188章 找上门

可能这两天担惊受怕没睡好,吴添的火气很大,责怪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张友顺偷鸡摸狗,我们没报警抓他都已经算给面子了,你居然还答应帮他解决问题,还嫌我们事不够多啊,现在店里都还一团乱,柜台要重新做,佛牌要重新进,事情一大堆,再说了张哥一保安能有多少钱请我们驱邪,让他另找他人吧......。”

吴添倒是说的没错,不过我的看法有点不同。

张哥一大老爷们给我下跪,本身就很难拒绝了,男人不到没辙的地步是绝不会给除了父母之外的人下跪的,况且这事也不是他的本意,是他老婆财迷心窍怂恿了他,为了维护夫妻感情他才这么做的,他在保安队长的职位上勤勤恳恳,平时也没犯什么错,市场里的老板全对他赞许有加,佛牌店被顾客挤爆,他也带人前来维持秩序,绝对是一个好保安,再者说了,如果我们见死不救,以后在市场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太尴尬了。

我把我的想法跟吴添说了下,吴添稍微平静了下,说:“依我的看法,直接把这事通报给保安管理层和物业管理,直接把他辞退,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质问:“你能保证他不回来报复?”

吴添冷笑说:“要不是他贪婪怎么会出这事,报复,他还有脸来报复吗?”

我说:“照张友顺说的情况来看,他老婆肯定是被阴灵缠上了,要是不解决肯定会死人,人家死了老婆还管要脸不脸?你想再被砸一次柜台吗?”

吴添挥了下手说:“你总是顾虑这么多,但却从来不考虑生意场的利益,难怪卖灯具赔了,你压根就不是个合格的生意人,什么是生意人?赚钱是第一位的,这事明摆着没多少赚头却要掺和,而且店里的事也等着处理,里外一算账根本划不来啊,要是这会店里没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接就接呗,可问题是......唉。”

吴添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你说的都对,我也理解,但我们做人不能不考虑感情因素,张友顺是一家之主,老家还两个孩子要养,要是老婆死了,他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了,你忍心看着两个孩子没了娘?”

“居然还管起人家的家事了,这世上比张友顺惨的人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吗?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累吗,看店里没生意我心急如焚,顶着大太阳跑出去到处发小广告,就他妈跟做贼似的,还跟酒店工作人员打游击,往客房门缝里塞名片,武汉哪个酒店没老子的身影,跟你合作真是太累了,反正店也砸了,干脆分行李散伙得了,操。”吴添愤愤道。

我知道吴添这段时间确实很辛苦,我三天两头的往泰国跑,店里的事基本都是他在打理,他把本该属于我的事也给做了,黄伟民又在泰国不管店里的事务,朱美娟只是个营业员,能力有限,说白了这店里无论大小事务都是吴添在操持,我对他很感激,这次的事闹的把柜台都给砸了,他心里本来就堵得慌,我还接了张哥的活,更给他添了堵,他有情绪发牢骚也能理解。

我吁了口气说:“老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也知道你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张哥的事你也不是不想管,而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事情又多又杂让你操心了,这两天又没睡好,情绪烦躁我能理解,你对店里的贡献我罗辉全都看在眼里,很感动。”

“屁话真多。”吴添不高兴的背过了身去。

我说:“生意人的确要以赚钱为主,但少了人情味的生意人跟冷冰冰的赚钱机器有什么区别?就算赚的盆满钵满,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我们做的是佛牌生意,虽然是跟神鬼打交道,但我们不能变成只认钱的鬼,人性是什么这段时间我看太多了,让我感触很多。”

吴添哼道:“合着你这是要成佛了吗?这是要学唐僧开水陆大会普度众生啊,随你怎么说吧,反正这事我才不管,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吴添说着就朝马路对面走去,只不过还没走到对面的市场,一辆丰田埃尔法保姆车缓缓拦在了他面前,这车我认识,是方中华的。

车门被打开了,方中华盘核桃的手伸了出来,指了指吴添又指了指我,然后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吴添回头看我,我只好走了过去,告诉他这是方中华。

吴添有些诧异,想了想就上了车。

我不知道方中华找到市场来是不是想秋后算账,但人家找上门了,躲是没法躲了,只能上车了。

上车后我朝司机一看,是阿龙,有些吃惊,还以为他被警察抓了肯定会刑拘,没想到一点事没有。

阿龙冲我得意的扬了下嘴角,说:“是不是没想到?”

我没搭腔,这事太明显了,肯定是方中华花钱疏通关系了,这老家伙的背景可够硬的。

方中华盘着核桃闭目眼神没有说话,吴添笑呵呵的打招呼:“一直听闻方老板的名号,今天可算是见到真神了,方老板久仰大名啊。”

方中华睁开了眼睛,打量了吴添一眼,突然笑了:“你们这对组合有点意思啊,一个油嘴滑舌马屁功夫了得,一个心思缜密心有城府,做事很有分寸,牌商中冉冉升起了一对吞屎(双胞胎英文汉语谐音),哈哈哈。”

吴添鄙夷的白了我一眼:“切,谁跟他吞屎,我才不吞屎。”

方中华讪笑道:“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说实话这段时间我搜集了你们不少情报,你们在武汉做过哪些生意我一清二楚,对你们的能力也算是知根知底,因为你们有真材实料,所以我宁愿退出这个市场,不过嘛......。”

方中华找上门肯定不是找我闲聊天,我直言道:“方老板有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时间陪你山路十八弯。”

第189章 变色符通

方中华打了个哈哈:“那我就直说了,方瑶这事的始末我弄清楚了,是她任性才造成了这次风波,给你们造成了不小损失,不过她也得到了教训,这事我们翻篇,今天我来找你们主要有两个事。”

方中华说明了来意,第一个事就是让我们把那烂树根还给他,说这烂树根有上千年的历史,树精虽然被我们除掉了,但毕竟是千年树精的肉身,拿回去找阿赞师傅重新入人类的灵,还是能成为很强的供奉物,而且这块烂树根他收藏了多年,鉴证了他的发迹,对他很有纪念意义,所以他一定要弄回来。

烂树根是他的还给他理所应当,只是里面现在可能附了阴灵,还不能给他,我想了想说:“方老板,东西还给你没问题,但现在出了点差错,东西不在我手上,里面可能还附了阴灵,你要给我点时间才行。”

方中华狐疑道:“怎么回事?”

我只好把这件事的始末跟他说了下,方中华盘着核桃眉头紧锁,没有表态。

吴添问:“方老板,第二件事是什么?”

方中华回过神说:“这树根阴料我肯定是要拿回来的,其他事稍后再说,阿龙开车,罗老板联系这个保安,这事我亲自解决,不用你们费劲了。”

既然有方中华插手我们倒省事了,我看了吴添一眼,打趣道:“八戒,现在还要分行李散伙吗?”

吴添白了我一眼:“老子还要赚大钱呢,散什么伙。”

我联系了张哥告诉他我们马上过去,张哥说他到路口接我们。

车子到了民主路我就看到张哥在路口翘首等待,接上张哥后我们朝他家过去,在车上张哥跟我们说了他老婆的状况,他说他老婆今天的状况更不对劲了,他都不敢接近,早上起来洗衣服一直洗到现在,关键是只有一件衣服可洗,那衣服都快被她洗烂了,洗衣服用了三包,肥皂也用了两块,还洗的咬牙切齿。

这现象倒是很奇怪,方中华想了想问:“你老婆意识是否还清醒?”

张哥点点头说:“这个倒还好,她还知道我是她老公,就是脾气、行为怪了点,最瘆人的是在晚上......。”

方中华说:“这是肯定的,白天阳气重阴灵不敢造次,只是在体内影响你老婆的脾气和行为,阴灵的怨气有多重,你老婆的改变就会有多大,晚上阴气重阴灵就会占据你老婆的意识,通过你老婆表达自己的意愿,说话、化妆都还算是轻的。”

张哥咽了口唾沫说:“这位大哥你说的真轻巧,我都吓坏了。”

方中华哈哈笑说:“要真是个厉害阴灵,你老婆早没了自我意识了。”

说话间张哥示意停车了,下车一看是一栋老旧居民楼,起码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墙皮脱落、风化、都能看到裸在外头的红砖,墙体上还画着大大的“拆”字,楼道里黑洞洞的,墙上都是黑黑的污垢。

方中华让阿龙在楼下等着,我们在张哥的带领下进了楼道。

张哥介绍说这里早就要拆了,住户搬的差不多了,但还有几户跟开发商没达成一致,就这么一直耗着,所以这里的房子比较便宜,非常抢手,许多外来务工人员都租住在这里。

张哥住在顶楼的一个房间,边上就是通向天台的楼梯,这是什么房间压根就是个储物间,张哥倒是满不在乎,还说整个天台都是他在用,平时晒个衣服,晾个腊鱼腊肉的非常方便,,租金才三百块,物超所值。

张哥的住房状况让吴添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头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开始赞同我的做法了。

其实按张哥夫妇的收入来看,住的好一点完全没问题,不过他没这么做,是什么原因不用说也知道,省钱供养两个孩子。

张哥说他老婆这会就在天台上洗衣服,问我们是上去还是他去把老婆叫下来,方中华说要上去。

张哥带我们上天台,还没到天台我们就听到了板刷刷衣服的动静,到了楼顶一看我们都皱起了眉头。

只见张嫂穿着一套发白的睡衣坐在小马扎上,前面放着个不锈钢盆子,盆子里架着搓衣板,张嫂头发乱蓬蓬的,发卡都挂在头发上,她咬牙切齿,发狠刷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好像衣服上有什么脏东西洗不下来似的。

张哥很无奈,看看我们欲言又止。

我看了方中华一眼,他微微颔首,伸手把脖子上的项链给解了下来,只见项链上挂着一枚子弹大小的装饰物,这东西我认识,上次朱美娟中邪的时候龙婆甩孔就用过这东西,这是一枚符通,不过方中华的这枚符通很特殊,内胆好像是一截透明的玻璃又或者水晶,外壳是镂空雕花的黄金,既能起装饰作用,又能防止摔破内胆,透过镂空外壳还能看到内胆里装着浅黄色油状液体,看着像尸油,但肯定不是尸油,要是尸油方中华不可能戴在身上,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方中华示意我们等他一会,还说虽然基本能确定是阴灵在作祟,但保险起见还是查一查,说着他就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张嫂,提着项链慢慢松手将符通悬在了张嫂头顶,然后控制符通在张嫂头顶转圈。

张哥靠过来小声问:“罗老板,这大哥在干嘛呢?”

吴添插话说:“应该是查事,别多嘴。”

张哥悻悻的闭嘴了。

随着方中华的动作,我猛的发现那枚符通里的液体变了颜色,变成了灰黑色,方中华拿起符通看了眼,然后退了回来。

我问:“怎么样?”

方中华说:“问题不是太大,张嫂只不过被阴灵的怨气感染了,都算不上被阴灵缠了,只不过她体质偏阴性,反应大了些。”

张哥问:“什么叫体质偏阴性?”

方中华说:“我没法解释,这是天生的,就像有些人天生胆子大有些人胆子小,不过也有后天变成阴性体质的,比如得过大病,在鬼门关上走过一回。”

第190章 龙婆钟的圣物

张哥似懂非懂的点头,好像不太明白,我倒是很能理解,因为我现在就是阴性体质。

吴添问该怎么解决,方中华说:“问题并不大,张嫂这边可以不用管了,走吧......。”

张哥一听顿时就慌了,还以为我们不管了立马就要下跪,我伸手扶住了他一把,示意不要跪。

方中华鄙夷的扫了张哥一眼说:“听罗老板说你老婆把树根放在店里,还买了香炉,不用说肯定上过蜡烛香供奉了?”

张哥点点头,方中华说:“拜鬼求保佑,鬼自然跟她产生感应了,过了一部分阴气到你老婆身上,但鬼还附在树根里,只有解决了树根里的鬼,两者之间的感应才会消失,要是现在祛除你老婆体内的阴气,感应没消那鬼还会卷土重来,明白了吗?”

张哥估计文化水平不高,挠挠头皮尴尬的摇摇头。

我换了种通俗的说法,说:“就像得了皮肤病,光看皮肤只是治标,得从体内毒素下手治本。”

张哥这才表示明白,吴添瞪眼道:“明白了还不带路,去小饭店!”

张哥赶紧在前面带路,我们正打算下楼张嫂突然呜咽了起来,回头看去,只见她双手拿着衣服颤抖,失声叫道:“我洗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洗不干净?”

说着她就发了狂,把衣服狠狠甩在了盆里,躺在地上打滚嚎啕大哭。

张哥有些担心,问我们他是不是留在这里比较好,方中华想了想说:“反正你去了也没用,留下看着你老婆吧。”

张哥把小饭店钥匙交给我,告诉我地址后就照顾老婆去了。

我们朝楼下走去,我对方中华佩戴的符通很好奇,问道:“方老板,你戴的这枚符通好像跟我平时见到的不一样,里面装的是什么液体,怎么还能变色?”

方中华摸着符通说:“这枚符通出自泰国传奇佛牌大师龙婆钟之手,里面的液体是龙婆钟出家寺庙屈那打落寺池子里的池水,龙婆钟常年在池边修法诵经,所以这池水受到了经法浸染,有一定法力,他用池水加持了十六枚符通,这只是其中一枚,也是世上仅存的一枚了,相当珍贵,十年前我在泰国花了八十万泰铢才弄到手,那个时候的八十万泰铢算是很大一笔数目了,几乎是我所有的家当了。”

吴添咋舌道:“八十万泰铢就买这一点点池水?方老板,你倒是真舍得啊。”

方中华说:“别小看这点池水,要不是这点池水,我的生意也不可能做的这么大,做大事的要有远见,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自从请了这枚符通后帮人查事拿出来一测,阴灵强弱立马分明,是请能力一般的法师还是请能力高强的法师就有数了,不仅不会出差错,还能节约不少成本。”

我很欣赏方中华的做事手法,这就是物尽其用的道理,如果阴灵很强,请个能力一般的法师,不仅降服不了阴灵还会发生危险,害人害己,反之对付能力一般的阴灵,请个能力高强的法师,那就赔死了。

我说:“这笔买卖从长远来看很划算。”

方中华笑道:“确实,这符通帮我赚了不少钱,池水一旦感应到阴灵就会变色,根据颜色的深浅就能判断阴灵有多厉害,多年经验让我心里有了一块色差板,什么颜色对应什么阴灵一看便知,张嫂让这池水变成了灰黑,按照我的经验判断,只不过是感染了阴气,问题不大。”

我朝那枚符通一看,这会已经变回了浅黄色。

吴添说:“对了,你不是说一共有十六枚嘛,要是真这么管用,老罗也该弄一枚,用来查事很方便。”

我表示赞同,如果能有这么一枚符通就好了。

方中华摇头说:“没了,其他的都在二战的时候被不识货的日军给毁了,所以我才说这是世上仅存的一枚啊。”

吴添感慨道:“二战日军真是太可恶了,什么坏事都干,可惜了这批圣物。”

我苦笑道:“就算剩下十五枚还完好无损我们也买不起,按照现在的价格,估计得翻几倍都不止了。”

方中华见我这么感兴趣就摘下来递给我看,我摊开双手恭敬的接过,哪知这符通刚放到我手上,立即开始变颜色,最后竟然变的跟墨汁似的,方中华骇然不已,赶紧把符通收了回去,吃惊道:“罗老板,怎么......。”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我体内的孕妇灵导致的!

我简单解释了下,方中华听完后说:“你体内这孕妇灵确实不一般,瞬间就让池水变的这么黑,你能仅靠阴神纹身扛到今天,真是奇迹,虽然我对尸油鬼王古路柴不熟,但还是认识很多法力高强的龙婆、阿赞,有机会帮你咨询咨询,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

方中华明显是在客气,我摆手说:“谢谢方老板好意,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体内的孕妇灵恐怕只有尸油鬼王古路柴才能解决,我托人在搭关系了,即便没救我也不强求,生死由命吧。”

方中华说:“尽人事听天命,罗老板这么年轻却有这样的感悟真是难得,咱们这叫不打不相识,我是越来越欣赏你了,按照现在的流行语来说你这样的年轻人,好像叫什么佛......。”

吴添接话说:“佛系青年。”

方中华笑道:“对,就是这个!”

吴添嗤笑道:“老罗哪是什么佛系青年,他这说白了就是没辙等死。”

方中华被逗乐了,我们从楼梯间一直聊到了车上,在去小饭店的路上我们也在聊,还聊的很愉快,都快忘了要去干什么了,我对方中华有了更深的了解,这人确实比较厚道,是个值得交的朋友,结交他这样的同行朋友没有坏处,我们当即互留了电话。

直到我们站到小饭店前才收了声,全都认真了起来。

我环顾了下四周,这附近有不少在建的楼盘工地,街上挺繁华,各种门店以及小吃摊贩很多,根本不是阴气重的地方,树根怎么会附了阴灵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191章 老楼阴灵

小饭店是一栋居民楼的楼下门脸,上面还有三层是住房,厨房就违章搭在门外,简陋的抽油烟机上满是油污,灶台上爬着老鼠蟑螂,卫生条件相当差。

方中华皱眉说:“这一带并不是阴气重的地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店面里有阴气!”

我点头说:“这个我也想到了,不过张嫂在这开店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店里真有阴气,以她的阴性体质早出事了,为什么直到供奉了树根才出事?”

方中华若有所思点头,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们打开门进去,里面摆着几张桌子,左侧角落里摆着碗柜、堆着啤酒箱,右侧靠墙就是一个大冰柜,里面还有菜品,冰柜一直在运行,压缩机发出嗡嗡的声响,冰柜顶上摆满了杂物,在冰柜和墙面形成的夹角里我看到了一个玻璃酒坛,里面不知道泡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有一层枸杞飘在上面,坛子上还贴着标签:三鞭酒,五元一杯。

方中华示意了阿龙,阿龙上前把酒坛抱了下来,酒坛后面露出了插着香烛的香炉,香炉后就是那块树根!

方中华可能怀疑问题出在酒里,又示意阿龙把酒坛打开。

阿龙刚把酒坛打开,劣质酒精的气味扑鼻而来,闻着还有股膏药味,吴添掩鼻说:“这哪是什么三鞭酒,根本就是酒精嘛。”

阿龙撸起袖子把手伸进酒坛,把里面泡的东西给捞出来了,一抓一大把,全是杂七杂八的中草药渣,还有几条干蜈蚣,阿龙冲方中华摇了摇头。

吴添说:“假冒的三鞭酒,张嫂也太过分了,居然坑农民工兄弟。”

我说:“在这种小饭店想喝真三鞭酒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些草药不假,蜈蚣也是一味中药,也不算假酒,多少有点滋阴补肾的作用吧。”

方中华拿出符通凑近了树根,里面的池水当即就变黑了,但没黑的那么离谱,树根里果然有阴灵!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是哪个,在这里奏么斯(搞什么)?是哪个让你们进来滴?”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白背心、短裤、凉鞋的老头,老头戴着黑框眼镜,头顶秃成了地中海,眼睛半眯,看上去有点猥琐,他的腋下夹着一条红金龙香烟,手中拎着一壶十几块钱的廉价枝江大曲酒。

老头可能是附近居民,认识张嫂,看到陌生人进张嫂的店就多嘴问了句。

吴添迎上前解释,说张嫂身体不好想把店盘出去,我们跟张嫂谈妥了,不过要先看看店面,所以她把钥匙交给我们自己过来看。

我挺佩服吴添的,短时间内就想到了这么好的借口,一下给搪塞过去了。

老头眯起眼睛打量了我们一眼,说:“我是房东就住在楼上,怎么都没听小张提过,小张出什么事了?”

吴添叹气道:“师傅,你知道的,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总有点妇科病说道......。”

老头点着头表示理解,也不在干涉我们看店,提醒我们临走把门锁好就要走,方中华好像发现什么了,抬手叫住了老头,主动上前哈腰握手,说自己是打算盘下这里的老板,带着厨师过来看店,因为想把店面扩大升级要大装修,可能要拆墙什么的,向老头咨询能不能行,老头说只要不打承重墙随便怎么折腾他都不管。

吴添双手抱在胸前,撇嘴道:“我都够能扯的了,老方这家伙比我还能扯,居然顺杆爬,说的煞有介事,厉害厉害。”

我笑道:“人家可是老江湖。”

看着老头从边上的楼道进去后方中华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

我们过去问他发现了什么,方中华表情凝重的盯着楼道,掏出了脖子上戴的符通,只见符通里的池水已经变成了灰黑色,虽然颜色比张嫂的淡许多,但基本跟张嫂的情况一样!

我和吴添非常纳闷面面相觑。

吴添问:“方老板,你的意思是......。”

方中华凝眉说:“阴气来自树根里的阴灵,那这阴灵又来自哪?老头既然是住在楼上的房东,有可能也感染到了阴气,我就抱着试试的态度接近了他,没想到真有发现,这老头身上有跟张嫂一样的阴气,情况很明显了,这里之所以变成阴气重的地方,就是因为楼里有阴灵!”

吴添狐疑道:“这就是说房东老头也是受害者喽,可他看着跟没事人一样,很正常啊。”

我解释说:“他又不是阴性体质,男人身上阳气重,再说了他又没拜过鬼,没什么事也很正常。”

方中华笑笑说:“这很矛盾,既然他不是阴性体质,又是阳气重的男人,那为什么又会感染到阴气?”

“这......。”我一时有些无语。

方中华说:“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会出现这情况,就是老头跟阴灵有关系,说的大胆点就是老头跟阴灵的死有关!”

我和吴添对视了一眼,虽然方中华没有明说,但我们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栋楼可能发生了横死人的事,导致阴灵盘亘在楼里阴魂不散,而这老头可能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杀人了!”我和吴添几乎异口同声。

方中华摇头说:“我只是说老头跟阴灵的死有关,又没说他杀人,在没有证据前不好乱下判断,还有很多事都能导致这种情况,我们的生活中处处是意外,我打个比方,要是老头走楼梯不小心撞了这阴灵,阴灵摔下楼梯导致死亡,这也是横死,阴灵也会盘亘在楼里阴魂不散,你能说老头杀人吗?只能算是意外。”

吴添讪笑道:“方老板,你做人做事可真谨慎。”

方中华说:“干我们这行是跟神鬼打交道,自然要谨慎,万一出了差错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我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一直在店里翻找线索的阿龙好像有了发现,叫我们进去,我们进去一看吃惊不已,马上明白阴灵为什么会附在树根上了!

第192章 天花板尸水

阿龙指着冰柜角落的天花板示意我们看。

只见天花板角落里有一小块水渍,湿漉漉的还长了绿白相间的霉菌,时不时凝出水珠往下滴,而这水刚好就滴在树根上!

这种老房子水管都埋在墙体里,管道老化漏水太常见了,而且店面的天花板不止这个角落霉变漏水,别的地方也有,我们压根就没在意,不过这水滴在树根上确实让我们产生了怀疑。

我看向阿龙,真不愧是特种侦察兵出身,心思这么缜密,我们都没注意到的细节被他发现了。

方中华示意了下阿龙,阿龙心领神会拿了个一次性杯子,站到凳子上接了一滴水递过来。

方中华拿出符通探测,符通池水几乎立马就变成了黑色,方中华骇然道:“以我的经验判断,这水应该是尸水!”

我们同时抬头,盯着天花板角落里的霉变水渍,楼上竟然藏着尸体,事情很明显了,这绝对是杀人,如果不是杀人藏尸体干什么,房东老头脱不了干系了!

方中华想了想说:“罗老板跟我一起上楼,阿龙和吴老板在楼下等着,人多了怕是老头会起疑心。”

说罢方中华就带着我进了楼道,我们来到二楼老头的房门前。

门边的墙上几乎贴满了疏通管道、回收旧家电的小广告,锈迹斑斑的防盗铁门上全是污垢,灰尘厚的都结絮了,不出意外这老头肯定是个鳏夫,如果家里有女人不可能不收拾。

门上有个按钮,走的是明线,红蓝电线贴着墙壁从门缝里走进去,这老头倒是挺能折腾,这破楼还装什么门铃。

方中华按响了门铃,屋里传出了清脆的电铃声,很快门被打开了一道缝,老头露出半张脸,气色晦暗阴沉,他的眼窝因为长期戴眼镜深陷发红,加上灯光昏暗看着还有点瘆人。

“有事吗?”老头不高兴的盯着我们问。

方中华笑呵呵的说想跟他坐下来谈谈房租的事,言下之意是想找借口进屋了,老头态度冰冷,只说了句“房租照旧”就把门轰然关上了,一点商量余地也不给。

我们吃了闭门羹只能放弃,我说:“一般的房东要是换新租客,肯定会认真的跟租客谈,可他完全不当一回事,巴不得我们不要打扰他,明显是心中有鬼了。”

方中华点头表示肯定。

我想了想说:“方老板,既然你肯定那是尸水,就是说老头的屋里藏着尸体,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报警了?”

方中华摆手说:“不要把事情搞大,警察来了很麻烦,等我们把事情解决了在叫警察来善后也不迟。”

他说的也有道理,我只能同意。

来到楼下后我们商量了下,觉得可以先到周边打听下这老头,从侧面了解点情况,方中华和阿龙一组,我和吴添一组,我们分散到周边去打听。

街道居委会离这并不远,我和吴添直奔居委会去打听,这一打听还真打听出了名堂来。

居委会大妈告诉我们老头姓何,大家都管他叫老何,武汉本地人,是一家机电厂的工程师,不过已经退休多年了,一直赋闲在家。

我心说难怪他会自己装门铃了,敢情是个机电工程师。

大妈接着说,去年老何老婆中风瘫痪在床,连话都说不了,老何有丰厚的退休金,又有房租收入,经济条件相当不错,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就请了个四十多岁的保姆来照顾老婆,这保姆还是个丧偶的。

老何老婆大概在半年后因为脑溢血过世了,谁知道这保姆竟然在老何家里住下不走了,后来才知道这半年里老何跟保姆暗中有了情愫,老何也不知道先避避嫌,老婆刚死就把保姆留在了家里,惹得街坊四邻非议很多。

老何的三个儿女自然不答应,一听说这事都从工作的城市赶来了,他们怀疑保姆想从老何手里骗退休金和房产,上门劝说,但老何根本不听劝,还说儿女们不体谅他一个孤寡老人的难处,他只想老来有个伴,有人说说话,还说跟保姆相处的半年来对她的为人很了解,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儿女气的跟老何发生了争执,一气之下就不管老何了,老何就这样和保姆生活到了一起。

两人是非法同居,又不领证,居委会大妈还上门劝他们赶紧领证,这么非法同居算什么样子,老何其实也想领证,但他要是真的领证肯定会招来儿女们的强烈反对,因为一旦领证,保姆就成了合法继承人,所以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这么同居也不错,也好让儿女们看看保姆不是图他的钱,希望慢慢让儿女们同意,到那时候在领证。

大妈也体谅老何的难处,就没多说什么了,大妈还说这保姆确实挺不错的,他每次过来收卫生费啊什么的,不是看到保姆在做饭就是在洗衣服,任劳任怨非常勤劳,算是不错的一个女人。

不过两人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有磕磕碰碰,前段时间那保姆好像托四川老家的朋友买了一套化妆品,把自己给打扮了起来。

老何跟保姆有将近十五岁的年龄差,很没自信,一看保姆打扮的花枝招展,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觉得保姆是在外头有人了,想踢开自己,很生气整天甩脸子给保姆看。

其实保姆只不过是在家里闷坏了,想去跳广场舞,老是黄脸婆一样不好见人,化点妆出去也能见人,并不是老何想的那样外头有人了。

老何是机电厂的退休工程师,家里有机油之类的东西,他为了不让保姆出去,就故意把机油弄到衣服上给保姆洗,还一定要让她洗干净为止,不仅如此老何还把保姆的化妆品全给扔了,责令她不能在化妆了。

大妈说后来保姆可能忍受不了了,就悄悄收拾东西跑了,就是前段时间的事,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到那保姆了,老何也没去找,估计想通了吧。

大妈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基本能确定这个阴灵就是保姆了,张嫂半夜化妆、发狠洗衣服的反应跟大妈说的都对得上,保姆不是跑了,而是被老何杀了藏在家里!

第193章 善加财

我和吴添都很震惊,一连串的巧合最后居然牵出了一桩杀人案!

我们从居委会出来了,大妈直到这时候才回过神跟了出来,问我们是谁,为什么问老何的事,跟老何又是什么关系,我们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头赶紧开溜。

方中华和阿龙已经在那等了,我们把打听到事情汇报了下,大家一致认为这个阴灵就是保姆了,她生前被强迫洗干净衣服和不能化妆成了她的执念,所以跟张嫂感应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反应。

方中华还打听到老何每晚都有去棋牌室打麻将的习惯,会从晚上的八点一直打到晚上十二点,我们可以利用这四个小时进屋去解决问题,可问题是解决问题的法师怎么办,我暂时没这个能力,方中华估计也没这本事,他就是个能用符通探测一下的生意人,肯定没学驱邪,事情查到这份上难道现在才去泰国请法师,很不现实,关键时候却缺少了一锤定音的人物。

见我不吭声方中华拍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武汉就有人能干这活,这事不难解决,未必需要请泰国法师,中国和尚也能念经。”

方中华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见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叫阿龙开车去武昌接人。

我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去武昌接人可能会很堵车,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一个多小时,反正到饭点了,未免在附近逗留太长时间引起注意,我提议先去吃个饭,晚上八点在来。

方中华欣然答应,我说我和吴添请客,方中华摇头说不用我们请,这顿饭本来就有人请他吃了,顺便带上我们两个蹭饭,我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方中华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只得答应了。

方中华一个电话,十几分钟后一辆香槟色的奥迪Q5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方中华的朋友从车里下来了,一看就是朱美娟发给我的照片里戴茶色眼镜的秃瓢男人。

这秃瓢男人上来就主动跟我们握手打招呼,还发了名片给我们,吴添一看对方发名片,马上也把名片拿出来发。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武汉奔腾古玩有限公司,总经理马奔腾,地址在硚口区崇仁路收藏品市场。

吴添看着名片饶有兴趣的问:“马老板,你跟马化腾啥关系?”

马奔腾哈哈一笑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了,我跟他肯定没关系,来来来,先上车再说。”

上车后马奔腾说要带我们去亢龙太子酒店吃饭,我嫌太远了,省得晚上八点回来麻烦,方中华也说就近吃点就好,于是马奔腾在附近找了家还算上档次的酒楼,开了个包厢请我们吃饭。

在等上菜期间马奔腾跟我们介绍了他跟方中华的关系,两人的情谊始于北京,是十多年的朋友了,而且他们之所以发财跟对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当年马奔腾在北京望京夜市摆地摊卖古玩赝品,方中华就在他旁边摆地摊卖佛牌,由于两人都是做冷门生意的,基本没生意,所以有很多时间闲聊,这一来二去就熟了,大半年下来就成了朋友,因为生意太差马奔腾说要走了,还说要离开北京回老家武汉,以后可能没机会来北京了,两人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方中华送了一块善加财佛牌给马奔腾,告诫他只要多做善事不卖赝品坑人,不出两年保准能发财。

马奔腾根本不信,还说既然能发财为什么你自己不戴,方中华说他有自己的做人原则,不想靠神力发财,欠人情都很难还了更何况欠神的恩情,他要靠自己的双手赚钱。

马奔腾见方中华送了自己东西做纪念,有些过意不去,也想送方中华件东西,他又不能送赝品古玩给方中华,后来一琢磨就把一张名片送给了方中华。

我有点好奇,问怎么还送名片了,名片能保佑发财?

方中华哈哈笑说名片确实不能保佑发财,但名片上的人可以,他说这名片是一个泰国华侨的,是马奔腾的表叔,他表叔在泰国那边做生意,当时方中华的佛牌都是从香港那边进过来的,还没有泰国的路子,主要是那边人生地不熟,马奔腾告诉他可以去泰国找他表叔,他表叔是个泰国通,让他表叔带路去请佛牌肯定很便宜,有了这条路子方中华这才慢慢发迹了。

马奔腾说他虽然不信这块佛牌能招财,但毕竟是朋友送的挺有纪念意义,就戴在了身上,没想到自从戴了这块佛牌后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连赌石都能切到翡翠,以前他可从来没这么顺过,所以他开始相信都是善加财佛牌的庇佑了。

方中华甚是想念当年在望京练摊的难兄难弟,如果没有马奔腾的那张名片,就没有今天的方中华了,于是方中华派了阿龙到武汉来找人,还真把人找到了,两人这才重新联系上了,当年的情谊又回来了,马奔腾还盛情邀请方中华来武汉考察市场,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听完两人的故事后我很唏嘘,出门在外靠朋友,有时候朋友的一个善举,就可能改变人生,我的人生何尝不是吴添改变的,要是那晚他不给我人妖秀的门票,兴许我就不会跑出酒店,也就不可能去酒吧街了,可惜我还不知道这个改变是好是坏。

酒菜上来后我们继续聊了一些,跟这两个老江湖聊天受益匪浅,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因为晚上还有事我们不敢多喝,只是浅尝辄止。

晚上七点左右,阿龙给方中华打电话了,说是人已经被带到小饭店了,方中华表示马上过去。

马奔腾将我们送出了酒楼,还说在武汉他认识很多朋友,要是有需要他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在武汉多交些像马奔腾这样路子广的朋友对我没坏处,我收好名片向他告辞了。

我们打车前往了小饭店,到了一看,发现阿龙身边的人是个梳着发髻的道士!

第194章 灶底藏尸

老实说我知道道士驱邪不比龙婆、阿赞师傅差,甚至更强,但我对道士却没什么好感,这都是拜江湖骗子所赐,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道士在我心中是个不大不小的阴影。

记得那年我爸病重,为给老爸看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积蓄,因为没钱住院了,老爸被医院赶出来只能回家调养。

后来也不知道谁给我妈介绍了一个道士,说是能治我爸的病,我爸是个人民教师并不信这些东西,但当时他已经病的神志不清了,虽然我妈没什么文化,但受我爸的影响也知书达理,不太信这些东西,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了,她才决定试一试。

就这么那道士来了我家,先是在屋里开坛做法,又是舞桃木剑又是摇三清铃,嘴里还能喷火球,看上去真是那么回事,最后查出来我爸是被鬼缠了,需要驱邪。

当时我还小分辨不了这道士的真假,只觉得很害怕,我妈也吓坏了恳求道长救命,道长围着我爸一通做法,什么拷鬼棒、金钱剑轮番上阵在我爸身上敲打,又烧了符纸,用符灰和着不知道什么鬼东西,总之弄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让我爸喝下去,说是三天就见好,为此他收了我们家两千块,这两千块还是我妈找街坊四邻凑的。

道士做完法事就走了,当天我爸就肚子疼的不行,在加上重病在身,第二天凌晨就过世了,当时我还没意识到这都是那道士害的,直到我爸出殡后没几天,我在隔壁村又看到了那道士给人做白事,他还带了个小徒弟,在角落里吃主人家提供的美食,边吃还边传授徒弟装神弄鬼的招数,还说一般想到请道士的人家,基本都是病入膏肓没得救了,用什么手法都不过分,说着他就拿我爸的事当做教材来教徒弟,说上次他用拷鬼棒和金钱剑对我爸猛打,震慑的家属一愣一愣,又拿符纸混合着泥土,当做灵丹妙药给我爸服食,两千块就到手了。

我握紧了拳头,远远盯着道士,眼泪模糊了视线,却没用勇气上前,因为我知道我太小了,打不赢那道士,我默默的抹了眼泪回家把这事告诉了我妈。

我妈听后也很伤心,抱着我痛哭流泪,劝我算了,说我爸本来就病入膏肓没得救了,人都已经走了再去追究人家也不会承认,我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在信道士。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妈为了还道士驱邪借的那笔债,我们娘俩吃了快一个月的番薯,吃的我那阵子去上学走路都是飘的,上课还老是放臭屁,被同学笑话了好久,这两件事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导致我对道士很反感。

后来上大学跟吴添喝酒的时候我还提过这事,吴添是知道我对道士没好感的。

看着眼前的道士我的双手不知觉的握起了拳头。

吴添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扯了扯我说:“喂,放松点,可别乱来,我知道你对道士没好感,但方老板请的肯定不是什么假道士。”

我回过神松开了拳头,说:“放心,我又不是小孩,这点情绪还是能控制。”

吴添松了口气,方中华带我们迎了过去,这道长人很清瘦,颧骨很高,还留着山羊须,双眼炯炯有神,看着有四十来岁的样子。

方中华向我们介绍,这道士道号叫清玄子,俗家姓陈,我们可以叫他陈道长,是武昌长春观里的一名道长,早年在北京白云观,后来才到长春观修道,当年方中华没卖佛牌前做过其他生意,因为欠了货款实在拿不出来了,人家上门逼债,他迫不得已躲到了白云观去,陈道长收留了他,还给他饭吃,他们这才认识了,这些年一直有联系。

陈道长向我和吴添行礼,吴添赶紧回礼,见我不动他扯了扯我,我这才回了个礼。

阿龙在路上已经把这事的详情告诉了陈道长,陈道长示意开门,进去后他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一块黄符布将树根包上,又示意我们去楼上,老何应该去打麻将了,人并不在家里。

阿龙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插进铁门钥匙孔弄了一会,铁门就打开了,里头那扇木门是弹子锁,阿龙又用一张卡片插进门缝,上下一划拉,锁就弹开了。

我赞叹道:“龙哥开锁好厉害。”

吴添不屑道:“这算什么我也行啊,龙哥,部队难道还教开锁技能?”

阿龙并不搭理吴添的冷嘲热讽,侧身推开门,示意方中华、陈道长、我进去,却把吴添拦在了门外。

吴添不快道:“你什么意思?”

阿龙讪笑道:“人多反而不好办事,门外还需要两个钉子盯着,以免意外状况发生,吴老板好像对开锁也很有研究,我们俩留在门口研究研究?”

吴添当然不愿意,不过阿龙说的也没错,这么多人进去也没必要,我示意他留在门外,他只好同意了,阿龙幸灾乐祸的扬起嘴角,把门给带上了。

屋内很昏暗,我本能的去墙边找开关,但方中华阻止了我说:“不要开灯,免得惹人注意,用手机就行。”

我和方中华取出手机打开电筒照明。

客厅里十分杂乱,沙发上堆满了脏衣服,茶几上放着快餐盒、方便面盒,蟑螂都在上面爬动,地上更是一塌糊涂,花生壳满地都是,啤酒瓶在墙根都列了好几排,就像个方阵似的。

按照天花板滴尸水的位置,我们找到了对应的地方,居然在厨房里,到了厨房里一看我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灶台下方本来是储物柜的位置,用来放置煤气罐和放杂物的,但却被红砖砌了一堵墙,是什么情况不用说也知道了,居然把尸体藏在灶底,真是开了我的眼界。

我还在想是不是要找锤子来砸墙,却见陈道长靠过去蹲了下来,将右手掌按在了砖墙上,似乎是在试探砖墙的厚度,只见他开始呼吸吐气,像是运气,跟着猛一瞪眼,手腕一抖,手掌变拳砸在了砖墙上,砖墙上立即粉尘脱落,拳头击打之处出现了缝隙,缝隙延伸扩大,突然就崩裂了开来!

第195章 道士驱邪

这爆发力太惊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功夫。

方中华颔首道:“多年不见,道长这劲虹硬气功又精进了不少啊。”

陈道长并不搭腔,又是一拳击打在了同一个位置,只见红砖崩裂,碎石子溅射击中挂在墙上的一个铁锅上,火星一闪,锅底竟然凹陷出了小坑,我张大嘴巴吃惊不已。

砖墙上塌陷出了一个小洞,一股尸臭飘了出来,我和方中华全都捂上了口鼻,与此同时,一条发黑腐烂的手臂耷拉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陈道长说厨房太小不方便施展,要到客厅去做法,说着他就取出一团红绳,红绳上还悬挂这几枚铜钱,铜钱上都是绿色铜锈,他将红绳缠在尸体手腕上,拉着红绳退到客厅,又把树根系在红绳中间,最后才把另一头固定在了柜子上,树根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

这红绳让我想起了龙婆和阿赞师傅的经线,有异曲同工之处,很多法术的原理都是一通百通的,这点不难理解。

陈道长盘坐了下来,在地上铺上一块四方的黄符布,大小跟桌布差不多,黄符布中间是个八卦图案,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分别是老虎、鸟、龙以及乌龟图案,我马上就联想到了一句耳熟能详的话——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很明显这四种动物就是这四种灵兽了,除了这些图案外,黄符布上还有北斗七星以及祥云图案。

陈道长跟着又取出一些很多乱七八糟的法器以此摆在符布上,有三清铃、朝简、镇坛木、朱砂砚、毛笔、法印、黄表奏折、蜡烛香等等,样数非常多,看得人眼花缭乱,要不是我是一代僵尸道长林正英英叔的粉丝,还真叫不上来这些法器的名字。

弄妥后陈道长示意方中华去厨房用碗打点清水来,自来水就行。

方中华正要去我朝他做了个手势,主动帮陈道长打了碗清水来。

我还以为这碗水是做法要用的,哪知陈道长接过碗,冲我客气的笑笑说:“不好意思,我口渴了,晚上观里的咸菜太咸了。”

我有些无语,对着道长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陈道长一仰脖子咕噜咕噜把一碗自来水给喝了下去,喝完后还很享受的“啊”了声,抹了把嘴才说:“可以开始了,你们先退到边上去吧。”

我和方中华识趣的退到了墙边靠着,方中华盘着核桃说:“是不是看着很复杂?”

我点点头。

方中华说:“泰国的龙婆僧和阿赞师傅大多只是依靠经咒的力量,比起道士做法要简单的多,不像道士有这么多法器,你认为谁比较强?”

我说:“方老板,你要是问我挖掘机技术哪家强,我会告诉你中国山东找蓝翔,但你问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法器多也不一定强,法器少也不见得就弱啊。”

方中华笑呵呵道:“听得出来你对道士颇有微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道士绝对比龙婆和阿赞师傅的法力强,那种被阴灵缠的病入膏肓的,非得找道士不可。”

可能是对道士有阴影我不敢苟同,说:“何以见得?既然你觉得道士能力比较强,为什么驱邪不找国内道士,反而大老远跑去泰国找龙婆和阿赞师傅,这成本太高,找道士的话起码不用跨国,飞机票就省了不少钱。”

方中华摆手说:“话是这么说,但要看实际情况,你不是不知道现如今中国真正得道的高僧和道士少之又少,有本事的全在知名道观里,事务繁忙,请他们出来不现实,要是请那些小道观里的道长,能力不足,又或者仅仅是个有形无实的空架子,很难达到效果,咱们的整个社会大环境如此,导致出了很多假道士,一个不留神就容易把自己给坑了,反观泰国方面全民信佛,虔诚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很少有假的龙婆和阿赞师傅,在加上国人信奉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所以我就顺应民意请泰国法师喽。”

这话倒是说到了我心坎里去,要不是这几年泰国旅游热,这个国家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假龙婆和阿赞师傅,而现在的情况却是泰国出现了很多商业寺庙,里面的龙婆根本没什么本事,制造的商业佛牌有点法力没有,就是为了赚中国人的钱被捧出来的,这些商业寺庙的背后往往都是中国商人的影子。

见我不说话方中华问:“罗老板,你好像对道士有意见?”

我摇头说:“我对有真本事的道士没意见。”

方中华是个人精,估计发现我不愿多说他也识趣的闭嘴了。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陈道长已经花了一道朱砂符,还拿法印在上面盖了个章,跟着拿起黄表奏折打开,念起了上面的奏词,大概是恭请什么元始天尊、太上老君之类的道教神仙。

念完奏折后陈道长右手拿起镇坛木,左手又起三清铃,一边摇铃一边念咒文,不过这次他是碎碎念,速度很快,完全听不清念了什么,持续了有十来分钟后陈道长把朱砂符用烛火引燃给烧了,拿着朝简四面八方拜了拜。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不舒服了,头昏脑涨的不说,还冷的直哆嗦,这反应见怪不怪,准是我体内的孕妇灵感受到了经文的力量,有些不安分了,我看了陈道长一眼,看来他确实有真本事。

陈道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况,说:“小友,你体质属阴不舒服很正常,可退出去等候。”

方中华也说:“罗老板,道长说的没错,你体内有......。”

我截口道:“不必了,早已经习惯了,撑的住,我想留下来观摩陈道长是如何驱邪的。”

陈道长扬了下嘴角没有多说什么了,聚精会神的围着树根念咒,步踏天罡。

就在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老何的声音:“你们是谁,在我家门口搞什么?这门怎么......谁在里面?!”

我皱了下眉头,看看时间才九点左右,不是说打麻将要打到午夜十二点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真是个麻烦。

第196章 招魂

阿龙和吴添控制住老何肯定没问题,但想要把他怎么样还真没辙,我看向方中华,他也在犹豫,这时候陈道长突然发话了:“没关系,把他放进来吧。”

我把门打开看到阿龙像抓小鸡似的把老何夹在腋下,强行把他的嘴给捂住了。

阿龙说:“这家伙说自己一晚上没胡牌,气的回来了。”

方中华示意了下阿龙,阿龙直接把老何丢了进来。

吴添很好奇屋里的情况,探头探脑的。

反正老何都回来了,外头不需要人了,我索性把他们都叫进来了。

老何趴在地上惊慌失措看着屋里的情况,目光顺着红绳看向了厨房,跟着爬起跑进厨房看了眼,然后踉跄的退了回来。

阿龙上前把他拖过来,朝他膝盖一踢,老何腿一软跪了下来,颤声道:“你、你们到底是谁,想搞什么?”

吴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狠狠道:“杀了人竟然还藏在家里,你个变态杀人狂!”

老何可能误以为我们是保姆的家属了,哆嗦道:“你、你们是阿丽的家属吗?这事真的不怪我啊,是阿丽她......。”

既然他误会我们是家属反倒好了,我们都懒得辩解,老何把保姆阿丽是怎么死的给交待了。

案发当天老何把阿丽的化妆品全给没收了,扔出了门去,阿丽心疼钱又给偷偷拿回来了,老何发现后火冒三丈,跟阿丽起了争执还动了手,老何愤怒的推了阿丽一把,阿丽踉跄倒地,后脑勺磕在了茶几的角上,顿时血流如注,躺在那一动不动了。

老何过去一探鼻息,吓的瘫坐在地,人没气了,这下他慌了神。

阿丽略有些肥胖,老何拖不动,这一带又有很多农民工,夜晚都很热闹,抛尸都没有好机会,万般无奈下他就把尸体藏在了灶底,打算有机会了在去抛尸,但天气这么热尸体没几天就发臭了,这附近有很多工地,水泥、沙、砖头就这么堆放在马路边上,于是老何就想了个办法,拎着一个蛇皮袋,分几次把砖头、水泥、沙给运了点回来,把灶底封死隔绝了尸臭。

老何说完就嚎啕大哭,趴在地上哀求我们放过他。

这么看来老何只是错手杀了人,倒是情有可原,但他没在第一时间报警叫救护车,反而想到了抛尸,还先把尸体藏起来的行为让人觉得过分,不过仔细一想,人在那种情况下脑子都是乱的,害怕被误会杀人而坐牢,做出这样的选择倒不奇怪,毕竟谁都不想成为杀人犯。

正当我们觉得事情就是这样的时候,陈道长厉声道:“不对,他在撒谎!”

我们同时回过了头去,只见红绳上的那几枚铜钱在激烈抖动,在一看红绳,根本就没有人触碰!

阴灵在发怒!

我瞪着老何质问:“别他妈哭了,给我抬起头来!”

老何抬起了头,愣愣的看着抖动的铜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颤声说:“我都承认错手杀了阿丽了,说的都是实话了,还想我怎么样啊。”

吴添嗤笑道:“你倒有法律常识啊,你很清楚错手杀人判的不是很重对不对?”

老何眼神闪烁不敢看吴添了,但却嘴硬道:“我根本不懂法律,真的只是错手啊......。”

我皱眉说:“我看你还搞不清状况吧,我们这是在招魂做法打算超度阿丽,铜钱抖动是她在发怒,不想死最好说实话!”

老何这时候开始耍无赖了,趴在地上痛哭。

我们有些没辙,陈道长冷笑一声,突然把我招呼了过去,说:“看样子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友,我感觉到你是特殊体质了,能看到不寻常的东西,我先提醒你一下,呆会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吱声,拿着这个偷偷塞进老头的兜里,保准有收获。”

陈道长说着就悄然往我手里塞了什么,低头一看,他塞给我的是一道被折成三角形的黄符。

“这是什么符?”我好奇道。

陈道长笑而不语,我也不好多问了,只好把符捏在手里,走到老何身边假装安慰他,然后悄悄把符放在了他兜里。

陈道长见我得手了,一手握住红绳,一手剑指竖到唇边,闭上眼睛,轻启嘴唇默念了什么,然后突然松开了红绳,红绳突然剧烈抖动,铜钱也被带动剧烈抖动,不多时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厨房黑暗的门洞里,一双眼白看得格外清晰。

一只腐烂的手突然探出了门洞,我的心跳如鼓,明白陈道长那道符有什么作用了,这是一道可以让人看到阴灵的符!

这只腐烂的手艰难的抓着地面,吃力的撑着,带动门洞里的身躯往外面拖行,很快阿丽就从厨房里爬了出来,只见她披头散发,满脸都是血,跟看不到样貌,只能看到血糊糊的一张脸,头发丝全粘在脸上,她的后脑勺还在不断冒黑血,看着相当吓人,就像日本恐怖片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的呼吸都乱了,要不是陈道长给我打了预防针,我真有可能被吓的叫出声来了。

我机械的看向了老何,老何应该看到了这一幕,张着嘴巴,浑身抖如糠筛,屁股下一摊水迹,都被吓尿了。

方中华见老何一直盯着厨房门洞那边,也朝那边看去,他并没有看到什么,露出纳闷表情,但他很快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退到了边上静静的等着,阿龙也跟着方中华退到边上。

吴添见气氛不对,给我使眼色问是什么意思,我摇摇头,悄然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学方中华一样退开去,吴添只好也退到了边上。

阿丽在地上艰难拖行,把手伸向老何,老何就像触电了一样,猛的一抖,终于控制不住了惨叫一声,疯狂跟阿丽磕头,失声叫着别过来,然后又对着陈道长不住磕头,磕的砰砰作响,都磕出血来了,哀求陈道长不要把阿丽的魂招出来了,他愿意说实话了。

第197章 老禽兽

老何一边磕头一边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交待了,他不仅交待了他是怎么杀阿丽的,甚至还交待了更多不为人知的事。

原来老何是个大酒鬼,喝了酒就有暴力倾向,喜欢家暴。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老何的家人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提这事,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老何的几个儿女都是被他从小打到大,邻居们以为孩子们不听话在接受教育,棍棒下出孝子是中国根深蒂固的传统,所以没人在意。

孩子们长大后都不愿留在老何身边,也不愿留在武汉工作,老何对他们来说就是童年的阴影,因此都选择了在外地工作。

孩子们一直希望把母亲接到自己的城市去生活,生怕母亲在父亲身边被欺负了,但老何的老婆是个传统女人,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所以没有答应孩子们。

老何的老婆并不是生病瘫痪了,而是被老何酒后打成了这样,孩子们赶来跟老何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还打算报警,想把母亲接走。

可善良的女人却仍在替自己的丈夫打掩护,说是自己摔成这样的,老何并没有打她,孩子们心疼母亲又很没辙,总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愿强行把她接走。

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工作繁忙,也只好任由母亲了,后来母亲过世了,老何跟保姆在一起了,孩子们一度怀疑是老何为了跟保姆在一起,嫌母亲碍事,所以对母亲做了什么,上门找原因又跟老何发生了激烈争吵,可惜没有证据,人已经死了,对方又是生父,孩子们做不了什么,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邻居们都知道孩子们跟老何发生过激烈争吵,但人家是闭门争吵,邻居们不知道什么原因,老何对外都是谎称孩子们是来争夺房产的,是窥觑他的这栋房子,还不让他跟保姆阿丽在一起,怕阿丽分走了他们那一份,邻居们听完后都很唏嘘,私底下都指责孩子们的不是。

根据老何交待,他老婆也是他掐死的,但老何老婆走的没有怨气,她早就心灰意冷,对老何已经死心,她宁愿留在恶魔身边也不愿去拖累儿女,当看到丈夫和保姆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她巴不得早点去死了。

阿丽的死的确是化妆品丢了又拿回来造成的,但后面的情况跟老何先前交待的很不一样,那晚老何喝了不少白酒,看着阿丽拿回化妆品顿时怒火中烧,暴力因子在他体内爆发,他揪起阿丽的头发就往茶几上磕,还逼她喝下机油,直到阿丽断了气老何才泄了心头之恨,不以为然的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直到第二天睡醒,酒也醒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做过了头,这才有了将尸体藏在灶台下的事,他的想法很简单,儿女们反正跟他闹翻了,不会来探望他了,平时家里也没人来,藏在家里反倒是最好的抛尸法子,免得带到外面还引起注意,街上监控又这么多......。

陈道长听到这里念了经咒,老何兜里的符咒一下冒起了烟,老何吓坏了,慌忙把兜里的符掏出来了,不过他抓出来的只是一把符灰了。

我眨了下眼,阿丽的阴灵已经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了。

陈道长这时候问:“方老板,这只鬼你想怎么处理?”

方中华想了想反问:“道长有何高见?”

陈道长说:“不是只恶鬼,本意也不想害人,只怪树根阴差阳错出现在了这里,才有了这一系列的连锁事件,打的她魂飞魄散没法投胎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也不是我做法的风格,况且这事未必是坏事,如果不是那个保安,这两起杀人案可能永远无法真相大白,阿丽也不可能沉冤得雪,依我之见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先以道门经法祛除她的怨念,然后送她的魂魄回到尸骸,由家人将其领回去办理后事,这样以后她也好有人上香供奉,等来年的七月十五鬼门大开,她就能进入轮回投胎了,你意下如何?”

方中华点头说:“道长对待阴灵也有如此仁心,实在让方某人佩服,那就按道长说的办吧,。”

我也比较赞同陈道长的处理方式,向他投去了赞许目光,我不仅要感谢陈道长放保姆阿丽一马,还要感谢他化解了我郁结在心里多年的阴影。

经过这事后我对真道士有了一定的认识,驱邪确实很厉害,不比龙婆僧和阿赞师傅差,就是法器太多施法太复杂了,对于以赚钱为目的的我们来说,并不是理想的法师,除非有非常棘手的活或许可以考虑找道士。

我吁了口气,心说难怪国内真正有能力的道士少之又少了,这法门也太难修了。

陈道长微微颔首,咬破手指迅速在手心画了道符,扎起马步,将手按在了树根上,闭眼念起了经咒,只见树根开始腾起黑烟,黑烟顺着红绳延伸进了厨房那一头,我环顾四周,大家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陈道长念经咒持续了将近十多分钟才收了架势,抹了把额头的汗说:“完事了!”

直到这时我们才有功夫去管老何,老何缩坐在墙角瑟瑟发抖,好像还没从刚才看到阿丽阴灵的恐怖一幕中回过神来。

吴添相当愤怒,上去一脚把老何踹翻在地,大骂:“禽兽!你还是不是人,连跟你生活了几十年的结发夫妻你都下得了手,还杀了希望跟你夕阳红的保姆阿丽,甚至到处抹黑儿女的名声!你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吴添骂着就要继续踹,但被我劝住了,吴添问:“老罗,这老禽兽打算怎么处置,该不是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不可能算了,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只是我还没想到怎么处理。”我沉声说。

方中华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咱们今天做一回为民除害的侠士,两位老板觉得怎么样?”

吴添问:“什么意思?”

方中华嘿嘿一笑说:“稍后你们就知道了,阿龙做事!”

第198章 第二件事

阿龙似乎早知道该怎么做了,拿出手机进厨房,拍下了灶台现场,还把灶底砖洞掏大了点,拍下了尸体状态,然后找来绳索把老何五花大绑,从沙发上翻出一条脏兮兮的底裤,塞进老何嘴里堵上,又跟陈道长借了黄符纸和毛笔,在纸上写下“我是杀人犯”、“我杀了保姆”、“我杀了老婆”等字眼,贴满老何全身后扛起他就走。

我恍然大悟,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方中华将树根放回包里,陈道长也将法器一件件收起来。

我们离开了老何家,上车后阿龙开车朝刑警队过去,到了刑警队附近,阿龙从刑警队的公告栏里找到值班人员电话,把拍的照片悉数发了过去,没一会对方就回了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阿龙说:“我只是一个热心市民,警官,到刑警队门口,送一份大礼给你。”

阿龙挂了电话将车开到刑警队门口,打开车门,把老何拖到地上,一脚给踹了进去,老何发出痛苦的唔唔声滚进了刑警队的院子,阿龙直到看着警察围过去才开车扬长而去。

相信警察看到老何身上的字条和照片后会进行调查,老何杀人的罪行必会得到严惩,这么一来警方也会妥善处理阿丽的尸体,根本不用我们操心了。

车子远离了刑警队后我们爆发出了畅快的大笑,这活干的太漂亮了,不仅替死者沉冤得雪,还将杀人凶手绳之于法了。

阿龙开车去了张家,我们找到张哥,张哥说就在刚才她老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晕倒了,他正想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来了,我告诉张哥这鬼已经解决了,张嫂的感应消失,所以才这样没必要担心。

陈道长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递给张哥,嘱咐他喂张嫂连服三天,就能化解张嫂体内的阴气残留了,张哥向我们道谢,问我们要收多少钱。

这活是方中华接的,收费问题当然要问他了,我看向方中华,他摇摇头说不收费,就当做好事,张哥更是感动,不住的向我们鞠躬道谢。

离开张家后方中华让阿龙送陈道长回去,陈道长拒绝了,说不用麻烦我们了,天色太晚他直接到汉阳的元妙观借宿一宿就行,不过在临走前陈道长把我叫到了身边,说:“小友,知道长春观怎么走吗?”

我有点纳闷,不知道陈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长春观在武昌,具体位置倒是不清楚,摇摇头问:“道长,你不是说要去汉阳元妙观借宿吗?”

陈道长笑笑说:“我不是说我自己,我在说你,你要是搭公交车可以到武珞路大东门站下车,当然了打车就没那么费劲了,最好是晚上来,白天我在观里事务繁忙,没有时间。”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陈道长在说什么,只当他是在拉生意,尴尬的笑笑说知道了,陈道长拍拍我的肩头说:“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来找我了。”

说完他就双手背后,抬头看着月色,悠闲晃荡,渐渐远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吴添走过来问:“陈道长跟你说什么呢?”

我摇头说:“他只是告诉我长春观怎么走,还说自己只有晚上有空,没头没脑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吴添笑道:“估计是拉生意吧,这陈道长也挺有趣的,别管他了上车吧。”

方中华把我们送到了住处附近,我们打算告辞下车,不过他却坐在那盘着核桃一动不动,像是有话要说,我忽然想起他来找我的时候说过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拿回树根,至于第二件事他说等树根拿回来再说,现在是时候说第二件事了,我只好坐了下来,问:“对了方老板,你不是还有一件事要找我们吗,是什么事?”

吴添也想起了这茬,好奇的坐了下来。

方中华示意阿龙下车溜达,我心里有些纳闷,这第二件事到底是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连阿龙都要回避。

阿龙走远后方中华才说:“今天你们也看到了我解决问题的能力,觉得怎么样?”

我点点头表示了肯定,说:“方老板在这行纵横多年,人脉、路子这么广,连道士也请得到,我很佩服。”

方中华摆摆手客气的谦虚了起来,说:“都是小事,我不仅能请得到有能力的道长,还能请到有能力的国内高僧,时间也不早了,免得耽误你们休息,我就不弯弯绕直说了,我要入股你们的佛牌店!”

我和吴添都惊了下,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方中华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尴尬的笑说:“方老板,你也太抬举我们了,我们一家小佛牌店怎么能入你的法眼......。”

话没说完方中华就截口道:“你先别忙着拒绝,我还要在武汉逗留三天,你可以和吴老板回去商量商量,到时候在给我答复,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你们,三天后你们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欣然接受。”

我只好点头了。

看着远去的车子我叹了口气。

吴添有些气愤,说:“这只老狐狸真是深藏不露啊,也太狡猾了,难怪帮我们解决张友顺的事了,敢情是在亮肌肉,让我们看到他有多本事,还说方瑶不是他指使的,我看就是他指使的,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始终惦记着武汉市场,入股的目的就是想吞掉我们的佛牌店,老罗,我们可千万不能答应啊,一旦让他入股佛牌店,我们哪还有立足之地,不就成了给他打工吗?”

我说:“方瑶未必是他指使的,谁也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命去开玩笑,但他惦记武汉市场倒是真的,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这次的事让他看到了机会,但他不想把关系搞僵,所以选择了这种比较平和的方式。”

吴添问:“我们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弄起来的佛牌店,可不能让他给侵吞了啊,虽然他说三天后就算不答应也不会勉强,但感觉得出来这只是客气的说辞。”

我一筹莫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方中华咬着我们不放确实是个麻烦。

第199章 编外业务员

我们回到住处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朱美娟的尖叫声,我吓坏了,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打开门进去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见朱美娟穿着睡衣站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扫帚惊恐的看着地上。

地上竟然有十几只的蟑螂,正围在沙发边,摇晃触须,身体都黑的发亮,看着点瘆人。

“我还以为遭贼了呢,敢情只是小强。”吴添松了口气,跟我对视一眼,我们俩同时脱下一只鞋,迂回包抄过去,抓住机会一顿狂拍,当即打死了七八只,不过蟑螂爬的太快,我和吴添在房里追逐,撞翻东西弄的鸡飞狗跳,花了半个小时总算都给拍死了。

把蟑螂尸体清扫进垃圾桶后我们在沙发上坐下休息。

朱美娟心有余悸道:“我就扫了个地,突然从角落里冒出了这么多蟑螂,快吓死我了。”

吴添也有些纳闷,环顾客厅嘀咕道:“这房子是新的,以前也没见到蟑螂,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麻香扬着嘴角的样子,蛊术招虫子可是她最拿手的,该不是她在捉弄朱美娟吧?如果真是她那就太可恶了,为了逼我说出杜勇的下落,居然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折腾我身边的人,真是让人生气。

我看了看时间太晚了,只能等明天找她理论了,看样子要尽快打发她走,不然我非被折磨疯了不可。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我去找麻香,吴添找商家订做新柜台去了,朱美娟去了店里做大扫除,把碎玻璃给扫了。

我到宾馆没找到麻香,到前台向老板打听,老板说她们并没有退房,早上四五点就出门了,还问他汉口哪里最热闹人流量最大,老板说江汉路步行街那一块。

我大概猜到麻香和芭珠干什么去了,在高铁上我就见麻香带着很大一个包,里面装了不少云贵地区特有的草药,因为我不承担她们的住宿费了,她们要自己想办法住在武汉,很有可能是去江汉路那一带摆摊卖草药去了,我也是服了,那种繁华商业地段怎么可能让她们摆摊,不遭到城管驱赶才怪。

我也不去找她们了,相信她们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回来了。

我坐在大堂里跟老板胡侃,老板得知我是汉正街市场里卖泰国佛牌的,产生了浓厚兴趣,问了我很多佛牌相关的知识,我知无不言,还把名片递给了他。

老板看到名片上的“驱邪法事”一项明白了过来,说:“罗老板,原来这段时间你老是带稀奇古怪的人来住宾馆,都是泰国的驱邪法师啊。”

我含笑点头,刚才聊天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老板叫胡凯了,说:“胡老板,我以后可能会经常带外国法师来住你的宾馆,也算是照顾你生意了,你看能不能给打个折扣?”

胡凯爽快道:“罗老板这么照顾我生意,没问题,八五折!”

我说:“八五折就八五折吧,不过有件事要麻烦你,就是这些法师的......。”

话没说完胡凯就反应过来了,说:“罗老板照顾我生意,我肯定也会照顾你,大家互惠互利嘛,你是怕惹麻烦对吧,放心好了,我不会透露这些法师的身份,只要他们不在房里弄出太大动静,别损坏房间里的设施,我睁只眼闭只眼,小事一桩。”

“那我们就长期合作啦。”我伸出了手去,胡凯笑呵呵的跟我握手,表示要交我这个朋友。

胡凯还挺机灵的,如果有这么个合作伙伴提供廉价的法师驻地,不仅给我省钱还能省事。

熟络了后胡凯主动给我泡茶,我们坐在那继续聊。

胡凯问我佛牌到底灵不灵,泰国法师驱邪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反问他信不信这世上有鬼,胡凯笑笑说没见过鬼无法相信,但也无法证明鬼就一定不存在,他对这东西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这是大多数人的态度,我没觉得奇怪。

胡凯说他老家在孝感农村,因为交通不便比较落后,村里迷信的人很多,兴许可以给我介绍生意,我心想胡凯要是真能给我拉来生意,这倒是个好事,我知道他也是想从中赚钱,于是许诺他只要是他拉来的生意,赚到的钱给他两成提成。

胡凯激动不已,立马握着我的手说:“罗老板,那我以后就是你佛牌店的编外业务员了啊。”

我哈哈大笑说:“可以可以,改天我让吴老板给你印几盒名片,你还可以利用开宾馆的便利,招揽顾客。”

胡凯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咱们这算是响应国家一路一带的号召,双边合作了!”

胡凯的比喻很有意思,把我给逗笑了,我们正聊的兴起麻香和芭珠回来了,看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没赚到钱了。

胡凯见我的朋友回来了,跟我打了招呼就坐回前台翻账本忙自己的了。

我挖苦道:“麻香大师,你这是打哪来啊,怎么无精打采的?”

麻香横了我一眼没吭声,芭珠嘟着嘴说:“大叔,我们是卖草药去了,武汉的城市管理员太坏了,我们在哪都被驱赶,说我们占道无证经营,还说我们的草药都是假的,把我们的草药都给踢翻了,在我们老家镇上可不会这样,我们的草药都是正宗从贵州大山里采摘制成的,你知道我天天上山采药的......。”

麻香白了芭珠一眼,示意她不要说了,芭珠只好悻悻的闭嘴了。

我苦笑道:“你们这么个做生意法当然被驱赶了,武汉又不是小城市,是中部最大的城市,好歹算是一线城市,城市管理方面肯定比较严格,江汉路商圈又是武汉最繁华的地段,去那摆摊不是找不痛快吗,没罚你们款都算客气了。”

麻香扬起嘴角问:“说完了没有,这么多废话!怎么,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我想起了正事,沉声问:“我住的地方闹蟑螂是不是你使的手段?”

第200章 杜勇的往事

麻香哼道:“捉贼拿脏,没有证据不要乱咬人,别家里发生点什么事都赖到我头上!”

我朝芭珠看了一眼,她一个孩子应该不会撒谎,芭珠马上明白我的意思了,摇头说:“大叔,我每天都跟姨娘在一起,不是她......。”

“啪。”芭珠的话没说完麻香突然扇了她一巴掌,厉声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芭珠委屈的捂着脸颊,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芭珠拉了过来,盯着麻香皱眉道:“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拿小孩出什么气?我也就是这么一问,不是你干的你解释清楚就行了,冲小孩发什么火!”

我抚去芭珠的眼泪问她有没有事,芭珠摇摇头,麻香愣神道:“芭珠,跟我上楼来。”

麻香径直朝楼上客房走去,芭珠有些犹豫,麻香走到一半厉声道:“还不给我上楼来!”

芭珠“哦”了一声才跑了过去。

胡凯凑过来说:“罗老板,你从哪找的这苗族法师,真是泼辣啊,这女孩是她女儿吗?”

我哼道:“她哪是泼辣,分明就是心狠手辣,哪有像她这样当姨娘的,动不动就打骂外甥女。”

说完我就转身走,但走到门口我又调头回来了,我有点不放心,刚才也怪我多嘴问了芭珠,芭珠下意识的回答这才惹恼了麻香,我有一定的责任,要是麻香把气撒在芭珠身上,那我就成罪人了。

我跑上楼果然听到房里传来麻香教训芭珠的动静,鞭子抽的啪啪直响,芭珠吃疼求饶,这女人真是疯了,我怒了,咣咣砸门大喊:“麻香你别在打芭珠了,再打我就报警了,你这是家庭暴力!”

“要你管!”麻香吼道。

鞭子声再次响起,每一下都像打在我身上,我退了开门,打算踹开门,胡凯一直躲在楼梯拐角偷看,看到这架势赶紧叫道:“罗老板你可别踹啊,修扇门不便宜啊。”

“那你拿钥匙来。”我喊道。

胡凯有些为难,说:“这好像不妥啊,人家是合法入住,没得到同意我就开门进去是犯法啊,她要是报警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急的在门口团团转,在芭珠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后,我妥协了,对着门喊道:“我说,我说杜勇在哪,他在泰国曼谷!”

里面的动静立即停止了,没一会门被麻香打开了,我冲进去找芭珠,只见芭珠缩在窗帘角落里,手臂上脸颊上全是一道道血痕,看着太可怜了,我回头狠狠瞪着麻香,她的手上握着一根皮鞭,还在滴水,皮鞭蘸水抽人有多疼我是知道的,这女人也太蛇蝎心肠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

“芭珠,疼吗?”芭珠蜷缩抱着双膝默默的点点头。

我冲站在门口的胡凯问:“胡老板,你这有什么药膏吗?”

胡凯摇摇头说:“我去楼下找找,好像前台背着红花油。”

“不用麻烦了,我有草药。”麻香说着就把门给带上了,跟着从包里取出一把草药,示意芭珠自己去弄起来敷,芭珠明显不是第一次挨打了,主动拿起草药进了卫生间。

我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麻香愤愤道:“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下这样的毒手,这年头后妈都不敢这样打继女,你......。”

麻香不以为然,只是问我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把我差点气吐血了,可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干瞪眼,厉声道:“当然是真的!”

麻香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发出了悲凉的笑声,自言自语道:“好你个杜勇,躲我居然躲到了外国去,我麻香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麻香说着就嘤嘤哭泣了起来,把我都搞懵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前一秒钟还凶神恶煞的,后一秒就哭哭啼啼,女人的情绪果然比翻书还快,说变就变。

芭珠听到麻香的哭声出来了,还带出了纸巾递给麻香,芭珠毕竟是麻香养大的,看到麻香这样芭珠还是不舒服,安慰道:“姨娘你别哭了,芭珠以后听话就是了。”

麻香抱着芭珠哭的更厉害了。

眼前这情况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好站在边上,麻香哭了一会后收了声,抹了泪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杜勇为什么每年的端午节前后都要回来吗?我现在告诉你......。”

麻香打开了话匣,两人原来是恋人关系,让我大跌眼镜。

那个时候麻香只有十九岁,长的很水灵,是寨子里最漂亮的姑娘,杜勇很喜欢她,追求了很久,不过麻香对杜勇很冷漠,可杜勇死皮赖脸缠着她,弄的她不胜其烦,最后只得告诉了杜勇真相,原来麻香已经被村里的草蛊婆定为继承衣钵的人选了,将来是要当草蛊婆的,当草蛊婆就不能有男人,不能被感情所牵绊。

杜勇听麻香这么说很吃惊,劝她不要当草蛊婆了,跟自己私奔,麻香自然不答应,因为这是违背苗族神明的意愿,草蛊婆被苗人誉为神明的使者,在苗寨有不小的权利,一旦草蛊婆选定下一任接班人是谁,这人就得无条件接受这种命运,这是在苗寨延续了上千年的传统,至今都没有人敢违背。

杜勇那时候还很年轻,经常偷跑到寨子外面玩,接受了许多新思想,对这种封建制度很反感,他说外面的女孩子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把命运交给神明,恋爱婚姻都是自由的,麻香看着一腔热血痛斥封建落后害人的杜勇,眼神中流露出了崇拜神情,杜勇在篝火的映衬下在他眼中高大了起来,逐渐的她对杜勇生出了好感,两人在篝火旁聊了一个晚上,麻香对杜勇刮目相看,她开始畅想外面的世界。

经过一段时间的剧烈思想斗争,麻香终于被杜勇说动了,两人在一个夜晚,收拾好包袱,星月兼程逃离了寨子,一起私奔了。

第201章 血金蚕

两人来到了城市,学着城里的小情侣过起了同居小日子,虽然住的是出租屋生活清苦,但两人能在一起感情比蜜甜,俨然就像对小夫妻。

杜勇为了让麻香过上好日子,一天打好几份工,他想早日让麻香住进高楼里,正因急于求成让杜勇铤而走险了。

杜勇虽然身材矮小,但却是山野出身,有一股子蛮劲,老板拖欠他的血汗钱被他堵在巷子里暴揍,只能乖乖掏钱,这一幕被刚巧路过的道上大哥看在了眼里,主动跟他套近乎,把他带上道,重金聘请他去地下赌场当打手,对付出老千和赖账的赌客。

杜勇当了赌场的打手,收入确实翻了翻,不过离他的梦想还差很多,在赌场里他每天都看到有人哭有人笑,那些疯狂的赌客孤注一掷,在开牌的一瞬间就摇身一变,从穷光蛋变成了有钱人,这一变化让杜勇顿时着了魔,他想跟这些人一样一夜暴富,他开始参与赌局,从小赌变成了大赌,从大赌变成了烂赌。

结果可想而知,赌博这东西十赌九输,杜勇很快就债台高筑,欠了赌场很多钱,道上大哥看在他是自己人的份上,给了他更长的还款期限,可惜杜勇还是还不上,道上大哥可不是吃素的,找上了门来,麻香这才如梦方醒知道发生了什么。

道上大哥讨债无果,让人把家里的东西全给砸了,还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带麻香去夜总会坐台抵债,杜勇那个时候已经深陷泥潭,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样,竟然答应了道上大哥的要求。

麻香心如死灰,被迫去夜总会坐台替杜勇还债,她忍受着不怀好意男人们的毛手毛脚,忍受着被灌醉后的呕吐,忍受着各种羞辱,只想尽快帮杜勇把债还清,她以为杜勇经过这次的教训不会在赌了,但她错了,等她刚把这边的债还清,杜勇回头又在别的赌场欠下了赌债。

麻香跟杜勇摊牌了,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戒赌重新开始,要么分手从此不再有任何关系,杜勇几乎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分手,麻香彻底崩溃了,本来她只是想吓唬杜勇,以此让他戒赌回到自己身边,但杜勇的选择让她心灰意冷。

苗女对情格外忠贞,况且杜勇还是麻香的第一个男人,她始终希望杜勇回到自己身边。

麻香打开了草蛊婆传给她的信物,一个小木匣,里面装着草蛊婆穷尽一生心血炼出来的血金蚕!

血金蚕蛊是金蚕蛊的变种,比普通的金蚕蛊还要强,在练成金蚕蛊后还要草蛊婆继续进行特殊饲养,以横死人的血进行七七四十九天的饲养,在这四十九天中血金蚕随时可能毙命,因为人的怨气跟毒虫的阴气属于不同种类,就像有排斥反应一样,需要草蛊婆精心饲养,稍有不留神血金蚕就会死掉。

麻香趁杜勇酣然大睡的时候,悄悄把血金蚕放在了杜勇的嘴里,杜勇卡住喉咙一下被呛醒,咳嗽的时候喉门大开,一下把血金蚕咽了下去。

杜勇很清楚麻香不会给他吞什么好东西,质问麻香给他吞了什么,麻香什么也不说,杜勇非常愤怒,跟麻香发生了激烈争吵,杜勇说了很多狠话,甩手打算离开。

不过在杜勇离开的时候麻香说了句:“五月五端阳日,毒气盛,生不如——死!”

杜勇愣了一会后扬长而去,从此在麻香的生活中消失了,但麻香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杜勇端午节前后肯定会回来找自己,于是收拾东西回了家乡,潜心做了草蛊婆。

第一年的端午节杜勇就找上门来了,他已经知道自己中了麻香的蛊,逼迫麻香给他解蛊,但麻香宁死也不答应,她只为杜勇缓解痛苦,除非杜勇戒赌一辈子留在苗寨陪着自己。

此时的杜勇已经把赌博当成了人生,不让他赌还不如死了算了,他宁愿不解蛊也要继续赌,两人就这么卯上了,谁也不服软。

杜勇告诉麻香,他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人能解得了血金蚕,他跑遍全国各地去找解蛊高人,不过没有收获,杜勇后来去了东南亚,打听到龙婆和阿赞师傅本事很大,也有解蛊的本事,所以选择了在泰国定居,开始收集龙婆和阿赞师傅的资料,一个个的去试,可结果还是一样,血金蚕仍是没有解开,他迫不得已每年端午前后都要回国找麻香一次,来缓解痛苦,要不然血金蚕一旦发作,端午节那几天浑身就会犹如针扎、犹如火烧、犹如电击、犹如百虫噬骨,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

在泰国定居多年,杜勇习惯了泰国的生活,就这么扎根下来了,他相信总有一天能解开血金蚕。

麻香说到这里我对杜勇这人有了更深的了解,难怪他整天正事不干,不是泡在赌场就是泡在KTV里搂泰国妞,麻香当初帮他还债去坐台,应该是伤到了他的自尊心,他这是要找补回来,他之所以这么熟悉泰国的龙婆和阿赞师傅,还用星级对他们进行评分,原来是自己全都一个个试过。

两人的事让我很意外,我开始有点同情麻香了,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主要的错在杜勇,虽然他的初心是想让麻香过上好日子,但他不该通靠赌博梦想一夜暴富,如果赌博真的能一夜暴富,这世上就没有勤勤恳恳的劳动者了,如今他变成了烂赌鬼,只能怪他自己。

老实说这是麻香也有错,我知道她对杜勇下血金蚕,是想让他受不了折磨,从而戒赌回到自己身边,但她用这种强硬的手段,无疑让杜勇更反感,越是被强迫越是要反抗,越是不愿受到控制,这就是男人。

其实从杜勇的行为我也感觉得出来,他烂赌已经不受控制了,就像毒瘾一样,他躲着麻香是不敢面对麻香,不敢回首往事,不想拖累麻香,在他的内心深处或许无法原谅自己当年对麻香做过的一切,这才选择了逃避。

这事经过了这么多年,麻香率先绷不住了,女人毕竟是心软的动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感情,很是唏嘘。

说完后麻香忽然问:“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第202章 入股利弊

我示意麻香直说。

麻香犹豫了下说:“我要去找杜勇,希望你不要告诉他这事,我知道你是杜勇朋友,这么做让你很为难,但我不是想害他而是想救他,他要是再这么一直赌下去,就永远无法回头了,还有我这些年不是不为他解血金蚕,而是那个时候能力不到家,根本解不了,毕竟是上一代草蛊婆独门的炼蛊法子,直到最近我才研究出了心得,应该可以把血金蚕解了,所以想找到他试试,可他根本不愿见我,到处躲着我。”

麻香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心里很清楚,只有深爱杜勇她才会这样,得知麻香不是想害杜勇后我经过考虑,选择了站在麻香这一边,说:“杜勇是我朋友没错,但我这人是站在理这一边的,况且作为朋友,如果不做出为朋友好的选择,那还算什么朋友,你放心,我答应你。”

麻香感激的道了声谢。

我吁了口气说:“我理解你这些年过的很压抑,不过以后千万别用打芭珠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了。”

麻香轻抚着芭珠的脸颊,默默点了点头。

我当着麻香的面掏出了手机,给杜勇打了个电话,按下了免提,杜勇好像还在睡觉,声音沙哑无力。

我说:“我已经把麻香支走了,你不用去别的国家躲她了。”

杜勇顿时松了口气说:“唉,真是太感谢你了老罗,回头来了泰国我请你喝酒搂泰国小妞。”

我哑然失笑说:“真是本性不改,对了老杜,你跟麻香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这么怕她躲着她,你知道这几天我为了把她支走,花了多少心思吗,你要是还不告诉我就太不够朋友了,以后有事别他妈找我帮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杜勇才叹气说:“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跟她没什么深仇大恨,相反她还是我的恋人,这都是陈年往事了本来不想提,我烂赌你是知道的,当年......她在我身上下了很难解的蛊,每到端午节前后就受尽折磨,非常痛苦,我恨她,不过也理解她,这次我之所以让你去找她解蛊虫,也是想通过你去探望她一下,好让我知道她还好好的,当年我烂赌欠了高利贷,走投无路才把麻香给卖了,让她被大哥带去了夜总会,可我那时候无法自拔了,这件事让我一直无法面对,将自己的女人卖去夜总会坐台,这是男人的屈辱,我无法原谅自己,一看到她就不知觉的想起这件事,根本无法面对她,只能选择逃避,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这下你满意了?”

虽然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但还是装出唏嘘的样子说了他两句,这才把电话给挂了,麻香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悲痛哭声了,杜勇对我说的这番话,应该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让她很激动。

麻香跑进了卫生间嚎啕大哭,真是让人心酸。

许久麻香才从里面出来了,情绪平静了许多,她说:“还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我示意道。

“我要马上启程去泰国找杜勇,带着芭珠不方便,我想让你照顾她一段时间,不知道行不行?”麻香说。

我说:“芭珠这么乖,没问题,她可以跟我女朋友住一间房,房间还是很大的。”

芭珠拉着麻香的手哽咽道:“姨娘,不要丢下我......。”

麻香摸了摸芭珠的头说:“姨娘不是要丢下你,而是去外国一趟。”

麻香安慰了半天芭珠才同意了,麻香开始收拾东西了,还让我给她订了张机票。

我带着芭珠离开了宾馆去了店里,朱美娟在店里扫玻璃,看到芭珠身上都是伤痕有些心疼,问了我怎么回事,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朱美娟,朱美娟一口就答应了,还非常高兴,说自己跟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都没什么话题,刚好缺个可以说话的伴,有芭珠的陪伴太好了。

我问芭珠那些蟑螂到底是不是麻香弄的,芭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故意生气说她都知道撒谎了,芭珠尴尬的低下了头去。

麻香的事总算告以段落了,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我松了口气,心说杜勇你可别怪我出卖你,我也是为了你好。

中午的时候吴添回来了,我们在附近的餐馆叫了几个小菜到店里吃,吃饭的时候我把方中华想入股的事告诉了朱美娟,三人一起商量了下该怎么办。

朱美娟作为旁观者看的比较清楚,意见也会更客观,她端着碗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这不是个坏事。”

吴添皱眉说:“小美,你是怎么想的?方中华那只老狐狸都想把我们的店给吞了,这怎么不是坏事?”

朱美娟说:“吴老板,这年头都有白纸黑字的合同,想吞一家店哪有那么容易,既然他要入股,就要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做,方中华财力雄厚,他一旦入股,这店面的档次肯定会再上一个台阶,也不用这么扣扣搜搜的节省费用了,你就不用连监控都省了,到时候方中华的资金进来,你在店里装几个监控都行,还有,你仔细想想我们现在的进货渠道在哪,远在泰国,如果方中华入股我们可以直接从北京进货,不比从泰国进货方便吗?运费不比泰国便宜吗?方中华虽然狡猾,但做事还算厚道,应该不会用假货坑我们,反观黄老板这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货里掺入假货,弄得人胆战心惊,最重要的事驱邪生意这个大头,黄老板的人脉怎么跟方中华比?有方中华出面什么泰国法师请不动,还用得着罗哥中泰两地跑吗?方中华在泰国肯定有办事处,他一个电话,法师眨眼就来国内了,泰国形势这么复杂,只是他的助手阿龙出马,就已经把泰国新一代的鬼王阿赞湿给请来了,这次张哥的事,他还请动了国内知名道观里的道长,难道你都看不到?”

第203章 壮大的生意

吴添愣住了,看向我意思是征询我的意见,朱美娟分析的一点也没错,确实是这个理儿,我和吴添这么大的人了,方中华想要侵吞我们的店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这事始终让我很犹豫。

朱美娟看到了我的神情,说:“这件事百利无一害,要是有害那就只有一个。”

我点点头:“没错,我们跟方中华合作就会伤到黄老邪,因为要把他的渠道给砍掉,他就少赚了不少,肯定不乐意。”

吴添无奈道:“虽然老黄这人不怎么靠谱,但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他的支持,我们才能把店开起来,老罗初到泰国的时候也多亏了老黄帮忙,才不至于出事,如果直接把他这条渠道砍了很不仗义啊。”

朱美娟说:“本来做生意哪里实惠去哪里进货,这是规律,可你们跟黄老板是朋友,这就得两说了。”

被朱美娟这么一分析,我们有点倾向跟方中华合作了,但又不能踢黄伟民出局,我们一筹莫展,都没心情吃饭了。

芭珠见我们不吃她也不敢吃了,怯懦的放下碗筷,我示意她只管吃不用管我们,芭珠小声说:“其实也好解决,你们可以找这个黄老邪进佛牌,找方中华请驱邪法师啊,分开来不就行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芭珠虽然是随口这么一说,但却突然让我开窍了,从北京和泰国进佛牌可能就是多了点运费,这是小头不那么重要,这么一来就不会伤到朋友情谊了,驱邪法事是个大头,可以交给方中华,他人脉广请的法师靠谱,赚的是大钱,进佛牌的差价完全可以抹平,黄老邪一直都说让他去请法师耽误他店里生意,他就是以利益为重,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直接跟他明说,他有利可图肯定就答应了。

我看向了芭珠,没想到她一个生活在山里的姑娘,会有这样的见解,这还确实是个好主意,这样就可以两者兼顾了。

芭珠见我们不吭声,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说:“不好意思我插嘴了,我只是随便说说。”

说完她就埋头吃饭,朱美娟高兴道:“芭珠,你随便说说却解决了困扰我们的大问题啊。”

我和吴添也觉得这法子不错,我们几人商量了下决定就按芭珠说的办了。

我当即给黄伟民打电话说了这边最近发生的情况,黄伟民安静的听我说,得知方中华逼迫我们合作后他反倒松了口气,说:“其实这样也不错啦,得罪方中华没好处,也只能跟他合作了,驱邪法事我不管倒省事了,免得三天两头往深山里跑,耽误自己店里的生意,方中华渠道多、人脉广,生意肯定不断,只是他这一入股我的股份就少了,赚的钱也......不过算了,薄利多销也一样,只要方中华给我们多介绍生意,里外一算账我还是划算的,我授权给你,你做代表找方中华谈吧,就这么说了,店里很忙挂了。”

没想到黄老邪答应的这么爽快,这么一来就皆大欢喜了。

下午的时候吴添定的柜台就搬进了市场,张哥已经恢复上班了,还带着一帮保安帮我们搬搬抬抬,我们当了甩手掌柜,吴添悠闲的坐在那指挥,看到这一幕我很欣慰,我们所做的事全都得到了回报。

刘胖子看我们店里这么热闹,过来凑热闹,得知我们马上要重新开张,还扩大经营范围,有些嫉妒,说我们真是因祸得福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我和吴添就约了方中华见面,我们在明珠豪生大酒店的套房里见到了方中华。

我把我们的要求提了出来,方中华一口就答应了,还说既然佛牌不找他进,那可以找他进其他的货品,比如泰国的佛像、供奉物等东西,我们也欣然答应,谈妥后阿龙打印好了合同,方中华取出自己的印章盖下了章,合作事宜基本就定了,不过在我们签字的时候方中华突然示意我们先等一下,他想在上面附加一条条款。

吴添好奇的问是什么条款,方中华朝里屋扫了眼,示意道:“小瑶,出来吧。”

方瑶打开门从里屋出来了,看到方瑶我有些尴尬,心里很复杂,毕竟我把她害的这么惨,差点就死了,吴添不住的咽唾沫显得很紧张。

看样子方瑶已经痊愈了,精神还不错,只见她不怀好意的白着我们,没有吭声。

吴添颤声道:“方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中华笑道:“我人在北京,无暇顾及店里的事,店里的事务又全权交给你们负责了,考虑到我们彼此不是太熟悉,合作又刚开始,难免磕磕碰碰产生矛盾,到时候恐怕会伤了大家感情,所以我决定把小女留在店里一段时间,将初期工作先捋顺了,然后在把她撤走,工资就由我这边发就行,不会增加你们的负担。”

吴添几乎是从沙发上蹦起来的,激动道:“老方你不是吧,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跟方瑶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吧?她要是整我们怎么办,换个人!要阿龙那个黑面神都比方瑶好!”

方瑶瞪眼道:“你当我愿意留在武汉,这地方热死人了,哼!”

方中华劝道:“阿龙是我的私人助理,对生意方面一窍不通,我要是有人手也不愿意把小女留在这里啊,吴老板你稍安勿躁先坐下再说啊。”

我示意吴添冷静,吴添这才气愤的坐了下来。

方中华说:“吴老板别担心,小女被我教训了,也知道是自己做错在先,放心吧,她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况且这店现在方家也有份,她要是折腾你们不就在折腾我们方家自己的生意,对吧?万一她要是真对你怎么样,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怎么样?”

吴添想想也是,这气才消了,挥手道:“随你吧,不过我有个要求,既然她要留在店里,就要听我指挥,她要是不听我的,那我立马把她开了!”

方中华笑呵呵道:“吴老板是法人,是一把手的领导,小女当然要听你的了。”

既然这样我们只好同意加这条款了,我们在上面签了字后,正式成了合作伙伴。

第204章 回老家

根据先前谈妥的股份比例,我和吴添占到了51%,黄伟民占了25%,方中华只占24%,对于这一两个百分点的差别方中华不以为然,他有给意见的权利,却不能影响到我们做决策,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这让我们很满意。

吴添拿着合同苦笑说:“一家小小的佛牌店竟然搞的跟上市公司一样,我也是醉了。”

方中华笑道:“吴老板,没准将来公司生意越做越好真能上市也不一定,哈哈。”

吴添说:“老方你别扯淡了,佛牌店上市闻所未闻,我也不奢求上市,只求能赚到真金白银就行,股票那玩意就是数字,不切实际。”

方中华哈哈大笑,阿龙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瓶香槟,方中华示意了下,阿龙开启了香槟,给我们倒上了递过来。

方中华端着香槟说:“本来应该订一桌酒席庆祝我们合作,但我一会就要赶去机场,北京那边挺忙的,这顿酒就只好留到年底股东分红在来喝了,现在先以香槟预祝我们合作愉快,生意兴隆,吴老板、罗老板,武汉这边的生意要靠你们两个了啊。”

我们端起香槟碰了下,虽然高兴但我却笑不出来,店里多了个方瑶,她这刁蛮任性的性格还不知道会在店里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这让我很担心。

根据股份比例,方中华只要注资五万左右就行了,不过他往我账户上打了十万,多出的五万算是柜台被砸以及停业期间的补偿,我们也不客气全给收了。

从酒店出来后我长吁了口气,这段时间的风波总算圆满解决了。

吴添问我有什么打算,本来我想去泰国,但泰国那边一直没传来动静,尸油鬼王古路柴估计还没现身,先不管了,这段时间处理的事让我格外想家,想老妈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在老家过的怎么样,佛牌店开了这么久老妈都还不知道,也是时候向她汇报了,免得她一直担心,至于身上的纹身就不管了,总不能因为纹身一直不回去看老妈。

我吩咐吴添把店里的事处理好,给黄伟民打电话进佛牌,现在有方中华在他不敢耍什么花样,他要是敢给我们假佛牌,我们立马就可以切断他的供货,调头就找方中华。

吴添感慨道:“虽然店里人手多了,我也有更多时间出去跑业务了,但朱美娟、芭珠、在加上小魔女方瑶,三个女人一台戏,肯定会惹出大不大小的乱子,头大啊。”

我安慰吴添别太悲观,兴许没他想的那么糟糕,吴添苦笑了下就不说话了。

我收拾了东西买了些湖北特产和营养品回了老家。

我的老家在温州的洞头,洞头早些年是温州下辖的一个县城,后来成了温州的一个区,位于东南沿海,是个由大小不一的海岛组成的县,也被叫“百岛县城”,后来温州市大力开发洞头海岛的旅游资源,几十公里的跨海大堤修成通车,几个大岛屿之间架起了桥梁,洞头也被划进了温州市区,成了温州的后花园,变成了海岛旅游景点。

老妈得知我回来相当高兴,早早在村口等我了,看到我她很激动,拉着我说长说短,一时间忽略了我身上的纹身,直到回到家中她才注意到了,斥责我怎么纹成这样,被人看到影响不好,还担心我是不是在外头结实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做坏事了,我让她不要担心,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我这么做是为了店里的生意。

我把开佛牌店的事告诉了老妈,因为这行比较特殊,所以为了让人家信服,我才在身上纹了些泰国的神明,还告诉她现在科技发达,纹身都是可以洗掉的,老妈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她对我干的这行很疑心,觉得是迷信坑人的玩意,怕我触犯法律,还提醒我别忘了老爸是怎么过世的,我没法跟她深入解释,只是说我这么大人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让她别担心,跟着我取出两万块钱递给她,说是这段时间店里的分红,让她拿去先还债务。

晚上老妈给我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家乡菜,都是我爱吃的,好久没吃过老妈做的家乡菜了,馋的我顿时狼吞虎咽,老妈看在眼里又唠叨起了我在外地三餐吃的不像样,说着说着她就叹了口气,放下了碗筷,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老妈?”我吃的满嘴流油含糊道。

“待会吃完饭你去看看你小舅去,前些时他病倒了,结果一病不起,已经快不行了。”老妈伤感道。

“小舅身体不是挺硬朗的嘛,怎么快不行了,他才多大啊。”我放下碗筷吃惊道。

在计划生育没实施前,农村的家庭大多都是大家庭,我妈就有兄妹六个,她是老大,我这个小舅虽然是我长辈,可却比我大不了几岁,也就三十刚出头,小时候他还是孩子王,我都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玩的,他既是我长辈又算是玩伴,当年生活条件不好,外公只让小舅念到了小学四年级,因为文化程度不高,他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靠海吃饭,他是一个地道的渔民。

老妈叹气道:“谁知道啊,前段时间出海回来就病倒了,高烧不退,烧的糊里糊涂的,送到附一去抢救,医生说人快不行了,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名堂,让我们回家准备后事,我们把人带回来了,烧是退下来了,可人也昏迷不醒了,说是植物人他还有知觉,跟他说话还能眨眼睛有意识,你舅妈嫁过来都还没多久,现在挺着五个月的肚子,把眼泪都快哭干了,我们一直劝她保重身体,可这么大的事你让她不伤心怎么可能啊,我跟你两个舅三个姨都快愁死了,万一小舅走了,你舅妈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我们兄妹几个正在排阵呢。”

我皱了下眉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注:排阵,温州方言,想办法、商量对策的意思。

第205章 小舅中邪

老妈说那段时间我刚好灯具店倒闭,自己都混的一塌糊涂,她哪还敢告诉我这事,增加我的烦恼,再说了告诉我有什么用,我一个晚辈也帮不上忙,小舅就像当年我爸一样,病入膏肓,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可能是做了佛牌生意的缘故,对于邪门事我有敏锐的嗅觉了,小舅的事听着怎么有点邪乎,出海一回来就高烧不退,大医院还查不出名堂来,很不对劲,我放下碗筷当即让老妈带我去看看小舅。

我们刚到小舅家,就看到小舅妈挺着肚子提着一个竹篮,不知道打算去哪,邻里都在劝她不要出去了,免得动了胎气,可小舅妈不听劝,眼泪婆娑的。

我和老妈过去一问才明白怎么回事,小舅妈要去山顶的天后宫给妈祖上香,祈求小舅的病快点好。

洞头沿海跟福建很近,所以信仰妈祖,渔民出海前大多有祭拜妈祖祈求平安的习惯。

老妈毕竟是大姐,出面劝了两句小舅妈才听劝了,坐在屋里无声的抹泪。

小舅就躺在卧室里,我推门进去看他,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与此同时屋里还有些阴冷,尤其是里面的空气很不舒服,让我脑子发沉,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完全就是阴气重的表现,我心里咯噔了下,难道小舅真的是中邪了?

这大热天的小舅竟然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让我很诧异,回头问老妈怎么回事,老妈说小舅高烧退了后身体一直冰冷如铁,小舅妈就给盖了棉被。

我坐到了床沿上,只见小舅脸色晦暗,没有一点血色,呼吸也时快时慢就像哮喘似的,双眼闭着只露出了一道缝,能看到一点眼白,还挺瘆人的。

“承勇小舅,我是罗辉,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问。

小舅眼皮抖动了下,算是给我回应了,接下来我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但他除了抖动眼皮外没别的反应了,我有点郁闷,虽然我感觉到屋里有阴气了,但我无法确定小舅是不是中邪,因为还有很多原因会造成屋里阴气重,比如屋里常年晒不到太阳,湿气也会造成阴气重,我忽然想起了方中华的符通,这会要是有那符通就好了,一查就能确定是不是中邪了,看来这回去泰国要想办法让阿赞峰帮我弄个用来查事的玩意了。

我和老妈退了出来,老妈猜到我在查事了,小声说:“阿辉,泰国佛牌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说不是迷信,还说真有挡煞招财辟邪的作用,你小舅确实很不对劲,你要是有办法就帮帮你小舅吧。”

我说:“妈,这个不用你说,小舅是我亲人,我有办法肯定会帮他的,只是我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邪病......。”

我来到客厅,找小舅妈详细询问了小舅变成这样的原因,想从中找到中邪的征兆。

小舅妈说的基本跟老妈说的一样,就是出海后回来就高烧不退病倒了,连话都说不了,每天只能靠小舅妈喂稀饭、米糊等流食维持生命,跟他同船出海打渔的同伴都没什么事,这次出海是一个星期时间,也没走多远,最远才到了钓鱼岛附近,期间也没发生什么怪事,船老大说在回来的那个晚上是小舅一个人在甲板上值夜班,但也没发生什么情况。

既然问不到什么也没办法了,小舅是我的亲人,不能跟普通的生意比,我不能等查清楚后在想办法解决,我来到门口给方中华打了电话,让他帮我请个法师来。

方中华听完我说的情况后说:“照你说的来看确实有点像中邪,这样,温州离台湾比较近,我跟台湾的一个阿赞师傅有交情,我让他先过海帮你看看,比从泰国请法师快得多。”

我吁气说:“多谢了方老板,这价钱方面......。”

方中华打断道:“先不要说价钱了,先让阿赞师傅查清楚怎么回事再说,没事最好,有事这钱你也不用担心,改天在合同里加上一条,股东家属驱邪费用全免,请阿赞师傅的费用由我方中华一力承担。”

我知道方中华或许只是客气,于是说:“怎么能让方老板承担,开店做生意不能这样,如果都像这样那就没规矩了,许多企业就是任人唯亲才出了问题,古代多少朝廷没落都是因为亲属霍乱宫闱造成的,今天你可以为我承担,不是我诅咒别人,那明天吴添、黄老邪的家属要是也这样呢?这家店四个股东,谁家没几个亲戚,要是都这样那这生意就没法做了,虽然我知道方老板你是好意,仗义想帮我,但时间长了你恐怕也有微词,我不能开这个口子,费用必须由我来出!”

方中华见我这么说笑道:“看来我真的没有找错合作伙伴啊,确实是这个道理,罗老板公私分明的态度我很欣赏,店里的生意你说了算,就依你了,不过我给你打折这个总不能拒绝吧?”

我这才答应了,方中华说:“那好,我这就给台湾那边的阿赞师傅打电话,让他连夜坐飞艇到温州去。”

我想起了什么问:“方老板,台湾和内地现在的局势......阿赞师傅深夜过海是不是有点行不通啊?”

方中华说:“这个你别担心,虽然*复杂,但我们跟台湾人民是一奶同胞,民间私下的交流很多,我有的是办法让阿赞师傅过来,唉,真希望两岸早点统一啊,也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了,在自己的国土上居然还要......先不说这个了,你给我发个具体地址,我这就让阿赞师傅启程。”

我对方中华很感激,这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偷渡”这种事在我看来操作起来很复杂,但在他看来却很简单。

挂了电话后我告诉小舅妈我已经从台湾请了法师过来,要不了多久就到了,小舅妈很感激,问我到底有没有作用,我说没作用也要试试了,说的难听点,小舅现在的情况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第206章 台湾阿赞

在等待了不到四个小时我的手机响起了,接起来一听是个说话带台湾腔的老兄,声称是开快艇的,他说已经到附近海域了,因为天太黑,小岛屿众多,很难分辨的清具体地点,现在在附近海域盘旋,让我拿着手电发SOS信号,他看到了就会靠岸。

我找小舅妈要了个手电就跑去了码头,正规的码头肯定不能靠岸,于是我跑上海滩,爬上隐蔽的礁石区,用手电打起了SOS信号。

没多久我就听到了快艇马达的声音由远而近,随着快艇靠近,我看到了船头上站着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袭白衣,脖子上系着红色的围巾,出乎我预料的是这人很年轻,顶多三十来岁,高鼻梁、深眼窝、浓眉大眼,皮肤白净,有点混血儿的意思,他还剃着光头,是个光头大帅哥,不过有一点很奇特,人家阿赞师傅都是刺符在身上或者脸上,而他居然是刺在头顶,整个光头上都是刺符,这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

我朝快艇上扫了眼,上面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一个开船的中年人了,那这光头肯定就是阿赞师傅了,没想到阿赞师傅也有这么白净和这么帅的,打破了我对阿赞师傅固有的印象,就是不知道能力怎么样,不过方中华介绍的肯定不会太差,我倒不担心。

上岸跟我接上头后他盯着我的纹身打量了老半天,但并没有多问什么,这时候快艇径直开走了,我诧异的问他怎么回去,他让我别担心,等事情解决完了方中华会派人来接他走。

他摘下围巾塞进包里,笑说深夜的海上风太大了,扛不住,没办法只能戴上围巾驱寒。

在去小舅家的路上我跟他聊了廖,他叫阿赞Nike(尼克),还真是个混血儿,中葡混血,父亲是葡萄牙人,母亲是台湾人,他父母是在澳门旅游的时候一见钟情的,至于其他的我也没好意思多问,毕竟是人家的隐私,我转而问起了他的法门。

阿赞尼克说他早些年在泰国修法,师承泰南一座寺庙的龙婆,据说这位龙婆是泰国九大圣僧之一的龙婆通属嫡系徒弟,修的是正宗的哈奴曼猴神法门,传闻九世泰王身上的哈奴曼猴神刺符就是龙婆通属亲手纹刺,其后他将银针丢入湄南河,不再给善信刺符了,所以这个法门的传承相当难得,如果是真的那法力很强大。

阿赞尼克在泰南这座寺庙修了五年的法,回台湾后在家修行,当了白衣阿赞,在台湾主要做哈奴曼古法刺符,以及避险挡煞的法事,能加持哈奴曼猴神牌以及正邪坤平牌,驱邪法事虽然不是太擅长,但也没问题,他还跟我开玩笑说自己很受台湾黑势力团伙竹联帮欢迎,竹联帮的老大甚至要求每个加入帮会的成员都要找他刺符,这么一来出去砍人就能避险挡煞,所向披靡。

我哑然失笑,难怪他刚才一直盯着我身上的纹刺打量了,敢情是专业做纹刺的,同时我也明白了孙玉梅老师的哈奴曼猴神牌出自哪里了,就是出自阿赞尼克的手!

我故意问他看出我身上的纹刺有什么不同,他说阴神纹身很多阿赞师傅都会纹,是用来控灵的,但我不是控灵而是为了镇压,这回答我很满意,至少说明他能力不低。

我对阿赞尼克光头上的刺符很感兴趣,问怎么纹在头顶了。

阿赞尼克说他学这个本来只是一时感兴趣,后来入了迷就跑去泰国学习,没想到深入修法难免感染到阴气,要以刺符进行镇压,他都打退堂鼓了,但最后还是咬牙坚持住了,还说当年他年轻长得又帅,比较受女孩子欢迎,所以不太愿意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纹刺在身上和脸上,以免影响形象,最重要的是他母亲是个很传统的中国人,不喜欢他纹身,所以他只好让师傅给纹在头上了,想着将来长出头发就看不见了,没想到被这么一纹头发都不长了,无奈只能这样了,为了掩饰他常年戴着帽子,以免被母亲发现,后来母亲过世他就大大方方的展示给人看了,也好让人家知道他是阿赞师傅。

阿赞尼克转移话题问起了事主的事,我把小舅的情况简单向他做了介绍,他立即表示要马上看看。

我们加快了脚步到了小舅家,我妈看到阿赞尼克头上的纹身有些害怕,把我拉到角落里,说:“阿辉,你怎么尽接触这些有纹身的人,看着挺凶的,这法师怎么这么年轻,是不是真有本事啊,可不能拿你舅的命开玩笑啊。”

有些事解释起来费劲,我只能安慰老妈别担心我有分寸,我怎么可能拿自己舅舅的命开玩笑,她这才放心了些。

阿赞尼克让我妈和小舅妈在外面等候,然后我俩进了屋。

阿赞尼克站到了床边,看了小舅一眼,眉头顿时皱起,他将右手按在小舅脑门上,念了段经咒,小舅立即感到了不适,表情痛苦,发出呻、吟声。

阿赞尼克收了手点头说:“没错,的确是惹了脏东西回来,还比较麻烦。”

我好奇的问是怎么回事。

阿赞尼克无奈道:“阴灵一直寄生在你舅舅的体内,但没有伤害他,只不过阴灵本身是阴物,散发出来的些许阴气导致你舅舅变成了这样,它的本意不是想害人,如果想害人你舅舅早嗝屁了,我以经咒跟它感应了下,这阴灵是有诉求的,如果不能完成它的诉求,它就会一直躲在你舅舅体内,刚才我催动经咒试着强行祛除,没想到它顿时恼怒,开始释放阴气侵入你舅舅的五脏六腑,所以强行祛除行不通,很可能会导致你舅舅直接毙命!”

我懂阿赞尼克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要完成阴灵的诉求才行了,可问题是小舅现在昏迷不醒,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去完成阴灵的诉求?

我咽了口唾沫问:“尼克大师,你有办法解决吗?”

第207章 乌贼流泪

阿赞尼克说:“当然有办法了,否则我不是白来了,比较麻烦不代表没办法,这事要分三步走,首先要用经咒镇住阴灵,让你舅舅清醒过来问问情况,其次搞清楚这阴灵的诉求,最后完成阴灵诉求进行超度,这事就能解决,你舅舅就能恢复健康了。”

我笑道:“这就像本山大叔说的把大象装进冰箱分三步走。”

阿赞尼克好奇道:“把大象装进冰箱要分哪三步,为什么要把大象装进冰箱,装的进去吗?”

我笑了下,阿赞尼克不懂内地人的笑话也正常,于是跟他解释了下,阿赞尼克忍俊不禁,说很有意思的笑话,还问我本山大叔是谁,我只好跟他介绍了下赵本山。

言归正传后阿赞尼克盘坐到了床上去,取出一尊哈奴曼猴神法相放在床上,双手掌心向内对着自己,姿态就像怀里抱了个大西瓜,念了几分钟的经咒后小舅忽然有了反应,呼出一口恶臭之气,眼皮慢慢张开了。

阿赞尼克示意我抓紧时间发问,然后就闭上眼睛继续诵经。

我坐到了床沿上,小舅睁开眼睛看到了我,抬手一下握住了我,我顿时一颤,他的手冷的就像冰块似的。

“小辉,好久没见,你回来啦,我感觉好累,浑身都没气力,他是......。”小舅挤出一丝笑容,气若游丝的说,他看到了盘坐在床尾的阿赞尼克,露出狐疑表情。

现在也没时间跟他解释,我说:“承勇小舅,其他的等你恢复了我好好跟你解释,现在时间紧迫,你先告诉我从你出海打渔到回来那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不要漏掉每一个细节,因为这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救你。”

小舅无力的点点头,望着天花板出神,慢慢打开了话匣。

小舅说那天正好是禁渔期解禁开渔的日子,村里有开渔拜妈祖的传统,那天村里在山顶的天后宫举行了盛大的开渔仪式,拜完妈祖后十几条渔船一起浩浩荡荡的出海了。

小舅的这艘渔船是五个人一起合伙的,他们在渔业部门规定的海域里拖网捕捞,在海上度过了六天,并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要说有什么特殊的事那就是出海第一天,他们的船老大捕到了一只大乌贼。

这只乌贼个头很大,感觉都快要成精了,放在夹板上很大一坨,船老大本来想犒劳大家,用这只大乌贼做一顿美味海鲜大餐,但在动手宰杀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奇怪的事,也不知道是看错了还是真的,这只大乌贼竟然流眼泪了!

船员们看到这情况后都很吃惊,小舅说动物上了年头也会产生灵性,今年头一次开渔,又刚拜了妈祖,杀这么一只年长的大乌贼好像不太好,就发发善心给放了吧。

船老大放下了刀,几个船员商量了下,觉得小舅说的有道理,就把这只大乌贼给放生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就没什么特殊的事了,一切跟往常一样,然后满载鱼虾蟹而归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七天的傍晚了,当时小舅还没什么事,直到吃完晚饭在看新闻联播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不舒服,感觉自己发烧了,接下来他的神志就不清了,再次醒来就是见到我了。

这只大乌贼的事让我想起了张金玲变成“蛇”的事,两件事很像,她是因为吃了带有怨气的蛇胆才变成了那样,可问题是小舅不仅没吃大乌贼,还把它给放生了,是在行善积德,即便大乌贼有灵性也不会缠上他,而且阿赞尼克说阴灵有诉求,也就是说这阴灵是人类,并不是动物,所以这件事并不是小舅变成这样的原因。

我让小舅仔细想想还有什么特殊的事,小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把我给急的抓耳挠腮,不过这时候小舅突然问:“不知道手被割破算不算特殊的事?”

小舅抬起了手,打开右手掌给我看了下,只见他的手掌里有很长一道疤痕,但已经结痂了,他说这是他在鱼舱里分拣鱼类不小心被割破的,当时流了很多血,幸好船上有医药箱,处理了下就没事了,他们在船上经常受伤,所以见怪不怪了,不算什么特殊的事。

阿赞尼克突然睁开了眼睛说:“时运低、阴性体质、触碰阴物、无意中得罪了阴灵、福报不够等等,都会成为被阴灵缠上的原因,但其中还有一种最直接被阴灵缠上的原因,那就是人的体液,体液跟阴灵本体接触,如果那阴灵有怨气,百分之八十会被缠上,不管福报有多深厚都没用,血属于体液,在中国传统观念中精血更有人分身的说法,你舅舅很可能就是血液跟阴灵本体接触了,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觉得阿赞尼克说的有道理。

小舅吓坏了,哆嗦道:“你说什么?我被......我被鬼缠上了?!”

我连忙示意小舅别激动,说:“承勇小舅,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真的,不过你别担心,这位是台湾来的法师,能力很强,他能帮你驱除阴灵,这阴灵并不想害你,所以你只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不然你早被阴灵折腾死了,这阴灵有诉求,只要我们搞清楚怎么回事,你就没事了,尼克法师好不容易把你弄醒,正在查事呢,你一定要冷静,否则我们帮不了你。”

听完这么说小舅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不过毕竟是普通人,听说被鬼缠了怎么可能不害怕,小舅不停的吞咽唾沫,嘴唇颤抖,非常害怕。

我想起阿赞尼克刚才的话里提到了阴灵本体,也就是阴灵肉身尸体的意思,小舅是在鱼舱里割破手掌流血的,难道说他们的渔船上藏着尸体?!

我小声问阿赞尼克是不是这个意思,他点点头说差不多。

我看向小舅正打算问问,却发现小舅闭上眼睛,再次陷入了昏迷,阿赞尼克吁了口气说:“他因为害怕晕过去了,这经咒只能克制一次,在念就不起效果了。”

第208章 船有问题

我有些懊恼,这阴灵既然藏在我小舅体内,有诉求为什么不直接通过小舅的嘴告诉我们,非要让我们这么折腾。

阿赞尼克猜到我在想什么了,从床上下来说:“如果阴灵的心思人能琢磨的透,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阴魂不散的阴灵了,人对阴灵的认识只是邪恶,同样的阴灵对人的认识也是邪恶,它们为什么变成阴灵,归根到底是人导致的,有多少阴灵都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它们惧怕人性,不相信人也很正常,自然就不会告诉你了,除非你做了它满意的事。”

阿赞尼克说的很有道理,我叹了口气说:“尼克法师,你的见解很独到,确实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这世上是人更可怕还是鬼更可怕了,人性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阿赞尼克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也别这么悲观,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去外屋跟你舅娘打听打听那艘船,问题肯定出在船上。”

我们来到了外屋,老妈和小舅妈赶紧迎了上来,舅娘紧张的问:“小辉,法师看过你舅后怎么说的?”

我说:“尼克法师是台湾人,能讲国语,让他直接告诉你吧。”

阿赞尼克说:“阿兄的确是邪病,但问题不是很大,大嫂不用担心,等我弄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就会进行化解。”

老妈将信将疑的看着尼克大师,嘟囔道:“当年给小辉的死鬼老爸查事的道长也这么说的......。”

“妈。”我无奈的叫了声,示意她不要提这事了。

“不要紧罗老板,我理解。”阿赞尼克笑着摆摆手,跟着问:“对了大嫂,阿兄工作的那艘渔船在哪?”

小舅妈反问:“法师,你问的是旧的那艘还是新的那艘?”

我一下警觉了起来,问:“怎么,小舅还有两艘船?”

小舅妈点头说:“旧的那艘木船开了好多年,都快烂了,船底附满了牡蛎海葵,都到报废年限了,海上风浪大太危险了,所以今年船老大牵头换了艘新的铁驳船,五家人一家凑了几万,你舅凑了四万块,虽然是新的铁驳船,但其实也是二手了,只不过经过了修复涂了新漆,两艘船都停在渡轮码头边上的滩涂上。”

我问:“这么说今年出海打渔的是新船了?”

小舅妈说是,那就是说问题肯定出在新船上了!

阿赞尼克当即表示要看看新船,小舅妈挺着大肚子,也不能让她大半夜出门,我问了渔船编号后,从小舅妈那拿到舱门钥匙,就跟阿赞尼克去了码头滩涂。

我们俩朝码头过去,眼下正是涨潮的时候,海风习习,海浪拍岸,怪冷的,冻的我都哆嗦,想起阿赞尼克在海上被这风吹了四个小时才赶来,我有点感动,问他跟方中华是什么关系,大晚上这么冷都愿意接他的活,冒着风险过海。

阿赞尼克说他跟方中华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当年阿赞尼克去泰国修法只是一时感兴趣,说的简单点就是个背包客,几乎没什么经济基础,他在泰南寺庙里的生活很清苦,一次偶然的机会,方中华来寺庙里找他师傅请佛牌,两人就这么认识了,交流了很多,方中华主动提出资助他,阿赞尼克起初是拒绝的,毕竟选择了在寺庙清修,吃苦也很正常,但后来台湾那边传来了他母亲病重的消息,他作为独子,又迷上了这行,没赚到钱给母亲治病,万般无奈下他只能拿出方中华留给他的名片,找方中华帮忙了。

方中华二话没有就给他汇钱了,还打电话来关心,甚至帮他订了回台湾的机票,这让他很感动。

阿赞尼克回到台湾送母亲去了医院治疗,方中华还特意派了阿龙去台北探望他母亲,他母亲住院那段时间方中华也给了很大的帮助,让他度过了难关,他母亲接受了先进的治疗又多活了几年,之后才撒手西去。

原来阿赞尼克是欠了方中华的恩情,这就难怪了,不过我大概懂方中华这么慷慨的原因了,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生意,想培养阿赞尼克以后为自己卖命,事实上他也做到了,阿赞尼克大半夜冒险过海,就是忠心报恩的体现了,老方这招可够狠的,也不知道像阿赞尼克这样被他资助的阿赞师傅有多少,难怪他的路子这么广了,我不禁有些咂舌,姜还是老的辣啊。

阿赞尼克说:“其实我明白方老板的意图,只是没有挑明说而已,不管方老板有什么目的,都无伤大雅了,因为他实实在在帮了我的忙,也没有害我,不仅让我跟母亲多团聚了几年,还让我可以无牵无挂的修法,比我那葡萄牙的阿爸实在,我该回报的就要回报。”

既然他提到了他葡萄牙的老爸,我多嘴问了句,阿赞尼克这才告诉我怎么回事,他母亲跟他老爸在澳门旅游时一见钟情,两人发生了关系,他老爸还承诺会跟他母亲在一起,定居澳门,结果他老爸就是个骗财骗色的混蛋,在澳门期间骗光了母亲的积蓄,然后人间蒸发了,他母亲发现怀孕已经是回到台湾的事了,因为心软就没有打掉,所以他母亲这辈子都没嫁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这才年纪轻轻就得了绝症。

阿赞尼克的身世真是让人唏嘘,这年头老外确实不靠谱,尽哄骗中国姑娘,中国姑娘一个个还上杆子,前段时间也爆出很多留学生对中国女大学生骗财骗色的事,学校还把外国留学生当神给供着,各种奖学金、各种补贴发给他们,给他们提供最好的条件,国内寒门学子反倒没这种待遇,真是本末倒置,什么玩意儿。

我们聊着就到了码头海滩上,只见夜色下几十艘渔船排列,在浅海里飘摇,我找到小舅的那艘渔船,我和阿赞尼克顺着缆绳爬上渔船。

我们靠近鱼舱,用钥匙打开门后钻进去,一股浓重的鱼腥味顿时袭来,让人作呕,我捂着口鼻打着手电在舱里找了找,果然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小摊干涸的血迹!

第209章 排水仓腐尸

鱼舱是用来装新鲜打捞上来的海鲜的,为了保证海鲜在抵达港口前还是活的,鱼舱里会盛放海水,有些老渔民经验丰富,还会利用“鲶鱼效应”在水里放入一条天敌,这么一来鱼到港口前仍会是鲜活的。

海上风浪大,船的摇摆很容易把鱼舱里的水弄到地上,为了避免水蓄在鱼舱里,所以鱼舱地板上有很多地漏铁栅栏,下面是中空的,连接着船的排水仓,鱼舱里的水会直接漏到排水仓里。

这摊干涸的血迹就位于地漏栅栏上,我怀疑阴灵本体肉身就在这下面,因为只有这样小舅的血才会滴到下面,接触到阴灵本体肉身!

阿赞尼克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已经从鱼舱角落里找到了一根撬棍,开始撬地漏,我赶紧帮忙,我们俩弄开了一块地漏铁栅栏,打着手电探头朝下看了看。

下面是个不大的排水仓,还蓄着很浅的水渍,只见排水仓的角落里有个脏兮兮的红白蓝三色蛇皮袋,蛇皮袋鼓鼓囊囊的,里面装着东西。

阿赞尼克让我在上面给他打光,他爬下去涉水靠近了蛇皮袋,打开拉链,我看到了瘆人的一幕,吓的差点把手电掉下去了,只见一颗腐烂的人头露出了蛇皮袋,人头的长发粘在脸上,蛆虫在黑腐的脸上爬动,一粒萎缩腐烂的眼球都掉出了眼眶......。

我转过头来不敢看了,再看就要吐了。

阿赞尼克问我这尸体要不要先弄上来,我想了想觉得这事还不能这么处理,于是示意他先上来再说。

阿赞尼克上来后神色十分凝重,说:“是具年轻女性的尸体,没穿衣服,看腐烂程度死了估计有一个星期了,你舅舅应该是被这阴灵给缠上了,我刚才检查过,致命伤口在头部,是拿钝器多次打击砸死的,这事现在大了,这是谋杀。”

我说:“这船是小舅和他的合伙人开渔前那个时间段买的,买船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检查船体各个部位,买船的时候尸体肯定不在里面,小舅应该也不知道船里有尸体,我怀疑这事是他的合伙人干的!”

阿赞尼克点头说:“按照时间推算比较合理,你舅舅还有四个合伙人,不知道是谁,现在阴灵的诉求不用说也知道了,这女人死的不明不白,还被藏在暗无天日的排水仓里,她要重见天日要还自己的清白!”

我说:“尸体暂时不能动,以免破坏了案发现场,尼克法师,既然找到了阴灵本体肉身,也知道了她的诉求,是不是可以先把我小舅给救了?”

“可以,把你舅舅背到船上来,我来解决问题。”阿赞尼克说。

我跑回村子背上小舅就要走,老妈和小舅妈问我这三更半夜把小舅背到哪里去,我不敢把实情告诉她们,免得吓到她们,只说找到救小舅的办法了,让她们在家里等着,很快小舅就能好了。

我妈始终有点不太相信,让我一定小心小舅的身体,可不能开玩笑,我知道她是被我老爸的事弄怕了,于是安慰了她几句才背着小舅去了码头海滩。

等把小舅背上船后我也累的气喘吁吁了,阿赞尼克已经在排水仓里做好了准备,他将经线缠在尸体身上,又取下尸体的一缕头发收好,这才爬了上来。

爬上来后他将经线的另一头系在了小舅的手腕上,对着小舅盘坐了下来,端出那尊铜制的哈奴曼猴神法相放在边上,在法相前点了一对黄蜡,将尸体的头发以红纸包起来,深吸口气,双手合十一拍,念起了经咒。

这段时间接触了不少阿赞师傅,虽然听不懂他们诵经的内容,但已经能分辨出是用什么语言在念了,阿赞尼克用的是巴利语。

巴利语跟梵语有点不同,它是古代印度的通俗用语,属印欧语系中的中古印度雅力安语,跟梵语相近又区别于梵语,举个例子,就像中国古人说之乎者也的文言文,跟当代的白话汉语又不太一样,但意思相近。

哈奴曼猴神本身就是来自印度的猴神,法门传承古印度,用巴利语诵经就不奇怪了,这也正好说明阿赞尼克的法门是货真价实的。

曾经有个传言说《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其实就是根据哈奴曼猴神创作的,印度是佛教的起源地,哈奴曼猴神传入中国变成孙悟空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是真是假无法考证,这事恐怕只有《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知道了。

外头海风呼啸,浪很大,船体左摇右摆,阿赞尼克持续诵经,烛火不断摇曳,气氛森幽,我感觉到一阵不适,不知道是经咒导致的还是船晃的我想吐导致的,虽然我是海岛渔村出生的,但出生的时代比较好,五岛连桥、跨海大堤工程都被我赶上了,从小我就是坐车的,很少坐船,所以一坐船就晕。

阿赞尼克念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经咒,浑身大汗,额头全是汗珠,那黄蜡都烧了三分之一了,小舅却仍一点反应也没有,以前都能见事主出现痛苦神色,可这次却看不到这种情况,这让我有点担心。

就在我产生担心的同时,小舅却突然有反应了,但他的反应很奇怪,惊的我都往后缩了两步,直喘大气。

只见小舅像是被无形的线提着上半身似的,慢慢坐了起来,目光呆滞的盯着一个方向,眼睛眨都不会眨,我还试着晃了晃手,但他视而不见,就跟瞎了一样。

我看向了阿赞尼克,他已经停止了诵经,但双手合十的姿态没有收。

小舅机械的扭头看向阿赞尼克。

阿赞尼克开口说话了,说的是巴利语,语气十分严厉,像是在呵斥,小舅开始默默垂泪,什么也没说又轰然倒了下去。

我很担心下意识的伸着手,但看阿赞尼克没什么表示,也不敢打扰,只好把手放了下来,阿赞尼克又开始诵经了,这次又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小舅这才有了淑媛、林总一样的痛苦反应,在地上挣扎抽搐,没多久嘴里就吐出黑血,在阿赞尼克停止诵经的同时他也大口喘着气,睁开眼睛醒转了过来。

第210章 弱智阴灵

我赶紧过去扶起了小舅。

小舅一脸茫然,云山雾罩的环顾鱼舱问:“我怎么来船上了?”

看到小舅没事我松了口气,将整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他很震惊,赶紧爬到地漏洞口探头朝下看,这一看顿时缩了回来,脸色难看的喘着气:“妈的,谁这么混账!”

我问小舅这段时间他的合伙人有谁有不寻常举动的,小舅想了想摇头说:“跟平常一样没什么两样啊。”

照小舅这么说这人的心理素质应该很好,杀了人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有一点让我很费解,凶手杀了人为什么要将尸体扔在排水仓里,大海是个绝好的抛尸场所,尸体大可以往大海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像这样被发现了,但凶手没有这么做。

我想起了小舅刚才的反应,问阿赞尼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阿赞尼克摇头说:“我只是把阴灵从你舅舅体内驱逐出来回了本体,并没有进行超度,她目前很抗拒被超度,一定要得到害她的人的道歉,还要跟家人团聚,得到家人的供奉,比较不好办啊。”

“这事只能报警了!”小舅说。

阿赞尼克摇头说:“目前报警不合适,得把她超度了在报警,否则她怨念不散,可能会连累到家人。”

我问:“那该怎么办,阴灵没说凶手是谁吗?”

阿赞尼克说:“她刚才跟我他心通了,不过她并不知道凶手是谁。”

这让我很不解,阿赞尼克说:“死者生前应该是个自闭症患者,说的难听点就是个弱智,所以跟她感应沟通起来比较困难。”

小舅吃惊道:“鬼还有弱智的?”

小舅把我想问的给问了,我也很好奇,阿赞尼克笑说:“泰国数术对这方面的考究不多,这个问题可能要从道家角度去分析,幸好我平时看了不少道家典籍,可以回答这个问题,道家说人有三魂七魄,其中有一魄叫灵慧魄,也叫伏矢魄或者末那识,掌管的是人的智慧和思想意识,位于人的眉心位置,人与人智商的差别跟灵慧魄的聚散有很大程度的关系,有先天的也有后天的,先天的可能是因为轮回投胎的时候出了差错,导致灵慧魄弱,后天的......。”

我接话说:“后天的就是强烈刺激导致的,比如惊吓过度。”

阿赞尼克点头说:“没错,这阴灵之所以很反常,跟她丢失了灵慧魄是有关系的,我感应到她是先天就缺灵慧魄,出生的时候应该就这样了。”

我对阿赞尼克很佩服,居然还懂这么多道家知识,小舅可能听不太懂,坐在那挠头显得很郁闷,又不敢插话,最后无奈的说:“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总之这事要赶紧报警啊,船上有个死人过两天怎么出海打渔啊,我就指着这个养家糊口呢,我老婆肚子都大了,压力很大啊。”

我想了想说:“或许这事真的可以先报警。”

阿赞尼克看向了我,示意我往下说,我说:“我们的目的只是把小舅救回来,既然他人没事我就放心了,实际上尼克法师的活已经干完了,只不过事情做到了这份上,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了,送佛也还要送到西。”

阿赞尼克使劲点头说:“我欣赏你的说法,送鬼和送佛道理是一样的,积德行善。”

我接着说:“至于查凶手我们不擅长,折腾起来也怪累人,还是交给警察比较合适,毕竟他们有技术,能快速锁定凶手,警方查明了死者身份,肯定会跟死者家属联系上,不管是向死者道歉还是跟家人团聚得到供奉都解决了,我们只要见缝插针,找个机会化解她的怨气超度她就行了。”

小舅说:“对嘛,就该这么解决的。”

我们三人商量了下,决定让小舅报警最合适,毕竟他是这船的股东之一,发现船上有问题报警很合理,小舅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人不笨,说辞他也想好了,因为最近预警说有台风登陆,所以他深夜下来看看新船固定好了没有,花了这么多钱买的新船比较担心,谁知道在鱼舱里闻到了尸臭,感觉不对劲就爬下排水仓看了下,结果发现了尸体。

这套说辞得到了我和阿赞尼克的认可,就一致通过了。

我和阿赞尼克先离开了船,跑到礁石后面躲着,小舅报了警,没多久就看到一辆警车从远处朝码头方向开过来,停在了码头附近。

两个派出所民警登船查看后,可能觉得事态严重,估计向区里的上级汇报了,半个多小时后好几辆警车呼啸而来,码头海滩上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我看没什么问题了就带着阿赞尼克先回了小舅家,小舅妈和老妈都打算往村口过去了,估计是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看到我们回来却不见小舅,小舅妈非常担心,迎上来问我小舅在哪怎么样了。

事已至此我只好把真实情况向她做了解释,小舅妈得知小舅恢复正常喜极而泣,当即要跪谢阿赞尼克,阿赞尼克连忙扶起小舅妈说:“大嫂你怀着身孕不要这样,再说我也受不起,我是收钱办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舅妈感激的拉着阿赞尼克的手道谢,跟着抹泪朝山顶方向鞠躬拜谢妈祖的保佑。

老妈脸色惨白说:“这事真是邪门了,船舱里怎么会有死人......。”

小舅需要跟警察去录口供,没这么快回来,我们只能先回家等着了,小舅妈卸下了压力很疲劳,老妈陪着她去卧室休息了,我和阿赞尼克坐在客厅里聊天等待。

凌晨三点多,那些离开的警车又回来了,这次他们把小舅送了回来,还去村里抓走了一个人,动静惊动了不少熟睡的村民,附近的几户人家都亮起了灯,打开窗子观望。

小舅着急忙慌的回来,进门就说:“出大事了,这次真是出大事了,警察在那袋子上提到了指纹,一匹配就出人的照片了,我一看,妈的,原来这事是我们的船老大郭贵山干的!郭老大平时看着挺忠厚的,没想到居然干出了这么混账的事!”

第211章 邪念

小舅跟郭老大是合伙人,常年一起出海打渔对他比较了解,忠厚是小舅对郭老大的印象,所以当郭老大干出这种事的时候他觉得意外,我倒没觉得意外,凶手既然在四个合伙人里,郭老大本身就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几率是凶手。

我很少在老家,郭老大跟我又差着辈,所以对他基本不了解,只知道村里有这么个人,我问小舅郭老大到底是个什么人,小舅说郭老大是谁谁谁家的儿子,又跟谁谁谁是亲戚,今年五十一岁了,十几岁就跟着父亲出海打渔,开船的经验很老道,是资历很深的船老大,平时为人忠厚老实,对待邻里也比较客气,在村里的口碑很好,丧偶有十来年了,膝下有一个儿子,在上海工作。

在过往的新闻报道中,经常能看到一些作案手法特别残忍的杀人犯,往往平日里都是一副忠厚老实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在邻里之间的口碑非常好,震惊中国的白银连环杀人案凶手高承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一点也不意外郭老大会是凶手。

阿赞尼克问小舅还知道些什么,小舅说警察把排水仓的水都给排出去了,好像在水里找到了纸钱灰烬、蜡烛香等东西带回局里,警察应该会连夜突审郭老大,具体的他也不太清楚了。

这点倒是让我很意外,排水仓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这时候老妈和小舅妈听到动静出来了,看到小舅安然无恙还活蹦乱跳,抱着他喜极而泣,小舅陪着小舅妈去屋里休息了,老妈看着他们进屋欣慰的笑了,说:“小辉,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刚开始我还怀疑你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做的是坑人的买卖,现在我放心了,总算对得起你的死鬼老爸了,不行,我得到天后宫给妈祖上香去了。”

“这大半夜的你上哪上香?要上香也等明天啊,法师可能要留宿一晚,你先回家收拾个房间出来吧。”我苦笑道。

“对了,给你小舅驱邪的费用......。”老妈担心的问。

“这个就别担心了,小舅的经济条件不好,自家人我哪能找小舅要钱,放心,你儿子还承担的起。”我说。

老妈拍拍我的肩头感慨道:“小辉终于长大了啊,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了。”

我哑然失笑,老妈回过神跑去给阿赞尼克道谢,跟着回家去收拾了,阿赞尼克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脸上露着羡慕的笑容。

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我带着阿赞尼克去了镇上打听消息,我记得前两年小学同学会的时候有人提了一嘴,说是有个同学在区公安分局当民警,于是多番联系总算联系上了这个老同学。

我道明了这个电话的用意,老同学说他的确知道这个案子,而且他就是分局刑侦队里的侦查员,但他有纪律不可能把案情告诉我,我表示理解后告诉他我是报案人的外甥,我小舅因为担心这事会影响到他的船出海打渔,所以让我托人打听一下。

老同学犹豫了很久总算卖了个面子,说这事不会影响到渔船出海,然后多少透露了一些案情。

听完案情后我很咂舌,人性这东西确实太复杂了,这是人的欲望和封建愚昧导致的杀人案!

郭老大的杀人动机相当让人震惊,这案子的起因最早还是为了救人!

这女人叫马新雨,二十二岁,是温州下辖的苍南县人,已经走丢两年了,因为智商很低,家人很嫌弃,走丢后也没正儿八经的找过,甚至都没报案,马新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流落到我们镇上来,根据调查,有人看到马新雨在市区出现过,靠翻垃圾桶里的剩菜度日,睡的地方不固定,主要是睡在桥下、废品收购站以及工地等地方,哪方便睡哪。

根据郭老大交待,那天他在镇上喝了朋友孙子的满月酒,骑电动车打算回村,却看到马新雨倒在一个垃圾桶边上,好奇过去询问,马新雨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捂着肚子说疼,郭老大看出了马新雨智商有问题,本来不打算管了,但马新雨拽着他的裤脚不让走。

郭老大只好把她放上电动车打算送到诊所去看看,小镇的诊所关门比较早,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郭老大想起船上有医药箱,有止疼药芬必得,于是就把马新雨载去了码头,背上了船,找出药给她吃。

马新雨吃过药后肚子就不疼了,毫无顾忌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郭老大有些没辙,救个人还砸手里了,看着马新雨浑身脏兮兮的,他怕把自己的卧铺给弄脏了,主动打了水来给她擦脸擦脚,不过等她把马新雨的脸擦干净后发现这女人居然长的挺好看,在一看马新雨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许多皮肤都露在了外面,起伏的胸口让他顿时浑身燥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郭老大丧偶多年,很久没碰过女人了,眼前的马新雨一下勾起了他的火,他发现马新雨的裆里有血迹,这才明白是痛经了。

郭老大在舱室里焦虑的踱步,想离开又迈不开步子,马新雨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似的,吸引的他走不动道了,想起这女人是个傻子,又浑身脏兮兮的,估计多半是被家人抛弃了,就算对她做了什么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多年未曾碰过女人的郭老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邪念一下占据了他的大脑!

郭老大做了一番试探,以擦拭身体作为掩护,对马新雨进行了猥亵,马新雨被小动静弄醒,郭老大很紧张,冲她扬扬手上的毛巾,示意在帮她擦身上的污垢,谁知道马新雨突然双腿张开,在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这让郭老大很诧异。

我大概猜到马新雨有这反应是怎么回事了,她这一路流浪肯定没少受不怀好意的男人欺负,让她产生了一种本能的习惯,只要有男人碰她,她就做出这种动作。

郭老大激动不已,丢了毛巾就爬上了床......。

第212章 生桩镇龙骨

郭老大在马新雨身上发泄完兽、欲,心满意足的坐在那喝水,他瞥眼看马新雨的反应,马新雨似乎习以为常,反应不大,只是伸手找郭老大要吃的。

郭老大从储物柜里取出饼干递给马新雨,马新雨狼吞虎咽。

郭老大明白马新雨是怎么活下来的了,更为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反正马新雨出去也是便宜别的男人,还不如便宜自己。

郭老大把马新雨关在了舱室里,买了一大堆干粮供她吃,马新雨有了吃的很乖很听话,白天船上来人了,郭老大就塞住马新雨的嘴,把她弄进排水仓藏着,反正马达一响马新雨就算弄出动静上头的人也听不到了,晚上郭老大就把她弄出来当做泄欲工具。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几天,因为是经期的缘故,郭老大把马新雨给弄感染了,马新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加上她本来就长期营养不良,虚弱的就快死了,吃药都不管用,郭老大又不敢把人送去医院看,因为送去医院医生肯定能检查出名堂来,他的事就藏不住了,于是只能任由马新雨病死,想着出海了可以把她往大海里一扔,谁也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在禁渔期解禁开渔前的那晚,郭老大带着小舅和其他合伙人登船,在船头的甲板上进行了先期祭祀仪式,这也是第二天祭祀妈祖的一部分,许多船上都会这么做。

郭老大在甲板上摆香炉,插上蜡烛香,摆上水果、糕点、猪头等供品,祭拜妈祖和东海龙王,祈求妈祖保佑今年出海打渔能一帆风顺,祈求东海龙王保佑今年的鱼虾蟹能大丰收。

简单的祭祀仪式结束后大伙就各自回家了,准备明天的大祭过后出海,郭老大留在了船上收拾。

郭老大拿了些祭祀过的水果、糕点,爬下排水仓打算拿给马新雨吃,但马新雨根本吃不进东西了,拽着郭老大的裤脚哀吟,让郭老大救救她。

马新雨的可怜样让郭老大产生了是不是该送她去医院的犹豫,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罪恶,一脚踢开了马新雨,正当他端着水果糕点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马新雨陷入了沉思,他放弃了将马新雨抛进大海的想法,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疯狂的事。

郭老大转过身站到马新雨跟前,拿起扳手狠狠砸在了她的脑袋上,马新雨发出痛苦惨叫不断挣扎,郭老大为了尽快弄死马新雨,疯狂的念头已经让他失去了人性,他不仅没有停手,反而还狠狠砸了几下,马新雨终于毙命倒在了血泊中。

郭老大找来蛇皮袋将马新雨塞在里面,然后端来香炉点上蜡烛香,再次摆上供品祭祀,之后就这么把马新雨丢在了排水仓里。

我很不解问这是什么意思。

老同学叹气道:“罗辉,亏你还是本地人呢,难道不知道以前我们这的封建迷信风俗?”

我无奈道:“你不是不知道,我也就在老家上过小学,之后全是在市里上的,后来工作了也都是在外地,哪知道是什么意思,快说,别卖关子了。”

老同学说:“这是打生桩。”

我好奇道:“什么叫打生桩?”

老同学跟我解释了起来。

打生桩是中国民间在建筑前的习俗,在南方一带相当盛行,从现今的角度去看,这个习俗既恐怖又骇人,它是在建筑工程动工前,把一两名儿童活埋生葬在工地内,其目的是确保工程顺利。

相传这个方法是由鲁班首度提出的,当人们在一处地方动土时,便会破坏该处风水,且会触怒该处的冤魂,以致在建造期间时常发生意外,因此便出现了打生桩,把小孩生葬在工地上用作镇邪,以减少出现的意外。

在古时相传在建桥前,先要活捉一对童男童女,把男童活埋在桥头的桥墩内,而女童则生葬在桥尾的桥墩中,当桥建成后,他们就会成为该桥的守护神。

据传广州海珠桥当年动工时也出现打生桩的传说,是真是假不知道,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香港一些二战前的建筑,也流传着打生桩的传说,那个时候的家长甚至会以“打生桩”一词来吓唬小孩,让小孩听话。

2006年初香港何文田公主道一个水务署水管工程地盘,发现了大量儿童骸骨,有传就是昔日的生桩。

在韩国也有烧制人骨里的钙质进瓷器和青铜器镇在工地里是习俗,道理是一样的,日本民间也有打“人柱”的说法,日本有个动漫《火影忍者》里的人柱力,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时至今日,虽然这种恐怖的陋习已经被取缔,但建筑界仍有象征性的仪式,用活鸡或鸡血洒在建筑地盘四角的仪式。

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居然还有这么恐怖血腥的陋习!

老同学说:“这习俗也不仅仅只限于建筑工地,就拿这案子来说,新买的船就是新建筑,郭老大为了出海能一帆风顺,不受风浪和海里的冤魂侵扰,就想到了拿马新雨当生桩,把她弄死塞在排水仓里,用来镇住船的龙骨,这样船就能在水中行进的平稳,还不受冤魂侵扰。”

“难怪他不把尸体抛进大海了,这、这他妈也太疯狂了。”我吃惊道。

“封建迷信和没文化的愚昧真的很可怕,我还听说咱们区的跨海大堤和几座桥梁也打过生桩,但真假根本没人去调查。”老同学感慨道:“我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被你套出来了,你可不能到处传这案子,别给我惹麻烦,知道了吗?”

“理解理解。”我笑说。

“下午还要接待马新雨的家属,人死了他们好像一点不难过,还说早上忙完农活了在赶来,我真是服了,这都什么家人......没事我挂了,还有很多事要忙。”老同学气愤道。

我想起了什么说:“先等等老同学,能不能在帮我一个忙啊。”

第213章 送鬼送到西

老同学有些不耐烦的问我是什么忙,我反倒犹豫了,本来我打算让他通融我们进公安局停尸房去给马新雨超度,但听他刚才的话该是对封建迷信这一套很反感,我们做超度法事他肯定不乐意,加之我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纹身了,这形象进公安局会吸引大量注意力,没准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想想还是不去触霉头了,改口说:“没什么,只是想让你通融一下,快点调查完这案子,我舅的渔船还等着出海呢。”

我这老同学应该是个正直警察,不快道:“这事我说了可不算,那渔船不仅是案发现场还是重要的证物,恐怕没这么快,不过郭贵山交待的很爽快,不出意外三天内会结案,到时候渔船就能解禁了,耽误不了你舅打渔。”

我叹气道:“那好吧,改天有空请你吃......。”

“饭”字还没说出来他就把电话给挂了,估计这老同学对我这类生意人看不上眼,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客气客气。

阿赞尼克说:“其实不用找警察帮忙,我们可以借马新雨家属来认领尸体的那个间隙。”

我点头表示了同意,说:“老实说,马新雨家人这么对她,我都有点不想做这个事了,就让马新雨缠着她家人好了。”

阿赞尼克笑而不语,不过我只是随口说说,既然选择了送鬼,那就要送到西。

我们在公安局附近蹲守到了下午两点,总算等到了一辆九座车停在了公安局后门,车上下来了一对老夫妇,应该是马新雨的父母了,两人表情很平静,并没有悲伤情绪,陪同他们来的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看他搀扶着老妇人的举动和称呼的口型,应该是这对老夫妇的儿子,看年纪像是马新雨大哥,我倒是从他脸上看到了悲伤情绪。

马新雨大哥跟司机交代了什么,随后陪同父母进了公安局,司机下车拿出红绳系在后视镜上,这是运尸车辟邪的常见做法。

很快遗体就被抬出来了,老夫妇虽然情绪不太好,但不是太难过,马新雨大哥无声垂泪,比较伤心,我打定了主意,就从马新雨大哥身上找切口。

遗体被装上了车,车上还放着口崭新的棺材。

老夫妇上了车,马新雨大哥还要跟警方做交接手续,先让车子开到了远处的树荫下等着,别让阳光晒到,估计是什么迷信的做法。

跟警察做完交接后马新雨大哥朝车那边过去,我和阿赞尼克对视一眼追了上去。

我叫住了马新雨大哥,他回头吓了一跳,紧张的问:“你们要干什么?”

我全身纹身,阿赞尼克头顶都是刺符,我们俩的形象在普通人看来确实很吓人,他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

我示意他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而是法师,所以身上才都是纹身,他将信将疑的问我们是不是想讹钱,阿赞尼克无奈的苦笑。

我赶紧把小舅和马新雨之间发生的事给说了,当然我说的比较简单,没说一些比较玄乎的细节,得知我们只是想超度他妹妹,又不收一分钱后他就答应了。

我们上了车,这车后面的座位已经拆掉了,还有隔离挡板隔离前面的座位,看来是辆专门做遗体营运的车辆,又或者是殡仪馆的灵车。

马新雨的父母得知遗体车厢上来人很诧异,马新雨大哥过去跟老两口解释了下,大概是说只是想顺路搭车去苍南的,不介意坐运尸车,老两口没怀疑什么。

车子发动后马新雨大哥对着遗体默默垂泪,阿赞尼克端出哈奴曼猴神法相,打开棺材,将经线系在尸体上,然后盖棺盘坐在那低声诵经。

我找马新雨大哥聊天,问他家里为什么这么对马新雨,人走丢了不找还不报警。

马新雨大哥内疚的低下了头,说他叫马新华,在苍南县城开了家小五金店,勉强度日,由于妹妹失踪那年恰逢他生意最差的时候,老婆又跟他闹离婚,自己家里也一团乱,所以没怎么管妹妹,虽然后来想办法找过,但都没有消息反馈。

马新华说从小妹妹就脑子不灵光,不过还算听话,是跟在他后面的小尾巴,他对妹妹多少有点感情,他们家在苍南县偏远的农村,当年家里条件很差,养孩子挺不容易的,父母重男轻女的观念又比较重,在马新雨四岁时发现脑子不灵光,父母都不打算要了,想哄她出去随意丢弃到城里去,最后还是马新华求父母留下妹妹给自己当玩伴,父母这才作罢了。

父母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马新华,所以这些年马新华对妹妹很愧疚,可他改变不了现实。

我下意识的朝前车厢看去,双手握拳有些恼火,马新雨又不是附属品,现如今女人都顶半边天了,居然还这么重男轻女,不过我看不到挡板那头的老两口,松开了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或许是落后山村里普遍的通病,社会的现实让人太无奈了。

我问马新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说凶手已经认罪,到时候法院会有相应的判决,可能会有一定赔偿,这事都交给警方处理了,他们一家也不好追究什么,他打算把妹妹送到老家火化好好安葬,把一部分骨灰请到自己家里供奉,不想放在父母家。

我对马新华的做法很欣赏,马新雨没有一对好父母,至少还有一个好大哥。

在车子行进到半道的时候阿赞尼克做完了超度法事,叮嘱马新华一些供奉的注意事项,我们就下了车,望着车子远去我心中很感慨,这次小舅中邪让我见识到了文明社会里愚昧的一幕,很是唏嘘。

我和阿赞尼克回了村里,阿赞尼克没去我家,而是在村口跟我道别,他要直接去码头了,方中华很快就会派快艇来接他离开,至于钱方面他说我跟方中华谈就好了,既然这样我也没挽留他,跟他客套了两句,表示有机会去台湾会找他。

阿赞尼克临走前突然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说我要是有机会去台湾,帮他拷贝一份赵本山的小品全集带给他,我乐得不行,跟阿赞尼克合作真是愉快的一次体验。

第214章 鸡飞狗跳

经过这次的事老妈对我做的生意给予了肯定和支持,不过她又担心起纹身会不会对我找对象造成影响,说村里王叔的女儿阿蓉小时候喜欢跟我玩,兴许能接受,又说山头老彭家的阿芳在上海工作,没准对这种时尚能接受,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跟朱美娟八字还没一撇,也不好跟她说免得她老是惦记,本来我想多呆几天陪陪她,但她这样我有点受不了,只好借口店里有事“逃”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我刚坐上动车吴添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店里出事了,我吓一跳,店里这才没消停几天怎么又出事了?

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是方瑶闹的。

方瑶还住在明珠豪生酒店里,这几天每天都会去店里一趟,先是对装修不满意,说很low,要找设计师设计的时尚点,然后又说吴添刚订的柜台不适合摆佛牌,说要重新做那种里面装射灯,框架钛金的,接着又指责朱美娟业务不熟,对阴牌都不了解,还说店里又不是孤儿院,怎么能随便寄养芭珠吃闲饭,总之每天都有新花样,店还没重新开张就已经被她弄的鸡飞狗跳了。

我头顿时就都大了,方瑶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道是不是忌恨用蛊虫折磨她,所以用这种法子报复我们。

经过几个小时的动车我到了武汉,一下车就火急火燎赶去店里,发现方瑶已经带了个娘炮设计师,翘着兰花指对店里的格局指指点点,说这要拆那要拆,朱美娟和芭珠站在一边根本不敢插嘴。

看到我回来朱美娟如释重负,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过去问:“老吴呢?”

朱美娟小声说:“刚才方瑶找他支取设计费,吴老板躲到刘胖子的办公室去了,跟刘胖子在那下军棋,方瑶还不知道我们跟刘胖子的友好关系,这大小姐可真麻烦,一来就把我们数落了个遍。”

我皱眉说:“老吴不是跟方中华谈好了吗?方瑶在店里的行为都要听他的,怎么都骑老吴头上去了?”

芭珠说:“不好使哦,吴老板根本不是方瑶姐姐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败下阵来了。”

我有点咋舌,吴添这么能说都被方瑶三言两语给PK了,这方瑶确实不好惹啊。

这时候方瑶看到了我,过来就把我拽了过去,说要给我介绍设计师认识,说是什么拿过全国大奖的设计师,我客气的跟设计师打招呼后把方瑶拉到边上说:“方小姐,你能不能别瞎折腾啊?”

方瑶翻了个白眼说:“罗老板,我这怎么是瞎折腾,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看看这店的装修就跟上世纪八十年代似的,灯光还这么暗,对了回头要把灯也全换了......。”

我苦笑道:“佛牌店又不是服装店,不需要时尚的设计,我这是故意做旧的,给人一种寺庙的古朴感,灯光昏暗是为了营造出神秘气氛,全给改了岂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再说了,你爸才投了多少钱,根本不够你这么折腾啊。”

方瑶不以为然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大不了追加投资呗,我们方家是要做大事的,你这搞的跟过家家似的怎么行。”

我说:“方老板追加投资我们也要按照相应比例追加,但我们不像方老板那样财大气粗,实力有限啊,方小姐,我们还是低调点好,毕竟是冷门生意,这么大投资要多久才能收回成本,我知道你们方家有钱,想把生意做大,可店面升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还要符合规律不是?”

方瑶坐在沙发上双手叉在胸前不说话了。

我想了想说:“你作为方老板的代表确实有权给意见,但这么大的事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说对吧?这店四个股东,既然你有不同意见,那我们举行个股东会议,如果能半数通过就按你的意思办,这样够民主吧,免得你说我偏袒吴老板。”

方瑶白眼道:“你少来,你们俩是穿一条裤子的当我不知道?还有泰国那个黄老板,估计也跟你们一伙的,还开什么股东会议......算了,不装了不装了,凯文,我们走!”

方瑶气呼呼的起身招呼娘炮设计师离开。

看着方瑶跟设计师走后吴添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心有余悸说:“这小魔女太厉害了,完全招架不住啊,还是老罗厉害把她弄走了,她这每天过来闹一出,我可受不了啊。”

我笑说:“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说不过方瑶?”

吴添说:“我能说是能说,但是讲道理啊,可这小魔女压根不讲道理,找方老板投诉感觉又不太合适,会把关系搞得更僵。”

我说:“其实她根本不是想装修,她故意刁难你们是另有所图,按照股份比例老方只要投五万就行但他给了十万,另外五万是赔偿我们店里造成的损失,这让方瑶心里不爽,她被我们折磨的进了医院,还要给我们赔偿,是你你能咽得下这口气?这店她爸也有份,不好用别的手段折腾了,所以用这种法子,想拿回他爸赔偿给我们的那五万块,那个设计师明显是她认识的朋友,你真是没点眼力见啊,我一说开股东大会她就没辙了。”

吴添一拍脑门说:“这么一说还真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的退钱给她?”

我摇头说:“这钱我肯定不会退,没必要怕她,她要是在乱来直接告诉老方就行了。”

提起方中华我才想起阿赞尼克的活还没结算,我给方中华打了个电话。

方中华说只收八千,我很清楚这个价根本没赚头,阿赞尼克光是冒险从台湾过海一趟就不止这个价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给店里的联名账户转了八千,让朱美娟做了账,顺便跟吴添和朱美娟说了我回老家发生的事,他们听完后都很唏嘘。

我们正在做账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添辉泰国佛牌专营店是这不?怎么啥玩意没有,还有佛牌卖不?”

第215章 人胎路过

我们回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打扮很朋克风的女孩,这女孩化着浓浓的烟熏妆,梳着美国黑人很流行的脏辫,右耳上戴满了各种耳钉,大热天的竟然还穿着带锥形钉的紧身皮裤,也不嫌热得慌。

女孩双手插在裤袋里,拇指还在有节奏的敲着袋口,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发现她的左耳里塞着蓝牙耳机,估计在听音乐。

“佛牌店当然有佛牌卖了。”吴添连忙挤出笑脸迎了上去。

女孩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吴添,说:“是这吧,真是服了你们,居然能把名片塞进鞋里。”

吴添恍然大悟,哈腰道:“不好意思,我们没钱做广告只能这样到处发了,你是那家跆拳道馆里的顾客吧,我看大家都把鞋子脱在场馆外就顺手塞进去了,多多体谅啊。”

朱美娟忍俊不禁嘀咕:“真佩服吴老板,真是没他想不到的方式。”

我笑说:“这就是吴添的厉害之处,脸皮够厚、无孔不入。”

芭珠小声问:“大叔,这姐姐怎么这么吓人,这妆化的就像死人一样,好好的耳朵上全是耳钉,裤子上那些钉子又是什么意思,防色狼的吗?”

我笑着解释说这是一种风格,叫朋克,是欧美国家传过来的一种打扮风格,在国内比较少见,倒是能在一些摇滚乐队里看到这种风格。

吴添把女孩请到了会客区,朱美娟主动去倒茶,既然这活是吴添拉来的,就由他主导好了,我坐在边上听着就好。

朱美娟把茶水送过来后,吴添搓着手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店里打算装修升级,所以有点乱,不过不影响做生意,请问怎么称呼?”

女生大大咧咧的葛优躺在椅子上,说:“夏文婷。”

这么文静的名字跟这女生实在不搭,听着怪别扭的,可能她自己也觉得别扭,补充说:“还是叫我悠悠吧,这是我的艺名。”

“艺名,你是从事艺术工作的?”吴添好奇道。

“唱歌算艺术吗?”悠悠反问。

“当然算了啊,不知道悠悠小姐想请什么类型的佛牌,虽然我们店里还没摆出来,但......。”吴添话没说完悠悠就打断道:“老板你不用介绍了,在来之前我就在网上论坛看过佛牌的介绍,有没有人胎路过?”

我惊得一颤,这女孩一来就要这么猛的顶级阴牌,着实让人吃惊。

吴添不懂人胎路过是什么东西,向我看来寻求帮助。

我皱眉说:“美女,你是从网上哪个论坛看到人胎路过的,上面是怎么介绍的,这东西有多邪门你知道吗?”

悠悠不屑道:“你管我是从哪个论坛看到的,就说有没有吧,没有拉倒,大不了我去别处请,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卖佛牌,真是的。”

悠悠说着就要起身,吴添连忙示意她坐下,说:“悠悠小姐你别急啊,有话好好说嘛,这位罗大师是我佛牌店里的专业顾问,他比较懂这些东西,这么问主要是想搞清楚你请这种佛牌的目的,因为这东西属于阴牌,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们要对每个顾客负责你说是不,你先喝杯茶消消火,我跟罗顾问聊两句,你稍等。”

悠悠这才不痛快的坐了下来。

吴添把我拉到了角落里,苦口婆心道:“老罗,你问话的时候能不能语气别这么重,弄得好像警察在录口供似的,顾客是上帝你不知道吗?”

我说:“这女孩一脸天真,提到人胎路过一知半解,明显不懂这东西的厉害之处,一来就要请人胎路过,这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我能不急嘛,我们做生意要讲原则,总不能把顾客往火坑里推啊。”

吴添苦着脸说:“老大,你说的都有道理,可你没看到她的态度吗,这是明显冲着这什么人胎路过来的,话说回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你这么紧张?”

我说:“你还记得业余球员赵威吗,他请的就是路过,也叫碌葛,他请的是佩戴型的路过佛牌,效果都不算霸道的,就被里面的婴灵捧杀,赵威现在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人胎路过比这还要邪门,是顶级阴牌......。”

我正说着忽然发现芭珠就站在我边上竖着耳朵好奇的倾听,我示意她到边上去,芭珠悻悻的走开了。

我接着说:“泰语路过的解释是一切死于母体内的动物包括人的胚胎,是不经过产道就夭折的,这种死于母体内的胎灵带着对世间的依恋充满的怨恨与怨气而离世,灵力非常强大,效果霸道禁忌非常多,一旦触犯反噬会来的非常猛,八成是要人命的,那个时候我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听了黄老邪的把那块佩戴路过请给了赵威,这才把他给害成了这样,这次这女孩还是要请供奉型的人胎路过,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请了,我们是做生意赚钱,不是收买人命!”

吴添被我这么一说也有点害怕了,咽了口唾沫问:“那打发她走?看她的样子像是铁了心要请人胎路过了,就算不找我们请肯定也会找别人请啊,结果还不是一样,便宜别人还不如......。”

我挥手打断吴添,说:“她找谁请我们管不着,最后会有什么后果我们也眼不见为净,毕竟能请到真的人胎路过的牌商国内屈指可数,武汉这地方除了我们应该没别人能请到了,大多是假货,让她去找别人请也好,假货至少灵力没那么强,死不了人,这生意我们别做了,免得担惊受怕。”

吴添叹了口气说:“上门的生意你又往外推,唉,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既然这么危险那就算了吧,我跟她说说......。”

方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调头回来了,这会就站在门口,看到我和吴添在边上说话,又看看坐在会客区的悠悠,冷笑道:“两位老板可真会做生意啊,居然把顾客晾在一边,在扯什么淡呢,还不接待顾客?!”

吴添正要解释,方瑶已经走过去坐到了悠悠对面,主动询问悠悠的需求,我顿时感觉不妙了。

第216章 选秀狂人

方瑶跟悠悠进行了商谈,我想上前阻止却遭到了她的白眼,没办法只能当看客了。

方瑶得知悠悠想请人胎路过后看了我们一眼,似乎明白我们两个为什么到边上商量了,看样子她对人胎路过并不陌生,毕竟是方中华的女儿,常年耳濡目染知道也不奇怪。

悠悠打着呵欠,看上去很疲惫,脾气暴躁,还是那句强硬的话,有就卖给她没有就拉倒,她去别家请。

方瑶笑呵呵的问:“悠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分享下你为什么要请人胎路过?”

悠悠显得很不耐烦,或许看在方瑶是个女人的份上她还是说了,我们渐渐明白悠悠为什么要请人胎路过了。

悠悠是广西梧州人,出生在梧州一个小山村里,家里经济条件很差,父母勉强把她培养到了初中就不让她念书了,让她在家里帮着干农活,悠悠看着同龄人都到城里去念书心里很不是滋味,过的很压抑,她从小就喜欢唱山歌,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跟父母一起去城里摆摊卖农产品,隔壁有个摊位在卖CD,卖的全是国内外的摇滚乐CD,老板见她有兴趣,就插上耳机让她试听了下。

这一听就把悠悠给震撼了,她没想到还有这种唱歌方式,跟山里的山歌和一般的流行乐很不同,简直是扯着喉咙在嘶吼、呐喊,虽然听上去不那么动听,旋律简单,歌词粗俗,但这种唱歌方式听上去很爽很畅快,好像能把自己心里压抑的东西全给宣泄出去。

悠悠就这么接触到了摇滚乐,一下就迷上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从国内的崔健、郑钧、张楚、汪峰等人,一直听到欧美的披头士、皇后、滚石、枪花等乐队,口味越来越重,最后发展到喜欢上了极端的死亡重金属音乐,甚至试着自己在家里模仿演唱,好好的一把甜美民歌嗓愣是练成了烟酒嗓。

只不过悠悠仍然过的很压抑,因为村里没人懂得欣赏,还嫌她这是噪音,为此悠悠都跟人争执了好几回。

随着近两年直播平台的发展,悠悠在一个平台上开了直播,没想到她这种另类的演唱方式,吸引了不少粉丝,每晚都会有几千粉丝准时到她的直播间听她唱歌,这让悠悠非常开心,不过时间一长她在家里呆不住了,父母终于无法忍受她每晚发出的噪音了,隔壁邻居也投诉到了她家去,说悠悠每晚在那鬼叫吓到孩子了。

悠悠很生气,觉得父母和村里人根本不懂欣赏金属摇滚,在一次直播中有个铁粉给悠悠刷了一辆游艇,并且私信给她,告诉她在大城市里这种音乐的包容度更高,比如北京、上海等地,而且现在的音乐人都喜欢比较有特色的嗓音,还问悠悠为什么不去参加选秀,现在全国各地的电视台每年都有大量选秀节目,那些千篇一律的歌手都让观众和评委审美疲劳了,悠悠这种独特的嗓音肯定有音乐人欣赏,能给选秀节目注入新鲜血液,没准她能一举成名。

悠悠动了心,反正她在小山村里没人欣赏,还不如去大城市闯荡,参加选秀节目,没准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摇滚歌手,让更多的人听到她的独特声音,不过悠悠也明白参加选秀节目需要各种经费,还需要引荐人,否则很难成功。

这名粉丝这时候挑明了身份,说自己就是广西南宁电视台的编导,最近台里在策划一档歌唱选秀节目,他这是到直播平台上挑人选来了,没想到一下被悠悠的嗓音吸引了,这编导表示台里会给悠悠报销路费和食宿费,还能给她做引荐人,不过最终能不能得到评委的青睐就要看她自己了。

悠悠经过两天的考虑终于做出了决定,她收拾好行李带着梦想,满怀期待踏上了追逐梦想之旅。

去了南宁后悠悠参加了这档节目,没想到真如那编导所说,评委们对她相当欣赏,海选的时候直通决赛,在决赛中悠悠发挥出色,虽然没有得到前三名,但进了前十,还获得了一个“最具特色歌手奖”,拿到了一个奖杯和三万块的奖金,悠悠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成就,很是激动。

悠悠打电话把这消息告诉了父母,希望跟父母分享她的喜悦,这也是她向父母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的方式。

父母根本不相信悠悠那种发出噪音的唱歌方式能得奖,悠悠说决赛的节目晚上就会在南宁电视台播出,到时候他们看到就知道了。

晚上的时候悠悠在酒店房间里早早打开了电视,等着节目开始,她想象着村民和父母通过电视看到她演出时出现的吃惊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然而等看完整个节目后她愣住了,电视台准时播了节目没错,但把她的演唱片段删的一干二净,连一个镜头都没有,全被剪辑了,就好像她从来没参加过这档节目一样,她有点不相信,在网上反复观看了好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悠悠马上给编导打了电话,编导对这件事也很内疚,向她解释这是台里研究后作出的决定,他也没办法,虽然评委们对悠悠高度肯定,但台里的领导一致觉得这种音乐不主流,属于堕落颓废的欧美文化,是一种糟粕,由于国内的大环境使然,这种音乐不适合出现在国内主流的电视媒体上,所以把悠悠那些片段全给删除了。

悠悠很恼火,气的把奖杯都给摔烂了,她认为对方在侮辱摇滚乐,根本不懂欣赏金属摇滚,愤然拉黑了编导,父母给悠悠打来了电话,冷嘲热讽让她不要在骗他们了,还是乖乖回家务农好了。

悠悠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不过她没有就此放弃,相反她受到了刺激,激发出了一定要证明金属摇滚和自己的决心,从那以后悠悠就开始在全国各地参加各种歌唱节目的海选,小到县区的选秀,大到全国大区海选,她都一场不落的参加,成了一名疯狂的选秀达人。

第217章 孤注一掷

每当她获悉哪个城市有歌唱节目的选秀时,就会提前两个月过去,在酒吧驻唱赚取住费用,当做选秀期间的费用,当然了她只能唱那些比较通俗的流行歌曲,连酒吧都接受不了她那种唱法。

这几年悠悠几乎什么节目都参加了,像什么《超级女声》、《中国最强音》、《完美声音》、《声动亚洲》、《我型我秀》、《天籁之声》等等,但从来没有一次能像第一次那样直接进入决赛了,不仅进不了决赛就连海选都过不了,评委们往往只是等她开口唱了一句就皱眉头,直接把她给刷下来了,悠悠也不生气,她觉得是这些评委不懂欣赏,收拾行李继续到下一站去。

我有点明白第一次她是怎么进决赛了的,估计是那编导为了制造舆论话题导演的,可惜舆论话题没制造出来还触到了台领导的底线,说白了悠悠进决赛可能有黑幕,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悠悠之所以出现在武汉,是因为武汉赛区要举行《中国好声音》的海选了,她现在就在江滩的酒吧驻唱攒费用,白天没事她就去跆拳道馆发泄发泄,刚巧碰上吴添在鞋里发名片,起初悠悠并没在意,回到酒店把名片随手扔在那。

晚上睡觉的时候悠悠辗转难眠,回顾了自己这一路来的选秀历程,她有些累了,不想在这么漂泊下去了,急需一个快速证明自己的法子,《中国好声音》作为一档在国内知名度很高的歌唱选秀节目,包容度高,各种类型的选手都能接受,最重要的是今年的评委里还有一个以唱摇滚为主的评委,这让她看到了曙光,觉得今年将是她最好的机会,如果加上佛牌的帮助或许能实现梦想,多年的选秀让她疲于奔命,她需要一次就成功,因为可能以后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她拿起了名片,上网认真查阅了下资料,挑选了效果最为霸道的人胎路过,不成功便成仁!

因为离我们的佛牌店很近,她没有打电话咨询直接就过来了。

听悠悠说完后我总算明白她为什么选人胎路过了,她要为梦想孤注一掷了!

我想了想说:“既然有懂得欣赏摇滚的评委,那你直接去参赛就行了,干嘛要请佛牌?”

悠悠苦笑道:“我已经决定了,如果这次不成功我就回老家种地,再也不唱歌了,人家评委高高在上,海选很难接触到,下面的小评委全都是垃圾,压根不懂金属摇滚,我想要让真正的大评委听到我的歌声,就必须先把前面的关给过了,虽然我不知道佛牌有没有效果,但我愿意赌一把。”

我开始理解悠悠了,人在绝望的时候很容易钻牛角尖,劝是没用的。

悠悠皱起了眉头说:“你们问了这么多,先后三个老板来谈了,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没有我就走了!”

方瑶吁了口气说:“有,不过价钱不低。”

我已经无法阻止这笔生意了,人追求梦想并没错,我有点不忍心扼杀她对梦想的渴求,所以选择了沉默,算是默许这笔生意了。

悠悠问:“到底多少钱爽快点。”

方瑶说:“三万五。”

悠悠拧了下眉:“一个死胎儿要这么贵?”

方瑶解释道:“相信你在网上论坛也了解过了,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死胎儿,是需要多道工序处理的,网上论坛肯定不会解释的那么详细,我给你介绍下,首先......。”

我见芭珠又在那竖着耳朵听,生怕吓到她给她造成阴影,轻咳提醒方瑶注意别说的太吓人,但方瑶不以为然,还冲我白了一眼说:“罗老板,你喉咙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啊,咳嗽什么,不跟顾客详细介绍产品怎么做生意?”

我有些无奈,朱美娟反应了过来,招呼芭珠过去,要带她去隔壁刘胖子那里玩,芭珠不太高兴想留下来听,不过朱美娟还是把她给拉走了。

芭珠走后方瑶接着说:“一个人胎路过的制作过程极其复杂,泰国的阿赞师傅首先会找没有经过母体产道胎死腹中的死胎,最好的人胎路过是胎龄满六个月且母子俱亡的,然后要在七天之内用加持过的木料作为燃料,进行烤制,让胎儿脱水变成干尸,就像烤全羊,这个过程中还要不断诵经加持,以便经咒束缚住胎灵,之后将死胎绑上经线在加持七七四十九天,这还不算完,最后还要阿赞师傅加持一百零八天,这才算真正的制作完成,阿赞师傅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去加持经咒,耗费的时间和法力都是不可估量的,所以不是简单的一个死胎,三万五的价格算是便宜了,我们北京总店有现货,背景雄厚,团队专业,所以价钱便宜不少,要是你去别家请他们只能从泰国现请,绝对不是这个价,还要等阿赞师傅经咒加持百来天,据我所知《中国好声音》武汉的海选好像还有十来天就要开始了吧?”

悠悠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觉得这个过程瘆得慌还是不耐烦,反正我和吴添已经听的起鸡皮疙瘩了。

吴添小声说:“这个小魔女居然知道的这么多,制作过程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稀松平常......老方也真是的,让一个女孩接触这些东西。”

悠悠这时候站了起来,环视我们说:“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不过我能在十天之内挣到这笔钱,你们进货就是了。”

方瑶摇头说:“悠悠,口说无凭可不行,万一我们请来了人胎路过,你不要我们不是白折腾了?”

悠悠握了下拳说:“我肯定会要的,请相信我。”

方瑶讪笑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没这样做生意的,这东西不好运输,可能会触犯国内的法律,所以我们要通过特殊渠道,要是没个保障我很难答应你啊,这样吧,你能走进我们的店,肯定是打算请的,身上肯定带钱了,有多少全留下当做订金好了。”

悠悠眼珠转动,有些犹豫,看样子她身上并没带多少钱,肯定没想到人胎路过会这么贵。

第218章 宾馆遇麻烦

悠悠深吸了口气,似乎打定了主意,掏出了手机说:“目前我手头上只有三千,你们看行吗?”

方瑶点点头掏出手机让悠悠扫二维码。

悠悠付了订金后说:“十天之后我一定带着剩下的钱来取货,我要赶在海选之前拿到人胎路过,希望你们不要骗我,东西一定要真的有效果!”

方瑶说:“放心,我们的店就在这里,绝不会用假货坑顾客,只要到时候你按照要求供奉,肯定能看到效果。”

悠悠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店。

我问方瑶怎么走了又回来了,方瑶白了我一眼说手包掉在这了,说完她就拿起沙发上的手包要走,吴添想起了什么拦住了方瑶的去路,说:“方瑶,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方瑶扬起嘴角说:“我忘拿包了,现在拿了啊。”

吴添瞪眼道:“你别装傻充愣了,刚才悠悠的三千订金转的是你私人账号,你是不是该把钱转进店里的账号?”

方瑶哈哈一笑说:“真是好笑,你们不是不做这笔生意嘛,那我做喽,这是我私人谈的生意,干嘛要转店里的账号?”

吴添气愤道:“你才好笑,你用店里的名义做这笔生意,怎么变成你自己生意了,到时候悠悠找来了肯定是找店不是找你,出了什么问题也是找店不是找你。”

“那我就管不着了,我还有事,两位老板拜了个拜。”方瑶得意的跟我们挥挥手,调头就走,把吴添给气的直跳脚却没辙。

“算了,她做就她做我们还省事,人胎路过这种顶级阴牌她肯定没能力请,必须要通过她老爸,以方中华的性格一定会打电话找我们确认,到时候说清楚就行了。”我安慰道。

吴添说:“那可未必,老方那家伙就是个宠女狂魔,你可别忘了上次那烂树根是怎么来的,没准方瑶会故技重施!”

我笑吴添太杞人忧天了,这种事只是凑巧发生一次,我相信人胎路过这种顶级阴牌方中华肯定保存的很好,方瑶不可能那么轻易拿到。

朱美娟带着芭珠回来了,得知方瑶借店的名义做自己的生意后很无奈,更同意我的说法了,方瑶就是想把赔偿我们的那五万找补回来,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去了。

打烊下班后我们到附近的快餐店随意吃了点,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杜勇的电话,刚接起来他就破口大骂,骂我出卖他,我故意装傻问是什么事,他说麻香来了曼谷,竟然出现在了他住处附近,到处在打听他住哪,幸好他躲的及时才没有被麻香发现,现在打算跑路了,反正我是装傻充愣到底了,大喊冤枉,杜勇哼了声把电话给挂了。

我苦笑了下收起手机继续吃饭,不管杜勇的事了,正吃着突然有人端着快餐托盘停在边上跟我们打招呼。

“这不是罗老板和吴老板嘛,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啊,咦,这苗族小丫头也在啊,她姨娘该不是跑了把她扔给你们了吧?”

“胡说八道,我姨娘才不会不要我,我是在大叔家里暂住的。”芭珠白眼道。

我抬头一看是宾馆的老板胡凯,连忙笑着跟他打招呼,胡凯见我边上还有座位,也不问方便不方便,端着饭菜就坐下吃饭,边吃边说:“罗老板,我的名片你印了没有啊,这都几天了,没有名片我都没法展开业务啊,咱们的双边合作关系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有这回事,这几天事情太多都给搞忘记了,赶紧赔罪说忙晕头了,明天就去做几盒。

吴添和朱美娟很好奇我跟胡凯的“双边合作关系”是什么意思,我只好把这事简单说了下,吴添很高兴说:“这敢情好,汉正街一带的宾馆南来北往的住客很多,肯定有生意,胡老板也能从中赚点外快,双赢,这事有得搞,别等明天了晚上我就找家打印店把名片弄出来,就按照我名片的模板去做,名字、电话号码换成胡老板的就成。”

朱美娟点头表示赞同,觉得这是好事。

我们一起吃了这顿饭算是正式认识了,胡凯正式成了我们佛牌店的编外业务员。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胡凯接了个电话,相当生气,在那骂骂咧咧,好像是宾馆出了事,挂了电话后胡凯也没心思吃饭了,说要赶紧回宾馆一趟,我问他什么事这么急,他说他老婆来换班,一时疏忽不小心把一个卖、*放进了宾馆,这么巧警察来查房,直接抓了现形,他要赶回去处理。

我问要不要帮忙,胡凯说这事我们也帮不上忙,告别我们匆匆的走了。

吴添看着胡凯离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说:“听着怎么像是钓鱼执法,这才几点,天都没黑就有人迫不及待带那种女人进宾馆?”

我也觉得不对劲,站起说:“胡凯现在是我们的编外业务员,宾馆又是我们看上的一条财路,这还一笔生意没做就断了财路,这可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吴添表示要跟我一起去,我让朱美娟吃完先带芭珠回去,她提醒我们小心点。

我们来到了胡凯的金旺宾馆门口,门口果然停了辆警车在闪烁着红蓝光,嫖客和失足妇女好像被押上了车,两个便衣正在大堂里跟胡凯说着什么,神情十分严厉,胡凯点头哈腰,向两位便衣递烟,但人家不吃这一套,给挡了。

胡凯老婆委屈的坐在那抹泪,等便衣走后我们才进去了。

胡凯恼火的在那教训老婆,说出去吃个饭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害的要罚款,还差点被治安拘留,幸亏他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认识治安管理大队的李大队长,对方可能有顾虑这才没怎么追究,只是罚了五百,让他以后做好身份信息登记,不要犯相同的错误。

胡凯老婆说不是自己不小心,而是那对男女有心机,男的来登记吸引她注意力,明显是在打掩护,那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进去了,这事肯定是设计好的,有人在陷害宾馆,想给宾馆找麻烦!

第219章 高烧发作

胡凯好像想到了什么,愣愣地坐在了椅子上。

我迎上去问:“胡老板,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胡凯眉头紧锁抿着嘴似乎不愿启齿,吴添嘀咕道:“用这种法子陷害成本未免太高了,那一男一女被抓走罚的款比你多多了,犯的着吗?”

胡凯摇头说:“能罚多少,这种事很好摆平的,肯定是那家伙故意给我找麻烦,妈的......。”

“那家伙是谁?”我问。

胡凯没有搭腔,仍不愿告诉我,我吸了口气故意说:“胡老板,咱们现在也算朋友了,以后还要展开合作,你要真得罪了什么人,我带法师住进来岂不是担惊受怕?不行的话我就让法师住别的宾馆了,其他合作也只能告吹了。”

胡凯这才叹了口气,跟我说了实话。

金旺宾馆位于汉正街商圈的多福路上,又毗邻中山大道地下商业街,地理位置极佳,生意非常好,这家宾馆原先是一个武汉本地老板在经营,老板因为事业重心转移,要到东北发展了,所以打算把宾馆转出去,胡凯和另外一个老乡同时看中了这里,那老乡是做餐饮的,在武汉工地密集的地区开了家快餐店,因为生意做的很大,想涉足宾馆行业了,两人围绕这家店进行了争夺,为了赢得先机胡凯用了不正当的竞争手段,故意给人家使绊子,找了两个表弟到人家的快餐店做手脚,然后举报,食药监立刻上门调查,结果在一锅汤里发现了死老鼠,食药监把店都给封了,那老乡无暇顾及宾馆的事了,胡凯也就顺理成章拿下了宾馆。

我多嘴问了句那家快餐店开在哪,胡凯说了个地址,我和吴添顿时面面相觑,这家快餐店不就是抢了保安张哥老婆小饭馆生意的那家吗,这事也太巧了,原来树精催邪财的力量是利用了社会上各种人的关系和矛盾,就像蝴蝶效应,而不是直接作用于人,这让我对阴物催财的力量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事跟胡凯也说不着,我和吴添心领神会都没提,胡凯说那家店好像倒闭了,那老乡损失惨重,赔了五六十万,胡凯现在有点后悔了,当时他只想弄到宾馆的经营权,并不想把事情搞大,也没想这么多,觉得这么做能让对方顾不了宾馆这头,以为只是查封一阵子就会重新开张,没想到直接把人家的店弄倒闭了,那老乡应该是反应过来了,猜到是他在做手脚,这段时间他的宾馆里经常招惹警察上门,不是有人聚赌就是吸毒,这次又涉黄,真是黄赌毒都全了,未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再怎么搞下去迟早被弄的经营不下去,他试图联系那老乡谈判,想赔钱化解,但对方压根就不接他电话,人更是找不着。

我皱眉说:“胡老板,让我怎么说你好,你怎么做这么缺德的事。”

胡凯叹气道:“罗老板,我也不想这样啊,现如今的社会大环境就这样,我要是不耍点手段根本拿不到经营权,只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啊,好在我局里有个把熟人,要是没熟人估计早出*烦了,可总不能老找人家疏通啊,再这么下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唉。”

吴添无奈的摇摇头说:“我倒是挺理解你的,商场如战场,不耍手段确实很难赢,你运气也太差了。”

确实如吴添所说商场就像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充斥着大佬们的明争暗斗,就拿我们的佛牌店跟方中华抢占武汉市场,方瑶的树精跟胡凯的死老鼠手段,其实道理是一样的,我有点无奈,这事我们还真不上忙,只能靠胡凯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我们安慰了胡凯几句就回去了。

这几天连轴转把人累的不行,可能是没休息好的缘故我有点发烧了,洗完澡吃了粒退烧药我就上床浑浑噩噩的睡着了,这一晚我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梦到一大群张牙舞爪的阴灵朝我扑来,我被惊醒发现浑身上下都是汗,烧似乎并没有退下去,一摸额头很是烫手,我撑着爬起想倒点水喝,却发现根本站不住,一站起来就天旋地转,还恶心的想吐,我扶了下床头柜,不小心把一面镜子给扒拉到了地上,同时我也栽倒在地,我想喊人却发现喊不出声,喉咙里像火烧似的的难受,恍惚间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有点不同,哆嗦的伸手拿起镜子照了下,这一照顿时毛骨悚然。

只见我的脸在镜子里看着相当吓人,灰青色,甚至还能看到血管在脸上隐现,就像一张死人脸,我意识到什么了,当初刚到珠海找朱美娟时候的那种高烧状态又发生了!

我吃力的爬到门边砸门,但太虚弱了,根本使不上劲,砸不出太大动静,没办法我又爬向床头柜,想摸手机打电话给吴添,只是我的手根本够不着,我有些没辙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想着今晚该不会就这么交待了吧。

就在这时卧室门边传来了芭珠的声音:“大叔,我上完茅房准备回屋,大晚上你在屋里干什么呢,动静这么大?”

我赶紧撑着爬到门边,吃力的说:“芭珠,快叫醒老吴和美娟,我难受......。”

芭珠意识到我出事了,“哦”了一声就跑去敲吴添的房门了,很快朱美娟和吴添都被叫醒来了房门口,朱美娟用钥匙把门打开,看到我躺在地上吃惊不已,扶起我问怎么回事。

我吃力道:“死人血!”

朱美娟一个惊颤,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焦急道:“可这大晚上上哪去弄死人血啊。”

吴添有些莫名其妙:“要什么死人血?”

我根本没法向吴添解释,难受的不行,没死人血这烧退不下来我就死定了,正当我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陈道长的样子,那天告辞的时候他神神秘秘告诉我长春观怎么走,弄的我一头雾水,现在我明白他的意思了,陈道长早察觉到我最近会出事了,我激动的抓住朱美娟的手,颤声道:“武昌长春观!”

说完我就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220章 筑基培元心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被冻醒了,发现竟然在一个冷库里,周围堆满了西装鸡、六合鸡排等冷冻食品的纸箱,墙上结着厚厚的冰霜,冷气犹如云雾一般在地上飘着,我身上也结了霜,坐起摸了下额头,别说发烧了冷的都快麻木了。

“醒了啊。”陈道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下意识的回头,只见陈道长盘坐在冷库角落里,身上落满了冰霜就像个雪人,只见他做了个气沉丹田的手势,身上的冰霜瞬间就消融蒸发,冒起阵阵白雾,看着就像个神仙。

不用说也知道是陈道长救了我,赶紧过去跪在他面前道谢,陈道长示意我起身,笑盈盈道:“用不着跟我道谢,你我有缘,这是你的造化。”

我不懂什么造化不造化的,只知道今天算是命大。

陈道长示意我盘坐到他身边去,说要教我呼吸吐纳的法子,对气息进行调理后才能出冷库,我按照陈道长的法子进行呼吸,很快就感觉舒服多了,身上也有了热气,大概半个小时后陈道长收了架势说:“好了,刚才我已将道门筑基培元心法传授给你了,日后你一旦高烧发作便可遵循此法进行打坐,不消片刻便能退烧,如若你平时没事也能进行修习,我保你发作的次数会越来越少,症状也会减轻。”

我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不住的向陈道长道谢,陈道长摆手谦虚的笑笑,说:“我说过了,你我只是有缘罢了,用不着道谢。”

我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陈道长说这是长春观边上的一家冷冻食品批发店的冷库,老板是个信道之人,跟长春观的道长素来交好,所以慷慨的借了冷库给他使用,要不然我这邪门的高烧不退,需要到山里找阴气重的地方才能进行化解。

我很好奇陈道长是怎么知道我这段时间会高烧发作的,他笑笑说这是玄门里的察言观色之法,能看出人的气色好坏,说白了就是看相,那天他看我印堂发黑,就知道我这几天必会发作,虽然他不知道我会不会来找他,但既然有缘就给我留了条后路,这才暗示了下。

我再次道谢,陈道长拧了下眉说:“有些话说三次就没意思了。”

我尴尬的笑笑,陈道长问起了我体内是怎么回事,我只好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他,陈道长听完后无奈的摇摇头说:“我刚才试着用道门手法想把你体内的孕妇灵驱除,但行不通,束缚这孕妇灵的经咒很强悍,确实只能找本人,不过我对那个阿赞峰师傅用阴神纹身的做法很不赞同,我理解他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但这种以毒攻毒的做法风险极大,阴神本身就带有阴法,对人体是有害的,会加速你身上的阳气流失,所以你才变的体质这么阴,甚至阴的都能看到灵体了,在加上他还教你用死人血克制,更是雪上加霜,虽然有暂时的效果,但长此以往只会加重你体内的孕妇灵灵力,一旦发作会一次比一次痛苦难受。”

听陈道长这么说我心有余悸,无奈道:“阿赞峰是修阴法的黑衣阿赞,他只有这些邪门手段了,虽然对身体有害,但说到底他还是暂时保住了我的命,对他我还是挺感激的。”

陈道长微微额首:“也确实不能怪人家,你以后不要用死人血克制了,就用我教你的筑基培元心法,这可是三丰祖师爷所创的心法,克制邪灵的效果显著。”

我正要道谢陈道长横了我一眼,我赶紧把话咽了下去,陈道长哈哈大笑说:“好了,什么也别说了,你在冷库里呆了大半夜,你的朋友们都很担心,在外面估计都等急了,还是赶紧出去报个平安吧。”

我起身向陈道长作揖行礼,这才打开冷库出来了。

吴添看到我出来激动道:“陈道长好本事啊,老吴活生生走出手术室了,害我们这些家属瞎操心。”

我笑了下,这个比喻倒是很恰当。

朱美娟什么都没说,冲上来紧紧抱住了我,饱满的胸脯儿挤压的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她趴在我的肩头小声抽泣,我搂着她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朱美娟没有说话,只是抱的更紧了。

我安慰了老半天她才意识到还有陈道长、吴添、芭珠在看着,这才尴尬的松开了手,退到了边上。

芭珠站在朱美娟身边,打着呵欠困得不行,我过去摸摸芭珠的头说:“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上茅房我可能就交待了。”

芭珠吐了吐舌头,说:“大叔,这要感谢你晚上带我去吃那家店的快餐啊,可能我水土不服,不习惯吃那些太辣的东西,拉了一晚上肚子,本来我晚上是从不起夜上茅房的。”

吴添打趣道:“小芭珠,在城里那要叫卫生间或者洗手间知道嘛,实在不行叫厕所也行啊,别老是茅房茅房的,显得多没文化。”

芭珠白了吴添一眼:“我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叫好听点难道就不是拉屎的地方了?”

吴添被问的说不出话来了,最后只能说:“你赢了。”

我们全都大笑了起来。

从冷冻食品批发店里出来后陈道长把店给锁上,跟我们告辞表示要回观里了,我们集体向陈道长作揖行礼,陈道长欣慰的点点头,双手背后悠闲的晃荡着,顺着一条石阶山路朝上走去,嘴里还吟唱着道家诗词短句,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差不多要亮了,大家赶紧补觉打算上班,我则被朱美娟叮嘱不要去店里了,就在家休息一天,她还留下了芭珠照顾我。

其实就算我想去也去不了,虽然陈道长帮我化解了危机,但身体还很疲软无力,也只能在家里休息了。

傍晚的时候我接到了吴添的电话,问我身体怎么样了,我说已经恢复的生龙活虎了,他说那就一起去吃饭吧,吃完饭要去听唱歌,悠悠今天又去店里了,可能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她赚钱的能力,想让我们尽快帮她请人胎路过,她邀请我们去她驻唱的酒吧听她唱歌。

第221章 中国好声音

老实说我对悠悠的歌唱水平还是挺期待的,当即洗漱好带着芭珠就去找吴添汇合了,我们简单吃了顿饭就去了约好的酒吧。

我们去的时候方瑶已经坐在舞台对面的卡座里了,在那悠闲的喝着橙汁吃着水果,看到我们过来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方大小姐来挺早啊。”吴添刚想坐下方瑶却指向了舞台边上,说:“可别乱坐,这是我私人开的卡座,那里才是悠悠给你们安排的散台。”

吴添抬起屁股,不爽道:“坐一下会死人?”

方瑶并不搭理他,吴添还想理论但被我劝住了,我看了看那边的散台,位置就在T型舞池边上,台子上摆着啤酒、饮料、小吃以及果盘,来听歌绝对是VIP位置了,就像演唱会的第一排。

吴添只好悻悻的去散台坐下,芭珠对酒吧的环境很好奇,四下观望,显得很高兴,不过她没高兴多久就有安保人员过来找我们,示意我们把芭珠带出去,说酒吧禁止未成年人进来,我们只能配合,不过朱美娟正打算带芭珠出去的时候悠悠出现了。

我们几个均是眼前一亮,只见悠悠的打扮跟上次在店里见到的很不一样,上穿一件简单的修身五分袖白衬,下穿黑色七分小脚牛仔裤,脚上登着一双高跟鞋,扎着马尾,妆容素雅,清纯气息扑面而来,把我们都看愣住了。

“这真是悠悠?”吴添眼睛都直了。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我也很吃惊。

“这样看着舒服多了,明明挺漂亮一个女孩为什么要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朱美娟也感慨道。

“她的心里住了一只野兽,我们看着觉得舒服,可她肯定觉得不舒服,只不过是在配合酒吧的要求。”我说。

悠悠跟安保人员交涉了下过来说:“这是家慢摇吧,十点以后会进入嗨场,八点到十点是歌手驻唱热场,我尽力了,这个小女孩只能呆到十点。”

“够了,反正我们只听你唱,多谢。”我向悠悠道了声谢,悠悠挤出笑容显得很疲惫和无奈,然后说要去准备今天的演唱了让我们自便,今天那桌散台上的酒水是她签的单,免费供应。

我们坐在那吃着喝着,一直等到了七点五十分左右,人渐渐多了起来,上座率已经接近了七八成,这家酒吧的生意倒是不错,我想起了林总的酒吧,问:“老吴,最近有没有听刘胖子说林总和蔡彪的事?”

吴添说:“听胖子提了一嘴,好像各自顾各自的生意去了,没怎么折腾了,两人虽然知道是对方在使坏,但都没挑明,商人就是商人,总归要以利益为主,打累了就停了,要是继续折腾下去是两败俱伤,他们都是大人了知道权衡利弊,对了,听说林总离婚后跟酒吧跳钢管舞的搞到了一起去......。”

我苦笑了下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酒吧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炫彩的舞台灯光,轻音乐响起,芭珠吃着西瓜新奇的看着四周,DJ拿着麦克风说了些开场白,大概是在介绍演唱歌手的身份,第一个出场的就是悠悠,DJ介绍她是南宁电视台某某歌唱比赛的第四名,然后虚构了一些她的资历,总之把她说的像是个腕似的,来酒吧玩的客人大多不在意这些,只要歌手长的漂亮唱的好就捧场。

舞台上被放置了一把椅子,架了一支麦克风,DJ喊麦示意大家鼓掌,但现场的掌上稀稀拉拉的。

很快悠悠就抱着一把木吉他上场了,她坐到了椅子上,自然的翘起二郎腿,抱着吉他搁在腿上,DJ开始放伴奏,悠悠弹拨了一下琴弦,打开了嗓子:“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她,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我们彻底被震惊了,我端着杯子都忘记喝了,芭珠停止了小吃货的模式,拿着块西瓜皮愣住了,吴添和朱美娟的反应跟我们差不多,再一看方瑶也听的入了神,悠悠唱这种舒缓的歌曲一点也不差,甚至比一些明星都唱的好,尤其是她那略带沙哑的嗓音,极具特色,很有感染力,给《爱的代价》这首歌注入了不一样的元素,听着相当伤感,我注意到还有人眼眶里闪着晶莹的东西。

酒吧这个地方有各色的人群,平日里压力很大,晚上会来酒吧发泄掉,悠悠的歌声或许击中了他们内心柔软的部分。

现场有人自发打起了拍子,大家也都自然的合着拍,芭珠歪着脑袋随着音乐左右摇摆,很是可爱,悠悠一曲唱毕,现场爆发出了掌声和呼哨声,有人大喊再来一首。

驻唱歌手通常都会唱两首以上,悠悠也不例外,只见她将吉他递给了工作人员,从支架上取下麦克风,扯下发卡皮筋,一头狂野的长发散落,她将衬衫衣角扎在腰间,露出肚脐和小蛮、腰,DJ马上放起了一首烂熟带着骚气的舞曲音乐《要抱抱》,悠悠配合着音乐随意扭动了两下,现场的气氛马上就起来了,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人叼着香烟起立欢呼,现场呼哨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芭珠看的眼睛都直了,估计是在山里没听过这种类型的歌曲。

两首歌演唱完毕,悠悠谢幕下台后又上来了一个男歌手,同样也是“资历颇深”,我们已经没兴趣听了,来到了酒吧外面,方瑶随后也跟了出来,我们站到了一起等悠悠出来。

在等待期间方瑶主动找我们说话,说起了悠悠的演唱水平,我们破天荒的意见统一了,如果悠悠不唱金属摇滚也是一名有实力的流行歌手,要是用这水平参加海选,没准能走的更远,只可惜我们不是悠悠,没办法左右她的想法。

这时候悠悠出来了,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做这笔生意!

第222章 大胆想法

悠悠过来后告诉我们她今晚还要跑几个场子,慢摇吧、清吧、演艺秀场、大剧院......但凡有演出机会的地方她都接了活,一直要唱到凌晨两点,一个晚上下来能挣两千到三千,十天就能赚到钱请人胎路过了,她说现在要马上赶去下一个场子了,问我们要不要跟场,我们表示吃不消就不去了。

朱美娟问:“悠悠,你这唱一晚上吃得消吗?”

悠悠苦笑道:“为了有机会展现真正的自己,吃不消也得撑着,没时间跟你们聊了,走了。”

悠悠告辞了我们,背着吉他拦了出租车朝下一个场子赶去。

看着远去的车子我吁了口气,沉吟道:“大家都看到了,悠悠挺不容易的,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做这笔生意,不知道大家想不想听听?”

“想。”朱美娟和芭珠异口同声,吴添斜眼看着方瑶说:“你有什么大胆的想法也行不通啊,得看人家方大小姐的意思了,这生意是她做的,咱们可做不了她的主。”

吴添的冷嘲热讽让方瑶很不爽,她狠狠瞪了吴添一眼,凝眉问:“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我说:“悠悠的演唱实力我们都听到了,音色很有特色极具感染力,我觉得她只要不唱接受程度不高的金属摇滚,就用这种方式演唱,通过海选是没问题的,就算海选的评委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好赖不分,相信这点没人反对吧?”

大家全都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可惜我们不是悠悠,她对金属摇滚有着近乎执着的追求,挺看不上这种普通的流行演唱方式,说白了她这是钻了牛角尖......。”

方瑶见我有条不紊,不耐烦道:“麻烦你说重点。”

我深吸了口气说:“我想请个假的人胎路过给悠悠!”

方瑶吃了一惊,皱眉说:“罗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砸自己招牌吗?我们方家可从不卖假货给顾客!”

吴添也很震惊说:“老罗,你不是一向很讨厌卖假货的嘛,怎么......。”

朱美娟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了,在那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嘀咕道:“罗哥的意思是不想害了悠悠吧?”

我点点头,跟着说了我的想法。

这三万五的钱我们照赚不误,但不卖真的人胎路过给悠悠,免得害了她,只给催运能力一般的正阴牌去冒充人胎路过,这样就不会造成严重后果了,相信有正阴牌的力量加持,在加上悠悠的演唱实力,完全可以在选秀中走得更远,等她见到了决赛评委,就能在评委面前和全国观众面前展示金属摇滚了,不仅完成了梦想还没有害了她,我们的生意也做成了,一举多得。

虽然这么做从商业角度来说有点在坑悠悠的意思,但对悠悠绝对没坏处,如果我们真的给悠悠请了人胎路过,无疑是把她害了,悠悠是个二十来岁正在逐梦路上的女孩,我不想让反噬后果很严重的人胎路过把她的一生都给毁了。

听我这么说大家全都沉默了。

吴添哼笑道:“老罗,你这胆子够大啊,这是要造星啊,我是无所谓了,反正这生意又不关我们的事。”

我知道吴添的意思是要问方瑶的意见,我看向了方瑶,这想法能不能实现确实要看她的意思了,方瑶盯着我一声不发,神情凝重,估计是想起刚才悠悠在舞台上的表现了。

许久方瑶才问:“你能保证悠悠不发现是假的吗?你能保证不影响到方家的声誉?你又能保证悠悠在海选的时候会用通俗演唱法去演唱?”

方瑶的三个问题着实让人难以招架,不过她能这么问至少说明她心地不坏,不是那种只为了利益不顾别人死活的人,或许跟我们一样被悠悠感动到了,对我的想法有些动心了。

我早想好了说辞,说:“老实说我无法保证,但悠悠根本没接触过佛牌,也不认识圈内的牌商,更不懂人胎路过的真假分辨,她能分辨出来的几率很低,我们可以冒险一试,悠悠只知道是从我们店请的佛牌,不知道方家是谁,不知道方家在店里有股份,退一万步讲就算悠悠发现是假货,也只会找我们店的麻烦,根本不会扯上方家,又怎么会影响方家的声誉?至于海选用通俗演唱法就要靠我们去说服她了,让她隐忍一时先把前面的关给过了,到最后在爆发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我相信为了梦想她会答应。”

方瑶说:“就算这都说得通,但悠悠在网上论坛应该看到过人胎路过是什么样子的,咱们就算造假也要造的像样子,你能不能造,吴老板能不能造?”

这个问题倒是把我问住了,这还确实是个难题,这时朱美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说:“你们好像都忘了我们的股东里还有一个造假专家了。”

“黄老邪?!”我一下反应了过来。

“靠,还真是,怎么把他给忘了。”吴添也回过了神。

方瑶对黄伟民并不了解,一头雾水,朱美娟只好把黄伟民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方瑶做了介绍,还说他的佛牌店里全是假货,那些佛牌造的比真的还真,开店多年居然一帆风顺,可见他的造假手段有多高明了。

方瑶松了口气,不过转而说起了风凉话,说我们竟然找这样没品的人来做合伙人,一副很鄙视黄伟民的样子,不管她怎么说这件事还真只有黄伟民能帮得上忙了。

为了打消方瑶的顾虑,我当着她的面给黄伟民打了电话,还按了免提。

我问黄伟民能不能做个假的人胎路过,黄伟民惊道:“呦呵,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的大圣人罗辉居然要卖假货啦!”

我不快道:“别冷嘲热讽的挖苦我,情况有点复杂,我们卖假货的目的跟你完全不一样,赶紧告诉我到底能不能做?”

黄伟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一个人胎路过而已有什么难的,你是要完全没效果的纯假货人胎路过,还是要多少有点效果的劣质人胎路过?”

第223章 树庙

我本来是想以普通的正阴牌冒充人胎路过,这样会有点效果,多少能助力悠悠参加选秀,不说能进入决赛,哪怕只能进入正式的录制环节,赢得导师转身,她也有机会向全国观众展示自己了,如果用纯假货就只能靠悠悠自身的实力了,这个太不稳定了,没准海选都会被刷下来,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多少有点效果靠谱,于是选择了劣质人胎路过,让黄伟民报价。

黄伟民说:“劣质的人胎路过要两千五人民币一个。”

方瑶皱眉问:“假的还要两千五?”

黄伟民不认识方瑶,纳闷的问:“这是谁,小阿娟呢。”

我只好向他介绍了方瑶,黄伟民立即笑着拍起了方瑶的马屁,说自己最佩服的就是牌商方中华,把方中华当成偶像云云的,方瑶对黄伟民的嘴脸很不屑,压根不想搭理他,黄伟民说:“虽然是劣质的人胎路过,但里面多少会有阴料,我还是要找阿赞师傅制作的啊,所以两千五算很便宜啦方小姐......。”

方瑶不想听黄伟民继续说下去了,打断道:“你不用说了,两千五就两千五吧,一会我让罗老板给你打钱,你尽快发货。”

黄伟民答应了下来,我想了想说:“黄老邪,反正我也快去泰国了就不给你打了,直接去泰国给你。”

黄伟民说那干脆等我去了泰国一起去请,免得我误会他从中捞钱。

挂了电话后我们商量了下,决定让朱美娟去做说客说服悠悠比较合适,她口才不错又理性,相信能说服悠悠答应。

这事到了这份上,已经不是方瑶单独在做这笔生意了,我跟她谈了下,她虽然不高兴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把三千块订金转到了店里的账上。

转完钱后方瑶表示要回酒店了,临走前她还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留下一句“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牌商”,不知道是褒义的还是贬义,我也懒得去管了。

次日,我把店里的事交给了吴添和朱美娟后就前往了泰国,这次我到泰国不仅仅是请劣质人胎路过,真正的原因是为了我自己,那晚降头发作让我意识到自己离死期不远了,虽然陈道长教了我一套法门,但也只是缓解,想要根本解决问题还是要找尸油鬼王古路柴,这次我可能会多呆一段时间,反正店里的事开始走上正轨了。

我问黄伟民最近清迈那边有什么动静,他说自己只是个生意人对这些不太关心,只知道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先后去了清迈几次,但又回来了,好像是为了调查什么,他因为生意上的来往去曼谷找过阿赞峰两次,得到的消息是清迈发生了很多被阴法弄死的死人事件,他们一直在找那名出货的人,但还没什么消息,阿赞鲁迪也没说尸油鬼王古路柴什么时候会来泰国。

我只好把这事放在一边了,转而问起了杜勇最近怎么样,黄伟民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都联系不上杜勇,这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就闭口不提了,让黄伟民带我先去把劣质的人胎路过请了。

黄伟民说这种劣质人胎路过没什么阿赞师傅制作,但曼谷有个被华人捧出来的商业阿赞会制作,叫阿赞圭。

我有点担心有没有效果,黄伟民让我放心,说阿赞圭虽然是被人捧出来的商业阿赞,能力很低,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法力,如果悠悠这歌手真有实力,相信还是有点作用的。

我只能同意了,因为时间还早,要等黄伟民店里打烊才过去,我只好先留在店里了,李娇的房间已经被腾空,我顺理成章住了进去,躺在李娇曾经睡过的床上我不禁想起了李娇,也不知道她最近跟相亲对象谈的怎么样了,可能是旅途太疲劳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黄伟民来把我叫醒。

黄伟民开车带我去曼谷,阿赞圭的驻地在曼谷西部的美功铁道市场附近,美功铁道市场非常有特色,一条铁道两侧摆满了摊位,卖什么的都有,摊位跟铁轨几乎是零距离,每当有火车经过的时候就会看到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老板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摊位的棚子收起,等火车过去在放下来,相当奇葩,这一幕在国内是绝对不可能看到的。

我们穿过美功铁道市场的时候正好有火车经过,火车缓缓开过去,挨的很近,吓的我腿都软了,穿过铁道市场后就是一片树林,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道穿进树林,小道蜿蜒曲折,很快前方出现了一棵硕大的参天大树,这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树根都裸在地表上,盘在地上延伸出老远,树干起码要七八人合围才能抱拢。

我琢磨这树起码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了,在这棵树的边上修着一座爬满藤蔓的小寺庙,大小就跟国内路边看到的移动公厕差不多,虽然这比喻很不恰当,似乎有亵渎神明的意味,但确实是这种感觉,最让人吃惊的是树的主干上还开着一个门洞,迎面就能看到树洞里有一尊木质雕像,树洞里的香火十分旺盛,进去上香的信徒络绎不绝。

黄伟民介绍说树洞里的佛像是直接用树的内核雕出来的,佛像的顶端和底座全都连接着树,这佛像还起着古树传输养分的作用,让树不至于被挖空树干而枯死,这座树庙在这一带相当出名,很受这一带的泰国民众欢迎,求工作、求子、求姻缘都行。

我有点咋舌,这工艺很了得啊,华人可真会搞事情,这么做无疑能加强树庙的神圣感和民众的信任度,在捧出一个商业阿赞,赚钱真是不含糊。

我们进了树庙,果然看到佛像的头顶连接着树,整个底座也跟树是一体的,佛像上还长了青苔、甚至长出了枝叶,确实叫人震惊。

我们又去了边上的小寺庙,这里其实就是阿赞圭的施法场所,里面摆满了各种形象的法冠和造型奇特的法器,甚至还能看到骷髅头域耶,正法、阴法的东西全都有。

第224章 老猫

阿赞圭是个戴厚厚眼镜片的肥腻中年人,年约三十五六,身上纹刺倒是很多,但大多是没见过的神祇,正邪不明,脖子上挂着一条五彩的珠链,肩上斜披着黄袍,下穿一条藏青色笼裤,这会他正盘坐在那,前面跪着个双手合十虔诚的信徒,阿赞圭端着个佛头法冠正在信徒头上打转做灌顶,嘴里念着经咒。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段时间我接触了不少龙婆僧和阿赞师傅,多少能看出点门道,这个阿赞圭打扮不伦不类,像是龙婆僧又像是阿赞,法门像是鲁士,但摆在那的佛头法冠以及法器什么类型的都有,很不专业,又或者说糅合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法门,是个大杂烩的阿赞师傅,然而他的门庭却若市,目测了一下,屋内至少还有十来人排队等着做灌顶或者刺符。

我和黄伟民只好找了个无人角落盘坐下来,阿赞圭看到了黄伟民,黄伟民主动挥了挥手,阿赞圭颔了下首,示意黄伟民先等着,两人看上去很熟了。

我小声问:“你跟这家伙很熟啊?”

黄伟民说:“熟透了,都认识十来年了,当年我在芭提雅摆摊卖的假佛牌就是从阿赞圭手上进的货,很便宜,那个时候他还在给一名阿赞师傅当助手,本事没学到多少却学会了打着师傅旗号卖假佛牌,到处敛财,还娶了两个老婆,后来被师傅发现逐出了师门,之后被华人大金主看上,把他捧成了商业阿赞。”

“阿赞圭背后的华人到底是什么人?”我好奇道。

“虽然我在这行混了多年,但这个人我还真不知道,这人很神秘,从来没在他投资的商业寺庙冒过头,但能力却不小,听说整个泰国他有多达几十家商业寺庙,几乎所有的商业寺庙都跟他有关系,他有个绰号叫老猫,猫走路是没声音的,他就像猫一样无声无息,也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前两年有个懂行的民众举报这座树庙招摇撞骗,结果那民众最后被落降惨死,尸体就挂在这棵古树上,身上爬满了虫子,警察甚至都不敢靠近树来调查,好像是受到了上级的压力。”黄伟民说。

我点头说:“那还确实有点本事,越是像这种低调的人越狠,你还是少惹为妙。”我说。

黄伟民挤眼道:“这个还用你提醒啊,我有多怕死你不知道吗?”

我笑笑没说话了,我发现来找阿赞圭灌顶刺符的人还真不少,就我跟黄伟民说话的这一会功夫又挤进来了几个人,还是华人面孔,只见他们背着包戴着太阳镜,一看就是游客。

我皱了下眉头,这么多人排队还不知道要等到几点,这会天都已经黑了,我凑到黄伟民耳边问:“你不是跟阿赞圭很熟嘛,能不能插个队?”

黄伟民说:“能插队我早插了,我们要的东西见不得光,只能等到人都走了才行啊,阿赞圭还要闭门帮我们制作,明白了吗?”

我无奈的瘪了瘪嘴,只能等着了。

等了半小时左右我就坐的腰酸背痛,有点坐不住了,跟黄伟民示意了下说要出去走走,黄伟民示意我别走远了。

我从施法室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在树林里随意走动散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树林的边缘斜坡,下面是一条黑漆漆的小路,很僻静,小路上落满了枯叶,平时应该没什么人走动,我正打算调头回去却听到了说话声,说的还是国语,我下意识的回头环顾,这才发现在斜坡下停着辆迷你突突车(电动三轮车),车座里坐着两个男人,从我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脚,加上天黑根本看不到脸,不远处还有一个泰国大哥蹲在路边抽烟,时不时看向突突车里的两人,一脸的焦躁和不耐烦,应该是这辆突突车的司机。

由于这里很僻静,即便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也听的很清楚。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阿天,这半年树庙的收入怎么样?”

这个叫阿天的回道:“还行吧老板,这是账本,只是......。”

我看到了一个蓝色封皮的文件本递到了那苍老声音的男人手上,他的右手拇指上还戴着一个翡翠绿的大班指,相当打眼,苍老声音男人翻着账本问:“只是什么?”

阿天说:“只是阿赞圭最近一段时间对分润提出了异议,他想多拿一成。”

苍老声音男人猛的合上账本,沉声道:“我能把他捧上神坛,就能把他拉下神坛,不用理会,在观察一个月,实在不行我在捧一个,人选多得是,虽然外头人给我起了个绰号叫老猫,但狗都得听我的,你见过不听主人话的狗吗?”

阿天回道:“还没有。”

苍老声音男人呵呵笑着:“那不就行了,不用操心,这边的业务你多费点心,毕竟树庙投资了不少,还是一棵能赚钱的摇钱树。”

“明白了老板。”阿天顿了顿问:“清迈那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加派人手过去?”

苍老声音男人伸出了戴班指的手摇了摇,说:“没这个必要,先让那些阿赞师傅狗咬狗,我们先不要入局,有几个人在那边盯着就行,只要阿赞师傅们把那个出货人给揪出来就好办了,我们坐享其成,到时候稍微动点脑筋就能把人弄到手,那批阴法宝藏就是我们的了,阿赞师傅虽然厉害,但一个个全是莽夫,真正有脑子的阿赞师傅还没出生,清迈那边的警察局里有我的人,政府系统里也有我的人,即便阿赞师傅有飞天的本事,也不敢正面跟政府系统的人对着干,这是他们这类人最大的软肋......。”

我心里咯噔了下,这人是老猫!

这才刚听黄伟民提到他就这么巧给碰上了,我正想换个角度去看到老猫的样貌,却没留神脚下勾到了藤蔓,差点摔倒,发出了一点小动静,老猫一下警觉了起来打了个手势,车里叫阿天的立即跳下了车,我不敢再停留了,慌不择路,调头就跑。

第225章 人胎盘

幸好天黑那个阿天也分辨不出我朝哪边跑了,我有惊无险的跑回到了施法室,黄伟民见我神色慌张不住喘气,问我发生什么了,我说碰到老猫了,他根本不相信,直到那个阿天追进了施法室找可疑人员他才相信了。

施法室里人满为患,阿天无法确认是谁,没办法只能离开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黄伟民小声问:“你说老猫也盯上清迈的那批阴法宝藏了?”

我点点头,黄伟民感慨道:“现在连局外人老猫都插手了,清迈真是成了一个龙潭虎穴啊。”

我们等到了晚上十点左右人才全部走光了,阿赞圭跟黄伟民行礼告歉,关上门问了黄伟民有什么需求,黄伟民将想法告诉了阿赞圭。

明白怎么回事后阿赞圭取出了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着一块皱巴巴呈黄褐色的东西,看着就像一块洒了五香粉的牛肉干。

只见阿赞圭将这块“牛肉干”撕下一部分,将剩下的重新装回匣子收好。

我有点好奇,小声问黄伟民这是什么东西,他说是人胎盘。

我若有所思点头,这东西国内的中医也拿来入药,叫紫河车,不过阿赞师傅用的人胎盘肯定跟中医用的胎盘不一样,我问黄伟民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他说那当然,这是孕妇难产导致母子双亡的胎盘,含有母体和胎儿的怨气,因为是母体和胎儿连接的桥梁,灵力不是特别强,但经过经咒加持多少有一定的灵力,可招财转运,反噬很弱伤不到人,也不需要供奉,用来制作劣质人胎路过最合适不过了。

阿赞圭将撕下的少许胎盘放进碗里,加入了一滴尸油给捣碎成渣,又从柜子里抱出一个罐子,从里面掏出一团黑乎乎的泥土,在手上捏来捏去,就像捏橡皮泥似的,他将这团橡皮泥揉成了一个窝窝头形状,把胎盘渣填充进去,跟着继续捏,这让我觉得很新奇。

黄伟民不等我发问就解释道:“这是融合了坟头土、人骨灰的橡皮泥,等下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嘿嘿。”

我盯着阿赞圭手中的橡皮泥,没一会他居然捏出了一个小胎儿的雏形,是什么意思我一下就明白了,这是要用橡皮泥造假成胎儿尸体!

有了胎儿的雏形后阿赞圭盘坐了下来,取出一根竹签开始精雕细琢,没多一会胎儿的模糊五官以及身形、肋骨全都有了雏形,甚至连手指脚趾都看的很清楚,这雕工让人赞不绝口,不过这还不算完,只见阿赞圭又端来一个火盆,里面有些炭,他将炭火点燃,用竹签穿着“胎儿”在火上烤,就像烤羊肉串,很快“胎儿”就被炭烟给熏黑了,同时橡皮泥也变硬了,最后阿赞圭在给“胎儿”勾勒上金漆,绑上经线,装进一个相应大小的瓶中,倒入尸油封存,这劣质人胎路过就算完成了。

当我把这尊劣质人胎路过拿到手上的时候不禁啧啧称奇,这造假技术真是绝了,简直以假乱真,要是没点技术还真造不出来。

“怎么样,还满意吗?”黄伟民得意道。

“非常满意,这东西内行人也未必看得出来是假货,更别说悠悠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了,还装在瓶子里,悠悠也不可能打开来检查真假。”我说。

黄伟民掏出钱包,神色尴尬,见我在认真端详劣质人胎路过,悄悄背过身去。

其实我早用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了,探头发现他点了几张千元泰铢塞给阿赞圭。

我瞟了眼,他才给了阿赞圭五千泰铢,折合人民币一千块左右,还说要两千五,这家伙分明就是自己赚下了一千五,不过算了,毕竟是他介绍的路子,还大老远从罗勇开车带我到曼谷,算上油钱和介绍费多少让他捞点也没什么,在加上阿赞圭这造假技术两千五也值啊,我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我们告辞了阿赞圭离开,黄伟民问我是直接去阿赞峰那还是跟他回罗勇,既然已经在曼谷了我也懒得去罗勇了,不过这劣质人胎路过总要先寄回国内,问题是这东西该怎么寄,虽然这东西是橡皮泥做的,但外形就跟胎儿尸体一样,肯定过不了安检,我问黄伟民要怎么寄。

黄伟民说我瞎操心,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有的是办法把东西寄到国内,交给他解决就好,不过要另收两百人民币邮寄费。

我有点不爽,瞪眼说别太过分了,刚才我都看到他给了阿赞圭多少,现在还要收费。

黄伟民见被我识破,只好陪笑接过了劣质人胎路过,不提两百邮寄费的事了。

把我送到了水上集市后黄伟民开车回罗勇了,由于天色很晚了,已经找不到船只去阿赞峰驻地了,我想了想就去找查潘帮忙了,查潘平时在水上集市卖榴莲有艘小船,先借来用用。

我找去了查潘家,查潘家的门开着,亮着灯,我径直进去了。

查潘并不在家,家里就剩下他老婆瑞拉和两个孩子,大的孩子在那津津有味的看电视,电视里居然在播放国内以前很火的电视剧《还珠格格》,不过配音是泰语,小燕子赵薇说泰语还挺搞笑的。

小的那个就在瑞拉怀里哇哇大哭,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瑞拉抱着小儿子不住安慰,不过小儿子怎么安慰都不行,扯着嗓门哭的很刺耳,小手都捏成了拳头。

瑞拉认识我是阿赞峰的助手,赶紧起身要行礼,我示意她别起身了,还是赶紧安慰孩子,瑞拉问我是不是来找她丈夫查潘的,我说是不过查潘不在也没事,我只是想借船去阿赞峰那,瑞拉大喜过望说那太好了,她正打算去找阿赞峰,只是不会划船又抱着孩子不方便,让我一起把她送过去。

我哑然失笑,泰国百姓太有意思了,孩子不听劝一直哭也要找阿赞师傅解决,真是没谁了,阿赞峰又不是奶妈能哄孩子,不过既然瑞拉提出来了,我也只能答应,况且我还要借用人家的船。

第226章 无头鸡

瑞拉让大儿子乖乖在家看电视后就跟我出门了。

我解开拴在屋后的小船,载着瑞拉和孩子一起去阿赞峰驻地,路上那孩子就没停过,一直在那哭,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停顿一下,就像要断气似的,跟着突然又爆发出更为嘹亮刺耳的哭声,瑞拉很没辙,一个劲催我快点。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查潘的小儿子已经三岁了,这么大的孩子按理说绝不会哭个没完,除非有说不出来的病痛,我问是不是病了,瑞拉说家里备着温度计,量过没有发烧,她问孩子哪里不舒服,但孩子根本说不出来,只知道哭,她还检查了孩子身上,也没有发现哪受伤的情况。

我也不多问了,加快速度撑船,到达阿赞峰的驻地木屋后,我看到德猜就慵懒的趴在门柱上,看到我它十分兴奋,不住的转动眼球,我将小船绑好正打算过去抱起德猜,哪知道它突然扑向了瑞拉怀里的孩子,趴在孩子腹部冲他不停的转眼球,舌头吐的老长,一副警戒的样子。

敢情我是自作多情了,还以为德猜刚才转眼球是在跟我这个老朋友示好,原来不是,德猜的这种反应我很了解,只有发现阴气它才会这样,瑞拉的孩子身上有阴气!

我朝孩子看了眼,孩子看到德猜突然收了声,浑身哆嗦,几颗奶牙咬在一起,小手捏的都发抖了,看样子瑞拉来找阿赞峰是对的,孩子可能真的中了什么邪了!

我不敢耽搁,把德猜给抱了回来,我刚抱开德猜孩子又哭起来了,我赶紧带着瑞拉进了木屋。

阿赞峰应该在后堂里休息,我正打算敲门他就把门打开了,估计是听到孩子的哭声了。

阿赞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跟着马上把目光转向了孩子,眉头一紧,转身回后堂取来他的域耶头骨。

瑞拉抱着孩子跪在了阿赞峰面前,阿赞峰一手端着域耶头骨一手按在孩子的脑门上,嘴里念着经咒,孩子停止了哭声,目光呆滞的盯着域耶头骨,突然转头埋在瑞拉的怀里,紧紧抱着瑞拉,双手死死拽着瑞拉的衣服,显得很害怕。

这种害怕状态并不是小孩子通常的那种害怕状态,况且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对死人头骨还没有概念,一般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情况很明显了,是孩子体内有阴邪东西,害怕域耶的法力!

阿赞峰盘坐了下来,询问瑞拉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瑞拉说从娘家回来就这样了。

阿赞峰又问瑞拉在娘家都干了些什么,瑞拉慢慢回忆起了在娘家的事。

瑞拉是泰国的少数民族克木族人,克木人在泰国的人数不多,所以很团结,曼谷的克木人主要聚居在东面郊区一个村子里,按照泰国克木人的风俗,但凡有族人去世,亲朋好友都需要带上一只大公鸡回去,在死者家里守灵一夜,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这种风俗名存实亡,只是象征性的带只大公鸡回去,在死者的下葬仪式上祷告一番就行了。

今天早上瑞拉收到族人报信,村里死了一个族人,族里的风俗不能不守,瑞拉只好买了一只大公鸡打算带回去,本来她想一个人去,但查潘熬夜卖榴莲早上通常要睡到很晚,大的孩子倒是不用担心,已经上学了,但小的就没办法了,瑞拉心疼丈夫不忍将他叫起来照顾孩子,只好带着孩子一起回村了。

瑞拉背着孩子参加了整个葬礼,期间发生了一件很怪的事。

在葬礼的时候祭祀族人将送来的大公鸡砍头一起陪葬,本来一直很正常的,但陪葬的一只大公鸡突然从坟坑里跳了出来,一下扑腾到了瑞拉的背上,站到了小孩的头顶,瑞拉吓坏了赶紧驱赶,那只大公鸡被驱赶下来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只见这只被砍了头的无头鸡竟然还能活着,脖子上一个大大的血洞,在不断渗血,死者家属看到这种情况大呼亲人显灵了,跪倒在地不住叩拜。

葬礼结束后死者家属把这只无头大公鸡带回去了,打算找寺庙里的龙婆问问什么情况。

瑞拉的孩子那个时候还没开始哭,只是神情有些不对,等到傍晚的时候孩子才开始哭,就没怎么停过,刚开始查潘和瑞拉都没在意,毕竟三岁的小孩哭闹是常态。

查潘去暖武里卖榴莲后孩子越哭越凶,瑞拉觉得不对劲了,本来她想打电话给丈夫,但正巧碰到我来了,就让我带着她来找阿赞峰看看。

听完瑞拉说的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段时间我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对于这种事像是产生了免疫能力,反倒不觉得奇怪了,我怀疑瑞拉的这个族人是横死的,横死之人有怨气,这只大公鸡可能凑巧感染到了横死人的怨气,在怨气的催动下无头鸡还能活着就不奇怪了。

不光是泰国的这个少数民族,在中国在民间信仰中,公鸡也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一句“杀鸡还神”很能说明问题了,公鸡血更是大阳之物,能驱邪,道长们在没法器辅助下往往会拿公鸡血作为驱邪的利器,古代甚至还有用公鸡代替人来拜堂成亲的,可见公鸡是很有灵性的一种动物,虽然公鸡的主要作用是驱邪,但凡是都是两面性的,能驱邪自然也容易招灵,我曾听人说古代中国民间还有一种习俗,会用到公鸡引魂,传闻鬼魂是不敢过河的,所以当运送棺木经过河道或桥梁时,便要在棺木上绑上一只大公鸡,孝子要大声呼喊,并用棍子拍打公鸡令其啼叫,让灵魂附在鸡上面过河。

动物跟人一样也有体质特殊的,那只无头鸡可能天生体质比较阴,所以在那种情况下被横死阴灵附上了,孩子阳气弱,这鸡朝孩子扑腾去,阴气感染到孩子就不奇怪了。

我小声问阿赞峰是不是这个道理,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竟然破天荒的夸我有长进。

第227章 半夜坟地

阿赞峰说孩子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魂魄涣散,不在其位,阴气这才趁虚而入把他感染了,真正的阴灵应该还附在那只无头公鸡上,这事比较简单,只要诵经引导魂魄凝聚回天灵盖,在化解掉体内的阴气就能解决。

阿赞峰示意瑞拉把孩子放下,但孩子死死拽着瑞拉就是不松手,瑞拉索性把心一横,强行掰开孩子的手指,将其按在地上,孩子在地上挣扎的很厉害,撕心裂肺的叫着,就像一只待宰的猪发出惨叫,我一看这架势赶紧上去帮忙,把孩子的双脚给按住了。

毕竟是个三岁孩子,力气不大,很快我们就把他控制住了。

阿赞峰取出一块符布铺在孩子腹部,然后将域耶放上去,在上面点了一只黄蜡,孩子看到域耶放在自己肚子上,停止了哭声,身体僵直,没一会就哆嗦了起来。

阿赞峰将右手按到孩子的脑门,开始诵经,烛火摇曳,孩子的眼皮渐渐合上像是睡着了,与此同时他身上氤氲出了一层稀薄的黑气,这黑气只有我看到了,只见黑气慢慢朝域耶汇聚而去,最后都被吸收进了域耶,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赞峰睁开了眼睛,告诉瑞拉孩子体内的阴气驱除了,魂魄也已归位,只是孩子的身体比大人虚弱,大概要睡上一天一夜才能醒。

有些事在外行看来很麻烦,但在内行眼中却很简单,整个施法过程才用了不到五分钟,不费吹灰之力。

瑞拉感激的给阿赞峰磕头,然后抱起孩子自己撑船回去了,阿赞峰吁了口气站了起来,示意我把域耶收进包里,顺便放一把小铲子进去,说要出门办事了。

我纳闷的问这大半夜去哪办事,阿赞峰说要去瑞拉娘家的村子看看那只无头公鸡,顺便去看看那个横死之人,我很吃惊,本来以为他帮孩子驱除了阴气这事就完了,没想到身为黑衣阿赞的阿赞峰居然还要帮人家善后,这操守值得敬佩啊,我真是没跟错人了,但阿赞峰随后的一番话顿时让我觉得白夸他了,一阵胸闷,黑衣阿赞始终还是黑衣阿赞!

只听阿赞峰说最近他的尸油用的差不多了,刚才在给孩子驱除阴气的时候他感应到这是个横死的处、女,是个完整女大灵,这种女尸不可多得,头盖骨可以制作宾灵牌,裹尸布、尸线、坟头土都是绝好的阴料,下巴还可以炼尸油,浑身上下都是宝。

我听的头皮发麻都有点不想去了,但身为助手这是我的职责,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我背上包,抱起德猜放在肩头,就跟着阿赞峰出门了。

我们连夜赶去了曼谷东边的郊区小村,夜已经很深了,村里安安静静的,按照瑞拉刚才的说法我们很快就在村子的后山找到了一处坟地,克木人的坟地相当有特色,没有墓碑,只有一间间小小的茅草屋排列在那里,小茅草屋只有冰箱那么大,下面以四根木柱打进土里作为支撑。

这些茅草屋虽然小,但五脏俱全,有门有窗有屋顶,门上还有简单的图案,虽然很象形,但大概能看出个雏形,有鸟、老虎、孔雀、水獭、鱼、花等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有,甚至还有植物,简直五花八门,我记得瑞拉在说到他们民族的时候提了一嘴,克木人是个图腾崇拜的民族,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图腾,茅草屋上的图腾很明显是代表了各自的家族,这么一来这图腾也起到了墓碑的作用,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哪家人的坟了。

我很好奇茅草屋里装了什么,于是小心翼翼的打开其中一个朝里瞟了眼,里面摆着三个圆形的大铁盘,里面盛放着鸡、水果、糕点等供品,不过已经腐烂长毛了,在三个大铁盘前还有个陶土做的罐子,里面装着灰,还有香烛烧过的痕迹,这就是个简易的香炉。

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这些茅草屋的作用还挺大,既可以让人知道在下面的地里埋着哪家人的遗体,还可以作为祭拜的小庙堂,把供品供奉在里面,可以不受蛇虫鼠蚁的侵害,还能不被风吹雨淋,没准还有别的作用,比如不让其他鬼魂来抢食,因为我还看到茅草屋的四壁上画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案,估计就是起这作用。

阿赞峰让我把那具尸体给找出来,我还没问怎么辨认哪间茅草屋是那个处、女的,他就调头去了村民聚居的地方,多半是找那只无头公鸡去了。

我站在坟地打了个转,把那些看上去很新的茅草屋给找出来,然后一间间的打开朝里观望,如果供品还是新鲜的,说明就是这两天刚下葬的新坟,在加上有德猜感应阴气的能力,很快我就确定了是哪间了,盘坐在边上等着。

这大半夜的盘坐在坟地还挺瘆人的,阴气又重,让人不舒服,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汗毛直立,我想起了陈道长教给我的筑基培元法门,赶紧闭眼默念心法口诀,调理气息,没想到还挺管用,人一下就镇定了下来。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阿赞峰回来了,等我看到他怀里的那只无头公鸡后目瞪口呆,有些东西听人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这无头公鸡看着相当古怪,只见它脖子还在扭动,就好像头上还有头似的,甚至还伸着脖子想去捋身上的毛,可惜没有头根本捋不到。

我问阿赞峰在哪找到的,他说就在死者家里,这家人还挺有意思,特意把死者生前的房间腾出来给它住,还在地上摆了死者生前喜欢吃的东西,分明是把这只无头鸡当女儿养了,可惜这么做根本没用。

我指了指找到的坟地,阿赞峰点点头示意我把土挖开,把尸体弄出来,他好做法让附在无头鸡身上的阴灵返回本体,只有这么做了女尸身上的东西才能变为宝,否则根本没用。

我只能硬着头皮干了,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小铲子就开始挖坟。

第228章 取阴料

幸好当地人埋尸不像国内那么深,只挖了一会就碰到了尸体,尸体被一块黑色裹尸布裹得严严实实,脖子、腰以及脚踝处被绑着尸线。

阿赞峰示意我先把尸线解下来,我颤抖的将尸线解下,尸线好像是尼龙制作的,有点像渔网的材质,阿赞峰将尸线收起,又示意我去掀开裹尸布,我一点点掀开裹尸布,就像在剥粽子,很快尸体就露了出来。

当看到女尸的脸时吓得我一哆嗦,五官都已经变形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外力撞击,脑壳也扁了一个坑,能造成这种伤势的不是从高楼摔下来就是车祸了,这附近没有高楼,村口倒是有条公路,不出意外是车祸造成的,肇事司机肯定跑了。

阿赞峰拿出剪刀,剪下一大块裹尸布收起来,取出一团经线绑在女尸的脖子上,将另一头系在公鸡的爪子上,盘坐下来点上黄蜡,将域耶端出放在身前,单手按在头盖骨上就开始诵经。

坟地上刮起了阵阵阴风,烛火摇曳,吹的我脊背都发凉了,我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环顾四周,生怕看到恐怖的东西。

只见那无头公鸡受到经咒的影响显得很暴躁,扇动翅膀想扑腾起来,可惜鸡爪被经线扯着根本飞不起来,它甚至还发出了沙哑的打鸣声,听上去很小声,可能部分喉管还没有被砍掉,跳着跳着它突然僵在那了,脖口处顿时飙出黑血,都飙出两三米的高度,就跟喷泉似的,我赶紧后退生怕被这血溅到了。

无头公鸡飙了一会血后就蔫了,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就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阿赞峰停止了诵经,说阴灵回到本体被他凝到了头盖骨上,跟着他扶女尸坐起让我动手取尸油。

我从背包里拿出罐子、小刀,端着黄蜡去烤女尸的下巴,在烛火的映衬下女尸的样貌更加瘆人了,我都不敢正面看,把目光转向别处,手都在发抖,阿赞峰呵斥我镇定点,让我正面应对,这种事以后还要经常面对,我要学会习惯。

我只能转过头来盯着女尸下巴,尽量不去看她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尸臭味,女尸下巴逐渐被烛火烤黑,我拿小刀戳了下,软化了不少,继续烤了一阵子下巴上总算凝出了一滴油,我把罐子凑上去接,随着下巴被烛火越烤越软,下巴就像是橡胶似的变得很软,还耷拉了下来,尸油越凝越多。

取尸油的过*是太煎熬了,一个多小时就跟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等女尸下巴彻底被溶脱落的时候,阿赞峰才把尸体放了下来,我坐在那不住喘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朝罐子里看了看,尸油才只有薄薄的一层,顶多只有十来毫升的样子,难怪尸油价格会比黄金还贵了,确实贵的有道理。

我将罐子封存收好,阿赞峰示意我把尸体重新埋上,取头盖骨要等尸身彻底腐烂了才行,我巴不得快点结束,手脚并用赶紧将土填回去了。

弄好后阿赞峰还把那无头公鸡的尸身给火化了,烧出骨架后他将骨架敲碎成粉,装进瓶子带走,我问这无头公鸡的骨粉又能干什么,他说这只无头公鸡被阴灵附过身,体质又阴,也是很好的阴料,他可以制作公鸡牌,用来催邪财也不错。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佛牌这东西是没有一个统一标准的,大自然万物都能成为材料,只要有灵性任何东西都可以制作佛牌,一旦你独创的佛牌被推广开来就会成为常态的供奉物,渐渐被世人熟知,名声也会大噪,就好比拾到金佛牌的创始人是一名叫坤潘的警长,能避险挡煞,只要你戴着拾到金佛牌,子弹射向你都会悄然改变轨迹,据传坤潘警长亲手制作的拾到金已经被炒到了很高的价格,存世量稀少,一块拾到金佛牌都能换一辆奔驰车,令人咋舌。

入动物骨头的佛牌我也听说过,比如古巴杰士纳的蜘蛛牌,龙婆神尼的鳄鱼牌,再比如狐仙牌入的就是年限很长的狐狸灵,传闻国内的一线女星范冰冰就戴狐仙牌,有强力助事业和人缘的功效,要不然演一个金锁丫鬟怎么就能出这么大的名?最近还传她的公司偷税漏税,事业遭到了重创,人品也受到了质疑,没准是狐仙牌失效或者反噬了,不过没有证据谁也不敢乱下判断,传闻只能当做传闻听,当不得真。

阿赞峰又让我弄了点坟头土装起来,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我离开。

今晚的收获颇丰,收集了尸线、裹尸布、坟头土、尸油、公鸡骨粉,过段时间等尸体腐烂了他还要来用经咒束缚这女大灵,敲头盖骨做宾灵牌,这些材料不仅可以制作佛牌还能用来下降,就看怎么用了。

回到驻地后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了,我困的不行想好好睡一觉,但阿赞峰却没有丝毫困意,表示要加持阴料,我也懒得管他了,倒在外屋干草铺就的床上酣然入睡。

只不过没睡多一会门外就传来了叫门声,仔细一听好像是瑞拉的,她又回来干什么,难道孩子还没好?

我打开了门发现瑞拉就跪在门口,她直接跪着进来了,跪在后堂阿赞峰的施法室门口哭诉着什么。

我大概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查潘昨晚去卖榴莲后早上没有回来,联系也联系不上,没想到刚刚暖武里警察局给瑞拉打来了电话,让她去一趟警察局,好像查潘几天前开车去暖武里的路上撞死了人,暖武里的巡逻警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查潘的货车车头保险杠凹陷下去了,还在上面发现了少许血迹,警察产生了怀疑,于是连人带车全给扣了带回去调查,结果证实了车头上的血迹属于人血。

查潘目瞪口呆,不相信自己撞到了人,说这血是晚上开车撞到小动物造成的,因为那条公路附近经常有横穿马路的动物经过,他都习以为常了,当时他赶着去暖武里出摊,所以撞了动物后也没停车,怎么可能撞到人?

第229章 尸油鬼王驾临

我想起了上次查潘开车精神不佳,撞上那追飞机少年阴灵的事,查潘白天在水上集市卖榴莲,晚上还要驱车前往暖武里的市场卖,当时我就说他这么连轴转,疲劳驾驶肯定会出事,果不其然被我言中了!

阿赞峰打开门出来了,告诉瑞拉别担心,查潘应该是无心之失,罪责不会很大,而且查潘还戴着他制作的正阴牌,前段时间正阴牌法力减弱,他刚帮查潘重新加持过,加强了法力,避险效果显著,出不了大事,让瑞拉先去警察局看看情况再说。

瑞拉只好抹着泪告辞了我们。

我叹了口气,心说瑞拉也真倒霉,小儿子才刚刚化险为夷丈夫又出事了,我突然一个惊颤,脑子里浮现出女尸脑壳凹陷下去、五官扭曲的样子,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中午时分瑞拉又来了,不过她没有哭了,脸上露着疲惫的笑容,她告诉我们警察经过调查认可了查潘的说法,虽然能确定车头保险杠上的血迹是人血,但在DNA库里比对后没有结果,尸体又找不到,也没人报案,警方不确定查潘到底是不是撞到了人,又或者撞没撞死,总而言之不构成立案的条件,没办法就把他当场释放了。

查潘已经回到家中,因为疲劳过度又加上在警察局的惊吓,累的睡着了,他说以后再也不晚上去暖武里卖榴莲了,只干白天的活,还说等睡醒了在来找阿赞峰道谢。

阿赞峰微微颔首显得很平静,这结果早在他的预料当中了。

瑞拉走后我问阿赞峰,觉不觉的昨晚那女人的死跟查潘有关系。

阿赞峰说,这还用说肯定有关系,他儿子感染上阴气不是偶然,瑞拉这么巧过去祭奠族人,儿子又是直系亲属,有些事是神明安排好的,是有因果关系的,要不是正阴牌的反噬效果小,查潘儿子估计早被阴灵缠的毙命了。

我心有余悸,这事就像胡凯捉弄快餐店,却应了张嫂用树根催财的事差不多,都是一种因果的连锁关系。

阿赞峰盯着我打量了很久,突然问我最近体内的孕妇灵有没有发作,他好像察觉到什么了,我只好把在国内发作的事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国内的道长教了我一套法门,可以压制发作的痛苦,阿赞峰若有所思点点头,表示这确实比用死人血压制来的好,还夸中国的龙婆师傅能力挺不错。

晚上的时候吴添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东西已经收到了,说黄老邪这家伙确实有本事,竟然直接让泰航的机长带货,这样就不用过安检了,机长在武汉落地后给吴添打电话,让他直接去机场拿货。

吴添拿到货打开看了眼,觉得做的很精致,乍一看还以为是真的,悠悠肯定分辨不出来,问我是怎么做的。

我就把我们找阿赞圭制作的过程说了遍,吴添啧啧称奇,说没想到这玩意还能造假,真是让他大开眼界,比温州人以前造假皮鞋厉害多了。

我问悠悠的情况怎么样了,吴添说朱美娟和方瑶都去找过悠悠了,悠悠觉得我们说的没错,答应了先用通俗流行唱法演唱过海选,这让我松了口气。

吴添还说经过这件事后方瑶的态度好了很多,还夸我这办法好,老实说不是我的办法好,而是我做生意的态度跟那些唯利是图的人不一样,或许这点让方瑶对我们改观了,这是我坚持原则的回报。

挂了电话没多久河道上传来了划水声,我抱着德猜出去观望了下,看到有一艘小船朝这边撑过来,定睛一看船上站的人是阿赞鲁迪,我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阿赞鲁迪很少来阿赞峰的驻地,这次亲自过来肯定是有消息了,我赶紧跑进去叫阿赞峰出来。

阿赞鲁迪来了后看到我先是扬了下笑容,算是打招呼了,然后跟阿赞峰两人对面盘坐,我也跟着盘坐在边上听。

果然不出所料,尸油鬼王古路柴已经驾临泰国,目前就在芭提雅射击靶场阿赞鲁迪的驻地停留。

阿赞鲁迪看了我一眼,说他已经向尸油鬼王古路柴说明了我的情况,起初尸油鬼王古路柴不答应,对我这样的人很不屑,觉得微不足道,不需要浪费气力帮我化解,因为这些年来他练各种阴邪物不知道害了多少像我这样的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了,根本不在意。

阿赞鲁迪帮尸油鬼王古路柴分析了下形势,最后他勉强答应了,但提出了要求。

我激动的问阿赞鲁迪是怎么分析形势的,尸油鬼王古路柴又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答应了,他又提出了什么要求。

阿赞鲁迪说尸油鬼王古路柴毕竟是个柬埔寨人,对泰国当地不太熟悉,清迈的形势又很复杂,这么多的泰国阿赞师傅在虎视眈眈,就算他能力再高也无法对付那么多泰国阿赞师傅,终究是双拳抵不过四手,孤掌难鸣。

我是阿赞峰的助手,所以他提出想通过我和阿赞峰,帮他去清迈找这批阴法宝藏,这么一来他就可以在幕后运筹帷幄,不仅省事还省力,只要我能帮他找到这批阴法宝藏,他就帮我化解。

我苦笑了下,原来是想利用我和阿赞峰对泰国熟悉的特点,这是把我们当成过河卒了,自己则躲在幕后什么风险都不用冒,这家伙真是够阴险的。

我问阿赞鲁迪要是我们找到了阴法宝藏,尸油鬼王古路柴不履行诺言怎么办?

阿赞鲁迪说这个没必要担心,找到阴法宝藏后我们可以先控制起来,用来跟尸油鬼王古路柴作为交换,这样就行了。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我答应了不算,这事要看阿赞峰的意思了。

我看向阿赞峰,阿赞峰没有说话,估计心里也很矛盾,现如今的清迈有多危险他很清楚,就是个龙潭虎穴,如果我们插手阴法宝藏的事,等于要跟全泰国的阿赞师傅为敌,是九死一生的事,有多凶险可想而知!

第230章 去清迈

这事无论搁在谁头上都会犹豫,毕竟关乎到性命,更何况是一个行事作风本就冷漠的黑衣阿赞?

说实话我跟阿赞峰的关系很微妙,师徒不像师徒,朋友不像朋友,我想学他的阴法,他要我帮他打杂,说的通俗点我们走到一起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更像是商人在合作,一旦涉及自身安全的问题,第一选择肯定是中断合作。

尸油鬼王古路柴提出的这个要求,对我而言为了活命肯定会答应,但对阿赞峰而言就不好说了,听人摆布做过河卒,是件很没尊严的事,以他的性格恐怕很难接受,我跟他的关系并不紧密,他没有理由陪我一起冒险,所以我的心里非常忐忑,不过我很清楚,这事即便阿赞峰选择退出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怪他,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阿赞峰这时候向我看来了,不过他更多的是在看我身上的纹刺,沉默了一会后他起身回了后堂,将门重重的合上了。

我叹了口气心说没戏了,可能他怕当面拒绝我不太好,所以用了闭门来回应我。

阿赞鲁迪应该也猜到是这结果了,轻叹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没关系,到时候他尽量帮我找尸油鬼王古路柴求求情,希望劝动他,就算不行他也会想办法尽量化解我体内的孕妇灵,以弥补自己当初的过失。

我苦笑了下没说什么,这或许是我的命吧。

既然阿赞峰闭门谢客了,我也要识趣,收拾起行囊打算离开,我跟阿赞峰缘尽于此了。

我正收拾着突然传来了一股烧焦的臭味,回头一看,后堂的门缝里冒出了大量黑烟,透过门缝还能看到火光。

我和阿赞鲁迪全都懵住了,呆呆的看着门,这时候门突然被一脚踹倒在地,滚滚浓烟中阿赞峰缓缓走了出来,身后背着个硕大的背包,就像背着一座小山似的,背包鼓鼓囊囊都被撑爆了。

阿赞峰盯着我,长吁口气,说:“Go,Chiangmai!”

说着他就自顾自背着包出门,但背包太大卡住了门,他狠狠掰掉门边的木板,大咧咧出去了。

阿赞鲁迪反应过来跟了上去,我有点没回过味来,他刚才是说去清迈,去清迈?!

我激动了起来,阿赞峰竟然选择了帮我!

外头传来阿赞峰的呼喊声,我这才回过神冲出去,发现大火都烧到了屋顶,火光冲天,原来他刚才回后堂是收拾东西了,可也不用放火把驻地给烧了吧,到时候我们回来住哪?

我愣愣的看向船上的阿赞峰,只见他站在船头凝望着清迈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坚定,或许放火烧了驻地是他下的一个决心,就像当年项羽破釜沉舟去打仗的道理一样,这让我感到震撼,心里很感动,看着看着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虽然我不清楚阿赞峰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站在了我这边,让我燃起了生的希望。

阿赞峰发现我还没上船,回头瞪了我一眼,示意我赶紧上船,还提醒我别忘了把德猜带上,我大声应着,抱上德猜跳上了船。

阿赞鲁迪撑船远离木屋,看着在熊熊大火中坍塌的木屋,我心中波澜起伏。

因为火光冲天的缘故,水上集市的居民全都醒过来了,许多居民都站到了自家的临河木屋前,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合十行礼目送我们,他们看到阿赞峰的背包也猜到怎么回事了,也许这次我们离开就不会回到这里了,阿赞师傅居无定所泰国民众都很清楚,那些受过阿赞峰恩惠的民众还偷偷抹起了泪。

深夜的水上集市河岸两旁都是人,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肃穆静谧,所有人都在无声的目送我们,场面一度很感人。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瑞拉和查潘夫妇,他们泪雨凝噎,查潘难过的都跪在了地上。

我偷偷瞥了阿赞峰一眼,黑衣阿赞的名声虽然不好听,但所做的事并非都是坏事,记得他第一次让我做事的时候,对付的是一个猥琐男,手法相当残忍,不过却是在为一个羞愤惨死的泰国女孩报仇,是在除暴安良,我知道不是所有的黑衣阿赞都这样,但至少在我看来阿赞峰并不是太坏,用亦正亦邪来形容他很合适。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到达了清迈。

清迈是一座位于山谷里的城市,四面环山,风光独特,是泰国的第二大城市,重要程度就像中国的上海,这里山清水秀景色绝美,城内文化古迹遍布,民居、别墅、商务楼林立,当然少不了古色古香的寺庙,到处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繁华异常。

清迈现如今的繁华和宁静只不过是表象,在这繁华的背后却暗藏着波涛汹涌,在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里,邪术界人士正在为十三世纪的阴法宝藏展开明争暗夺,而这一切全是那个至今还不知道身份的阴料出售者挑起的!

我不清楚他是什么人,没准是个阿赞师傅,没准只是个普通人,但他一定想不到自己会成为如此重要的人物,成为这场战役的主角,几乎整个东南亚有能力的法师都在搜寻他的踪迹!

这是一场实力与智慧的较量,也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役,是你死我活的角逐,胜者为王败者寇,我不想当王者,但也不想失败,作为一个普通人被卷入其中实属无奈,我只是想在这场战役中活下去!

阿赞鲁迪显然对清迈很熟悉了,都不用我们提建议他就主动带我们朝山区过去,在城市的边缘坤丹山脉上找了一处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至高点,这里居然有一座简陋的木屋立在那。

阿赞鲁迪告诉我他前后来了清迈几次,每次过来都会呆上几天,就是为了寻找理想的地方,以便他日作为驻地,这木屋是他抽空慢慢搭起来的,里面还备了简单生活用品和一定储备量的粮食。

我不由暗暗佩服他的未雨绸缪,这么一来就无缝衔接了,节约了我们后勤方面的工作,可以直接投入打听那个阴料出售者和阴法宝藏的消息了。

第231章 乃密域耶

安顿好后我问阿赞鲁迪这没头没脑的怎么打听,阿赞鲁迪说我们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不用像其他阿赞师傅一样到处去打听。

我有些诧异,问是什么得天独厚的优势,阿赞鲁迪笑笑没有说话,跟着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头骨。

只见这头骨的天灵盖上画着一个漩涡,漩涡周围都是各种扭曲的文字和符号,多半是什么经文,一看就知道是个域耶头骨,不过这域耶头骨除了天灵盖上有图案经文外,连面骨上也都是经文,几乎没有空白的地方,密密麻麻看着很瘆人。

没想到阿赞鲁迪也有域耶,以前怎么都没见他用过。

阿赞鲁迪问我记不记得那个丝罗瓶乃密,我张大嘴巴恍然大悟了过来,记得那天电死了丝罗瓶乃密后阿赞鲁迪什么也没说,扛着乃密尸体夹着头颅悄然离开,当时我不是特别懂行,不明白阿赞鲁迪想干什么,现在明白了,丝罗瓶乃密本身是个修法者,头骨能成为绝佳的域耶!

阿赞鲁迪说本来他带回乃密的头骨,打算练成一个普通的域耶,好在黑市卖个好价钱,但在阿赞峰打听到乃密的身份后,他就意识到乃密身上藏着极为有价值的线索,一个籍籍无名能力低微的黑衣阿赞竟然能练成飞头降,如果不是有强悍的阴料助力绝不可能办到,除了那个人眼琥珀外应该还有别的阴料存在,所以他把这个头骨给留了下来,后来更多的消息汇总过来,这事就清晰了,乃密身上藏着阴料宝藏来源的秘密!

我暗暗佩服阿赞鲁迪的先见之明,我大概明白他留下头骨的意思了,只要能束缚住乃密的阴灵,在施以控灵术,便能从乃密嘴里套出阴料出售者的线索了!

阿赞鲁迪说乃密的阴灵十分刚烈,想要驯服很不容易,他试过多种法门的经咒都无法将乃密束缚住,后来他邀请了阿赞峰一起束缚,但还是不成功,两人合力都只能暂时将其封存在头骨里,根本无法束缚让他听话,阿赞鲁迪只好将头骨暂时搁置了,直到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到来,通过古高棉秘法中的完整控灵法本,才将乃密驯服束缚住,天灵盖上的漩涡图案就是尸油鬼王古路柴画的。

我有些骇然,阿赞鲁迪和阿赞峰联手竟然都束缚不住乃密,还是尸油鬼王古路柴出手束缚住了,这间接说明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能力有多强悍了!

阿赞鲁迪苦笑说他也因此受益了,这种古高棉控灵秘法是尸油鬼王古路柴的独门秘法,他一直想学但就是得不到传授,要不是尸油鬼王古路柴为了得到阴料宝藏,绝不会破例传授给他,等到晚上十二点,他会施法进行控灵,乃密受到秘法经咒的束缚,想要不受折磨,肯定会将线索告诉我们!

我吁了口气,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能让我们少走不少弯路,能比其他阿赞师傅快一步。

眼下离晚上十二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暂时放松心态休息了,连夜赶来清迈的疲劳让我瞌睡连天,本来我打算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但翻出阿赞鲁迪准备的干粮一看顿时没胃口了,这些干粮都是一些很难以下咽的东西,散发着泰国辣椒酱浓浓腌制的刺鼻气味,估计还没晒干,味道特别重,我可吃不了这些东西。

我问阿赞峰能不能自行去城里采购想吃的,阿赞峰点头答应了,不过他建议我把纹身全都遮起来,免得被同行看到成为猎物,清迈最近出了不少命案,死者大多都是身上有这些纹身的阿赞师傅,警察也盯我们这类人盯的比较紧。

我说这么热的天穿长袖出去岂不是更引人注意,阿赞鲁迪说那就别去城里了,省得惹事,这些老鼠肉干有什么不能吃的。

本来我不知道是老鼠肉干,他这一说我更倒胃口了,我们在山里还要待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可能不吃东西啊,这城里必须要去,没办法我只能换上一件长袖了,引人注意总比直接暴露纹身强。

我在出山的时候格外小心,见附近没人才敢摸出去,免得被人看到上山的路径。

到了城里后我才发现路上偶尔也能看到穿长袖的人,大家彼此眼神中露出敌意,但都没有进一步举动,心照不宣了,这样反倒好了,至少不是我一个人另类。

我抓紧时间去采购干粮,花了个把小时就采购好了,正当我打算回山里的时候在经过一个巷子口,突然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拖进了巷子,对方压低声音用泰语叫我阿赞辉。

我颤声说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阿赞辉,对方贴到我耳边说法力值零的阿赞辉嘛,怎么可能认错,我顿时一惊,这话是杜勇经常形容我的,而且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槟榔味!

我用国语试探喊了一声:“老杜。”

对方慢慢松了手,我机械的转过了身去,还真是杜勇,真是冤家路窄了,清迈这么大,没想到这也能碰上熟人,这会他正凶神恶煞盯着我,就像要把我给吃了似的。

我吃惊道:“你不是跑路了吗,怎么在清迈?!”

杜勇咬牙说:“怎么,我没跑路让你失望了?你个不讲义气的混蛋,居然出卖我!”

我死撑道:“老杜你误会了,我真的没出卖你啊,麻香她有本事找到你我也没办法啊,对了,麻香到底找到你没有?”

杜勇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道:“我呸,还死鸭子嘴硬,如果不是你麻香怎么可能找到泰国来?她要是找到我了我还能出现在清迈?你法力值零难道智商也是零,就你这智商还想骗我?”

有些事确实骗不了杜勇,不过只要我耍无赖打死不承认,他没有证据证明是我说的,就拿我没辙,我对他为什么跑到清迈来挺好奇的,以杜勇的性格绝不会掺和进这么复杂的事情里,这点很奇怪,难道他也是为了那批阴料宝藏?

第232章 为钱而来

我挥手道:“随你怎么想吧,话说回来你怎么来清迈了?”

杜勇很生气不说话,既然他不搭理,我只好说:“不说算了,走了。”

在我转身想走的时候杜勇把手搭到了我肩上,四下警觉的观望了下,说:“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我住的地方去。”

杜勇把我带到了附近的一栋居民楼,这楼破的可以了,虽然有电梯,但却是那种很老式的升降机,门是伸缩的铁栅栏,电梯里也没楼层按钮,只有一个控制升降的开关,打开了就亮绿灯,电梯往上升,关掉了电梯就停了。

在等升降机下来前杜勇朝我手中的袋子看了眼,说:“最好别带上去。”

我问:“不带上去我放哪?”

杜勇嗤笑一声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我们乘升降机上去,能看到每一层的情况,每层楼的楼道走廊里都睡着人,地上污水横流,臭气熏天。

“这种地方你也住的下去?”我皱眉问。

“清迈现在形势这么复杂,经常有人被暗杀,住哪都不安全,这里反倒让我觉得踏实。”杜勇说。

电梯到了杜勇住的楼层,我们来到走廊,只见走廊两侧坐满了人,个个骨瘦如柴,有的还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从小孩到大人都有,一个个都跟石像似的,要么看着天花板愣神,要么目光呆滞靠墙坐着,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这些人看到杜勇慢慢躁动了起来,不住的吞咽唾沫,就好像杜勇是美食似的,弄的我心里毛毛的。

杜勇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过去。”

我好奇的问:“为什么?”

杜勇嘿嘿一笑说:“没有为什么,听不听随你吧,我已经提醒你两次了。”

说着他就不搭理我了,径直朝走廊里过去,这些人顾不上杜勇了,开始朝我过来,就像一群丧尸似的,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只好扔下袋子跟上杜勇,这些人立马蜂拥而上,扯破袋子抓出里面的食物就往嘴里塞,就像狼一样,我看到有个十几岁的孩子直接把真空食品的塑料袋都给吃了下去,看的我目瞪口呆。

杜勇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后我发现里面很乱,到处都是啤酒瓶,地上散落着扑克牌,破烂的沙发上还有几本泰文版的花花公子杂志,身后传来锁门声,我回头看了眼,这门上居然有五道锁,杜勇把五道锁都给锁上后才吁了口气,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拿起一瓶啤酒,直接用牙齿咬开瓶盖,用手抹了下瓶口,对嘴就猛灌两口,还问我要不要也来一瓶。

我摇头说:“我不怎么喝酒。”

杜勇“切”了一声继续喝酒,我问:“门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杜勇打了个酒嗝说:“这些人都是我从贫民窟找来的,不是有恶性病就是残疾,说的简单点就是无法工作赚钱了,在贫民窟里属于三不管的人,跟等死没什么两样,我请他们住在走廊里,每天都带食物给他们吃。”

我明白杜勇是什么意思了,他这是怕自己出事,所以养了一群“狗”,如果有人想进他的房间就必须穿过这么一条恐怖的走廊,肯定会发出很大动静,等于在给他预警了,这种事在国内根本看不到,所以让我觉得很震惊。

我皱眉说:“你这样合适吗?他们是人不是狗!”

杜勇往嘴里丟了颗槟榔,边嚼边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常年的饥饿让他们早就丧失了尊严,在贫民窟他们连狗都不如,我供他们吃喝,他们给我看家护院,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我有些无语,心里很感慨,我生活的时代和国度算是比较好了,虽然小时候家里也穷,但也没到这种地步,社会的现实让人无能为力,这些泰国最底层百姓的疾苦不是靠一些吃的就能解决的,我也只能表示同情,转移话题问:“你来清迈干什么,不会仅仅是躲麻香吧?”

杜勇横眼道:“废话,要是只是为了躲麻香我何必跑到清迈来,清迈这边什么情况你我都很清楚,我是来清迈赚钱的。”

我问:“你在清迈有生意?”

杜勇哈哈一笑说:“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

我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杜勇这才跟我解释了起来,本来他确实想跑到东南亚其他国家躲麻香,但这段时间不断有阿赞师傅甚至龙婆僧找他打听清迈的情况,想要了解清迈这边到底有多少阿赞师傅、以及他们的法门和能力有多高,杜勇意识到这是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索性就跑到清迈来了,一方面可以躲开麻香,一方面可以搜集资料赚钱,一举两得。

虽然来清迈有风险,但这次的机会不可多得,他来泰国这么多年也没碰到过这种事,邪术界人士几乎全都聚集到了清迈来,杜勇掮客的名声在外,邪术界人士为了知己知彼,基本上都会找他打听,他要摸清所有在清迈的阿赞师傅底细,搞一份名单,标注各方实力和星级,到时候每个阿赞师傅卖一份,这就是不少钱了。

我听得直发愣,这还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商机,杜勇这家伙真像个江湖百晓生,武林哪里有战斗他就出现在哪里。

杜勇对阿赞师傅的生活方式很熟悉,知道他们经常在什么地方出没,所以他每天都会到这些地方去收集资料,没想到就这么碰到我了,说着他就从沙发上拿起花花公子杂志,把夹在里面的一个小册子取出来,拿起笔,冲我嘿嘿一乐说:“把你也记上,阿赞辉,国籍中国,法力值零......对了,你是阿赞峰的助手想必他也来了吧,阿赞峰,国籍泰国,法力值85,星级评价三星半......。”

我伸手按在了册子上,怒目瞪着杜勇:“不要把我们记上,你要是把名单卖给其他阿赞师傅,我们不是麻烦了?”

杜勇为难道:“我做生意是童叟无欺的,你和阿赞峰既然都来了,我要是不记上,万一被他们发现名单上没有你们,而你们又出现了,到时候他们也会找我麻烦啊。”

第233章 阿赞的名单

虽然我理解杜勇的为难,但我也要为自己打算,他这把名单一卖,会把我们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来的不仅仅是麻烦,很可能是杀身之祸!

我瞪着杜勇就是不撒手,杜勇有些没辙,把笔一扔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不记就不记,我怎么认识了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倒霉。”

我说:“老杜,你现在还把我当朋友,证明你有情有义,你可不能成为黄老邪那样只认钱的人。”

杜勇哼笑道:“有情有义?你还有脸说这词,有情有义你还出卖我,在我背后捅刀子?”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把真相说出来了,免得误会越来越深,我将麻香跟我说的事都给说了,杜勇背对着我站在窗台前默默的听着,还不停的抽烟。

等我说完杜勇慢慢回过了头,冷笑说:“我不傻老弟,麻香对我怎么样很清楚,但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吗?”

我沉默不语,杜勇的情绪上来了,激动的吼道:“我是个嗜赌如命的烂赌鬼,赌瘾已经深入骨髓,根本戒不掉了!我冒死来清迈挣钱为了什么,是为了赌资,是为了还债,我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哈哈哈。”

杜勇发出大笑,从他的笑声里我听出了一丝悲凉的味道,我说:“赌瘾而已,我相信你有毅力肯定戒得掉,我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戒不掉的瘾!”

杜勇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哽咽道:“麻香跟我在一起只会重蹈覆辙,你懂不懂?我不想害她,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你也是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坐台却无能为力,你有什么感受,这都是我害的,我是个混账东西,我无法原谅自己,不值得,我不值得麻香这么对我......。”

杜勇滑坐到了地上,痛苦的揪着头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杜勇,我有点明白他的心态了,一个人当年犯了错,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他的内心实际上很后悔、很自责,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觉得回不到当初了,他无法面对麻香,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继续堕落,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只有靠赌博来麻醉自己,把自己扮演成彻头彻尾的混蛋,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能好过点。

我深吸了口气说:“你为了解开血金蚕蛊来到东南亚,遍访名师解蛊,蛊没解掉却成了邪术界的百晓生,得到了整个泰国邪术界的肯定,这么有难度的事都让你办成了,我不信你连赌瘾都戒不掉,说到底你就是自卑,你真是条可怜虫,麻香爱上你这样的人真是可悲,为了你这样的人煞费苦心,把自己都熬成了一个怨妇,我真替她感到不值,你这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杜勇无声的淌泪,嘴角扬着苦涩笑容。

我站起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哼!”

说完我转身要走,不过刚走到门口杜勇突然喊道:“等会!”

我冷哼道:“怎么,还不让走了?要记你随便记好了,卖你的名单去吧,老子也无所谓了,就算身上的降头真的解不了,但至少老子勇敢面对过,没有做一个懦夫!”

我打开了门锁,杜勇搭住了我的肩膀,沉声道:“我搜集的名单资料你会用得着,里面详细标注了汇聚在清迈的阿赞师傅的实力,只要有这份名单,任何阿赞师傅的能力都暴露在你们面前,你们能找到对方破绽,对你们会很有帮助。”

我冷笑道:“想要我多少钱?”

杜勇说:“白送。”

我回头问:“你会这么好心?”

杜勇扬眉道:“你不是说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吗?”

我有些没回过味来,这家伙的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刚才还一脸悲情这会又嬉皮笑脸,把我都搞的无语了。

杜勇拉着我坐下,态度又认真了起来说:“麻香的事你别插手了,这是我们两个的事。”

我不快道:“你当我愿意插手?我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了,只是一时气愤说两句罢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关我屁事。”

杜勇叹气道:“你不插手最好,我有自己的考虑,老实说你刚才的话多少触动我了,也许你是对的,但我要点时间去整理这些年来的烂账,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清迈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我在大大小小的赌场欠了好多钱,曼谷的赌场我都欠了,利滚利都算不清了,是笔巨款,我不想带着一屁股烂账见麻香,那跟当初有什么区别?自从麻香来了泰国后我就知道我们该有个了断了,是重新在一起还是就此不再见面,都是时候有个结果了,无论是哪种结果,我都希望先把这笔账还清。”

我哼道:“这倒算是人话,把名单给我,我该回去了,免得驻地那俩家伙担心。”

杜勇抄了一份名单给我,在递到我手上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刚才说驻地有两个阿赞师傅,除了阿赞峰还有个是谁?”

我皱了下眉问:“是谁你也不能往上记!”

杜勇点头说:“我明白,就是好奇而已嘛,看你这小心眼。”

我想了想说:“听过阿赞鲁迪吗?”

杜勇回忆了下说:“出自柬埔寨尸油鬼王古路柴门下,极少在泰国邪术界行走,也不接活,只是在曼谷黑市卖过阴料,在泰国邪术界没什么名气,还不如同样师出尸油鬼王古路柴门下的澳门阿赞力,阿赞力也在清迈,看样子师兄弟要碰头了。”

阿赞力在清迈我倒是不意外,他之所以接王济民的活害廖师傅一家,也是因为能顺便来泰国打探这批阴料宝藏的消息,我倒是对杜勇搜集资料的能力很佩服,阿赞鲁迪在泰国鲜少露面,他都能搜集到一些资料,确实厉害。

我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还要重新去购买干粮,提出要走了,杜勇也没留我,送我上了电梯才回去。

我乘坐电梯下楼,一时好奇打开那份名单看了看,竟然在上面看到了好些熟悉的阿赞师傅,有几个还做过我的生意,不仅如此,我还在上面看到了阿赞湿这个仇家,这事真是难搞啊。

第234章 引灵入体

我匆忙采购完赶回了驻地,向阿赞峰和阿赞鲁迪汇报了碰到杜勇的事,同时将名单交给他们过目,他们都认为这份名单很有价值,对我们了解对手有很大帮助。

阿赞峰严肃的说,名单上的阿赞师傅都是冲着阴料宝藏而来,不要觉得他们跟我做过生意就有情分,他们只是为了赚钱,不会顾念旧情。

我表示理解,觉得有些无奈,我跟这些阿赞师傅合作的都挺愉快,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敌人,但愿不要碰到熟悉的阿赞师傅吧。

晚上十二点,阿赞鲁迪准备施法了,我们将木屋腾出了一块空地,阿赞鲁迪在地上铺上了一块黄布,黄布上方画着一个神明,这神明盘坐在一条蛇上面,这蛇长着很多个头,看着挺瘆人的,神明的皮肤是绿色的,穿着王者衣冠,还有四条手臂,每只手上都拿着造型不同的法器,肚脐眼上还长着一朵莲花,古古怪怪的。

黄布的中间画着一座佛塔,佛塔上都是各种符号和图案,出现最多的就是乃密域耶头骨上的那个漩涡,这佛塔风格跟柬埔寨吴哥窟遗迹里的佛塔很像。

在黄布的下方则是一排呈跪姿的人物,一看就知道是表现虔诚信徒的。

我小声问阿赞峰这是什么神明和法门,怎么从未听闻过。

阿赞峰说这是印度教的毗湿奴化身法相,毗湿奴跟印度教的湿婆是并驾齐驱的神明,毗湿奴掌管创世,而湿婆是毁灭之神,都是从古印度传入柬埔寨的,而后被柬埔寨的法师吸纳了,毗湿奴有九种法相,阿赞鲁迪用的毗湿奴法相叫奎那师,能吸收阴灵的力量,用来控灵相当霸道,也是尸油鬼王古路柴修的一种法门。

我有点疑惑,既然这样那就是一尊正神了,阿赞师傅也修正神法门?

阿赞峰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黑衣阿赞不一定只修阴神法门,也有修正神法门的,不管是正神阴神,只要用的经咒是能驱使神明的,他们就会发挥自己的力量帮助你。

我想起了匹拉旺跟我提过的神遗派降头师,他们用正神的遗物进行下降,也是这个道理,我不禁感慨,人性真是强大,连正神的力量都能驱使,即便是正神只要被心肠歹毒的人驱使,也会变成助纣为虐的邪神!

阿赞鲁迪将乃密的域耶头骨摆在黄布上,围绕黄布又点了一圈黄蜡,然后盘坐在那开始诵经,他这一诵经我立即感到了不舒服,头昏脑涨不说,好像还有一股无形的吸力把我的五脏六腑吸的都移位了,让人非常难受,可见这个法门对我体内的孕妇灵同样有效果,而且效果比以前遇到的都要强。

阿赞峰示意我到外面避一避,我摇摇头说不用了,然后盘坐在那用陈道长教我的筑基培元心法调理气息,没想到也有效果,很快这种不舒服感就消失了,只有一点头昏,但可以忽略不计了。

阿赞峰拍拍我的肩膀,感慨这位中国龙婆师傅传授的心咒非常强,能让我免去不少痛苦,我心说那当然了,陈道长教我的这种心法可是道门大神张三丰创下的!

我在心里琢磨,要是这次能大难不死,回国我一定要找陈道长多多学习,没准将来能把降头融合道法,成为我的独家法门也不一定。

我正想着未来的发展阿赞鲁迪提高了诵经的声调,我回过神朝他看去,只见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大颗的汗珠,身上更是大汗淋漓,在看那颗域耶头骨上凝出了一层薄薄的黑气,边上的一圈黄蜡烛火疯狂摇曳。

阿赞鲁迪将右手按在了域耶头骨上,黑气顺着他的掌心就渗透了进去,阿赞鲁迪手臂上的经络顿时暴起,我甚至能看到黑气在他的手臂经络里游走,这是要引灵入体进行控制!

我曾听阿赞峰提过,控灵术大多是要先让阴灵上自己的身,然后在进行控制,许多阿赞师傅之所以刀枪不入,就是因为有阴灵附体的力量,阿赞师傅们浑身都是纹刺,就是为了镇住体内阴灵,所以看一个阿赞师傅强不强,看他身上的纹刺多不多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身上这么多纹身,毛贵利对我刮目相看的原因。

这种做法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反被阴灵反噬当场毙命,但控制的好就能利用阴灵的力量强大自己,是把双刃剑。

我咽了口唾沫有点担心阿赞鲁迪了,他身上的纹刺并不是很多,主要集中在胸前很手臂上,不知道他能不能控得住乃密桀骜不驯的阴灵。

阿赞峰示意我不要紧张,阿赞鲁迪敢这么做肯定心中有数,这法门毕竟是尸油鬼王古路柴传授给他的,问题应该不大。

这时候我注意到阿赞鲁迪的表情产生了变化,时而皱眉显得很痛苦,时而又扬起嘴角浮现出怪笑,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乃密阴灵附身在他身上所表现出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持续了有五分钟左右,阿赞鲁迪开始全身抖动,地上的黄蜡都被他振动的弄倒了几根,突然阿赞鲁迪睁开双眼,死死瞪着乃密的域耶头骨,烛火一下就平静了,他手臂经络里的黑气正在消退回到域耶头骨里。

阿赞鲁迪松开了手,双眼一翻直接朝后一仰,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

我本来想过去看看阿赞鲁迪怎么了,但阿赞峰按着我的肩头示意不要过去,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阿赞鲁迪抽搐了下,这才慢慢醒转撑着坐了起来,人看着很虚弱,估计法力消耗过度了,他冲我和阿赞峰点点头,说他跟乃密通灵过了,乃密这家伙的阴灵十分难以驯服,即便被经咒束缚的无比痛苦却仍不松口,不过他反复诵经加强效果,总算把乃密的阴灵驯服了,乃密被驯服后知无不言,把什么都告诉了他。

这就像孙悟空被戴上了金箍儿似的,任凭他有七十二变化能力通天,最终却还是抵不过一段紧箍咒!

第235章 暗网

阿赞鲁迪在说他跟乃密通灵的情况前突然问我什么叫Deepweb。

我惊了下,这个英文是深网的意思,翻译成中文就是暗网!

这事怎么扯上暗网了,暗网是网络上的一种术语,指那些储存在网络数据库里、不能通过超链接访问的网站,用百度、谷歌等搜索引擎是搜不到的,只有通过特定的技术才能访问,是藏在网络深处不为人知的网站。

暗网大多是非法的,里面的内容普通人很难接受,充满了暴力、血腥、变态、色情以及各种堕落的东西,邪教拿暗网发展信徒、毒贩通过暗网贩毒......想到这里我突然一个激灵,那个出售阴料的家伙是通过暗网贩卖人眼琥珀的!

人眼琥珀看起来阴邪无比,普通市场确实很难卖出去,但通过暗网就会成为抢手货,浏览暗网的大多都是怪人。

我把暗网的意思解释了下,阿赞鲁迪一知半解,问是不是隐藏很深的市场,就跟曼谷的阴料黑市一样。

我说差不多,只不过曼谷黑市是实体店,暗网是网络上的虚拟店,阿赞鲁迪这才有所顿悟。

这也难怪,这些阿赞师傅连手机都不怎么用,更别说是电脑了,我觉得很奇怪,乃密怎么会知道暗网?

阿赞鲁迪说了乃密告诉他的事。

乃密是武里南府人士,幼年丧母,父亲是个裁缝,开了一家服装店,家境还过得去,母亲过世后父亲给他找了个后妈,这女人接近他父亲是来做衣服,结果就这么跟他父亲搞到了一起,最后被他父亲娶过门了。

过门后后妈对他百般刁难,不是咒骂就是毒打,这给年幼的乃密造成了很大的童年阴影。

在乃密十五岁那年后妈施手段霸占了他父亲的服装店,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把他父亲弄的瘫痪在床,跟着把乃密赶出了家门,乃密跟社会青年混到了一起,接触到了暗网,从此沉迷在暗网世界里无法自拔,乃密正是从暗网上知道了黑法和阿赞师傅的,他决心去拜师学艺,然后去杀了后妈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乃密通过暗网得知大城府有个阿赞师傅正在招助手,于是决定去试一试,这阿赞师傅收助手的条件相当残酷,可以说很没人性了,阿赞师傅提出去杀个孕妇,并且剖开孕妇的肚子把婴儿取出来给他,跟乃密同来的几个人全都打了退堂鼓,但乃密却答应了。

乃密对后妈的怨恨很深,心理阴暗戾气极重,这让他失去了理智,办到了阿赞师傅提出的试炼。

这阿赞师傅本来就是想收个冷血、冷漠的人作为助手,因为只有这样的助手才能达到他的要求,乃密就这么成了阿赞师傅的助手,跟着阿赞师傅潜心学了三年。

这阿赞师傅做梦也想不到乃密的阴暗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这是引狼入室作茧自缚,乃密为了学到更高深的邪法,对他下毒,逼迫他说出完整法本,在得到完整法本后乃密直接把阿赞师傅给杀了。

乃密回了家,连夜杀了后母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手法相当残忍,血溅服装店,他看着瘫痪中的父亲这么痛苦,居然把父亲也给杀了,跟着躲进山里修行,不过乃密上暗网的习惯没有改,他每个星期都会出山到网咖浏览暗网。

有一天他突然在暗网上看到了有人卖人眼琥珀,这正是他苦苦寻找的绝世阴料,能助他修成飞头降!

乃密通过暗网跟卖家联系上了,通过暗网的虚拟币交易,卖家以邮寄的方式给他发了货,乃密收到货后发现是真货,相当高兴,从此跟这人建立了联系。

接下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照这么看来乃密实际上是不认识这个人,这就难办了,网络是虚拟的,谁也不知道电脑那头是什么人,没准他在网络上是个风流倜傥的帅哥,但实际上却是个抠脚大汉,也许他在网络上是谦谦君子,被实际上却是个阴暗的恶魔,甚至有可能在网络上是个女人,但实际上却是个男人,这些全都有可能。

不过无论是什么人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人肯定心理阴暗,不然也不会上暗网了。

乃密还告诉阿赞鲁迪这个人在暗网上的名字叫“血腥凯丽”,至于其他的资料全是空白。

这名字明显是在致敬西方恐怖传说中的女巫“血腥玛丽”了,难道这个阴料出售者是个女人?

这只是我的推测,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不好说,虚拟网络有太多种可能性了。

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很发愁,网络是他们最不熟悉的领域,完全束手无策,最终他们看向了我,意思是要我想办法了。

我并不觉得意外,这里就我懂点网络知识也只能当仁不让了。

不过我虽然懂网络知识,但对暗网也不熟悉,只知道网络上有这么个隐藏的鬼东西,具体的我也一无所知,我想来想去只能找人帮忙了。

我先给杜勇打了电话,问他懂不懂暗网,杜勇说他知道暗网不过不懂,但有个人应该懂,我问是谁,他说我也认识,就是黄伟民!

我有点意外,黄伟民怎么会懂暗网?

杜勇哼笑道:“看来你对这家伙还是不够了解,这也不怪你,毕竟你不在泰国生活,我跟他接触的时间比你长,你想想他不怎么接触阿赞师傅,却了解那么多邪法的事,其实都是通过暗网了解到的,暗网里有很多关于阿赞师傅的介绍和阴法资料,甚至还有制作阴牌、阴料、养小鬼、下降的过程,有些人为了在暗网上赚到虚拟币,会上传一些恐怖的视频,越恐怖越受欢迎,再说了黄老邪那人这么好色,你说他不浏览暗网里的色情东西,我都不信,这家伙肯定了解暗网!”

杜勇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记得我给小雯下降的时候他给我发来过一段视频,字幕还有中英双语的,当时我觉得他好笑,我一个中国人,他搞的这么专业居然还标注英文干什么,现在想来......我靠,他这视频不仅仅是给我看的,还是传到暗网上赚虚拟币的,英文作为全世界都通用的语言,也是暗网通行的语言!

第236章 虚拟币

我当即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问他知不知道暗网,黄伟民愣住了,支吾了半天说不知道。

我说:“你这死变态就别给我装了,杜勇都告诉我了,还有上次你给我发的教我下情降的视频,里面莫名其妙标注英文字幕,是为了方便暗网里的世界各地网友观看,你好赚取虚拟币吧?”

见事情藏不住了,黄伟民只好承认了,无奈道:“阿辉,你不要听老杜那个烂赌鬼瞎说了,我是浏览暗网没错,可我这完全是为了工作啊,你不要叫我死变态那么难听,要看实际情况的啦。”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我现在在清迈,我们查到了人眼琥珀的出处就是暗网,我需要你提供帮助,帮我把一个叫血腥凯丽的人给找出来。”

黄伟民说:“你这有点为难我了,我只是浏览浏览,只是个游客,找人我可不行啊。”

我说:“别废话,就你懂暗网,快帮我想想办法!”

黄伟民无奈道:“你这人老是这样,唉,好吧我试试看,你方便就来我的店里一趟,有些东西只有你看到才会相信。”

这事这么重要去一趟也行,我问阿赞峰和阿赞鲁迪的意见,他们同意我去罗勇,只是提醒我要小心,挂了电话后我马上下山前往罗勇。

清迈距离罗勇还挺远,一个北一个南,好在泰国比中国的一个省大不了多少,我连夜乘坐当晚的大巴前往了罗勇,在车上睡了一觉,天亮的时候就到罗勇了。

黄伟民看到我很尴尬,他带我进了房间,从柜子里端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边开机还一边说:“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心理有问题,只是为了做生意方便,所以多了解点阴料的知识......。”

我也不戳穿他浏览色情东西的事了,找到那个血腥凯丽比较重要。

黄伟民说:“暗网也是很有规矩的,你要有虚拟币才能看到视频,还有专门的审核员审核视频,把视频分出等级,越高等级的视频想看的话虚拟币也越高,高级会员有点优惠吧。”

我冷笑道:“这些地下网站还真是等级分明啊,黄老邪,那你是什么等级啊?”

黄伟民尴尬道:“不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中级的。”

他正说着我忽然看到电脑上有个文件夹,上面标注这“李娇”的名字,我吃了一惊,揪起他的衣领质问:“你偷拍李娇上厕所、洗澡的视频该不会也发到暗网上了吧?李娇叫你删除了店里那台电脑上的视频,没想到你早就在自己的手提上备份了啊,你够可以的啊。”

黄伟民连忙摆手说:“阿辉快松手,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好不好,我怎么可能发到暗网上,再说了女人上厕所、洗澡的视频在暗网上根本不入流,审核员不会让发的啦。”

我气愤的松开了手,一把将他推开,直接把文件夹拖进回收站,然后给彻底粉碎了,黄伟民欲哭无泪,心疼的不行,但却无可奈何,嘟囔道:“你真是个冤家啊,李娇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这么上心干什么啊,这都是以前的老视频了,长夜漫漫很难睡着啊,留个备份偶尔看看打发打发时间,这是我的私人珍藏,你怎么能这样......。”

我回头质问:“还有泰国女店员的吗?”

黄伟民急眼道:“没了,真没了。”

我有点不相信,打开电脑里的其他文件夹浏览了遍,确实没发现了,但肯定还有,只不过黄伟民藏的比较好,我也只能作罢了,把他揪回来按在椅子上。

黄伟民只能带着情绪操作电脑,他先是打开了一个文件,是个黑屏,上面是乱七八糟的数字和英文代码,也不知道他怎么操作了一番,然后通过一个特殊的浏览器给打开了,顿时弹出了一个露骨网站,映入眼帘的全是白花花的肉,内容很恶心。

我照着黄伟民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指着屏幕问:“还说自己不是死变态,这是什么?”

黄伟民有些气愤了:“靠林娘,凶什么凶嘛,哇嘎里共(我跟你说),打人不打头不知道吗?”

我瞪眼道:“你还敢骂人,信不信我揍你。”

黄伟民蔫了,一边打开关于阿赞师傅和阴料介绍的暗网一边碎碎念,念的都是福建话,我听不太懂只能由得他去了。

网站被打开了,页面是以一个恐怖瘆人的域耶头骨作为背景,在配上红黑的色调,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这暗网的模式跟一个论坛很像,分成各个板块,用的都是英语,虽然我英语很烂,但能看懂个大概,大概是分成了佛牌、降头、阴料之类的版块,但里面的图片和视频都是要花虚拟币才能看的。

黄伟民也不点开看,我让他点开,他说这样搞法他的那几十个虚拟币马上就消耗完了,说这虚拟币很难赚,一个质量好的视频才十个币,差的也就三五个,相当值钱,甚至有人出高价收购虚拟币,但基本没人卖。

“暗网的虚拟币能高得过比特币吗?”我好奇的问。

“差不多吧,总之不便宜,老实说我上暗网除了了解阴料知识,也是为了赚钱啊,这会还不是最高价的时候,去年七月份暗网遭到了黑客攻击,网站一度瘫痪,那个时候价格很高的,可惜我没抓住机会,现在只能等机会了,一有机会就把账号给转了,在国内二三线城市都能买套房子啦。”黄伟民说。

我很震惊,没想到暗网里的虚拟币这么值钱!

黄伟民说:“不过这些虚拟币可不好挣,视频需要严格审核的,包括拍摄地点、人物、时间等等都要审核,总而言之需要真实,不能自己胡乱剪辑拼凑,不然赚不到虚拟币不说还要倒扣,自己还要在视频里发出声音,以手势做出这个暗网的暗号,才能通过,很麻烦的啦。”

我直咋舌,这次真是开眼了,没想到还有这种网站。

黄伟民点进阴料版块搜了很久,总算找到了那个血腥凯丽,花了一个虚拟币打开了图片,发现就是那个人眼琥珀!

第237章 血腥凯丽

黄伟民点开了他的个人资料,但资料是空白的,账号等级是最初级的,黄伟民说这是个注册没多久的新号,只能发一张图片,这人可能想到了在暗网卖这批货,于是发上来试试,然后被乃密看到了,两人这才建立了联系。

我心说幸亏大多数阿赞师傅都不上网,更别说是隐藏这么深的暗网了,他要是在市场上卖早就引起关注了。

我问黄伟民能不能联系上血腥凯丽,黄伟民说这图片都是两个多月前的了,这人可能卖了一两个给乃密后出于某种原因就不卖了,估计都不上暗网了,不过可以试试,因为暗网论坛有发私信功能,还能像QQ一样隐身,说着他就给血腥凯丽发了私信。

让人激动的事情发生了,我和黄伟民面面相觑,血腥凯丽竟然马上就回复了,他一直在隐身状态!

黄伟民立即进行了咨询,血腥凯丽可能看到黄伟民的账号比较高等级,也没什么戒心,直说这个人眼琥珀早就卖掉了。

黄伟民问还有没有其他的货,他想要这批货。

这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黄伟民是做什么的,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明显是在试探虚实了。

黄伟民说自己是开佛牌店的,需要大量阴料制作佛牌,而且还跟不少阿赞师傅有联系,想买这些东西,然后转手卖给阿赞师傅赚一笔。

血腥凯丽半天没有回复,黄伟民猜到对方在犹豫什么了,于是从电脑里找出几张店里的实拍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他拿着佛牌,拍来展示给游客看的,我心说这家伙还自己做模特,佩服佩服。

黄伟民把自己的脸部做了马赛克处理,然后把照片发了过去,以证明自己确实是开佛牌店的。

血腥凯丽仍没有回应,正当我们有些没辙的时候,他突然一张一张的发来了照片,消息不断的闪动,把我们都搞懵了,只见每张照片里都展示着一样阴料,什么琥珀心脏、琥珀人胆、琥珀耳朵应有尽有,足足有十几种。

血腥凯丽说这只是一部分,他手里还有很多,因为账号等级太低,只能发一张图片,所以并没有都发上去,只是发了一张试试,他问黄伟民能不能都“吃”下,他感觉这些东西不太吉利,不想留在手里了,想一次全出手!

黄伟民赶紧回复没问题,价钱方面怎么说。

血腥凯丽说他不要虚拟币,就要泰铢,一个三万泰铢,一共有上百个!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竟然有这么多,我回过神让黄伟民赶紧答应他,然后想办法约他当面交易。

黄伟民这时候反倒不急了,起身去泡茶,把我急的不行。

黄伟民泡好茶倒上,悠闲的喝了一口,赞叹道:“这国内带来的武夷山大红袍真香啊,阿辉,你也来一杯?”

我哪有心思喝茶,示意他赶紧,免得血腥凯丽跑了。

黄伟民不以为然道:“你急什么,我问你你做一笔大买卖会不会先考虑清楚?”

我点点头,黄伟民说:“这不就是了,我要是立刻就答应反倒容易引起怀疑,你没看出来吗他这是急着出手了,暗网的虚拟币币泰铢值钱多了,但他不要却要泰铢,我故意吊吊他胃口,可以套到更多的消息,明白了吗?”

我有点回过味来了,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和黄伟民两人坐在电脑前悠闲的喝茶,血腥凯丽见半天没回复果然急了,问人还在不在,还说要是“吃”不下这么大批的货,就按照承受能力“吃”一部分,价格好商量。

黄伟民这才放下茶杯,用两根食指戳着键盘打字,告诉血腥凯丽确实有点太多了,手头上没这么多钱,但可以“吃”下一大半,说的就像真要买这批货似的,老实说我还挺佩服他做生意的才能,难怪卖假货这么多年都没出事了,这都是因为他的谨慎。

血腥凯丽说那也行,问怎么交易。

黄伟民又不搭理他了,故意晾下血腥凯丽,继续靠在椅子上喝茶,大概三分钟左右他才回复说刚才店里来了顾客,他去忙去了,顾客真难缠,耽误他做大生意,让血腥凯丽多担待,血腥凯丽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说没事。

我在边上只想笑,这家伙太能搞事了,弄得更真的一样。

黄伟民回复说谢谢理解,怎么交易倒是小事,主要看怎么方便,他也信任暗网上的兄弟,只是他不知道这批货有没有问题,怕是假货,因为阴料这东西不像普通商品,可以用肉眼就能分辨出真假来,而是要看到实物,还要阿赞师傅用法力感应是真是假。

说着黄伟民就抛出了这番话的真实目的,问货源到底是哪来的。

血腥凯丽不回话了,黄伟民也不在意,跑去店外照看店里的生意,让我先盯着有动静就叫他。

我比黄伟民可急多了,坐在电脑前焦急的盯着屏幕。

几分钟后血腥凯丽回消息了,说这批货绝对真实可靠,是他爷爷留给他的遗物,他从父亲那里得知自己家族在十三世纪兰纳王朝时期,是宫廷里的古巴大师,地位显赫,但随着兰纳王朝的覆灭,他们家族也没落了,这批本该被销毁的阴料因为祖上古巴大师的不舍,所以给偷偷珍藏了下来,他们祖上几辈人都还是古巴大师,成天跟邪门的阴料打交道,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后辈们都不愿学了,到了他父亲这一辈更是厌恶这一行,觉得太阴邪了,他爷爷经常把家里搞的阴气森森,为此他父亲跟他爷爷老是吵架,后来他父亲离家出走去了南邦府过新生活,从此不再跟他爷爷来往,他父亲来了南邦后开了家公司,娶妻生子。

血腥凯丽一直生活在南邦府,本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他父亲从来没跟他提过爷爷,直到爷爷去世的消息传来他才知道了自己家族的事。

父亲带他回了位于清莱山区的老家,办完丧事后他父亲继承了爷爷留下的祖屋,山区的祖屋也不值钱,父亲就给锁了一直放在那不管,回南邦继续过日子。

第238章 上钩

后来他父亲因病去世,公司交到了他手上,但他因经验不足和经营不善,导致资金链断裂,公司面临倒闭,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清莱山区的祖屋,虽然当年祖屋不值钱,但这几年泰国的房地产蓬勃发展,房价水涨船高,清莱山区的那栋祖屋已经多少值点钱了,如果变卖应该能让公司度过危机,于是他去了祖屋,祖屋多年不曾住人脏乱不堪,没办法他只能动手打扫,以便能卖个好价钱。

正是因为这次打扫他在祖屋里发现了一个地窖,地窖里异常的潮湿阴森,他大着胆子进去,发现里面全都是他爷爷或者是太爷爷当年留下的东西,有很多恐怖的刑具不说,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猜测这里很可能是爷爷的施法室。

地窖里的东西大多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唯独有一口尘封的箱子完好无损,上面还上着锈迹斑斑的锁,他找来东西把锁砸掉,发现是满满一箱子琥珀球。

他用烛火一照,吓的倒吸了口凉气,里面居然有颗人眼球!

这些东西这么阴邪,本来他打算直接扔到山里算了,免得放在这里被买祖屋的人发现了不太好,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毕竟是祖上留下来的,就这么扔了好像不太好,他想起父亲提过的事,自己的祖上是宫廷古巴大师,没准这些东西出自兰纳王朝的宫廷,可能会值点钱也说不定,如果这些东西能卖钱就不用卖祖屋了。

这些东西太恐怖了,他不敢拿到市场上卖,也不知道该找什么人出货,而且他还怕惹来警察很麻烦。

后来他去酒吧喝酒,听到两个小混混在那高谈阔论暗网里的交易,通过暗网的虚拟币交易进行卖毒,警察根本就查不到交易的证据,到时候把虚拟币卖给别人换钱,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他听进去了,于是花了点钱找小混混打听了暗网,回到公司就登上暗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那个人眼琥珀发到了专门交易这类阴邪东西的暗网论坛上,还在图片上标注了十三世纪兰纳王朝宫廷古巴加持的字样。

他坐在办公桌前等着,不过一直无人问津,贴子很快就沉了。

我心说真正有能力的阿赞师傅不上暗网,而上暗网的大多是那些找刺激的人,根本不识货,多半以为他在卖假货,无人问津也正常。

正当他有些失望,打算把注意力转回变卖祖屋上的时候,突然有人私信联系了他,表示想买人眼琥珀,问他多少钱,而这个买家就是乃密了。

他很激动,但拿不准价格,想起是十三世纪的东西年头不短了,多少值点钱,于是随口开价十万泰铢,没想到乃密根本不还价,只问能不能用虚拟币交易。

他不知道虚拟币比泰铢值钱就拒绝了,说要泰铢现金。

乃密考虑了下让他提供银行账号,他将信将疑的提供了公司的银行账号,没想到钱很快就打进来了,他马上按照乃密的要求把货发到了曼谷的邮局里。

这钱来的太容易,让他意识到这批货的价值了,如果每个都能卖十万泰铢,一百来个就是一千万泰铢,这笔钱都能把他的公司买下来了,帮公司度过难关自然不在话下!

我换算了下,一千万泰铢大概是两百来万人民币,确实不少了,这也反映出血腥凯丽的公司至少值两百万人民币,在泰国算是规模不小的公司了。

乃密的十万泰铢对公司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买,可惜暗网论坛新账号只能发一张图片的规定让他很无奈,没办法他只能每天都登陆着暗网,守株待兔了。

等了一段时间乃密又联系了他要货,还是按照老法子收钱发货,这次发货后乃密就再也不联系他了,他很失望,因为失去了一个客户。

我心说乃密都挂了,当然没办法找他买货了。

不过血腥凯丽并没有放弃,还是在暗网上守株待兔,时间一长他就没耐心了,公司又急钱周转,他琢磨要是在碰上乃密这样的客户,就尽量让人家全都要了,价格低点也没关系,只要换成钱至少能让公司度过难关,他就这么等到了我们。

看完血腥凯丽发来的消息后我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了泰国小老板,我们不是真的想买而是想抢!”

血腥凯丽自然听不到我说的话,只是一个劲解释这批货绝对货真价实,非常值钱,要不是公司遇到了过不去的坎急着用钱,他绝不会这么便宜就处理掉。

我冷笑了声,心说这东西在普通人看来根本不值钱,还是邪门东西,倒是在阿赞师傅手上是宝贝,可惜这泰国小老板根本不知道黑市存在,又不敢拿到市场上卖,说白了在他手上就是有价无市的废品,扯什么值钱不值钱,乃密这个客户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他已经很幸运了,要是拿到市场上卖,这会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我把黄伟民叫了进来,黄伟民看完血腥凯丽发来的消息,扬眉说:“你看看,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都说了,要是照你的方式问准保屁收获也没有。”

我笑说:“还是你行,把这些人的心理都摸透了,对方已经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黄伟民得意道:“那当然,老黄我纵横泰国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泰国小老板怎么跟咱们中国商人比?”

我说你别得意了,赶紧想想该怎么回复人家。

黄伟民转了转眼珠,伸出两根食指在键盘上戳字,我取笑他这种打字方式,黄伟民无奈的说没办法,以前他老婆在泰国的时候他偷摸上暗网,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就这样戳字,结果养成了习惯,要是嫌慢那他口述我来打也行。

我说可以,于是把他推开,由他口述我开打字。

黄伟民让我回复,价格再低点他可以一口“吃”下,不过有个前提,需要带阿赞师傅当面验货,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第239章 借钱

血腥凯丽发了一串省略号,应该是觉得这样不太好,要么是怕黑吃黑,要么是怕我们报警,这人还挺怕事,一般胆小的人都做不成大生意,难怪公司在他手上经营不善要倒闭了,这人恐怕还不知道现在整个东南亚的法师都在找他,要是知道肯定吓尿了。

黄伟民将脚搁到了桌上抖着,胸有成竹的说:“你信不信,这家伙已经急钱急疯了,只要随便出个价,能让他公司度过难关肯定就答应了,唉,真是太可惜啦,我要是真的买下这批货就发财啦。”

我挖苦道:“那你倒是买啊,又没人不让你买。”

黄伟民摇头道:“不敢,买了就砸手里了,现在什么形势根本没法出货,要是让那些阿赞师傅知道这批阴料宝藏在我手里,我就死定了,再说了这批阴料宝藏能换来尸油鬼王古路柴帮你解降,我不会那么没义气的啦。”

我哈哈笑说:“你得了吧,你这家伙还会讲义气,你就是怕死!”

黄伟民白了我一眼不吭声了,这时候血腥凯丽发来了消息,说如果全要最多每个在降五千泰铢,也就是两万五泰铢一个,一百来个算二百五十万泰铢,当面交易就当面交易,不过这批货在他清莱山区的祖屋里,需要跟他过去取。

我让黄伟民赶紧答应,可他说演戏要演全套,免得到时候临门一脚人家产生怀疑,那不是白折腾了,于是让我打字回复,说两百五在中国民间是个不太好的数字,大概是傻叉的意思,干脆两百万成交,行就马上过去交易,不行拉倒。

黄伟民这么说无疑是透露了我们中国人的身份,也算是给对方提前打个预防针,免得见面发现我们是外国人产生顾虑。

血腥凯丽果然问我们是不是中国人,我打字说是。

他说难怪这么狡猾了,中国人做生意确实厉害,还感慨他的公司跟中国人做生意就没挣到过钱,账面上看着是赚的,可最后一算账发现根本不赚钱。

我和黄伟民有些想笑,这只能怪他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怪什么中国人狡猾。

我听说泰国前十的首富当中有七八个都是华裔,也不知道那个老猫是不是这七八个里的华裔,他垄断了泰国的商业寺庙,培养了不少商业阿赞,大把大把的捞钱,资产少不了,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可惜那天没看到正脸。

随着聊天的深入血腥凯丽松口了,答应了两百万泰铢的价格,他还告诉我们他是做广告公司的,大多做户外的广告,不少中国商人在泰国的户外广告牌都是他公司做的,按照中国人的规矩要收取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先汇款,如果同意就当面交易,不行这生意就别做了。

黄伟民愣住了,我白了他一眼说:“演砸了吧,两百万的30%就是60万泰铢了,这钱谁出?”

黄伟民哼道:“你问的不是废话嘛,是你要这批货又不是我要,当然是你出了。”

我有些无语,这钱确实该我出,只是这么多钱我一时半会上哪去弄,也只能找黄伟民借了。

黄伟民见我一直盯着他看就明白我在想什么,站起说:“我靠,你可别打我主意,我可没这么多钱。”

我说:“换算成人民币就十二万多点,你在泰国卖了这么多年假佛牌,连十几万的积蓄都没有鬼才相信!还说讲义气,谈到钱你就我靠了,别这么小气先借来用用,又不是不还你。”

黄伟民急了,说:“阿辉,我不是我相信你啊,实话说这钱我确实有,但每个月的净利润我都要按时汇到国内,给我老婆保管的啊,这个月快到月底了,这钱马上要汇回去了,要是借给你我就死定了,李娇这才刚走没多久,我要是月底又不汇钱回去,老婆非怀疑我在泰国搞什么名堂不可,她非杀了我不可,你可别害我啊......。”

我盯着黄伟民,他指着电灯苦着脸说:“我对灯发誓说的是实话了,要是骗你就让我出门被车......。”

我打断了他,说:“算了不勉强你了,我自己想办法,临门一脚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武汉的店正在转型升级,店里的钱肯定不能动,想着想着我忽然想起了方中华,现在也只有他这个土豪能帮我的忙了,十几万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只是这才刚合作没多久就找他借钱有点不太好,但为了保命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我翻出方中华的号码打了过去,提出以私人名义跟他借点钱,会尽快还给他。

方中华说钱都是小事,借给我随便什么时候还都可以,他问我是不是在泰国遇到了什么麻烦。

泰国方面的事我也不好跟他多说,只说遇到了点小麻烦。

方中华听出我不愿多说了,并没有多问,爽快答应借给我,让我提供账号,不消几分钟就把十几万给打了过来,还说他有办事处在曼谷,雇的都是泰国当地人,这几个泰国人在当地的关系很硬,如果真的遇到钱不能解决的麻烦可以去他的办事处,找这几个泰国人帮忙,他打声招呼就行了。

我说没必要麻烦了,这钱能解决问题了,几番道谢后我把电话挂了。

我长吁了口气,总算把问题解决了。

黄伟民说:“方中华真是大方啊,十几万说借就借了,跟他合作很占便宜啊。”

我哼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可以我才不想找方中华借钱,你的做事方式跟方中华不是一个量级的,他才是老狐狸你知道吗,你知道台湾的阿赞尼克吗?”

黄伟民摇摇头。

我跟他说了阿赞尼克是如何被方中华的怀柔手法控制,继而帮他卖命的事。

黄伟民听完咽了口唾沫说:“这种笼络人心的手法确实高明啊,你这是怕借了他的钱就欠他的情了?”

我点头说:“不光是欠情的问题,我怕因为这事影响我以后做生意,怕被这事掣肘,要看方中华的脸色,不过眼下也只能找他借了,你又没钱借给我。”

第240章 祖屋地窖

黄伟民叹气道:“阿辉,实在对不住了,我也有难处啊。”

我挥手道:“算了我理解,别说这个了,钱都有了先顾好眼前吧。”

我赶紧回复血腥凯丽说可以给定金,让他把公司名字和账户发过来,这么一来我也不怕他坑了这十几万不给货了,毕竟公司跑不了,开的账户也是他的名义。

血腥凯丽发来公司账户和名字,他的泰文名比较长,但翻译过来里面有个凯字,难怪取个网名也有凯字了,我就称呼他为凯了。

我让黄伟民操作电脑把钱打给了凯,这事就成了。

我们约好在凯的南邦府公司附近碰头,然后一起前往清莱山区的祖屋拿那批货。

黄伟民本来不想掺和进这件事,但对方认的是他,没办法他也只能前去了,而我满身纹身刚好可以扮演验货的阿赞师傅角色。

黄伟民把店交给手下的泰国女店员,就驱车带我赶赴南邦府。

兰纳王朝在泰国历史上是个控制泰北地区的王国,十三世纪孟莱王定都清迈,但清莱也是兰纳王朝的势力范围,所以这批货出现在清莱山区并不奇怪,这反而对我更有利,阿赞师傅们全都聚集在清迈,他们决然想不到这批宫廷古巴大师的阴料宝藏会在北部的小府城山区里。

经过几个小时的驱车我们到达了南邦府,刚进城区我就被这座独特的小城吸引了,路上竟然跑着许多马车,黄伟民说南邦是泰国唯一保留马车当交通工具的省府,缅甸风格的庙宇众多,也有很多有能力的龙婆,价格也不高,改天店里进佛牌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这里的龙婆。

我们在一条古色古香的商业街上接到了凯,凯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人很瘦,皮肤略黑,可能因为公司缺钱的事给急的,人很憔悴,胡子拉碴的。

上车后黄伟民介绍我是他的合作伙伴,叫阿赞辉,是个华裔阿赞,泰国人对阿赞师傅很尊敬,凯也不例外,主动恭敬的朝我鞠躬,双手合十行礼。

我们到达清莱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还下着小雨,在凯的带领下我们进山去了他的祖屋,祖屋位于山腰处,虽然很残破,但还挺有特色,是一栋人字屋顶木质结构建筑,但部分位置浇筑了水泥,看着就像一栋小别墅,如果翻修翻修没准真能卖不少钱,难怪凯想变卖了。

凯带我们进了屋,里面一片漆黑,散发着潮湿木头的气味,他说这里没电,只能用蜡烛,于是找来烛台点上蜡烛照明。

屋内的家具很古朴,都是木质的,因为被凯打扫过,看着还挺像样,就是潮气太大了,即便这些木质家具涂了防腐漆也没用,家具都出现了发霉变烂的迹象。

凯带我们进了杂物房,地上铺着一块地毯,凯掀开地毯下面露出了一块四方的门板,上面还上着一把锁。

凯拿钥匙打开锁掀开门板,下面有一架木梯,凯端着烛台先爬下去了,我和黄伟民紧随其后。

这地窖还算蛮大了,有二十来平米的样子,里面的东西都被白布盖上了,黄伟民问能不能掀开看看,凯没拒绝,只说最好别看,因为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废铁,还挺吓人。

凯越这么说我们越好奇,我掀开了白布,发现是一些造型古怪的东西,有的像是中国古代的战车,上面镶满了铆钉,还带着发黑血迹,看着有点瘆人,有的像是大炮的炮膛,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还能看到鎏金的痕迹,完全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我下意识的伸手一碰,一股冰凉气息顿时传导进体内,让人很不舒服,我马上明白这东西上可能附着阴气,示意黄伟民别乱动,免得感染到阴气。

这些造型古怪的东西可能是用来惩罚犯人的刑具,当年的宫廷古巴大师掌管着生杀大权,孟莱王要杀谁,大多是由古巴大师来执行。

除了这些古怪刑具外,还有不少叫不上名来的工具堆放在那,这些工具都带着尖锐的金属头,就像武器,让人不寒而栗,多半是辅助的刑具,我甚至还看到了类似中国血滴子那样的罩头刑具。

这些东西锈迹斑斑、残破不堪,跟废铁没什么两样,难怪凯看不上这些东西了,如果这些东西真是杀人刑具,也是值钱的阴料,可惜凯不识货。

凯有些焦急,示意我们赶紧看看那箱子琥珀阴料。

我们走过去凯打开了箱子,在烛火的映衬下一箱子的琥珀器官顿时让人毛骨悚然,凯双手合十冲我行礼,示意我验货。

我能肯定这就是阿赞师傅们要找的阴料宝藏了,根本不用验货,我一时有些发懵,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找到了这批阴料宝藏!

黄伟民清咳示意我“验货”,我回过神,装模作样的将手放在琥珀球上“念经咒”,反正凯也听不懂,我将李白的静夜思反复念了几遍,然后说是真货。

凯松了口气让我们把剩下的钱给他,然后就可以抬上东西走了。

起初给他的十几万是为了顺利的找到这批货,现在见到东西了又肯定了是真货,我自然不可能再给他钱了,也只能硬抢了,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但没办法只能这么干了。

黄伟民这时候过去抬了抬箱子,示意有点重,叫凯帮忙先抬到外面去,然后在付钱,凯没戒心当即弯腰去抬箱子,我则悄然迂回到凯的身后,打算将他打晕。

就在我要下手的时候上面的屋里突然传来了推门声,凯警觉的直起了身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只能收手了。

黄伟民问凯还有谁会来他的祖屋,凯茫然的摇摇头,说除了他外没有人会来了,说着他就要出去看看,我觉得不对,立即阻止了他,然后亲自爬上木梯,探头朝外看去。

杂物房的门半开着,能看到外屋的情况,只见外面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两道黑影站在屋中环顾。

第241章 被困地窖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大了,还在打雷,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天际,白光映衬进屋里,我看到了外屋站的那两个人的样子,其中一个我还见过,就是那天在树庙林子里跳下突突车追我的那人,叫阿天,是老猫的人!

两人手中都有枪,我胆战心惊赶紧缩回了头来,把门板给盖上了。

黄伟民紧张道:“什么情况?”

我皱了下眉头,说:“老猫,是老猫的人。”

黄伟民吃惊不已:“什么?!老猫的人怎么跑这来了......。”

情况很明显,老猫的人跟踪了我们,这才找到了这里来,可问题是我们跟老猫并无交集,他为什么会盯上我们?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黄伟民也懵了。

凯看着我们觉得纳闷,问外面什么情况,我只好说外面来了两个陌生人,凯一听有些不知所措了,问是不是我们给他惹来的麻烦,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沉默。

凯有些沉不住气,打算出去赶人走,我提醒对方手中有枪,他顿时就慌了神。

黄伟民回过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没一会脚步声传进了杂物房,我立即把烛火给吹灭了。

他们朝这边过来了,脚步声几乎就在我们头顶上方了,我们仰着头盯着地板,大气都不敢喘。

上面传来了说话声。

“天哥,明明看到他们进来,找遍了屋子怎么不见人,难道会飞不成?”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这屋里肯定有密室之类的地方,找仔细点小满。”阿天说。

杂物房传出了翻箱倒柜的动静,激起地板上的灰尘飘下来,凯仰头盯着地板,因为吃惊张着嘴巴,灰尘飘进嘴里让他有些难受,眼看就要咳出声了,黄伟民吓坏了,还好我反应迅速一把捂住了凯的嘴巴。

“找不到暗门啊。”那个叫小满的急道。

“不可能,几个大活人进来怎么就消失了,去别的房间找找看。”阿天说。

脚步声远去,正当我们想松口气的时候堆放在那的东西突然坍塌了下,发出了一阵响动,上面的脚步声一下停住了,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天哥,你听到动静了吗?”小满问。

“嗯。”阿天应了声,脚步声又传回来了。

黄伟民紧张的直哆嗦,一脸苦相。

“天哥,地毯下面有暗门!”小满激动的叫道。

还是被发现了,没办法只能豁出去了,老猫的人跟到这来肯定是为了要这批阴料宝藏,我不能让他们把东西抢走了,我深吸口气,顺手抄起了一根带着金属尖刺的工具当做武器,黄伟民有些没辙,只能也随手抄起一把工具。

凯有些害怕,四下环顾,竟然跑到角落里躲起来了了。

黄伟民狠狠瞪了他一眼,拿着武器站到了我身后去,小声问:“老猫派他们来肯定是为了抢东西,怎么办阿辉,这次我真是被你害死了,得罪了老猫下场很严重的啊。”

我没吭声,贴着墙根来到了梯子下方,黄伟民跟做贼似的紧紧跟着我。

门板被掀开了,手电光束打了进来。

我找的地方是个死角,他们要是不下来根本看不到我们,他们手中有枪,正面冲突必死无疑,现在只能等他们下来,然后来个突然袭击才有胜算了。

阿天用泰语喊了一句,大概是让我们出去,不然就对我们不客气了,见没反应他又改用中文:“里面的人听着,不想死就怪怪的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说着我就听到了拉动枪栓的动静,我紧张的冷汗都下来了,手中紧紧握着武器,微微有些发抖,黄老邪这怂货已经哆嗦的不行了,贴在我身上拽着我的衣角。

“在给你们一次机会,等我们下去了可就没那么好商量了!”阿天喊道。

我们还是不吭声,这时候上面传来了动静,好像阿天指示了那个叫小满的家伙,小满的一只脚踏上了木梯,我扬起了武器,打算等他在下来点,就扎他的腿肚子,可小满才伸了一条腿下来突然又缩回去了,颤声道:“天哥,我怕。”

“你个废物,你有枪怕他们干什么,滚开!”阿天呵斥道。

“天哥,我有个好办法,既然他们不出来我们就......。”小满说着说着就没声了,我竖着耳朵听都没听到,应该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阿天突然阴笑了两声,说:“小满,这法子不错啊,我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上面传出了脚步声,我预感到不太妙了,果然没一会我就看到外面有火光了,烟雾突然飘进了地窖,妈的,竟然玩烟熏!

黄伟民凑到我耳边说:“这下死定了,阿辉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我示意黄伟民别紧张,容我想想办法。

这俩家伙还挺贼的,知道我们在暗处即便他们有枪也不见得能占便宜,不敢轻易下来,转而玩起了这种手段,看来偷袭是搞不成了,既然他们跟我玩小聪明,那我也跟他们玩玩,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盯上我们,又是怎么知道跟踪我们能找到阴料宝藏,但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是冲着阴料宝藏来的。

我示意黄伟民去拿一个琥珀球来,黄伟民不太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给我拿了一个过来,我在手里掂量了下,直接给扔了出去,把黄伟民吓了一跳。

小满立即激动道:“天哥,下面丢东西上来了,是、是、是猫老板要的东西啊,这下发财了,拿回去猫老板肯定重重有赏......。”

阿天显然比小满成熟,意识到不对,对着门洞朝下喊道:“这是求饶?”

我深吸了口气回应道:“求饶、为什么求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又为什么跟踪我们,但我知道你们肯定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我可以告诉你们,下面还有满满一大箱这些琥珀球,应该是你们老板要的东西,你们要是还不停手,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临死前一定把这些东西全给砸烂了,看你们怎么交差!”

阿天没动静了,我都能想象到他脸上的愤怒了。

第242章 绝境逢生

黄伟民马上反应过来,用工具敲打琥珀球弄出动静,配合我说的话。

阿天吼道:“你们不要乱来,破坏了这批东西对谁都没好处!”

烟雾不在飘下来了,我们暂时松了口气。

这么一来我就踩住了他的尾巴,手中有枪也没用,只要我们不出去,他就奈何不了我们,黄伟民一边捂着口鼻咳嗽一边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这么耗下去对我们很不利,他们要是搬支援,到时候我们躲在这里也没用了。

看样子今天跟踪我们的就这两人,要是还有其他人这会早现身了,老猫的人估计都在清迈,清迈离清莱不算太远,快的话一两个小时就能赶到,如果阿赞峰和阿赞鲁迪能赶来,至少时间对大家都是公平的,谁的人先赶到谁就能占到先机!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打算给杜勇打电话,但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一看才知道怎么回事,该死,这地窖里收不到信号!

上面传来了打电话的动静,看来阿天向老猫汇报情况了,这是要搬人马过来了!

黄伟民紧张道:“阿辉,现在怎么办,这么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我急的踱来踱去,可始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就在我没辙的时候上头传出了小满惊慌失措的声音:“啊,天哥,救、救命啊......。”

小满好像在地上打滚,发出很大的动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和黄伟民很诧异,仰着头看地板,不知道什么发生了什么。

黄伟民嘀咕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说:“不清楚,好像出什么意外了。”

阿天似乎看到了什么吃惊的事,倒吸了口气,惊呼道:“小满,你怎么了?”

小满惨叫道:“救我天哥,快、快啊。”

地板上传来剧烈的挣扎,激起粉尘脱落,一把手枪突然掉进了地窖,应该是小满在地上打滚不小心把枪弄丢了。

我赶紧跑过去捡起来,有了枪在手我的底气就更足了,我也不管上头发生了什么,调整了呼吸,端着枪就要爬上去。

黄伟民提醒道:“阿辉,小心有诈!”

我顾不上许多了,这么好的机会总不能不搏一搏,我示意黄伟民先呆在下面以防不测,我则爬了上去。

等我爬上来一看,小满在地上痛苦打滚,阿天就站在边上呆看着。

我端枪指着阿天,阿天渐渐收了呆滞表情,端起枪指着我,嘴角扬起怪笑道:“你中计了。”

我惊了下,试着扣动扳机,这才发现是把空枪,里面根本没有子弹!

地窖里传出黄伟民痛心疾首的声音,他或许意识到有诈了,只是我们的反应时间太短,机会稍纵即逝,中了圈套也没办法,没想到这两人还挺诡计多端,居然演戏诱我上来,幸好我让黄伟民先呆在下面,不至于太被动。

我把空枪给扔了,盯着阿天质问:“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跟踪我们,刚才听你们说什么猫老板,这都是他指使的?”

阿天沉声道:“你没必要知道,让下面的人出来,否则我一枪崩了你!”

我讪笑:“你敢开枪我马上让我朋友毁了那批东西!”

阿天怪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要挟我了?小满,下去把下面的人给解决了,带上东西回去领功了。”

小满还在地上打滚,像是根本没听到阿天的话。

阿天皱眉呵斥道:“人都出来了还演什么,快点起来下去!”

小满一边打滚一边叫道:“不是啊天哥,我是真、真的难受啊,身体内好像有很多虫子在爬,啊~~好难受啊。”

阿天愣愣的盯着小满,我也觉得意外,只见小满在地上滚了一会后身体突然蜷缩,双眼暴突、双手呈鸡爪状,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整个人就僵住不动了,就像中了定身咒,接着更为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在肉眼看得到的情况下小满急剧的消瘦了下去,好像瞬间脱水了,变成了一具皮包骨的干尸,保持着僵住的姿态一动不动,就这么恐怖的死了!

这一幕让我和阿天都看呆了,不住喘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我的脚下传来轻微震动,黄伟民用工具隔着地板在提醒我,我回过神看向阿天,他还呆呆的看着小满,显然没从这震惊的一幕中回过神来,我趁他不注意一下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腕往墙上一磕,手枪顺势掉落,我大喊:“黄老邪!”

黄伟民的头探出了地窖,环顾了一下,看到小满的死状吓的差点摔下去了,好在他马上镇定了下来。

我用脚把边上的手枪踢了过去,黄伟民捡起手枪,哆嗦的指着阿天,叫道:“别动,不然我开枪了!”

我死死压着阿天,咬牙道:“这把枪里该有子弹了吧!”

阿天哼了一声,突然发力用脑袋直接砸向了我的脑门,我们的头骨相撞发出“嘭”的一声,我的脑子震荡了一下,顿时有点头昏眼花,双手松了下,阿天顺势一个翻滚,形势一下反转,我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这家伙肯定是个练家子,双手十分粗糙,力道十足,就像钳子似的,掐的我都快窒息了。

我痛苦的掰着他的手臂,吃力道:“开枪啊......。”

黄伟民明显没玩过枪,端着枪不住的哆嗦,迟迟不开枪,我也顾不上黄伟民了,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自救反抗,突然“嘭”的一声,子弹击中了我身边的地板,地板被射出了一个洞,冒起了白烟,我的耳膜都被震的生疼,产生了耳鸣。

“啊,打偏了,对不住了阿辉。”黄伟民颤声道,跟着慌忙摆弄枪栓准备继续开枪。

可能是第一枪的缘故黄伟民太紧张了,第二枪应该不会了,况且距离这么近,就算三岁小孩都不会再打偏了,阿天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突然抱着我朝边上滚去。

我们两个在地上打滚,彼此掐着对方,黄伟民端着枪瞄来瞄去,始终不敢开第二枪,生怕打错了。

第243章 救兵麻香

正当黄伟民举棋不定的时候,阿天突然松开了手,出现了跟小满一样的症状,身体僵住,跟着忽然倒地,双手在身体上乱抓,没一会他也迅速脱水,眨眼功夫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黄伟民跑了过来,浑身发抖,一下瘫倒地上,带着哭腔道:“死了,都死了,我可没开枪打死人,但老猫肯定会以为是我们把他的人弄死了,这下完蛋了,我在泰国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连老鼠都不敢得罪,现在一下把老猫得罪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阿辉,认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下真的要安了。”

我镇定了下来,环顾漆黑的屋子,小满和阿天死的这么离奇,肯定是有人暗中协助我们脱困,我喊道:“什么人在动手帮我们,多谢了,能不能出来见见。”

屋内没有传出动静,黄伟民哭喊道:“还谢什么谢,这哪是在帮我们,分明是在害我们啊,天杀的......。”

闪电划破天际,我忽然发现地上映衬出了一道人影,回头朝门口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麻香?!”我认出了是谁惊呼道。

麻香镇定的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上阿天的尸体,问:“怎么样,没事吧?”

黄伟民呆呆看着麻香,骂道:“你他妈谁啊,瞎啊,这叫没事吗?”

麻香冷哼道:“你怎么还有这样不堪的朋友?”

我无奈的苦笑,介绍了下黄伟民,黄伟民瘫坐在地上气愤的碎碎念,我也懒得搭理他,问麻香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麻香说她在曼谷找到了杜勇的住处,但杜勇好像发现她了,收拾东西跑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没办法她只能滞留曼谷,她以为又是我透露风声给杜勇,后来想办法联系上了朱美娟,朱美娟告诉麻香我来泰国了,她更怀疑是我通风报信了,朱美娟告诉她我去曼谷丹嫩沙多水上集市找一个阿赞师傅学法了,麻香找去了,结果发现阿赞峰的驻地已经烧毁了,变成了废墟。

我问麻香怎么不直接联系我,她说本来就怀疑我通风报信又怎么会联系我,我肯定不会告诉她杜勇在哪,而且她也不想难为我再出卖朋友了,所以选择了暗中找我,想用这种法子间接找到杜勇。

通过不断的打听,麻香总算在水上集市打听到了我们的去向,有人看到我们朝清迈方向去了,于是她就追去了清迈,一直在清迈到处找我,结果发现我上了去罗勇的大巴,她只好又跟着我去了罗勇,当晚她就跟我坐了同一辆大巴,只不过她并没有让我发现,然后她就发现了黄伟民的佛牌店,一直埋伏在附近盯梢。

看到我们准备开车离开,她怕追不上,就悄然把一只蛊虫放在了车里,利用她能控制蛊虫和感应蛊虫的能力,这才找到了这个地方来,躲在屋外目睹了我们被困在地窖里的情况,本来她不打算现身,但看我们没法解决,这才出手相救。

小满和阿天都是悄无声息的中了她的蛊虫而毙命,麻香一念咒,蛊虫在他们体内疯狂繁殖吸血,瞬间让他们变成了干尸。

我听的心有余悸,得罪这女人真是没什么好下场。

黄伟民逐渐平静了下来,不快道:“这位玩蛊的大姐,你放虫子咬咬他们就算了,怎么直接把人弄死了,你把我害惨了啊,我得罪了老猫,以后在泰国可能混不下去了,这笔账怎么算啊。”

麻香冷脸说:“好心救了你你还罗里吧嗦,是不是也想试试我的蛊?我的蛊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玩的!”

黄伟民顿时蔫了不敢吭声了,我说:“你别没完了,人家麻香是好心救我们,没她今晚我们很难逃过一劫,老猫既然派人跟踪了我们,我们早就暴露在他的视线下了,就算我们没杀了他的人,你也一样惹上他了,动他的货你觉得他能放过你?”

“都是你个阿赞辉给害的,让我查什么暗网,把我卷进这件事里来,我就是一个正经生意人,不想惹上邪术界勾心斗角的事,这下可好了,一捅就捅了马蜂窝,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家人赖着你,你要给我养父母、老婆和孩子。”黄伟民说。

我嗤笑道:“行啊,既然你把老婆也托给我了,那我跟你老婆是不是也能睡在一张床上,嘿嘿。”

黄伟民白眼道:“还敢占我便宜,你个畜生,连朋友妻都不放过,想得美!”

我哼笑道:“不想你老婆被我占有那你就尽量别死,事情已经这样了还废什么话,赶紧下去把那箱子抬上来走人,刚才这个阿天已经给老猫打电话了,他的人马就要赶到了。”

黄伟民龇牙咧嘴瞪了我一眼,这才从地上爬起去了地窖。

我从阿天身上翻出手机,居然是一部很老旧的蓝屏诺基亚手机,好像还经过改装,我打开来翻了翻,通讯录里只保存了一个人的名字——猫老板。

打开一看,号码都是隐藏的根本看不到数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技术,可见这个老猫做事十分谨慎,对手下有严格要求,早就未雨绸缪,这部手机多半也只能单线联系到老猫一个人,我犹豫了下,想打给老猫,试探他到底是怎么盯上我们的,但麻香阻止了我。

麻香说:“你打给他他就知道手下失手了,这样对你们不利,还是趁他还没察觉前先离开比较好,这部手机带上,等离开了险境在进行试探。”

麻香说的没错,于是我把手机给收起来。

这时候地窖里传出了黄伟民的呼喊声,他的声音都在哆嗦,不知道又怎么了,叫他抬个箱子也这么费劲。

我和麻香爬下地窖,只见黄伟民站在那盯着角落里,不住的咽着唾沫,我朝角落里一看,只见凯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眼睁着,人已经死了,脑门上一个血洞在不停渗血,地板上一个子弹洞。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刚才黄伟民无意中射的那枪打穿了地板打中了凯的脑门,要了他的命!

第244章 第六感

黄伟民颤声道:“阿辉,我......这......。”

麻香挖苦道:“黄老板,看样子你是躲不过去了,就算那个什么老猫不找你警察也得找你了,刚才你说没开枪打死人,那这个人又是怎么死的,哈哈。”

黄伟民狡辩道:“人不是我杀的,是那个阿天杀的,枪是他的!”

麻香讪笑道:“我在屋外明明看到是你开枪的,居然还睁眼说瞎话,我真是佩服你这种不要脸的勇气。”

黄伟民咽着唾沫,没心情搭理麻香了。

这事确实不能怪黄伟民,谁也没想到凯这么倒霉,穿透地板的那一枪竟然直接打中了他的脑门,凯的无辜惨死让我很内疚,如果我们不找他他就不会死了,唉。

我拽着黄伟民爬上去,把小满和阿天的尸体都给弄进了地窖,还擦去抢上的指纹放在阿天手中,这么一来就没后顾之忧了,转给凯的那笔账黄伟民用的是暗网账户匿名方式,警方根本查不到来源,倒也不用担心。

弄好后我们把箱子抬到山下装车,麻香问我这些琥珀球有什么用,抢的这么激烈,我简单告诉她这些东西是阿赞师傅们都在寻找的极品阴料,价值非常高,而我需要这东西找人解降。

麻香点点头表示理解,还说难怪清迈的情况不对劲,路上有很多纹身的阿赞师傅,虽然他们刻意掩饰,但她还是一眼看出来了。

黄伟民发动了车子,咬牙切齿道:“妈的,反正得罪老猫了,老子豁出去了,阿辉,这批货我要分成!”

我皱眉说:“这可是我拿来救命的,你好意思要分成?”

黄伟民不痛快道:“少个十来个谁知道,就这么决定了,否则无法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

我想想就算了,黄伟民这次确实为了我付出了很多,他要是不怕惹来麻烦我也无所谓,就让他拿十来个吧,反正这批东西也没有具体数字,尸油鬼王古路柴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

“现在去哪?”黄伟民气呼呼的问。

“清迈现如今聚集了很多阿赞师傅,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太危险了,肯定不能去清迈。”我迟疑了下说:“直接去芭提雅找尸油鬼王古路柴!”

“这位大姐怎么办?”黄伟民问。

麻香坐在车里不吭声,我想了想说:“让麻香跟着我们吧,万一路上遇到什么麻烦还有照应,她的蛊术很厉害,麻香你愿意吗?”

麻香问:“能找到杜勇吗?”

我点头说:“呆会我给杜勇打电话,让他去清迈山里找阿赞峰和阿赞鲁迪,把他们带到南邦府跟我们汇合,然后一起去芭提雅,这样你就能见到杜勇了。”

麻香有些动容:“谢谢你罗辉,对不起,先前误会你了,只是这么做会不会伤了你们的朋友情谊?”

我笑说:“刚才你出手相救,我帮你找杜勇算是报答吧,放心,杜勇其实已经想通了,只不过碍于面子和自尊心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这才一直躲着你,这次我给你们做个和事佬吧,你们两个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猫猫。”

麻香点点头不在说话了,望着车窗外陷入了回忆。

黄伟民有点搞不明白麻香跟杜勇之间的恩怨,小声问我麻香到底跟杜勇是什么关系,我回头看了下麻香,她没说不能提,于是我就把杜勇和麻香之间的恩怨简单说了下,黄伟民拍着脑门说:“原来杜勇每年端午前后回国的谜是因为麻香大姐啊。”

夜越来越深,雨越下越大,我们驱车赶往南邦,路上我给杜勇打了电话,让他带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到南邦府跟我们汇合,杜勇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只好把已经找到阴料宝藏的事给说了,但我没提及麻香。

杜勇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差点让你断了财路,幸亏今天我出去跑了一天,把名单都卖的差不多了,反正也要离开清迈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吧,等着,我这就去找阿赞峰和阿赞鲁迪。”

挂了电话后我松了口气,向麻香示意了下,麻香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黄伟民这时候突然语气凝重的说:“阿赞辉,后面那辆车起码跟了我们十几分钟了,而且距离保持的很好,像是技术型跟踪,感觉有问题啊。”

我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确实有辆车一直尾随我们,由于雨太大,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车,只能看到模糊的车大灯,我嘀咕道:“别是你疑神疑鬼吧?”

黄伟民讪笑道:“以前为了去找按摩女郎躲李娇的跟踪,我都快练出第六感来了,反正我有这样的感觉,信不信由你吧。”

我想了想说:“把车停下看看。”

黄伟民立即将车停到了路边,但不熄火,就这么盯着后面的车子,很快那辆车就开过来了,一点停车的意思也没有,直接从身边呼啸过去。

“人家只是跟我们同一条路罢了,你的第六感不准啊。”我说。

“不能够啊,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的。”黄伟民纳闷的嘟囔,把车重新开了出去。

虽然我很困了,但还是不敢合眼,毕竟车里的东西太重要了,我一点都不敢大意,只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过了没一会黄伟民又说:“后面又来了一辆车,也像是在跟踪我们啊。”

我不耐烦道:“这条路这么大,这么多车,来一辆你就说是跟踪我们的,你这么神经兮兮的累不累啊。”

黄伟民脸色难看不说话了,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来了个急刹,因为惯性我差点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正想发火却看到黄伟民咽着唾沫,怯怯的指了指前方。

我朝前方一看,只见不远处的路中间横着一辆车,这车就是刚才被黄伟民怀疑跟踪我们的那辆!

我意识到了什么,扭头朝后一看,身后那辆车渐渐停下来了,也横在路中间。

黄伟民苦着脸说:“我说什么来着,我的第六感超准的,我就说是技术型跟踪了,肯定是老猫的人,前后堵截,这下死定了!”

我有些肝颤,没想到老猫的反应这么快,还不等我回过神阿天那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突然响了,老猫打电话过来了!

第245章 生死五分钟

手机一直在震动,我盯着手机大口喘气,举棋不定。

黄伟民突然反应过来了,说:“我懂了,你是猪啊,竟然把阿天的手机给带上了,这部手机被改装过里面肯定有定位系统,我说怎么这么快就被跟踪到了。”

我拧了下眉,这次真是作茧自缚了,我只想着带上手机找机会试探老猫,却没想到里面可能装了定位系统!

黄伟民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接啊,听听老猫说什么,眼下前后堵截车里的人却不下来,说明还没得到老猫的指示,兴许还有得商量。”

我深吸了口气只好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出了老猫苍老的声音:“罗辉先生幸会啊。”

老猫直呼我的姓名,看样子早就把我的底摸清楚了,我跟他并没交集,他什么时候盯上我的让我很纳闷。

我问:“你是老猫?”

老猫哼笑了声说:“看来你也对我的名头有些耳闻了。”

我沉声道:“你想什么样?”

老猫讪笑道:“罗先生倒是挺直爽的啊,既然这样那我也直说了,现在你们是什么处境不用我多说了吧,你们杀了我两个手下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车里的东西必须留下,只要打开后备箱,我的人就会把东西拿走,保证不会动你们一分一毫......。”

我打断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老猫压低声音道:“两辆车里坐的人全都是带枪的,我一声令下,保准把你们打成筛子,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老猫就给挂了,不给商量的余地。

我开着免提,黄伟民和麻香也都听到了,黄伟民抓着头发很矛盾,苦脸说:“老罗,还是暂时保命重要啊,我可不想就这么交待了,家里有父母要赡养、还有老婆孩子......。”

黄伟民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毕竟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命重要,这事说到底是我想找尸油鬼王古路柴解降,属于我的私事,他只不过是出于一点朋友情义才帮我,我害他错手杀了人他已经颇有微词了,现在还要他搭上性命,他不乐意情有可原。

麻香盯着黄伟民哼道:“罗辉,你认识的这是什么朋友?贪生怕死、见利忘义......。”

黄伟民怒道:“这位大姐你公虾米(讲什么)?够了啊,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我跟罗辉的关系用不着你评价,你知道罗辉在泰国期间我帮了他多少忙吗?什么叫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人怕死是本能,我不相信这世上没人不怕死的,只不过我表现的更明显而已,这性格是娘胎里带的,我能怎么办,我要是见利忘义今晚就不会陪罗辉来清莱了,也就不会被堵在车里了!”

麻香冷笑道:“真是不服你不行,明明是歪理却能说的义愤填膺,还挺有道理让人没法反驳。”

黄伟民正要继续发飙,我低吼道:“好了别吵了,老猫只给了我们五分钟,别把时间浪费掉,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

黄伟民和麻香不说话了,我平复了下心情说:“对不住了黄老邪,今天确实是我连累你了,等下做决定之前我先给老猫打电话,让他放过你和麻香,这事是我的私事,没必要把你们俩也搭上。”

黄伟民见我这么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郁闷的把着方向盘不吭声。

麻香插话说:“不用算上我,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你。”

我没接话,车里陷入了沉默,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黄伟民终于憋不住了,猛的砸了下方向盘,冲着后视镜狠狠瞪了麻香一眼,对我说:“老大,你也不要说这话了,从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没错我是怕死,但也不是没点血性,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你让我怎么脱身嘛,老猫都盯上我了,我还能往哪跑,豁出去了!”

麻香嗤笑道:“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脱不了身了,没办法了才留下,要是侥幸能躲过一劫,还能带着这批货的提成离开,里外一算账你还是值的。”

黄伟民恼火的盯着麻香,跟着一下蔫了,说:“不要瞎说大实话,戳穿人家心里的想法你很爽是不是,老杜也是够倒霉的,怎么摊上你这样的女人了。”

这会已经过三分钟了,只剩下两分钟时间了,是打开后备箱还是等着被打成筛子只是一念之间了。

麻香这时候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串小竹筒,说:“不用等到五分钟了,打开后备箱,把他们吸引下车,我来对付他们!”

黄伟民吃惊道:“大姐,你拿这一串小竹筒当火箭筒使吗?人家可有枪啊,子弹的速度......。”

麻香打断道:“我见过枪,用不着你普及知识。”

黄伟民悻悻的闭嘴了。

我见识过麻香的厉害,她这一串小竹筒里装的全是蛊虫之王,每种蛊虫都有特点,杀人救人都很强悍,虽然如此但黄伟民说的也没错,枪是近身战的武器之王,况且两辆车起码有十来人,也就是说最少有十把枪,蛊虫能对付得了吗?

麻香察觉到了我的犹豫,扬起嘴角说:“你太小看蛊虫的能力了,一只就够!”

我和黄伟民面面相觑,黄伟民说:“大姐,我虽然听说过苗疆蛊虫的厉害,但从没见识过,一只蛊虫对付十来个人十来把枪,你可别吹牛啊。”

麻香不爽的白眼道:“我警告你,在叫我大姐就撕烂你的嘴,喂你吃蛊虫,杜勇吃了我的蛊虫,来泰国找了很多阿赞法师都解决不了,你是不是也想试试?”

黄伟民连忙闭嘴不说话了。

麻香解下一个小竹筒放在座椅上,然后闭眼念起了咒法,只见小竹筒正在被血一点点浸透,黄伟民看的目不转睛,觉得很新奇,我倒是见怪不怪了,上次麻香给方瑶解蛊虫的时候我见过这法门。

麻香念了一会经咒,拔掉了小竹筒上的塞子,一道白气冒出,跟着那条肥嘟嘟、通体金黄的金蚕蛊爬了出来!

第246章 夺命金蚕蛊

金蚕蛊显得很慵懒,动的很少,背上那道血线若隐若现,不像给方瑶治病那次这么明显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见麻香咬破手指,将血涂到了金蚕蛊的背上,血渐渐被吸收,金蚕蛊蜷缩了起来。

麻香将金蚕蛊弄到了左手掌心里,盖上右手掌心,收在腹部位置继续念咒,就像电视剧里的高手练气功心法似的,跟陈道长教给我的筑基培元心法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这要搞多久,快到五分钟了。”黄伟民焦急的看着时间说。

记得上次麻香折腾了半个小时,这次的情况肯定不能搞这么久,麻香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我示意黄伟民别急。

果然没一会麻香就停止了念咒,打开了手掌,只见金蚕蛊背上的血线明显了起来,颜色深红,看着还有点血腥,金蚕蛊扭着头,显得很机灵,比刚才慵懒的状态好多了。

麻香吁了口气说:“泰国的湿热气候让金蚕蛊很不适应,加之它有冬眠习惯,这会在国内都冬眠了,劳驾它帮忙还比较麻烦,不过对付这么多人非金蚕蛊不可了,我把它的状态调理到最佳了。”

黄伟民咽着唾沫说:“金蚕蛊我倒是知道,可这条金蚕蛊就小指头那么大,爬得这么慢,就算毒性再强,也没法对付那么多人啊,人家有枪,一枪就给打烂了。”

“用飞的就行了啊。”麻香冷冷道,跟着用手指轻轻戳了下金蚕蛊的背,一声令下,金蚕蛊的腹部突然出现了一道线状缝隙,从里面突然伸展出了五彩斑斓的一对翅膀,这对翅膀还呈现半透明状,让人吃惊。

黄伟民目瞪口呆道:“绝了,蚕居然长翅膀了。”

麻香说:“没文化,蚕本来就有翅膀,蚕的成虫是蚕蛾,化蛹后就能飞,金蚕蛊只不过隐藏了这个属性,还啰嗦什么,赶紧打开后备箱!”

黄伟民回过神按下了按钮,后备箱盖子慢慢的打开了,后面那辆车里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以为老猫跟我们谈妥了,从后座下来了两个人朝这边过来,打算将箱子抬走,由于雨太大看不到他们的样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手中没有持枪。

等他们靠近后,麻香抬头看了眼,示意道:“打开天窗。”

黄伟民将天窗打开,大雨一下就落进来了,只见麻香亲启嘴唇念动了经咒,金蚕蛊快速振动翅膀,慢慢的从她手心升起,肥硕的身体被带起,看起来非常笨拙。

麻香瞪了下眼,金蚕蛊突然蹿离手心,划出一道金色光影,冲破大雨阻碍,一下飞出了天窗。

麻香不停的念咒,金蚕蛊在大雨中上下左右快速飞舞,人的肉眼根本跟不上金蚕蛊的速度,只能看到它划出的一道道金色残影,能够在大雨中留下残影可见这速度有多快,子弹没准都没金蚕蛊飞的快,简直让人咋舌!

老猫的两个手下在动手抬箱子了,压根没注意到金蚕蛊,只见金蚕蛊围绕他们打了会转,其中一个人发现了,伸手去挥,结果自然是只挥到了残影,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他的脖子上渗出了血来,金蚕蛊不知道什么时候咬了他的脖子。

这人发现流血了,伸手去摸脖子,没想到脖子上飙出了一道血线,吓得他惊慌失措的大叫了起来,紧跟着他身上更多的地方都渗出了血,皮肤上出现了很多伤口,同时飙血,相当恐怖!

这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打滚,把另外一个人都看傻眼了,他伸手朝腰间摸去,顺势拔出枪来瞄准,可惜怎么瞄都跟不上金蚕蛊的速度,只能胡乱开了几枪。

金蚕蛊好像被枪响声激怒了,突然冲刺飞到了他身边,围着他从下到上的转了一圈,眨眼功夫他身上就开始飙血,就像个筛子,我们压根就没看到金蚕蛊是怎么咬他的,只看到围着他转圈圈,这速度太惊人了!

两人倒在地上惨叫打滚,雨水化开血,地上蔓延开来大片的血水,令人胆寒。

“我靠,好强的蛊虫啊!”黄伟民张大嘴巴愣道。

两辆车里的人看到这一幕了,全都从车里下来了,端着枪,分成两路,一路去对付金蚕蛊,一路朝着我们过来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撞开那辆车!”我大喊道。

“啊,不行啊,我这车是很贵的日本车。”黄伟民颤声道。

“一辆老掉牙的日本皇冠能有多贵,你是要车要是要命?!”我吼道。

黄伟民没辙,只能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啊~~~。”黄伟民大叫了起来,只听“嘭”一声,车子剧烈晃荡,车头拦腰撞上了前面横在那的车,一下就把这车撞的漂移开来,与此同时黄伟民这车的车头也被撞的引擎盖翘起,车大灯都脱落了,把黄伟民给心疼的不行,本能的把速度降了下来。

这时候车上突然传出叮里叮当的声响,那些人朝车子开枪了,突然“啪”的一声,后窗玻璃被子弹击中,一下炸裂粉碎了。

“还不快开车!”我大叫道。

黄伟民哆嗦了下赶紧踩油门,我猫着身子回头看去,那些人开始朝着轮胎发射了,还有两个人上了车打算开车追我们了,血泊中已经倒下了五六个人,这金蚕蛊虽然厉害,可惜对方人多。

我正看着车子突然晃了下,一下就失去了平衡,黄伟民猛打方向盘想把车子控制住,可能打的太急了,车子失去了控制,黄伟民骇然不已,车子都朝着路边的田里冲去了!

“啊,控制不住啦,死了死了。”黄伟民大叫了起来。

他刚叫完,车子就撞上隔离护栏,直接把护栏都给撞断,车子飞出去栽进了田里,我们几个被震的前仰马翻,我的头磕在了坚硬的胶壳上,疼的不行,车上的玻璃全碎了,黄伟民的头撞到了方向盘上都磕出了血来,麻香只是手臂被擦破,流了点血,好像没什么事。

我们赶紧打开车门,吃力的爬了出去。

第247章 人马齐整

黄伟民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狠狠踹向车子,大骂:“日本车真他妈不靠谱,撞成这样安全气囊都不弹一下,准是二手市场的混蛋拉查坑我,还说是朋友,回去非教训他不可。”

敢情是二手车,难怪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差点要了我们的命,幸亏路边是松软的田地,黄老邪这么有钱居然开辆二手车,太抠门了。

我朝公路上看去,那车好像也撞到护栏上了,引擎盖还在冒白烟,我和麻香对视一眼跑了过去,只见车里四人全毙命了,浑身都是血,死状很惨,金蚕蛊竟然趴在其中一人身上,吸食伤口的血液,肥嘟嘟的金色肉身都变成了血红色,很瘆人。

麻香取出竹筒念了咒法,金蚕蛊展翅飞回了竹筒。

我感慨道:“真是厉害,十来个人都被金蚕蛊弄死了。”

麻香说:“这算什么,你还没见过处于狂暴期的金蚕蛊有多厉害,一支部队都奈何不了它。”

我不禁有些咂舌。

黄伟民跑过来了,探头朝车里看了眼吓的急急后退,失声道:“完了完了,又死了这么多人,这回算是彻底把老猫得罪了,在泰国怕是待不下去了啊。”

麻香鄙夷的白着黄伟民,说:“老猫很快会收到消息,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我将司机的尸体拉出来,上车试了试,但车打不着火了,黄伟民叫道:“你还试什么试,人家连手下的手机都装了定位系统,这车里肯定也装了啊大哥。”

说着他就跑回田里,钻进自己车里发动,车子还真就发动了,只不过车轮陷在泥泞的田里打滑,我和麻香见状跑过去推车,幸好这车动力不错,很快就开出了田地。

上车后黄伟民说:“大路是不能走了,走乡道吧,快把那该死的手机丢了!”

我把手机丢在了田里,黄伟民就将车子开了出去。

路上黄伟民不停的抱怨,说这一趟出来真是打破了他所有的原则,弄死了人不说,还搞的受伤差点死了,这还不算完,连车都破损成这样让他肉疼,最麻烦的是得罪了老猫,他的店都有可能开不下去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灵和肉体遭到了双重伤害。

我和麻香都不接茬,毕竟他说的是实情,这趟出来确实让他损失惨重,要不是我让他查什么暗网,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对此我还有点内疚,这次要是能安然无恙,该好好谢谢他。

车玻璃几乎都碎了,雨水从四面八方飘进来,让人很不舒服,幸好前挡风玻璃还完好无损,不至于太难受,我们坐着四面透风的破车艰难到了南邦,找了个僻静地方把车停好,我给杜勇打了电话,杜勇说人已经接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就能到南邦了。

不过他过了半小时才赶到了,当他看到麻香时很不自然,怨恨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接受了现实,问:“这是出车祸了?”

黄伟民从车里下来,诉苦道:“要是出车祸就好了,保险还有的赔......。”

黄伟民把我们怎么和凯搭上,去祖屋拿东西发生的事以及在路上遇到的事给说了,杜勇拧起眉头嘀咕了句:“老猫?”

我意识到了什么问:“你认识?”

杜勇说:“干这行没人不知道老猫的,不过他比较神秘我从来没见过,几天前他有个手下给我打过电话,就是被你们弄死的那个阿天。”

我有点吃惊,老猫的人怎么联系过杜勇?

杜勇说:“其实我来清迈最大的原因还是这个电话,阿天告诉我猫老板想请我帮他调查汇聚在清迈的阿赞师傅名单和能力。”

我皱眉问:“你答应了?”

杜勇说:“老猫在圈内知名度很高,整个泰国都是他的商业寺庙,培养了不少商业阿赞,生意做的很大,虽然老猫从来没露过面,但做生意挺讲诚信,他找人办事的价格往往高过别人,在加上当时我在躲......。”

杜勇看了麻香一眼,说:“当时我在躲她,所以考虑了下就答应了下来,反正我也要把名单卖给别的阿赞师傅,前后两头赚,阿天给我打了一笔订金。”

黄伟民阴阳怪气道:“老猫盯上我们该不是你干的好事吧?”

杜勇哼道:“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可不是为了钱能干出这种事来的,我是有底线的,老猫怎么盯上你们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得罪了他很麻烦。”

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在后备箱里看到那批琥珀球了,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黄伟民凑过来说:“他们该不会起了心思想趁火打劫吧?”

我摇头说:“不至于。”

黄伟民说:“那可未必,你别忘了他们也是阿赞师傅,这批货对他们同样有吸引力。”

虽然黄伟民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以我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来看,两人不是这种人,他们要是对这批货起了心思早就有所动作了,绝不会等到现在,黄伟民这是以生意人的角度去揣度他们了。

我想起阿赞峰临来清迈前的眼神,总之我选择相信他!

阿赞鲁迪过来说有了这批货尸油鬼王古路柴肯定会帮我解降了,事不宜迟,要马上前往芭提雅找他,免得夜长梦多,我们都同意了,只是黄伟民这破车濒临散架,能撑到南邦来已经是万幸,想要开到芭提雅恐怕很难了。

杜勇猜到我的顾虑了,说:“我在南邦有熟人,你们等着,我去搞辆车。”

说完他就调头离开,麻香生怕杜勇跑了赶紧跟上去。

先前因为老猫的人追杀,弄的我们神经高度紧张,现在跟大家汇合上了,又有了阿赞峰和阿赞鲁迪两个能力不低的阿赞师傅坐镇,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我们在原地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杜勇开着一辆皮卡过来了,麻香坐在里头,脸上残留着泪痕,看样子是哭过了,杜勇表情木然,不知道他们谈过什么了,不过看他们情绪稳定,应该只是平静的聊了聊没起冲突,看来他们的关系有机会破冰了。

第248章 降头蝎

杜勇搞来的是辆单排座的皮卡,除了司机座外就只有一个副驾驶座了。

黄伟民一看这车顿时皱起了眉头,说:“老杜,你这是搞的什么车,我们坐哪?”

杜勇说:“能搞到车就不错了,你还嫌东嫌西,少废话,要坐就坐不坐拉倒,再说了这么多人轿车也坐不下啊。”

黄伟民还想说什么被我劝住了,我让他不要多说了,就让杜勇开车,麻香坐在副驾驶,去芭提雅还要很长时间,他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单独相处,我们也算是成人之美了,听我这么说黄伟民才悻悻的不吭声了。

我们把那箱琥珀球抬上车斗,黄伟民把自己的车盖上了遮阳罩,说有空在回来弄回去。

就这样我们坐在车斗里朝着芭提雅的方向过去了,幸好南邦没下雨,坐在车斗里吹着风倒也挺舒服的,我跟阿赞峰和阿赞鲁迪讲起了拿到这批琥珀球的经过,两人直皱眉头,表示不知道老猫是谁。

他们不知道也正常,老猫虽然是做这行生意的,但毕竟是个局外人,真正的阿赞师傅未必知道他,也只有像黄伟民、杜勇这样的局外生意人知道了。

眼下虽然摆脱了老猫的追踪,但我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以他的实力很快就会卷土重来,我们杀了他那么多手下,又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从南邦到芭提雅起码要一夜,我预感到这一夜不会平静了。

杜勇想的还挺周到,在车里备了防寒的毯子、一些罐头食品以及矿泉水,黄伟民吃了东西,用毯子把自己包的像个阿拉伯人缩在那睡觉,阿赞峰、阿赞鲁迪盘坐在那闭着眼睛打坐,我也用筑基培元心法调理心绪,陈道长教给我的这套心法不仅能压制我体内的孕妇灵,还能让人心神平静,让我受益匪浅。

深夜的公路上几乎没有车经过,车子疾驰在前往芭提雅的路上,我睁开眼睛环顾着阿赞峰、阿赞鲁迪、黄伟民,加上驾驶室里的杜勇和麻香,这个夜晚因为我的事大家聚到了一起,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但已经让我很感动了,让我在异国他乡有了同伴,不在是孤军奋战,看着他们我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车子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最后停了,但并没有熄火,汽车引擎的响动让我感到了不安。

我探头问:“老杜,怎么停了,车坏了吗?”

杜勇没有回话,只是把手伸出驾驶舱指了指前方,我爬上驾驶室顶,趴着朝前看,只见不远处的路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杜勇听到我爬到驾驶室顶上了,把远光灯打开了,我一下看清前面是什么东西了。

只见前方大概五十米处,有一棵很大的树横在路中间,把我们的去路给阻挡了,但四周却看不到人,这条公路两旁并没有种树,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情况很明显了,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在这节骨眼上出现这种事,我只能想到是老猫在阻止我们去芭提雅了!

四周是化不开的黑暗,总感觉有一大群人隐藏在黑暗里,让人心里发毛。

阿赞鲁迪和阿赞峰发现了这情况,两人翻下车守在车的两侧,黄伟民睡的打呼噜,眼下没别的情况我也没叫醒他。

“这是到哪了?”我跳下车问杜勇。

杜勇盯着前方说:“还在泰国东北部的程逸府郊区,连一半路程都没到。”

“老杜,你觉得这棵树......。”我的话没说完杜勇就说:“不用觉得了,这树就是阻拦我们去路的,老猫势力这么大,我们的目标太大,行踪根本没法隐藏,暴露是迟早的事,只是这才到程逸就出问题,老猫的反应未免太快了,附近肯定藏着人小心点。”

我点头同意杜勇的说法,只是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我想了想说:“这么耗下去不是事,敌明我暗对我们不利,我把黄老邪叫醒去把树挪开,把他们引出来,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下车,车子不能熄火,一旦有什么事你还可以直接开走。”

杜勇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我让阿赞鲁迪和阿赞峰守在车边保护那批琥珀球,以免被人趁机抢夺,然后把黄伟民叫醒去挪树,阿赞峰把德猜放到我肩头,让德猜当我背后的眼睛,麻香从副驾驶下来,表示要跟我们一起过去,我同意了。

我们刚靠近那棵树德猜就躁动了起来,眼珠三百六十转动,这是感觉到阴气了,我示意黄伟民和麻香先不要靠过去。

德猜从我肩头蹿下爬到了树上,在树的两头不断拱树干,伸出舌头朝树干缝隙里舔,只见树的两头突然涌出了大量蝎子,黑压压的一片,在车灯的照射下,这些蝎子黝黑发亮,竖着尾针,让人毛骨悚然。

我心有余悸,多亏了德猜,要是我们就这么贸贸然上去挪树,准保被这些暗藏在树里的蝎子蛰到,这些蝎子让德猜的反应这么大,肯定是阴法喂养的降头蝎!

我警觉的环顾公路四周,附近应该藏着阿赞师傅,也不知道跟老猫有没有关系,这会他还不现身,显然是想通过这些降头蝎先打乱我们的阵脚,然后伺机而动,我们只有解决了这些降头蝎他才可能会现身了。

德猜似乎对付不了这些降头蝎,有些后怕的缩着,我吹呼哨招呼德猜回来,但德猜被这群降头蝎围困了,很紧张的在树干上打转,我还是头一次见德猜有这样的反应,这说明喂养这些降头蝎的法门很不简单,让德猜很不安。

德猜试着起跳,但降头蝎警觉的竖起尾针,吓的德猜都不敢跳了。

麻香说:“你师傅养的这只阴法蜥蜴胆子也太小了,蝎子又不会跳,它完全没必要害怕。”

我说:“你别看不上德猜,它还是很有能力的,这段时间它帮了我们不少忙,黄老邪知道它有多厉害,论单打独斗德猜还没怕过谁,只是它毕竟是只幼年蜥蜴,就是个小男孩,又是阿赞峰圈养出来的,可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而且这些降头蝎用的法门应该能克制德猜,它有些害怕也正常。”

“随便了,我不管这些降头蝎是什么法门,降头虫的鼻祖在这容不得它们放肆!”麻香冷哼了声,手按在了腰包上。

第249章 蛊毒魔蝎

只见麻香取出了竹筒放在地上,然后退了开来,念动咒法,竹筒顿时被血浸透,塞子被顶了下。

黄伟民好奇道:“你又要招金蚕蛊了?”

麻香说:“对付这些低等级的降头虫根本用不着金蚕蛊。”

话音刚落竹筒的塞子一下被顶开,里面钻出了一只蝎子,这蝎子个头很小,也就比一只蟑螂大不了多少,毫不起眼,但仔细一看却是只通体暗红的蝎子,跟普通呈褐色或黑色的蝎子不一样,翘起的尾针又长又尖,比那些降头蝎的尾针有气势多了。

在麻香的咒法驱使下这蝎子爬向了成群的降头蝎,速度很快,它个头虽小,但却丝毫不畏惧降头蝎,爬过去就用尾针扎,一扎一个准,降头蝎挣扎了下,伤口就冒起黑烟,当场蜷缩像是烧焦了一般,看的我和黄伟民目瞪口呆。

黄伟民吃惊道:“这是什么蝎子,你怎么练的,个头不大却这么猛,尾针上是不是带硫酸?”

我说:“这不是硫酸,应该是蛊毒。”

麻香说:“没错,这蝎子从一出生就被我封在养蛊器皿当中,每天要跟蛇、蟾蜍、壁虎、蜘蛛进行厮杀搏斗求生存,还要喂食我的血和中毒而死的人骨粉,足足五年才能达到这种效果,蛊毒魔蝎,杀人不见血,扎一下伤口立马就开始溃烂,什么药都克制不住,几分钟内就能让人浑身溃烂而死,扎在四肢上必须马上当机立断砍断四肢,否则必死无疑。”

黄伟民咽着唾沫说:“这、这他妈也太吓人了,那要是扎在脖子上岂不是没得救了,砍脖子是死不砍脖子也是个死,横死都是死啊。”

麻香哼笑道:“没错,所以你最好嘴巴别那么贱得罪我,我身上带的蛊虫随便一只就能让你死的很难看。”

黄伟民赔笑道:“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有嘴贱。”

麻香白眼道:“你叫我什么?”

黄伟民意识到失言,赶紧把嘴给捂上了。

这时候我看到那蛊毒魔蝎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降头蝎死伤了十几只,围在德猜边上的降头蝎见此情景全都爬到了一起,朝蛊毒魔蝎爬去,德猜赶紧趁此机会跳出包围圈,爬回了我的肩头,不过它仍惊魂未定,缩在我肩上,看样子它很害怕这些降头蝎,我轻抚着它的脊背进行安慰,心说真是老鼠吃大象,一物降一物,没有谁是天生就无敌的。

蛊毒魔蝎靠着小小的身躯,很快就打的降头蝎溃不成军,蝎尸满地,剩下的那部分已经不敢在靠向蛊毒魔蝎了,悄然爬进公路边上的灌木丛,消失不见了。

麻香念咒将蛊毒魔蝎召回了竹筒收起。

我对着灌木丛用泰语大喊出来,没一会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这人穿着白衣白裤,手臂、脖颈上都是纹刺,手腕上还戴着大大的黑曜石手链,定睛一看,是澳门的阿赞力!

“原来是你在搞鬼!”我皱眉道。

“这家伙怎么还在泰国?”黄伟民诧异道。

麻香狐疑道:“你们认识?”

黄伟民说:“是,上次我和阿辉接了个活,遇上了这家伙,他把曼谷唐人街廖氏中医馆给整惨了,最后被我们堵在巷子里,还狗急跳墙跑了,没想到现在又送上门来了。”

阿赞力咬牙切齿瞪着黄伟民,说:“我来泰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批阴料宝藏,有人报销路费,就顺便接了个活,上次是不想跟你们纠缠,这次可就不同了!”

黄伟民有些后怕,悄然往后退了两步,笑道:“上次一个阿赞峰你都搞不定,更何况这次我们有两个阿赞师傅,还有国内的苗疆蛊师在场,刚才你也看到她的蛊虫有多厉害,少狂妄了!”

阿赞力嗤笑了一声,朝麻香瞟了眼,说:“没想到在泰国也能碰到国内的蛊师,还是个有达久手法的女蛊师,这蛊蝎练的还不错,很有当年苗疆蛊王达久的影子,但也仅仅只是影子而已。”

麻香露出了骇然表情:“你认识达久?他在哪里?!”

阿赞力笑而不语,不愿多说了。

我好奇道:“麻香,这个苗疆蛊王达久是谁?”

麻香沉声道:“苗疆学蛊之人都知道的一个传奇蛊师,是最近十几年内苗寨里最出色的蛊师,很多炼蛊的法门都是达久创新的,我这蛊毒魔蝎和金蚕蛊的源头就是达久,是我师傅融合了达久的手法,不过达久五年前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他遭到了很多蛊师的追杀,有传闻说达久的蛊之所以这么厉害,是因为手上有蚩尤流传下来的神器蛊炉,任何蛊虫放进蛊炉里封存修炼,练出来的蛊虫比普通法门练出来的蛊虫要强悍百倍。”

我有些咂舌,麻香这金蚕蛊和蛊毒魔蝎都已经很厉害了,强悍百倍那是什么概念!

麻香情绪有些激动了,厉声问道:“达久究竟在哪,快告诉我!”

阿赞力还是笑就是不吭声。

我扯了扯麻香示意她冷静点,说:“麻香,你这是干什么,你该不是也想得到什么神器蛊炉吧?”

麻香说:“不是,我对神器蛊炉没兴趣,我只是要完成师傅的遗愿,她在临终前告诉我无论如何要把达久找出来,想办法把他杀了,不然她死都不会瞑目,至于为什么师傅没告诉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阿赞峰过来了,看到阿赞力嘴角扬起怪笑,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是看到了自己的“猎物”又回来了,感到兴奋。

果然阿赞峰说让我们都回到车里,阿赞力交给他来对付,正当我和黄伟民想退开的时候,麻香突然张开双臂,站到了两人中间,摇头说:“不行,我还没问到达久的下落,不能杀他。”

阿赞峰听不懂,但从麻香的动作也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了,不痛快的皱起了眉头。

只见阿赞力的嘴角微微上翘,浮现出一丝得意,我一个激灵明白过来了,麻香这是中计了!

第250章 放大招

阿赞力也许只是对蛊这种数术有了解,看出了是达久的法门,但他未必认识达久,未必知道达久在哪,他这是利用了麻香来挑拨离间!

我赶紧提醒道:“麻香,你中计了,别相信阿赞力,他是在诓你的!”

麻香说:“达久的炼蛊秘法是独门的,很少有人知道,阿赞力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法门中含有达久的手法,他肯定知道点什么,我找达久的下落找好久了,这是师傅留给我的唯一遗愿,我在师傅灵前发过誓,必须去完成,不管阿赞力是不是诓我,我都要赌一把!”

我急的不行,麻香这是明知是个坑都要往里跳啊。

阿赞力怪笑道:“麻香是吧,只要你帮我杀了他们,我立马就告诉你达久的下落,决不食言。”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推波助澜,麻香要是真被策反后果不堪设想,麻香的蛊虫这么厉害,阿赞峰和阿赞鲁迪也不弱,这要是打起来肯定两败俱伤,阿赞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坐收渔人之利,还可以趁机夺走这批琥珀球,我宁愿把琥珀球给他,都不想看到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我说:“阿赞力,你不是要这批阴料宝藏嘛,我给你啊!”

黄伟民惊的一抖,拽着我说:“阿辉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忙活了一晚上,又是杀人又是亡命又是得罪老猫,你说给他就给他,我不同意!”

我质问道:“要是不给等麻香跟阿赞峰、阿赞鲁迪打起来,打的两败俱伤他一样有能力把东西抢走,我、你、杜勇,我们能守得住吗?我们的损失会更大,我不想看到大家出事!”

黄伟民愣住了,阿赞力哈哈大笑说:“这位同志说的很有道理啊。”

本来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一个阿赞力胜算很大,没想到他靠着麻香一下就把不利的局面扭转了过来,情况直转急下,对我们非常不利,如果我们说服不了麻香恐怕要出大事!

阿赞力收了笑容,突然说:“可惜现在你给我我也不要了。”

黄伟民讪笑道:“别逗了,你大老远从澳门跑来不就是为了这批阴料宝藏,现在说不要了,你骗三岁小孩呢!”

阿赞力哼道:“我要这批阴料宝藏不过是为了钱,现在泰国有个大老板看上了这批阴料宝藏,据说势力很大,他已经放出风来了,谁要是敢跟他抢这批货就是与他为敌,并且出了暗花要你们的人头,罗辉一个人的人头就价值两千五百万泰铢,罗辉同伴的人头每个价值一千五百万,你们的人头对我来说就是宝藏了,我干嘛还要这批阴料宝藏去得罪大老板?只要我拎着你们的人头去见他就能拿到很多钱,现在不仅仅是我,汇聚在清迈的阿赞师傅都在到处找你们,谁先杀了你们谁就发财了,哈哈哈。”

我和黄伟民骇然无比,黄伟民掰着指头在那算道:“阿辉的人头两千五百万泰铢,就是五百万人民币了,靠,真值钱,为什么我们只值一千五百万?妈的,这也太小瞧人了。”

我拧起了眉头,不用说也知道这个大老板就是老猫了,我们这是把他惹怒了,他放大招了!

老猫这招也太狠了,知道自己的手下对付不了能人异士了,就直接公开指明要这批货,发出暗花挑拨阿赞师傅来取我们的人头!

老猫很清楚阿赞师傅们要这批货的目的,除了用这批货修炼法力外就是为了卖钱,但真正为了修法窥觑这批货的毕竟是小部分,大部分的阿赞师傅都是为了钱,他们虽然能力强悍,但毕竟孤掌难鸣,不愿跟势力庞大的老猫为敌,我们的人头价值不比这批阴料宝藏差,说白了我们的人头现在就是宝藏,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拿我们的人头比拿这批阴料宝藏划算了!

我沉声道:“老猫这是发飙一定要这批阴料宝藏,甚至不惜自损也要取我们的人头。”

黄伟民咽着唾沫说:“有钱人可真会玩,这点钱对老猫来说不算什么,他那么多商业寺庙,每年的收入都是以亿为单位的......。”

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阿赞力都只是个先头兵,汇聚在清迈的阿赞师傅肯定在发了疯的找我们。

身后传来了车门声,我回头看去,杜勇已经下车朝这边过来了,只剩下阿赞鲁迪一个人守着那批琥珀球了。

杜勇过来盯着麻香,语气凝重道:“麻香,你在干什么?”

麻香并不说话,杜勇环顾我们问:“究竟发生了什么,麻香为什么要这样?”

我简单说明了情况,杜勇皱了下眉,沉声道:“麻香,这分明是个计难道你看不出来?国内那么多蛊师都不知道达久藏在哪,一个从澳门来的阿赞有什么理由知道?”

麻香的眼神迟疑了,杜勇接着说:“刚才我们在车里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我累了,想安定下来了,我愿意放下面子放下尊严重新开始,以后我们一条心,你为了找达久的下落要与阿赞峰为敌,我跟罗辉是朋友,你这也等于在跟我为敌,还怎么一条心?”

麻香仍是不说话,但神情迟滞了。

杜勇继续说:“你说我不配做一个父亲,所以一直不愿告诉我我有个女儿,我对不起女儿,没有陪伴她成长,让她吃了这么多苦,现在我想做一个好父亲了,我想让女儿有个完整的家,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新希望,你忍心就这么毁掉吗?”

我和黄伟民全都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杜勇察觉到了我们的神情,苦笑道:“别大惊小怪,我也知道没多久,刚才在车上麻香才告诉我的,我女儿还在你的店里住着,罗辉,多谢你照顾我女儿。”

“芭、芭珠是你女儿?!”我吃惊不已,我有点明白杜勇为什么回心转意了,是因为芭珠这个女儿,能让一个男人放下面子和尊严的,也只有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了!

第251章 同门相见

能让一个烂赌鬼摒弃赌博人生,恐怕也只有身为父亲才能下这个决心了!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麻香对芭珠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了,她很矛盾,可以说是爱恨交织,爱的一面是把芭珠带大,不让她沾染蛊术只让她打打下手,毕竟学邪术会把一个人给毁了,麻香不想芭珠走她的老路,恨的一面是毒打芭珠,她把对杜勇的恨全都发泄到芭珠身上了。

杜勇吁了口气说:“麻香,等我们跟女儿团聚了,我帮你一起找达久,以我杜勇的人脉我相信并不难打听,别忘了我也是个苗人!”

麻香的眼里闪出了晶莹的泪光,她看着杜勇脸上露出了笑容,展开的手渐渐放了下来,就在这时我注意到阿赞力的手上有小动作,我意识到了什么,大喊:“小心!”

可惜还是太晚了,阿赞力手腕一抖,冷光一闪,嗖的一声,麻香背对着阿赞力,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眨眼之间她的背部就中了什么暗器,这暗器就像一片树叶,是钢制的,在月光下都在反光,麻香的伤口顿时流出了黑血来。

我骂道:“卑鄙无耻,利用不了麻香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黄伟民说:“阿辉,别忘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上次狗急爬墙,这次狗急跳墙,狗的本性如此。”

麻香表情痛苦,脸色发白,站不稳踉跄了下,杜勇迎上去扶了她一把,咬牙切齿的瞪着阿赞力。

麻香虚弱道:“我没事勇哥,只不过这暗器上有剧毒,发作的很快,幸好不深,没有伤到内脏,但阻断经脉了,快、快扶我到边上去,我要招蛊虫解毒......。”

杜勇横抱起麻香跑回车里,阿赞鲁迪见动手了就匆匆跑了过来,他跟阿赞力打了个照面,彼此上下打量着对方。

阿赞鲁迪用泰语说总算见到本人了,一直听尸油鬼王古路柴说他的上一任助手在澳门,阿赞力听得懂泰语,有些不明所以问阿赞鲁迪是谁,阿赞鲁迪说是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助手,阿赞力吃了一惊,冷笑说:“没想到还碰到了我的接班人。”

我这才想起阿赞力和阿赞鲁迪是师出同门的,阿赞鲁迪说过,尸油鬼王古路柴一共有三任助手,第一任是隐藏缅甸山区修法的阿赞纳托,第二任就是澳门的阿赞力,第三人则是阿赞鲁迪了,按照中国人的说法阿赞鲁迪和阿赞力算是师兄弟了,阿赞力是二师兄,没想到两人在这种情况下碰头了。

阿赞鲁迪郑重的告诉阿赞力,说这阴料宝藏实际上是尸油鬼王古路柴要的,我们这是要把阴料宝藏送到芭提雅给尸油鬼王古路柴,要是识相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尸油鬼王古路柴知道了不会放过他。

阿赞力皱了下眉头,看向了我说:“阿赞古路柴也来了泰国?”

我没吭声,阿赞鲁迪这是想用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名头吓退阿赞力,能不打固然是好,就看阿赞力会不会顾忌尸油鬼王古路柴了。

阿赞力的表情就像便秘了似的,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咬牙切齿,忽然他舒展了眉头哈哈大笑说:“你们少用这种方式吓唬我,我要的是你们的人头,又不是要阴料宝藏。”

说着他就朝我身上的纹身瞟了眼,说:“我看你是被迫的吧?”

阿赞力能看出来并不奇怪,我说:“是不是被迫的跟你没关系,既然你也当过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助手,就应该知道他有多厉害,识相的赶紧退开!”

阿赞力哈哈笑道:“可能你有点误会了,我是当过阿赞古路柴的助手没错,但我只是为了学法赚钱,我跟他可没什么感情,老弟,不要以为阿赞师傅跟国内的门派似的,讲什么尊师重道,讲什么礼法,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离开了阿赞古路柴的门下,我就跟他毫无瓜葛了,真当我会被吓唬到?今天你的人头我是取定了!”

阿赞鲁迪虽然听不懂阿赞力在说什么,但显然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结果了,只见阿赞鲁迪站到了我面前,竟然用中文简单的说了两个字:“离开!”

看样子阿赞鲁迪跟我们混得多了也学了点中文。

阿赞峰看了阿赞鲁迪一眼,阿赞鲁迪微微颔首,阿赞峰立即招呼我们后退,这是要让阿赞鲁迪跟阿赞力这对名义上的师兄弟对决了,想想也能理解,两人师出同门,手法大多相同,斗起法来能知己知彼,确实比阿赞峰跟阿赞力斗法要好多了。

我们回到车边,只见杜勇正在小心翼翼的拔暗器,麻香汗如雨下,气色晦暗,十分虚弱。

我担心道:“麻香怎么样?”

杜勇皱眉说:“不是太好,这暗器上的毒本来并不复杂,麻香说只是一种植物毒素,很容易解开的,但麻香常年炼蛊体内有蛊毒,这毒综合了蛊毒变成了一种新的毒素,情况变的复杂了。”

说话间杜勇已经拔出了暗器,麻香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伤口的黑血大量渗出,麻香赶紧颤抖的递来一个打开的竹筒,只见里面的虫子已经爬出来了,就像鼻涕似的挂在竹筒边沿上,黏糊糊的很恶心,头上还有两根短短触角,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看着很像一只没有壳的蜗牛。

杜勇小心翼翼的捏起这条虫子放在麻香的伤口处,只见这虫子立即开始吸收黑血,身子一点点膨胀起来,从条状的身体一下变成了球状身体。

“这是什么蛊虫?”我好奇道。

“吸血蛞蝓,是炼蛊之人必备的治疗蛊虫,就是汉人俗称的鼻涕虫。”杜勇顿了顿说:“蛞蝓把黑血都吸出来没这么快,我要看着麻香不能开车了,你来开。”

杜勇抱起麻香坐到了副驾驶去,黄伟民和阿赞峰爬上了车斗,我坐进驾驶室深吸了口气紧紧把着方向盘。

前方阿赞鲁迪和阿赞力两人还站着不动,彼此对视的对方,气氛紧张,应该快要动手了。

第252章 老杜的策略

杜勇示意我开车把树给撞开,我犹豫不决。

杜勇说:“别磨蹭赶紧,清迈那边的阿赞师傅应该收到老猫的消息了,八成知道我们的行踪,他们一旦追过来我们只会更危险,趁阿赞鲁迪牵制住阿赞力,我们要马上离开!”

我知道杜勇说的没错,可这么丢下阿赞鲁迪不管,心里实在不舒服,我还从来没干过丢下同伴的事。

杜勇猜到了我在想什么说:“从清迈来南邦的路上我对阿赞鲁迪进行了了解,他作为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助手,能破解李娇中的邪,又能跟丝罗瓶乃密对抗,还用经法将他束缚,能力不低,以我的经验来看,他跟阿赞峰一样至少是个三星半的阿赞师傅,阿赞力的能力我知道,在法力排行榜上三星顶天了,阿赞鲁迪不会吃亏,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帮我们拖住阿赞力,别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我点点头吁了口气,一脚油门轰了下去,车子蹿了出去,时速表越来越快,车子“嘭”的一声撞开树干,巨大的撞击导致车子抖动的很厉害,我在车里被震的脑袋嗡嗡直响,黄伟民的鬼叫声从车斗里传来。

幸好这皮卡车够结实,把树撞开了,我不敢停留,继续踩油门加速前进,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阿赞鲁迪和阿赞力都盘坐了下来,这对师兄弟这是展开斗法了,我默默为阿赞鲁迪祈祷,希望他能安然无恙。

正当阿赞鲁迪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时候,车子突然发出了警报声,一看是油量过低报警,都亮红灯了。

杜勇凑过来一看,诧异道:“怎么回事,开过来前我检查过的,油箱是满的,这才跑了多远怎么没油了?”

这时候车厢顶被砸响了,黄伟民在那大喊,由于风太大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根本听不到他在喊什么,不过听着好像挺急的,我只好把车停下,刚下车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柴油味,于是打开手机电筒,趴下朝车底一照,靠,油箱被一根尖锐的树棍给扎破了,柴油正呼呼的往外冒,准是刚才那么快的速度冲击大树,大树上的枝干被撞劈叉扎破了油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透顶了。

我恼火的踹了下车子,有些没辙的挠头。

黄伟民跳下车焦急道:“刚才我就闻到了柴油味,早知道这样行不通了,妈的,老天爷这是玩我们啊,怎么办现在阿赞辉?”

杜勇从车里下来了,趴下看了看油箱,神情凝重,只见他环顾了下四周说:“罗辉,我能做主吗?”

我还没回答黄伟民就插话说:“那要看你做什么主了,你该不是想让我们步行去芭提雅吧?是这个主就别做了。”

我说:“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杜勇说:“这里是程逸府的郊区,荒山野岭的人烟稀少,山里是个绝佳的躲藏地点,即便阿赞师傅们找到这里,找到我们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天色这么晚我们不宜赶路了,而且夜晚是阿赞师傅对我们下手的绝好机会,埋伏偷袭太容易了,我们很难察觉,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车坏就坏了,我想我们要改变策略,不能认死理一定要连夜赶去芭提雅,麻香的蛊虫术是我们很重要的战斗力,她受了重伤,需要休息调理才能恢复,我觉得先到山里躲躲最好,等到白天公路上车多人多,那些阿赞师傅反倒不敢乱来了,白天赶路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觉得呢?”

我点头说:“言之有理。”

我看向了阿赞峰,把杜勇的意思简单翻译了遍,阿赞峰考虑了下点头同意了。

我们把车上的箱子抬了下来,准备朝山里过去,杜勇走了没几步想到了什么,说:“油箱里还有一点油,我把车开远点毁掉,以免在这里留下踪迹。”

杜勇说着就要调头,麻香死死拽着杜勇的衣角,气若游丝道:“勇哥你别走。”

杜勇抱住麻香说:“香香,别担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放心,我去去就回来了。”

他们的状态让我想起了那晚我从长春观附近的冰库里出来的一幕,朱美娟紧紧抱着我不撒手,要是让朱美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打死她也不会让我来泰国了。

黄伟民有些看不下去了,催促道:“唉唉,差不多行啦,都什么时候了还勇哥香香的,孩子都十几岁了,你们肉麻不肉麻啊。”

我照着黄伟民的屁股就踢了一脚,这家伙也太不解风情了。

麻香始终不愿松手,我理解她现在的心境,她跟杜勇分离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破冰,生怕他又走了,加上她现在受了重伤,人在生病的时候最希望心爱的人陪在身边了,想到这里我说:“老杜你留下陪着麻香吧,他现在很需要你,这事让我来。”

“这......。”杜勇有些迟疑。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什么也别说了,眼下这种情况我们不要分彼此了,大家要一起度过难关,老实说这事本来是我的私事,把大家卷进来我已经很内疚了,大家还无私的帮助我,我罗辉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这辈子值了,这点小事就让我来做吧,你照顾好麻香就行。”

黄伟民噘嘴道:“我可不想无私的助人为乐,我又不是少先队员、活雷锋,我是被逼上梁山的,要是有的选我他妈才不乐意,真是赔死我了,我的车啊......。”

这黄老邪真是让人又气又好笑,杜勇也被逗的扬了下嘴角,叹气点点头。

杜勇和黄伟民搀扶着麻香朝山上过去,我调头跑回车里,打算将车子开远点毁掉,只是刚准备开车,阿赞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调头回来了,打开副驾驶门坐了进来。

我问他跟来做什么,他说我的人头现在价值连城,身边不能没人护着,所以他必须留下,去山里找藏身点的事杜勇和黄伟民这么机灵能搞定。

我默默的将车开远,虽然阿赞峰说的很轻描淡写,但却让我很感动,我罗辉给阿赞峰当助手,值!

第253章 躲入深山

开了没多一会前面出现了一座石桥,桥下就是湍急的河流,我将车子在桥头停下,阿赞峰显然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我们下车一起把车子推进了河里这才往回赶。

我和阿赞峰商量了下,觉得现在反正要躲在附近,不急着走了,还不如去协助阿赞鲁迪,阿赞峰示意我先去找杜勇和黄伟民,但我没答应,我也很担心阿赞鲁迪的安危,阿赞峰想了想可能觉得我跟在他身边他更放心,就同意了。

我们快速朝刚才的地方赶过去,然后躲在了灌木从里观望。

阿赞鲁迪和阿赞力还盘坐在那轻启嘴唇念经咒,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嘴角残留着血迹,斗法都斗的吐血了,让我很吃惊。

阿赞师傅的斗法我见识过,没有架势、没有招式、没有法器,跟想象中的会风云突变、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完全不一样,看上去就像枯坐在那没动,相当无聊,但我很清楚他们斗的是经咒的强弱,斗的是一种气场,越是这种斗法越是你死我活,输了的那方八成要死!

两人斗的难解难分,分辨不出谁占了优势,我小声问阿赞峰到底谁占了上风,阿赞峰示意我看他们的呼吸,只见阿赞鲁迪的呼吸平稳,阿赞力的胸口起伏很快,看样子阿赞鲁迪稍微占了点上风。

我有些焦急,问是不是可以上去帮忙,阿赞峰摇头说最好不要,这样会伤到阿赞鲁迪的面子,他之所以主动要对付阿赞力,或多或少有点想证明自己比阿赞力强的意思。

阿赞峰还说这就像当年自己跟阿赞苏纳一样,同门之间也想分个高下,两人斗了不下几十次,最终还是没分胜负,不过两人也因此斗出了情谊,虽然离开师门后各自修法鲜有联系,但谁有难找对方帮忙都会答应。

我想起上次阿赞苏纳帮我解决树精受重伤的事,心中很是感慨,也不知道阿赞苏纳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有些好奇,问阿赞峰是出自哪个阿赞师傅门下,阿赞峰笑笑并不说话,我只好识趣的不问了。

这时候那边传来了动静,只见阿赞鲁迪突然喷出一口血,招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我和阿赞峰均很意外,明明他占到了上风为什么出现这样的状况?

阿赞力收了架势,站起来到阿赞鲁迪身边,手中捏了一枚暗器,这暗器跟刚才伤到麻香的一样。

阿赞力扬起得意的笑容说作为我的接班人你太嫩了,说罢就扬起手中的暗器,要结果阿赞鲁迪的命,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有点按奈不住了,下意识的要冲出去帮忙,但却被阿赞峰一把按住,他摇摇头示意我别插手。

我急的不行,阿赞鲁迪这都扛不住了阿赞峰还在犹豫什么,就在这时阿赞力发出了疑惑的动静,我回头一看,只见阿赞鲁迪躺在地上,右手握住了阿赞力的脚踝,阿赞力想要去挣脱就挣脱不开,阿赞鲁迪猛得睁开眼睛,大声念咒,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阿赞鲁迪身上突然笼罩了一层黑气,这黑气全都朝着他的右手汇聚过去,随着他念咒黑气全都渗入了阿赞力的腿里,他的腿在肉眼看的到的情况下快速的萎缩了!

阿赞力大惊失色,想要动手发暗器,但根本就来不及,眨眼功夫他整个人萎缩成了干尸,轰然倒地,浑身蒸腾起大量黑气,说死就死了,脸上甚至还保持着惊恐表情,黑气逐渐蒸发,在阿赞力尸体上空形成了一张恐怖的鬼脸,就像魔鬼似的,我估计这画面只有我看到了。

阿赞鲁迪这才松开了手,慢慢坐了起来,说了句你才太嫩了,然后从包里取出乃密的域耶头骨,念了咒法,黑气就像龙卷风一样打着转,汇聚到域耶头骨的天灵盖一下消失了。

原来阿赞鲁迪用通灵术悄无声息的将乃密给招出来了,这招诱敌深入用的相当高明,不惜自损让阿赞力放松警惕,跟着发力一招夺命,阿赞鲁迪是躺在地上把阿赞力给弄死的,让我想起了“躺赢”这个词。

阿赞峰这才带着我出去了,我看了看阿赞力的尸体,都有点不敢相信,刚才还活生生的跟我们斗智斗勇,没想到瞬间就变成了干尸,乃密的阴灵吸取精元的能力实在太恐怖了。

阿赞峰扶起了阿赞鲁迪,我走过去夸奖他这招诱敌深入用的很好,阿赞鲁迪苦笑说什么诱敌深入,他是真的扛不住了。

我很吃惊,没想到阿赞鲁迪不是诱敌深入,而是真的不是阿赞力的对手,杜勇的法力排行榜不准啊,什么三星顶天了,阿赞力的能力都超过了阿赞鲁迪。

阿赞鲁迪说他得承认阿赞力的能力在他之上,因为他斗法用的经咒很邪门,不仅仅是尸油鬼王古路柴门下的古高棉经咒,还融入了其他门派的经咒,很难招架,阿赞力离开师门后显然又跟过别的阿赞师傅了,还把经咒融会贯通,自创了独门的经咒,要不是他性格高傲,一得意就忘形,在加上阿赞鲁迪突然想到尸油鬼王临时教给他的控灵法门招出乃密,今晚恐怕就要交待了。

我把阿赞力的尸体拖进了灌木丛,这才跟阿赞峰一起扶着阿赞鲁迪进了山。

黄伟民等在山上的路上了,看到我们扶着阿赞鲁迪过来,愣道:“搞什么,怎么又一个伤病号?阿赞力那家伙呢?”

我把两人斗法的经过简单说了下,黄伟民无奈道:“唉,运气算不错,人没死万幸了,别说了,我和老杜找了个很不错的山洞作为藏身点,赶紧来。”

黄伟民带着我们钻进茂密的树林,走了一阵子后钻进了一处挂满藤蔓的山洞,里面很潮湿,洞壁上都是青苔,杜勇就靠在洞壁上,麻香趴在他的腿上休息。

扶着阿赞鲁迪坐下后我才松了口气,瘫坐了下来,虽然麻香和阿赞鲁迪受伤,但总算安然无恙,我们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机会。

第254章 灭魔刀和符螺

夜很深了,一路的险象环生让我们精疲力尽。

阿赞鲁迪盘坐在那恢复元气,并无大碍,麻香背上的蛞蝓也把伤口黑血吸干净了,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这会正趴在杜勇腿上睡的很安详,黄伟民似乎睡不着,在那翻来覆去的折腾,我问他折腾什么,他说在盘算今晚到底损失了多少钱,等回罗勇了好做账,改天找我算账,我哑然失笑。

阿赞峰盘坐在洞口一夫当关,这一路下来就只剩下他毫发无损还有战斗力了,麻香、阿赞鲁迪受了伤,我、杜勇、黄伟民身心俱疲,就算没受伤也没什么战斗力,眼下只能指望阿赞峰一个人了。

有阿赞峰镇守在洞口我也比较放心,正打算躺下睡觉他却回头招呼我过去。

我在阿赞峰边上盘坐了下来,只见他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匣子递给我,这木匣子只有梳妆盒那么大,拿在手上很轻,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阿赞峰说这是送我的礼物,我很高兴马上把匣子打开了,不过看到是什么后我很失落,里面放着一把小刀和一串项链,小刀的刀鞘很简陋,是竹制的,上面以钢丝箍着防止裂开,刀柄上缠着脏兮兮的绷带,很明显是别人用过的。

我将小刀拔了出来,刀锋上全是缺口,还锈迹斑斑的,我问阿赞峰这是什么刀,他说这是把灭魔刀。

我呵呵了声,一把破刀算什么礼物,听名字倒是很有气势,破烂成这样跟废铁没什么两样,不仅起不到防身作用也杀不了人,感觉拿这刀宰只鸡都费劲,更别说是灭魔了,唯一让我觉得独特的是刀身两面刻有密密麻麻的经文。

阿赞峰哼了声,说别小看这把灭魔刀,这是一把用棺材钉压制出来的灭魔刀,这枚棺材钉出自泰国传奇龙婆僧龙婆碧纳之手,是不折不扣的圣物!

我吃了一惊,还真看不出来这把破刀居然出自龙婆碧纳之手!

龙婆碧纳在泰国的名声就像玄奘法师在中国的名声一样,卖佛牌的没有不知道龙婆碧纳的,他是泰国著名的高僧,森林派阿罗汉尊者,生于佛历2456年(1913年),圆寂于佛历2545年(2002年),一生传奇无数,神迹不断,也是传奇幸运星佛牌的创造者,他圆寂后金身不朽,被佛教界熟知红遍全世界。

阿赞峰说当年欧美列强入侵东南亚,导致生灵涂炭,死人无数,惨死枉死的阴灵更是不计其数,如果不及时超度恐怕会滋扰阳世人的正常生活,身为苦行僧的龙婆碧纳深感民间疾苦,于是离开泰国,步行万里走遍缅甸、老挝、柬埔寨和印度,去超度那些枉死阴灵,这把灭魔刀就是在超度阴灵的过程中诞生的。

当时有些阴灵死的极惨,怨气非常大,龙婆碧纳的经咒还无法将它们束缚超度,虽然龙婆碧纳不愿诛杀阴灵,更愿意超度它们,但为保阳世间的正常秩序不受阴灵干扰,龙婆碧纳只能痛下杀手,他将棺材钉放置于铁轨上,经过火车反复的重压,逐渐有了刀的雏形,在以金针一字一字在刀身上刻下他的独门经咒,又经过不断的加持才有了这把灭魔刀,是诛杀邪灵的圣物!

我很汗颜,这就是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这把破刀看起来不起眼,没想到却是圣物,不过我有点纳闷,龙婆碧纳的圣物怎么会在阿赞峰手里,难道阿赞峰是龙婆碧纳的徒弟?可不对啊,龙婆碧纳是修正统佛法的高僧,怎么会有黑衣阿赞徒弟?

我问出了疑惑,阿赞峰摇头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既然他不愿说我也识趣的不问了,转而问起了这把刀这么厉害,为什么从来没见他用过?

阿赞峰苦笑了下,说他也想用,可惜他修的是黑法,平日里控灵、通灵导致体内阴气比较重,灭魔刀上的经咒对他的伤害很大,所以这把刀仅仅只是保存却从来没用过,他已经保存了将近二十年。

我惊的张大了嘴巴,居然保存了二十年。

阿赞峰说灭魔刀作为礼物送我了,这东西是龙婆高僧的圣物,这么贵重,我有点不敢收。

阿赞峰说反正放在他那也是浪费,或许我可以拿来防身,我现在体质比较阴,很容易招惹阴灵,有了这把刀在手对阴灵会有震慑作用。

既然阿赞峰这么说了我只能收下了,好奇的问我体内也有阴灵,不知道能不能用这把刀。

阿赞峰说当然不能,那样会激怒孕妇灵,他只是先送给我,等尸油鬼王古路柴弄出了我体内的孕妇灵后就可以用了。

我将灭魔刀放回去后拿起那串项链,这项链本来是鎏金的,但金漆都已经脱落了,也是破破烂烂,上面还垂挂着一个螺壳,像这种螺壳在我老家的海边经常能见到,不知道这条破项链又是什么,我不敢妄下判断了,没准又是什么圣物。

阿赞峰解释说这东西叫符螺,是一刀一刀将一个女人骨头雕刻成螺壳形状的,就是说里面有个女灵,但这女灵不是横死的阴邪女灵,而是病死的,因为不是寿终正寝多少有点怨气,所以被加持成了符螺,让这女灵为人办事,功德圆满后她就可以投胎了,即便女灵功德圆满投胎这符螺同样也会有效果。

这符螺是专门避诅咒、避降头的护身符,只要戴上这条项链,谁要是弄走了我的头发、血液、衣服对我进行下降的话,符螺会马上示警,跟我他心通,让我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

我心说这东西跟中国民间传说的田螺姑娘倒是挺像,不知道会不会现身出来给我洗衣做饭,我笑了笑问这东西又是出自哪位龙婆僧的手。

阿赞峰说出自泰国著名的白衣阿赞阿赞坤判之手。

我又是一惊,这个白衣阿赞我听过,在泰国确实相当知名,这个法师极为特别,当初我在了解资料的时候就多关注了下,因为阿赞坤判不仅仅是个阿赞师傅,他还是个破案无数的神探警察!

第255章 正式入门

阿赞坤判五十七岁的时候升为了泰国警察八区的首长,在泰国警界德高望重,在佛教界也是知名人物,很多大型法会都会邀请他去一起加持。

按理说警察是唯物主义者,可在泰国警察也能是阿赞师傅,这种情况估计也只有在泰国能看到了。

阿赞坤判很受泰国皇室敬重,有泰王授予的荣誉勋章,活到了一百零四岁,是阿赞师傅里最长寿的,这非常不简单,因为阿赞师傅不管黑白都会接触阴物,身上多少会感染到阴气,很难长寿,所以阿赞坤判能活这么长寿绝对需要强悍的能力和福报修为,传闻在他的遗体告别仪式当天,有大约三十万的泰国民众和政府要员前去吊唁,可见他在泰国人民心中的地位有多么的重要。

这么一位国师级的阿赞师傅的符螺相当难得,谁能得到都是一种荣幸。

没想到阿赞峰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我,我除了感谢外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阿赞峰说一直以来他都是个独行侠,从来不带助手,因为不喜欢,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当他的助手,但都被他拒绝了,这些人的动机不纯,主要是想偷学他的落降、以及古法佛牌的制作。

我说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把我留下了,阿赞峰尴尬的说是出于一种挑战,他想研究怎么破解我体内的孕妇灵,因为我中的是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手法,如果他能破解,将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还能在圈内名声大噪。

我苦笑了下,原来是想把我当白老鼠。

阿赞峰话锋一转说,他没想到接触下来发现我这个外国助手很值得信赖,做什么事都让他放心,心地也不坏,他还曾故意试探过我,把经文法本以及价值很高的阴料就摆在我的眼皮底下,结果发现我根本没动心。

我有点想笑,老实说我压根就没注意到这回事,要是注意到没准还会看上两眼,不过我也没戳破,就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吧。

阿赞峰还说虽然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每次回来遇到考验眉头都不皱下就完成了,这让他很满意,所以他想正式收我当助手,除了干些打杂的工作外,想系统的教我下降、制作佛牌以及通灵、控灵之术了。

身为一个外国人,能得到泰国的阿赞师傅信任,还得到这么贵重的礼物馈赠,真是莫大的荣幸,我有点明白阿赞峰送这两样东西给我的目的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拜师见面礼,他要正式收我入门了!

我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管阿赞峰兴不兴中国的那一套,跪在他面前就拜,大喊师傅,还叫黄伟民给我倒点水,我要敬上一杯拜师茶。

黄伟民不乐意的摆摆手,说自己困了,跟着翻身背对着我。

我只好自己去倒了杯水,恭恭敬敬递给了阿赞峰,阿赞峰摆手说不渴,我笑说这是中国人拜师的礼仪,这杯茶一定要喝的,阿赞峰迟疑了下,这才接过水一仰脖子给喝了。

喝了这杯茶后我正式成了阿赞峰的助手和徒弟了,以后在泰国都可以打着他的旗号了,这能让我行事方便许多,阿赞峰在曼谷地区名气很大,许多人都会顾忌他的面子。

平静下来后我小心翼翼的将木匣收好,这两样贵重的圣物可要小心保管,等化解了体内的孕妇灵后我就能把它们带在身上了,我正收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阿赞峰,这两样东西都是泰国知名度很高的龙婆僧和阿赞师傅留下的,算是当代的佛陀了,这两人已经圆寂,也就是当代佛陀的遗物了,我一下就明白了,是神遗派,阿赞峰能有这些神遗物品是因为他是神遗派的降头大师!

上次在化解林总鱼钩降的时候匹拉旺跟我提过,神遗派的降头师下的降头相当强悍,基本是无人可解的。

虽然我有点摸到阿赞峰的派别了,但他不愿提自己的师门,我作为小辈自然也不好多问,或许将来有机会他会告诉我吧。

我已经累的不行了,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大家也都醒来了,阿赞鲁迪和麻香都恢复的不错,没什么大碍了。

杜勇先去山下打探了下,然后花钱弄来了一辆突突车和一辆三轮摩托车,这两种车在泰国十分常见,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我、麻香、黄伟民带着箱子坐突突车,由黄伟民驾驶,杜勇、阿赞鲁迪和阿赞峰坐三轮摩托车打头阵,杜勇建议开始走繁华的大路,大白天走繁华地段,相信那些阿赞师傅们不敢乱来。

我们就这样出发了,杜勇的建议相当好,虽然这样的交通工具速度慢了点,但却很安全,路上我隐约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但杜勇让我不要去管,他们不敢在大庭广众的地方动手。

经过一个白天的行进,我们到达了北揽坡府,夜幕降临后我们暂时停下休息,吃了点东西,商量了下对策,杜勇的意思是夜晚不要赶路,危险性太大了,最好是找地方休息,战不如躲,但阿赞峰有不同看法,他说昨天躲在山里是没办法,毕竟麻香和阿赞鲁迪都受了伤,现在两人都已经恢复了,在加上他,不用惧怕阿赞师傅的挑战,没点能力的阿赞师傅想取我们的人头比较困难,所以还是赶路比较好,这么停留只会拉长去芭提雅的时间,夜长梦多反而会让我们精神高度紧张,更容易着了道。

两人的建议都有可取之处,最后我们商量了下,觉得阿赞峰说的没错,躲很难躲了,与其担惊受怕倒不如正面应对,杜勇想了想也同意了,我们的下一站将是曼谷,到了曼谷后交通会更加便利,到时候去芭提雅就快了。

我们开始继续赶路了,前半夜倒是相安无事,我们顺利了到达了素攀府,素攀府在曼谷的西北部,距离曼谷已经很近了,我们真正的挑战在下半夜,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阿赞师傅们都会跳出来了。

第256章 灵降幻觉

凌晨三点,我们离曼谷不足五十公里了,只要在坚持个把小时进了市区,那些阿赞师傅就很难对我们下手了,不过这时候阿赞峰却示意我们停止前进,这会我们正行进在一条偏僻的公路上,道路两旁是村庄和农田。

阿赞峰和杜勇交流着什么,杜勇随后从三轮摩托上下来跑了过来,我问:“什么情况,怎么停了?”

杜勇神色凝重,说:“阿赞峰感觉有点不对劲,我们在这条公路上走了很长时间,他发现附近的风景来来去去都一样,就好像在原地打转。”

我有点不解,说:“可这条路是笔直的,我们怎么可能在原地打转?”

杜勇沉声道:“看来你还不够了解降头术啊,能力强悍的阿赞师傅能用经咒的力量去制造出一个阴法气场,只要我们身处在这个气场里脑波就会受到干扰,从而产生幻觉,你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的,笔直的路兴许它就是弯的,这种手法是灵降的一种,一般用来对付单体进行精神伤害,能让这人精神失常产生恐怖幻觉,然后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来,比如自残、自杀,想让这么多人受到影响很不容易,除非几个阿赞师傅联合做法才有可能做到,敌人来了!”

我很骇然,这就像中国人说的鬼遮眼障眼法一样,把人困在原地打转,却毫无察觉,如果找不到破解之法出不去“鬼遮眼”的地方,心态会越来越急躁,最后精神崩溃。

我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能见度很低,周围都起雾了,而且这雾大有越来越浓的感觉。

“得赶紧想办法破解这个阴法气场,否则我们就被困死了。”麻香说。

杜勇点点头:“你们呆在突突车里不要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来,也不要当真,只要扛过去就没事了,我跟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商量下对策。”

杜勇说完就调头去前面跟两人商量对策了。

这时候黄伟民突然惊叫了起来,我侧头一看也是吓一跳,只见一条手臂粗细的蟒蛇从突突车的顶棚上垂挂了下来,正张着血盆大口,想要爬进突突车。

黄伟民吓的直往后缩。

麻香反应了过来说:“镇定点黄老板,这只是幻觉。”

黄伟民眨了眨眼睛,颤声道:“这也太逼真了吧,根本看不出来是幻觉啊,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坐着不动,万一是真的我们不就完了......。”

麻香说:“这种术法攻击的是人的精神,你越胆小、意志力越薄弱,越容易受到幻觉的影响,对你的效果越明显!”

黄伟民咽了唾沫不吭声了,缩在角落里直哆嗦。

麻香贴过来说:“对方想让我们深陷幻觉当中,然后趁机夺走那箱子,我们要注意点了。”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想着这只是幻觉,稍稍镇定了些,但有些东西做起来很不容易,明明肉眼看到的东西,硬要当它不存在是很难的,所以这条大蟒蛇多少让我紧张,身体都僵直了,难怪杜勇刚才要提醒我了。

大蟒蛇从顶棚完全垂下来了,在突突车上盘成了一团,半竖着舌头,张着血盆大口,口腔里的血腥让人头皮都发麻了,只见大蟒蛇朝我爬过来了,我坐着跟它的竖起的蛇头刚好平行,它张着血盆大嘴想要把我的头都给吞进去,嘴里呼出的腥臭让人作呕,我已经吓的后背都死死靠到了车窗上,赶紧偏过头去,尽量不去看它,心里默念着“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麻香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就好像没看到这一幕似的,黄伟民没这种定力,惊慌道:“阿辉,蛇就在你面前啊,只要它、它一口就能把你脑袋给吞了。”

我都尽量不去看这条蟒蛇了,黄老邪这家伙居然还主动提醒我是什么情况,让我心里发颤,我知道他只是好心想提醒我,但这提醒根本就是在帮倒忙。

这蛇在我身前停留了一会似乎并没有对我怎么样,我看到它的身体往里拖了拖,等我扭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它跟麻香对视了,麻香根本不怵,她身为苗寨里的草蛊婆,成天都在山区生活,跟乱七八糟的蛊虫打交道,蛇对她来说压根不算什么,只见麻香竟然还瞪着这条蟒蛇,蟒蛇很没趣的将头给缩了回来,突然扭头朝黄伟民游过去了,这可把黄伟民吓坏了,不住的叫唤往后缩。

我和麻香都看向了他,麻香再次提醒他不要怕,但黄伟民根本听不进去,只顾着害怕了,我们有些没辙。

只见蟒蛇突然缠上了黄伟民,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他,把他缠的倒在了地上,连气都喘不上来了,黄伟民掰着蛇身,但蛇身非常滑腻他根本就掰不开,只好伸手向我们求救。

这一幕太真实了,我想起这蛇刚才跟我的对视的一幕了,如果是幻觉的话,为什么我还能闻到蛇嘴里的腥臭味,幻觉应该没有气味才是,我慌了神,总不能看着黄伟民出事,万一这蛇是真的,我们就是在眼睁睁看着黄伟民死,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想到这里我起身打算去帮忙,不管是幻觉还是什么了。

只不过我刚站起就被麻香给拦下了,黄伟民看到了,喘着气大骂:“麻香,你这个、这个毒妇,竟然阻止阿辉救我,我、我、我杀了你。”

麻香冷笑道:“杀了我?你现在怎么杀啊,哈哈哈。”

说完她就对我说:“我们现在的责任是保护那个箱子,不要管这家伙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我犹豫道:“可是......。”

麻香打断道:“别可是了,我能感觉的出来这的确是幻觉,你看看那边,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已经在破解阴法气场了,我相信很快幻觉就会消失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阿赞鲁迪和阿赞峰都盘坐在了地上,两人的手都按在各自的域耶头骨上,在念动着经咒。

既然麻香这么说了我只能眼不见为净了,背过了身来对着黄伟民。

第257章 山精派阿赞

黄伟民的叫骂声传来,弄的我心神烦乱。

我问:“麻香,既然是幻觉为什么会有这么真切的感觉,我能闻到蛇嘴里的腥臭味,黄老邪的难受也不是装的。”

麻香沉声说:“老实说我是第一次看到泰国的降头术,很震惊,没想到灵降致幻能达到这种程度,人的嗅觉、痛觉都跟神经息息相关,灵降既然是攻击人的神经,有这效果也不奇怪,但法力一定要够强才能办到,这次攻击我们的人不简单。”

我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我看到阿赞峰和阿赞鲁迪收了架势,身后黄伟民的动静也没了,回头一看,那条蟒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黄伟民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涨红,双手居然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原来他透不过气是因为他自己在掐自己,而我们看到的幻觉却是蟒蛇在缠他!

我赶紧冲过去掰他的手,这家伙自己把自己往死里掐,掐的都快窒息了还不松手,我给了他一巴掌,说:“别掐了,阴法气场已经破解了,快醒醒!”

黄伟民被我这一巴掌打的稍微清醒了点,手松了下,我这才给掰开了,他顿时吸了口气,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杜勇过来问我们有没有事,黄伟民一边咳嗽一边没好气的说:“差点被折腾死了,还有你女人是个毒妇,老杜你当初是怎么看上她......。”

麻香瞪了黄伟民一眼,他这才不快的闭嘴了。

杜勇颇为尴尬,看了麻香一眼,调头回到了前面的三轮摩托车上。

我们重新上路后走了没多久,果然发现周围的景色有了不同,空气似乎也清新了许多,好浓雾全都散去了,我心里泛起了嘀咕,阴法气场已经被我们破了,下手的人怎么还没出现?

我正想着杜勇再次把车子停了下来,黄伟民也只好把突突车停下,我们朝前方看去,只见前面的路上站了五个人,站成一排一动不动,黑暗中看着就像鬼魅一样,让人心惊胆战。

麻香凝视着前方说:“看样子刚才的阴法气场就是这五个人制造的了,我说怎么法力这么强,原来是组团施法的结果,我们安然无恙的破了阴法气场,他们按奈不住现身了,做好战斗的准备吧。”

阿赞峰跨下摩托车,指着前方那五人质问是谁,这五人先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上分别端着不同类型的域耶头骨,但有点让我觉得奇怪,这些头骨的形状看着好像不是人类的,应该是某些动物的头骨,没想到动物的头骨都能作为域耶,真是让我开眼,这些人身上、手臂上都是纹刺,脸上全都戴着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看着怪瘆人的。

阿赞峰似乎从他们的面具看出身份了,说怎么连一向隐居深山修法的山精派阿赞师傅也插手了。

我惊了下,阿赞峰说的山精派也是邪术法门的一种派别,顾名思义,修此法门的阿赞师傅下降是靠山精的力量,像什么树精、果精、花精、山魈、狐狸等等动植物都是山精,只要年限一长,在通过法师的阴法加持,就能成为有灵力的山精,用来落降和制作佛牌都行,上次盘在我们店里的树精便是由山精派的师傅古巴孔敬加持出来的,这个门派的师傅大多隐居深山,很少在外行走,这次一下来五个确实让人震惊,看来我们的人头吸引力很大啊。

这时一个带头的站了出来,不客气的说想要从这里离开,要么留下那批阴料宝藏和自己的人头,要么就是打败他们,这态度也太嚣张了。

面对这种粗暴的挑战阿赞峰反倒释然的发出了冷笑,我明白他为什么释然,因为这比他们暗中放冷箭好多了,只靠实力说话!

这五个阿赞估计也是看自己人多势众,气焰才这么嚣张。

阿赞峰往后退了两步,端出域耶头骨摆开架势,说想要取人头尽管来试试,阿赞鲁迪此时端着头骨站了出来,两人并肩对面强敌。

杜勇见此情形退到了我们身边来。

麻香想了想说:“对方人多势众,法力强悍,我得过去帮忙。”

杜勇担心道:“香香,你的伤......。”

麻香打断道:“放心勇哥,我没事了,这五人能制造那么强的幻觉,能力不简单,我得去帮两位泰国阿赞师傅,让他们有个策应。”

杜勇没有阻止了,只是提醒麻香小心。

麻香过去后三人组成了倒三角的阵型,对抗着五人组成的一字阵型,大战一触即发。

杜勇沉声道:“要长见识了,阿赞师傅们斗法团战一辈子都难得见到,更何况还有中国蛊术的加入。”

黄伟民说:“老杜,你心可真大,你女人也参战了,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杜勇说:“担心有什么用,放心好了麻香的能力不低,又站在两位阿赞师傅身后,只是以蛊虫作为策应,伤不到她的。”

我们正说着,那五个阿赞师傅突然摆开架势,托着域耶头骨开始诵经,很快我就看到了奇特的现象,只见这些动物域耶头骨上冒起了颜色不一的烟气,五个动物头骨五种颜色,很快这些烟气就凝聚到阿赞师傅的头顶上方,形成了五种动物的脸孔,有狐狸的、大象的,至于其他三种动物脸孔我都看出来是什么动物。

我看向黄伟民和杜勇,他们表情没什么变化就知道他们看不到了,只有我看到了。

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开始诵经了,两人的域耶头骨上也冒气了黑气,黑气逐渐凝到他们的头顶上方,形成了两张魔鬼似的人脸,这是乃密的阴灵和一个不知名的阿赞师傅的阴灵。

随着诵经,那五个阿赞师傅召唤出来的五种动物阴灵以凶猛姿态冲向阿赞峰和阿赞鲁迪,两人赶紧提高诵经的声调和频率,乃密的阴灵和阿赞师傅的阴灵也出击了,霎时间几团虚幻的烟气就交汇在了一起,在疯狂搏杀,导致空气产生了强烈的气流,刮起了阵阵阴风,骤然变冷,温度好像一下降低了十几度,冻得人瑟瑟发抖。

第258章 大获全胜

只见那几团虚幻烟气缠斗的不可开交,形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气态球体,看得我目瞪口呆。

黄伟民嘟囔道:“妈的,到底谁强谁弱啊,都看不出来啊,只看到这些人在那念经,有够无聊的。”

杜勇似乎发现了我的吃惊,问我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我机械的点点头把这情况告诉了他们,黄伟民愣了下,说:“敢情被阴灵缠上还有这种阴阳眼的效果?”

杜勇说:“这还要看缠上的阴灵有多强,不够强的话无法将体质变的这么阴,也看不到,只会招来那些孤魂野鬼靠近,你要是想要阴阳眼,改天我帮你找个能力强悍的阿赞师傅,弄个阴灵缠缠你。”

黄伟民斥责道:“你少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们正说着那团气态球突然炸开了,空气中形成了一股强烈的气流波,狂风大作,就像刮台风了似的,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拿手挡着,幸好这阵气流波一会就过去了,定睛一看,对方那五个阿赞有两个头顶的动物灵只剩下若有若无的残影了,这两人受到了打击,喘着粗气显得很吃力。

我朝阿赞峰和阿赞鲁迪看去,两人毫发无损,这控灵术显然比对方强。

我问杜勇有没有对面那些人的资料,杜勇说山精派阿赞他记录的很少,因为这类阿赞师傅大多隐居在深山,资料很难收集,他只记录了几个知名度颇高的山精派阿赞师傅,这些人又都戴着面具,根本无法辨认是谁,不过他说应该是不知名的山精派阿赞师傅,知名的能力不会这么差,也不会藏头露尾,他们戴着面具就是怕万一弄不过我们被秋后算账。

听杜勇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以阿赞峰和阿赞鲁迪的能力对付他们应该不成问题,在加上有麻香的策应,我们的胜算很大,这些人可能低估阿赞峰和阿赞鲁迪的能力了。

我看其中两个好像快扛不住了,正打算提醒麻香,但杜勇已经看到了那两个阿赞呼吸紊乱了,大声提醒道:“香香,右二、左一有点扛不住了,你可以试着对付,缓解阿赞峰和阿赞鲁迪的压力......。”

麻香显然也看出来了,早就把一个小竹筒握在手中了,竹筒都已经变成血色了,不等杜勇说完她就念咒放出了金蚕蛊,金蚕蛊展开翅膀,化作一道金线飞向那两个阿赞。

那两个阿赞大惊失色,慌忙念动经咒,想稳住动物灵进行保护,不过金蚕蛊的能力让我大开眼界,它似乎能看到这些动物灵,盘旋在两个阿赞头顶,一下就把这些动物灵给吸收了,这两个阿赞彻底慌了神,都顾不上同伴了,拔腿就落荒而逃,金蚕蛊不依不饶追击他们,很快远处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惨叫声在深夜的天际回旋,估计他们被金蚕蛊弄死了。

我吃惊不已,问杜勇金蚕蛊怎么还能吸收动物阴灵。

杜勇哼笑道:“别说是动物阴灵了,只要稍微弱点的人阴灵它也能吸收,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金蚕蛊是怎么练的,麻香是喂养了带有怨气的死人血的,能吸收灵体不奇怪。”

黄伟民脸色发白说:“看样子以后还是少得罪这女人比较好,老杜,你体内的血金蚕蛊是不是比这条更凶?”

杜勇叹道:“当然,我体内这条血金蚕蛊年头很长了,是麻香的师傅练的,封存了很久,能力更强悍,要不然我来泰国这么多年就不会解不开了,每年的端午前后发作起来真是让人生不如死,幸好麻香当初不是想要我的命,只是想让我回心转意,咒法用的很普通,不然我早死八百次了。”

黄伟民说:“你从了不就完了,麻香又不丑,还挺有韵味,就是稍微有点蛇蝎心肠了......你何必跟她这么僵持着,简直活受罪。”

杜勇苦笑说:“有些事你根本不懂,算了,都过去了,等这次的事情完了后我们就一起回国了,麻香会帮我把血金蚕蛊弄出来,我能看到我女儿了,我们一家人能团聚了。”

说着杜勇的眼里就充满了希望。

黄伟民感慨道:“男人真正的成熟起来还是要有个孩子啊,能让烂赌鬼都回心转意,真是让人吃惊啦。”

我白眼道:“你也有孩子,怎么不见你成熟?”

黄伟民讪笑道:“正是有孩子了我才成熟了啊,我都熟透了,要不然会这么喜欢钱?你不知道养老婆孩子要多少钱,等你成家有孩子了就知道了......。”

我和杜勇不吭声了,因为战局发生了变化,那两个山精派阿赞发出的惨叫声似乎震慑到剩下的同伴了,三人都开始紧张了,有些踟蹰,其中两个甚至身体都侧过去了,做出了随时要跑的姿态,只有带头的那个一动不动,估计多半是在死撑。

我见占到了优势,于是主动走上前去,杜勇紧随其后跟了过来,黄伟民则留在车上守着那个箱子了。

我和杜勇走过来后那两个想跑的明显感受到了压力,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拔腿就跑,只剩下带头的那个站在那了。

阿赞峰冷笑说你的同伴都跑了,你还不走是不是在等大开杀戒,阿赞鲁迪接话说我们不想树敌,但谁要是敢拦路那就另说了。

带头的阿赞听了后慢慢后退,丢下一句话这才跑了,这句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中国人说的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

这几个山精派阿赞被赶跑后我们原地进行了调整,就马不停蹄的继续上路了。

路上应该还潜伏着其他阿赞师傅伺机而动,但他们可能看到了我们对付山精派阿赞的手段,这一战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一些能力低微的都不敢现身找死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赶路,我们总算有惊无险的到了曼谷。

由于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也没车到芭提雅,我想起方中华提过他在曼谷有个办事处,兴许能借辆车也不一定,虽然这么晚给他打电话不太合适,但眼下也只能找他帮忙了。

第259章 最后的阻拦

我给方中华打去了电话,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睡觉,响了半天他才接了。

这么晚了还打扰他我先表示了抱歉,方中华客套的说没关系,还说我这么晚打电话肯定是有紧急的事,让我直接说事。

要不是方中华借钱给我我也拿不到这批救命阴料了,事到如今我对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把这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方中华听完后说:“罗老弟你糊涂啊,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你早点告诉我我可以派人手帮你啊,泰国我熟的很。”

我回道:“方老板,这是我的私事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况且你借钱给我已经帮我大忙了。”

方中华说:“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咱们既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是朋友,你有机会化解体内的阴灵,我定当鼎力相助,这年头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事,你啥也别说了,车你要几辆都有,你去唐人街的石龙军路找一家中华足底指压按摩店,我的办事处就设在这家店里,我给办事处的负责人打个电话,你去了报我名字就行,我让他招呼几个人护你去芭提雅。”

我说:“借车给我就行了,就不劳烦你的人护送了,免得连累他们,我跟两个阿赞师傅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

方中华迟疑了下说:“那好吧,你们在哪,我叫人直接送车过去。”

我说:“这大半夜的就不劳烦你的人送了,我自己过去取就行。”

方中华说:“好吧。”

挂了电话后我让大家伙在原地等我,我和杜勇打车去了唐人街。

路上杜勇顾虑重重的说:“虽然我知道方中华这牌商,他在牌商里的口碑倒是不错,但我并不是太了解这人,你把这事都告诉了他,这人可靠吗?”

我点头说:“我跟他接触了几次,人是真不错,现在我跟他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算朋友吧,要不是他借钱给我,我都没办法拿到这批阴料宝藏了。”

杜勇说:“你比较了解他,可能是我多虑了,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人性这东西非常复杂,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内心怎么样我们没办法了解,以后你干什么最好多留个心眼,毕竟人心叵测,这是我的忠告。”

我有些感动,如果不是拿我当朋友杜勇不会说出这番话来,我点头说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小心的。

我们到了唐人街找到了那家店,由于是半夜店都关着门,但门口有个泰国人在那等着,估计是方中华打电话叫来的,我和杜勇下车一问确实如此,对方把车钥匙交给了我们,指了指路边的一辆车,一看居然是辆价值不菲的福特房车,想起这一路上我们已经毁了两辆车了,先是黄伟民的丰田皇冠,在是杜勇借的皮卡,要是把方中华这车也给毁了,那我可赔不起。

我正想给方中华打电话杜勇却阻止了我,说:“算了别打了,这车就挺好的,能坐的下我们这么多人,里面也舒适,能让大家得到很好的休息,方中华既然借给你就不担心受损,别想太多。”

我只好同意了。

杜勇的车技比我好我让他开车,我们回到原地接上大家,黄伟民上车后直夸这车嘚瑟,然后坐在那摆弄舒适的座椅休息。

我们不敢停留免得夜长梦多,当即朝着芭提雅的方向就进发了。

这车的动力是真好,马力很强,加上深夜的公路车辆稀少,一路风驰电掣畅行无阻,路上也不见阿赞师傅拦路,很快我们就到了芭提雅。

到了芭提雅射击林场附近后我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老猫的人和阿赞师傅们应该是拦不住我们了。

我们抬着箱子下车,来到了那隐藏的树洞前,由于箱子太大抬不进树洞,我只好把那些琥珀球都分开,每个人用衣服包上一二十个带上,黄伟民问我要十个分成,我也给他了,他把自己那份先收好藏在了车座位下面。

正当我们想顺着树洞进入林场的时候,第一个爬下去的杜勇却退了出来。

我问怎么了,杜勇神情凝重的说:“这树洞里全是虫子,人根本进不去,你确定平时都是从这里爬进去的?”

我诧异道:“对啊,我和黄老邪都来过好几次了,这条密道是阿赞鲁迪挖的。”

阿赞鲁迪意识到了什么,爬进树洞看了下,但没一会他也表情难看的爬上来了,说里面确实很多虫子,而且他还感应到这些虫子全是阴法培养的降头虫,要是被叮上一口很麻烦。

听阿赞鲁迪这么一说我们立即紧张了起来,这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在阻拦我们进林场驻地了。

黄伟民颤声道:“会不会是尸油鬼王古路柴弄的啊?”

我摇头说:“他没有理由这么弄。”

杜勇环顾四周沉声道:“那就只能是别的阿赞师傅了,有人发现了这条密道,在做最后的阻拦,大家小心了,这人肯定就藏在附近!”

我心中有些震惊,尸油鬼王古路柴就在驻地里,这人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在外围动手,说明他能力不低,否则绝不敢这么做。

麻香走到树洞前说:“是什么降头虫,我的蛊应该能对付。”

阿赞鲁迪应该猜到麻香在说什么了,摇头说即便破解了也没什么用,这人藏在暗处跟我们作对,肯定盘算好了,必有后招,树洞密道狭窄,要是我们进去了很容易两头受堵被困在里面。

我琢磨了下确实是这个道理,这树洞密道就像风箱,一旦进去就是老鼠钻风箱,要是对方守住两头,完全能把我们堵死在里面,确实不能轻易进去。

黄伟民焦急道:“都到门口了却不能进去,那该怎么办?”

阿赞鲁迪想了想说这些降头虫他倒是好对付,奈何不了他,他可以先进去探个虚实,通报尸油鬼王古路柴,我们几个全都留在外面等候,以防有什么事发生。

这样也好,于是阿赞鲁迪自己一个人下去了,我们先回到了车里等着,大家都在猜测这个拦路的阿赞师傅是谁的时候车顶上忽然传来了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上面,发出一声闷响。

第260章 老猫现身

我们几个全都紧张的抬起了头,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车顶,阿赞峰让我们呆在车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下车,他出去看看情况。

阿赞峰下车后好像发现了什么动静,我从窗户里看到阿赞峰跟着一道黑影追出去了,杜勇凑过来盯着看了一会,突然一个惊颤说:“不好,我们中计了,调虎离山,对方想把我们身边的两个阿赞师傅都调走!”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下我也慌了神,没了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在边上,如果对方很强悍,光靠麻香一人的能力恐怕不足以抵抗!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去,却不见阿赞峰回来,连阿赞鲁迪也像是有去无回了,这让我们心急如焚。

黄伟民这时候突然大呼小叫了起来:“啊,你们快看!”

我们顺着黄伟民指的地方看去,只见车门的门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冒进了烟气。

杜勇大声道:“大家快捂上口鼻,这烟肯定有毒!”

我们赶紧捂上了口鼻,但发现根本没用,缝隙里冒进来的烟气越来越多,已经成弥漫之势了,而且我们总不能不呼吸,看样子只能下车了,我赶紧去按开门按钮,却发现根本没用,车的显示屏上亮起了故障灯,车门坏了!

“靠,车门被人做手脚了,这下死定了!”黄伟民惊慌道。

车里已经弥漫了大量烟雾,大家在车里不知所措,虽然我们都捂着口鼻了,但作用并不是太大,烟雾的渗透能力不是靠捂就行的,我们多少都吸入了一点烟气。

麻香屏住呼吸,似乎想动用蛊虫去吸收这些烟气,但还不等她取出小竹筒,就感觉不对劲了,可能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些烟气又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导致麻香浑身大汗淋漓,脸色十分苍白,拿竹筒的手甚至都在哆嗦,很快麻香就憋不住气了,张口呼吸,霎时她就僵住了,跟着一下就晕倒了。

“香香!”杜勇大叫着冲过去扶起麻香。

这烟倒是不呛,有一种怪怪的香味,闻起来甚至还有点舒服,只不过吸了这些烟气后浑身轻飘飘的,感觉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脑子更是浑浑噩噩,无法思考,这烟可能是阿赞师傅特制的,用来麻痹人的神经。

我出现跟麻香相同的症状了,浑身无力哆嗦,不停的流汗,只感觉人轻的要飘了,站不稳踉跄了下就瘫倒了地上,我注意到黄伟民比我还先倒地了,他的手伸向了藏在车座底下的琥珀球,跟着双眼一翻就晕倒了。

我看到杜勇在拿安全锤砸车窗,但砸了一会车窗纹丝不动,在加上他吸入了烟气,渐渐使不上劲了,很快他也软倒在地,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了,意识在逐渐失去,我心说这下完了,跟着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过来了,脑子发胀的厉害,我扶着脑袋坐起,发现居然在阿赞鲁迪驻地树屋下面的空地上了,空地四周架设着几个火盆,将这里照的透亮,杜勇、黄伟民、麻香就躺在我边上,还没苏醒过来。

我环顾四周发现空无一人,这时候杜勇也呻、吟一声,扶着脑袋痛苦的坐了起来,他看到周围的环境也是很诧异,跟着赶紧叫醒麻香和黄伟民,两人先后坐起,对突然来了这里很诧异。

“阿赞鲁迪和阿赞峰呢?我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了?什么情况啊?”黄伟民哆嗦道。

可惜没人回答这个问题,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摸身上,带在身上的琥珀球不见了,杜勇和黄伟民也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东西不见了,黄伟民一脸苦相说:“完了,我藏在座位底下的东西肯定也被搜刮走了,这两天的苦真是白受了,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

这时候树林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好像有东西在树林里钻动,很快一大群人就从树林的四面八方走了出来,什么人都有,有华人、有泰国人、还有的一看就知道是阿赞师傅。

人群里发出了一阵很轻的阴笑,我警觉的环顾了下这群人,并没有发现谁在笑,不过人群渐渐散开了一条道,我看到了一个扬着嘴角怪笑的男人就站在那,只见他上穿蓝色立领短袖衬衫,下穿一条格子方裙,腰间系着金色绸带,绸带长的都拖到地上了,这是传统的泰国民族服饰,许多泰国人平时也会这么穿。

这人看着有五十来岁了,目光炯炯,鹰钩鼻,剑眉,还留着花白的山羊胡须,配上他扬起了阴笑表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男人伸手示意了下,我注意到他的大拇指上那枚翠绿的扳指了,顿时一个惊颤,老猫!

“是老猫,我认得他戴的扳指!”我沉声道。

杜勇眉头都拧到了一起,说:“不对劲,这里是阿赞鲁迪的驻地,又是尸油鬼王古路柴在泰国临时的驻地,老猫怎么敢这么大胆的闯进来,这事太不对劲了!”

黄伟民颤声道:“还用你说,瞎子也知道不对劲了,尸油鬼王古路柴人呢,他不是很厉害吗,这会死哪去了,老猫这伙人怎么知道驻地,还提前埋伏在这里了?”

这确实让人很纳闷,尸油鬼王古路柴人不在,老猫还提前埋伏在这里,在树洞里动手脚不说,还设计了陷阱,把我们分散开来活捉,就像杜勇说的那样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这群人显然都是老猫的手下,那些打扮稀奇古怪的阿赞师傅,应该就是被他的高额暗花吸引的阿赞师傅,看样子全都成了被他驱使的棋子了。

在老猫示意完后人群又让开了一条道,只见阿赞鲁迪和阿赞峰被人抬了出来丢在地上,两人都被五花大绑了,身上装施法器具域耶、尸油瓶子等物品的包也被拿走了,人还昏迷不醒了。

这让我很震惊,阿赞鲁迪和阿赞峰的能力都不低,怎么沦落到这地步,太让人意外了。

第261章 一网成擒

老猫怪笑了两声,拧了拧拇指上的扳指,戏谑道:“是不是很惊喜罗先生,哈哈。”

我愤怒的质问:“为什么你要缠着我们不放?你想要这批阴料无非是为了钱,可现在你招揽了这么多阿赞师傅,出高价暗花要我们的人头,恐怕花的钱都超过了这批阴料的价值了,你觉得值吗?”

老猫仰天哈哈大笑,说:“恐怕我做人原则你还不是太了解,凡是我盯上的东西一定要搞到手,否则决不罢休,我在泰国做生意多年,还没人敢抢我看上的东西,你们可是第一个,不仅抢我东西,还让我受这样的侮辱,杀了我的得力助手和十多个手下不说,害的我大半夜要追着你们跑,所以东西我不光要抢回来,还要你们的人头!”

杜勇冷笑道:“猫老板,你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老猫看了杜勇一眼说:“你就是那个圈内的百晓生杜勇了吧,没想到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我还让阿天找你打听阿赞师傅们的资料......。”

我插话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阿赞峰和阿赞鲁迪怎么回事,尸油鬼王古路柴呢?”

老猫指了指黄伟民,哼笑道:“这还不容易吗,这世上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花点钱一打听就知道了,有人看到这位老板经常往射击林场跑,还发现前段时间林场的保安换了一拨,因为上一拨都出事了,得了相同的病,皮肤溃烂一直好不了,准是被什么特殊的虫给咬的......各条线索汇总,我就知道这里了。”

我想起了上次阿赞峰带我们来这里,用降头虫对付几个保安的事了,没想到老猫连这事都能查到,真叫人吃惊。

老猫朝地上昏迷不醒的阿赞峰和阿赞鲁迪看了眼,说:“这些阿赞师傅们都是一根筋,空有一身法力却没什么脑子,想要对付他们只要不正面冲突就行了,耍点小手段把他们引进陷阱,毕竟都是凡胎肉身,*开一枪,再强的法力也白搭,这就是内地人常说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的道理,哈哈,至于那个尸油鬼王古路柴就更好对付了,像这种能力高到一定程度的阿赞往往自命不凡,受不了挑衅,派个人叫门挑衅,三言两语就能把他给调走了,这会指不定在哪座山里呢。”

老猫真是狡猾,我看叫他老狐狸还差不多,人的智慧有时候比什么法术都厉害,让人防不胜防,我得承认老猫是个很有智慧的聪明人,见我们身边有能力高强的能人异士护着,吃了亏就不强行拦截了,先是以高价暗花的形式鼓动阿赞师傅来追杀我们,而后他在查找源头,直接在射击林场里做手脚,将我们一网成擒。

事已至此我们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看老猫带这么多人的架势,肯定是要我们的命了!

我们几个紧张的靠到了一起,黄伟民颤声道:“猪,什么阿赞峰、阿赞鲁迪、还有那什么尸油鬼王古路柴,全都是猪脑子,居然全被老猫耍的团团转,这下没的治了,人家老猫在气头上,一定会杀了我们......。”

“临阵动摇军心,黄老板你安的什么居心?”麻香皱眉道。

黄伟民说:“香姐,现在这情况还要什么军心,比人人家多,比能力人家强,除了等死还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告诉我啊。”

麻香气愤道:“不管怎么说死也要站着死,大不了拼了!”

麻香说着手就搭在了腰包上。

老猫扬着阴笑,拧了拧扳指,他的手下立即掏出了枪指向了我们,阿赞师傅大多盘坐了下来准备施法对付我们,又是枪又是做法的,我心中叫苦不迭,这下死的难看了,我死倒是不要紧,只是连累了麻香、杜勇和黄伟民还有阿赞峰和阿赞鲁迪,让我很过不去。

我说:“对不起了大家,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杜勇打断道:“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个有个屁用,麻香,用蛊虫搏一搏吧,就算死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麻香会意立即从腰间猛的一抽,一串小竹筒“哗啦啦”被带了出来,只见麻香眼睛坚毅的盯着老猫,这是要把所有自己所有的蛊虫都招出来了。

老猫可能看过先前手下惨死的样子,猜到是麻香的蛊虫弄的了,有些忌惮的后退了几步,两个手下主动拦到了他的身前。

麻香招蛊虫要念咒,多少需要点时间,我、杜勇挡在了周围,黄伟民有些没辙,只好苦着脸过来跟我们站到一起,我们三人将麻香围在了中间,希望以此来给麻香念咒赢得时间。

黄伟民哆嗦道:“我们这是要给香姐当人肉盾子啊,待会肯定会被子弹打成筛子,老罗,到了阴曹地府我一定不放过你,老婆,对不住了,这次我可能要殒命了,你带着孩子好好生活下去,希望你不要改嫁啊,我最受不了这个......。”

“闭嘴吧你,别打扰麻香。”杜勇喝止道。

“老杜,都快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多说几句啊。”黄伟民哽咽道。

老猫这时候发话了,朗声道:“今晚让你们知道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连地上那两个也一并干掉,准备动手!”

四周传来一阵拉动枪栓的动静,我们紧张的不行,麻香已经开始念咒了,只不过她还没招出蛊虫,树林里便传出了一阵动静,我们环顾了下,突然发现树林里慢慢钻出了好多泰国人,这些泰国人身上都是瘆人的纹身,不过不是阴神经咒纹刺,而是什么老虎和狰狞动物,一看就知道是帮会的人,其中带头的直接端着*就出来了,腰间甚至还别着几枚美式*,架势十足,他冲着老猫的人瞪眼叫唤,让他们放人,不然把他们直接都给扫了,看看谁的枪快。

定睛一看,这人居然是在曼谷给我们送车钥匙的那个泰国兄弟,是方中华曼谷办事处的负责人!

第262章 救兵翁沙

“有转机了,是老方的人。”我说。

杜勇松了口气说:“看来方中华察觉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你怕连累人家不想用他的人,但他却不想你出事,所以在我们取车的时候叫人暗中跟踪我们了,以防不测,幸亏他想到周到,否则今天难逃一劫了。”

麻香见此情景停止了念咒。

黄伟民抹了把泪也看呆了,脸上慢慢浮起笑容,说:“老婆,这下你不会改嫁了......。”

麻香说:“有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思了,罗辉,这个方中华倒是个人物啊,在泰国也招揽了不少道上的人啊。”

杜勇接话说:“确实是这样,老猫是泰国当地的华侨,在泰国的势力很大,几乎没人敢跟他作对,但方中华也不弱,在泰国做了几十年的佛牌生意,人脉关系老树盘根,认识的阿赞师傅和黑白两道的人也不少,算是能跟老猫匹敌的人物了,这两人在这个圈子的局外算是双雄了,平时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方中华派人过来跟老猫卯上了,这是头一遭,他为了罗辉不惜跟老猫作对,这个代价有点大了,罗辉能跟他成为合作伙伴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否则今天就真像黄老邪说的要交待了,我没想到方中华把罗辉看的这么重,在借车前我还提醒罗辉人心叵测,看来是多虑了。”

老猫的手下看对方带的这些家伙事像是要打仗,多少有些胆怯了,那些阿赞师傅也收了架势,不敢轻举妄动了。

老猫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似乎认识带头的人,用泰语叫了对方的名字,原来方中华办事处的负责人叫翁沙,老猫问方老板的人怎么也插手管这件事了。

翁沙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只是按照方老板的指令办事,不管对方是谁,一定要救下我们,因为我们是方老板的朋友。

老猫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们一眼,说:“没想到你们跟方老板还有关系。”

翁沙的脾气很不好,不耐烦的催促老猫做决定,是就此离开还是要大干一场随他选,老猫相当恼火,咬牙切齿的瞪着我,说:“今天算你运气好,没想到你还有方中华这个靠山,我可不是怕了他,而是觉得没必要再把事情搞大了,回去告诉方中华,今天这档子事没这么容易完结,井水恐怕已经流进河水了,以后他在泰国的办事处、以及跟他长期合作的阿赞师傅、龙婆僧要是出了什么状况,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你们给我小心点,别哪天再落到我手里!”

老猫说完就朝手下挥手,示意撤退,同时他还让人把阿赞峰和阿赞鲁迪的包给扔了过来。

杜勇惊了下,喊道:“慢着,还有东西没留下!”

老猫回头看了杜勇一眼,冷哼了声,什么都不说就径直离开,杜勇正要追上去翁沙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摇摇头说杜老板东西不能要回来了,我们不能做的太绝,总要给老猫一点面子,否则方老板就彻底跟老猫杠上了,方老板不想真的得罪老猫。

杜勇还想说什么却被我叫住了,我无奈道:“算了,能保住大家的命就不错了,至于这批阴料宝藏我不强求了。”

杜勇说:“可是......可是你要这些东西保命的啊。”

我叹气道:“这一路以来为了这批阴料宝藏,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无辜的凯、那些被蛊虫杀死的人、麻香差点死了、阿赞鲁迪受了重伤,如果阿赞峰和他还被暗算......够了,我不想再因为我连累更多的人了。”

黄伟民听了我的话后也很感触,说:“唉,真是不是你的东西就没法强求啊,我想要分成,可到头来是个零,瞎忙活一场,这次有命活着就不错了,只希望老猫不要搞我的店就好了。”

麻香问:“那你怎么跟尸油鬼王古路柴交待?这体内的阴灵到底还解不解了?”

我苦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天爷既然这样安排了我也没办法,尸油鬼王古路柴要是不解无所谓了,这都是命,就当体内的孕妇灵是癌细胞吧,能活多久算多久,你看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也没见发作,算了,不去强求了。”

麻香无奈的叹了口气。

翁沙跟我们行礼说自己要告辞了,大半夜召集这帮弟兄也不容易,要不是方老板说事态紧急,他也不会这么干了。

杜勇好奇的问翁沙是不是当年曼谷的黑老大,因为以前曼谷有个很出名的黑老大也叫翁沙,红极一时,是曼谷的地头蛇,手下有上万人分布在曼谷的各个街市,连警察都奈何不了他,只不过后来被仇杀给杀死了。

翁沙笑笑说不是同一人,只是名字一样,这名字在泰国很常见,就像中国人的什么磊、刚、勇之类的一样,跟着他话锋一转说要马上离开了,带着这么多人和这些特殊的装备,招摇过市很不好,他要在天亮前赶回去。

我们向他行礼表示了感谢,翁沙带着人一下退入树林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我说:“翁沙刚才笑的很不自然,他在撒谎,他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个黑老大,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杜勇点头叹道:“我早发现了,他的手臂上还有当年由他一手创立的帮会成员标记,虽然被洗掉了,但轮廓还是看的很明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成为方中华曼谷办事处的负责人肯定是有原因的,算了,追究这些没意义,看看阿赞峰和阿赞鲁迪怎么样了吧。”

两人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睡死了一样,我问杜勇要怎么办,是不是让麻香招蛞蝓出来帮帮忙,杜勇说没这个必要了,况且蛞蝓主要治疗外伤,对于化解麻醉药不管用。

这么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他们药效过去自行醒来了。

等了十来分钟后两人终于一先一后的醒了,杜勇把发生了什么解释给他们听,两人面面相觑,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263章 认命不认命

为了弄这批阴料宝藏,我们累个半死险象环生不说,还担惊受怕了两三天,就这么被老猫夺走了谁都不甘心,想要再从他手上拿回来根本不可能,我只能认命了。

阿赞鲁迪很内疚,说这事都怪他当初不顾后果才导致这样的后果,等尸油鬼王古路柴回来,他一定尽力劝他帮我解。

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尸油鬼王古路柴这么想要这批阴料,我没给他弄来他肯定不会帮我化解,我安慰阿赞鲁迪别自责了,谁也没想到老猫会这么耍手腕。

这时候树林里传出了动静,我们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瘦,皮肤黑黄的男人出现了,这人十分瘆人,穿着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衣裤,身上都是纹刺不说,就连脸上也密密麻麻全是纹刺,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恐怖的是他的手上还托着玻璃罐,里面是混浊的液体,液体里飘浮着一具焦黑婴尸,液体里似乎还飘着很新鲜的血液,让人毛骨悚然。

黄伟民早被吓的不知不觉躲到了杜勇的身后去。

麻香惊的嘴巴都咧开了,说:“这东南亚练邪术的人都好吓人,阿赞峰和阿赞鲁迪都算正常的了,他手上端的是不是婴儿尸体?”

我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了,准是阿赞鲁迪说的魔胎!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应该就是尸油鬼王古路柴了!

阿赞鲁迪赶紧上前行礼,向尸油鬼王古路柴介绍我们,他很不友善的扫了我们一眼,问了几句话,阿赞鲁迪简单说了下,他很不高兴,朝我盯着看了几秒钟,才对阿赞鲁迪大声呵斥,说的都是柬埔寨那边的语言,根本听不懂,阿赞鲁迪低着头根本不敢回话。

说完后尸油鬼王古路柴就气呼呼的爬上树屋钻进去,不再搭理我们了。

阿赞鲁迪垂头丧气的过来说不行,尸油鬼王古路柴听说没拿到东西,还被泰国最有势力的商人夺走,相当恼火,无论如何都不会帮我化解,还说他刚刚用魔胎把老猫派来叫门的人给弄死了,魔胎需要进行加持,趁他不想搭理我们赶紧走,要是打扰他加持魔胎,他就要我们的命。

麻香皱眉道:“罗辉费了几天的劲帮他弄东西,还把命差点搭进去了,他不仅没有半个字感谢,还脾气这么臭,谁也不想把东西拱手让给别人,这是没办法了。”

黄伟民说:“还想叫人感谢,你别做梦了,像尸油鬼王古路柴这类人根本没有情商和智商,否则就不会这么轻易被老猫的人挑衅了,这类人只有利和弊、强和弱的意识。”

麻香白眼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就有人情味多了。”

黄伟民说:“那是因为他们不是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都是半路出家,在成为阿赞师傅前也是普通人,可能你还不知道阿赞鲁迪在成为阿赞前是一名柬埔寨的商人,只因得罪了同行遭到人家报复,差点死了,为了活命他才当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助手。”

麻香问:“那罗辉的师傅阿赞峰呢?”

黄伟民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阿赞峰这人从来不提起自己的往事,不过我跟他接触比较多,多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有时候会说漏嘴,说自己二十五岁之前还根本不知道这行,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他就当了阿赞,人生一下发生了重大转折。”

我说:“尸油鬼王古路柴多半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这一行了,你们仔细想想就能理解了,如果孩子成天跟这些瘆人的阴料泡在一起心智会怎么样,必定产生心理问题,在加上修法往往是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这些地方,成天每个人说话,不懂人情世故太正常不过了。”

黄伟民急道:“罗老板,能不能别扯这些了,命是你自己的你赶紧做决定吧,是走还是怎么样,我们总不能在这耗着吧,我还要回罗勇啊,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谁知道尸油鬼王什么时候心情就不好了要大开杀戒,你看看他手上端的魔胎这么恐怖,阿赞鲁迪又对他毕恭毕敬,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他有多厉害了,我们不要去触这个霉头啊。”

虽然我已经认命了,但能化解我体内孕妇灵的人就在眼前,机会太难得了,如果就这么离开了,下次在碰到尸油鬼王古路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许再也没机会碰到他了,我体内的孕妇灵也就无人可以化解了,所以这么走我真有点不甘心。

我握紧了拳头盯着树屋,杜勇显然看出了我的不甘心,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罗辉,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了,如果你愿意赌一把我陪你!”

麻香点点头说:“机会就在眼前,换做是我我也不甘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和勇哥都愿意帮你!”

黄伟民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咽了口唾沫说:“疯了,你们都疯了......反正我是不陪你们疯了,我可不想死,走了!”

黄伟民说走就走,我也没拦他,他有无数理由可以拒绝帮我,这两天他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没任何理由在叫他留下了。

看着黄伟民跑进树林消失不见,杜勇发出了冷笑:“我真鄙视他。”

麻香说:“鄙视也没用,这家伙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阿赞峰和阿赞鲁迪察觉到我们几个在说什么了,阿赞峰迎上来劝我们不要乱来,就算要赌也要从长计议。

阿赞鲁迪眉头紧锁,看看我们又看看树屋,应该也猜到我们想干什么了,他夹在中间确实很难做人。

我问阿赞鲁迪,尸油鬼王古路柴多久才会离开泰国。

阿赞鲁迪说不清楚,这要看尸油鬼王古路柴还想不想要那批阴料宝藏了,现在东西在谁手上很明确,是要是走全看尸油鬼王古路柴怎么想了。

我来回踱步,突然想起了老猫,他抓我们的办法很聪明,完全没跟我们硬碰,很值得借鉴,而制衡尸油鬼王古路柴或许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第264章 黎明行动

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阿赞鲁迪为了帮尸油鬼王古路柴借种孕育魔胎,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因为那个魔胎,刚才我也看出尸油鬼王古路柴对魔胎极为重视了,如果我能把魔胎搞到手,就有了制衡他的筹码了!

虽然这相当困难,但总要试一试,试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后我示意先离开这里,阿赞鲁迪向我行礼道歉,说虽然尸油鬼王古路柴暂时没答应,但他会尽力劝劝,让我别放弃,我让他别放在心上,这跟他没太大关系。

向阿赞鲁迪告辞后我们退出了射击林场,我们回到车边,黄伟民突然从车后鬼鬼祟祟的探出了头来,看到是我们后才跑过来。

“你不是说走了嘛,怎么没走?”麻香拧眉道。

“你以为我不想走啊,这三更半夜的附近打不到车啊,这车的钥匙又在老杜那里......。”黄伟民有些尴尬的看向我,生怕我责怪他,迟疑了下又问:“你们这是决定要走了吗?”

我们都没吭声,黄伟民自知无趣,说:“我知道你们怪我不讲义气,可刚才那情况是讲义气的时候嘛,不能眼睁睁看着是个死也朝上撞啊,既然尸油鬼王古路柴行不通了,在想其他办法吧,东南亚这么多阿赞师傅,我就不信真没人化解罗辉体内的孕妇灵,再说了国内也还有很多能人异士,总会有办法的。”

杜勇冷哼道:“这种事我最有发言权了,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东西只有本人才能化解,自从我中了麻香的血金蚕蛊后,你知道我找了多少法师吗?国内的蛊师基本找遍了,东南亚的阿赞师傅也大多找过,却没有一个人能化解,独门之所以是独门就是这个道理。”

黄伟民咽了口唾沫问:“那你们现在回来的意思是......。”

杜勇不搭理黄伟民了,自顾自上了车,麻香跟着他上去了,我拍拍黄伟民的肩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没怪你的意思,毕竟你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我有了一个主意,先上车一起听听吧,要走要留你自己决定,这车子稍后给你用,你可以开着回罗勇。”

说完我也上了车。

杜勇试着开关车门,车门这时候又好了,刚才准是被老猫的人动了什么手脚。

黄伟民的叹息声传来,没一会他也上车了,我们也没搭理他把他当透明的处理,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杜勇和麻香都说这法子确实不错,但实施起来太难了,毕竟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能力不低,不过还是可以试一试。

黄伟民插话说:“靠,你们还是要以卵击石啊,这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这跟送......。”

他那个“死”字刚说到嘴边就咽了下去,因为我们压根没人搭理他,他自知没趣索性就闭嘴了。

我看向了阿赞峰,只见他一直皱着眉头迟迟没有表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半天他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这法子可行,能不能对抗尸油鬼王古路柴倒是次要的,大不了拼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夹在中间的阿赞鲁迪,我们这么做的话阿赞鲁迪作为尸油鬼王古路柴的门人,只能站在他那边,这么一来我们就要与阿赞鲁迪为敌了,他并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还确实是个问题,阿赞鲁迪这段时间帮了我们不少忙,跟我们建立了深厚友谊,这会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见我不吭声杜勇说:“罗辉,事到如今你做人要自私点了,虽然这么做让阿赞鲁迪很为难,但性命攸关,什么感情都要先放在一边了。”

麻香说:“机会这东西稍纵即逝,趁尸油鬼王还在加持魔胎,需要消耗法力,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可以想办法先把阿赞鲁迪引开。”

杜勇想了想说:“我们可以这样......。”

杜勇的意思是让麻香先利用蛊虫把阿赞鲁迪引开,然后我们在下手盗取魔胎,尽量智取,避免正面跟尸油鬼王古路柴发生冲突。

我将这办法转达给了阿赞峰,阿赞峰虽然很无奈,但还是点头表示了同意。

我心中也打定了主意,如果这次在失败,我就彻底放弃尸油鬼王古路柴这个化解方法了,未来的生死就交给老天爷了,就像黄伟民说的,国内以及东南亚这么多能人异士,总归是有点希望的,这就像矛盾的道理一样,这世上有无坚不摧的矛,肯定也有无懈可击的盾!

眼下天已经麻麻亮了,黎明即将到来,成败在此一举了。

我们说行动就行动,我们先后下了车,黄伟民有些踟蹰,站在车门那不知道想下车还是想留在车里。

我示意杜勇把车钥匙交给黄伟民,是走是留由他自己选择。

杜勇把车钥匙丢给黄伟民,我们就头也不回的朝树林里过去了,不管是尸油鬼王古路柴还是阿赞鲁迪,绝不会料到我们会折返回来,我们在暗处多少有点优势。

我们悄然回到了阿赞鲁迪的驻地附近,因为以阿赞鲁迪的能力很容易就察觉到附近躲着人,所以我们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见阿赞鲁迪盘坐在树屋前的树干上,树屋里亮着油灯,他这是在守护尸油鬼王古路柴加持魔胎了。

杜勇示意了下麻香,麻香点点头,默念了咒法,然后取出了一个已经被血浸红的竹筒打开,里面传来一阵“嗡嗡声”,跟着就见几只蜜蜂爬到了竹筒边沿,个头比平常见到的大的多,都快赶上飞蛾那么大了,腹部呈血色,尾部长着尖锐的尾针。

“香香,你还练了噬血蛊蜂?”杜勇颇为吃惊。

麻香点点头。

杜勇说:“这种蛊蜂是蛊虫里最难练的了,没想到都没被你练成了。”

麻香苦笑了下说:“当初我将对你的恨意都发泄在了炼蛊上,什么难炼就炼什么,这蛊蜂不光噬普通的人血,还噬女人经血,被我炼的很邪门,是专门用来对付特殊人群的。”

杜勇问:“什么特殊人群?”

麻香看了杜勇一眼说:“负心汉。”

第265章 黑寡妇

杜勇颇为尴尬。

麻香说:“苗寨里的苗女找我对付负心汉,我就用这种蛊蜂下手,效果显著......。”

我有些担心这种蛊蜂会伤到阿赞鲁迪,问:“麻香,这噬血蛊蜂不会搞出人命吧?”

麻香摇摇头说:“要命肯定是要命的,否则还叫什么蛊,不过你放心,只要我用普通的咒法驱使就不会出人命,只会像蚊子吸血一样,但效果肯定比蚊子叮咬强很多,最厉害的是这种蛊蜂还能招来附近的同类一起行动,绝对能起到引开阿赞鲁迪的作用。”

这我就放心了,麻香轻启嘴唇念动了经咒,只见几只噬血蛊蜂立即发出嗡嗡声飞了出去,不多一会就围绕阿赞鲁迪萦绕了。

阿赞鲁迪发现有蜜蜂围着他打转,不胜其烦的伸手挥开,蛊蜂像是受到了刺激,变的狂暴了起来,动作变的迅速了,照着阿赞鲁迪就发动攻势,蛰得阿赞鲁迪吃疼的龇牙咧嘴,卷起衣衫朝手臂一看,只见被蛰过的地方瞬间鼓包红肿,就像淋巴肿大了一样,我们隔得这么远都看的很清楚。

与此同时,我们还听到了一阵更大动静的嗡嗡声,很快我就发现头顶飞过成群结队的蜂群,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看着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不仅这边,从树林的四面八方也飞出了大量蜜蜂,四面八方的全都朝阿赞鲁迪汇聚了过去!

虽然麻香说不会要了阿赞鲁迪的命,但这么多蜜蜂一起袭击,让人很难招架,搞不好也会死人,这多少让我有点担心了。

杜勇看出了我的担心,说:“没事的,阿赞鲁迪要是连这些蜜蜂也搞不定,那还当什么阿赞师傅。”

想想也是,我这才放心了下来。

阿赞鲁迪意识到不对劲了,从树上跳下警觉的朝四周观望。

外面的动静把尸油鬼王古路柴给惊动了,只见他恼火的从树屋里出来,冲着阿赞鲁迪大声吼叫,多半是在斥责他守卫不利,影响他加持魔胎。

阿赞鲁迪行礼道歉,指着蜜蜂说了些什么,尸油鬼王古路柴迟疑了下就点头了,只见阿赞鲁迪快速跃进灌木丛,蛊峰跟着他就飞出去了。

尸油鬼王这才不快的钻回了树屋。

阿赞峰嘴角扬起了笑意,我有点明白过来了,阿赞鲁迪见识过麻香的蛊虫,他可能猜到是我们在做手脚了,一问阿赞峰果然是这样。

阿赞峰说阿赞鲁迪应该是看穿了,只是他没有点破,还跟尸油鬼王古路柴说可能是刚才被他杀掉的人的同伙来挑衅报复了,尸油鬼王古路柴应该相信了,阿赞鲁迪还说要将蜜蜂引开,让尸油鬼王古路柴专心加持魔胎,顺便把人给揪出来。

我暗暗佩服阿赞鲁迪,这么一来他就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了,老猫说阿赞师傅们没什么智慧,但我们从没向阿赞鲁迪透露过计划,他却能心领神会,跟我们里应外合。

杜勇说:“虽然我们什么都没说,但刚才我们在这里商量了半天,阿赞鲁迪又不瞎,都看在了眼里,估摸猜到我们想干什么了,没觉得意外,倒是他能做出这种有利于我们的决定不容易,毕竟他是尸油鬼王古路柴的门人,这么做等同于出卖师门、出卖师傅了,按照国内的师承传统,这是要受到师门惩罚,甚至逐出师门的。”

麻香感慨道:“阿赞鲁迪为了弥补对罗辉造成的伤害,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实在难得,万一被尸油鬼王古路柴察觉他就完了,真是个有情有义的黑衣阿赞。”

我点头表示了同意。

阿赞峰说机会难得,阿赞鲁迪拖不了多久,我们要赶紧动手才是,他说他有个计划,就是由我出面,无论是求也好、哭也好,总之能干扰尸油鬼王古路加持魔胎,把他吸引出来,他和麻香会躲在我左右两侧的灌木从里策应,以免尸油鬼王古路柴恼羞成怒对我下手,杜勇则趁机迂回过去把魔胎带回来。

阿赞峰还说魔胎阴气逼人,一般人拿着容易出事,让我把灭魔刀给杜勇,让他悬挂在腰间,有震慑作用。

我赶紧取出灭魔刀递给杜勇,杜勇将灭魔刀插在皮带上,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阿赞峰左右一指,麻香和杜勇立即就位,他自己也跑到了岗位上,几人点头冲我示意了下,我慢慢站了起来,深呼吸了几次,心说不就是演戏嘛我也会。

我走到了树屋下,跪在地上,大呼小叫的求尸油鬼王帮我把体内的孕妇灵给化解了,否则我就死定了。

尸油鬼王古路柴应该是听到了,但他没有出来,没办法我只好放开嗓门,放声大哭,树屋里果然传出了砸东西的动静,很快尸油鬼王就恼羞成怒的出来了,怒目瞪着我,脖子上全是青筋,加上他满脸的刺符,看着相当瘆人。

尸油鬼王古路柴也能说泰语,他指着我叫骂,说我在不走开他就弄死我,我不管不顾,装模作样的在躺在地上打滚,哀求他帮我化解孕妇灵。

尸油鬼王古路柴大口喘气,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突然他大喊一声从树屋跳了下来,朝我跑过来就要对我下手,我吓的在地上急急往后缩。

阿赞峰见状立即现身,端着域耶头骨拦了下,与此同时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蜘蛛突然从树上顺着一条蜘蛛丝线就垂挂了下来,直直落到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肩头!

这只蜘蛛通体黑色,脚上都是绒毛,腹背上还长着沙漏形的红色斑纹,脚上甚至还长着倒刺,看起来相当阴邪,这物种好像是著名的黑寡妇蜘蛛,凶残无比,能吃掉交配后的雄蜘蛛,还带着强烈的神经毒素。

我很清楚这只黑寡妇绝不简单,不是偶然掉到尸油鬼王古路柴身上,而是麻香练的蜘蛛蛊虫。

只见黑寡妇落在尸油鬼王古路柴身上后,腿上的倒刺扎进肉里,将身体死死扒在尸油鬼王古路柴身上,然后一口就咬了下去,腹部顿时充血胀气,这一系列的举动只在眨眼功夫完成,看的我都没反应过来。

第266章 魔胎复苏

尸油鬼王古路柴恼羞成怒,一把扯下黑寡妇蜘蛛,直接给捏的汁液喷溅。

麻香练的黑寡妇蜘蛛很不简单,血液还带腐蚀性,尸油鬼王古路柴被咬过的肩头出现了溃烂,捏黑寡妇的手也溃烂了,血肉模糊,不过这些皮外伤对他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麻香跑了出来,吃惊道:“没想到这么厉害的蛊蛛毒伤不到他。”

我一点也不意外,尸油鬼王古路柴常年修炼黑法,体内聚了大量毒素和阴邪气,如果小小的蛊毒能弄死他,那他这尸油鬼王的名头也是白叫了。

尸油鬼王古路柴虽然很恼怒,但却没有轻举妄动,只是露着凶狠的目光环视我们,似乎有所顾虑。

阿赞峰突然托着域耶头骨念经,我看到域耶头骨上冒起一团黑气,直扑尸油鬼王古路柴过去,继而萦绕在他身边。

阿赞峰的意图很明显,是不想给尸油鬼王古路柴思考的时间,如果让他反应过来我们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拖延时间,那会很麻烦。

阿赞峰的攻击果然起效了,尸油鬼王古路柴只能摆开架势诵经,进行防卫,根本没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了,随着他诵经,身体周围好像产生了一股气流,吹的黑气涣散不成形,阿赞峰的攻击瞬间就被化解了。

麻香赶紧把金蚕蛊招出来了,金蚕蛊速度极快,围着尸油鬼王古路柴打转,划出一道道金色光影。

尸油鬼王古路柴眉头紧锁,一动不动,盯着围着自己打转的金蚕蛊,琢磨着什么。

我朝树上瞟了一眼,杜勇已经钻进了树屋准备盗取魔胎了,我们离成功就差一步了。

尸油鬼王古路柴闭上了眼睛,念动了经咒,不多一会金蚕蛊竟然降下了速度,麻香神情凝重,加快了念咒,不过作用并不是太大,金蚕蛊好像不听使唤了,始终不愿攻击尸油鬼王古路柴,无奈她只好停止了念咒,把金蚕蛊给招了回来,说:“他身上的阴气太重,以至于连金蚕蛊都有些惧怕,不敢攻击。”

杜勇抱着盛放魔胎的玻璃瓶出来了,站在树干上冲我们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尸油鬼王古路柴正要对我们动手,杜勇用泰语大喊住手,他立即停下,回头看了杜勇一眼,当他注意到杜勇手上抱的魔胎时,脸部肌肉颤抖,又扫了我们一眼,很生气,显然明白我们的意图了。

杜勇抱着魔胎要挟尸油鬼王古路柴,如果不帮我把体内的孕妇灵化解掉,他就毁了魔胎。

尸油鬼王古路柴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瞪着杜勇,非常的不爽。

正当我觉得他被我们踩住了尾巴,我们有机会得逞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拳头,表情缓和了,嘴角甚至还扬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反应让我纳闷,果不其然,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杜勇那边就出了状况,只见抱在他手上的玻璃瓶突然振动了起来,大量暗红色的气血凝在了瓶壁上,下一秒只听“嘭”的一声,玻璃瓶炸了,杜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立足不稳,从树干上摔了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幸好这树不高,杜勇又是屁股落地,并没有受伤,只不过他的脸颊被炸裂的玻璃瓶碎片划伤,出现了一道细长伤口,在渗着血迹,麻香紧张的跑过去查看杜勇的伤势。

我有些骇然,这玻璃瓶怎么突然炸了?不过我很快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尸油鬼王古路柴暗中以经咒驱使魔胎,我抬头朝树干上看去,顿时心肝乱颤。

只见树干上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胎儿,胎儿的头很大,颅骨上的经络清晰可见,胎儿艰难的抬起头,双目被粘稠的黑血粘着,正吃力的睁开,眼窝里竟然都是黑色瞳仁,一点眼白也看不见,嘴巴慢慢张开,露出一排阴森森尖牙,吓的我本能的后撤了几步。

尸油鬼王古路柴恼羞成怒,大声念经,我感到不妙。

果然,魔胎在经咒的驱动下慢慢复苏,像只青蛙一样趴在树干上转动的大头,似乎在寻找目标,魔胎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电影《异形》里的外星怪物,相当瘆人。

魔胎将目光落在了杜勇和麻香身上,还不等我提醒他们,就见魔胎双脚借树干用力一蹬,像炮弹似的飞向了杜勇和麻香。

麻香这会正用蛊虫蛞蝓治疗杜勇的伤口,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幕,我回过神大喊:“麻香小心!”

麻香发现魔胎朝自己飞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杜勇反应极快,一个翻身将麻香按倒,用自己的背部对着魔胎,魔胎落到了杜勇的背上,一下就扒住了,张开嘴露出一排阴森森的尖牙,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杜勇痛苦惨叫了出来,麻香骇然不已,想要起身驱赶魔胎,但却被杜勇死死按在身下。

我和阿赞峰见状想要过去帮忙,但尸油鬼王古路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扬着阴邪的笑容。

阿赞峰取出装着阴法蜈蚣的瓶子,打开后朝尸油鬼王古路柴身上扔去,尸油鬼王古路柴对这些东西并不惧怕,根本就不躲,身上立即粘了数十条蠕动的阴法蜈蚣,紧跟着阿赞峰吹了一声呼哨,德猜突然从茂密的树上落下,直直落到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头顶,进而去抓阴法蜈蚣,阴法蜈蚣疯狂爬动,德猜躁动追逐阴法蜈蚣,在尸油鬼王古路柴身上爬动,爪子乱抓,尸油鬼王古路柴身上马上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尸油鬼王古路柴显然没想到蜥蜴德猜的突然出现,对这种爬行动物他似乎很束手无策,胡乱的进行驱赶,德猜相当聪明,全都往他的背部、小腿肚、后颈这些视觉死角爬动,惹的尸油鬼王古路柴很恼火,在那大喊大叫。

与此同时阿赞峰再次驱动域耶头骨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我则趁机跑过去协助杜勇。

等我跑到杜勇身边,近距离看到魔胎对杜勇做了什么,吓的我哆嗦了下,头皮立即发麻了。

第267章 恶斗魔胎

魔胎在杜勇的背上咬出了一个窟窿,鲜血直流,尖锐的牙齿都咬到了脊椎骨!

杜勇直冒冷汗,脸色苍白,浑身不住打颤,但他仍死死将麻香罩在身下,魔胎的喉部在起伏吞咽着,在疯狂的吸收杜勇的血液和骨髓。

“勇哥!”麻香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奋力将魔胎扒下,一脚给踢开,杜勇撑不住轰然倒地,麻香欲哭无泪,跪在边上,双手死死按住杜勇的伤口,可惜伤口太大,血几乎成崩流之势,根本就控制不住。

麻香哽咽道:“勇哥,你为什么这么傻......。”

杜勇吃力的握住麻香的手,嘴角扬着释然的笑说:“以前我没有做到,现在我做到了,我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再让她受一点点伤害......。”

说完他就晕死过去了。

麻香控制不住情绪,豆大的泪珠滑落下来。

魔胎发出“咯咯咯”的瘆人叫声,我扭头看去,只见它趴在地上,围着我们伺机而动,另一边阿赞峰正在跟尸油鬼王古路柴斗法,双方虽然没有激烈的动作,但却在以经咒在对抗。

我想到了什么,走到杜勇身边,从他腰上把那把灭魔刀给取下握在手中,麻香这会正驱使蛞蝓来治疗杜勇背部的伤口,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深吸口气,背对着麻香和杜勇,手上紧紧握着灭魔刀,咬牙切齿瞪着魔胎,我不管魔胎有多厉害,总之不能在让麻香和杜勇为了我受到伤害了。

魔胎见我瞪它,将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来,突然它像只青蛙一样跳了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它就朝我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像只树懒一样挂在我腿上,张开嘴就咬在了我的大腿上,疼的钻心。

我举起灭魔刀要朝它捅去,这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的一幕,只见魔胎松开了口,不吸我的血了,扬起硕大的头颅,冲我眨眼睛,黑瞳里流出了血色泪水,嘴巴变成了O字型,跟着放声大哭,哭声像是在嘶吼,还夹杂着普通婴儿的啼哭,听着让人很揪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扬在空中的灭魔刀都发抖了,竟然有点于心不忍了。

麻香控制住了杜勇的伤势,见状夺过我手上的灭魔刀,毫不犹豫的朝魔胎捅去,魔胎反应极快,双手撒开我的大腿,往下一滑,随即退回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身边,死死扒着他的腿不在过来了。

这一变化让我很意外,我大口喘气有些发懵,直到麻香给我包扎大腿伤口时我才吃疼的回过神来了。

麻香说:“别忘了尸油鬼王练的这个魔胎是借的你的种,说白了它是你的孩子,它能感应到你体内的精血跟它一样,所以就不下嘴了。”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差点把这茬给忘了,看着那瘆人的魔胎我心中产生了怪怪的感觉。

麻香说:“不过你也别太当回事,不要把它真的当成自己孩子,它现在就是个怪物,刚才的反应只不过是偶然,或者说是一种本能反应,一旦尸油鬼王加强经咒的作用,魔胎肯定六亲不认了,你运气挺好,可惜勇哥就......。”

“老杜怎么样了?”我回头看着杜勇担心的问,只见杜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背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都染满了血。

麻香哽咽道:“勇哥被魔胎伤到了脊椎,虽然暂时保住了命,但......但可能这辈子都会半身不遂了。”

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要不是为了帮我杜勇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这让我无比内疚,我握拳狠狠朝地上砸了一下。

麻香抹了泪说:“罗辉,你也别自责,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

我懊恼道:“怎么会没关系,要不是为了我......都是我害了老杜。”

麻香说:“事情已经发生自责也没用,国内那么多能人异士,总会有办法,我们苗人的蛊医也能治疗,只是我没这个能力,我会想办法找高人医治勇哥,你放心。”

“真的吗?”我激动道。

麻香点点头,我这才松了口气没那么自责了,扭头瞪着魔胎,什么我的种,我要弄死他给杜勇报仇,想着我就捡起灭魔刀要冲过去,麻香赶紧拦在我身前说:“别轻举妄动,它现在回到尸油鬼王身边了,形势对我们不利了。”

话音刚落阿赞峰突然吐出一口血,踉跄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域耶都托不住掉到了地上,看样子他不是尸油鬼王的对手,斗法落了下风。

尸油鬼王收了架势,看了看抱住自己大腿的魔胎,愤怒的环视我们,想要对我们下手,就在这时阿赞鲁迪忽然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示意尸油鬼王住手,指着魔胎说了几句柬埔寨语,我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在劝阻尸油鬼王以魔胎的安危为重,尸油鬼王咬牙切齿了一会,突然扇了阿赞鲁迪一巴掌,抱起魔胎冲阿赞鲁迪大呼小叫,跟着快速钻进树林消失不见了。

阿赞鲁迪看了我一眼,无奈的说了句“对不起”,就跟着尸油鬼王钻进了树林。

我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发出悲凉苦笑,我太自不量力了,还以为能以魔胎制衡住尸油鬼王古路柴,没想到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还不算,最让我自责的是连累了杜勇变成这样,阿赞峰也受了伤,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罢了,老天爷既然要这么玩我,我还去化解个屁的孕妇灵,我不想让身边的朋友因为我在受到伤害了。

麻香背起了杜勇,我扶起阿赞峰,我们朝林场外走去,等我们钻出树洞的时候,发现那辆车子还停在那里,黄伟民就在车前焦急的踱步,并没有离开,这多少让我有点安慰,算这小子还有点义气,没有在关键时候落跑,我们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确实很需要他的帮忙。

“你怎么没走?”我问。

第268章 不知好坏

黄伟民无奈道:“你当我不想走吗?可脑子里总有个该死的声音让我留下,这脚也不听使唤我能有什么办法,算了不提这个了,救人要紧赶紧上车,阿赞峰应该问题不大,扔车上就行,看老杜这状态......要不要先去医院?”

我心中苦笑,黄老邪这人虽然贪生怕死,但还不至于没底线,幸好他没走,否则我们这伤兵满营的还真没办法。

麻香摇摇头说:“勇哥这伤去医院没用,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越近越好,勇哥经不起折腾了。”

黄伟民想了想说:“我罗勇的佛牌店离这不是太远,半个小时就能到,那全拉到我的佛牌店再说吧。”

到了佛牌店将杜勇安顿下来我们才松了口气,杜勇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血色,气色差的就像个死人,让人很担心,阿赞峰盘坐在角落里恢复元气,我、黄伟民、麻香站在床边,麻香默默垂泪伤心欲绝,我心里无比自责,如果不是我杜勇就不会搞成这样了。

黄伟民急道:“香姐,你也别一直哭了,这么下去老杜怕是......赶紧想办法啊。”

麻香哽咽道:“现在也没什么其他办法,只能等勇哥的情况稳定下来,才能回国找高人治疗。”

这时候杜勇吭了一声醒转了过来,他吃力的扭过头看着麻香,麻香赶紧坐到床沿上握住他的手。

杜勇挤出一丝笑容,气若游丝道:“香香,你别难过了,我杜勇好不容易当了爸爸,这还没跟女儿相认,可没那么容易死......。”

麻香更难过了,抽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在你体内下血金蚕蛊,你的体质不会变的这么虚弱了。”

杜勇用手轻抚了下麻香眼角的泪,说:“别自责,这跟你没关系。”

我动了动嘴:“老杜,我......。”

话没说完杜勇就打断道:“罗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说了,你也别自责,跟你也没关系,要怪只能怪那魔胎太阴毒了。”

我默默的点头,示意他别在说话浪费元气了。

天渐渐亮了,杜勇说了一些话后再次昏迷过去了,麻香一直留在他身边守候着,时不时用草药敷在纱布上给他换药,我们只能先退出了房间。

阿赞峰说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古高棉黑法相当强悍,他不是对手,斗法的时候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才能恢复,曼谷的驻地已经毁掉了,他要去芭提雅射击林场,阿赞鲁迪走后驻地空出来了,刚好可以把那里当做新的修法场所,让我以后有什么事去靶场找他,对于没能解开我体内的孕妇灵阿赞峰表示了遗憾。

阿赞峰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我不能怪他,况且我也没资格怪他,我告诉他我已经不强求解什么孕妇灵了,一切顺其自然,让他好好调养,不要在担心我的事了。

阿赞峰走后黄伟民叹道:“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又回到了原点,赔钱、赔人、赔精力,三赔,真是亏大了,唉。”

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方中华打来的赶紧接了,方中华先是问了下情况,我只好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方中华安慰道:“事已至此你也别想太多了,你放心,我方中华在泰国的人脉还是可以的,我会想办法找人帮你化解体内的......。”

我打断道:“方老板,不用麻烦了,为了我的事已经连累的很多人了,我不再强求什么了,解不解得了孕妇灵顺其自然吧,这次的事你帮了我不少忙,又借钱给我又派人帮我化解危机,甚至因为这事还得罪了老猫,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中华笑道:“你怎么把这事放心上了,没必要啊老弟,实话跟你说吧,就算不是因为这事我跟老猫迟早也会变成这样,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们早看对方不顺眼了,只不过彼此碍于对方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借这个契机把关系挑明,不见得是坏事,所以你别有负担,跟你没关系。”

方中华的话让我很感动,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跟老猫把矛盾激化,这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不过有些事发生了也没办法,我只能叹了口气,再次向方中华表示感谢。

方中华得知杜勇受了重伤,说他认识不少有治疗手段的龙婆僧和阿赞师傅,可以帮我请来,我去询问了麻香,麻香摇摇头说不需要,杜勇的情况比较复杂,眼下只有先等他情况稳定,然后化解了他体内的血金蚕蛊,最后才能做进一步的治疗。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了,转告方中华我们自己有办法就挂了电话。

在佛牌店调养了三天,杜勇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了,麻香每天都喂他吃一些流食,杜勇的气色略有好转,在第四天的时候麻香说要带杜勇回国了,反正我也要回去了,所以决定一块启程。

经过一路飞行我们回了国内,将杜勇送到苗寨后我打算回武汉,麻香说她暂时无暇照顾芭珠,要让芭珠继续呆在我店里,让我帮着看管,我义不容辞的揽下了这事,让她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芭珠,我让麻香有最新情况跟我联系,我会尽最大能力去协助治疗杜勇。

告辞麻香和杜勇后我回了武汉,看到我回来朱美娟很高兴,得知我体内的孕妇灵没有化解,她不断的安慰我,吴添听我说完这几天在泰国的经历后很唏嘘。

我暂时抛开了这事,询问起了悠悠的事。

提起这件事吴添和朱美娟对视了一眼,表情很木然。

看样子发生什么情况了,我追问:“是不是假人胎路过对悠悠造成什么危害了?”

朱美娟叹气道:“那倒没有。”

我纳闷道:“那你们的表情是......。”

朱美娟有点难以启齿,吴添说:“只是出了一点意外的小状况,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第269章 夜哭郎

这话让我很纳闷,虽然卖给悠悠的人胎路过是假的,但多多少少还是用了阴料,效果好就好坏就坏,什么叫不知道是好是坏?

吴添苦笑道:“不知道这假人胎路过用料是不是用偏了,好像并没有助事业的效果,但产生了别的效果,悠悠按照我们的方法倒是轻而易举通过了海选,还拿到了正式录制现场的机会,眼看就要见到那几个大导师了,谁知道她在录制现场遇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男生,两人一拍即合,临时搞了个组合,结果组委会说这不合规矩,他们单独的名已经报上去了,必须分开参赛,悠悠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就是不答应,结果她和那个男生都被拒之门外了,不过悠悠并不难过,还打电话来说她不参赛了,也不想证明自己了,她和那男生一起去云南丽江的酒吧驻唱了,你说这都什么事,是好还是坏?”

我哑然失笑,这分明是助力爱情了,看来阿赞圭的人胎盘招姻缘的效果比催事业运强多了,这才有了这种“劈叉”的效果,仔细想想这样也好,悠悠找到自己心仪的男生,不钻牛角尖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真是错有错着了。

此事过去不提,我回到店里后一门心思扑在店的经营上,不再去考虑体内孕妇灵的事了,就让一切顺其自然。

芭珠在店里也呆习惯了,在朱美娟的培训和耳濡目染下,她对佛牌的知识也了解了不少,加上她天资聪颖,已经能独自接待客户,都快成了一名营业员了,这么一来她不算在店里白吃饭,方瑶也没话可说了。

说起方瑶这几天都没见着,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吴添依然在外头跑业务,隔三差五的拉来一两个顾客,生意不好不坏,勉强能维持店里的日常开销,不过想要赚钱却不易,佛牌店的生意看来还是要靠阴牌和驱邪这两个大头了。

这两天我联系了麻香询问杜勇的情况,麻香说杜勇已经好转了,精神好了许多,麻香一直在想办法寻找高人治疗杜勇,目前还没什么进展。

这天方瑶忽然带着一个人来了店里,仔细一看这人就是当初她带来的娘炮设计师,我还以为方瑶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不过聊了聊才知道,原来是方瑶给店里拉来了生意。

娘炮设计师叫赵根伟,今年二十四岁,是方瑶在北京上学时候认识的朋友,毕业后到了武汉工作,方瑶这次到武汉也多亏有他的帮衬,才能那么顺利的对店里进行下手。

赵根伟这名字倒是很阳刚,只不过跟他的外形和行为举止太不搭了,名字阳刚人太阴柔,经过方瑶的介绍我才知道怎么回事。

赵根伟的老家在河北廊坊,他是家中老幺,上面还有五个姐姐,大姐比他大了将近二十来岁,都当奶奶了,赵家重男轻女的观念很严重,一直想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哪知赵母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好不容易第六胎生了个儿子,自然当宝贝一样养着。

原来赵根伟的名字是有说法的,“根伟”这两个字的含义很明显了,可惜赵根伟变成了娘炮,辜负了父母对他的期望。

赵母因为高龄产子,月子又没做好,落下了病根,在赵根伟三岁的时候就驾鹤西去,赵父没过几年因为患癌也撒手西去了,留下五个女儿和年幼的赵根伟,好在赵根伟的大姐赵兰芳当时已经二十出头,是个大人了,所谓长姐如母,赵兰芳承担起了照顾妹妹和弟弟的重担。

赵兰芳嫁人后自然无法继续照顾弟弟了,不过赵根伟的二姐赵爱芳也成年了,接过了照顾赵根伟大的重任,赵根伟大了一点后二姐也要嫁人了,三姐又接力照顾赵根伟,就这样赵根伟在五个姐姐的接力照顾下逐渐长大成人了,几个姐姐不仅是姐姐,还承担着“母亲”的职责,对他有养育之恩。

我大概明白赵根伟为什么会变成娘炮了,姐姐们对他呵护有加,可以说是溺爱了,从小他就在女人堆里长起来,行为举止自然比较接近女人了,我不禁有些感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有个严厉的父亲真是太重要了,赵根伟就是从小缺少父亲的影响,才变的没点男人的阳刚之气。

赵根伟今天让方瑶带他来找我们,目的是为了他大姐的孙子,他大姐赵兰芳的儿子今年才二十一岁,还在职校学汽修,上学期间把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女方家长吵到了家里来,没办法只能奉子成婚了。

婚后没多久孙子就出生了,这孩子的父母还要上学,只能把孩子丢给赵兰芳这个奶奶照顾。

我心中发笑,也是没谁了,父母还是学生居然都当爹妈了。

赵根伟的大姐给他打电话,说他这小外甥孙这段时间夜里总是睡的不踏实,时不时受惊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还不住瑟瑟发抖,跟着放声啼哭,喂奶也不吃,怎么哄都没用。

赵兰芳把孙子抱到医院去做了各种检查,医生说没什么病,主要是缺少微量元素造成的,给开了许多补充维生素、钙等元素的药品,可惜孩子吃了根本不管用,结果还是一样,而且还有变本加厉的态势,孩子夜晚的哭声越来越尖锐刺耳,惹的隔壁邻居都来投诉了。

赵兰芳听农村老家人说这样的孩子是夜哭郎,于是按照农村迷信的做法,写了一张小纸条贴到马路的电线杆上,纸条上写着: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行人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不过这纸条贴了以后也不管用,赵根伟并不是个迷信的人,但看他大姐这么操心赵根伟觉得自己必须要帮上一把,毕竟自己也是大姐带大的,恩一定要报,于是他就想到了我们的佛牌店,这才联系了方瑶,想过来问问我们有什么办法。

孩子夜啼本来是件很正常的事,不过听赵根伟说的情况来看,确实有问题,只不过没看到那孩子的实际情况,不好胡乱下判断。

第270章 诡异笑容

见我没吭声赵根伟问:“罗老板,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摇摇头说:“在不知道具体情况前不好胡乱做判断,老实说婴儿夜哭是件很正常的事,有的婴儿天生就哭的比别的婴儿厉害,不稀奇。”

赵根伟点头表示了理解,跟着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大姐昨天给我发了一段视频,是她在孩子夜里哭闹的时候拍的,我播给你看下。”

我示意赵根伟赶紧播放。

视频画面的角度是赵兰芳拿着手机俯拍婴儿床的,只见一个两三个月大的男婴躺在婴儿床里,襁褓都被踢开了,小手握成拳头在抖动,双脚乱蹬,眯着眼睛不停的放声大哭,哭的感觉都快断了气,隔着手机都能到男婴的哭声尖锐刺耳。

赵兰芳心疼不已,手机都在抖动,只听她哽咽自语道:“我的孙子哎,你这到底是咋了啊,你这么个哭法,奶奶都被你哭的肝颤了啊......。”

这视频持续了一分半左右,男婴几乎不停在哭,不过我反复看了两三遍后发现了一点异样,其实男婴并不是完全没有停止哭声,只不过时间太短很容易被忽视,大概有那么五六秒的停顿,在这停顿期间男婴嘴角扬起了一丝怪笑,这笑很诡异,只是一边嘴角扬起,就像抽筋了,不仔细看发现不了,这笑容只维持了一秒不到婴儿忽然就是一个冷颤,小手小脚顿时缩了起来,跟着又放声大哭。

我把视频停住,把这五六秒的发现指给他们看,赵根伟看完后说:“这视频我自己看了好几遍,也拿给医生看了,都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没想到罗老板一下就发现了当中的问题,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我说:“这也不算什么发现,只是觉得状态有点不同罢了。”

方瑶说:“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出生十来天的婴儿就会无意识的微笑,属于生理的反射性微笑,是正常现象,况且凯文(赵根伟英文名)这外甥孙都两个月大了,会笑就更正常了。”

方瑶说的也没错,仅凭这点还是无法判断这男婴就是中邪了,除非看到婴儿做试探才能最终做判断。

赵根伟想了想说:“罗老板,我想请你去一趟廊坊看看,路费我给报销,要是没问题最好,要是有问题就麻烦罗老板解决了,钱都好说,你找我算就行,虽然我跟方瑶是朋友,但一码归一码。”

我看了方瑶一眼,方瑶冲我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只好答应了。

赵根伟把他大姐的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给了我,还给我订了最快一班的动车票,下午我就启程前往河北廊坊了。

我在车上眯了一觉,只不过睡的很不踏实,做了很多零碎的梦,我梦到尸油鬼王古路柴那张满是纹刺的阴森脸孔,还梦到了自己的肚子变大,突然破开,黑血喷溅,魔胎血淋淋的从我肚子里钻出来了,杜勇被魔胎咬的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吓的我一下惊醒,浑身大汗淋漓,就像在水里泡过了一样。

我掏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却发现有个未接电话,归属地显示是河北廊坊,我朝旁边坐的大姐问了问这是到哪了,大姐说还有两站就到廊坊了。

不会这么巧有廊坊的电话打来,我想了想就回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自称是赵根伟的大姐夫,叫任国华,原来赵根伟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自己找了个大师过去看看孩子,还告诉他我坐的车班次和到达时间,任国华怕怠慢了大师,特地跑到车站来接我,提前给我打电话确认。

我客气了几句,以赵根伟朋友的身份称呼他大姐夫,告诉他还有两站就到了,大概还要半个小时,麻烦他在等等,任国华说没事,反正他今天也不拉活了,还让我直接叫他老任,免得叫大姐夫听着别扭,我笑笑答应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到达了廊坊南站,我在出站口见到了赵根伟的大姐夫老任。

老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他是骑着一辆力帆摩托车来接我的,老任熟练的发动,递过来安全帽示意上车,我戴上安全帽跨上车,老任四下张望,这才朝没有巡逻警察的方向开去。

我大概猜到老任是干什么的了,刚才他说今天不拉活了,又这么怕警察,多半是运营不合法摩的,一问果然如此。

在去老任家的路上他向我大吐苦水,说本来指望儿子能有出息,从职校学了汽修出来,打算给他盘家修车店,也算有个事业,等稳定了在安排他相亲找对象,谁知道这浑小子在学校把人肚子给搞大了,对方都找上了门来,他对儿子的人生规划全被打乱了,没办法只能结婚了,一个简单的婚礼操办下来就把两口子大半辈子的积蓄给榨干了,这还不算,现在又把孙子丢给他们老两口抚养,让他们很吃不消,不过也没办法,毕竟两个孩子还在上学,再说了亲孙子又不能不管。

我感慨说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的家庭不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

老任叹息说:“谁说不是啊,罗师傅你虽然看着年纪不大,可却比我那小舅子明事理,他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我这小舅子也很让人不省心,他大姐都操碎了心。”

我好奇道:“是嘛,赵根伟怎么让大姐操心了?”

老任欲言又止,不过还是说了。

老任说赵根伟上次来他家做客,坐椅子的时候还要垫张纸巾,好像嫌他家凳子脏似的,剥个桔子翘兰花指,说话娘们兮兮,这些行为让他很别扭,有次赵根伟去买东西把手机落茶几上了,正好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亲爱的”,赵大姐看到以为是弟弟谈女朋友了,非常高兴,毕竟赵家就他这一脉单传了,赵大姐很想弟弟早点结婚给赵家延续香火,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赵大姐就把电话给接了,谁知道对方是个男人......。

第271章 阴阳眼

等赵根伟一回来赵大姐便质问他怎么回事,赵根伟很生气,说赵大姐不懂得尊重隐私,胡乱接他电话,一气之下干脆承认自己是个“同志”了,把赵大姐给气的当场晕厥。

赵根伟是赵家唯一的男丁了,延续香火的重任压在他一人身上,赵母为了生这个儿子还落下了月子病,早早撒手西去,几个姐姐接力把他拉扯大,对他寄予了厚望,没想到他却成了同志,赵大姐生气也很正常。

我倒没觉得意外,赵根伟的行为举止已经让我看出有这种倾向了。

说话间摩托车速度降了下来,老任停在了一个小区大门口,小区铁门上还悬着几个大铜字“民康小区”,里面是几栋七八层高的老楼房,老任说这小区是九十年代初最好的小区了,不过跟现在的高楼大厦、花园小区根本没得比,是当年他父亲花了一辈子的积蓄买下给他当婚房的。

在老任的带领下我爬上了六楼,累得我气喘如牛,这老楼也没个电梯,每天这样爬上爬下怪累的,不过对于老年人来说能起到锻炼作用,倒是件好事,老任还说这几栋楼里基本都是留守老人了,年轻人都不愿住在这楼里了。

我进了老任家,入门便能闻到一股中药味,老任说最近他媳妇听农村老家人说孩子像这样哭法,可能是受了什么惊吓,农村老家人给介绍了个中医,开了几副定惊茶。

我说小孩才两三个月大,肠胃功能都没发育完全,喝中药哪能受得了,吸不吸收的了还是个问题,而且中药的药性有的很猛烈,万一有什么副作用就把孩子给坑了。

老任无奈的说:“谁说不是啊,可孩子一直这么哭不是个事,弄的我和他奶不得安生,我们年纪也大了,本来睡眠质量就不好,他这么闹我们几乎每晚没有觉,我干的活又需要充足睡眠,不然很容易走神发生危险,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啊,罗师傅,听根伟说你有些能力,还要麻烦你给看看了。”

我叹了口气表示了理解。

我在客厅没有看到赵大姐,老任说肯定抱着孩子在阳台上,我愣了下,说今天外面的风可大了,抱着孩子在阳台上干什么?

老任只好向我解释,他说他孙子白天倒不怎么闹,但必须是在阳台上,不管是大太阳还是雷雨天,只有在阳台上他才不闹腾,他们老两口也是摸索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孙子的这个癖好。

我心说这还挺奇怪的,这么大的孩子就能产生自己的癖好?

我们聊着就到了里屋,通向阳台的是一扇玻璃门,阳台外围还罩了防护栏,赵大姐就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一张靠背椅上。

老任带我过去打招呼,赵大姐扫了我一眼,随意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起身,感觉很不礼貌,可能是我太年轻,赵大姐好像不信任我。

老任见状斥责赵大姐,说你这娘们怎么没点礼貌,人家大老远跑过来看咱孙子是天大的面子。

赵大姐这才抬眼打量了我,不过还是一脸不屑,不怎么待见我。

我有点明白过来了,笑道:“大姐,我跟你弟赵根伟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算是我的客户吧,他请我来看看您孙子,纯粹是为了解决问题,我是收费的。”

赵大姐听我这么说表情才好了些,说要进屋去泡茶,我示意她别忙活了,茶不茶的无所谓,我要先看看孩子,让她保持这种状态就行。

赵大姐只好坐在那不动了,我站在边上看着她怀里的孩子。

只见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还挺漂亮,双眼瞪的老大,呆呆的看着天空,我抬头看了下天空,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天色阴沉沉的,在加上夜幕快要降临,根本没什么可看的,不过这孩子倒是看的很起劲,眼睛眨都不眨,小嘴还变成了“O”字型,显得很兴奋。

我想了想就拿手把他的视线给挡了下,谁知道他马上就小脸胀的通红,扭动身子挣扎了起来,双脚乱蹬,小手握拳抖动,力气还挺大,弄的赵大姐都快抱不住他了,眼看就要哭出来了我赶紧把手拿开,孩子马上就平静了下来。

按理说这么大的孩子是没有这种意识的,这让我很纳闷。

老任见我看的出神,小声问:“罗师傅,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摇头说:“确实有点问题,还不好说,具体什么情况等晚上在观察观察。”

老任让赵大姐去做饭招待我,然后抱过孩子坐那跟我闲扯淡,扯他儿子在学校里的事,老任说他儿子挺憨厚的,平时在学校规规矩矩,很少干出格的事,没想到一干就干大票的,真是让他吃惊,还叹气说跟儿子沟通不够,都不了解他了。

我笑说人是会变的,任刚也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不奇怪,只不过年轻人都是一腔热血,做事不成熟,不考虑后果也很正常,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点混账事。

老任连连点头说我说的有道理,我们俩边聊边笑,没想到老任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咧开嘴笑,不过他的笑是无声的,笑着笑着我忽然看到一股淡淡的黑色烟气从鼻孔里透了出来。

我一下皱起了眉头,这一幕老任显然是看不到的,他还觉得孩子被逗笑了,欣慰的松了口气。

我体内因为有那孕妇灵的关系,体质很阴,能看到那些人类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说的通俗点就是变成了民间传说的阴阳眼,老实说这孕妇灵在我体内还是有点好处的,甚至都不用借助什么工具了,方中华的池水符通也不过是变色,而我是直接看到更加直观,现在的我就像个阴灵探测器,这或许是老天爷不让我化解孕妇灵的更深原因吧。

这下我能确定这孩子体内有阴物了,只是还不知道这阴物是什么,一个婴儿又怎么会惹了阴物,只有搞清楚了这些情况,才能想办法解决问题。

第272章 自杀的补鞋匠

虽然还搞不清楚孩子是怎么惹上阴邪物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么大的孩子不可能自己主动去招惹脏东西,多半跟大人有关,这么一来孩子的家人嫌疑就很大了。

根据我这段时间的经验来看,初生的婴儿大多是阴阳混沌的,体质偏阴,魂魄不稳,如果大人照顾的不好,是很容易招惹那些脏东西的。

赵大姐简单做了几个菜,老任邀请我吃饭,还给我倒了一盅白酒,我说我来是办事的不能喝酒,老任也没有勉强我喝,赵大姐对我的做法很敬佩,打消了先前的不满。

我详细询问了孩子出生后的事,主要是问有没有带孩子去过阴气重的地方。

赵大姐回忆了下说,孩子是在医院剖腹产出生的,出生的时候医生说各项指标都很好,非常健康,在医院呆了个把星期后医生就让出院了,孩子母亲被亲家接回了石家庄老家做月子,孩子则被赵大姐带回来以奶粉喂养,因为不满三个月的孩子按照规矩是不带出门的,也就不可能接触什么阴气重的地方。

医院倒是个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我想了想问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赵大姐说是半个月前。

孩子现在两个多月大了,半个月才开始这样,说明跟医院没关系,医院这个阴气重的地方可以排除了。

我让赵大姐仔细回忆半个月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赵大姐若有所思的回忆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候老任似乎想到什么了,放下了酒盅说:“兰芳,罗师傅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半个月前咱们这栋楼里还真出了怪事啊,你忘了,住在顶楼的......。”

赵大姐愣了下,眉头拧起:“你说住在楼顶的老郭上吊的事?”

老任点点头,赵大姐不快道:“这跟咱孙子有什么关系,你净瞎联系。”

老任挠头说:“罗师傅这不是让咱们回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嘛,这件事也算啊,而且我听人家说自杀的人怨气重,他住的屋子就变成凶宅了,可不就是罗师傅说的阴气重的地方嘛,罗师傅,这到底算不算?”

“都在一栋楼里,是同一块地,也算。”我点点头跟着问:“这个老郭是什么人?”

赵大姐说:“老郭六十来岁了,是个补鞋匠,靠在小区附近摆鞋摊勉强维持生计,他有三个子女,都已成家在外地工作,逢年过节都很少回来看他,我听小区里的人背后议论,好像说老郭年轻的时候很风流,到处拈花惹草,被媳妇发现后吵架离婚了,儿女们也不待见他,反正在小区里名声不太好。”

我想了想问:“这补鞋匠老郭跟孩子、跟你们有什么交集吗?”

赵大姐说:“虽然住在一栋楼里,但没什么交集,也就是偶尔去找他补鞋的时候聊上两句,不冷不热的,老郭这人不太愿意聊天比较闷,在楼道里碰见了能点头打个招呼,仅此而已,而且老郭的名声又不好,所以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罗师傅,你是怀疑我孙子夜里一直哭跟老郭有关系?”

我不好回答赵大姐的这个问题,虽然楼顶的住户自杀使得那间屋子和这栋楼变成了阴气重的地方,但孩子和老郭之间没发生什么联系,不好判断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这时候老任突然颤了一下,把酒盅里的酒都给洒出来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怪诞、呆滞,手不知觉的颤抖了起来。

赵大姐凝眉道:“老头子你怎么了,高血压又犯了?”

老任欲言又止,感觉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老任这便秘的状态保持了好长时间,才“哎呀”一声说:“会不会跟我上次干的事情有关啊,如果是那我可真害了小孙子了啊。”

赵大姐连忙追问是什么事,我也皱眉盯着老任,等着他说下去。

老任说起了怎么回事,半个月前的一天,也就是老郭自杀的那一天,赵大姐去菜市场买菜,把孙子暂时交给了老任带,还看外面太阳好,让老任把洗衣机里甩干的被单拿到楼顶去晾晒。

老任只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着盆子去楼顶晒被单。

老任到了楼顶后看见老郭就坐在马扎上发呆,还抬头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老郭有点白内障,看着都是眼白,还怪吓人的,老任过去打招呼,但老郭没搭理他,他识趣的走开去晒被单了。

被单那么大,老任一只手晒不开,没办法他只好向老郭求助,希望老郭帮他抱下孙子,让他先把被单晒了。

老郭这才有了反应,点点头答应了。

老任把孩子交到了老郭手里,老郭接过孩子抱在臂弯里,嘴角扬着慈祥的笑盯着孩子,发出沙哑的声音说:“我也有孙子了,也刚出生。”

老任一边晒被单一边笑呵呵的说:“那敢情挺巧啊,咱们同时有了孙子,孩子们算是同龄人了,以后还可以是玩伴呢,对了,怎么不见你儿子带孙子来看你?”

老郭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老任顾着晒被单也没在意,不过隐约听到老郭在那念叨着什么,老任仔细回忆了下说:“老郭的声音很低沉,情绪很失落,我反复听到可惜、不能做玩伴了、都是我的错之类的话。”

老任晒完被单后把孩子抱了回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老郭有点舍不得的样子,眼角甚至还残留着泪水,老任问怎么了,老郭说是眼睛晒了太阳不舒服流眼泪了,跟着就不在说话,端起马扎叹着气进了楼道,没多久传来门关上的动静。

这件小事老任压根就没在意,很快就给忘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一户邻居上天台收衣服,路过老郭的窗口,因为窗帘没拉上,他下意识的朝里面张望了下,只见老郭用被单吊死在了吊扇上,头低垂着,身体就像腊肠一样挂着轻轻摆动,这邻居顿时吓的肝颤,回过神立马报了警。

第273章 锁定病根

老任压根没把两件事往一块联系,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按照他的说法,我觉得这事多多少少还是有联系的。

这时候赵大姐突然把碗筷放下了,斥责道:“老任!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说,难怪我孙子老是哭闹了,老郭估计早就想自杀了,你让一个带着自杀念头的人抱我孙子,我孙子肯定害怕了,你们老任家的人做事怎么这么没分寸,让你晒个被单你把我孙子带到楼顶干什么......。”

赵大姐相当恼火,絮叨个没完,事情越扯越远,都扯到了老任的长辈没管教好儿子的问题上。

老任有点不满,说:“你这老娘们还讲不讲道理,小浩难道不是我孙子吗,你以为我想这样?你又让我带孙子又让我晒被单,我两样都得干,被子要是不晒你准数落我,我又不能把孙子单独丢在家里,万一有人偷孩子呢?去年三单元的老张家就是这样,他以为孩子一个躺家睡觉没关系,跑去对门找老丁头下棋,结果回来孩子就不见了,所以我只能带他上楼顶了,再说了谁知道老郭当时想自杀了,你不要这么迷信,有点文化好不好,就算让一个有自杀念头的人抱他也不会怎么样,难不成这念头还能引起不适,导致孩子哭闹,这东西会传染吗?”

赵大姐不依不饶道:“你娶我之前难道不知道我没文化?现在又来看不起我,说我没文化,说我迷信,你还别不信有些东西就是会传染,哼!”

我有些头大,这老两口看样子是经常吵架的主,不过也正常,夫妻本就是这样,吵吵闹闹一辈子,不吵不闹不相爱。

老任气呼呼道:“没文化,这东西会传染吗?那好,我们让罗师傅评评理,他是个文化人,看看你对还是我对。”

老任和赵大姐同时看向了我,等着我评理,搞的我相当尴尬,不管我说谁对谁错都会让另一方不满,这可让我犯了难。

老实说换了以前我肯定同意老任的观点,会站在他这边,不过接触了这个行当后我发现有些事根本不是用科学能解释的清楚的,现在的我反而更同意赵大姐的说法,只不过不该用“传染”这个词汇,用“影响”可能会更贴切一些。

人的执念是一个气场,说白了也是磁场的一种,执念过强对周边的人和事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甚至会干扰人的思维。

孩子本身就是阴阳混沌的体质,比大人更容易受这种气场的干扰,能接收到老郭自杀的执念不奇怪,老郭自杀后执念变成了怨念,力量更强了,这楼也成了阴气重的地方,孩子产生感应、被阴灵的怨念入侵就不足为奇了。

我并没有指出谁对谁错,只是把我的想法跟老任和赵大姐老两口简单分享了下,谁对谁错让他们自己去判断,老两口听完后都沉默了。

老任说:“虽然我不太愿意相信,但罗师傅你说的好像又挺有道理。”

赵大姐说:“不是好像,就是这个道理,我早说过这东西是会传染,不对,按照罗师傅的说法应该叫影响才对,还是现在的年轻人有文化啊,老任,不要以为自己读过几年书就高人一等,跟人家一比你就是个棒槌!”

我有点想笑,老任也被气的不行,但他不想在这话题上纠缠了,就没搭腔,只是说:“行了,咱们别在这问题上说个没完了,想办法让咱们孙子恢复正常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啊。”

赵大姐知道老任说的没错,也就不再说其他的了,转而问:“罗师傅,既然找到了根源所在,是不是赶紧想办法帮帮我孙子啊,他要是一直这么个哭法,我心疼不说,夜里我也没有觉,体力有点吃不消了啊。”

老两口的争辩反而让我搞清楚了问题所在,我想了想说:“你们放心,既然找到问题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好解决,只不过......。”

赵大姐忙问:“只不过什么。”

我无奈道:“只不过我还没解决这问题的能力,得另请高人。”

老任吃惊道:“不会吧罗师傅,根伟打电话来跟我们说你在武汉开了很大的佛牌店,专门从事佛牌和驱邪生意,你怎么不会驱邪?”

我苦笑说:“这事说来挺复杂,目前我只是从事类似中介人的角色,不过你们不要多虑,既然接了这生意我就一定会把事情处理的让你们满意为止。”

赵大姐鄙夷的看着老任说:“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哪有你这么说的,还好人家罗师傅脾气好不生气,搁别人头上早生气了,人家罗师傅不会驱邪有什么奇怪的,人家可是老板,不可能什么都亲力亲为,你见过几个董事长去车间干活的?”

被赵大姐这么一说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就是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没好好学还不会罢了,倒不是她想的那样,真是惭愧。

既然赵大姐给了我台阶下,我就不解释了,顺势下台阶说:“赵大姐说笑了,我可不是什么董事长,只不过是个卖佛牌的私营小店主罢了,驱邪我只是略懂皮毛,不敢托大,而且这件事涉及到才两个月大的小婴儿,这么大的婴儿身体发育没完善,有些驱邪仪式中的咒法和法器,可能会对孩子造成不可逆伤害,所以谨慎起见,我想找个更懂给小孩驱邪的大师来解决问题,这就像同样是医生,但儿科医生就专门看儿童的道理一样,其他科的医生看儿童,没准还会弄巧成拙。”

赵大姐和老任听的连连点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赵大姐还感慨,说弟弟赵根伟总算认识了一个正儿八经的朋友。

我哑然失笑。

老两口意见终于统一了,决定让我去请个懂给小孩子驱邪的大师。

吃过晚饭后我琢磨了下就给方中华打去了电话,廊坊离北京很近,就像后花园,方中华在国内认识不少能驱邪的高人,通过他应该是最快的办法了。

第274章 风水大师

电话接通后我把这事简单跟方中华说了下,方中华说这事不难解决,他马上派个人去廊坊帮我,还说廊坊离北京很近,让我事情办完后去北京找他。

本来我不愿去打扰方中华,但这段时间他帮了我太多的忙了,这会到了人家家门口,去拜访拜访也理所应当,否则就是没礼貌了,于是就答应了。

我打电话给方中华的时候是晚饭后的七点左右,还不到八点方中华给介绍的法师就到了廊坊高铁站,老任主动请缨,骑着摩托车去车站接人。

八点半老任把人接到了小区来,我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只见摩托车后座上坐着个肥胖中年人,穿着衬衫和西装裤,脚上蹬了双网洞凉鞋,长得满脸横肉不说,还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凶神恶煞,看着就像道上的,哪像个法师。

因为身材的关系,他从摩托车上跨下来的时候相当吃力。

我迎上去打招呼,他好像不太高兴,盯着我打量了会问:“你就是老方的朋友罗老板?”

我点点头:“老板不敢当,叫我罗辉就好,正是在下,请问大师怎么称呼?”

“叫我老彭就好。”中年人皱了下眉说:“你是出不起钱还是抠门,居然搞辆摩的来接我,坐着真难受,路上这摩的司机看见交警就像老鼠看见猫了,尽往偏僻的小路和巷子钻,颠的我屁股都疼了,早知道这样我自己打出租了。”

老彭说话倒是挺直白的,我有些尴尬,说:“彭大师误会了,我不是出不起车费也不是抠门,这人是摩的司机不错,但也是事主,得知大师要来这才主动请缨去接,我没想太多就同意了。”

老彭的表情这才缓和了,摆摆手说:“废话少说吧,我还挺忙的,办完事要马上赶回北京,要不是看在跟老方多年朋友的面子上,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来,带我去看看孩子,那谁把包拿过来。”

老任连忙取下挂在摩托车上的一个双肩包递过来。

老彭从包里取出一个罗盘端在手上,然后将包背上,朝罗盘看了一眼,径直朝小区里走。

小区里有好几栋楼,老彭直接就朝老任住的那栋楼走去了,就像事先知道是这栋楼一样,这让老任和我很诧异。

老任小声问:“罗师傅,你跟彭大师提过我家住哪栋吗?”

我茫然的摇摇头,老任嘀咕道:“那他怎么知道是这栋楼......。”

我盯着老彭手上的罗盘,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

老彭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停下脚步说:“这太简单了,但凡是短时间内横死过人的楼房,气场跟普通的楼房是不一样的,罗盘指示出了这楼里有很强的阴气。”

说完他就钻进了楼道,一看没有电梯,当即就不高兴了,小声在那咒骂,搞的老任很尴尬,这也难怪,以他的体型爬楼梯肯定费劲,有怨言也正常。

老任小声跟我说老彭看着不像个法师,更不像个专治儿童中邪的法师,言下之意是在怀疑老彭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老任解释,毕竟跟他一样,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法师,不过我知道方中华从来不会给我介绍没能力的法师,从陈道长到阿赞尼克,全都是能力高强的法师,刚才老彭用罗盘无意中露了一手,有能力是肯定的。

想到这里我对老任说:“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没个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些能人异士常年闭门修法,大多其貌不扬脾气古怪,脾气越古怪说明能力越强。”

老任点头说:“有道理,就像医生一样,脾气越大越让人信服。”

这个比喻倒是很恰当,医生治疗阳间病,法师治疗阴间病,其实道理是一样的。

老彭回头不快的问:“在几楼?”

老任说:“五楼。”

老彭嘴角抽了下,欲言又止,最后抹了把汗,只好端着罗盘吃力的爬上楼梯。

看着他手中的罗盘,我有些顿悟了,老彭莫非是搞风水的?因为罗盘是一种风水探测工具,是风水堪舆人士必备的工具,一般人很少用到,虽然罗盘也属于道门当中的法器,在许多法事中也有运用到,但肯定没风水人士用的多,像老彭这样进小区就拿罗盘探测,感觉是风水人士的可能性很大,不过驱邪找风水大师好像不对路啊,不知道方中华是什么意思。

老彭爬楼梯相当费劲,没爬两层就满头大汗,气喘如牛,我趁机跟他说话,分散他抱怨的注意力,我指着他手上的罗盘问:“彭大师,你手上端的东西是不是罗盘?看你这么累,不如我来帮你拿吧?”

老彭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把脸,瞪眼道:“怎么,你是在取笑我胖吗?罗盘能用多重,我还不至于拿不动!”

我连忙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心。”

老彭冷眼道:“哼,那就是在怀疑我的能力了,你问罗盘的这句话无非是这个意思了,看样子你对这东西略懂,看出罗盘是风水法器了对吧,没错,我就是个风水师,是不是觉得小孩子中邪了,老方给你找个风水师来解决问题很奇怪?因为你觉得这根本就不对路对不对?中邪这东西也跟生病一样,是不是觉得应该对症下药,找相应的法师来才能解决问题?”

既然老彭把话说破了,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点点头说:“是。”

老彭这时候反倒笑了,老任看看我觉得很纳闷。

老彭笑过后说:“谁告诉你风水师就不能驱邪了?”

我摇了摇头,老彭解释说:“老方之所以找我是有原因的,看风水的根本就是看气,我们理气派的风水师最擅长解决气的问题,死者上吊自杀,阴魂不散,怨念未消,在这里形成了一个阴气场,小孩子在死者生前接触过死者,就更容易受到死者的阴气场影响,解决阴气场是我很拿手的强项,找我没有错。”

第275章 鬼在屋里

我顿时恍然大悟,惭愧的说:“彭大师你别生气,我是外行说的外行话,并没有怀疑你能力的意思,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老彭笑了下说:“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是合理怀疑我从不生气,你用不着怕我,这楼里的阴气确实挺重的,罗老板,你是阴性体质,难道没感觉出来吗?”

原来老彭已经发现我的与众不同了,这可不是光从纹身就能看出来的,看来方中华又给我介绍来了个能力强悍的高人。

老彭见我吃惊,得意的说:“别大惊小怪,你身边的气场跟普通人不一样,阴大于阳,而且刚才我也感觉到你呼出的气并不纯粹,阳气涣散,阴浊之气比较重......。”

老彭的话没说完老任就接话道:“彭大师,人呼出的不该是二氧化碳吗?”

老彭白了老任一眼说:“不懂就别打岔。”

老任识趣的闭嘴了。

老彭看向我问:“你不觉得进入这楼的时候很阴冷吗?”

我茫然的摇摇头。

老彭皱了下眉头说:“没理由啊,以你的体质绝对能感觉到才是,奇怪。”

我明白是什么道理了,说:“这可能跟我练过筑基培元心法有关吧。”

老彭这才点点头说:“原来如此,筑基培元心法乃道门内功心法,有很强的抵御阴气能力,常年修习,人就像穿上了一层法衣,能抵御大多数阴邪之气,罗老板不简单啊。”

我笑道:“彭大师过奖了,我也是误打误撞学到了这道门心法。”

老彭笑道:“罗老板谦虚了,这心法传承自道门一代宗师张三丰,能修习的只有少数几个道门高人,罗老板能学到这心法,说明跟道门的渊源颇深,老方认识的都是人物啊,罗老板是个很特别的人,体内蕴藏着阴阳两种巨大能量,如果能融合的好,他日必定有所作为。”

老彭指的阴阳两种能力,阴指的应该是那孕妇灵,阳指的估计就是筑基培元心法练出来的气,他言下之意是让我把这两种力量进行融合了,这倒是个很好的建议,本来我还想请教请教老彭具体的情况,但这时候楼上传来了小孩的刺耳的哭声,我们在二楼都听到了。

老任也听不太懂我们在聊什么,焦急的说:“两位大师能不能不要聊什么阴和阳了,赶紧上去看看吧,我孙子又哭了,家里门还开着呢。”

老彭很不高兴,说:“谁叫你住的地方没电梯,害我要爬楼梯,我这体格爬不动楼梯,要想快点那你背我上去啊。”

老任是真的急了,还真想去背老彭,但老彭阻止了说:“别费劲了,我的重量你背不动,到时候更慢,你先上去,我和罗老板稍后就到。”

老任只好先跑上了楼,老彭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先走,他则在后面慢慢的跟,我们边走边聊。

通过这一番闲聊,我们拉近了关系,我对老彭也略有了解了。

老彭全名彭顺友,四十多岁了,是个山东人,他是个半路出家的风水师,本来一直在老家务农,后来生活压力太大,三十多岁了才从老家出来打工,最早跟着一个老乡的包工队当油漆工,日子过的很艰辛。

有一次他们包下了一个工程,替一层写字楼办公室搞装修,租下这层写字楼的是个香港人,打算开贸易公司,这个香港人很迷信,还特意从香港带了一名风水师过来,风水师指点这香港老板墙要刷什么颜色的油漆、办公桌要怎么摆、不能招生肖是马年猴年的员工,就连卫生间的门不能朝向也进行了指点,简直事无巨细了,当时老彭就在办公室里刷墙,听得一清二楚,心说怎么这么多规矩。

这香港老板一一照办了,最后还给这风水师开了张几万块的支票,老彭看的只咂舌,风水师动动嘴皮子,三言两语就赚了他一年都赚不到的钱,这让他一下对这一行动了心,觉得这是条不错的生财之道,于是在那风水师离开的时候,他悄然跟踪人家,这一跟都跟到了香港去,他找到人住在哪,然后买了礼品上门拜师。

人家自然没那么容易答应,但老彭不放弃,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跪在人家门口,刮风下雨也不顾,就这么跪了三天三夜,最后体内不支晕倒了,人家不想他死在家门口惹来麻烦,只好把他弄进屋去治疗,老彭明明好转了,但一直耍赖就是不走,渐渐地人家也被他感动,还真收了他当徒弟了。

后来方中华在北京开店请了他师父来选址,老彭也跟着来了,方中华就这么跟老彭认识了,两人成了朋友,老彭出师后在方中华的建议下,就在北京开了家风水馆,当时老彭手头没钱,方中华主动出资给他开店,还不用还,这让老彭很感动,方中华干的是偏门,时不时会有一些生意找老彭,因为欠方中华的钱和人情,无论方中华是什么事找他,他都会答应,办完事他也不好收钱,算是抵债。

听老彭这么一说我咽了口唾沫,又是一个被方中华套路替他卖命的,方中华这只老狐狸真是好手段啊。

我有些肝颤,因为我想起还欠着方中华的钱和人情,几乎跟阿赞尼克、老彭如出一辙,搞不好将来我也会成为替他卖命的一个,现在方中华不提找我办事,恐怕是我的能力还不够,看来要赶紧把他的钱还上,免得我也沦为他的赚钱工具。

也不知道老彭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爬不到,几层楼的楼梯愣是爬了十几分钟,把老任都等急了,在楼上时不时探头朝楼下焦急的观望,催又不敢催。

我们俩总算到了门口,老彭刚进门就皱起了眉头,端着罗盘在屋里的各个角落走动,赵大姐见状好奇的问是什么意思,我示意她别打扰老彭办事。

几分钟后老彭过来,神色十分凝重,我、老任、赵大姐都看着老彭,只听他说:“那只鬼就在这屋里。”

第276章 死前的执念

我倒吸了口凉气,老任两口子更是大惊失色,紧张环顾屋子,赵大姐哆嗦道:“大师,你别开这种玩笑吓唬我啊,我这把年纪经不起吓,我老伴还有高血压心脏病呢,我家里怎么会......怎么会有脏东西。”

老彭拧眉道:“谁有功夫跟你们开玩笑?我是按照罗盘的显示照实说罢了。”

老任毕竟是个男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说:“该不是老郭吧,他阴魂不散逗留我家干什么?”

赵大姐一哆嗦,紧紧拽着老任的胳膊。

老彭点头说:“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个自杀的老头。”

赵大姐欲哭无泪,双手合十,冲屋里的几个方位拜道:“郭大哥,我们老任家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留在这里害我孙子,你发发慈悲赶紧离开吧,我答应你,等你到了阴曹地府,一定多烧点纸钱冥衣下去给你......。”

老任纳闷的说:“两位大师,我也不怕冒犯了,老实说我不是太信这些东西,但眼下为了我孙子我愿意信一回,有些东西我也稍微知道点,按理说老郭自杀后,就算阴魂不散也应该逗留在自己的屋里,怎么无缘无故跑到我家来逗留,这是不是不合理?”

老彭指向了婴儿床,说:“因为你孙子。”

老任呆呆的看着婴儿床,沉吟道:“因为我孙子?”

老彭说:“没错,死者在自杀前抱过你孙子,听罗老板说他对着你孙子说了一番话。”

老任点点头,老彭接着说:“这番话是弥留之际说的话,一个人要自杀前说的话,通常跟他自杀有关,带着强烈的悲观情绪,比如遗憾、内疚、痛苦等等情绪,换句话说带有很强的执念,所以他一旦自杀你孙子很容易受到影响。”

赵大姐回过神了,抽着鼻子,抹着眼泪问:“就算受到了影响,那也跟他跑到我们家来无关啊。”

老彭哼了声说:“怎么会没关系,按照罗老板说的死者之所以自杀可能跟自己孙子有关,他可能把对孙子的爱寄托在了你孙子身上,从他的角度来看,这是来你家探望自己孙子来了,逗留就不奇怪了。”

“啊!这也能搞错?”老任目瞪口呆。

“死者可能神经有点错乱了。”老彭说,我补充说:“老郭是个孤寡老人,又患有白内障,认不清人也不奇怪,平时没什么来看他,他内心应该是很孤独的......。”

老彭接过话茬说:“头七回魂的时候死者直接来了你们家,把这里当家了。”

赵大姐哀嚎道:“天杀的,我们老任家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会惹上这种事了。”

赵大姐很难过的靠在了墙上,老任叹了口气,扶着赵大姐坐了下来。

老彭问:“你们孙子大概一般都什么时候开始哭?”

老任说:“刚刚不是开始了嘛,还有就是夜里十一点到一点哭的最凶。”

老彭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戌时黄昏,夕阳沉没,万籁俱寂,正式入夜,阴气初始,邪祟出没,孩子感应到邪祟的存在身体不适,开始哭闹理所当然,到了子时阴气最盛,乃百鬼夜行的时辰,孩子惧怕自然哭的最凶了。”

老任听不太懂专业术语,我大概懂一点,解释说戌时就是晚上的七点到九点,老彭的意思是晚上九点正式入夜,阴气开始加重了,晚上的十一点到一点就是子时,阴气达到了最重的时候。

老任问:“既然你说我家里有脏东西,那为什么我们两个都没事,唯独我孙子......。”

老彭白眼道:“你们两个老胳膊老腿的,一副臭皮囊,连鬼都不稀罕搞你们。”

老任有些尴尬,我听得出来老彭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示意老任别在意,老彭不耐烦道:“把你们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老任和赵大姐赶忙说了自己生日。

老彭掐指换算了下说:“都是八字阳大于阴之人,五行分属阳火和阳水,身上阳气重,鬼不容易近身,这是你们没事的原因。”

老任正想质疑,老彭却说:“你们的八字相克,平时没少吵架吧,鬼这东西也怕阳世人的戾气,所以更不敢接近了,新生儿阴阳混沌,大多是属阴体质,很容易被这些东西影响,在加上这鬼自杀前抱过你们孙子,又将自己的悲观情绪过在了孩子上,你们孙子中招不奇怪。”

老任动了动嘴不在说什么了,估计被老彭说中无话可说了,想想也是,就在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就见识到他们老两口起争执了,我一直以为八字算命是瞎掰,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事,问:“彭大师,那这孩子白天喜欢去阳台......。”

老彭笑说:“这还不好理解啊,阳台阳台,是接触阳光的地方,屋里阴气重孩子不舒服,自然喜欢阳台了。”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来到了婴儿床边,婴儿这会醒着,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不过已经安静了下来,只见他睁着小眼睛,小手紧攥,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显得很迷茫,眼神深邃,就好像在想事情出神,眼神根本不像个这么大的孩子。

老彭端着罗盘走了过来,观察了下婴儿的气色,又伸手掐了下婴儿的人中,婴儿打了个冷颤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我问。

老彭说:“不碍事,鬼物并没有上身,这鬼并不是想害孩子,可能有未了的心愿,只不过他一直徘徊在孩子身边,造成孩子的不适,让孩子多少吸收了些阴气,孩子的问题倒是很好解决,但这鬼的问题就不好搞,想让他离开必须要搞清楚他未了的心愿,然后帮他完成心愿送他走,否则他始终会逗留在这里,所以这事得从治本。”

我同意老彭的说法,确实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否则就是白搭。

老彭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到楼上看看自杀现场。”

我们打算出门,赵大姐突然起身拉住了我,说:“罗师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彭大师说老郭在这屋里,我......。”

老彭打断道:“不用害怕,他没恶意不会伤人,你们守着孙子就行,我和罗老板去楼上的自杀现场看看,对了赵大姐,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多打听一些老郭的资料,越详细越好,这样能帮助我尽快把事情搞清楚。”

说完老彭就带着我朝楼上爬去。

第277章 彩迷

我和老彭到了顶楼,老郭家的门上贴着封条,边上的窗台上还摆着一盆枯萎的君子兰,老彭轻轻挑开封条,尽量不把封条弄破。

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我们打着手机电筒小心的推门进去,一股难闻的酸臭腐败气味迎面扑来,让人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厨房就设在门边,手电一扫,吓我一哆嗦,灶台上脏兮兮的,油烟把墙熏成了黑色,油脂都挂在墙上,大量蟑螂因为我们的动静,惊的在锅碗瓢盆上爬动,让人鸡皮疙瘩起一身,厨房边上就是臭气熏天的蹲坑式厕所,隐约能听到下水道里的水流声。

屋里的地板是不加修饰的水泥地,老郭一个单身汉常年不打理,导致水泥地上附着了一层黑黑的污垢,看上去非常脏。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个电视柜、餐桌、沙发和茶几,除此之外别的东西堆放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灰尘,很多东西都很陈旧,电视柜里摆着一台老旧的长虹大肚子彩电,边上还陈列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缺口的花瓶,破碎的相框,一个玻璃酒坛,里面的酒是褐色的,还飘着枸杞、党参等中药材,在电视机边上还有个打开的饼干铁盒,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摞彩票,有福彩双色球、有体彩大乐透的,看来老郭平时还是个彩民。

一张布艺沙发残破不堪,海绵垫子都露出来了,茶几上堆了很多旧报纸,上面都是老鼠屎,大量饭盒、方便面盒堆在上面,突然“吱”的一声,一只硕大的老鼠从方便面盒里钻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个铁质吊扇,油漆脱落了,锈迹斑斑,吊扇下方的地上还倒着一张凳子,听老任说老郭就是利用这吊扇自杀的。

这是一室一厅结构的屋子,我从厅里走到边上的卧室,里面的陈设就更简单了,一张棕板床,一个衣柜和床头柜,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衣服臭袜子扔的到处都是,还散发出阵阵发酵的怪味。

我问老彭咱们这是来看什么,老彭没有言语,只是端着罗盘聚精会神的看着,我注意到里面的磁针在微微摆动,像是有所指示,我问老彭磁针在摆动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老彭摇头说:“没什么,这是罗盘磁针感应到地球磁场的正常摆动,这里确实有阴气,但一间有人自杀的屋子有阴气太正常了,属于正常现象,这屋的阴气还不如老任家的重,我是想来看看死者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可以帮助化解他的怨气,促使他离开的,别废话了,找找看吧。”

我点点头,我们俩分头找起了线索,老彭在里屋寻找,我则在客厅里找,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只见茶几上的报纸停留在警方发布的认尸启事和打拐认领新闻版面上,全都是关于小孩子的,电话号码还都被圆珠笔画上了圈。

我有所顿悟了,结合老任在天台见老郭时说的事,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老郭的孙子丢了。

老彭在里屋也有了发现,他在枕头下面找到了一张黑白的婴儿照片,从照片的陈旧程度以及黑白的情况来看,是很久以前的了,照片都被摸的发白了,照片的背面还有时间,1998年6月12号,小勇百天纪念照。

我们得出了结论,老郭一直生活在内疚当中,他之所以自杀跟孙子走丢有很大的关系,不过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记得老任说过,他在天台跟老郭闲扯的时候听老郭说他孙子也才刚出生,老任还说以后两个孙子可以做玩伴,而这张照片是98年拍的,时间差了十来年,照片里的孩子肯定是老郭的孙子,这是怎么回事?

老彭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说:“我懂了,老郭这孙子丢了不是最近的事了,老郭应该年纪大出现老年痴呆,记忆出现混乱了。”

老彭这么一说顿时让人茅塞顿开,还真是,如果不是老年痴呆出现记忆混乱,谁没事会坐在天台看着天空发呆这么无聊?

我们回到了老任家,老任家多了一个人,是一个跟老任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赵大姐见我们回来赶紧拉着我过去,给我介绍,这人叫尤师傅,是住在三号楼的,平时跟老任是棋友,每天晚饭后都会在小区的树下杀上几盘,关系很近,尤师傅的儿子在派出所当民警,老郭自杀的事他儿子也有份处理,刚才我们让老任两口子打听老郭的事,老任一下想到了尤师傅。

尤师傅给儿子打过电话了,以父亲的身份压他,让儿子说了老郭的情况。

尤师傅的儿子说老郭的死因并无可疑,就是自杀,警方已经通知了家属,家属早早就把遗体认领回去了,来认领老郭遗体的是老郭的儿子和儿媳妇。

我问能不能联系上老郭的儿子,尤师傅就给儿子打电话,要到了老郭儿子的电话,我试着播了下,这是个归属地在北京的号码。

电话响了没两声,老郭的儿子就接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冒充了警察的身份,以老郭自杀的事还有可疑,想多了解点情况,老郭的儿子很配合,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很快我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根据老郭儿子的说法,老郭有赌博恶习,家人一直很反感,后来国家发行福利彩票,老郭转而迷上了彩票,因为彩票是国家发行的,所以老郭有恃无恐,觉得这是公益,谁阻止就是跟政府对着干,一下就钻进了,成了病态彩民,他老伴因为这事跟老郭吵了不止一回,也没能改变老郭。

后来老郭的孙子出生了,老郭儿子做外贸生意挺忙的,没时间照顾孩子,就把孩子给老两口带,老郭时常会抱着孙子去彩票站打彩票,有一次为了赶在截止时间前把彩票打出来,他抱着孙子火急火燎的赶往彩票店,这个时候的彩票店里挤满了赶点的彩民,人满为患,老郭守号多年期期不落,要不是带孙子走不开,他绝不会这么赶。

第278章 阴差阳错

老郭抱着孩子实在挤不进人群,他四下一看,看到个脸熟的妇女坐在那写号码,老郭平时来买彩票也见过她,于是拜托这妇女帮他抱下孙子,这妇女没有拒绝。

老郭没想太多,反正只是挤进去买张彩票就好了,谁曾想他买好彩票调头出来,那妇女已经带着他孙子不见了,老郭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才急了。

接下来的事我们猜也猜到了,老郭在附近到处找也没找到,跟彩票站的人打听也没人认识这妇女是谁,没办法只能报警让警方找了,那个时候的监控可不像现在这么普及,找不到也正常,老郭的孙子就这么丢了,只能等警方消息了。

老伴因为孙子丢了跟老郭大吵大闹,最后吵的离婚了,儿子责怪父亲弄丢了自己孩子,两父子成了仇家,不在往来。

老郭没有放弃找孙子,他有修鞋的手艺,于是在彩票店附近支了个修鞋摊,一边修鞋一边跟人打听孙子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有消息,这一找就找了很多年。

老郭的儿子说孩子确实是被人拐卖了,给卖到了贵州的农村,警方在一次专项打拐行动中解救了孩子,不过这已经是三年后的事了,那个时候老郭的老伴已经生病去世了。

老郭儿子很生父亲为了买彩票把孩子弄丢了的气,就没告诉老郭,故意让他继续内疚。

老郭不知道孩子已经找到了,一直活在内疚当中,又过了几年儿子的气总算消了,父子毕竟是父子,这关系是改变不了的,儿子总算想通了,不能一直这样让父亲内疚下去,于是两年前的中秋节还带着孙子来探望他,告诉他孙子已经长大了。

老郭看着长大的孙子怎么都不敢相信,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孙子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怎么可能这么大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老郭已经患上了阿茨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在加上他常年沉迷于彩票,精神状况早出了问题,没多久就把这事给忘了,还以为孙子没找回来。

至此我们搞清楚怎么回事了,老年痴呆患者很容易只记得一些重要片段,当时老郭的脑子里只有自己把孙子搞丢的记忆,反复的内疚心理让他承受不住了,于是选择了走上绝路,谁知道在自杀前让他看到了老任的孙子,把老任孙子当成了自己孙子。

老彭似乎想到了什么问老任,老郭自杀前是不是抱着他孙子哭了,老任说是,老彭说眼泪凝结了一个自杀人所有的执念,按照道家的说法,体液都是人体的分身,眼泪也是一种分身,当时老郭的眼泪肯定滴到孩子嘴里了,否则这孩子感应不会这么强烈。

挂了电话赵大姐目瞪口呆,愣道:“原来老郭不是老流氓啊,我还以为他......他是在外头有女人才跟老婆离婚的。”

老任鄙夷道:“就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妇女成天喜欢聚在一起瞎传,越传越玄乎,明明没有的事,结果被你们一传就变成了真的,好好一个人愣是被你们传的人品出了问题,连个朋友都没有,老郭也是够冤枉的,这次要不是罗师傅和彭大师来了,恐怕人家还背着老流氓的名声,还好总算平反了。”

赵大姐有些尴尬,犟嘴道:“我们也没有完全传错啊,虽然他不是老流氓,但也是个老赌棍啊,公益彩票是好事,可他痴迷彩票想发大财,病态了那就......。”

赵大姐话没说完老任就咳嗽道:“你说话小心点,别忘了老郭还在屋里。”

赵大姐这才回过神,脸色唰的一下白了,紧张的躲到了老任身后去,哆嗦道:“两位大师,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现在该怎么解决啊,快把老郭弄出屋吧,我害怕啊。”

老彭摆摆手说:“不用怕,现在搞清楚怎么回事,这事就简单了。”

老彭说着就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摸着下巴扬起怪笑,搞的我心里一阵发毛,我问:“老彭,你看我干什么?”

老彭笑说:“老弟,你这细皮嫩肉的,说你只有十八岁也说的过去,就是这满身纹身不太雅观,不过无伤大雅了,晚上十二点我要解决问题,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老彭的话让我心里没底,问:“帮忙没问题,但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啊?”

老彭说:“简单,扮演下老郭的孙子小勇,小勇是98年的,到今年刚好二十岁了,你这年龄很适合。”

我恍然大悟,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答应了。

老彭取出小勇的照片给我,说待会应该用得着。

等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我忽然感到屋里空气变的冷了起来,婴儿也有点不舒服了,开始闹腾,发出哭声。

老彭说时间差不多了,就取出几根蜡烛点燃,固定在婴儿床的四个床角上,然后把老任招呼了过来,老任问老彭想要干什么,老彭围着老任转了一圈说:“你身上的阳气太重,恐怕不行......。”

老彭说着就看向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尤师傅,冲他招手,示意过来。

尤师傅有些纳闷,问:“大师你要干什么,我只是个看热闹的。”

老彭笑了笑,忽然将手重重的拍在了尤师傅的背上,说:“尤师傅,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啊?”尤师傅纳闷了一声,忽然表情木然住了,目光呆呆的盯着婴儿床里的婴儿,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

我仔细一看,原来老彭在尤师傅的背部贴了一张符,还在动着嘴唇,像是在默念着咒法。

老彭古古怪怪的举动让我很好奇,老任和赵大姐也是看的出了神,我朝墙上的挂着看了眼,离十二点只有不到十分钟了,只见老彭取出了一盏煤油灯,这煤油灯跟普通的不太一样,玻璃灯罩上还印着符咒,只见一手端着罗盘一手提着煤油灯,嘴里念动咒法,在屋里的各个角落走动,应该是在做法了。

第279章 引魂上路

风水大师做法我还是头一次见,觉得很新奇,正当我看的入神的时候,忽然发现老彭每到一个角落,煤油灯的火苗都会猛的摇曳一下,然后带起一股淡淡的黑烟。

我朝老任两口子看了眼,两人一直盯着老彭在看,没有发现这现象,估计他们也看不见,也就是说这一幕只有我看到了。

很快煤油灯边上就汇聚了好几道黑烟在萦绕,相当神奇,我琢磨了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可能是老郭在屋里的三魂七魄,老彭这是把三魂七魄汇聚到一起,这盏煤油灯应该就是道教中经常提到的引魂灯了!

只见老彭把老郭的三魂七魄聚到引魂灯上后,又提着引魂灯在尤师傅身边打转,几道烟气突然散开,从尤师傅的鼻孔、嘴巴、天灵感等部位钻了进去,尤师傅就像打了个尿颤,浑身一抖激灵了下,突然他盯着婴儿床里的婴儿,表情痛苦的扭曲了。

老彭提着引魂灯走在尤师傅前面,尤师傅伸着手,摇摇晃晃的走向婴儿床,双手扶着婴儿床,俯身看着婴儿,老泪纵横,哽咽道:“我的乖孙子,爷爷对不起你啊。”

我倒吸了口凉气,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老彭这是施法让老郭的阴灵附在尤师傅身上了!

老任两口子吓的不住往后退,眼睛都看直了,大气都不敢喘了。

老彭提着引魂灯在婴儿的面门上打转,嘴里念动着经咒,声音非常低沉,婴儿床四个角上的烛火忽然摇曳了起来,婴儿非常的不舒服,放声大哭,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把站在一边看的赵大姐给心疼的不行,想过去又不敢过去。

这时候我注意到婴儿的嘴巴、鼻孔、眼窝,甚至是脑门上都飘出了一股淡淡的黑气,黑气在老彭引魂灯的作用下,全都飘进了尤师傅的鼻孔。

婴儿渐渐平息了哭声,像是哭累睡着了,而尤师傅却像是一下清醒过来了,眨了眨眼睛说:“啊,我孙子呢,这不是我孙子,我孙子小勇呢?”

尤师傅的情绪相当激动,站在婴儿床边手足无措,我已经看懵了,直到老彭不住的给我使眼色轻生咳嗽,才反应过来,知道这时候该我上场了。

我紧张的抓着裤线,不知道该怎么演这场戏,老彭压低声音说:“别紧张,你这么聪明这戏好演的很,你平常跟爷爷怎么交流就怎么来。”

我心中暗暗叫苦,我都没见过我爷爷,因为我爷爷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了,不过我跟外公倒是有过相处,其实道理差不多,于是深吸了口气喊道:“爷爷,小勇在这呢。”

尤师傅猛的回过了头来,盯着我发呆,不住的喘气,他呼出的气我都看得到,带着淡淡的黑气。

尤师傅仍是盯着我发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彭绕到他前面,在他面前晃动着煤油灯,念了咒法,尤师傅一个惊颤,梦呓般的嘀咕道:“你是小勇?怎么这么大了......不对,我的小勇还是个......。”

不等尤师傅把话说完我就取出照片,指着照片说:“爷爷,我就是小勇啊,我已经长大了,爸爸已经把我给找回来了。”

尤师傅将目光落在了照片上,眼泪扑簌簌的下来了,露出慈祥表情,哽咽道:“这是真的吗?”

我使劲的点点头,尤师傅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捶胸顿足,我不禁被这一幕感动了,鼻子泛酸,老郭这是把压抑在心里多年的内疚情绪都发泄出来了啊。

我已经有点上道了,不用老彭在提醒我该怎么做了,主动掏出纸巾走过去,搀扶着尤师傅帮他擦着眼角的泪水,说:“爷爷,你别难过了,过去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太内疚了,小勇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尤师傅抬头看着我,紧紧拽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跑了似的,他的手冰冷如铁,一点温度也没有,不过我却感到了一丝温暖,尤师傅喜极而泣道:“我的乖孙子,你回来了就好,爷爷也不用跟你奶奶怄气了,你爸爸也不会生我的气了,我们一家人能重新生活在一起了。”

“嗯。”我重重的点着头。

尤师傅伸手轻抚着我的脸,粗糙冰冷的手让我很不舒服,但却不敢动。

老彭这时候忽然凑到我耳边说:“老郭处在中阴身阶段,这个阶段的鬼魂大多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一直逗留在自己家,他把老任家当成自己家了,你现在带他出门下楼,我要引魂上路,送他进入轮回。”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老彭提着煤油灯去了门口,我搀扶着尤师傅说:“爷爷,咱们出去走走吧。”

尤师傅点了点头挪动着步子,不过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好像脚受了伤似的,老任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声提醒道:“罗师傅,老郭最近好像风湿关节炎发作了,前些时好多天没出鞋摊。”

听老任这么说我想了想就蹲了下来,说:“爷爷,我背你吧。”

尤师傅露出欣慰的表情,说:“小勇真懂事啊。”

尤师傅趴到了我肩上,我背着尤师傅出门,身上就像背了一块冰冷的石头,他呼出的气吹到我脖子上冰冷刺骨,很不舒服,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老彭提着引魂灯在前面带路,我背着尤师傅慢慢下楼梯,尤师傅在我肩头上不停的说话,说着小勇刚出生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渐渐的我发现自己也泪目了,我从小就没见过爷爷,这会背着老郭的阴灵,突然感受到了爷爷对孙子的那种爱,我都有点不舍得这种感觉了,脚步也放慢了。

可惜几层楼梯很快就走到了,老彭在楼梯口催促我快点,不要误了时辰。

我走到了楼梯口,放下尤师傅,老彭又是将手朝尤师傅的后背一拍,念动了咒法,尤师傅又是一个激灵,然后表情大变,变的很骇然,他机械的环顾四周,颤声道:“啊,原来、原来我已经、已经......。”

第280章 丽都夜总会

老彭沉声道:“没错,你已经死了!”

尤师傅浑身颤抖,仰望着天际,先是表情痛苦,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轻叹了口气。

老彭说:“郭爷,你虽是老年痴呆导致记忆混乱,困在内疚心理当中无法自拔走了绝路,是横死,但也是命数的寿终正寝,先前我去你家看到了你的身份证,给你推演了一卦,你命中刑克亲属,注定孤苦残生,这都是命数,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鬼殊途,你不宜在阳间久留以免成为孤魂野鬼,是时候上路了,我想你现在没什么执念要留在人世间了吧?”

尤师傅眼泪婆娑的看着我,默默点了点头,说:“既然小勇找到了,我也没什么可遗憾了,我该下去找我老伴了。”

老彭从包里掏出一把纸钱,摘下引魂灯的玻璃罩,将纸钱引燃后一把洒向了天际,同时开始诵经念咒,尤师傅露出释然的笑容,伸出手动了动嘴,喊了一声“小勇”,跟着我就看到一团黑气从尤师傅身上飘出,分别冲向天际和地下,继而消失不见,尤师傅的表情逐渐僵住,跟着双眼一翻轰然倒地。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蹲下来喊道:“爷爷,你怎么样了?”

老彭笑说:“你咱还出不了戏了,老郭已经走了,尤师傅不会有事,一会就醒了。”

我吁了口气。

果然没一会尤师傅就醒了,眨巴着眼睛纳闷自己怎么突然躺在楼道口了,我没具体解释免得尤师傅害怕,再说了我们没得到人家的同意就这么干,确实不太好,我只好说刚才送老郭的三魂七魄上路,他的生肖跟老郭相冲,冲了煞一时扛不住就晕倒了,尤师傅半信半疑,好在他没有在这事上继续纠缠。

老任两口子也从楼上跟了下来,赵大姐主动打扫了飘了一地的纸钱灰烬,我们上楼探望了婴儿,婴儿这会正睡的很香,都打起了小呼噜,老任两口子很高兴。

老彭告诉他们孩子不会在莫名其妙的夜哭了,不过这么大的孩子还是会夜哭,但都是正常的夜哭了,喂喂奶、抱着摇摇就没事了,赵大姐笑说哄小孩她懂的。

老彭表示要连夜回北京,我的事情也办完了,索性跟老彭一起走,老任提出要送我们去车站,老彭立马摸着屁股拒绝了。

从老任家出来后我说:“没想到风水术也能驱邪,我还以为只能看阴宅阳宅的风水呢,真厉害。”

老彭哈哈大笑说:“这证明你对这些数术不太了解,我们看风水也会遇到邪门的事,所以有这方面的能力,谁告诉你风水术只能看阴宅阳宅了,有些东西百变不离其宗,举个很简单的例子,黄豆这东西看似普通,但却可以制造很多东西,豆腐脑、豆浆、豆腐干、腐竹......等等等等,风水术的源头是黄老学说,是其中的一个分支,跟道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连连点头称是。

我打开手机查看到北京的动车班次,老彭按住了我的手说没必要这么麻烦,他早就给方中华打了招呼,现在车应该快到了。

我笑着收起了手机,果然在小区门口等了没多久,一辆丰田保姆车就停在了小区门口,我认得这车和车牌号,是方中华的车。

开车的正是方中华的得力助手阿龙。

阿龙什么也没说,认真的开着车,这家伙很不好说话,我也懒得跟他叙旧,转而跟老彭聊天,我问老彭是不是真的能推算到人的命,老彭笑而不语,我说要是真的就帮我算算,看看我的命运如何,又能活多少岁,婚姻爱情又如何,老彭笑笑说:“老弟,人的命运虽然有定数,但不可强行窥探,我来问你,如果你知道明天会死,那你今天是不是就开始等死,什么也不做了?”

我正在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老彭却说:“所以有些天机还是不要窥探为妙,再说了泄露天机是很折寿的事,老彭我可不想那么早死。”

他这话是想告诉我不管命运如何,人总要过好每一天的生活,否则就是浪费生命,一切要顺其自然。

我深吸了口气苦笑了下,老彭不在言语,眯起眼睛靠在座椅上打盹,我也识趣的不去打扰他了,正当我也想闭目养神的时候阿龙却突然加快了车速,车子颠簸的很厉害,弄的人根本没法养神。

我皱眉道:“龙哥,你能不能开慢点,这大晚上的开这么快太危险了。”

阿龙冷哼道:“你倒是挺难伺候啊,还要方老板亲自派车来接,自己打个车不会吗?”

我有些无语,我又没让方中华派车来接,是老彭做的主,不过我又不能说破,只能忍着了,好在老彭并没有睡着,听到了阿龙的话,睁开眼睛说:“阿龙,这事跟小罗没关系,是我让方老板派车来接我的。”

阿龙没有作声,脚下又踩了下油门,车速快的吓人,老彭意识到了什么,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龙点点头说:“是,方老板的客户出了点事,就在我开车出来前发生的,本来我是想送方老板去见客户的,但他刚好又接到了你们的信息,方老板很大气,让我来接你们,自己打车去见客户了。”

老彭看了看时间说:“这大晚上的去替客户善后,看来这客户是个大客户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龙摇摇头说:“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丽都夜总会。”

我纳闷的嘀咕了句:“夜总会?”

老彭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问:“你确定是丽都夜总会?”

阿龙说:“当然,方老板把地址告诉我,本来要上车赶去了,谁知道收到了你们的信息,就派我先到廊坊来了,彭大师,你好像知道这夜总会?”

老彭说:“我何止知道,这家夜总会的风水格局就是我布的,丽都的大老板跟方老板很熟,早在丽都装修的时候方老板就让我给布风水局招财了,看样子是出大事了,否则方老板不会连夜赶去丽都,阿龙加快速度,把我们也送到丽都夜总会去!”

第281章 花魁暴毙

在去丽都夜总会的路上老彭向我介绍了丽都夜总会的情况,丽都夜总会是一家位于北京昌平的夜总会,属于私营的娱乐场所,大老板是一个加拿大籍华人,叫马瑞峰,四十多岁,好像跟方中华老婆有亲属关系,算是表弟。

原来还是亲戚,难怪方中华这么上心了。

老彭说虽然丽都夜总会的规模不大也不怎么知名,但俗话说的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丽都夜总会集餐饮、KTV、宾馆、桑拿于一体,尤其是里面的陪侍相当有水准,很多都来自北京的高校,就连硕士学士都有,素质相当高,绝不像某些不入流的夜总会里的陪侍一样,给人庸脂俗粉的感觉。

老彭说的比较含蓄,我知道所谓的陪侍就是小姐。

老彭还说别看丽都不起眼,但来消费的人都是高端人士,什么企业家、高官、白领等等都有,他们看重的正是陪侍的素质,由于丽都的主楼是红色的,所以在顾客口中还有“红楼”的雅称,只要在北京一提“红楼”,出租车司机基本都知道。

我们聊着车子就进了京,阿龙又是一通飙车,没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丽都夜总会门口,下车一看附近都是老旧的楼房,地理位置很偏僻,丽都的建筑也很老旧,外墙看上去还很破,很不起眼,老彭说这地方原先是一个国营的厂子,倒闭后被马瑞峰买下了改造成了夜总会。

我们进到丽都的院落里,安保人员拦住了我们,阿龙跟安保人员打了招呼,我们才得以进去了。

一到院子里我才发现停车场里停了很多国外豪车,车牌都被套上了,估计是怕被曝光了,看来来这玩的社会名流还挺多的。

我还看到了侧门停着两辆警车,但警灯并没有闪,我琢磨了下,警察不可能开着警车到这里来玩,看样子丽都确实出事了。

进入大堂后,里面的装修很低调,不那么奢华,这反倒让我产生了一种怀疑,我怀疑这里是不是有那种有偿陪侍,因为越是有这种特殊服务的地方越低调,结合侧门看到的警车,我大概猜到什么情况了。

我小声询问老彭,老彭笑说:“年轻人,有些东西我们看破不要说破嘛,人家这都低调来着。”

我只好识趣的闭嘴了。

我们到的时候是凌晨的一点半了,这种场所这个时间还不算晚,按理说还很热闹,不过我们没有看到一个客人,装饰的灯光也都熄灭着,只剩下普通的日光灯亮着,显得很昏暗冰冷。

在大堂的沙发坐下后老彭指着大堂中间的一个喷泉池,喷泉池里有一条涂着金漆的龙,嘴里还在冒出水来。

老彭得意的说:“看见没有,这条金龙就是在我的示意下雕了放在这里的,我给丽都布了个金龙吸水局,能让这里客似云来,只要进来不出点血就别想出去,效果能维持十年,今年是第六个年头了,马瑞峰赚不少了。”

我冲老彭竖起了大拇指,风水这东西我不懂,有没有效果不太清楚,也就不发表意见了,阿龙问:“彭大师,既然有你的风水局为什么还会出事?”

老彭无奈道:“阿龙,这个风水局只是招财的,并不能挡煞啊。”

阿龙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老彭伸了下懒腰提醒阿龙联系方中华,阿龙这才联系了方中华。

挂了电话后阿龙说:“方老板让我们在大厅等他就行。”

既然这样我们就只好坐在这里等了,等了将近半小时左右,我听到门口传来了汽车的动静,那两辆警车开走了。

大堂经理过来请我们去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方中华靠在沙发上夹着雪茄眉头不展,显得很疲惫,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坐着个略微发福的男人,男人梳着油头,西装革履,神情刚毅,应该是马瑞峰了。

马瑞峰的情绪不高,只是礼节性的跟老彭和我打招呼。

方中华起身过来,满脸疲惫的说:“不好意思罗老弟,发生了点事让你大晚上要跑到这里来,没好好招待你......。”

“别这么说方老板,我们这么熟了不需要那些客套,你有急事尽管忙,我孤家寡人用不着刻意招呼。”我看了马瑞峰一眼问:“我多嘴问一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方便跟我说吗?”

马瑞峰叹了口气,方中华说:“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坐下在说吧。”

我们在沙发上坐下后,马瑞峰叫刚才领我们进来的大堂经理泡了一壶上好的茶过来,方中华这才慢慢打开了话匣。

丽都夜总会里有将近三百名陪侍,马瑞峰推出了花魁制度,每个月出台率最高的陪侍将获得公司的高额现金奖励,这促使三百名陪侍使出了浑身解数吸引客户。

我心中失笑,搞的跟古代的青楼一样,还有花魁。

方中华说自从推出这种奖励政策后,在加上老彭的风水局助阵,丽都的生意是更上一层楼了。

老彭一听顿时拍大腿说马老板太糊涂了,有些东西是物极必反。

马瑞峰无奈的点头说老彭教训的是,就在几个小时前丽都就出了事,这个月的花魁玲玲在客房里服务大老板的时候突然暴毙而死,而且死的相当蹊跷,几乎是七孔流血。

大老板吓坏了,慌忙给马瑞峰打电话,马瑞峰赶到房间的时候人还没死,只见花魁玲玲在床上不停的抽搐,先是嘴角流出血来,跟着耳朵、鼻孔、眼窝都流出血来了。

大老板和马瑞峰都慌了神,马瑞峰掏出手机打算报警叫救护车,但被大老板阻止了,大老板在商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一家上市的地产公司老总,又有家庭,这事要是报警传出去,身败名裂是肯定的,而且还会影响到他的家庭和公司。

马瑞峰也觉得这事不能报警,毕竟这种事一旦报警也会影响到丽都运营,就在两人犹豫的时候花魁玲玲断了气,大老板见状说可能是这女孩有某种暗疾,自己暴毙死了,跟他没关系,还叮嘱马瑞峰不要把他捅出去,对双方都没好处。

第282章 尸油唇膏

大老板的话已经带着要挟的味道了,马瑞峰知道对方实力雄厚、后台强硬,只能服了软。

大老板把烂摊子丢给了马瑞峰自己跑了,马瑞峰又不敢报警,没办法他只好请表姐夫方中华请过来了。

方中华不仅仅是他的表姐夫,还跟他有生意来往,丽都刚开业那会生意很差,方中华先是请来老彭帮他布风水局,后又请来了泰国的邪术高手,制作了一批尸油唇膏,供陪侍女使用,以此来留住老客户,丽都的生意这才慢慢火爆了起来,当然了陪侍女压根不知道尸油唇膏的作用。

“尸油唇膏?”老彭嘀咕了句。

这方面我比老彭知道的多,解释道:“这是泰国邪术高手做的阴料,是一种情降油,情降油能锁住一个男人的心,做成唇膏涂抹在嘴唇上,只要接吻吸入情降油,便能达到迷上一个人的作用。”

“原来如此。”老彭点头道。

马瑞峰说:“花魁玲玲死的蹊跷,我想到了是不是尸油唇膏导致的,但这几年很多陪侍都在用,没出什么问题,这次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所以只能请姐夫过来看看了。”

方中华接到电话就赶来了,先是查看了花魁尸体的状况,也觉得不是普通的暗疾暴毙,虽然死在床上很不光彩,但毕竟这么大的人死在丽都的宾馆客房里,商人只是商人又不是黑社会,不能把人一埋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这是在犯法!

方中华还是做出了报警的决定,但马瑞峰很怕影响到大老板和自己的生意,有些犹豫,方中华让他别害怕,他说的报警跟普通的报警意思不太一样,马瑞峰这才答应了。

方中华在分局刑侦队里有熟人,是个大队长,于是他给对方打了电话,把这事的经过简单说了遍,对方这才带着手下过来看看情况,因为是低调来的,所以警灯都没拉。

刑侦队大队长来看过了尸体,怀疑是中毒,于是让法医把尸体带回了局里做解剖,目前还没出结果,这事只是简单备案,都没正式立案,大队长也觉得大老板的社会地位不简单,在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能随便向社会通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了,如果调查结果真的是大老板杀人,那他就要秉公办理了。

我暗暗佩服方中华的人脉关系,这么大的事都能低调处理,在结果没出来前丝毫不影响大老板和马瑞峰,如果不是强有力的关系绝对办不到。

仔细想想这确实是很好的处理方式,如果按照普通人的处理方式,这事首先就是打110,警方办案程序摆在那里,这事肯定会公开了,到时候影响会很大,经过方中华找熟人这么一处理就好多了。

马瑞峰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支唇膏,马瑞峰拿出一支说:“姐夫,你说会不会真是这些尸油唇膏出了什么问......。”

方中华摆手打断道:“应该不可能,这批尸油唇膏是我找泰国的阿赞宋制作的,阿赞宋在泰国名声不错,是个白衣阿赞,而且我跟他合作了很多年,对他还是很了解的,他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我插话说:“我同意方老板的看法,先不说这个阿赞宋是不是可靠,如果是尸油唇膏出了问题,那为什么只有花魁玲玲出了事,别的陪侍女都没事?她们都用了这种尸油唇膏要出事也是集体出事才对。”

我的看法得到了大家的赞同,马瑞峰说:“罗老板,你说的很对,我怀疑......。”

老彭接话说:“这事已经很明显了,应该是有人针对花魁玲玲做了什么。”

马瑞峰点头说:“彭大师所言极是,有什么暗疾会是七孔流血的死法,应该没有吧?中毒的可能很大。”

老彭说:“其实可以排除大老板的嫌疑了,人家是来娱乐的,搞出这些事对他没有半点好处,不可能是他干的。”

我想起马瑞峰刚才的那句“我怀疑”还没说话,他似乎想到什么了,我说:“马老板,你是不是有怀疑对象了?”

马瑞峰点点头说:“嗯,我怀疑是别的陪侍女干的,你们想想,三百来个陪侍女,只有一个花魁,每个月光奖金就有二十万,很容易让人眼红的,玲玲不仅是上个月的花魁,这个月的坐台率也相当高,目前也排在第一,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月的花魁又是她。”

方中华苦笑道:“唉,阿峰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好好的你推出什么花魁选举,弄得大家为了争夺花魁搞成这样。”

马瑞峰尴尬道:“姐夫,我也不想这样啊,我的出发点是想让大家形成竞争,这么一来能促进大家的积极性,进而促进丽都的营业额在上一个台阶,谁知道会......唉。”

方中华说:“老彭说的真没错,物极必反啊,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还是想办法把凶手找出来吧。”

我说:“既然有坐台率,也就是说有数据表了?目前数据离玲玲最近的是谁?”

马瑞峰立即坐到了电脑跟前,调出了数据表给我们看,目前离玲玲最近的有三个人,婷婷、小爱、coco,分别排在第二、第三和第四,出台率跟玲玲相差无几,第五名开始就差距很大了。

这个月还剩下一个星期,玲玲一死,这三人都有可能成为花魁,得到二十万的奖金,按照动机来看,这三人都有动机。

当然了,这只是目前我们的推测,到底是不是这三个女人当中的一个不好说,没准另有其人也不一定。

方中华看了看时间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嫂子还在等消息,我得赶紧跟她汇报下,免得她担心你这个表弟,罗老板和彭大师也要休息了,让人家大晚上过来这里,已经有失待客之道了。”

马瑞峰赔笑说:“让姐夫和姐费心了。”

方中华站了起来,说:“你先内部自查,不要在搞出什么乱子了,人家丁队长的吃住了我的面子才愿意这么处理,要是再出乱子我就兜不住了,尸检结果明天就会出来了,到时候联系,罗老弟、老彭,我们走吧。”

第283章 老方的娇妻

从丽都出来后老彭说这事他插不上手了,跟我们告辞就要离开,方中华让阿龙开车送他,但他拒绝了。

上车后方中华说:“不好意思罗老弟,本来我是想请你过来好好款待,没想到遇上这档子事,还连累你大半夜没有觉。”

我说:“方老板,都是自家人别太客气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再说了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

方中华拍拍我的肩膀,扯开话题问我这段时间店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又问了方瑶的情况,我一五一十的汇报了。

方中华示意阿龙送我到盘古七星酒店去,我看时间不早了,这家酒店又太远,于是让阿龙附近随便找家酒店入住,方中华也只能答应了。

办好入住手续后方中华送我到了房间,又跟我聊了半个来小时才离开,还让我明天睡醒给他打电话,他要带我参观他的生意。

累了一天让我疲惫不堪,洗完澡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等我起床洗漱停当都已经是中午了,拿过手机看了看,有个方瑶的未接电话,于是回了过去。

方瑶找我无非是打听赵根伟那外甥孙的情况,我把情况简单说了下,得知问题解决后方瑶说:“解决了就好,我也好找赵根伟收钱。”

我有些纳闷:“不是你朋友嘛,你要收费?”

方瑶没好气的说:“废话,这是店里的生意当然还要收费了,合着你愿意白做?你不懂什么叫杀熟吗?”

我哑然失笑。

挂了方瑶的电话后我给方中华打去了电话,阿龙很快就来接我了。

我坐在车里欣赏着窗外的景致,也没跟阿龙聊天,他给人很难接触的感觉,一路上车子停停走走,半个多小时了感觉没走多远,北京的堵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车子行进到长安街,路过雄伟的天安门广场,望着飘扬的五星红旗我不禁肃然起敬,我正想象着早上国旗护卫队举行升旗仪式的雄姿时阿龙突然说话了。

“对了罗老板,方瑶没有在店里给你添麻烦吧?”阿龙问。

我回过神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很别扭,给人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我心说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客气了,于是回道:“还好。”

阿龙迟疑了下说:“方老板让我问问方瑶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如果添麻烦了就早点让她回来。”

我有点明白阿龙的意思了,他明显是自己想打听方瑶的情况,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搬出了方中华,昨晚方中华已经向我打听过方瑶的情况了,也没说让方瑶回来,而且当时阿龙就在车上,应该也听到了,怎么他又问?仔细一琢磨我就懂了,这家伙很关心方瑶,想知道方瑶的情况,他对方瑶有意思!

我想了想故意说:“龙哥,你是不是巴不得方瑶给我添麻烦,好尽快让她回北京?”

阿龙听我这么说表情很不自然,一时恍神,方向盘没控制好车子晃了下,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最后词穷的说:“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非常得意,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刚才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了,他就是喜欢方瑶,没想到这个狠角色也有这傻乎乎的一面,这或许就是常说的铁汉柔情吧。

阿龙不在说话了,我也不开腔,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在新街口南大街的一家店面前停了下来,这店很大,四家门店被打通连成了一体,“中华珠宝”四个发光大字在门楣上格外显眼,边上就是著名的五环珠宝城,地理位置极佳,来来往往的人流很大。

“中华珠宝?老方还卖珠宝?”我愣了下。

阿龙鄙夷的说:“乡巴佬,你以为方老板只卖佛牌吗?”

我不快的白了阿龙一眼,不搭理他了。

在阿龙的带领下我进了店,里面的装修干净清爽,灯光柔和,十几个营业员穿着职业套装,露着标志性的服务微笑,站在柜台里招呼着上门的顾客,大量黄金珠宝首饰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着夺目的光芒,一尊很大的泰国招财蛙就陈列在独立的柜台里,仔细一看还是纯金打造的,标价为三百九九万,贵的让人咋舌。

我正看着忽然闻到了一股香风袭来,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扭头一看,一个穿着修身职业套装的女人正笑盈盈的朝我们过来。

这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很温婉,看着还有点像台湾的演员刘心悠,笑起来十分迷人,职业套装将她的身材衬托的很匀称,包臀裙紧紧裹着圆润臀部,腿上穿着肉身丝袜,腿型很好看,整体来说这女人是三十来岁年龄段的佼佼者了,优雅而迷人。

“阿龙,今天怎么有空来店里?”女人上来打招呼。

阿龙客气的跟女人鞠了个躬,说:“大嫂,我是听方老板的吩咐,带罗老板来的。”

我惊了下,大嫂,阿龙叫这女人大嫂,难道这女人是方中华的老婆?好像不太对啊,方瑶都二十多岁了,而这女人看着顶多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方瑶的妈妈?!

女人客气的冲我点头微笑,说:“你就是罗老板?常听老方提起你,今天看到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只是这身上的纹身......也不打紧,年轻人喜欢时尚可以理解。”

我没有回话,仍吃惊的盯着女人打量,直到阿龙清咳了一声,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不礼貌了,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客气的点头说:“嗯,我就是罗辉。”

阿龙介绍了下这女人,这女人还真是方中华的老婆,这让我非常震惊,不过震惊归震惊,按照我跟方中华的关系,我也该叫她一声大嫂。

方中华老婆把我们带到了办公室里坐着,又让人泡了上好的茶水进来,这才以门店还有事要处理出去了,让我们自行等方中华过来,她出去后我才跟阿龙打听了下怎么回事。

第284章 老方的生意经

原来这女人是方中华的二婚老婆,也就是方瑶的后妈,方中华的原配老婆几年前因病过世了,后来才娶了这女人。

这女人叫苏婉晴,是北京本地人,三十二岁,比方中华小了将近十六七岁,从二十来岁就在方中华的珠宝店工作,一直做到了店长,算是元老了,方中华为了奖励她这些年对公司做出的贡献,还把一成的股份分给了她。

因为店里的事都是苏婉晴在打理,跟方中华的接触很多,方中华老婆过世没几年两人就走到了一起,阿龙说他们走到一起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直到两人宣布结婚,大家才恍然大悟。

虽然阿龙没有明说,但我意识到了什么,没准这女人早就跟方中华勾搭在一起了,这才在方中华老婆死后没多久就跟方中华走到了一起,方中华毕竟也是男人,又这么有钱,有点花花肠子也不奇怪,窝边草是很容易上手的,只不过糟糠之妻在方中华心中的地位很重,直到去世两人的关系才明朗化了,现如今这种事太多了,方中华能保持低调已经不容易了,倒也能理解。

阿龙说苏婉晴这人很不错,虽然比不上原来的大嫂那么贤惠,但也算是个贤内助了,这些年给方家做了不少贡献,为方中华打理生意,把珠宝店的生意越做越大,本来店面只有两家,现如今都被她扩展到四家了,边上两家珠宝店是她谈回来的,功劳很大,方中华对苏婉晴也是赞不绝口,只是方瑶不怎么待见苏婉晴,认为她没资格取代母亲的地位。

我说这也不奇怪,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子女对后妈没意见的,娘都是亲的好,至于其他的我只是我笑笑没有发表意见,毕竟这是方中华的私事,我不便过多打听,再说了我又不了解苏婉晴,就更不好发表意见了,于是转而问起了佛牌生意。

阿龙解释说,刚才我没留意到,其实在这四家一体的珠宝店里有一块区域是专门经营泰国佛牌的,而且营业额占了店里的大头,黄金珠宝的价格是透明的,利润不大,可以说很一般,但泰国佛牌就不一样了,这东西没有统一的价格标准,在国内又是比较冷门新鲜的事物,卖多少价格都有可能,不过这东西毕竟带着阴邪,在北京这种政治中心管理很严格,卖起来不那么方便,所以用了珠宝店作为幌子。

虽然如此,但方中华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的店,通过老顾客的传播,佛牌基本上不愁没生意。

我们正聊着方中华赶到了,随后他带我参观了店里的生意,介绍了他做佛牌、驱邪生意的流程,就在我参观期间,都有好几个说是朋友介绍来买佛牌的,苏婉晴殷勤的上前服务,很快就卖出了几块正牌,价格都不菲,比黄金首饰的利润都可观,这让我很羡慕,不像我们店都是靠吴添在外面跑断腿接回来的生意。

我向方中华请教,他笑笑说:“其实道理很简单,老顾客都是新顾客发展来的,只要在我这里买过佛牌的,我老婆都会把他们拉进一个专门的群里,qq群、微信群都拉进去,不定期发个红包,给这些老顾客点甜头,这么一来这些老顾客就会义务的帮我们宣传,只要身边的亲戚朋友有需要,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找我了,朋友带朋友,亲戚带亲戚,圈子越来越大,整个群里的顾客都是给我拉生意的业务员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么干,这次真是没白来学到东西了,我打趣说:“方老板,这不就是传销嘛。”

方中华哈哈大笑说:“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这种方式是合法的啊,哈哈,这要多亏我老婆了婉晴了,这是她想到的主意。”

方中华指了指在远处柜台边招呼顾客的苏婉晴,我心说这女人还真是不赖,不是个花瓶,做生意的脑子很活泛。

“嗯,这法子值得借鉴,等我回武汉就让店里也这么干,一来可以跟踪老顾客的售后服务,二来可以利用这法子发展新顾客,一举两得,而且这么一来老吴也能轻松点了,不用风吹日晒的在外面跑了。”我说。

方中华点头说:“人是活的,招揽生意的法子可以有很多,就看你能不能钻进去研究了,老实说干我们这行的大多是没有售后服务,什么原因你也知道了,但有些东西是两面性的,只要有处理的好,不好的也能变成好的,罗老弟你说对不对?”

我赞同的点着头,黄伟民一直骂我搞售后服务惹麻烦,但方中华却偏偏有这种售后服务,还将弊端变成了发展新客户的路子,看来有些事真的是要看什么人做的,像方中华这种剑走偏锋的生意人,就驾驭的很好,想起他的怀柔政策笼络人心,我总算明白他能把生意做到今天的地步绝不是偶然,相反像黄伟民、毛贵利这两种生意人,生意不会做的太大。

方中华在附近的大酒店订了个包间请我吃饭,还把他老婆苏婉晴也给带来作陪,席间苏婉晴不停用好话劝酒,我不喝又不行,把我给灌的醉醺醺的,我心说这女人不仅会做生意,还很会做人,难怪方中华会喜欢了,别说是他了,像这种女人是男人都会喜欢。

酒足饭饱后苏婉晴回了店里忙活,方中华又带我去了北京的其他地方,在这些地方都有佛牌店,每经过一家佛牌店方中华都会让阿龙停车,然后他就会向我介绍老板的背景,以及开店的年头和生意的好坏,甚至连对方店里主营的佛牌种类都一清二楚,让我吃惊不已。

方中华说商场如战场,这么一来他能了解每个“敌人”的动向,一旦有什么变化他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靠这种法子已经入股了好几家佛牌店,他的生意并不局限于自己的店,我又是一阵佩服,想起自己做生意的能力跟方中华一笔,简直不值一提,看来我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第285章 古怪的会面

这一圈的佛牌店逛下来天色已经擦黑了,不过让我受益匪浅,相当值得。

方中华这时提出吃晚饭,因为后海就在附近,于是我们去了北京后海的全聚德吃著名的北京烤鸭。

吃完饭出来发现后海的酒吧街已经热闹起来了,方中华又带我逛了逛,在这胡同深处我也发现了一家佛牌店,很不起眼,但方中华却说这家店的生意是今天见过这么多家店里最好的,只是这个点我们看不到顾客,他馋这家店很久了,一直想吃掉这家店,但没得逞,老板是个姓梁的山西人,佛牌店只是他的副业,经常不在店里,所以也没法接触,根据阿龙的调查来看,这个梁老板是做消防器材生意的,在北京认识不少官员,所以很不好搞,不过方中华说他不会放弃。

我心说他会不会在派方瑶来做手脚,就像入股我的店一样。

我们在后海的胡同里一直逛到了午夜十一点,期间还找了一家音乐酒吧喝了点,听了一个歌手唱了几首歌,我忽然想起了悠悠,不知道她跟男朋友在丽江的酒吧街混的怎么样了。

这歌手唱的实在不怎么样,我有点坐不住了,时间又不早了,于是向方中华提出回酒店休息。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们继续聊,方中华让我在北京多呆几天,他要带我去北京的景区逛逛,但我拒绝了,客套话我还是听得出来,他是个大忙人,哪有功夫陪我逛,而且又刚发生了丽都夜总会的事,人家哪有心思陪我逛。

想起丽都夜总会的事我问:“方老板,丽都那边有什么进展了吗,我挺好奇的,不知道方便告诉我吗?”

方中华笑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那边没什么问题,下午队里的熟人给我打电话了,尸检结果出来了,的确是中毒,不过跟普通中毒不一样,法医在花魁玲玲的血液里验到了毒品成分残留,虽然无法确定七孔流血的死状跟吸毒过量有关,但不出意外肯定会以吸毒过量暴毙结案,这么一来问题就小很多了,他杀的可能性很低。”

我想了想问:“人毕竟是在丽都吸毒死的,丽都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吧?”

阿龙冷哼道:“罗老板,夜总会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谁也无法保证来的是顾客是什么人,既然不是他杀就很好办了,只要警方在场子里没有搜到毒品,这案子就很好推卸责任,丽都能有什么事?”

阿龙说话很不客气,我也习惯了他的做派,没搭理他,只是说:“没事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这事有问题,我还从没见过什么毒品吸过量了会七孔流血,这事我也插不上手,纯粹就是好奇心罢了,我也懒得再打听了,但有一点我能肯定,方中华不会仅仅跟丽都夜总会有生意来往,也不会仅仅只是因为他老婆跟马瑞峰是亲戚,如果不是有利益瓜葛,以方中华的性格绝不会管的这么多,不出意外他在丽都肯定有股份,有些事看透不说透就好,免得惹来麻烦。

跟方中华道别目送车子离开后我打算回酒店了,可能下午和晚上连着喝了两顿酒有些难受,我见酒店边上有家星巴克,就进去点了杯冰的美式咖啡,正打算打包带上楼,忽然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落地玻璃窗外,仔细一看是马瑞峰!

我有些好奇,虽然丽都夜总会就在附近,但丽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马瑞峰应该都在丽都里坐镇才对,跑星巴克来干什么?

看他不停的看表,应该是在等什么人,我也不想过去打招呼了,毕竟是萍水相逢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就在我想离开的时候又发现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定睛一看,居然是方中华的二婚老婆苏婉晴。

马瑞峰朝苏婉晴挥了下手,苏婉晴点点头,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马瑞峰是在等苏婉晴,他们是表兄妹,苏婉晴来见马瑞峰不奇怪,没准是想了解下丽都花魁惨死的事,我觉得没什么再次打算调头上楼去,免得碰到了打招呼太麻烦,不过正当我想走的时候却忽然感到了不对劲。

不对啊,我记得老彭跟我提过,马瑞峰是方中华老婆的表弟,马瑞峰四十多岁,苏婉晴才三十多,怎么能是表弟,是表哥还差不多,不过一琢磨我就明白了,马瑞峰应该是方中华过世老婆的表弟,这就很奇怪了,方中华过世老婆的表弟怎么跟方中华现任老婆见面,算是哪门子的事!

两人碰上头后进了星巴克,我赶紧侧过身去,以免被认出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都快午夜十二点了,这大晚上的两人见面搞什么名堂,这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每个人都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心理,不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见面我心里就跟猫爪似的难受。

晚上跟方中华逛后海胡同的时候起了风,北京的气候让我这个南方人很不适应,在加上喝了点酒,风吹的头有点痛,于是顺手在一个摊位上买了顶鸭舌帽,我当即戴上鸭舌帽,悄然坐到了两人背后的一张沙发上,葛优躺尽量不让他们注意到我。

很快我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婉晴妹子,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啊,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吗?你也知道丽都的情况了,我现在出来不合适啊,警察盯得很紧呢,要是让老方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那麻烦可大了。”马瑞峰压低声音说。

苏婉晴没有吭声,我听到了喝咖啡的动静,给人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马瑞峰有些急了,说:“有话你就感觉说吧,我得赶回丽都啊。”

苏婉晴这才开口了:“你急什么,放心吧,老方还带着他那个武汉的合伙人在后海那边逛呢,他应该已经打电话通知你警方尸检的结果了吧?”

第286章 复仇的局

马瑞峰说:“通知了,幸好只是吸毒过量,丽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了,不过人毕竟是在丽都死的,多多少少会有点责任。”

苏婉晴说:“我感觉时机成熟了,可以行动了。”

“啊?”马瑞峰吃惊了下问:“会不会太快了?老方老树盘根,实力......。”

苏婉晴不耐烦的打断道:“别说了,这些老生常谈你说多少次了,这次花魁惨死这么好的契机难道你看不到?”

马瑞峰有些语塞:“这......。”

苏婉晴有些不高兴,说:“别这了,这事我说了算,我等这机会等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在等下去了,我大好的青春都给了老方,给他打工,帮他带女儿当保姆,甚至牺牲了自己的身体,每当老家伙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都觉得恶心,非常恶心,但为了报仇我只能忍了,现在是时候拿回属于我们苏家的一切了!”

苏婉晴说的都咬牙切齿了,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马瑞峰迟疑道:“我说婉晴,要不要在考虑考虑,我怕......。”

苏婉晴狠狠道:“再说信不信我把咖啡泼你脸上!”

马瑞峰只好闭嘴了,我听到苏婉晴站起来的动静,她说:“这几年你在丽都赚了多少黑心钱别以为没人知道,别忘了你有今天是因为谁,要是不配合我把你的老底全给揭了,看看谁先死!具体要你怎么配合到时候等我通知,就这样。”

苏婉晴说完就走,马瑞峰等她走远后才气呼呼的骂了句“臭娘们。”

看着马瑞峰远去的背影我皱起了眉头,刚才的对话虽然模棱两可,但大概意思我理解了,苏婉晴之所以替方中华打工这么多年,最后还做了他的女人,都是因为想接近方中华取得他的信任,然后进行报仇!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可以让一个女人拿一生的幸福去做赌注?

这个仇一定不简单!

至于马瑞峰和苏婉晴的关系感觉很复杂,听两人的对话,好像马瑞峰和丽都夜总会能有今天跟苏婉晴有很大的关系,而且马瑞峰还有把柄在苏婉晴手上,迫使他不得不听苏婉晴的。

这事越想越让人心惊胆战,苏婉晴花了这么长时间,又牺牲这么大,显然不会简单的报复方中华,这事大发了,我作为方中华的生意伙伴,又欠他的钱和人情,无论于公于私,这事我都要通知他才行。

想到这里我掏出了电话,刚准备拨打方中华的号码我犹豫了,不行,就这么贸贸然的通知方中华还不行,首先苏婉晴现在是他老婆,他对苏婉晴很信任,我要是没证据他不可能轻易相信我,没准还会觉得我在中伤苏婉晴,破坏他们的夫妻关系,搞不好还以为我另有企图,苏婉晴花这么多年取得方中华的信任是有效果的。

我拿着手机焦虑的在原地打转,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下,一看是店里的联名账号入账提示的短信,很快方瑶就打电话过来了。

我接起电话方瑶就得意的说:“罗老板,赵根伟的钱到店里的账号了吧?”

得到确认后方瑶打算挂电话,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先等等。”

方瑶问:“怎么,有事吗?”

我想了想问:“对了方瑶,你对你这个后妈苏婉晴了解多少?”

方瑶讪笑道:“我爸带你见过那女人了?怎么,你对我后妈有兴趣,看不出来啊罗辉,你口味挺特别啊,不过好像也没差几岁,这年头姐弟恋太正常了,要是有兴趣大可以搞破坏,最好能搞的她跟我爸离婚,我不会怪你,因为我很讨厌这个女人,我爸还把她当个宝。”

我皱眉道:“这话说的,思想也太龌龊了......。”

方瑶说:“本来嘛,这点我得承认,这女人确实挺妖媚的,是个男人都喜欢。”

我有些急了,催促道:“我有正事要跟你商量,很重要,关系到你爸的,你别开玩笑了,快告诉我你对这女人了解多少。”

方瑶听说跟她爸有关这才认真了起来,说:“因为她的关系我不怎么住在家里,虽然她在我爸的店里打工了这么多年,但我对她还真不怎么了解,老实说我之所以这么讨厌她不是因为她取代了我妈的位置,而是觉得她动机不纯。”

“怎么说?”我问。

方瑶叹气道:“你也看到了,我爸的年纪不小了,这女人这么年轻,又长得那么漂亮,以她的条件想要找个有钱的、长得帅的男人还是很容易的,可她偏偏跟我爸搞到了一起,这很不正常,我也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的心理,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把青春交待在一个年纪差距这么大的老男人身上,当然了那些有恋父、恋爷情节的女人例外,所以我很怀疑她的动机不纯,可没办法,她不知道给我爸灌了什么迷魂汤,把我爸迷的神魂颠倒,最后还结婚了,唉。”

原来方瑶早就对这女人的动机有所怀疑了,她的怀疑是对的,不过我也明白像方中华这样的老狐狸为什么还会上当,那是因为苏婉晴花了这么多年去博取方中华的信任!

方瑶催促道:“你说跟我爸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刚才偷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方瑶,电话那头沉默了,传来的只有方瑶气愤的呼吸声,许久她才沉声说:“狐狸精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罗辉,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和我爸还被蒙在鼓里,到时候怎么被这女人害死都不知道了,我想在麻烦你一件事,你暂时先留在北京帮我盯着马瑞峰和狐狸精,我要连夜赶回北京!”

我也只能答应了。

这事告诉方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到时候也可以由方瑶来告诉方中华,女儿告诉父亲可信度比我这个外人要高多了,等方瑶一来,这事的主动权就归她了,我顶多起个协助作用,不会得罪任何人,再说我欠方中华的太多了,如果能帮方中华化解这个大危机,也算是还他的人情了。

我回到酒店房间躺下休息,这一变化让我只能滞留北京了。

第287章 阿龙的往事

凌晨四点,我睡得正香却被震动的手机给吵醒了,一看是方瑶的只能接了,她说她已经到酒店大堂了。

我的瞌睡一下醒了,没想到方瑶来的这么快,没办法我只好套上衣服,洗了把脸,等着方瑶。

很快门铃就响了,开门后就见方瑶拖着个皮箱,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

方瑶进来后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愤恨道:“早知道这狐狸精不安好心了,她倒是挺能忍的啊,直到现在才露出狐狸尾巴。”

我问:“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方瑶凝眉说:“我爸被这狐狸精迷的神魂颠倒,把店里的生意全交给她打理不说,还把财政大权也交给了她,对她很信任,这种信任是她花了这么多年经营起来的,虽然我是我爸的女儿,但就算是我出面,光靠一面之词我爸也很难相信我,得有证据,有了证据她就无法抵赖了。”

原本我以为方瑶出面信任度会高点,但现在听她这么说还是要找证据了。

方瑶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步,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但我不知道这人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方瑶很聪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龙哥哥?”

我点头说:“就是他,他当过侦察兵,暗中侦查找证据是他的强项,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也许你出面他会帮你的忙。”

方瑶狐疑道:“你发现了什么事?”

我说:“阿龙喜欢你。”

方瑶吃惊不已,疑问道:“别胡说八道,你确定?”

我问:“难道你没发现?”

方瑶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龙哥哥就是我爸的得力助手了,一直以来我都拿他当亲哥哥一样,怎么可能......。”

我苦笑道:“你是神女无心,可人家襄王有意啊。”

方瑶沉默了,似乎陷入了回忆,还自言自语了起来。

通过方瑶的自言自语,我对阿龙这人有了些了解,阿龙全名叫叶安龙,老家在安徽六安的一个小山沟里,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家里穷困潦倒。

那个时候方中华刚刚发迹没多久,有一次他接了一个军人的活,这军人是个营长,在部队呆了多年,职位一直没变化,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复原要么想办法高升,听人介绍说方中华可以做风水局催官运,所以就找他看看祖坟风水,于是方中华就带着风水师老彭和这个军人一起下乡看祖坟风水去了。

进山的路十分难走,全是崎岖泥泞的盘山公路,当时又刚好遇上了大暴雨,山路更加的泥泞坑洼,车子行进的很艰难,轮胎多次陷进坑里打滑出不来,幸好遇上了给人放牛回来的阿龙。

阿龙见状就把牛栓在车子上,帮着把车子拉出坑,就这样由牛带路,车子以极慢的速度行进,总算有惊无险的进了村。

进村后雨是越下越大,一时半会还没办法上山查看祖坟,几人被困在了村口的树下,阿龙主动邀请几人去他家避雨,他家就在村口附近很方便,几人没有拒绝,就这么去了阿龙家。

阿龙家是很简陋的土房,四面透风,因为雨太大,屋里还在漏水,地上放满了接水的盆子、水桶和锅碗,看着很心酸。

这军人也是村里人,动了恻隐之心,又看阿龙身材高大壮实,觉得是块当兵的好料子,于是跟方中华聊了几句,算是询问意见。

方中华提议把他招到部队去,在部队磨炼磨炼,假以时日绝对是个人才,这军人也觉得不错,于是就问阿龙想不想当兵。

阿龙很高兴,说当然想了,在村里不是种地就是给人放牛没什么出息,要不是家里太困难,父母身体又不好,他早就像同伴一样出去打工赚钱了。

这军人哈哈大笑说不错还是个孝子,说完当即掏出手机给当地负责征兵的部门打去了电话,询问乡里征兵的时间,还把阿龙的情况给介绍了下,让他们多留意。

雨很快就停了,几人也打算离开了,临走前这军人掏出几百块钱给阿龙,以示感谢,让他按时参加乡里的体检,阿龙有些担心,因为他没上过几年学,是个半文盲,不知道部队要不要,军人大笑说让他别担心,只要他按时去参加体检就行。

方中华在走之前也给了阿龙一张名片,让他有需要可以打电话。

到了征兵体检的时候阿龙就去了,因为那营长打过招呼的原因,阿龙顺利的入选了,还被调到了这营长的部下,阿龙在部队表现十分出色,也很刻苦,很快就成了尖子,本来营长想让他留队进行栽培,但那个时候阿龙的父母已经很年迈了,阿龙是家中独子,需要赡养父母,所以他只好选择了复原回老家。

在老家呆了几年后阿龙的父母先后过世了,阿龙这才出去闯荡,本来他一直在合肥的一个小区当保安,但这工作他不怎么喜欢,那个时候的他年轻气盛,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给人当“看门狗”很没尊严,但为了生活也没办法,直到有一天他因为停车的问题跟一个业主发生了矛盾,业主骂了他的娘,一下把他惹毛了,一怒之下把业主给打了,还打的很严重,他暗中观察发现业主被送进了医院抢救,虽然人没死,但导致人家脑震荡,智力都出了问题,警方到处在找阿龙。

阿龙知道自己惹事了,连夜收拾了东西离开,他没有目的地的到处飘,直到他无意中在一件旧衣服当中发现了当年方中华给他的名片,走投无路下他只好打电话给方中华求助了。

方中华得知情况后当即派车过来把阿龙接到了北京,然后又找了关系把阿龙的这件事给摆平了,就这么着阿龙跟了方中华,一直到今天。

方瑶说这还是后来阿龙自己告诉她的,我吁了口气,又是如出一辙啊,阿龙也欠方中华的人情,难怪这么忠心了。

第288章 只是开始

既然阿龙对方中华这么忠心,有人对方中华不利他肯定会站在方中华这边,在加上他对方瑶有意思,他帮我们的几率就很大了。

方瑶说完阿龙故事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事不宜迟我让方瑶马上给阿龙打电话。

方瑶开着免提,阿龙接到方瑶的电话很开心,不过得知方瑶已经回了北京,还跟我一起在酒店房间里阿龙的语气马上就变的低沉了,显得很不高兴,我知道他是误会什么了。

可能因为我说阿龙喜欢方瑶,方瑶这才有些察觉到了,赶紧解释说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事发突然,她连夜从武汉赶来,只能先来酒店找我了解情况,我们这才一起在酒店房间出现,方瑶让阿龙先到酒店来,具体的详细再说。

阿龙来了后仍对我充满了敌意,方瑶见状只好把发生了什么事她要连夜赶来找我说明了下,阿龙这才放下了对我的敌意,把关注点放在了重点上,问:“瑶瑶,这事可大可小,你能确定嫂子对方老板有企图吗?”

说着他还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这分明是怀疑我的话可信度了,真好笑,老子亲耳亲眼听到看到难道还有假,再说了我撒谎没有半点意义。

方瑶急了说:“龙哥哥,你怎么还叫她嫂子啊,这狐狸精策划了这么久,就是要谋夺方家的财产,她都要开始实施计划了,我们要是还什么都不做一切就晚了。”

阿龙露出了便秘似的表情,说:“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嫂子......不,这女人跟了方老板这么久,原来是有企图的,平时她对我也挺照顾的。”

听阿龙这么说我知道他还是有点不相信,可见这女人隐藏的很好,连侦察兵出身的阿龙都没有察觉到这女人有问题。

方瑶主动拉起了阿龙的手,语重心长道:“龙哥哥,难道瑶瑶的话你都不信吗?”

我有些好笑,这个方瑶真是鬼灵精,知道阿龙对她有意思后竟然利用自己的“色相”撒娇,我也是服了她了,她也不怕误会越来越深了。

方瑶这一拉手,阿龙就像浑身过了电似的,神情很不自然,嘴角扬起了一丝傻笑,尴尬的挠挠头说:“我当然信你了,谁要是对方家、对方老板和瑶瑶不利,我阿龙绝不让他好过,瑶瑶,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愣了,这招还真管用,几乎是立竿见影了。

方瑶高兴的说:“我要搞清楚这狐狸精为什么要接近我爸,还有她到底跟我们方家有什么仇,让她宁愿把自己的一生都豁出去了。”

我补充说:“要掌握苏婉晴的动机,以及她有什么企图,最好还能搞清楚她接下来想干什么,是谋财还是害命。”

阿龙白了我一眼说:“这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我有些不快,这家伙准是把我当情敌了。

阿龙说:“瑶瑶,你最好马上搬出酒店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不好。”

这下我真的生气了,说:“喂阿龙,这话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还没完没了了。”

阿龙哼道:“这种事谁说的清,我让瑶瑶搬出这里有什么错,难道你还想让瑶瑶跟你继续住在这里?”

“你......。”我被阿龙的话顶的语塞,这家伙真是讨厌。

方瑶见我们要起争执了,忙打圆场说:“哎呀两位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就别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了。”

我和阿龙不爽的瞪了彼此一眼,都不说话了。

方瑶说:“我确实不该呆在这里,我要回家住着了,以免那狐狸精对我爸不利,她在店里这些年耳濡目染,对泰国邪术阴料方面也很懂,搞不好也会用这些邪术对付我爸,如果我在我爸身边,她多少有点顾忌不会乱来。”

阿龙得意的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嗤笑了下,心说你哪是这个意思,分明就是吃醋了,我不想跟阿龙在这问题上纠缠了,转而问方瑶:“对了方瑶,丽都那个马瑞峰跟你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在这件事里他也是个重要角色,我们也要对他进行一定的了解,我听风水大师老彭说这人是加拿大华人?”

方瑶翻白眼道:“什么狗屁亲戚,都出五服了,算是我妈沾亲的表弟吧,我都不乐意叫他表舅,本来一直没什么来往的,他跟家人一直生活在加拿大。”

我问:“那后来怎么跟你爸扯上了关系?”

方瑶看着天花板想了会说:“好像是在我上大一那年吧,老家宗祠修族谱,那个时候国内做生意的环境大好,这家伙在外国混的也不怎么样,于是就回国来找投资项目了,刚巧碰到了修族谱就回了趟老家,遇人就发名片,听说是做留学的,当时还怂恿我妈让我去加拿大留学呢,我印象深刻,听说我爸在北京混的不错,修完族谱参加完祭祀大典后就跟我们一起到北京了,毕竟有点亲戚,我爸设宴招待了他,这家伙嘴上就像抹了蜜,吹的天花乱坠,口才很了得,当时我还在上学,对生意也没什么关注,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就在这边收购了一家倒闭的国营厂,改造成了夜总会,外人可能不知道,我爸也是股东,占的股份还不少,至于其他的我了解的不多,我很少跟这个马瑞峰接触。”

方中华有股份我已经猜到了,倒也不意外。

这会想起苏婉晴跟马瑞峰的对话,我有点回过神了,听苏婉晴说花魁玲玲惨死是很好的一次契机,方中华又在丽都有股份,苏婉晴很可能拿花魁玲玲的事大做文章,把这事变成整个复仇计划的*,不好,这件事还没完,没准才刚刚开始!

我把自己想到了跟方瑶和阿龙一说,方瑶很赞同我的看法,花魁玲玲的事根本就没完,只是个开始!

阿龙虽然对我有看法,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有脑子的,对我的看法也很赞同。

我们三人一致认为丽都夜总会迟早还会出事!

第289章 找帮手

我考虑了一会说:“不如我们分头调查,方瑶你回家看着你爸和苏婉晴,阿龙负责暗地里调查苏婉晴的背景,丽都夜总会这边就交给我吧。”

方瑶有些担心,问:“你一个人行吗?”

被方瑶这么一问我还真有点犹豫了,老实说在北京我人生地不熟,除了方中华外没一个朋友,不像在武汉我还能找刘胖子这样人脉关系广、办事可靠的人帮忙,一个人想要深入丽都夜总会调查很困难,而且马瑞峰还跟我打过照面,这就更困难了。

我正在想问题阿龙突然说:“瑶瑶,你瞎操心什么,人家罗老板既然敢揽这个事,说明他有这个能力,不是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放心吧罗老板肯定能搞定,我们走吧。”

我看了阿龙一眼,这家伙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像在看我笑话。

我拿他也没辙,怪我刚才没考虑太多就说出口了,说话这东西还是要深思熟虑,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我现在就属于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方瑶说:“那好吧,罗辉,你自己小心点......。”

方瑶的话没说完阿龙就心急拉着她走,等他们走后我瘫在床上,一筹莫展。

因为昨晚没睡够,躺在床上没多久我又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电话吵醒,一看是老彭的就给接了。

老彭问我还在不在北京,我说暂时还在。

老彭很高兴,说那晚从丽都出来后太晚了,他又有事,所以没跟我好好打招呼就走了,感觉很没礼貌,还说跟我认识缘分一场,又一起解决了老郭的事,他觉得我这人很不错,想交我这个朋友,既然我在北京最好,他要邀请我去他的风水馆玩,还说要请我吃饭。

因为还要调查丽都夜总会里的事,所以我以马上就要去机场给拒绝了,老彭感到很惋惜,说那就只能下次有机会了在一起吃饭了。

挂了电话后我吁了口气,其实跟老彭通电话的时候我想过是不是可以找他帮忙,但最后我给否决了,丽都里有老彭布的风水局,他对丽都的地理环境很了解,按理是个很好的帮手,但我跟他不是太熟,只是萍水相逢聊了几句的普通朋友,他这人为人怎么样不好说,毕竟人心隔肚皮,这么大的事找他帮忙不太好,而且这事又关系到方中华的隐私,就更不好找他了。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找谁帮忙,没办法了,看样子只能自己出马了,谁叫刚才逞能揽了这任务,简直自作自受。

想要调查丽都夜总会最好的时间段就是晚上客人多、灯光朦胧的时候了,我大可以做个小小的乔装,然后打扮成客人深入丽都。

我出门找了个卖小商品的市场,一圈逛下来,买了假胡子、帽子、衣服等可以伪装的物品,打算晚上乔装进去,不过想想我还是犯了难,因为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一般去夜总会玩都是三三两两的朋友一起去,哪有一个人傻不拉几跑去夜总会里玩的,说来说去我还是差个帮手啊,这个帮手一时半会该上哪去找呢,真是愁死我了。

我有些懊恼,正打算把买来的东西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吴添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只好先接电话了。

吴添说:“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赵根伟那生意不是做完了嘛,听方瑶说你去北京找她爸去了?”

我说:“嗯,老方看我的办事地点离北京很近,就邀请我过来参观他的生意,怎么,有事吗?”

吴添问:“确实有事,这边有个驱邪的生意,价钱我已经谈妥了三万六,就等联系法师去解决问题了,这生意是咱们的编外业务员宾馆的胡老板介绍的,在孝感农村。”

我说:“驱邪法事的话你给黄老邪打个电话,让他在泰国那边请个有能力的阿赞或者龙婆过去不就行了,给我打电话也还是这个流程啊,咱们做了那么多单驱邪生意,流程你不会不清楚吧?”

吴添为难道:“这个我知道,可是你不回来我就要陪着法师去现场,我没你那么冷静的头脑,也没你那些邪术专业知识,万一顾客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搞?我怕把事情搞砸了,我的强项是招揽顾客,不是去现场......。”

我说:“你尽量别说话听法师的就行,人家问你你可以向法师咨询啊,泰国话你可比我还溜呢,去现场有什么可怕的,我看你是怕惹上脏东西吧?有法师在现场你怕个屁啊,真是服了你了。”

吴添尴尬的笑笑说:“我这小心思还是瞒不了你啊,算了,我尽量试试吧,不过最好还是你能尽快赶回来,唉,要是陈道长在长春观就好了,直接找他解决问题,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搞定,何必到泰国请阿赞师傅,还要报销机票钱,这成本太高了,赚头大大折扣......。”

吴添嘀咕着把电话挂了,我想起了什么马上给吴添回拨了过去。

我问吴添陈道长怎么不在长春观了,吴添说为了降低成本,这驱邪的法事他最早就想到了陈道长,能请当地的法师解决问题还找泰国法师干什么,所以他还特意去了一趟武昌的长春观。

结果等他到了才知道陈道长几天前回北京的白云观了,听说白云观有场大型的科仪道场,一定需要陈道长出席。

我想起了方中华在给我介绍陈道长的时候提过,陈道长最早就是在北京的白云观修法,只是后来去了武汉长春观,他回北京白云观做道场法事也很正常,算是回娘家了,想到这里我猛的一拍脑门,对了,帮手有了,陈道长!

我跟陈道长算是比较熟了,而且他的为人我也了解,找他无疑非常合适,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不过我还没高兴多久又产生了顾虑,这事找陈道长好像也不是太合适啊。

第290章 在劫难逃

我要调查的是夜总会,夜总会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个充满欲望的花花世界,这种地方对修道之人来说是污秽之地,一般的道士、和尚都认为这种地方乌烟瘴气,会尽量避免出入这些地方,而且让一个道长进出夜总会确实不太好,他能答应吗?

我在原地徘徊了一会,终于把心一横,形势比人强,我一个人这事没法干,又没有其他人选,只能找陈道长了,陈道长不是喜欢讲缘分嘛,在我需要帮手的时候他刚巧回了北京,这不就是缘分吗?

我拦了出租车直奔北京白云观,今天的白云观热闹非凡,来往的游客很多,香火鼎盛,经过打听才知道举行科仪道场的是吕祖殿,原来这场科仪道场是为了纪念道家宗师吕洞宾羽化登仙的日子,整个科仪道场要持续三天,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清玄子(陈道长道号)道长作为白云观唯一一个修吕祖丹法的弟子,必须要出席这次的盛典,并由他主持。

这次的盛典是对广大游客开放的,吕祖殿已经人满为患,宗教局还派了大量安保人员来维持秩序,我跟随游客一起挤到了吕祖殿,只见吕祖殿的前殿已经人满为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游客,香火鼎盛的都在大殿上方形成了云雾。

道家乐器吹奏敲打的音乐肃穆祥和,我想朝正殿里挤,但根本就挤不进去,除了人多以外,安保人员手拉手组成了一道人墙,把游客们全都拦在了外围,幸好正殿比站的位置要高,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我踮起脚尖朝里张望,只见一尊雄伟的吕洞宾塑像立在正殿中间,前面的案子上摆了很多水果、糕点供品,点了一排蜡烛,大殿里香火缭绕,形成了雾气,陈道长穿着盛典的鲜艳道袍,道袍上满是祥云花纹和飞鹤图案,他头上还戴着一顶道帽,一手持朝简,一手持蘸着朱砂的毛笔,手舞足蹈抑扬顿挫的唱着道家的祝词。

陈道长唱跳着慢慢转过了身来,对着天际行礼,在他抬头的瞬间,我赶紧跳起朝他挥手,陈道长总算看到了我,不过他正专心做法事没有搭理我,只是眼神在我脸上扫过。

既然陈道长看到我就行了,等科仪道场结束后应该会来见我,我索性就到外面园子的花坛边坐着等了。

我买了瓶矿泉水坐在那喝,看着这么多形形*的人往吕祖殿里挤,有身着高端名牌的中年人,有拖家带口的老年人,还有在父母带领下的半大孩子,这场面真是让我感慨,中国信道之人真是不少,这盛况不亚于泰国寺庙里拜四面佛的泰国人啊。

我在外面一直等到了黄昏,天色都擦黑了这场科仪道场才算结束了,游客们渐渐散去,道长们开始收拾东西,疏散滞留的游客,本来我想留在园子里等,但被道长们客气的请出去了。

幸好走到门口的时候陈道长终于出来了,示意几个道长不要把我赶出去,说我是他的客人,道长们客气的向陈道长行礼,喊着师叔,这才散去了。

陈道长已经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灰色道袍,他笑盈盈的朝我走来,作揖道:“罗先生,你怎么到北京的白云观来了?”

我看边上还有不少人来来往往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跟陈道长作揖行礼,陈道长心领神会,示意到边上僻静的地方说话。

在陈道长的带领下,我们在园子的一片竹林里找了石凳坐下。

我这才跟陈道长说明了我到北京来的原因,陈道长爽朗大笑说:“我就说我们的道缘不浅,你看看,这么大老远都能相见,不过你出现在白云观应该是刻意为之,怎么,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叹了口气,把具体情况说了遍。

随着我的叙述陈道长眉头深深锁了起来,微微颔首道:“早些年我就给方老板推算过命数,方老板在今年确实有此一劫,这都是因果导致的,他种了什么因自然会结什么果,迟早的事,只是当年因为天机不可泄露,所以我并没有提醒他,正所谓劫数难逃,躲是躲不过去的。”

我皱眉道:“照您这么说,方中华是劫数难逃了?”

陈道长点点头:“确实,只不过变数能降低劫数造成的伤害,你牵涉进这件事就是一个变数,你既然来找我,这说明贫道也是其中的变数,这忙我得帮。”

看来方中华是在劫难逃了,不过能降低伤害也不错。

我都没说具体要陈道长帮什么忙他就答应了,这多少让我有点意外,我想了想说:“陈道长,难道你知道我找你要干什么吗?”

陈道长笑道:“那倒不至于,我要是真有这么神,估计早羽化上天了,哈哈。”

陈道长说的有意思,逗得我也笑了。

见我笑的尴尬陈道长说:“不管是什么忙,既然我也是其中的变数,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收拾下东西就跟你走。”

十多分钟后陈道长挎着他那装满法器的包来了,我赶紧带着陈道长出白云观,拦了出租车朝昌平区过去。

我先是把陈道长带去了我住的酒店房间,这才说明了要他帮什么忙,陈道长笑而不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陈道长摸着下巴嘀咕:“夜总会我还从来没去过,去见识见识也无妨。”

我很吃惊,说:“道长,你知道夜总会是什么地方吗?你没有顾虑吗?”

陈道长笑说:“我并不是个与世隔绝的道长,当然知道夜总会是什么地方,顾虑什么?有什么可顾虑的,你不要想太多,真正的修道之人修的是心性,不会在乎外界的环境如何变化。”

陈道长的风范让我很敬佩,原来是我自己想太多了,真正的得道高人绝不会在乎这些,反倒是那些没什么本事、又或者是假的高人,才会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

第291章 阴阳脉象

有了陈道长这个高人相助我当即觉得轻松了不少,看看时间到晚饭时间了,我问陈道长想吃点什么,他说是素的就行,我打开手机里的软件看了看,附近有家素食馆,于是点了两份素食。

吃过晚饭后时间仍很早,离夜总会营业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陈道长索性盘坐在床上打坐,我也盘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跟着打坐。

陈道长问:“前些时教你的那套筑基培元心法你练得怎么样了?”

我说:“只要一有空我就练习呢,没想到这套心法挺管用,让我出入阴气重的场所都不会觉得难受了,以前我每次熬夜都会觉得脑子浑浑噩噩,脚也像是灌了铅,还头重脚轻的,可自从练了这套心法后不仅神清气爽了,还觉得身子轻便了不少,即便熬了夜也没那么疲劳,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最重要的是随着反复的练习,我体内的孕妇灵安分了不少,没有让我发高烧了。”

陈道长得意道:“你这才哪到哪,常年修炼这套心法还能延年益寿,不惧任何邪气的入侵。”

我苦笑道:“延年益寿我是不敢想了。”

陈道长问:“为什么?”

我说:“体内有这么个玩意怎么延年益寿,没让我死的很惨就是万幸了。”

陈道长笑说:“年轻人别这么悲观,你可以换个角度去想,体内有这邪灵反倒让你贯通了阴阳,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难道不好吗?”

我哑然失笑:“道长,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这时候陈道长睁开了眼睛,冲我示意道:“把手伸过来。”

我只好把手伸了过去,陈道长将我的手拉过去搁在自己大腿上,然后给我把了个脉,表情时而凝重时而舒展,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道长,我的脉象有这么复杂吗?”我好奇的问。

陈道长收了手沉吟道:“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脉搏虚弱大无力,此乃危症之脉象,但凡有这种脉象的都是将死之人。”

“啊?!”我吓了一跳。

陈道长接着说:“但时而又脉大有力,来势如波涛般汹涌,这又是热盛之脉象,一般有这种脉象的都是阳气过旺之人。”

我挠挠头说:“道长,你能不能说的浅显易懂点。”

陈道长解释说:“简单来说,普通人不可能同时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脉象,但在你身上出现了,这是极为少见的阴阳脉象。”

我紧张道:“阴阳脉象是什么鬼,这样的人会怎么样?”

陈道长摆手说:“你别害怕,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有这种脉象的人都能成为与众不同之人,具体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我举个简单例子,就像一些练武奇才,天生任督二脉就是通的,学起武来非常快。”

我说:“为什么会这样?”

陈道长说:“用现在的话来解释就是你体内的孕妇灵、在加上我教给你的那套心法,产生了一定的融合,从而改变了你身体的机能,这也是为什么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的原因。”

老彭说的融合居然已经变成了真的,这让我很吃惊,我嘀咕道:“那我岂不是变异了,就像蜘蛛侠也是因为被一种变异蜘蛛咬了后,才开始会喷蜘蛛丝了。”

“蜘蛛侠是谁?”陈道长纳闷道。

陈道长应该不知道什么是蜘蛛侠,我简单解释下了,陈道长点头说:“这个叫蜘蛛侠的家伙被变异蜘蛛咬了,和你被孕妇灵缠上的道理差不多吧。”

我咽了口唾沫问:“这么说我体内的孕妇灵不会让我有生命危险了,相反还让我拥有了普通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陈道长摇头说:“这不好说,不过目前来看没什么危险,这主要得益于这套心法的融合作用,最早的时候我教你这套心法只是想让你减轻痛苦,有这种效果我也没想到,这或许就是你跟道门的机缘,既然如此我建议你继续深入学习道法,没准这孕妇灵会随着你道法加深,慢慢被控制住直至清除也不一定,就像重症患者你让他手术,他可能马上会死在手术台上,但如果以副作用很小的药物阶段性的调理,有机会慢慢康复,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原来老天并没有耍我,而是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没想到在泰国没化解孕妇灵反而是好事,就像陈道长说的一样,如果那个时候我找尸油鬼王古路柴强行化解,搞不好就像做手术一样有很大的几率会死在手术台上,如果学道法能慢慢化解体内的孕妇灵,这就太好了!

我激动不已,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颤声道:“那,那我该怎么学道法啊?”

陈道长斜眼看了我下,说:“我早说过我们的缘分不止于此,一切皆有定数,贫道一直在等着呢,这么大的人坐在你面前你难道看不到,你是眼神有问题还是瞎?”

陈道长说的这么明显我要是还没明白就是傻子了,他这是叫我拜师学道了。

“还愣着干什么,这么笨的人我还真是没见过啊。”陈道长有点不高兴了。

我不是笨只是太过激动了,我调整了情绪,深吸了口气,一下跪到床前,给陈道长行跪拜之礼,大喊:“师父。”

陈道长哈哈大笑,这才满意的点头说:“起来吧,给你取个道号,就叫青阳吧。”

我说:“师父,能不能换个道号,这道号听着怎么像洗发水......。”

陈道长说:“不要啰嗦,这是论资排辈排到的,别人想要都没有,你这辈分比白云观许多道长的辈分都高了,人家见到你都要叫你声师叔了,你还敢嫌弃。”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接受了。

陈道长说他教我的筑基培元心法还只是初级阶段,整套心法分为四个阶段,分别是初级、中级、高级和终极,每一个阶段都要修上一年半载,要想学完整套心法,必须耗费七年时间,不过因为我现在体质特殊,学的很快,要不了多久就能学中级阶段了,他说等回武汉后,我有时间就去找他学中级阶段,学了中级阶段的心法后不再只是神清气爽了,会有更为明显的改变。

第292章 障眼法

我好奇的问会有什么改变,陈道长笑说靠自己悟道会更有感觉,我只好识趣的闭嘴了。

跟陈道长打坐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心法后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打算去丽都夜总会了,不过在出门前我叫住了陈道长,因为我注意到他穿道袍、梳发髻的模样了,这样子进夜总会实在不妥,幸好我买的东西还没扔,于是建议他换上。

陈道长也明白这样太打眼了,二话不说就给换了。

换好后陈道长像是换了一个人,根本看不出来是个道长了,我还给他安排了老板的身份,我则是他的助理,马瑞峰身为丽都的老总,在大堂碰到的几率很低,我也不是太担心会碰上他,贴上胡子、戴上鸭舌帽简单伪装就够了。

就这样我们一起去了丽都夜总会。

由于花魁玲玲的死并没有对外公开,甚至连内部人员也不知道,所以丽都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晚上八点多的丽都相当热闹,停车场里停满了车,门头闪烁的霓虹炫目不已,进进出出的客人和小姐络绎不绝。

进了大堂后陈道长环顾了下四周,点头道:“好一个金龙吸水局啊。”

我问:“老板,你也懂风水吗?”

陈道长不快道:“不要问一些小孩子都不会问的问题。”

我捂嘴笑说一时最快,其实这个问题老彭已经回答过了,风水和道术同根同源,有很多想通之处,陈道长知道这里布了什么局一点都不奇怪。

陈道长小声问:“具体要调查什么?”

我们这次来丽都有两个事要调查,第一个事就是揪出杀害花魁玲玲的真凶,根据苏婉晴和马瑞峰的对话可以得知,这事跟苏婉晴没有关系,她只是刚好看到了这个契机,如果我们能揪出真凶,她就很难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了,第二个事就是要调查马瑞峰跟苏婉晴到底因为什么勾结到了一起,从马瑞峰的态度可以感觉的出来,他并不想听苏婉晴的差遣,只不过有把柄握在了她手上,如果能瓦解他们的合作关系,那威胁就小很多了。

我把这两个目的告诉了陈道长,陈道长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未免在夜总会里瞎逛引起注意,我决定开个包房,只有是客人才不会引起工作人员的注意。

包房开好后来了个领班,所谓的领班其实就是妈妈桑,妈妈桑殷勤的给我们开酒、端水果盘,还暗示我们两个男人来肯定是为了找佳丽,又问我们在丽都有没有相熟的佳丽,还不停介绍自己组里的佳丽,说什么模特、大学生、白领全都有,言下之意是想让我们叫她组里的佳丽了。

陈道长有点不习惯这环境,正襟危坐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就像小学生上课了,我示意他别那么僵硬,可以放松点,陈道长点着头,但还是老样子,我有点想笑,仔细想想就算了,这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纠正过来了。

妈妈桑说的没错,两个男人来这种地方如果不点佳丽,反而会让人觉得古怪,更容易引起注意了,于是就答应了。

妈妈桑相当激动,掏出对讲机指挥者模特组的佳丽进来,话音刚落,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只见十来个身材高挑,露着修长大白腿的佳丽缓缓步入了包房,袭来一阵香风。

陈道长浑身一颤,脸色涨得通红,眼神只能朝地上看去,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真是怪难为他了。

老实说丽都的佳丽确实都很出色,这几个佳丽的身高目测全都超了一米七,模样也都不错,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模特组”。

妈妈桑示意我和陈道长挑选,陈道长可能是太过紧张了,竟然无动于衷,没办法我只好代劳,不过在挑选前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请问婷婷、小爱和COCO在不在?”

妈妈桑很是吃惊,说:“原来罗帅哥是丽都的常客啊,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打着哈哈说:“每次来都低调的很,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妈妈桑看了一旁正襟危坐的陈道长,似乎有所顿悟,说:“罗帅哥,你跟你们老板不是普通人吧,这做派有点像是官面上的人,我也认识不少这的官员,不过听你们的口音好像不像北京人,你们是......。”

妈妈桑既然误会我们是高官那最好了,我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我不是说过了嘛,这都低调来的,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出了事谁负责,是你还是你们老板?!”

妈妈桑噤若寒蝉,立即住嘴不敢再问了,只好挥手让佳丽们先退出去,佳丽们瘪着嘴悻悻的出去了,妈妈桑拿起对讲跟我们说她要去调度一下,尽量安排这三个佳丽过来,不过她说这个时候是黄金时间,这三人又是丽都的红人,想要同时叫齐恐怕有难度,而且她们三个人的台费不低。

我想了想说:“只要能叫来一个就行,钱不是问题。”

我的话刚说完,陈道长忽然从包里掏出了一摞卫生纸拍在桌上,把我都搞懵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见妈妈桑眼睛顿时就直了,盯着桌上的一摞卫生纸眼睛直放光,说马上就去安排,让我们先喝着,说着她还殷勤的去打开了音响设备,给我们点了一首轻音乐,先让我们放松放松。

妈妈桑带着佳丽们退出去后我诧异的问:“师父,你搞什么名堂,怎么......。”

陈道长扬起嘴角说:“虽然我没来过夜总会,但听说过这地方是一掷千金的,所以刚才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我撕了点卫生纸,刚才这个领班跟你贴耳谈话的时候,我偷偷拿到了她的一根头发,默念了咒法,略施障眼法罢了,这纸你看着就是纸,她看着就是一摞厚厚的钱。”

我目瞪口呆,还有这种神奇的道术,够厉害的,原来道术也能用头发隔空施法,跟降头的手法倒是有点相似,难怪人家说数术这种东西很多都是相通的,还真是不假。

第293章 表演时间

我好奇的问:“师父,一会你该不会拿卫生纸给人家吧?这可不行,万一人家发现就麻烦了。”

陈道长摇摇头:“当然不会,我这是唬人的,障眼法只能维持一小会,估计还没出门就失效了,要是不想挨打就只能给真钱,怎么你没钱还是......你这么大人了不会连这么点钱也没有吗?”

我尴尬道:“那倒不至于。”

陈道长松了口气,皱眉道:“我在这里浑身都觉得别扭,还是尽快完事吧。”

门外传来了妈妈桑的声音,我们只好收了声,很快妈妈桑就带着一个女孩进来了,当这女孩进来的时候我眼前顿时一亮,只见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肌肤白皙,长发披肩,五官精致略施粉黛,显得很腼腆。

我暗暗吃惊,丽都还真是名不虚传,这女孩一点都不像夜总会里的陪侍小姐,甚至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清纯的像个初入社会的青涩女大学生,而且看着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年头都是玩个新鲜,很多人就好这一口,难怪出台率这么高了。

妈妈桑讨好的向我们介绍,说她费了老半天劲才从别的包房把小爱给撬来了,至于婷婷和COCO都陪着有地位的人,来不了了。

我点头表示了满意,妈妈桑见状又说:“罗帅哥满意就行,不过......你们两个男人总不能只小爱一个人陪着吧,是不是在点......。”

我懂她的意思,于是让她随便在安排进来一个就行,妈妈桑高兴不已,把早就等候在门外的一个佳丽叫了进来,这个佳丽跟小爱一比就显得很普通了,不过跟别的地方的佳丽比还是比较出色的,我也不挑了,反正只是逢场作戏,谁都一样,就这么给留下了。

妈妈桑这时候搓着手问我还有什么需要,我摇摇头,她这才凑到我耳边说:“罗帅哥,你既然是我们这的熟客,应该懂规矩,我们这的台费都是要先付百分之三十的,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等你们离开的时候付给佳丽们就行,你看是不是把这百分之三十的台费......。”

“可以,我好长时间没来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台费是多少?”我边说边掏出了手机,打算用移动支付付款。

“九百。”妈妈桑笑着掏出一张二维码,示意我扫码。

我心头一颤,靠,百分之三十是九百,那叫小爱陪一下不就是三千块了,这他妈也太贵了,不过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刷码了,到时候非叫方瑶报销不可。

妈妈桑收了钱后高兴的退了出去,为了掩饰可能发出的动静,我故意把音响开得很大声,那个后进来的佳丽坐在陈道长身边,不住的往他身上贴,陈道长整个人显得更紧张了,额头甚至都冒出了冷汗。

佳丽端起酒杯递给陈道长,示意喝酒,陈道长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给推了,佳丽又拿起色子要跟陈道长玩,陈道长还是摇摇头,佳丽有些没辙,又问陈道长唱什么歌她去帮忙点,陈道长本来也想摇头,但看到了我在不停的给他使眼色,只好皱了下眉头,勉强点点头说:“那好吧,你帮我点一首黄家驹的《海阔天空》。”

我有些吃惊,陈道长竟然会唱黄家驹的歌,真是让我大感意外。

陈道长拿着话筒,将双腿收起,盘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话筒,盯着液晶大屏幕,清了清嗓子,做好唱歌的准备。

那佳丽也看呆了,笑问:“老总,你唱歌这是什么古怪姿势?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盘坐着唱歌的。”

陈道长并不理会这佳丽。

我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当黄家驹《海阔天空》经典的旋律一出来,陈道长慢慢开腔了:“钢铁窝,含眼泪喊修瓢锅......。”

我张大了嘴巴,震惊不已,陈道长居然真的会唱,而且还唱的不错,粤语发音相当标准。

我被陈道长的表现彻底搞懵了,都忘了身旁的小爱,把正事都差点忘了,直到小爱把酒杯递到了面前,示意我喝酒我才回了神,接过酒杯。

一杯酒下肚后小爱歪着脑袋,盯着我打量,说:“听妈咪说你是这的熟客,还认识我,可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啊?”

我说:“你每天要见那么多客人,怎么可能都认识,而且我上次来的时候是一大群人,你也不是陪我的,你是陪我朋友的,所以不认识也正常,再说了我也很久没来了。”

小爱狐疑道:“你朋友是谁?”

这问题可把我问住了,不过我想了想就回道:“王总。”

说完我就看着小爱的表情,她似乎在回忆,姓王的客人她肯定会接触到,估计还不少,这会正在想是哪个王总,为了不穿帮,我赶紧端起酒杯示意她喝酒,小爱甜美的一笑也没有在纠缠这个话题了,开始跟我喝酒聊天。

当陈道长一首歌唱完的时候我们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这洋酒兑着饮料喝很好过口,但上劲也猛,这才几杯我就有些脸红发烫,甚至有点上头了。

这么喝不是个办法,我不能把来这的正事给忘了,又不是真的来找佳丽玩的。

陈道长唱罢陪在他边上的佳丽鼓起了掌,我和小爱也跟着鼓掌,陈道长凑过了说:“怎么样?”

我小声说:“不行啊,还没绕到话题上。”

陈道长咦了一声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这歌唱的怎么样。”

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唱的太好了,这没想到师父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陈道长扬起笑意说:“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与世隔绝,这首歌在我还没到白云观前很喜欢......正事要紧,还是别提我这事了,你倒是赶紧啊,我不可能老是唱歌吧?”

我点头说:“知道了,师父,你把你会唱的都唱唱,我这就想办法套话。”

跟陈道长窃窃私语完后我挪回小爱边上,这女孩的酒量都已经练出来了,我都有些上头了,她却一点事没有,靠在那悠闲的嚼着口香糖,等着我搭理她。

我想了想试探道:“小爱,我记得你们这还有个花魁玲玲,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想找她了,我跟她比较熟,怎么没见到她?”

第294章 毫无收获

我盯着小爱的表情变化想从中看出点什么,不过她的表情很自然,摇头说:“不清楚,她今天没来上班,听说这两天陪大客户玩的很晚,估计还在休息吧。”

我“哦”了声说:“那可惜了,本来还想给她凑业绩呢,听说你们丽都有个什么花魁制度,第一名能获得高额的奖金。”

小爱立即不高兴了,说:“罗总,你要是不乐意我陪,我可以让妈咪换人的。”

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我连忙摆手说不是这意思,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小爱这才勉强挤出了笑容说:“你跟玲玲很熟吗,她连公司内部的事情都告诉你?”

我尴尬道:“只是聊的比较投机,勉强算是朋友吧。”

小爱哼道:“得了吧还朋友懵谁呢,你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把我们当朋友,还不是想套近乎好私下约出去占便宜。”

这话弄的我很无语,不过又是事实,我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替男人们背锅了。

“不过这也正常,男人嘛。”小爱端起酒杯,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把酒杯放下了,问:“玲玲还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这话似乎话中有话,我故作好奇问:“难道她该对我说什么吗?”

小爱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说:“她有叫你不要找我们吧?她最喜欢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撬客户了,上个月婷婷有个南方来的大客户,几乎每晚都来捧她的场,不过有几天婷婷刚好不舒服,感冒发烧实在陪不了,本想叫我替她招呼大客户,谁知玲玲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大客户给撬走了,把人家迷的神魂颠倒,整整包了她半个月,她这才得了上个月的花魁,为了这件事婷婷和玲玲闹掰了,两人现在是水火不容。”

我有点明白刚才我提到是玲玲熟客的时候小爱为什么不高兴了,既然婷婷和玲玲水火不容,婷婷报复杀人的动机就很大了,总算有收获了。

一旁传来陈道长的歌声,他跟佳丽在那合唱《知心爱人》。

我回头看了下,只见陈道长闭着眼睛很是陶醉,我咽了口唾沫,没想到陈道长玩的还挺开。

我看差不多了,就跟小爱说我和老总有些事要谈,她们可以走了。

小爱很理解我们这类“官场”上的人,知道有些时候会故意找这种环境谈事,以免隔墙有耳,于是询问我待会要不要回来,得到不用回来的回答后她就招呼那佳丽一起出去,我把剩下的台费付了她们就退出去了。

陈道长巴巴的看着佳丽离去,感觉还有点舍不得了。

我笑道:“师父别看了,人都走了,这地方是不是很好玩,你看上人家了?”

陈道长不快的哼道:“荒唐!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好久没这么尽兴了,一时有些扫兴罢了。”

我打趣道:“你老人家倒是很懂音乐啊,我听你一连唱了好几首通俗歌曲,国语粤语的都有,厉害厉害。”

陈道长笑说:“虽然身为修道人士不该迷恋世俗的靡靡生活,修道之人讲究修身和修心,但相对而言修心才是大道,只有修心才能真正的修身,反之那些讲究如何控制七情六欲,成天把自己弄的苦哈哈的修道人士,其实并没有领悟到真正的大道,所以我不拘泥于一些事,只要掌握一个度就行。”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陈道长不愧是高人,话说的就是有道理,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就像佛家也讲究七情六欲的控制,戒律森严,但又有“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的至理名言,实则就是讲的一个修心,看淡那些死的清规戒律。

陈道长说:“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拘泥于所谓的师门,经常到各地的道观云游学习,今天在北京白云观,明天在武汉长春观,没准后天我就在广州的三元宫。”

我问:“那你在武汉长春观还要呆多久?”

陈道长摆手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担心,我跟你的师徒缘分才刚刚开始,我还要在长春观呆上一段时间,言归正传吧,打听到什么了吗?”

我把在小爱身上打听到的告诉了陈道长,陈道长说那就重点对这个婷婷展开调查。

既然如此我就出门打探了下,婷婷还在一个VIP包间里陪客人,暂时也查不到什么,只能等她下班了,在我回包房的时候经过了办公区域,走廊尽头就是马瑞峰的办公室,门口还站着一个保安在把手。

我想了想就朝那边过去,保安立即拦住了去路说这边是老总办公室不能过来,我只好说找厕所找错方向了退了回来,我有些没辙,马瑞峰和苏婉晴之间的利益关系比较隐晦,应该没有第三人知道了,光靠这么探查很难查出什么来,看来要指望阿龙那边的消息了,不过今晚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们查到了花魁玲玲遇害的嫌疑人。

在包间里等到婷婷下班后我们悄然跟踪了她,希望找到确凿的证据,不过跟了一晚上也没发现,婷婷跟客户到外面吃宵夜了,吃完宵夜又跟其中一个老板派头的男人进了大酒店,干什么不用说了,看来今晚是不会有收获了。

我有些失落,今晚真是白费力气了,还花了好几千块,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陈道长却不以为然,说凡事强求不得,正所谓天命难违,方中华注定由此一劫,我们的调查遇到困难也在情理之中。

我们只好回了丽都夜总会附近,陈道长说他暂时不回白云观,就在酒店里住一晚,以防万一需要他帮忙,我们正打算回酒店,就在这时丽都大门口传来小爱的喊声:“喂COCO,你的包包啊,这死丫头也不知道慌什么,又不是赶去投胎,包也不要了......。”

我们回头看去,只见一辆出租车正扬长而去,小爱拿着包无奈的看着车子远去,最后摇摇头回了丽都。

我示意陈道长回酒店,这酒喝的我有点想睡了,但陈道长却盯着远去的出租车扬起了微笑,说:“徒儿,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打着哈欠说:“不就是汽车车尾灯嘛。”

陈道长嘿嘿一笑说:“非也,那是一盏指路明灯!”

第295章 张老板

我挠挠头问:“什么意思?”

陈道长摇头晃脑道:“这世上很多事都讲究一个机缘,为什么我们跟了婷婷一晚上什么发现也没有,本来可以直接回酒店,但莫名其妙又回了丽都门口,为什么又让我们看到这一幕?”

我呵欠连天困的不行,陈道长又说的云山雾罩,弄的我都有些躁了,说:“人家婷婷跟客户吃宵夜开房,没发现没办法,我住的酒店没什么知名度,反倒是丽都这座红楼北京的出租车司机都知道,是这一带的地标,酒店又在这附近,我当然把目的地说到丽都了,什么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只不过碰巧看到人家没带包包嘛,师父这都几点了,今天没收获了,赶紧回酒店吧,我瞌睡死了。”

陈道长抬头望着天际,沉声道:“我们作为方中华这一劫当中的变数,怎么变是天说了算的,我们身处在方中华的劫数当中,任何细节都要留心,为什么这么巧看到这一幕,没准就是天数!”

我挠头说:“什么跟什么啊,这也能联系到一块?要照你这么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了,等着老天给我们提示就好了,我知道道门有些东西是挺准的,但也是基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以及大环境发展测算出来的结果,你这未免也太唯心了。”

陈道长笑笑说:“这不是唯心不唯心的问题,有些东西就这么玄妙,你还别不信,或许真有收获,啰嗦什么赶紧拦车跟上!”

我有点没辙,四下一看,马路对面就有出租车在等待接客,没好气的说:“师父,对面有车是不是老天安排的?”

陈道长斜眼看了我一眼说:“也许吧,快点,一会跟不上了。”

我不明白陈道长为什么执意要跟踪COCO,明明嫌疑最大的是婷婷,不过他这么坚持我也没办法了,只好带着他上了车,示意司机跟着前面的车。

午夜的北京依然繁华,好在不堵车了,跟了将近二十分钟后,COCO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在三元桥附近停了下来,下车后她从桥上往下走,下面是一片绿化带,林子茂密,COCO走下桥后钻进林子就不见了。

本来我还瞌睡的不行,但这会一下来了精神,这大半夜的COCO跑这地方来干什么,难道真让陈道长说中了。

我和陈道长赶紧下了车,又下桥跟进了绿化带边上的树林,很快我们就听到了树林里的动静。

树林里很昏暗,好在附近的建筑物发散出来的光线很明亮,倒是能看个大概,只见除了COCO外,林子里居然还有个男人,但这男人的脸被黑暗遮蔽,看不太清楚,但看他的身材像是个中年人,略微有点发福,穿着休闲的衬衫和西装裤,打扮比较成熟了。

我心说该不是大半夜到这来会情人吧,可仔细一想又不太可能,这大半夜的去哪会面都一样,干嘛要选在这种鬼地方。

桥上不断有车通过,发出声响,这成了我们绝好的掩饰,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动静他们应该发现不了我们。

我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渐渐的我屏蔽了汽车传来的动静,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

COCO惊慌道:“张老板,现在怎么办啊,今天我见玲玲没来上班,感觉不对就打听了下,可是丽都里没人知道玲玲怎么样了,打她电话也不通,幸好我买通了客房部的一个服务员,他告诉我......告诉我玲玲死了,你不是说那东西不会死人吗?可这服务员告诉我玲玲死的很惨,还七窍流血了,为什么会这样?”

那叫张老板不屑的反问:“我有说过那东西不会死人这句话吗?”

COCO急道:“当然有啊,你说......。”

COCO的话没说完张老板就截口道:“我只是说这东西是阴料,有一定的风险性,是你自己当时一心想着把玲玲拉下马,好自己夺魁,压根没在意我的提醒,只说害的她不能出台就好,现在怎么又赖起我来了?”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原来这事跟婷婷无关,是COCO干的!

张老板把COCO说的无语了,COCO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语无伦次道:“怎么办,怎么办啊,我这是杀人了啊,要是被警察查到是我害死了玲玲,那我就要坐牢了,是无期,还是死刑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COCO说着就哭起来了。

张老板不快道:“好了别哭了,现在不是还没事吗,安啦,看把你吓的,这大半夜的要约我出来见面,害我还要从酒店里出来,要不是看在你陪我睡了两个晚上,我才懒得管你,再说了我做生意从来不负责善后,这次都已经破例了,你找我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张老板的口音听着跟黄老邪很像,感觉应该是福建人。

COCO带着哭腔说:“我怎么能不害怕,人都死了,这可是杀人啊,我杀人了,呜呜呜......。”

张老板不以为然道:“你仔细想想人是昨晚死的,可今天丽都却在正常营业,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这就证明有人把这事压了下来,不出意外肯定是丽都里的高层,他们不想这件事影响到丽都的生意,所以你不会有事,放心吧,我的阴料效果很好,保准警方什么也查不到,就算把尸体尸检个无数遍也是白搭,这东西入了灵,用的是阴灵的力量,根本查不到。”

我皱了下眉头,听张老板的话,搞不好还是个同行!

COCO毕竟是个女人,遇到这种事很难不紧张。

张老板继续安慰说:“婷婷跟玲玲有矛盾,就算这事爆出来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怎么怀疑都怀疑不到你头上来,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事我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就这样吧,明天我就离开北京了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打了我也不会接。”

张老板说完就不管COCO了,自顾自从另一边走出了树林,我示意陈道长留在原地,我迂回过去看了下,张老板出了树林后,被路边店铺的霓虹灯光一照,我这才看到了他的样貌。

第296章 牌商张广发

张老板年约四十,身形发福,留着板寸,大圆脸肉呼呼的,脸上始终像是露着笑容,就像个弥勒佛,不过从他刚才跟COCO的对话来看,这家伙就是个笑面虎。

张老板走向了不远处的酒店,消失在了视野里,树林里传出了COCO的哭声。

我回到陈道长边上,只见COCO瘫坐在地上哭泣,没一会她站了起来,怅然若失的走上桥,她抹去了泪水,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车辆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我心中暗叫不妙,COCO可能想轻生了!

“师父,怎么办?”我小声问。

“先看看,不急。”陈道长盯着COCO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COCO就这么站在桥上,时而发笑时而哭泣,精神状态很不正常,果然没一会她就爬上了栏杆要往下跳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看COCO就要跳下去了,陈道长忽然快速窜出树林,跑上楼梯,踩踏栏杆一跃而起,在COCO跳下来的瞬间陈道长一个鱼跃,伸出右手拦腰一把抱住COCO的腰,左手同时扒住桥的边沿,悬挂在那了。

陈道长单手吃力的扒住边沿,整个人都悬挂在那晃荡,我赶紧跑上桥,翻到边沿上,费了半天劲才把陈道长拉上来。

COCO在刚才跳下去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我将她背到树林里平躺下来,陈道长掐了她的人中,她很快就醒转了过来,呢喃道:“我这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吗?”

陈道长沉声道:“你还在人间,在北京三环的三元桥。”

COCO愣住了,突然放声大哭,哽咽道:“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

陈道长说:“姑娘,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COCO渐渐停止了哭声,意识到了什么,警觉的盯着我和陈道长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陈道长说:“你不用管我们是谁,如果你不想因为玲玲的死一直内疚,我们有办法帮助你。”

COCO吃惊的看着陈道长,陈道长说:“我们不是坏人,也不是警察,只不过因为你这件事牵涉到了我们要调查的事,所以才跟着你到了这里,只要你帮我们我保你没事。”

COCO扬起了苦笑,自言自语道:“你们是谁我不想知道,我害死了玲玲,我杀了人了,死都不怕了还怕你们是坏人,呵呵,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陈道长说:“只要你回到丽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行,必要的时候我们会要求你出面对质,其他的不需要你做,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受到玲玲的事影响,可以正常的生活。”

COCO将信将疑的看着陈道长,陈道长冲她点了点头。

COCO迟疑了下说:“无所谓了,既然死不成我也只能回丽都了,警察找来了也罢,帮你们对质也罢,都无所谓了。”

看样子COCO有些松动了,我这才问:“刚才那人是谁,他到底卖给了你什么东西,导致玲玲蹊跷惨死?”

COCO跟我们说起了怎么回事,她说这人姓张叫张广发,是个卖佛牌的商人。

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仔细一回想我忽然想起在哪听到过了,记得黄伟民跟我提过,内地有三个牌商比较知名,北京的方中华,珠海的毛贵利,福州的张广发,方中华和毛贵利我都认识了,难怪口音跟黄伟民很像,没想到就是福州的张广发!

COCO说她在丽都里有个姐妹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厦门旅游,在旅游期间听人说佛牌这东西能招来异性缘,这姐妹很想找个男朋友,然后上岸不做这行了,于是就打听了下,这才打听到了张广发,张广发在厦门有分店,这姐妹就找去了,还请了一条价值三千块的招异性缘的蝴蝶牌,这姐妹回来后跟COCO说起这事,COCO笑她太傻,被人坑了钱都不知道,不过这姐妹不以为然,还说就算被骗也才三千来块,坐几天台就回来了,但要是有效果这钱就很划算了。

没过几天COCO和这姐妹一起在出去吃宵夜,这姐妹在去洗手间的时候无意中撞到了一个男人,这男人端着的啤酒全洒到了这姐妹身上,这姐妹一开始很生气,差点骂了这男人,但这男人十分客气,不住的道歉,殷勤的给她递纸巾擦拭身上的水渍。

本来COCO觉得没什么,没想到过了没半个月,她的姐妹忽然说要辞职了,因为她找到了白马王子,在辞职前的那个晚上姐妹约了COCO出来吃饭,介绍了自己的男朋友,COCO一看就是那晚撞上姐妹的男人。

这姐妹说自从那晚认识后,两人的眼神就对上了,男人找她要了微信号,两人就这么联系上了,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这男人是个开厂房的生意人,丧偶无子,是个天津人,在天津还有好几套房子,算是个不小的大款,他这次来北京是谈生意的,没想到遇到了看对眼的人。

这姐妹就这样跟着这生意人去了天津,不在干这行了,虽然是个二婚男人,但对姐妹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归宿了,COCO除了祝福外还很羡慕,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佛牌的效果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COCO的野心不小,她的梦想是开一家梦寐以求的奢侈品店,每天被名牌包包围着当老板娘,这梦想要投入不少钱,让她不能马上上岸,必须要赚够足够的钱,如果这个月能拿到花魁她就凑足钱了,姐妹成功找到好男人上岸刺激了COCO,她有些迫不及待了,离花魁的位子就差一点出台率了,她离自己的梦想已经很近了,就连做梦她都梦到了自己在奢侈品包包店里的样子,但玲玲始终在她前面,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月底又没剩几天了,这让她很着急,于是她给那姐妹打电话,要到了张广发的联系方式。

第297章 棺材钉和骨灰粉

COCO给张广发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就在北京谈一笔生意,于是两人就约了免谈。

COCO说张广发这人比较好色,看到自己穿着打扮性感点就动了心,提出了特殊要求,反正COCO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为了尽快实现梦想她就豁出去了,陪了张广发两天后她拿到了货,一枚锈迹斑斑的棺材钉和一包灰白色的粉末。

张广发并没有对她隐瞒,说这枚棺材钉是从一个横死女孩的墓地里取的,而这包灰白色的粉末就是这横死女孩的骨灰,COCO被吓到了,说怎么是这些邪门东西,她姐妹招异性缘可只是戴了有蝴蝶造型的佛牌。

张广发解释说佛牌的种类很多样,不一定是佩戴型的,根据不同的效果会有不同的造型,既然她是用来害人不是作用于自己,就只能用这种阴牌,还说只要让玲玲喝下骨灰粉,她在虔诚供奉这枚棺材钉就能达到效果,供奉有多虔诚成愿效果就有多好。

COCO本来还有点犹豫,但看着街上那些贵妇人挎着名牌包包路过,她出了神,实现梦想的强烈愿望让他根本听不进张广发在说什么了,而且钱都付过了也陪张广发睡过了,要是不要就是人财两空了,就这样她拿到了货。

COCO拿到货后找了个机会,将骨灰弄到了一瓶饮料里给玲玲喝下去了,玲玲压根没有察觉,而且喝下去也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我稍稍放心了些,接下来COCO就按照张广发的吩咐,将棺材钉钉在了一个盛着土的花盆里,摆着房间里,买了化妆品每天进行供奉,还供奉了带经血的卫生巾,默念了心咒。

起初几天玲玲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倒是COCO自己不断做恶梦,老是梦到自己出现在荒郊野外的树林里,有个白衣女子就在她身边像幽灵似的晃荡,还凑到她耳边说话。

这白衣女子问她要让谁出事,是婷婷还是玲玲,COCO有些奇怪,怎么跟婷婷有关系,她战战兢兢的回答说是玲玲,婷婷跟她关系不错,她不想害婷婷,白衣女子这才飘向了树林深处不见了,这梦就醒了。

我若有所思点头说:“这女阴灵在跟你耳报,确认下手的对象,奇怪,她怎么会提到婷婷......。”

我问COCO那天她是怎么送饮料给玲玲喝的,COCO说:“玲玲上个月夺了花魁后非常得意,意气风发的,对我们的态度很不好,大家也对她没什么好感,我单独拿给她喝未免招人嫌话,所以我买了大瓶的放在那,表面上让大家一起喝,实际上我买的饮料是根据玲玲的喜好来的,小爱和婷婷都不喜欢喝。”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婷婷应该也喝过饮料了,虽然她不喜欢喝这种饮料,但没准是口渴了,这个就很难去追溯了,总之婷婷是喝过了,难怪小爱说婷婷有几天人不舒服,感冒发烧了,原来是喝过带有横死女孩骨灰的饮料!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问:“还有没有其他佳丽喝过?”

COCO说:“应该没有,我们这几个人因为出台率比较高,老总对我们的待遇也好,我跟玲玲、小爱还有婷婷四个人单独一个休息间,不像其他的佳丽,一个组十几二十人挤一个休息间,小爱和婷婷有没有喝过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看来小爱是没喝的,因为在女阴灵耳抱的时候只提到过婷婷。

COCO是想害玲玲,跟婷婷没关系,所以婷婷喝了那些骨灰后之产生了感冒发烧的小症状,多半是受怨气影响,很快就恢复了,但玲玲就不同了,COCO供奉的时候想的都是让她出事,女灵跟她心意相通,导致了玲玲七窍流血惨死,可能在死前她玩的挺疯还有嗑药,所以警方只查到了她的血液里有毒品成分,至于其他根本查不到了。

花魁玲玲惨死的原因总算搞清楚了,在COCO讲述整个过程中,我还悄然用手机录了音,以备不时之需。

COCO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我告诉她她因为慌着来见张广发包还没拿,COCO说要回去拿包,包里还有家里的钥匙和身份证等东西。

我们跟COCO一起打车回去了,路上陈道长以道家理论对她进行了“教育”,COCO也放弃了轻生念头,表示会好好配合我们,她还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给毁了。

这件事说到底是张广发做生意太不讲究了,只顾达到客户想要的效果,完全不计后果。

我对这个张广发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虽然他跟方中华、毛贵利一样在国内牌商圈子里知名度很高,但跟这两人一比未免太不入流了,方中华就不提了,做事有分寸,虽说毛贵利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比起张广发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张广发这人还利用人家想达到目的的强烈愿望,居然还睡了人家,实在太让人不齿了。

张广发是偶然纠缠进了花魁玲玲惨死的事里,眼下这种情况不宜节外生枝,我也不齿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这人暂时不用管他,未来要是有机会,一定要给这卑鄙小人点教训!

送COCO回了丽都后我们回了酒店,陈道长笑呵呵说:“你瞧瞧,这收获够大吧,要是刚才你不跟,咱们还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呢。”

我向陈道长竖起大拇指,对他的神机妙算佩服的五体投地,逐渐有些相信他的天数之说了。

陈道长摆手说:“你也不必恭维我了,我不是神机妙算,只不过身为修道之人,对身处在天数中的人和事有着比普通人更敏锐的感觉。”

我点头说:“师父,这是不是就是第六感?”

陈道长哈哈大笑说:“小子,你有进步啊,没错,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怎么说呢,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总会莫名其妙觉得有人在暗中偷看自己,可是一回头却发现没有。”

第298章 劫数应验

陈道长的话解开了我多年的疑问,相信很多人都曾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不禁有些好奇了,问:“对了师父,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陈道长说:“这就是身处在天数中的感觉,只不过普通人没那么敏感,所以不怎么在意,也因此错过了得到爱情、赚大钱的机会。”

我有所顿悟,这或许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冥冥中自有安排”的道理。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陈道长盘坐在角落里闭眼打坐了,这是修道之人特殊的休息方式,我也没劝什么了,我也早困的不行,连澡也没洗倒头就睡了。

一夜好睡。

第二天一早我睡的正香却被手机震动吵醒,也没看是谁就接了,方瑶的哭声让我一下没了睡意。

我紧张道:“方瑶你先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方瑶带着哭腔告诉了我怎么回事,就在刚刚她家来了一大批警察,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破门而入,将还在睡梦中的方中华给逮捕了,把方中华搞的莫名其妙,警方连个理由都没给,方瑶说那阵势就好像抓杀人犯似的,因为来的是持枪的特警。

“那女人呢?”我问。

“早上警察来的时候她表现的很悲痛,还哭的很厉害,但我一眼就看出她是在演戏了,我爸被带走后她说找熟人疏通关系,跟着就不见踪影,连电话也打不通了,这事分明就是她一手搞出来的!”方瑶气愤道。

我皱了下眉头,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如果是真的那就不好办了,这娘们竟然利用警方来控制方中华,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一手,这娘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警方为什么这么大阵仗把方中华带走?

我意识到了什么,说:“警方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你爸,肯定是掌握了充分的犯罪证据,能直接入罪,否则不会上门抓人,你要赶紧弄清楚原因,晚了怕是来不及了,一旦你爸入罪,外头的事可就是你这个后妈说了算了!”

方瑶咬牙道:“这女人这招够狠的,居然把我爸弄到了局里,也不知道我爸都干过什么了,被警方掌握到了把柄,我已经请了比较好的律师,现在就带律师去局里了解情况。”

我说:“依我看,以你爸的人脉关系和性格为人,绝不会干太出格的事,顶多是行走在灰色地带,还不至于让警方这么大阵仗抓他,不出意外肯定是被这女人陷害的......对了,发生这么大的事阿龙呢?”

方瑶说:“我早上第一时间就联系他了,把这事告诉了他,是他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想办法,他去了这女人的老家打听她的背景,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我说:“行,你先带着律师过去,我一会过去。”

挂了电话后我有些愤怒的捶了下床,没想到这女人玩的这么大。

陈道长睁开了眼睛,呼出一口气说:“淡定。”

我急道:“师父,方老板都被警察给抓了,怎么淡定啊?”

陈道长微微一笑说:“事情已经发生急管个什么用,我之前就说过了,方老板有此一劫,躲是很难躲过去的,眼下就是应验的时刻,警察抓人是讲证据,就是说警方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我们一时半会很难去了解发生了什么,你仔细想想,那女人策划了这么久,计划精密周全,我们想要去推翻这些证据恐怕很难,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在来想对策把伤害降到最低。”

陈道长一席话让我稍微冷静了些,但这么大的事让我完全冷静不太可能,我仍是急的在房间来打转。

陈道长见状说:“修道之人最忌讳心浮气躁,你现在做不到很正常,这样吧,你去找方瑶吧,毕竟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丫头扛不住,很容易有过激举动,有个男人在她也踏实点,你的任务是好好安慰她,别让她做出过激行为。”

得到陈道长的首肯后我立即赶去跟方瑶汇合,到了公安局门口守卫不让进,我只好给方瑶打电话,她让我在门口等着,她跟律师正在跟负责案子的警官谈话。

我在公安局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方瑶还没出来,反而等到了马瑞峰从公安局里出来,这让我很意外,马瑞峰怎么在里头?

马瑞峰穿着西装,神情凝重,只见他整了整西装,回头不屑的看了眼高高悬挂在大楼上的国徽,然后大步走到门口,松了口气,拦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没多久方瑶才和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律师从局里出来。

方瑶无精打采的跟我打了声招呼,情绪相当低落,她简单介绍律师给我认识,这律师姓唐,是一家律所的老板,也是有多年经验的老律师,在这一行还比较出名,是个专门负责打刑事案的律师,我越发觉得不妙了,这证明方中华涉及的是刑事案!

我告诉方瑶马瑞峰刚才从里面出来了,方瑶并不觉得意外,没有说什么。

我询问谈话的情况,方瑶说在公安局门口说话不方便,唐律师心领神会说他的车子就停在附近,可以到车上说。

上车后方瑶愤恨道:“这女人真是处心积虑,居然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收集了我爸这么多年来的黑资料,把我爸的黑历史全给挖出来了,还有那个马瑞峰,简直不是个东西,居然替那女人卖命......。”

方瑶把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我,原来警方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动作,触发点首先是丽都夜总会花魁玲玲惨死的事!

虽然这案子被方中华关系熟络的刑侦队长定性为嗑药意外死亡,低调处理了,但由于在玲玲的血液里验出了毒品成分,身份又是夜总会里的佳丽,缉毒队突然插手了,暗中对丽都夜总会展开了调查,就在昨晚我和陈道长回酒店后没多久,缉毒队潜进去的特勤人员从丽都夜总会的一个库房暗格里搜出了很多毒品,量大的都足以判死刑了!

我有些吃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丽都的负责人马瑞峰的罪很大才对,怎么他什么事都没有,还大摇大摆走出了公安局,反而方中华被抓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299章 四面楚歌

唐律师说:“昨晚丽都出事后姓马的就被控制带到了局里,不过经过一夜的审问,姓马的把什么都推的一干二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方老板外聘的一个高级行政人员,只是个打工的。”

我失笑道:“不会吧,这也行?这家伙明明是丽都的老总,丽都是他的生意,在丽都搜出了毒品怎么会跟他没关系,这也太夸张了吧。”

唐律师说:“罗先生你有所不知啊,从姓马的提供的证据来看,他的确只是个高级行政人员,丽都的法人代表是方老板,所以方老板才是丽都的大老板,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我震惊不已,怎么方中华成了丽都大老板了。

方瑶咬牙切齿道:“刚才警方给了我们十分钟,我见到我爸了,我爸跟我说了怎么回事,丽都的前身是一家倒闭的国营厂,马瑞峰身为加拿大华人,拿的是加拿大护照,说白了就是个外国人,由于当时政策的关系,他无法出任丽都夜总会的法人代表,于是他找到我妈,以亲戚关系说服了我妈,我妈这人心软,觉得是亲戚也就没多想,就给我爸吹了枕边风,我爸对我妈很尊重,不想因为这事伤了夫妻感情,就答应了出任丽都夜总会的法人代表,没想到就此埋下了祸根。”

我皱眉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可就算方老板是法人代表,但管理者是马瑞峰,股份他又占的最多,实际的控制权仍是马瑞峰,警方难道对这些都视若无睹吗?怎么能这么轻易把他给放出来。”

方瑶哼道:“警方讲的是铁的证据,这些事很难查证了,警方还给唐律师展示了一份合同,日期是去年,上面有我爸的亲笔签名,合同显示马瑞峰已经把全部股份转给我爸了,只担任丽都夜总会的总经理一职,我爸说他没签过这份合同,但名字确实是他签的不假,我爸想了很久才说那女人经常会拿一些进货单、采购清单让他签名,肯定是那个时候设的套,才有了这份文件,可惜已经无从查证了,白纸黑字的名字签在那,警方根本不会相信我们的说辞。”

我愣住了,这个苏婉晴将筹谋这么久,都将整个计划设计的天衣无缝了,真是个厉害角色。

唐律师接话说:“虽然那个小姐被断定是自己吸毒过量致死,但在丽都搜出大量毒品不说,毒品还害死了人,姓马的还提供了尸油唇膏,说是方老板指使他给小姐们使用,以此来留住顾客,这更佐证了方老板喜欢用非常手段去做生意,使得方老板用毒品招揽顾客、做毒品生意更加可信,方老板身为丽都法人代表,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入罪几乎是铁板钉钉了,但这都不算完,还有人匿名提供了方老板这些年从泰国采购东西的清单,有很多东西都是违禁品,像什么金漆双头婴尸、尸油、人头骨等等之类的邪门物品,并且还在他办公室的保险箱里发现了这些东西,坐实了他走私违禁品的事实。”

这些东西都是阴料,只要是牌商都会涉足,很难避免,但渠道大多很隐秘,除了身边信任的人可能知道外,外人很难知道,这个举报的匿名人只能是方中华现在的枕边人苏婉晴了,方中华对她这么信任,她知道这渠道并不奇怪。

唐律师苦笑了下说:“方老板现在涉及了刑事、缉毒、走私,在加上丽都本身就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还会跟黄扯上关系,后期可能还会有经侦介入调查方老板的财产情况,简直惊动了警方的所有部门,方老板是四面楚歌啊,我入行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离奇复杂的案子,这官司非常难打,想要完全没事根本不可能,现在只能说打脱一个是一个,尽量将他的罪名减少,避免死刑,避免无期,争取尽可能短的有期徒刑。”

方瑶有些生气的瞪着唐律师。

唐律师自知失言,尴尬的说:“方小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在说事实,你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方老板,没事的话我想先回律所,召集手下打走私、缉毒案子的律师开会研究案卷了,我是送你们去哪还是......。”

唐律师话没说完方瑶就气呼呼的下了车,我也只能跟着下车了。

看着车子远去,我明白陈道长说的在劫难逃的具体意义了,眼下时间这么紧迫,证据又这么充足,方中华牵涉了这么多的案子,很难全部脱罪,确实只能尽量减少伤害了。

方瑶盯着唐律师远去的车子直喘气,咬牙说:“这什么狗屁律师!”

我安慰道:“你也别太生气了,唐律师没说错,他只是把利害关系给我们分析了下,倒不是对方老板有意见。”

方瑶扭头瞪道:“我知道,用不着你废话,走了,别跟来!”

我动了动嘴没有说什么,只是扬着苦涩的笑容。

方瑶气呼呼的调头离开,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的情绪波动很大,我也没办法跟她计较,她不知道想去哪,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到处跑,我喊道:“喂,你打算去哪?”

“你别管我!”方瑶回头厉声道,紧跟着就自顾自往前走,我只能默默跟在她后面,充当个护花使者了。

方瑶明显知道我在她身后跟着,但她没有搭理我,自顾自走着,等走到了人少的一条僻静小路,方瑶停了下来,这条小路两边种了很多枫树,由于入秋了,枫树已经开始落叶,地上铺了一层枫树叶,方瑶抬头看着飘落的枫叶一动不动。

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默默的看着,没一会我听到了方瑶的抽泣声,很快她就控制不住情绪了,突然转身朝我跑来,一把抱住我,趴在我的肩头放声痛哭,哽咽道:“罗辉,我爸要是进去了,我、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第300章 背景的细节

方瑶的体香沁人心脾,让人迷醉。

怎么办?现在最不知道怎么办的是我,没想到这个刁蛮小魔女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不过这么大的事无论搁谁头上都承受不了,方瑶崩溃也能理解。

望着怀里悲痛哭泣的方瑶,我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抱住她的背,轻轻拍打,以示安慰。

“我已经失去妈妈了,不能在失去爸爸了......罗辉,我该怎么办?”方瑶哽咽道。

我回过神说:“这个时候你最需要的就是坚强,如果你不坚强,你爸妈打下的江山很可能会被那女人侵占了,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守住你爸的生意,不让那女人有机可乘,剩下的事交给我和阿龙来处理,我们要以不变应万变,放心,方老板会没事的。”

方瑶渐渐停止了抽泣,抹去泪水说:“你说的对,我要坚强,不能让那女人把我爸妈打下的江山给霸占了,我现在就去店里看着!”

方瑶正要走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听了后说:“阿龙回北京了,查到了一些事,约我见面呢,你跟我一起去。”

我们俩乘坐出租到了约好的一家咖啡馆,阿龙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焦急的等着,落座后他把调查到的情况说了。

苏婉晴虽然是北京人,但她是在北京工作了七八年后才落户北京的,在此之前她还不叫苏婉晴,而是叫苏明凤,这名字是落户的时候改的。

阿龙说方中华对苏婉晴的家庭背景也不是太了解,苏婉晴一直都说父母双亡,老家没什么亲人了,逢年过节也从来不回去,方中华就以为她真的在老家没什么亲人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苏婉晴是河北人。

根据阿龙的调查显示,苏婉晴的老家在河北邯郸,早些年父母在北京做珠宝生意,当时在北京的河北人当中知名度挺高,她爸是北京的河北商会主席以及珠宝玉石协会理事,叫苏隆盛,至今仍有不少人记得他所创下的珠宝品牌“隆盛珠宝”,所以阿龙没花太多功夫就查到了这些事。

阿龙说苏隆盛在自己的事业巅峰期,忽然毫无征兆的跳楼自杀了,什么遗言都没留下,在苏隆盛自杀后他妻子变卖了他在北京的财产,带着年幼的苏婉晴回到了邯郸,不过自从苏隆盛死后他妻子因为走不出丈夫过世的阴影,最后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半年后在家中开煤气自杀,当时苏婉晴才十一岁,差点也中毒了,好在邻居闻到了煤气味破门而入,及时将母女俩送到了医院。

虽然母女俩的命都救回来了,但苏隆盛的妻子因为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导致大脑严重受损,成了植物人,苏婉晴比较幸运,当时独自睡在小房间里,门关着,煤气只是从门缝里透进去没有吸入太多,没造成太大的伤害。

苏婉晴后来被她农村的姨妈给接走抚养,头几年姨妈对她还挺好,但她姨妈家也好几个孩子,条件不是太好,姨妈渐渐感到了压力,对苏婉晴的态度有了变化,把她当成了累赘,苏婉晴冰雪聪明,看到了自己的处境,所以在高考的时候主动放弃了,以此来减轻姨妈家的负担,成年后她离开了姨妈家,进入社会打工,经过辗转到了北京,这才进了方中华的珠宝行,一直做到了今天。

阿龙只调查到了这些东西,至于方中华和苏家的关系以及恩怨,因为时过境迁的关系全都查不到了。

方瑶有些着急,态度很不好,说:“龙哥哥,你好歹也是侦察兵出身,怎么只查到了这些表面的东西,那这女人跟我爸到底有什么仇,你没查到吗?”

阿龙为难道:“瑶瑶,能查到这些就不错了,苏婉晴的背景不怎么好查,好像被人刻意抹去过。”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说:“苏婉晴为了掩饰身份,做过大量准备,改名字、抹去背景这些都是很常见的手法,方瑶,我知道你心急救你爸,但阿龙已经尽力了,你不要怪他。”

阿龙看了我一眼说:“罗老板,瑶瑶是心急才怪我的,我不会怪她,你用不着多嘴,听着就好。”

我只好挤出笑容闭嘴了,真没想到阿龙这么个硬汉居然这么小肚鸡肠,我这也是看他被方瑶数落好心帮他说话,没想到他不领情不说还他妈怪我多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得了,闭嘴就闭嘴,老子倒省事了。

方瑶冷静下来了说:“对不起龙哥哥,我知道你尽力了不该怪你,我只是太担心我爸了。”

阿龙说:“没事儿,我理解,对了方老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方瑶把方中华目前的处境告诉了阿龙,阿龙听完*起了拳头,很是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方瑶看向了我问:“罗辉,龙哥哥查到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摇摇头说:“人家都让我闭嘴了,我哪敢有什么看法。”

方瑶立即拉起我的手说:“哎呀,你这人别那么小气嘛,我爸选择跟你合作也是看上了你的头脑,你比我冷静,快帮忙分析分析嘛。”

阿龙见方瑶拉我的手很不高兴,气呼呼的看着我。

我知道方瑶很着急,阿龙不过是醋劲太大了,并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算了,我也懒得跟他较劲了,说:“苏婉晴的家庭背景听上去就像一个生意人家道中落的故事,很常见,怪可怜的,不过嘛这当中有一些重要的细节需要引起注意,第一,苏隆盛为什么毫无征兆的自杀了,原因是什么,会不会跟方老板有关系;第二,苏隆盛是做珠宝生意的,跟方老板现在的生意有交集,方家虽然是卖佛牌的,但却是以珠宝商示人,这也是一个疑点;第三,苏婉晴被姨妈接走了,苏隆盛妻子变成了植物人,生活肯定不能自理,谁在照顾,这医药费又是谁在支撑,怎么没消息了?”

阿龙被我这些话说的愣住了,一看就是八成没调查过这些细节了,或许他没想这么多,一心就想着调查苏婉晴的背景了,但有些东西往往就体现在这些细节上!

方瑶也愣住了,过了几秒钟后她和阿龙好像都作出了决定,两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第301章 瞒天过海

“我继续去查!”阿龙握拳道。

方瑶说:“不用,我去见见我爸,如果苏隆盛自杀的事真跟我爸有关,我爸应该知道!”

两人的举动引来了咖啡馆里不少顾客的侧目,我示意他们先坐下。

两人坐下后我说:“再去调查没必要了,时间紧迫,最好直接跟方老板见面,但方瑶刚跟律师见过方老板,还只见了十分钟,这说明警方对方老板的案子很重视,肯定不会让任何跟案子无关的人跟方老板见面,除非是律师找到了什么线索,提出异议,警方才有可能同意马上见面。”

方瑶立即掏出了手机,说:“我打给唐律师看看,让他配合我们。”

方瑶给唐律师打去了电话,还开了免提,方瑶没有把阿龙的调查结果告诉唐律师,只说她想见方中华有事要问,希望唐律师配合他前去,但唐律师一口就给拒绝了,说不能这么干,无论方瑶怎么劝说唐律师都很坚持原则,把方瑶给气的挂了电话,还说要换律师。

我们三人有些无奈,不过这时候唐律师回了电话过来,他可能怕失去这个案子没钱挣了,所以给出了一个主意。

方中华的案子涉及了多方面“犯罪”,可能需要分开审讯,这就需要好几个律师了,他律所里负责走私违禁品案的律师下午要去见方中华,方瑶作为家属,警方要避免案子节外生枝,可能不会让见了,但律师可以带个助理进去,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进去见方中华。

唐律师的话已经很明显了,除了方瑶不能进去外,其他人可以冒充助理进去一个,而这个人选只能是我和阿龙了。

阿龙当即表示他要去,我没作声,方瑶看了看阿龙又看了看我,最后说:“龙哥哥,你还是不要去了,你是我爸的得力助手,警方不会不知道,你去了可能会露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让罗辉去吧,他是生面孔,而且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让你做。”

阿龙有些失望,但经过考虑还是同意了,问:“瑶瑶,还要我去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方瑶深吸了口气,握拳说:“去找我那该死的表舅马瑞峰,逼他说出他跟那狐狸精到底有什么利害关系,我没时间等下去了!”

我觉得不妥本想劝阻,但转念一想强硬未免不是一种手段,俗话常说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于是只好默认了。

方瑶提醒阿龙不要搞出事后,阿龙就告辞我们去找马瑞峰了。

阿龙走后我说:“方瑶,去见你爸这任务太艰巨了,我怕自己胜任不了,你难道没别的......。”

我没有说下去了,因为方瑶就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怨,她说:“虽然我也不太愿意信任你,因为我之前对你和吴老板做过的事,你可能对我怀恨在心,但我爸费尽心机要跟你合作,对你很信任,是你第一时间通知我这件事,这两天又一直陪在我身边帮我解决,而且我身边除了阿龙外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只能信任你。”

方瑶对我的信任有点勉强,不过还是挺受用了,不管我是不是欠了方中华的钱和人情,人家一个可怜兮兮的女孩求我帮忙,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人家,只好答应了。

下午的时候我和方瑶去了律所,唐律师给我介绍了负责方中华走私违禁品案子的律师,一个三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律师,这律师姓余,为人很随和,我和她进行了沟通,她很爽快就表示配合了。

就这样我和余律师去了公安局,找到相关负责人递交了会面的书面请求后,我们得到了见方中华的机会。

当方中华被带过来的时候我都惊了,神情十分憔悴,两鬓都长出了白发,就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几二十岁,方中华见到我也很意外。

坐下后方中华说:“罗老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无奈的解释了原因,方中华感慨道:“想我方中华纵横商场大半辈子,阅人无数,还从来没看走眼的时候,没想到会被枕边人给算计了,这是命啊,老婆还是原配的好啊,那种不离不弃毫无怨言......罗老弟,非常感谢你在这么艰难的时刻还能陪在小女身边,瑶瑶从小任性,我真怕她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当年她妈去世的时候她就留下了阴影,幸亏有你在她身边陪着。”

我说:“方老板你不用太客气,你帮了我不少忙我都没机会报答,现在总算有机会了,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

方中华笑着摆摆手说:“我帮你不是为了报答,只是欣赏你这个人。”

虽然我明白方中华一直帮我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是他笼络人心的一套做法,他不可能跟我说明了,但不管方中华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欠他的人情和钱是真的,我该还给他,如果这次真能帮到他,我在心理层面上就不会有欠他什么的想法了,这么一来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将来做事也不用对他有顾虑,不至于束手束脚,这对我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我正想客套一番,余律师却示意我们不要说旁的东西了,我们会面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要抓紧时间,她首先要先把正事办完。

我和方中华都知道时间的重要性,赶紧闭嘴,由余律师主导了。

余律师询问了关于那些泰国邪门的违禁品的情况,方中华都一一交待了,他承认了这些东西是他当年做佛牌生意时采购的,当时他刚干这一行,为了深入研究于是就买了一些回来,方瑶用来整我们店的树精,也是当年弄回来的,方中华觉得这些东西很珍贵,就没有拿出来卖,这些东西还是通过他云南的朋友,从边境带进来的,确实是不合法的走私。

余律师似乎想起了什么,询问了这些东西带回国内的年限和时间点,方中华记得很清楚都说了。

听完后余律师松了口气,突然露出了笑容,让我很纳闷。

第302章 尘封往事

我好奇道:“余律师,你笑什么?”

余律师说:“这条走私违禁品的罪名我很有信心给方老板打脱!”

我和方中华对视了一眼,余律师笑说:“不用奇怪,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按照方老板走私这些东西的时间来看,当年还没有一条律法规定这些东西属于违禁品,随着近年律法的健全以及类似案子的出现,才有了相关律法,所以方老板走私的东西在当时的情况下是不属于违禁品,而且方老板没有拿来贩卖谋取利益,这就更好办了,就算输了这官司顶多就是罚点款。”

方中华松了口气。

我心说苏婉晴这步棋是失算了,她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当年的法律没有把尸油等物品列为违禁品。

余律师三言两语就问完了正事,示意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我,说完她就埋头书写总结,不再搭理我们了。

我将阿龙调查到的事告诉了方中华,在听的过程中他眉头紧锁,时不时闪过吃惊神色,当他得知现任老婆苏婉晴是苏隆盛女儿时,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目瞪口呆无比震惊,当场石化。

等他稍稍回过神我才问:“方老板,你认识苏隆盛吗?”

方中华像是压根没听到似的,表情木然,嘴唇抖动,眼角甚至还含着泪水,颤声道:“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原来......原来明凤一直、一直就在我身边,还、还成了我老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苏,我对不起你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真是造化弄人,冤孽啊。”

方中华痛心疾首捶着胸口,像他这种纵横商场多年的老狐狸,这么失态我还是头一次见,这足以说明这事对他有多震撼了。

余律师清咳了声,示意我们这里有监控最好不要搞出太大动静,以免引起警方注意终止了会面。

方中华这才稍稍平静了些,但表情仍是很痛苦。

我预感到这事不简单了,问:“方老板......。”

方中华并没有理会我,目光看向了角落,陷入了回忆,打开了尘封的往事。

原来方中华不仅仅认识苏隆盛,两人还是合作伙伴,是很好的朋友。

当年方中华经过多次往返泰国,终于对佛牌的门路有了了解,回国后在北京通县开了一家佛牌店,当时了解佛牌的人并不多,生意惨淡,经常是几个月都不开张,为此他老婆经常跟他吵架,说他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行。

方中华很无奈,他看到了这当中的商机不愿放弃,苦于当时的市场这行比较冷门,但他认定的东西不想放弃,为了发展客户他绞尽脑汁,后来他摸索出了一条生财之道,就是加入北京的珠宝玉石商会,毕竟佛牌在当时也算是一种饰品,这种商会正合适,而且他觉得这种商会里的人大多是有一定成就的人了,无论是人脉资源还是财力都很强,如果能搭上这些人,将来的生意肯定做不完。

就这样方中华加入了什么北京福建商会、浙江商会、安徽商会、河北商会等等,几乎所有地区商会他都加入了,为了有资格入会,他伪造背景身份,时而是浙江人、时而又是福建人,把全国各地的人都扮演了个遍,他的语言天赋很不错,做了大量功课,学了不少地方方言,但都只是皮毛,大多数时候他会以自己从小就来了北京,家乡话不太会说为由推说过去,也没人寻根问底。

方中华凭借大胆和智慧,靠着商会里的人做了不少生意,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这也是他为什么现在还打着珠宝行卖佛牌的原因。

方中华在这些商会里认识了不少人,虽然有些他只是当成客户,但其中也不乏知心的朋友,苏隆盛就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由于方中华卖的佛牌确实有效果,所以名气也出来了,商会里的朋友会主动帮他介绍生意,这让方中华不愁没生意了。

苏隆盛看方中华做佛牌赚了钱,有些眼红动了心思,于是找他商量想跟他合作。

方中华很高兴,因为苏隆盛的珠宝行做的很大,资金充足,如果他能投资的话,这生意会做大,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方中华一直想把生意做进市区,总不能一直窝在通县这种郊区地方,市区里的有钱人更多,钱更好赚。

两人一拍即合,商量好细节后就开始选址,方中华现在的店铺地址就是这么来的。

做过生意的都知道,跟人合作是最难的,就算是亲兄弟也一样,否则为什么会有“亲兄弟明算账”的俗话,更何况两人还只是商会里的朋友,一旦遇到利益冲突,什么朋友都抵不过金钱。

店铺虽然开起来了,但当时方中华手头并没有多少钱,大部分的投资都是苏隆盛出的,包括珠宝店里的珠宝,全都是苏隆盛垫资,这让苏隆盛产生了不满,但他碍于朋友情面没有表现出来。

方中华觉得这条生财之路是自己的,如果没有他的路子苏隆盛根本无法靠这条路子赚钱,在加上往返泰国采购物资、出差替客户驱邪全都是方中华,累的跟孙子一样,而苏隆盛仅仅只是投资比较多,根本就是个甩手掌柜,所以他也有怨气,觉得苏隆盛多投资也是应该的。

店里的生意还挺好,珠宝、佛牌双管齐下,这把两人的矛盾暂时给压住了,两人表面上还称兄道弟一团和气,但到了年底分红的时候积压的矛盾就激发出来了,苏隆盛觉得自己投资多就应该按照投资的比例分红,但方中华不同意,这一年来他内地泰国两头跑,全国各地出差接驱邪生意,累死累活的,如果按这么算的话他根本分不到多少钱。

两人都觉得自己吃亏了,僵持不下不欢而散,不过店里的生意很不错,两人都不愿就这么放弃,为此他们约着谈了好几次,可始终谈不拢。

第303章 造化弄人

这事一直这么僵持也不是个办法,苏隆盛索性来了招釜底抽薪,把店里的珠宝全给撤走了,把店变成了空架子,方中华独木难支只得让店暂时关门了,这还不算完,苏隆盛最后还找律师告了方中华。

两人当时只简单签署了一份合作协议,内容模棱两可,这让律师钻了空子,一告一个准,把方中华这一年辛苦赚的钱全给弄走了,这家店方中华把在通县卖佛牌赚的钱全投资在里面了,因为这场官司,方中华一夜就回到了解放前,他咽不下这口气,决心报复苏隆盛。

方中华去了趟泰国,找了黑衣阿赞阿赞舍,阿赞舍玩黑法降头是出了名的歹毒,为了报复苏隆盛,方中华花高价把阿赞舍请到了北京。

方中华先是想办法弄到了苏隆盛的毛发和血液,阿赞舍给苏隆盛下了勾魂降,勾走了苏隆盛的魂魄,导致他失魂落魄跳楼而死。

看着苏隆盛跳楼惨死方中华算是泄了心头之恨,可当他在殡仪馆看到苏妻搂着年幼的苏明凤悲恸流涕的时候一下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为了泄愤害死了曾经的好友,还连累他的妻女没了依靠孤苦伶仃,巨大的内疚感随之而来,折磨的方中华夜不能寐。

不过等他回过神来想照顾苏隆盛妻女的时候人早就离开了,方中华经过多方打听获悉这对母女变卖了苏隆盛的财产回了老家,至此音讯全无,方中华只能作罢了,不过他还是会时不时派人去打探这对母女的消息。

半年后一条让方中华震惊的消息传来了,苏妻因为走不出丈夫自杀的阴影,患上抑郁症开煤气自杀,虽然人侥幸救回来了,但也成了植物人,这让方中华更加内疚自责,这都是当年他一时冲动导致的连锁反应,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而苏隆盛夫妇俩唯一的女儿苏明凤成了他弥补的对象。

也许是老天故意捉弄方中华,等他想要弥补苏明凤的时候却找不到人了,无论派出多少人都查不到丁点消息,当年他跟苏隆盛是好友,但对他妻子却了解甚少,因此苏明凤在被姨妈带走后就失去了消息,苏明凤的姨妈是个地道的农村人,跟社会的交集不多,又住在很偏僻的山村里,所以方中华一直没有打探到消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方中华也渐渐好过了一些,他利用商会里的关系东山再起了,不过他没有放弃寻找苏明凤,只不过找的没当年那么勤了,又过了几年他把这事暂时放下了,他没想到原来苏明凤一直就在自己身边,所以当我提到苏婉晴真正的身份时他无比震惊。

方中华说完了当年的往事后陷入了沉默,我和余律师唏嘘不已,这事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都是冲动造成的,如果苏隆盛当时不那么冲动做出赶尽杀绝的举动,或许方中华也不会这么愤怒,继而进行报复了,最可悲的是这件事延续到了下一代身上,害了一个女孩要带着仇恨过日子,把什么都豁出去,糟蹋了自己的人生。

方中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泪水无声的滑落,低声道:“我方中华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唯一做的最错的就是这件事,这事让我后悔了一辈子,本来想弥补,没想到我再一次对她女儿......。”

我也很感慨,套用方中华刚才说过的话,这还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事会发生在当下的社会中。

这时候门口值班的警察打开了门,示意我们的时间到了。

我和余律师起身了,方中华突然黯然道:“余律师,我做出决定了,麻烦你回去告诉唐律师,不要费神帮我找证据找破绽了,也不要替我辩护了,我不需要辩护,我会向警方认罪,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年做错了事现在是时候付出代价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我和余律师震惊不已,正想劝说但方中华已经走出了探视室,被警察押往了拘留室。

望着方中华远去的背影我和余律师都很无奈。

出了公安局后我们回了律所,方瑶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我回来马上迎上来询问情况,我只能把整件事的经过以及方中华的决定告诉了她。

方瑶整个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唐律师也很吃惊,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案卷,靠在了椅子上,他有这反应很正常,方中华有权主动放弃辩护,这意味着他的工作已经没有意义了。

方瑶回过神后立即说要去公安局见方中华,但被我阻止了,我示意她先冷静,我劝了老半天方瑶在冷静了下来,坐在那发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别说是方瑶了连我也很意外,陈道长说的天数再次应验了,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即便唐律师的团队能帮方中华打脱所有罪名,也抵不过方中华主动认罪,我们做什么都没用了。

如果站在方中华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就能理解他的行为了,本来苏隆盛的事就让他很内疚,一直找不到机会弥补,没想到他还阴差阳错娶了苏隆盛的女儿当老婆,毁了她的一生,更让他觉得对不起苏隆盛了,虽然这是苏婉晴有目的的接近,不是方中华能掌控的,但说到底他还是犯了错,有这样的决定一点都不奇怪。

这是方中华为了弥补当年犯下的错所作出的决定,像他这年纪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做决定,一旦做出决定恐怕就不会改了,我知道这是天数,已经选择接受这结果了,现在唯一不能接受这结果的就是方瑶了。

阿龙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怎么打方瑶的电话没人接,我一时半会在电话里也说不清,于是把地址告诉了他,让他赶过来再说。

阿龙赶到知道结果后无比激动,强行揪着唐律师要他想办法给方中华脱罪,弄的唐律师很没辙,我费了半天劲才把他说通了。

阿龙很担心方瑶,过去站到她身边,可能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默的站那了。

第304章 不安因素

有了阿龙的守护,我倒不担心方瑶会出事了。

我想起阿龙去找马瑞峰,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于是询问他是什么情况,阿龙气呼呼的说了情况。

阿龙说哪还有马瑞峰的影子,他闯进了马瑞峰的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一团乱,抽屉全被翻过了,保险柜也开着,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阿龙还打听了马瑞峰的住址,去了一看情况也一样,衣柜里的衣服被翻的很凌乱,床头上还扔着银行的取款单据,时间是在不久之前,数额很大,还是提前约好取款时间的。

这结果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了,马瑞峰这是携款潜逃了,这些年他在丽都已经捞了不少,丽都的繁华只是表象,其实早就满目疮痍了,加之苏婉晴逼迫他配合自己,估计他早就生出要离开的念头了,只不过这次的事加速了他的离开。

马瑞峰在整件事当中扮演了和稀泥的角色,并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犯过什么罪,他又是一个加拿大人,他一走我们更是拿他没办法了。

阿龙从兜里取出了照片扔过来,说是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照片被烧的只剩一半了,但仍能分辨出是什么照片,这是一张床照,确切的说是马瑞峰和苏婉晴的床照!

虽然照片里马瑞峰的头部位置被烧毁了,但我从他手腕上的手表认出了是他,看着这张床照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虽然不太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如何,但用屁股想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苏婉晴看中了马瑞峰这枚棋子,然后设局勾引了马瑞峰,拍下照片,用来胁迫马瑞峰就范,当时的苏婉晴肯定跟方中华结婚了,要是这照片让方中华看到了肯定很震怒,马瑞峰十有八九会遭到方中华的报复。

或许苏婉晴还在等更成熟的时机,但花魁玲玲的死让他看到了提前行动的机会,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不用说丽都夜总会里的毒品是苏婉晴授意马瑞峰干的。

马瑞峰知道这事不小,一旦产生什么变化被抓住把柄他就走不了了,所以提前做了跑路的准备,在被警方带到公安局审问后,虽然暂时洗脱了嫌疑,但他很清楚他在丽都干了这么多年,会留下线索,一旦警方深入调查,他势必脱不了干系,于是趁着警方没有深入调查前,打了个时间差,跑的无影无踪了,即便最后查到他跟苏婉晴之间的关系,查到他涉及了毒品,他身为加拿大人,内地警方也拿他没辙了。

大局已定了,方中华肯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会怎么判就要取决于他是怎么认罪,以及涉及毒品这条罪的轻重了,警方不会听信方中华认罪的片面之词,肯定要按照掌握的证据结合口供,然后以合适的罪名提起公诉,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方中华在短期内肯定不会被送上法庭。

不过还有一个不安定因素让我很担心,就是苏婉晴,她现在人间蒸发了,不知道是在避风头还是在策划下一步动作,方中华进去后生意处在停摆阶段,苏婉晴现在仍是方中华的合法配偶,她和方瑶都是第一继承人,方中华所有的财产她都有继承权!

我已经能想象到苏婉晴下一步的举动了,那就是要针对方中华的另外一个继承人方瑶做出举动,如果把方瑶除掉了,那她就成为了唯一,方中华所有的财产名正言顺都是她的了,这么一来她就夺回了当年属于他父亲的一切,还报了杀父之仇,利用公权力量这招太狠了,合法的报仇、合法的夺走一切,苏婉晴这女人真不简单,是个难缠的角色!

苏婉晴肯定已经查到当年方中华是怎么杀害他父亲的了,否则她不会这么牺牲自己去报复方家,至于她是怎么查到的就不好说了,有可能她找到了当年下手的阿赞舍,有可能她是通过别的途径查到的,我们每个人在这世上做的事总会留下痕迹,不可能天衣无缝,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苏婉晴查到也很正常。

我们从律所出来了,方瑶就像丢了魂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我们问什么她也无动于衷,只是机械的坐上车,让阿龙开到她爸的店里去。

到了店里后一切都还很正常,店里的普通职员并不知道方中华出了事,没受到什么影响。

方瑶默默的进了方中华的办公室,我和阿龙想跟进去却吃了闭门羹,阿龙很不识趣,仍是不断敲门,我阻止了他,说:“算了,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很正常,让她静静吧。”

阿龙叹了口气,我示意他跟我到外面说话,阿龙有些疑惑但还是跟我出来了。

到了外面我找了个僻静角落,才说:“龙哥,我跟你没什么仇,你不用老是看我不顺眼,放心我对方瑶没兴趣,只是拿她当小妹妹看待。”

我戳破了阿龙的小心思,阿龙虽然还保持着冷峻的表情,但已经很不自然了,他没有吭声,我继续说:“我跟方老板是合作伙伴,也是忘年交的朋友,跟方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虽然方老板为了弥补当年的过错选择了走这条路,但方老板对你有恩有义,我也欠他的钱和人情,我们俩不能放任他的事业就这么被人夺走,尤其是方瑶,她是方老板唯一的女儿,方老板无论怎么弥补苏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搭进去,他现在在里面,外面的事根本无法顾及,那女人又躲在暗处,谁知道她还会搞什么动作,方瑶可能是她下一步要针对的目标,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很危险,我郑重的提醒你,从现在开始你要二十四小时盯着方瑶,千万不能让她出事了!接下来的事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阿龙拧起了眉头,突然向我鞠了一躬,说:“罗老板,先前我对你的态度确实不好,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了,瑶瑶我一定会保护好,我拿自己的性命向你承诺!”

第305章 吴添失联

我拍拍阿龙宽厚的肩膀,说:“有你保护方瑶我很放心,我不可能一直留在北京,武汉的生意还要我照看,不过我会关注这边的情况,一旦有什么新情况,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阿龙点头说:“我懂了,你放心回武汉吧。”

我挤出笑容伸出了手,阿龙会意伸出手,我们的手握到了一起。

“方瑶这情况我不好跟她道别,就由你帮我转告了,再见了兄弟。”我说。

阿龙听我叫他兄弟,突然松开了手,展开双臂将我狠狠搂住,搞得我很诧异,他在我耳边沉声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兄弟,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兄弟了,我知道你的背景,比我大几个月你是哥,罗哥,你以后别叫我龙哥了,叫我阿龙就好,罗哥咱们后会有期了。”

没想到阿龙还挺感性,人跟人之间的沟通真是太重要了,要不是我担心方瑶跟阿龙说了这番话,没准我们的关系还很别扭,这么一来我就放心了。

跟阿龙告辞后我看着珠宝店的门头叹了口气,该做的我都做了,风雨飘雨的方家会怎么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回到酒店打算跟陈道长汇报下情况,不过陈道长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床上放着一道黄符,但上面没有画符咒,而是写了几行蝇头小字:劫数应验,变数消失,大局已定,好坏自知,不宜多虑,贫道走了,重阳时节,汉水河畔,缘来见面。

看着这工工整整的四言短句,我会心的笑了,这个陈道长可真有意思。

我定了最快回武汉的机票,然后给吴添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那桩生意做的怎么样了,但是没打通,我没多想就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准备登机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下,方瑶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内容很短,但却让我看到了方瑶振作起来的决心,这让我放心不少。

“谢谢你罗辉,你是对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我们方家的一切,请君放心!”

......

没想到这次出来发生了这么多波折。

回到店里后我把在北京发生的事告诉了朱美娟,朱美娟听完后唉声叹气,对方家的事感到惋惜,还感慨说人绝不能做让自己内疚、后悔一辈子的错事,否则会遭到老天爷的惩罚,这件事与其说是苏婉晴在报复方家,倒不如说是老天爷给方家的惩罚,方中华那么大的一个牌商,说倒就倒了,真是让人唏嘘。

芭珠拿着抹布一直在那擦柜台,神情落寞,我和朱美娟在边上聊天好像一点都提不起她的兴趣,以前她可不是这样,但凡我们在聊什么,这个鬼灵精的小丫头总喜欢凑过来偷听,我意识到了什么问:“美娟,芭珠这是怎么了,感觉情绪不对劲啊。”

朱美娟苦笑说:“唉,她这两天一直都这样,我问她有什么心事她也不说,只是摇头,不过我是过来人猜得出来,她想家想麻香了。”

提到麻香我就想起了杜勇的伤势,不知道麻香到底想到办法医治杜勇了没,都好久没有消息了,本来我想给杜勇打个电话,但朱美娟让我不要打,免得打扰他静养,既然我吩咐麻香了,有消息她肯定会联系我。

想想也是只好作罢了,我让朱美娟多关心关心芭珠,有空就带她出去散散心,让她缓解思乡之苦。

我想起了吴添,再次给他打电话,但仍是打不通,这让我感觉不对劲了,上次他给我打电话到现在都过去两三天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问朱美娟吴添到底接了什么生意,怎么连手机都打不通,朱美娟说她也给吴添打过,情况也是一样。

这笔生意朱美娟不是太清楚,是吴添全程在跟踪,不过生意是宾馆的胡老板介绍的,地点在孝感农村,但具体在哪个农村她不知道。

我跑去宾馆找胡凯,胡凯看到我很高兴,又是递烟又是泡茶,感谢我让他做这个编外业务员,让他能赚点外快,还暗示说生意做成了,我得给他相应的提成。

我没心思跟胡凯谈什么提成,很担心吴添,问:“胡老板,你到底给我们介绍了什么生意,怎么搞的老吴电话都打不通。”

胡凯不以为然道:“罗老板你别担心,兴许是农村地方手机信号差,打不通也正常。”

我皱眉说:“这年头通讯技术发达,哪怕是在海拔几千米的青藏高原和广阔的太平洋都有信号,哪还有什么农村信号这么差,一连几天都打不通,你赶紧跟我说实话,到底介绍的是什么生意,上次吴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是驱邪的生意,还说客户要求的很急。”

胡凯没辙,这才跟我说了怎么回事。

胡凯的老家在孝感大悟县的农村,前些时胡凯接到老家的一个朋友的电话,这朋友是胡凯小时候的玩伴,算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叫严大勇,是个泥瓦匠。

严大勇喝了酒后才给胡凯打的电话,向他诉苦,说自己老娘最近从县城请了一尊菩萨摆在家里供奉,痴迷的不行,还时不时去县城参加集会,每次回来都很兴奋,吃饭的时候不断向他和媳妇宣扬这个菩萨的灵验之处,就连他那只有十一岁还在上小学的儿子他老娘都不放过,进行了传教,把他儿子弄的很茫然,更过分的是他老娘还想把孙子带去参加集会,说能保平安,最好还能拜菩萨当弟子,要不是他媳妇觉得不对进行了阻止,老太太早把孙子带去了。

严大勇老爹过世的早,老娘四十多岁就守了寡,含辛茹苦把他和两个兄妹抚养大很不容易,现如今老娘年纪大了,拜菩萨是很正常的事,算是精神上有个寄托,严大勇平时活挺多很忙碌,从来不管老娘宗教信仰的事,在他看来老娘拜来拜去还不是那几尊菩萨,什么观音、地藏、太上老君,不是佛教就是道教,都是正统宗教没有坏处。

第306章 邪教菩萨

可这次不同了,他老娘也不知道拜了什么菩萨,都不让他看,每次拜的时候都锁着门,拜完还把菩萨的造像锁在柜子里,神神秘秘的,严大勇觉得稀奇,怎么还有这么偷摸拜的菩萨,于是问她老娘是什么菩萨,他老娘什么也不说。

严大勇觉得拜就拜吧,反正他也不迷信,老娘既然有了精神寄托就随她去好了,平时他又忙的不着家,哪有功夫管这破事。

自从严大勇的老娘拜了这菩萨后,性情产生了变化,每次从县城回来就像打了鸡血,精神亢奋,起初严大勇还把这种亢奋当成是精神头好的表现,觉得这菩萨挺好,让他老娘精神焕发毕竟不是坏事。

可时间一长就出事了,他老娘开始说胡话,成天说自己有天神护体,还要上吊、拿刀、甚至用煤油,说要自杀渡劫,经受天神的考验成为天神座下的弟子,只有这样才能连通阴阳界,跟死去的丈夫沟通。

严大勇这才感到不妙了,他怕老娘想他过世的老爹发疯了,于是把老娘送到了县城医院的精神科看病,但老娘这个时候又表现的很正常,医生做了很多检查,花了他不少钱不说还什么都没查出来,说他老娘精神很正常。

严大勇再次询问老娘这到底是个什么菩萨,每次集会又在什么地方,庙又在哪里,但他老娘仍是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

严大勇有点常识,他意识到这应该是个邪教菩萨了,于是把老娘双手绑住控制在屋里,把里面所有能伤害到老娘的东西全给收起来了,又弄了海绵垫把柜角、桌角全都包的严严实实,可即便是这样也没用,他老娘在屋里大喊大叫,手被控制了她就拿头去撞门,闹腾个没完,整的全家和隔壁邻居都不得安宁。

严大勇有个邻居很迷信,偷偷告诉严大勇他老娘可能是中邪了,被什么鬼怪缠上了,得请法师来驱邪,否则这么下去迟早出事。

严大勇虽然不迷信,但毕竟生活在农村,这种神头鬼脸的事见了很多,有些事确实没法用科学去解释,他是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的心态,于是把村里搞这些事的神婆给请来看了,神婆来了后也说是中邪,还说缠上他老娘的是个很厉害的鬼怪角色,她对付不了,要请法力更高强的法师才行,晚了怕是他老娘的精血会被这鬼怪吸干而死!

严大勇根本不认识什么法力高强的法师,所以有些没辙,在家独自喝闷酒,喝大了就给儿时的朋友胡凯打电话诉苦。

胡凯一听这事马上就想到了我们,觉得和我们的生意对口,为了赚提成就跑到店里找我,我没在他就找了吴添,有生意做吴添自然就接了,通过胡凯跟严大勇谈妥了价格,严大勇愿意拿出三万块请法师驱邪,只要真的有效果就行,还让吴添赶紧过去,他老娘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要是在不驱邪恐怕来不及了。

听完事情的原委后我皱眉说:“这是个邪教无疑了,哪有什么菩萨是偷偷摸摸拜的,还锁在柜子里,扯淡!老胡,你这两天给你那朋友严大勇打过电话没,他怎么说?”

胡凯挠挠头说:“没有,我这两天宾馆里消防检查又不合格了,相关部门盯的很紧,我正在想办法整改呢,到处走关系忙都忙死了,哪有功夫给他打电话,反正吴老板带着法师过去了,我想不会有什么事吧,要是有事严大勇肯定会给我打电话了。”

我示意胡凯马上给严大勇打电话问问情况。

胡凯有些不乐意,但看我态度坚决,只好给严大勇打去了电话,电话倒是通了但却没人接,胡凯打了好几次,依旧没人接,这下连他也纳闷了,嘀咕道:“奇怪了,大勇的电话怎么没人接,该不是手头在忙,腾不开手接电话吧?”

我觉得不可能,即便再忙接电话的时间总有,吴添电话打不通,严大勇电话又没人接,这绝不是巧合,肯定出什么事了!

胡凯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说:“罗老板你别急,大勇是村里的水泥工,一直在我表叔的包工队里干活,我给我表叔打个电话问问,他肯定知道大勇的情况。”

胡凯给他表叔打去了电话,开了免提,他表叔很快就接了电话。

胡凯问了严大勇的情况,他表叔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说大勇啊,他都好多天没在队里了我也急啊,村西头三贵家儿子要结婚,加急装修房子,想找大勇过来做工,我上门喊好几次了,都吃了闭门羹,听他邻居说大勇这几天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居然跟他老娘一起拜起了菩萨,真是邪门了,他这人从来不迷信,怎么也迷上这一套了,还不光是大勇,我听说现在连他老婆和十一岁的儿子也都跟着一起拜了,全家都成了虔诚的信徒,没办法我只能花高价到县城请了个泥水工了,你说这都什么事......。”

这情况让我和胡凯目瞪口呆,前几天严大勇还打电话向胡凯诉苦,说他老娘信了邪教的菩萨,这才没几天怎么一下就变性拜上邪教菩萨了,这显然不正常,不仅如此现在连他全家都跟着拜了,这事很有问题!

胡凯焦急道:“对了叔,村里有没有外地来的两个......。”

胡凯的话没说完他表叔就截口道:“好像是听大勇邻居说来了两个外地人,说是法师,但被大勇赶跑了,后来就没见着了,不知道去哪了。”

短短两天内从请法师到赶走法师,这前后的变化太大了,我还真怀疑这邪教的菩萨是什么怪力乱神,能导致一个人变化这么大了。

吴添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麻烦导致失联,这让我很担心,不过他带着一个能驱邪的法师,相信不会出什么大事,多半是处理失当才导致了失联,看样子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不是个到现场实干的料子。

想到这里我马上给黄老邪打去了电话,想问问他到底给吴添介绍了什么法师,能力又怎么样,可得到的结果却让我瞠目结舌。

第307章 情况不妙

黄伟民一头雾水,问什么法师,吴添压根没找他请泰国法师,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我震惊不已,既然吴添没给黄伟民打过电话,那这法师又是哪来的?

挂了电话后我回忆起在北京那会接吴添电话的情况,我记得他说这生意谈的是三万六,可刚刚胡凯说他们谈妥的是三万,我问胡凯怎么回事。

胡凯说做生意讨价还价很正常,起初谈好的确实是三万六,但后来严大勇又说自己家庭经济条件不好,能不能少点,多了承担不起,还说这么多钱还不如直接在湖北当地找高人,几千块顶天了,也能驱邪办事,何必找什么外国法师。

荆楚大地在古时候巫文化盛行,这行源远流长,民间驱邪的法子众多,吴添怕生意跑了只好答应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点点头继续回忆当时吴添说过的话,记得他反复提到去泰国请法师的成本太高,赚头大打折扣,还说陈道长在武汉就好了......。

这前后一联系我猛的就反应过来了,严大勇压低了价格,吴添觉得赚头更少了,去泰国请法师很不划算,但不做他又觉得可惜,在加上胡凯介绍的情况,吴添可能觉得严大勇老娘的“亢奋”和幻想自己是“天神弟子”的状态根本不是什么邪教菩萨作怪,而是邪教在一些所谓的“圣水”当中加了能使人产生兴奋、幻觉的药物导致的,毕竟这是很多邪教控制信徒的常年手段。

这么一权衡吴添可能就觉得严大勇老娘并不是中邪了,所以就打算请个假法师糊弄糊弄,这么一来问题也解决了,三万块几乎是纯赚!

以我对吴添的了解,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老实说刚才胡凯跟我说严大勇老娘情况的时候,我也产生过是某种药物作用的想法,这药物可能是某种兴奋剂或者毒品,吴添不笨,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想到了,操蛋了,吴添八成这么干了,真是太糊涂了!

如果是个假法师的话那就得两说了,这让我更加担心吴添的情况了。

胡凯见我这么着急,问:“罗老板,我介绍的这生意没什么问题吧,吴老板会不会......。”

我皱眉说:“你不过是个介绍人,除了给我们找业务外,后期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放心,就算吴老板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找你麻烦,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这生意如果做的成你那份我还是会给你,做不成那也没办法。”

胡凯有些尴尬了,还以为我发他脾气。

因为很担心吴添出事,我决定立即前往孝感,跟胡凯要了严大勇家的住址后我就匆匆返回了店里,把这情况跟朱美娟一说,朱美娟也感到不妙,说吴添太乱来了,真是让人担心。

我让朱美娟帮我查查去孝感的车票,朱美娟上网查了下,说今天的动车很晚才有,倒是有大巴,但最快也是两个小时后的,我等不及了,正焦虑的时候刘胖子的声音传来了:“罗老板,你这一天天瞎忙什么呢,成天不在店里,都好久没见到你人了,这下让我逮到了,你不在的时候店里我还帮着照应了,你得请我吃饭啊。”

我回头一看,只见刘胖子端着保温杯来串门了,他挂在腰间的车钥匙晃了下,我有了主意,武汉离孝感不是太远,也就一百多公里,开车快的话两个小时就能到了,与其等动车和大巴还不如自己开车去。

“怎么愣住了,你没那么小气吧,请我吃顿饭也要想半天?”刘胖子说。

“请你吃饭不是问题,不过等我闲下来再说,先把车借我用用。”我伸出手说。

刘胖子立即不乐意了,捂着腰间的钥匙说:“乖乖,饭没请我吃还要借车,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说罢刘胖子就要调头离开,我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刘胖子赔笑道:“罗老板,你这就不地道了啊。”

我再次伸出手,正色道:“我不跟你开玩笑,吴老板出差去孝感大悟办事,已经失联,可能出事了,我急着赶去孝感,动车大巴的时刻太晚了,我等不了,所以借你的车用用,江湖救急,别忘了当初你在泰国出事是谁帮了你。”

刘胖子听说吴添出事惊了下,问:“老吴出什么事了?!”

我摇头说:“要是知道出什么事我就不会这么急了,快点!”

刘胖子在关键问题上还是很仗义,知道吴添出事二话不说就把车钥匙摘下给我了,不过他让我小心点开,别超速、别闯红灯、别违规、也不要让警察逮到,这车没上商业保险,出了事故没得赔,还让我回来把油箱给加满,如果吴添没事的话让我顺便再给他带几盒正宗的孝感麻糖。

我心说刘胖子这人也真抠,开着这么大的珠宝店,又开着几十万的丰田霸道,居然连个保险都不上,他也不怕万一。

拿到车后我立即出发前往孝感,还别说这车动力强劲,很是给力。

幸好这一路上不怎么堵车,一路疾驰,我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孝感大悟,根据胡凯提供的地址,我打开导航跟着走,路是越走越窄,路边的房屋也越来越矮、越来越破,到最后全成了大片农田,朝导航上一看,除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外,一片空白。

这条乡道土路坑坑洼洼,颠的我都快吐了,扬尘还很大,加上天色近了黄昏,能见度很低,我怕把车子开进了田里,不仅麻烦还没法跟刘胖子交待,虽然我很着急,但也只能慢慢开了。

在乡间的小路上颠了将近个把小时,我终于在导航上看到不远处就是目的地的村庄了。

到达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这村子好像并没有多少人居住,这才刚刚入夜就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灯火,幸好村口还有一家小卖部亮着钨丝灯,一个老汉正靠在竹椅上扬着扇子看新闻联播。

我琢磨了下,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严大勇住哪,反正晚饭还没吃,于是去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和方便面,坐下先吃点垫肚子,顺便打听打听。

第308章 蛛丝马迹

泡好方便面吃上后,我故意跟老汉闲聊了两句家常,等稍微熟络后才询问:“大爷,你知道严大勇家在哪吗?”

老汉看着新闻联播随口问:“你找大勇干什么?”

看样子老汉认识严大勇,我笑说:“有点事,不知道您方便告诉我他住哪吗?”

老汉指向半山腰一栋还亮着灯的房子说:“就是那栋红砖房。”

我正打算道谢老汉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懂了,你不是找大勇,是找头两天来的那两个外地人吧?其中有个口音听着跟你差不多。”

我心想有门了,连忙点头说:“是啊,大爷你见过他们吗?那个口音跟我差不多的是我朋友。”

老汉来了精神,从躺椅上坐起说:“何止见过,他们刚来村里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在我这买泡面来吃,两人还抱怨路不好走,也向我打听大勇住哪。”

我追问道:“那后来呢?”

老汉说:“后来他们就去了大勇家啊,不过没多久就折返回来了,那个跟你口音差不多的年轻人还说大勇一家都有病,拜乱神搞的精神分裂了,明明请了他现在又变卦,害得他钱没赚到还要倒贴路费,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中年人好像是个耍把式的,提着个鼓鼓囊囊的破包,拉链都崩了,我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玩意都有,有乐器二胡、铙钹,还有金钱剑、红绳什么的,这人很不会看人脸色,那年轻人明明在气头上他却伸手要钱,还说活没办成跟他没关系,这钱还是要给,那年轻人无动于衷,这耍把式的人急了,说他从武汉跑孝感来一趟损失很大,本来在长春观附近练摊卖大力丸好好的,一天少说也能挣几百,现在跟着白跑一趟,损失肯定要补偿给他。”

我皱起了眉头,吴添肯定是在长春观没找到陈道长,在附近的路边看到江湖卖艺的就给胡乱拉来演戏了,这也太乱来了。

我问:“然后呢。”

老汉越说越起劲,把腿都盘到了躺椅上,新闻联播已经无法在吸引他的注意力了,他说:“那年轻人火气很大,掏出五百块钱,直接扔在耍把式人的身上,骂道‘真他妈是个瘟神,就会要钱,老子真是倒了血霉,拿了钱快给老子滚,别碍眼’。”

老汉把吴添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吴添简直在他身上活过来了,搞得我都差点想笑了,还好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咳嗽了声化解了想笑的尴尬。

老汉接着说:“那耍把式的人被这么侮辱也不生气,在地上把钱捡起来,说‘老板,说好的一千块,这才只有五百啊,还有我耽搁一天的补偿呢?’,当时我就在边上看着,心说这耍把式的人是不是缺心眼,活没干成人家已经很生气了,给五百就不错了,不赶紧走居然还伸手要钱,那年轻人这下被惹毛了,破口大骂,顺手抄起我放在门边的扁担要打人,那耍把式的人见情况不对,这才调头跑了,那年轻人气呼呼的放下扁担,又骂道:‘老罗那王八蛋真气人,非让老子自己来现场,说了我不能来现场现在搞成这样,妈的干脆留在北京别回来了,靠’。”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尴尬,老汉估计不知道我就是那个“老罗”,吴添脾气上来连我也给骂了,真是服了。

老汉继续说:“骂完后他才气呼呼的从我这要了张马扎,坐在店里喝汽水,我劝他别生气了,他这才慢慢消了气,看了看天色觉得不早了,问我这里有车到孝感没,我说这个时间哪有车,要等明天早上七点才有一班城乡巴士经过村口,可以搭巴士去孝感城,这年轻人问我村里有没有住宿的地方,我本来想说没有,但想起我儿子在外地打工,小卖部楼上房间常年空着,就是有点味,反正空着就问他住不住,他要住我就象征性的赚点住宿费,不住就算了,这年轻人说可以,总比睡路边强,我说要收二十块,这年轻人掏出五十块给我,干脆的说不用找了,我很高兴,心说这年轻人心还是善的,他是看什么人就有什么脾气,不是个坏人,我也放心把房间给他住了,他还让我早上七点叫他搭车,说他以前在外国做生意都是夜晚开门,所以日夜颠倒,白天很爱睡懒觉,没人叫基本起不来,我答应不了下来,可等我第二天早上去敲门,发现门虚掩着,进去一看哪还有人,摸了下被窝早凉了,估计很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几点走的,招呼也没打,我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既然走了我就没管了,事情就是这样了。”

听完老汉说的后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吴添确实是个爱睡懒觉的人,经常是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每天去店里上班还都是我和朱美娟轮番叫他,他才慢吞吞的起来,让他大清早起来比让他死还难受,最重要的是吴添有自知之明,已经提醒老汉早上叫他搭车了,怎么可能大清早不打招呼就走?

越想越不对劲,我问:“大爷,我朋友住这的那晚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老汉摇摇头,我想了想说:“能不能让我到楼上看看?”

老汉迟疑了下点头了,到了楼上后我查看了吴添住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不过正当我想下楼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楼梯上方有个四四方方的小天井,天井上封着一块门板。

我指了指上方问:“大爷,这是......。”

老汉说:“哦,我们这一带的阳光不错,所以很多房子都带平台,我这二层小楼也带,平时在上面晾些鱼干、腊肉的很方便。”

“有梯子吗?”我意识到了什么。

老汉很纳闷,但还是进了自己住的房间,扛出一架折叠铝梯,我放好梯子打开爬上去,天井的门板没有锁,一推就开了,木板刚推开我就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在小天井的边沿上有摩擦过的痕迹,痕迹很新,上面还粘着一小撮毛毛的纤维。

第309章 命悬一线

我将这一小撮毛毛的纤维弄了下来,一看是麻绳上的纤维,一副画面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一条麻绳从天井里放了下来,如果不是什么重物,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摩擦痕迹。

看着这麻绳纤维和那新鲜的摩擦痕迹,我顿时一个惊颤明白怎么回事了,吴添不是自己走的,而是在睡梦中被人控制,然后那人利用麻绳从这天井里把他吊出去了!

老汉狐疑道:“老乡,这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我没回答老汉的疑问,爬上平台,平台上有两个铁架子,上面还晾着老汉的大裤衩和背心,可能是怕被风刮倒了,铁架子的脚是浇筑在一个水泥墩里的,水泥墩上也有绳索缠绕过的痕迹。

我在平台上转了一圈,发现这屋后面有一棵很大的枣树,枣树枝繁叶茂,树干都横长到了平台边沿来,在一根靠近平台的树干上,我还发现了泥土的残留,这泥土带着花纹,是人鞋底的花纹,是怎么回事更明显了,有人爬上这棵枣树上了平台,利用麻绳滑下天井,把吴添给带走了!

老汉爬了上来,看到树干上的鞋底泥,又回头看了下小天井,似乎有所顿悟,说:“小卖部该不是招贼了吧?”

我沉声说:“不是小卖部招贼了,而是我朋友被人绑架了!”

“啊?”老汉吃惊不已说:“这么说那天早上他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人从天井里带走的?那年轻人体格也不差啊,怎么拉得上来?”

我说:“不清楚,但根据痕迹显示就是这么回事。”

老汉咽了口唾沫问:“老乡,你是警察吗?”

我一边摇头一边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没多少电了,说:“我不是警察,大爷,你家有手电筒吗?”

老汉说:“没有,但有应急灯,等着,我给你取去。”

老汉爬下天井很快就提着一盏应急灯上来了,应急灯的强光很亮,比手机电筒照明范围大多了,老汉的屋子后面是一片林子,地是泥地,那人带着吴添这么大个人,很难不留下痕迹。

我提着应急灯爬上树,然后爬下去,围着树边的泥土照了照,果然发现了地上有一条很长的拖痕,我顺着拖痕就钻进了树林。

老汉没多久也跟过来看稀奇了。

我问:“这后面是什么地方?”

老汉说:“这是一片人工栽种的树林,都栽种几十年了,这里可以通到山里,以前老有野猪下山破坏农田,所以村里老一辈人在这里栽了一片林子阻挡野猪,老乡你小心点,现在城里人喜欢吃野味,村里人还在这里挖了陷阱,放了捕兽夹抓野猪卖给城里人呢。”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老汉主动走到我前头,说自己清楚哪里有陷阱,以免我误踩陷阱出事,我心里有些感动,这老汉还挺仗义。

地上的痕迹因为落叶的关系已经看不见了,我有些焦急,跟着老汉在林子里乱转,就在这时林子里忽然传出了动静,老汉一下紧张了起来,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说:“别乱动,有野猪!”

我竖起耳朵认真听,听着听着我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野猪的哼哧声,而是人在发出虚弱的呼喊。

“是人!”我激动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吴添,拢着嘴就喊了起来,很快我就得到了回应,虽然声音很虚弱,但我清晰的听到了“救命”的呼唤。

老汉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子,猛的夺过我手上的应急灯朝西南方向跑去,我赶紧跟了上去,没一会我们就找到了地方,地上出现了一个坑洞,凑到洞口朝下一看,发现哪是什么野猪,分明就是吴添!

只见吴添浑身都粘着稻草,鼻青脸肿,脸上、身上还有点点滴滴的发黑血迹,吴添虚弱无比的瘫在那,半眯着眼睛,嘴唇发干起皮,意识好像都模糊了。

“啊,是那个年轻人!”老汉惊道。

“老吴!”我失声叫道。

吴添听到了我的声音,眼神都是涣散的,就像翻白眼了,我示意老汉把应急灯的亮度调低点,免得太刺眼吴添看不清是我。

老汉调低了亮度后吴添终于认出是我了,一时激动就咳嗽了起来,还咳出了好几口黑水,有点臭,也不知道他吃过什么玩意了,吴添眼角含泪,表情痛苦,虚弱道:“老罗,我、我被人暗、暗算了,你要是再不来我、我就死这了。”

“别说了。”我示意他不要在费力说话了,扭头问:“大爷,有没有绳索。”

老汉回过神赶紧折返回去,没一会就拿来了一捆绳索,他将绳索的另一头捆在树干上固定,然后把绳索放到了坑里,我顺着绳索爬下去,背起吴添,将绳索固定在腰上,幸好这老汉身体硬朗,在加上我手脚并用,总算吃力的爬出了陷阱坑洞。

我把吴添带回了小卖部楼上的房间躺下,老汉忙前忙后端来盆子、送来毛巾,以及一杯热茶水。

我擦拭了吴添脸上的污渍,喂他喝了些水,吴添的神志有点清醒过来了,紧紧抓着我的手,颤声道:“我饿......。”

老汉立即跑下楼拿了几个劣质的奶油面包,我打开包装吴添立马夺了过去,一顿狼吞虎咽,看他这狼狈样我叹了口气。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调整,吴添总算恢复了元气,这才跟我说了怎么回事。

那晚他睡的正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以为是老汉找他有事,于是睡眼惺忪的去开门,连灯也没开,哪知道门刚打开,就被人当头闷了一下,当场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个陷阱坑洞里了,他吃力的撑起,打算爬出坑洞,却发现浑身无力,根本使不上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喊又发现喉咙像火烧似的难受,声音也哑了,根本喊不出太大的声音,他又去身上摸手机,发生手机被人拿了,钱包也不见了,只剩下一张身份证,没办法他只能被困在坑洞里了。

吴添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说:“你这是中毒的症状,被人下药了。”

第310章 作茧自缚

吴添说他也想到了,所以只能听天由命了。

被困了两三天后他感觉药性消失了,但两天的不吃不喝,加上药物的副作用,导致他还是没法自求,他都绝望了,但求生本能驱使他积攒力气,每隔几小时就呼喊一次,在得到我回应的时候已经是他一天中的第五次喊救命了。

吴添问我是怎么找到他的,老汉接话说:“你该好好感谢你这朋友,他可真细心,要不是他多嘴问我,又从我的话中找到线索,可能你就交待在陷阱里了,这后面的林子平时半个月都不见有人进去,有野猪出没不说,还有蜇人的马蜂。”

吴添动容的看着我,我摆手笑说:“都是兄弟,不用谢了。”

吴添忽然瞪眼道:“你以为我会谢你?你承受的起吗,要不是你个龟孙子让我出现场,我能搞成这样吗?还想让我谢你,做梦!”

老汉诧异道:“年轻人,你怎么好赖不分......。”

我倒是不意外,吴添的德性就这样。

我笑道:“没事大爷,他就这样,其实我们真正该感谢的人是你,你忙前忙后的帮我找人,这才救了我朋友。”

吴添也说:“这倒是应该谢,大爷,谢谢你了。”

我们两个同时向老汉道谢,老汉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没什么就是搭把手而已。

吴添给我使眼色,示意我来点实际的,我掏出身上的钱,现金带了八百,于是全塞给了老汉。

老汉受宠若惊推辞说不用钱,就吃了几个面包、用了几个创可贴、打了盆清水,没必要给钱。

我硬塞给他说:“这不是几个面包、创可贴的问题,这可是救命之恩,大爷你别客气,收下吧,而且我还有事要麻烦你,我朋友这状态恐怕一时半会走不了,可能会在这住上几天,你能不能把这房间租给我们几天,这钱也算是房租吧,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住在这里。”

“当然可以了,这是小事。”老汉这才乐呵呵的把钱收起来了,跟着问:“对了年轻人,那人把你打晕,又给你下了药,还把你身上的钱和手机都给拿走了,这可是抢劫啊,要不要报警?”

吴添摇头说:“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报警管个屁用,我身上没带多少钱,破手机也不值钱,就算立案警方也不会重视,抢了就抢了吧,算了,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老汉问:“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吴添说:“大爷,你应该有数啊,你不是看到我们起争执了吗?”

老汉颤了下说:“啊,是那个耍把式的人!”

吴添点头说:“肯定是他,他是个江湖卖艺的假道士,做了很多假药骗人,什么大力丸、三清化气丸、元神丹应有尽有,我看他能唬人就花钱请来了,一起过来的车上他还给我看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草药,揉搓成肉丸那么大的药团子,臭的刺鼻,我嘴里现在还有味,所以我敢肯定是他下药,准是觉得我没给够他钱,还侮辱他,所以怀恨在心报复我,拿了钱又拿了手机。”

老汉不解的问:“既然这人是个假道士,是骗子,那你怎么又跟他混在一起?”

“这......。”吴添被老汉这句话顶的咳嗽了起来。

我哈哈大笑示意老汉不要多问了,老汉识趣的笑笑下楼准备关店打烊了。

老汉走后我指着吴添说:“你这叫什么知道吗,作茧自缚,想骗人却被人骗,哈哈。”

吴添白眼道:“妈的,你还笑得出来,我差点都死这了,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破村里了,快点走吧。”

我摇头说:“赔了钱又差点把命搭进去,你这么会算账难道愿意吃这种亏?”

吴添皱眉道:“什么意思,合着你还想做严大勇的生意,你没从胡凯那打听到怎么回事吗?”

我点点头说:“打听到了,不就是严大勇变卦了嘛。”

吴添说:“知道人家变卦了还怎么做这生意?”

我说:“好奇,严大勇在短短几天内变化这么大,难道你不好奇吗?”

吴添不快道:“好奇当不了饭吃,没钱的事我吴添不会干,先不说别的,现在连个法师都没有你怎么做驱邪生意?就算有,人家已经变卦做了也没钱拿,这不是瞎折腾吗?”

我笑说:“别忘了我可是阿赞峰的高徒,多少懂点驱邪,现在我还拜了陈道长为师,好歹也算个法师,严大勇虽然变卦了,但他这个变卦估计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只要我们想办法把他弄好了,这生意还是有得做的,没有一笔生意是好做的,如果遇到点困难就打退堂鼓,那以后很多生意都没法做了,迎难而上才能赚到钱,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吴添鄙夷道:“得了吧你还法师,就是个空架子,在泰国那么长时间也没学到阿赞峰的皮毛,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法师,你拜了陈道长为师,他是马上教你飞天还是遁地了?”

吴添的挖苦我不以为然,虽说我确实是个空架子,但空架子法师好歹也有个架子,我体内有孕妇灵让我拥有了阴阳眼,还带着符螺、灭魔刀,已经能查简单的事了,能解决固然好,不能解决到时候在想办法请高人,赚钱嘛肯定不容易,要是都容易这世上就没穷人了。

吴添见我不吭声,说:“要不然你把我送到孝感去,我想查查体内有没有什么药物残留,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我可不想留下后遗症,这生意你要做你留在这里做吧。”

我有些没辙,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老汉的声音:“大勇,这么晚了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我和吴添一下警觉了起来,我凑到窗前,掀开窗帘朝下看去,只见一个男人埋头朝村口快步走去,也不搭理老汉的问话。

“什么情况?”吴添好奇道。

我回头说:“你不是没兴趣吗?”

吴添动了动嘴没有吭声了,老汉跑了上来,焦急道:“老乡,刚才我看到你们要找的......。”

我示意老汉不用说了我都看到了,说:“大爷,麻烦你照顾我朋友,我去看看情况。”

老汉爽快应承了下来,我急忙跑出去跟上了严大勇。

第311章 法会

我跟着严大勇来到了村口,村口有棵老树,老树上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电线还是从边上的村民中心拉出来的,是盏给夜行人照明的通宵路灯。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到树下有个年轻人在那等,这年轻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染着一头黄毛,穿着流里流气,只见他坐在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上,抽着烟焦急的等着。

严大勇一出现他才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由于夜深人静了,即便我隔得老远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黄毛烦躁道:“叔,你搞什么,说好九点在这等,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说让你自己去城里吧,你说大晚上没车让我接你,真耽误事。”

严大勇看了看手机,坐上摩托车后座说:“你急什么,这才八点半,法会十点才开始,一个半小时足够你飙到大悟了。”

黄毛嘟囔道:“我这不是怕耽误事嘛,法会只有三个小时,凌晨一点结束,信徒太多,排队都要排很久,我怕太晚了轮不到我啊,那我想娶素梅的愿望就泡汤了。”

说着他就发动了摩托车,在拧油门前他朝村民中心边上停的一辆车示意了下,说:“这车真嘚瑟,村里怎么有这么好的车,谁的?”

严大勇说:“不知道,可能是路过停在这里的吧。”

黄毛嘿嘿一笑说:“这车是有钱人开的,明天要是还停在这非给撬了开去兜兜风不可。”

我心里一哆嗦,黄毛说的就是我找刘胖子借的那辆。

黄毛依依不舍的盯着那辆丰田霸道看了半天,这才拧动油门开了出去。

两人简短的对话透露了不少信息,看样子他们是去参加邪教的法会了,正经的教派哪有大晚上开法会的。

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我上车打算跟上去看看,不过刚想发动却迟疑了,这个点的村道上寂静无比,连辆经过的车都没有,如果我开车跟上去,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从而暴露。

正当我在迟疑的时候,忽然看到吴添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过来,老汉还扶着吴添说着什么,看老汉无奈的表现应该是在劝吴添。

我只好下车迎上去问:“你这是想干什么?”

吴添哼道:“总感觉你要把我丢下独自开溜似的。”

我哑然失笑,他这是什么狗屁疑虑,我琢磨了下就明白了,准是这几天被困在陷阱里弄的他心理产生了阴影,不敢一个人呆着了,这是受困后很常见的后遗症,就像有些人被困在电梯里时间长了,以后坐电梯都会有怕怕的感觉一样。

见我发笑吴添蔫了,说:“随你笑吧,我也不怕你笑话了,老实说我确实有点怕了,不敢一个人留在村里。”

老汉说:“我们村的人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吴添语塞,转移话题说:“看你上车想开走,打算去哪?你不是说跟踪严大勇吗,他人呢?”

我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下,老汉狐疑道:“你说那个小孩染着一头黄毛?”

老汉似乎认识刚才那黄毛,我点点头问:“大爷,你认识这孩子?”

老汉说:“认识,那是老严家的亲戚,是大勇同族的侄子,叫严白顺,听说在大悟县城的修车行当学徒,不过我们村民都心知肚明,这小子从小在村里就喜欢偷东西、打架,到了花花世界的城里能干什么好事,八成不会老老实实的上班,大勇以前挺看不上这小子的,怎么跟他混到了一起?”

我说:“听他们说要去参加什么法会。”

老汉无奈的摇摇头说:“你看,这小子果然不干好事,这么年轻就扯上什么邪教法会了,老严家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家族里乱七八糟的,唉。”

我想起黄毛刚才提到了一个叫素梅的女人,于是问:“大爷,那你又认识一个叫素梅的吗?刚才黄毛提到过,还说什么他想娶这个叫素梅的女人,看样子那法会上还有成愿的法事。”

老汉一个惊颤问:“你说什么梅?”

“素梅。”我说。

“你确定不是其他什么梅?”老汉愣愣道。

老汉的反应让我很纳闷,虽然我隔的老远但确实听清楚是素梅,不过因为口音的差别也有可能是淑梅、素眉,但肯定不是其他的了。

老汉又问:“那他有没有说姓什么?”

我摇头说:“这倒没有。”

老汉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踉跄了下,伸手扶了下树,颤声道:“该不是我女儿素梅吧,村里好像只有一个叫素梅的啊。”

“什么?!”我和吴添异口同声,都很震惊。

老汉捶胸道:“造孽啊,我女儿也在大悟县城上班,在一家火锅店当服务员,难不成他们搞到了一起?这严白顺可不是个好东西啊,我还这叭叭说人家作孽,这下报应了......。”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这也太巧了。

吴添说:“大爷你别急,兴许搞错了,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女儿不就好了。”

老汉这才回过神来,哆嗦的掏出手机给女儿打了电话,在吴添的示意下他还打开了免提,老汉的女儿素梅说了怎么回事,两人还真的认识!

素梅说有一次严白顺和他一帮狐朋狗友刚好到她上班的火锅店吃饭,这么巧她就服务了那一桌,席间严白顺说素梅看着眼熟,一问才知道是同村老乡,小时候肯定打过照面所以眼熟,严白顺立即跟素梅套上了近乎,因为是同村老乡的关系素梅觉得严白顺很亲切,两人就这么熟络了。

严白顺时不时就约素梅出去吃饭,素梅对他不了解,也就没拒绝,很快严白顺就对素梅展开了追求,起初素梅对他没那么反感,知道他在修车行有正经工作,可后来发现他跟狐朋狗友出入夜总会搂小姐,还赌博,渐渐的就开始反感疏远他了。

可严白顺不死心,死缠烂打,搞得素梅很烦,最后只好换了工作,现在在县城的一家服装店当导购员,不过她听说严白顺一直在跟她老家的同学打听,估计很快就会打听到了,她正为这事发愁。

老汉挂了电话怅然若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在树上直叹气,抱怨说这都什么事。

第312章 蓝天大浴场

我和吴添只好安慰老汉别太担心了,他女儿已经有所警觉在刻意远离黄毛的纠缠,法会成愿的法事只不过是迷信,根本信不得。

老汉这时候突然跪在了我们面前,说:“我大概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了,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我和吴添一人伸出一手把老汉扶了起来,我说:“大爷你这是干什么,使不得啊,我们受不起。”

吴添说:“你老别担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帮你的。”

老汉点点头,坐在那仍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吴添问我:“老罗,现在怎么办?”

我苦笑道:“这笔生意你觉得是做还是不做?”

吴添瞪眼道:“少废话,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要去那个法会看看。”

吴添急不可耐,催促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晚了严大勇和那黄毛就跑没影了。”

我示意吴添别急,既然知道了他们是去大悟县城就没必要急了,以摩托车的速度没那么快到县城,等他们走远一点,走到热闹的地方在开车追上去,这样车子就能混在车流里,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了,现在追很容易暴露。

吴添知道我说的没错,挠挠头只好先按捺住了。

我说:“去县城你还是别去了,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个残疾人,带着你我还怎么跟踪严大勇和黄毛?”

吴添恼火的白了我一眼,但又没辙,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他只能气呼呼的蹲在地上,样子还怪委屈的,我都有点想笑。

我心说叫你在背后骂我,我就当面损你,哈哈哈。

故意挖苦了吴添一番后我也舒心了,还是要给他个台阶下,更何况我是真的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跟我一起跟踪人不太好,拖累倒是小事,万一发生点什么危险,他瘸着腿也跑不快,相当危险。

想到这里我说:“老吴,叫你留在村里也是为你好,一来是为了让你远离危险,二来也是有任务交给你啊。”

吴添“切”了一声,不痛快道:“留在这里才是最危险的......算了,留就留吧,摊上你这样的兄弟真是倒霉,任务?什么狗屁任务,我还不了解你,不就是想让我趁严大勇不在家,去他家看看他老娘的情况,对吧?”

这小子确实不笨,猜到我的意图了。

我点头说:“没错,我想知道严大勇的老娘到底在拜什么菩萨,是不是真的有灵力,能让严大勇改变这么大,全家还都迷信成这样。”

吴添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我看了看老汉的状态,他坐那发呆,我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俗话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是父亲的小棉袄,跟父亲的关系比儿子亲密多了,我见过很多婚礼现场,往往嫁女儿的那方都是父亲比较伤感,可见父亲跟女儿的关系有多亲密了,如果自己的“小情人”跟小流氓走到一起,就等于栽培多年的好白菜让猪拱了,做父亲的想想就痛苦。

见老汉这样我让吴添送他回去,吴添只好劝说老汉回去,老汉在吴添的搀扶下唉声叹气的走回去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我苦笑了下,来的时候还是老汉搀扶着吴添,回去的时候却是吴添扶着老汉,这前后的变化太快了。

由于已经入了秋,村里的夜晚还挺凉的,我抚了抚双臂觉得有些冷,这才上车去坐着了,在上车小眯了一会,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十分了,时间差不多了,这条路来的时候走过一回,算算时间这个点差不多到大悟的郊区了,那里有国道,来往的车子很多,能够掩饰了,要是太迟又怕他们进入城区跟不到了,于是我发动了车子,开始追赶严大勇和黄毛。

刘胖子的车虽然动力十足,但也架不住村道的坑洼,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我感觉自己有点失算了,相当焦急,看看时间,搞不好他们已经进入城区了,如果真的进入城区那找起来就难了,一辆摩托车在偌大的城里要怎么找?

不过我的运气不错,在差不多追到上国道的路口时发现严大勇就站在路边,黄毛在那折腾摩托车,好像抛锚了,严大勇在边上不断的催促,黄毛急了,干脆把摩托车推到了路边靠在一棵树上,锁上后两人拦了辆出租车进入城区。

我记下出租车车牌号,然后踩油门跟了上去。

跟了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到了大悟的中心城区,停在了一家叫“蓝天大浴场”的门口,两人下车后快速进去了。

我有些吃惊,两人不是参加法会嘛,怎么跑浴场来了,难道先来沐浴再去参加法会?转念一想我就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法会可能就设在浴场里,这也太不靠谱了,现在有很多不正规打擦边球的浴场,法会在这种地方召开,更让我觉得这邪教不伦不类了。

没办法我只能停车,以顾客的身份进入了浴场,我注意到两人在前台领了手牌,然后进入了浴室,我只得去前台以洗澡桑拿为名领了手牌,然后跟进了浴室。

我是生面孔,严大勇和黄毛并不认识我,所以我也大胆的跟的很近了,两人在更衣室里换上了浴场提供的宽松衣服,我也跟着换了。

在换衣服的时候严大勇狐疑的问:“白顺,听我老娘说法会都是在居民楼里举行,怎么这次在这种洗澡的地方举行了?”

严白顺不以为然道:“叔,那是前几次啊,这不是信徒越来越多了嘛,居民楼呆不下,人太多还容易被投诉,所以就转移到浴场楼上的休息大厅举行了。”

严大勇说:“这场地不便宜吧?”

严白顺笑道:“不花钱。”

严大勇颇为吃惊:“啊,还有不花钱的场地?”

严白顺得意道:“叔,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法会的组织者是武汉的一个生意人,有钱的很,在孝感这边也有生意,这个浴场就是他开的啊,在自己的地方开个法会收什么钱。”

“原来是这样。”严大勇若有所思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第313章 混入法会

严白顺更为得意了,说:“我当然清楚了,你以为我真的在修车行当学徒啊,那工作有什么前途,弄的满身油污不说,人家女孩看了都嫌弃,还不能出风头,现在我早不修车了,武汉那老大哥的生意都是交给这边的鲍老板打理,这家浴场就是鲍老板在管理,我现在跟着鲍老板做事,帮他打打下手什么的,有人闹事就去摆平,还有五六个人供我差遣,可威风了。”

我心说这不就是看场的打手嘛,有什么可吹嘘的,这年轻人算是没救了。

严大勇不说话了,换好衣服后两人并没有去浴池洗澡,而是转进了浴池左侧的一条过道,过道口还有两个服务员在那站着,过道上方贴着一块牌子,上面印着“休闲区”。

严白顺跟服务员交流了什么,服务员明显认识他,没阻拦就把他们放进去了。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过道进去后就是做按摩的休闲区域,没准那法会就在这里面举行,这两个站在过道口的表面上是服务员,其实也是看守的,不让除了信徒以外的闲杂人等进去。

这下我犯了难,该怎么混进去呢,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等,索性把心一横先过去再说。

我故作平静大摇大摆朝过道进去,两个服务员几乎同时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其中一个问:“洗浴那边。”

“我洗过了,来按摩啊。”我说。

另外一个服务员说:“对不起,今天暂时停止提供按摩服务了。”

我不痛快道:“不提供按摩那你们开什么浴场,没按摩我来浴场干什么,合着我花百来块钱就为了来洗个澡,我不知道在家里放一缸子水自己泡啊?”

这服务员倒是很客气,说:“不好意思先生,最近有检查,在严打期间,所以老板暂停了按摩服务。”

他这一说我就懂了,敢情这里还有特殊服务。

既然这样我赶紧换策略,故意装出紧张的样子,小声说:“两位小哥哥,其实我不是来按摩的,我是来参加法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法会在浴场举行让我觉得纳闷,所以不敢肯定,不好意思问。”

两个服务员神情变了下,彼此看了眼,其中一个问:“谁是你的介绍人?”

我心想有门了,本来我想报严白顺又或者严大勇的名字,但两人刚进去,如果我说他们是介绍人,服务员肯定会怀疑,问我为什么刚才不是一起进去的,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琢磨了下,幸好跟胡凯打听的时候知道了严大勇老娘叫朱桂香,于是就说是朱桂香介绍的,我是她的外甥,接到朱桂香的通知才来的。

一个服务员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小册子,在上面找了找名字,发现真有朱桂香的名字,这才把我放进去了。

我朝过道里走,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下,发现那两个服务员并没有起疑心,这才松了口气。

过道两侧有很多小包间,门上贴着玫瑰苑、牡丹亭、百合坊等特色的包间名字,不过里面的灯都黑着,看样子今天确实不提供按摩服务了。

穿过过道后眼前豁然开朗,我顿时被看到的一幕震惊了,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大厅,大厅里的休息床全给挪到了一边,腾出了很大一块空地,空地上盘坐着很多人,粗略估计得有百来号人,男女老少都有,足足坐了十几排,每个人前面都点着一根白蜡烛,大家全都闭着眼睛,虔诚的等待着,气氛搞得跟肃穆,在外围还有好几个穿黑西装、戴耳麦、拿对讲机的保安在走来走去,像是在维持秩序。

这一幕都让我愣住了,这时候有个黑西装的保安过来提醒我找地方坐下,法师还要二十分钟才来,说完他就喊来一个服务员,给我发了一根白蜡烛,用打火机帮我点燃了。

我端着蜡烛走到人群当中去,严大勇就盘坐在角落里,他跟严白顺因为地方太小的原因,分开坐了,我为了靠近严大勇,硬生生挤到他边上坐下了。

坐下后也没人搭理我,大家都闭着眼睛,我半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心中升起了疑惑,刚才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听严白顺说,法会是武汉的大老板组织的,一个生意人怎么组织上宗教法会了,这也太不寻常了。

为了搞清楚严大勇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我故意用胳膊肘拱了拱他,严大勇睁开了眼睛,不快的白了我一眼,问:“什么事弟兄?”

弟兄的称呼应该是这教会里彼此间的称呼了,我笑道:“弟兄,我想跟你打听点事,我是亲戚介绍来的,这是第一次参加法会,不知道法会有什么禁忌和讲究吗,又灵不灵验?”

严大勇来了兴趣说:“弟兄,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啊,不过我老娘参加过几次了,是她介绍我来的,听说很灵验。”

我想了想问:“怎么个灵验法?”

严大勇似乎有些顾虑,没有吭声,不过在沉默了一会后说:“老实说一开始我不信这些东西,但后来在我老娘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我才信了。”

“哦,怎么说?”我好奇道。

严大勇说:“我老娘自从拜了天神后成天闹自杀,弄的我都没辙了,以为她中邪了还打算请高人化解,可后来我发现老娘不是中邪,她闹自杀不过是在渡劫,有一次我出去干活回来,发现她居然吃了剧毒草药,倒在地上都断气了,当时我很伤心,哪知这时候我老娘突然醒转,还神色怪异,我喊了一声妈,她居然扇了我一巴掌,说我瞎叫什么,他不是我妈是我爹......。”

我诧异道:“还有这样的事?”

严大勇点头说:“千真万确,我老娘说是我爹,我以为她又疯了,可她却说出了只有我爹和我才知道的小秘密!比如......。”

严大勇正想说这时候黑西装保安巡逻到了我们这一块,发现了我们在窃窃私语,严肃的提醒:“嘿嘿嘿,注意肃静,不要说话!”

严大勇只好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第314章 天神法师

等那保安走远后严大勇压低声音说:“比如我们父子俩偷偷去河里游泳,我有哮喘,老娘不让我去游泳怕出事,但我爹不以为然悄悄带我去了;再比如我跟我爹一起去县城赶集卖红薯,因为跟人家占摊位打架了,还伤到了腰,他也不让我告诉老娘,免得她担心......还有很多这种小事,都是我跟我爹的小秘密,我老娘根本不知道,可我老娘却全说出来了,我爹还说是我老娘自杀渡劫连通了阴阳界,所以他才能从阴间上来,附在我老娘身上。”

自杀渡劫?真新鲜,居然还有这种事!我吃惊不已,这事听着太玄乎了。

严大勇说:“我跟我爹感情很好,当年他过世的时候我很难过,所以他能以这种形式活在老娘身上我很高兴。”

我心说这他妈还“爹妈同体”了,真是越来越离奇了,不过看严大勇的样子不像说谎,如果不是真有这情况,我想他不会突然对这邪教有这么大改观,还把吴添赶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正琢磨着的时候现场出现了动静,盘坐在那打坐的信徒们纷纷睁开眼睛,翘首议论纷纷,只见会场右侧的门被打开了,也不知道谁喊了声“天神法师来了!”,这一喊弄的现场的信徒全都骚动起来,纷纷朝门那边涌去,严大勇也挤过去了,我还真想一睹这天神法师的风采,于是也跟着人群挤过去了。

几个黑西装保安组成了一道人墙,给天神法师保驾护航,那场面就像大明星出场似的,让人咂舌。

我踮起脚翘首找了半天,总算看到了那所谓的天神法师了,这天神法师个子很矮,顶多只有一米六几,留着圆寸头,上颚留着一撇细长的八字胡,肤色黝黑,脖子上戴着细长珠链,身着宽松的白色衣裤,肩上搭着条藏色斜披,双手前臂上满是纹刺,脚上连鞋也没穿,光脚的。

我拧起了眉头,什么天神法师,这打扮他妈我见得多了,不就是个阿赞师傅吗?!原来这所谓的邪教法会,就是阿赞师傅的法会!

我环顾着四周的信徒,这些信徒年轻大多超过了三十,男人脸上尽显沧桑,女人也都没一个丽质的,几乎都是一张素面朝天,还大多长着黄褐斑、雀斑,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地道的农民,我一下就恍然大悟了过来,那个背后的武汉大老板利用了泰国的阿赞师傅,利用了这些农村老百姓的无知,把阿赞师傅包装成了所谓的天神法师,目的是什么明眼人都知道,敛财!

这时候有人用话筒说话了,示意大家不要急,天神法师会帮大家成愿,人人有份,让大家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好,信徒们这才回到各自位置上盘坐了下来。

在正前方有个小台子,台子上放着一个蒲团,阿赞师傅在保安们的簇拥下盘坐到了蒲团上,然后几个保安在他左右两侧依次排开,左边四个、右边四个,就像金刚护法似的,还颇有气势。

那个拿话筒说话的人出现了,是个梳着背头,腆着啤酒肚的中年人,中年人满脸堆笑如沐春风,对着话筒说:“各位弟兄姊妹,大家都是天神座下虔诚的信徒,是一家人,大家今天能聚到这里也是天神的旨意,所以大家不要争抢,天神会聆听到大家的心声,这不是派了天神法师来帮我们化解烦恼了嘛。”

中年人说着就双手合十向阿赞师傅行礼,信徒们也都跟着双手合十行礼,没办法我也跟着做了。

在作揖的时候我小声问严大勇:“这说话的男的谁啊?”

严大勇说:“我也第一次来不清楚。”

旁边有个女人听到了,插话说:“这是天神的使者,鲍使者。”

我一下想起了严大勇跟严白顺在更衣室里的对话,这个鲍使者应该就是管理这家蓝天大浴场的鲍老板了,妈的,一个浴场老板都成天神使者了,什么玩意儿。

鲍老板在那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叙述着“天神法师”的法力如何高强,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都是说能帮着催异性缘、招财、求子、消灾挡煞之类的,这都是泰国的阿赞师傅很常见的一些法术,只不过在他口中有了新的名字,冠以了天神的名义,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的东西。

我小声哼了下,心说唬唬这些农村人还可以,想要唬我是不可能了,我可是行家。

鲍老板说了有将近半小时后把信徒们的情绪都给挑起来了,他眯着环顾了下信徒们,或许觉得差不多了,就抛出了真实意图,分门别类的介绍了每一种法事的价格,这意图很明显了,就是想让信徒们掏钱了,果然是为了敛财。

不过鲍老板是真能说,吹的天花烂坠,说钱不是钱,而是积功德,积了功德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儿女的平安运、财运都有好处,总之是想让信徒们不要嫌贵讨价还价,这家伙可真是个人才,不去干电视购物广告真是可惜了。

鲍老板开始安排人登记要做法事的人了,逐渐有人开始登记,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浴场制服,钱估计要等到法会结束再给了,有不少人已经签名登记了,但也有几个可能考虑到经济条件的因素没有签字,鲍老板马上上前简单说教,无果后也不勉强,惋惜的说天神法师好不容易来一趟,机会难得太可惜了什么的。

我看到严白顺也登记了,等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选择了不登记,鲍老板也不勉强,严大勇很犹豫,想登记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估计也是碍于经济原因吧,刚才鲍老板介绍的法事,最低都是五千起步,最贵的都达到了三万。

等登记完后我粗略计算了下,好家伙,起码有三四十人登记了,大多都是催财运、催异性缘的法事,就按平均每个法事一万,那也有三四十万了,而阿赞师傅像这样在现场做一次法事,成本很低,即便三十四人也不会贵到哪去,这敛财的手段真是太疯狂了!

第315章 大开眼界

“弟兄,我看你没登记,你没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吗?”严大勇好奇的问。

“有,只是没那么多钱,太可惜了。”我挤出笑容说:“对了弟兄,那你呢?”

严大勇尴尬的说:“本来我想给儿子搞个消灾挡煞的法事,但想想还是算了,家里比较困难,手头紧,而且我老娘早些时已经参加过法会了,还请了尊天神菩萨回去,家里有一尊就够了。”

我替严大勇捏了一把汗,幸亏他手头紧,要不然这钱估计又花出去了。

照严大勇老娘的情况来看,我怀疑她请回去的天神菩萨可能就是供奉类的阴牌,严大勇老娘受到阴牌的影响变成那样,没准真是阴牌的灵力,那就是说这阿赞师傅制作的阴牌是货真价实的了。

看来这阿赞师傅还是有一定能力的,能力高低就不好说了,毕竟像这种跑到内地开法会走穴捞金的阿赞师傅,大多都是像阿赞圭那样的商业阿赞,能力不会高到哪去。

登记结束后鲍老板拿着话筒又开始讲话了,大概是说要让大家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天神法师的能力。

鲍老板走到阿赞师傅边上耳语了几句,阿赞师傅微微颔首,然后起身,边上一个保安似乎已经驾轻就熟了,解开西装脱下衬衫,露出健美的肌肉,大家的目光都被这保安健美的身材吸引了,几个农妇还有些不好意思看,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只见这保安远远走到了边上,将背部对着阿赞师傅,阿赞师傅后撤几步,做了个运气的架势,还鼓起了腮帮子,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鲍老板说:“弟兄姊妹们看仔细了哈,天神法师要发功了啊。”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认真看着,只见阿赞师傅突然吹了口气,嘴里好像飞出了什么,很细,在灯光下还闪了下黄光,等我们看清楚的时候,那保安的背上已经插了一枚金针!

我皱了下眉头,还确实有点能力,都没见阿赞师傅嘴里含针,竟然从嘴里吹出了针来,难道针早就在他肚子里了?

现场顿时掌声雷动,我只好跟着机械的鼓掌。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手法就像杂耍似的,跟真正的阿赞师傅能力比起来就是小儿科,也就这些没见识过泰国法术的老百姓觉得震惊。

鲍老板笑着从保安背上拔下了针,说:“怎么样,天神法师的能力不错吧,这招可是有名堂的,叫隔空吹金针,金针不是普通的金针,而是经过天神法师经咒开光的金针,天神法师现在只不过简单露了一手,还没有使出全力,使出全力金针就会进入人体,这金针不是普通的金针,而是经过天神法师经咒开光的金针,一旦进入人体就会封锁经脉,将人体的潜能激发出来,能让人刀枪不入,是挡煞消灾的利器,一会又要做这个法师的可以来我这登记哈。”

我心中暗说,这针要是弄到经脉里那还不折腾死人了,搞不好会弄出人命,我还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法术的,倒是听说过在体内种符通来挡煞的泰国法术。

鲍老板笑眯眯的环视大家,见没什么反应后又让阿赞师傅演示别的能力,只见阿赞师傅摊开双手,掌心朝上,一个保安拿出打火机准备过去点火。

鲍老板拿着话筒说道:“看仔细了!”

保安在阿赞师傅的掌心打了下打火机,火苗一蹿,阿赞师傅双手掌心竟然凭空腾起了火焰,唬的现场发出了惊呼声。

阿赞师傅的掌心就像有煤气似的,火苗烧的很旺,只见他舞动双手,两团火焰被他控制的不断交融,就像两条小火龙在纠缠,看的人目瞪口呆,这手法倒是很新鲜,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鲍老板立即解释道:“这是天神法师的独门秘技,叫控火术,但凡是一些惹了阴邪之气的人,只要让天神法师施以控火术,不消片刻就能驱除体内的阴邪气!”

现场又是一阵掌声雷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什么隔空吹金针、控火术听着怪熟悉的,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我仔细回想了下,忽然浑身一颤,想起在哪里听过了!

记得我刚到武汉开佛牌店的时候刘胖子老是上门来找茬,那个时候他很反感我们在他边上开佛牌店,我找他珠宝店里的营业员打听了下,营业员告诉我刘胖子的老娘就是被一个会隔空吹金针、会控火术的泰国法师以假药给害死的,所以刘胖子才那么反感佛牌。(想不起来可回看第71章)

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这场法会的背后组织者是武汉的一个大老板,刘胖子老娘当时参加的法会是在武昌的司门口,妈的,还真有可能是同一个老板组织、同一个阿赞师傅!

刘胖子这车真是没白借给我,我找到了害他老娘的凶手,他还不得感谢我?

我下意识的去摸身上的手机,不过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手机在更衣室里,浴场的制服没有兜,而且保安也不让带进来,我回头朝过道那边看去,刚才那两个服务员已经进来守着了,估计这会想出去是不可能了,没办法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我耐着性子看完了阿赞师傅的表演,鲍老板开始安排人做法事了,大家按照登记的顺序排起了队,只见阿赞师傅时而用鲁士灌顶的手法,时而拿出早就制作好的阴神造像递给信徒,并传授入门心法,而我们这些没钱办法事的,被鲍老板聚集在一起坐在边上。

鲍老板并没有放过我们,只见他让手下人抱来了一个纸箱,纸箱被挖了个洞,上面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三个墨字“功德箱”。

我心说这他妈都模仿上佛教搞添香油这一套了,这年头敛财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武汉这大老板还真是够厉害的,利用一个泰国的阿赞师傅,就能花样百出的敛财,他这种模式颇有点创造宗教信仰和传销的意思了,我还真佩服他的赚钱头脑,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会会这大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316章 阿赞泰

鲍老板说:“大家尽量奉献点心意,多少无所谓,如果天神法师受到大家的爱戴,我们想在孝感城里给他起一座天神庙,由他出任住持,所以需要弟兄姊妹多多支持,等将来寺庙修起来,大家的名字都会刻在一块功德碑上,立在寺庙门口,以示感谢。”

这敛财手段真是叫人大开眼界,硬是要榨每一个人的钱,看来不出点血是甭想出浴场了。

捐款是以纸条的形式进行,大家要在纸条上写上金额、姓名、以及手牌编号,我们在写的时候保安还认真核对了每个人的手牌编号,根本就跑不了,有个农妇写了五十,鲍老板很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我看严大勇写了三百,我也跟着写了三百,把纸条塞进功德箱后鲍老板才作罢了,我看差不多了就向一个保安提出离场,说家里有事,可能捐献过钱了保安也没说什么,不过他招呼来了一个服务员,让这服务员跟我一起去,需要我把纸条上的金额给兑现了才能走。

我用手机给了服务员钱后才得以顺利的离开了。

我来到边上的停车场取车,在经过一个角落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两个负责停车场保安的对话。

只见两个保安在那偷摸抽烟,其中一个说:“张哥,鲍老板可真厉害,居然想出这法子捞钱,从泰国请个不知名的法师,愣说是天神,真是绝了,更绝的是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相信。”

另外一个保安示意他小声点,跟着说:“你懂什么,没听过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的俗语吗,这年头大家对道士和尚都麻木了,反倒对外国来的法师有新鲜感,反正这些农民又不懂,随便耍耍把式就能把他们唬住了,学着点吧小李,人家赚钱多的是门路,哪像我们只能在这里给人指挥倒车,唉。”

这叫小李的保安说:“张哥,你说这泰国的阿赞泰师傅是不是真的有法力,怎么这么多人都信他?”

保安张哥说:“这谁知道啊,不过嘛我觉得应该多少有点法力,否则不可能这么多人信。”

保安小李点头说:“嗳,既然他真的有法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找他做场法事,让他给我转转事业运,我可不想一辈子当保安。”

保安张哥嘿嘿笑说:“你别做梦了,人家一场法事都过万,你有这钱吗,有这钱你还当什么保安,再说了鲍老板有规定,我们内部人员是不能参加法会的。”

保安小李说:“那个黄毛严白顺不也是内部人员嘛,他给鲍老板当看场的,他为什么就能参加了?”

保安张哥说:“人家现在是鲍老板跟前的红人,鲍老板破例了,我们算什么,鲍老板都没正眼看过我们,别想了,走走,值班去。”

说罢保安张哥便扔掉烟头,两人从角落里出来了,我赶紧往后缩了下躲到了墙根,等着两人过去后我才跑去了车上坐着,我迟疑了下就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向他打听这阿赞泰的情况,但黄伟民说不清楚这个人,让我最好找杜勇打听,他肯定知道。

想想也是,这是杜勇的老本行。

黄伟民说他前几天给杜勇打过电话,但自从他回国后泰国的号码就打不通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伤到底治好了没有。

我告诉黄伟民麻香正在想办法治疗杜勇的伤势,这段时间我也因为各种事缠身,没有去关心过杜勇,现在借这个机会正好可以问问。

跟黄伟民通完电话后我立即给麻香打去了。

麻香的情绪不是太高,我询问了杜勇的情况,麻香说杜勇倒是恢复的很好,但因为背部的伤涉及到了脊椎神经,导致半身不遂,双脚都是没有知觉的,怎么刺激都没用,大小便也失禁。

听到这消息我很内疚,如果杜勇不是为了我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麻香说杜勇觉得自己成了废人,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几次都想要自杀,但麻香几乎片刻不离的守着他,不断劝说以真情感动他,杜勇这才渐渐走出了阴影,坚强了起来,还说要等站起来了才去见女儿。

麻香还告诉我她已经打听到苗疆蛊王达久的可能藏身地了,正打算带着杜勇去找达久。

我有些吃惊,问:“杜勇都这样了你还找达久干什么?”

麻香说:“你有所不知,达久虽然是炼蛊的高手,害人的手段很厉害,但同时他的医术也相当高明,蚩尤流传下来的神器蛊炉在他手上,传闻神器蛊炉不仅能炼蛊还能制药,但凡用神器蛊炉炼出来的药能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所以我必须要带杜勇找他试一试!”

原来是这样,我想了想说:“杜勇搞成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

话没说完麻香就生气的打断道:“罗辉,有些事你不要一直放在心上给自己压力,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事是我和杜勇自己的选择,跟谁都没关系,况且我们的女儿芭珠一直由你在照顾......。”

麻香反倒想感谢我了,我赶紧打断道:“打住,这是举手之劳,不要提了。”

麻香笑了说:“那你也别再提了。”

我笑说:“好吧,对了,你把电话给下杜勇,我有点事向跟他打听。”

麻香让我等会,跟着就传来开门进屋的声音,很快手机听筒里就传出了杜勇的声音,杜勇知道是我的电话很高兴,说话中气十足,声音爽朗,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简单寒暄后我就切入了主题,问他知不知道阿赞泰这个阿赞师傅。

杜勇很吃惊,问:“你是怎么认识阿赞泰的?”

我说明了情况,杜勇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请了阿赞泰吓死我了,要是真请了你就亏大了,这家伙就是个空架子,是个假阿赞,连商业阿赞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个把魔术、杂耍融合在法事里招摇撞骗的家伙,当初连我都差点被他的魔术和杂耍骗了,以为真有本事,还给他三颗星,后来才发现是假的,他在圈内臭名昭著,在泰国早臭大街了,没想到现在到国内坑人了。”

第317章 要抓大鱼

果然是个水货,他那些隔空吹金针、控火术的手法看着确实像魔术、杂耍,在加上他曾以假药把刘胖子的老娘害死了,不是假阿赞又是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既然是假的那为什么严大勇老娘请回去的神像会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我把这情况告诉了杜勇,问他怎么回事。

杜勇也觉得奇怪,他琢磨了下说:“老实说我也不是太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效果,按理说假阿赞不可能卖真有灵力的东西,这事可能另有内情。”

我表示了同意,这事可能跟阿赞泰无关,只不过凑巧赶上了。

说完正事后杜勇问了我芭珠的情况,我想起上次在店里芭珠拿我手机玩,学会了自拍,我手机里好像还有芭珠的照片,翻了翻,果然有芭珠撅着嘴,鼓着腮帮子的可爱萝莉照,于是给发过去了。

杜勇看了老半天的照片,我听到了他的抽泣声,我知道他这不是难过,而是看到女儿这么可爱喜极而泣。

杜勇平复了情绪说:“罗辉,刚才香香在外面接电话我都听到了,我这腿变成这样跟你没半点关系,你不要内疚,相反我还要感谢你,你苦口婆心的劝我不说还出卖我,如果不是你出卖我,没准麻香不会到泰国找我,我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了,谢谢你。”

我苦笑道:“出卖这两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杜勇哈哈大笑。

我说:“算了,我也不说内疚了,说多了反而矫情,你也别说谢谢了,咱们之间的联系已经说不清了,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总之一句话,我罗辉能认识你杜勇是福分,你杜勇以后就是我兄弟,有事只要给我来个电话,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罗辉必定两肋插刀!”

杜勇带着笑声说:“废话少说,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今晚的咨询费我先给你记账,等我好了亲自去找你要。”

我大笑说:“好啊,欢迎你随时来取,利息我都给你算上。”

在杜勇爽朗的笑声中我们结束了这次通话。

挂了电话后我收起了笑容,又马上给刘胖子打去了电话。

刘胖子好像在打麻将,听筒里传出的全是搓麻将的动静,我还没开口他就说:“罗老板,我现在忙着很,没功夫搭理你,没什么重要的事等下再说吧。”

我沉声道:“我还真有重要的事,必须现在说。”

刘胖子迟疑了下问:“该不是你把我的车怎么了吧?”

我说:“不是。”

刘胖子松了口气,说:“那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了......凳倒,我要起(放着,我要吃,武汉麻将方言)......没事我先挂了,正战斗呢,别耽误我挣钱。”

我说:“我看到了卖给你老娘假药、把你老娘害死的阿赞师傅,不知道这事比你车重要吗?”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传来的只有刘胖子的逐渐急促的呼吸声,我还听到了牌友催促他出牌的声音,刘胖子突然大喊一声:“自己玩,老子不打了!”

说罢就传来他推牌拖凳子的声音,以及凌乱的脚步声,很快刘胖子就到了安静的地方,语气凝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老子说清楚,你怎么知道我老娘的事?”

于是言简意赅说了接生意偶然参加了一场法会,见到了阿赞泰,见识到了他的隔空吹金针和控火术,想起当时在市场开店的时候找他店里的营业员打听的情况,觉得这个阿赞泰有可能就是害他老娘的人。

刘胖子听完后气愤道:“妈了个巴子,没错,就是叫阿赞泰,我记得当时我报警调查的时候,警方也提到了这个名字,但因为是泰国人,没办法。”

我说:“阿赞泰不过是敛财的工具,他背后有组织者,我查到是武汉的一个大老板,是谁就不清楚了,当时你报警的时候警方有查到过吗?”

刘胖子说:“没查到,要是查到老子早弄死他了,没想到这伙人城里坑完了又去县城了,这是要连农村老乡的钱都要骗啊,在大悟什么地方,老子现在就赶过去,老娘的仇不能不报!”

刘胖子急不可待的要赶过来,我示意他先冷静,眼下这种情况就算他赶过来了又能怎么样,这里是鲍老板的地盘,刘胖子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刘胖子焦急的问我该怎么办,我想了想说:“你千万要冷静不要冲动,咱们从长计议,这是个势力集团,就算你弄死了阿赞泰也只是泄了一时之恨,他不过是个敛财的工具,真正害死你老娘的是武汉那个大老板,咱们要想办法把阿赞泰、鲍老板,还有他背后的武汉大老板一网给捞了,这样才能真正的给你老娘报仇雪恨,同时也能帮很多受害人。”

刘胖子说:“我没你这么伟大,其他人的死活我才管不着,我就想把害我老娘的阿赞泰给弄死,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背后这个武汉大老板确实很可恶,也要连他一起稍上,好吧,听你的,想怎么搞?”

我想了想说:“这法会不知道是第几场了,不过应该不是最后一场,我和吴老板都在这边,这边的事交给我来处理,背后的大老板现在还没露头,冲动捞不着大鱼,他是武汉人,你在武汉的人脉关系这么广,黑白两道都吃的开,等我这边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就可以利用那边的人脉去把这个人挖出来了,黑的不行就白的,总之一定要把这人挖出来,免得他祸害更多人!”

刘胖子说:“就听你了,罗老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在泰国遇险是你救了我,我老娘的事是我的心头病,现在你又给我了报仇的机会,如果这次能成功报了我老娘的仇,我刘宗生一定会好好感谢你,车子的油不用你加了,你随意开,闯红灯、违章都随便了,废话不多说了,免得耽误你办事,挂了,等你消息!”

第318章 阴神普盖娇

刘胖子说完就挂了电话,估计是急火攻心去联络人脉去了,毕竟这个阿赞泰是害死他老娘的罪魁祸首,这事无论搁谁头上都得急。

本来我还想提醒他小心武汉的大老板,人家既然能用这种方式敛财,能力自然不小,肯定也有黑白两道的关系,是块难啃的骨头,不过刘胖子已经挂了就算了,他这么大人了应该有分寸。

刘胖子是我朋友,我在市场又靠他罩着才没惹来麻烦,这次意外发现了害死他老娘的人,不管怎么说这忙我得帮他,但急是急不来的,在帮他之前我要先把自己的事给处理了。

这时我发现手机上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吴添打的,估计是刚才放在更衣柜里打的,我赶紧回了过去。

吴添接起电话说:“真是急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怎么样没死吧?那法会什么情况了?”

我把法会现场的情况简单说了下,还把无意中发现阿赞泰跟刘胖子的恩怨给说了。

吴添吃惊道:“真是歪打正着了,好歹算是朋友,这忙确实该帮,不过在帮之前咱们的生意要先做了,不能本末倒置了。”

我说:“这个我知道,对了,你给我打好几个电话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吴添说:“嗯,我和那小卖部的大爷一起去了严家,小卖部大爷主动去吸引严大勇老娘、媳妇和儿子的注意力,我则从后门偷摸进去了,找到了严大勇老娘拜的菩萨是什么了,我已经拍了照片发你微信上了,你比我懂,看了应该认识。”

我问:“还有什么其他情况吗?”

吴添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发现了,就是小卖部大爷让我问问黄毛严白顺的情况,法会的大师是不是真的帮他成愿了,如果成愿了他女儿该怎么办?”

我说:“你让他放心好了,阿赞泰就是个假阿赞,根本没有能力,法事自然没效果。”

吴添这才挂了电话。

我翻开手机微信里的照片,吴添果然给我发了好几张照片,将这尊菩萨从各个角度都拍了,这菩萨是暗黑色的,就像个小干尸,法相呈盘坐姿态,身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文字,应该是某种经文,但不是泰文,在文字的缝隙里还都是灰尘污垢,看着很残旧了,这菩萨还光头红眼,獠牙突出,看着颇为骇人。

我心说难怪严大勇老娘要给藏在柜子里拜了,这菩萨的模样也太吓人了,咱们中国人拜的菩萨法相要么是慈祥的,要么是威严的,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谁家还没几个亲戚朋友来串门的,这要是摆出来拜准会吓到人,说闲话是免不了的。

我在泰国见了很多阴神造像,好歹也算个行家了,可从没见过这样的,我身上的阴神纹身算比较全了,可也没有这类型的,我怀疑这菩萨是不是阿赞泰随意制造出来唬人的,其实压根没有这种阴神,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将照片转发给了黄伟民,毕竟他在泰国多年,比我懂的要多。

我刚把照片发过去没多久,黄伟民就发了一串无语的省略号,还发了几个咒骂的小表情,跟着骂我太不分时候了,这大晚上的他都睡觉了,怪我发这么瘆人的照片把他的瞌睡给吓没了。

我问他到底见过这东西没,是不是没这种阴神。

黄伟民用语音回了过来:“这不是阿赞泰随便制造出来的,确实有这种阴神,但不是泰国的阴神而是柬埔寨的,叫阴神普盖娇,属于鲁士法门里的阴神,是布周十面派的弟子,就那个老虎头法相你知道的,这阴神的历史也不短了,但因为加持心咒法本失传,所以普盖娇阴神也逐渐没落被阿赞师傅们淘汰了,但并不是没有,现在主要流传在柬埔寨一带,法相都是从古墓里直接挖出来的,我听说这阴神是古婆罗门的修法者所创,是以修法者的碎骨、大象骨、以及加持过的坟土制作而成,不用入灵,因为普盖娇阴神长期跟阴灵打交道又埋在墓地之中不见天日,本身就能招阴了,比古墓拍婴还厉害。”

“能招阴?”我有点顿悟了,但还不敢确信。

我想了想就把严大勇家里的事告诉了他。

黄伟民无奈的说:“我明白怎么回事了,你们怎么乱接生意啊,真是被你们气吐血了,阴神普盖娇很难搞的啊,严大勇的老爹估计一直在家里阴魂不散,又或者有他用过的心爱物品留在家里,现在的阴神普盖娇法相都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本来就阴邪的很,放在家里拜,家里又有脏东西的话自然就被普盖娇吸收了,严大勇老娘因为对丈夫的思念拜了普盖娇,普盖娇就成了她的愿,把严大勇老爹的阴灵过到了她身上,所以就爹妈同体了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但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既然阿赞泰是个假阿赞,怎么卖上真东西了?

我问黄伟民这要怎么解释,黄伟民说:“罗老板,这也要我说啊,亏你还是个生意人呢,阿赞泰既然要长期骗人,总要多少放点真货吧,就像我卖假佛牌也要混入真佛牌啊,否则全是假的根本做不了长期生意啊,你想想法会上这么多人,要全是没效的这西洋镜很快就会被戳破了,如果有一部分真的,那这部分人就会出来替阿赞泰说话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果然还是卖假货的比较了解,毕竟是同类人,还真亏了黄伟民,否则我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才搞清楚怎么回事。

事情总算是搞清楚了,原来是严大勇老爹的阴灵一直逗留在他家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挂了电话后我深吸了口气,是时候找严大勇说明情况了,只不过现在他还在法会上,边上又有个黄毛严白顺,一时半会要他相信估计很难,我想了想决定先回村里再说,反正他参加完法会要回家,只要他回到家这事就好办了!

第319章 步步为营

在车里等到了凌晨一点左右法会终于结束了,信徒们从浴场里出来了,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就像捡到宝了,我还看到有几个将提包紧紧的夹在腋下,生怕被抢了似的,里面八成装着阿赞泰那请来的阴神。

我愤恨的朝方向盘砸了下,这一幕太让人揪心了,这些信徒大多是农民,收入都不高,花的钱都是他们种地的血汗,换来的只是一场杂技和魔术般的法事,想想就让人痛心,这武汉的大老板太可恶了,虽然我不大愿意管闲事,但既然碰上了,坐视不理就等于见死不救,更何况这事还跟刘胖子的仇有关,我一定要想办法管一管了!

这时候严大勇和严白顺从浴场里出来了,两人有说有笑,由于夜很深了,我放下了窗子,两人的说话声就传了过来。

“叔,法会你也参加了,有啥感觉?”严白顺得意道。

“天神法力无边,我算见识到了,只是可惜家里经济不宽裕,本来想给儿子做场保平安挡煞的法事。”严大勇无奈道。

“没关系,天神法师还要在大悟开三场法会,你还有时间凑凑钱,我再跟鲍老板说说,兴许可以打个折。”严白顺说。

严大勇笑笑没说什么了。

严白顺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说:“妈的真倒霉,摩托车还扔在国道路口的树上锁着呢,算了,等明天睡醒在去取吧,叔,我可没办法送你了啊,隔壁李家坡村有好几个弟兄也要回去呢,你跟他们一起拼车打个面的。”

严大勇点头说:“行,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走吧。”

严白顺跟严大勇告辞后就回了浴场,好像打算睡在浴场里了,严大勇追上隔壁村的老乡,打算跟他们一起打车,哪知道叫来的七座面包车压根坐不下,挤都挤不上去,而且人家都是亲戚来着,严大勇也没好意思叫人家下来,没办法只能目送车子离开叹了口气。

有辆黑出租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严大勇弯腰跟司机谈了谈,那黑车司机不满的摆摆手,开着车扬长而去,很显然严大勇不愿出太高的车费人家不乐意做他生意了。

眼看隔壁村的老乡一个个都走了,严大勇有些着急了,看到这情况我迟疑了下,赶紧发动车子开过去,在严大勇跟前停了下来,滑下车窗,问道:“弟兄,你是要打车回去吗?去哪里?”

“王沟村。”严大勇说。

“巧了,我也去王沟村啊,上车弟兄。”我示意道。

严大勇似乎发现了什么,打量了下我身上的纹身,有些不敢上车,估计是被我的纹身吓住了,觉得我不是好人,我有些无奈。

这时候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我的车子上,打量了一番嘟囔道:“这车好像晚上的时候在村口见过啊,怎么......。”

我说:“弟兄,开这车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我开,你看错了吧。”

严大勇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对了弟兄,你这大半夜的去王沟干什么?王沟村的老乡我都认识,好像没见过你啊。”

我早知道他会这么问了,说辞都想好了,于是说:“我是外地来这参加法会的,明天大早还要回去,本来想直接在这住宾馆得了,但我有个表姨父是王沟村的,开小卖部的,是个孤寡老人了,我表妹素梅这段时间挺忙走不开,知道我要来大悟后,托我看看她父亲呢,我寻思晚上过去一趟算了。”

严大勇听我这么说立即放松了警惕,笑道:“原来是老金头的表外甥啊,素梅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很孝顺,没准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呢,我有个宗族的表侄想跟素梅好呢,刚才还为了素梅让天神法师做法事呢,年轻人,那就谢谢啦,我也确实困的不行了,就麻烦你捎我一程吧。”

说罢他自己就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上来了。

我将车子发动开了出去,路上严大勇问我是哪里过来的,我说是武汉,他很好奇,问我为什么从武汉大老远的跑到大悟来参加法会。

我代入了刘胖子的身份,说不久之前天神法师在武汉也有法会,我老娘也参加了,回来还说很灵验,一直催我去参加法会,想让天神法师给我做场法事,招招异性缘,因为我平时工作很忙,没时间找女朋友,至今单身,我的婚事让老娘很操心,她想让我快点结婚好抱孙子,但我根本没时间去参加,而且我也不怎么信这些东西。

这两天我老娘听说天神法师又法驾孝感大悟了,所以逼着我来,我为了不让她老人家伤心,所以就过来敷衍敷衍了。

严大勇听完后哈哈大笑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太不像话了,一把年纪了还不结婚,害老人家操碎了心,想当初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我陪着笑说:“严大哥,现如今时代不同了,我才26岁,结婚对我来说太早了,而且我正处在事业的起步阶段,结婚对我来说是牵绊啊,再说了现在还有很多丁克族。”

严大勇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啊,你没听说过古话啊,先成家后立业啊,成家往往是在前立业在后啊,而且成家和立业并不冲突啊,你这思想不对啊,对了,什么是丁克族?五十六个民族里有这个吗?”

我哑然失笑,只好跟严大勇解释丁克族不是少数民族,而是一个英文音译过来的词汇,是对那种结婚不要孩子的一群人的称呼。

严大勇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问我怎么还有这样的人,结婚又不要孩子,这是结的哪门子婚?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严大勇解释,这种前卫的婚姻方式是严大勇这种保守派农民很难理解的,于是赶紧扯开了话题聊起了别的。

我们就这样一路聊着,严大勇聊累了就靠在椅子上打瞌睡,鼾声如雷,我偷摸给吴添发了信息,让他在老汉的小卖部门口等着,等我一到就行动,先把严大勇控制在老汉的小卖部里再说,把实情相告,劝他不要相信什么“天神法师”,然后在见机行事!

第320章 晓以利害

车子进了王沟村,我远远就看到吴添和老汉等在小卖部门口,等我慢慢把车子停下,吴添手上还带着一捆麻绳,他刚把车门打开严大勇突然就醒了,看到吴添惊道:“怎么是你,你怎么还在村里?我说过了不做驱邪法事了!”

吴添反应很快,立即把车门一关,示意我锁车。

我回过神赶紧把车门锁住了,改变策略直接把严大勇锁在车里了。

严大勇慌了神,不住的拉车门,大喊:“年轻人,你这是干什么,快开门啊。”

我无动于衷,严大勇看看外头的吴添,又回头瞪着我喘了一会气,一下明白过来了,指着我说:“你们、你们是一伙的!你来法会是为了接近我,你、你、你究竟有什么意图!”

“没错,我们确实是一起的。”我顿了顿道:“不过大勇哥,我们并没有恶意,请你先冷静点听我说。”

严大勇气愤道:“你大晚上的去法会接近我,还故意跟我套近乎,现在又把我锁在车里,还敢说没意图、没恶意?胡凯也不知道介绍了什么人,我说不做法事了却硬要逼我,我看你们根本不像驱邪法师,倒像是掳人勒索的!”

我本想解释,但看严大勇这架势根本就不会听我解释,他对我没有信任感,我注意到了站在车外的老汉,于是给吴添打眼色,吴添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我悄然打开了车门锁,吴添马上打开后座车门,推着老汉一起上了车,严大勇反应过来想趁机下车,但我快速又把车门锁上了。

老汉明白我让他上车是什么意图,苦口婆心道:“大勇啊,你先冷静下来听他们说嘛。”

严大勇喘气道:“老金头,你怎么跟他们一伙了?!”

老汉说:“什么一伙不一伙的,他们不是坏人啊,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这么大人了怎么不分好歹,你一个泥水工一穷二白的,他们绑架你能捞着什么?你又不是妇女儿童,绑架你还不得赔死啊......。”

老汉一番话说的很在理,严大勇的情绪软化了下来,慢慢冷静下来了,哼道:“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我还要回家睡觉!”

于是我就把这个“天神法师”阿赞泰的背景简单介绍了一下,以及他背后的大老板如何利用这种手段进行坑蒙拐骗敛财给说了,还把刘胖子老娘的事作为例子,说阿赞泰卖假药害死了人,根本就是个假法师,用的手法不过是杂技加魔术,这一切都是背后的大老板包装出来骗无知农民的,他们这个法会根本就是不合法的集会,甚至有邪教的雏形了。

严大勇听完略有些迟疑,问:“既然你说天神法师是个水货,那为什么......。”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说:“你是想说那为什么你老爹会附身在你老娘身上对吧?”

严大勇点点头说:“你别告诉我这是迷信,老爹说出了很多我老娘不知道的细节,这总不是迷信吧?”

我笑说:“我相信这是真的,那尊菩萨也的确有灵力,但那不过是阴神盖普娇阴差阳错导致的......。”

我把黄伟民跟我说的换了一种好理解的说法告诉了严大勇,跟着问:“大勇哥,你老爹其实一直在家里阴魂不散啊,你平时有没有关注到一些不寻常的细节?”

严大勇盯着我看了半天,像是陷入了回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想起一件事来,在我老爹过世后家里好像冷清了不少,进屋总有种冷飕飕的感觉,那个时候我儿子还小,我们两口子都忙着在外头赚钱没空照顾儿子,儿子都是我老娘在带,老娘经常给我打电话,说我儿子隔山差五就感冒发烧,去卫生院和县城医院检查都查不出病根来,但没几天又自己好了,很奇怪,我老婆还埋怨我老娘带的不好,最后不出去打工,专心回家照顾儿子了,不过还是一样,现在我儿子十多岁了,但体质很弱,这事会不会......。”

吴添说:“你老爹在家里阴魂不散,这家里自然冷飕飕了,你儿子多半是感染到阴邪之气,所以老是莫名其妙的生病了。”

严大勇愣了下,又气愤道:“差点被你们带沟里了,我老爹很疼孙子,就算他在家里阴魂不散,也不至于害孙子啊!再说了我、我老娘、我女人为什么都没事,偏偏就我儿子得病了?”

这倒是把我给问住了。

吴添接茬,冷笑说:“严大勇,你别忘了你老爹已经是个死鬼了,虽然他很疼孙子,但终究是个鬼,阴阳相隔,鬼接近人,人能受得了吗?肯定会感染到阴邪气啊,鬼这东西跟病毒是一个道理,你和你老婆正值壮年,身上阳气重抵抗力强当然没事了,你老娘身子骨肯定也不差,所以也没事,但小孩阳气弱这能比吗?”

吴添完美的解释了原因让我吁了口气,而且他也不是在瞎掰,确实是这个理,赵根伟大姐家的那件事不就是这个原因嘛,老郭将婴儿当成自家孙子,在老任家里逗留,结果导致他孙子夜哭不停,根本就是如出一辙。

严大勇陷入了沉默,看他的表情已经很明显被我们说动了,为了让他尽快做决定我说:“大勇哥,我们不是强买强卖的人,钱我可以不赚,还落得省事,但这个假法师和他背后的大老虎我是一定要打的,因为这事还涉及到了我另外一个朋友,实话告诉你刚才我举的那个假药例子就是我朋友的老娘,他老娘被这个假法师还的很惨,我得帮他讨回公道,你要是不做法事我们也没办法勉强你,我跟胡凯是朋友,你跟胡凯也是朋友,我们算是一家人了,我只是在履行朋友忠告的义务,听不听那是你的事。”

说完我就把车门打开了,说:“我的义务尽完了,要回家请便,我绝不拦着了。”

严大勇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第321章 死亡隐情

看严大勇还很犹豫老汉急了:“大勇啊,人家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不信啊,你可别被这什么天神法师害了啊,你忘了前两年村里还兴全能什么神的,结果政府把这教派的组织者给抓了,曝光了许多内幕,大家才清醒了,这事都上新闻联播了,这些坏人最喜欢利用我们农民的文化水平不高、迷信来坑钱了,什么狗屁成愿法事,要是什么都能做法事成愿,那村里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穷人?一个法事就可以发财了,谁还种地?我家素梅这么乖的孩子,你那宗族表侄什么德性你最清楚,他想讨素梅做老婆,这不是害人嘛,真正的法师怎么会干这种缺德事?”

严大勇冷声问:“这两位也是驱邪法师,不也是迷信?”

我笑说:“大勇哥,有些事要分两个方面说,其实真正的成愿法事还是有效果的,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成愿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严大勇不屑道:“哦,会有什么代价?”

我说:“一时半会很难去详细解释,我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比如催邪财横财的法事通常是利用乱神怪力,效果越好反噬就越大,到头来可能都无福消受财富......。”

严大勇似乎有些烦躁了,不等我说完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吴添恼火道:“嘿,这都什么人,真是鬼迷心窍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居然还不听,愚昧!”

看着严大勇远去的背影我说:“随他去吧,他会回来的。”

因为我注意到严大勇走路很慢,还驻足停顿,一个人一旦被说动了,心里就会跟猫抓似的难受,即便他眼下不回来,也会一直琢磨这件事,严大勇这么容易就信了这个天神法师,说明他的性格软,意志力不坚定,很容易被人说动,我相信他肯定会回来!

我正想着的时候老汉就激动的叫道:“看,还真回来了!”

我们三人下了车,严大勇走到车前停下说:“天神法师也是法师,你们也是驱邪法师,都是迷信,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谁真谁假我要先回去看看,要是情况真跟你说的差不多,我就做这场驱邪法事,价钱就照我跟胡凯谈好的来。”

严大勇说完后才埋着头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下。

时间不早我有点困了,有些事急也不急于一时,我和吴添留宿在了老汉家里。

老汉拉着我询问了黄毛严白顺的成愿法事怎么样了,我让他别担心,这法师都是假的了,法事肯定也没效果,老汉这才放下心来,关了小卖部去睡觉了。

我和吴添挤在一张床上,我把法会现场的情况详细跟他说了遍。

吴添看着天花板说:“对了老罗,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这次可玩的很大啊。”

我问:“你指哪件事,严大勇还是刘胖子的事?”

吴添说:“两件事都指,严大勇要是真的发现了情况来找我们做法事,你打算怎么办,你能解决吗?现在请阿赞师傅肯定来不及;县城里的鲍老板和武汉的大老板又该怎么对付?”

我叹说:“我什么都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困了,赶紧睡觉吧。”

吴添惊道:“靠,什么都没想好你就敢做?!”

我苦笑说:“有些事我也是被架上去了,看到了总不能不管,况且这事涉及到了刘胖子的仇,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吴添感慨道:“说的也是,他刘胖子也算是我们的贵人了,要不是他我们在武汉连店都开不成,很多事还要仰仗他,这忙确实要帮,唉,真是骑虎难下啊。”

我已经困的不行了,示意吴添赶紧睡,可这小子还贴过来说个没完,不过他这一说我反而没瞌睡了,因为吴添问了一个让我也很好奇的问题。

吴添说:“老罗,要是照黄老邪那么分析的话,严大勇的死鬼老爹一直在家里阴魂不散喽,这才被什么阴神普盖娇吸了魂魄附在了他老娘身上,导致爹妈同体,这是不是有问题?如果是正常的寿终正寝,又怎么会在家里阴魂不散?”

这还确实是个问题,就像老郭一样,因为自杀和死前对孙子的执念,导致他在老任家逗留不愿离去。

想到这里我突然弹坐了起来,吴添扯了扯我问:“你突然坐起来干什么?”

我说:“严大勇老爹真有可能是自杀或者横死,要不然不会在家里阴魂不散!”

吴添也坐了起来嘀咕道:“看来这事还另有隐情啊。”

我赶紧下床套上衣服,吴添问我去哪,我说去找老汉问问,他在村里开小卖部,村里就那么几十户人家,谁家家里有个什么事肯定有所耳闻,没准知道情况。

吴添一边说我大半夜瞎折腾一边又套上衣服要跟我一起去。

我们敲响了老汉的房门,老汉很快就开门了,看他的状态应该还没睡觉,床上还摆着一本打开的相册,里面是他跟女儿还有儿子的合照,准是今晚的事让他想女儿了。

我们说明了来意,老汉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大勇老爹是在城里出的事,遗体都在县城火化了,带回来的只有骨灰盒,身后事倒是回村里办的,办后事期间的酒水饮料都是我提供的,所以我跟他们家来往也算密切了,期间打听了下是怎么出事的,大家都说是工地的渣土车给轧死的,死状恐怖,修补遗体都费劲,所以直接在那边就火化了,虽然没亲眼见着,但这种事应该不会乱传,死肯定是车祸死的。”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车祸也是横死的一种,按照老汉的说法这车祸应该很严重了,严大勇老爹估计是当场毙命,也许他有未了的心愿,这才逗留在家里阴魂不散。

我正想着楼下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老汉皱起眉头嘀咕:“这大半夜的谁啊?”

“金叔是我啊,我是大勇,那两个法师还在不在啊,我有急事找他们。”严大勇焦急的喊道。

我和吴添对视一眼,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这说明他有了重大的发现。

第322章 骨灰盒

我们三人立即下楼把门给打开了,当门打开的刹那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只见严大勇居然抱着个骨灰盒站在门口。

“大勇,你这是干什么?”老汉吃惊道。

严大勇欲哭无泪道:“刚才听罗先生讲我老爹在家里阴魂不散,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他的心爱之物,所以我回家去找了找,结果在我老娘的柜子角落找到了这玩意,她藏的很好,还拿衣服给盖着......。”

我总算明白严大勇老爹为什么在家里阴魂不散、还跟阴神普盖娇产生共鸣、导致严大勇老娘爹妈同体了,原来是家里一直藏着骨灰盒,这就难怪了,骨灰盒这东西跟棺材是一个道理,虽然遗体火化了,但骨灰同样是遗体。

老汉不太乐意严大勇把骨灰盒抱进屋里,毕竟这东西很晦气,农村人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于是我把车开了过来,把严大勇请到了车里坐着。

我问了严大勇他老爹的具体死亡原因,严大勇有点难以启齿,我说要解决问题必须说实话,严大勇这才跟我们道出了实情。

原来严大勇老爹并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于一种疾病,这种疾病见不得光,在县城确诊后严大勇也没敢跟任何人说,一直在县城做保守治疗,由于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后期了,所以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严大勇怕被人说闲话,所以编造了谎言说他老爹是死于车祸,直接在县城火化了遗体带回来。

“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疾病?”吴添好奇道。

“艾、艾滋病。”严大勇吞吞吐吐道。

“啊?”老汉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我和吴添也面面相觑,一个农村老头怎么得了这种疾病。

老汉平静下来说:“大勇啊,你爹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了,怎么会得上这种不要脸的病啊,这要是传出去,你们家非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不可。”

严大勇苦着脸说:“金叔,谁说不是啊,要不我怎么编了车祸的谎话,我也是没办法啊。”

吴添不屑道:“没想到你老爹还有这样的一面啊,真是临老入花丛......。”

我瞪了吴添一眼,他赶紧把话给收了,我很清楚患艾滋病的人不一定是乱搞男女关系导致的,有可能是别的原因,众所周知艾滋病有三个传播途径,母婴传播、性传播和血液传播,严老爹一把年纪了,应该不是母婴传播导致的,如果严老爹是个本分人,那性传播也不太可能,那就只剩下血液传播了。

严大勇听吴添这么说马上解释道:“吴先生你别误会,我爹真的是个老实的庄稼汉本分人,他得上这种见不得光的病是因为当年去县城卖了几次血导致的啊,我爹临终前告诉我九几年的时候家里条件差,光靠他种地根本养不起家,有一次他去县城赶集,听人讲卖一次血就能拿不少补贴,于是就跑去卖血,还不止卖了一次,前前后后卖了得有六七次吧,那个时候卫生条件很差,交叉感染就得上了这种见不得光的病,我爹后来才知道这种发热的病叫艾滋病,是一种见不得光的不治之症,临终前他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免得我们家被人说闲话,所以我才编造了车祸的谎言。”

吴添尴尬不已,说:“我这人口无遮拦说话太冒失了,我为刚才的话道歉,对不起了大勇哥。”

严大勇叹了口气说:“没关系了吴先生,你是文化人知道这病是怎么回事,可村里人就不会这么想啊,他们只知道得这种病的都是乱搞男女关系,第一反应就像你刚才一样,所以我也不敢说出去,老爹丧事的时候我是看着骨灰盒埋进山上的坟里的,怎么出现在家里真是让我意外。”

我说:“这原因很简单了,晚上在法会的时候就听你说你老娘对你老爹的感情很深,她舍不得你老爹就这么走了,所以偷摸把骨灰盒又重新弄出来带回家供奉了,唉,糊涂啊。”

严大勇说:“我也想到是这么回事了,这个就不要说了,罗先生、吴先生,我现在信你们说的话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看到我老娘和老婆孩子也出事了啊。”

老汉和吴添看向了我,想知道我有什么解决办法,我想了想说:“大勇哥你别急,我会想办法解决问题,既然你老爹不是死于车祸,而且他知道自己患上了这种病,死对他来说早有心理准备了,这说明他的怨念没那么重,阴魂不散逗留在家里主要原因是你老娘常年把骨灰盒收藏在家里,在加上这次那假天神法师给你老娘请了尊墓地里挖出来的阴神普盖娇,这可是专门吸收阴灵的邪门阴神,他的邪气导致你那怨念本不重的老爹能力大增,产生邪性了,你老娘又供奉阴神普盖娇,通了心,所以导致你爹的阴灵缠上你老娘了。”

严大勇焦急道:“罗先生、罗大师,你就不要给我普及这些知识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

老实说具体该怎么解决我还真不知道,但严大勇这么急我要赶紧想个办法才是,于是说:“大勇哥,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你家里的事比较复杂,我要搞清楚每个环节才好动手解决,这样,骨灰盒你留在我这,眼下这么晚了你先回家去休息,顺便看着你老娘和家人,明天,明天我就给你一个确切的解决办法。”

严大勇听我这么说只好答应了,留下骨灰盒就回去了。

我知道这事不能等了,也不管时间了,虽然这个点给黄老邪打电话他会很烦躁,但也得给他打,阿赞峰曼谷的驻地毁了后现在搬到了阿赞鲁迪用过的驻地,从罗勇到芭提雅林场没多远,开车半小时内就能到,为了店里的生意相信黄老邪在烦躁也会去的。

黄老邪都快习惯我这大半夜给他打电话了,虽然很恼火,但也没多抱怨什么,问我什么事,我说明了情况,黄老戏无奈的表示马上就去芭提雅,让我等他回电话。

第323章 符螺示警

骨灰盒就摆在后座上,老汉下意识的往座位边上缩,为难道:“罗先生,这东西你就这么放在车里么?”

吴添反问:“那放你家里你能乐意吗?”

老汉连忙摆手说:“这不是乐意不乐意的问题,其实我这人也不迷信,可就是觉得有点、有点、有点那个了......。”

我打断道:“我们能理解,金大爷你管自己回家去休息吧,今晚我们就睡在车里了,骨灰盒也就放车里,没事的,别忘了我们是干哪行的,不怕这些晦气。”

老汉有些尴尬,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小心,跟着就下车回小卖部去了。

我和吴添靠在车里,打开天窗,看着天空闭眼养神,谁也没有说话,半个小时左右黄老邪回电话了,说是已经把具体情况告诉了阿赞峰,阿赞峰考虑到我们这边的实际情况给出了处理的办法。

阿赞峰让我别太担心了,幸好发现的早还不至于出大问题,严老爹本身不是怨念重的阴灵,还是很好解决的,阿赞峰详细说了要怎么解决后,画了一道泰文符咒,让黄老邪拍照传给我,让我临摹出来,还录了几句破除阴神灵力的心咒,让我背熟,到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挂了电话后我就开始练习这道泰文符咒的画法和背心咒,好在我对泰文多少有些认识了,所以也不是太难,只花了个把小时就把符咒和心法记住了,吴添靠在座椅上早睡的鼾声如雷了。

外面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山上露出了霞光,天都快亮了,这一晚上又过去了,我伸了懒腰,打算趁天没完全亮之前眯一会,不过正当我打算靠到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却看到了不远处严大勇正朝这边跑过来。

我叹了口气,唉,准是又出事了,看来是没有觉了。

我叫醒吴添下车,吴添被叫醒很不高兴,但也只好下了车。

严大勇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两位大师出事了......。”

吴添没好气的打断道:“没头没脑的,我们好好的出什么事,你才出事了。”

严大勇忙作揖行礼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一时情急口误,是我老娘出事了啊。”

我安慰道:“大勇哥,你先调整下呼吸,慢慢说别着急。”

严大勇做着深呼吸调理着气息,这才说:“你们快到我家看看吧,我老娘早上起来就发现骨灰盒不见了,这会正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找不到还发了很大的火,骂我是不孝子,弄走了我爹的骨灰,我老娘发火就算了,但我老爹突然在我老娘身上苏醒过来,弄的我老娘满脸黑气不说,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似的,还说要是不把他的骨灰弄回去,要弄的全家都不得安宁,那样子都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老爹了啊。”

我轻叹口气说:“这不是你老爹在发怒,而是阴神普盖娇在发怒,走吧,带我们去看看,老吴抱上骨灰盒。”

吴添有些害怕,凑到我耳边说:“老大,这情况昨晚阿赞峰可没教我们怎么处理啊,你就不怕......。”

我说:“怕,怕有什么用?放心,我带着灭魔刀和符螺,应该没问题。”

吴添瘪了瘪嘴没多说什么了,去了小卖部,没多一会他就拿着一块红布过来,包起骨灰盒提在手上,严大勇赶紧在前面带路。

我们才刚到严家门口就听到了碗碟被摔碎的声音,严大勇婆娘哭着哀求道:“妈,您别闹了,大勇这不是去找了吗,很快就回来了,您孙子还在睡觉啊,你这么闹会吓到他啊。”

严大勇老娘的声音传来:“我不管,这个不孝子把我的尸身弄走了,我就要闹,咦哈哈!”

说着又是狠狠砸碎了什么东西,吓了我们一抖。

严大勇老娘的声音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甚至都有点男性化了,不过又有女性特有的尖嗓门,听上去非常怪,让人很不舒服。

严大勇看看我,小声问我是不是马上进去。

我示意先别慌,然后取出符螺凑到门边,将符螺贴到了门上,这符螺马上就产生了反应,跟我产生了他心通反应,我的耳畔传来了一阵呼呼的风声,风声里夹杂着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声。

我闭上了眼睛,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忽然阴神普盖娇的造像出现在了视野里,严大勇老爹身形枯槁的跪在阴神普盖娇跟前,阴神普盖娇手中还牵着一根麻绳,麻绳的绳圈就套在严大勇老爹脖子上,将他勒的几乎都喘不上气了,脸色铁青发黑,严大勇老爹吃力的伸出手来,痛苦的发出“救我”的呼叫,我一下被惊的睁开了眼睛。

我收回了符螺,本来我只是想通过符螺去探测下进屋的危险性,好让符螺能示警,没想到这避诅咒、避降头的护身符还有这样的功效,居然还能让我感受到这样的画面,看来这符螺的作用还不仅仅是避诅咒、避降头示警这么简单。

吴添好奇道:“老罗,你拿着螺当听诊器还是什么,隔着门听什么呢?”

我没法跟吴添具体解释,只说:“这东西能预警危险,可以探测到严老爹的情况,刚才我感应到严老爹被阴神普盖娇缠的很痛苦啊。”

吴添说:“那阿赞峰送你的东西可是宝贝啊,比方中华那池水符通可厉害多了。”

这时候严大勇又问我要不要进去,他怕老婆架不住他老爹的折磨出事了,我深吸了口气点点头,严大勇这才把门推开了。

进去后我立即就感受了一股阴气,还很重,屋内和屋外的温度仿佛一个是夏天一个是冬天似的,吴添也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但他没有察觉到温度的变化,严大勇也习惯了没什么感觉。

看来我这特殊的阴体质让我对这种气特别敏感,别人感觉不大,我的感觉却特别灵敏。

屋内一片漆黑,严大勇打开了灯,我们看到了什么情况,只见地上全是碗碟碎片,严大勇老娘脸色黑青,眼色戾气极重,她将一个大瓷盆高高举过了头顶,正打算往下摔,而严大勇用老婆就瘫在地上,脸上挂着泪水悲痛不已,死死抱着婆婆的双腿。

第324章 灭魔刀震慑

严大勇看到这一幕“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哽咽叫道:“老娘,你不要再闹了啊,再闹儿子我就要崩溃了啊。”

严大娘还真停住了,慢慢放下了手,不过她并不是因为儿子的哀求而罢休,而是注意到了吴添手中的骨灰盒!

严大娘仿佛屏蔽了一切,只盯着骨灰盒了,突然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拿过来。”

吴添抖了下,咽着唾沫凑过来小声问:“老罗,她的样子好吓人,给还是不给啊?”

我想了想就示意吴添把骨灰盒递过来,吴添将骨灰盒递到了我手上,严大娘的目光也跟着过来了,我示意吴添带路,先把严大娘引到她的屋里在说。

在吴添的带领下我抱着骨灰盒退进了屋,严大勇挣脱开儿媳的束缚,晃晃悠悠的跟了进来,等她进屋后我跟吴添交流了下眼神,一个侧身,两人快速跑了出去,我边跑边喊:“老吴快关门!”

吴添赶紧把门关上,用身体抵住,与此同时严大娘已经转身扑到了门上,还好吴添关的挺及时,不过严大娘力气大的惊人,把这扇木板门捶的咣咣直响,弄的门边的粉尘不断脱落,门就像要倒似的。

“老罗,现在怎么办,这大娘力气好大,我可挡不住啊。”吴添颤声道。

我迟疑了下从包里取出灭魔刀,也不管有用没用,狠狠一下扎进了木板门,当然我算准了高度不会扎到严大娘,这一扎还真有效果,严大娘几乎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像是退了开来。

严大勇回过神,有些诧异的凑到门缝朝里看,紧张道:“啊,这是怎么了罗先生,我老娘怎么好像很害怕一样,都躲到床底下去了,还在发抖啊。”

我得意道:“那是当然,这把灭魔刀是经过泰国传奇的龙婆高僧加持过的,就是我们说的开光了,能对污秽之物产生极大的震慑作用,有灭魔刀镇着这扇门......应该说你老爹不敢出这扇门了。”

严大勇吁了口气,他老婆见状抹了泪过来说:“大勇,你不是说去找天神法师成愿了吗,干脆把老爹正式请回来得了,这样老娘就不会这么闹腾了,这两位哪位是天神法师,让他快做法吧,老娘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我非被她折磨死不可啊,呜呜呜......。”

说着严大勇老婆就又哭起来了。

严大勇不耐烦道:“哎呀你哭什么,还嫌我不够烦啊,现在我知道那天神法师是假的了,老娘信的菩萨不过是泰国的坟地里的守墓阴神,没什么卵用,我这不是请了专业的法师来解决问题了嘛,你别哭哭啼啼了,给老子滚回屋里照顾儿子,别把他也给老子弄醒了。”

我皱了下眉头,严大勇这大男子主义也够粗鲁的,不过倒是挺管用,他老婆当即就收了声回了另外一间屋子。

严大勇见他老娘没动静了,拉着我坐在了厅里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说要等到晚上的十二点才能办事,还要到他老爹的坟地去才行,白天他可以做些准备工作。

严大勇急道:“为什么要等到这么晚啊,白天不能做法事吗?”

我皱眉说:“你这人的脾气可真急躁,别问这么多了,干我们这行的很讲究这些,跟你说了也不理解,你还是赶紧去准备东西吧。”

严大勇这才安静了下来,问我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我说准备的东西倒不多,就只有一样,那就是一头大公鸡,最好是打鸣准时的,因为这样的公鸡更为管用,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不过阿赞峰吩咐了照办就是了。

严大勇想了想说:“对了,黄毛严白顺的婶婶家养了一只,就住在山腰那,每天打鸣非常准时,是村里带头打鸣的公鸡,不过人家可能不会给我啊,养了好久的。”

吴添不屑的问:“是这只鸡重要还是你老娘重要?”

严大勇不吭声了,吴添说:“既然你们是亲戚就更好说话了,我不信你多花点钱人家不卖给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去弄来啊。”

严大勇为难道:“关键是我跟这泼妇吵过架啊,这泼妇可厉害了,就因为路过她家门口的菜园子,无意中吐了一口浓痰到菜上,被她巧合看了个满眼,硬说我会把病毒弄到菜上吃了会得病,哪管是不是亲戚,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都小半年没说话了。”

吴添冷笑说:“我看你训你老婆倒是很行啊,怎么对付一个宗族弟媳就不行了,村里应该都是男人说了算吧,你不会找你表弟买鸡啊,不会动脑子。”

严大勇迟疑了下,一咬牙把心一横站了起来,说:“豁出去了,不就是个面子吗,我这就去,你们等着!”

吴添笑道:“这不就对了,我就不信钱解决不了这种小事,快去快回,我们等你。”

严大勇带着一股怒气出去了,吴添坐了下来在那数落严大勇这个农村汉子的臭毛病,我示意他别絮叨了,趁等待期间赶紧给刘胖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自从我昨晚告诉这小子找到害他娘的凶手后就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还真怕他会乱来。

吴添给刘胖子打去了电话,开了免提,在响了半天铃后刘胖子总算是接了,但听背景音很嘈杂,人声鼎沸,好像在街上聚集了很多人一样。

“胖子,你在搞莫斯?怎么勒多人的声音。”吴添用夹生的武汉话问刘胖子。

刘胖子说:“我连夜召集了大帮兄弟伙计,这会正在户部巷吃早点,吃完后三两金杯载着二十几号人就杀到孝感大悟去了。”

吴添吃了一惊,看向我示意我说话。

我皱起眉头说:“刘胖子,你这搞什么名堂,不是提醒过你别过来了吗?留在武汉照应就好啊,你这也太乱来了,带这么多人来万一引起警察的注意,发生点意外怎么办?”

刘胖子气愤道:“操,对方可是害死我老娘的凶手,我能不急嘛,老子管不了这么多了,弄死他就行!”

第325章 坟地做法

我说:“胖子,你要知道这是个法制社会......。”

刘胖子打断道:“罗老板你不要再说了,我找这个混蛋很久了,好不容易有消息了,可不能让他跑了啊,你和吴老板两个人在那边,又要做生意根本就没时间帮我盯着,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所以打算带着兄弟们一起下乡去,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这边的黑白两道我都打好招呼了,只要查到那武汉大老板的消息马上就进行控制,白道光明正大的控制,黑道暗中协助,双管齐下,我就亲自到大悟去盯着那混蛋,我要亲眼看到害我老娘的真凶落网,为她老人家报仇,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罗老板,我很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害我老娘的凶手,你好好做你自己的生意,其他的就别管太多了,我不想把你们牵连进来,就这么说了别废话!”

我还想说什么刘胖子却挂了电话,我没辙的叹了口气,早知道他这么冲动昨晚就不先告诉他了。

没多久严大勇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鸡笼,里面装着一头大公鸡,这只公鸡个头很大,身上的鸡毛鲜艳亮丽,大红鸡冠高高立着,看着相当有气势,确实是只很霸气的公鸡,完全符合要求。

严大勇说他拉下面子去求宗族表弟卖给他,本来以为他表弟和他那泼妇弟妹不乐意,不过他出了五百块钱,他那泼妇弟妹立即喜笑颜开,不计前嫌热情的给他泡茶,还说以前都是她不对如何如何的。

吴添笑说:“大勇哥,这就是人性,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你说是不?”

严大勇连连称是,问:“对了,大公鸡有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示意等着就行了,就这样我和吴添就在严家等着了,顺便看着严大娘,严大娘被灭魔刀镇着在里屋很安静,期间严大勇媳妇送了两次饭,她也乖乖吃了,我们在严大勇家一直等到了午夜十一点半,我才起身把灭魔刀从门上拔了下来。

我刚把灭魔刀拔下,严大娘就扑到了门边捶门,我把严大勇和吴添招呼过来吩咐了几句,两人听完吩咐后一左一右站到了门边,我把门给打开,严大娘立即冲了出来,严大勇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吴添拎着绳索快速把他给绑了控制住,用不把她嘴给塞住,然后一把扛在了肩头上。

我进屋把阴神普盖娇的造像给端了出来,这东西果然阴邪的厉害,抱在手上就像抱着冰块似的凉手。

我示意可以出发了,严大勇立即拎上鸡笼,扛上锄头在前面带路,吴添则扛着严大娘紧随其后,我则抱着阴神普盖娇造像和骨灰盒殿后。

月黑风高,山风凛冽,我们走了十几分钟的崎岖山路,总算到达了后山严老爹的坟地,吴添放下严大娘瘫坐在地不住的抱怨累坏了。

严大勇颤声问:“罗老板,真要挖开我老爹的坟吗?”

我说:“骨灰都没在里面,就是个空坟,你怕什么?”

严大勇想想也是就没废话了,开始刨坟坑,很快坟坑就刨开了,虽然是个空坟,但还有陪葬品在里面,不过都是不值钱的玩意,有一些衣物和一套碗盆,以及严老爹生前钟爱之物,像什么手持小收音机、二胡等等陪葬品。

坟坑刨好后我将骨灰盒摆在坟坑里,又将阴神普盖娇放在骨灰盒上,然后示意严大勇把公鸡放出来。

严大勇打开鸡笼,这种大公鸡扑腾着翅膀,一下就飞了出来,直接跳到了墓碑上高高的站着,扬起高傲的鸡头,感觉就要打鸣了。

我取出灭魔刀跟吴添示意了下,吴添只好撸起袖子迂回过去逮公鸡,这公鸡动作很迅速,就好像知道吴添要逮他似的,不断扑腾翅膀躲闪,吴添费了半天劲,弄了一身毛才把公鸡给抓住了。

我接过公鸡,用灭魔刀划破公鸡喉管,将鸡血淋到阴神普盖娇造像和骨灰盒上,然后低声念起阿赞峰教给我的心咒,这是我第一次亲自以泰国的经咒做法,难免有些紧张,好在这心咒不是很长,只是需要反复多念几遍。

随着公鸡热血不断淋在阴神普盖娇造像和骨灰盒上,在加上心咒的作用,我看到了吃惊的一幕,只见阴神普盖娇造像冒气了一团黑烟,黑烟里竟然凝出了大量狰狞的骷髅头,飘向天际,可见这阴神普盖娇吸收了不少墓地阴灵。

我不断的念诵心咒,阴神普盖娇造像上的黑烟渐渐减少,不过骨灰盒这时候开始冒烟气的,这烟是灰白色的,在烟气里逐渐凝出了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头样貌,是严老爹无疑了!

“老罗,你念半天了起效了吗?”吴添好奇的问。

吴添这么问我就明白只有我看到这一幕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点点头,然后冲严大勇喊道:“大勇哥,快把你老娘带过来!”

严大勇把他老娘给抱了过来,我用手粘了鸡血,在心里过了一遍阿赞峰教的泰文符咒,迅速在严大娘的脑门画下符咒,只见符咒刚画下就像起了反应,符咒字样好像被烧红了似的,蒸腾起了烟雾,带出了严老爹狰狞的面孔,这烟雾很快跟骨灰盒上冒气的灰白烟气汇聚!

等符咒不再蒸腾烟雾后,骨灰盒上的灰白烟气里严老爹的枯槁容貌更加的清晰了。

我看差不多了就示意严大勇把他老娘抱开,可以把符咒擦拭掉了。

严大勇抱走他老娘后我取出打火机,端下阴神普盖娇造像,跟大公鸡放在一起,然后点火引燃给烧了,在让吴添和严大勇把骨灰盒埋好,这场法事就算做完了。

在阴神普盖娇造像被烧成炭的时候,坟也重新填好了,这一场法事折腾下来还真累人,身体也有点虚弱了,看来光念经都是消耗身体的,难怪每次那些阿赞师傅做法后总要休息来恢复元气。

严大勇老娘还没有苏醒过来,这让严大勇很担心,问我怎么回事。

第326章 顺利收钱

关于这个问题阿赞峰以前有提过,人的体质是不同的,有些人天生体弱,被阴灵缠过后恢复起来没那么快,严大娘是个身材臃肿五大三粗的农妇,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却不差,抵抗力应该不弱,我估计昏睡一晚上就能醒来了。

我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严大勇,他这才放心了下来。

一切妥当后严大勇在他老爹的坟头磕头拜了拜,这才收拾东西下山了,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我和吴添留在了严大勇家等严大娘苏醒,期间我联系刘胖子,但他居然把我和吴添的号码给屏蔽了,怎么打都打不进去,这让我很担心,不过担心归担心,我总要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这么枯坐着很容易困倦。

严大勇很感激我们帮他解决了问题,提出一壶自家酿的白酒,又整了一大盘水煮花生和一些酱油肉干,让我们喝点酒。

我们也确实有点饿了,也没客气,于是喝着白酒剥着水煮花生聊起了天,严大勇向我询问了假的“天神法师”阿赞泰的情况,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还说了很多关于泰国邪术方面的知识。

严大勇听得直咋舌,感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说都是没好好念书,只能窝在农村当个泥水工,所以才没什么见识,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这才给人坑了,还说胡凯这个家伙有出息,虽然没念过几年书,却有闯码头的勇气,去武汉闯码头一下发了财,每年过年回来都很风光,让人羡慕。

我说每个人的命运不同,不能这么比,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好,人比人气死人,严大勇哈哈大笑说也是,跟着他坚定的说,自己已经想好了,不管自己吃什么苦将来一定要把儿子培养成大学生,最好送到武汉去上大学,让他长见识。

我对他这想法表示了赞同。

喝酒聊天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转眼之间外面的天色就差不多亮了,我们吃了一地的水煮花生,我和吴添都知道白天可能还有事,不敢多喝,只是喝到微醺就不喝了,严大勇的酒量很惊人,一晚几乎都是他在喝,但却丝毫没有上头的样子,还很清醒。

我站起到门口伸了个懒腰,这时候从里屋传出了严大娘的动静,严大勇赶紧冲了进去,我和吴添随后跟了进去。

严大娘自己撑着坐在了床边,扶着脑袋说怎么昏昏沉沉的。

严大勇苦口婆心的问老娘为什么把老爹的骨灰盒一直偷偷藏在家里,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告诉他,严大娘叹气说自己也是舍不得老伴,供奉在家里踏实点,就像老伴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严大勇责怪老娘太糊涂了,然后就把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娘,他老娘终于认识到了自己错信了天神法师后悔莫及,说到激动处还想起身马上去县城,说要把钱追回来,原来这个阴神普盖娇是她花了一万多块请的,这钱都是她起早贪黑种地卖菜慢慢攒起来的血汗钱。

我和吴添有些汗颜,只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怎么办?”我问吴添。

“什么怎么办,咱们又不是开善堂的,你小子该不会又想做善事免费帮人家驱邪吧?该收的钱还是要收啊,这次出来咱们可是损失惨重啊,老子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啊,再说了要是不收钱胡老板那份提成难道要我们自己出?别傻了,这样好了这次没从泰国请法师,成本降低了很多,顶多三万块打个八折。”吴添说。

“大勇哥家里的经济状况你也看到了,严大娘又被阿赞泰坑了一万多,这三万块八折我估计都够呛啊,唉,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也总不能白干。”我为难道。

农村的夜很静,我们的说话声虽然很小,但严大勇好像还是听到了,从里屋出来脸上带着尴尬,手中还拿着一个纸包。

只见他将花生壳扫到地上,将纸包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人民币,他将钱推给我们说这里是整整三万块,一分不少。

我本想按照吴添的说法给打个八折,但话没出口严大勇就说:“罗大师你不要打折了,今晚你耗费了不少法力,赚的也是辛苦钱,我都看在眼里了,而且吴大师前几天就过来了解情况了,在这边也逗留了一段时间,想必开销也不小,最重要的是我见识到了你们做生意的真诚和能力,罗大师你甚至只身深入法会了解情况,把我从火坑里拉了出来,这种做生意的方式我还是头一次见,胡凯这小子算是没介绍错人,你不仅救了我老娘,还救了我和我们一家,这钱是你们应得的。”

我还没说话吴添就笑嘻嘻的把钱收了过来,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哈,多谢了大勇哥,以后村里还有这类的活记得找我们啊,你联系胡凯胡老板就行了。”

“一定一定。”严大勇笑道。

跟严大勇寒暄了一会后我们借口还有事要马上走了,吴添给严大勇留了名片,让他如果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们。

目送我们离开后严大勇才关了门,我和吴添也松了口气,这生意总算做成了。

因为昨晚喝了酒,也不方便开车,于是我们又去了金老汉家去休息,睡到中午时分我才被手机吵醒,一看是刘胖子的电话我马上醒了瞌睡,接起了电话。

“刘老板,你总算打电话来了,你小子可以啊,把我和老吴的电话都屏蔽了,你应该到大悟了吧,都干什么了?”我恨恨道。

刘胖子唉声叹气道:“罗老板,我没有屏蔽你跟吴老板的电话啊,手机是真关机没电了啊,真是倒霉,三辆面包车刚进大悟就被交警给拦了,说是查超载,妈的我早提醒过兄弟们了别他妈带管制刀具了,谁知道交警一查,什么水管、扳手、钢筋应有尽有,把交警都给震住了,立马呼叫支援......。”

第327章 深入虎穴

我吃惊道:“怎么,你们还跟警察干上了?!”

刘胖子无奈道:“罗老板,我在浑也不可能这么做啊,交警呼叫了支援,呼啦啦招来了一队防爆警察,那阵势都把我们当成*了,我们哪还敢动啊,结果全被扣了拉到局子里,蹲了一天一夜班房,幸好有个兄弟是孝感伙计,找了当地的朋友疏通关系,我们被教育了一番才放出来了,大家伙被这么一弄心气都没了,我只好发了遣散费,让他们自行回武汉了,我自己就留下来跟你们汇合了。”

我松了口气说:“早叫你别冲动了,带着这么多人招摇过市不抓你抓谁,你这是活该。”

刘胖子说:“罗老板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我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火呢,在哪里我去找你们,带我去找那个害死我老娘的混蛋!”

我想了想说:“我和老吴在的这个村子路不好走,还是我们去找你汇合吧,你给我发个定位。”

刘胖子把定位发过来后我们便去县城找他汇合了。

我们在一家兰州拉面馆里碰头了,刘胖子被关了一夜,神情憔悴,整个人灰头土脸相当狼狈。

因为赶过来汇合我们也没吃中饭,于是点了牛肉面坐下边吃边聊。

要找阿赞泰其实并不难,只要他没离开。

阿赞泰毕竟是个外国人,在孝感大悟这种小县城人生地不熟,八成不会到处乱跑,而他来大悟是武汉那个大老板和鲍老板安排的,不出意外鲍老板肯定把他安排在蓝天大浴场住着,所以我们就把目标锁定在了蓝天大浴场!

刘胖子听我这么分析立即放下筷子,站起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子坐了一夜班房身上都馊了,走,泡澡去!”

吴添也来了精神,附和道:“太好了,这两天我也没洗过澡。”

我觉得就这么贸贸然去不妥,本想让刘胖子先缓缓从长计议,不过他已经做出了要去的架势,吴添又兴致勃勃,无奈我说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下去,反正我们去泡澡消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我们一起去了蓝天大浴场。

下午的蓝天大浴场冷冷清清,偌大的浴场里空空荡荡,连个顾客都没有,就连服务员也只有两个。

浴场被划分为了三个大区,A区是泡澡的两个大池,分别是冷池和热池;B区则是一排排的隔间淋浴区;C区则是一个很大的玻璃房,玻璃幕墙上全是朦胧的水气,是个密闭的汗蒸房。

我们仨换下衣服去热池泡着,可能是这两天没睡好疲劳的不行,被热水这么一泡舒服的人都快上天了,老实说要不是还有事情在身,在浴场里泡个热水澡蒸个桑拿绝对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想到这里我索性抛开了杂念,先不管其他的了,就先好好享受享受。

我闭上了眼睛,靠在池边,将一块毛巾盖在了脸上,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刘胖子和吴添一左一右在我边上,刘胖子有些焦急,小声说:“喂罗老板,你不是真当来泡澡吧?”

热水泡的我昏昏欲睡,慵懒道:“不然呢?”

刘胖子一把扯下我脸上的毛巾说:“我靠,快想办法查查阿赞泰藏在浴场的哪里啊,免得他跑了啊。”

我睁开眼睛,夺过毛巾擦了把脸,说:“你急什么,反正都来了就好好泡个澡,有精神了才好办事啊。”

吴添靠在那懒洋洋的说:“老罗说的没错,人都没精神了还怎么办事,先享受享受吧。”

刘胖子很不高兴,龇牙咧嘴瞪着我和吴添,急道:“吴老板、罗老板,我可是拿你们当兄弟啊,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我这都急的火烧眉毛了,阿赞泰可害死了我老娘,你们却......。”

我示意刘胖子小声点,别让服务员听到了,浴场里没什么人,说话声音传的很远,刘胖子只好压低声音说:“你们这是把我当点混了?”(武汉方言,拿我消磨时间的意思)

刘胖子是真生气了,我只好沉声说:“胖子,如果我拿你当点混就不会通知你这消息了,正是因为拿你当兄弟,才留在这里冒着危险陪你进来探查敌情,你这没良心的......我知道这事跟伯母的死有很大关系,你很急我理解,但急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们对这浴场一无所知,贸贸然做出举动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你再怎么牛逼那也只是在武汉牛逼,别忘了这里是孝感大悟,不是武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不懂吗?”

吴添插话说:“胖子,你刚蹲了一夜班房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教训,这次我觉得老罗说的对,咱们不要急,阿赞泰还有几场法会,没这么快离开的,先摸清楚底这个鲍老板的底再说吧。”

刘胖子听我们这么说这才平静了些,靠在那不做声了。

刘胖子安静下来后我正想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就在这时浴场更衣室那边传来了动静,斜眼一瞟,居然看到鲍老板、阿赞泰、还有黄毛严白顺三人光着膀子裹着浴袍朝浴场走来,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自己就出现了!

“中间那个黑瘦的矮个子就是阿赞泰了。”我压低声音提醒刘胖子。

刘胖子早盯着阿赞泰双眼都快冒出火来了,双手在水里已经握成了拳头,那阵势就像要吃人似的。

我在水中拍拍刘胖子的大肥腿,示意他放松。

刘胖子咬牙问:“罗老板,他撞上来我们怎么办?”

我沉声说:“四个字,保持冷静。”

刘胖子喘着气渐渐松开了手,靠在了池边不再吭声了,我和吴添也慢慢潜入水中靠在池边,默默关注着了,我身上的阴神纹身泰国标记太明显,所以我潜的只露了个头出来,免得被阿赞泰看出了问题来。

黄毛严白顺环视了下浴场,看到了我们,生气的招呼了服务员过去,吼道:“怎么回事,不是让这个点清场了嘛,怎么还有人在这里,快给我赶走,鲍老板和天神法师要泡澡!”

第328章 幕后大老板

服务员唯唯诺诺道:“黄毛哥,我不知道啊,是前台放人进来的。”

黄毛正要发火鲍老板笑眯眯的摆摆手说:“小顺算了不关他的事,我确实没下令清场,我还以为这个点没人泡澡呢,咱们打开门做生意,顾客是上帝,不用清场了。”

黄毛这才瞪了服务员一眼,把他支开了。

三人朝着热水池过来了,我们立即装出享受的样子靠在池边,用毛巾盖住了脸。

我听到了三人在池子的另一头下水的动静,鲍老板主动跟阿赞泰攀谈了起来,而且说的是泰语,这让我很意外,看样子这个鲍老板还是武汉大老板刻意选出来的,我也明白鲍老板为什么不避讳我们的存在了,他肯定觉得我们不懂泰语,但他要失算了,我和吴添都听得懂泰语!

鲍老板用泰语问:“阿赞泰,周三阳平镇那场法会准备的怎么样了,有些村民都跟了好几场法会了,老是那两套手法很容易审美疲劳,再说看得多了也会被看出破绽,是不是该加入点新东西了?”

阿赞泰似乎很不高兴,发出低沉的声音:“鲍老板,你要什么新东西?”

鲍老板笑呵呵的说:“像什么鲁士灌顶、法力刺符......。”

阿赞泰打断道:“你们中国人真麻烦,一会要在大城市里办法会,一会又要换到农村办,现在你又要搞新东西,新东西是要承担风险的,老实说中国人也不傻,上次在武汉搞出人命,我都被你们的警察盯上了,要不是崔老板及时摆平,我连泰国都回不去。”

鲍老板笑道:“后来你不也好好的回了泰国嘛,你要相信我们的实力,崔老板的天地网可是很强大的,不要害怕。”

阿赞泰说:“这次崔老板说大城市不好赚钱了,还说农民的文化程度不高,更好欺骗,怂恿我在来一次,我是看在跟他合作多年的份上才决定再冒一次险的,不过我看情况不见得像他说的那样,就像昨天的法会上就有人指出我的手法像泰国法术了,这说明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泰国的佛牌、阴神、刺符在中国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中国农村也有人认识,一旦我的身份被戳破,咱们都要完蛋,你们打着我的旗号搞出来的天神教就是个祸根,我很不赞同你们这么搞,我知道中国政府对这方面打击的很重,你最好不要乱来,老老实实把剩下的两场法会办完,把钱赚了就行,不要搞那么多花样惹来乱子。”

鲍老板不以为然道:“泰师傅,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你这叫杞人忧天了,我们敢这么搞肯定是有强硬实力的,你还是不要太过担心,我们一定会让你全身而退,现在我的人已经深入阳平镇各大村落进行鼓动了,剩下的两场法会肯定会人山人海,哈哈,到时候在给你起座庙,塑金身,那赚得钱就......。”

我掀开毛巾的一角,只见阿赞泰神情十分严峻,打断道:“免了,最好不要,我不图这些,只想赚钱,我可不想在中国客死,虽然我不是个真正的阿赞,但我们泰国人对宗教还是尊重的,不像你们中国人为了赚钱居然可以不择手段打着天神的旗号,罪过。”

阿赞泰说完就起身爬出了池子,径直走向了汗蒸玻璃房。

黄毛想站起跟过去,但却被鲍老板阻止了,鲍老板鄙夷的白了阿赞泰一眼。

黄毛疑惑的问:“鲍老板,你们两个说什么了,怎么天神法师不高兴了?”

鲍老板并不搭理黄毛,自言自语道:“真是个乡巴佬,有钱都不会赚,我就提了个建议还拽上了,什么东西,说难听点他就是一个外聘打工的,老板可是我和崔老板,只要他在中国就得听我们的!”

黄毛好奇道:“鲍老板,你的意思是这天神法师......。”

鲍老板回过神笑呵呵道:“哦没什么,他还是有真本事的,放心,给你做的那场成愿法事有效果的。”

黄毛挠挠头,咧开嘴傻笑了起来。

我在心里讪笑了下,黄毛明知道这所谓的天神法师是个冒牌货却还相信这一套,这智商真是堪忧。

说话间两人也起身去了汗蒸玻璃房,三人在汗蒸玻璃房里呆了一会后才一起离开了。

直到此时我们才摘下毛巾,刘胖子发狠将毛巾甩在了水里,不住的喘气,有些不甘心。

我理解他心态,害死他老娘的凶手就在眼前却什么也做不了,搁谁头上都不痛快了,他能在我们的劝说下保持冷静克制,已经很难得了,这说明刘胖子对我很信任。

“罗老板,刚才他们用泰语说什么了?”刘胖子气呼呼道。

我把两人刚才的对话翻译了一遍,刘胖子听完后一下僵住了,嘀咕道:“姓崔的武汉老板?”

“怎么你认识?”吴添好奇道。

刘胖子摇摇头说:“不确定是不是崔侉子。”

我问:“崔侉子是谁?”

刘胖子眉头不展道:“曾经是武汉三镇的一霸,常年混迹在武昌,势力范围很广,真名叫崔金耀,当年靠着一双拳头打出了老大的位子,因为打架心狠手辣,很喜欢下人侉子(打断人家腿)而得了崔侉子的绰号,让人闻风丧胆,手下聚集了一帮马仔,什么坏事都干,不过后来在警方的打黑中势力逐渐被瓦解,从此一蹶不振,是个日暮西山的老大了,现如今他也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了,道上早没他的消息了,不会是这老家伙在背后搞鬼吧?”

吴添说:“敢情只是个过气的老大。”

刘胖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快速爬出了池子,我和吴添跟着爬出,我们来到更衣室,吴添去门口守着盯梢,刘胖子从柜子里拿出手机给武汉那边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进行调查。

等了十来分钟后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当年的崔侉子并没有参与这件事,他都已经过着悠闲的退休生活了,真正在背后搞出这些事的是他的儿子崔汉生!

第329章 暴露

武汉的幕后老板总算浮出了水面,这么一来我们就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我问刘胖子对崔汉生了解多少,刘胖子说:“崔侉子在武汉叱咤风云的时候他儿子都还穿开裆裤,我怎么可能了解,道上也没有他儿子的消息,谁知道一晃眼都走上台面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当年崔侉子虽然心狠手辣,但还算讲规矩,妈的,现如今他这儿子居然干起了这种捞钱的勾当。”

我呵呵了两声说:“崔侉子那是什么年代?打打杀杀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如今是用脑子的时代,我可以肯定的说崔汉生比他老爹难对付,他懂的利用宗教信仰的力量去敛财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刘胖子握拳砸到了柜子上,咬牙道:“老子管他是哪个崔老板,管他好对付不好对付,总之老娘的仇不能不报!”

我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刘胖子拿起了手机拨号说:“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我先让武汉的朋友摸清楚崔儿子的底再说。”

刘胖子打完电话后我们也打算换衣服走人,不过正当我们三人想离开浴场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偌大的浴场里一个人影都没,就连先前那两个服务员也不见了,玻璃汗蒸房里的蒸汽不断的冒出来,弄的整个浴场雾气蒙蒙,能见底都变低了,清脆的水滴声传来都能吓人一跳。

我预感到了不对劲,拦住了刘胖子和吴添,吴添疑惑道:“怎么了老罗?”

我没有吭声,紧张的环顾四周,总感觉在看不见的角落有人在盯着我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感觉。

刘胖子不以为然道:“罗老板你搞什么鬼呢,快走吧,出去我在联络孝感这边的朋友打听打听这个鲍老板的底细。”

刘胖子说着就径直朝出口过去,只不过他刚过去,忽然就叫了声,然后一个踉跄退了回来,好像被人推回来了,要不是我和吴添就在他身后,他早摔个四脚朝天了。

“靠,谁推我啊?!”刘胖子恼火道。

我拧眉看向了出口,出口被汗蒸房的雾气萦绕着很模糊,很快一道黑影出现在了雾气里,只见他镇定自若慢慢的走出雾气,我们渐渐看清楚了他是谁,居然是阿赞泰!

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鲍老板和黄毛也从出口走了出来,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八个黑西装的壮汉,这几个壮汉就是法会上的那几个,不仅如此,就连穿制服的保安也进来了四个,手上还持着橡胶棍!

这些人进来后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团团围住了,我们三人本能的靠到了一起。

刘胖子似乎明白过来了,小声说:“两位老板,我们好像被人发现了啊。”

吴添皱眉道:“我又没瞎还要你说啊,妈的,这澡洗的......老罗,怎么办?看这架势咱们要是不给个交待是出不去了?”

我沉着脸没有说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场面了,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让我完全没有防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露馅让他们看出了破绽。

鲍老板嘴角含笑盯着我们一声不发,黄毛拿着一根水管扬着不屑的怪笑,阿赞泰就像个黑面神一样,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虽然明知道被他们看穿了,但对方既然不揭穿那我也不去主动承认,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只是来浴场泡澡的消费者,是给钱进来的,什么也没干,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鲍老板忽然哈哈大笑说:“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来我的浴场想干什么?”

我镇定道:“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过路的旅客,太累了来泡个澡罢了,什么鬼鬼祟祟什么想干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黄毛按捺不住了,站出来叫嚣道:“妈卖批,少给老子装蒜,刚才我们的天神法师看到你身上的纹身了,说你身上那些纹身是什么阴啊阳的神灵,普通人可不会纹这种图案,还说你八成是个泰国阿赞法师,说你应该听得懂泰语,老实交待,你们来场子想干什么?!”

我有些郁闷,原来又是身上的纹身把我们给害了,看样子刚才泡澡的时候阿赞泰早关注到我们了,只不过他没有动声色,难怪泡到一半就不愿说话跑去了汗蒸玻璃房,我还以为是他跟鲍老板不对付,敢情是发现我有可能听得懂泰语了!

不过戏演到了这份上我只能继续演了,装出懵逼的状态看看自己身上的纹身,说:“什么阴啊阳的神灵纹身,我是个纹身潮人,喜欢出风头,还很喜欢泰国这个神秘的国度,所以去泰国旅游的时候找当地的纹身师纹了这些鬼怪图案,谁知道是哪路鬼怪,真是莫名其妙。”

鲍老板始终保持着微笑,不过这家伙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笑容让人直发毛。

吴添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配合道:“怎么,我兄弟纹个身也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吗?”

这时候阿赞泰突然冲吴添背后看去,用泰语说:“从背后给他一刀!”

吴添顿时本能的回了下头,但他身后压根就没有人,我大感不妙,他这一回头分明就是在告诉阿赞泰他听懂了!

阿赞泰嘴角扬起了坏笑,鲍老板脸上荡漾起了笑容,并且逐渐扩大,最大发出了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浴场内都产生了混响,让人毛骨悚然。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吴添一个举动就把我演了半天戏的努力给付之东流了,不过我也清楚,就算不是吴添我们也未必能躲得过去了,毕竟对方也不是傻子,这么大阵仗进来肯定是有点数了,看来我们今天想要毫发无损的出浴场是不可能了!

鲍老板渐渐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冷峻起来,目光落到了我脸上,沉声道:“别演了,我早认出你来了!”

第330章 赌命之局

我心惊了下。

鲍老板继续说:“昨晚你在法会现场是不是?还捐献了三百块对不对?刚才进浴场的时候我就认出你这抠门鬼了,什么消费者、旅客都无攻自破了,泰师傅又看出了你身上纹身的门道,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想要干什么?不说实话别指望能出蓝天大浴场!”

黑西装壮汉和保安们听鲍老板这么一说,不约而同做出了要干架的姿态。

我们三人紧张的靠到了一起,吴添带着哭腔说:“怎、怎么办被包围了啊,他们人这么多,硬拼是死,不拼也是死,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我看还不如求饶呢。”

刘胖子狠狠瞪了吴添一眼,说:“吴老板,我还真鄙视你,老子死也不会向害死我老娘的凶手求饶!”

吴添咽了口唾沫说:“死胖子,形势比人强啊,留着青山在才有柴烧啊,不然你仇报不了不说还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刘胖子哼道:“老子已经怒火中烧了,还要什么青山。”

吴添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说:“该怎么选你倒是放个屁啊。”

我环视着虎视眈眈的黑西装壮汉和保安没有吭声,吴添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他说了两个选择——硬拼和求饶。

硬拼无疑不是最好的选择,对方人多势众,光凭我们三个根本打不过,强弱分明,硬拼吃亏的只能是我们,但求饶也不现实,我的字典里还没有求饶这两个字,如果能在这两者之间取一个平衡就再好不过了。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鲍老板法会上那贪钱的嘴脸和刚才他鄙夷白阿赞泰的表情忽然浮现在脑海里,我猛的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只不过这办法太过冒险,就是一场赌博,输了可能连命都没了,但要是赢了的话我们不仅能够脱险,甚至有可能帮刘胖子把仇给报了!

我看向刘胖子和吴添问:“你们信我吗?”

吴添哆嗦道:“不用挨打我就信你。”

刘胖子毕竟不是神人,这种局面也让他紧张,他说:“罗老板,这时候问这有意思啊,我不光信你妈,我主要是信你啊,要是不信你我也不会一直听你的保持冷静了,有办法就快说,要死啊。”

他们俩这么说我就当他们默认我的办法了,于是深吸了口气看向了鲍老板,说:“先让你的人退开,我什么都交待。”

鲍老板倒是很有大将风度,扬扬手把手下全都支开了。

没了黑西装壮汉和保安围着,我心理上也没那么大的压力了,说:“其实我是一个牌商,同时还是一个阿赞师傅,我的店面就开在武汉的汉正街里,这次我来孝感这边是接了一桩驱邪生意,我的雇主叫严大勇,就是这个黄毛的宗族表叔,那晚我来参加法会实际上是跟踪了黄毛和他的表叔严大勇,因为严大勇临时变卦了,我不想生意溜了,所以就跟踪他无意中闯进了你们的法会。”

黄毛愣了下。

我说:“我的那辆丰田霸道还停在浴场外面的停车场,黄毛,你应该认得那辆车,那晚你不是说要撬了开上兜兜风嘛。”

鲍老板看了黄毛一眼,黄毛点了点头说:“实话,他确实跟踪我们了,那晚我是这么说过。”

刘胖子和吴添都诧异的看着我,他们还不太理解我为什么要把这些实话都告诉鲍老板。

我接着说:“鲍老板,我的身份你完全可以去调查,我的店在工商局有注册,你上网随便一查就查到了。”

鲍老板不置可否,只是凝眉看着我问:“你第一次来浴场是为了做自己的生意,这还说的过去,那你今天又带了两个陌生人来浴场是为了调查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是调查,是想研究。”

鲍老板疑惑道:“研究?研究什么东西?”

我笑说:“研究你们敛财的手法啊。”

鲍老板表情尴尬了下,估计是我说他敛财太直白了,但他并没有动怒,这证明我已经成功吸引住他了,他很想听我接下来说什么。

鲍老板努力掩饰着尴尬,笑说:“真有意思还搞上调研了,哈哈。”

我赔笑说:“可不是嘛,那晚来了法会见识过你们的敛......不好意思,我不该这么说,那晚来法会见识过你们的赚钱手段后很受启发,你们一场法会的收入让我叹为观止,比我的佛牌店赚钱多了,我那佛牌店虽说开在汉正街人来人往的地方,可真正买的却没有几个,一年下来的收入根本没多少,唉,逼得我只能带着助手到农村去揽生意了,所以我很、不,应该说相当动心。”

鲍老板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看样子开始相信我说的话了,实际上我说的确实是事实,能让人相信也很正常。

鲍老板悠闲的将双手叉在了胸前,迟疑了下问:“那你又调研出了什么,又想怎么样?”

我笑说:“你们的法子太好了,很值得我借鉴,本来我想偷摸离开不惊动你,然后去别的地方,学习你们的法子也搞法会赚钱。”

鲍老板哈哈大笑说:“黄毛,你看到了吧,这是业内人士给予我的高评价,都要开始跟风模仿了,哈哈哈。”

黄毛拍马屁的竖起了大拇指,说:“那是,鲍老板的智慧顶呱呱!”

吴添已然明白我的套路了,跟我打起了配合,笑说:“老板,我们无意跟你抢生意,想去别的地方办法会呢,而且我们还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点点头说:“没错,因为我是一个真正的阿赞师傅!办起法会来自然事半功倍,可不是什么魔术、杂技能比得了的!”

话说到这种地步刘胖子也明白了,说:“我们罗大师的法力可是没的说的,法力很强悍,请的牌更是威力惊人,上次有个球员......。”

刘胖子说起了业余球员赵威请阴牌的故事,听的鲍老板和黄毛一愣一愣的,鲍老板更是直接陷入了深思的状态,眼珠子不住的转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心中渐渐放松了下来,鲍老板这种状态说明他已经上钩了!

第331章 完美计划

既然鲍老板已经上钩就要赶紧收线,免得他想的太多就回过神了,于是我说:“鲍老板,我已经照实说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给吴添和刘胖子使眼色,两人心领神会立即做出要走的姿态。

鲍老板下意识伸手阻拦了下,他的手下也警觉了起来。

我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不让走?该不是觉得我想搞法会动了你的奶酪,所以不让我们走吧?还不至于这么霸道吧,中国这么大,我到别处去搞法会,也不会碍你的事,难不成你还想垄断整个中国的法会市场不成?”

吴添冷笑道:“人家可能是觉得我们借鉴他的成功模式,想要借鉴费吧。”

鲍老板回过神哈哈大笑说:“不至于不至于,误会,都是误会引起的啊,大家都是业内人士,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既然几位欣赏鄙人的商业模式前来学习,我鲍明杰理应奉为上宾,哪还能收什么借鉴费,那就不像话了。”

鲍老板轻咳几声把手下都支出去了,黄毛本想留下,但鲍老板没让他留下,他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阿赞泰不明白鲍老板想干什么,露着疑惑眼神看他,鲍老板跟他耳语了几句,他才甩手愤愤的离开了。

偌大的浴场里就剩下我们和鲍老板了。

鲍老板的前后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一切都在朝着我计划中的方向发展着!

鲍老板迎上来说:“朋友,刚才多有得罪实在不好意思,毕竟做的是冷门生意,我怕惹麻烦还望理解,现在搞清楚怎么回事就不怕了,上门就是客,来来来,到我办公室去说话,这里潮湿的环境不舒服,不是说话的地方,请。”

吴添和刘胖子面面相觑,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跟着鲍老板朝浴场出口走去,然后在他的带领下去了办公室。

鲍老板把我们请到了沙发上坐着,又亲自泡了茶,殷勤的把我们当菩萨一样供着。

我们也不喝茶就这么坐着,鲍老板笑呵呵道:“你们要是不喝茶我鲍某人心里过意不去啊,是不是还在怪我啊。”

我端起茶喝了口说:“鲍老板,都是业内人士我明白你的难处,都是误会引起的我理解,你不必放在心上了。”

鲍老板搓手道:“老弟真是有气度,佩服。”

吴添说:“鲍老板,我们还挺忙的,赶着回武汉呢,你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了。”

鲍老板很是尴尬,说:“这位兄弟说话直爽,我喜欢,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我呢表面上开着浴场,但实际上这浴场不怎么赚钱,这年头生意太难做了,这行的投资太大,回本又慢,你们想想光靠泡澡、蒸桑拿这钱要赚到猴年马月啊?想打点擦边球吧又怕惹来警方的注意,不瞒几位兄弟说,前段时间因为打擦边球蓝天大浴场都被查封了一段时间,唉,真是让人不省心啊,还不如办几场法会来钱快,几乎是一本万利啊。”

我说:“赚钱的事从来都不省心,对了鲍老板,我听你泰语说的不错啊,你是泰国华侨还是......。”

鲍老板笑道:“让兄弟笑话了,我当年是在泰国留的学,学的金融管理,所以能说两句泰语。”

刘胖子好奇道:“那你怎么干了这一行,专业不对口啊?”

鲍老板叹气道:“唉,都是给逼的啊......。”

鲍老板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心酸”经历,说的很含糊,一听就是假的,想跟我们套近乎的意图很明显,我们也不去戳破就当听了个故事。

鲍老板说着说着就露出了真实意图,他说:“今天能认识罗老板、吴老板和刘老板真是天赐良缘啊,罗老板你是个真正的阿赞师傅,又是个牌商,搞法会赚钱才是真正的专业对口啊,既然你想靠法会赚钱,我们为什么不能合作呢?我有办法会的经验,你有做法事的能力,我们的合作可以说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了,与其各自为战成为竞争对手彼此看不顺眼,倒不如成为合作伙伴,成为朋友,一起赚大钱不是更好吗?”

鲍老板终于说出了我这个计划的核心,刚才泡澡的时候看他对阿赞泰的不满,我就猜到他不太乐意跟阿赞泰合作了,但碍于阿赞泰是敛财工具和崔汉生的人,所以只能忍着,我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

我正是利用了这个缺口设计了这个套,照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鲍老板已经进圈套了!

生意人看重的是利益,情谊根本不值一提,阿赞泰是个假法师,又是外国人,赚钱的理念又跟鲍老板相悖,鲍老板突然看到我这么个人,有想法也是必然,有真的法师谁也不会用假的,在加上同为中国人,没有语言上的障碍,合作起来会更顺畅,所以鲍老板中计的概率相当大,事实也证明了确实如此。

我故意装出震惊的样子跟吴添、刘胖子面面相觑,鲍老板露着焦急表情等我回答。

这事我不能答应的太爽快,否则很容易露出马脚,我想了想说:“鲍老板,你的提议倒是不错,这的确是个双赢合作,只不过让我取代阿赞泰未免......不瞒你说,刚才我确实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好像、好像阿赞泰是一个崔老板的人啊。”

我故意试探了下他跟崔汉生的关系,鲍老板的神情马上就像便秘了似的,估计也想到了这事要和崔汉生商量。

只见他站起点上根烟,来回踱了下步说:“崔老板是我的另外一个合作伙伴不假,不过这边法会的事务都是我在主持,我有权利把阿赞泰换掉,你不要有其他顾虑,只要你答应就行,其他的我会跟崔老板商量。”

我站起说:“鲍老板,合作好是好,只不过合作这事这么大,我没法马上答应你,需要跟助手商量商量,鲍老板给我点时间,三天,三天后我给你答案,可以吗?”

第332章 奉若上宾

我随口说了三天目的是想先把鲍老板稳住,只要得到了喘息机会,就能更好的完善这个计划了。

鲍老板握起我的手说:“当然可以了,不过希望罗老板能尽快做决定啊,合作的时机可是稍纵即逝啊。”

听鲍老板这话的意思似乎还挺心急的,这让我很纳闷,虽然这是我想要的效果,但这效果未免也太好了点,弄的我都心虚了,如果不算那晚法会,我和他正式认识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个把小时,对我的背景、为人、性格他根本就一无所知,为什么会这么急迫的想要合作?这不像一个生意人该有的成熟态度啊。

虽然有疑惑,但我还是顺着鲍老板的话应道:“鲍老板,合作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啊,还是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

鲍老板只好无奈的说:“那好吧,今天能认识罗大师真是三生有幸,这样吧,晚上我在这边最好的酒店里订一桌,一来算是赔罪;二来算是正式认识,加深下彼此的了解;三来也简单谈谈我们的合作意向,对了,你们哪也不要去了,我这浴场楼上就有上好的房间,随便你们住,吃的我吩咐浴场的餐饮部门,到点了就给你们送上去。”

有免费的吃住不说,还能免费泡澡桑拿和按摩,这条件也太好了,简直是皇家帝王般的享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含糊了,客套了两句就答应了。

鲍老板让黄毛安排我们到浴场楼上休息后,就说要处理浴场里的事务回了办公室。

我们住的楼层位于浴场的顶楼,走廊里铺着高档地毯,墙上贴着高档墙纸,灯光朦胧优雅,环境相当不错,我注意到还有独立的电梯直达下楼,不用停其他的楼层,在电梯口甚至还有迎宾台,有专人二十四小时负责楼层服务。

“姓鲍的是把我们当贵人了啊,这地方绝对是浴场VIP顾客才能来的地方。”吴添感慨道。

刘胖子讪笑说:“吴老板,你真是在泰国呆了多年不了解国情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里应该是专门提供给那些身份尊贵,不方便在公众面前露面的人休息的场所,比如官员和明星。”

我们三人来到房间休息,我正想跟两人商量下一步对策的时候刘胖子却阻止了我说话,然后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先是趴到地上掀开地毯看了看,跟着站到床上检查了吊灯,接着又是把房间里的摆设装饰全都给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没有安装针孔摄像头后才示意我说话。

“胖子,你也太小心了吧?”吴添说。

刘胖子说:“鲍老板这么急迫的想跟我们合作,有点不对劲,小心点好。”

我还是很赞同刘胖子的话,确实如此,我们出门在外不小心一点,很容易着了道,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大家对环境没有顾虑后我才说:“你们两个能在没有经过提醒的情况下这么快领会我的意图,还打起了配合,让我松了口气,当时还真怕你们反应不过来呢。”

吴添白眼道:“老罗,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这是对我智商的侮辱。”

刘胖子催促道:“别扯淡,说正事。”

我说:“这个计划要是成功我们几乎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事情给办了,孤立阿赞泰、掌握鲍老板犯罪证据,甚至能引出幕后的崔汉生,一举多得,不过要想成功我们还需要经受住好几道的考验,无论是哪一关都要做到万无一失,一旦出现纰漏,我们可能就再也出不去蓝天大浴场了,鲍老板安排我们住在这里,表面上看条件很不错,但实际上也有......。”

吴添和刘胖子异口同声道:“也有囚禁的味道!”

我点点头说:“没错,鲍老板能巧立名目、以天神教的名义办法会敛财,说明他不傻,是个很精明的人,他这么轻信我们很奇怪,所以我觉得这个计划要成功的首要元素就在鲍老板身上,我们要搞清楚他为什么这么急迫的跟我们合作。”

刘胖子和吴添对我的看法很赞同。

我们正聊着走廊里忽然传来了动静,我贴到门上一听,是黄毛的声音,打开门一看,只见黄毛和阿赞泰已经从电梯里下来,朝这边过来了。

两人经过了我身边,黄毛对我很不屑,不快的嘟囔:“不知道鲍老板在想什么,居然把这几个家伙当上宾一样供着,还给安排住到了VVIP客房住。”

阿赞泰经过了我身边,目光十分不友善的盯着我的打量,黄毛毕恭毕敬的跟阿赞泰做出请的手势,把阿赞泰请到了走廊尽头处的房间里。

阿赞泰带上门口黄毛才调头回来,见我还开着门驻足了下,探头朝里瞟了眼,说:“喂,你真把我叔婆给治了?”

我不想搭理黄毛,想把门带上,但黄毛一把按住了门,嬉皮笑脸道:“你现在是鲍老板的客人了,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老兄,把车借我耍耍呗,我要去找妹妹吃饭,刚好可以拉拉风。”

我有些犹豫。

“怎么,不是这么小气吧?”黄毛龇牙道。

这车毕竟是刘胖子的,我扭头看了他下,刘胖子可能知道我这计划关系到他能不能报仇,倒是很豁的出去,点了下头,我只好掏出了车钥匙。

黄毛非常高兴正要接钥匙,不过我又把车钥匙收了回来,说:“借你威风可以,不过我想跟你打听点事?”

黄毛不快道:“什么事?”

我说:“想必你也知道鲍老板对我们这么好的原因了吧?”

黄毛哼道:“你是个法师,鲍老板想扩大生意,多招揽一名法师替他做事。”

我点头说:“你倒是知道的很多啊,果然是鲍老板眼前的红人啊。”

黄毛很得意:“那是。”

我陪笑道:“黄毛哥,请进来说话,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说着我就侧身让开了道,黄毛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抖动,吴添客气的递了烟,还主动给点上火,黄毛受到礼待更得意了,大声说:“有什么要问的赶紧吧。”

第333章 借刀杀人

我笑说:“我们才刚认识鲍老板,对他的了解不多,他这么急想跟我合作让我有顾虑,黄毛哥你是鲍老板跟前的红人,所以我想跟你打听下,你知道鲍老板为什么这么急吗?”

“这个嘛......。”黄毛挠挠头似乎有顾虑。

我故意拿着车钥匙摆弄了下。

黄毛瞟到了车钥匙,迟疑片刻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可别到处乱说啊,不然鲍老板知道了非开除我不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威风的工作。”

我点头说:“一定。”

黄毛这才说:“那是因为天神法师是武汉大老板的人,不听鲍老板使唤啊,鲍老板已经几次在背后诉苦了,说武汉大老板太过分了,事情都是他干了,风险都是他承担,钱却分的没武汉大老板多,所以不满了,本来那晚的法会是最后一场了,但鲍老板瞒着大老板又多加了两场,天神法师还不知道,以为是武汉大老板安排的呢......。”

黄毛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敢情是分赃不均产生嫌隙了,看来鲍老板跟崔汉生的合作关系本身就不是太稳固,鲍老板不考虑我的身份背景就急切的想拉拢我,原来是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了,他想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进而达到脱离崔汉生独立运作!

我想了想问:“对了黄毛哥,武汉大老板跟鲍老板是朋友吗,他们为什么会合作啊?”

黄毛说:“我刚来蓝天没多久知道的不是很多,不过上次吃宵夜的时候听负责法会安保的彪哥说,武汉大老板是一年前来这边泡澡,偶然认识了鲍老板,得知鲍老板有泰国背景后,就跟他说了自己的项目,然后就合作上了。”

照黄毛这么说两人才认识一年,根本不是什么多年朋友,关系很不稳固,完全是出于利益才进行了合作,这次真是天助我也啊!

问到了想问的东西后我把车钥匙交给了黄毛,黄毛拿了车钥匙,哼着歌嘚瑟的跑出去了。

看着黄毛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毕竟还年轻,这么轻易就被我套出了这么多内情。

刘胖子激动道:“要是黄毛说的情况属实,那对我们就太有利了,只要罗老板取代了阿赞泰,那阿赞泰就无用武之地了,他孤立无援的时候就是我报仇的大好机会!”

吴添说:“人家阿赞泰是崔儿子的人,即便鲍老板不用他,他还有崔儿子罩着呢。”

刘胖子说:“所以要在阿赞泰察觉到鲍老板想让罗辉取代他之前解决他!他就住在隔壁,眼下是最好的机会了!罗辉......。”

我打断了刘胖子,说:“还不行,如果现在就把阿赞泰解决了,会引起鲍老板的怀疑,还是在等等吧。”

刘胖子虽然很急着报仇,但还是知道我说的没错,只好先忍了。

傍晚时分鲍老板派人来带我们去吃饭了,这家伙是真的很迫切的想跟我合作了,在大悟最好的酒店订了一桌价值不菲的晚餐,还带了几个女孩陪酒,想以糖衣炮弹尽快说服我们合作,既然知道了他的意图,我也没有绷着,借着酒场氛围“热情”的交了鲍老板这个朋友,我们的合作就此达成了口头协议。

酒过三巡,随着关系的熟络我也开始向鲍老板套取更多的情报。

我说:“鲍老板,三天后在阳平镇的法会你让我取代阿赞泰,这会不会太快了?我们的合作你不用跟崔老板交待吗?”

鲍老板借着酒劲哼道:“哼,跟他交待什么?我是我他是他,在孝感的地界是我说了算的,罗老弟你是跟我合作不是跟崔老板合作,再说了这段时间我也帮他赚了不少,他也应该知足了,来来来,不要提他喝酒喝酒。”

鲍老板很不愿意提崔汉生,端起酒杯敬酒。

我心中很感慨,生意场真是没有朋友可言,商人重利轻离别这话真没错,鲍老板看到了自己的利益,完全把崔汉生当个屁一样给放了。

我陪着笑干了一杯酒,跟着问:“既然三天后的法会由我取代阿赞泰,那阿赞泰怎么办,他是崔老板的人,肯定会找崔老板投诉,到时候......。”

鲍老板拧起了眉头,想必也想到了这一点,刘胖子插话说:“阿赞泰知道罗老板的阿赞身份,鲍老板又待我们如上宾,阿赞泰不傻,应该猜到鲍老板想干什么了,一旦他找崔老板汇报这情况,恐怕我们......。”

鲍老板伸手阻止了刘胖子说下去,说:“刘老板不用担心,阿赞泰对我没有任何价值了,我会处理,咱们喝酒,不要谈这些了。”

鲍老板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杀机,这让我们心中非常高兴,鲍老板这种人肯定有黑势力背景,他们想要解决问题办法多得是,根本就用不着我们操心,借鲍老板的手报仇,我们又能置身事外,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吃过饭后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了,我以不胜酒力为由想要回浴场休息,鲍老板热情的让几个女孩陪我们回去,还暗示可以把女孩们留下过夜,我们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把几个女孩带到蓝天浴场后,给了她们小费就给遣散了。

吴添看着几个女孩离开的背影有些可惜的叹气。

在回浴场之前刘胖子说既然取得了鲍老板的信任,是时候做点事了,经过他多番联系,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小车在蓝天大浴场附近停了下来,刘胖子确定了车牌就带着我上车了。

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刘胖子介绍这人叫孙伟舟,是孝感人,是他弟兄的朋友,是个刑警,那天刘胖子带着弟兄们浩浩荡荡来孝感,结果被警察拘了,正是靠这位朋友把他们捞出来的。

刘胖子把蓝天大浴场里的情况,以及鲍老板用邪教法会手段欺骗农民,进行敛财的犯罪事实一五一十告诉了孙伟舟。

孙伟舟双眼直放光,显得很激动,说如果我们反映的情况属实他立即就向领导汇报,只要鲍老板再次办法会,他们立即就前往抓现形,还让我们听警方的指示做事,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发生危险,等到时候里应外合配合警方抓人。

第334章 命不该绝

谈妥后孙伟舟向我们表示了感谢,提醒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还说要是成功破获案子会向上级申请给我们嘉奖。

嘉奖我们就不想了,得到警方的协助,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送走孙伟舟后我问刘胖子这警察朋友靠谱吗,刘胖子说当然靠谱了,我们给他破大案的机会,这案子由他牵头破获他就立大功了,对他的事业大有好处,他肯定会上心的。

想想也是这个理,我放心了下来。

我们打算回浴场休息,却在门口碰到了黄毛,黄毛把车钥匙还给了我,还说开过这车子才发现也就那样。

由于喝了点酒,回到房间躺下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夜里我正睡的迷糊却被刘胖子推醒了,他说隔壁有动静,我贴到墙上一听,发现还是在揍人的动静,看样子鲍老板对阿赞泰动手了!

没多久传来了开门声,我凑到门上透过猫眼查看,只见几个黑西装壮汉正从阿赞泰的房间里出来,其中一个还扛着个麻袋,麻袋还在动,看样子鲍老板行动了!

也不知道鲍老板想怎么处置阿赞泰。

等黑西装壮汉带着阿赞泰离开后,刘胖子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看他焦急的模样我只好掏出车钥匙还给他,刘胖子接过车钥匙就要跟出门,我朝吴添看了眼,这家伙睡的都打呼噜了,于是我套上衣服就跟刘胖子一起出门了。

阿赞泰被塞进了一辆越野车的后备箱,车子发动开出了浴场,我和刘胖子赶紧跟了出去。

车子逐渐出了市区去了郊区,通过路牌我发现车子朝着大悟的“九女潭风景区”过去了,九女潭风景区地处山区,人烟稀少风景优美,是个旅游圣地,不过这大晚上的去这种地方让我觉得不妙,鲍老板该不是想杀人灭口吧?!

刘胖子也想到了这一点,沉声道:“鲍老板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说:“鲍老板有黑势力背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阿赞泰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个麻烦,鲍老板想杀他也很正常,这对你未尝不是好事,借他人的手报仇,自己又可以置身事外,一举两得。”

刘胖子说:“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没有亲手手刃仇人总感觉对不起老娘。”

我拍拍刘胖子的肩头说:“能亲眼看到仇人被解决已经可以了。”

刘胖子只好点了点头,不过我心里倒是有点不舒服,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见死不救有点良心难安了。

我正想着车子停在了山脚下,黑西装壮汉扛起麻袋朝深山过去,刘胖子把车子远远停在了山脚下的一个林子里,然后和我一起跟上了山。

很快我们就看到阿赞泰鼻青脸肿的跪在山崖边,嘴里还塞着布,只见他神情紧张,身体不住的哆嗦。

几个黑西装壮汉将阿赞泰团团围住了,其中一个冷声说:“对不起了法师,我们只是按老板的吩咐办事,你变成了孤魂野鬼可别找我们麻烦,要找就找鲍老板,我们对你不错了,选了这么个风景如画的风景区做你的葬身地。”

说着他就一脚踩在了阿赞泰的肩头,一发力就把阿赞泰给踹了下去,我和刘胖子目瞪口呆,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杀人就像杀条狗似的,看样子平时没少干这种事。

阿赞泰摔下山崖后这些人还探头朝下观望了下,这才离开了。

我和刘胖子跑了出去,跑到山崖边朝下看了看,下面是一条穿山而过的河流,不远处还有一道瀑布。

我看了刘胖子一眼,他脸上丝毫没有报仇后的快感,反倒有一种失落感。

“怎么了?”我问。

刘胖子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摔下去,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我苦笑道:“这证明你骨子里还是心善的人,不是那种暴戾成性的人,明知道阿赞泰会死却见死不救,良心过不去了。”

刘胖子叹气道:“人可真贱,明明死的是个仇人,可看着他死了我心里反倒什么恨意都没有了,还有点......。”

刘胖子的话没说完山崖下忽然传来一声呻、吟,吓了我们一跳。

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朝下一照,只见阿赞泰居然挂在一棵横长在峭壁上的树干上,刘胖子露着吃惊神情,有些懵了。

“没死,怎么办?”我问刘胖子。

刘胖子回过了神没有吭声,表情时而凝重,时而愤怒,时而又掩面,忽然他看向天际跪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老娘,你可真是给我出难题了啊,我该怎么办啊。”

刘胖子迟迟下不了决定,我注意到树干因为阿赞泰的重量,出现了断裂迹象,我想了想说:“胖子,你也别问你老娘怎么办了,这棵树不偏不倚就长在这个地方,那么巧救了阿赞泰一命,我们又这么巧跟踪过来看到了这一幕,这都是天意啊,老天不让阿赞泰死自有祂的理由,咱们已经见死不救一次了,依我看这人该救,否则咱们要受到良心谴责一辈子,你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干不出太绝的事来,阿赞泰已经死过一次了,你心里的恨也该消了,就算他死了你老娘也不会活过来了,我相信你老娘也不想你继续错下去了。”

刘胖子慢慢站了起来,盯着挂在树上的阿赞泰发了会呆,忽然说:“我车里有一捆拉车绳,看这高度应该合适,快,树要断了!”

我立即下车去拿绳索,然后主动爬下去把阿赞泰给背了上来。

阿赞泰受到惊吓已经昏厥过去了,我们用冷水把他给弄醒了,阿赞泰看到我们很诧异,刘胖子咬牙切齿狠狠踹了他一脚,说:“真是便宜你这个王八蛋了!”

我用泰语跟阿赞泰交流,阿赞泰逐渐明白了怎么回事,感激的向我们道谢,同时他还向刘胖子跪地磕头道歉了,说自己的本意并不是想卖假药害人,虽然他是个假阿赞,但底线还是有的,那些药都是崔汉生弄出来的,崔汉生为了达到快速敛财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仅以假药坑人,还把他打造成了天神法师。

第335章 始作俑者

我朝天际看了眼,看来老天没有绝阿赞泰的命是在帮我们,阿赞泰不过是个傀儡,真正害人的是崔汉生,要是阿赞泰死了我们才发现,那我们肯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了。

阿赞泰还交待很多事,原来阿赞泰之所以成为假阿赞,都是崔汉生搞出来的,而阿赞泰之所以对崔家这么忠心耿耿,是因为崔侉子!

崔侉子当年想涉及金三角的毒品生意,所以前后多次去了泰国,阿赞泰当年是住在金三角附近的农民,生活相当清贫。

崔侉子想要深入金三角地区,必须要一个熟悉地形的向导,于是就偶然聘请了熟悉地形的阿赞泰作为向导,因为阿赞泰老实,崔侉子很喜欢,每次来泰国都找阿赞泰做向导,每次都会给阿赞泰一笔不错的带路费,阿赞泰正是靠着这笔带路费才养活了妻儿。

两人这一合作就是多年,还成了朋友,有一次阿赞泰的儿子生病急于用钱,实在没辙了,就给崔侉子打电话,崔侉子很仗义给他汇了一笔钱,所以阿赞泰又把崔侉子当成了恩人。

崔侉子经过几次深入金三角,终于搭上了毒贩,从此开辟了一条发财之路,阿赞泰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他在泰国的中间人。

不过随着中国对毒品的打击力度加大,这条线慢慢断了,崔侉子又受到打黑的影响,索性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多年后崔侉子的儿子崔汉生走上台面,他不甘心看到父亲的事业就此没落,为了尽快恢复崔家当年的成就,他卷土重来了,崔汉生比他老爹崔侉子精明多了,因为现如今的大环境比当年严峻多了,所以黄赌毒他都不涉足,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进行快速敛财,只要有了财富就能招揽人马东山再起了。

崔汉生这两年看到了人们对泰国佛牌、法术的热衷度,所以动了心思,他到泰国找到了阿赞泰,阿赞泰其实很不愿意这么做,他是个有信仰的人,不愿意以佛主、菩萨的名义去坑人,但因为欠着崔家的恩情,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崔汉生把阿赞泰包装成了一个商业的阿赞师傅,利用阿赞泰开始疯狂敛财,先是在武汉试水办法会,没想到大获成功,几场法会下来让他狠狠捞了一大笔钱,不过因为崔汉生做事不计后果,搞出了人命,没办法只好改变思路,跑到农村地方敛财了,在后来他就搭上了鲍老板,两人展开了合作。

阿赞泰交待的应该都是实情了,我和刘胖子对视了一眼,我心说辛亏把阿赞泰救上来了,否则等我们知道实情,真的要后悔一辈子了,刘胖子赶紧向天际作揖行礼,以示对天意的感激。

阿赞泰的行为虽然让人不齿,但却情有可原,毕竟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崔汉生!

刘胖子也就此将仇恨转移到了崔汉生身上。

经过我跟阿赞泰的深入交流,他答应不再给崔汉生卖命了,也不再管这件事了,他只想尽快回到泰国,回到妻儿身边去。

反正阿赞泰已经“死”了,他也不会有麻烦了,于是我和刘胖子商量了下,决定连夜送阿赞泰离开湖北地界,阿赞泰说他来内地就是从香港偷渡的,他可以先去香港,他在香港也朋友,可以通过朋友搭上去泰国的货船。

既然这样就最好不过了,我们连夜把阿赞泰送到了市区,阿赞泰说他能自己前往香港,我们不用管他。

目送阿赞泰离开后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刘胖子不禁感慨:“罗老板,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有神秘力量?幸好老天显灵了,否则我可能真的要背着见死不救的内疚一辈子了。”

我笑说:“有些东西怎么说呢,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刘胖子慢慢握紧了拳头,沉声道:“现在知道是崔儿子害死我老娘了,咱们就想办法对付他吧。”

我说:“三天后要是能在法会上抓获鲍老板,崔汉生也跑不,鲍老板为了自保肯定会出卖崔汉生,有警方的协助这事名正言顺,咱们利用正义的力量就能把你老娘的仇给报了,崔汉生干了这么多坏事,警方肯定能找到证据定他的罪,咱们又不会触犯法律,皆大欢喜。”

刘胖子坚定的点点头说:“罗老板,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要是没有你我估计我冲动起来早干错事了,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我哈哈大笑说:“你也别这么说,身为朋友,这都是该做的。”

刘胖子感动道:“今后你罗辉的事就是我刘宗生的事,只要你一句话,我......。”

我打断道:“这么大人了别煽情,那些什么两肋插刀的话就不要说了,到时候我要看你行动。”

刘胖子认真的说:“一定!”

我们回到了浴场正打算上电梯回房间,却被黄毛给叫住了,这家伙好像得到了鲍老板的示意,一直在大堂里等我们。

我感到不妙,浴场里到处都有监控,没准鲍老板发现我们跟着他的手下前后脚出去过了,得想个好的说辞才行。

黄毛果然询问起了我们这大半夜的去哪了,我都还没想好说辞,幸亏刘胖子很机智,说酒后睡不着出去玩了。

黄毛问晚上饭局的时候鲍老板不是给安排了几个女孩,为什么不带回浴场玩,反而单独回来再出去,刘胖子说那几个姿色太平庸了,不合他的意,他喜欢玩重口味的,所以去外头找更好的去了。

黄毛将信将疑,但也没办法反驳刘胖子的谎言,只好放我们上电梯了。

那几个黑西装壮汉肯定会回来向鲍老板汇报情况,我们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肯定不会联系到我们,在加上鲍老板急切的要跟我们合作,想必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过多纠缠,应该不会有问题,我们算是涉险过关了,接下来就等着三天后的法会了,只要我们跟警方里应外合,相信鲍老板跑不了了,鲍老板一旦被抓,崔汉生被抓就是迟早的事了!

第336章 指名道姓

第二天我才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吴添,吴添怪我不叫醒他一起去看热闹,又对阿赞泰这么命大很怀疑,有些东西我也不好跟他解释,信不信由他了。

鲍老板确实没有纠缠我们深夜外出的小事,由于阿赞泰已“死”,我成了他的生财工具,他对我的关照更加殷勤了,我们在蓝天大浴场几乎过了三天皇帝般的生活。

第三天晚上十点,鲍老板带上我们前往阳平镇东郊的一个度假村,法会被安排在了度假村提供的场地。

在出发前刘胖子已经悄然通知了他的警察朋友。

当我们到达度假村的法会小广场时,现场已经坐满了虔诚的信徒,大家雅雀无声的盘坐在那里,面前点着蜡烛,我则被鲍老板包装成了新一代的天神法师。

在鲍老板要开始吹嘘为我编造的背景时,忽然大量的特警从四面八方涌出,一下包围了现场,现场的信徒当中也站起了很多便衣,鲍老板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抓了个正着,他的手下连同黄毛一起全都被当场抓获了。

为了给我们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孙伟舟还演了一场戏,警方连同我们也一起“抓捕”了。

刘胖子的警察朋友孙伟舟拿着扬声器上台,将鲍老板怎么派人到农村去鼓动村民,怎么将泰国的阿赞师傅包装成天神法师进行敛财,还把刘胖子老娘的事作为例子,痛斥了这个所谓天神教的卑劣行径,现场许多村民信徒开始醒悟逐渐散去。

凌晨的大悟公安局,经过几个小时的审讯,鲍老板交待了犯罪事实,还供出了武汉的崔汉生,大悟警方联系了武汉警方通报了情况,武汉警方连夜对崔汉生展开了抓捕,由于崔汉生并没有收到风声,抓捕工作进展的很顺利,崔汉生在睡梦中莫名其妙就被抓了,同时在他家里搜出了敛财的账本,以及假药、假神像若干,证实了他靠邪教敛财的犯罪事实,目前武汉警方在进行连夜的突击审讯,相信崔汉生跑不了了。

得知这个消息我们相当高兴,刘胖子激动的紧紧握拳,对着天鞠躬,向他老娘传达了这个喜讯。

大悟公安局领导亲自会见了我们,并向我们表达了谢意,这让我们受宠若惊,老实说我们的本意并不是想帮警方破案,只是为了帮刘胖子报仇,没想到阴差阳错帮警方破了邪教大案,还为民除了害,这让我们很骄傲自豪。

大悟警方让我们放心的回武汉,我们的身份将会严格保密,我们不会遭到崔汉生和鲍老板残余势力的报复,因为对外我们也是助纣为虐的“犯罪分子”,还被关押在拘留所里,相信时间一长也没人管我们的死活了,警方甚至还派了专人护送我们回武汉,我们受到了警方前所未有的礼遇。

鲍老板和崔汉生的犯罪集团就此谢幕了。

这件事给刘胖子上了生动的一课,让他看到了用智慧解决问题的好处,刘胖子对我更是钦佩。

我将这件事讲给了朱美娟听,朱美娟拍手称快,还顺便批评了吴添的鲁莽行事,说他没死都是命大,吴添对那个害他吃苦的假道长恨之入骨,还说一定要去长春观附近把那个假道长给找出来,狠狠教训他一番。

我对此没什么表示,找不找他报复那是吴添的事了,虽然这个假道长确实可恶,但这事也不能全怪人家,本来这事就是吴添自己有错在先,明知道对方不是个好人,还请他假扮法师,结果生意没做成,还莽撞的开罪了人家,人家对他不满进行报复性的抢劫,把他困在陷阱里几天,说到底都是吴添自己乱来导致的。

我去了胡凯的宾馆,将严大勇的事告诉了他,胡凯很唏嘘,我将胡凯应得的那份提成给了他,他拿到钱后相当激动,还说以后有这样的生意会继续给我们拉。

这段时间我老是在外头跑也没怎么陪朱美娟,这让我有点内疚,于是决定好好陪她一段时间。

麻香那边也没有杜勇的最新消息,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找到达久了没有。

阿龙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但大多都是平安的汇报,自从方中华进去后方瑶好像一下就成长了,刁蛮任性的脾气改了不少,守着佛牌店很上心,这让我很欣慰,阿龙也一直在暗中打听苏婉晴的消息,不过这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失去了踪迹。

吴添成天往武昌跑,表面上说是去拓展武昌的业务,实际上我很清楚他是去找那个害他差点死掉的假道士了,一心想着报复人家。

店里的生意经过刘胖子的吆喝,倒是有了点起色,不过这些人都是刘胖子的弟兄和朋友,我也不想害他们,都只卖给他们正牌,芭珠在店里的业务是越来越熟了,一般的生意基本没问题,真是没白养她,有了她在店里坐镇,我和朱美娟倒是有了更多约会的时间。

这天我和朱美娟难得有时间出去看场文艺电影,增加感情,我们俩高高兴兴的在网上订了票来到电影院。

我们检好票刚准备进场,朱美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芭珠打的,只好给接起来了,接完电话后朱美娟吁了口气,说店里有桩生意要我回去做,芭珠这小丫头搞不定,对方说什么不方便跟小孩子谈,还指名道姓一定要找我谈。

这还是店里头一次有顾客指名道姓找我的,难道认识我?可又不对啊,要是认识我就直接给我打电话了,这让我很纳闷。

我有些犹豫,朱美娟主动把电影票给撕了,我们俩叹了口气,电影是看不成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回店里了。

到了店里一看是个穿职业套装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化着淡妆,戴着大墨镜,显得很有气质,她这会正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优雅的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水在那喝着。

芭珠见我们回来,指了指这女人,我示意她不用管了,于是迎上去主动打招呼:“您好,请问您是......。”

第337章 怪梦

女人显得很有素质,主动站起,微微颔首打招呼了,跟着打开坤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我遇上了一些事,今天特地抽时间过来找罗大师帮忙的。”

我毕恭毕敬的接过看了看,这女人叫陈露,是汉口一家知名的家装公司总经理。

我心说这女人不简单,才三十来岁就当上了总经理,这女人说她是特地来找我帮忙的,可我并不认识她,这让我很纳闷。

陈露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听我的员工提过你的,他说你有本事能解决问题,上次他大姐家里的孩子老是夜哭,听说是你给治好的。”

我恍然大悟道:“是那个娘炮......哦,是赵根伟介绍的啊,那他怎么也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

陈露很有涵养的扬了下嘴角说:“没关系,他确实是个Gay,这在公司都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最近他辞职了,公司里有人拿这事取笑他,他很生气跟人家理论,最后做出了辞职的决定,我对人没有歧视,我只关注业务能力,至于取向怎么样是人家的私事,可惜了一个人才,听说他去北京发展了,其实我来找你不是他介绍的,他不知道,是我曾无意中听到他跟同事闲聊,说起了武汉有个卖佛牌的大师,驱邪很有本事,这才打听到这里来的。”

我客套的表达了对赵根伟的惋惜,然后坐下询问陈露需要什么帮助。

陈露叹了口气摘下了墨镜,她这一摘墨镜我就发现她的眼圈非常黑,眼袋深的都快垂下来了,就像熊猫眼似的,看上去相当憔悴,陈露无奈的说自己好多天都没睡好觉了,跟着她向我说了怎么回事。

陈露是湖北阳新人,是个从农村奋斗出来的小金领,她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这家公司工作,经过十来年的奋斗,从一个小职员慢慢成为了总经理,手下管理着五六十号的人,总公司的董事们对她很信任,给她提供住房和车,还不定期安排他到上海总部进修。

不过再怎么好的条件也不如自己拥有,陈露一直有个梦想,就是能在武汉的中心城区拥有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本来以她的年薪存上几年就能够在武汉的中心地段买房了,不过她有个不争气的病态赌徒哥哥,常年拖累她,导致她一直买不了房,父母又重男轻女,对他哥哥宠爱有加,不管她哥哥发生了什么事,父母都会找陈露帮忙解决,他哥哥欠了高利贷还不起,高利贷也找她,侄子没钱上学了也给她打电话,时间一长就成了依赖,弄的陈露很累。

我插话说:“陈小姐,你就是现实版的樊胜美啊。”

陈露苦笑说:“谁说不是,不过自从我当了总经理后,年薪加了不少,所以我还是买了房子,问题就出在这房子上。”

朱美娟好奇道:“怎么回事?”

陈露说她平时她工作很忙,虽然自己公司就是搞家装的,但她嫌麻烦干脆直接捡现成的,在加上二手房也能便宜不少,从小勤俭节约的她直接买了一套精装修的二手房。

这套房子的风格跟她想的差不多,只要稍加改动,换掉里面的家具就能直接入住了,所以她觉得性价比不错。

自从陈露买了这套房子后就没怎么睡好过,起初她觉得只是换了环境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可时间长了她就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她老是能梦到有个男人跟她共同生活在这套房子里,但无论怎样都看不到这男人的脸,不过这男人长得很高大,身材十分健硕,相当阳刚,很有男人味,是陈露喜欢的类型。

一开始陈露对这个梦没有多想,因为她常年扑在工作上,疏忽了感情生活,自她大学毕业后就没谈过恋爱,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缺少了爱情的滋润,所以老是梦到跟自己喜欢类型的男人一起生活。

但随着她老是做相同的梦,梦到同一个男人,又一直看不到男人的脸,这让她觉得不对劲了,不过她没办法抗拒这个梦。

最近这段时间这个梦更是升级了,她梦到这个男人进了她的卧室,跟她在床上缠绵,每次缠绵完这个梦就会醒,最匪夷所思的是事后的感觉相当真实,就像真的跟这男人发生了关系一样,陈露三十来岁正值盛年,这种梦让她很享受,但同时她又觉得很害怕,因为这种感觉太真实了,甚至都弄的她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了。

我皱起了眉头,这还确实挺匪夷所思的。

陈露说她试着晚上不睡觉,于是她喝了大量的咖啡和浓茶,但那个男人却没有出现,不过她不可能一直不睡觉,况且陈露白天还有繁重的工作,她坚持了两个夜晚就扛不住了,可当她睡觉的时候那个男人又在她梦境里出现了,弄的精神都衰弱了,白天工作老是出错,严重影响了日常生活,为此她甚至去看了医生。

医生检查过她的身体状态后,说她是虚耗过度,暗示她不要纵欲过度以免伤身,弄的陈露相当尴尬,后来他想到了赵根伟提到的大师,经过打听这才找到了店里来。

朱美娟不停的在朝一个方向瞪眼,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芭珠又在那偷听,陈露身上发生的怪事,还确实有点少儿不宜,难怪她要等我来才说了。

“罗大师,你觉得这事是个什么情况?”陈露有些忐忑的询问我。

老实说从陈露的表情我看得出来,其实她已经有那方面的疑心了,这事也确实有那种事的可能,于是也不瞒着她直说了自己的看法,我说:“说真的,要是站在我的角度去理解这件事,我觉得你可能不是在做梦。”

陈露有些紧张了,颤声问:“那、那是什么?”

我沉声说:“而是你家有阴灵存在,这阴灵可能看上你了,时不时上你的身,跟你产生他心通感应,通过你的梦境反映出来了。”

第338章 鬼交

陈露听我这么说更紧张了,问:“阴灵是不是就是......。”

我点头说:“就是鬼。”

陈露哆嗦了下,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被吓到了,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想想也是,既然她来佛牌店找我,说明她应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不敢确定,她想了想问:“他心通又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说:“他心通是佛教里的用语,简单来说就是鬼能知道人心里在想什么,它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知道你生理上的需要,所以跟你他心通后就会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陈露更害怕了,端起茶水想喝,可这手却不听使唤了,不停的抖动,最后只好给放下了。

朱美娟轻轻按住陈露的手,安慰道:“陈女士你用不着害怕,我们罗大师是专门解决这类问题的,你算是找对人了,而且我看这阴灵好像并没有恶意。”

陈露都快哭了,颤声道:“老板娘,这鬼都幻化成我喜欢的男人类型进我的梦了,对我进行迷惑,甚至还跟我、跟我干那种事,糟蹋我的身体,这难道还不算恶意吗?”

朱美娟一时语塞,脸一红低下了头去,嘴角还扬起了笑意。

我有些尴尬,陈露把朱美娟当成我老婆了,而朱美娟却只听进去了“老板娘”这三字,女人啊。

我定了定神对这事有了基本的判断,应该就是那屋里有阴灵存在了,但这阴灵想干什么我也拿不准,我让朱美娟先陪着陈露,然后出来跟黄伟民打去了电话,把这事告诉了黄伟民,想听听他是什么意见。

黄伟民听完后说:“这叫鬼交啊,这女人被一个多情风流的鬼缠上了,这很麻烦。”

我翻白眼道:“反正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是麻烦。”

黄伟民说:“我说真的,多情风流鬼虽然不像别的鬼那样缠上会很快要人命,但会慢慢虚耗人的精元,最终把人活活耗死,照你说的情况来看,陈小姐已经出现了精神衰弱的症状,体内的精气也在逐渐流失,被缠的有点病入膏肓了,轻的可能精神失常,严重点的可能就毙命了,不过她算聪明的,知道不沉溺于这种梦,还知道找法师解决问题,算是有的救吧,以前我曾听到过类似的事,有个男人被一个为情自杀的女阴灵缠了,那女阴灵每天晚上找他来事,这男的也是缺心眼,陶醉在这种梦里,精神越来越差,人越来越消瘦,最后活活被折腾死了。”

我直咋舌,这种被阴灵缠死的法子还真是离奇,我问:“对了,刚才你说有的救,该怎么救?”

黄伟民说:“我哪知道怎么救啊,知道怎么救我就当阿赞去了,何必卖仿制佛牌。”

我讪笑说:“假的就假的,还什么仿制,仿制就不是假的了啊?”

黄伟民呵呵笑说:“这不是好听嘛。”

我吁了口气正想让黄伟民去找阿赞峰了解下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黄伟民不等我开口就说:“你也别让我费劲去找阿赞峰了,他晚上就到我这来了,到时候我给你问问就行。”

我纳闷道:“他去找你有事吗?”

黄伟民告诉了我怎么回事,自从阿赞峰将新驻地设在芭提雅的射击林场后,黄伟民就成了他的采购员,但凡生活上需要什么用品,以及修法需要用到什么阴料,都使唤黄伟民去办,他每个星期会来一趟黄伟民的店里取东西,说到最后黄伟民抱怨说:“你们师徒俩这是把我当驴使唤了,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我可事先申明,我办事是收费的,我的时间可不能白花,找阿赞泰要钱是不现实,你既然是他徒弟,这笔账该算到你头上。”

我懒得在这小事上跟他废话了,让他晚上来了问问阿赞峰怎么解决就挂了电话。

我回到了店里,告诉陈露这事能解决,但要收费用,陈露问我要多少钱,我对这事心里没底,不知道难不难搞,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搞定,不过像这样的驱邪法事,保底价格一般都在三万左右,以陈露的这种金领身份接受能力应该还可以加点,于是我提出了四万的价格。

陈露一听要四万立即就犹豫了,忽然她看了看时间,起身说:“我公司还有个会要开,可能要先走了,不好意思罗老板,要不等我有时间在来跟你谈?”

我有点意外,陈露这是嫌贵故意用这个借口来离开了,我也没办法强求,无奈只得表示正事要紧,陈露拿起坤包向我匆忙道别,然后踩着高跟鞋快速离开了。

朱美娟白了我一眼说:“你开的太高把人家吓跑了。”

我苦笑说:“我看她是个大公司的总经理,年薪怎么着也得二三十万起步,这几万块对她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朱美娟用手戳了我的眉心,说:“你呀,还真不是做生意的料,把吴老板那套看人的学会了,但又不学全了,陈露是金领不假,可人家的实际情况不一样啊,你没听她说她是农村奋斗出来的,还是个勤俭节约的女人,家里又有个赌徒哥哥,最近又买了房子,经济状况不那么宽裕,还开这么高的价真是的......。”

我一拍脑门,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

朱美娟话锋一转说:“不过我也看出来了,陈露这次过来可能没想过要驱邪,或许只是来确认一下,心里好有个底。”

想起刚才陈露的表情,我若有所思点点头,还确实有这个可能。

朱美娟皱起了眉头,嘀咕道:“我还感觉陈露的心里可能有点矛盾,她可能有点沉浸在那种感觉里了,甚至有点不想就这么把这阴灵给赶跑了......。”

我挠挠头问:“什么意思?”

朱美娟狠狠白了我一眼,说:“她刚才其实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难道你没看出来?”

我仍是一头雾水,朱美娟又好气又好笑,凑到我耳边耳语了几句,我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第339章 人爱上鬼

朱美娟说陈露因为常年不谈恋爱,在加上生理上的需要,她可能对这个阴灵产生了一种另类的感情,这阴灵在梦中满足了她对男人的所有幻想,还真有“梦中情人”的意思了。

虽然陈露有点害怕,但有时候害怕又是一种很刺激的感觉,她有点舍不得这个阴灵了,说的通俗点就是这个阴灵满足了她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需要,她爱上这个阴灵了!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要是站在男人的角度直白点说就是陈露被这阴灵搞爽了,迷上它了,我靠,人爱上鬼,这都什么事,想想就毛骨悚然啊。

我说:“这也太奇葩了吧,陈露明知道是个阴灵还会去爱它吗?”

朱美娟揪了下我的耳朵说:“女人是很感性的动物,尤其是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智商是很低的,陈露一心扑在工作上,又高居总经理的位置,一般的男人都不敢追求她,她或许也看不上比自己能力低的男人,所以就导致了她这么久不谈恋爱,不过我看得出来陈露其实很渴望爱情,这么巧遇到了这档子事,梦中的鬼情人满足了她的需要,白天还不耽误她的工作,让她沉浸在里头无法自拔了。”

芭珠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接话说:“但她多少还有点理智,知道对方是个不存在的人,也猜到了可能是阴灵,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所以今天就主动来咨询了,她真正的目的不是想让我们给她驱邪,而是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其实不管大叔开多低的价格,她还是不会同意的。”

朱美娟白着芭珠说:“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叫你别偷听你还听,这是小孩该知道的事吗?”

芭珠噘嘴说:“娟姐我不小了啊,都快十六了,有些事我也懂的,不就是男人女人一张床上睡觉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我们苗寨十五六岁都找婆家哩。”

我哈哈大笑,芭珠还真是人小鬼大,懂的真不少。

芭珠走开后我叹气道:“看来黄老邪说的没错,这事还真有点麻烦了,陈露要是一直沉浸在这种梦境里,迟早没命。”

朱美娟无奈道:“不过人家既然不愿意驱邪,我们也不能强迫人家啊。”

我有些没辙,虽然明知道陈露这么下去没什么好结果,但我总不能强行拉着人家驱邪,多管闲事也要有个限度,我也只能在心里祈祷陈露能平安无事了。

晚上的时候黄伟民给我发了段视频过来,视频拍的是阿赞峰,阿赞峰在视频里告诉我怎么解决问题了,不过陈露都不驱邪了,也就没意义了,不过我还是把视频保存了起来,以免下次遇到类似的事也知道该怎么去解决。

这事过去了一个星期左右,我都快把这事忘了,谁知道一个星期后的深夜陈露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存的我号码。

陈露说话的声音很虚弱,听上去很不好,她在电话里说自己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一直高烧不退,请了病假躺在家里休息,今天晚上实在扛不住了只好找我了。

老实说我有点不高兴,心说你只是找我咨询,又不找我驱邪,连客户都不算,我根本没法售后服务,我他妈又不是24小时热线电话又不是退烧药,这大半夜的找我干什么?再说了生病扛不住了打亲戚朋友同事电话啊,让他们去照顾,实在不行打120也行啊,给我打电话算什么事。

陈露见我不吭声,内疚道:“罗老板对不起,我知道这大晚上的找你有点冒失,只是我......我实在想不到该找谁了,自从我当上了总经理后,身份转变成了上司,以前跟我要好的朋友都跟我疏远了,不愿跟我来往,怕得罪我影响职业前途,我是个外地人,平时又喜欢独来独往,在武汉没几个要好的朋友,在加上这次生病高烧不退,我怀疑跟、跟家里那东西有关系,所以我只能找你了。”

我仍是不做声,不过已经动了恻隐之心,这个女强人陈露事实上怪可怜的。

陈露都快哭了,哽咽道:“罗老板,上次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怕丢人了,实话告诉你其实、其实当时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别误会我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舍不得它给我带来的那种感觉,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嗯。”我应了一声。

陈露接着说:“这两天我高烧不退我才开始有点醒悟了,我太糊涂了,人怎么能跟那个世界的.....这么一直下去,毕竟阴阳相隔,所以我下定决心了,希望你能来救救我,我已经下不了床了,发烧的时候它都不放过我,要跟我做,我很痛苦。”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人真是贱,明知道有些事不可能却还要去做,非要到扛不住了才幡然悔悟,不过仔细想想这事也不能全怪陈露,人毕竟是有七情六欲的动物,就连圣人都无法抗拒欲望,更何况还是个世俗的普通人。

这事到了这种地步陈露才正式找我解决,无疑增加了解决的难度,不过生意既然来了就接着吧,而且我对陈露这件事也带有一点好奇心,以前可从来没处理过这么奇葩的邪门事。

我问了陈露住在哪里后就匆匆套上衣服,打算出门过去。

这大半夜的去一个女人家里,孤男寡女的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我叫醒了朱美娟,把陈露给我打电话的事说了,朱美娟知道我是为了生意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是关心我多穿件衣服,眼下已经入秋,深夜的外头还有些寒意。

我告辞朱美娟正打算走的时候,朱美娟又不放心的把我叫住了,她说这大晚上的要去陈露家里,她家又有阴灵我一个人她不放心,于是她把吴添叫醒了,让吴添陪着我去。

吴添睡的正香被叫醒很不满,不过当他听说陈露的独特经历后,立马产生了浓厚兴趣,不用人催就快速穿戴整齐,还催促我赶紧出发去见陈露。

我无奈的苦笑,人总喜欢窥探他人的隐私,尤其是对两性问题的隐私兴趣更浓厚。

我们拦了出租车,朝着陈露的家里赶过去了。

第340章 现学现卖

路上我和吴添聊了聊陈露的状况,她算是农村出来打拼的女孩当中比较成功的例子了,不过她也因此付出了青春的代价,为了成功在大城市扎根,她牺牲了交朋友和恋爱的时间,导致她在生病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

吴添颇为唏嘘:“表面看似坚强,内心实则脆弱,还真是让人心疼,女人始终是女人啊,是需要男人疼爱的。”

我叹道:“正因为如此她才迷上那阴灵了。”

吴添说:“这件事看似匪夷所思,但结合她现阶段的状态又可以理解。”

我们聊着就到了京汉大道的一个小区,这小区还确实挺高档的,光从门口的保安岗亭就能看出来了,这大晚上的保安却穿着制服站的跟个哨兵似的,每当有住户开车回来,还都敬礼,让人觉得安保方面很严格,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按照这地段的房价来看,怎么着也要每平两万起步了。

我们朝保安岗亭过去,保安立即把我们拦了下来询问是哪个单元的住户,由于是深夜来访光登记还不行,保安甚至还翻找了陈露的电话打过去询问,得到肯定后才把我们放进去了。

我们找到了陈露的住处,按了半天门铃陈露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开了门,陈露那张惨白的脸吓了我一跳,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忽然又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形黑气从陈露后背抽离出来,迅速飘散,一眨眼就不见了。

吴添客气的跟陈露打着招呼进屋了,我则有些愣住了。

“罗先生,你请进啊。”陈露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定了定神这才走进去了,陈露穿着厚厚的睡衣,显得困意十足,精神比上次我见她的时候差了不是一丁点,她这会要是直接躺在棺材里不动,看着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我和吴添在沙发上坐下,陈露端起茶几上的水壶打算给我们倒茶,不过她好像没有力气了,端茶壶的手都在颤抖,见此情形我主动接过水壶说:“陈女士你还生着病,就别客气了,我们自己来就行,你坐吧。”

陈露感激的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把自己缩了起来,沙发上还有一床被子,她拉过被子将自己包了起来,勉强挤出笑容说:“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我这个样子。”

我说:“陈女士,介意我检查下你的状态吗?”

陈露摇摇头说:“不介意。”

我坐过去用手背探了下她的额头,都有点烫手了,少说也有四十来度了,我又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眼球的颜色很混浊,并不想正常人的黑白分明。

陈露说她吃了退烧药了,但是不管用,一直高烧不退,本来想去打退烧针,但身体实在不允许她出门了。

吴添纳闷的问怎么不直接叫救护车,陈露苦笑说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去医院可能也不会管用,所以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给我打电话了。

我皱起了眉头,陈露的高烧不退显然是那阴灵造成的,人毕竟是肉身凡胎,阴灵是灵体,灵体入侵,会打破人体内的阴阳平衡状态,导致高烧,这种高烧跟普通的高烧不太一样,吃退烧药和打退烧针都是不管用的,就像我体内寄生的孕妇灵导致我高烧是一个道理,但我比她还要严重。

如果陈露一直这么高烧下去很容易把脑子烧坏了,这可是不可逆的伤害,所以目前最要紧的是要让陈露的高烧先退下来。

我让吴添先陪着陈露说说话,尽量吴添说陈露听,不要让陈露在说话消耗元气了。

陈露长的并不差,所以吴添很乐意陪她说话,还主动坐到了她身边去,聊起了她这家公司的情况,我则拿着手机到阳台去了。

我打开保存在手机里的视频,播放阿赞峰教我的法子。

我快进到阿赞峰说情况比较严重会发生什么,又怎么解决的那一段,里面果然提到了高烧不退的情况,阿赞峰说如果事主高烧不退,可以以一段经咒进行退烧,这段经咒能调解人体内的阴阳平衡状态,达到瞬间就退烧的效果,不过因为是用经咒的力量强行去退烧,人体可能会吃不消,马上就会陷入昏迷,按照个人体质的不同,醒来的时间也会不同,到底多久会醒来没有个标准,但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阿赞峰教的这段经咒不是太难,就反复的几句话,但因为不是泰语是巴利语,念起来还挺拗口,我费了半天劲才勉强给背熟了,但愿有作用吧。

我回到了客厅,发现吴添说的很起劲,但陈露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眼皮都要合拢去了,我轻咳了一声示意吴添不要说了,然后过去告诉陈露我要以经咒先让她退烧,并告诉她可能会昏迷的情况。

陈露有点犹豫,我明白她在顾虑什么,笑说:“陈女士,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在你昏迷后我们什么也不会做的。”

见我说破了她的小心思陈露有些尴尬的说:“不好意思了,我就是本能的一种......。”

我笑着打断说没事能理解,你不用解释了。

陈露冲我点点头,在沙发上平躺了下来,等待着我来施法。

我的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说我们好歹是人,你连阴灵都能接受还接受不了人,合着我们俩连阴灵都不如了,太伤自尊了,不过怎么说呢,这是一个独居女人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说白了是防人之心,我也确实能理解,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我在沙发上坐下,将右手掌心安在了陈露的脑门上,然后低沉的念起了经咒,一边念还一边观察陈露的反应,在念头一遍的时候陈露一点反应也没有,弄的我都有点心虚了,还以为念错了,不过在第二遍的时候陈露逐渐有了反应,脸上开始不断渗出细密汗珠,我很高兴,这说明起效果了,于是加快的诵经的速度。

随着我反复诵经,陈露浑身都像是浸泡在水里了一样,满脸的汗水,人也渐渐失去意识,最重要的是我的掌心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快速的下降!

第341章 准备施法

陈露没多久就彻底陷入了昏迷,体温也降到了正常范围,我这才停止了诵经,不知道为什么念完经后我有点不舒服,手脚发软,心里发慌,就像饿过头的感觉。

吴添扶我靠到沙发上,问:“你怎么了?”

我摆摆手说:“可能是经咒对我体内的孕妇灵也有作用,有点反噬,休息下应该就会没事了。”

吴添不再说什么了,陪着我坐在那等着,我休息了大概半小时左右就恢复了正常,于是将手机里的视频继续看完。

阿赞峰说像这类“好色”的阴灵大多是为情而死,而且多半是自杀,这类阴灵缠人的目的是为了宣泄生前的情感,他们会把情感寄托在看准的人身上,直到这人被缠死为止,想要化解他们为情所困的怨气,就要了解他们生前的感情,然后完成他们的诉求,在通过经咒进行超度就可以了。

我挠挠头,要去了解这阴灵生前的感情,这还真是让我为难。

我继续往下看,阿赞峰说这类阴灵的目标很明确,说白了就是痴情,他们会一直缠着盯上的人,直到这个人被缠死才会去找下一个目标,所以想把它引出来必须要靠事主了,等它上了事主的身就要马上动手施法,将其困在事主的躯体内,然后以经咒进行沟通,获悉它的诉求,继而去完成它的诉求进行超度。

阿赞峰说我体内有孕妇灵,体质特殊,应该能看到那阴灵上身,这是我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么一来我能很好的抓住时机,但这个过程一定要快,稍微慢一点这阴灵就会快速离体躲起来,在想控制它就难了,而且跟它交流沟通的过程中还不能激怒它,因为把它激怒了很容易造成事主躯体受到不可逆的伤害,这种情况一旦发生,事主可能会死掉,驱邪就没有意义了。

吴添看到这里也皱了眉头,说:“这还真是有难度啊,既然它就在这屋子里,不能直接在屋子里施法吗?”

我瑶瑶头说:“阿赞峰没提到这种情况,就是说这种法子行不通的,而且刚才进门的时候我还看到它迅速的从陈露身上剥离开来,躲起来了,这阴灵的胆子还挺小,很怕人。”

吴添听我这么说抚着双臂,紧张的环顾了下屋子,说:“啊,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苦笑说:“只有我看到了,也没机会说啊。”

吴添咽了口唾沫嘀咕道:“搞笑,阴灵怎么还怕人了?”

我说:“你没听过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的俗话吗,不是所有的阴灵都那么凶的,况且为情自杀的男人,大多性格懦弱,变成鬼也不例外。”

吴添说:“也是,我吴添最看不起那种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男人了,居然还自杀,呵呵。”

我摆手说:“也别这么说,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动物,有些男人天生就比较长情,感情这东西对男女是平等的,不是只有女人才会为情所困。”

吴添不愿在谈这个话题了,催促道:“既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动手吧,趁陈露这会昏迷,刚好可以把那阴灵给引出来。”

我点点头表示了同意,不过我要先把引阴灵出来的经咒给背熟了,我赶紧把视频拖到经咒的那部分,花了十几分钟把经咒在心里给背熟了,感觉差不多了就让吴添抱陈露去床上躺着。

吴添将陈露抱到了床上躺着,我示意他把陈露的睡衣给脱了,吴添为难道:“老大,这好像不太厚道吧?人家刚才还担心我们趁她昏迷占她便宜来着,要是她醒来知道了,非说我们是流氓,我可不想背负骂名啊。”

我皱眉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这只不过是为了方便施法救人,事后我们不告诉她就行了,我要看到那阴灵上陈露的身才行啊,隔着睡衣很难看的直观。”

吴添嘿嘿一笑说:“老罗,想不到你也挺坏的啊。”

我正色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是为了工作......这事可千万不能告诉美娟,知道了吗?虽然美娟善解人意能理解,但毕竟也是女人,知道了心里多少会不舒服。”

吴添笑说:“你这么说就是没把我当兄弟了,放心吧,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说着他就搓了下手,露着坏笑去扒陈露的睡衣,样子看着真猥琐,让人很鄙夷,不过他就这德性,倒不是真有什么坏心思。

吴添把陈露的睡衣给扒了,陈露里面就只穿了黑色的蕾丝文胸和底裤,雪白的肌肤和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这女人虽然是久坐办公室的金领,但她应该平时有做运动,身上竟然没有一丝赘肉,保养的真不错。

吴添啧啧赞叹:“还别说陈露这身材真是没的说啊,火辣性感,可惜被鬼糟蹋了......。”

我白眼道:“你要是喜欢陈露,等她恢复了大可以展开追求啊,我相信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准能做到。”

吴添摇头说:“陈露好是好,长得也还过的去,尤其是这身材我很喜欢,只不过她比我大了五六岁好像不合适啊,再说了你现在都看过她的身体了,而且她都被鬼给上了,我要是跟她在一起总感觉怪怪的啊。”

我笑说:“美娟也有穿比基尼去沙滩的时候,这算什么啊,灵体是不存在的东西,只是一股虚幻的力量,鬼交又不是真的发生了关系,说白了跟春梦差不多,身体有点自然反应罢了,再说了,现如今这个社会你能找到黄花大闺女做女朋友?那你还是去幼儿园找女朋友吧,你一个卖情趣用品出身的装什么纯洁呢,别用世俗的眼光去看这件事,对陈露不公平。”

吴添不爽道:“什么叫装纯洁,我对感情本来就很纯洁的好不好,卖情趣用品难道就不能纯洁了?说的好像我真要跟陈露发展似的,别磨叽了,赶紧动手吧。”

我也不跟吴添贫嘴了,表情认真严肃了起来,靠近床边,将手按在了陈露的额头开始念动经咒。

第342章 难缠的阴灵

卧室里十分寂静,只有我低沉的诵经声,吴添贴到了墙上,紧张的四下乱看,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去,我已经持续念了半小时的经咒了,但什么情况也没发生,搞得吴添越发紧张了,小声问:“老大,到底行不行啊?”

我不停的诵经也没功夫搭理吴添,就在这时他一个惊颤,失声道:“老罗,你看!”

我朝吴添看去,只见他露着惊恐表情盯着窗户那边,我将目光转向窗户,猛的发现窗帘在诡异的飘动,但窗户并没有打开,屋里并没有风!

只见窗帘动的越来越频繁,渐渐向上悬浮飘起,人形轮廓忽然出现在了窗帘上,紧跟着一张人脸就凸显了出来。

这一幕把吴添吓到不住哆嗦,后背死死贴着墙壁几乎没有缝隙了。

这时候房间里的温度像是忽然降低了很多度,冷的人直哆嗦,卧室里的阴气开始加重了,阴灵要来了,我赶紧定了定神加快了诵经,只见窗帘下沿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形黑影,黑影在地上慢慢延伸靠近了床,与此同时窗帘里的人形轮廓开始消失。

很快这道人形黑影就“爬”上了床,双手抓住了陈露的脚踝,黑影逐渐在陈露身上延伸,没多一会就把陈露给覆盖了。

吴添应该只能看到窗帘的反应,看不到黑影,哆嗦道:“跑哪了?”

我没空搭理吴添,目光死死盯着陈露,只见黑影做出了轻薄举动,弄的陈露渐渐都起了反应,双眼闭着,表情迷离,身子微微颤抖,喉咙里还发出了呻、吟声。

我戴在胸前的符螺忽然发出了警示,一个男人的淫邪笑声传进了我的耳朵,声音深邃悠远,就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吴添已经看傻了眼,咽着唾沫道:“我靠,陈露她这是......。”

我也没时间跟吴添解释,立即换了阿赞峰教的束缚阴灵的经咒,可能因为对经咒的掌握还不到位,对阴灵好像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阴灵对陈露的轻薄越发的激烈,陈露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勾人的叫声响彻卧室,身子时而蜷缩时而扭动,有时身子还打挺,简直就是在上演活春宫。

这一幕把吴添都给看愣了,不住的吞咽唾沫,没准他都起生理反应了,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我的注意力全在经咒上面,这阴灵这么激烈,陈露反应这么大,我生怕自己的经咒驾驭不住。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尽量让自己屏蔽入耳的动静,认真的诵经,没想到这么做了以后有效果了,很快我就感觉到动静小了下来,符螺跟我产生感应,呼呼的风声传进耳朵,渐渐变成了一个男人空灵的哀求声。

男人哀求道:“法师,不要再念了,我很痛苦,啊~~求你不要念了。”

我很清楚这是阴灵跟我他心通了,于是在心里默念道:“要我不念也可以,不过你不要在纠缠陈露了。”

男人突然恼怒道:“我不答应,不答应!”

我谨记着阿赞峰的提醒,不能去惹怒阴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稳定心神默念说:“为什么不答应?你应该很清楚你是鬼她是人,你们的结合是违背自然界法则的,这么做无论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

男人声嘶力竭道:“我离不开她!”

我说:“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这不是爱她是在害她!”

男人吼道:“我不管,这是她欠我的,她答应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但她食言了,如果不是她答应我,我不会跟着她回来了!”

我狐疑道:“这么说你不是这屋原先的业主喽?”

男人沉声道:“不是。”

我听到情绪有些软化下去了,于是问:“那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又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缠着陈露还跟她回家?”

男人忽然哈哈大笑,笑声格外的悲凉,只听他哽咽道:“看样子陈露没跟你提过我,哈哈,她、她都不愿提起我了,看来都把我给忘了,哈哈哈,想知道我为什么跟她回来缠着她,你自己问她啊,你就问她谁是曲永波!”

我还想问什么手心突然一凉,一股寒意传导进了我按在陈露额头的手,弄的整条手臂都像是失去了知觉麻木了,我睁开眼睛一看,我的手臂都发黑了,还在冒着黑气,由于我这一分神,都忘记了诵经,阴灵一下就挣脱开束缚,黑影一下从陈露身上消退,只见窗帘一飘,缓缓落下,阴灵跑了!

卧室里的气温回升到了正常状态,陈露躺在床上喘气,但仍没醒过来。

吴添紧张的问:“老罗,怎么样了?”

我皱眉说:“跑了。”

吴添惊道:“啊,那不是麻烦了,阿赞峰说阴灵跑了就很难在束缚住它了,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理论和实际情况是不同的,现在情况有点复杂了,看来要找阿赞峰重新了解下该怎么办了,刚才我跟这阴灵进行了简短的沟通......。”

我把跟阴灵沟通的情况告诉了吴添,吴添说:“你的意思是陈露可能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我点点头说:“起初我以为这阴灵是这房子原先的业主,如果是这样就简单了,到时候查一查这房子原来的业主是谁,打听业主的过往感情经历,或许就能搞清楚怎么回事了,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了,按照阴灵说的话来看他们之前就认识了,陈露不知道欠了这阴灵什么,不知道又答应过这阴灵什么了,导致阴灵缠着她还跟着她回家了,老吴,你给黄老邪打电话,让他赶紧去找阿赞峰,就说发生了意外情况,问问阿赞峰该怎么解决。”

吴添掏出手机跑去客厅打电话了,我则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的陈露沉吟道:“美女,你要是有事情瞒着我,我可没办法帮你啊,唉。”

吴添打完电话进来了,他说黄伟民虽然很恼火,但还是知道事态紧急,只好去找阿赞峰了。

第343章 翻脸的女人

吴添说着就盯着陈露的身体出神,我看他有点春心荡漾了,赶紧帮陈露扣上睡衣,拉过被子给盖起来了。

吴添扫兴白了我一眼,我说:“刚才是做事迫不得已,现在还看就有点不厚道了,赶紧出去。”

我招呼吴添往客厅走,就在这时陈露忽然哼出声音,醒过来了。

陈露扶着头痛苦的撑着坐起,发现自己在床上,说:“我怎么......。”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了,陈露夹紧了双腿,哆嗦道:“刚才我是不是又、又做那种梦了,你们是不是都看、看到了?”

我跟陈露解释了一遍我做法的过程,陈露的神情一下就愣住了,吴添主动给她倒了杯水,在陈露喝水的过程中我问:“陈女士,你认识曲永波吗?”

陈露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浑身颤抖了下,杯里的水都洒到了床单上,只见她神情怪异,迟疑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不、我不认识。”

我和吴添对视了下,陈露刚才听到“曲永波”名字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是认识的,她在撒谎!

我拧了下眉头,说:“陈女士,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很难帮你解决问题的。”

陈露抬起头,表情变得很怪,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只听她沉声说:“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你烦不烦,你不过是我请来解决问题的,要是没本事解决就别浪费时间,走,给我走,名片上有你微信的二维码,稍微我把帮我退烧的钱转给你就行了,快给我走!”

吴添有些不爽说:“嘿,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奇怪,我们这是在帮你解决问题,还没解决完你怎么又变卦了,我们又......。”

吴添的话没说完陈露突然把杯子扔向了他,还好吴添反应迅速,一个侧身给躲了过去,杯子摔在地板上顿时就碎了。

我一边扯吴添一边后退,说:“陈女士,我不会勉强你继续解决问题,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走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要提醒你,退烧是暂时的,有些事必须要治根才行,如果你不想彻底解决问题,要不了多久这阴灵还会卷土重来,你自己保重。”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的带着吴添出门,在我们带上门的刹那屋里传出了陈露嚎啕大哭的声音,以及发脾气摔东西的动静。

我和吴添并没有走,而是就在门口等着。

吴添有些不耐烦了,问:“老大,现在是什么情况,咱们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这娘们的生意可真难做,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会一个变,刚才还拿杯子摔我,幸好我身手敏捷才没有被砸到,妈的,这生意做的都有生命危险了。”

我说:“陈露明显在撒谎,她肯定认识曲永波,我就说了个名字她的反应就这么大,这说明她和这个曲永波的关系绝不简单,她不是一会一个变,而是内心很纠结。”

吴添气呼呼道:“管她纠结不纠结,既然她不愿驱邪了,咱们还管个屁啊,她说了刚才退烧的钱转你微信上了,相信这点钱她不会赖账,走吧,这生意不做了。”

我拦住了吴添,说:“先等等,陈露还有得救,这生意没做完。”

吴添恼火的瞪了我一眼,只好在电梯间里焦急的踱步了。

屋里的哭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很快就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陈露正要追出去却发现我和吴添并没有走。

三人对上了眼,陈露有些惭愧的掩面蹲到了地上,痛哭流涕。

我蹲下安慰道:“陈女士,你不要哭了,你现在身体不佳,伤心过度对身体不好,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事一定让你很痛苦,你打开门是想找我们继续解决问题对不对,放心,我们还在。”

陈露忽然扑到了我怀里,紧紧抱住了我,放声大哭,弄的我都不知所措了,吴添在边上露着怪怪的眼神,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我有些没辙,只好抱着陈露轻轻拍着她的背说:“有些事憋在心里会很难受,而且还牵涉到了你的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我们做生意是很有原则的,客户的隐私是绝对保密的,不管客户是杀人犯还是什么,我们都不会去管,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替客户解决问题。”

陈露渐渐平静了下来,抹了泪默默的点点头,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重新把我们请到了屋里。

吴添有些不待见陈露了,靠在沙发上不在说话。

陈露坐在那紧张的揉着双手,似乎还在做抉择,她犹豫了半天才问:“为什么你会突然提到曲永波?”

我只好把刚才做引灵法跟阴灵沟通的事给说了,陈露愣住了,我想了想说:“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阴灵应该就是曲永波。”

这下陈露彻底惊呆了,好久才回过神,颤声道:“这不可能,永波哥是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可在梦里的那个男人身材那么高大健硕,怎么可能是永波哥。”

我笑笑说:“陈女士,上次你到我店里的时候我就说过了,阴灵上身会跟你他心痛,他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你梦里呈现出来的就是你心里一直想的样子。”

陈露愣愣道:“这、这么说永波哥死、死了?”

我点点头,陈露像是虚脱了一样,忽然从沙发上滑下来,瘫坐到了地上,掩面痛苦。

吴添不耐烦道:“行了,你就别哭了,说两句就哭,还有完没完,赶紧把事情说清楚吧,我们好解决问题回家休息啊,这都几点了,做你的生意真是太费劲了。”

我示意吴添别催人家,吴添不高兴的闭嘴了。

陈露花了几分钟才平复了情绪,哽咽道:“难怪在梦里我一直看不到他的脸,原来是永波哥......。”

陈露渐渐打开了话匣,说了她跟曲永波的事,原来曲永波是陈露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知己,还是彼此的初恋,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简直可以拍成电影了。

第344章 命运的抉择

陈露从小就生活在湖北阳新的农村,家里条件十分艰苦,加上父母的重男轻女观念严重,父母只对她哥哥好,把她当成了赔钱货的累赘,从小陈露就吃尽了苦头,她才上到三年级父母就不愿让她上学了,让她在家里做家务、甚至到地里干农活,要不是国家有九年义务教育的制度,村长和书记三番四次上门做思想工作,她父母才勉强让她继续上学。

虽然陈露能继续上学了,可家里的家务和农活她仍要一样不落的干,而他那个养尊处优的哥哥却什么都不用做,陈露的内心过的很苦。

幸好陈露在学校里认识了曲永波,曲永波比陈露高一个年纪,还是她的邻居,从小都是一起长大的,他对陈露的情况很了解,陈露的遭遇曲永波一直都看在眼里,他对陈露很关心,每当陈露不开心难过的时候,曲永波都会用自己的法子哄她开心,有时候是简单的戏法,有时候是笑话,为了多陪陈露一年,他甚至主动把成绩考砸,主动留级了一年,跟陈露成了同学,这让陈露很感动。

曲永波默默的守护着陈露,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曲永波是陈露心中一盏温暖的灯。

两人念到了初中,情窦初开,关系越走越近,彼此生出了情愫,但谁都没有挑破这层关系,直到初中毕业的时候曲永波才主动表白了,陈露很感动,两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可惜两人才刚走到一起就要面临不同的人生了。

陈露的成绩非常优异,考上了黄石市的重点高中,但她可能没有机会去上学了,她的父母本来就不愿供陈露上学,既然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就更没有理由让他继续上学了,这让陈露很苦恼。

曲永波也考上了黄石的高中,本来他还憧憬着在黄石跟陈露相聚,但得知陈露的情况后他陷入了苦恼当中。

在即将进城去报到的那个夜晚,两人相约在后山的小树林里见面。

陈露向曲永波倾诉了自己想继续念书的殷切愿望,她知道只有念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她不想一辈子窝在农村,要是窝在农村,父母要不了多久就会将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因为她老早就听到父母深夜聊天,提到要给她找婆家了,而且都已经物色好了,是个比她大十来岁的光棍汉,她的父母为了对方那几万块的彩礼钱,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就等她在家里在干几年农活,好长大成年把她嫁出去。

陈露偷摸打听了那个男人的情况,那个男人是个很恶心的男人,长得难看不说,人还很邋遢,脏兮兮的就像个乞丐,不仅如此还是个烂酒鬼,每天醉醺醺的,陈露都有些绝望了,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让她跟这样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忍受着这男人的糟蹋,会让她痛不欲生,她不想做一个没有文化,只能下地干活的农妇,不想做一个只会生孩子的生育机器。

陈露痛哭流涕,这让曲永波很心疼。

曲永波想娶陈露做老婆,可他家里也困难,况且他还这么小,父母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只希望他好好念书,将来能有出息。

曲永波想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说:“露露,你考上的是黄石的重点高中,我听说这学校考上名牌大学的升学率很高,要是不去就太可惜了。”

陈露眼泪婆娑的说:“我知道,可父母不让我去念书了,我也没有钱去念书,报名要八千多块呢,我连八块钱都没有。”

曲永波拍着胸脯说:“我有啊,我爸给了我七千多的报名费,加上我平时攒的零花钱,应该有一万块左右了,不仅能缴你的报名费,还能缴住宿费呢,你就去学校住校,不用靠家里人了,而且他们也靠不住。”

陈露一下激动了起来,拉着曲永波的手高兴不已,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问题,失落道:“你把报名费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曲永波憨笑道:“我没关系,我考上的又不是重点学校,上不上都无所谓。”

陈露摇头说:“那怎么行啊,这不是毁了你的前程吗?而且学校肯定会打电话给曲叔的,到时候你父母就知道你没去上学了。”

曲永波笑说:“这都是小事,我去学校说清楚情况,就说家里条件不允许了,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他们不会勉强的,放心,我会有办法让学校不联系我父母的,永波哥不上学了,我去城里打工,供你上学,把你培养成大学生,再说了打工也能挣到钱,到时候我还有钱娶你做老婆了,你应该知道我叔吧,我叔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成绩很差,不过他现在却混的比谁都好,还盖了二层小楼呢,不上学也能混出个名堂来的。”

陈露动心了,虽然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不过强烈想要逃离父母魔掌控制的念头和上学改变命运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在加上曲永波一直怂恿,陈露还真就答应了。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添有些鄙夷的扫了陈露一眼,小声嘟囔了句“自私”。

陈露并没有听到吴添的挖苦,继续说下去。

陈露说那晚她回家后,就悄悄写了封信留在床上,说自己去外地打工了,也不管父母看到后会有什么反应了,然后她收拾了衣服,连夜跟曲永波义无反顾去了黄石。

陈露顺利到学校报到了,曲永波就像家长一样帮她跑前跑后,直到她在学校宿舍里安顿下来。

两人来到了校外,曲永波背着行囊说要走了,他说想去武汉发展,武汉工作的机会更多,发展的空间更大,陈露很内疚伤心,抱着曲永波哭了很久。

曲永波说他只要一找到工作就会告诉陈露,到时候告诉她地址,两人就可以写信了,曲永波说他的父母每个月会打生活费到卡上,还把这张卡交给了陈露,这么一来陈露就不用担心生活费的问题了,这让陈露更加感动了,她暗暗发誓这辈子非曲永波不嫁了。

第345章 毁容的灾难

两人就这样瞒天过海,居然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陈露在学校刻苦学习,曲永波就在武汉打工挣钱。

曲永波把所有的苦都自己扛了,因为他只有初中学历,在武汉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只能在工地当地盘工人,生活相当艰苦,不过他并没有怨言,只要一想到未来能跟陈露永远在一起,他觉得现在吃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但有些事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随着时光荏苒,陈露的见识越来越广,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心理慢慢发生了微妙变化,每一次她跟曲永波见面,都觉得两人越来越没有话说了,距离好像变得越来越远了,这一状况在陈露考上大学,见识到更繁华的世界后体现的更为明显。

曲永波常年在工地干活,人变的很沧桑粗糙,素质跟陈露接触的人没法比,而陈露接触了高端人群,懂得了化妆,懂得了喝咖啡,懂得了穿时髦的衣裙,出落的很有气质,两人站在一起已经有些不搭了,一个活脱脱就是憨厚朴实的农民工,一个却像是城里的小资傲娇女。

虽然陈露的心理发生了微妙变化,但那个时候的她还懂得知恩图报,懂得自己能有今天都是曲永波给她的,她并没有就此改变当初的想法,仍然想嫁给曲永波,只不过那时候的她对曲永波已经没了当初那种感觉了,大学里大把追求她的男生,随便一个都比曲永波出色,她之所以坚持着初心,已经只是为报恩了。

两人的关系发生转变是在陈露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工作的时候,曲永波以为自己终于熬出了头,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场意外彻底改变了事情的走向。

那是一个冬天的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曲永波早早来到工地干活,一群工友围在工地的空地,用一个废弃的汽油桶取暖,随着开工的时间到来,曲永波爬上脚手架干活,谁知道脚手架搭的不是十分牢固,曲永波没有站稳,直接从三楼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整个脚手架瞬间坍塌下来,幸运的是脚手架并没有压到曲永波,不幸的是脚手架压到了还有炭火的汽油桶,汽油桶翻滚到曲永波边上,炭火直接洒在了曲永波脸上,惨叫声响彻工地,曲永波的一张脸被炭火烧的面目全非。

工友把曲永波送到了医院,经过抢救他保住了命,但他的一张脸重度烧伤,根本无法修复了,即便修复也需要经历很多次的植皮手术,所以他放弃了,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陈露,独自默默承受着。

住了一段时间医院后曲永波出院了,当他拆下纱布,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跟“鬼”一样的脸后,他心灰意冷,感觉自己没“脸”见陈露了。

这件事给曲永波留下了阴影,他的心态逐渐发生了转变,开始自暴自弃,以酒精麻痹自己,成天把自己喝的醉醺醺,就像具行尸走肉。

曲永波在工地工作的时候有个工友跟他很熟,知道他放弃学业成全陈露的事,工友这次来医院探望曲永波的时候说他太傻了,陈露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他的付出,现在他落难了,身边没有亲人朋友照顾,钱又没有钱,陈露已经工作几年了,并且收入还不少,现在该是陈露报恩的时候了。

当时曲永波没有听进去,还觉得这工友说的不好,把工友狠狠骂了一顿赶走了,然而在堕落了一段时间后,曲永波的心态有些失衡,忽然觉得这工友说的话没错。

于是曲永波约了陈露在夜晚的公园见面。

虽然曲永波觉得工友说的没错,但在要见陈露的时候他改变了想法,他始终觉得让陈露报恩的说法有点过头,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付出的,跟陈露没有关系,他这次见陈露只是希望得到一点帮助,重新落脚,同时想跟陈露提出分手,好聚好散,因为他不想连累陈露。

曲永波戴上了口罩和墨镜,在公园的小树林里静静的等着。

陈露准时来赴约了,曲永波的打扮让她很纳闷,于是曲永波把自己发生意外的事给说了。

原本他以为陈露会像当初那样很伤心,然而等他摘下口罩和墨镜的时候陈露却吓的大叫,不住的后退,这一幕让曲永波很意外,一切都跟他的想象不一样。

陈露渐渐平静了下来,忽然跪在地上恳求曲永波,因为她实在接受不了这样一个曲永波,她愿意把自己的积蓄给曲永波,甚至愿意把未来几年的收入都给他,就当是补偿这些年曲永波对她的资助。

曲永波怎么也没想到陈露会说出这种话,他的心彻底伤透了,他甚至都没有机会提分手,这一切让他始料未及。

曲永波什么也没说,拖着疲惫的身躯,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出了树林,消失在了夜色中。

陈露心有余悸的回到了宿舍,她试着联系曲永波,可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在提心吊胆过了一些日子后,陈露发现曲永波就像人间蒸发了,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虽然偶尔陈露会回忆起过往跟曲永波在一起的日子,良心会受到谴责,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接受任何男人的追求的根本原因。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露渐渐淡忘了这一切,直到我再次提到了“曲永波”这个名字,让她回忆起了自己的黑历史,至于当年曲永波离开后到底做了什么陈露已经不知道了。

听完陈露的叙述后吴添怒不可遏道:“妈的,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美,会这么的没良心,不,简直是黑心,人家牺牲了一切,牺牲了自己的前途换来了你的今天,你就这样对人家?”

陈露趴在地上痛哭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一直还是想嫁给永波哥的,但、但我真的接受不了一个脸变成那样的老公,让我跟他生活一辈子我真的做不到,我在武汉还有那么多同学,我该怎么见人,我的工作会被毁掉的,我好不容易获得的全新生活也会被......呜呜呜~~。”

第346章 烧尸工的怨念

陈露哭得说不下去了,我叹了口气唏嘘不已,吴添很愤怒,指着陈露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给拦住了。

换位思考,如果是我或许也接受不了,毕竟人活在这世上不可能不跟其他人发生交集,如果陈露真跟曲永波走到了一起,没准会遭到很多非议,她的心已经被这个花花世界浸染的不那么纯粹了,她想要的生活不是守着一个“鬼丈夫”,她想要的是改变命运的全新生活,就像现在她的金领生活一样,所以她在得知曲永波被毁容后,有那样的反应就在情理之中了。

虽然这对曲永波不太公平,但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

我不能说曲永波傻,也不能说陈露没良心,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只能说这是他们自己对人生的选择,没有谁对谁错。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吴添听,吴添这才平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也是,这只是客户的事,我他妈跟着瞎激动什么,操。”

结合陈露的故事我大概猜到事情是怎么回事了,曲永波在离开陈露后,可能为了谋生去找了别的工作,至于是什么工作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又孤独的生活了几年。

曲永波用自己的人生换来了这样的结果,我想他很难走出这个阴影,这是他一辈子的梦魇,最近这段时间他可能承受不住了,于是选择了自杀结束了自己的悲剧人生,不过他留下了很深的怨念,所以怨念不散找到了陈露,并且缠上了她!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黄伟民总算给吴添回了电话,他将阿赞峰的法子转告给了我,我又将这法子告诉了陈露,陈露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但要化解曲永波的怨恨就要找到他的尸骸,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去调查。

第二天,我们和陈露一起进行了调查,我们找到了当时那个工友,工友见到陈露后看了很久,最后轻叹口气,对陈露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小曲就是为了你毁了自己的人生?”

至于其他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这话在表达什么意思,我们也没心思去猜测了。

这工友告诉我们曲永波后来去殡仪馆当烧尸工了,本来殡仪馆都不想要他,但岗位空缺了很久,实在缺人手,这才勉强留下了曲永波。

我心说这工作还挺适合曲永波的,常年戴着口罩,看不清楚脸,也不需要跟活人打交道,跟他打交道的只有尸体。

我们从殡仪馆领导的嘴里打听到曲永波后来在宿舍里上吊自杀了,由于宿舍离殡仪馆很近,这事还闹的人心惶惶,大家都说殡仪馆宿舍里闹鬼,鬼把曲永波弄死了,这事搞的宿舍都没人住了,殡仪馆领导只好在市区租了房子给员工当宿舍,这才平息了这件事。

我问殡仪馆领导曲永波的骨灰在哪,殡仪馆领导告诉我他们联系不上曲永波的亲人,因为曲永波的身份证地址是假的,没办法好歹是自己员工,在火化遗体后骨灰只好存放在了思恩堂里,就是骨灰存放处,那里存放着大量因为各种纠纷不愿认领的骨灰,还有一些因为经济原因没法下葬,每年交上几百块就能存放的骨灰,以及不孝子孙不愿管的长辈骨灰都存放在那里。

我提出认领骨灰,殡仪馆领导问我们跟曲永波是什么关系,我们随口编造说是表亲,殡仪馆领导根本就不想多问,有人认领他都巴不得了,陈露交了存放的费用后就把骨灰认领了。

在我们跟殡仪馆领导打交道的过程中,陈露全程表情都很怪,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似的,等抱着骨灰盒出了殡仪馆陈露才在车里嚎啕大哭,弄的吴添很烦躁,说怎么老是哭,有话就说啊。

陈露这才告诉了我们怎么回事,原来就在曲永波自杀的当天,她来过这家殡仪馆!

那个时候公司有个员工因为患癌英年早逝了,她身为公司高层,来这殡仪馆出席了这员工的遗体告别仪式。

陈露这么一说这事就很清晰了,也许在某个巧合的节点,两人在殡仪馆里碰到了,曲永波认出了陈露,但陈露应该没有认出曲永波,曲永波跟陈露见过面后触发了心里的痛苦回忆,再也承受不住了,所以选择了自杀结束生命。

拿到曲永波的骨灰盒后我问陈露想安葬在哪里,陈露开着公司给她提供的宝马5系车,经过一下午的驱车,来到了黄石阳新她和曲永波的老家。

由于时间还早,陈露带我们去慰问了曲永波的家人,曲永波的父亲已经过世,剩下一个母亲却已经老年痴呆了,家里一团乱,根本没人照顾,难怪曲永波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都没人知道了。

慰问完后天色已经黑了,原本我以为陈露会带我们回一趟她的家吃顿饭什么的,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说她跟自己的家人根本不亲,她的家人只是把她当提款机了,根本不当是亲人,要不是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她才不想跟这家人有任何瓜葛。

陈露的决绝反应出了她的性格,我更加理解她不想因为曲永波而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全新生活了,这并不是陈露有多坏,而是她要强、倔强的性格使然。

还好陈露的车里带了许多零食,我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要化解曲永波的怨气需要等到午夜十二点才能做法,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听陈露聊起了儿时她跟曲永波的一些事,说到动情处陈露泪流满面。

吴添看到陈露又哭,翻起了白眼,有些无语。

其实我感觉得到陈露对曲永波的付出是记在心里的,她对曲永波也是有情的,只不过她在全新生活和回到过去的生活这两者之中选了前者,又或者说陈露是个非常理性的女人,老实说她的选择也不完全错,只不过曲永波太可怜了,让人很难接受陈露的选择,产生同情的共鸣,所以觉得陈露很过分。

陈露说累了就放下座椅,闭上眼睛,打开USB播放了轻音乐。

我们也眯了一小会,等到了午夜十二点,我们抱着骨灰上了山,去了当年曲永波做出伟大决定的那片小树林。

第347章 鬼胎和假人

陈露说想把曲永波安葬在这个地方,我们点头同意,这个主只能她来做。

吴添有些不高兴,说这都是额外服务了,要让陈露加钱,我说你消停点,这只能算驱邪的一部分,既然咱们接了这个生意,谈好多少就是多少,不能收取客户的额外费用,这叫服务到家,否则就是不诚信了。

吴添不乐意的说这哪是服务到家,这都服务到坟了,陈露是女人,我们不可能让她动手做这事,只能是我们做,收点苦力钱也应该。

我差点笑出声,好在知道陈露在场笑出声太不好,于是赶紧给憋住了。

陈露应该是听到了我们的小声嘀咕,回头说可以给我们加三千块块,希望我们能满足她的要求。

吴添立即换了个嘴脸,迎上去夸陈露会做人,难怪当上总经理了。

陈露苦笑了下,仰头看着漫天的星辰,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自言自语的说要是自己会做人,就不会把永波哥害到这种地步了。

说完她就抹着泪继续前行。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都有些无奈。

我们来到了陈露和曲永波当初做出决定的小树林,如今这片小树林已经变成了茂密的树林,树木都已经参天了,陈露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的大树,十分感慨,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了下来。

吴添已经快习惯陈露的各种花式哭泣了,还很不识趣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陈露一听哭的更厉害了,我狠狠瞪了吴添一眼,让他别乱说话,要是不想用手挖就赶紧下山去弄锄头来,吴添这才悻悻的下山搞锄头去了。

我安慰了陈露,陈露才平静了些许。

陈露这么伤心再次肯定了我的判断,她并不是无情,而是事情逼到了那份上,让她无法顾及曲永波了。

我想起了视频里阿赞峰说的鬼交对人的伤害,于是说:“陈女士,这段时间你已经把欠曲永波的还给他了,你不要在觉得欠他了,他变成阴灵缠着你,跟你鬼交,这对你的身体伤害极其大,还是不可逆的,即便我帮着化解超度了曲永波,你的身体可能也会出现一些后遗症,有些东西是连锁的,它既然跟你鬼交,就会把怨念泄到你的体内,可能会导致怀孕的假象,这是长期鬼交后必然会发生的结果,我们的专业术语叫怀鬼胎,你可能还会病上一段时间,以后的身体也会变的稍微有点虚弱,但对生活没有大的影响,也不是太碍事,不过也有一种最严重的情况,你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应该不会发生,但我有必要提醒你,未来你也有可能不孕不育,但这种概率非常小,你不要害怕,这鬼胎实际上不是胎,就是一团血块或者说是囊肿,到时候你去妇科做个检查,做个小手术,拿掉这个血块囊肿就好了。”

陈露默默的点点头,苦笑说:“罗老板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心里很清楚,我欠永波哥的永远也还不清,我已经决定这辈子不婚了,就算不孕不育有什么关系?我倒真的希望能给永波哥留下一个孩子,可惜这鬼胎不是孩子,怕,我一点也不害怕怀上鬼胎,我怕的是良心对我的谴责,不过这样也好,让我一辈子活在良心的谴责中。”

陈露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没多久吴添回来了,还扛了两把锈迹斑斑的锄头来,他说是在曲永波家里“偷”来的。

我们也不耽搁了,我拿起锄头刨坑,我想起了什么又让吴添下山去车里的后备箱里,拿我下午去买的东西,吴添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去了。

吴添还不知道我买了什么,下午在出发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去了一家服装店,找人家老板买了橱柜里的一个假人模特,还把模特分拆下来装进了黑色塑料袋,当时店老板还很好奇,问我花几百块钱不买衣服买假人模特干什么,我笑笑没多说什么,老板还神经兮兮的,以为我有什么企图,我只好说是剧组买道具,才化解了尴尬。

吴添很快就回来了,把黑色塑料袋往地上一扔,脸色苍白的说:“老罗你搞什么名堂,下午在车里我问你塑料袋里是什么,你说是几件用来做法事的东西,我也没多想,以为是法器,刚才上山的时候我好奇打开看了下,差点把爹给吓死了,这大晚上的有个假人的人头在里面,太惊悚了,好在我知道你不会干这种事,否则非吓出心脏病不可。”

陈露也有点好奇,凑过来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也是吓的不住往后退。

我示意陈露不要害怕,然后把我要做什么向陈露和吴添解释了一下。

我要用假人来假扮陈露,跟曲永波的骨灰一起下葬,算是一种合葬了,用这种形式来化解曲永波的怨念。

吴添吃惊道:“你这不是在骗鬼了?”

我摇摇头说:“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我要给假人穿上陈女士的外套,用她的头发象征的做个假发,在把陈女士的血滴在假人身上,经过经咒的加持后阴灵是能把假人当成陈露的。”

吴添点头道:“这办法可真绝啊,牛逼。”

我心说这句“牛逼”还是对阿赞峰说比较好,我只是按照他的方法在做事罢了。

我们快速把坑挖好后,我取了陈露的头发粘在假人的头顶,又把陈露的外套穿在假人身上,让陈露割破手掌,将血滴在假人身上,在经过半个小时的经咒加持,吴添才把假人小心翼翼的抱进了坑里,我把骨灰盒摆上去,跟着又是个把小时的经咒加持,才让吴添把土给埋了。

都弄妥当后陈露感激的向我和吴添鞠了个躬,我说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免得留在这里有点吓人。

吴添问为什么,我说我把曲永波的骨灰放在了这里,用又经咒进行了超度,稍后这里可能会发生点怪现象,比如刮怪风什么的,那是曲永波的阴灵回到本体当中产生的现象,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碍事了,免得意外情况发生我搞不定。

第348章 要转运的顾客

听我这么说吴添顿时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和陈露哑然失笑,信步往山下走。

我提醒陈露以后要多来祭拜祭拜,坟坑挖在一棵树的边上,就把这棵树当成墓碑好了,也不会被人发现还能祭拜,一举两得,到时候多供奉香火什么的,好让曲永波能感受到她的情,这么一来曲永波能更快的去轮回。

陈露说不用我提醒她也会经常来祭拜的,说完她好奇的问我超度和轮回有什么区别。

我说还是有点区别,超度注重的是化解,说白了是给阴灵积阴德,是为了轮回做准备,而轮回这事我们这些人间法师是没权利去管的,这可是阎罗王这种阴间大神管的事,我不可能越俎代庖。

陈露听我说的有趣,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在我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猛的发现山顶上划过了一道黑气,冲向了那片树林,树林那边还真刮起了一阵呼呼的怪风来,弄的树都摇起来了,激起鸟儿不停的扑腾翅膀飞出树林。

我告诉陈露曲永波回到本体了,陈露转向树林那边,闭上眼睛,双手做祈祷状,虽然不知道她在祈祷什么,但我知道曲永波不会在缠着陈露了,这笔生意终于做圆满了。

我们连夜赶回了武汉,等到武汉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陈露在车里当场就把做法事的钱给我们算清了,挖坟坑加的钱她也算给我们了。

跟陈露告辞后我和吴添心情大好,因为天就快亮了,我们索性去找了家粤式茶餐厅,在那悠闲的喝早茶吃各种花式的虾饺、叉烧包,我给朱美娟打电话,让她带上芭珠来吃丰盛的早餐。

朱美娟说芭珠睡的可香了,不想叫醒她,我说那就你自己来就行,到时候吃完给芭珠打包一份带过去。

朱美娟来了后看到我们点了满满一桌好吃的,怪我们浪费,吴添满不在乎,吃的满嘴流油,说肯定浪费不了,还说陈露那娘们昨晚都没请我们吃饭,只给我们吃零食了,他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朱美娟鄙夷的看着吴添,说他对女性不尊重,一定要让他改掉“娘们”的称呼,吴添不乐意,两人在那打打闹闹,看着这一幕我很开心。

朱美娟边吃边问我们到底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于是我就把整个过程跟她说了一遍,朱美娟很激动,说我现在这么复杂的法事都能独立解决了。

我想起了阿赞峰心里有些感触,如果不是他这笔生意还没那么容易解决,之前之所以无法像这样亲自进行法事,一来是体内的孕妇灵弄的我心烦意乱,二来是那个时候我不懂泰语,无法快速掌握经咒,又不太熟悉这些法事的操作,三来则是阿赞峰那个时候在曼谷,黄老邪在罗勇,距离隔着太远,不像现在阿赞峰去了芭提雅,黄老邪离的很近,用不了半小时就能到了。

想起黄老邪,我对他也很感谢,一直在当中充当了桥梁的角色,发挥了股东应该发挥的作用,没他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完成这笔生意,这是团队的力量,想到这里我立即以满桌的食物为背景,跟吴添、朱美娟合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了黄伟民。

黄伟民估计在睡觉没反应,我也不去搭理他了,趁着食物还热乎赶紧多吃点。

吃完早饭后朱美娟直接去了店里,我和吴添因为一夜没睡觉,于是就提着打包的食物回家休息。

芭珠已经起来了,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很开心,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吃完后他也去店里了。

我和吴添累了一夜,吃饱后睡意更浓了,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的八九点才起来,朱美娟和芭珠早就下班回来了,两人还合作做了一顿好吃的,芭珠做了些苗族的特色菜,味道有点怪,但却很好吃,吴添不住夸芭珠是个小能手,连菜都会做。

我问朱美娟今天店里的生意情况,朱美娟说卖了几块正牌,不过今天来了一个很奇怪的男客人。

我问怎么奇怪了,她说这个男人在店里进进出出了几次,似乎想买佛牌,但问他想要什么种类的佛牌又不说,后来他在店里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我问这男人多大年纪了,朱美娟想了想说大概有四十来岁的样子了,戴着个黑框眼镜,穿着打扮比较古板,看着很老实。

我笑说这个年纪的男人可能有某些特殊的需要,毕竟年纪摆在那了,功能可能没那么强了,所以想佩戴壮阳类的佛牌,但又看店员是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所以犹犹豫豫,像这种要求的客人很多,不奇怪。

朱美娟尴尬的说我这么一分析,还真有点像是有这方面需要的男人,她觉得有点可惜,要是我和吴添在店里,兴许这生意能做得成。

吴添笑说是我们的生意跑是跑不了的,没准这男人还是会回来。

这话果然一语成谶了,三天后这男人还真来了店里,他来的时候吴添正在电脑前玩纸牌游戏,我则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芭珠到刘胖子的店里玩去了,朱美娟赶紧把我叫醒,给我使眼色,示意让我上去接待。

我看了这男人一眼,个头不高,身材有些发福,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款式规规矩矩的白衬衫和西装裤。

进店后男人也不跟我们打照顾,自顾自弯腰在柜台里看着佛牌,我主动迎上去打招呼询问有什么需要。

这男人略显尴尬,手在裤线上摸了摸,四下看了下,见朱美娟在忙别的事,挠挠头小声说:“老板,我看网上的信息说泰国佛牌可以转运,是不是真的啊?”

我心说原来只是为了转运,用得着遮遮掩掩的嘛,于是说:“当然是真的了,请问你想转什么运,我好给你推荐佛牌。”

男人小声说:“我不是只想转一种运,我想转好几种运,不知道行不行?”

我点头说也行,有些佛牌同时拥有多种效果,强力助事业、异性缘,不过像这类有联合效果的佛牌大多是阴牌,禁忌比较多。

第349章 倒霉鬼

男人听我说有这种联合效果的佛牌,马上就激动了起来,对我说的禁忌充耳不闻,还主动把我带到了会客区,坐下后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一个档案袋,拿出几张打印好的A4纸递给我,弄的就像合同似的。

我带着疑惑接过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印满了字,还用数字标出了序号,我翻到最后一页看了下序号,好家伙居然有一百多条,我随意挑选了两条来看,看完差点笑出声来,但想到顾客在场,以免对方难看,我赶紧以轻咳化解了。

这两条分别是,走路走的好好的一个花盆从天降而将他砸的头破血流;明明一条狗谁都不咬,偏偏当他走过的时候扑上来咬他。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问:“先生,我冒昧的问下您究竟想转什么运,这合同似的东西让我摸不着头脑啊。”

男人急道:“这怎么能摸不着头脑呢,我都写下来了啊,为了方便阅读还给打印出来了,你既然是做这门生意的,难道看不出来这是要转什么运吗?”

我一时语塞,合着还是我业务不精了,这年头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哪有人像他这样罗列下经历过的事给我看,让我判断要转什么运,自己要转什么运没点数吗?

不过送上门的生意总不能不做,没办法,我只好陪着笑拿起笔,埋头对着几张A4纸,就像老师在批改作业似的,在上面画标记。

自从大学毕业后我已经好久没这么认真的看过这么多字了,一百多条看下来花了我大半个小时,都有点老眼昏花了,脑子涨的厉害,男人也不催,就坐在我对面安静的等着。

好在我给归纳出来了,事实上这么多条并不是有多种运要转,总结起来就只有一种运要转,那就是霉运,这男人简直就是个倒霉鬼,用武汉话说就是个背实鬼!

老实说看完这一百多条,我觉得这男人经历过的事真是绝了,几乎囊括了我们常见的小事故,这几页纸就像是小事故大全,除了刚才我看到的那两条外,他还经历过电梯故障、墙体倒塌、交通事故等等,五花八门什么小事故都有,我们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他全经历过,说他九死一生都不为过了,我甚至有点怀疑这到底是真是假了,因为一个人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小事故后还能完好无损,简直是奇迹了。

我觉得这人有点故意找茬的味道了,该不是仇家故意派来整我的吧?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得罪的人都不简单,绝不会用这种没脑的手段来整我,于是沉声道:“这位大哥,说句实话,我不太相信你经历过这上面写的所有事。”

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生气道:“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真的,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我找别人了。”

我没搭理,爱走不走,这活我也不想接,他经历的事真的假的先不论,就他这态度我就不想伺候了。

男人气愤的转身朝外走,吴添见状快速绕过柜台,带着笑脸拦住了男人,一个劲的说好话,又把他给招呼了回来,还殷勤倒茶给他。

吴添把我拉到边上问我怎么回事,怎么把客户往外赶,我把情况说了后吴添也愣住了,挠挠头说:“不会吧,还有这种事?”

我说:“不信你看那几张纸上罗列的小事故啊。”

吴添过去拿起看了几条,露出怪怪的表情,过来说:“确实很离奇啊,不过人家也不像是仇家找茬啊,这都是他第二次找上门了,找茬有这样的吗?”

这倒也是,如果故意找茬第一次就找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过去询问这男人是怎么找到我们这家店的,又是什么身份,男人虽然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说了,而且还说的很详细。

他说自己叫尤健民,家住在武昌,以前在民政局下属的老龄办工作,这个单位主要是负责监督政府部门对老年人下发的福利,以及负责协调子孙后代不赡养老人的事件,但后来政府把这个多余部门合并到了其他部门,他就下岗了,于是在家人的帮助下他在武昌傅家坡长途客运站边上开了一个书报亭,搭着卖一些饮料香烟啥的,他之所以找到了我们店来,是因为捡到了一张名片。

尤健民说前段时间有个很没素质的顾客在他的摊位上买了饮料,买完不走还乱翻报刊,跟他打听附近有没有一个卖假药的江湖道长出现过,他说没有,这顾客就走了,不过落下了一张名片,他被名片上的转运佛牌和法事给吸引了,联系到自己这几年的倒霉经历,做了几天思想斗争才找来了。

三天前他来过一趟,但一看店里是个女的,他看名片上说的是个男人,所以不太信任朱美娟,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的事不是一两句话说的清楚的,加上刚好接了个紧急电话,通知他报刊亭的门被人撬了,于是他只好先回去了。

他把事情处理好了后又耽搁了三天,他觉得一两句话说不清这事,于是在这三天里把自己这几年遇到的倒霉事全给写下来,然后打印出来,这才再次找来了。

我看看吴添又看看尤健民,他说的那个没素质的顾客怎么跟吴添这么像,这事不会这么巧吧?

吴添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凑到我耳边说:“我确实在武昌傅家坡客运站停留过,当时没找到那个卖假药的道长,我心情很烦躁......。”

我鄙夷道:“你可真能啊,没素质的顾客!”

吴添尴尬的不行,让我不要戳穿这事,尤健民应该不认识他了,没必要提这事了。

我自然不会去提这事,将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来,这事证明尤健民没有说谎,我开始相信他不是来找茬说的都是真的了,这我就很好奇了,都不知道该说他倒霉还是幸运了,倒霉是肯定的,遇到这么多小事故能不倒霉了,为什么说他幸运呢,因为他能在经历这么多小事故还毫发无损,难道不是幸运吗?

第350章 矛盾体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四季轮换,就像人的运数一样也在不停的轮换,一个人不可能一直走霉运,也不可能永远幸运,说白了运气这东西就是一种福报,积善造福,自然吉星高照逢凶化吉,反之行恶肯定走霉运。

但发生在尤健民身上的事很奇怪,坏事如影相随倒霉到家了,这是福报浅薄的体现,可他每次又能有惊无险的躲过去,这又是福报深厚的体现,这两者是矛盾的,可却同时出现在他身上,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问尤健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他说以前都好好的,有走霉运的时候也有幸运的时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一直走霉运了,没有一件让他觉得幸运的事发生过。

我想了想就拿出了符螺,围着尤健民转了几圈,但符螺没有丝毫动静,这证明他身上并没有阴气,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尤健民或许看出了什么,叹气道:“如果没办法就算了,我都快习惯了,单位合并就只有一个裁员名额我都可以赶上,人家打架那么多人围观,啤酒瓶也能砸到我,就连张嘴说句话鸟屎都能不偏不倚的掉进嘴里,还有什么倒霉事我没经历过。”

尤健民无奈的傻笑。

我摇头说:“尤先生,虽然你经历过这么多倒霉事,但我看你并没有屈服这种命运啊,否则就不会两次找上门了,你说是不?”

尤健民哈哈笑说:“也许吧,这就像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水里,本能的会乱抓,有一根稻草都会死死的抓住。”

我说:“尤先生,我不想糊弄你,也不想瞒你,我做了很多转运类的生意,但从没见过像你这样集霉运和幸运于一体的情况......。”

话没说完尤健民就打断道:“我都这么倒霉了,你居然还说我幸运?”

我笑说:“你只悲观的看到了霉运却没看到幸运,你想啊,你要是真的倒霉,又怎么会每次都有惊无险的没事?”

尤健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这么一说还真是啊。”

我说:“所以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入手,不敢贸贸然的给你请佛牌,佛牌这东西毕竟跟神鬼有关系不能乱请,如果搞不清楚状况就帮你请,很容易给你惹来麻烦,做生意不能不诚信,同时这样也是对顾客的不负责任。”

尤健民认真的打量了我一番,感慨道:“起先我看你满身纹身感觉很不好,现在看来我是以貌取人了,现在这个社会很少有像你这样的本分生意人了,真是难得。”

我客气道:“虽然我不知道尤先生信不信这些东西,但在我看来我做的是一种跟神鬼打交道的特殊生意,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要乱来就会遭到惩罚和报应,所以我不能也不会乱来。”

尤健民满意的说:“看来我没找错人了,我不清楚这霉运是怎么回事,但我还是想通过这种民间数术去试试看,罗老板,这么着吧,反正我都已经倒霉几年了,也不差在倒霉一阵子了,你既然知道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你什么时候想到办法就什么时候解决,你看怎么样?”

我有些感动,说:“谢谢尤先生的信任,你身上的事确实很特殊,值得研究,我也很有兴趣。”

尤健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电话号码,说要是有结果了就打电话通知他,要是真能解决他一直走霉运的问题,到时候他会按照我们的价格付相应的酬劳。

我答应了下来,尤健民起身告辞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吁了口气。

我们的对话朱美娟都听到了,凑过来说:“这人身上发生的事还真奇怪,甚至有点邪门了。”

我苦笑说:“可他身上并没有阴气,很正常,应该跟阴灵没关系。”

这时候吴添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了:“跟阴灵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做了赔本的买卖。”

我回头问:“生意都没做,怎么赔本了?”

吴添说:“老罗,我看你是缺心眼啊,你花时间去研究他的事,难道不用费精力啊,这难道不是成本吗?我看这生意根本没法做啊,都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了。”

朱美娟说:“怎么不在业务范围内,他倒霉找我们转运,这不正好是我们的业务吗?要是你觉得不能做,那你刚才为什么拦他,让他走啊。”

吴添无奈的说:“小美,你这是夫唱妇随啊,能不能客观点?我刚才是没搞清楚具体状况,以为顾客说话不得体把老罗得罪了,老罗在赶客人所以就拦了啊,谁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唉,就算你说的没错,可你不觉得这生意没头没脑的,做起来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吗,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卖几块佛牌,多做几件驱邪法事呢,真的是......。”

其实朱美娟和吴添说的都没错,我笑笑说:“虽然这生意很耗精力,不过勾起我的兴趣了,放心吧,店里要是有其他生意我就先做,不会耽误事的,这事就当兴趣了,我只利用业余时候去研究,这总行吧。”

吴添叹气道:“反正我是拿你没辙,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不影响店里的其他生意就成。”

我们正说这尤健民突然返回了,只见他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说:“罗老板,能不能借我两块零钱?”

我好奇道:“怎么了?”

尤健民叹气道:“唉,我又倒霉了,刚才坐公交过来的时候零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掉了啊还是被偷了,我坐的这班公交还没开通手机支付,没办法只好找你求助了,等我回去就转过来给你。”

朱美娟不等我说话就主动掏出两块零钱递过去,说举手之劳不用还了。

尤健民不停的向我们道谢,这才离开了。

吴添呵呵笑说:“生意都没做就赔了两块钱进去,服了。”

第351章 神秘巫术

虽然尤健民的事我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多少有点顿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应该跟福报有关系,而关于福报这东西跟行善积德、因果报应有一定的联系,这种事最有发言权的无疑是讲究因果报应的佛道两家了,佛门我不认识高人,道家我倒有人认识,那就是陈道长了!

陈道长应该回武汉了,我决定下班后去找陈道长取经,没准他知道发生在尤健民身上的事是怎么回事。

下班后我跟吴添打了声招呼,说要去武昌长春观找陈道长,问他去不去,吴添知道我想干什么,说很累不想去。

我也不勉强他打算独自前往,不过临走前芭珠拽着我让我带她去玩,说老是呆在店里她都快闷死了,朱美娟也说芭珠是要出去走走,反正去长春观没什么危险,我只好同意了,于是我找刘胖子借了车,带上芭珠过江去武昌了。

我们到了长春观,不过陈道长不在观里,一打听才知道陈道长干什么去了,庙里的道长说陈道长去汉口龙王庙了,因为重阳节了,他要去龙王庙道观做几天的降福法事。

我和芭珠同时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过江来武昌了,白跑一趟,现在又得回去,陈道长不用手机真是太不方便了,没办法我们只好又开车回汉口。

一路上芭珠都很高兴,长江大桥的夜景很美,我打开车窗,让江风吹进来,真是让人心旷神怡,这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句话“重阳时节,汉水河畔,缘来见面。”

我愣了下,这句话是陈道长在北京的时候留在黄符上的话,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今天正好就是重阳节,而汉口的龙王庙正是汉水汇入长江的地方,也就是汉水河畔,陈道长真是神机妙算,居然早早就算到了今天,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龙王庙是武汉地区知名的道教庙宇和景点,始建于明朝洪武年间,距今有六百年的历史了,供奉的是龙王爷。

我们赶到龙王庙找陈道长,陈道长并没有在道观里,而是独自一人到江边去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被看到一幕震惊了。

明月高悬,江风徐徐,江面波光粼粼,只见陈道长双手背后站立在江边的一块大石上,道袍长衣襟在江风中舞动,看上去颇为潇洒,江边的水面上飘着十多盏莲花灯,在水中荡漾的飘向远方。

芭珠双手拢在嘴边喊道:“陈道长~~!”

陈道长回头看到了我和芭珠,含笑点点头,提气踩踏石块,蜻蜓点水轻盈的跳回了岸上,朝我们走过来。

我和芭珠迎了上去,我问:“师父,这大冷天的你在这干什么呢?”

陈道长哈哈大笑说:“这不是重阳了吗,放几盏祈福的江灯,祈求龙王爷能多多行云布雨,消灾降福给百姓,保佑风调雨顺啊,老实说夜晚的江风吹的还怪冷的,但知道你要来只好等着了。”

我立即作揖行礼道:“师父,我真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在北京的时候就算到了我要来,你是怎么算的啊,这法门能不能教教我啊,太神了。”

陈道长摇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你道行太浅无法学这种法门,给我老老实实的筑基修行,没学会走就想跑,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风吹的有点冷了,找个避风的地方说说你遇上什么棘手的事吧。”

等到了避风处后我们找了片草地坐下,我把发生在尤健民身上的事给说了,陈道长听得皱起了眉头,捋着胡子微微颔首说:“你这顾客应该得罪了数术高人,对方在害他,对他下了某种咒,又或者施了某种法术,这是消耗你这顾客的福报。”

我好奇的问:“师父,具体怎么回事,你能说的清楚点吗,为什么他身上会同时出现两种情况,这很矛盾啊。”

陈道长说:“简单来说你这顾客之所以这么倒霉,都是被人给害的,对方想用这种方法慢慢折磨他,进而要他的命,但你这顾客平时应该做了很多善事,积累了很深厚的福报,所以能一次又一次的躲过灾劫,于是就造成了这种矛盾的局面,但一个人的福报是有限的,总有消耗完的时候,一旦消耗完这人再发生倒霉事的时候必死无疑!”

我听得心惊肉跳,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还是要尽快解决,这可是要命的事,谁知道尤健民的福报什么时候就消耗完了。

我皱眉道:“师父,你有什么建议吗?”

陈道长说:“我的建议是你最好不要管这事了。”

我没想到陈道长会这么说,连他也这么说可见这事确实很棘手了,我说:“师父,既然这事被我洞察到了,尤先生都找到我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明知道他有危险我坐视不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这可不是道家提倡的啊。”

陈道长无奈道:“唉,你说的也对,所以我只是建议,并没有做你的主张,这次你要小心点了,害你顾客的这人不简单,没有一定的能力不可能把一个人折磨到这种地步,你这顾客算是坚强了,一般人扛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走霉运,没精神崩溃都是万幸了。”

我想了想问:“师父,你觉得这是什么类型的数术?”

陈道长沉默了半天才说:“据我的了解,能做到这种事的像是很古老的一种巫术,有点像是古代方士的厌胜之术,以法术进行诅咒,但这只是我的猜测,还不一定,毕竟中国民间的数术源远流长,还有很多数术能做到这种事,甚至也有可能是你在学习的降头术,降头隔空做法诅咒,跟这个也很像,所以很不好说,你如果要管这个事就要深入去调查了。”

陈道长的话让我陷入了沉默,现在看来吴添是对的,这事不仅耗精力还充满了危险性,我要接尤健民的生意就等于要跟害他的人为敌,一时间我有些犯难了。

第352章 得罪了谁

陈道长站了起来,走到岸边凝望长江水,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协助你,天色不早了,江边风大,要不要到龙王庙去喝杯菊花酒暖暖身?”

我婉拒了,告辞了陈道长后我带着芭珠回了家。

朱美娟躺在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吴添则在电脑边弄着什么,还怪认真的,过去一看才知道他在折腾客户qq群,上次从北京回来后我把方中华店里的模式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已经开始实施了。

我让芭珠回卧室休息后把朱美娟和吴添招呼了过来,告诉他们陈道长对尤健民这事的分析。

两人都很吃惊,吴添皱眉问:“既然你跟我们商量,就是说你想接这烫手的山芋了?”

我点了点头。

吴添顿时恼火道:“本来这生意我就不同意了,现在连陈道长也建议你不要管了,为什么你还要管,老罗,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啊,这生意明摆着是赔本的买卖,谁也不知道下手害尤健民的是什么人,咱们才刚在武汉站稳脚跟,要是得罪了民间数术高人,以后还怎么在武汉混啊。”

朱美娟神情凝重的说:“罗辉,现在这事我也要站在吴老板这边了,他说的没错。”

吴添说:“你看看,连小美都觉得不能做了,咱们不能拿性命和店铺做赌注啊。”

我理解朱美娟和吴添的担心,不过我始终觉得这事既然被我们洞察到了,尤健民又两次上门,就像是老天安排好的,不做有点违背天意的感觉,而且尤健民是中了咒法或者法术才变的这么倒霉,他来找我们转运,就像我们业务范围里的解降,解降也会得罪下降的降头师,两者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果怕得罪人不接这活,那干脆就别开辟下降和解降的业务了,我们吃的就是得罪人的饭,有什么道理不接这活?

我把我的想法跟他们说了,朱美娟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陷入了迟疑,举棋不定了。

吴添气呼呼的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朱美娟安慰道:“你也别怪吴老板生气,他也是为店和你的安危着想。”

我叹气道:“他为我好我知道,算了不提了,睡觉去吧。”

我们各自回房休息,不过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快睡着了天也亮了,索性不睡起来了。

我打开门,只见吴添和朱美娟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了,两人神情困倦,看样子也没睡好了,芭珠正襟危坐在边上,不敢说话。

吴添双手叉在胸前,吩咐道:“小美,你带芭珠去店里上班吧。”

朱美娟看看我又看看吴添,只好带上芭珠出门了。

吴添这时候忽然起身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洗漱出门啊。”

我没反应过来,问:“去哪?”

吴添瞪眼道:“你说呢,当然是去找尤健民了解情况啊。”

我的笑容在脸上扩散了开来,吴添始终是支持我的。

吴添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嘟囔:“妈的,为了这破事害我一晚上没睡着真是不值,我迟早会被你害死,不过谁让我跟你做了兄弟,也只能怪自己当初瞎了眼,你这性格做了决定想让你改变主意是不可能了,算了,既然吃了这碗饭总要冒点险,死就死吧,你赶紧下来,我去楼下蔡林记点上两碗面等你。”

看着吴添风风火火出门我吁了口气,虽然我们意见不合,但吴添对我的那份情谊真是没的说,让我很感动。

我洗漱完换好衣服,在楼下跟吴添一起吃了早饭后就出发了,不过在出发前我接到了刘胖子的电话,刘胖子问我车用完了没,他要用车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车开去给了刘胖子,然后跟吴添坐公交去了武昌。

路上吴添跟我提议,要是这笔生意能顺利的做成,就要去买辆车,哪怕是二手车也好,有了车就不用老是借刘胖子的了,还能把业务扩展的更大,他开着车能跑到更远的地方去发名片拉生意。

我也觉得确实要买辆车了,不然很不方便,这段时间赚的钱应该可以全款买辆不错的了,于是就答应了。

在快到傅家坡汽车客运站的时候我给尤健民打了电话,告诉他事情有眉目了,问他在不在这边。

尤健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有眉目了,激动的说现在他靠书报亭营生,当然在了。

我们在傅家坡站下了车,很快就找到了公交站不远处的书报亭,只见尤健民站在书报亭门口等我们。

我们迎上去后尤健民好像发现了什么,盯着吴添恍神,忽然表情一变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没素质的顾客,就是你把名片掉在我摊位上的!”

吴添翻了个白眼,苦笑说:“得,还是没能躲过去。”

我看两人很尴尬,打圆场说:“尤大哥,这事也是巧了,过去的事你就别在意了。”

尤健民笑说:“难能啊,我只是觉得太巧了,要不是吴老板我也不可能找到你们店里去了,这都是缘分啊,吴老板不好意思,我不该说你没素质。”

吴添撇了撇嘴没吱声,我哈哈笑说:“小事情不用道歉,况且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没什么素质,哈哈。”

吴添不痛快的白了我一眼。

尤健民把我们请进了书报亭,地方很狭小,不过他还是整理出了位置,让我和吴添坐在一堆报纸上,还给我们开了两瓶饮料。

简单寒暄后我言归正传,将陈道长的说法告诉了他,尤健民没想到自己是被人下了民间的咒法,吃惊不已,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说:“尤大哥,要不是你福报深厚,估计早被对方害死了,但这么下去福报迟早会消耗完,到时候就麻烦了,这事关系到你的性命,你最好能回忆起到底得罪过谁了,不然我们没办法帮你。”

尤健民陷入了回忆,不过最终他还是摇头了,说根本想不起什么时候得罪过人。

这可让我们犯了难,这个问题可是整件事的关键,就像一把钥匙,没这把钥匙整件事的门都打不开了。

第353章 幼儿惨死

吴添说:“尤大哥,我这人是有什么说什么,你别怪我说话直接,你说你没得罪过人我还真有点不信,人活在世上很难不得罪人吧,难道你走路就没撞到别人的时候,挤公交就没踩到别人的时候,总会有得罪人的时候啊,我相信所有人都经历过这些得罪人的事。”

尤健民为难道:“吴老板,我知道你说的没错,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人啊,你说的这些虽然也是得罪人,但就算我不小心撞了人、踩了人家的脚,人家也不至于用这么狠的手段害我啊,真正的得罪人是那种断人财路、杀人父母、淫*女之类的得罪人啊,只有这种深仇大恨才有可能招来这么狠的报复,可问题是我没干过这些事啊。”

吴添一时语塞。

尤健民无奈道:“我这人性格很懦弱,是个老实人,平时做人更是本分,什么事都有规有矩,说难听点就是古板,有时候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过这都是我父母当年教育的方式导致的......。”

这点我还是比较赞同,尤健民的穿衣风格很保守,款式老旧的白衬衫搭西装裤,腰间还别着钥匙,看上去就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打扮,死气沉沉,又将自己遇到的倒霉小事罗列成一条条的文件,这更是反映出他做事的循规蹈矩了。

尤健民接着说:“我很少会得罪人,以前在单位的时候大家都说我是老好人,这人这么害我,是想我死,肯定是深仇大恨啊,但我没跟人结过这么深的仇,哎呦,真是愁死我了。”

尤健民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对方犯不着做的这么绝!

我想到了另外的可能性,说:“既然尤大哥想不起来,我怀疑可能是无意中得罪了人,又或者是家人得罪了人,所以对方报复在尤大哥身上了。”

尤健民点头对我的观点表示了同意,说:“罗老板,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人,自己就不知情了,又或者是我家人得罪了人,那我就更不知情了,你让我怎么回忆也没用啊。”

吴添皱眉道:“老罗,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说:“这事还真是不好办啊,唉。”

这时候尤健民忽然站了起来,说:“今天我不做生意了,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这几年的事,兴许能想起来,要是想不起来我就找爸妈、找我前妻和儿子,总之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吴添好奇道:“尤大哥你离婚了?”

尤健民苦笑道:“你觉得我被单位裁员,没了正经工作,又倒霉了这么多年,老婆还能跟我过下去?嗨,早离婚了。”

我安慰了尤健民,心说这也太倒霉了,几乎全方位把一个人给毁了,要不是这位老哥扛压能力比较强,估计早就崩溃了。

尤健民把店关了后带我们去了他说的安静地方,原来这地方就是他租住的地方,是个一室一厅的单人宿舍,他说自从离婚后房子归了老婆,儿子也判给了老婆,自己算是净身出户了,于是就租了这个地方。

尤健民不像其他的单身男人一样屋里乱糟糟的,他的屋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东西分门别类摆的整整齐齐,就像他做人一样规规矩矩,甚至都让人觉得他有强迫症了,他的屋里还有一个细节让我吃惊,在所有带棱角的家具器物上都套了防撞护角条,他这是怕自己太倒霉了,万一撞到角上,弄不好就这么挂了,想想也真可怜,唉。

尤健民请我们坐下后说:“不好意思了,家里没开火没法烧水,没茶水给你们喝。”

我笑说没关系,刚才报刊亭拿过来的饮料还没喝完,吴添问是不是怕煤气罐爆炸了,尤健民尴尬的点点头。

尤健民靠到沙发上放松了下来,眼睛盯着天花板放空,估计是在认真的回忆,我们也不敢打扰,只好坐在边上等着,吴添觉得无聊就玩起了手机游戏,我也等的哈欠连连。

这一等就等了一天,窗外的天色都黑了下来,我看看时间,都过去十来个小时了,在朝尤健民一看,他都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吴添也发现了这情况,凑过来说:“老大,这家伙不是睡着了吧?”

我正打算试探下尤健民是不是睡着了,忽然我发现他的眼角流出了泪来,与此同时他也把眼睛缓缓睁开了。

我赶紧问:“尤大哥,你回忆一天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为什么流眼泪了?”

尤健民目光有些呆滞,似乎还沉浸在回忆当中,吴添有些急了,说:“老哥,我都快饿晕了,这都快一天了,就算是幼儿园的事都能想起来了,你到底想到什么了没有啊?”

尤健民机械的点头说:“我想到可能在哪里得罪人了!”

我和吴添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哪里?”

尤健民愣愣的看着吴添,说:“吴老板你说对了,就是幼儿园!”

吴添吃惊道:“啊,不会吧,我开玩笑的。”

尤健民说:“真的,不过不是我,是我儿子。”

我和吴添一头雾水,尤健民打开了话匣说起了怎么回事。

尤健民因为性格的原因结婚比较晚,三十四岁才通过相亲认识了老婆,三十五岁结婚生子,现年四十一岁,大概在三年前他儿子进了幼儿园上小班,谁知道没过多久这幼儿园就出了事,死了一个小女孩,园方因为没尽到相应的责任被教育局吊销了办园资质,被迫关园,他也只能给儿子转到其他幼儿园去了。

因为儿子就在这所幼儿园里上小班,所以尤健民也听到了一些情况,听说那名小女孩是在幼儿园里玩滑梯,脖套不小心挂到了滑梯上,老师直到课前点名才发现少了一个孩子,等他找到小女孩的时候人已经窒息死亡了。

起初尤健民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惋惜,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没了,但让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女孩的死跟他儿子有莫大的关系!

第354章 福报源泉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儿子童言无忌,问他团团为什么不回来了,尤健民问谁是团团,他儿子说就是被挂在滑滑梯上的那个团团,尤健民有些吃惊,案子的内情园方不可能告诉这么小的孩子,按理说他儿子肯定是不知道的,于是就问儿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儿子说自己当时就在那,因为心急玩滑滑梯,就把前面在做准备的团团给推了下去,团团还没准备好就滑了下去,姿势很不规范,脖套一下钩住了滑梯头,团团的身体是向下滑的,滑道倾斜的重力导致团团的脖子被脖套勒住了,但他儿子并没有理会,自顾自滑了下去。

这时候响起了铃声,老师在走廊里招呼孩子们上课,他儿子就跑去上课了,三岁的孩子忘性大,他儿子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

因为那滑梯是背对着教室方向的,所以当时老师也没看到,只是随意朝小操场扫了眼,以为没人了,这才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直到课前点名才发现少了人,在跑出去找才发现了小女孩,但小女孩已经没了呼吸。

后来警方通过调查,认为是小女孩自己不留神造成了这种结果,但园方架设的滑梯很不符合规范,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名小班老师因为疏忽和照看不周被开除,园方做出了相应的赔偿,连教育局也受到了这件事的牵连,几名领导落马,这事当时在家长当中的影响还挺大,甚至上了报纸新闻。

尤健民听的心惊胆战,生怕儿子在外头胡乱说话,不仅提醒他不要乱说,还打了儿子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尤健民哽咽了,说:“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了,让我内疚了好久,但当时那种情况我真的......。”

尤健民说不下去了,痛苦的掩面。

我和吴添皱起了眉头,老实说这事确实不能怪尤健民,当时他是出于保护自己儿子,心急才这么做了,我相信不管换了哪个父母,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选择维护自己的孩子,更何况三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尤健民儿子只是轻轻的一推,他压根不会想到会有什么后果,既然米已成炊,人死不能复生,警方又认为是小女孩自己不小心导致的,尤健民毕竟是个普通人,不可能在这时候把儿子推出去了,即便推出去了相信结果也一样,事情是在园内发生的,监护人监管不到,没什么责任,难道要把一个三岁的孩子当做杀人犯给抓起来?当时尤健民这么做也没错,只不过在情理和道德上有些让人不齿罢了,所以这口大黑锅也只能园方去背了。

吴添沉吟道:“把人家孩子害死了,这的确是严重得罪人的事了,如果说是这小女孩的父母下毒手报复你也说的过去了,不过这事当年警方都盖棺定论了,正常情况下那小女孩的父母不会深究案情了,多半只会追究那个老师和园方的责任了,根本不会找你报复,更何况你对儿子做的事也没人知道,尤大哥,你会不会搞错了,没准是别的事呢?”

尤健民显得很痛苦,抱着头揪着头发说:“不知道,我不知道。”

吴添还想问什么被我按住了肩头,我说:“既然尤大哥只想到了这件事,那就先查查这件事吧,咱们也不要猜了,三岁的小孩皮的狗都嫌,如果说打一顿他就会长记性,那就不是孩子了。”

尤健民抬起头问:“罗老板,你想找我儿子问情况,你怀疑他把这事传出去了?”

我说:“在事情没搞清楚前我不敢妄下判断,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所以要去核实才行。”

尤健民激动了起来说:“不行,绝对不行,我儿子现在六岁了,已经有对错的思想意识了,如果你告诉他他当年那么做是杀了一个人,那对他的身心健康会有严重影响,我宁愿自己一辈子倒霉,也不要我儿子受到影响!算了,不化解了,走吧,你们走吧!”

尤健民的情绪有点失控了,推着我要赶我们走。

我也不强留,起身跟吴添朝门口走去,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回头说:“尤大哥,你儿子并没有犯错,这件事不过是个意外,你也并没有错,父母护犊子天经地义,我也知道你心疼儿子,不过有些事一旦打了死结就很难在解开了,虽然你儿子当时只有三岁,还记不记得这件事都不一定,如果不记得最好,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他要是还记得,你要是不做点什么帮他打开心结,等以后他长大了,懂的越来越多了,就会逐渐意识到自己当年错手杀了人,那才是对他身心最大的摧残,很可能留下一辈子的阴影,造成心理扭曲,到时候就迟了。”

尤健民呆住了。

吴添这时候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老哥,听说你以前在民政局的老龄办上班,你在老龄办工作了多少年?”

尤健民愣道:“我一毕业就在那工作了,工作了有十几年了。”

吴添说:“你是个好人,你之所以福报深厚,倒霉运都打不垮你,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在民政局的老龄办工作,负责监督政府下发给老年人的福利,协调子女赡养父母的案子,十几年来我相信你给无数老年人带去了幸福的晚年,虽然这部门没什么卵用,可行善积德却是杠杠的,这是你福报的源泉啊,福报这东西给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所以我想说的是老天既然给你这么多福报,如果因为这件事一直走霉运,就这么消耗掉实在太不值了,你难道想英年早逝,虽然你都算不上英年了......你难道不想看到儿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吗,不想看到他结婚生子吗,不想抱孙子吗?来吧,解决了这件事,这一切都不是梦,赶紧拿起电话,勇敢的给你前妻打电话说要去看儿子,这笔买卖包赚不赔啊。”

尤健民被吴添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动容了。

第355章 心理复仇法

没想到吴添这个助攻打的这么精彩,只不过他的表达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我清咳了声,凑过去说:“老吴,没想到你还分析出了尤健民的福报来源,不过你说归说,怎么搞的跟电视购物似的,什么拿起电话,又什么包赚不赔。”

吴添不以为然道:“你管我怎么表达啊,有用就行了。”

尤健民在迟疑片刻后终于做了决定,说:“不用打电话了,我直接带你们过去吧。”

我们前往了尤健民的前妻家,他的前妻看尤健民带着两个陌生人,在加上我身上的纹身让她很警觉,所以不太愿意让儿子跟我们见面,尤健民应该想好了说辞,说我们是某个街舞学校的老师,还说小超前段时间跟他见面的时候说想学,所以就带了两个老师朋友来看看小超的资质,他前妻将信将疑,但还是放我们进去了。

我心说街舞老师这身份还掩饰的挺好,纹身是时尚的嘻哈潮流,很多跳街舞的都有纹身,这就不奇怪了,反正他前妻也不知道这些纹身是什么阴神。

我们来到了尤健民儿子小超的房间里,他正在台灯下写作业,我凑过去看了眼,居然是奥数,这么小的孩子就做奥数题让我很意外,尤健民得意的说他儿子很聪明,虽然才上一年级,但已经是尖子了,老师说他儿子的逻辑思维很强大,是个搞数学的好苗子。

我夸他养了一个好儿子。

言归正传后尤健民提醒我们尽量问的婉转点,以免伤到他儿子,然后他就带上门出去缠着他前妻,给我们拖延时间了。

小超听说我们是街舞老师,立即就在我们面前表演起来了,虽然表演很拙劣,但也不失可爱的童真,我问他是哪学的,他说是电视上学的,惹的我和吴添笑了起来,别说尤健民不愿伤害儿子了,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和吴添也不愿伤害,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

我拉着小超坐下,东扯西拉先把他弄的晕头转向,然后突然问他还记不记得“团团”这个小朋友。

小超抬头做思考状,然后点了点头。

我和吴添对视了一眼,看来小超对团团的印象很深刻了,搞不好他真的记得整件事也不一定。

我问小超知道不知道团团去哪了,小超点头说:“知道,她死了,不会回来了,爸爸还打我了,让我不要乱说话,我都记得。”

我心惊不已,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像我三岁的时候还是个只会和稀泥的孩子,根本记不住这么多事,没想到小超不仅记得,现在六岁大就懂死亡的意义了。

小超突然沮丧的说:“不过我还是说了。”

我皱了下眉头问:“你跟谁说了?”

小超指向了桌子,我扭头看去,只见他指的是桌上的一个魔方,我想了想就拿起魔方故意拧的很乱,然后递给小超,小超接过魔方,三两下就给掰回去了,我有点吃惊,这孩子聪明的厉害,智商相当高啊,难怪小小年纪就做奥数题了。

吴添问小超到底跟谁说过了,小超玩着魔方说:“幼儿园路口一个变魔术的叔叔,他问了每一个小朋友关于团团的事,只要谁能说的多,不仅给变魔术看,还给奶糖吃,我就把团团挂在滑滑梯上的事告诉他了,得了三颗奶糖,他还教我玩魔方呢,我现在都记得怎么玩,老师,你看我厉害吧。”

小超说着就拿起复原的魔方傲娇的跟我们展示了起来。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原来有人在背后调查这件事,事情的真相开始浮上水面了!

吴添把尤健民给叫了进来,说了刚才打听到的事,尤健民惊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尤健民有些紧张了,颤声道:“我儿子一直很喜欢玩魔方,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玩魔方了,原来是这个、这个人,学校老师还说我儿子的智商很高,可能是得益于很小就开始玩魔方的原因,这人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说:“我怀疑这个人不止一次接近过你儿子,只是你儿子不知道,我大概能猜到这个人的意图了,他可能看小超还小,不想对小孩子下狠手,但他也没放过你儿子,所以选择了一种放长线的报复,他教小超玩魔方,可能还接近过小超好多次,还教了别的东西,他在不断的开发小超的智力,他要让小超一直记得这件事,等小超渐渐长大,懂得了自己当年在干什么,就会陷入无尽的自责痛苦中,这件事会成为小超的童年阴影,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报复,没想到我们先前说的事变成了现实!”

吴添沉声道:“这个家伙真不简单啊,还很有耐心,变魔术、玩魔方,玩心理,还对尤大哥下咒术,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的江湖数术,这人又到底是何方神圣!”

尤健民早就被吓懵了,一下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救救他儿子,我和吴添赶紧把他扶了起来,示意他别这样,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

这人用这种心理手段去对付一个孩子,让我始料不及,老实说小超一直记得这件事,还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去解决,难道用催眠让他忘记这件事?这显然不现实,催眠这东西并不像影视里反映的那样,能让人把什么都忘了,又能让人什么都记得起来,现实中的催眠根本没这么神。

虽然小超的智商被这人开发的很高,但毕竟还是个六岁大的孩子,心智并不成熟,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是杀人,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慢慢的进行开导,让他在未来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不会有负罪感。

我将这法子告诉了尤健民,尤健民点头说自己以后会好好开导,不过要尽快抓住这人,他担心这个躲在暗处的人会不停的接近他儿子,对他儿子产生无形的影响。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的调查只能先到这了。

我们告辞了尤健民回汉口了,我决定去龙王庙找陈道长,把今天调查到的情况先向他汇报,听听他有什么说法。

第356章 魇术

见到陈道长后我们将情况告诉了他,陈道长凝思了一会,说:“看来是碰上高人了,这人懂得玩魔术、心理、以及咒术,这些正是魇术的最大特点!”

我嘀咕道:“魇术?”

吴添好奇道:“哪个字?”

陈道长说:“梦魇的魇,魇术起源于太古时期,本来是一种祭祀巫术,但随着不断的发展,这种祭祀巫术逐渐融入了魔术、祝由等手法,魔术带有幻术的特点,祝由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心理催眠和咒法,现如今的魔术和催眠术的鼻祖就是魇术,这种数术兴盛于唐朝,当时是一种地下幻术......。”

吴添插话说:“对了,徐克拍的狄仁杰系列电影里好像有提到幻术,是不是就是魇术?”

陈道长说:“我没看电影的习惯,不过应该是,后来魇术被朝廷禁止了,到了清朝基本演变成了催眠术,发展到现在正统的魇术几乎没有传人了......。”

我想起了什么说:“我记得有个纪录片里提到过,野史记载说康熙三皇子胤祉揭发当时的大皇子胤褆利用喇嘛的魇术,对当时的太子胤礽实施了魇术,指使其心智大乱结果被康熙废掉,当然了这只是野史,是不是真的无从考证了,不过这也间接说明魇术还是有传人的。”

吴添说:“你也别扯什么康熙了,就说尤健民的事,很明显魇术还是有传人的啊。”

陈道长皱眉道:“我的话没说完急什么,你听不懂几乎两个字的意义吗?我说几乎没有传人了,并没有说真的没传人,据我所知在河南淇县魇术仍在秘密传承,很多从河南淇县出来的江湖艺人的魔术中仍有魇术的影子,能让人看到幻觉,不过他们用的都是很低级的幻术,用来迷惑看客,从而达到让人掏钱的目的,不入流,真正的数术人士都看不上,像你们这个顾客中的这种咒术是很高级的魇术,会的人并不多了。”

我好奇道:“为什么只有河南的淇县有魇术的传承,这地方好像都没听说过。”

陈道长说:“今天的河南淇县可能不怎么知名,但在古时候却很出名,因为它是殷商时期的首都朝歌。”

吴添问:“是不是就是封神榜纣王苏妲己的那个朝歌?”

陈道长点点头:“没错,殷商的朝歌正是魇术的起源地,所以魇术在那一带发展的很好。”

我问:“师父,既然知道了是魇术,那要怎么破解呢?”

陈道长摇头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魇术的咒法法本很古老,传承自上古的祭祀女巫,几乎没有别的咒法可解,想解的话要么找到下咒术的人,要么找到一个懂高级魇术的高人,才有办法。”

我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无论是哪个办法都不好弄,躲在暗处的人肯定不好找,难不成我们要跑到河南淇县去找懂魇术的高人来化解?像这种秘密的黑巫术懂的人本来就少,不像道术一样流传那么广,而且要找的话肯定要耗费不少时间,到时候人没找到尤健民可能就被整死了,再说了即便我们找到了高人,人家也不一定会帮我们,所以这条路子也有点行不通。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吴添却在那发愣,就好像中了定身咒似的,我不耐烦道:“老吴,你不是鬼点子多吗,想想该怎么办?”

吴添像是没听到似的,我推了他一把,他才有点回过神了,愣道:“妈的罗辉,我好像认识这么个人啊。”

我翻白眼道:“老吴,我心烦着呢,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了,你怎么可能认识魇术高人啊。”

吴添急道:“不是啊,我真的认识啊,那个、那个谁,好像就会啊。”

我仍不相信吴添认识魇术高人,说:“你吞吞吐吐说的什么,那个谁又是谁?”

吴添站了起来,说:“靠,就是那个把我弄到陷阱坑里,差点害死我的江湖卖药人啊,上次我请他到孝感农村去演戏,在车上的时候那家伙跟我吹嘘了一路,说自己的老家在河南淇县,是什么魇术的正统传人,幻术手法相当厉害,准保能把客户唬的一愣一愣,我当时在车上困的要死,压根就没在意,听过就算了,这会陈道长提到河南淇县和幻术我一下就想起来了。”

“真的?!”我激动了起来。

吴添点头如捣蒜:“妈的,我骗你这个有什么意思,他真的这么说过啊。”

陈道长嘀咕道:“河南淇县确实有很多会魇术的江湖卖艺人在外地谋生,兴许不是假的。”

我有些点不放心,说:“这个人坑蒙拐骗不是好人,我有点不太相信他会魇术,就算会估计也只会一些低级的魇术,像尤健民中的高级魇术他多半是不会解的。”

吴添急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办法啊,总比我们跑到河南淇县去找高人来的方便,尤健民已经等不起了,谁知道他的福报什么时候就用完了,还不如试一试。”

陈道长也同意吴添的建议,说:“你们不妨把这个人挖出来试一试,要是不成在去河南淇县找高人,到时候我尽量通过我道门中的朋友帮你们搭路子。”

既然陈道长也觉得这方法可行我只能同意了,可问题是现在到哪去找这个人,这人只是个江湖卖药人,没有固定的练摊地点,我们对他一无所知,武汉这么大,要这么找一个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这让我犯了难。

我看向吴添,现在也只能指望吴添了,他毕竟跟这人接触过,我让他在想想这人是不是还跟他透露过什么。

吴添挠着头认真的回忆了起来,不过回忆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倒是陈道长一语点醒梦中人,他说:“既然他上次是在武昌的长春观附近练摊,这说明他选择练摊场地是有一定的原则性的,应该都会选择在宗教场所附近,因为宗教场所附近有很多前来上香的游客,人流量大,有宗教信仰和迷信人群比较多,是他练摊的最佳选择,你们可以去武汉的宗教场所附近找找看,兴许能找到这个人。”

第357章 送上门

这法子还不错,我们也只能按照陈道长的法子去办了。

我们打算告辞陈道长回去了,不过在走之前我向他建议,希望他弄个手机,这样也方便联系,我可以送个给他,但陈道长摇头说不要,那东西他不喜欢用,虽然方便沟通了,但也失去了面对面交流的乐趣,还容易产生隔阂和误会。

我拿陈道长没辙,但他这么说了我又不能勉强,只能作罢。

吴添打趣说陈道长搞的像个古人,陈道长反问做古人有什么不好的,吴添无趣的闭嘴了。

我们告辞了陈道长回去,路上吴添感慨道:“真没想到我一直在找的仇人,居然成了我们解决问题的关键,老天这是在玩我啊。”

我说:“我可先提醒你,到时候要是找到了这人,你可千万不能冲动把事情搞砸了。”

吴添无奈道:“大哥,你要知道是他欠我的,不是我欠他,合着我还得看他脸色做事了?”

我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要以......。”

吴添打断道:“行了别絮叨了,我知道要以大局为重嘛,我忍!妈的,真有点不甘心啊,怎么会这么巧,不过他要是没真本事解决问题,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白眼道:“怎么个不客气法?是杀了他还是送他去派出所告他卖假药、抢劫?你还是消停点吧,要是他真能解决问题,那我们都要把他当菩萨供着了。”

吴添反问:“那我差点连命都没了,就这么算了?”

我说:“不这么算了还想怎么样?嗳,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不是一直想降低成本吗,如果这人真能解决问题,就让他解决问题抵你的损失?”

吴添想了想,吁气道:“看在钱的面子上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是我以性命和忍气吞声换来的,这笔生意我要多分点。”

我笑说:“你这家伙就是见钱眼开,这都不知道他能不能解决问题呢。”

我们一路聊着就回了家,朱美娟和芭珠已经睡下了,我也不去打扰她们了。

吴添打开电脑调出地图,把武汉三镇所有的宗教场所都给找了出来,一一标注在纸上,打算明天挨个去找,弄完后我想起他前两天在弄的客户qq群,问他弄的怎么样了。

吴添说我们没做几笔生意,所以群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小猫两三只,也没人冒头说话,只是默默的在群里领他发的小红包。

我让他别灰心,这才刚开始,万事开头难,等以后生意做多了,客户群体发展起来了,肯定会有人介绍生意,吴添叹气说但愿吧。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俩跑了一天都有些累了,加上昨晚纠结接不接尤健民的生意一夜没睡,此刻我们都困的不行了,冲完澡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起来发现朱美娟和芭珠已经去店里上班了,我们正打算动身去武汉的宗教场所找人,朱美娟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店里来了个道长要找我,问他什么事又不说,还说一定要亲眼见到我才说。

我问是不是陈道长,朱美娟说不是,陈道长她上次在长春观附近那家炸鸡店的冰库见过,是个中年道长,可来的这个道长是个很年轻的小道长,还说是龙王庙里的道长。

我愣了下,龙王庙里的道长怎么知道我的店在哪,我回过神明白怎么回事了,陈道长这两天就下榻在龙王庙,应该是陈道长派他来的!

陈道长大清早派人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立即要出门,但吴添还在卫生间里上大号,我隔着门提醒他快点,陈道长派人来店里了,兴许有重要的消息告诉我们。

吴添不耐烦道:“急什么,屎总要拉完了,这个陈道长真是的,让他用手机就是不用,非要用这种原始的方式传送消息,真是被他气死了,算了算了,马上好了。”

卫生间传来冲水声和吴添小声咒骂的声音。

等吴添出来后我们赶去店里见到了小道长,小道长确认了我的身份后告诉我,陈道长让他传句话。

我问是什么话,小道长说:“师叔祖说让你们不要费功夫找人了,他今早发现这人就在龙王庙公园附近练摊。”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没想到我们还没开始找,这人居然自己就送上门了,这省去了我们不少事。

不过想想也不意外,这两天恰逢重阳佳节,陈道长又在龙王庙有几场祈福的道场法会,来上香和观摩法会的信徒众多,人流量非常大,一个专门在宗教场所附近卖假药的江湖艺人,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这真是天助我也啊!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跟小道长一起赶去了龙王庙。

等我们到了龙王庙公园一看,好家伙,这大清早的就已经人山人海了,到处人头攒动,就像赶集似的,龙王庙公园里有很多小贩,还全都是卖宗教周边产品的,有卖龙王造型气球的、有卖龙王造型人偶娃娃的,还有卖古铜钱、小法器和各种迷信小用品的,这些小商贩真是摸透了客户心理,客户需要什么他们就卖什么。

吴添看到这一幕也是啧啧称奇,说还是中国商人厉害,无孔不入,不管是大老板还是小老板,赚钱真是不含糊,连宗教场所的生意都不放过。

由于陈道长还要准备道场,不方便跟我们见面,但他已经吩咐了这小道长带我们去找那人了,我们也没空去观摩陈道长开道场的风采了,跟着小道长进了龙王庙公园,很快我们就看到了公园的一个角落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人群还时不时的鼓掌,传出叫好声。

小道长指着人群说:“就在那边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两位我告辞了,待会还要给师叔祖的道场打下手呢。”

我作揖道:“有劳小师傅了。”

小道长客气的跟我们告辞了。

我和吴添挤进人群,当吴添看到那人的时候立即露出了狰狞表情,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拳,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就是这个人无疑了!

第358章 大变活物

我将手按在吴添的肩头,示意他放松点,千万不要冲动,吴添这才松开了拳头。

我朝空地上看去,只见这人长的很瘦,皮肤黝黑,年约三十五六的样子,只见他穿了一套很不合身的残破道袍,也不知道是哪里淘来的。

地上铺着一块皱巴巴的红布,四个角上以小石块压着,红布的中间画了一个大八卦,边上画满了星斗,在红布上还放着一个稻草扎成的动物,有点像是狗又有点像是小猪崽又或者是小羊,总之扎的很粗糙,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动物。

只见这男人提着一面小铜锣,每敲一下就配上一句江湖艺人俗套的吆喝,什么“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初到贵宝地”、“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祖传清心丸,吃了没病没灾”,他的吆喝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河南口音,听上去很搞笑。

我皱起了眉头,还真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人群开始起哄,让他拿出点真本事来,这人扬起嘴角,明显知道这都是套路,立即摆开做法的架势,不过在正式做法前他还故弄玄虚,又是提醒大家别眨眼,又是提醒大家别害怕,人群又是一阵起哄,让他快点做法。

这人非常得意,围着人群转了一圈,吴添赶紧躲到了一个高个子背后,免得被他认出来了,反正他不认识我,我就大大方方的站着了。

这人来到我面前一下停住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异样,我本能的把袖子扯了扯,把纹身给遮起来了,他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跟着转身回到了场地,说:“相信大家看过不少江湖卖艺人的表演了,像铁枪锁喉、胸口碎大石、钻铁环、铁布衫啥的都不算稀罕,俺要表演的大家伙肯定没见过,这可是我祖传的稀罕秘法,绝对让大家大开眼界,大家觉得中不中?”

“中!”人群齐声道,同时发出哈哈大笑。

这人也不急,笑眯眯的宣传起了自己的药:“俺的表演跟药一样都是祖传的,很稀罕......。”

人群里有人觉得没趣了,想要离去,这人立即上前拉住人家劝说不差这一会功夫,马上就开始表演了。

这人把这什么清心丸吹嘘了足足五分钟,几乎把这药给吹的能治疗任何疾病了,我都等的不耐烦了。

眼看大家都急了,这人终于动手做法了。

只见他从包里取出了香烛,在稻草动物前面点上,跟着又从包里取出手摇铃和一把长尺,先是围着红布上的稻草动物左三圈右三圈的打转,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在心里不屑的说,难不成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稻草动物变活了不成,这应该很难做到吧?

我正想着这人开始做法了,他用长尺击打了红布上的那只稻草动物,然后摇起了铃,嘴里还念念有词,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念什么。

随着他发出低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瞌睡的感觉了,我还发现人群里不少人都张嘴打起了哈欠。

这时候这人又从包里取出了一瓶“红星二锅头”白酒,猛灌了两口,对着稻草动物就喷,长尺对着稻草动物一指,稻草动物忽然就腾起了火苗,他的手上也没见打火机或者火柴,虽然有点神奇,但这种手法并不新鲜,很多玩魔术的都能办到。

人群里的人估计也见过这种手法,没人觉得吃惊,只是因为突然腾起火苗,倒是吓的本能后撤了几步。

人群中有人不满发出了嘘声,这人也不急,冲大家嘿嘿一笑说:“好戏还在后头呢,看仔细了,可别眨眼!”

说罢他就从腰间摸出了什么,对着稻草动物就洒了过去,好像是一把白色粉末,这把粉末一洒,稻草动物上的火苗就熄灭了,同时腾起了一股烟雾,不一会人群里就有人惊呼了起来:“嘿,动了,动了!”

我盯着那稻草动物眼睛都没眨过,还真是动弹了一下,等烟雾散尽的时候这稻草动物突然就变成了一条大黄狗,大黄狗吐着舌头喘气,眼睛四下乱转,绝对是一只真狗,我眼睛一下就看直了,还真神奇!

人群终于爆发出了惊叹声,开始热烈鼓掌,有人大喊再来一个。

这人不为所动,拿起药又开始一通吹嘘,刚才这人露的一手勾起了人群强烈的观看欲望,还真有人掏钱卖药,急不可耐想看接下来的表演,毕竟这药也不贵,才十块钱一包。

我始终盯着那条狗看,但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一条稻草狗真就变成了真狗,很不可思议。

一圈药卖下来,这人的锣盘里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堆零钱,少说也有几百块了,他心满意足的放下锣,开始下一步做法。

只见他又是重复刚才的动作,对着大黄狗做法,火苗烧的大黄狗都发出了嗷嗷的惨叫声,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吓的人群直往后退,不过这人示意大家不要害怕,跟着将一个男观众拉进了场地,又朝着大黄狗洒出粉末,火苗熄灭腾起烟雾,大黄狗突然跳起扑向这男观众,咬住了他的手臂,吓的男观众拔腿就想跑,但这人一把按住男观众的肩头,男观众一下就动不了了,只能不停抖动不断甩手。

甩着甩着这条大黄狗忽然又变回了稻草狗,人群全都看傻了眼,男观众发现咬在手臂上的只是稻草狗后也愣住了。

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居然能把稻草狗变成真狗,然后又变回去,还让人丝毫看不出破绽,恐怕大卫科波菲尔和刘谦来了也未必做得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近景魔术能解释的清了!

我皱起了眉头,那就只能一种解释了,这是幻术!

正当我还沉浸其中的时候,人群忽然传来了骚动,我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有几个警察正在朝这边跑过来,估计刚才又是起火、烧狗,又是狗咬人的动静太大了,有人报警了!

第359章 软硬兼施

这人快速把地上的红布一扯,把锣里的钱抓起往包里塞,动作十分熟练,看样子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警察追了,只见他朝人群一拱手:“对不住了各位,警察来了,表演结束,我得走了。”

说完他就挤出人群撒腿就跑,我和吴添回过神立马追了出去。

这家伙的腿脚十分敏捷,逃窜的贼快,就像提前规划好了逃跑路线似的,我和吴添追的都快喘不上气了,眼看他就要跑没影了,我们急的不行,好不容才找到他,要是就这么让他跑了实在太遗憾了。

不过我意识到我们是追不上他了,因为我感觉的出来这人是个练家子,他跑的这么快不是偶然,八成是学过腿脚功夫了。

很快这人就蹿进了树林消失不见了,我和吴添都很失望,吴添咬牙道:“妈的,跑的真快,早知道这样把刘胖子的弟兄叫来了,操!”

吴添这骂着我忽然发现这人又慢慢的退出了树林,紧跟着树林里出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是陈道长,只见陈道长穿着祈福祭祀的鲜艳道袍,手上拿着把金钱剑,发髻重新梳的焕然一新,明显是在道场法会过程中赶过来的。

我顿时松了口气,有了陈道长的协助,相信这家伙跑不了了!

我和吴添跑了过去,这人撇眼看到了吴添,眉心一拧道:“是腻这个龟孙?”

吴添气愤道:“你骂谁龟孙呢,狗生的!”

这人扫了我一眼,又盯着吴添说:“去球,木想到腻没死,早发现现场有高人围观,你娘哩,原来是腻这个龟孙带的人,咋哩,把腻弄到坑里还不得劲,这是要来报臭?”

吴添顿时火冒三丈,眼看就要克制不住上前动手,我赶紧将他拦住了,好说歹说让他以大局为重,吴添这才把气给忍了下来,我松了口气,好不容易将这人堵住了,可不能因为吴添坏了大事。

陈道长笑呵呵的迎上前,拱手道:“这位道上的朋友,你且听我说两句。”

这人看向陈道长说:“道哥,腻跟他们是一伙哩?我看得出来腻是个高人,腻我不同道,有啥好说的?腻这是要给他们出头?”

陈道长摆手说:“这两位小兄弟,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徒弟的朋友,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虽然我不太清楚你跟这位小兄弟有何恩怨,但我们今天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恩怨,希望你暂时摒弃成见,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吴添吹胡子瞪眼:“啥玩意,还要他摒弃成见,陈道长,可是他把我......。”

我狠狠掐了吴添一把,示意他别把事情搞砸了,让陈道长来处理。

这人看看我们又看看陈道长,皱眉道:“谈啥,我们没啥好谈的。”

陈道长收起了笑意,露出了严峻表情,目光炯炯盯着这人,双手背后摆出一副强硬姿态,霸气十足,沉声道:“你要是不谈也可以,那我就要为我徒儿的朋友出头了,你也别想走了,相信我要拦你你也未必能跑得掉,别忘了这里可是道爷的地盘,一声令下,龙王庙里的道长就能赶来了,而且警察很快就追过来了,到时候抓你去派出所,你会更麻烦。”

这人被陈道长给唬住了,不住的打量他,眼神迟疑,显得很矛盾,他应该看得出来陈道长是个道法高深的高人,所以不敢造次。

我心说陈道长够可以的,先礼后兵,先软后硬,逼的这人必须要跟我们谈。

这人还在犹豫,陈道长马上说:“你可抓紧时间考虑,今天龙王庙公园因为有道场,附近维持秩序的警察不少,就算你腿脚再快也没用,像你这样的民间艺人虽然有些能耐,但跟警察对着干也落不到好下场,警察要是赶来我就保不了你了,你要是愿意谈,就随我到龙王庙的厢房里谈,警察绝不会追的龙王庙里去,你可躲过一劫。”

陈道长说完就直接转身朝树林里进去,这人盯着我们看了下,又朝我们身后不远处追来的警察看了眼,龇牙说:“就看看腻们要弄啥。”

说罢他就跟着陈道长钻进了树林,我吁了口气,只要他愿意坐下来谈这事就好办了。

在陈道长的带领下,我们悄然从龙王庙的后门进去了,陈道长把我们带进了他下榻的厢房,让我们自己跟他谈,陈道长还有祈福道场的事务在身,没办法留下来。

没了陈道长坐镇,我们还真有点心虚,不过这人在龙王庙里应该不敢乱来,对他没好处。

吴添跟这人不对付,这事只好由我来谈了。

我先是客气的问他叫什么名字,这人爱答不理,还背过身去不愿面对我们。

我心说你不说话也好,背对着我也好,但总不至于把耳朵也蒙起来吧?于是我先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夸他那幻术手法厉害,把我都给看愣了,这人仍是不理会,我又说他和吴添之间的恩怨我也知道,其实就是一个误会造成的,只不过两人性格强硬,才结下了梁子,希望他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这人只是冷哼了一声。

我进入了主题,自顾自将发生在尤健民身上的事给说了,在说的过程中这人好像产生兴趣了,身子慢慢转了过来,还时不时插嘴问我尤健民到底有多倒霉,看来还是专业对口让他有兴趣了。

我知无不言把尤健民怎么倒霉都给说了,这人听的忍不住发笑,尴尬的局面就此打破了。

熟络起来后这人主动介绍自己了,他姓陶,叫陶水金,河南淇县人,因为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他五行缺水缺金,所以他那没什么文化的老爹图方便,直接把“水金”作为他的名字了。

他的家族是正统的魇术传人不假,但魇术在他家族里流传了不知多少代人,随着时代的发展,家族里的人逐渐不重视魇术了,认为只是一些杂耍魔术和心理催眠术的小伎俩,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所以流传到他手上的法本是残缺不完整的,在加上他平时懒散惯了,也不太重视,所以只是按照祖训稍微学了点皮毛。

第360章 镜花水月

陶水金说刚才在龙王庙公园里耍的“大变活狗”戏码,不过是他用特制的香烛烧出的迷烟,这种迷烟有一定的致幻作用,在配合他家传的魔术手法和简单咒语,能达到短时间迷惑人的效果,属于点化幻术的一种,可将死物点化成活物,继而复原,用来混口饭吃绰绰有余,至于其他的他就不怎么会了。

我顿时就蔫了,这么说陶水金不过是个半吊子,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了。

吴添冷嘲热讽道:“敢情大变活狗看着挺花哨,原来只是没什么卵用的普通幻术,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高人呢,弄来弄去还是个坑货!”

陶水金不理会吴添的挖苦,说:“我明白你们啥意思了,这是想找我破解你们客户中的魇术?吴老板,看样子我们还挺有缘,这么快又有合作机会了,既然都坐到一起了,过去的事就算了呗,说真的,这活能给我多少钱?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弄啊。”

这陶水金越看越像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像是没什么本事,看样子找他解决问题是没戏了,我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吴添冷笑了下,龇牙道:“你倒是很大方啊,还有脸说过去的就算了?这话好像我说才对吧?你先搞搞清楚,是你差点害死我了,不是我把你怎么样了!”

陶水金笑呵呵道:“吴老板,凡是总有个前因后果,有你骂我侮辱我的因,才有我气愤报复你把你丢在坑里的果,是你自己种的因啊,你不能把什么都赖在我头上啊,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别那么小气了。”

“你......。”吴添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有点不愿听他们互怼了,站起打算去看陈道长的道场了,管他们怎么怼,吴添要报复陶水金我也不想管了,让他们玩去吧。

不过在我开门之前陶水金忽然叫住了我:“嘿罗老板,你这是要弄啥嘞,我们的生意还没谈完呢。”

我没吭声,吴添哼笑道:“罗老板可是大忙人,就你这些变猫狗的骗人手法还谈什么谈,来,我跟你谈谈。”

“你、你要干什么?别乱来,这里可是道家的场所。”陶水金颤声道。

我回头撇了眼,只见吴添把指节捏的直响,靠近了陶水金,做出一副要揍人的凶狠模样,只听他说:“既然买卖谈不成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不是腿脚快吗,我看你还能往哪跑,这里是龙王庙,是我们的地盘,道长都是我们的老熟人,外头还有警察守着,不怕死你就跑出去啊!”

吴添说着就扬起了拳头,陶水金慌神道:“罗老板救命啊。”

我无动于衷打开了门,陶水金叫道:“罗老板,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客户到底中了什么魇术吗?”

吴添吼道:“少来了,就你这水货能知道什么,别给老子拖延时间了......。”

眼看吴添的拳头就要砸下去了陶水金失声道:“其实你们客户经历的倒霉事,绝大部分都没发生过,而是中了一种很高端的幻术导致的!”

吴添怒道:“死到临头还要骗人,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我心里讶异了下,本能的转过身,快步跨上前,一把捏住吴添就要砸下去的拳头,沉声道:“让他把话说完。”

吴添不快道:“不是吧罗辉,这人摆明了就是想拖延时间,好找机会脱身,你可千万别中计了啊。”

我说:“你要报仇要打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外头都是警察,这里又都是道长,他想跑也不容易,先听听他说什么也不吃亏。”

吴添瞪了陶水金一眼,这才愤恨的收回了手,坐到边上生闷气了。

我盯着陶水金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陶水金哆嗦道:“我说你们客户经历的倒霉事其实绝大部分都没发生过,而是中了一种很高端的幻术,这种幻术在唐朝的时候叫镜花水月,跟我祖传的点化幻术很不同,点化幻术说白了只是对一种物体的幻术,比如点石成金,点草成狗之类的小把戏,而镜花水月是一种外来的幻术,传自古西域婆罗泥斯国,也就是今天的尼泊尔,这种幻术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营造出一个虚拟情境,需要很强大的咒法,施法者必定能力强悍,但凡中咒者,就会陷入镜花水月般的幻境中无法自拔,直至被折磨死为止这幻术才会消失,也有一种俗称叫一眼万年幻术。”

我沉吟道:“这么说尤健民压根就不是走霉运,也不是有福报护体才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祸,而是中了幻术产生了走霉运的虚拟情境了?”

陶水金点头说:“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八成是这样。”

吴添恼火道:“既然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你说它干啥。”

陶水金辩解道:“吴老板,这世上哪有百分之百的事,这么说有什么问题?我要是说百分之百是这种幻术,那才是骗你!”

我示意吴添别插嘴,跟着问:“陶先生,既然这是一种外来的幻术,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陶水金无奈道:“罗老板,你这不是废话嘛,既然是这个行当里的人,当然略知一二了,就像你身上有南洋阴神纹身,一看就知道是搞南洋邪术的,难道你不知道南洋邪术里最高端的飞头降?”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还确实是这个道理,没想到这个民间艺人知道的还挺多。

我追问:“那要怎么化解镜花水月幻术?”

陶水金说:“像这么高端的幻术,只有本人可解......。”

吴添攥紧拳头说:“那就是说你对我们没价值了?”

陶水金哭丧着脸说:“吴老板,你哪能这样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把我话套了就要揍我,也太不厚道了吧,是,我是害的你很惨,但也是你侮辱我在先啊,我才一时冲动那么做了。”

我狠狠瞪了吴添一眼,示意他别老是纠缠私仇打断我问话,先让陶水金把正事说完。

第361章 尼泊尔邪术

老实说相比我们的推测和陶水金的说法,他的这个说法更符合实际,毕竟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咒法能让人一次又一次的倒霉,又能靠福报一次又一次的躲过去,感觉很不真实,如果说是幻觉就能让人很信服了。

没想到这还是来自尼泊尔的一种数术,跟魇术中的幻术是同一类型的法术,我有点倾向于让陶水金试一试了,就是不知道吴添同意不同意。

我看向了吴添,吴添迟疑片刻指着陶水金说:“算你说的有理,我就在信你一次,要是你不行,我立马就废了你!”

陶水金有些无奈,叹气说:“吴老板,算我怕了你了,我尽量试一试吧,你也别老是动不动就瞪眼,我看不如这样,如果我能成功破解,我一毛钱不要,就算把欠你的都还给你,怎么样?”

陶水金的说法正是之前我跟吴添提过的,没想到他自己主动提出来了,这样最好,也省得我在跟他商量了。

吴添听他这么说表情略微缓和了,坐下说:“算你有点眼力见,你要是真能破解了,我吴添不仅不记仇,还跟五庄观观主一样,跟你这推到人参果树的泼猴拜把子。”

陶水金松了口气,挤出笑容说:“吴老板,你这人参果可不好吃啊。”

吴添“切”了一声说:“你别跟我贫嘴,你要是不行,我就打死你个龟孙。”

陶水金呵呵笑道:“吴老板,你这河南话学的可真快啊。”

我差点笑出来,这两个家伙真是一个德性,唯利是图,看在钱的面子上什么都能过去,如果不是有仇,搞不好他们都能成为臭味相投的好朋友。

之后我们在厢房里还聊了些,陶水金说了他的一些事,他说他们这一支魇术家族已经很没落了,传到他爹那一代几乎都不知道什么是魇术了,老祖宗传下来的魇术法本都给他那没什么文化的老爹当柴给烧了,只剩下一本残缺的法本垫了桌脚,才幸免遇难。

有一次他实在太无聊了,就把垫桌脚的这本残缺法本拿出来翻,没想到看多了还学了点皮毛,自己跑去后山进行实验,居然发现能行。

没念书后他就利用这些皮毛走上了江湖卖艺的路,靠着皮毛幻术吸引顾客,然后卖卖假药,生活倒也过得去,不过他的药也不全是假的,比如毒吴添的药就含有毒素,但不会致命。

我觉得有些惋惜了,这么古老的数术法本就这么被当柴给烧了,可见魇术这种数术确实很没落了。

说着说着陶水金尴尬道:“实不相瞒,虽然这残缺法本还在我手上,但我压根没怎么研究,毕竟生活不易,学点皮毛能赚钱就行了,所以法本被我一直丢在床底下,我得先回武昌去找出来研究研究,你们看是不是先让我回去?”

吴添有些怀疑:“你该不是想跑吧?”

陶水金无奈道:“哎呦吴老板,我都掏心掏肺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啊,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啊,我就住在户部巷附近的出租屋,我在武汉这地呆两年了。”

我想了想说:“陶大哥,我不是不信你,如果可以的话你带我们一起去你家,我想见识见识古老的魇术法本。”

陶水金说:“没问题,那走吧。”

我看了看时间,摇头说:“不急,我师父的祈福道场还没结束,人太多了,还有警方在附近巡逻维持秩序,现在走不方便,不如等祈福道场结束,咱们在一起过去,已经到饭点了,一会我去看看,在龙王庙弄些斋饭,我们就在这里吃一顿。”

陶水金同意了。

陈道长并没有把我们给忘了,还主动吩咐小道长来给我们送来饭菜。

吃过简单午饭后,我出去打听了下,陈道长上午的祈福道场算是结束了,不过下午还要继续,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没一会陈道长就来找我们了。

我们把情况告诉了他,陈道长也感到很意外,沉吟道:“起初我以为是本土的魇术,没想到还是外来的邪术,这个陶水金虽然没什么真本事,但好歹对魇术比较了解,他对你们的作用是利大于弊的。”

我点头说:“这个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了,我比较担心这个,如果不行又是瞎忙一场了。”

陈道长笑道:“这就看运气了,好了,既然你们找到了破解路子,就放手去干吧,游客也散的差不多了,警察在附近没找到他也放弃了,你们可以带着他离开了,我这两天在龙王庙还有事务在身,不方便离开去协助你,不过要是真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你让人传个信给我就行。”

我感动的向陈道长作揖道:“多谢了师父。”

陈道长摸摸我的头说:“师徒俩客气什么,我去做下午的准备工作了。”

看着陈道长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感触良多,我父亲走的早,从小就缺失了大部分的父爱,陈道长的举动让我感受到了些许父爱,让我心里很温暖,这也许就是俗话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感情吧,更何况我还有个外国师父阿赞峰,虽然他比较冷漠,但对我的关心是那种无声无息的,我真是幸运,能遇上陈道长和阿赞峰这两个高人。

想起阿赞峰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幻术是从尼泊尔传过来的,尼泊尔也是个佛教国度,邪术横行,阿赞师傅也不少,兴许那边有阿赞师傅知道这种幻术的来源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立即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让他找阿赞峰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这种幻术的出处,万一陶水金不行,这也算是一条后路了。

在跟陶水金去武昌前我先给尤健民打去了电话,让他想办法查查当年那个小女孩团团的父母的背景,这也是非常重要的线索,现在需要多管齐下来解决了,这事拖久了很麻烦。

尤健民为难的问我该怎么查,我说这我就不管了,如果想自己和儿子没事,必须想办法查到这些东西,尤健民只能答应下来了。

打完电话后陶水金就带着我们过武昌去他家了。

第362章 魇术法本

在乘车去陶水金家的路上我接到了黄伟民的电话,黄伟民不高兴道:“罗老板,我帮你打听了,阿赞峰说关于尼泊尔会幻术的阿赞师傅他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个人对此应该深有研究,就是那个女的阿赞师傅贴娜曼,阿赞贴娜曼不仅去过印度学习灵修法门,还在尼泊尔加德满都拜了一个印度教的苦行僧修密宗瑜伽,她对尼泊尔的民间术法应该知道的很详尽,找她打听肯定有收获,不过她修行的地方太远了,上次过去爬山差点要了我老命,我是不想再去了,而且这两天我也没时间帮你过去找她了,店里出了点状况,我要钉在店里。”

我好奇道:“店里出什么状况了?”

黄伟民不痛快的抱怨了起来:“妈的,前几天店里的几个泰国女店员聚会,学人跑酒吧去玩,结果被人下药出事了,有个店员被酒吧街上的黑帮流氓拉到废弃厂房轮了,最后羞愤自杀,警方在展开调查,不过多半是没结果的,这些黑帮流氓有人罩着,我还出了一大笔慰问金,赔死我了,死的那个店员家属还把另外两个店员给告上了法庭,她们也没心思上班了,现在店里就我和我老婆的远房表弟了,这个取代李娇的远房表弟就是个二愣子,什么都不懂,学习能力又差,我教给他的佛牌知识左耳进右耳出,转头就忘了,泰语泰语不会,英格雷徐英格雷徐不会,说普通话还带浓重闽南口音,就连中国游客都听不懂,我他妈也是服了,我老婆是从哪找了这么个极品来,完全不管用,跟李娇比差远了,等于店里就我一个人,气死我了,我都想把李娇叫回来了。”

这消息让我很震惊,店里的泰国女店员我都认识,虽然我叫不上她们的名字,但每次我去店里找黄伟民,她们对我都很客气,出了这种事实在让人惋惜。

黄伟民遇到了难处,我也不好意思叫他帮忙打听了,再说这条只是后路,暂时也用不到,陶水金这边也不见得没办法化解,到时候再说吧。

本来我想挂电话了,不过我多嘴问了句:“对了黄老邪,阿赞峰怎么对阿赞贴娜曼那么熟悉?我记得上次到泰国请阿赞贴娜曼到国内帮忙下饿鬼降的时候,临走阿赞贴娜曼还跟我打听阿赞峰的近况......。”

话没说完黄伟民就打断道:“你恐怕还不知道,他俩就是对冤家啊,年轻的时候谈过恋爱,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分手了,阿赞贴娜曼可能感情上受了刺激,就跑去修法了,跟我们国内跑去当尼姑没太大区别了,这都是拜阿赞峰所赐,所以阿赞峰还是挺内疚的。”

原来两人曾经是情侣,我说这两人怎么对对方那么熟悉,看样子阿赞峰师傅年轻的时候也风流过,不过这毕竟是阿赞峰的私事,我也不便过多八卦,安慰了黄伟民两句后就挂了电话。

我们来到了陶水金的家,刚到门口就见他家不断有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

陶水金都被搞懵了,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头练摊卖药,有时候还跑去了大冶、麻城等地方,在外头足足飘了十来天没回来,房租到期他也给忘了,房东给他打电话又不通,还以为他不租了,所以擅作主张把房子又租出去了,这会新租客正在清理陶水金的“垃圾”。

陶水金大惊失色,冲进屋子趴到地上钻进了床底,没一会就大骂:“你个龟孙,爹的纸箱呢?!”

新租客有些懵圈,站在那不知所措,陶水金上去就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叫道:“你个龟孙,你娘咧,爹床底下的纸箱嘞?!”

新租客哆嗦的说早上都给清理到楼下的垃圾桶了,陶水金恼羞成怒,一脚就把人家给踹翻在地,然后火急火燎跑到楼下去翻找纸箱。

我们赶紧跟了下去,陶水金在那疯狂翻垃圾桶。

吴添说:“你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也不放好点。”

陶水金一边翻垃圾桶一边说:“娘类个脚,我哪知房东把房子又给租出去了,作死类,我日嫩姐。”

陶水金骂了很多河南土话,很粗俗,听的我直皱眉头,不过我也知道他是心急找箱子,才爆的粗口,倒是可以理解。

我和吴添只好上去帮忙。

很快陶水金就翻到了一个破烂的鞋盒,激动的说就是这个了,我和吴添松了口气,总算没白折腾。

房子已经被租出去了,陶水金很气愤的说他也不想租了,收拾了简单的行礼就走,临走前他还给房东打了个电话,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对方拉黑了他,他还拿吴添的手机继续打过去骂,我也是服了。

我看陶水金拖着行李和杂七杂八的江湖卖艺用品,没个落脚地,根本没心思帮我们研究破解之法,幸好吴添提议可以把陶水金先安排到胡凯的宾馆去住,胡凯算是自己人了,相信弄个房间给陶水金暂住没问题。

于是我们又回了汉口。

到了宾馆后我跟胡凯一说,胡凯二话没有就给安排了房间,还说不用付一分的房费,这个房间算是他免费提供给我们店里用的,方便以后有阿赞师傅过来可以住,算是他为店里出一份力了。

胡凯的大方让我很感激,吴添也说这个编外业务员够仗义。

安排陶水金住下后他的心也踏实了,于是打开那本残破的线装书,这魇术法本书封都没了,纸张发黄,好像一碰就会破似的,有些地方还粘在了一起。

陶水金小心翼翼的打开,我们凑过去看了看,这一看立即就失望了,全是看不懂的文字,字体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跟现代简体汉字差别很大,有点象形文字的雏形,难怪陶水金老爹当柴烧了,就算识字也看不懂。

吴添好奇道:“老陶,难道你看得懂这些文字,这是什么朝代的文字?”

第363章 未识别民族

陶水金说:“这是殷商时期的甲骨文,魇术法本都是用甲骨文记载的,我老家那一带古时候是殷商朝歌,所以很多人对甲骨文有研究,我耳濡目染看得懂一些。”

陶水金认真研究了起来,我们只好在边上等着了。

不多一会胡凯给我们送来了茶水,还好奇的跟我们打听陶水金是什么人。

胡凯是自己人我也没瞒他,把尤健民的事简单说了下,胡凯对民间数术兴趣不大,听过就算,他感兴趣的只有赚钱,他跟我们商量了一件事,问我们能不能把店里的佛牌拍一些照片给他,他想在前台弄个展示架介绍佛牌,这样住客进店就能看到,有兴趣自然会驻足观看,这么一来他就能向顾客推销了。

我和吴添都觉得这点子不错,宾馆前台是每个住客必须驻足登记的地方,是个极佳的推销点,如果胡凯能帮着推销,对我们的生意有很大帮助。

我们一拍即合,这事交给吴添去负责,我还跟胡凯承诺,根据佛牌的售价进行提成,胡凯很高兴,乐呵的说他这就去找人做个展示架。

胡凯离开后吴添感慨道:“这家伙真是个人才啊,有驱邪生意做还不满足,还要卖佛牌,这是要做我们下家了。”

我笑说:“他这宾馆位于繁华的路口,南来北往的住客很多,地理位置比我们店要好很多,有这个展示窗口对我们有好处,到时候你把常见和销量好的正牌拍一些照片过来,阴牌就算了。”

吴添点头同意,这时候陶水金伸了个懒腰,说:“两位老板,有眉目了。”

我和吴添凑了过去,陶水金说:“虽然不是完整的法本了,但还是提到了虚拟情境幻术的破解,至于能不能破解就不好说了,毕竟你们顾客中的是外国幻术,咒法不同,但可以找那顾客试一试。”

这好歹也算个机会。

我联系了尤健民,还没开口告诉他这消息尤健民就说:“罗老板,按照你的吩咐我去查了小女孩团团的背景,费了老大功夫了,我找到了当年的幼儿园园长,那家幼儿园已经变成了附近厂房的仓库,幸好当年的档案都没被丢弃,存放在库房里呢,团团的真名叫美朵,根据登记的记录显示,她不是汉族人,也不是少数民族人,而是未识别民族人。”

“未识别民族?”我好奇道。

“是啊,中国除了五十六个少数民族外还有未识别民族,身份证上民族那一栏直接标注未识别民族。”尤健民顿了顿道:“在老园长的帮助下我还找到了当年那个老师,老师虽然很不愿意谈团团的事了,毕竟团团的事害了他,不过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还是说了一些情况,他说记得在团团没出事前开过家长会,他见过团团的父亲,而且印象深刻,他说团团父亲告别的时候还会行礼作揖跟他说藏语‘扎西德勒’,不过并不是藏族人,是未识别民族的雪巴人,雪巴人很稀少,所以被笼统的归到了未识别民族当中,至于他为什么到武汉来,老师说好像团团的母亲是武汉人,父女俩是来武汉寻亲的,团团父亲做好了长期寻人的准备,带着团团不方便,就把团团送到幼儿园来了。”

我示意让尤健民等一等,然后跑到楼下找胡凯帮忙查一下雪巴人的资料,胡凯在电脑上查了下,雪巴人官方的叫法是夏尔巴人,散居在喜马拉雅山两侧,主要在尼泊尔境内,少数在中国西藏境内,人口只有1200人左右,至今仍属中国的未识别少数民族,深居深山老林,几乎与世隔绝,后来因为给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各国登山队当向导或背夫而闻名于世。

陶水金说尤健民中的幻术来自古尼泊尔,而夏尔巴人主要就分布在尼泊尔,这么看来他的分析没错了,团团的父亲很可能是个懂尼泊尔古老幻术的阿赞师傅!

我让尤健民在家里等着,我找了个人化解他中的倒霉诅咒了,至于其他我并没有多说,反正他只要看到效果就行了,尤健民很高兴表示马上就回家等着。

我和吴添带上陶水金又过江去武昌,这两天汉口武昌的跑,搞的人晕头转向,吴添都抱怨了起来。

我们到了尤健民家,陶水金都没给我们介绍他的机会,就示意尤健民躺下,他要先做一番检查,尤健民只好躺在了沙发上。

陶水金扒开尤健民的眼皮看了看,这一举动跟查看降头的步骤很相似,看来这些数术有很多相通之处。

“怎么样,看出了什么没有?”我好奇道。

陶水金没有回答,而是取出一根蜡烛点燃,这蜡烛的烟雾特别多,还有一股怪怪的臭味,吴添捂住口鼻说:“老陶,你这烧的是什么蜡烛,这么臭。”

陶水金冲吴添神秘的笑笑说:“这是魇术法门当中特制的蜡烛,是施法很重要的辅助道具,烧出的烟对普通人的影响很低,不用捂了,捂了也没用,你的手还能比防毒面罩管用?除非你出去。”

吴添只好把手放下了。

陶金水说:“不过对中幻术的人影响很大,尤先生真要是中了幻术,肯定会反应激烈。”

尤健民惊的一抖,看着我颤声道:“罗老板,我怎么又变成中幻术了,什么是幻术?”

陶水金瞪了尤健民一眼,说:“你好好躺着就行,不要废话,现在我说了算。”

我安慰尤健民别担心,听陶师傅的话放松躺好就行,尤健民只好忐忑的躺着了。

这时候陶水金从包里翻出了一枚长针,这针比针灸针要粗很多,吓的尤健民不住咽唾沫。

陶水金把长针在烛火上烤了烤,然后绕到尤健民头顶方向,示意尤健民闭上眼睛,尤健民看到这枚长针紧张的身体都哆嗦了,但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老实说我心里也很忐忑,因为我猜到陶水金要干什么了,这枚长针八成是要扎进头顶穴位的,这可不是开玩笑,弄不好就会出人命,这法子本来就带有实验性质,我有点怕出状况。

第364章 魇术和幻降

正当我在出神的时候,陶水金突然把长针扎进了尤健民头顶正中的百会穴!

尤健民整个人突然蜷缩痉挛,不时的抽搐一下,手脚都缩成了鸡爪状,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窒息般的气鸣声。

这一幕十分吓人,就像马上要死了似的,搞的我和吴添紧张的不行。

吴添慌了神:“老陶,你他妈别搞出人命了,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陶水金并不理会吴添,聚精会神的盯着长针,慢慢将长针插进穴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眨眼功夫,这根半根筷子长的针就没入了一半!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中医的针灸针只是扎进皮下的经络,并不会深入颅内,而陶水金的长针居然扎了进去大半,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众所周知百会穴是百脉之宗,连通着全身经脉,是人的死穴之一,要是扎的过深很容易致死!

我有些后怕了说:“陶大哥......。”

只是话没说完陶水金就打断道:“放心,我有分寸,这针必须扎进颅骨进入脑丘,幻术的根本原理是一种精神攻击,如果不这么做很难破解。”

既然陶水金这么说了我也只能闭嘴了,不过仍是紧张的手心冒汗。

很快陶水金就把长针整根没入百会穴,只见尤健民逐渐放松了手脚,嘴巴也慢慢合拢,全身无力一般瘫在那一动不动了,不过他的胸口还在起伏,并没有死,这让我松了口气。

陶水金坐到尤健民的边上,将左手按在他的脑门上,开始念动经咒,他念的经咒跟阿赞师傅的很不同,声音抑扬顿挫,还很有节奏,就像古人在唱词似的,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像我们平常学习的唐诗宋词,在古时候都是以吟唱的方式来表现的,陶水金的经咒就类似这个,不仅如此,他的经咒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巫师手舞足蹈的画面。

我有点明白过来了,魇术的咒语本身就是古时候的祭祀女巫的唱词,带有这种吟唱特色就不奇怪了。

随着陶水金吟唱经咒尤健民又开始动了,不过这次的动静要小很多,是很轻微的抖动,诡异的一幕是我发现尤健民的眼睛睁开了,黑瞳里散出许多黑线,布满了眼球,看着很恐怖,与此同时我还看到从尤健民的鼻孔、眼窝、嘴巴、耳朵里爬出了许多线状的虫子,这些虫子蠕动伸缩爬动,让人毛骨悚然。

吴添下意识的往后退,颤声道:“这、这、这是什么玩意?”

陶水金凝神吟唱经咒并不理会,我有点明白了,分析说:“尼泊尔也是巫术的国度,降头术在那边发展的也很好,这情形有点像是东南亚一带的虫降,估计这幻术需要配合一些毒虫粉才能很好的实施,尤健民肯定在无意中服了这种毒虫粉,在陶大哥的经咒作用下,毒虫粉里的卵爆发出来了。”

吴添若有所思点着头。

陶水金吟唱着经咒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赞同了我的说法。

大概五分钟左右陶水金停止了吟唱,一拍尤健民的脑门,那根长针一下就从头顶弹了出来,直接钉到了墙上的挂钟,把钟的玻璃镜面都跟钉碎了,长针上还带着血,正在缓缓滴下来。

吴添骇然道:“老陶,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啊,这是内功直接把针震出来了?”

陶水金用袖口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得意道:“那是,像我们这样的卖艺人要是没点真东西怎么行走江湖?你真当我啥也不会,真当你提起拳头我就怕你,在龙王庙我只是碍于形势没办法才屈服于你的淫威,哼。”

吴添尴尬笑笑说:“别说的这么难听嘛,什么淫威......。”

陶水金说:“罗老板刚才说的没错,其实这人就是中了一种混合降,有虫降还有幻术,怎么说呢,幻术在国内属于魇术的一种,但在东南亚就不叫幻术、魇术,只是叫法不同,在那边应该叫......。”

我一个激灵接话说:“幻降!”

“没错。”陶水金说:“内核是差不多的。”

吴添咽着唾沫说:“就是说尤健民实际上中了降头?”

陶水金点点头,吴添苦笑道:“这真他妈扯淡了,搞来搞去结果还是属于我们的业务啊。”

我问:“陶大哥,尤健民的情况怎么样了?”

陶水金说:“对方的经咒很强,即便用魇术古法本都没法完全破解,只能算是镇压住了,不过这个时效很短,最多三天,出了三天就会变回原样,这人还是会不断的看到各种幻觉产生的倒霉事。”

我拧眉陷入了沉思。

陶水金话锋一转说:“虽然只是镇压住了,但不一定是坏事,因为对方很快会察觉到自己的咒法被压制,很可能因此跳出来,只要能抓住他逼迫他解,又或者杀了他,这顾客才能真正得救。”

吴添说:“这么说我们要等了?”

陶水金点头说:“是的,不过除了等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到尼泊尔去找到这种幻术的源头,找高人来破解。”

我摇头说:“这个不太现实。”

陶水金说:“所以就只能等了,但这个人必定不简单,我看出来了,吴老板是什么也不会,罗老板也是个半吊子泰国法师,想要抓这人不容易,你们别指望我我也不行,我建议你们还是把龙王庙那个道长请来,他才是真正的高人,兴许能对付这人。”

我和吴添商量了下,觉得只能请陈道长来了,虽然他还有祈福道场在身,但他跟我提过了,一旦我需要他,他肯定会来协助我!

由于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会出现,我们决定留在尤健民家里,不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尤健民现在就是引那人出来的诱饵!

我派吴添连夜赶去请陈道长过来,吴添很不乐意,但也只能去请。

吴添走后没多久尤健民就清醒过来了,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脑袋疼,不过他说好像神清气爽了不少,这种感觉这几年都没出现,这几年他的脑子总是浑浑噩噩一团浆糊似的。

看来陶水金的咒法起了很大的作用,我不禁改变了对他的看法,陶水金还有点真本事的!

第365章 隔空试法

在等待陈道长来的期间,我问尤健民是不是以前喝过陌生人的饮品,因为绝大多数的虫降都需要服下毒虫粉才能起效。

尤健民无奈的说:“罗老板,我连得罪了谁都很艰难才想起来,更何况是几年前喝水的小事了,根本不记得啊。”

想想也是,让他回忆这种事显然不现实,无奈只能作罢了,转而问陶水金:“陶哥,你说这人会出现吗?要是不出现该怎么办,陈道长还有事务在身,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

陶水金摇头说:“不好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不过我觉得他既然对尤先生下这么狠的手,对他肯定恨之入骨,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尤先生死,出现的概率会很大,我们未雨绸缪没有错。”

陶水金说的在理,我也不去想太多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吴添终于带着陈道长来了,陈道长这两天事务繁忙还抽空过来帮我,这让我很感动。

在陈道长的建议下我们分成了两组进行轮班,吴添和陶水金一组,我和陈道长一组,这么一来大家都能得到休息了。

今天的前半夜就由吴添和陶水金值班,陈道长盘坐在角落里打坐,我则靠在那闭目养神。

我听到吴添在那跟尤健民谈这次法事的价格,既然他主动谈我也省事不少,他这人绝不会吃亏,让他谈也好,老实说尤健民出多少也不吃亏,我们都出动四人做这笔生意了,这还是我做这行以来最大阵仗的一次了。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两人在那窃窃私语了一会,最终好像达成了协议,两人扬着笑脸握了握手,皆大欢喜。

我有点累了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这一觉睡到了凌晨两点多才被吴添推醒,他打着哈欠说该换班了,前半夜什么事也没发生,害他白紧张了。

我和陈道长来到尤健民身边盘坐下来,尤健民躺在沙发上也没睡着,他说:“罗老板,真是过意不去了,要你们这么多人保护我。”

我说:“你用不着在意,我们又不是白干,拿钱办事,实际上是你聘请了我们,这是我们的分内事。”

尤健民感慨道:“虽然四万八已经是我的所有积蓄了,但如果能解决我和儿子遇到的问题,钱又算得了什么,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吴老板真不错,他说这活很麻烦,本来要收七万块,但我没那么多钱,他想都没想就给我打折了,你们为了搞清楚我身上的事汉口武昌两边跑,还帮我查问题所在,如今又请了专业人士、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保护我,还要对付那个害我的人,我感觉四万八已经超值了。”

我不自然的笑了,吴添这家伙真厉害,明明这种生意三万块起步就能搞定了,他愣是给谈到了四万八,还让人家觉得占了便宜,心甘情愿的掏这笔钱,其实这就是一些生意人提高原价在进行打折的简单手段罢了。

我说:“让顾客满意是我们的宗旨,时间不早了,有我们守着你不用担心,也不要紧张,只管踏踏实实的睡觉,有事我们会帮你兜着。”

尤健民感激的点点头,然后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没多一会他就打起了呼噜,睡的很熟。

见尤健民睡深了陈道长凑过来说:“我看的出来他的生活条件很一般,四万八对他来说算是大数目了,你们赚钱可真厉害啊。”

我尴尬的挠挠头说:“没办法啊师父,我这店里好几个股东呢,一笔生意做下来每个股东其实也分不到多少,不过我们是真材实料,绝不会做那些坑蒙拐骗的事,赚的也是辛苦钱啊,有时候请个法师都要中泰两地跑,机票什么的开销相当大,要是不加点钱很容易亏本了,幸好这次不用跑外国,成本能降低不少。”

陈道长正色道:“那我这次出工能挣多少钱?”

没想到陈道长突然跟我谈这个,弄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当我为难的时候陈道长打了个哈哈,笑说:“算了不逗你了,我怎么可能找你要钱,如果我要钱早就发达了,当年我替方老板做了多少事,也没拿过他一分钱。”

提起方中华我就想到了他还在看守所里,也不知道他的案子到底怎么样了,方瑶也没给我个准信。

我正想着尤健民突然哼哧了起来,回头一看,只见他满头大汗,嘴唇干裂,双手在身上抓来抓去,似乎在扯衣服,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紧张的推了推尤健民:“尤大哥,你怎么了?”

尤健民好像在做梦似的,怎么推都推不醒,嘴里还呢喃着:“热,好热。”

陈道长也发现了尤健民的异常,过来给他把了个脉,又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神情一变说:“他还在深度睡眠状态,害他的人应该发现有人在压制咒法了,这是隔空作法对你的顾客下手了!”

我紧张道:“啊,那怎么办?”

陈道长刚想动手施法,陶水金忽然从边上探过了头来阻止了陈道长,说:“道哥你先不急动手,让我来试试这龟孙,还把他能类不轻想隔空作法害任,道哥你看中不?”

陈道长只好收了架势,点头说:“中。”

跟着拉着我退了开来,只见陶水金站在尤健民身前,摆开架势,深呼吸了几口气,扬起左手拍在了尤健民的脑门上,二话不说就开始吟唱经咒,还是河南口音,听着跟紧张气氛格格不入,怪搞笑的,不过我也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就这样陶水金跟那个躲在暗处的神秘人,以尤健民这个载体开始了隔空斗法。

陈道长也看的出了神,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魇术高人的咒法,挺特别的。”

随着陶水金吟唱的频率加快和声调提高,尤健民出现了激烈的反应,整个人抖如糠筛,就连沙发都挪动了起来,要不是陶水金将手按在他脑门上,估计都能弹坐起来了,而且他的嘴角还流出了白沫!

第366章 火灾幻境

陶水金似乎压制的很吃力,额头渗出了细密汗珠,按在尤健民脑门上的手也在不住发抖,而尤健民的反应却还在加强加快,上半身都有点弹起来了。

我和陈道长都皱起了眉头,我心里很担心,一撇吴添,这么大的动静这家伙居然还能睡的鼾声如雷,陶水金的吟唱声中时不时能听到他的鼾声,让人心烦意乱,我打算把他叫醒,却被陈道长阻止了,他说:“算了,叫醒他也没用,只是多一个人担心罢了。”

我只好作罢了,就在这时陶水金把手缩了回来,身体后仰,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我赶紧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稳了,喘气道:“这龟孙能类不行,厉害的很,我不是对手!”

尤健民发狂似的大叫了声,一下就弹坐了起来,眼睛猛的睁开,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神色十分惊恐,吓的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在地上吃力爬动,惊呼道:“啊~~火啊,着火了,失火了,救、救命啊,咳咳咳......。”

尤健民剧烈咳嗽了起来,就像真的吸入了浓烟一样。

这一幕把我们搞懵了,四下环顾,房间里连一点火光都没有,哪来的火?

只见尤健民在地上吃力的匍匐,爬进了卫生间,还顺手拿起地上脏兮兮的踩脚抹布捂住了口鼻,惊恐的到处乱看,奇怪的是他好像看不到我们了!

陶水金说:“那龟孙隔空触发了尤先生体内的咒法,让他看到了火灾现场的幻觉画面。”

我松了口气说:“原来只是幻觉,我还以为怎么了。”

陈道长神情严峻道:“这不是简单幻觉,这种咒法攻击的是人的精神,这顾客能感受到火灾带来一切感觉,在他看来这火灾就是真实的,身体会产生跟遭遇火灾同样的反应,形、声、闻、味、触五感全都有,我们要赶紧把他从不存在的火灾幻觉中救出来,否则他不是被浓烟呛死就是被火烧的痛苦而死!”

陶水金说:“道哥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吴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被尤健民趴在地上躲“火灾”的架势震撼了,揉了揉眼睛,跑过来问:“这火灾都不存在,怎么把他救出火灾现场,这不是扯淡吗?”

我想了想说:“能不能把他带出这个房间?”

陶水金摇头说:“以前他经历的倒霉事跟现在异曲同工,他现在看不到我们,我们在他眼中没准就是几团悬在空中的火焰,要是靠过去,他会被吓到,还会本能的躲我们,就算我们把他强行架出了房间也没用,因为在他眼中到处都是火了,无论到什么地方也是火灾现场!”

吴添愣道:“这幻术真厉害!”

我也是头一次见识到幻术的厉害,这情况让我陷入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状态,紧张的不行。

陈道长也是一筹莫展,说:“这种术法让我无可奈何,要是真有火倒是可以试着用道门水法,可这火压根不存在,只存在于顾客的眼中,还真有点难办啊。”

起初我们以为这人会因为尤健民的咒法被压制而跳出来对付他,没想到却以这种隔空作法的方式,既不用现身也能对达到目的,可见他猜到尤健民身边有高人了,不敢贸贸然现身了!

一时间我们把目光全都聚焦到了陶水金身上,只有他懂魇术幻觉的咒法该怎么破解,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陶水金见我们都看他,急道:“弄啥嘞,你们都怼我干啥?我也急啊,这种虚拟情景的幻术太高深,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吴添一把拽住陶水金说:“哥哥,你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我们可全都指望你了啊,我才刚跟他谈妥了价格,定金都还没收,要是就这么嗝屁了,那我们前期做了那么多事可都白费了啊。”

“去球!”陶水金一把推开吴添,急的在原地打转。

尤健民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就好像火势已经烧到了身上,这让我们很紧张,好在他在地上打滚了一会,“火势”就被他滚灭了,不过他痛苦的咳嗽了起来,咳得鼻涕、眼泪、口水都一起出来了,要是再这么下去,他不是被不存在的火烧死就是烟雾呛死了。

尤健民咳嗽了一会,在身上四下乱摸,估计是想摸手机报火警,但手机并不在身上,他都有些绝望了,趴在地上好像在等死,我们又不能过去帮他,真是急死了。

好在人都有求生本能,求生本能迫使尤健民必须自救,只见他抬起头四下乱看,终于让他想到了躲避“火灾”的办法,他捂着口鼻迅速爬起,打开水龙头,将水势开到最大,朝浴缸里猛放水。

幸亏他租的地方卫生间里有个破旧浴缸,只要在浴缸里放满水,憋气躺进去就能延缓火势朝他身上蔓延,虽然需要时不时冒出水面透气,但好歹也是个拖延的办法,现在也只能靠他自己自救了!

我看他自救的费劲,于是跑进房间拿了条被单过来,小心的扔到了卫生间门口。

尤健民看到被单赶紧扯了过去,把被单浸泡在水里打湿,然后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将被单塞进了门缝。

我们暂时松了口气,尤健民得到了喘息机会,同时也让我们得到了喘息机会,不过这办法撑不了多久,按照正常情况“火势”很快会烧穿门板烧进去,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陶水金,我们只好把目光再次看向了他。

这一次他没那么急了,眼珠灵活的不停转动,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说:“虽然没办法破解,但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刚才我跟他隔空斗经咒的时候,发现经咒非常强,这种强度的经咒一般都是距离非常近的......。”

我大概明白陶水金是什么意思,接话说:“泰国的阿赞师傅们隔空斗法也是如此,越近的距离经咒的效果就越强,下降头也是如此,照尤先生的强烈反应来看,说明这家伙很可能就在附近!”

第367章 揪出施法者

陶水金点头说:“没错,按照刚才我感应到的经咒强度来看,这家伙的藏身地差不多在五百米左右!”

陈道长说:“五百米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光靠我们几个找起来也费劲,但这好歹算个办法,那我们就以尤先生的家为圆心,以五百米为半径,试着找找看!”

陶水金说:“尤先生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天黑就没灯光了,现在又是凌晨三点,挨家挨户都在睡觉,灯光就更少了,而这么大阵仗的法肯定需要蜡烛,你们去找有烛光的地方,这样能缩小范围!”

我们正想跑出去陈道长却拦住了我们,说:“别都去找,留个人在这里守着,以免发生意外。”

陶水金想了想说:“我对幻术比较了解,有突发状况能反应过来,那就我留下吧,万一那个龟孙来了也能应付。”

陈道长点点头大手一招,我和吴添就跟着他跑了出去。

我们兵分三路去找有烛火的地方,幸好这一地区不繁华,没有霓虹的光污染,在加上这个时间四周一片漆黑,有烛火的地点很显眼,我们倒是发现了几处,不过摸过去一看都没有可疑,这让我们很急,也不知道尤健民怎么样了,虽然只是幻觉,但对尤健民来说却是致命的,要是迟了他就性命不保了。

眼看就要找遍附近五百米之内的地方了,却没发现那人,我有些绝望,就在这时吴添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他发现了可疑的地方,不过并不在五百米的范围内,可能得有一千米左右了,这跟陶水金的预测差很远,他有点拿不准,让我和陈道长过去看看。

五百米的范围只是推测,光靠经咒强度去推测距离本身就没个准,未免挂一漏万,于是我汇合了陈道长找过去。

吴添在那等我们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还真发现一栋居民楼的楼顶上有一间违规搭建的铁皮棚屋,棚屋里有烛光透出。

陈道长看到边上有根电线杆,二话不说就爬了上去,动作如履平地十分敏捷,只见他在电线杆上认真的看了看附近的环境,一个翻腾跳了下来,说:“那间铁皮屋整好跟尤先生住的地方处在一条直线上,据我所知隔空作法处在一条直线上效果是最好的,没准真是那人的藏身地,走,过去看看。”

我们一路快跑过去,一看觉得可能性更大了,因为这栋居民楼是已拆迁的,许多地方都拆掉了,楼里根本没人居住,是栋废弃的,既然没人居住了,又怎么会在楼顶有烛火?

我们三人爬上了楼,这拆迁楼的楼梯扶手都被拆掉了,还真有点胆战心惊,好在并不高,就只有六楼。

我们小心翼翼摸到了楼顶,那间铁皮棚屋近在咫尺,从缝隙里透出来的烛火忽明忽暗,让人莫名的紧张。

我示意陈道长和吴添先不要冒头,我过去看看情况。

楼顶堆满了各种拆迁垃圾,锈迹斑斑的楼梯扶手堆放在那,还有很多破旧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等东西,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生活垃圾,纸箱、报纸什么的还用绳子捆扎了,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个棚子下。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这里住着收废品的?但好像不合逻辑,收废品的为了方便大多会住在一楼,像这样住在楼顶的情况几乎没有,这让我起了疑心。

我屏住呼吸靠近了铁皮棚屋,凑到缝隙里朝里看了眼,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心中大叫:“没错了!”

屋里盘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身前点着一排黑色蜡烛,烛火在摇曳。

男人斜披着藏红色袍子,露着左膀,这袍子还有点像西藏喇嘛穿的那种,但又有点不同,腰间还束着一条手工的绣花腰带,这人肤色黑红发亮,倒是有点西藏人的特点,我估计这就是夏尔巴人的服饰了。

由于这人留着长发,额前的刘海都垂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我能看到头发后面的眼睛很亮,眼神还特别凌厉,似乎盯着棚屋的另一个方向,我换个角度,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奇特的一幕。

只见地上燃烧着一个火圈,一个稻草扎成的人偶就躺在火圈里头,人偶身上有发黑的血迹,上面还扎着针!

在火圈的边上放着一个碗,碗口上都是血迹,在角落里我还看到了一条死掉的黑狗,黑狗血肉模糊,皮都被剥了,看着格外瘆人。

通过那个火圈和火圈里的稻草人偶我能猜到个大概了,人偶八成就是尤健民的代替品了,火圈就象征着火灾现场,没错,是这个人了!

我正看的出神,脚边忽然传来了动静,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发现一只老鼠正在脚边打转,我吓的赶紧后退,脚不经意勾到了废弃在那的楼梯扶手,扶手顿时哗啦啦坍塌下来,发出巨大的动静,我心里大叫不好,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那男人就打开门了,我和他一下就对上了眼。

陈道长和吴添见我被发现,一起冲了出来,我们三人呈三角形的站位,将这男人能逃跑的路线给封锁了。

这男人十分警觉,在环视了我们一眼后突然从腰后摸出了一把弯刀捏在手中,这弯刀造型很特别,就像弯月,刀尖上还带着钩子,在烛火的映衬下散射出冷光,看着十分瘆人。

一时间气愤很紧张,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说时迟那是快,这男人仿佛看到了破绽一样,扬起弯刀就朝吴添那边扑过去了,吴添吓的表情惊慌,连连后退,他身后就是边沿了,多退几步就没路了,幸好陈道长反应很快,平地起跳,借着堆放在那的桌椅板凳一跃而起,稳稳站到吴添身后的边沿上,抬起一脚,直接踢向男人持刀的手腕,弯刀打着转就飞了出去,插到了一张破桌的木板上。

男人有些骇然。

陈道长威风凛凛的站在边沿上,衣襟在风中舞动,冷冷道:“你也就只能躲在暗处玩玩以经咒催动的术法了,论腿脚功夫你还嫩了点,今天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第368章 子债父偿

陈道长强大的气场把我和吴添都给镇住了,虽然我见识过他一拳击碎灶底砖墙,但却从未见过他真正展露自己的拳脚功夫,心中难免有些期待。

这男人显然感觉到陈道长不简单了,脚步本能的后退着。

陈道长一瞪眼,突然借吴添的头顶作为着力点,单脚一踩,一个蜻蜓点水,朝着男人踢出一脚,男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下颚被陈道长踢到,陈道长顺势勾了下脚尖,男人头一仰,身子向后倒,有点立不稳了,陈道长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勾脚突然绷直,脚掌直接踹在了男人的脖喉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急急后退,直接四脚朝天摔在了地上,陈道长同时稳稳站到了地上。

我和吴添目瞪口呆,眨眼之间陈道长就利用自己脚上的变化将男人打倒在地了,而这男人居然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咳嗽起来,大有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他试着想爬起来,但却怎么也爬不起来,老实说我都有些失落了,没想到他这么不堪一击,害我都看不到陈道长展露拳脚了,也不知道是他太弱了,还是陈道长太强了。

吴添摸着头顶说:“道长,你借我头顶用可是要给钱的,我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踩过头顶,第一次都给了你。”

陈道长哼道:“谁叫你站我面前当垫脚石的。”

那男人有些缓过劲来了,在地上拖着身子向后缩,陈道长正面对着他,我和吴添回过神,迂回到了两翼,将男人再次围住。

陈道长冷声道:“老弟,你这是修炼的什么邪门术法,反噬这么大,把身子搞的这么差,气虚的要命,我这一脚还不到我三成功力,你就站不起来了,你为了报仇这么做值得吗?”

原来陈道长发现他身体不行了,难怪一脚就轻易的制服了男人。

男人咬牙瞪着陈道长,抄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要杀就杀少说废话!”

吴添嘿嘿一笑,抬腿提了他一脚,瞪眼道:“真是死鸭子嘴硬,死到临头还装什么好汉,你要是好汉就不该用这么下三滥的幻术手法对付人了,对付大人就算了,你他妈居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还是不是人?!”

男人似乎有些吃惊,环视了我们一眼,沉声道:“看样子你们查的很清楚了,没想到中原地区也有这么厉害的高人,能查到我用的什么手法,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

吴添怪笑说:“你也会有觉得倒霉的时候啊,人家可被你整的倒霉了好几年!”

男人哼道:“这都是他活该,我最亲的女儿、我世上唯一的亲人都被他儿子害死了,而他却可以瞒着所有人,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无耻!”

吴添说:“声大就有理了?看我怎么收拾......。”

吴添仗着有陈道长撑腰,有恃无恐想要继续教训男人,我赶紧阻止了他,说:“那件事纯属意外,一个三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尤健民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站在他的立场上他维护儿子并没有错,你不该对他这么狠。”

男人仰天哈哈大笑,说:“我就是要他陷入痛苦的幻觉中,不停的体验那种倒霉事,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折磨他致死,只有这样才能泄我丧女的心头之恨!我不该对他这么狠?我已经够仁慈了,他儿子还小我不想让他儿子偿命,但我女儿的命必须要人来偿,没办法,谁叫他是父亲,就该替儿子扛下这过错!”

我皱了下眉头,从这男人说的话我听得出来,这人不算是坏人,他很清楚这件事只是小孩的过错导致的,但他放不下女儿惨死的心结,必须要找人填命,他也清楚的知道尤健民的儿子还小,不该找小孩报仇,所以选择了找父亲报仇,但真正的杀人凶手他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于是乎又选择了一种比较慢性的做法,让尤健民的儿子对错手杀人的事记忆犹新,这样可以记一辈子,等他懂事后就会陷入无尽的内疚和自责当中。

其实用这种方式来报仇,确实算是比较仁慈了,说句实在话,我觉得这男人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他失去了爱女,为爱女报仇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同样的尤健民维护这件事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儿子,这两个父亲都没有错,如果我是中立的,我一定选择两不相帮,可惜尤健民是我客户,我只能选择站在他这边了。

想到这里我说:“好吧,就算你说的对,但尤先生被你折磨了这么久,他儿子现在被你弄的一直都记得当年的事,想忘也没那么容易了,这事肯定会成为他的心理阴影了,未来他会带着这个阴影生活,尤先生可能还要花很大的精力去开解他儿子,做到这个地步你什么仇都应该报了,也是时候收手了,要是你能收手,今天我就放过你!”

听我这么说吴添有些不满了,拽着我说:“老罗,你他妈开什么玩笑呢,我们花了半天劲才把这家伙堵住了,你说放过就放过了,我们怎么跟客户交待?”

我盯着男人没有搭理吴添,吴添急了,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道长拦住了,陈道长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君子的做法,我支持。”

吴添不爽道:“狗屁不通,我就知道要为客户争取最大的利益,服务到家,这是我做生意的宗旨!”

陈道长不屑道:“不理解那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吴添气的不行,但也没辙,最后丢下一句“你们师徒是穿一条裤子的”就坐到了边上,不在搭理我们了。

男人仰头苦笑了起来,笑的越来越大声,我注意到附近不少地方都点起了灯光,估计也是被这笑声吵到了。

陈道长说:“老弟,你感觉的出来你似乎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恐怕你报复的不仅仅只是这父子俩吧?”

此话一次我和这男人同时愣住了,齐刷刷看向了陈道长,就连吴添也纳闷的看向了陈道长。

第369章 雪山畸恋

陈道长的话像是击中了男人的软肋,只见他躺倒在地,躺成了一个大字,盯着满天星斗出神,沉吟了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话,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后来我们通过一个懂藏语的朋友才知道了这句话的含义,他是在说:“雪山女神,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雪山女神是喜马拉雅山的人格化称呼,夏尔巴人和藏族人一样对喜马拉雅山很崇拜,将其奉为女神,就像内陆人将黄河奉为母亲河的道理一样。

男人开始了自言自语,他叫翁巴呷贡,是个生活在喜马拉雅山麓一带的夏尔巴人,除了靠传统的农耕和狩猎为生外,也经常给各国登山队和探险人士当向导赚取收入。

谢茹,武汉地质学院地质普查和找矿系高材生,同时也是一名登山运动员,当年因为研究的需要,谢茹加入了一支攀登珠穆朗玛峰的登山队,而翁巴呷贡就是这支登山队聘请的向导。

谢茹和翁巴呷贡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珠穆朗玛峰山脚下的营地,当时谢茹已经出现了缺氧反应,身体状况很差,翁巴呷贡利用夏尔巴人传统的治疗手法,帮助谢茹克服了高原缺氧反应,这让两人建立起了友好的关系。

珠穆朗玛峰一带的气候十分恶劣,每攀登一段距离气候的变化都很大,可能早上还阳光普照,但下午可能就有大雪了。

谢茹毕竟是个女性扛不住这种变化,幸好一路都有翁把呷贡的照料,让她撑着攀登到了海拔四千米左右的位置,登山队在这里安营扎寨了,哪知道晚上风云突变遇上了暴风雪,还发生了雪崩,营地直接被雪崩给埋了,翁巴呷贡依靠常年攀登珠峰的经验这才侥幸活了下来,他展开了营救,可惜登山队员们全都遇险了,唯独谢茹还有生命体征,为了救谢茹,翁巴呷贡利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取暖,喝雪水艰难熬到了天亮。

天亮后翁巴呷贡又背着谢茹寻找下山的路,经过两天两夜的时间他成功把谢茹带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不过谢茹仍没苏醒,人很虚弱,翁巴呷贡只能把她带回了自己族人的居住地,这才利用药物把谢茹给救活了。

谢茹得知队友全都遇难很难过,又得知翁巴呷贡几乎豁出了自己的性命才把自己救下很感动。

谢茹虽然活过来了,但身体非常虚弱,没办法只能继续留在夏尔巴人的雪山村落里进行恢复,随着时间的推移,谢茹渐渐被夏尔巴人的淳朴感动,被圣洁的雪山优美风景吸引了,在经历了死亡的考验后她对人生有了特殊的感悟,城市的喧嚣让她厌倦了,于是她产生了一个想法,她想远离城市一辈子生活在这犹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翁巴呷贡的悉心照顾让谢茹很感动,在加上翁巴呷贡是她的救命恩人,两人之间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情愫,于是两人举行了原始的婚礼,自然的生活到了一起,很快他们的女儿就出生了。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然而这一切美好却因为民间救援队的到来而打破了,原来自从登山队遇难后,政府一直在派出救援队搜寻,所有登山队员的遗体都被找到了,唯独谢茹的没有找到,所有人都以为谢茹坠落山崖了,根本找不到遗体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政府渐渐放弃了搜寻,谢茹也被认定为遇难了,救援队慢慢的放弃了搜寻,然而谢茹的父母并不认同官方的说法,他们抱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一定要把女儿找到,于是变卖了房子,聘请了民间的救援队继续进行搜寻,功夫不负有心人,民间救援队坚持不懈的搜寻总算有了结果。

一年后民间救援队找到了夏尔巴人的村落,找到了谢茹,带来了谢茹父母的关心和牵挂,谢茹激动的泪流满面。

谢茹始终是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女人,她的心不属于这个原始的村落,民间救援队的到来唤醒了她内心回家的渴望,虽然女儿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让她很犹豫,可她始终不属于这个地方,她的内心还是渴望回到那生活优越的城市,她不愿把自己的人生就这么耗费在原始的村落里,做一个只能生孩子、盼男人回家的女人,她是地质大学的高材生,有着远大抱负和美好前程,在民间救援队的劝说下,她终于决定要返回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本来谢茹想把女儿带走,但她产生了顾虑,如果把女儿带回去她的人生就全毁了,反正她和翁把呷贡的婚姻根本不符合法律,他们没有实质的登记结婚,于是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后她做了决定,趁着夜深人静,翁把呷贡和女儿熟睡后,她在民间救援队的配合下,悄然离开了夏尔巴原始村落,踏上了返回城市的路。

翁巴呷贡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明白了,也许翁巴呷贡明白谢茹不属于那个地方,所以三年来并没有去找回谢茹,但他架不住年*儿对母亲的思念,只好带着女儿离开了雪山,来到了陌生的城市武汉,为女儿寻找母亲。

翁巴呷贡说他当年不曾寻找,现在也不想让谢茹回去,因为他知道谢茹不属于那个地方,他只是想带女儿来见母亲一面,如果谢茹愿意他甚至可以把女儿留在这里,毕竟让女儿留在城市对女儿的人生是最好的。

他给女儿美朵取了一个汉语的名字,团团,是什么含义很明显,象征一家团圆!

因为带着女儿找人不方便,他只好把女儿放到了幼儿园,没想到就这么出事了,女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这让他非常难过,心态上发生了巨大变化,他不满意官方的调查结果,于是用了自己的调查方式,查到了女儿惨死原来只是一场意外,本来他觉得这是雪山女神的安排,是天意,可后来他居然发现,那个还死他女儿的小男孩,竟然是谢茹跟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

第370章 小乘正量部法

这一发现让他始料未及,心态顿时就失衡了,谢茹重新嫁人他能理解,也早有预料,但他没想到害死自己女儿的竟然是谢茹后来生的孩子!

谢茹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儿子,却完全不理会自己还有个女儿,仿佛重来就没生过这个女儿一样!

看着谢茹跟儿子那种亲昵的举止,翁巴呷贡湿了眼眶,他想到自己女儿不仅得不到母爱,还被她的儿子杀害,谢茹却能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加之他之前调查到的情况,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燃了,他要替女儿讨回一个公道,他要让谢茹也尝尝失去所有亲人的滋味!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们都知道了,翁巴呷贡报复了尤健民,不仅害的他跟老婆谢茹离婚,还让谢茹的儿子永远记住了自己错手杀人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谢茹肯定会痛不欲生,他真正要报复的其实是谢茹!

我们听完后都很唏嘘,吴添震惊道:“原来这两孩子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啊,这他妈也太巧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啊。”

陈道长问:“照你这么说夏尔巴人应该不会邪术才对,你这邪术是哪学来的?”

翁巴呷贡说:“这很重要吗?”

陈道长说:“这是杀人的凶器,当然重要了。”

翁巴呷贡望着天际苦笑道:“我们村落附近有个尼泊尔过来的法师在雪山修行,从我儿时记事起他就已经在那修行了,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年,他为我们村落做了许多好事,谁家有人生病都是找他治疗,被我们夏尔巴人奉为活佛,在我十来岁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是法师收留了我,给了我口饭吃,后来我赚的钱大多都帮他采购食材了,他还教了我一些法术,后来我长大了就离开他回到村里生活了,本来我以为这些法术没用,没想到这几年派上了用场。”

我问:“这法师可有名讳?这种幻术到底是什么法术?”

翁巴呷贡说:“我不知道这法师叫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不过我倒是听他提过,这是小乘正量部法,经咒是巴利文,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法师没半点关系。”

我说:“你误会了,我并不想找这法师,纯属好奇罢了。”

陈道长说:“犊子部、法上部、贤胄部、正量部、密林山部,这些都是小乘佛法中的部派法门,正量部法现如今几乎没人修了,应该算是失传了,当年玄奘法师西行取经经过婆罗泥斯国,也就是今天的尼泊尔,玄奘法师曾提到过此国有一烈士池,有隐士结庐屏迹,博习伎术,究极神理,能使瓦砾变宝,人畜易形,可见当时的尼泊尔就有这种幻术的存在了。”

陈道长是研究道法的,没想到对佛法也这么有研究,我若有所思道:“东南亚一带的许多邪术大多是从小乘佛法当中演化而来,就连降头术也不例外,没想到这种外国幻术也是从小乘佛法当中的正量部法演化来的,我还真好奇这个隐藏在珠穆朗玛峰雪山修行的法师到底有多大能耐。”

“你们是不是在说《西游记》?”吴添好奇的插话。

我和陈道长没搭腔,因为这些专业的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了。

这时候翁巴呷贡发出了悲凉的笑,嘴里嘟囔着什么,我只听到了“美朵、团团”的字眼,看样子是在叫他女儿的名字,只见他慢慢从地上爬起,神情十分落寞,怅然若失踉跄了几步,我感觉不对劲了,还不等我反应他就冲向了楼顶边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们都给惊呆了,陈道长倒是反应过来了,快速跃过去想要拉住翁巴呷贡,可惜任凭他腿脚再快也无法对抗地球重力,等我们冲到边沿的时候看到翁巴呷贡像只小鸟一样展开了双臂,眨眼功夫就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身体扭曲的躺在地上,身下冒出大量血迹,抽搐了两下就一动不动,毙命了。

“哎呀,怎么这么冲动,我也没说让他死啊。”吴添愣道。

陈道长叹气道:“他这是去陪女儿了,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其实在他女儿死后他的心就已经死了,就算我们今天没找到他,他也会在报复完成后选择走这条路,唉。”

虽说翁巴呷贡一死他的法就会自动破解,但整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他,就这么自杀实在令人惋惜。

吴添愤愤道:“这事说到底都是尤健民老婆谢茹搞出来的,如果不是她,这两个男人都不会这么痛苦了,一个被幻术折磨,一个搞的自杀,这女人真是害死人啊。”

我苦笑说:“你试想一下,一个地质大学的高材生,一个从小生活在城里的女人,你让她待在那种气候恶劣、条件艰苦的犹如原始人一样的地方生活一辈子,她怎么受得了?”

吴添说:“既然受不了当初就别跟翁巴呷贡在一起啊,还生了女儿,把人家父女都害了。”

陈道长说:“这是她混淆了感恩和爱情导致的,感恩不是爱情,所以长久不了,一旦出现变数这段关系就崩塌了,民间救援队的出现就是这个变数,你们自己跑下去吧,我先下去了。”

陈道长说完就一跃跳了下去,把我和吴添都给吓住了,探头一看才发现陈道长是扒在了墙体上的下水管道朝下滑,我们可没这本事,只好着急忙慌朝楼梯口跑去。

等我们跑到楼下的时候全都愣住了,只见一个女人站在翁巴呷贡的遗体前瑟瑟发抖,仔细辨认居然就是尤健民的老婆谢茹,她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了?

谢茹踉跄了下瘫坐到了地上,掩面痛哭,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我都有点懵圈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吴添拿起手机跟我示意了下,说:“刚才翁巴呷贡在说的时候我就猜到谢茹是尤健民老婆了,因为我们在去她家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登山队在出发前的合照挂在墙上,所以我就提前给老陶打电话了,让他用尤健民的手机给谢茹打电话,通过手机的免提功能,让三部手机全都听到了翁巴呷贡讲的话,老陶最后告诉了谢茹地址。”

第371章 破镜重圆

吴添说本来他是想叫谢茹来帮着劝劝的,好歹两人曾经同床共枕,还有个女儿,兴许谢茹来了能起到作用,让翁巴呷贡把尤健民中的幻术给解了,谁知道翁巴呷贡直接跳楼了,还正好死在了赶来的谢茹面前。

谢茹在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搞的我们不知所措。

这时候远处出现了两道人影,我以为是翁巴呷贡跳楼和谢茹的哭声动静太大把人给招来了,还有点紧张,万一被人看到我们免不了要去派出所说明情况,到时候会很麻烦,不过等那两道人影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陶水金和尤健民。

尤健民浑身湿漉漉的,显然是从浴缸爬出来直接过来的,当他看到眼前的画面时也被镇住了,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蹲在老婆身边,什么也没说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陶水金晃到了我身边,点点头说:“幻觉一消失我就把尤先生带过来了,路上的时候我把大概情况告诉了他,他都知道了。”

“对、对不起老公,原来你的倒霉运都是我害、害的,呜呜呜......。”谢茹在尤健民的怀里痛哭道。

尤健民没有做声,只是叹气,轻轻拍打着谢茹的背以示安慰。

谢茹哽咽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应该在婚前就告诉你我的过往的,没想到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呜呜呜......。”

尤健民仍是叹气,我能理解他心里的苦楚,但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

我注意到我们的动静已经让周边的居民点起了灯,翁巴呷贡的遗体就这么躺在那,要是不尽早处理会惹来麻烦,陈道长也意识了这个,二话不说就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一块黄布,将翁巴呷贡的遗体包上,然后扛了起来,说:“我去善后下,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稍后在尤先生家里碰头。”

说完他就扛着尸体快速跑出了巷子。

在尤健民的安慰下,谢茹停止了哭泣,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尤健民搀扶着她不住的安慰,我迎上前说:“尤先生,有些东西你在不在意它都已经存在了,我......。”

话没说完尤健民就打断道:“罗老板你不用说了,我懂你的意思,老实说我作为一个男人,不介意是假的,但就像你说的有些事已经存在了,我去介意去生气也没意义,况且这是小茹跟我婚前的事,又不是婚后,在原则上她没有错,只不过她害怕因为这事影响自己的人生,我能理解。”

没想到尤健民这么大度,让我放心了不少。

谢茹听尤健民这么说动容的紧紧抱住了他,我说:“谢女士,团团毕竟是你女儿,我知道让你知道真相对你是种折磨,翁巴呷贡的死也会让你很内疚,但人是向前看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你有这么好的老公真是修来的福分了,而且你们还有个那么聪明的儿子,只不过他的心理健康可能会因为团团......唉,这是唯一的遗憾,不过这也不是必然,未来只要你们悉心的引导,让他形成正确的价值观,我相信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谢茹默默的点了点头,发出细如蚊蝇的声音:“但我跟健民已经离婚了。”

吴添哈哈笑道:“这算什么事啊,现如今结婚离婚在复婚的事多的不要不要的,你老公以前又在民政局下属的单位工作,对手续什么的门清,几分钟就复婚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谢茹没有做声,眼角撇了下尤健民,也是,要复婚肯定要看他的意思了。

尤健民扬起笑容,紧紧搂过了谢茹,动情道:“老婆,这几年没你在身边,我过的那叫什么日子,我一直在等你啊。”

两人喜极而泣,我们几个只好退到了边上去。

吴添说:“尤健民这笔生意他真是赚到了,还跟老婆复婚了,罗老板,你说我要不要找他加点额外的费用?”

我知道吴添是在开玩笑,没搭理他,只是看向了这对夫妻,心说这笔生意做的真是打破了我入行以来的许多记录,死了一个人、促成破镜重圆、出动最多的人手、赚到最多的钱,也是耗时最长的一次生意了,好在这一切都值得,皆大欢喜了。

这时候尤健民带着谢茹过来了,向我们鞠躬道谢,当场将劳务费通过手机打了过来,还说他不回出租屋了,他要跟老婆一起回家了,儿子还在家里等他们呢。

因为我们还要去尤健民家等陈道长汇合,所以尤健民把钥匙交给了我,陶水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尤先生,你这房子的租金还有多久到期?”

尤健民被陶水金的问题问的莫名其妙,愣道:“我交到了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

陶水金高兴的不行,一把从我手里夺过钥匙,说:“尤先生,那干脆把房租租给我吧,我正好没处落脚呢。”

尤健民笑说:“行啊,大师,你也别说租了,今天多亏了你我才没被火灾烧死,房子你住就行,我不收租金了,回头我给房东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把房子转租给你就行了。”

陶水金哈哈大笑说:“尤先生你可真仗义,算我没白帮你啊。”

尤健民说:“那行,我先走了,等过几天我过来把该收拾的东西拿走。”

没想到这生意还解决了陶水金的住宿问题,他也不算吃亏了。

谢茹在临走前问我们陈道长会怎么处理翁巴呷贡的尸体,我让她放心,以陈道长的作风肯定会好好善后的,甚至有可能念经进行超度。

谢茹还让我们到时候告诉她翁巴呷贡葬在哪,她和尤健民刚才商量过了,她希望每年的清明节都去祭拜翁巴呷贡和女儿团团,好让她消除内心的自责和内疚感。

我说到时候告诉她,两人这才跟我们告辞离开了,看着两人依靠在一起离开的背影,远处高楼顶上出现了霞光,天亮了。

我不禁感慨,尤健民真是我这辈子碰见最好的人了。

第372章 李娇要退婚

我们回到尤健民租住的屋子,一直等到了早上八点多,陈道长才回来了,他一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香烛味,准是焚过香了,看来陈道长确实如我所料,他不仅埋葬了翁巴呷贡,还诵经超度了他。

我跟陈道长打听了翁巴呷贡埋在哪后就给尤健民发了条信息,这笔生意算是正式做完了。

我们打算离开了,但陶水金直接就赖着不走了,还让吴添到时候把他的行李从宾馆里给送来,吴添很不满,但看在他出手干活没收钱的份上只好答应了。

我们先是把陈道长送回了龙王庙,这才去了店里。

朱美娟和芭珠在店里打扫卫生忙碌着,看到我们回来就凑过来打听生意做的怎么样,我把情况简单一说,朱美娟很高兴,马上在电脑上做起了账。

因为做这笔生意没睡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朱美娟让我和吴添回家好好补觉,店里的事不用我们操心了,她和芭珠都能处理。

我们也确实累了,于是回家休息,只是躺到床上反而不瞌睡了,脑子里全是翁巴呷贡跳楼的画面,唉,真是可惜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想起了黄伟民店里遇到的困境,感觉有点内疚,他店里遇到了这种事,我还要他帮我去找阿赞峰打听这打听那的,作为朋友,又作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觉得该去泰国慰问他一下,在加上我也好长时间没去泰国了,也是时候去找阿赞峰进行深入的学习了,毕竟我现在还只能算是刚刚入门,离成为真正能独立行事的阿赞师傅还差的远。

想到这里我拿过手机,打算订机票,只是还没打开页面,手机上就弹出了“黄老邪”的来电显示,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我赶紧给接了起来。

黄伟民不等我开口就问:“阿辉,你最近有没有时间?”

我的时间说不准,不过黄伟民这么问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找我,身为朋友于是我干脆的回道:“刚刚做好这笔涉及幻术的生意,有时间,怎么了有事吗?”

黄伟民幽怨的叹了口气,说:“唉,你也知道我店里的情况了,现在几乎是我一个人扛着,根本忙不过来啊,那两个店员被告上了法庭,来上班的时间遥遥无期啊,重新招人又要进行培训,也没那么快能上岗啊,真是愁的我头发都白了......。”

我看他罗里吧嗦的还不进入正题,听语气像是有很为难的事情要麻烦我了,所以说这么多诉苦来做铺垫,我打断道:“黄老邪,我们已经合作这么长时间了,我这人的脾气你是了解的,直接说正事吧,我能帮的一定帮,毕竟你在泰国也帮了店里不少,经常帮我跑到阿赞峰那帮我咨询,我都记着呢,有事说事,别铺垫一大堆,罗里吧嗦的浪费时间了。”

黄伟民只好说:“我想叫你去趟福建泉州。”

这好像是黄伟民的老家啊,我疑惑道:“去你老家?难道你家里出事了,是你老婆孩子还是你爸妈?”

“呸呸呸,你小子别乌鸦嘴咒我家人,我家人好着呢。”黄伟民顿了顿道:“我是想让你去泉州找李娇啊,现在只有她能帮我的店度过难关了啊。”

我诧异道:“找李娇?我没听错吧,我记得李娇都跟她的相亲对象订婚了,现在应该跟人家生活到一起了吧,你还把她叫到泰国去好像不太合适吧,她对象能同意吗?再说了,这种事你直接打个电话啊,干嘛要我去泉州?”

黄伟民为难道:“看来最近你跟李娇都没联系,不了解内情啊,我老婆前段时间给我打来电话提到了李娇,我老婆说李娇好像过的不是很好,起初刚相亲走到一起那会那男人确实对她挺好,可真正订婚关系稳定后,听说这男人就变了,好像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打李娇,李娇都想退婚了,但迫于家里的压力就没退。”

我吃了一惊问:“为什么不退?”

黄伟民说:“两人订婚的时候男方给送来了十万彩礼钱,李娇父母乐呵的不行,把人家的彩礼钱都用在了盖房子上,如今房子盖起来了钱都花了,还怎么退啊,如果李娇要退婚就必须把彩礼钱吐出来,但十来万的大数目李娇和她父母根本拿不出来啊。”

虽然李娇和那男人没有正式登记结婚,但在泉州农村只要收了彩礼钱这婚就算是结了一半了,算是得到了民间的认可,两人还生活到了一起,村里人大多都知道,退婚对李娇的声誉影响很大,农村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吃饱了撑的长舌妇众多,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传开,弄不好李娇以后在当地都找不到婆家,想要再嫁人就难了,这事还真有点不好办了。

黄伟民继续说:“不过这都是我老婆听她亲戚传的,真假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请你去趟泉州,帮我调查调查真假,要是那男人真有暴力倾向经常打李娇,我他妈愿意给李娇掏这十万块让她退婚!”

我有些意外,黄伟民这么抠门,居然愿意帮李娇掏这么大一笔钱,不过仔细一想也能理解,他店里现在遇到了危机,李娇是唯一能让她度过这个危机的人选了,如果李娇能退婚,黄伟民肯定会把李娇再次招到店里去,对他的店来说就能度过危机了,而且李娇退婚后不可能这么快又找对象,这么一来李娇就能长期呆在黄伟民的店里了,一个人才有时候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李娇一个人能扛起黄伟民的佛牌店,不出一年这十万块就能挣回来了,这么一算黄伟民出这十万块也就不吃亏了。

我说:“你倒是挺舍得啊,为了李娇愿意花这么多钱。”

黄伟民无奈道:“一下掏这么多钱我也肉痛啊,可没办法啊,店里现在就缺李娇这么个人啊,没她还真不行,你了解我,我不会做赔本买卖,李娇值啊。”

第373章 去泉州

我吁了口气,想起了李娇那晚给我打电话的酸楚语气,又想起了我们曾在码头差点吻上的一幕,我和她也算是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如今她被人欺负了,我既然知道了不帮忙说不过去,而且这事又是黄伟民的嘱托,推不掉,看来我只能去一趟泉州了。

挂了电话后我直接订了去泉州的机票,航班是在下午,订好机票后我调了闹钟,赶紧合眼补觉。

中午的时候我醒来了,先是跟吴添打了个招呼,吴添得知我要去泉州找李娇,有些担心,说:“老罗,你可别乱来啊,你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跟李娇可别旧情复燃了,那到时候可不好向美娟交待啊。”

我苦笑说:“你扯哪去了,我只是为了帮黄老邪,毕竟他帮了我们不少忙,难道他找我帮忙我不帮?”

吴添说:“帮是应该帮,我只是提醒你注意分寸,毕竟李娇是你的老相好......。”

我不快的打断道:“越说越过分了,什么老相好?!”

吴添尴尬的说:“一时口误,其实我主要是想让你明白女人对待感情都是很小心眼的,虽说美娟善解人意,可毕竟也是女人啊,你别老是那么大意不当回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上次我们办完陈露的事回来后,美娟还有意无意的跟我打听你是怎么帮陈露解决的,因为她给你洗衣服的时候闻到你的衣服上有陈露的香水味了。”

我将信将疑:“真有这么回事吗?还不是你编出来的?”

吴添急了:“靠,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也懒得提醒你了。”

说完他就要回屋继续睡觉,我一把拉住他问:“那你后来是怎么说的?”

吴添打着哈欠说:“我能怎么说?还不是帮你兜呗,幸好我的衣服上也有陈露的香水味,我们看陈露性感身体的事我才给瞒了过去,我说陈露那娘们......那女人很喜欢喷高档香水,这种香水香味又浓,屋里喷的都是,车里也是,所以我们两个都沾上了。”

我说:“你说的也是事实,我们真是这么染上的,实际上我们什么都没做。”

吴添不耐烦道:“我知道,可美娟不会这么想啊,这些东西很难解释的,对了,你去泉州打算怎么跟美娟说,是直说还是编个谎话?最好跟我提前串供,我也好帮你兜,别到时候说辞不一样让美娟起疑心。”

我皱眉说:“串什么供?我罗辉坐的端行的正,光明磊落,我是帮黄伟民去调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有什么可串供的。”

吴添说:“好好好,你都对,别打扰老子睡觉了,快滚吧。”

说完吴添就轰然把门带上了。

我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就去了店里,把我要去泉州的事告诉了朱美娟,朱美娟问我去泉州干嘛,我心里没鬼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就把实情告诉了朱美娟,朱美娟听说黄老邪遇到了麻烦,对我去泉州的事还表示了支持,完全没有其他想法。

我心说吴添这混蛋就爱危言耸听,明明朱美娟没他想的那么复杂,非要疑神疑鬼的。

就这样我踏上了去泉州的飞机。

傍晚的时候我出现在了泉州晋江机场,下飞机后我给李娇打了个电话,通倒是通了,但是她没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好给黄伟民打电话,让他把李娇现在的住址告诉我。

黄伟民说具体地址他也不清楚,得问他老婆,让我先等等,我只好在机场里等了。

大概十分钟左右黄伟民给我回了电话,说李娇的那个包工头未婚夫范晓良最近在泉州下辖的县级市石狮市接了一个小工地在做,李娇跟范晓良应该都住在工地,具体在石狮市的什么位置他也不清楚,还要继续打听,让我在等等,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没办法只能继续等了,不过很快我就坐不住了,反正知道在石狮市就先去石狮吧,出了机场就有到石狮的大巴,我上了大巴刚坐稳手机就响了,一看是李娇的赶紧给接了起来,不过我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谁找李娇?”

这男人语气十分粗鲁,好像还带着怒气,八成是李娇的那个包工头未婚夫范晓良了,我看了看手机,号码是李娇的,但回电话的却是他未婚夫范晓良,这情况有点不正常,为了避免给李娇带去麻烦,我笑呵呵的说:“先生,请问你需要理财吗?爱钱进投资理财公司客服代表钱多多愿意为你提供最专业、最安全、最......。”

“滚你妈的垃圾电话!”范晓良愤怒的骂道,跟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放下手机皱起了眉头,妈的你知道是垃圾电话你挂就行了,还骂什么人,这男的真他妈没素质,老子平白无故被问候了,李娇这是找了个什么玩意?如果这男人真是这种素质,那李娇要是嫁给他真是白瞎了李娇这么好的姑娘了。

电话震动了起来,是一条短信,是黄伟民的,他将李娇具体的地址发给了我,李娇跟她未婚夫在石狮的灵秀镇,他们在那边接了一个服装市场改造工程,就住在服装市场附近的一家宾馆里。

得到具体地址后我就靠在了座椅上闭目养神,这时候边上有个人轻轻推了我下,我睁开眼一看,只见边上坐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年轻人给我递来了一张名片,我有点莫名其妙,他主动伸出手要跟我握手,笑说:“钱大哥你好,刚才听你讲电话,我们还是同行啊,我也是做金融理财投资的,想必你也是要到石狮见客户吧,我是第一次做这行,还请钱大哥多多指教。”

我又好气又好笑,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又困的不行,只想好好的在车上休息一会,于是我故意撸起袖子露出纹身,说:“不好意思,我主要是负责暴力催收网贷这一块业务的。”

年轻人听我这么一说,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有些不自然的四下看看,看到别处有个位置就跑过去坐了,我嗤笑了下,这才合上眼睛养神了。

第374章 变态未婚夫

大巴车到了石狮后我又换乘当地的公交车,可能不熟悉当地的缘故,倒了几趟公交才到了灵秀镇,浪费了很多时间,早知道不省这点钱直接打出租了。

等我找到那个服装市场后都已经是晚上的十来点了,服装市场的工地早没人了,只剩下一堆建筑材料,散乱的摆在那。

李娇毕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这个时间点我不敢轻易给她打电话,以免造成误会,无奈只好先在附近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了。

夜里我睡的迷迷糊糊,却被不断震动的手机给吵醒了,摸过来一看是李娇的,在一看时间都凌晨两点半了,这个时间点她给我打电话,我还真有点不敢接,因为我想起了白天那通电话。

不过手机一直在震动,没办法我只好接了,可能时机不对,刚接起来那边就挂了,很快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对不起罗哥,今天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在工地上,他疑心很重,我不敢接你电话,手机还被他抢去了,不知道他回过去跟你说了什么,不管他说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真的很抱歉,我都快要疯了,后来黄老板给我打电话,说你到石狮找我来了,黄老板是我表姐夫,是亲戚,所以他不盯着我了,我现在是利用他睡熟了,然后起来上厕所给你发的信息,明天我会想办法出去,具体的到时候再说,我们明天中午十二点在灵秀山风景区入口处的停车场碰头,那里离这比较远,安全。”

这条信息里的“他”显然指的就是范晓良了。

我皱起了眉头,这个范晓良疑心病还真重,居然抢李娇的手机,从李娇的信息可以看出她似乎都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看起来黄伟民说的事未必是空穴来风了,李娇这都已经水深火热了,要不是黄伟民出于私心想把李娇弄到自己的店里去,我还真不知道李娇过着这样的生活!

虽然我不爱李娇,但这个女人爱过我,不管怎么说我也希望她过的好。

相比之下我更愿意李娇到黄伟民那去,虽然黄伟民有偷窥癖,但他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经过上次的教训相信他也不敢乱来了,李娇去他那至少没什么危险,还能自由自在,总比跟着这男人好,看来要尽快把李娇救出火坑,促成她去黄伟民那了!

第二天中午我打车去了约好的地点,到了中午十二点一辆出租车在停车场边上停了下来,李娇从车里下来,只见她戴着墨镜和遮阳帽,穿着一件男士的长袖格子衬衫和一条肥大的牛仔裤,牛仔裤上甚至还沾着油漆点点,这打扮根本不像是李娇的风格,这让我很纳闷,李娇在泰国的时候可是打扮很时尚的,很会凸显自己的性感身材,可今天的穿着打扮格格不入不说,还土的掉渣了。

李娇下车后朝来时的道路观望了下,好像在确认有没有车跟踪,直到确认没车跟来后才低着头走进了停车场。

我朝李娇挥手,李娇加快脚步朝我过来。

我们俩总算见到面了,在见到我的刹那,李娇紧咬嘴唇,未语先流泪,跟着毫无征兆就扑过来抱住了我,弄的我不自然的四下乱看,生怕被人发现,就好像我们真的是来偷情的一样。

李娇开始了抽泣,眼泪都打湿了我的肩膀,这肯定是压抑了很久导致的,真是让人心疼,我只好抱着她轻轻拍着背,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这么抱着一个女孩不合适,所以抱的很有分寸,故意弓着身子,免得胸贴胸的碰到了尴尬。

我看差不多了就安慰她不要这样,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谈比较好,李娇这才回过神,摘下墨镜抹泪水,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眼角都是淤青的。

“那混蛋还真打你了?!”我吃惊道。

李娇默默的点点头,又把墨镜给戴上了,跟着卷起衬衫的袖口给我看,只见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简直触目惊心。

这一幕把我给震住了,气的我都握拳了,妈的,这男人太不是人了,居然打女人!

难怪李娇今天要这么穿了,原来是为了遮挡自己的的伤势。

李娇哽咽道:“他不仅打人,还不让我穿喜欢的衣服,说我那些衣服太暴露了,紧身的牛仔裤都不行,说凸显大腿和屁股吸引男人目光很不要脸,所以我只能穿他的牛仔裤了。”

我都被震惊了,居然还有这种人,简直就是个变态啊。

李娇擦拭了泪水,四下看看说:“罗哥,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我怕万一......我这都是借妇科病为由去医院看病才出来的。”

李娇这样子太让人同情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了。

我们出了停车场,附近有个农家乐,在农家乐的后院有片僻静小树林,于是我就和李娇朝那边过去了。

我们在树林里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然后靠着树坐下,李娇调整了情绪,慢慢跟我讲了她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自从那天打电话来确认了我对她没意思后她也断了对我的念想,一心一意的跟范晓良交往,当初范晓良确实对她很不错,也挺有礼貌,在他们几次约会的过程中,范晓良从来没有过分的举动,连肢体的接触都没有,加之长得还凑合,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很有男子汉气概,李娇觉得不错,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感情以后可以慢慢培养,而且范晓良的经济条件也不错,在县城有房有车,李娇的家庭条件不好,家里住的还是老平房,父母也希望李娇能找个好人家,多拿点彩礼钱。

农村人的追求很现实,李娇见父母这么喜欢,自己也不反感就答应了,双方拜见了彼此的父母,李娇父母也收到了彩礼钱,几次约会后他们的关系就算确认了,李娇也正式跟着范晓良,算是他没过门的妻子了。

范晓良是个包工头,经常会住在工地,所以李娇也只能陪他住在工地。

李娇说起初范晓良并不是这样,直到她提出那方面的需求才有了变化,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的问李娇是哪方面的需求。

李娇低着头说:“性。”

第375章 李娇诉苦

我顿时尴尬不已。

李娇叹气说:“我觉得吧我们两个毕竟在一起了,双方都见过对方父母,彩礼钱都收了,我等于就是他未过门的老婆了,迟早是要结婚洞房的,可哪怕是睡在一张床上他都不碰我,这让我很困惑,一开始我觉得他每天要在工地上盯着工人干活,有时候缺人手还要自己亲自动手,很辛苦才不想那方面的事,于是我淘宝了件性感睡衣,想着能增加他的兴致,不仅这样我还时不时给他炖一些补品,甚至把女人的矜持和脸面都豁出去了,主动去接近他,哪知他还是一点兴致也没有,我把手搭在他身上,他就很不耐烦的挥开了,还背过身去睡觉,我都开始怀疑他那方面有问题了。”

听李娇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怀疑范晓良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了,李娇的长相不差,打扮起来回头率绝对不低,身材更是不用说了,男人看了都要喷鼻血,随随便便一穿都很性感,否则黄伟民这个表姐夫就不会起坏心在厕所里装针孔摄像头了,更别说她还穿性感睡衣了,那画面我想到都觉得浑身燥热了,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动心,这也太奇怪了。

我好奇道:“那后来呢?”

“后来?”李娇挤出了苦笑说:“后来他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先是不让我化妆、穿暴露点的衣服,然后一点点升级,控制我的手机,只要是可疑的男人电话他就发脾气,再后来就限制我的行动,规定我只能在工地活动,绝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让我给包工队的人做大锅饭,哪也不准去,只要他稍不满意就打我,我哪还敢提那方面的需求,他不虐待我就行了......他就是个性冷淡加暴力男,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跟他在一起了,只怪我当初没看清他的本质,现在弄的婚也退不了,要是跟这样的男人生活一辈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李娇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我赶紧掏出纸巾递过去,等李娇情绪稳定了点我才说:“这种事不生活在一起根本没法了解,你也别自责了。”

李娇哽咽道:“当初跟他约会的时候他也不是这样的人,还挺有素质的,看着也不像装出来的,这才没多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我实在想不通。”

我感慨道:“虽然我是男人,但我不帮男人说话,有时候一个男人想要追求一个女人,可以把自己伪装的根本看不出来。”

李娇垂泪不语,我说:“老实说他都已经触犯法律了,不仅侵犯你的隐私还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最重要的是他还对你家庭暴力,更何况你们还没有登记结婚,为什么你不......。”

李娇苦笑道:“报警是吧?可报警有什么用,清官难断家务事,警察管得了他一时管不了一辈子,我又拿不出这么多钱退婚,退婚给我带来的影响是全方面的,甚至会影响到我父母,我不想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事到如今是时候告诉李娇我此行来找她的目的了,于是我把黄伟民交待给我的事说了,李娇一下就愣住了,激动的抓住我的手问:“罗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黄老板真的愿意帮我掏这笔退婚的彩礼钱,还让我回泰国?!”

我拍着李娇的手安慰道:“比真金还真,罗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娇激动的不行,一下又扑到了我怀里抱住了我,弄的我很尴尬,李娇激动过后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我,不自然的问:“罗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告诉她我过的很好,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问李娇是不是要早点回去了,免得范晓良起疑心,李娇这才回过神,有些担心的说:“见到罗哥太高兴差点都忘了,我还要去医院找一个老同学开假化验单,证明我去看过妇科,如果没有这证明他肯定又要疑神疑鬼,搞不好又要打我了。”

我有些无奈,李娇这是过的什么生活。

在离开前我跟李娇商谈了下该怎么找范晓良开口提退婚,我怕李娇一个人搞不定,于是决定替她出面,李娇说范晓良没见过黄伟民,我可以用黄伟民的身份跟他见面,李娇已经等不及了,说晚上就约他摊牌。

李娇走后我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把情况汇报了下,黄伟民很高兴说:“真是太好了,如果李娇能退婚了你马上帮我把她带到泰国来。”

我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范晓良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范。”

黄伟民笑道:“阿辉,辉哥,罗老板啊,你脑子这么好使应该能应付,我的店能不能度过难关就靠你了啊。”

我苦笑了下说:“黄老板,你也别拍马屁了,老实说我也不是完全为了帮你,我是看李娇真的过得很苦,才愿意把她拉出火坑的,你把我当枪使,连子弹都不给我我怎么开枪啊。”

黄伟民一下就明白了说:“钱是吧,十万块我马上汇到你账号上,不过嘛......。”

我问:“不过什么?”

黄伟民为难道:“不过这钱你可不能轻易给那混蛋啊,万一他拿了钱又不认账,不放李娇走,那我不是赔死了。”

我皱眉说:“我像是这种没脑子的人吗?你把心收在肚子里,赶紧把钱打过来,晚上就要谈判了。”

黄伟民还在那担心:“你取钱的时候可要小心,泉州那地方......。”

我听不下去了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没多久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十万块钱的到账信息,我心说黄伟民是不是傻,估计都不知道国内现在的支付业务发达到了什么地步吧,还担心取钱问题,这年头钱就是数字,动动手机钱就转出去了,还用得着操心这些。

我回到了快捷酒店,为了有个心理准备,我决定先去服装市场的工地看看范晓良这人的庐山真面目,反正服装市场的工地那么大,来往的人也多,谁也不会关注到我。

不过等我到工地看到范晓良的时候,顿时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第376章 阴气绕身

这个服装市场工地是个密闭式的小广场,有两层高,一楼是一圈门店,二楼主要是门店的展示店面和库房,跟我们佛牌店所在的珠宝市场很相似,因为整体装修,从门店里清理出了许多废弃的大班椅和办公桌。

只见在小广场的正中间,范晓良悠闲的靠在一张大班椅上,边上摆放着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茶壶、茶杯、一盘瓜子和一盘话梅,范晓良时不时翘起兰花指,端起茶杯享受的喝上一口,然后嗑上几粒瓜子,指着工地上干活的工人大呼小叫,一会说这里油漆刷的不均匀,一会又说那里的瓷砖贴的不好,而李娇就站在他的边上,像个佣人似的唯唯诺诺的给范晓良倒茶水。

这一幕让我非常愤怒,范晓良只不过是个包工头,还真把自己当一人物了,整个跟古代帝王似的,吆五喝六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我很愤怒但也不好发作,毕竟我现在只不过是个路人甲,李娇很快就注意到我了,有些讶异,不住的用眼神示意我赶紧离开。

我不想给李娇惹麻烦正打算走,不过在我转过身来的时候,佩戴在身上的符螺忽然发出了很轻微的示警声,耳朵里传来了一阵呼呼的风声,风声里还夹杂着男人尖锐的阴笑声,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忽然产生了反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股寒意传导进了体内,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停下了脚步,符螺可不会无缘无故示警,只有在阴气接近我又或者有人下术害我的时候才会发出示警声,我马上意识到有阴气在接近我了,于是猛的转过了身去,这一转身就发现范晓良在朝我走过来,随着他靠近我,我注意到他的气色十分晦暗,面门仿佛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在他身上还时不时飘出一缕缕细如发丝的黑线,我很清楚我看到的东西别人看不到,阴气正是从范晓良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范晓良停下了脚步,他的身材很高大,起码有一米八五到一米九左右了,人也很结实,国字脸、浓眉大眼,确实很有男子气概,李娇能看上他也不奇怪。

范晓良半仰着头,眼神俯视,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他呼喝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吗,快给我出去!”

李娇在他身后有些尴尬,一个劲的冲我使眼色,示意我快走。

我倒是想走,不过范晓良身上的阴气让我觉得纳闷,我打算多留一会观察观察,于是赔笑说:“老板你好,我是外地过来的,是个开服装店的小老板,我店里的货都是从这里进的,奇怪,也没听说这里要装修啊,怎么好好的装修了,那我进货怎么办?”

范晓良很不高兴,阴着脸说:“我怎么知道你进货怎么办,你没跟商家电话沟通吗?他没告诉你这里要整体装修升级了吗,快出去,别在这里碍事,万一被建筑材料砸到了我可不赔!”

因为范晓良离我很近,顶多离我两米的样子,他说话呼出的气都带着淡淡的黑气,这让我更加确定阴气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了。

我看了看李娇,李娇身上倒是很正常,并没有黑气,这让我放心不少,看来只是范晓良这家伙惹了什么脏东西了!

李娇应该是担心我继续留下会连累我,于是主动叫来了两个工人,把我往外赶,我也不强留了,只好退出了施工现场。

这事让我越想越不对劲,脑海里浮现出李娇中午跟我见面时提过的话,李娇说:“当初跟他约会的时候他也不是这样的人,还挺有素质的,看着也不像装出来的,这才没多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我实在想不通。”

现在想起这话我觉得很有问题了,搞不好范晓良性情大变跟这阴气有关系,或许他本来不是这么疑神疑鬼有暴力倾向的性格!

从刚才符螺的示警来看,这阴气显然是带着怨念的,否则符螺也不会向我示警了,以我做了这么多驱邪生意的经验来看,阴灵怨念一旦侵入人体,确实会导致人的性情大变,会把一个人本来很小的缺点无限的放大,促使这个人走向极端,这是阴灵通过怨念缠人最常见的一种做法,按照李娇诉苦的情况来看,范晓良现在就有这样的特征!

范晓良被阴灵怨念缠上肯定不会有错了,不然我也看不到他身上的黑色阴气,但有一点我能肯定,就是范晓良并没有被阴灵怨念缠的太深,如果缠得太深他连本性都会迷失,整个人会被阴灵占据,思维、行为举止完全被阴灵控制,到时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鬼上身”了,不像现在他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包工头。

至少在我看来范晓良现在还有得救!

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以为把彩礼钱退给范晓良,他就无话可说了,我就能带着李娇去泰国,完成黄伟民交待的事了,这忙也就帮完了,可现在这事得两说了,如果范晓良本来不是这样,而是像李娇说的那样挺有素质,只不过是被阴灵怨念缠的变成这样,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怎么忍心拆散人家大好的一桩婚姻?

事情的转变让我不得不把退彩礼钱的事缓一缓了,我给黄伟民打了个电话,把我发现的情况给说了。

黄伟民有些不高兴,说:“我的罗哥,你管人家是不是被阴灵怨念缠上了啊,李娇是真的过的不好嘛,她被那男人孽待也是事实啊,况且我老婆也支持我这么做了,你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我可是花真金白银给李娇退婚啊。”

黄伟民只想到了自己的利益,完全没考虑到李娇,我的想法就不同了,我是置身事外旁观者清,如果范晓良只是中邪变成这样,那他完全有机会变回原样,他本性不坏的话对李娇来说绝对是一段良缘,我要是帮李娇退了这么一段良缘,就是在害人家啊!

第377章 我叫钱多多

见我不吭声黄伟民说:“阿辉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为人我了解,老实说李娇的人生怎么样我们管不着,我是个生意人,会把利益摆在第一位,我的店里现在急需李娇,我不想节外生枝你懂不懂啊?”

黄伟民的德性我很了解,他这么说我不意外,我平静的说:“商人重利轻离别这话真是不假,但在我看来生意人也得讲个义字、讲人情味,你不能在不需要她的时候就踢开她,需要她的时候又什么都不顾要把她弄回去,咱们要考虑人家的感受,你也太自私了,完全不顾李娇,她是人不是个皮球!现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有逃离的想法,要是她知道真实情况呢?”

黄伟民叹道:“我又不是小朋友,你不用教训我,我什么道理都懂,这个社会就这样,不为自己着想就生存不下去,我的店就要垮了,我的十万块可不是白出的,是经过精打细算觉得有利才出的,就在一个小时前李娇还给我打电话,感激我出十万块帮她退婚,她感动的都哭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啊......算了,我们价值观不同多说也是鸡同鸭讲,你就说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吧?”

我生气道:“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朋友和生意伙伴了,气死我了,李娇也是我朋友,有些事我必须坚持自己的原则,你别废话了,这事我来处理,我要给李娇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

“哎呀我的罗哥,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黄伟民还要继续说什么,我不想听他说下去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时候我身后突然一黑,回头一看是服装市场的建筑物上垂挂下一块巨大的黑色尼龙隔离网,把整个市场建筑都给罩住了,几个工人正拿锤子打膨胀螺丝,固定隔离网。

我好奇的问:“大哥,你们这是干啥?”

一个工人摇头说:“不清楚我们工头想干什么,他只说罩上隔离网能隔绝施工粉尘和渣土,以免影响过路的行人,也能隔绝外人随随便便进到施工现场。”

另外一个工人说:“我们工头最近性格变的好奇怪,做事也很古怪,以前还跟我们说说笑笑打成一片,可最近突然就端起了架子,有时候叫他一起吃饭,他还很不屑,还说自己怎么可能跟你们一起吃饭。”

又有一个工人插话说:“人家有钱了,看不起咱们农民工了呗,不稀罕跟咱们混在一起了,别多事免得挨骂,老实按照工头的要求把活干漂亮,拿到钱就行了。”

我若有所思,看来范晓良的变化不仅仅只是针对李娇,是对所有人都变了。

我琢磨了下,觉得首先要搞清楚范晓良是从什么地方染上这阴气的,找这些工人打听不现实,他们未必知道,也只能找李娇打听了,自从李娇和范晓良确定了关系后一直跟着他跑工地,应该能问出个一二三来,而且这事也有必要跟李娇说一下了,给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没办法跟李娇进行接触,电话不能轻易打,见面就更难了,范晓良盯的那么紧,真是让人头疼啊。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纠缠住范晓良就好了,唉。

我叹着气打算先回酒店在想办法,不过在过马路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钱先生,钱大哥,钱多多大哥!”

我下意识的回了下头,发现居然是昨天在大巴上碰到的那个金融界新星,还真是巧,石狮市这么大都能碰上,我有些不待见这年轻人,就当没听见低着头朝酒店里走。

哪知道这家伙居然不顾危险,冲过车流穿梭的马路,一把拉住了我,露着稚嫩的笑说:“钱多多大哥,你怎么看见我就走,咱俩还真是挺有缘啊,这样也能碰见。”

我心说不走难道还坐着不成,但我嘴上却说:“你好小伙子,还确实挺巧啊。”

年轻人指了指快捷酒店的招牌,吃惊道:“钱大哥,你该不是也住这家酒店吧?”

我皱了下眉头意识到了什么,狐疑道:“怎么,你也住这?”

年轻人哈哈大笑说:“是啊,看来咱俩的缘分不浅,感觉都能拜把子了,哈哈。”

我苦笑了下表示无奈,然后朝酒店里走,年轻人快步跟了上来,问:“钱大哥,你那笔网贷收到账了吗?”

我心说这小年轻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明知道我是暴力催收网贷的,不是好人,还要跟我套近乎,也不知道他是缺心眼还是傻,不过他这股冲劲我倒是很欣赏,这年头出来做事的年轻人如果有他这种什么都不怕的精神,成功就离他们不远了。

我随口回道:“你说呢,当然是收到了,他要是不给钱我就把他的身份证照片放大,制作成遗像,在订上两个花圈,送到他家和他单位去,看他怎么办,以为网贷那么好借啊,实在不行我就去他家泼油漆、泼大便,再不济我就给他发跟踪他孩子上学的照片,看他敢不还钱!”

年轻人吃惊道:“嚯,厉害厉害,没想到暴力催收也这么有学问啊,看来我要学的还很多啊。”

说着这年轻人就拿出一个笔记本,把我说的都给记了下来。

我有些好笑,这些暴力催收的知识都是网上和电视新闻里看到的,算什么学问,看他这么年轻,估摸着还是个刚从大学出来的大学生,要是把他教坏了可不好,于是我按住他的笔记本说:“小伙子,你记这个干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年轻人不以为然,笑嘻嘻道:“钱大哥,话不能这么说,老实说这些做法的确不好,甚至有点触犯法律了,不过嘛我觉得还是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啊,就是利用人的心理去成功解决问题。”

既然他能分辨好赖我也不阻止了,自顾自进了电梯,年轻人也跟了进来,一按楼层又是同一层,我们对视一眼都笑了,我想起了陈道长的缘分之说,心说这家伙难道真跟我有缘?

第378章 缠字诀

我不禁对这年轻人产生了好奇心,问:“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立即对着电梯镜面整了整西装领子,又摆弄了下发型,说:“我叫韩飞,韩国的韩,飞天的飞。”

我笑说:“简单好记,挺好。”

韩飞突然问:“钱大哥,像你们搞金融网贷的一定会遇到各种客户吧,跟客户打交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我下午就要去见人生中的第一个客户了,想多学点经验,您是老前辈了我要向您学习......。”

我翻起了白眼,这才刚打个招呼他马上就顺杆爬了,这韩飞性格也太外向了,我跟他又不是太熟,搞得好像很熟似的,坐个电梯也这么多问题,我随口编造的一个身份居然引来了这么个鬼。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只能赔笑说:“这让我怎么说,这世上没有完全性格一样的两个人,就算是双胞胎也一样,所以我没办法给你传授什么经验啊。”

韩飞有些失落了,见他这样我想到了卖佛牌遇到的客户,于是说:“其实很简单,你不要想着把单子签下来,不要想着自己的提成,你只要根据客户的实际情况,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急客户之所急,想客户之所想,你口才这么好,我相信八成能做到,顺其自然单子自然而然就谈下来了,即便谈不下来那也不是你的问题,是客户自己的问题。”

韩飞点头道:“精辟!”

说着他又掏出笔记本做记录,我给他提了个建议,以后想跟人家请教可以直接录音,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听,比做笔记强多了,韩飞拉着我的手说:“没想到我刚踏进社会就遇到了贵人,钱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师父了!”

我哈哈大笑,这时候电梯门开了,我们下了电梯,他住在走廊左边的房间,我则住在右边,不过隔的并不远,韩飞说他可能还要在石狮呆几天,一定要把这个客户拿下才走,还说他一有空就会来找我请教经验。

我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这还得了,于是随口敷衍赶紧跑回了房间,我自己都焦头烂额了,哪还有功夫教他经验,再说了金融方面我根本没什么经验。

我躺在床上想起了刚才工地上的事,越想越觉得纳闷,服装市场的装修是在内部,外部几乎没有改动,可范晓良把整栋建筑物都用黑色尼龙隔离网遮起来了,也不知道想搞什么名堂。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索性不想这个问题了,转而想起了用什么办法可以跟李娇接触上。

我正想着门铃被按响了,韩飞这家伙把门敲的直响,大喊:“钱大哥,您吃饭了吗,我要下楼吃饭了,要是没吃一起吧,我请客。”

他这一喊把我的思绪都给打断了,我烦的不行,心说这是个什么鬼,怎么缠上人就没完没了了,跟他又不是太熟。

本来我想拒绝的,但在开口前我一下愣住了,想起了这个“缠”字,刚才我还在想如果有人能缠住范晓良就有机会跟李娇接触了,只是不知道去哪找这个人,现在这个人不是出现了吗,原来我们的缘在这里!

我赶紧打开了门,说正好要去吃饭了,一起也好。

我们两人来到楼下,韩飞有些尴尬,背对着我掏兜,我探头一看,他在算自己手头上的钱,等他算好后回头说:“钱大哥不好意思,我刚踏入社会没多久,没太多钱,还要住酒店,所以、所以只能请你吃沙县小吃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心说现在是我有求于你了,还吃什么沙县,这年轻人也不容易,于是我拍拍他的肩头表示没关系,还说这顿我来请就好了,等他谈下客户了在请我吃饭也不迟,韩飞很高兴,把我当大哥一样崇拜。

老实说韩飞有点愣头青的感觉,只凭一腔热血去交朋友,完全不考虑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社会经验很浅,虽然我也“心怀不轨”想利用他的口才,不过我没害他的坏心眼,他也算遇到好人了。

我找了家上档次的川菜馆,问他吃不吃辣,韩飞说自己是湖南人很能吃辣没问题,我这才领他进去了。

我点了好几个硬菜,把韩飞馋的不行,我示意他趁热吃,他也不客气,立即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吃了一会后韩飞放慢了速度,边吃边跟我聊起来了,他说自从来了福建就没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他是湖南张家界地区的农村人,家里条件不是太好,但他父母相信“知识改变命运”的说法,省吃俭用愣是把他培养成了大学生,上大学的时候他学的是金融专业,毕业后就出来上班给家里减轻负担了,他在湖南当地没找到好的工作,后来有个福建同学给他介绍了份金融理财的工作,工作地在厦门,离他老家很远,不过经过思想挣扎他还是决定去外地闯一闯了,于是只身一人来到了厦门。

由于他是公司的实习新人,公司还要看他表现才能把他转正,所以把一个很难搞的泉州客户的单子给了他,这个泉州客户是公司跟踪了半年的,但没有一个人能拿下来,说白了公司这是给他出难题了,但韩飞并不介意,反而觉得很有挑战性,欣然接受了这个挑战,公司答应他只要他能签下这个客户的单子,不仅立马录用他,还能拿到三万块的提成,三万块对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大学生来说算是笔巨款了,诱惑很大,所以韩飞的热情很高。

我问他那个客户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情况,韩飞说是个搞服装批发的老总,这老总经营自己的服装牌子,生意做的很大,旗舰店就位于装修的那个服装市场里,只是他去了一趟发现在装修,打那老总的电话,对方说下午四点才有半个小时时间见他。

我心说还真是挺巧的,我们的事都要围绕这个服装市场工地展开。

我看差不多了就说:“阿飞,你不是想学经验吗,反正时间还早,我这里有个顾客让你练手,你有没有兴趣?”

第379章 赌一把

韩飞想都没想就说:“行啊钱大哥,你给我机会学习我当然愿意了,只是这顾客是欠你们公司钱了还是......。”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说:“你别担心,这顾客不是欠我们公司钱了,我不会让你用暴力催收的方法,怎么说呢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你也甭管是怎么回事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你是推销理财产品还是介绍贷款业务,总之你能将这个人缠一个小时以上,你就顺利过关了。”

韩飞这才放心了,说:“那没问题。”

我想了想提醒道:“这人的脾气不太好,所以你要小心点,只要你能应付了这个顾客,我相信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难缠的顾客都不在话下了。”

韩飞点头说:“放心钱大哥,我一定完成任务,快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我倒要看看他脾气到底怎么不好了!”

看韩飞信心满满的样子我还真有点担心,毕竟范晓良受到阴灵怨念蛊惑脾气很暴躁,这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扛的住,我这么利用他的纯真好像有点不厚道了,我迟疑了下说:“只要你顺利完成了任务,我就做你的军师,帮你把客户谈下来!”

韩飞激动道:“真的吗?!”

我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这样的话算是公平交易了,我也不算利用他了,心里多少好过点。

吃过午饭后,我将韩飞带到了服装市场对面,告诉他里面有个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就是客户,叫范晓良。

韩飞搓了搓手,对着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后视镜整理了衣冠,拎着公事包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了,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好歹能拖上一段时间,就算没有一个小时半个小时也行啊。

在韩飞进去五分钟以后我给李娇发了短信,约她到服装市场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见面,虽然不知道李娇出不出的来,但也只能试一试了。

我在奶茶店焦急的等着,没想到李娇很快就来了。

李娇坐下后吁气说:“罗哥,你胆子够大的,敢约我在这么近的地方见面,幸亏有个推销理财产品的年轻人把他给拖住了,这个年轻人真是能说,说话跟连珠炮似的他都插不上嘴,以前他根本对理财产品没什么兴趣,这次好像还挺感兴趣,听的都入了神,我跟他打招呼说出去买晚上大锅饭的菜,他还随手把我支开,示意我别打扰他听理财产品介绍,我这才跑出来了。”

我的嘴角浮起了笑意,这个韩飞还确实有一套。

李娇很聪明马上就猜到了:“那人是你安排的?”

我点头说:“我敢在这么近约你见面,当然是山人自有妙计啦。”

李娇噘嘴白了我一眼说:“罗哥你鬼点子可真多,这办法也能想到,对了,你这么急约我见面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我恢复了严肃表情,把我见到范晓良的情况给说了,还把分析告诉了她,李娇听完后整个人都石化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提醒了一句她才回过神了,愣道:“这么说他变成这样还是、还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点点头:“十有八九,你之所以没染上估计是没跟他圆房,还是比较幸运的。”

李娇有些动容:“难怪他前后的性情变化这么大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说:“我不知道他的本性到底怎么样,有可能他本性不错,只不过受到了阴灵的蛊惑才变成现在这样,但也有可能他本性本来就不怎么样,受到阴灵蛊惑就更变本加厉了,这都不好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无论选哪条路都会对你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你要慎重选择,第一条路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但这就像一个赌博,开大开小谁也说不准,第二条路就是退婚去泰国给黄老邪打工。”

李娇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在回忆她跟范晓良约会的事还是在想其他什么。

李娇沉默了足有十来分钟还没有做决定,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不免有些担心韩飞到底还能撑多久。

我提醒了一声李娇才终于吁了一口气,说:“老实说他在产生变化前对我确实挺好的,约会的时候很有礼貌也很绅士,关系确定后他让我陪他去工地,什么脏活累活都不让我干,还生怕工地灰尘太大,对我不好,还特地买了空气净化器放在住的地方,起初我以为做工程的男人都是大老粗,但他这方面却很细心,我还是很感动的,如果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那我嫁给他也不吃亏,我也想明白了,爱情什么的我也不去想了,女人这辈子还图什么,不就是图个能对自己好的男人吗?虽然去表姐夫那好是好,可毕竟是打工,我不可能一辈子给他打工,而且他花了十万块帮我退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需要我帮他赚到更多的十万块,我因为欠他的钱和人情,只能给他卖力赚钱,当他赚钱的机器,这样感觉心里很膈应......。”

我皱眉问:“所以你的选择是?”

李娇认真的看向了我,深吸口气说:“我想赌一把,赌他的本性不坏!罗哥,你有办法帮他恢复正常吗?”

老实说李娇的选择我还是比较赞同,至少有机会得到幸福,如果她选择去黄伟民的店里,如她所说,可能真的要卖力帮黄伟民赚更多的十万,才能把钱和人情还清,这要花不少时间,她会错过自己的青春和黄金婚恋期,李娇毕竟是个农村女孩,在农村很注重这些,年纪大了很难嫁人。

我不敢保证能帮范晓良恢复正常,但可以试一试,于是点头说:“我会尽力,不过有个问题很重要,希望你好好想想,我首先要搞清楚范晓良到底是怎么染上阴灵怨气的,你跟他跑工地的时候他还没有变化,具体是什么时候变化的你还记得吗?”

第380章 太监古墓

李娇回忆了下说:“我对他的前后变化还是很深刻的,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主动提出那事开始,那个时候我和他还在泉州港附近的峰尾镇,接了个拆烂尾楼的工程,在工地呆了半个来月。”

我追问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怪事没有?”

李娇再次陷入回忆,跟着突然一个惊颤说:“还真有,记得那个时候已经进入了收尾工作,烂尾楼已经被拆完了,但按照客户的要求我们要把烂尾楼地下的地基都处理干净,谁知道在挖掘机作业的过程中出现了塌陷,然后就挖到了一块完整的墓碑和一口破破烂烂的棺材,这墓碑大概有两米多长,宽一米多,厚都有半米了,四边都雕有龙纹,上面还有碑文呢,但被泥土黏住了,晓良做工程多年,经常遇到地下挖到古墓的情况,所以还有点常识,他说龙纹饰是古代帝王才能用的,这可能是个帝王古墓,马上就下令停工了,万一破坏了帝王古墓后果严重,就是要坐牢的事了,于是他马上报警了。”

李娇说到这里猛喝了口奶茶。

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来了,追问后来发生了什么,李娇说:“警察来看过后就帮着联系了相关的考古部门赶来挖掘古墓,结果考古专家说根据碑文上的显示,这根本不是什么帝王古墓,而是明朝年间的一个太监墓,根本没什么考古价值,因为泉州是当年郑和下西洋的重要港口,所以泉州一带驻扎了不少太监,像这样的太监墓泉州时不时就会发掘到,考古专家都见怪不怪了,所以他们只是把墓碑和棺材挖出来后就拉走了,现场都没封锁,就这么交差了,不过这样对我们有利,还能继续工作,后来我们也没挖到别的墓了,罗哥,这算是怪事吗?”

我点头说:“算,那你还记得那墓碑上刻了什么字吗?”

李娇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当时我在那围观还挺好奇,就把墓碑拍下来了。”

李娇翻出了照片递给我,只见这块墓碑确实很完整,甚至连上面的碑文都很清晰,上面刻着这个太监的生卒年份、姓名和功德,这老太监叫张德发,生于明洪武年间,也就是朱元璋开国的那个年代,死于明永乐六年,也就是朱棣当明朝皇帝的时候,中间还经历了建文帝的年代,朱棣是明朝第三个皇帝,这还是个三朝元老的老太监,除此之外碑文上还记载了这老太监在郑和下西洋的时候驻扎在港口,督建了一座定乾宫,这是一座道教庙宇,是供道长们给郑和下西洋祈福用的,而老太监张德发就是这定乾宫里的管事,这是他唯一记载在墓碑上的功德了。

我估计这个老太监没什么地位,要是有地位和功德早记载在墓碑上了,估计督建这什么定乾宫是他最拿的出手的功德了,难怪考古专家没兴趣了,这老太监除了是三朝元老外,根本就不起眼。

按照李娇说的情况来看,有可能是这个老太监的阴灵怨气缠上了范晓良,想着想着突然一副画面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就是范晓良端坐在大班椅上,端起茶杯喝水的时候翘起兰花指的画面!

翘兰花指这一举动很女性化,范晓良一个那么魁梧的男人出现这举动很奇怪,按理说他不会有这习惯才对,我问李娇:“这个范晓良平时喝茶会翘兰花指吗?”

李娇摇头说:“他这人有点大男子主义,根本不会翘兰花指,我也没发现他翘兰花指啊,罗哥你发生什么了?”

看来李娇这个粗心大意的女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太监是什么人大家都是知道,是阉人,因为缺少了雄性激素,所以很多太监的声音变尖,行为举止也变的偏向女性化,翘兰花指的举动在太监身上体现的很明显,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明白了,我靠,范晓良真可能是被这老太监的阴灵怨气给缠上了,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对啊,当时挖掘现场那么多人,如果要感染应该大家伙全都感染了,为什么只有范晓良一个人感染上了,难道是他八字跟老太监相冲?

可这好像说不过去,一时间我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我怀疑这当中可能还有什么隐情,正想跟李娇继续打听,李娇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一看顿时就慌了神,说:“是晓良的电话,罗哥我该走了,晓良应该已经跟那年轻人谈完了。”

说完她就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韩飞也不在多拖一会,我还有事没打听完呢,除了范晓良是怎么感染上老太监的阴灵怨气外,我还想打听为什么范晓良要把服装市场整栋建筑物都用黑色尼龙网遮挡起来的事呢,不过一看时间,韩飞纠缠了范晓良五十分钟了,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只能作罢了。

我汇合了韩飞,韩飞满头大汗不说,嘴巴都干的起皮了,看来真是费了不少唇舌。

我问他是怎么纠缠范晓良的,韩飞自责的说:“钱大哥,你这顾客确实脾气很臭啊,时不时一个变,弄的我应对的手忙脚乱,我把口水都说干了才勉强撑了五十分钟,我长这么大都没说过这么多话,好在我按照你的指导,想客户所想急客户所急,他说什么我就顺着他的意思去介绍,这才撑住了,只是太可惜了,对不起钱大哥,离你说的一个小时还差十分钟,唉。”

我笑说:“面对那种脾气怪的家伙,你能撑五十分钟已经非常难得了,别放在心上,我答应你的事还算数。”

韩飞很高兴,一把抱住了我,连声说谢谢。

回到酒店后我跟韩飞说要休息下,等四点的时候在叫我,我陪他一起去见客户,韩飞很识趣不打扰我休息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范晓良到底是怎么惹上这老太监阴灵怨气的让我想不通,既然这老太监有怨气,说明他不是自然死亡可能是横死,但他的棺材都被考古专家带走了,都没机会惹上老太监的阴灵怨气了,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第381章 施工方案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韩飞来敲门了,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做到,于是我跟韩飞一起去见他的客户了。

我们在一家棋牌茶馆的大堂里见到了这客户,是个中年发福男,啤酒肚凸的感觉肚子马上要掉下来似的,他对我们的到来很不耐烦,爱答不理,只是一个劲催促韩飞快点把理财产品介绍给他,他很忙只有半个小时时间。

老实说我不觉得他没空,棋牌茶馆是什么地方,打麻将的地方,很明显这客户是在这里打麻将了,只不过碍于跟理财公司的合作关系,才勉为其难的腾出半个小时来见见,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打麻将输钱了,而韩飞要做的就是让这客户续约。

韩飞虽然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了,可始终打不开这个客户的突破口,加上客户心急赶去“战斗”,还不等韩飞把话说话就丢下一句“时间到了”就头也不回的进了棋牌室。

韩飞很失落的从茶馆里出来了,我安慰了他一句,韩飞勉强挤出笑容,但仍是很失落。

我想了想说:“阿飞,今天时机不对,这客户心不在焉,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不要气馁,今天谈不成就明天谈,明天谈不成就后天,总之我支持你一定把这个客户谈下来。”

韩飞苦笑说:“钱大哥我也想啊,可惜公司提供的经费只有两天了,我要是想继续留下来谈这个客户,就必须自己掏钱住宿、吃饭和车费了。”

韩飞也算是帮了我大忙了,礼尚往来也应该,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个你别担心,这钱我掏了!”

韩飞摇头说:“无功不受禄,这样不太好,不能这么做。”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挺有骨气,我想了想说:“我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如果你愿意,到时候就来我的房间打地铺,反正我也要吃饭,你就搭着一起吃,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我办完事也要经过泉州市区,你就跟我一起坐车回去,这样不就解决了。”

韩飞这才高兴了起来,感激道:“那就谢谢钱大哥了。”

我笑着点点头,韩飞这时候又叹气说:“钱大哥,不过一直找不到这客户的突破口也不是办法啊。”

刚才半小时的会面我一直坐在边上没说话,只是扮演了同事的身份给韩飞递递文件资料,我观察了这客户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对他身上体现出来的特点有了大概的了解,于是问:“阿飞你会打福建麻烦吗?”

韩飞很聪明马上明白我的意思了,问:“钱大哥,你的意思是投其所好?只可惜我不会打福建麻将啊,倒是会打湖南麻将。”

我点头说:“没错,经过我的观察,你的这个客户就是个麻将鬼,成天泡在棋牌茶馆里,我们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战斗,他当然心情不爽了,所以就谈不成功了,你这么年轻学东西肯定快,既然你有打麻将的基础,相信很快会上手,今天回酒店后你哪也不要去了,就呆在房间里把福建麻将学会,明天我们再来,就跟他在麻将桌上谈,这么一来就有充足的时间了,而且他也不会不高兴,你说呢?”

韩飞很高兴,不过像是有顾虑,说:“钱大哥,这办法好是好,只是以客户的身份地位跟他打麻将的也不是一般人,我怎么插的进去,而且他们打麻将肯定是在赌博,还赌的很大,我可没本钱陪他们打,万一输了钱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我让他别担心这事有我给他兜底,让他专心学福建麻将就行了。

韩飞感动的看着我,说:“钱大哥谢谢你了,我韩飞也不知道修了什么人,能遇上你这么个贵人,我感觉你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啊,就好像无所不能似的。”

我尴尬的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回到酒店后韩飞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学福建麻将了。

到了晚饭时间我打算去叫韩飞吃饭,但敲门后韩飞说自己不想吃了,想尽快学好福建麻将,无奈我只好自己下楼去吃了。

我在路上寻找合适的小饭馆吃饭,突然看到范晓良施工队里的几个工人在沙县小吃里吃晚饭,我迟疑了下就进去了,还挨着他们背后坐了下来,叫了一碗炸酱面和一笼蒸饺,边吃边听他们闲扯淡。

一个工人说:“李哥,范工头这是想干什么啊,已经完全不按照设计图纸来施工了,这要是让服装市场的东家知道我们把服装市场装修成了那样,还不气的跳脚啊。”

另外一个工人说:“小王,这工程是人家范工头接的,你只是个油漆工管那么多干啥,他怎么跟东家沟通的我们管不着,只要按照范工头的要求做就行了,吃你的馄饨,哪那么多废话!”

又有一个工人感叹道:“是啊小李,咱们是给人打工的,管多了人家范工头不高兴,说不定还会把你踢出施工队,咱们啊还是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只要范工头不压工资我们就要烧香拜佛了,还管那么多干啥,赶紧吃饭,吃完了好开工,晚上还要加通宵班赶工呢。”

几个工人匆匆吃过饭就离开了,我陷入了疑惑,从这几个工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来,范晓良把原有的施工方案给推翻了,如果他不跟雇主老板进行沟通,那可是犯了大忌,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我忽然想起白天范晓良让工人把服装市场的建筑物,用黑色尼龙网遮起来的事情,现在想来这或许是他想掩盖自己改变施工方案的法子,不想让外人发现,我心说这胆子也太大了,他也不怕人家雇主过来巡查的时候发现了,不过仔细一想,他现在都被阴灵的怨念蛊惑了,做出极端出格的事来也不意外,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给李娇打电话,但想想还是算了,简单吃过东西后就回酒店休息了,不过有些事没搞清楚睡不太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我实在憋不住了,打算去服装市场施工现场偷摸看看到底范晓良用了什么新的方案,于是我套好衣服就出了酒店,朝服装市场过去了。

第382章 定乾宫

我正朝服装市场过去忽然听到韩飞在叫我,回头一看,才发现韩飞手上端着一碗米粉从一家湖南米粉店里出来。

我问:“你怎么在外头?”

韩飞尴尬的说:“晚饭没吃真扛不住啊,所以出来吃个宵夜,钱大哥,你这么晚了是要去哪?”

我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找什么借口,只好说有事,谁知道韩飞又问什么事,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东西不能瞒着韩飞了,兜起来太累,他又不傻,迟早会发现我不是钱多多,也不是搞金融的,与其被发现他心里不舒服还不如直接告诉他,再说了他真心把我当成人生导师和大哥对待,我要是再骗他就有点不厚道了。

我拉着韩飞进了米粉店坐下,然后委婉的把真实身份告诉了他。

韩飞停止了吃米粉,愣愣的看着我。

我怕他生气想安慰几句,没想到韩飞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说:“我早说过钱......罗大哥你不是一般人了,原来是做佛牌和驱邪生意的高人大法师,罗大哥,你别放在心上,你只是给我学习机会并不算利用我,况且你还帮我搞定那个客户啊,这很公平,对了,那你这么晚了是要去哪?”

我差点失声笑出来了,真是服了这个韩飞,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老实说我不想把这些东西过多的告诉韩飞,毕竟他是个普通人,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不能用这些“迷信”荼毒他,但他这十万个为什么的学习态度让人太难招架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办法我只能避重就轻的说了下。

因为我没说重点,韩飞只知道我是为了做驱邪生意要进行秘密调查,所以他也不敢多问了,不过他说想长长见识,问能不能跟去看看,看他那带着殷切希望的眼神,我只好点头了。

我们来到了服装市场的马路对面,由于临近午夜,路上行人稀少,只有零星车辆疾驰而过,服装市场建筑物被罩上了黑色尼龙网,在夜色中就像个黑色的庞然大物,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我绕到正门处,掀开网子朝入口的大门看了看,这一看赶紧缩了回来,妈的,大门的门洞里居然坐着个工人在那里值班看守。

“什么情况?”韩飞狐疑道。

“有人看守。”我沉声道。

韩飞挠挠头纳闷道:“一个施工现场罢了,要不要搞的这么严密啊,又不是银行金库。”

我皱眉说:“这更说明有问题了,虽然我昨天进去看过,但当时我没注意具体细节,在加上又隔了将近二十多个小时了,范晓良手下的工人不少,要是连夜赶工变化可能超出想象。”

韩飞想了想突然说:“罗哥,不如还是老样子,我去缠住看守工人,你就趁机进去一看究竟。”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提醒韩飞小心后他就蹲了下来,双手在地上乱抹,把双手抹的全是黑灰。

我纳闷道:“你搞什么鬼?”

韩飞冲我挤了挤眼,神秘的说:“罗哥,待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就把灰抹到了脸上,把脸弄的脏兮兮的,还把刚才在米粉店买的矿泉水倒在了身上,把衣服也弄的湿漉漉脏兮兮,跟着掀开网子钻了进去。

这黑色尼龙网不是完全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只不过网孔很密,看的很模糊,我透过网子注意着动静,只见看守工人看到有人来一下警觉了起来,呵斥韩飞不要靠近施工重地。

韩飞根本不理会继续靠近,他的脚步有了变化,开始一瘸一拐,脸上的表情也变了,露出呆滞神情,还故意把嘴角夸张的歪起来,弄的嘴角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就以这种状态走过去,突然呜咽了起来:“叔叔,我找不到家了。”

我顿时恍然大悟,靠,韩飞这招真是绝了,居然装智障,这年轻人反应真快,有前途!

看守工人看到韩飞的状态也明白怎么回事了,缓和了语气说:“小朋友,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着看守工人就把韩飞往外推,韩飞顺势倒在地上,抹起了泪,弄的看守工人有些没辙,只好蹲下问他家住哪,有没有父母电话之类的,韩飞立马拽着看守工人,含糊不清的跟他说了起来。

我会心的笑了下,估计韩飞说清楚自己家住哪、父母电话之类的问题还需要点时间,于是小心翼翼的掀开网子,贴着墙,从看守工人背后绕了过去。

穿过门洞我进到了里面,躲在暗处观察着市场里面,市场穹顶上架设着两台高亮的照明灯,将整个市场照的很亮,等我看清楚市场的装修构造后不由的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这他妈才一天没见,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只见地上铺着黑色的大理石,商铺的墙上都被贴上了一种木头纹理的瓷砖,二楼回廊的栏杆也换掉了,变成了红色的古色古香栏杆,颇有点古代宫廷回廊的特色,商铺的卷闸门上都被各色油漆涂花了,图案都是形态各异的人物,仔细一看这些人物还是道教人物,像什么吕洞宾、太上老君之类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拿着小刷子和画板,正在精细描绘人物轮廓,范晓良就在他的身边,表情很不高兴。

由于市场很空旷,我隔的老远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只听范晓良说:“画画的,你别把色彩搞的这么艳,尽量暗一点,我要变的跟以前一模一样,跟你说的那么详细了,你怎么还画成这样,我请你来可是花了大钱的,你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做!”

那戴眼镜的应该是个画师了,他听范晓良这么说有点不高兴了,说:“范老板,我已经尽力了,你又没有图案,只是按照你描叙的去画,失真很正常啊,你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动静,我转头看去,只见在市场正前方位置,架设着五六米高的脚手架,几个工人就站在脚手架上,手忙脚乱的固定一块硕大的牌匾,当我看到牌匾上的字时震惊不已,什么都明白了。

只见牌匾上赫然用金漆写着三个大字:定乾宫!

第383章 老太监上身

“定乾宫”这三个字我在李娇手机照片里的墓碑上看到过,是那个明朝老太监张德发当年督建的一座道教宫观名称!

我震惊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了,范晓良竟然将服装市场的内部打造出了道教宫观的环境,这更证实了我的推测,范晓良就是被老太监张德发的阴灵怨气缠上了!

按照眼前的情况来看,范晓良已经被缠的不清了,意识开始被老太监张德发占据了,否则绝不会做出这么极端出格的事来!

这一幕太震撼了,以至于我都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偷摸溜进来的,脚下不经意碰到了建筑材料发出了动静,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觉得后颈一麻,双眼一黑,跟着就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被后颈疼醒了,坐起来一看,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很快我就发现手脚被人绑了,嘴巴也被塞住了,我在地上打了个滚,碰到了桌子腿。

过了好长时间我的双眼才适应了黑暗,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发现我被困在了一个堆满服装的库房里,我折腾了半天想自救,可弄的精疲力尽都无法挣脱,只能无力的瘫在了地上。

这时候门被打开了,光线照了进来,范晓良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的肩上还扛着个人,只见他不由分说把这个人给扔了进来,然后把门关上锁死。

这人显然还是清醒的,嘴里发出唔唔的动静,我像条泥鳅似的靠过去,撞了这人一下,这人安静了下来,激动的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我分辨出了这声音,看来范晓良发现我还有“同伙”,把韩飞也给弄进来了!

我发出唔唔声,韩飞分辨出是我的声音,发出声音回应我,我们两个就像哑巴似的在那交流。

韩飞主动背靠我坐了起来,我马上会意躺下来,他用手把我嘴上的布给扯了下来,我大口呼吸了两口气,赶紧用嘴把韩飞嘴里的布给咬下来,我们同时喘着气,等气喘均匀了我才问:“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韩飞无奈道:“门口有守卫工人,你被抓后他当然知道门口出问题了,我还在那装智障,谁知道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边,看到我先是一愣,估计认出我是白天缠着他的理财专员了,然后不由分说在我脖后来了那么一下,我被弄的眼冒金星,跟着就被绑了扔这来了,罗哥,我们这是被绑架了,现在怎么办啊?”

韩飞说话都带哭腔了,毕竟还是个孩子,没经历过这种事有些害怕。

我安慰道:“别害怕,没事的。”

韩飞颤声道:“他为什么要绑我们啊,到底要把我们怎么样啊,会不会杀我们啊?”

我说:“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连累你了,他想怎么样我一时也说不清,不过现在是法治昌明的社会,跟古代私刑泛滥不一样,他还不至于这么做,你别急,我想想办法。”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实际上没底,因为已经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范晓良了,无论他做出什么都有可能,只是我不能这么跟韩飞说,免得吓到他了。

韩飞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我开始认真想起脱身办法了,喊估计是没用了,只能自救,我正想着办法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动静,我和韩飞一下紧张了起来。

门被打开了,光线透进来,一看是李娇鬼鬼祟祟在门口,我顿时松了口气,心说有救了。

李娇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后,跑进来解我身上的绳索,李娇焦急道:“罗哥,你和这小伙子怎么大晚上跑这来了啊?还被他捆了,幸好他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让我在工地的一个商铺里睡觉,我听到动静才知道你们被抓了。”

“一言难尽。”我叹道。

李娇哆嗦的解着绳索,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影子出现在了地上,我机械的扭头看去,只见范晓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这家伙走路都没声响,跟幽灵似的让人毛骨悚然,只见他扬着怪笑盯着我,样子非常恐怖,眼窝发黑,脸色发白,嘴唇像是涂了口红似的,红的晃眼,他这样子更像个太监了!

李娇还没察觉到仍在解着绳索,我不停的给她暗示可她还是没反应过来,范晓良突然快步跨进来,一脚踢开了李娇,不等李娇回过神,他的手就像钳子似的掐住了李娇脖子,李娇被他掐的都快喘不上气了,双手乱抓想要推开他。

范晓良的力气大的惊人,居然慢慢掐着李娇站了起来,他将李娇抵在墙上,李娇的双腿都离地了!

韩飞吓的不住往我身后缩,我怒吼道:“快住手!”

范晓良扬起嘴角,发出瘆人的怪笑,这笑声跟那天他靠近我符螺示警发出的笑声一模一样!

范晓良并不想搭理我,他盯着李娇,憋着嗓子发出尖细的声音,跟古代太监的说话语气如出一辙,只听他说:“春桃,你我对食多年,你居然背叛我,真是长本事了啊,还跟宫外的野男人勾三搭四,现在还想来救宫外的野男人,嘿嘿,你当我张德发是吃素的吗,我可是皇上钦点掌管定乾宫的管事,负责为郑大人出海祈福的,得罪了我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我凝起了眉头,看样子范晓良彻底被老太监张德发占据了身体和意识了,老太监的阴灵上了他的身了!

从范晓良的话可以判断出,“春桃”应该是一个宫女的名字,所谓的“对食”指的是古代宫廷里的一种畸形关系,泛指宫女女同,又或者是宫女和太监结成的挂名夫妻。

我看李娇的挣扎渐渐停止,要是在这么下去就必输无疑了,我马上拜倒在地,说:“奴才叩见张公公,张公公你误会了啊,小的跟春桃并没有私情啊,她是我的表妹,只因舅母病重过世,小的特来给春桃报信啊。”

范晓良将信将疑,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韩飞,韩飞虽然反应很快,但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环境,临场反应能力比我差多了,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384章 影帝级演技

我看韩飞反应不过来,又看他脸上脏兮兮的还留着扮智障的妆,范晓良现在这种状态应该认不出韩飞是搞金融的了,于是撞了韩飞一下,骂道:“二狗,你个傻子,真是连句话也不会说,气死我了!”

“嗯?”韩飞扭头愣愣的看着我。

我对范晓良说:“回禀公公,这小子叫二狗,小时候爬树摔到了脑袋,所以脑子不太好使了,希望公公不要见怪,二狗家里一贫如洗生活艰难,人又傻,他的爹妈知道小的要进宫找春桃,所以求小的带上二狗一起来,想让他进宫当太监,拜在公公门下,公公请放心,二狗也不完全傻,伺候人的事还能做,最主要的是他很听话,恳请公公收留他。”

我拜倒在地,忐忑的等待着,我只能这样试一试了,老太监张德发生前是三朝元老,但又没什么功德,说明他只是个不起眼的老太监,他将皇家龙纹雕在自己的墓碑上,还把定乾宫管事一职当成很大的功德刻在墓碑上,刚才掐住李娇的时候还提了,这又说明他是个郁郁不得志又傲娇的老太监,我这几句话给足了他显摆自己官架子的机会,兴许能起作用也不一定。

我抬眼注视着范晓良,只见他盯着韩飞看了半天,嘴角扬起了笑意,渐渐松开了手,李娇摔到了地上,剧烈咳嗽了起来,总算脱险了。

范晓良来到韩飞面前,怪笑道:“你叫二狗?”

韩飞经过我这一提醒总算反应过来了,歪着嘴装傻,使劲点头,啊啊的回应着。

范晓良翘起兰花指轻抚着韩飞的头,说:“乖,学个狗叫来听听。”

“汪、汪汪。”韩飞立马学起了狗叫,还把狗喘气也给模仿了。

范晓良高兴的哈哈大笑,说:“哈哈,有这么一条听话的狗也好,宫里的卫生也需要人打扫,那就留下他吧,来人,来人啊!”

很快就有两个工人听到喊声跑了过来。

范晓良指着韩飞说:“把他带去净身房,先饿他几天,记住不要给他喝水,不然到时候净身的时候会很痛苦。”

“啊,净身?!”韩飞眼睛瞪的老大,吓的直哆嗦。

两个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被范晓良的话弄的一头雾水,一个工人为难道:“范工头,你这是啥意思哦?”

范晓良怒道:“放肆,还不快去!”

两个工人只好过来手忙脚乱打算把韩飞弄走,范晓良这会正端着架子背对着我,我趁机凑到一个工人耳边说:“大哥,你们范工头好像得了精神病,有点精神分裂了,把自己当成了古代宫中的太监,他说什么你们千万别当真,先顺着他的意思敷衍敷衍,免得刺激了他加重病情了。”

这工人小声说:“我有数了,对了兄弟,他这么绑着你们,要不要我帮忙报警?”

我摇头说:“陪他演演戏罢了,没必要惊动警察,我是他朋友,我来处理就好。”

工人点点头,跟韩飞使了个眼色,告诉他不要当真,韩飞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我可是家里的单传......。”

两个工人扛起韩飞出去了。

李娇已经被这一幕完全搞懵了,坐在那只是喘气,根本不敢说话了。

我知道机会稍纵即逝,现在是我自救的时候了,于是说:“公公,我真不是春桃的野男人啊,希望公公明鉴,放了我吧,让春桃跟我回去,她娘还等着她送终呢。”

范晓良转过了身来,看了看我又回头扫了李娇一眼,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幸好李娇已经回过神了,说:“公公,他真是春桃的表哥,春桃不敢欺骗公公。”

范晓良犹豫了下,感叹道:“春桃啊,你要明白一入宫门深似海,哪能说出宫就出宫,一旦你进了宫就与外界的亲人无关了,哪怕是爹娘过世我也不可能让你出宫啊,这可是犯宫规的啊!”

李娇跪下说:“虽然不能出宫,但春桃恳请公公放了我表哥,好让表哥带着我的信物给娘亲陪葬,同时我还想让表哥带着我的口信在娘亲的灵堂上念,也算是春桃送娘亲最后一程了。”

范晓良点头说:“算你识得大体,那好吧。”

李娇赶紧过来给我松绑,我小声说:“你的宫廷戏不错啊。”

李娇压低声音说:“罗哥你能别贫嘴了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平时喜欢看无聊的宫斗剧,所以学了点那种范儿。”

李娇松开我后借口要去房间拿信物给我,范晓良也没有阻拦。

我回头看了眼,范晓良似乎很疲惫的样子,扶着脑袋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呼吸时鼻孔里还透出大量浓浓的黑气,看样子他被老太监的阴灵缠的身体都扛不住了。

李娇把我带到了大堂里,韩飞和众多工人都聚在那等着了,工人们表情各异,显然都被范晓良突然的变化吓到了。

李娇作为“老板娘”安抚了大家的情绪,让工人们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肯定能拿到工钱,还让他们不要把今天的事传出去,让他们尽管踏实的做事就行,其他的都不要管了,工人们听李娇这么说才放心了下来,专心回到了岗位上。

韩飞吁气道:“那人怎么突然变成太监了,也太神奇了,说真的罗哥,我自认为自己反应很快,但这种情况完全把我搞懵了,要不是你影帝级别的演技,我们真就出不来了。”

我笑说:“临场的反应是需要一定的经历的,这不怪你。”

我跟李娇商量了下,我觉得她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有她在工人放心,也能把范晓良的最新情况通知我,我要去想办法解决问题了。

不过在我和韩飞要走的时候李娇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罗哥,因为装修的原因,市场商铺的钥匙都放在晓良的包里,刚才我拿钥匙救你们的时候在晓良的包里发现了一个小锦盒,好奇就打开看了下,里面装的东西很奇怪,我感觉跟晓良变成这样有关,你要不要看看?”

第385章 玉雕的宝贝

我点点头,李娇马上带我们去看这样东西了。

当李娇打开锦盒的时候我愣住了,韩飞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神情尴尬。

这东西是块一个翠绿的玉,还被雕成了男性生殖器的形状,比例大小跟真的差不多,这玉石的一小部分已经变成了红色纹理,内部甚至还能看到细密的血丝。

李娇也很尴尬说:“我很纳闷晓良怎么会收藏这么古怪的东西。”

看到这东西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范晓良之所以变成这样跟这东西有很大的关系,我摇头说:“这不是他收藏的,是他从老太监张德发的棺材里拿的。”

“啊?棺材不是被考古专家拉走吗,怎么......。”李娇诧异道。

我说:“估计范晓良在考古专家到达前就悄然偷了棺材里的东西,他准是觉得这么大块玉很值钱,一时贪心就拿了,但这么做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他今天变成这样跟这东西密切相关。”

韩飞好奇的问:“罗哥,你能不能解释的详细点?”

我解释道:“这块玉往大了说叫血玉,也叫尸体玉,玉在中国人传统的观念里有辟邪的作用,很多古人会用玉石陪葬或塞在尸体嘴里,用来镇邪,这在古时候是很常见的丧葬形式,而玉具有吸收其他物质的特性,这玉放在棺材里吸收了尸体的血气,血气沁入玉就变成了这样,中国人向来都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又有留全尸的观念,太监是个阉人,身上是少块肉的,也就不是全尸了,这东西他们叫宝贝,没了宝贝怎么办呢,于是乎就催生了这种形式,没钱用木雕的、铜雕的,有钱自然就用更贵的材质了,比如用玉。”

韩飞和李娇恍然大悟的点着头,我接着说:“血液是人的分身,是藏着人精魄的,这块玉浸润了老太监张德发的血液,自然就有了他的精魄,所以范晓良把他长期带在身边,就导致了他被张德发的阴灵缠上了。”

李娇紧张道:“罗哥,既然晓良是因为这东西变成这样的,那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东西啊?”

我说:“范晓良因为拿了这东西才激怒了张德发的阴灵,所以我们得把这东西重新安到张德发的尸体上,才能平息他的怒火,不过这么做只能暂时平息张德发的怒火,还无法真正救范晓良,他已经被缠上了太迟了,这么做只是治标不治本,还是要想办法驱除他体内的阴灵怨气才行,放心,交给我来处理吧,你留在这里稳住工人牵制住范晓良,记住不要惹怒他,要顺着他的意思,我想把这东西还回去再说。”

李娇点点头,我把锦盒盖上塞进了怀里。

韩飞吃惊道:“罗哥,你就这么放在身上,不怕也被感染了?”

我笑笑说:“放心,我身上的这些阴神纹身可不是吃素的,况且绝大部分的阴灵怨气都被范晓良吸收了,没事。”

韩飞这才松了口气。

我问李娇知不知道那口棺材被拉到哪去了,李娇想了想说:“我记得那辆拉棺材的车子车身上有石狮市博物馆的字样。”

我们告辞了李娇从市场里出来,老实说我还真有点一筹莫展,虽然已经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但解决问题我是个半吊子,而且又是个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太监阴灵,情况复杂,光靠我恐怕不行,本来我想给黄伟民打电话,让他去征询阿赞峰的意见,但我现在做的事可能会让李娇留在范晓良身边,跟黄伟民的利益有冲突,这小子小心眼肯定不愿意帮我去找阿赞峰了,我有些没辙,算了,还是先把这块玉还回去,先拖住老太监阴灵在范晓良身上发作再说吧。

韩飞拿出手机查起了去博物馆的地图,很快就确定了位置,说:“罗哥,要不我一个人去吧,你还要想办法化解范晓良身上的阴灵怨气呢,咱们分头行动会快点。”

我有些迟疑。

韩飞说:“罗哥,你该不是不相信我,怕我把这玉拿走卖钱了吧?你放心,我虽然缺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才不会做这种事,这玉又这么邪门,我还怕惹祸上身呢,我才不要......。”

我打断道:“你误会了阿飞,我是怕你一个人搞不定。”

韩飞说:“嗨,我还当什么事呢,听你说这老太监墓考古价值不大,考古专家也不重视,我估计他们只会按照普通文物处理,应该看守不严,放心,这点小事我搞得定。”

既然韩飞这么说了我只能同意了,于是把锦盒交给了他,我怕这玉石上残留的阴灵怨气会对韩飞造成影响,想了想就带韩飞先回了酒店,把灭魔刀取来给他,让他把灭魔刀跟锦盒放在一起,这么一来就不怕了。

韩飞这么信任我,我选择相信他一次,再说这灭魔刀在普通人看来就是把破烂刀,我也不怕韩飞拿了。

我叮嘱了韩飞小心后他就连夜赶去了博物馆。

韩飞走后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着解决办法,没办法后只好厚着脸皮求黄伟民帮忙了,不过在我拿起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或许能帮我解决问题,而且福建一带是他的地盘,这人就是脸上始终露着弥勒佛笑容的笑面虎,牌商张广发!

虽然这人的行为让我很不齿,但目前的情况找张广发应该是最快的,像张广发这样的牌商生意应该不小,不会仅仅限于福州、厦门等地,说不定在泉州也有,于是我上网查了查,果不其然,张广发在泉州就有分店!

我搜到了他的电话打了过去,张广发很快接了电话,既然找人家帮忙我也不能瞒他,况且瞒也瞒不住,真找他帮忙肯定会暴露真实身份,于是我主动自报了家门,说有生意想找他合作。

张广发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武汉的罗辉找我合作真是稀奇了,你不是跟方中华在合作吗,怎么找上我了,有意思。”

第386章 张广发的套路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张广发对我和方中华的合作这么了解,看来他对行业里的动向很清楚。

我说:“没想到张老板对我这种小人物也有耳闻,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张广发笑道:“罗老板客气了,都是业内人士当然要对业内的动向有所了解了,只有这样生意才能做大啊,你说是不?”

我陪着笑了下,张广发说:“罗老板你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啊,除了西部荒凉地方没有牌商涉足外,业内有着北有方中华,南有毛贵利,东有我张广发,中有罗辉的说法,鄙人不才占了一席,我们这四大牌商已经被业内公认为最有实力的,罗老板作为后起之秀能牢牢占据中部的席位,让人佩服,业内关于你的消息不少,你往返中泰两地,时不时带着阿赞师傅入境解决问题,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

我又是一惊,业内人士的眼睛也太毒了吧,连我带阿赞师傅入境的事都知道,还从来没人在我面前提过,没想到我都有知名度了,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从上次丽都夜总会COCO的事看得出来,张广发是个无耻小人无疑,居然乘人之危睡了COCO,让人很不齿,我其实很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但没办法谁叫我现在有求于他,只好腆着脸继续陪笑说:“业内人士也真是的,怎么净瞎传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把我抬到这么高的位子,还跟张老板比肩了,实在当之有愧,我不过是个在武汉开了家小佛牌店的普通牌商,混个温饱罢了,您才是业内的前辈和标杆,我还要多向您学习呢。”

这话说出来后我自己都有点恶心了,但张广发似乎很受用,呵呵笑道:“罗老板谦虚了,连方中华都找你合作,你又怎么会是普通牌商?虽然方中华现在官司缠身,但他女儿方瑶如今主持大局,倒也勉强撑住了方中华的脸面。”

张广发连我们内部的事都知道,真是不可小觑的家伙,我也明白我为什么会在牌商中有知名度了,这恐怕得益于方中华的关系,因为我跟他合作了,所以一般的牌商不敢动我,这才让我在武汉站稳了脚跟,名声鹊起,说到底只是沾了方中华的光,看来当初选择跟方中华合作这步棋没有走错了。

见我没吱声张广发说:“罗老板,言归正传吧,你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显然不是谈明面上的合作了,你跟方家有合作关系在先,我们谈明面上的合作肯定不妥,虽说方中华官司缠身自身难保,但他老树盘根我不想得罪他,你是不是临时有事想找我解决?”

毕竟是纵横生意场多年的老东西,看破我的意图不奇怪,我说:“张老板真是厉害,没错,我的确有桩临时的生意想找你做,不知道张老板有没有兴趣?”

张广发笑道:“我是商人,赚钱是第一位的,有钱赚怎么可能没兴趣,再说了又是中部最有能耐的同行开口,就算不看钱的面子也要看罗老板的面子,你这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说明事情还挺急,不如说来听听。”

我也不跟张广发客套了,把发生在范晓良身上的事给说了,张广发听完后说:“这活还挺有意思,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都没遇到类似的活,我有兴趣。”

既然他有兴趣就最好,我问:“那价格方面?”

张广发笑说:“像这种驱阴灵的生意起步价大多是三万,不过罗老板难得来到我的地界,还能想到我这个牌商,找我帮忙是对我莫大的信任,给足了我面子,我总要尽到东道主的本分,这样吧,这活我免费接了!”

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张广发这么大气免费帮我,让我心里很没底,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我想了想说:“张老板,做生意是要成本的,怎么能让你免费帮忙,你还是说个价吧。”

张广发说:“老弟,你不要这么说,虽然商场上有同行如敌国的说法,但我认为这话不对,同行应该是一家人,一锅汤大家要一起喝你说是不?老实说我一直很想认识你,但迟迟找不到机会结交,现在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给足了我脸面,我张广发肯定要兜着,我免费帮你一次,算是礼尚往来了,再说了我张广发也有不济的时候,没准哪天我也会在武汉有客户,兴许还要找你帮忙呢,你就不要推辞了。”

张广发真不愧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手了,话说的是一套一套的,让人都无法拒绝,既然这样我也不管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了,先答应了下来。

张广发见我答应了很高兴,说自己人虽然不在泉州,但他在福建的每家分店里都有能驱邪的中国阿赞师傅。

张广发说他店里的中国阿赞师傅大多都是农村苦孩子出身,是他从农村把人带出来,然后花钱把人送到东南亚一带去学习,学成之后在放到店里坐镇,让他们以能力抵当初学习的债务,直到把债务还清,不仅如此,等他们把债务还清之后还要给张广发免费效力五年,五年后他们才能独立,然后由张广发出资给开佛牌店,股份给一半这个中国阿赞师傅,张广发得意的说整个福建不管是大城市还是小县城都有他的佛牌店,有的是他直接管理,有的是他有一半股份,坐等年底分红,根本不用管事。

我暗暗吃惊,没想到张广发是这种做生意的套路,这不就是连锁店加盟的套路嘛,先把加盟商送到东南亚去培训,然后回来在店里坐镇,每年还要交加盟费,真是够厉害的,比方中华用人情的套路更为厉害!

看来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也能学到东西。

张广发说泉州佛牌店坐镇的叫潘红斌,是他的同乡,人很靠谱,能力也不错,应该能解决我的问题。

我让张广发把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去找人,张广发却说不能错过结交我的机会,为表诚意他要连夜从福州赶来泉州,要亲自带潘红斌过来找我。

我没办法拒绝只能答应了。

第387章 韩飞搞事情

有了张广发这个大牌商托底我也放心下来了,也不知道韩飞那边怎么样了,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韩飞说他到了博物馆,正打算潜进去。

想起韩飞刚才面对范晓良不知所措的一幕,我有些担心了,毕竟他还是个刚踏上社会的大学生,社会经验太浅,稍微发生点意外他都处理不来,很容易出事,现在我没了后顾之忧,这种事完全可以自己去做了,于是就示意他暂时不要进去,等我到了再说。

韩飞似乎有点不高兴,说:“罗哥,你是信不过我的能力吗?把东西放回去这么小的事我还是能行的啊。”

我说:“我知道你能行,但毕竟博物馆不是普通地方,有大量价值贵重的文物,看守森严,万一......。”

我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了一阵杂音,韩飞跟着说:“罗哥,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先挂了啊。”

说完手机里就是一阵盲音,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刚才的杂音分明是韩飞弄出来敷衍我的,哪那么巧信号突然就不好了,明显是他赌气想自己去完成这件事,真是年轻气盛太冲动了!

没办法我只好出了酒店,拦下出租车匆匆往博物馆赶去。

十多分钟后我到了博物馆,刚下车就感觉不对劲了,只见博物馆门口的保安岗亭里有个保安,拿着对讲机不停的说着“大门口没见”、“抓到了没有”、“不行的话我就报警”之类的话,我一下紧张了起来。

果然没多一会,几只手电筒的光束从博物馆建筑物的侧方闪了出来,还传出了呵斥声,很快几个保安就押着韩飞出来了,韩飞反手被拧,头被人家死死摁住,显得很狼狈,锦盒和灭魔刀都在保安手里拿着。

这一幕让我非常无奈,还真出事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让韩飞一个人过来,也怪我刚才被怎么解决范晓良的问题纠缠没想太多,真是麻烦了。

只见韩飞都被控制了,还在那不停挣扎,不甘心的大叫:“快放开我,我没偷文物,你们这些王八蛋凭什么抓我,那是我自己的东西,快还给我!”

一个保安嘿嘿一笑,从腰间抽出了橡胶棍,不由分说照着韩飞的后脑勺闷头就是一棍,我躲的这么老远都能听到声响,韩飞被这一棍打的都翻起了白眼,脑袋垂了下去。

保安大骂:“敢来博物馆偷文物,胆子不小,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这保安就扬起橡胶棍又要动手,幸好被同伴给阻止了,说最好报警扭送到派出所去,这保安才愤愤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作罢了。

这年头小偷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保安的素质又参差不齐,遇到素质低的抓到小偷还不往死里揍,这个韩飞也太没社会经验了,这种时候就该乖乖就范,装孙子求饶,让对方去调查博物馆里有没有丢文物,如果没丢文物,他在理直气壮说东西是自己的,博物馆方面没办法证实锦盒和灭魔刀是博物馆失窃的文物,也就拿他没辙了,即便报警结果还是一样,只能把他放了,好过像现在这样硬来,惹恼保安自己吃苦头不说,还有可能因为盗窃文物未遂被警方抓了,最麻烦的是锦盒和灭魔刀有可能还会被警察没收了,这事让他办的太糟糕了,气的我握拳就砸到了墙上。

韩飞好像晕过去了,被扭送到保安岗亭里后就被捆了双手,绑在了一张椅子上,保安们也没有耽搁,马上联系了博物馆的相关领导,问怎么处理。

我都能预见接下来会怎么样了,博物馆领导来了后肯定会大张旗鼓对博物馆里面的文物进行清点,没东西失窃固然是好,要是韩飞点背,博物馆里随便丢点什么东西都会算在他头上,到时候他这个盗窃文物的罪就坐实了,即便没东西失窃,这事也会被弄的很大阵仗,总之就是麻烦!

可不管怎么麻烦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先不说我跟韩飞算不算朋友救不救他的事,就说那把灭魔刀吧,作为阿赞峰送我的珍贵礼物,又是能对付阴灵的重要法器,我也该想办法拿回来。

我急的在附近只打转,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我就这么贸贸然冲过去硬抢显然行不通,不仅救不了韩飞,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了,想来想去就只能找张广发了,他在福建的生意这么大,人脉关系肯定很强,在泉州又有分店,说不定有办法。

我给张广发打去了电话,张广发还以为我着急范晓良的事,说:“老弟,你不要急,不管事主出了什么问题,只要他没死我就有办法解决,你好好盯着事主就行,我这才刚到福清市呢,离泉州还有段距离......。”

我焦急的打断道:“不是啊张老板,我有个小弟......。”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下,张广发立即严肃了起来说:“哎呀,你这小弟做事也太冲动了,这大晚上的跑去博物馆搞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吃亏嘛,被人家当成偷文物的小偷也正常。”

我说:“这事也怪我当时考虑不周,虽然我反应过来提醒他了,但年轻人不听劝想逞能一时冲动,结果造成了这种麻烦的局面,张老板,你......。”

张广发渐渐放松了下来,还呵呵笑了声,说:“算了算了,年轻人嘛总有冲动犯错的时候,你也别急罗老板,我来解决这件事,你不要插手,静观其变就好,只要博物馆里没丢东西对方也没辙,只能说他形迹可疑,最后把他扭送到附近的派出所,进了警方的机构反倒好办了,我有熟人。”

“多谢了张老板。”我感激道。

张广发笑说:“客气什么,那先这么说了,等博物馆方报警后我在来联系熟人解决问题。”

挂了电话后我吁了口气,没想到真正的大问题还没解决,就先让张广发帮着解决了个小问题,欠他的越多我这心就越不安。

第388章 栽赃嫁祸

我摸到了保安岗亭的侧边,透过窗户偷看里面的动静,保安们好像对锦盒和灭魔刀产生了兴趣。

一个胖保安拿着灭魔刀端详了半天,说:“耿队长,这是什么刀你见过吗?怎么这么古怪,刀身上都是扭曲的文字,刀锋都是缺口,刀柄还缠着绷带,跟破铜烂铁似的,好像没在博物馆里见过啊。”

保安们都围了过去,那个耿队长还有点见识,拿过灭魔刀看了看说:“刀身上的文字好像是泰国字,前些日子我大侄子去泰国旅游给我带了盒榴莲饼,包装盒上好像也是这种文字。”

“泰国刀?”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安纳闷说:“我在博物馆干了好几年,在展馆里也巡逻了一年,对里面的文物很熟悉,好像从来没见过有这把破烂的泰国刀,我说咱们会不会抓错人了?万一这人不是小偷那咱们的祸就闯大了,人家被我们打了,到时候告了博物馆,那我们可麻烦了,搞不好工作都要丢啊。”

刚才拿橡胶棍打韩飞的保安不以为然道:“老侯,你也别太当回事了,这人不走正门不说,还偷摸进了博物馆的院子,这不假吧?我们为了保护文物做了自己的分内事,就算抓错了也情有可原,放心啦。”

这时候另外一个保安注意到了锦盒,还试图打开看,耿队长立即进行了阻止,说:“小刘,别乱动!万一这真是博物馆里的文物,你这一动就留下指纹了,到时候在警方那可就说不清了,这人反咬一口说跟你串谋里应外合,那你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那叫小刘的保安立即缩回了手,几个保安纷纷附和说耿队长提醒的对,我也松了口气,要是被他们发现里面是造型“别致”的玉石,搞不好又要惹出乱子了,这还只是小事,万一他们对玉石起了歹念,又或者是老太监张德发残留的血气精魄感染了他们,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不过我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那个打韩飞的保安又搞事情了,只听他说:“一个个都是怂货,怕什么怕,要是怕留下指纹就戴手套啊。”

说着他就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双劳保手套戴上,过去就要打开锦盒,我心想真是没救了,谁曾想这时候一辆黑色帕萨特一个急刹停在了保安岗亭门口,耿队长叫了一声:“领导来了!”

那保安手都放到了锦盒上,听耿队长这么一喊只好收手,摘下手套一扔就过去见领导了。

几个保安在岗亭外站成了一排,等待着领导下车,很快一个梳着大背头戴着眼镜的领导就下车了,保安们齐声喊道:“曲馆长!”

原来是博物馆的馆长。

曲馆长一脸的不耐烦,说:“哎呀行了,别搞这些形式主义了,那人呢?”

耿队长指了指岗亭,曲馆长进去看了下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耿队长就把情况说了下,曲馆长拧起眉头问:“检查过场馆入口了吗?检查过监控画面吗?”

耿队长解释说:“还没有,我们抓了人就先控制起来了,还没来得及检查。”

曲馆长恼火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去检查啊,场馆入口有报警装置,还连接着警方的报警系统,如果硬闯警方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耿队长回过神赶紧吩咐几个保安去各处检查了。

十几分钟后几个保安都回来汇报了,场馆入口的锁完好无损,并没有被人闯进去的痕迹,报警系统也没有报警,同时各处的门窗也都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监控也只拍到韩飞偷摸溜进博物馆大院的影像,最重要的是监控还清晰的拍到了锦盒和灭魔刀在韩飞溜进大院的时候就已经在他身上了。

保安们看完监控后全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很是尴尬。

曲馆长震怒道:“看你们做的好事,这东西根本就是人家自己的,根本就不是馆里的文物!你们还打了人家,要是人家醒过来要索赔,要告博物馆那就麻烦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保安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我心说还是这馆长处理事情有水平,三两下就搞清楚了事实,看来韩飞有救了,用不着张广发出手帮忙了,省得欠他人情我心里不安。

耿队长内疚说:“馆长,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是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偷溜进来,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们防范于未然,这才......。”

曲馆长一巴掌拍到了耿队长的脑袋上,怒道:“这才什么?你想说什么,错就是错,还说什么说,赶紧把人给我解开啊。”

耿队长连忙手忙脚乱的把绳索给解开了,韩飞还处在昏迷当中,可能因为刚才那一棍子不轻的缘故,他的头上都流出了血,顺着额头都流下来了。

耿队长有些害怕了,问:“馆长,然后呢?这人还昏着没醒呢,都流血了,伤势好像还不轻,怎么弄?”

曲馆长皱眉想了想说:“连东西带人一起装到我车上,我把他拉到医院门口扔下,把他出现的那部分监控给我删了,死无对证,就算想告我们也没办法。”

几个保安开始手忙脚乱打算把韩飞抬上车,曲馆长这时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示意保安们先别动,然后来回踱步了下说:“这样做好像不妥,对了老耿,咱们的库房是不是有个元青花瓷的赝品?”

耿队长点点头说:“有,是上次警方破获一个文物案追回来的赃物,以为是真品就给我们送来了,还放在库房里。”

曲馆长眼珠灵活转动,当机立断道:“这是最能撇清关系又没有麻烦的办法了,老耿,快把赝品给拿来,放在这小子的包里,坐实他盗窃文物的罪名,反正我们有他偷溜进博物馆院子的监控画面,证据确凿,这人看着也不像好人,没准还有前科,咱们这么做也不算害人,快点!”

耿队长赶紧跑去库房拿东西了。

我心中骇然无比,妈的,刚才还夸这馆长处理事情有水平,这他妈当场就打脸了,为了撇清关系都要栽赃嫁祸了!

第389章 全能型法师

我愤怒不已,双手紧紧握拳,都要忍不住冲出去了,但最终我还是松开了拳头忍住了,因为我知道这么冲出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思前想后我掏出了手机。

没多一会耿队长抱着赝品青花瓷来了,我打开视频录像,悄然拍下了他把青花瓷塞进韩飞包里的一幕,还顺势把这几个人的样貌也清晰的拍了下来,然后保存下来作为证据。

曲馆长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来了,调取了监控录像看了后就把韩飞给带走了,我赶紧拦车跟上,警察先是把韩飞就近送到了附近医院包扎了头,然后才把他带回了局里,曲馆长和耿队长作为证人也来到了局里。

我立即给张广发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张广发似乎胸有成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在韩飞被抓后不到半个小时警方就联系了我,因为韩飞告诉警方我是他在这里的唯一朋友,我到了派出所,曲馆长和耿队长已经离开了。

本来我还以为需要出示手头的证据证明韩飞的清白,没想到警方根本没给我这个机会,而是直接让我给韩飞办理手续,他可以走了。

我有些意外,不过马上就明白这是张广发在当中起到了作用,这家伙关系够硬的,居然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让一个人什么事都没有,大摇大摆的出来。

我非常想狠狠教训韩飞一顿,但看到他头被纱布包成了粽子,什么火都没了,毕竟他也是为了帮我才变成了这样,这一晚他又是学狗叫,又是被人打,也够受罪了,说起来我也有很大责任。

从局里出来后韩飞有些内疚:“对不起罗哥,把你的事情搞砸了,还让你找关系捞我出来。”

我苦笑道:“算了这也不怪你,我也有责任,对了,警方到底做了什么,证据对你那么不利,你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就出来了?”

韩飞有些上火的告诉我,博物馆那些人想栽赃陷害,推卸打他的责任,他气的不行,又没法解释,还以为自己这辈子要交待了,没想到这时候有个警官从别的局里赶来了,好像职位还挺高,这警官来了后见了负责他案子的民警,也不知道谈了什么,一回来态度就变了。

韩飞说:“民警说这青花瓷是赝品,也就是说博物馆根本没有真正的东西失窃,不存在财产损失,还说那监控画面只拍到我进去,并没有拍到我偷东西,在加上勘验现场的民警汇报说场馆的门窗并没有被强行进入的痕迹,证明我盗窃文物的证据不充分,犯罪事实不成立,不能立案。”

我问:“然后呢?”

韩飞咽着唾沫说:“然后就神奇了,那民警问我为什么溜进博物馆园区,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随口说想上大号,附近又没有厕所,所以溜进博物馆上厕所,没想到民警相信了,只是对我批评教育了一番,让我以后别这么干,说博物馆属于文物保护单位受警方的监控,跟着他又反问我被打伤,要不要追究博物馆方的责任,把我都给搞懵了,博物馆方来的那两个人也懵了,本来我就理亏在先,所以就说算了只是一场误会,博物馆方那两个人见我这么说,也只好说是误会,这事就这么解决了,在等你过来接我的时候我才有点回过神了,知道是罗哥你在背后做事。”

我笑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韩飞露出佩服的眼神看着我,说:“罗哥,我发现你真是全能啊,范晓良变成太监你演戏带我脱身,现在我被警察抓了,你又在背后运筹帷幄帮我脱身,我实在太佩服你了,简直是我的偶像了。”

我白眼道:“别拍马屁了,这事你要接受教训,逞英雄从来不会有好结果,做事必须要冷静。”

韩飞点头如捣蒜说他会接受教训,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

我们回到了酒店呆着,大概一个多小时后门铃响了,透过门上的猫眼我看到张广发和一个高个子男人就站在门外,于是把门给打开了。

张广发始终扬着那标志性的笑脸,一进来就表现的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似的,跟我又是握手又是拥抱,一阵嘘寒问暖,把我搞的极为不自然,心说这人是真会套近乎,属于笑里藏刀类型的人,跟他打交道还是小心为妙,没准他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给你来一刀,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简单寒暄过后我说:“让张老板这么晚了大老远的亲自赶来,实在过意不去了。”

张广发笑说:“这算什么,老弟你在我的地盘上有事了,我自然要出面帮你,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咱们说正事吧,我先给你介绍个人。”

张广发把手朝一直站在边上不吭声的高个子一指,我这才认真打量起了这人,这人应该就是张广发在电话里提过的潘红斌了。

只见这人年约四十,人很瘦高,脸也很窄长,整体看着就像竹竿似的,不过他的一双眼睛很有神,枯槁的手臂上满是纹刺,脖子上还戴着一条五彩珠链,定睛一看还是用骨头制成的,我估摸着肯定是人骨了!

张广发介绍潘红斌在泰国呆了七八年,先后跟了阿赞康披、龙婆乃、古巴培冲、鲁士乌冬等等法师修法,几乎是一年一个师傅,先后学习了禅定、圣物加持、招财贴金箔、人缘、降头、经咒纹刺、驱邪挡煞、追魂等等法门,因为要尽快学会更多的法门,潘红斌需要付出非人般的努力,在加上一些法术的反噬作用,所以人才变的这么瘦。

听张广发这么一介绍我震惊的张大了嘴巴,这个潘红斌几乎什么法门都会,简直是全能型的法师了,他学的这么杂,那几个法师我又没听过名号,估计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法师,他的法到底行不行我还有所保留,既然是张广发介绍的免费法师,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到时候看实际的效果了。

第390章 八宝金轮

潘红斌双手合十,以泰国的礼节跟我打招呼,我赶紧回礼说了句萨瓦迪卡,我有心想试探下这个潘红斌有多大能耐,于是问:“潘师傅,我这事的具体情况你了解了吧?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操作?”

潘红斌说:“知道,张老板在来酒店的路上跟我简单介绍了,至于怎么操作到时候看吧,毕竟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定。”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多问了,只是觉得这人不怎么好说话。

这时候潘红斌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突然拧了下眉说:“没想到当老板的也有自己修法的,我该叫你罗师傅还是罗老板?”

我笑说:“随便,最好叫罗辉,比较自然。”

潘红斌想了想说:“你是张老板的朋友,那我叫你罗老板好了,罗老板,你身上的纹刺好像出自曼谷的阿赞峰之手啊。”

这话当即把我给镇住了,没想到潘红斌居然看出了我身上的纹刺出处,我诧异的问:“你能看出来?”

潘红斌点头说:“当年张老板送我到泰国学习的时候,第一站就是曼谷,我在曼谷逗留了半年,打听了当地的好多阿赞师傅,阿赞峰就是其中一个,听说他的能力很强,所以我有心想拜他为师,但这阿赞师傅很不好接触,根本不收徒弟和助手。”

潘红斌说着就脱掉了上衣,转过身背对着我,他的背后露出了一个转盘似的纹刺图案,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泰文经咒,他说:“我背后这个辟邪的八宝金轮就是出自阿赞峰之手,第一次接触他失败后我就找他做纹刺,想以此来接近他,希望能跟他多聊上两句,结果还是没用,阿赞峰的纹刺手法很有特点,他是用竹签配合植物汁液纹刺,纹出来的图案沁色很深,不伤皮肤、不过敏、消肿也快,整个泰国几乎没人这么做,只有他采用这种最原始几乎被淘汰的手法,是个很特别的黑衣阿赞,所以我看到你身上的纹刺就猜到是阿赞峰了。”

真没想到潘红斌跟阿赞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真是巧了。

我点头说:“没错,我身上的阴神纹刺的确出自阿赞峰之手,我跟他比较熟,关系还不错吧。”

我之所以没说我是阿赞峰的徒弟,是觉得说了会丢阿赞峰的脸,同时也会让自己下不了台,潘红斌都说阿赞峰是个能力很强的阿赞师傅了,我既然是阿赞峰的徒弟,怎么连自己遇到的事都搞不定,很容易让潘红斌觉得阿赞峰言过其实,身为阿赞峰徒弟,当然要维护他的名声了。

潘红斌又是合十行礼,说:“佩服,阿赞峰很难接触,没想到罗老板还跟他关系这么好,不知道罗老板是怎么接触上阿赞峰的?”

这倒把我问住了,幸好张广发察言观色很厉害,马上意识到我不方便回答了,瞪眼道:“阿潘,差不多行了,这是人家罗老板的隐私,不要随便打听,还不道歉?”

潘红斌识趣的说:“是张老板,我就是一时好奇多嘴问了句,抱歉了罗老板。”

张广发够厉害的,把潘红斌训的对他毕恭毕敬的。

我笑说:“潘师傅,这没什么用不着道歉,不过确实有点不方便说,不好意思。”

潘红斌点点头表示了理解。

我赶紧转移话题说:“我一直以为国内没几个真正修泰国法术的法师,毕竟泰国的这些法术很邪门,反噬也大,容易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潘师傅你别介意,我不是说你,只是在说一个现实,中国人都不怎么愿意学习泰国法术的法门,就算想学数术也大多会选择我国传统的山、医、卜、命、相之类的,不会舍近求远去学泰国法术,没想到今晚见到了一个真正只有中国血统的阿赞师傅,实在难得。”

张广发说:“有些东西不能光看表面,没看到不代表没有,况且这个行当比较邪门,很少有人愿意大大方方的站出来,大多比较低调,所以你看不到几个,别的不说,在我的门下就有十来个了。”

我笑说:“所以说张老板你是我的前辈,我得多向你学习,我其实还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跟张老板比肩都是那些好事之徒多事,愣是把我架到了这个位置上,真是惭愧。”

张广发摆手说:“老弟你也不必太过谦虚了,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哈哈,你能有站到这位置上,也不是没有能力,至少有一点所有的牌商都没法跟你比,光凭这点你就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上了。”

我有些好奇,问:“哪点?”

张广发说:“全中国的牌商当中还没有一个是身兼修法者身份的,你是唯一一个!你既是牌商又是修法者,做修法者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正是这种身份让你声名鹊起,在加上你跟方中华的合作关系,所以你在中部立足的很好,没人敢惹你。”

这倒是实话,只不过张广发不知道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要不是我体内的孕妇灵作祟,我根本不会走上这条路,没想到还歪打正着起到了震慑作用。

我们正聊着在边上听的昏昏欲睡哈欠连天的韩飞说:“罗哥、还有这位张老板和什么师傅的,那个人的情况不等人啊,你们还是快些聊吧,毕竟是条人命。”

我白了韩飞一眼示意他别多嘴,张广发打量了韩飞,笑说:“年轻人,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首歌啊。”

“什么歌?”韩飞好奇道。

“刀郎的冲动的惩罚,哈哈。”张广发大笑道。

韩飞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但他知道张广发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只好无奈的陪着笑。

潘红斌这时突然说:“罗老板,既然那个老太监的宝贝还没被还回去,我能不能看看,我想感应下他残存的血气精魄,还有没有感染人的能力,以免带着这东西被暗算了,张老板是普通人,我必须保障他的安全。”

我点头表示了同意,于是将那个锦盒给端了过来,摆到了潘红斌前面,潘红斌立即盘坐下来打开了锦盒。

第391章 挥刀自宫

潘红斌打开了锦盒,当他看到玉石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掌心向下对着玉石,闭上双眼念起了经咒,韩飞和张广发可能看不到,我却看到了潘红斌的掌心里似乎产生了吸力,从玉石里吸出了红色和黑色的气线,两股气线交织缠绕变成了暗红色,这应该是血气和阴气在汇合。

随着潘红斌持续诵经,那股暗红色逐渐变黑,潘红斌立即握拳,收了功法,盖上了锦盒,深吸口气说:“怨气很重,带着不仅危险,还对我们对付老太监阴灵不利。”

我很想问该怎么办,但又怕这么一问显得才疏学浅,有失面子,好歹我现在也是中国四大牌商之一了,幸好韩飞觉得好奇,帮我问了出来。

潘红斌说:“还是要把这宝贝放回尸体上去。”

韩飞惊的一抖,摸了摸自己缠着纱布的脑袋,后怕道:“啊,那不是要再去一趟博物馆?”

潘红斌颔首道:“只有放回去了才能降低这阴灵的怨气,阴灵也会更好对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要先这么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娇的赶忙去接,还按下了免提。

谁知道电话刚接起来,李娇哆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罗哥你快来,出事了,晓良他、他、他疯了,拿了刀就要、就要......呜呜呜。”

李娇说着就哭起来了,我急的不行,追问:“李娇你先别哭,发生什么事了,范晓良拿刀想把你怎么样?”

李娇还是哭,张广发皱眉道:“应该不是把她怎么样了,否则她也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李娇这才哭道:“他拿了刀就要砍自己的命根子,要把自己变成真正的太监,幸好被几个工人阻止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但流了好多血,呜呜呜......谁知道被工人这么一阻止他不对自己下手了,反而恼羞成怒提刀追杀工人,这么多工人居然拿他一个人没办法,四五个人抱都抱不住,最后工人们都被他控制,绑了吊在那,一个都没跑掉,我都吓坏了,幸好我躲在商铺里他没有发现我,他还在那发疯似的大笑,说要把工人们全给阉了变成太监伺候自己,他连名字都给取号了,什么小李子、小安子、小桂子的,我该怎么办啊,罗哥你快来吧,呜呜呜~~~。”

我倒吸了口凉气,说:“李娇你躲好不要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我马上赶过去!”

“我知道了罗哥。”李娇哆嗦的回道。

挂了电话后我们四人面面相觑,韩飞愣道:“不能够吧,市场里起码有十来个工人,怎么就制服不了一个人?”

潘红斌沉声道:“阴灵盛怒后的能力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力大无穷很正常,能力高的还能像影视里拍的那样飞檐走壁,这事不能再拖了!”

韩飞紧张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赶紧报警吧!”

张广发摇摇头说:“报警不妥,警方来了很可能会直接击毙范晓良,让警察看到了不该看的也不妥,我们这活就做的没意义了,再说既然要报警还要我们来干什么?”

韩飞急道:“既然报警不行,那怎么办啊?”

潘红斌说:“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要分头行动,一方面去把宝贝放回去,降低阴灵的怒气,一方面赶去服装市场控制事主!”

我焦急的站了起来,说:“我和韩飞去博物馆把东西放回去,张老板你就留在这等我们消息,潘师傅你去现场控制局面!”

张广发说:“不行,我都来了怎么能把我一人留在这里?罗老板都亲自上阵了,我好歹也要尽一份力。”

我急着救李娇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张广发想去就去吧我也没时间去劝说阻止了,我抱起锦盒要跑出去,潘红斌却按住了锦盒阻止了我,只听他说:“不行,张老板既然来了泉州,我就要保障他的安全,现场太危险了,相比之下去博物馆比较安全,让张老板和这小子去博物馆,我和罗老板去现场,罗老板毕竟也是个阿赞师傅,发生意外多少有点反应能力!”

潘红斌这么说未免有点自私了,不过他这么安排也没有错,我也不去争论这种分配了,于是把锦盒塞给了韩飞,让他跟张广发一起去博物馆。

韩飞有些担心,说:“罗哥,我这才刚被放出来,就这么去恐怕不行啊,要是在被抓那就说不清了。”

张广发也点头说:“确实,有些关系不方便一而再的动用,麻烦人家一次已经是天大面子了,要是再麻烦一次怕是......。”

张广发的话没说完我就一个惊颤,慌忙掏出手机递给张广发,说:“张老板,我的手机里有一段视频,是那些保安把赝品青花瓷塞进韩飞包里的一幕,我把他们的脸全都拍下来了,本来想做证据证明韩飞的清白,没想到没用上,不过现在能派上用场了,你们拿着这个去要挟那几个保安,如果他们不想片子送到派出所就......。”

张广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说下去了,他说:“不要说了,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小伙子,我的车停在楼下,快跟我走!”

张广发跑了出去,韩飞看了我一眼说:“罗哥你小心。”

说完他才抱着锦盒跑了出去,我和潘红斌也不敢耽搁了,对视一眼,一起冲出房间。

我们俩刚跑出酒店,天际上就划出了一道闪龙照亮了天际,响雷突然“轰”的一声炸开了,震的停在路边的轿车都发出了警报声,很快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我皱了下眉头,心说老天爷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搞的人心情更加紧张了。

我们来到了服装市场,被黑色遮挡网罩上的市场建筑物在夜幕下犹如一只巨兽,闪电在楼顶上方划过,雷声隆隆犹如这只巨兽在咆哮。

潘红斌看了我一眼问:“罗老板,你没问题吧?”

老实说我心里还有点害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紧了紧腰间的灭魔刀说:“没问题!”

我们彼此点了下头,然后同时冲进了门洞!

第392章 人骨珠链

当我们看到里面的景象时都被震惊了,只见工人们被十来根粗大的麻绳吊着悬在半空摆动,嘴里被塞住布,手脚被尼龙扎带束缚,有的已经昏迷了,有的在那垂死挣扎。

此刻范晓良就端坐在大班椅上,裆部全是血!

只见他脸色灰青,网状的毛细血管在脸上隐现,眼窝黑的可怕,头发已经变的花白了,手上拿着把沾满血的刀,刀锋轻掠过嘴唇,舌头舔舐着上面的血,嘴角扬起阴邪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范晓良仰起头,看着悬挂在半空的工人,发出尖细的笑声:“小李子、小安子,稍后就给你们净身,让你们永远侍奉在公公左右,这可是你们的福分,要知道珍惜懂了吗,啊哈哈。”

他的笑声在深夜空旷的市场里回荡,让人头皮都麻了。

符螺发出了强烈的示警声,我眨了下眼,立即发现范晓良通体都在散发出黑气,就像有黑色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烧一样,很是恐怖!

潘红斌沉声道:“罗老板,你先把你朋友找到,我来牵制这老太监的阴灵!”

我正想去找李娇,范晓良突然尖声叫道:“大胆,见到本公公还不下跪请安,知道本公公是谁吗?”

我被惊的一抖,潘红斌面不改色道:“不用理他,去找人,然后想办法救下这些工人,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李娇应该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从黑暗角落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我,浑身哆嗦哭个不停,我赶紧安慰她。

范晓良看到李娇一下就怒了,扬起兰花指指着李娇,发出女人般扭捏的声音:“好啊春桃,原来他真是你在外头的野男人,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他便提刀冲过来,脚尖点地就像在飞似的,看来张德发的阴灵赋予了范晓良的肉身超出常人的能力!

我拉着李娇急急后退,潘红斌一个闪身拦在了我们身前,双手一拍合十,诵起了经咒,他的诵经声虽然低沉,但穿透力却很强,在空旷的市场里回荡,让人觉得安详。

这经咒明显产生了效果,范晓良一下停下了脚步,痛苦的抱头嘶吼,我看到了机会,示意李娇推开,然后拔出灭魔刀准备冲过去,李娇慌了神一把拽住我:“罗哥,你这是......。”

“别怕,我这刀钝的很,根本伤不到人,但对阴灵却有很强的震慑作用。”我说完就推开了李娇,提刀朝范晓良冲过去。

范晓良被潘红斌的经咒镇着,只顾着痛苦,压根就没注意到我,眼看我就要砍中范晓良了,突然他身上大量的黑气汇聚到刀锋处,灭魔刀一下就停住了,就像有一股强大的阻力托着灭魔刀,我很是骇然,没想到第一次动用灭魔刀对付阴灵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这灭魔刀年头太长,上面刻的经咒不起作用了,还是老太监张德发的怨气太重,连灭魔刀都不起作用!

我还在想是什么原因导致灭魔刀失效的时候,范晓良的腿已经踢到了我的小腹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后仰飞起来了,跟着重重的摔在地上,他这一脚好厉害,我的膀胱好像都被踢炸了似的,疼的我捂着腹部站都站不起来,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潘红斌撇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说:“罗老板你还是不要出手了,我在对他施咒,你贸贸然用这法刀砍过去,我的经咒跟法刀上的经咒有冲突,反倒帮了他的忙。”

“啊?”我没想到导致灭魔刀失效的原因是这个,敢情还帮了倒忙,顿时尴尬不已,让潘红斌看到了我不内行的一面。

我也不敢逞能了,只好点点头。

李娇过来扶起了我,担心道:“罗哥你没事吧?”

我摇头说:“没事,就是被他到了膀胱有点尿急。”

李娇有些无语。

只见潘红斌取下脖子上的五彩人骨珠链,一边拨动一边念经咒,我看到了那五彩人骨珠链上飘出淡淡的幽蓝气流,就像电流似的交汇飘向范晓良,迅速将范晓良罩住,同黑气一起仿佛让范晓良穿上了两层人形外衣,这时候发生了很奇特的一幕,范晓良身上时不时闪出一个半透明的黑色人形,还能看到大概的轮廓,像是老太监张德发,不过一眨眼黑色人形就变成了半透明的幽蓝人形,像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光头,好像是个龙婆僧!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机械的看向了潘红斌手上的五彩人骨珠链,这人骨珠链应该是以龙婆僧圆寂后的骨头制作而成,带有龙婆僧的灵法,就像黑衣阿赞的域耶一样,也是修法者的头骨,这样法力会比普通头骨强很多,看来这个潘红斌还真是有本事,并不是学的杂就不精了。

李娇明显看不到这一幕,只是茫然的看看站在那痛苦抖动的范晓良,又看看不停诵经拨动五彩人骨珠链的潘红斌。

范晓良身上黑蓝交替的闪着,就像霓虹灯似的,潘红斌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汗珠,显然有些吃力了。

我皱起了眉头,这老太监张德发的阴灵真是厉害,居然能扛住龙婆僧的法力,照这架势还真不好说潘红斌就一定能对付这阴灵了。

我赶紧找李娇借手机,给我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张广发很快就接了。

我问张广发把东西还回去了没有,要赶紧降低老太监张德发的怨气,否则这边潘红斌扛的太吃力了。

张广发语气凝重说:“没有,虽然我用视频要挟了那几个保安,但保安们说那口棺材不在博物馆里,至于弄到哪去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求我不要把视频送到派出所,甚至都跪下来了,不像假话。”

我吃惊不已,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老太监张德发的尸体居然不在博物馆里!

张广发说:“不过博物馆馆长应该知道棺材在哪,我从保安那问到了馆长的家在哪,正跟你的小弟一起赶过去,你让阿潘在撑一会!”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第393章 地下库房藏棺

这情况让我始料不及,我看了潘红斌一眼,只见他已经汗如雨下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范晓良的惨叫响彻市场,在这惨叫声中我还听到了老太监张德发的阴笑声,罩在范晓良身上的龙婆僧幽蓝灵体也在势弱,大有被黑气吞没的架势,这让我很担心,看来潘红斌这串珠链很可能只是一个能力一般的龙婆僧骨头制成的,碰上有着几百年怨气的阴灵就扛不住了!

我提醒道:“潘师傅,张老板说棺材不在博物馆,但他很快会想办法找到,希望你多撑一会!”

潘红斌面露凝重之色,迟疑了下索性收了珠链,与此同时他快速冲到了范晓良身边,绕到他身后,直接用左臂勒住了范晓良的脖子。

这一举动让我很诧异,他居然用这种勒脖子的打架手法去对付一个阴灵?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了,因为他的左手臂上满是经咒纹刺,对范晓良体内的老太监张德发阴灵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果然,没一会就见范晓良被勒住的脖喉处冒起了白烟,潘红斌手臂上的经咒纹刺起到了一定作用,但这并不能控制范晓良,潘红斌显然也知道这一情况,于是他将右手探井了随身的包里,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玻璃罐子,罐子里盛满了黑黄的混浊液体,里面是一团黏糊糊的白色经线,潘红斌迅速取出经线缠在范晓良的身上,然后远远退开,死死扯着经线,再次念起了经咒,展开了新一轮的控制!

虽然我跟阿赞峰还没学到多少本事,但毕竟跟那么多阿赞师傅打过交道,经验还是有,所以我对潘红斌所用的手法能猜个大概,他一开始用的人骨珠链,应该是神遗派的师傅做法,人骨珠链里又是龙婆僧的灵体,也就是说是白衣阿赞追魂的手法,刚才那个玻璃罐子里的混浊液体明显是尸油,尸油经线则是黑衣阿赞追魂惯用的手法!

我心说,这个潘红斌学的确实挺杂的,白衣阿赞和黑衣阿赞的法门居然都学了,表面上看着架势十足,我差点都被他唬住了,但他毕竟每个法门都没修太长时间,说到底还是没学精啊,单靠一种法门扛不了多久,他必须要用多种法门来对付一个几百年的阴灵,不过他学的杂对目前的情况也有好处,白衣阿赞的法门撑一会,黑衣阿赞的法门拖一阵,实在不行鲁士法门在撑一会,估计能拖到张广发和韩飞找到棺材!

我紧张的看着李娇的手机,幸好张广发很快就回了电话。

张广发在电话里说他和韩飞去了曲馆长家,因为时间紧迫他们是直接硬闯进去的,不由分说就把曲馆长控制了,逼迫他说出棺材的下落,起初曲馆长并不愿意交待,但张广发出示了那段视频,他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

原来棺材被拉到博物馆后专家立即进行了开棺,但开棺后发现里面只有一具发黑的骸骨,什么陪葬品都没有,说白了就是一个死人骨头,考古价值的意义不大,连文物都算不上,所以连鉴定都没鉴定,没办法只好暂时存放在库房里了。

没想到没过几天范晓良便找到了曲馆长,表示想买下那口棺材,曲馆长开始还装清高,甚至以报警要挟,但架不住范晓良开出的价格有些松口了,毕竟一口棺材摆在库房里不仅占地方,还瘆得慌,他也为这事发愁过,于是乎就铤而走险私下里把这口棺材连同骸骨全都卖给了范晓良,这钱自然也落入了他私人的腰包。

至于棺材到底被范晓良弄到了哪去曲馆长也不知道,无论张广发和韩飞怎么威逼都没结果,可见他确实不知道,张广发也有点发愁了。

我想了想,从时间点来看,范晓良之前就拿了老太监张德发的宝贝了,并且已经被怨气感染,性格变化,多少有点老太监张德发的意识了,所以才想买回“自己”的尸身!

我想到这里突然一个激灵,服装市场被打造成定乾宫的环境让我明白了过来,老太监张德发之所以控制范晓良做这种事,是想完成自己生前未完成的事业,他要统治定乾宫,要过上有地位有权利有人伺候的生活,这可能是这个三朝元老的老太监毕生的夙愿,定乾宫是他实现这个梦的地方,换句话说他的骸骨尸身可能就在这个被打造出来的定乾宫里!

虽然我还不敢太肯定,但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于是马上让张广发和韩飞带着宝贝回来,并且告诉了他们我的推测,张广发表示立即赶回来。

挂了电话后我问李娇:“这里有没有什么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李娇茫然的摇头说:“我不知道啊。”

我急的不行,李娇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不过这里的结构图就在临时办公室的商铺里,罗哥,这个行吗?”

我激动道:“快带我去看!”

李娇带我去看结构图,我回头看了一眼,潘红斌用这种办法倒是撑住了,不过想腾出手来对付范晓良怕是很难,我还看了那几个工人一眼,他们就这么吊在那反倒最安全,要是先把他们解救下来,人多手杂搞不好还会坏事,万一跑出去把今天的事传出去,影响很不好,再说了他们没拿到工钱也不会就这么离开,还是想让他们就这么吊着吧。

我看到了那张结构图,干脆拿着结构图带上李娇去找,像那些一眼就能看到的商铺、办公室之类的地方根本就不用找了,范晓良应该不会把棺材摆在明面上,我看了下结构图,这服装市场有三间库房,位于地下,其中一间关押过我,那里面并没有,这就只剩下两间了。

我带着李娇去找了剩下的两间库房,果然在其中一间里发现了那口棺材,要不是我们有目标,还真不容易被发现,因为棺材被大量服装压着,还被蒙上了一块黑布!

第394章 铁围城咒

我立即把这发现通知了张广发,张广发表示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很快就到了。

挂了电话后我又让李娇上去把这发现告诉潘红斌,以便他能灵活应对。

我掀开了盖在棺材上的黑布,只见一口腐朽破烂的棺材露了出来,由于棺材被专家开过,我很轻松就给推开了,里面除了一具发黑的骸骨外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禁产生了疑惑,虽然我不清楚几百年前这个老太监张德发是什么秉性,但从他的阴灵乖张反应能看出他生前性格的冰山一角,这是个郁郁不得志又极度自负的太监,像这样的人对自己死后肯定很重视,不可能没有陪葬品。

从施工队挖掘到古墓到博物馆专家打开棺材,这个过程中除了范晓良拿了宝贝外,应该不可能有人从中拿陪葬品了,也就是说老太监张德发的棺材里确实没有陪葬品,这很不正常,咱们寻常的老百姓下葬都会陪葬点金银首饰、生前喜好的物品,更何况是一个朝廷太监,虽然他没做成大官,但好歹也是个三朝元老,多少会累积下一些财产,为什么棺材里什么陪葬品都没有?

老太监张德发的怨气如此之大,显然不是简单的生老病死,我几乎可以断定他是横死的,并且很可能是由不是亲属的他人下葬,所以棺材里才没有陪葬品。

我正想着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奇特现象,被我掀到一边的棺材盖内壁上似乎还刻着图案,凑过去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道符,这道符还被朱砂填充了,我回头看了眼棺材,如果棺盖盖上的话,这道符正好是对着骸骨的!

虽然我不清楚这道符到底有什么作用,但一个人死了,还在他的棺材盖上刻符,也就只有两种意思了,要么是为了超度,要么是为了镇压,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道符显然不是起超度作用,否则老太监张德发的阴灵不会这么强悍了,那就只剩下镇压的可能性了!

我将这道符拍了下来,打算到时候发给吴添,让他去找陈道长问问这究竟是道什么符。

楼梯上传来了动静,张广发和韩飞回来了,当他们看到棺材时也很震惊,韩飞取出老太监张德发的“宝贝”放进棺材,安放在骸骨盆骨处,霎时我就看到骸骨上飘出了黑气,萦绕在“宝贝”上,“宝贝”很快也有了回应,里面的血气就像活了似的,变的越来越红,跟着从“宝贝”上溢出了血色的气,骸骨和宝贝上的气交融了起来!

韩飞好奇道:“罗哥,这样真能降低老太监的怨气吗?”

我明白韩飞看不到我看到的一幕,有这样的怀疑很正常,我说:“你上去看看潘师傅的情况就知道了。”

韩飞赶紧跑上去看情况了。

这时候张广发蹲在了那棺材盖边上,他也发现了棺材盖上的符了,只见他认真端详这道符,眉头皱了起来,似乎认识这道符。

我问:“张老板,你认识这道符?”

张广发点点头:“我可是道士出身的一个牌商,略知一二吧。”

我讶异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张广发还是道士出身,张广发笑笑说:“让兄弟笑话了,这是十几岁时候的事了,我都没正式拜入道门,以道长身份自居好像不妥,怎么说呢,那个时候我身体很差,都快病死了,父母听信村里的神婆说我命格太硬,会刑克家人,吓的我那死鬼老爹把我送到了茅山去,找道长寄养我,虽然我在茅山呆了几年,但对修道半点兴趣没有,太清苦了,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就脚底抹油溜了,我也没回家,就在外面流浪,做过许多工作,恨不得三百六十行都做遍了,最后才接触了佛牌这一行,算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事业,老实说做俗人多好,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有钱搂着女人逍遥快活......不好意思老弟,一时忘形说的有点多了,言归正传,虽然我没在茅山学到真本事,但年轻的时候记性好,耳濡目染对这些符咒倒是很了解,直到现在都没忘记,这道符应该是铁围城符,出自道门鲁班法门的一道符,顾名思义,这道符能起到铁围城的效果,将鬼困在铁围城里出不来。”

我感慨道:“没想到张老板还认识这些符咒,佩服。”

张广发摆摆手谦虚了下才说:“这道符属于道门中很一般的符,真正的道门高人对付鬼很少用到这种符,跟镇鬼符效果差很多,一个是镇,能对鬼起到伤害作用,一个是困,只能把鬼困在一个空间里,没法伤到鬼,说的通俗点一个是带有伤害的惩罚,一个就是舒服的坐牢。”

我说:“这么看来老太监张德发是被人谋害的了,对方还是道门中人,但能力不高,害怕张德发死后找自己报复,所以用了这种符来困住他的阴灵。”

张广发点头说:“应该是这样。”

说着他就想起了什么,仔细检查了棺材里的骸骨,很快他就发现了情况,示意我凑过去看,只见在老太监张德发的头骨上有一个伤口,导致头骨上都产生了裂缝,这事已经很明显了,老太监张德发是被人用钝器打破了头才致死的,难怪怨气这么大了!

虽然我们发现了老太监张德发为什么怨气这么大,但这几百年前的事我们根本不可能去深究,所以这发现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我们将注意力拉回了现在的处境上,也不知道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韩飞那小子怎么上去了就不下来了,我正想着韩飞和李娇突然跑了下来,两人喘着气指着楼梯口,探头一看,只见潘红斌扯着尸油经线也要下来了,他正吃力往楼梯上挪步,要把范晓良给拉到库房里来,看样子把“宝贝”放回去有效果了,潘红斌占据了上风,都能驱使范晓良行动了。

潘红斌想干什么很明显了,老太监张德发的骸骨尸身在库房里,只要把范晓良弄到棺材里,在施以咒法,就能将老太监张德发的阴灵驱除体外,瞬间回到骸骨尸身,这么一来问题就解决了!

第395章 圆满善后

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我们及时把“宝贝”放回去了,张德发的阴灵怨气降低,加之他的骸骨尸身也在,潘红斌成功将他带到了库房,在我们的协助下范晓良被装进了棺材封上了。

李娇有点担心,我简单给她解释了潘红斌接下来会做什么,她才放心了下来,看的出来李娇其实对范晓良还是有感情的,要不是无法忍受性格上的突变,我想他们未必会走到退婚这一步。

虽然棺材被盖上了,但潘红斌并没有松掉尸油经线,只见他直接盘坐到了棺材上,扯着经线诵起了经咒,棺材盖时不时被范晓良用力顶动,发出嘭嘭声,但潘红斌都给成功压制了。

将阴灵驱除体外没那么简单,我估计潘红斌还要花上点时间,于是就带着李娇、韩飞先回到了上面,把工人们解救了下来,我查看了下工人们的伤势,万幸的是除了两个受了轻微刀伤外没有人受重伤,经过简单包扎连医院都不用去了。

我们把工人们给弄醒了,工人们还都沉浸在刚才的恐慌中,我和李娇及时进行了安抚,工人们才平静了下来。

这些工人们绝大多数来自全国各地的农村,文化水平不高,不少工人都对范晓良的举动产生了迷信的想法,觉得他是鬼上身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们不懂什么是精神分裂,这种说法对他们根本没有说服力,既然这样我索性来了个说破无毒,把发生在范晓良身上的事不掺水分,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们,工人们听完后无不骇然,有几个都吓的直哆嗦。

李娇说法师正在库房里做法,范晓良很快就会恢复正常,让工人们不要担心自身的安全,也不要害怕阴灵会怎么样,法师会把阴灵收走,她还让工人们不要把这事传出去,她会对工人们今晚受到的伤害进行补偿,同时答应给他们涨工资。

工人们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几乎没人拒绝,这事得到了圆满的善后,至于工人们以后会不会把这事传出去谁也无法预见,就算真传去了也会被当成茶余饭后的故事,不会有人当真,倒也不用担心了。

善后完后我们松了口气,再次来到了库房,只见潘红斌仍盘坐在棺材上诵经,他都已经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了,大汗淋漓满身油光,看样子今晚真是消耗了不少法力。

我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凌晨四点了,天很快就要亮了,潘红斌足足加持了两个小时。

在四点半的时候潘红斌才停止了诵经从棺材上下来,我们打开了棺材,只见范晓良的脸色恢复了正常,隐现的经络也消失了,花白的头发也重新变黑了,看样子老太监张德发的阴灵回到了骸骨尸身里了,不过范晓良由于被闷在棺材里几个小时,浑身都像是泡在了水里,加之被阴灵占据身体太长时间以及命根子受伤流了不少血,身体相当虚弱,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潘红斌示意可以把范晓良送到医院去救治了,我吩咐韩飞背上范晓良送到就近的医院去,李娇也随他一起过去了。

这事处理完后潘红斌说:“罗老板,天就要亮了,老太监张德发的阴灵我必须进行超度,否则他迟早会卷土重来,像这种几百年的阴灵一时半会很难完全化解他的怨念,至少需要半个月的经咒加持才能超度,所以我想把骸骨以及那块宝贝玉石带走,这宝贝玉石多少侵染了阴气,是块很好的阴料,我想把它敲碎作为制作佛牌的原材料,没问题吧?”

潘红斌免费帮我解决了问题,以这种方式拿点回报也正常,再说了这玉石又不是我的,我也没权不给他,于是就同意了。

潘红斌向我行了个礼说:“至于这副棺材让工人们拆了就行,当柴火烧了也好,当板材利用了也罢,怎么处理都无所谓,我和张老板也该走了。”

张老板插话说:“哎呀老弟,本来我还想留在这里请你吃顿饭,以尽东道主之谊,可惜我在福州还有事,要马上赶回去,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客气的陪笑说:“张老板、潘师傅,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啊,麻烦了你们一晚上不说,你们还不收一分钱,我都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算要请吃饭也该我请,怎么能让张老板破费呢?可惜张老板有事在身,那就只能下次了,现在我们认识了,大家又是同行,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我也就不挽留了,免得耽误张老板的正事,两位要是哪天来武汉,我罗辉一定热情款待,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罗辉只要能力所及,一定在所不辞。”

张广发摆手道:“好说好说,今天能认识罗老弟,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我笑说:“是我三生有幸才对。”

张广发哈哈大笑,双手捏住我的肩膀拍了拍,说:“罗老弟,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咱们后会有期了。”

我跟张广发来了个拥抱,说着客套的话,那边潘红斌已经把骸骨和宝贝玉石收好了。

送两人到了市场门口,看着车子远去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搞来搞去还是欠下了张广发的人情,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未来恐怕免不了跟张广发打交道了,虽然今晚他表现的很仗义,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张广发到底安了什么居心,不过这种还没发生的事我暂时不去想了,免得庸人自扰。

这时候工人们跑出来问我市场里该怎么处理,还说过两天市场的管理层就会来视察装修进度了,如果看到市场被装修成这样那就麻烦了,范晓良又进了医院,李娇也不在,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没权利做这个主,但市场这种样子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我给李娇打了个电话交流了下,李娇说她代替范晓良做主了,要尽快把市场恢复原样,越快越好,要让工人们连夜赶工拆除。

我把李娇的意思转达给了工人们,工人们唉声叹气叫苦连天,但也只能照办,还不停的在那议论,说等范晓良出院了一定要让他涨工资。

处理完这边的事后我就赶去了医院。

第396章 守活寡

我到了医院汇合了李娇和韩飞,范晓良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李娇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难过的掩着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把韩飞招呼过来问情况。

韩飞叹气说:“唉,我把范晓良送来的时候医生就说情况不乐观了,经络断的时间太长,导致器官部分坏死,即便接上了也会影响今后的生活......。”

韩飞回头看了李娇一眼,才压低声音说:“也就是说他那方面不行了,真成太监了,不过他运气还算好,医生说不影响那什么素的分泌,不会丧失男性特征,至少表面上看着是正常的,以后还可以要试管婴儿。”

我皱起了眉头,这对李娇的打击也太大了,她可才二十几岁,如果她真的选择嫁给范晓良,那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虽然两人还能通过做试管来要孩子,但终究是缺失了那方面的生活,对夫妻感情的影响是很大的,人生这么长这要李娇怎么撑下去?

这消息让我很同情李娇,不过最终怎么选还是要看李娇,我也不方便多干预了,我已经尽自己最大能力保住范晓良的命了,也做不了其他的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范晓良在早上九点被推出了手术室,结果跟之前医生说的一样。

本来我想留下来陪着李娇,但李娇没有让我留下,她说我该做的都做了,而且她已经做了决定,决定留在范晓良身边照顾他,不会再去想退婚的事情了,她跟跟他走下去。

这个善良的农村女孩做出了伟大的选择,让我非常感动,不过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还是提醒了她一句,李娇只是笑笑说她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但她愿意承受,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了。

李娇把我送到了医院门口,跟我拥抱了一下,感谢我还把她当成朋友,知道她有难第一时间过来帮她,还动用了各种关系帮她救下了范晓良的命。

虽然问题解决的不是太圆满,留下了瑕疵,影响到了李娇未来的生活,但范晓良搞成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他要是不贪心拿了棺材里的“宝贝”,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了,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李娇,人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

李娇的现状很需要静一静,虽然我很担心她,但我留下来会让她很有压力,无奈我只好跟李娇告辞了。

看着李娇返回医院的背影,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

韩飞抽了下鼻子,擦了下眼睛,哽咽道:“太感人了,真是个善良的小姐姐,我以后娶老婆也要娶这样的,她的素质比许多自诩多有素质的城里人强多了。”

我苦笑道:“你的头还有事没事,反正到医院了要不要检查检查?”

韩飞破涕为笑,当场就把绷带给扯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说:“本来就是皮外伤,就缝了几针,很小的伤口,都是那警察非让医生把我包成粽子似的。”

我示意韩飞把头凑过来我看看,韩飞凑过来我看了下,伤口确实不大,但毕竟缝针了,这让我很内疚,毕竟他是为了帮我才出事的,我说:“不行啊,你还是缠上绷带比较好。”

韩飞说:“罗哥,我真没事,这都皮外伤,我小时候在农村爬树从树上摔下来比这还严重,脑子都摔傻了,也没包成这样啊。”

我哈哈大笑,这小子居然拿我开涮,把在范晓良面前演戏的话还给了我。

我揽着韩飞的肩膀,真诚的说:“韩飞,罗哥我认下你这兄弟了,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就行,罗哥能帮的一定帮你!”

韩飞嬉皮笑脸道:“罗哥客气了,好了,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扯掉纱布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总不能缠成这样去见客户啊。”

我这才想起今天还要去见韩飞的客户,既然这样我也只能由得他了,韩飞对着医院大堂里的衣冠镜整理了半天,把伤口盖住才心满意足的跟我一起离开了。

由于一夜没睡我们都很疲劳了,但韩飞这年轻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好得很,还在那研究福建麻将的玩法,希望学精点好跟老总套上近乎,我被他的精神感动,反正也不急着回武汉,决定留下一定要帮他把这客户谈下来了。

我开始认真对待起这件事,于是找韩飞要了客户的详细资料。

这客户叫于宏达,四十三岁,福建漳州人,02年才来泉州石狮搞服装批发生意,经过二三十年的浮浮沉沉,生意逐渐做大,还以自己的名字创立了品牌“宏达服饰”,拥有自己的服装厂,他的服装主要销往西部地区,资产过千万,算是个小老板。

于宏达离过两次婚,现在这个老婆是他第三任老婆,但他只跟第一任原配老婆生过一个儿子,儿子跟他第一任原配老婆生活,在美国的一所高校念大学,每个月他还要给儿子寄一万块的生活费。

几年前于宏达将两百万委托给金信理财管理公司投资,不过仅仅一年他就收回了资金,具体原因不明,金信理财不想失去这个客户,所以这两年来不断打电话或上门想挽回这个客户。

我翻着资料惊叹道:“你们这资料收集的够全的啊,连人家离婚两次,有一个儿子在美国,甚至连每个月寄多少钱都知道啊。”

韩飞得意道:“那是,干这一行必须要清楚的知道客户的背景啊。”

我呵呵一笑说:“那我来问你,你知道于宏达为什么离婚两次吗?他这么有钱有经济能力供养儿子,为什么儿子判给了他第一任老婆?石狮市不乏理财公司,手机上也很多理财软件,他又为什么要把钱交给泉州的一家理财公司进行投资?”

韩飞被我质问的一脸懵逼,这个了半天也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你只是看到了这些资料,却没有进行分析,又怎么能摸到客户的心理,那还谈个屁啊。”

第397章 横死谜团

韩飞很尴尬,挪坐到我身边,笑说:“罗哥,你快教教我吧,我还年轻,有些事看不透啊。”

这小子也算虚心好学了,于是我把分析的结果告诉了他。

我在麻将茶楼见过于宏达一面,还是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是正常的工作时间,他却在麻将茶楼里厮混,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事业已经上轨道,不需要他这个老总天天呆在厂里,有的是时间,于是选择打麻将进行消磨时间了;要么就是嗜赌成瘾,是个赌鬼,也只有赌鬼会在工作时间出现在麻将茶楼里了。

而我更倾向于于宏达是个赌鬼,因为赌博这东西很容易搞的妻离子散,杜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痴迷赌博,于宏达怎么可能离了两次婚,儿子还判给了第一任老婆,他老婆甚至把儿子都带到了美国去,很明显是不想让于宏达接触到儿子,怕儿子跟于宏达学坏了。

至于于宏达为什么不直接找石狮市的投资理财公司又或者是用手机理财,而是舍近求远找了泉州的理财投资公司,道理也很简单,只要有生活经验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于宏达有三段婚姻,遗留问题太多,又有个儿子,他的现任老婆心里不踏实,怕他把财产转移了,所以对于宏达的限制肯定很多,搞不好还翻他的手机,查他的银行户头。

这两百万可能是于宏达赌博进账的私房钱,又或者是给自己留的后路,为了不让现任老婆查到这钱的踪迹,这才舍近求远找了泉州的理财投资公司,所以我认为韩飞学会玩福建麻将应该是对路的!

韩飞听的直愣神,猛夸我厉害,光从资料上就看出了这么多。

其实这些东西只要有心都能发现,韩飞毕竟年轻,涉世不深,对人性的了解没有我透彻,发现不了这些也很正常,虽然我也才二十多岁,但自从做了佛牌这行后看到了太多的人性故事,多少有些感悟吧。

韩飞激动的不行,又在那里研究福建麻将,我让他安静点,我想睡一觉,等养精蓄锐后跟他一起去见客户,韩飞赶紧收了声,不过我刚想躺下睡觉手机又响了起来,烦得我都想骂人了。

我拿过手机看了下,是泉州当地的一个号码,也不知道是谁,接起来才知道是潘红斌的。

我调整了情绪,客气道:“原来是潘师傅啊,怎么,有事吗?”

潘红斌并不跟我客套,直接进入了正题,他说:“罗老板,我回到泉州后没有休息,直接对老太监张德发进行了超度,通过感应沟通我发现了一件事,我想这件事你会有兴趣知道,所以就打来告诉你了。”

我好奇道:“是什么事?”

潘红斌说:“棺材盖上那道符和头骨上的伤口,我知道老太监张德发是怎么横死的了。”

这还确实勾起了我的强烈兴趣,于是催促潘红斌赶紧告诉我。

潘红斌说张德发这一生都在宫中与其他太监勾心斗角,只为谋得更高的权位,可惜他穷尽一生都爬不上去,还处处受到地位更高的太监打压,从他年轻一直被打压到了年迈,从朱元璋开国一直被打压到了朱棣登基,这让他心灰意冷了,有了告老还乡远离皇宫的意愿。

恰逢郑和下西洋,于是他便主动提出追随郑和下西洋,想去远方独孤终老,但郑和不可能带着一个老头下西洋,张德发年事已高根本扛不住海上的风浪,怎奈张德发不愿放弃,一再疏通郑和的手下人说情,郑和不胜其烦,思前想后最终给他在泉州的码头附近安排了一个差事,就是定乾宫管事,定乾宫是明成祖朱棣钦定修建的,用来给郑和下西洋祈福,道观中已有多名道长常驻在里面。

其实这定乾宫管事一职根本就不存在,就是郑和为了安顿张德发所设的,目的是想让张德发在定乾宫中终老,当年的太监年纪大了后大多去寺庙、道观孤独终老,是很常见的做法,但张德发却不怎么想,他觉得这个职位是郑和郑大人赐的,郑和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定乾宫又是皇上钦点的祈福宫观,所以他觉得这个管事一职与众不同,年轻时候的夙愿没想到年老的时候实现了,他就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样,把自己当成了定乾宫里的土皇帝,把道长们都当成了自己手下人,对他们呼来喝去的。

这些道长们也不是什么正统道长,而是疏通关系买通进来的野路子道长,本想着皇上钦点的宫观中香油钱肯定不少,有利益可捞,没想到来了还被一个老太监呼来喝去,指使来指使去,这让他们很不满,于是几个道长合谋用石头把他给砸死了。

道长们并不笨,他们知道张德发毕竟是郑大人钦点的,定乾宫又是皇上钦点的宫观,出了人命事情不会小,于是道长们慌称张德发是病死的,然后当着驻守泉州的钦差官员的面,给张德发雕了“宝贝”安上,将其“风光”下葬了,道长们因为惧怕被报复,所以在棺材上还刻了道符镇压。

钦差官员考虑到张德发毕竟是宫中的太监,受到郑和郑大人的赏识担任定乾宫管事,又在皇上钦点的宫观里过世,未免将来被追责,于是按照皇室太监的高规格,给打造了一块带有龙纹的墓碑。

听潘红斌说完我唏嘘不已,敢情这个定乾宫管事的职位都是花钱疏通的结果,张德发也够可怜的,在宫里被打压了一辈子,本想在定乾宫中当个土皇帝,结果还被人谋杀了,真是时也命也啊,人这一辈子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无论你怎么追求也没用,强行追求还招来了横祸,可悲啊。

由于我开着免提,韩飞也听到了,也是不住的摇头表示唏嘘。

我躺下睡觉了,睡到下午三点多才被韩飞叫醒了,韩飞说他给于宏达打电话,对方都不接了,他想到麻将茶馆去堵他,希望我陪他一起去壮胆,我当即同意,起来洗了把脸就跟韩飞一起去了麻将茶馆。

第398章 姜太公钓鱼

我们去麻将茶楼打听了下,于宏达果然在这里打麻将,连着两天在工作时间出现在麻将茶楼,这更让我坚信他是个赌鬼了!

只是于宏达现在还在包间里打麻将,我们不方便贸然闯进去打扰人家,这会让他很反感。

没办法我们只好出了麻将茶楼在附近猫着,韩飞在那踱来踱去,显得很焦虑,我示意他别急,有些事只能等合适的时机。

这一等就等到了六点多钟,天色都擦黑了,我一天没吃东西都饿了,表示要先吃东西,韩飞却说没胃口,我知道他是急的,我只能强拉他到边上的一家茶餐厅吃东西了,这茶餐厅是落地玻璃窗,能观察到麻将茶楼的楼门,吃饭盯梢两不误,韩飞这才放心下来吃起了东西。

我们吃到一半的时候于宏达和他的牌友散场从里面出来了,韩飞相当激动,站起来就要冲出去,我按住了他,他不解的问:“罗哥,麻将都打完了,我要是还不找机会跟他见上一面,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看他这么急我只好说:“你太冲动会坏事,还是交给我吧。”

说罢我就淡定的放下碗筷,悠闲站起出去,我并没有直接去跟于宏达接触,而是悄然摸出手机假装打电话,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让他发现,又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于宏达的三个牌友满面春风,只有于宏达一人一脸的阴沉,明显输他一个人了。

于宏达相当不高兴,说:“你们给我等着,晚上我一定要大杀四方,把你们的底裤都输掉!”

牌友甲哈哈大笑说:“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于宏达说:“你们几个家伙吃饭快点,老子就在附近吃点算了,不回家吃了,省得受她的气,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牌友乙说:“于总,怎么又跟嫂子吵架了啊?”

于宏达说:“这女人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成天盯着我不放,各种套路,前两天我还在车里发现了窃听器,妈的,生怕我把厂里的资金转移给了儿子,烦的很,不想回家,算了别提这些丧气事了,你们赶紧吃饭去吧,老子等着晚上大开杀戒呢。”

牌友丙看了看腕表,试探道:“于总,要不晚上这局取消了吧?”

于宏达很不高兴,甩下脸子说:“什么意思,你这是赢了就想溜吗?”

牌友丙赔笑道:“于总误会了,我来了个客户,晚上有个饭局,有大合同要谈,咱们娱乐娱乐点到为止,可别耽误生意啊。”

其他两个牌友也附和着,于宏达更不高兴了,牌友甲看于宏达有些生气了,于是说:“赵总这是正事,我们不能耽误人家啊,你说是不于总,我看这样吧,如果你能找到合适的缺补人选,给我们打个电话,我和韦总马上就来,你看行吗?”

于宏达说:“开什么玩笑,咱们打的这么大,哪有几个人能补上这个缺的?”

两个牌友笑说于总人脉广有办法云云的。

于宏达虽然还很不高兴,但也得讲道理,只好说:“那就一言为定了,可不能到时候我找了缺补人选,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却不来了。”

两个牌友连声称没问题,几人这才告辞离开了。

我心说三缺一了,真是天赐良机,我们正好可以见缝插针,只不过怎么跟于宏达套上近乎,让他由我们补缺是个难题,这种熟人之间的牌局外人是最难插进去了。

于宏达看样子是连饭都没心思吃了,在茶馆门口走来走去,一个劲的打电话,找补缺的人,而我也在着急怎么补上这个缺,这当中还差一座桥啊。

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招,没办法看来只能硬生生去搭这座桥了,于是深吸了口气,故意装出路过认出了他的样子,跟他打了个招呼。

于宏达显然对我不待见,毕竟我只是韩飞的一个助手,他有这反应也正常,但他还是勉强跟我点头示意了下,就自顾自去翻手机通讯录了。

我厚着脸皮问:“于总,什么事这么急呢?”

于宏达爱答不理,随口说:“没事。”

既然他不搭理,我也装出要走的样子,然后掏出手机再次装出打电话的样子,还把嗓门提得很高:“喂,催命啊,我这不是来了吗,打个麻将而已用得着这么急吗?我好不容易跟小老板来一趟,就被你个麻将鬼逮到非要搓两把,不过我先申明,太小了小老板可不打,本来我们是来见客户的,客户没谈下来,哪有心情赔你耗时间,搞大点痛快些。”

我边说边走,虽然我不知道于宏达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但我敢肯定他动心了,因为身后已经听不到于宏达打电话的动静了。

我继续往前走,果然没一会于宏达就叫住了我,笑脸迎了上来。

于宏达笑呵呵道:“你、这个......叫什么?”

我也没瞒着他,告诉了他我叫罗辉,于宏达笑说:“小罗啊,刚才听你说要去打麻将?”

我点头说:“是啊,我和小老板在这里有个朋友,每次过来都要拉着我们打麻将,打的又小,弄的我们都提不起精神打,但没办法,好歹是朋友要给个面子。”

于宏达想了想问:“你们能打多大的?”

“随意,我们金融理财公司的人还缺钱吗?”我说。

于宏达狐疑道:“那是公司客户的钱,又不是你们的钱,钱再多有什么用,难不成你们还敢挪用客户投资的钱不成?”

我故作神秘,小声说:“于总,你恐怕还不知情吧,昨天跟你谈的小韩可不是一般人啊,表面上他是公司的理财客户代表,但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大老板的儿子,是个富二代,大老板看他大学刚毕业无所事事,就把他派到公司基层来磨练磨练,将来好做接班人,我沾他的光做个小跟班而已。”

于宏达马上眼珠转动,动心了,若有所思嘀咕道:“难怪你叫他小老板了。”

我说:“这是秘密,你可千万别叫他小老板啊,他会生气的,这都低调来的。”

第399章 胡大牌的执念

于宏达点头说:“我懂我懂,如果是我让儿子接手服装厂,我也愿意他从基层做起,要让他了解整个流程,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对了小罗,我这晚上有个局,就在这茶馆里头,玩的挺大,估计符合你这个小老板的胃口,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

我故作为难状,于宏达怕我不答应,还说:“如果小老板能来,我倒是可以考虑继续在你们公司做理财。”

我问:“于总,你说真的?”

于宏达点头说:“当然。”

我立即说:“那好,我联系小老板看看,让他推掉朋友的局,你的局是几点的?”

于宏达说:“八点。”

我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打电话了,直接回酒店跟他说,要是小老板有兴趣我联络于总。”

于宏达会意,马上掏出名片递过来。

我告别了于宏达,偷摸回了茶餐厅,坐下跟韩飞做了个“OK”手势,然后把怎么跟于宏达搭上的过程说了下,韩飞对我佩服不已,露出小粉丝一样的崇拜表情,不过他马上又面露难色:“罗哥,这桥是搭上了,可于宏达赌的那么大,我们哪有钱陪他赌啊。”

这还确实是个问题,于宏达是个资产过千万的老板,他的牌友层次肯定也不低,如果我们没有一定的赌资当场就会露馅,这时候我突然一颤想到了什么,黄伟民给李娇退婚的那十万块不是还在我卡里吗?!

虽然我跟韩飞萍水相逢,才认识短短的几天,但这几天的相处胜过了某些一辈子的朋友,韩飞的仗义、拼劲和机灵让我很感动,尤其是他对我莫名的信任,这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好不容易创造出了机会,要是就这么错过那就太可惜了,虽然动用这笔钱有点冒险,要是输了没法跟黄伟民交待,以他的性格估计要扒了我的皮,但为了韩飞我决定搏一搏,毕竟输赢还不一定。

我想了想问:“阿飞,你福建麻将学的怎么样了,牌技又如何?”

韩飞说:“我以前跟大学室友打发时间的时候打过麻将,有一定基础,牌技谈不上好但也不差,福建麻将还比较简单,我都掌握了,还在游戏里跟网络上的人实战过,赢了不少游戏币呢,但罗哥,咱们现在不是谈这个啊,我们在谈没资金陪于宏达玩啊。”

我笑说:“我当然要先了解你的牌技啊,毕竟我出钱,要是输了我会肉疼啊。”

韩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出钱?”

我点点头,韩飞吃惊道:“罗哥,你真愿意出钱帮我?他们赌的大,你有这么多吗?”

我说:“十万够不够?”

韩飞吃了一惊,又担心道:“跟这些人打差是差不多,不过你也知道赌博这种事没有稳赢的,万一我输了......。”

我打断道:“你不要想着输钱没法跟我交待,越是这么想越是有心理负担,反倒容易输,你就把赌局当成玩游戏就行了,你我虽然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但却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你这么信任我,为了帮我又是扮智障、学狗叫,还因为我的事被打破头,甚至被警察抓,我为你做点事也应该,退一步说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就当我报答你了。”

韩飞感动的热泪盈眶,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我示意他什么也别说了,安心吃完饭然后准备晚上的牌局。

我们吃完饭又点了咖啡,一直坐到了七点半,我才拿起名片给于宏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小老板答应了,于宏达非常高兴,催促我们赶紧过去。

我们七点五十分才出了茶餐厅去麻将茶楼,于宏达早早等候在大厅里了,看到我们过来,立即起身相迎,客气的跟我和韩飞握手,进包间没多久于宏达另外两个牌友也赶来了。

两人对我和韩飞的身份很好奇,于宏达跟他们耳语了几句,他们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没有询问我们的身份了。

韩飞跟他们一起落座后,我就站在韩飞边上老老实实的当跟班,替他倒水什么的,于宏达向韩飞说了规矩,福建麻将算分制的,按照于宏达的意思,一分就是一百块,一般的小胡来去就是几百上千块,做大牌胡的话要按照底分和补花分进行翻倍,十倍、三十倍、六十倍的牌型都有。

我在心里算了算,好家伙,一把大牌我手头的十万块就可能不够了,还真是玩够大的,如果一晚上多胡几把大牌,对我们这种人来说都能发家致富了,韩飞要是真胡几把大牌,那还干什么金融理财!

我不禁捏了一把汗,幸亏大牌毕竟是少数,一晚上也不见胡几把,大多数都是小胡,几百上千的倒是能撑上一段时间。

于宏达说茶馆毕竟是娱乐性质,不能见到现金,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要以筹码代替。

筹码一共有五种颜色,分别代表不同的钱数,一百、五百、一千、五千和一万,每个人的起步筹码都是一样,打完一起结算,要是手上的筹码输完了还想打,就必须用转账等方式先结清,起步筹码刚好就是十万。

于宏达问韩飞有没有问题,韩飞虽然淡定的说没问题,但我已经注意到他的腿在紧张抖动了,玩这么大恐怕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牌局开始后韩飞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牌上,紧张感渐渐消失,倒是我拿黄伟民的钱做赌注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在打牌的过程中韩飞主动提到了金融理财,但马上就被于宏达以别的话题打断了,韩飞只得作罢。

随着牌局的深入,韩飞跟于宏达算是套上了近乎,但我发现这么做根本没用,因为我意识到于宏达为什么不接受理财了,他每把都想做大牌,对于小牌根本看不上,非大牌不胡,像他这种打牌手法不输才怪,但人的执念很奇怪,越是这样越是坚持,他的钱我估计都是自己的私房钱,一直输钱哪有多余的钱理什么财?

第400章 搓麻强迫症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细节,比如于宏达会把自己的牌码放的相当整齐,看上去就像一条笔直的线,而且牌不能倒着摆,一定要正着摆,相同种类的牌必须挨着放,牌要是很烂不挨着,他宁愿在中间留上一道缝隙,吃牌碰牌后也会整齐的码放,还有他在做大牌的时候脸上会露出兴奋神色,一旦遇见小牌型眼皮子就耷拉下来,感觉都要睡着了。

我还注意到他的牌友在打牌过程中一直偷偷观察他的牌和表情,很显然对他的打牌习惯和表情变化很熟悉。

这些细节都是新手容易犯的毛病,于宏达应该算是纵横麻坛的老手了,怎么会犯这些低级错误,真是让人想不通。

既然打麻将这招套近乎不管用,我决定放弃了,看看时间都快凌晨一点了,有于宏达这个冤大头在场韩飞侥幸没输,好像还赢了两千,于是我轻轻踢了下他的腿。

韩飞会意,打了个哈欠说很困,是不是差不多了,两个牌友表示同意,于宏达有些不高兴,但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几人进行了结算,于宏达一晚上就输了二十多万,真是让人咋舌。

送两位牌友离开后于宏达一脸的不爽,在我的指点下韩飞主动说:“于总,托你的福今晚我小赢了两千,我想请你喝酒吃宵夜以表感谢,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于宏达心情烦闷,听到喝酒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们找了家排挡点了不少烧烤和炒菜,于宏达喝了点酒才说:“小韩啊,既然咱们能坐在一起喝酒,我也不拿你当理财公司的人看了,以前你们公司过来的人我压根不想搭理,说句实话,你推掉朋友的局来跟我打,带着什么目的我很清楚,唉,你都看到了,我的手风一直不顺,输多赢少,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老婆管的严,经济大权不在我手上,我的赌资都是自己在外面谈的小业务,不走公司账面攒下来的私房钱,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理财啊,以前委托你们投资的两百万也是这么来的,因为数目过大,怕被老婆发现,所以找你们了,后来输的不够就给赎回来了。”

我暗暗得意,跟我的推测基本吻合。

韩飞有点上道了,并没着急去谈理财方面的问题,而是欲擒故纵道:“于总,我都理解,就算签不下单子也没关系,能交到于总这样的朋友也是我这次的一大收获了,来,我敬你。”

于宏达笑了笑,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看于宏达说的真诚,于是大胆的说:“于总,我说点刚才麻将桌上看到的东西,希望你不要生气,老实说你应该是纵横麻坛多年的老手了,但我发现你打牌的习惯和策略就跟新人似的,让我很不理解,这......。”

话没说完于宏达就打断道:“这个怎么说呢,我以前不这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这样了,要是不这么做就感觉心里不舒服、不痛快,甚至觉得别扭,不是我不想鸡胡,而是打不起精神,必须做大牌我才能兴奋起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恶性循环,输的钱越来越多,幸好私房钱攒了不少,才不至于伤了元气,不过照这么输下去也差不多了,可我又戒不掉赌,唉。”

于宏达说的这句“心里不舒服、不痛快,甚至觉得别扭”忽然让我有所顿悟了,回想起他下午跟牌友散场时说老婆在他车里装窃听器的事,就可见一斑了,他老婆平时肯定对他盯的还紧,想着想着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于宏达这是心理出问题了,患上了强迫症!

他打麻将的习惯就是强迫症的典型反映,包括小牌没兴趣做大牌就兴奋的风格,也都是强迫症造成的,真是绝了,居然有人患上搓麻强迫症,而他之所以患上这种奇葩强迫症,可能跟他老婆施加的压力有很大关系!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我反倒激动了起来,本来以为这是韩飞的生意,没想到我也能做这笔生意,虽然我不是心理医生能治他的奇葩强迫症,但佛牌有催横财、偏财的功效,如果于宏达能买佛牌催运,他就能赢钱,甚至可以忽略强迫症的存在,有了钱他就能跟韩飞签约,我们两个人都能赚到钱,一举两得啊!

虽然发现了一些问题,但我不能就这么直说,有些人比较忌讳别人说自己有心理疾病,因为他们不懂,把心理疾病跟精神病和心理变态划上了等号,不过我看于宏达今晚喝酒兴致不错,他又把老婆管他很严,把自己是“妻管严”这丢面子的事告诉我们,说明他对面子不那么在意,于是我决定试一试,委婉道:“于总,你别怪我说话直接,我感觉你这习惯像是一种心理疾病。”

我这么一说先把韩飞搞懵了,扭头看着我咽了口唾沫。

于宏达端起的酒杯僵在了半空中,眉头紧锁,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怎么样,弄的我心里很忐忑,只听他嘀咕道:“心理疾病?”

我点点头:“是的,根据我的观察,你这些习惯很像强迫症的反映。”

于宏达茫然的放下了酒杯,问:“你是搞金融的,难道还会看心理疾病?”

于宏达果然没有生气,只是产生了好奇心,这让我胆子更大了,摇头说:“只能说略知一二吧,我有个表哥在医院的心理精神科工作,我跟他关系比较好,经常聚在一起喝酒,每次喝酒他都跟我说一些特殊病症下酒,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但还是听进去了一些,所以我多少知道点吧,当然了我毕竟不是医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于总你可以不信的。”

于宏达摸着下巴嘀咕道:“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只是有点难以接受,我这人心态一直不错啊,怎么可能患心理病。”

我说:“患心理病的成因很复杂,不是你心态好就不会患,有时候这病可能是别人给你造成的,还跟你身处的环境、压力等等因素有关系。”

第401章 神机妙算

我隐晦的暗示了他老婆可能是他患上强迫症的成因。

于宏达陷入了沉思,不出意外他是想起了老婆给他施加的压力,他皱起了眉头,看了看腕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小韩、小罗不好意思,我就先告辞了,你们慢喝。”

说完他站起就走,就好像有什么急事,我们连跟他道个别都来不及。

看着于宏达打车远去后韩飞才纳闷的问:“罗哥,你怎么好好的扯到了心理问题上,于总真有打麻将的强迫症吗,哪有这么古怪的强迫症,该不是你编出来故意吓唬他的吧?”

我笑说:“我吓唬他有什么意义?他确实有这种古怪的强迫症,强迫症的概念很广,很多行为都有可能成为强迫症,比如爱干净的洁癖、说完完整一句的语言强迫症等等,主要看成因是什么,人际关系紧张、婚姻遇到考验、学习和工作受挫等等都是造成强迫症的成因之一,总之强迫症的种类解释起来很复杂。”

韩飞沮丧道:“他得不得强迫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唉,看样子今天又要无功而返了。”

我指着满满一桌子烧烤打趣道:“什么叫无功而返,你今天不是还赢了两千块嘛,这几天的开支费用可都赚回来了啊,趁热吃吧,吃完了回酒店好好睡一觉。”

韩飞苦笑说:“罗哥,我哪还有胃口,我不是指这个啊......。”

我打断道:“先吃东西我慢慢跟你解释。”

韩飞只好吃起了东西,在吃东西的过程中我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他,韩飞这才开了窍,激动道:“原来如此,这么一来你能做成生意,我也能签下单子了啊。”

我说:“现在有胃口了吧?”

韩飞点头如捣蒜,不过很快他又说:“可是罗哥,照刚才于总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不太相信你说的啊。”

我笑说:“他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听进去了,所以才没心思跟我们喝酒了,我敢保证他今晚肯定睡不着,说不定明天一大早就会去医院看精神心理科,但多半没什么用,强迫症成因太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看好的,而且只要不是太严重影响生活,医生通常不会给治疗的,因为没有治疗强迫症的特效药,即便要开也是抗抑郁的药,抗抑郁药是有副作用的,所以医生也不会轻易开药,况且你一个麻将强迫症,医生顶多只会建议戒赌,但于宏达是个多年的赌棍了,让他戒赌还不如要他的命,他肯定还会联系我,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韩飞向我竖起了大拇指:“罗哥,你真是个天才啊,居然还懂心理分析,你是不是真有个精神心理科医生表哥?”

我哈哈大笑说:“那都是扯淡的,只不过上学那会看书比较杂,所以知道一些吧,别废话了,赶紧吃吧。”

我们俩开始大快朵颐,吃的肚子都撑死了才搭着肩膀回酒店。

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想事情,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于宏达的事让我感触很深,有些生意不会自己上门,要靠自己深入去挖掘,这一挖就挖到商机,真是好人有好报啊,我不禁沾沾自喜,就这样带着心满意足进入了梦乡。

不出我所料,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我就接到了于宏达的电话,他约我见面,看来他已经去过医院了,一切都朝着我的预想在发展着。

于宏达约的是我,我也不好意思带韩飞一起去,所以就只身赴约去了。

我们在一家咖啡店里见面了,坐下后于宏达先是表达了这么早约我来的歉意,然后迫不及待的进入了主题,他感慨道:“小罗啊,我昨晚回去一夜没睡,一大早就跑医院找心理医生看病,医生说是长期焦虑造成的强迫症,跟你说的差不多,我问医生怎么治疗,医生又问我有没有影响生活,我只能说影响我打麻将了,一直输钱,医生没好气的说没有特效药,让我戒赌,我不信邪又跑了两家医院,结果医生们给出了一样的说法,还是让我戒赌,你说这......唉。”

我心中窃喜,脸上却一本正经,说:“既然医生给出了建议你听就是了,我又不是医生你找我也没用啊。”

于宏达面露难色道:“这怎么可能嘛,我都赌几十年了,让我戒赌不是要我的老命嘛。”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了,赌博这东西就跟毒品一样很上瘾,哪是那么容易说戒就戒的,除非像杜勇一样发生重大的变故,才有可能狠下决心突然转性。

我淡定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等着于宏达接下来的话。

于宏达继续说:“你不是有个专家表哥嘛,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有熟人好办事,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你表哥,有没有什么药或者是偏方可以缓解症状的,我是一天不打就手痒,三天不打浑身不自在,一个星期不打比死还难受,要是一直呆在家里非死了不可,那女人又给我甩脸色,他妈的,我这焦虑都是她给逼的啊,强迫症实际上是她害我患上的!”

我故作诧异的问:“怎么回事?”

于宏达气愤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我真后悔娶了她,要是知道她是这性格我就不会娶她了,老弟,不知道你结婚没有?老哥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只要有了孩子,无论两口子怎么吵,可千万不要选择离婚,糟糠妻始终是最好的啊。”

于宏达向我倒起了苦水,他说他现任老婆本来是自己厂里的会计,自打他跟第二任老婆离婚后,这女人就有意无意的接近他,这女人本身姿色就不错,又会打扮,加上他那会离了婚身边没有女人,被这女人一引诱就没把持住,结果这女人就这么缠上他了,还以假怀孕逼他结婚,他以为真怀孕了只好负责任跟这女人领了证,婚后这女人变本加厉,性格很强势,不仅掌控了厂子,还夺了财政大权,最要命的是对他事事限制,就跟防贼似的,生怕他把钱弄去给前妻和儿子了,他在外头赌博倒是不怎么管,但就是不给他钱。

于宏达说他也确实想把事业传给儿子,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不传给他传给谁,可现在厂子在这女人手里控制着,财政大权也在她手上,所以把他弄的各种焦虑,结果症状还反应到了麻将当中,造成了他的麻将强迫症。

第402章 赌命请佛牌

我耐着性子听完了于宏达的诉苦,才说:“于总,其实昨晚我回酒店就给表哥打电话了,把你的情况跟他反映了下,他给出的建议跟你看的医生一样,并没有什么药物和偏方可以立即治好你的强迫症。”

于宏达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了那,苦笑道:“叫我戒赌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呵呵,哈哈。”

于宏达笑的十分苦涩,我看时机差不多了,故意自言自语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民间办法可以解决,只是......算了,于总你肯定不会相信这一套的。”

于宏达顿时激动了起来,凑上前问:“你说什么?”

我挠挠头说:“我说我倒是有个民间办法可以解决,只是怕于总你不相信这一套。”

于宏达急道:“哎呀老弟,有办法你就说嘛,我相信不相信得看你说的是什么办法了啊。”

我说:“老实说于总,干我们金融理财这一行的收入并不稳定,全靠签客户的提成过日子,我有个亲戚在泰国开佛牌店,所以我也兼职卖佛牌,赚点零花钱,佛牌里有专门招横财、偏财的佛牌,如果你能请一条这样的佛牌,有佛牌的庇佑,就算你有强迫症也不怕被你牌友读懂你的举动和表情了,也就不怕输钱了。”

于宏达半信半疑道:“泰国佛牌我倒是听过,真有这种功效?该不是你想推销佛牌才这么说的吧?”

我苦笑说:“你看,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那就当我没提过吧。”

于宏达说:“老弟,并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说的这么玄乎,连医生都没辙一条佛牌却能起作用,谁听了都会怀疑你的动机啊,佛牌是什么我还知道,不就是迷信的佩戴饰物吗,要照你这么说我戴条财神爷项链岂不是更有效啊。”

我料到他会不相信了,于是趁这个机会把佛牌跟国内佩戴饰物的区别,以及佛牌的功效简单介绍了下,最后还把几个客户请了佛牌后的效果告诉了他,未免他觉得我在吹嘘,我把好坏的案例都跟他说了几个。

这一聊就聊了几个小时,都到了饭点,于宏达明显有些动心了,主动在咖啡馆点了些吃食当午饭,让我继续介绍。

等说完都已经下午一点了,我说的口干舌燥连喝了两杯柠檬水,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接下来就看于宏达怎么决定了,不过我很有把握他会答应,从他的角度来看,一条佛牌价格不贵,即便没有效果也吃不了大亏,他无法戒赌就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个办法。

于宏达低头吃着意大利面不吭声,但吃的心不在焉,八成是在戒赌和请佛牌之间做选择了,我也不急,赌徒心态我还是很了解的,有些赌徒虽然并不迷信,但赌到了一定程度为了赢钱也会走火入魔,比如看当天的黄道吉日、打牌不能坐哪个方向、要穿条红底裤、佩戴红绳等等迷信的做法都会去试一试,于宏达现在就属于这种类型的赌徒了。

果然,没一会于宏达就放下了刀叉说:“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个办法,老弟,我就信你一回,请条佛牌试一试吧,不过我要效果最好最霸道的,最好能马上就能起效,有没有这样的?”

我料到他会答应了,也料到他会想要效果好的,但没料到他会这么心急,虽然我很想赚于宏达的钱,但我做生意的原则还是要坚持,毕竟我不是什么都不顾的奸商,于是实话实说道:“于总,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我拿你当朋友所以不想坑你,有倒是有这种效果的佛牌,但像有这样效果的佛牌一般都比较邪门,到头来结果都不是太好,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于宏达不以为然的说:“我知道,就是你说的里面入了灵的,搞不好会被缠上对吧。”

我点点头。

于宏达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大口,叹了口气才说:“被这女人搞的我这么活着还不如死,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很想把服装厂传给我儿子,但有那女人在的一天这愿望就没办法实现,如果这条佛牌真有这么霸道的效果,我宁愿试一试,我想体验那种久违的赢钱快感,我赌的这么大,赢下的钱岂不是也不少?我就把赢来的钱留给我儿子,让他自己拿着钱干别的投资,这跟留服装厂给他是一样的效果,老弟你说对不对?”

这种想法对还是不对我可没法说,只能陪笑。

于宏达接着说:“再说了,你刚才也提到了不一定会出事,如果一个人的福报深厚,加上虔诚供奉佛牌,兴许不会出事。”

我点头说:“这话倒是对的。”

于宏达笑道:“就是嘛,我于宏达虽说烂赌,但做人倒是很规矩,从不做坑人的事,生产的服装质量顶呱呱,价格又实惠,童叟无欺,西部人民都买的起也爱穿,平时扶老人过个马路啥的我也经常做,福报应该不错,不怕不怕,请霸道的佛牌何尝不是一种赌博,赌上自己的性命,想想都刺激啊。”

我不禁有些汗颜,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赌徒心态的可怕,赌命在他们看来居然是件很刺激的事,难怪“黄赌毒”会成为公安机关重点的打击对象了,赌到一定程度真的是会出人命,搞得家破人亡的。

于宏达催促道:“老弟,怎么不说话啊,赶紧帮我请啊,我可以马上付钱,需要多少?”

我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既然他坚持要请我也只能答应了,不过我让他别那么急,至于是什么佛牌以及价格,稍后我要联系了泰国的亲戚才能告诉他,而且从泰国发货过来也要几天。

听我这么说于宏达又急了,说:“老弟,你亲戚让你在国内干兼职,难道样品之类的都没给你啊,我们服装厂也要有门店才能向客户展示推销啊。”

于宏达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负责张广发泉州佛牌分店的潘红斌,兴许他那就有这类阴牌!

第403章 超阴牌

我武汉的店里没有阴牌,从泰国发货又慢,况且黄老邪还因为李娇的事在跟我置气,可能不会帮我,找潘红斌无疑是最快的了!

想到这里我说:“于总既然要的这么急,那我尽量试着在明天把东西交到你手上,你看怎么样?”

于宏达高兴的不行,马上起身绕过桌位跟我握手说:“那就拜托老弟了,那价格方面......。”

我打断道:“都是朋友,钱就不急了,等我找好了佛牌,按照佛牌的价值在告诉你相应的价格,不然我现在随便一开个价,就是在坑于总你了不是。”

于宏达哈哈大笑说:“小罗,你这人真是不错,那我就等你消息啦,我也该走了,我们保持联系。”

看着于宏达离开后我给韩飞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基本谈妥了,但我下午要去趟泉州找潘红斌问他去不去,韩飞说反正现在也只能等着,还是跟我去长长见识比较好。

于是我们立刻启程,坐上了去泉州的大巴。

韩飞说我找潘红斌是个很好的选择,怎么说呢,这里毕竟是泉州的地界,是潘红斌的地盘,我们在他的地盘上揽了生意,跟他合作算是给他面子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我给潘红斌打了个电话,说了下于宏达的情况,潘红斌说:“罗老板,你运气可真好,本来我店里没这类催邪财的阴牌,但最近有个客户需要我就进了,既然你需要就先给你吧,价格给你优惠些。”

我很高兴说:“那真是太感谢了,只是这样会不会影响你谈好的生意?”

潘红斌说:“我卖谁都是卖,那个客户要的没那么急,到时候我在给他请别的就行了,毕竟催邪财的阴牌多得很。”

我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潘师傅,这阴牌是什么类型的阴料?”

潘红斌没有明说,只是说我到了看了就知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多问了,反正很快就能看到了。

我们心情大好,大巴的车载电视上播放着闽南语歌曲《爱拼才会赢》,我和韩飞不由的跟着哼唱了起来,这首歌是知名度、传唱度很高的一首闽南语歌曲,韩飞还说这是泉州市的精神象征,我心说这也正是我做生意的宗旨,爱拼才会赢,于宏达的生意就是我拼出来的!

我们一路哼唱着耳熟能详的闽南语歌曲,很快就到了泉州,潘红斌坐镇的这家店位于泉州鲤城区的一条老街上,这条老街上都是卖一些民俗用品的,倒是很适合开佛牌店。

我们找到了地址,发现店面不仅很小,还不是以卖佛牌为主的,居然是卖冥器随葬品的,有仿制缩小版的青铜鼎、俑人、三彩马、镇墓兽,总之什么样的冥器都有,要不是我们在一个独立的柜台里看到了佛牌,还真以为进错了店。

店里只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师傅在负责销售,我们说是找潘红斌,他才掀开一道很隐蔽的帘子,探头朝里喊了声,得到回应后我们才被放了进去,一进去我们就被震撼了,原来这后面别有洞天,只见柜台排成了回字形,大量佛牌被细分摆在柜台里,两个女店员身着统一的制服在向几个顾客做介绍,潘红斌就双手背后站在柜台中间迎接着我们。

潘红斌将我们请到了角落的一个小小的会客区,在会客区里还摆着一个鎏金的四面佛。

坐下后我就忍不住好奇心发问了:“潘师傅,这店怎么搞的这么隐蔽,外头还是卖冥器的,只有一个柜台展示佛牌?”

潘红斌说:“张老板一向都是这样的作风,用他的话说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这行涉及迷信活动,而且张老板很喜欢卖阴牌,因为什么相信罗老板也知道,阴牌的利润最高,所以也更容易招来出了事的顾客家属报复,在加上他不想招来同行的嫉妒,所以就有了这种风格,只留一个展示柜台在外店,一旦有顾客注意到了并且产生兴趣,在把顾客请到内店来。”

我不禁咋舌,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老江湖的做法让人佩服,老实说这让我进行了反思,就连方中华也是打着珠宝店的旗号卖佛牌,而我却光明正大的以佛牌店示人,难怪以我这么年轻的资历招来这么多同行的窥觑,他们不仅知道我的行踪,还知道我做过什么了,想想都后背发凉,要是真对我不利我还真反应不过来,要不是我有方中华这个靠山,恐怕我免不了麻烦,看来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妙。

韩飞有些着急,问:“潘师傅,我们要的东西呢,快拿出来我长长见识。”

潘红斌看了店里的顾客一眼,摆摆手说:“不急。”

我懂潘红斌是什么意思,示意韩飞别那么心急。

我们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店里的顾客才陆续请了正牌离去,潘红斌这才起身掀开门帘,告诉外头的老师傅,暂时不要让顾客进来了,又将两个女店员支到了休息区,这才走到柜台后的一张办公桌前,打开办公桌的小柜门,从里面抱出一个小保险箱,输入指纹和密码,才打开保险箱取出了一个红布包。

我和韩飞面面相觑,放的够严实的,居然都放进了保险箱。

潘红斌回到会客区,将红布包放到桌上慢慢打开了,只见这是一块用透明亚克力材料压膜出来的机模佛牌,里面盛放着混浊的尸油,一个粉末压制而成的盘坐小人装在里面,小人的脸上戴着金色面具,我将佛牌翻过来看了看,小人的背面还镶嵌着骨头、裹尸线,以及七根长短不一的符管。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有点犹豫了,还真不愿把这种阴牌请给于宏达了,因为我在泰国跟阿赞峰学习的时候听说过这种佛牌,但从没见过,没想到这次见到了,这是一种超阴牌,说的通俗点就是阴牌里的霸主,是最阴邪最歹毒的阴牌,超阴牌的效果好的出奇,但反噬也非常猛,它的反噬只有一种,就是死!

第404章 金面巫师

潘红斌扬起嘴角问:“罗老板是行家,这是什么阴牌你应该很了解吧?”

我眉头不展道:“这是超阴牌金面巫师,里面的小人是用横死阿赞师傅的尸骨粉融合一百零八种坟头土制作出来的,泡的尸油也是经过很多道工序才提炼出来的,里面还融入了横死孕妇的脑油,是顶级的尸油,金色面具取材自横死阿赞师傅的头盖骨最中心的那一块,经过长达半个月的加持后才涂上金漆制成,背面的裹尸线、碎骨、符管同样来之不易,是块相当难得的超阴牌,招邪财、偏财的效果非常霸道,金面巫师很少有师傅制作,我还没有亲眼见过,托潘师傅的福有幸见到了。”

潘红斌问:“那罗老板知道为什么很少有师傅制作吗?”

潘红斌这是在考验我了,幸好我知道,说:“主要还是原材料来之不易吧,因为需要能力不低的黑衣阿赞尸骨作为原材料,说的简单点,要制作这种超阴牌必须自己冒险去杀了这个黑衣阿赞!要是杀不了对方自己很可能会被对方杀死!”

潘红斌点头说:“罗老板果然是真行家,连这么冷门的超阴牌也有了解,佩服。”

韩飞听我这么介绍,早吓的脸色发白,不停的咽唾沫了,身子不由的往后靠,大有躲开的意思,潘红斌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了轻蔑笑意。

这也难怪,刚接触这类东西的人,光是听说取材和制作手法就已经觉得可怕了。

我拍了拍韩飞的肩膀,示意他别害怕,说:“这超阴牌入的是黑衣阿赞的大灵,需要很强的入门心咒才能起效,光是这样接触是不会对人产生影响的。”

韩飞这才松了口气。

我不禁有些好奇,满脑子的问号,这么难搞的超阴牌潘红斌是怎么搞来的,又是出自哪个阿赞师傅的手?又是要卖给什么客户?为什么这么珍贵的超阴牌,他愿意出让给我?

未免这些问题问的太唐突,我试探道:“潘师傅,这金面巫师很难得,不知道是不是真货?泰国可是有很多制作商业佛牌的师傅,造假的手法相当高明。”

潘红斌微微一笑说:“罗老板多虑了,我们店里从来不卖假货,更何况还是要卖给罗老板这样的行家?不过你的担心我理解,现如今的商业佛牌造假手段确实相当高明,但只能卖给那些不懂又或者一知半解的顾客,行家一眼便知真假,像这种超阴牌属于高端佛牌,价格不低,请的人大都是懂门道的,所以很少有人造假,而且我还感应过,里面确实是一个阿赞师傅的完整大灵。”

这话不假,确实如潘红斌所说,他这话也透露出了一个信息,原本请这佛牌的是个内行人。

韩飞这时候插话说:“那也不一定吧,咱们中国的生意人厉害的很,什么玩意不能造假,你瞧LV、古驰、香奈儿这些是高端名牌吧,可中国人照样能造假,还造的连专家都很难分辨真假,别说是这些名牌了,犯罪分子就连钞票都可以造的以假乱真,还有什么是中国人造不了假的?”

韩飞这话虽然有些莽撞,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我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斥责道:“阿飞,不要嘴上不把门乱说话,还不跟潘师傅道歉!”

韩飞只好不爽的说了声对不起,潘红斌笑了下说:“没关系,他说的也是事实,不过年轻人,不管是假包还是假钞票毕竟是死物,可佛牌就不同了,不是神就是鬼,是有灵的,行家出手一感应便知真假了,这东西来的时候我感应过,里面入的灵相当强悍,假不了。”

我想了想说:“潘师傅,刚才我那么问确实有点唐突了,我其实并不是质疑这是假货,而是觉得好奇......。”

潘红斌打断道:“我知道罗老板你在想什么,怎么说呢,你也是行内人应该知道,顾客的资料我们有保密的义务,所以我没法告诉你,是哪个阿赞师傅制作也属于商业机密,无可奉告,希望罗老板理解,至于我为什么把它转给你,是因为这顾客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请,他很清楚这佛牌的反噬效果,所以我就主做转给你,要是对方最后还是决定要了,那我就向他推荐其他的了,我也有说法由不得不乐意,他已经犹豫了几个月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要,我们做生意的不可能把东西一直压在手里,压了周转资金,你说对吧。”

我点头表示了同意,但对于到底请不请这佛牌给于宏达我始终拿不定主意,我也明白那个客户为什么犹豫几个月了,因为这佛牌实在太过阴邪了。

潘红斌应该看出我的犹豫了,主动把佛牌用红布盖了起来说:“我不勉强罗老板一定要请,但根据你客户的情况,我店里就只有这块超阴牌最合适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于宏达,谁叫你要的这么急,等又等不了,我一时半会根本没法从别的地方弄了,这可是你自己赶上了,你把命都赌上了,到时候丢了命可不能怪我,我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总不能把生意往外推,毕竟我也要讨生活,还是吴添说的对,要是都因为仁慈而拒绝做这种生意,那我当初就不该选择干这一行。

想到这里我按住了潘红斌的手,问:“那价格方面......?”

潘红斌说:“这东西进货价都要一万八了,还不算特殊的带货渠道,我也要保个成本,这样吧我明说了,我只加价两千,两万转给你了。”

韩飞问:“潘师傅,你这两万是泰国的货币单位还是人民你的币?”

潘红斌笑道:“小兄弟,你这不是废话嘛,这里是中国,我用泰铢做单位谈生意,不是有病吧。”

韩飞呵呵笑着不说话了。

老实说价格倒是挺合理,毕竟一块正品金面巫师是有价无市的,卖给客户多少钱都有可能,两万块确实相当便宜了。

我让潘红斌等等,我需要打个电话跟客户沟通沟通才行。

第405章 特殊供奉物

我来到外面给于宏达打去了电话,告诉他有货了,于宏达很高兴,问我多少钱他马上就转账到我支付宝上,还让我尽快拿东西给他。

按照店里的规矩一般都是加价50%,有时候可能更多,但这生意属于意外收获,而且把这超阴牌卖给他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毕竟太阴邪,我都感觉这钱赚的烫手了。

我决定只加价了20%,也就是四千块,一共两万四,要是他嫌贵还价,那我就在降点,有个千八百的利润我就知足了,就当跑腿费吧,而且这生意还不能走店里的账目,万一被吴添知道了,肯定要骂我太仁慈了,像于宏达这样的客户他还不狠狠的宰?

我给于宏达报了价,谁知道他只心急要佛牌,压根就不还价,直接把两万四给转了过来。

我回到店里把两万转给潘红斌,拿到了佛牌,潘红斌将东西包好给我,同时将入门心咒和供奉禁忌,通过手机以图片的方式发给了我,我也没细看,反正不管是阴牌还是超阴牌供奉禁忌都差不多,不能戴在离人脑袋、心脏近的地方,也不能戴着行房,还有就是不能供奉在污秽的地方。

我们回到了石狮市,韩飞说很困回自己房间睡觉了,我联络了于宏达,直接约他到酒店来取货。

于宏达来了后拿着佛牌左看看又看看,说:“这东西不金不银的,还是个塑料壳,里面装的油也脏兮兮的,跟地沟油似的,这个小人该是土做的吧,怎么就那么贵,想不通......哦小罗,你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东西跟价格不匹配。”

我沉声说:“有些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你要是用看金银珠宝的眼光去看,那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但师傅们找制作这佛牌的材料以及加持经咒耗费的精力、冒的险不是金银珠宝能衡量的,在我看来这东西是无价的,换做平时我少说也要卖到五万以上了,给你已经相当优惠了。”

于宏达忙点头向我表达谢意。

我提醒于宏达小心说话,什么地沟油不地沟油的,这话以后不能在说了,这是对里面的灵体不尊重,幸亏还没念入门心咒,没产生他心通,否则他这么说保准惹恼了阴灵,到时候还没开始赌就被阴灵搞死,就不划算了。

于宏达这才噤若寒蝉的点点头,然后把我转发给他的入门心咒翻出来问我:“小罗,这入门心咒怎么都是拼音,我小时候读书没认真,尽逃课去山里打麻雀了,拼音学的不好,这密密麻麻的我估计研究出对应的文字,都费老大劲,怎么弄嘛。”

没办法我只好拿过纸来,帮他标注汉字谐音,弄了半个小时才弄完了,不过弄完后连我都懵了,从汉字发音来看,这心咒并不是常见的泰语、梵语又或者巴利语,也不知道是东南亚哪个国家的语言。

我给潘红斌打电话问心咒是哪个国家的语言,潘红斌说是柬埔寨的。

换句话说制作这块金面巫师超阴牌的是个柬埔寨黑衣阿赞了。

想起柬埔寨我就想起了那该死的尸油鬼王古路柴,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海里还闪过了古怪念头,这金面巫师超阴牌该不是出自尸油鬼王古路柴之手吧,但转念一想觉得是我想太多了,柬埔寨那么大,修黑法的阿赞师傅多如牛毛,能制作这种佛牌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哪有那么巧刚好是尸油鬼王古路柴制作的。

我将标注好的心咒递给于宏达,让他在午夜十二点供奉佛牌的时候在心里默念三遍,如果实在背不下来就贴在墙上,到时候照着在心里默念就是了。

于宏达说这就好办了,然后又问我供奉禁忌里的事项,他说:“小罗,这些不戴在靠近头和心脏的位置,不戴着碰女色,不供奉在污秽地点我都理解,也能做到,点蜡烛香就不用说了,供奉吃的我也能理解,但供奉这么奇怪的食物我上哪去弄啊。”

说着他就把手机递来给我看,刚才潘红斌发给我的时候没细看就转发给了于宏达,现在仔细一看,连我都惊了,这样供奉食品还确实不好弄。

只见图片上标着:椰汁Kroeung酱阿莫克鱼。

我在泰国呆了这么久,除了吃泰国菜外偶尔也会吃东南亚其他国家的菜系,这道菜我是吃过的,是李娇带我去吃海鲜的时候吃到的,是柬埔寨的国菜,就像中国的鱼香肉丝,是每个厨师入门的一道菜,几乎所有柬埔寨人都会吃,在东南亚一带的国家都有,但味道跟柬埔寨当地略有差别,而差别就在于Kroeung酱。

Kroeung酱是一种柬埔寨当地的特色咖喱酱,在柬埔寨的地位就像中国的老干妈,只流行在柬埔寨,当然了中国的老干妈现在走出国门了,都打入美国超市了,但Kroeung酱还没有这样的实力,这种咖喱酱是由柠檬香草、姜黄根、大蒜、青葱、高良姜和中国生姜制成的。

阿莫克鱼并不是指什么鱼,而是指鱼的做法,“阿莫克”在柬埔寨语当中就是慕斯鲜鱼的意思,慕斯是法语奶泡制品的意思,因为这道菜需要用椰汁制成奶泡式的,所以叫阿莫克鱼。

鲜鱼和椰汁都好弄,唯独这Kroeung酱太特殊了,国内根本没有,想要弄这道菜就得有这种酱,难不成跑柬埔寨去弄,快递也来不及啊。

我告诉了于宏达这是道什么菜,于宏达说:“这也太难了弄了吧,中国的泰国餐厅好找,可柬埔寨餐厅不好找啊,找到了也未必能做正宗的,没有这种酱,岂不是要惹恼了佛牌里的大神!”

我皱眉说:“看来这里面的黑衣阿赞阴灵也是个柬埔寨人,喜欢吃自己国家的东西,再难弄也得弄,这不是一般的阴灵,如果他不满你的供奉物,后果我告诉过你了,不仅不会帮你还会把你弄死。”

于宏达脸色一下就白了,我再次尽义务提醒说:“于总,你没念过心咒和供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第406章 还是死了

于宏达像是没听到我的提醒似的,陷入了呆滞状态,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说:“东西都已经在眼前了,现在后悔我不甘心,怎么样都要试一试,我这就联系做餐饮的王总,让他帮我打听打听正宗的柬埔寨餐厅,看看能不能做这道菜!”

我无奈的摇摇头只能作罢了,赌徒走火入魔真可怕。

于宏达打着电话就大声了起来:“你说真的?对了,这道菜有没有那个什么酱加进去......对对对,就是这种酱......是从柬埔寨进口的吗......你管我是不是自己吃啊,既然你旗下新开的东南亚风情餐厅有这道菜,那就每天给我送一份......往我家里送个屁啊,送我的厂子里......对了,别告诉任何人,到时候我派人专门接收,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后于宏达激动的握住我的手说:“小罗,真是太好了,我这个做餐饮的朋友最近新开了家东南亚风情餐厅,刚好有这道菜啊,你说的那个什么酱他还是专门从柬埔寨进口的,原汁原味啊。”

我笑说:“那就错不了了,刚才听你讲电话,是想把这佛牌放到厂里去供奉,厂里这么多人会不会出问题?”

于宏达笑道:“绝对不会,我的办公室连我老婆都没有钥匙,供奉在办公室里最好了,对了小罗,一定要等到晚上十二点供奉吗,别的时间不行啊?我都快等不及了。”

我摇头说:“规矩就是规矩,这是不能改的,还有你晚上供奉完后可能会梦到佛牌里的阴灵,这是耳抱,是你跟他感应后他心通带来的结果,不用觉得害怕,至于是什么叫耳抱、他心通自己百度吧,解释起来比较复杂。”

于宏达只能同意了,跟着他说要回厂里准备准备,然后匆匆的走了。

于宏达走后我躺在床上发呆,这生意做的真是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打开了电视,无聊的不断按台,忽然一条新闻让我挪不开视线了,拿遥控器的手颤抖了起来,因为我在新闻里居然看到了李娇,虽然她的脸被打了马赛克,但她的身材和装束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见李娇瘫坐在地上痛哭,跟前就是一具被盖着白布的尸体,地上满是血迹,边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新闻记者拿着话筒在那播报,大概是说市医院发生了一起堕楼案,警方经过现场勘查初步估计是自杀,死者是个包工头,在醒来后可能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不想拖累家人,于是悄然爬上了住院部天台跳楼自杀了,详细的事故原因院方正在配个警方调查。

我大口喘着气,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跳楼的明显是范晓良了,我费了半天劲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他居然就这么跳楼了!

门被捶响了,韩飞在门口大喊:“罗哥快开门啊,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跑去打开了门,韩飞冲了进来,当看到电视上播的新闻后,喘道:“你都知道了啊。”

我拧眉点了点头。

韩飞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男人白长这么高大了,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差,我们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他的命,他居然......唉,真是哭了娇姐了,罗哥,现在怎么办,你是不是要去安慰下娇姐?”

我说:“不是人家心理素质差,如果你站在他的立场去想,恐怕也很难接受自己以后都不行的事实,这个时候谁都安慰不了李娇,还是等等吧,等她平静下来再说。”

韩飞听我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坐在那唉声叹气,跟着转移话题问:“于总来过了没,佛牌他请走了?”

我说:“嗯,只要他按照要求做这事就成了一半,你不用担心,他如果想留下一笔钱给儿子,肯定会找你帮着理财。”

韩飞一点也不激动,看来他还沉浸在范晓良跳楼的事件中。

发生这么大的事让我心情很糟糕,于是说要静一静就把韩飞支回了自己房间。

我拿起电话想给李娇打电话,但犹豫了半天这电话还是没打出去,算了,李娇要是有需要肯定会主动联系我,她知道我还在石狮市。

正当我想放下手机的时候手机却响了,我还以为是李娇的有些激动,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黄伟民的,不接又不行。

我接起电话黄伟民就急切道:“阿辉,李娇的事你处理完了没有,到底怎么样了嘛,要是你真不愿意帮我,我也没办法勉强了,你把十万块钱退给我吧。”

我不耐烦道:“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些,钱等有时间在退给你,这边出了点状况,李娇的未婚夫范晓良自杀了。”

黄伟民显然也被震惊了,颤声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把发生在范晓良身上的事给说了下,黄伟民听完后表达了惋惜,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说:“那这么说李娇这段姻缘没戏了?她总不可能跟死人继续结婚吧,换句话说我不用帮她掏这十万块钱退婚,她也有可能来我的店里了?那你赶紧把十万块退给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真是气死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王八蛋居然还想这些事,还有没有点同情心,有没有点人性!

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通过刚才的新闻得知,范晓良跳楼的事发生在一个小时前,这个时候的李娇情绪是崩溃的,她现在要处理的事非常多,要配合医院和警方调查,要通知范晓良的家人,工地那边还要她管,她一个女人怎么处理的过来?

不行,我得去帮李娇,就算她听不进我的安慰也不管了,她身边很需要一个男人!

打定主意后我立马披上外套准备出门,谁知道门刚打开就发现韩飞站在门口,原来这小子并没有回房。

韩飞说:“罗哥,我就知道你还是担心娇姐,走,一起去!”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跟韩飞匆匆离开酒店,这个时间李娇八成在派出所,我一边给李娇打电话一边匆匆朝医院辖区内的派出所赶去。

第407章 遗言

李娇接起了电话,我告诉她我已经在电视上看到新闻了,问她现在在哪我去找她。

李娇语气凝噎,说在派出所配合警方调查,没说两句她就哭了。

我和韩飞以朋友的身份赶到派出所见到了李娇,李娇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告诉我怎么回事,原来术后没多久范晓良就已经有意识了,只不过身体太虚弱李娇还以为他在昏迷,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跟李娇谈病情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不动声色,趁李娇出去给家人打电话空挡,用手机录下了遗言,然后又趁李娇疲劳在病床边睡着后,撑着离开了病房。

李娇把范晓良的手机录音播给了我们听,范晓良虚弱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阿娇,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结果我都知道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范晓良在低声抽泣,好一会说话声才继续传出:“我的人生已经完了,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现在是个废人了,阿娇,你是个好女孩,很开心能跟你有那么一段短暂的美好时光,这辈子我们怕是有缘无分了,谢谢你在我变成这样后还陪在我身边,但我不能那么自私毁了你的人生,你还有大好的青春,不能浪费在我这个废人身上,如果这世上真有轮回,真有下辈子,希望下辈子我们能做成夫妻,永别的阿娇。”

李娇听完已经泣不成声了。

从范晓良的遗言里可以听得出来,他是个心善之人,这证明李娇的选择是很正确的,范晓良只不过是因为被老太监张德发的阴灵缠上,才变得那么暴戾,虽然我们无法得知他拿棺材里的“宝贝”到底是因为贪心,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人总一时行差走错的时候,这世上没有圣人,但范晓良是个好人不会错,可惜一时的错误念头断送了他的人生。

警察来找李娇了,告诉他调查有结果了,范晓良的事最终被定性为自杀了,但医院也负有一定的责任,医生疏忽病人意识恢复的情况,没有考虑到病人刚刚做完手术的心理承受能力,在病人听得到的范围内谈论病情,是诱发范晓良跳楼自杀原因,而医院的天台门本是上锁的,医院每天都在上演悲欢离合,天台门上锁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想不开从而发生这种意外,但恰好当天楼顶的水箱坏掉进行了维修,临走前维修人员忘记把门上锁,医院工作人员也没有察觉,没有尽到有效的监督,这才导致范晓良成功跳楼,所以存在一定过错,需要承担相应的经济赔偿,但范晓良毕竟是主观意愿的跳楼,所以要承担主要责任。

我叹了口气,偏偏这么巧楼顶水箱坏了,门又忘记锁,这恐怕真是范晓良的命了。

李娇在口供上签了字,警方告诉她随时可以认领遗体了,李娇说要等范晓良的家属赶过来在认领,警方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和韩飞都陪着李娇坐在那,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李娇接到范晓良家属的电话,才告诉我们范晓良家属已经到了石狮,正在往派出所赶来,让我们不要陪她在这耗着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仍有些担心,问:“你真的没事吗?”

李娇摇摇头说:“我没事,晓良的父亲当年也是做工程出身,他一来服装市场的工地他会负责善后,不用我去盯着,警察也说事故都弄清楚了,已经没什么事了,罗哥、阿飞,谢谢你们陪着我,你们不用担心我了,快走吧。”

既然李娇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在留下了,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我还要在这边留几天,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这才跟韩飞一起离开了。

回到酒店后我怎么也睡不着了,感慨人生无常,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了,只是没睡多久就被于宏达的电话给吵醒了。

于宏达跟我讲述他昨晚念入门心咒和供奉的过程,还说自己梦到了那个佛牌里的阿赞师傅,这阿赞师傅满脸是血,还围着他打转,把他都吓坏了,幸好我昨天跟他打过招呼了,他才不至于太害怕,于宏达还说这阿赞师傅还凑到他耳边问他有什么要求,说可以帮他完成,于宏达问我这是不是就是耳抱。

我说是,阴灵已经能感应到他了,现在只要每天更换新鲜的阿莫克鱼进行供奉,阴灵就能帮他完成心愿了。

于宏达感激不已,还说没想到佛牌真有效果,以前他一直觉得这些是迷信,当不得真,但到底能不能完成心愿就要看下午的战局了,他已经约好牌局了。

我想了想提醒道:“于总,这金面巫师的效果很霸道,你打麻将又喜欢做大牌,搞不好每把都能做成,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是隔山差五才胡一把大牌,也要让人家有机会胡牌,要是你把把胡大牌,你的牌友会起疑心,甚至怀疑你出老千,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于宏达不以为然说:“不会吧,真有这么霸道的效果,还把把胡大牌这怎么可能?以前我一晚上都做不了两把大牌,再说了看着要胡的大牌也放弃不胡,这不是有病吗?”

我正色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到底会不会这样,但以这佛牌的霸道效果,有很大可能会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要这么做了,总而言之就是要收着点,这样才能细水长流,否则你一次把人家搞怕了,谁还跟你打?”

于宏达有些无奈:“那好吧,不过我觉得把把大牌的几率不大,但我会记住你的叮嘱的。”

挂了电话后我在房间里呆坐了一会,有些放心不下李娇,但又不好去找她,毕竟范晓良的家属也来了,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想来想去我就跑去了服装市场的工地,工人们的效率是真高,市场基本恢复了正常,压根看不到定乾宫的影子了,我这才放心的回酒店。

临近傍晚的时候于宏达再次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了他连串的大笑声,就像发神经了似的。

第408章 于总去澳门

于宏达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灵、还真是灵啊,这佛牌效果是真的霸道啊,哈哈,小罗,被你说中了,真的是把把都是大牌型啊,哈哈哈!”

老实说我也对这金面巫师超阴牌的效果很好奇,我让他别激动,慢慢把情况告诉我。

于宏达说从他坐下来第一把开始就见到效果了,上手就是大牌型,整个下午他都处在打鸡血的亢奋中,牌友根本看不出他表情的变化了,哪怕手上的牌很烂,但转个两三圈,摸来的好牌又凑成了大牌型,就像摆好等着他摸似的,还有他的强迫症习惯就算被牌友看出来了也没关系,照样能胡。

我皱眉问他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做,于宏达说有,他都放弃了很多把大牌了,只选择几把倍数最高的进行胡牌,一共胡了五把,光这五把就让他赢了三十来万,他的牌友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没怀疑什么,以为他是运气好。

虽然我猜到是这结果了,但真正听到还是有些吃惊,既然效果这么好如果于宏达继续跟这些固定的牌友打,迟早会让人家觉得有问题,我说:“于总,我建议你还是换换牌友,老是赢那几个人,人家肯定要起......。”

话没说完于宏达就说:“我又不傻当然知道,所以下午散场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最近厂里很忙,没时间打麻将了。”

我愣了下,于宏达这赌鬼正在兴头上,怎么变得这么冷静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突然说:“这佛牌的效果这么好,跟他们打岂不是糟蹋了?又不能一直胡大牌,憋的慌啊,况且赢来赢去也才几十万,你不是说效果越好的佛牌反噬也会很大吗,我都拿命在赌了,不搞大点太吃亏了,所以我决定去澳门了,机票我都订好了,晚上就走。”

“去澳门?!”我吃了一惊,靠,还以为这家伙变冷静了,敢情是在憋大招,这是疯了吧?

“是啊,澳门赌场是合法的,我可以放开手脚大赌特赌,什么顾虑都没有,能发挥佛牌的最佳效果,赢个千八百万的对人家澳门赌场也没影响,我又没出老千,就算他们觉得我有问题也拿我没办法。”于宏达兴奋道。

“据我所知澳门赌场没有麻将局吧?”我问。

于宏达哈哈大笑说:“小罗啊,都到澳门了我还玩什么麻将,别的赌法也可以啊。”

我皱眉道:“那你这边的供奉打算怎么办?”

于宏达说:“当然是带到澳门去了,我连那边的房间也订好了,把佛牌供奉在房间里,澳门那地方饮食多元化,我打听过了,那边有正宗的柬埔寨餐厅,说真的我很感谢你帮我请了这条佛牌,这么便宜还效果这么好,就算以后反噬很大,但能这么大赌特赌一场,又能给儿子留下一笔财产,也不枉此生了,等我赢够了给你分点,算是报答你帮我请了条这么好的佛牌,还有小韩的单子,等我从澳门大胜而归在跟他签。”

于宏达连酒店房间都订好了,看样子是铁了心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了,索性就闭嘴了,他的命运如何只能看老天爷了。

本来我想挂电话了,但于宏达突然问:“小罗,你和小韩这几天有事没用?”

我说没有,于宏达说:“没事的话我觉得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到澳门,一来可以当旅游玩两天,二来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有底,万一佛牌有什么问题我可以直接咨询你,当然,你们去澳门的费用我一条龙全包了,不要你们掏一分钱。”

我对去澳门一点兴趣没有,李娇现在又是这情况,我得留在这里才行,还哪有心思去澳门,于是说:“不好意思于总,我没兴趣去澳门,只要你严格按照要求供奉就不会出什么问题,真有问题电话联系就行。”

于宏达叹道:“那实在太可惜了,等我好消息,挂了。”

挂了电话后我去了韩飞的房间找他,把于宏达去澳门的消息告诉了他,韩飞很失落:“唉,这么说我要在这等他回来了?谁知道他还回不回得来啊,这佛牌效果这么强悍,搞不好在澳门就反噬了,我这单子不是泡汤了?”

我安慰道:“再怎么阴邪的佛牌反噬也需要时间,放心没那么快,于宏达去澳门顶多一两天就回来了,你在石狮踏实呆一两天就行了,我保证他回来后你的单子就能签成了。”

韩飞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真是好事多磨啊。”

我看韩飞情绪不高,就点了些外卖和啤酒,陪他喝点安抚他的情绪。

我们喝着酒聊了许多,不过都是我在说以前做过的佛牌和驱邪生意,听的韩飞都入了迷,他时而因为赵威把佛牌戴进裤裆里哈哈大笑,时而又被张金玲吃蛇胆变成蛇感到震惊,不禁让他感慨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

我们就这么喝了个把小时的酒后于宏达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问题要咨询我,我剥着花生随手按下了免提,韩飞把耳朵都竖起来了。

于宏达说:“小罗,我到机场了。”

我苦笑道:“大哥啊,你到机场了跟我汇报什么啊。”

于宏达压低声音说:“不是啊小罗,我有问题要咨询啊。”

我问:“什么问题?”

于宏达说:“我骗老婆说是到西北出差查看市场,心急提早来了机场,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呢,刚才我在候机室里等着就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佛牌里的大神给我耳抱了,这个留着腾格尔发型的大神很奇怪,住在树屋上,他从树屋跳下来,龇牙咧嘴的瞪着我,还伸出血淋淋的手掐住我脖子,警告我最好不要坐飞机,说他讨厌坐飞机,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小罗,这个要怎么......。”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了来了,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响了,呼吸顿时紊乱,根本听不进于宏达在说什么了,张大了嘴巴,颤声道:“你、你刚、刚才说什么?!”

第409章 阿赞鲁迪遇难

于宏达说:“怎么,信号不好吗?我说佛牌里的大神托梦给我,说他讨厌坐飞机,这都快登机了,我问你该怎么办,我要是带着佛牌上飞机,是不是会得罪这大神遭到反噬啊?”

我激动吼道:“前面一句!”

于宏达显然被我吓了一跳,声音哆嗦道:“小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前面一句好像说......。”

我打断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他从树屋上跳下来,还说他留着腾格尔发型?”

于宏达纳闷道:“是啊,梦里的场景一直都是一片树林,他住在树屋里,发型也是这样。”

我气愤道:“那第一次托梦耳抱的时候你怎么没说?”

于宏达委屈道:“你也没问啊。”

我喘着气说:“你马上给我把佛牌送回来,取消去澳门!”

于宏达惊道:“这可不行啊,小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都把我搞糊涂了,怎么突然又要收回佛牌?哎呀,来不及要登机了,死就死吧大神只说怕坐飞机,又没说会反噬......小罗,不跟你说了我要登机了。”

于宏达说完就给挂了,很明显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多半是怕我收回佛牌失去了这次机会。

我气的把手机都给摔了出去,韩飞见我这么生气有些被吓到了,毕恭毕敬的把手机捡回来,小声问:“罗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事一时半会没法跟韩飞解释,我的脑子现在一团乱,于宏达形容的佛牌里的大神跟阿赞鲁迪的形象和生活方式非常像,阿赞鲁迪本身就是柬埔寨人,爱吃阿莫克鱼很正常,这一切太巧合让我心惊肉跳,如果金面巫师超阴牌里的“巫师”是阿赞鲁迪,那说明阿赞鲁迪已经遇害了!

跟阿赞鲁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尽管当初是他把我害成了这样,但他也是迫于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压力,并非自己本意,而且后来他为了化解我身上的孕妇灵,跟阿赞峰一起帮了我很多忙,甚至不惜欺骗尸油鬼王古路柴放我们离开,我们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我不愿相信金面巫师超阴牌里的阴灵会是阿赞鲁迪,但于宏达的形容太过像他了,让我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昨天因为心咒的发音古怪,还打电话问了潘红斌,他说是柬埔寨语言,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过尸油鬼王古路柴,怀疑这超阴牌是不是出自他手,当时我还觉得这种巧合很低,但现在却有可能发生了!

为了证实猜测,我立即给潘红斌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不等他说话,我劈头盖脸就问:“潘师傅,制作金面巫师的是不是柬埔寨的尸油鬼王阿赞古路柴?!”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我没耐性了,语气很重道:“我知道这是商业秘密,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知道,因为我要确认一件很重要的事!”

潘红斌感受到了我施加的压力,这才说:“罗老板,虽然我不知道你遇上了什么事,但我感觉的出来你很急,没错,的确是出自尸油鬼王古路柴之手,是张老板几个月前亲自到柬埔寨请的,尸油鬼王古路柴跟张老板有生意来往,店里的阴牌很多都出自他的手,算是我们御用的阿赞师傅吧。”

我咬牙道:“那你知道这金面巫师里入灵的阿赞师傅是谁吗?”

潘红斌说:“我不知道,或许只有尸油鬼王古路柴本人知道了。”

我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既然这佛牌出自尸油鬼王古路柴之手,可能性就更大了,想到这里我握拳痛苦的砸到了墙上,鼻子一酸,泪水一下就充盈了眼眶,没想到那晚在芭提雅射击林场驻地,竟然成了我和阿赞鲁迪的永别!

尸油鬼王古路柴肯定发现了阿赞鲁迪跟我们的关系不一般了,阿赞鲁迪可能因为“背叛”而遭到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报复,最后尸骨还被制成了佛牌!

韩飞都被我的举动吓傻了,哆嗦道:“罗哥,你这、这是怎么了?”

我痛苦的抹了把脸,说:“于宏达手上那块佛牌里的阴灵,可能是我的一个阿赞师傅朋友!”

“啊?这......。”韩飞吃惊不已。

“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根据于宏达梦中的情况判断,以及潘红斌说的制作师傅来看,这可能性非常大。”我说。

韩飞愣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猛的灌了口啤酒,说:“想百分之百确认就需要把佛牌拿回来进行感应沟通,但于宏达把佛牌带到澳门了,我等不到他回来了,必须马上去澳门!”

韩飞说:“我陪你去,反正我在这里也是等,去了还能帮罗哥的忙。”

我摇头说:“你还是留在这里帮我看着李娇,她这边的事处理完没那么快,万一需要帮忙你可以代替我出面帮她,再说了去澳门需要港澳通行证,你有吗?”

韩飞只好叹了口气:“那好吧,我留在这里帮娇姐。”

我翻开手机查找了下去澳门的航班,今天已经没有了,最快的也是明天下午三点的航班,我没法等了,反正港珠澳大桥已经打通,泉州晋江机场到珠海的航班多的很,我直接先去珠海,在由珠海走港珠澳大桥,到澳门也不比于宏达慢多少。

事不宜迟我马上订了最快到珠海的航班,收拾东西就准备赶去机场。

韩飞说:“罗哥,看来你这个阿赞师傅朋友跟你的关系很好,让你这么急。”

我说:“我们一起面对过各种考验,结下了深厚友谊,如果佛牌里的阴灵真是他,他的死或许还跟我有关系,我真不希望佛牌里的阴灵是他。”

韩飞吃惊道:“怎么他的死会跟你有关?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苦笑说:“有些事太复杂了,一时半会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以后有机会我在跟你细说,我要去澳门先把佛牌带回来!”

第410章 老司机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我在晚上的八点到达了珠海,我估计于宏达这个时候刚刚到澳门没多久,如果我从港珠澳大桥过去,顶多慢他一两个小时,我真是要感谢中国的这项超级工程了,要是没有这条震惊世界惊为天人的大桥通车,恐怕想在这么短时间赶上于宏达是不可能了。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港珠澳大桥毕竟才通车没多久,许多巴士线路都没正式开通,不是跨境的出租车还上不了港珠澳大桥,最麻烦的是这么晚了我上哪去找车去澳门?

想着我就想到了一个人,这里正是他的地盘,他应该有办法搞定,我赶紧从手机里翻出了他的电话打过去。

毛贵利很快就接起了电话,笑呵呵道:“哎呀真是稀客啊,罗老板现在贵为中部牌商之首,忙的不要不要的,居然有空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我说:“老毛,你别阴阳怪气的取笑我了,我有急事找你帮忙。”

毛贵利说:“我猜也是,要是有生意介绍给我你就不是这语气了,说吧什么事。”

我说:“我现在就在珠海金湾机场,你有没有办法让我马上到澳门去,越快越好!”

毛贵利似乎有些为难:“这个嘛,最快肯定是刚通的港珠澳大桥了,不过现在过去有点难搞啊。”

我急道:“只要能过去就行,给钱也行。”

毛贵利笑道:“都是老熟人了谈钱伤感情了不是,那你能给多少钱?”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前半句话还挺客气的,后半句就直接问钱了,毛贵利还是老样子,跟黄老邪真是有的一比了。

我只好说:“你说多少就多少,重要的是快!”

毛贵利迟疑了下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我说一百万你给吗?办法肯定有,当然了这钱也不是我赚,得找辆有手续又持两地牌照的车才行,我倒是有渠道,但这个时间弄辆这样的车可不便宜,这车得是右舵车,你应该知道澳门跟香港一样,是靠左行驶的,你没澳门驾照不熟悉怕出事,万一出事那就麻烦了,还得有个专门的司机送你过海,这个价钱不低啊。”

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说来说去不就是钱的事,我耐着性子问:“到底要多少钱,开价来,我很急!”

毛贵利听出了我语气不好,于是也不多说了,直接说:“一万!”

我惊了下,妈的过个桥居然要收我这么多,这家伙在当中肯定宰我不少了,莫不是还记恨那个时候明星安妮我摆他的那一道吧?

我不快道:“过个桥要收一万,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毛贵利赔笑说:“老弟,这桥不是普通的桥啊,澳门是特别行政区,属于资本主义世界,你从社会主义世界到资本主义世界才花一万算得了什么啊,算了算了,看在是老朋友的份上就八千吧,不能再少了,我根本不赚你钱的啊,这当中要租车雇司机......。”

我懒得跟他浪费时间了,打断道:“八千就八千吧,快点!”

毛贵利笑呵呵道:“好嘞,待会直接把钱打我支付宝、微信都可以,我这就帮你去办,最多半个小时,我让司机直接去机场接你,等着。”

说完他就挂了。

我也只能给毛贵利把钱转过去等着了,虽然浪费了半个小时,但这是最快的方式了。

在机场焦急的等了半个小时后一辆挂着两地牌照的车在出站口停了下来,我赶紧迎了上去,可能是习惯了,我打开副驾驶正打算坐进去,发现毛贵利就坐在位置上,方向盘也在这个位置。

毛贵利失笑道:“老大,右舵车。”

我只好换边上了车,坐上车后毛贵利就开了出去。

我朝后座看了看,好奇道:“雇来的司机呢?”

毛贵利嘿嘿一笑说:“难道我不是吗?”

我狐疑道:“你?”

毛贵利无奈道:“我可是老司机了,怎么不行吗?其实是这么晚了没人愿意过海去澳门啊,反正我晚上也有时间,所以凑合凑合当司机了,这司机钱我自己赚得了。”

我哼道:“我估计你早打好如意算盘了,肯定没有找司机吧?”

毛贵利白了我一眼说:“老弟看你说的,有些事看破别说破嘛,免得彼此都尴尬,我当司机怎么了,你也不吃亏啊,丢雷楼某,换了别人我还不乐意当这个司机呢,我好赖也是四大牌商之一啊,给你当司机是看得起你,对了,这事可别传出去了,免得丢我面子。”

这个矮胖子还挺有意思,虽然也是奸商一个,有钱赚什么事都做,但相比之下他没有方中华和张广发的那种派头,显得很平易近人,人倒也算仗义,不算太坑人。

我合上外套靠在椅背上休息,不想说话了,毛贵利却打开了话匣:“罗大爷,阿娟在你那佛牌店还好吗?现在成你女朋友了吧?”

我“嗯”了声算是回应了。

毛贵利有些不高兴,说:“怎么多问两句还不舒服了,我都没怪你撬我得力店员呢,阿娟在我店里的时候我可是很看好的,谁知道你就给我挖了,真是......。”

我不耐烦的打断道:“毛老板,你到底想说什么?”

毛贵利叹了口气说:“最近店里不景气啊,生意难做,我有点怀念阿娟在店里的时候了......算了,不提了说正事,你这么晚这么急要去澳门肯定不是为了赌博,到底什么事?”

这事肯定瞒不了毛贵利,我只好把实情告诉了他。

等我把跟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恩怨以及跟阿赞鲁迪的情谊说完后我们已经上了港珠澳大桥,夜晚的大桥车子很少,海风很大,毛贵利开的很快,只是我没心情欣赏这座世纪工程的雄伟,继续说了我接于宏达生意的经过,结果碰上了这档子事,我现在要急着去澳门把情况搞清楚,如果那佛牌里真是阿赞鲁迪的阴灵,那我必须把这块佛牌给收回来!

第411章 赌场寻踪

得知具体情况后毛贵利也严肃了起来,不敢跟我开玩笑了,我也趁机闭目养神了一会,剩下的只有车子引擎的动静,以及浮上心头的往事。

我回忆起了初跟阿赞鲁迪见面的时候,想起了他和阿赞峰联手化解李娇中的邪,想起了他在暴雨中跟丝罗瓶乃密的对决......想起了关于他一切的一切,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

毛贵利应该注意到了我的变化,感慨道:“老弟,你这人还真感性啊,没想到你跟一个黑衣阿赞会这么好,黑衣阿赞一向认钱不认人,跟他们谈友情在我看来太不可思议了,不过我不是你,无法体会你的感受。”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已经身处在澳门了,看着那繁华璀璨的街景我沉吟道:“这个群体没你想的那么冷漠,只不过你跟他们除了生意上的接触外没有情感的碰撞。”

毛贵利点头说:“这倒也是,好人里面也有坏人,同样的坏人里面也有好人,言归正传你要到澳门哪里,我好送你到地方,总不能就这么把你抛在路上吧?”

我掏出手机给于宏达打电话,但这混蛋居然关机了。

毛贵利说:“他来澳门是为了赌博,但澳门大大小小的赌场多如牛毛,没法找啊。”

我想了想说:“毛老板,你对澳门熟悉吗?澳门比较出名的有哪几家大赌场,于宏达估计也只知道几家出名的。”

毛贵利说:“你算是问对人了,虽然我不怎么赌,但我以前陪客户来过,比较出名的大赌场有威尼斯人、新葡京、美高梅、永利皇宫和摩珀斯这五家。”

我沉声道:“带我去找。”

毛贵利为难道:“老弟这都几点了,现在开回去都要半夜了,如果我在陪你找,那明天早上都回不去啊,我这都是跟老婆请假说有客户临时要货才出来的。”

我示意道:“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找起来很慢,你既然熟悉那就陪我找找,把手机拿来,我跟嫂子谈谈。”

毛贵利不乐意把手机给我,想必是在跟我撒谎了,他无奈的说:“唉,同行的钱是真不好赚,以后不赚了,碰上你这鬼真是倒霉,那好吧。”

我冷笑了声,心说现在到了澳门还不是我说了算,真当我是冤大头啊,你收了我八千块,我非要榨出八千块的价值来不可。

在毛贵利的带领下我们在这五家赌场里找,这是我第一次来澳门的赌场,一下就被震惊了,这些赌场大都是豪华酒店娱乐设施的一部分,赌场里的装修金碧辉煌,灯光璀璨,几百张各类玩法的赌桌依次排开,有俄罗斯转盘、百家乐、梭哈等等,每张赌桌钱都围满了熙熙攘攘的赌客,大量的老虎机在发出电子音乐,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我不禁咽了口唾沫,光是看完每张赌桌都要花上不少时间了,更何况还要在这么多人里找出一个人,难怪毛贵利说陪我找要花不少时间了,我这土包子低估了澳门赌场。

不过很快我就想到了办法,那块佛牌的阴气很重,或许我可以利用符螺的示警作用来找,这么一来就快多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找了两家赌场后我们终于在永利皇宫赌场里找到了于宏达,只见于宏达在一张百家乐的赌桌前玩的很兴奋,面前的筹码都叠摞起来了,他的身边围了不少华人赌客,都在激动的跟他一起看牌,大家都在给他鼓劲,喊着“三边”、“吹”等赌客术语,很多人都在跟着他下注。

毛贵利好像对那些颜色不一的筹码很了解,说:“老弟,你这客户赢了不下五百万了,他来澳门才多长时间?看来那金面巫师超阴牌效果确实够霸道啊,但你注意到没有,他已经连拉十六把庄了,连赢十六把的概率是极低的,现在又有大量赌客跟着他一起下注,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肯定会引起赌场方的注意,赌场方虽然不在乎你赢多少,五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输赢对他们来说就是毛毛雨,但他们对老千可是零容忍的,很多知名老千都被赌场列入了黑名单。”

我说:“于宏达又没有出老千,赌场方能把他怎么样?”

毛贵利笑说:“靠佛牌里的阴灵力量也是在利用手段,也算是一种出老千啊。”

我皱眉道:“难道赌场方面连这也列在出老千的范围内,是不是太夸张了?”

毛贵利得意道:“看来你对澳门赌场很不了解,他们对任何作弊手段都是零容忍的,包括这种利用神鬼之力作弊的,有些大赌场甚至还会专门聘请法师坐镇,用来对付那些靠神鬼之力作弊的人,澳门有个很厉害的阿赞师傅,叫阿赞力,他就是澳门所有赌场黑名单上的人,你说算不算作弊?”

“阿赞力?!”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怎么,你认识?”毛贵利好奇道。

我点头说:“熟得很,不过他已经死在泰国的清迈了。”

毛贵利惊道:“什么情况?”

我说:“一时半会说不清,等有时间在跟你说,现在主要是搞定于宏达。”

毛贵利只得作罢,说:“现在这个姓于的还没引起赌场方的关注,但我敢断定他已经进入安保部的监控范围内了,要是继续这么赢下去,很快就会出问题,得赶紧阻止他才行。”

我和毛贵利赶紧挤过人群,打算去阻止于宏达,就在我们要阻止于宏达的时候,我的符螺忽然示警了,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两个戴着耳麦、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正朝这边快步走过来,我发现其中一个的脖颈上还露出了刺青,那刺青我很熟悉,是阿赞师傅经常纹的一种阴咒,毛贵利真是没说错,赌场方还真有法师混在安保人员里坐镇赌场!

我感觉不太妙,一把搭在了于宏达肩头。

于宏达回头看到是我很震惊,说:“小罗,你怎么也来澳门了?”

我皱眉道:“别说话,快跟我走!”

第412章 赌场有法师

于宏达有些不乐意,说:“我手风正顺呢往哪里走啊?你没看到我赢了这么多筹码嘛,还有这么多赌友把我当神一样,都跟着我下注呢,我怎么能辜负大家呢,我不走。”

我凑到他耳边咬牙说:“赌场里有专门对付用佛牌力量赢钱的赌客,你已经被赌场方面盯上了,不想死就快跟我走!”

“不会吧,用这种力量他们也知道?”于宏达露着不相信的表情看着我。

我瞪眼道:“别忘了我提醒过你什么,让你打麻将有胡不胡跟现在是一个道理,要见好就收,不能贪得无厌,否则只会惹来麻烦,我再说一遍,不想死就跟我走!”

毛贵利催促道:“老弟,速度快点,那两人的脚步加快了,已经注意到有人想带他离开了,要是这家伙落在他们手上,这佛牌八成是保不住了,不是被毁就是要把里面的阴灵驱除掉,以除后患!”

听毛贵利这么说于宏达才有些心慌了,抱起筹码跟我们走,还说要把筹码先换成现金,毛贵利一听就火了:“妈的,这都什么时候还换什么筹码,先化解了眼前的危机在说,筹码什么时候来换都成,难不成他们还敢赖账吗,真是要被你们害死,我说不来找人罗辉非逼我来,气死了。”

于宏达这才把筹码收进包里,带着我们走到电梯边,说先回楼上的酒店房间。

酒店虽然也属于同一个老板的业务,但毕竟和赌场是两个部门,如果没有必要不会干预对方的顾客,先去酒店房间也好。

我们进了电梯,那两个追过来的安保人员只好停下了脚步,我和毛贵利这才松了口气。

于宏达紧紧搂着自己的包,生怕里面的筹码掉了似的,毛贵利也不管跟他熟不熟,一巴掌就拍到了于宏达的脑袋上:“赌的不要命了吧?”

于宏达有些恼火:“你怎么打人,你谁啊,管得着吗,我本来就是拿命来赌的。”

毛贵利说:“你死我才不管,可别害我啊,叫你走还不走,非要被人盯上才走,他们肯定从监控里看到我的样子了,搞不好把我当成你同伙了,操!要不是看在罗辉的面子上,我弄死你。”

于宏达被毛贵利吓到了,缩到我身边说:“小罗,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凶。”

我只好说:“他是珠海的一个佛牌商毛老板,是我朋友,我对澳门不熟所以请他带我来。”

于宏达这才赔笑点点头,但毛贵利根本不搭理他。

电梯到了楼层,我们赶紧进了房间里呆着,我问于宏达把佛牌供奉在哪了,于宏达把我带到了卧室,只见那佛牌被供奉在床头柜上,床头灯的罩子上贴着上次我给他标注心咒的那张纸,佛牌前摆放着一盘阿莫克鱼,三根香烟代替了香烛插在一个桔子上,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香烟也是男人喜爱之物。

于宏达说在机场候机室的时候佛牌里的大神报梦给他,说讨厌坐飞机,但为了疯狂赌上一场,他只能硬着头皮坐飞机了,下飞机后就感觉不舒服,吐的非常厉害,手脚还不停的发抖,在洗手间一照镜子,发现脸色很难看,以为是反噬了,但不敢给我打电话,怕我又让他回去,于是到了酒店后赶紧联系一家柬埔寨餐厅做这个阿莫克鱼进行供奉,祈求原谅,这才好转了,等洗好澡后他就跑去赌场玩了,才赌了十几把我们就找来了。

我吁了口气说:“幸亏你还不笨,不然早惹恼阿赞鲁迪了。”

于宏达诧异道:“佛牌里的大神叫阿赞鲁迪?小罗,你怎么知道佛牌里的大神叫什么?”

我觉得一时失言,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了。

于宏达想起了什么问:“对了小罗,为什么你突然那么生气,要我把佛牌带回去啊,是哪里出了差错还是什么?”

毛贵利看了我一眼,知道这事该不该说由我决定,他不方便多嘴就在边上沉默不语了。

我说:“没什么,佛牌里的大神是谁我是通过出这佛牌的上家知道的,因为这佛牌不简单,所以我怕你明知道佛牌里的大神怕坐飞机你还坐飞机,事后又不供奉请罪,怕你钱还没赢到就被反噬了,那我就砸了招牌了,所以追过来了,幸好你不笨知道供奉请罪,现在没事了,对了,机票钱到时候你给我报销。”

于宏达得意道:“我当然不笨了,报销没问题,你和这位老板在这的开销我也报销了,反正今晚赢了不少,哈哈。”

毛贵利将信将疑道:“是不是真的啊,那我就在澳门多玩几天了。”

于宏达大笑,指着供奉在床头柜上的佛牌说:“当着大神的面我哪敢说假话。”

说着他就从包里掏出一个筹码扔给毛贵利,还顺便扔了两个给我,我一看是一万面值的筹码!

毛贵利看着筹码眼睛直放光,但很快就失落了起来,还是把筹码还给了于宏达,我也没多想就把筹码还给了于宏达,于宏达很诧异。

我说:“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我们这行有规矩,不能拿顾客用佛牌力量换来的一切物品。”

于宏达说:“这是什么破规矩?”

其实我和毛贵利都很清楚,这钱是于宏达跟佛牌心意相通换来的,外人无法随便拿来用,要是就这么拿了,可能会倒霉,轻则生病,重则出事故。

毛贵利转移话题问:“于老板,你大概赢了多少?”

于宏达将包里的筹码全都倒在了床上,然后开始分类筹码,数完后他激动道:“没想到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就赢了将近六百万,这要是赌个一天一夜,那还不成为泉州市的首富?这佛牌请的真值啊,就算没命了也值啊,哈哈哈。”

于宏达笑的都有点癫狂了,不过我怎么都笑不出来,虽然阿赞鲁迪是个心地不坏的阿赞师傅,但他毕竟是横死的,做了阴灵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这让我很担心,我的目光落在了佛牌上,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先确认佛牌里的阴灵,到底是不是阿赞鲁迪!

第413章 美女经理

我想了想说:“于总,六百万离你的目标千八百万差不太远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现在你的处境很不好,赌场方已经盯上你了,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妥。”

于宏达向我投来了吃惊表情,说:“差不多?小罗,你开什么玩笑呢,六百万和一千万怎么可能差不多?一个是百万富翁,一个是千万富翁,差的太远了,况且我这才赌了一个小时就赢了六百万,我可是冒着反噬的风险请这条佛牌的,是拿命在赌,要是不赢个够本我不是赔死了?赌场方盯上我有什么好怕的,澳门这么多家赌场,这家盯上我了我换别家不就行了,难道他们还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不让我去别的赌场吗?”

这话我没办法反驳,我皱了下眉头没有说什么了,给毛贵利使了个眼色,我们就从卧室里出来了,卧室里很快就传出了于宏达兴奋大笑的声音。

毛贵利说:“于宏达有点癫狂了,阴灵可能在捧杀他,现在让他收手是不可能了。”

我表示了同意,说:“人的贪婪确实无穷无尽,谁也不会嫌钱多,况且还是在知道必赢的情况下,老实说我现在管不了于宏达的死活了,我只想确认佛牌里面到底是不是阿赞鲁迪的阴灵,毛老板,你有什么办法吗?”

毛贵利说:“这需要跟佛牌里的阴灵感应沟通才行,你虽然也是阿赞,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你也就是个半吊子,肯定无法跟这么强悍的阴灵进行感应,当时请你做明星安妮的生意真是被你坑惨了,接触下来才发现......。”

我打断道:“毛老板,咱们能不能不要旧事重提了,我这跟你谈正事呢。”

毛贵利只好说:“金面巫师里的阴灵不简单,一般的感应手法很难行得通,得找个法力不错的高手才行。”

我忽然想起了去泉州的时候,潘红斌说他感应过里面的阴灵是货真价实的,于是马上给潘红斌打了个电话问情况。

潘红斌说:“我确实感应过,不过这阴灵很强,所以我的感应经咒很快就被破解,一下把我震开了,根本无法跟阴灵进行沟通,怎么了罗老板,你这是要搞什么,佛牌请给了顾客你还管感应?”

我知道潘红斌产生怀疑了,以免他因为好奇多方查探惹来不必要麻烦,于是我说:“潘师傅,我知道你挺好奇的,我又是问佛牌的制作者,又要感应佛牌里面的阴灵,这事说来话长,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回泉州,在跟你细说吧,这事麻烦你先帮我瞒着张老板。”

潘红斌迟疑了下说:“虽然我是张老板的人,你也是个牌商,但我们俩都是阿赞师傅,有些事只有我们这些修法者才能理解,那好吧,我帮你隐瞒,不过你回泉州要把真相告诉我,毕竟你知道了制作者是谁,有可能对张老板的生意造成威胁,我必须知道情况。”

我跟潘红斌表示了感谢才挂了电话。

毛贵利看向了卧室,沉声道:“既然不能马上感应那就得把佛牌拿走,然后找高人感应。”

这么做好像不妥,我有些犹豫了。

毛贵利接着说:“不过我看于宏达没那么容易让你拿走,他对你已经起了戒心,必定不会让佛牌离开自己的视线了,而且佛牌里的阴灵跟他之间形成了无形的契约关系,你要拿走势必会让阴灵迁怒于宏达,他必死无疑,以你的秉性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毕竟你拿走等于直接杀他,这事你做不出来,不拿走他后期兴许侥幸不死,就算死了那也是反噬,跟你无关,是他咎由自取。”

毛贵利把我的性格都摸透了,我还真是这么想的,这让我很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毛贵利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等于宏达出事后在收回佛牌,这么一来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唯一需要的就是等,这佛牌的效果这么霸道,你应该不用等太长时间,现阶段还是盯着佛牌别让它落入他人之手比较好。”

我来回踱步,琢磨着毛贵利的话,最后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这样了。

毛贵利看了看时间,说:“都凌晨两点了,人你已经找到了,我该走了,再不走兴许就走不了了,要是被赌场方当成于宏达出老千的同伙,那我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我点点头同意了,毛贵利帮我找到了人,也算是这八千块有了价值,我将他送到门口,跟他握手道别,正打算开门送他出去,这时候门铃却突然响了,我一下把手缩了回来。

毛贵利眉头紧锁看了我一眼。

我凑到门镜上朝外看了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性感美女,这美女烈焰红唇,妩媚长发,蕾丝长裙,身材极为匀称,没有一丝赘肉,五官有点混血儿的味道,相当漂亮。

我示意毛贵利看门镜,毛贵利狐疑的凑到门镜上看了看,说:“这女人真好看,不过看着也不像干那行的女人啊,等等,她的耳朵里戴着无线耳麦呢!应该是内部人员!死扑街,丢雷楼某,看样子我是走不了了!”

美女在继续按门铃,我有些慌了神,隔着门问:“谁啊?”

美女说:“于先生,我是酒店客房部的经理乔曼丽,从赌场那边传来消息,于先生你赢了五百九十三万,最后被两个陌生人带回了酒店房间,我们要确保你的安全。”

我心惊不已,连于宏达赢了多少筹码都一清二楚,于是我模仿着于宏达的口气说:“我没事,那两个是我朋友。”

这个叫乔曼丽的客房经理说:“没事就好,不过听说你还没兑换筹码,按照我们赌场的规矩,一旦有顾客赢了五百万以上的筹码,我们的安保部门将提供免费的全程安保,负责保护于先生的财产和人身安全,直到于先生顺利回内地。”

我看向毛贵利,小声问:“澳门的赌场有这条规矩吗?”

第414章 突破口

毛贵利说:“还真有,澳门的大赌场都有这种安保服务,不过五百万就进行安保好像太少了啊,据我所知起码得是一千万以上。”

我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准是赌场安保部门察觉到于宏达有问题,这才联合了客房部来这么一出,分明就是想盯梢了!

我迟疑了下说:“这点钱就不麻烦你们了吧,我都休息了。”

乔曼丽笑说:“于先生,这不麻烦的,你的行动不会受到限制,你是自由的,你就当我们的安保人员不存在就好,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顾客的安全着想,万一您要是在澳门遭到抢劫,发生意外,那丢的就是我们永利皇宫的面子了,所以还请于先生配合,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们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看样子没法说服这女人了,只能先拖着在说了,于是我说:“我今天哪也不会去,别吵我睡觉了,要安保明天再说。”

乔曼丽笑盈盈的说:“那好吧,不打扰于先生休息了。”

我透过门镜看了眼,这女人还真的走了,不过门口两侧好像多了两个黑西装的安保人员,妈的,这是要干吗!

于宏达此时从卧室里出来问我们怎么回事,毛贵利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揪住了于宏达的衣领,吓的于宏达直咽唾沫。

我上前制止了毛贵利,将我们现在的处境告诉了于宏达。

于宏达不以为然说:“他们有什么权利控制着我?我马上退房去其他赌场,看他们怎么限制我!”

毛贵利哼道:“你想的太简单了,表面上说是安保,但实际上我们被禁锢了,话说的好听行动不受限制,但他们一定会跟着我们,想尽一切合法的办法限制我们离开酒店范围,要知道这里是澳门,人家能开一家集赌场、夜总会、桑拿会所于一体的综合大酒店,肯定黑白两道都是他们的人,势力有多大你知道个屁,我们玩不过他们的。”

于宏达不知所措道:“那、那我直接回泉州总行吧?赢六百万也不错,老子不玩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个好像有点晚了。

毛贵利打了个哈哈说:“晚了,人家已经发现你利用神鬼之力在赢钱了,这是出老千,要是不把钱吐出来,你哪也别想去了,除非你把钱留下。”

于宏达慌神道:“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赢的,再说了鬼神之力看不见摸不着,他们凭什么说我出老千?”

我说:“赌场安保人员里有法师坐镇,他能感应到,所以你没法躲过他们的视线。”

于宏达踉跄了下,瘫坐到了地上,但手上却死死抱着装筹码的包,突然他哽咽道:“现在佛牌也请了、入门心咒念了、供奉也供奉了,大神等我一睡觉就给我报梦,我都被他缠上了,你叫我把给儿子赢的钱放下,那我岂不是白折腾了,还要搭进去条命,我不甘心、不甘心,呜呜呜......。”

于宏达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毛贵利不耐烦道:“行啦,挺大一男人居然哭鼻子,亏你还是一厂之主,丢人不丢人。”

看着于宏达我叹了口气,他说的也没错,把命搭进去赢了这六百万,就这么放下谁也不会甘心。

这么等下去对方也不会放手,躲无可躲就只能面对了,这件事的突破口是那个法师,因为除了法师外其他人是看不出于宏达利用了神鬼之力赢的钱,只要这法师不说,赌场方面就没证据,于宏达也能顺利带着钱离开,那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这法师,跟他谈一谈,争取把事情摆平。

我示意于宏达别哭了,然后把毛贵利招呼过来,说了我的想法,于宏达得知有不用把钱交出去就能离开的办法,立马破涕为笑了。

我看向了毛贵利。

毛贵利无奈的说:“你看我干什么,我想不同意也不行啊,都已经被你拉下水了,赶紧去把这人找出来,解决问题走人!只要我们在酒店、赌场范围内活动,对方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分头去找。”

我和毛贵利马上就要出门,于宏达想要跟来,但被毛贵利阻止了:“你跟来干什么,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免得拖累我们,而且你留下还能稳住他们。”

于宏达只好乖乖的点头了。

我和毛贵利这才打开门出去,门口那两个安保人员并没有阻拦我们离开,只是在我们离开的时候通过无线耳麦小声的说话,估计是向上级汇报了。

我们乘电梯下楼来到赌场,找了一圈,很快就把那家伙找到了,只见这家伙就站在二楼的栏杆边,双手叉在胸前,霸气十足的俯视着赌场里面的一举一动,目光如炬,仿佛赌场里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似的。

这人年龄并不大,长的也很白皙,看着并不像法师,但他脖颈上的纹身出卖了他的身份。

“这家伙好年轻啊。”毛贵利嘀咕了句。

确实,这人看上去甚至连三十岁都不到,看着跟我差不多的年龄,我说:“不过能感应出于宏达是利用鬼神之力赢钱并不简单,没有一定的能力是做不到的。”

毛贵利说:“说这些有毛用,赶紧想办法接近他啊,只要找到机会单独跟他谈,这事就好解决,一个修法者甘心屈居在赌场里当个保安,无非就一个目的。”

我点点头说:“钱!”

毛贵利说:“没错,只能是为了钱,应该是赌场高层花高薪聘请他的,于宏达那笔钱看来要花上一部分收买他了,五十万不行就一百万,这钱绝对比他在这里当保安强。”

我四下环顾了下,二楼是高级会员赌博的包间,大多是大赌特赌的巨富和明星上去玩,楼梯口还有专门的安保人员站岗,想要上去并不容易。

我和毛贵利商量了下,由他先去试试水。

打定主意后毛贵利就径直朝二楼的楼梯走去了,不过才走到一半安保人员就下来把他拦住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毛贵利只好调头回来了。

第415章 赌场明灯

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想要上楼必须拥有一千万筹码,相当于门票了,在不然就需要赌场高层发放的贵宾黑卡,而拥有贵宾黑卡的人身份地位都不简单。

这让我们犯了难,总不能在赌场里大喊大叫把他招呼下来吧,我们要的是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又能跟他见上。

我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主动找他这么困难,那我就主动引他关注我,然后引他主动找我!

我把想法跟毛贵利说了下,毛贵利好奇的问:“你怎么主动吸引他关注你?”

我打了个响指,把外套给脱了,又把袖子卷了起来。

毛贵利立马明白了:“阴神刺青!”

我点头说:“没错,既然他是个修法者,对我身上的这些阴神刺青应该很熟悉,一眼便知我是修法者,很快就能吸引他的注意了。”

毛贵利失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当时我找你接TVB明星安妮的活,也他妈是被你这阴神刺青给唬了,还以为你是个多厉害的降头师......。”

我白眼道:“你又提这事了,能他妈不提了吗,都过去这么久了。”

毛贵利呵呵笑说:“不提了不提了,不过就算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好像还差点什么,赌场又没规定修法者不能来,你得搞出一定的动静,他才会主动来找你,比如像于宏达那样不停赢赌场的钱。”

我若有所思说:“我没这本事,又不能拿于宏达那些筹码来赌,再说了,我们也没阴灵协助,没办法一直赢钱啊。”

毛贵利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一会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激动的笑容,凑过来在我耳边耳语了几句,我一听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毛贵利的办法很有点反其道而行的意思,他说既然不能保证一直赢钱,那就一直输钱,而且要以夸张的方式输钱,让人哗然,又不用太多本钱,照样也能引起那人的关注。

这办法好是好,但要做到一直夸张的输钱也不容易,我问毛贵利有什么办法,毛贵利挠挠头表示没有,我正想怪他没办法还出什么馊主意,但这话还没说出来我就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杜勇!他可是赌场的老油条了,对于这种事肯定很在行!

我立马联系了麻香,但麻香没接电话,估计她正带着杜勇去找那个蛊师达久了,也不知道找到没有,正当我想放弃这个办法的时候麻香回了电话过来。

我赶紧接起了电话。

麻香问:“罗辉,好久没联系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不好意思直接问赌博技巧的事,只好先询问了她和杜勇的情况,麻香说他们这会在西藏,达久可能藏在西藏,这会他们正在拉萨,通过一些关系打听达久的具体下落,但还没消息,麻香还说杜勇的心情不错,这一路上他们就当旅游,弥补当年缺失的遗憾,杜勇早就想开了,反倒不急着寻找达久了,麻香说着说着还笑了,看来她的心情也很不错。

这两人把寻医问药之旅当成了弥补蜜月的缺失,我也是服了。

寒暄过后我说想跟杜勇通电话,麻香就把电话给杜勇了。

杜勇心情确实不错,跟我说了很久西藏的风光如何美,还说自己腿不能走了,反倒感受到了幸福感,相比以前在泰国过的日子,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我看差不多了就打断他切入了正题,但我没说具体情况,只说有个生意需要这么干,杜勇也没多问,只是哈哈笑说:“想要一直赢钱不容易,但想要一直输钱这太简单了,你这是要当赌场的明灯啊,这可是我杜勇的强项,你就直接去玩Blackjack,也就是黑杰克,在中国通俗的叫法就是21点,这种玩法你应该很熟悉,但赌场的玩法跟我们平常的略有不同,一般都有叫到17点必须停牌的规矩,不过据我所知澳门赌场的规矩是庄家叫到17点必须停牌,赌客只要不到21点可以一直要牌,你听我的,哪怕20点你也要,把把爆牌,还不把把输钱?”

果然是个经验老道的赌鬼,这办法真是绝了,不过我挠挠头说:“这会不会太明显了,人家赌场的人又不傻,肯定知道我在找茬了。”

杜勇说:“赌场又没规定不能这样玩啊,就算找茬那也好啊,你身上又有阴神纹身,那人八成不会让别人出面,肯定得自己出面找你。”

杜勇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按照他的办法来吧。

挂了电话后我把杜勇的办法告诉了毛贵利,毛贵利也非常赞同,还问给我出主意的是哪路高人,好像对赌很有心得,我笑说只是个爱赌的朋友,算不上什么高人,毛贵利也识趣的没多问了。

于是我去兑换了点筹码,全要最小面值的一百块筹码,一共换了两千块,一把就一百,可以玩二十把,连着夸张的输二十把,我就不信那家伙不注意到我,虽然拿两千块这么玩有点肉疼,但为了解决问题也没办法了。

我来到黑杰克的赌桌前,找了个空位坐下,就开始照着杜勇说的办法玩,不管是17点、18点还是20点我通通继续要,把把爆的精彩绝伦,很快就引起了同桌赌客的关注,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还有说我是神经病的,连荷官也觉得奇怪,但毕竟我一直在输钱,她也没太在意我怎么玩。

毛贵利开始在我边上造势,一会大声说“兄弟,你怎么还要”,一会又叫“大哥,你都二十点了还要啊,到底会不会玩啊”,他这么搞出动静,很快吸引了很多人来围观,弄的其他赌客都玩的心不在焉,纷纷离桌,就剩下我一个人在赌桌上了。

我示意荷官赶紧发牌,荷官是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冷汗都快下来了,她感觉问题大了,赶紧小声示意了身边的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马上就走开了,看样子是去汇报情况了。

果然没多久,这张桌就被盖牌封桌了,围观的人扫兴离开了,我正打算去别的黑杰克赌桌,突然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第416章 险象环生

我回头看了下,正是那个人,我的目的达到了,杜勇的办法真奏效,成本还低。

近距离看这个人才发现他是亚裔人,面孔很东方,搞不好还是华人。

“我是永利皇宫安保部主任麦克,朋友,你这么玩很不地道,这是要找茬?”这人眉头紧锁目光如鹰盯着我问。

看来确实是个华人,国语讲的很标准,还没有口音。

我笑说:“真是好笑,规矩也没定我不能这么玩,我这人就喜欢玩刺激的,不到21点我停不下来,我不在乎输钱,我就享受这个刺激的过程。”

麦克扬了下嘴角,俯身凑到我耳边说:“别跟我扯了,你跟那个利用黑力量赢钱的赌客是一伙的,你也是看到我才把他叫走了,既然大家都是修法者,麻烦给点面子,不要在场子里闹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我沉声问。

麦克拍拍我的肩膀说:“老兄,都是中国人别为难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怪只怪你那朋友太贪心,玩的手法不高明,不知道收放自如,连赢十六把都不知道放一把,这就不能怪任何人了,他引起赌场注意,赌场要调查他是不是出老千了,我只是尽职出面查了查,结果证实了他利用黑力量出老千,你朋友要是不把钱留下,是没法出这个场子了,你想带他走并不容易。”

我笑说:“不知道老兄你有没有办法帮他脱身?”

麦克微微一笑说:“这位修法老师你可真搞笑,我是赌场请的安保主任,是赌场的人,你问我有没有办法帮你朋友脱身?”

我看周围的人基本都散去了,连荷官也不敢打扰安保主任找我谈话,于是我大着胆子说:“是不是利用黑力量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监控根本没拍到我朋友出老千,只能说他运气好的出奇连赢十六把,既然大家同为修法者,又都是中国人,你能不能卖个面子给我?”

麦克冷笑了下问:“怎么,要收买我,那就要看你能出多少钱了。”

我想了想,像他这种职位年薪不会低,少了肯定打动不了他,为了尽快解决问题,我必须一次让他心动,于宏达留下五百万已经足够,于是我凑到他耳边说:“一百万!”

麦克拧笑道:“是人民币还是美金?你可真下血本啊,可惜我的人格不是用钱就能收买的。”

说罢他就扬了扬手,招来两个手下站到我身边,虽然没有采取暴力措施进行控制,但那种压迫感让人只能跟着他们走,没想到一百万他都不动心,我还真低估了这家伙。

毛贵利见情况不对悄然退到了电梯口,虽然很不仗义,但他这么做也对,一个人被控制好过两个人被控制,他还能留在外面帮我想办法。

我被安保人员“请”到了一间办公室,手脚被绑在了椅子上,这让我无计可施,安保人员控制了我后就退了出去,临走前还说麦克稍后会来收拾我。

我环顾了下办公室,办公桌后面有个照片墙,一张照片忽然让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只见有一张麦克和阿赞力的合影,麦克光着膀子虔诚的跪在阿赞力面前,阿赞力正在他背后做纹刺。

我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正当我在猜测两人的关系时门锁突然弹开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了。

门被推开了,我以为是麦克进来了,但等我看清楚是谁的时候愣住了,居然是那个性感无匹的美女客房经理乔曼丽!

乔曼丽进来后快速带上门,还将手指放到红唇上,做了个收声的手势,跟着匆忙过来给我解绑。

我有些诧异:“你这是......。”

乔曼丽抬头妩媚的瞟了我一眼,说:“不想死就别多问。”

我只能闭嘴了,绳索解开后乔曼丽打开门,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去看了看,然后带上我贴着墙根溜了出去,只不过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了麦克大发雷霆的声音,指使手下找我的动静。

乔曼丽感觉形势不对,发现边上有个清洁用品杂物房,二话不说就带我躲了进去,杂物房里一片漆黑,到处堆满了清洁用品,都没处落脚,没办法我们只能身体贴身体躲到了门后,因为位置太过狭窄,我的手下意识揽住了她的腰。

乔曼丽抬眼看着我,她这一看我浑身抖了下,这才意识到我们的距离太近,比亲密关系都要亲密了,她的胸脯在我胸上起伏不定,绵软有弹性,身上的香水味钻进鼻下让人心神荡漾,如兰气息喷到我脸颊上麻麻痒痒的,这女人穿着高跟鞋的个子跟我差不多,我们的目光接触几乎是水平的。

我感觉这样很不绅士,赶紧把揽住她腰的手松了下,谁知道乔曼丽反倒主动抱住了我,凑到我耳边说:“别动,这里这么狭小,一动我可就摔倒了。”

没办法我只能僵硬的搂着她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找人的动静,直到动静远去了我们俩才同时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提出马上离开,这种暧昧环境居然让我一时忘记了身处的险境。

好在我还有理智,小声问:“你为什么要救......。”

话没说完门口又传来了动静,乔曼丽不假思索红唇直接贴了上来,用嘴封住了我的说话,唇膏的香气在我口腔里四溢,乔曼丽粘软的红唇让我像是被过了电,浑身都绵软无力了。

直到动静再次远去,乔曼丽才慢慢将红唇挪开,打开门朝外看了看,示意我出去。

我跟着乔曼丽从内部的楼梯下去,七拐八拐,很快就拐进了酒店客房部的楼道,原来内部是相通的,在经过一扇带镜面的门时我发现嘴角还留着口红印,赶紧给擦了擦。

乔曼丽直到把我带进了她的办公室,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说:“安全了,麦克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搜到我的办公室来。”

第417章 隔空施救

我的脑子很乱,刚才逃脱过程中的惊险、香艳、疑惑多种情绪让我回不过神来,身上甚至还萦绕着乔曼丽的气息,让我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

乔曼丽这时候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优雅的吞云吐雾后才说:“你朋友已经回到酒店房间,有我的人保护他不会有事,他也知道你被我带到这来了,你不用担心。”

我渐渐回过神了,抬头看着乔曼丽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乔曼丽扬了下嘴角说:“不是我救你,而是有人委托我救你,这个人的请求我没办法拒绝。”

我纳闷道:“是谁委托你的?”

乔曼丽沉声道:“杜勇。”

我诧异不已,怎么会是杜勇?!

乔曼丽说:“杜勇说不久前你给他打了个电话,向他请教如何一直输钱成为赌场明灯,你没有告诉他具体这么做的原因,他也不好意思多问,虽然他告诉你怎么一直输钱了,但他意识到在澳门赌场这么做会惹来麻烦,所以在背后做了点事。”

我有点反应过来了,问:“这么说你认识杜勇,他给你打电话了?”

乔曼丽点了点头。

我又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家赌场,还让你来救我......。”

乔曼丽苦笑了下说:“你既然跟杜叔叔是朋友,应该知道他是个大赌棍了,他在去泰国前曾在澳门赌场混迹过一段时间,对澳门各大赌场熟悉的很,他光从电话里听到老虎机的背景音就能猜到是哪家赌场了,这对他来说不算难事,碰巧他在永利皇宫认识我,所以就给我打电话了。”

乔曼丽居然叫杜勇杜叔叔,可见杜勇跟乔曼丽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于是问:“乔经理,杜勇跟你是什么关系?”

乔曼丽靠在了沙发上,盯着角落里出神,慢慢打开了话匣。

乔曼丽的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葡萄牙血统,他的爷爷是个葡萄牙人,奶奶则是澳门当地人,他爷爷是当年澳门被葡萄牙占领后移居过来的。

乔曼丽的混血父亲长的很帅,很招女人喜欢,所以特别风流,虽然后来跟她母亲结婚了,但死性不改,在外头长期跟好几个女人保持着关系,她母亲终于忍受不了了,在她三岁那年跟她父亲离婚了,带着她独自讨生活。

后来澳门回归祖国,怕这里的体制受到影响生活不习惯,她的父亲有葡萄牙国籍,于是就随着爷爷奶奶一起去了葡萄牙,本来她父亲想把她也带走,但她母亲不愿相依为命的女儿被带走,这才拼死拼活把她留在了身边。

乔母靠在赌场当荷官养大了乔曼丽,从小乔曼丽就在赌场长大,那个时候她已经跟了母亲的姓,国籍也改为了中国澳门特别行政区的,算是个中国人。

在后来乔母生病过世,乔曼丽顺理成章接替母亲的职位,乔母在永利皇宫工作多年,赌场出于对老员工子女的照顾,就把乔曼丽安排在了富豪云集的二楼贵宾区当荷官。

有一次在工作中乔曼丽认识了一个风度翩翩的赌客,乔曼丽身上的葡萄牙血统让她各外的出挑,对方一眼就看上了她,对她展开了激烈追求,这赌客对她很上心,乔曼丽很快就陷进了温柔乡,跟这赌客走到了一起。

这赌客是香港人,是香港一个上市集团主席的公子,是个太子爷,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这赌客答应她,等两人关系稳定后就把她带到香港去生活,还要结婚,乔曼丽信以为真,一心一意的对人家。

说到这里乔曼丽苦笑道:“我不是贪他的钱,而是真的爱他。”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乔曼丽说这赌客回到香港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打他电话也一直关机,乔曼丽很生气,以为对方是在玩弄她的感情,玩腻了就始乱终弃,乔曼丽深受母亲观念影响,觉得这男人像他父亲那样在玩弄女人的感情,还打算去香港找对方讨个说法,不过她还没去香港就从报纸和新闻媒体上得知了消息,原来这赌客的家族受到金融风暴的影响,集团一夜之间就倒闭,破产清算后还欠下了巨额债务。

这消息让乔曼丽放弃了去香港,她知道现在对方深处在麻烦中,根本顾不了她了,她也识趣的不打扰对方。

过了一段时间后这赌客再次来到了澳门找乔曼丽,但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躲债。

当乔曼丽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十分落魄,非常心疼,她没有嫌弃对方已经不是太子爷身份了,对他初心不改,还把他安排在自己的住处,这男人因为家族遭到重创一蹶不振,成天喝的烂醉如泥,甚至还要靠乔曼丽当荷官养他,但乔曼丽仍没有嫌弃他,还不停的鼓励他,让他重新振作东山再起。

可惜这男人习惯了太子爷的生活,根本无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他开始瞒着乔曼丽出入赌场,靠赌博麻醉自己,没钱赌博后甚至利用乔曼丽当地人的身份,借了很多高利贷进行赌博。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了,这男人输了个清光,还连累乔曼丽背上了大量高利贷,两人的关系因此走到了尽头,这男人最后被香港过来的追债人砍死在了街头,乔曼丽虽然很伤心,但生活总归要继续,这男人以她名义借的高利贷不还不行。

为此乔曼丽在赌场夜以继日的工作,但高利贷利滚利实在让她受不了,追债的甚至都跟到了赌场,她的住处也被泼了油漆,高利贷还不断派人骚扰她的生活,吓唬她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这让乔曼丽每天都生活在胆战心惊中,甚至产生了自杀念头。

而杜勇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有一天深夜乔曼丽坐在海边哭泣,一度想跳海轻生,凑巧杜勇刚从赌场赌完,就坐在不远处喝酒吹风,还醉醺醺的取笑她:“这位两米高的大姑娘儿,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跳海?要跳也是我这种人跳才对,把自己的女人卖去坐台还赌博欠的高利贷,哈哈哈。”

杜勇说着就突然站起,一跃跳进了海里,这把乔曼丽给吓坏了。

第418章 杜勇和乔曼丽

乔曼丽哪还有心思自杀,杜勇喝的那么醉跳海太危险了,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她到附近找来救生圈,费了半天劲总算把杜勇救上来了,幸好杜勇只是呛了水,做了心肺按压后就醒转了。

杜勇喝了很多酒,酒劲上头,把乔曼丽当成了麻香,一把抓着她痛哭流涕:“麻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爱之深责之切,我知道你给我下血金蚕蛊是为了让我回心转意去找你,但、但我没脸见你啊,呜呜呜......。”

杜勇的伤心让乔曼丽回忆起了那个赌客和这段时间的经历,一时感触也哭了起来,两个陌生人在深夜的码头哭成了一团。

海风轻抚、海浪拍案,杜勇的酒渐渐醒了,两个同病相怜的失意人坐在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开了,杜勇对着这个陌生女人说了自己的往事,乔曼丽告诉了杜勇自己的事,彼此都很唏嘘。

因为年龄的差距,乔曼丽叫起了叔叔,她这一叫让杜勇很感动,杜勇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同样处境的麻香,麻香当年何尝不是因为自己背上了高利贷,他把对麻香的愧疚放在了乔曼丽身上,于是说:“曼丽,你叫我一声叔叔,那我就认下你这个侄女了,你的债务杜叔叔帮你扛了。”

乔曼丽很震惊,露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盯着杜勇,乔曼丽觉得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杜勇根本不可能帮她扛债务,以为杜勇在开玩笑,谁知道杜勇特别认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断出入赌场,靠着自己精确的算法和赌博技巧,愣是把手上的钱翻了十几倍,真的帮乔曼丽把高利贷给还上了。

乔曼丽直到债务都还清了都还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人,一时感动流下了热泪来,杜勇让她感受到了有亲人的温暖,她真把杜勇当成了亲叔叔一样尊敬。

杜勇帮乔曼丽把债务还清后就悄无声息的走了,只在一张纸条上留下了一句叮嘱“人生艰难,莫言放弃”,乔曼丽把这句话当成了激励自己的格言,今后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要撑下去,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成了掌管一家酒店客房的经理。

为了方便杜勇随时联系自己,乔曼丽一直没有更改号码,没想到杜勇在多年后真的联系她了,这才有了后面她帮我脱身的事。

听完乔曼丽和杜勇的故事我很感慨,原来乔曼丽说他没法拒绝这个人的请求,是因为欠了杜勇的恩,我说她怎么甘愿冒着得罪安保主任的风险来救了我,我能脱险不仅要感谢乔曼丽,还要感谢杜勇的心思缜密,否则今天真要交待在这里了,因为我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了。

一百万相对一个赌场安保主任来说,虽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多少有点诱惑,但麦克几乎没有考虑就一口回绝了我,这让我很奇怪,直到看到那张他跟阿赞力的合影我才有点明白,也许他早就认识我了!

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我问:“对了乔经理......。”

乔曼丽打断道:“既然你是杜叔叔的朋友,不要叫我乔经理了,直接叫我曼丽吧。”

我笑说:“那好吧,对了曼丽刚才我在麦克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一张照片,是他跟澳门的一个阿赞师傅阿赞力的合影......。”

乔曼丽说:“你认识阿赞力?”

我点点头,乔曼丽说:“麦克的中文名叫庄豪,他是阿赞力的徒弟,最近几年赌场里出老千的方式层出不穷,有的已经开始利用黑法出老千,这种方式很隐蔽,只要手法高明,根本看不出来,而且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导致赌场损失惨重,为了避免继续损失,所以大老板今年才请了阿赞师傅过来坐镇,本来是想请被列入黑名单的阿赞力,毕竟他很懂这一行,但阿赞力不在澳门,至今下落不明,在机缘巧合下才请了麦克。”

我眉头不展,没想到这个麦克还是阿赞力的徒弟,这下可麻烦了,阿赞力被我们几个在清迈给杀了,没准麦克已经查到了,搞不好早认识我了,看来我的推测要变为现实了,他之所以不为金钱所动,恐怕是想把我困在赌场里,好找机会给师父报仇!

我问:“麦克的能力怎么样?”

乔曼丽说:“能力不错,来这工作不到一年,已经抓了好些利用黑法出老千的赌徒,他的做事手法很残忍,老千大多会被他以黑法折磨致死,还处理的很干净不会连累赌场和大老板,所以大老板很信任他,甚至对他大加赞赏。”

我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于宏达被他盯上很难离开了?”

乔曼丽点头说:“是,就算他把钱留下了也未必能离开,毕竟于先生确实利用了黑法出老千,麦克对此是零容忍。”

我有些着急了,本来他就对于宏达用黑法出老千零容忍,在加上我跟他师父阿赞力的这段私仇,他更不可能放过我们了。

乔曼丽想了想说:“不过你别担心,既然杜叔叔委托我帮忙了,我就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从赌场里弄出去,酒店客房和赌场是两个部门,我和我妈咪在永利皇宫工作多年,人脉关系多少有点,深的集团高层器重,麦克还不敢在我的地盘乱来,现在你先回房间去,估计很快麦克就会找到这里来了,我来跟他周旋。”

我站起客气道:“那就拜托你了曼丽。”

乔曼丽笑了下说:“客气了,我欠杜叔叔的不光是钱还有情,帮这点小忙不算什么,等你们真的脱身了,在感谢我也不迟。”

乔曼丽派了人护送我回房间,毛贵利和于宏达正在房间里等我,看到我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我把乔曼丽要帮我们脱身的事给说了,毛贵利很吃惊。

我没法在瞒着他了,就把背后那个“高人”杜勇介绍了下,又简单说了下他跟乔曼丽的关系,不过我隐瞒了麦克是阿赞力徒弟的事,免得毛贵利知道中间还夹杂着我的一段私仇,到时候更急的跳脚了,毕竟他是被我无辜卷进来的,只要能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419章 偷龙转凤

有了乔曼丽的存在,我们总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由于时间太晚我不好给麻香打电话表示感谢,免得打扰她休息,多亏了杜勇早早洞察先机暗中助我脱身,也是我命不该绝,这么巧杜勇跟酒店客房部的乔曼丽有这样的渊源,否则我可能遭到麦克的毒手了。

这一晚真是难熬,我看了看时间,天都快亮了,也不知道在天亮前有没有机会脱身。

这时候门铃响了,门外传来客房服务人员的声音,说是我们订了一顿宵夜,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毛贵利说:“这天都快亮了,还吃什么宵夜,有问题。”

我凑到门镜里看了看,确实是个推着餐车的客房服务员,我琢磨了下,客房部是乔曼丽的地盘,麦克的人轻易进不来,这服务员又是个女的,应该不是麦克的人,即便是麦克的人也不怕,门口还站着两个乔曼丽的安保人员,于是我回头跟毛贵利示意了下,于宏达紧张的把筹码包死死抱在了怀里。

我深吸了口气打开了门,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了,可能是受到影视剧的影响,我生怕餐车里暗藏了什么枪啊刀的,想去搜查,但这女服务员一进来就说:“几位放心,是乔经理派我来的。”

毛贵利压根不信,还是认真搜查了餐车,直到确认没危险后才放松了警惕。

女服务员说:“这顿饭是乔经理让我送来的,他说几位担惊受怕了一晚,消耗了能量,所以特地送来些吃食,供几位补充能量。”

说着女服务员就打开了保温盖,只见是几样很精美的特色菜和水果盘,不过我们仍是很小心,因为在食物中下毒也是很常见的杀人手法。

见我们不吃,女服务员说:“你们可以放心的吃,食物里没毒,乔经理还让我给几位带话,她说麦克很快会通过监控察觉到,是她通过内部通道把人给救走了,很快找上了她,她会跟麦克周旋,争取把麦克拖住,还让你们把筹码交给我,由我找外头可信任的朋友进来,由我把筹码分散给他们,让他们在赌场里转一圈,然后拿着筹码兑换成现金,在让我收集好送过来给你们,跟着乔经理会安排你们走赌场的秘密通道离开。”

这办法确实很好,只不过把几百万的筹码就交给一个陌生的服务员,让人心里不踏实。

女服务员说:“请几位尽管放心,我是乔经理的心腹,跟了她很多年。”

我看向了毛贵利和于宏达,毛贵利眉头有些无法判断,于宏达更是不相信了,抱着筹码包不住的摇头。

女服务员有些急了,说:“时间紧迫,晚了就来不及了,麦克已经在办公室找乔经理要人了,对了,乔经理怕你们不相信我,还特地告诉了我一个暗号,她说罗辉先生听到这个暗号马上就会相信了。”

我说:“我就是罗辉,是什么暗号。”

女服务员说:“杜勇杜叔叔。”

我一下就卸下了心防,也只有乔曼丽信任的人她才会把杜勇的存在告诉她了,我当下就不在怀疑了,示意于宏达把筹码包拿过来,但于宏达始终不愿意拿过来,毛贵利一把夺过说:“靠,你个守财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死抱着不放,筹码不换成钱一毛钱也不是。”

于宏达哭丧着脸说:“不是亲自拿去兑换我始终不放心啊,这可是我拿命换来的。”

我语重心长道:“于总,不管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请相信我。”

于宏达只好无奈的瘫坐在了沙发上,我把筹码包交给了女服务员,女服务员冲我们点了下头说:“放心,外面的朋友都是乔经理的人,值得信任。”

说罢她就将食物摆在茶几上,然后推着餐车退了出去。

我和毛贵利也不绷着了,这一晚上高度的紧张确实消耗了不少能量,是需要补充点能量了,于是我们也不管什么了,坐下就好好吃东西,唯独于宏达根本吃不下,在房间里焦虑的踱来踱去,我们也没管他。

吃完后我们就坐在那等着了,大概四十多分钟后那女服务员再次推车餐车来了,筹码包已经换成了一个腰包,女服务员说:“我擅作主张给兑换成了美金,体积小方便携带。”

于宏达打开腰包一看,里面确实有好几摞捆扎好的美元,他这才抹了把汗长吁一口气。

我心说乔曼丽的心腹还真激灵,这要是换成人民币,搞不好体积会很大,携带确实很不方便,我向这女服务员表示了感谢,又按照资本主义社会的规矩,从一摞钞票里抽出了几张美金打赏给她当小费,女服务员起初还不愿拿,只说是给乔经理办事,不收小费,但在我的坚持下她还是收了,这是应得的。

女服务员走后于宏达嘟囔道:“人家都不要你硬塞给她干什么,我这钱又不是风刮来的,是我用命......。”

毛贵利不耐烦道:“行了,你说多少遍是用命换来的了,我他妈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罗辉的意思是觉得这服务生面对这么多美金都没动心,还坚持完成任务,很难得,所以花上点打赏人家也好让人家做事卖力点,等下我们脱身的时候兴许她还会派上用场,真不懂你是怎么当上服装厂老板的,连这点用人的套路都不懂,这服务生要是直接把美金拿着跑了,你也没辙是不是?”

于宏达这才不做声了。

有过了将近半小时左右,门铃响了,我透过门镜一看是乔曼丽赶紧把门打开了。

乔曼丽着急忙慌的进来说:“你们快跟我走,麦克受到我的阻挠无法对你们怎么样,但他已经汇报了大老板,大老板马上就赶过来了,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我有些担心乔曼丽的安全,说:“曼丽,你会不会有危险?”

乔曼丽冲我嫣然一笑说:“罗辉你放心,我和我妈咪给永利皇宫工作了这么久,我在工作上的表现很好,从来没有出错,大老板多少还卖我点面子,我不会有事的。”

第420章 密道亡命

乔曼丽越是表现的轻松我越是担心,赌场这种地方除了讲钱外还有人会讲情义吗?把出老千的人放走,这等同于勾结外人坑赌场,大老板哪怕再怎么开明,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吧?

乔曼丽有些急了,催促道:“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虽然还是很担心乔曼丽,但她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我要是还留下就是辜负了她的心意,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她了,但愿像她说的那样大老板会顾念旧情,不追究她更大的责任,也希望她吉人天相能逢凶化吉吧。

在乔曼丽的带领下,我们从安全楼梯下来,在楼梯间里我们还遇上了刚才那个女服务员,她打扮成了清洁大婶的模样,在这里接应我们,直到看着我们往下跑,她才推来垃圾桶摆在楼道里,做一些小小的阻拦措施。

毛贵利白了于宏达一眼:“看到了没有,这就是金钱的作用,你舍不得那点小费,人家未必帮你做这些事,这一点小小的措施很可能会成为我们逃脱的关键。”

于宏达尴尬的说:“毛老板教训的是,唉,我也是一时糊涂......。”

我们跑到了地下负一层,这里是酒店的机房,密布着下水管道、中央空调机以及各类设施,乔曼丽说为了照顾有些身份特殊的赌客遇上麻烦可以顺利脱身,所以在机房里修了一条连接外界的通道,这是所有澳门赌场私下不成文的规矩,我心说身份特殊的赌客恐怕就是内地来的达官政要了吧。

乔曼丽正要把我们送进密道却停下了脚步,她用手轻轻按了下耳朵里的无线耳麦,神情凝重道:“我的人汇报,麦克带着大老板进了客房部,有大老板镇着我的人挡不住他了,我必须回到办公室,否则就解释不清了。”

我点点头说:“你尽管回去,小心点曼丽,真是谢谢你了。”

乔曼丽笑笑说:“不客气罗辉。”

说完乔曼丽就神色古怪的盯着我看,我仿佛感受到了她眼中的一股柔情和爱意,她的这种眼神我在跟朱美娟谈恋爱的时候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过,简直一模一样,难道乔曼丽因为在杂物房里发生的暧昧爱上我了?这不可能啊,那是因为情况紧急不得已为之的,我们总共也没见几面,都算不上正式的朋友,更遑论对我产生爱意了,她做这些事不过是为了还杜勇的恩情,我一时有点想不通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乔曼丽指着机房角落里一个镶嵌在墙上的四方排气扇说:“那是个虚设的排气扇,很容易拆下来,你们爬进去后内部空间会变大,密道会通向一家葡萄酒的地下酒窖,到时候就能出去了。”

毛贵利担心道:“乔经理,这条密道既然是酒店方的,他们没准会从葡萄酒地窖堵我们也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可就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堵了啊。”

乔曼丽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我,说:“别担心,虽然那地方也是酒店的产业,但大老板信任我所以只有我有钥匙,一时半会他们是无法堵住你们的,快走吧。”

我拿着钥匙越发的担心了,乔曼丽这是破釜沉舟了,拿着大老板对她的信任救我们出去,这太危险了,要是她被大老板抓了后果不堪设想,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仁慈的老板,在属下背叛自己后还能对她客气?

想到这里我说:“曼丽,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乔曼丽一边退后一边摇头,还冲我微笑,眼里甚至含着泪光,跟着她调头往回跑。

毛贵利嘀咕道:“这女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那眼神就像在跟爱人依依不舍告别似的。”

连毛贵利都看出来了,看来还真有点这个意思,不过眼下我也没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赶紧招呼于宏达和毛贵利,一起把那个排风扇给拆卸了下来,正当我们想爬进去的时候,楼道里忽然传出了垃圾桶翻到从楼梯上滚下的巨大动静,以及大量凌乱脚步声,我们一下警觉了起来,他们来了!

没想到那服务员做的小事起到了给我们示警的作用,这点小费还确实给的值!

于宏达已经慌的钻进了通道,毛贵利说:“快走吧,他们来了。”说完他也钻了进去。

我犹豫不定,乔曼丽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他们,如果直接碰上哪怕她巧舌如簧恐怕也解释不清了。

正当我犹豫不定的时候乔曼丽忽然从楼道里退了回来,神情慌张道:“看样子我是真回不去了,也罢,给赌场打工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离开了。”

我钻进了通道,乔曼丽紧随其后钻了进来。

我们跪着爬行过一段十来米长的通风管道后,眼前的空间就大了起来,出现了一条人工修建的通道,就跟一条小巷子似的,通道顶上还安装着矿灯用来照明,人也能站起来了。

我们加快速度跑了起来,没多久那些人也追进了密道,回头甚至能看到人了,凌乱的脚步声响彻了整条密道,我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能是追的吃力了,麦克突然在身后大叫:“要是再跑我就开枪了!”

我们本能的停下了脚步,只是一停顿乔曼丽就叫道:“别管他继续跑,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于宏达一听拔腿就跑,我和毛贵利正打算跑,突然传来“嘭”的一声枪响,我们俩都被惊的一抖,枪声在密闭的通道里回响,震的人耳膜生疼。

毛贵利吓坏了,不住的去查看自己身上是不是中弹了,发现没中弹后腿一软,靠到墙上,喘气道:“哎呀丢雷楼某,我顶个肺啊,老子只不过来当个司机,怎么搞得跟碟中谍似的要亡命了,罗辉,这次老子要是真交待在这里了,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哪还顾得上毛贵利在说什么,因为我看到乔曼丽的心口有个弹孔,血就像喷泉似的在涌流而出!

第421章 临终一吻

我浑身颤抖,张大了嘴巴,失声叫道:“曼丽!”

毛贵利上手拽我:“快跑啊还曼什么丽,你有阿娟了啊,不要命了啊!”

我一把推开了毛贵利,龇牙瞪眼道:“要跑你跑,我罗辉从来不会丢下同伴!”

毛贵利愤怒道:“痴线,死扑街,老豆懒得管你了!”

说罢他就一甩手拔腿跑走了,乔曼丽的脸色霎时间就苍白了,嘴唇抖动,身体踉跄,突然朝我倒了过来,扑到了我身上,我赶紧扶住了她。

又是几声枪响,子弹击中通道两侧的石壁,火星四溅,我本能的缩了缩。

乔曼丽趴在我怀里,虚弱的说:“快、快跑,别管我。”

我拧眉道:“这不可能,我罗辉绝不丢下一个同伴!”

说罢我就拦腰抱起了乔曼丽,抱着她艰难朝出口跑去,乔曼丽挣扎着想让我放下她,只是她失血过多实在太虚弱了,根本没办法挣脱开我,没一会她的眼泪就夺眶而出了,颤声道:“不要这样,这样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我一边跑一边说:“曼丽你受了重伤,不要在浪费力气说话了。”

乔曼丽只得放弃,最后将头埋在我怀里呜咽了起来,通道两侧的石壁上火星四溅,我都能听到子弹从我耳边呼啸而过的嗖嗖声,我抱着乔曼丽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不知道是这些人也慌了手抖,还是真的枪法很烂,又或者我罗辉平时做了好事福报深厚,居然奇迹般的让我躲过了子弹,顺利的到达了出口。

于宏达和毛贵利并没有离开,还在出口通道外等我,两人将我和乔曼丽吃力的拉了上去。

我看了他们一眼说:“还算你们有良心,没有丢下我,多谢。”

毛贵利气愤的指着酒窖的门说:“有良心个屁啊,你当我不想跑啊,钥匙啊。”

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慌忙去掏钥匙,密道里传出了那些人追过来的动静,慌的我刚把钥匙掏出来就一下甩了出去,还不偏不倚掉进了密道口里。

毛贵利和于宏达吓的眼睛都瞪起来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于宏达一下瘫坐到了地上,哭丧着脸不停的嘟囔:“完了、完了、全完了......。”

毛贵利像疯了一样上来掐我脖子,骂道:“罗辉你个王八蛋,还能不能做件好事,我要被你坑死了!”

密道口处传来了麦克的大笑声,看样子他拿到钥匙了,一双手扒到了通道口子上,毛贵利顾不上掐我了,过去就一脚跺在人家的手上,对方吃疼哀嚎,毛贵利又是一脚直接踹在对方头顶上,把这人踹的摔了下去。

我回过了神,赶紧让乔曼丽平躺在那,然后撕下衣角的碎布,按在乔曼丽心口上,先控制伤口的血流,以免乔曼丽失血过多。

毛贵利和于宏达这会在那把一个个的红酒木桶挪过去,堵在通道口,麦克的人在下面开枪,木桶被打穿,红酒都涌进了密道,下面的人都被呛的咳嗽了起来,酒窖里弥漫起了醇香的红酒味。

毛贵利见我在帮乔曼丽按压着心口,又是一通乱骂,跟着说:“你这家伙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我愤恨的回头瞪着毛贵利,说:“要不是曼丽豁出自己的命,你能安然无恙吗?恐怕连酒店都出不来吧!”

毛贵利不快道:“那还不是被你害的,非逼我带你找人,结果找进了魔窟......。”

于宏达见我们快要吵起来了,赶紧劝住道:“哎呀两位高人,你们别争了,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心才害了你们,咱们现在别吵了,还是想想办法出去吧,我看过这酒窖的门,是扇厚实的木门,只要能有斧子什么的利器,就能劈开,钥匙根本不重要了。”

于宏达这么说毛贵利才转移了注意力,不跟我吵了,开始在酒窖各处寻找趁手的工具,于宏达不停的抱来盛满红酒的木桶,码放在通道口,倒是能阻挡一阵子。

乔曼丽这时候突然咳嗽了起来,她这一咳居然喷出了许多血来,看样子血都倒流灌入气管了,这是一个人即将死去的征兆了,我一下慌了神,搂着乔曼丽不知所措了。

乔曼丽这时候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冷如铁,体温正在散去。

“怀......怀表。”乔曼丽气若游丝道。

我赶紧乔曼丽身上摸怀表,还真在她的外套内兜里摸到了怀表,问:“曼丽,你要怀表干什么?”

乔曼丽哆嗦道:“打......打开。”

我有些纳闷,但还是打开了怀表,当我看到怀表的盖子里裱的一张照片时,顿时明白在杂物房里发生的那些暧昧,以及她为什么会对我有那种充满爱意的眼神了,敢情是我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不是爱上我了。

怀表里的这张照片是乔曼丽跟一个年轻男人的合影,两人十分亲昵的将脸贴在一起,撅着嘴十分俏皮可爱,一看就是情侣,而照片里的这个年轻男人居然跟我长的很像,虽然不能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我跟这男人至少有八分相似,比那些电视上的模仿秀都还要像,这真是太巧了。

乔曼丽伸出颤抖的手,轻抚着我的脸颊,泪水滑落,哽咽道:“你跟他实在太像了,看到你我就感觉他还没离开我,可惜、可惜你始终不是他。”

乔曼丽失落的把手放开了,这时候她又咳出了几口血来,我有些急了,这要是还不送医怕是性命不保了。

乔曼丽抓住了我的手,颤抖道:“阿Ben,我冷......。”

她这是意识开始不清,把我当成那个男人了,此刻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立马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乔曼丽扬起了温暖的笑容,抬眼看着我吃力的说:“阿Ben,我真的很爱你,你能不能再吻我一次?”

我无法拒绝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愿望,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我抛开了所有杂念和顾虑,闭上眼睛俯身下去,重重的吻在了乔曼丽的唇上,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乔曼丽的气息消失了,手慢慢的从我身上滑了下去。

第422章 人骨阴法戒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连毛贵利和于宏达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的看着这边。

我们跟乔曼丽只不过是初识,可她却为了帮我们脱身把命都丢了,这让我很内疚,她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杜勇的恩情,但更多的是把我当成了她死去男友的影子,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帮我们。

我就这么抱着乔曼丽,直到通道口传来几声枪响我才回过了神来,只见红酒木桶被子弹打穿,红酒流了一地,木桶的重量减轻,被下面的力量推翻,麦克靠着手下们搭成的人梯爬了上来。

麦克浑身被红酒浸透,目露凶光凝视我们,毛贵利和于宏达站到了我边上来,麦克扫了一眼死去的乔曼丽,嘴角扬起一丝不屑,随后将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慢慢脱掉衣衫,漏出结实的肌肉以及满身的阴咒纹身。

于宏达吓的直往我身后躲,生怕麦克会把他的钱给抢走了,可我却知道麦克是冲着我来的,他盯我的眼神都快冒出火来了。

麦克从喉咙里摩擦出低沉的声音:“罗辉,原本我一直在派人打探你的消息,没想到你居然送上门来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这就怪不得我了,我要为阿赞力师傅报仇!”

此话一出毛贵利和于宏达都懵了,毛贵利诧异道:“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沉声道:“他是冲我来的,我跟他的师父阿赞力有些过节。”

毛贵利问:“什么过节?”

我没有吭声,有些事一时半会根本说不清。

于宏达愣道:“这么说不是冲钱来的?”

麦克厉声道:“你的钱当然也要留下!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毛贵利就像便秘了似的,一脸郁闷,我说:“毛老板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隐瞒你这些事,我也是被绑的时候才在他办公室里发现了他和阿赞力的合影,我不确定他们的关系,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毛贵利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我想他现在肯定肠子都要悔青了,给我当个司机怎么就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惹来一连串的麻烦,现在还搞的要亡命。

我看向麦克问:“从我进赌场开始你就认出我了吗?”

麦克冷笑了下又把目光转向了于宏达,说:“事实上我不认识你,只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是他告诉我你是罗辉!”

我震惊的看向了于宏达。

于宏达吓了一跳,喊道:“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什么、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些了,我都没跟你接触过啊,你胡说!”

麦克笑说:“虽然你没有开口告诉我,但你身上感染到的阴灵邪气告诉了我这些!”

说罢麦克就从腰间取出了一枚戒指戴在手上,只见这枚戒指是金色的,但不是黄金那种圆润有光泽的金色,应该是被涂上了金漆,戒指上的花饰是一个微缩版的骷髅头,指圈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样,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到是什么字样,但我能猜到这是什么戒指了。

这是一枚人骨制成的戒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样多半是阴咒!

麦克看着戒指继续说:“前段时间阿赞力受到一个叫王济民的顾客邀请,去泰国对付一个姓廖的中医,谁知道一去不复返,幸亏阿赞力在临行前告诉我,他此行去泰国并不单单是为了一笔生意,而是为了一批阴法宝藏,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麦克说到这里的时候毛贵利拧了下眉头,插话问:“你是说清迈的那批琥珀?”

没想到毛贵利也知道这事,不过他知道也不奇怪,毕竟是圈内人多少会收到点风声。

麦克点头说:“没错,他一去不返后我去了泰国清迈一趟,寻找各种蛛丝马迹,总算打听到了阿赞力的下落,本来他是冲着这批阴料宝藏去的,但后来他改变了主意,受雇于一个绰号叫老猫的人,对拿走这批阴料宝藏的罗辉进行追杀,我一路追查,终于在一条公路的灌木丛里发现了阿赞力的遗体,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阿赞鲁迪利用丝罗瓶乃密的头骨域耶,将阿赞力的精元吸收变成干尸,最后将阿赞力拖入灌木丛的一幕,现在想来真有点后悔,当初应该处理的干净点才是。

麦克说:“我没法带着阿赞力的整具遗体离开,只能将阿赞力带到山里火化,同时取下他的小腿骨制成了这枚戒指带回来,用经咒不断加持,变成阴料戒指,在这位于老板来赌场赌博连赢十六把后,我从监控画面里看出了不对劲,慢慢接近于老板,这阴料戒指立马产生了强烈的盛怒感应,这种盛怒只有在面对凶手的时候才会出现,这证明于老板身上的阴灵邪气就是杀害阿赞力的凶手,你说是不是你告诉我的,哈哈。”

于宏达目瞪口呆。

麦克继续说:“当时我还挺纳闷的,既然于老板利用了杀人凶手的阴灵力量来赢钱,说明这人已经死了,我的仇就无处可报了,恰好这时候罗辉出现了,还把于老板给带走了,这让我很好奇,结果罗辉主动跳出来,还将身上的阴神纹身暴露在我眼前,我就什么都明白了,杀害阿赞力的阿赞师傅跟罗辉是一伙的,罗辉是这个集团的首脑,那个阿赞师傅是受到罗辉指使的,真正害死阿赞力的是罗辉!”

我眉头不展,这事从侧面证明了金面巫师里的“巫师”就是阿赞鲁迪了,否则麦克手上的人骨戒指就不会产生这样的感应了,我们也不用找高人去感应鉴定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确定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难过,我并肩过的战友真的离开了人世。

这事巧的太邪门了,阿赞力和阿赞鲁迪两人都已经死了,一个被制成了超阴牌金面巫师,一个被制成了阴料人骨戒指,没想到这对仇家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碰头了!

第423章 生死一线

这两人难道是宿世的冤家,这辈子没解决的仇死了还要延续下去?

毛贵利说:“我算是听出来了,这位老师,你自己也会说是佛牌里已故的阿赞师傅杀害了阿赞力,这会怎么赖到罗辉头上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阿赞师傅是受罗辉指使杀阿赞力的?又怎么证明罗辉就是他的首脑?不能说走的近一点就是谁指使了谁,我前些日子还跟某个地区的财政局局长走的很近呢,难道是我指使了他贪污?没道理嘛,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动的手你找谁,你找罗辉报仇这逻辑狗屁不通啊。”

毛贵利的质问把麦克都给弄的无言以对了,脸色涨的通红,我不禁对毛贵利的犀利言辞佩服不已。

这里是澳门,是属于对方的地盘,考虑到我们面临的处境,硬来对我们没半点好处,所以我只能顺着毛贵利的话顺杆爬,偷换概念玩起了逻辑游戏,说:“麦克师傅,我的确跟阿赞鲁迪走的很近,但我们靠本事夺得了那批阴料宝藏,也没有得罪阿赞力,阿赞力受到利益驱使对我们进行阻挠,是他动手在先,现在出了事你找我们算账,是不是有点合理?”

于宏达立即接话说:“就是。”

我接着说:“我们的生命受到威胁,阿赞鲁迪只好出手跟他斗法,只能算是自卫,更何况我从来没指使过他杀阿赞力,但阿赞师傅们的斗法你也知道了,都是你死我活的,难免有一方会出事,我举个简单的例子,要是阿赞鲁迪出了事,那我是不是也要找你报仇啊?这没道理嘛,我要找也是找阿赞力啊。”

麦克的脸色十分难看,脸部肌肉抽动,龇牙咧嘴,显得很愤怒,突然他大笑了起来,说:“随便你们怎么说好了,懒得听你们废话了,我是来抓几个在赌场出老千的,跟其他事没关系!”

没想到这家伙也耍起了无赖,反正都是要对付我们,用什么理由都行了,看来麦克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我们要想离开就必须把这家伙和他的手下解决掉才行!

可问题是他们不仅手里有枪,麦克又是个有能力的阿赞,而我们三人一个是工厂老板,一个是佛牌商,我又是个半吊子,从来没经历过斗法,等于没战斗力,光从纸面实力分析我们就必输无疑了,还怎么跟他们玩?

这时候麦克的手下也爬上来了,七八个人七八条枪,我们不用反抗都已经被控制了,只要一动保准会打成了筛子。

我们三个靠到了一起,紧张的不行。

麦克大笑了起来:“继续说啊,怎么不狡辩?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便慢慢退后,几个安保人员迎上来,拿枪指着我们,麦克扬起了手准备发号施令。

现在也只能拖一时算一时了,我灵机一动道:“两个法师见面居然用枪解决问题,你也配做阿赞师傅?阿赞力虽然心术不正,可好歹对得起法师这个称呼,至于你呵呵,还是算了吧。”

麦克诡笑道:“罗辉,你不用激我了,我可不是老派阿赞师傅,讲什么单打独斗和江湖道义,斗法?哈哈哈,能用枪解决的我干嘛要消耗法力?”

没想到这招不管用,我有些不淡定了,难道今天真要交待在这了?

这时传来了抽泣声,于宏达居然哭了,只见他做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举动,把那块佛牌慢慢戴在了脖子上,嘴里念叨这块佛牌的禁忌:“不能把佛牌戴在靠近头部和心脏的位置,否则会迷失心性,被阴灵反噬,占据身体和意识,我记得禁忌呢......。”

我惊道:“于老板,你要干什么?!”

于宏达抽着鼻子,将腰包递给了我,哽咽道:“不带走钱被这帮家伙杀死,带走钱被佛牌里的大神反噬弄死,反正横竖都是死,小罗,麻烦你把这包钱交给小韩,让他帮我理财投资,就以我儿子的名义去签这份合同,也算是我给儿子留下点东西了,对了小罗,刚才你说这佛牌里的大神是你死去的阿赞师傅朋友,既然是朋友,你能不能跟他打个商量,让我死的别太难看......。”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麦克可能意识到不对了,大喊一声:“动手!”

麦克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枪响声,于宏达几乎是在同时拦到了我们身前,张开双手,以他发福的身躯做了我们的人盾,帮我们把子弹都挡住了,我和毛贵利只能自保抱着头躲在他身后。

一阵枪响过去后,于宏达的身上流出了很多血,不断的流到地上,但于宏达仍悍然站立没有倒下。

我身上的符螺忽然示警,与此同时对面那些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就连麦克也出现的骇然的表情,很快我就注意到于宏达身上冒出了别人看不到的淡薄黑烟,就像从体内烧出了黑火似的。

我回过神来了,于宏达跟阿赞鲁迪形成了契约关系,于宏达在某种程度上也算阿赞鲁迪的主人,在于宏达没有被反噬之前,谁要是以别的形式打断这段关系,那就是在惹佛牌里的阿赞鲁迪,在加上于宏达故意把佛牌戴在脖子上,让佛牌靠近心口触犯禁忌,会让阿赞鲁迪更愤怒,迫使他占据的自己身体和意识,这么一来等于把阿赞鲁迪放出来了,既然阿赞鲁迪是我的朋友,又这么厉害,于宏达应该觉得他不会伤害我,所以选择了赌一把,把生的机会留给我和毛贵利!

于宏达这个生意人一点都不笨,他摸到了反噬的原理,并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了这么远,这才做出了这个觉得,这个赌徒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选择一场豪赌,赌我们能活着把钱带出去给他儿子!

麦克定了定神怒吼道:“开枪啊,还在等什么!”

可他的手下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持枪的手都在颤抖,迟迟无法瞄准开枪,又或者说他们不敢开枪了,我悄然往边上移动了几步,往于宏达的正面看去,这一看也把我给震惊到了。

第424章 阴灵的对决

只见于宏达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灰青色,黑色经络在脸上时不时隐现,黑瞳变的很大,眼白都变成了红色,阿赞鲁迪那张熟悉的脸庞以黑气形态浮现在了于宏达脸上!

很快我还看到了离奇的一幕,镶嵌在于宏达身上的子弹,正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往外动,就好像体内有一股力量在往外挤子弹似的!

我眨个眼的功夫,子弹突然同一时间弹出,飞向了对面!

等我扭头看去的时候麦克的手下悉数中弹,发出哼响倒在了地上,痛苦呻、吟,有两个手下不甘心,朝于宏达再次开枪,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于宏达身上的弹孔里喷出了黑气,直接将高速飞过来的子弹托住,几颗子弹顿时悬浮在了空中,怎么都近不了身。

于宏达张开双臂仰头吼了一声,子弹居然调头,飞向了那两个朝他开枪的人,正中眉心,当场毙命!

剩下那几个手下早被这诡异的事吓傻了,在地上不住往后缩,缩到了麦克脚边。

毛贵利被镇住了,说:“就跟《黑客帝国》似的......。”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阿赞师傅的阴灵发怒有多可怕!

麦克毕竟是个阿赞,对发生了什么多少了解,只见他稳住了情绪,抬腿把脚边的手下给踢开,骂道:“一群废物!”

说罢他便双手做祈祷状,嘴里念起了经咒,不多时他手上的那枚人骨戒指里飘出了暗红烟气,这股烟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形态,升到了麦克的头顶上方。

麦克半仰着头,摊开双手朝上继续诵经,暗红烟气慢慢落下,落到他身上像是浸透了皮肤,消失不见了,没多久我就发现他身上的肌肉在膨胀,青筋暴起,甚至还能看到青筋里有气流在游走,脸色渐渐变成暗红,头发竖起,看着还有点吓人。

毛贵利颤声道:“这是什么邪门的黑法?”

我说:“毛老板你不是吧,亏你还是个牌商呢,这是控灵术啊,稍微有点能力的阿赞师傅都会这招啊,借用阴灵力量对付敌手,能使自己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相当强悍。”

毛贵利咽了口唾沫说:“我是牌商不假,控灵术我也知道,但我真没见过控灵术是怎么玩的啊,看着怪吓人的,这一红脸一黑脸的,这是要关公战秦琼啊。”

我不说话了关注着情况的发展,没想到阿赞鲁迪和阿赞力会通过这种奇特的方式再次相遇,真是让人做梦都想不到。

两人彼此冲向了对方,麦克率先发难,一拳打在了于宏达的腹部,只见于宏达缩了下小腹,这拳的力道直接震到了背部,背部的衣衫立马就破开了一道口子,皮肤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变的暗红,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向后飞出,撞到了墙上,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形凹痕,碎石脱落,激起粉尘。

我和毛贵利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力道显然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也只能是阴灵带出来的力量了。

麦克发出了阵阵阴笑。

于宏达从墙上滑落站定,连吭都没吭一声,后撤一步,右脚踩在墙上,借力一蹬,人就像炮弹似的飞了出去,他直接把自己的头作为武器,冲击向了麦克!

麦克双手变掌,以双手硬生生托住了于宏达的头,不过于宏达的冲击力十分强悍,导致麦克的双脚在地上向后滑,地上都出现了两道深深的印记,要知道这地窖的地面可是水泥地!

两人的战斗已经超出了常人范畴,看着都有点科幻了,没想到阴灵附在人体上会产生这么强悍的力量。

两人你来我往,不分上下,每一招都产生强烈的气流冲击,没多久这地窖就被两人的战斗弄的千疮百孔,我们稍微靠的近一点都容易受到波及,无奈只能退开了。

毛贵利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还看什么看,咱们不管了,赶紧想招逃命吧。”

说罢他便跑去拿了麦克手下的枪,对着地窖木门的锁开了两枪,锁被打烂落地,木门打开了,毛贵利招呼我离开,不过我摇了摇头。

毛贵利急了:“老大,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沉声道:“阿赞鲁迪是我的朋友,我必须留下。”

毛贵利说:“你不要命了啊,他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个盛怒的阴灵,生前在善良的人变成阴灵也有很大的怨气,他是分不清你是他朋友的,等他对付了麦克,调头就会对付活着的人了!”

我咬牙说:“不管阿赞鲁迪是死是活,他都是我朋友,我不走,况且麦克的手下有几个还活着,他们看到了这一幕,如果不......。”

毛贵利愤怒不已,上去就对着那几个还没死的手下补了几枪,直接把他们打死了,说:“这样总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毛贵利说:“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况且他们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也必须得死,老子这次给你当个司机,真是倒霉出了天际,现在又搞的要杀人,大哥,你还要怎么样啊,快走吧求你了。”

毛贵利说的也没错,阴灵毕竟不是人,生前再怎么善良横死后也怨气很大认不清人,没办法我只能跟毛贵利跑出去,不过我们刚跑出地窖,下面又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动静,我迟疑了,我实在不忍心就这么丢下阿赞鲁迪了,索性心一横,把毛贵利往上一推,丢下一句:“把车开到这边来等我!”

我退回地窖把门带上了,随着刚才那声巨响后地窖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我机械的回头看去,只见麦克已经跪在了地上,状态也恢复了正常,戴在手上的戒指已经裂开,脱落掉在了地上。

于宏达就站在麦克的跟前,右手按在他的头顶,看来阿赞鲁迪始终还是比阿赞力强,即便成了阴灵也一样。

我欣喜不已正想开口叫阿赞鲁迪,哪知他右手突然变黑,施力猛的一拧,麦克的头就像陀螺似的三百六十度转了好几圈,脖子都被拧成了麻花状,颈骨当即折断刺破喉咙,鲜血喷溅,当场毙命!

第425章 惨死真相

麦克的头颅耷拉了下来,倒在地上死透了。

我被这残忍的一幕吓的不住喘气,下意识的往后缩着,背部贴到了墙上,于宏达慢慢回过头来盯着我,嘴角扬起了瘆人的笑,他转身朝我走过来了,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我呼唤着阿赞鲁迪的名字,但他根本就没有反应。

于宏达扬着阴邪的笑容走到了我跟前,忽然将右手放在了我头顶,我都不知所措了,刚才他杀麦克的一幕给我留下了阴影,吓的我不住的喘气。

“搂~~肥。”于宏达发出沙哑的声音。

我一个惊颤,阿赞鲁迪认得我,他认得我!这是他以谐音在叫我的名字罗辉,以前他就是这么叫我的!

我激动的眼泪下来了,阴灵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至少阿赞鲁迪还认识我。

于宏达按在我头顶的手轻轻抚摸着,就像一个父亲在轻抚儿子的头,充满了慈爱和温暖,我用泰语哽咽的表达了对阿赞鲁迪遭遇灾难的痛心。

于宏达渐渐停止了抚摸的举动,手掌摊开按住我头顶,我的头上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刺骨寒气,眼皮重的耷拉了下来,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影像。

漆黑幽暗的小木屋里,尸油鬼王古路柴盘坐在那,血腥的魔胎盛放在一个玻璃瓶中,露出瘆人尖牙,在发出恐怖的婴儿哭声,魔胎贴在瓶壁上挣扎。

阿赞鲁迪就跪在尸油鬼王古路柴的面前说着什么,还说的是普通话,我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阿赞鲁迪这是用他心通跟我进行了感应,所以他说的柬埔寨语在我听来就变成了普通话。

阿赞鲁迪说:“阿赞古路柴,我并没有帮助罗辉害你,我对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我跟阿赞峰也不是朋友,我之所以跟这伙人交上朋友,是想接近他们,用最简单的方式把那批阴法宝藏搞到手,希望阿赞古路柴您能明鉴。”

尸油鬼王古路柴相当恼火,伸出右手掐在了阿赞鲁迪的喉咙上,阿赞鲁迪并没有反抗,被掐的都翻起了白眼,发出窒息的气声。

尸油鬼王古路柴厉声道:“你当我傻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在帮他们,你故意去追那个挑衅我的阿赞师傅,目的是不想跟罗辉他们为敌,还背着我放他们跑掉,要不是你做的这些事,那批阴料宝藏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也不会被这什么老猫弄走了,我没时间再去对付老猫了,魔胎受到了罗辉这伙人的伤害,我得回驻地进行加持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松开手,打开玻璃瓶一阵诵经,魔胎爬出了瓶子,尸油鬼王古路柴咬牙切齿道:“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阿赞鲁迪因为被掐的喘不上气,躺在那不住的咳嗽,尸油鬼王古路柴狞笑道:“前些时我接了中国张老板的生意,让我制作一块金面巫师,我正愁找不到适合的阿赞师傅做材料,你个废物既然背叛了我,留你还有何用?那就拿你做材料了,哈哈哈。”

说罢尸油鬼王古路柴指了下阿赞鲁迪,魔胎立即嘶叫了起来,扑向了阿赞鲁迪,一阵疯狂的撕咬声传来,阿赞鲁迪痛苦的哀嚎惨叫,我的头皮都发麻了,心都揪起来了。

在尸油鬼王古路柴的癫狂大笑中我睁开了眼睛,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原来尸油鬼王古路柴发现阿赞鲁迪为了帮我们而背叛了他,以魔胎惩罚了他,将他制作成了金面巫师佛牌。

我看着于宏达,哽咽道:“鲁迪阿赞,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你不是为了帮我们就不会......。”

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于宏达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表情慢慢变的痛苦起来,那张气态的脸从于宏达脸上消散,身上的黑气也逐渐消散,产生一个漩涡,全都卷进了于宏达胸前的金面巫师佛牌里,佛牌里的金色面具颜色暗淡了下去,阿赞鲁迪的阴灵因为耗费法力,能力减弱,又受到尸油鬼王古路柴的经咒束缚,使得这块佛牌失去了作用,变成了一个普通饰品。

于宏达恢复了正常状态,轰然倒地,发出一声哼响。

我赶紧过去扶起了他,于宏达已经快不行了,盯着我手里的腰包看,眼角滑落了泪水,跟着就断了气,我伸手抚了下他的眼皮,让他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临终的时候盯着腰包是什么意思,这笔钱是他留给儿子的遗产,他想让我好好的保管这笔钱,直到他儿子继承这笔钱。

外面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毛贵利大呼小叫道:“罗老板,你他妈到底死了没有,没死赶紧出来啊,这里刚才发出那么大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人家报警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数三声,你要是还不出来老子可不管你了啊,一......。”

我知道该走了,于是扯下于宏达脖子上的佛牌,向他的尸体鞠了一躬,又向乔曼丽的尸体鞠了一躬,最后我还向麦克和他的手下尸体鞠了一躬,虽然他们是对手,但死的很无辜,我们不想杀他们,只是迫于无奈。

我们毕竟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多少会留下证据,以免惹来麻烦我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流满一地的葡萄酒,火势蔓延的非常快,很快就烧成了一片,我这才调头跑了出去。

毛贵利拉起我赶紧逃跑,车子就停在葡萄酒庄园后面隐蔽的小路上,上车后毛贵利就猛踩油门,车子犹如离弦的箭一样开了出去。

可能是地窖里的还贮存着其他易燃易爆品,在我们开出去没多久就传出了爆炸声,回头看去,只见葡萄酒庄园烧成了火海,上空还腾起了一团蘑菇火云。

我们远离了危险区域才放松了下来,天已经亮了,没想到这一晚会发生这么多心惊动魄的事,于宏达的死早有预料,我也不是太难过,让我难过的是乔曼丽的付出和确定了阿赞鲁迪的惨死,我拿着那块失效的佛牌端详,攥在了手心里,心中打定了主意,阿赞鲁迪的仇必须报,这是我们欠他的!

第426章 收徒弟

车子飞驰在港珠澳大桥上,清晨的海风有些凉意,远处朝阳已经升起,毛贵利轻咳了一声说:“罗老弟,这笔钱.....。”

我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白了他一眼,将腰包小心的夹在腋下。

毛贵利笑呵呵道:“六百万六百万啊,难道你都不动心吗?佛牌失效了,就算我们用这笔钱也不会有事了,于宏达已经死了,钱上又没有写名字,不如咱们二一添作五。”

我鄙夷道:“毛老板,这钱可是于宏达豁出自己的命给他儿子留的遗产,你忍心据为己有?”

毛贵利不屑道:“我们何尝不是豁出了命,难道不该拿点补偿?”

我想了想说:“不管怎么说这笔钱不能动了,我不否认你这次帮了我大忙,这样吧,我自掏腰包给你点补偿,你要多少?”

毛贵利“切”了一声:“你能给我多少,五千还是一万?算了吧,你的钱是真不好拿,我就要了你八千,居然害老子玩了一夜的命,你的生意以后打死老子也不做了。”

我哼道:“不要算了,我也省钱了。”

毛贵利开着车不搭理我了,不过这一路上他时不时的唉声叹气和抱怨,我也不想搭理他,紧紧护着钱。

我看过腰包里的钱,里面还多了一份合同,合同是韩飞早些时候提供给于宏达的,也不知道于宏达是什么时候签的,不过多半是在赢得这六百万后在酒店里悄悄签的,估计在我们跑路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不好了,所以把这合同夹在了里面。

于宏达死在澳门的消息,他的现任老婆和前两任老婆迟早会知道,服装厂的继承问题肯定会成为一个矛盾纠纷,不过这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我只要把钱和合同交给韩飞,让他待为理财就行,合约期限是五年,五年一到这钱就归于宏达的儿子所有了,至于在这五年中是赔是赚我就不知道了,但理财公司有规定,即便出现亏损情况也不会超过一半,也就是说最坏的结果于宏达儿子也能拿到三百万,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把我送到珠海的机场后毛贵利连招呼也没打,就驾车而去,估计还在生我的气。

我订了最快一班到泉州的飞机回到了泉州,韩飞收到消息已经在机场接我了,我将钱和合同交给了韩飞,韩飞激动不已,当即把钱存在了中国银行里,以免带在身上不方便。

存完钱后韩飞吁了口气,问起了我在澳门发生的事,我简单说了遍,韩飞吃惊不已,感慨这单子费了这么多周折才签下,实在太不容易了。

我们回到了酒店,我询问起了李娇的情况,韩飞说范晓良的遗体已经被父母领走了,李娇也跟着回了老家,既然这样我也不给李娇打电话了,她的人生该让他自己做决定,我已经不能做什么了。

我收拾了东西打算回武汉了,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临行前韩飞突然将我叫到了他的房间,只见他面色凝重,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我问他有什么事,韩飞终于做出了决定,突然跪在了我面前,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我给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他说:“阿飞,你这是干什么?”

韩飞说:“罗哥,我已经想通了,等我把单子带回去,拿到提成后就辞职不干了。”

我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刚签到了单子,怎么突然就说不干了?”

韩飞认真的说:“这几天跟罗哥你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问:“啥道理?”

韩飞说:“人生需要折腾,不折腾根本没法出人头地,我不想过那种平淡无奇的人生,我要过像罗哥你这样丰富多彩的人生。”

我哈哈大笑说:“得了吧,还丰富多彩呢,我这样的人生随时都会没命,就拿我去澳门经历的一晚上来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韩飞不以为然道:“就是这样才刺激啊,这几天跟罗哥你相处,让我看到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新奇事情,还让对佛牌这一行产生了浓厚兴趣,所以我想拜罗哥你为师,跟你学习做佛牌和驱邪生意!”

我拧了下眉问:“你是认真的?”

韩飞认真的点了点头:“比真金还真,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希望罗哥你成全我。”

我叹道:“阿飞啊,你还年轻可要想清楚啊,这行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像个江湖,踏进江湖就没有回头路了。”

韩飞再次跪了下来,还抱住了我的大腿,露着殷切的目光说:“罗哥,我真不想过那种普通人的生活了,每天就像台机器朝九晚五,太没劲了,但这行就不同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太精彩了,跟你这两天发生的这些事一下就把我套住了,再让我干别的我都提不起兴趣了,我的人生就需要打鸡血。”

我为难道:“你先起来再说。”

韩飞不依不饶,像个女人似的抱着我大腿撒娇哀求我收他为徒,我有些没辙,只好说:“跟你说实话吧,我根本没什么法力啊,就是个半吊子,你让我怎么收你为徒啊,这不是开玩笑吗?”

韩飞坐到地上,撒泼道:“我不管,总之我一定要拜你为师,就算你没法力也要拜,你身上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太多了,法力都是次要的,你要不答应我改天就跑到武汉去找你。”

这小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想了想,如果不答应他这小子搞不好会一直纠缠我,没准真会跑到武汉去,算了,想敷衍着他再说吧,兴许他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等他回了公司拿到那笔提成,他就不会想这一出了,于是说:“那好吧。”

韩飞很高兴,一骨碌爬了起来,将我按在沙发上坐着,然后跑去倒了一杯水,又跪到我面前,毕恭毕敬的端着茶,给我磕了个头,道:“师傅,请喝茶!”

我也只能接过了茶,喝了这杯拜师茶。

第427章 人性弱点

喝过拜师茶后韩飞就改口了,师父前师父后的让我心虚不已,我自己都还是人家的徒弟没出师,又怎么能当他的师父?

我赶紧跟韩飞告辞,逃似的离开了酒店,不过我还不能马上离开泉州,因为我答应了潘红斌要给他一个交待,但这事不能直接跟潘红斌说,毕竟他是张广发的人,而张广发又跟尸油鬼王古路柴有生意来往,他的阴牌大部分都是从尸油鬼王古路柴那里请的,如果我要给阿赞鲁迪报仇,势必要杀了尸油鬼王古路柴,这么一来就会对张广发的生意造成影响,搞不好他还会觉得我是在故意断他财路,所以这事要小心处理。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套好的说辞,于是就去了潘红斌的店里。

我告诉潘红斌,我打听这块佛牌出自谁人之手和里面的阿赞师傅阴灵是谁,是因为这佛牌的供奉物品有点特殊,很不好搞,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些,好给客户一个交待,提供更好的服务赚更多的钱,我还添油加醋说供奉物花了很长时间去寻找,后来才知道是道柬埔寨国菜,要是能早点知道佛牌里的阿赞师傅阴灵是个柬埔寨人,我就不用走那么多弯路了。

潘红斌并没有怀疑,笑说:“也怪我一时疏忽说明书没写清楚,阿莫克鱼这件供奉物在国内确实不好弄,难为罗老板了,本来你是从我这请的佛牌,是我客户,我该替你解决问题的,多谢罗老板做了本该我做的事。”

我摆手说:“不客气小事情,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喽,何必麻烦潘师傅,这次来泉州能认识潘师傅这样的高人是我的荣幸,要是潘师傅不介意,以后我们可以多多来往,我想交潘师傅这个朋友。”

潘师傅听我这么说很高兴,当即就表示能交我的朋友也是他的荣幸。

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潘红斌也不例外,张广发出钱把他送到泰国学法,一直把他当下人一样,这点从他对张广发毕恭毕敬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他觉得自己欠了张广发的人情,不敢造次,但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没有人生来就是低人一等,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一定是想得到平等的尊重。

我正是揣摩到了他身上的人性弱点,才夸他是个高人,又卸下老板的架子要跟他交朋友,他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心里肯定很满足,对我有了好感,我们之间的信任就建立起来了,他自然就不会太怀疑我打听那些事的动机了。

这事成功圆过去后我跟潘红斌告辞了。

本来我想尽快赶回武汉,跟吴添和朱美娟交待一声,在把店里的事打点一下,然后就去泰国,但黄伟民的一个电话又把我留在了泉州。

我在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这个电话。

黄伟民说:“阿辉啊,李娇那个未婚夫都嗝屁了,李娇自由了,听说她已经回了老家,至于她来不来泰国也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跟她联系就好,既然用不上那十万块了,你是不是该把钱还给我了啊。”

我冷笑说:“你都打几次电话找我要钱了,怎么,你还怕我把你那十万块据为己有了不成?”

黄伟民尴尬道:“看你说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还是很相信阿辉你的人品的,要是不相信你我会跟你合作开佛牌店嘛?难道你忘了,我每个月的月底都要往家里汇钱啊,这钱我得给我老婆汇去啊,她催的紧。”

我挖苦道:“你老婆生怕你有钱在收在外头胡搞?”

黄伟民并不搭理我的挖苦,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现在还在泉州吗?”

我说:“还在,不过正打算去机场回武汉了。”

黄伟民激动道:“那你先别回去了,反正我的老家也在泉州的乡下,就劳烦你跑一趟把钱给我老婆送过去,免得你汇过来我又要汇回去,白花手续费不是。”

我说:“你这人真抠门啊,这点手续费也要算计,我的时间和车费不是钱吗,难道你要我走路送过去?”

黄伟民陪笑道:“阿辉老弟别这么说嘛,我们不仅是生意上的伙伴,还是朋友,这点忙......。”

虽然我挺烦黄伟民这嘴脸,但他说的也没错,好歹也是一场朋友,这举手之劳该帮还是要帮,不过送过去有点麻烦,我说:“那你把你老婆的银行账号发过来,我直接去银行转账,国内转账没手续费,这总行吧?”

黄伟民笑呵呵道:“这样好是好,但......但我觉得还是你亲自走一趟比较好啊,因为我老婆说有些家乡特产要发到泰国来给我,我看你这么久没来泰国了,估计也差不多要来了,所以你去直接帮我拿了,到时候你来的时候给我带过来,这不是省了快递费嘛,跨境快递贵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无语了,这家伙这是什么德性,又贪钱又抠门,服了!

没办法我也只能答应了,不过他提起去泰国我的心情沉了下来,说:“对了黄老邪,我确实要去泰国了,不过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了,希望你有时间把这事转告给阿赞峰。”

黄伟民有些无奈说:“又是什么生意要我去找阿赞峰啊。”

我沉声道:“不是生意,是阿赞鲁迪出事了......。”

我把整件事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黄伟民,黄伟民听完后也震惊了,说:“没想到阿赞鲁迪被尸油鬼王古路柴杀死了,尸油鬼王这个挨千刀的!”

我说:“我们都受过阿赞鲁迪的恩惠,他也是为了帮我们才遭到了毒手,所以这事我们脱不了干系。”

黄伟民吃惊道:“你该不是想找尸油鬼王古路柴报仇吗?这可太危险了啊,上次我们都没解决他,还那么狼狈,难不成这次要送上门去?”

我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总要为阿赞鲁迪做些事,别废话了,有时间帮我把这事转告给阿赞峰,先听听他的意见,我大概两三天内就会去泰国了,挂了,我把钱给你老婆送过去。”

第428章 一家三病人

我到银行取了钱后黄伟民就给我发来了具体地址和他老婆的联系电话。

我看了下信息,黄伟民的老家在泉州涂岭镇樟脚村,我查看了下导航地图,还够偏远的,没有车直达,要换乘好几趟公交和城乡巴士才能到达。

我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了樟脚村,村口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刻着“樟脚古民居,始建于1488-1505,明弘治年间。”

还是个建于明朝的古村落,抬头看去,村里到处都是绿色植被,由石头垒成的虎皮房错落有致的分布着,颜色鲜艳大小不一,就像古代的堡垒,这村子的风景和环境确实相当不错,倒是个回归大自然的旅游好去处。

我掏出手机给黄伟民老婆打电话,只是还没拨出去,身边就有人问:“请问你是罗辉老板吗?”

我抬眼一看,只见是个穿着碎花衬衫、咖啡色长裤的朴素女人,看着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女人梳着凌乱的马尾辫,肤色蜡黄,脸上的黄褐斑、雀斑很多,五官只能说看着顺眼。

我不敢肯定这是黄伟民的老婆,疑问道:“你是......。”

女人说:“我叫姚秋芬,是伟民的老婆。”

我有些意外,这女人看着比黄老邪老很多,感觉两人很不搭,不过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姚秋芬常年生活在农村,肯定起早贪黑的干农活,所以显得很沧桑,比实际年龄要老,说句不好听的姚秋芬就是典型的“黄脸婆”,难怪她没自信怕黄老邪在外头乱来了。

我回过神客气的跟姚秋芬打招呼,在姚秋芬的带领下我去了她位于山腰的家,一进她家门我就懵了,屋里十分的简陋,家具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连几样像样的家用电器都看不到,这跟我想象中的出入很大,黄伟民毕竟也算是个老板了,收入不低,可为什么老家的条件这么差?

按理说在外头挣了钱的人,都会把老家的房子弄的好好的,毕竟根在这里,把老家房子弄好不仅风光了自己,在村里也有面子,以黄伟民的实力,一年的收入都可以把房子翻修甚至重建,在装修的豪华点,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实在让我想不通啊。

我正疑惑的时候,里屋传出了动静,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推着轮椅出来了,轮椅上坐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的手不停的抖动,嘴还歪着,流着哈喇子,这两位应该是黄伟民的父母了。

黄父客气的跟我打招呼:“伟民的朋友来了啊,客人来了阿芬,赶紧泡茶,把我藏柜子里的武夷山大红袍给拿出来。”

我笑着说不用客气了,白开水就行。

我在椅子上坐下后黄父就掏出劣质的香烟递给我,虽然我不怎么抽烟,但他十分客气,我也不好意思推了,只好接过来夹在了耳朵上。

黄父看向了轮椅上的黄母说:“罗老板不要介意,我老伴听说伟民的朋友来了,非要我推她出来见见,想跟你打听伟民的在泰国那边的近况。”

儿行千里母担忧,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我妈也是这样担心我,所以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于是就跟老两口说了黄伟民的近况,考虑到老两口的承受能力,我没有把黄伟民最近店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们,只说好的一方面,老两口听后非常开心。

黄父高兴之余又有些黯然神伤,叹了口气说:“真是难为伟民了,他这些年在外国承受了太大压力,我感觉很对不起他......。”

黄父打开了话匣跟我说了一些事,原来黄父患有尿毒症多年,常年做透析,一直在等肾源,无法干体力活,黄母又中风脑梗阻,行动都成问题,干活根本不可能,最让他心痛的是孙子黄立军,也就是黄老邪的儿子,患上了慢粒白血病,常年生活在医院里,操持家庭的重担落在了姚秋芬的身上,三个病人治疗的费用都在黄老邪身上压着。

我大感意外,脑子里浮现出了当日我们请阿赞苏纳帮刘胖子解降头的一幕,当时我想把那六个同胞全给解了,但他不乐意,觉得这个费用太大,还说他信行善积福报,但又偏偏抠门贪心违背这一原则,现在我有点懂他为什么这么贪心又抠门了,原来他身上压着这么重的单子,可他却从未向我透露过一句,没想到他藏的这么深,如果不是这次过来知道了这些,他很可能会对我隐瞒一辈子。

我看到了一个贪婪嘴脸男人心中深藏的苦,他这么做真的很男人,连我都自叹不如,我对黄伟民固有的印象改变了,这让我一时都不适应了。

我留下了钱,带上姚秋芬打包好委托我带给黄伟民的特产就要告辞,但好客的姚秋芬和黄父硬是要留我吃了饭才放我走,没办法我只好留下吃饭在走了。

吃了饭后我才告辞了这一家,坐在回城的车上我陷入了沉思,我想了很多做了个决定,示意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下车后我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告诉他我把钱送到了,黄伟民对我表示了感谢,我话锋一转问:“李娇住在什么地方,我去帮你说服她去泰国。”

黄伟民很诧异:“我说罗老板,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现在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要帮我劝李娇了?”

我说:“你的店不能出事,生意也不能受到影响,不然你的家人怎么办?”

黄伟民显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了,恼火道:“这个老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气死我了,不好意思阿辉,让你......。”

我打断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想到你承受了这样的压力,该我说对不起才是,一直把你当成个贪钱的小人。”

黄伟民叹道:“唉,我们做男人的也没办法啊,有些苦只有自己知道,跟外人说不着,说了也不能怎么样。”

我吁了口气说:“算了,不提这个了,快告诉我李娇住在什么地方?”

黄伟民只好告诉我李娇住在离他村子不远的一个村落,挂了电话后我也没多想,就去找李娇去了。

第429章 配阴婚

到了李娇老家后我给她打电话,但不管怎么打都没人接,无奈只好进村打听了,幸好村子不大,村民们大多彼此认识,很快就打听到了,可找上门才知道李娇并没有回来,她父母还说李娇跟她男人在市里搞工程。

我很诧异,原来范家并没有把这消息通知李家,这事有点不对劲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范家不通知李家?毕竟就快成亲家了,这好像说不过去啊,就算不想通知那李娇也该跟家人交待一声吧?

我只能给李娇打电话,不过李娇的手机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我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找了个借口问李父范家住在哪,李父说范家在离这不远的一个村子,大概有十公里远,我赶紧来到村口搭城乡巴士前往范家所在的村落。

到了后我找一个村民打听情况,他说他认识范晓良的未婚妻,但他没见李娇回来,只是看到范家把范晓良的遗体运回来了,同时他还说了一个让他觉得纳闷的事,他说村里的丧葬白事按照风俗一般要停尸三天,进行一些必要的宗教仪式后才会出殡,但范家很奇怪,把遗体运回来后根本没有停尸,马上就草草出殡了,好像还很急,夜晚就出殡了,这在村里的白事中真是前所未见,所以他觉得奇怪,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便过多打听。

我问了这村民具体是什么时候出殡的,村民说就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也就是我在澳门的晚上了,我赶紧给韩飞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见到李娇跟范家人一起离开。

韩飞说:“有啊,我还亲眼看到娇姐坐上运尸的灵车呢,她跟范家人一起回去了,怎么了师父,娇姐出什么事了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好说,跟韩飞也解释不清楚,我只能说没什么事随便问问,挂了电话后我就直奔坟山过去,因为我猜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了。

在咱们中国落后的农村地区有一种很邪恶的陋习,就是配阴婚,也叫冥婚,通俗点说就为死人找配偶,男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死亡,老一辈人认为不替他(她)们完婚,他(她)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催生了这种邪恶陋习,阴婚的历史悠久至今仍然存在,我曾在一份报纸上看到过一些报道,不法分子甚至靠贩卖女尸给人家配阴婚获利,行情最好的时候一具女尸的价格都在十五万以上,十五万以下连具骸骨都买不到。

李娇失联、范家连夜出殡一下就让我怀疑到了这种事上。

从昨晚到现在过去了二十多个小时,如果李娇被范家人当做范晓良的阴婚妻子陪葬,那可麻烦了,二十多个小时埋在地下必死无疑,真希望我的猜测只是我想的太多,李娇或许跟范家人一刀两断,去了别的地方也不一定,不过她不接电话始终让我的心悬着,所以必须确认一下。

这个村子里丧葬方式还是落后的土葬,范晓良刚下葬还是新坟,加上昨晚出殡留下的痕迹,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坟,正当我不顾一切想挖坟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李娇回电话过来了,我一下激动了起来。

我接起了电话,李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罗哥......。”

李娇只是喊了一声就哭了,我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这是李娇的声音没错,我高度紧张的情绪突然释放,弄的我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到了坟头,重重的吁了口气。

李娇哭了一会后平静了下来,声音很小,说:“不好意思罗哥,我刚在休息,手机被调静音了没听到,你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有事吗?”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她现在在哪,为什么范晓良的事没有告诉家人。

李娇说她就在范晓良的村子里,在村里的一家元宝蜡烛店里,说着她又哭了,说自己差点死了,幸好是卖元宝蜡烛的老板救了她,她说的断断续续,加上山上风很大,我听的不太清楚,于是告诉她我就在村里,我现在就去找她。

我找到了元宝蜡烛店,李娇偷偷打开门把我放进去了。

李娇说隔壁村有丧事,店老板去送货了人不在,李娇问我怎么跑到这个村子来了,我说黄伟民老婆有家乡土特产托我带到泰国去,所以顺道想看看她,李娇听我这么说感动的泪流满面。

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娇这才跟我说了怎么回事。

原来我的猜测一点也没错,李娇真的被范家人配了阴婚!

李娇说那天她跟范家人一起坐灵车回村子,本来她想以妻子的身份送范晓良最后一程,但路上发生了情况,李娇喝了范家人递过来的矿泉水后,觉得脑子发胀昏昏欲睡,当她意识到被下药已经来不及了,很快她就栽倒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长褂,褂子上还有白色的“囍”,脸被涂的很白,嘴唇上涂着暗红色的口红,手脚被绑,正被范家人抬着装进棺材,而棺材里就是范晓良的尸体,她被吓坏了,不断的挣扎,但范家人根本不顾她的感受,愣是把她往棺材里塞。

李娇不停的挣扎惹恼了范母,范母当即用破布把她的嘴给塞上了,恶狠狠的说:“我们也不要你退那十万块的彩礼钱了,晓良去了阴间,你身为晓良未过门的妻子,当然要陪他一起下去了。”

李娇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棺材被盖上,被钉上棺材钉,李娇绝望了,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由于棺材里空气稀薄,没多久李娇就感到呼吸困难陷入了昏迷,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棺材盖已经被揭开,自己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还看到了满天星斗。

元宝蜡烛店的老板探出了头来,李娇有些反应不过来,老板将李娇抱出了棺材,一边把土埋回去一边把发生了什么告诉了李娇。

第430章 强力帮手

老板告诉李娇他给范家送元宝蜡烛的时候,暗中撞见了李娇被范家人配阴婚的事,老板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见死不救他于心不忍,于是等范家出完殡后,趁着夜深偷摸上山来救人。

李娇终于明白自己还能活着是老板救了她,不住的给老板磕头。

由于李娇被闷在棺材里很长时间,又受到了惊吓,所以身体很虚,所以老板让她留在店里休息,等身体恢复了在离开,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找来了。

听完李娇的叙述我愤怒不已,拿出手机要报警,但李娇阻止了我说:“罗哥算了,我不想在把事情闹大了。”

我说:“这怎么行,范家人差点害死你了,要不是冥器店老板偶然间撞见救了你,你就死了,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这家人了!”

李娇死死拽着我的手说:“罗哥真的算了,晓良死了,他的家人已经很难过了,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种事来,算是情有可原,我不想在惹麻烦了,况且他们现在都当我死了,那也算自由了,完全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李娇苦苦的哀求让我心软了,我握着李娇冰冷的手说:“李娇,你为什么这么善良......。”

李娇将头埋在了我的胸膛里,哽咽道:“罗哥,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就想回家。”

我点点头说:“罗哥现在就带你回家!”

李娇抹了泪水,简单收拾就打算跟我走,不过在临走前她问我要了几百块钱,然后写了张感谢字条,连同钱一起搁在了桌子上。

我们趁着夜色回到了李家,李娇父母看到我带着李娇回来很诧异,李娇进门就抱着父母一顿哭,把她父母都搞懵了,李娇慢慢把整件事的经过告诉了父母,李父相当震怒,也说要报警,不过在李娇的劝说下他只能作罢了,因为这事一旦报警,虽然能将范家人绳之于法,但那十万块的彩礼钱就得退给人家了。

李娇让父母不要把这事传出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李父说这事纸包不住火,迟早会露馅,李娇说她想好了,她决定回泰国给黄伟民打工,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如果父母想她了可以去泰国旅游,等她以后在泰国稳定了,就申请那边的国籍,父母要是愿意也可以定居到那边去。

李娇父母抱着李娇,三人哭成了一团,我站在边上很动容,也许这对李娇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既然她决定要去黄伟民那我也不用费唇舌了。

李娇连夜就收拾了行礼跟我一起去泉州,她说会从泉州直接去泰国不用我操心了,看到她安然无恙,我把心放在了肚子里,把她安顿好后我也搭乘晚班飞机回了武汉。

回到武汉的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吴添、朱美娟、芭珠都睡下了,我也没打扰他们,回房睡觉,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们才发现我回来了。

我将在泉州和澳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告诉了吴添,吴添得知阿赞鲁迪遇害很愤怒,表示这个仇一定要报。

我问朱美娟店里这几天的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生意需要我去处理,朱美娟说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生意,卖卖正牌她和芭珠都能搞定。

既然店里没什么要处理的生意,我决定即刻启程前往泰国,先跟阿赞峰碰上头再说,吴添说要跟我一起去,但我拒绝了,毕竟店里还需要一个男人撑场面,万一发生点什么急事不至于让朱美娟和芭珠慌乱,吴添只能答应了。

我只在武汉逗留了半天就飞了泰国,黄伟民亲自开车到曼谷接我,他高兴的跟我说李娇已经于今早来到了泰国,他没想到让李娇来泰国的事会这么波折。

我们到了罗勇的佛牌店,李娇恢复了自己喜欢的打扮,紧身小背心加牛仔短裤,看着性感火辣,脸上也多了笑容,我心说这才是真正的李娇,因为有顾客在场,我们也不方便叙旧,只是简单点头打了招呼。

黄伟民带我来到他的房间,阿赞峰已经盘坐在屋里等我们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怒火。

我和黄伟民盘坐了下来,阿赞峰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我会意把那块佛牌拿出来递给他,当他看到佛牌时手都颤抖了,内敛的他眼睛里居然闪起了泪光,只见他将佛牌紧紧攥在了手里,然后默默揣进了怀里,起身就要走。

我问他要去哪,阿赞峰拧眉说要找个强力帮手,然后去柬埔寨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阿赞峰这么心急。

反正我来泰国也是为了这事,我提出跟他一起去,阿赞峰考虑了下就点头了。

黄伟民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有店要看没法跟我们一起去,但他说为了表示支持,无条件把车借给我们使用,不收一分费用,我说你这二手的丰田皇冠早该报废了,上次还开到了田里,差点害死我们了,修了又修居然还在开,这破车我愿意开都是给他面子了,还敢收钱。

黄伟民有些尴尬,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在说笑,现在我理解他的抠门了。

黄伟民和李娇把我们送到了门口,让我们小心后就回了店里。

我发动车子开出去,问阿赞峰要去找谁做帮手,阿赞峰迟疑了下说要先去找阿赞帖娜曼。

我有些意外,不禁泛起了嘀咕,阿赞峰怎么想到找阿赞帖娜曼了,她可是个女阿赞,虽然有些能力,但毕竟是女流之辈,我们这次要对付的可是一等一的邪法高手尸油鬼王古路柴,找她做帮手好像不妥吧,而且阿赞峰跟阿赞贴娜曼还是老情人,这不是让老情人陷于危险境地吗?

难道阿赞峰的人脉这么差吗,只有阿赞帖娜曼可找?不过好像不对啊,他不是还有个会玩虫降的师兄弟阿赞苏纳嘛,他的能力也不错啊,为什么不找他做帮手,我实在想不通阿赞峰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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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传奇法师

阿赞峰凝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出神,并不多说什么,我也识趣的不发问了。

我开着车子心中有些感慨,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找尸油鬼王古路柴,只不过这次我不是找他解降而是要找他报仇!

阿赞峰这时候突然说话了,他说想要杀了尸油鬼王古路柴首先要解决魔胎,这魔胎是用古高棉秘法炼出来的,不是当今现存的经咒能对付,必须要找个对古法有研究的法师,才有机会杀了尸油鬼王古路柴。

我好奇的问,难道这个阿赞帖娜曼对古法有研究。

阿赞峰摇摇头,说他并不是想让阿赞贴娜曼做帮手,她还没这个能力,但阿赞贴娜曼是个苦行灵修派法师,常年深入东南亚各地人迹罕至的地方修行,尼泊尔雪山、印度深山、缅甸无人区等地都有她修行的影子,她对一些隐居世外修行的法师消息很灵通,所以要找他打听一个传奇法师的消息,这传奇法师专门修东南亚一带的古法,也许能对付魔胎。

我嘀咕了句:“传奇法师?”

阿赞峰点点头,告诉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绝不能失手,所以必须请这个传奇法师出山。

我对这个传奇法师很好奇,问是什么人。

阿赞峰看着我,用泰语说:“这个传奇法师你可能听说过,上次你还找黄先生来找我打听了。”

我挠了挠头,我让黄伟民去找阿赞峰打听不是一次两次了,谁知道是哪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阿赞峰见我没想起来就说:“是个一生都隐居在喜马拉雅山脉雪山修行的顶级降头大师,他的幻降全世界独一无二,只要他说自己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个雪山法师修的全是东南亚一带的古法本,对古高棉的秘法也有研究,他应该有对付魔胎的法子。”

我吃了一惊,原来是那个祸害尤健民一家的翁巴呷贡拜的雪山法师!

我不解的问:“那我上次让黄伟民过来打听的时候,你说自己不清楚,还让我去找阿赞贴娜曼打听?”

阿赞峰说:“我那是知道你那事很紧急,短时间内你不可能来泰国,不想让你徒劳,而且你根本请不动这个雪山法师解决问题,所以就不告诉你了,免得你觉得还有一条后路,做事没那么果断,后来你不是很好的解决问题了吗?”

我有些无语,明明知道这个法师的消息却不告诉我,让我心里多少有点不爽,但我也理解他的苦心,要不是断我后路,兴许我们也不会豁出去孤注一掷的去解决问题了。

这个传奇的雪山法师应该很厉害,翁巴呷贡只不过学了点他的皮毛,就已经强的可怕,不仅让尤健民倒霉连连,还制造出令他分不清的火灾幻境无法自拔,要不是翁巴呷贡的体术攻击能力太差,又有陶水金和陈道长坐镇,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事实上最后也不是我们杀了他,是他自己跳楼了。

前往阿赞贴娜曼驻地的路我还记得,上次林总被蔡彪请的阿赞湿下了鱼钩降昏睡不醒,我就去找她请教过,我驾轻就熟的把车子开到了南邦府的村子里,当阿赞峰得知阿赞贴娜曼将驻地设在悬崖峭壁上时有些动容。

我们爬上了峭壁山崖,阿赞贴娜曼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驻地边上的大青石上灵修,保持着高难度的瑜伽姿势一动不动,阿赞峰远远站在那看着,神情复杂,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毕竟是老情人了,有些感触我也理解,于是我轻咳了一声提醒阿赞贴娜曼。

阿赞贴娜曼转过头来,在看到阿赞峰的刹那,浑身都抖了一下,虽然她仍是面无表情,但我感觉的到她的内心肯定是波澜起伏的。

两人就这么对视一言不发,气氛有些怪诞,我感觉自己有点多余了,于是跟阿赞峰打招呼说回车里等着,然后转身准备下山,哪知道阿赞贴娜曼突然用泰语把我叫住了,问我找她有什么事。

我回过头面露难色,心说是阿赞峰找你又不是我找你,况且阿赞峰就站在你面前,你问我这算什么事。

我正为难的时候,阿赞峰拂袖背过了身来,大声说:“人家问你话呢,你不是找人家有事吗,快点问,问完了好走,自己能解决的事还把我一起叫上山干什么,哼!”

我目瞪口呆,合着全成我的事了,这对冤家真是有意思,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了,毕竟多年不见乍一见面,很多往事会浮上心头,有这反应也算正常了。

阿赞帖娜曼自顾自回了木屋,阿赞峰也背对着木屋盘坐了下来,弄的我有点没辙,只能硬着头皮跑进木屋找阿赞贴娜曼了。

进屋后阿赞贴娜曼有些生气,问我怎么把阿赞峰带来了,我心说上次我走的时候你还跟我打听阿赞峰的近况来着,阿赞峰来了你又生气,这么绷着有什么意思,不过我也不好驳了阿赞峰的面子,只好说我有些事要跟她请教,阿赞峰跟我同行,没办法才把他一起带来了。

阿赞帖娜曼气呼呼的问我有什么事找她,我这才把我们的朋友阿赞鲁迪被害,以及要找尸油鬼王古路柴报仇的事给说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魔胎很难对付,所以我们必须请一个对古法很有研究的传奇法师做帮手,而通过阿赞峰我知道了隐藏在喜马拉雅山脉雪山的顶级降头大师,因为阿赞帖娜曼在尼泊尔雪山修过发,所以特来找她打听这个雪山法师的下落。

阿赞帖娜曼听后眉头不展,用泰语问:“你要找兰毗尼尊者?”

尊者一词是佛教用语,一般是称呼祖师和先德,在东南亚一带只有修为达到超脱境界的法师才会被称为尊者,以我的理解大概是接近神的法师,可见这个雪山法师确实有超强能力,否则不会被称为尊者了。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这雪山法师叫什么名字,不过应该是你说的这个人吧。”

第432章 库玛丽女神

阿赞帖娜曼说:“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兰毗尼尊者自打上世纪六十年代隐入雪山后就像人间蒸发了,根本没人见过他,我曾在尼泊尔雪山修行过,看到太多的人想找他,但全都无功而返,还有不少人因雪山的恶劣气候而丧命,我也试图寻找过他的踪迹,但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兰毗尼尊者刻意隐瞒踪迹,你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找到他的。”

我想了想说:“那也未必吧,前段时间我在中国内地接了一单生意,对方可能就是这个什么兰毗尼尊者的弟子,会厉害的幻降,根据他的描述,他师父应该就是兰毗尼尊者无疑,而这人是个夏尔巴人,据他所说兰毗尼尊者可能隐藏在夏尔巴人村落附近的雪山里。”

阿赞帖娜曼若有所思道:“或许有可能,你可以找这人打听下,兴许能找到兰毗尼尊者。”

我无奈的说:“可惜这人已经死了。”

阿赞贴娜曼笑说:“对于阿赞师傅来说人死没死有什么区别?大可以用咒法拘役他进行感应,只要有他的尸骨。”

我点头说:“这倒是个好办法,人还葬在内地,是我内地的道门师父安葬的。”

阿赞帖娜曼说:“不过我要先提醒你,即便你找到他也未必有作用,因为他根本不过问世事,除非你有特殊的理由可以打动他出山。”

我陷入了沉默,阿赞帖娜曼想了想说:“既然你找上门打听,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这样吧,我给你提供一条线索,在没办法的时候这条线索兴许会成为最后的突破口。”

我向阿赞贴娜曼叩拜了下,说:“请帖娜曼师傅明示。”

阿赞帖娜曼说:“兰毗尼尊者是尼泊尔人,修的是小乘正量部法,是佛法的一个派别,在尼泊尔不管是佛教徒还是印度教徒,有一个共同信仰的女神——库玛丽女神,整个尼泊尔上至国王下至百姓,都对库玛丽女神十分尊敬和崇拜,年年都要进行大举膜拜,即便是兰毗尼尊者这样地位的法师也对她尊敬有加。”

我琢磨了下问:“听你这么说,这个库玛丽女神似乎跟中国西藏的活佛很像啊。”

阿赞帖娜曼点头说:“确实是这样,库玛丽女神年纪并不大,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住在库玛丽女神庙里,就像西藏活佛住在布达拉宫一样,你找她或许比你去雪山冒险找兰毗尼尊者更好,毕竟她是在明处更好找,只要想办法让她下令,让兰毗尼尊者前来觐见,消息传到兰毗尼尊者耳朵里,我敢打包票他肯定会出现。”

我点点头说这确实比冒险找兰毗尼尊者要好很多,但阿赞帖娜曼又说:“不过这个办法只能最后用,因为库玛丽女神的地位在尼泊尔太崇高,你想接近她非常难,她有很多护卫,如果你冒犯了她,等于和整个尼泊尔的佛教徒和印度教徒为敌,成为全民公敌,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我听的心里发怵,这风险确实很大,于是问:“帖娜曼师傅,还有没有其他法师对古法有研究啊?”

阿赞帖娜曼说:“其实我很清楚要找兰毗尼尊者是阿赞峰的主意,如果泰国有通晓古法的阿赞师傅,他是绝不会舍近求远去尼泊尔请传奇法师出山,根据你刚才的描述,尸油鬼王古路柴炼魔胎用的是古高棉咒法,而这种密咒是来自八世纪的吴哥王朝,这么古老的咒法极少有人研究,也只有这位喜好研究古老法门的兰毗尼尊者略知一二了。”

我想起上次在芭提雅靶场林子的时候,阿赞鲁迪提过想要解我身上的降头,必须要找到古高棉吴哥王朝的密咒法本,照这么看来,我们只能冒险求助于这个兰毗尼尊者了。

没想到要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的魔胎会这么难,我燃起的复仇热血一下被浇灭了,但阿赞鲁迪死的太冤枉,我们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怎么艰难也要帮他报仇!

打听完后阿赞贴娜曼问我还有什么事,如果没事她就要修行了,希望我不要打扰她。

这是下逐客令了,我只能跟她告辞,不过在离开前阿赞帖娜曼又叫住了问,犹豫半天才问我阿赞峰是不是要亲自去找兰毗尼尊者,我还不知道阿赞峰会怎么决定不好回答,只说有可能,阿赞帖娜曼点点头就不多说了。

我感觉得到阿赞帖娜曼在关心阿赞峰,不过她表现的极为内敛。

有些时候我不明白像他们这类高人的爱情,明明关心对方却要装出敌对的样子,爱情难道不该纯粹点、大胆点,爱就爱了,这么绷着有什么意思?但话又说回来,两人毕竟当年有些嫌隙,想让他们放下嫌隙跟我们普通人一样大大方方的走到一起,确实会有难度,俗话说爱到极致就会产生恨,有些爱情是会爱恨交织的,唉,爱情真是复杂的东西啊。

从木屋出来后我将打听到的告诉了阿赞峰,阿赞峰只是拧眉,没有半句话就往山下走,不过下到山腰的时候,他回头凝望着木屋出了好一会神,最后才幽怨的叹了口气,转过头继续下山。

坐回车里后我问阿赞峰现在是不是要去尼泊尔找人了,既然要去雪山找人,我们必须准备些登山工具,就这么去很容易回不来了,但阿赞峰却摇了摇头,说报阿赞鲁迪的仇没那么容易,这是个长期和艰巨的事,但仇必须要报。

阿赞峰让我把他送到曼谷,又让我回罗勇的佛牌店,等他做好了准备会联系我一起前往尼泊尔,还说这个准备期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大概要三个月。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阿赞峰说他这次不能打没把握的仗了,不仅要找强力帮手,自己也要提升能力,他要趁这几个月去找自己的师父,请教更为高深的咒法,以便到时候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

我糊涂了,阿赞峰的师父不是早圆寂了吗,他这是找的哪门子师父?

第433章 洗心革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阿赞峰送我灭魔刀的时候提过,他的师父是泰国传奇的龙婆僧龙婆碧纳,已经圆寂了,还金身不腐被佛教界奉为圣僧红遍全世界。

我问出了疑问,阿赞峰笑说那是他年轻时期的师父,是启蒙恩师,龙婆碧纳是修正统佛法的龙婆僧,阿赞峰的黑法不是传承自龙婆碧纳,而是传承自一位隐居森林的神遗派黑衣阿赞,是个绝顶的降头大师,还是个将飞头降练到最高层级的黑衣阿赞,并且没有被反噬,非常厉害。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还挺好奇的,这神遗派绝顶的降头大师算是我师公了,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不过当我提出要求的时候阿赞峰却拒绝了我,他说他师父脾气很古怪,不见外人,当年他和阿赞苏纳也是受尽了折磨才学到了东西,遗憾的是他师父不把如何修炼飞头降的法门传授给他,而他这次回去就是想让师父教他飞头降,所以他不想带我过去分自己的心。

我表示理解只能作罢,不过我想起了练飞头降的难度,可不是三个月就能练成的,丝罗瓶乃密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阿赞峰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练飞头降确实没有捷径,三个月肯定是练不成的,但如果师父愿意传授,三个月时间也能让自己法力大增,至少在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时候多一分胜算。

我又问既然他师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请他师父出山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

阿赞峰说如果可以他早请了,问题是不行,至于什么原因阿赞峰没有细说,只是叹气说以后有时间在跟我细说,我也识趣的闭嘴了。

将阿赞峰送到曼谷后我就开车回了罗勇,黄伟民见我去了没多久就回来很吃惊,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去柬埔寨给阿赞鲁迪报仇吗?”

我无奈道:“对手是尸油鬼王古路柴,想报仇哪有那么容易,阿赞峰一会说要去尼泊尔找什么传奇法师,一会又说要去找他师父学习,说这次不能打没把握的仗了,他需要做好准备。”

黄伟民说:“阿赞峰说的也没错,上次我们跟尸油鬼王古路柴碰上就吃了大亏,如果不做好准备,就这么贸贸然去柬埔寨很难给阿赞鲁迪报仇,搞不好还会客死异乡,那就不划算了。”

我说:“这倒也是。”

黄伟民问:“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苦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阿赞峰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先回国了啊。”

黄伟民突然笑呵呵的说:“这么急着走干嘛,好不容易来一趟留下多玩几天也好啊,好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我嗤笑道:“黄老板,你这话就有点假了啊,你是什么德性我还不了解啊,你是不是又有事找我帮忙?”

黄伟民尬笑道:“哪有,是真的想你了啊,对了,我老婆叫你带的土特产我送了些到这边的中国菜馆,让他们帮我加工,在点几道菜,等晚上佛牌店下班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叙叙旧,同时也算是庆祝李娇重获新生。”

我白眼道:“吃饭当然没问题了,但你要说实话,否则我马上就回国!”

黄伟民被我逼的没辙,只好说了实话,他叹气道:“其实自从店里的店员出事后我也想通了,光卖假佛牌始终做不了大生意,业务范围太窄了,我的店开在泰国,泰国人对佛牌很有研究,假的坑不了他们,所以我的目标客户一直是中国游客,等于白白放弃了泰国这么大的市场,感觉很不划算,但中国游客的钱也越来越不好赚了,这两年中国游客精明了许多,一言不合就曝光,这年头信息传播的速度太快了,今天出点什么事不用等到明天就有网络消息了,许多游客被我坑了后回国就发微博、朋友圈曝光我,还发一些攻略,指名道姓的说哪里的东西好吃,哪家店不能去,口碑成了第一,还经常有人提到罗勇这家佛牌店不能去,卖的都是假货,许多人在来泰国游玩前都会看一看这些攻略,弄的我这家店的名声都臭了,几乎被游客列入了黑名单,就算是旅游公司把人拉到了我店里来,但他们死活不买我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唉。”

我冷笑说:“这都是你自作自受,谁叫你一直卖假货,自食其果了吧。”

黄伟民说:“你也别挖苦我了,我都快急死了,不过这都不算完,旅游公司见收入少了,最近还派人来跟我谈判,不愿再跟我合作了,现在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了,我压力很大啊,照这么下去我的店撑不了多久了。”

我有点明白黄伟民的意思了,他这是要改变了,催促道:“你已经铺垫很多了,快说重点。”

黄伟民说:“现在李娇也来了,店里有了主心骨,我有更多精力去做别的事了,我想把店里重新装修一下,把门头的招牌带店名统统给换了,改头换面重新开张,除了卖正牌以外,也像你内地的店一样,卖邪牌、做驱邪生意,这么一来中泰两地的生意就都能兼顾到了,希望以此来挽回颓势。”

我将手搭在了黄伟民的肩膀上,说:“黄老板你可总算开窍洗心革面了啊,卖假只能赚一时,诚信才是做长久生意的王道啊。”

黄伟民笑呵呵道:“阿辉啊,你对泰国佛牌和邪法比我了解的都多了,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我鄙夷道:“话说清楚,什么叫青出于蓝胜于蓝,搞得我像是你教出来的,我可不卖假货。”

黄伟民陪笑道:“不好意思用错措辞了,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吧,佛牌我也算了解不用你指点,可这驱邪的法事我还真是个门外汉,所以我想请你在泰国多呆一段时间,给我当个顾问指点指点,最好能带着我实践实践,以便更好的学习这个流程。”

看着黄伟民那近乎哀求的搞笑表情,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个商场老油条也有求我的时候。

第434章 顾问新身份

我故意捉弄道:“你倒想的挺美啊,合着我丢下自己店里的生意不做来给你当顾问?那我的损失谁来赔,你给不给顾问费?”

“这......。”黄伟民赔着笑脸说:“阿辉老弟啊,你这......我现在正处在困难时期,你伸手要钱是不是有点......。”

看黄伟民这为难的样子我笑的都捂肚子了,只好说:“算了不逗你了,看到黄老板你能洗心革面我打心眼里替你高兴,又怎么会收你钱,这顾问我当了。”

黄伟民激动不已一把抱住了我:“阿辉,让我说什么好呢,我黄伟民这辈子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福分啊。”

我推开他说:“你也别矫情了,抓紧时间动起来,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店里的生意肯定也要顾及,不可能在你这呆很长时间。”

黄伟民马上掏出手机联系华人的装修朋友,让他们尽快进驻店里准备施工,打完后又说要去找广告公司重新做门头招牌,这就行动了起来。

既然要留在泰国一段时间,我也要跟吴添和朱美娟交待一声,免得他们担心,我给朱美娟打去了电话,把这边的事说了下,朱美娟很吃惊,说黄伟民怎么突然转性了,我感慨说人在经历过一些事后才会明白某些道理。

我没有把黄伟民家里的事告诉朱美娟,毕竟这是黄伟民的家事,他一直瞒着我们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男人有时候不愿意把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也不愿意让别人同情,这些我能理解。

交待好后我想了想又给麻香打了过去,跟麻香简单寒暄后我让她把电话给杜勇,乔曼丽的死我必须跟他交待一声了。

我将乔曼丽是怎么死的告诉了杜勇,杜勇很难过,感叹世事无常和生命短暂,人要把握现在珍惜眼前人。

打完电话后我来到了前店,李娇正坐在电脑前出神,我都站到她身边了她都没发现,直到我轻咳了声,她才抖了下回过神了。

李娇拍着胸口说:“罗哥,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吓死我了。”

我说:“是你自己出神没注意到我来了啊。”

李娇的神色有些黯然,我大概猜到她为什么出神了,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事,让她同时看到了人性的善和恶,在加上她决定定居泰国,心中难免有些感伤。

我告诉她既然决定开始新生活了,就不要在想太多了,人是要往前看的。

李娇说她明白,只是这次来泰国跟以前在泰国的意义不一样,她一时有些不适应,但她会努力适应,李娇转移了话题问我黄伟民急匆匆的这是去哪了,我把黄伟民洗心革面改变做生意方式的事告诉了她,李娇非常高兴,说黄伟民总算想通了,这样她在店里也不用担心了,免得卖假佛牌老是提心吊胆,怕被相关部门查,又怕顾客上门闹事情。

下午的时候黄伟民在门上贴了暂停营业的纸条,施工队很快就进了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黄伟民说店里的格局不会改变,只用重新粉刷,做一些细节上的调整,到时候在把招牌换掉,进些正牌回来在柜台里重新摆上,不用两三天就能重新开张了。

晚上的时候我和李娇帮黄伟民一起把假佛牌全都给装箱了,足足装了三个大纸箱子,加上一些存货,总共五个纸箱,然后黄伟民用车把纸箱运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放了一把火给烧了,看着烧起的熊熊大火,黄伟民表情痛苦,他说虽然是假货,但也是花了不少钱制作的,多少有些肉疼,但为了做长期的生意也只能忍痛销毁了。

直到假佛牌全都烧成了灰烬,黄伟民才带我和李娇去吃饭。

我吃到了姚秋芬让我带的土特产,都是一些农家自制的干货,有黄花鱼干、五花香肠等等,这些干货经过餐馆的加工制作,味道棒极了,吃的我根本停不下来。

席间李娇给我敬酒,感谢我连着救了她几次,黄伟民问起了事情的具体经过,李娇都一五一十说了,黄伟民听完后说:“这么说来你们还挺有缘的,说真的你们要是能在一起,我是举双手赞成,不过罗辉这小子找了个小美,所以小姨子你没戏了。”

李娇白眼道:“黄老板,你是喝醉了吧,净瞎说!”

黄伟民不以为然:“我可没喝多,我只是把感觉到的说出来啊,瞎说什么,难道你不喜欢阿辉?”

李娇的脸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还是真的害臊了,不过李娇很快就反应过来,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我也明白了一些事,我暂时不会去考虑感情问题了,现在我的眼里只有工作,我要拿到泰国的国籍,然后在这边买房子。”

黄伟民竖起了大拇指,拍桌叫好:“有志气,姐夫支持你,你在我的店里好好干,姐夫绝不会亏待你!”

两人碰了下杯准备喝,我想起了黄伟民上次说的他店里的另外一个亲戚,于是问了下。

黄伟民说那二愣子在李娇过来后就被他支回了老家,本来他一分钱都不想给,但碍于是亲戚,还是给了人家一万块回老家,算是个交待。

我心说黄老邪这人良心确实不坏,店员出事他发抚恤金,店员离职也给遣散费,只不过他这人有时候在一些细节上的贪婪和抠门太让人觉得他是个奸商了,唉,人真的是知面不知心,只有深入交往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的十来点了,店里在连夜赶工,施工的声音很大,黄伟民只好把我们安顿在了附近的宾馆里住着,这个时候他又开始抠起来了,说店里也不是太吵,完全可以睡觉的。

我真是无语,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了。

反正店里还要装修个两三天,于是在这两三天里我就陪着李娇散心,帮着开解她的心结,经过我的开解李娇的情绪得到了恢复。

三天后我们接到了黄伟民的电话通知,说是店里今天要重新开张让我们过去,等我和李娇过去一看顿时懵圈了,黄老邪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第435章 大张旗鼓

只见店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屋顶上还悬挂了热气球,门头上挂着红布等待揭开,现场锣鼓喧天,两只舞狮正在门口上演双狮戏珠,门口还拉上了红绸准备剪彩。

我咽了口唾沫嘀咕道:“黄老邪这是要搞什么名堂,不知道还以为过春节了。”

李娇也是一脸茫然,我们进了店里,只见店里也是人满为患,柜台已经成了自助餐的餐桌,摆着各色的中华美食和香槟酒,居然还在店里搞了酒会!

只见黄伟民西装革履,头发抹的油光,正满面春风的跟店里的人打招呼、发名片,我赶紧把他招呼了过来,皱眉问:“黄老邪你果然够邪性啊,你这是打算上天还是上市?佛牌店重新开张而已要不要搞的这么隆重,你还说自己处在困难时期,搞这么大排场没个十来万下不来啊,你有钱烧得慌啊。”

黄伟民说:“阿辉啊,这钱不能省啊,我在泰国混当然要跟当地的华人紧密联系了啊,你瞧瞧店里的这些人,可都是罗勇、芭提雅当地一些华人工厂的高层,还有的是曼谷唐人街华人商会来的BOSS,我走关系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们请过来的,要不是看在都是华人的份上,他们才不会抽时间来参加酒会呢,这些唐人街的华人BOSS人脉很广,有了他们的传播,还愁没生意做,还愁钱赚不回来吗,我现在是做正经生意了,店里都是正品,我也不怕传播,正所谓舍得不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逮不到流氓啊。”

我哑然失笑,原来这家伙是打的这个主意,虽然搞的有些夸张了,但确实不失为在短时间招揽生意的好办法,不过对于回报率到底有多高,我还将信将疑。

黄伟民笑呵呵道:“不跟你说了,自己拿东西吃,我去招呼这些BOSS了,等下剪彩我叫你哈。”

说着他便跑去跟人家热情的打招呼握手,有些人明显跟他不熟,可他还是愿意把热脸贴过去。

李娇不禁感慨:“黄老板这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啊,我是服了。”

我笑说:“但你不能否认他做生意确实有一套,思维比一些生意人灵活,至少比我强,他这人是该花的一定话,比如想把你请回来,他都愿意掏十万块给你退婚,但该抠门的地方他是绝对抠门,这两天我们住个宾馆他都要嚼耳根半天,连这点钱也不愿花。”

李娇苦笑道:“罗哥,你给他取的这个黄老邪绰号真是没错,黄老板真是够邪性的,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和李娇也不好说什么了,加入酒会吃喝起来。

很快黄伟民就来叫我和李娇了,我们俩拿着剪刀,在各界华人的掌声中剪下了红绸,鞭炮炸响,锣鼓震天,黄伟民揭下了门头上的红布,一块崭新的金字招牌露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泰信福”,边上还有一行小字“泰国华人佛牌总店”。

这新店名也是没谁了,好俗气,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错,“泰信福”三个字从字面上理解自然是泰国、诚信、福气的意思了,又跟“太幸福”是谐音,我能猜到黄伟民取这个店名是什么心态,他是想让人在他这里请了佛牌、做了驱邪后能感到幸福。

我拿起手机拍了现场热闹的视频,然后传给了朱美娟和吴添,吴添回信息过来笑的不行,说黄伟民太能折腾了,比他更能折腾,朱美娟跟我一开始的想法差不多,觉得太浪费钱了。

中午时分嘉宾们渐渐散去,剩下一地的狼藉,李娇打扫累的唉声叹气,我坐在门口不住的摇头,钱是花了,可当人一走剩下空荡荡的店门,让人心里的落差很大,但黄伟民不以为然,还说哪有这么快见到效果,人家总要有个反应期,只要一有跟佛牌有关的生意,人家才会响起他来,到时候有生意做了。

反正又不是我花钱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问:“黄老板,你这佛牌店还有分店吗?”

黄伟民哈哈大笑说:“有个屁,招牌写上总店可以给人一种生意做的很大、实力雄厚、靠谱的感觉嘛,哈哈。”

我笑说:“你了真能搞花样啊。”

黄伟民说:“虽然不卖假货了,但也不能什么都是真的啊,全搞真的生意没法做啊,这些无伤大雅的地方能假就假了,安啦,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娇在边上笑的不行。

这时候店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黄伟民老板,你店里的业务是不是真像名片上印的那么厉害?”

我和李娇回过了头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戴着墨镜,富贵逼人的四十多岁女人,我回忆了下,这女人刚才就在酒会现场,因为打扮时尚又很有气质,即便是年龄不小了,但仍对男人有吸引力,刚才的酒会上不少男人都跟她打招呼,殷勤的跟她攀谈,我还听到了她的身份,好像是华人商会里唯一的一个女老板,是在曼谷的唐人街开粤式茶餐厅的,好像姓俞,至于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黄伟民连忙迎了上去说:“当然了,我们干这行的是跟神鬼打交道,从来不说假话,那可是要遭报应的啊。”

我和李娇同时鄙夷的看了黄伟民一眼,还真是敢说啊,卖了这么多年的假佛牌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从来不说假话,不过我也理解生意场有些时候必须得这么说。

这女人摘下墨镜,狐疑道:“真的?”

当这女人摘下墨镜的时候我不由的多看了两眼,保养的真好,皮肤白皙有光泽,要不是眼角的鱼尾纹,还真看不出来她的实际年龄。

黄伟民点点头:“真的,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

女人若有所思道:“如果是真的,那我有笔生意让你做。”

我和李娇面面相觑,没想到花了这么多钱搞的大排场这么快就见到了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了,我不得不佩服黄伟民的套路。

第436章 劫狱的买卖

女人犹豫了半天才说:“能不能帮我从牢里救个人?”

我吃了一惊,这女的开什么玩笑?!从牢里救人这可不是佛牌店的业务,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嘛,最重要的还是犯法的,真是莫名其妙,这算是哪门子的生意。

黄伟民也很意外,搓手道:“女士,你这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嘛,我的名片上也没印这种业务啊,你怎么找我们干这种事?我们是正经生意人,牢里救人这种犯法的事没办法做啊,你可以找律师上诉又或者找当地专门干这些勾当的黑社会......。”

我推了黄伟民一下示意他别往下说了,没必要误导人家找黑社会想办法,这不是怂恿人家犯罪吗。

黄伟民只好闭嘴了。

女人似乎早料到我们会这么说了,脸上露着无奈苦笑,将名片放在桌上,戴上墨镜叹气道:“要是找黑社会能解决问题我早找了,问题是泰国当地的黑社会不简单,跟他们搭上关系会很麻烦,我不想惹麻烦,算了是我想太多了,刚才听黄老板吹的天花烂坠,好像无所不能,我刚好又没办法了,这才抱着一丝希望回头过来问问,没想到黄老板只是夸大其词,就当我没来过吧。”

说罢她就站起告辞离开。

黄伟民有些不高兴,嘟囔道:“什么叫吹的天花烂坠夸大其词,我可没吹也没夸大其词,这一行确实能做很多事啊,甚至能跟死人沟通,只不过她这事也太离谱了点......。”

女人渐渐走远了,黄伟民越想越生气,突然就噌的站了起来。

我猜到他想干什么了,一把拽住他:“你疯了,要干什么?别意气用事,这根本不是桩生意,咱们不能做犯法的事!”

黄伟民气呼呼道:“下降头的生意不也是在杀人?甚至比从牢里捞人更恶劣,我们做的生意根本就是在犯法,我黄伟民刚刚转性不卖假货想做正经生意了,但这女人却这么说我,什么叫吹的天花乱坠、夸大其词,这分明是在侮辱我嘛,她穿的这么珠光宝气,要解决的问题又这么棘手,应该能出大价钱,正好我处在困难时期,保不齐这笔生意就能把这个坑给填了,不管了,先接了再说到时候在想办法,你也别说我迷信,重新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再怎么难也得做,否则会影响以后的生意的。”

我一时被黄伟民顶的语塞,正想辩解我接的下降生意从来不是以取人性命为目的,只是小惩大诫,但还没开口黄伟民就甩开我的手追了出去,我大感不妙,黄伟民要是接了这生意,那可就是给我找麻烦了,我不可能帮他做这种明知犯法的事。

我追了出去,只见黄伟民已经叫住那女人了,两人就那么面对面站着。

女人问:“怎么了黄老板,还有事吗?”

黄伟民拧眉问:“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又或者是受了谁的指使故意跑来激将我搞破坏?”

我有些无语,他这么问人家,就算人家是受人指使来搞破坏的也不可能跟他说啊。

女人宛然一笑说:“黄老板你这话问的真有意思,今天我是受到China Town(唐人街)华人商会主席林方明先生的邀请才来参加这个小型酒会的,毕竟都是华人捧捧场也应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来搞破坏?我也没那功夫,我叫俞兰,是China Town耀华力路一家有名的粤式茶餐厅老板,一年的收入都是过千万,我的身份你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就算我是搞破坏,我的店还在China Town里,用咱们中国人的话说,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请问我有那么傻丢下这么赚钱的餐厅跑来给你捣乱?”

这话倒是有道理,黄伟民听俞兰这么说几乎没有犹豫就说:“那好,这生意我接了!”

我顿时一头的包,头皮都大了,黄伟民真是自找麻烦啊,去牢里捞人这事太困难了,这么做等于是跟警方作对,搞不好我们都会被连累,更重要的是这根本不在我们的能力之内,没办法用佛牌又或者法力去解决问题,我完全不知道黄伟民的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东西。

我看了眼这个叫俞兰的女人,也弄不懂她脑子里装了什么,这种事怎么能找佛牌店去解决呢?

俞兰既然这么有钱,在泰国这种地方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情肯定不大,既然她用钱解决不了了,说明她要捞的这个人犯的事肯定不小,已经让她没辙了,刚巧在佛牌店碰到黄伟民的吹嘘,这才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找了他。

这笔生意根本就是个错误,只不过两人在一个错误的场合遇上了,一个没辙了,一个又缺钱了,才阴差阳错促成了这笔生意,我都能预见会有什么困难了,想到这里我马上就火了,转身就回了店里。

李娇见我这么生气,迎上来问:“罗哥,怎么了?”

我没有跟李娇多说什么,只是说:“李娇,我该回国了,黄老邪这个顾问我不当了,像他这么做生意法我没办法接受,太疯狂了,还以为他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甚至变本加厉了,什么生意都敢接,我要是还留下会被他坑死!”

李娇刚才在门口打扫卫生,并没有听到我们在店里的谈话,好奇的问:“那漂亮的少妇到底是什么生意找黄老板啊?”

我沉声道:“劫狱!”

李娇吓了一跳,愣道:“啊,这生意怎么能做啊,再说也跟我们的业务没关系啊,黄老板不是疯了吧?”

黄伟民这时候把俞兰请回来了,我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回了宿舍,收拾东西打算走了。

黄伟民很快跟进了宿舍,拽住我说:“阿辉啊,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嘛......。”

我恼怒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是什么生意你......。”

黄伟民一把捂住我的嘴,苦着脸提醒道:“你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啊,先听我把话说完在生气也不迟啊。”

我一把扯开他,重重的坐在了床沿上,我倒要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解释能说服我。

第437章 杀人犯

我恼怒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是什么生意你心里没点逼数吗,真是自找......。”

黄伟民一把捂住我的嘴,苦着脸提醒道:“你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啊,先听我把话说完在生气也不迟啊。”

我一把扯开他,重重的坐在了床沿上,我倒要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解释能说服我。

黄伟民陪坐下来叹了口气,说:“我之所以接这样的生意确实也有被她气到了的原因,但这不是根本原因啊。”

我背过身去不搭理他,他继续说:“昨晚我接到了我老婆的一个电话,说我、说我儿子的病情加重了,急需手术控制,但国内对于慢粒白血病的控制手术还处于起步阶段,根本没有办法有效的控制,只有美国才能进行这种手术啊,并且手术费相当昂贵,我老婆昨晚在电话里都哭成了泪人,让我赶紧想办法,但我手头上已经没多少钱了啊,本来想着等生意重新走向正轨在把儿子送到美国去,谁知道急症来的这么快,你知道慢粒白血病到底是什么病吗,可不是字面上说的慢,是一种影响血液和骨髓的恶性肿瘤,发病很急的,我儿子还那么小,我很怕他坚持不了多久了,虽然去美国治疗也只是控制,治不了根,但能控制住病发能让我儿子多活几年那也是好的,你不了解为人父母的心态,现在哪怕要我去抢劫我也能干得出来......。”

我已经听不清黄伟民在说什么了,这是种什么白血病我不太懂,但光是听到“白血病”就知道这病有多危险了,如果黄伟民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接了这生意,倒是情有可原,想到这里我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打断他道:“做手术需要多少钱?我看看我、吴添能不能帮你凑一凑,实在不行我可以找方中华的女儿方瑶帮你借借看,她应该会帮我。”

黄伟民说:“你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不想欠人情,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干嘛要找人家借钱?”

我皱眉道:“可这生意风险太大了......。”

黄伟民说:“我明白,所以我没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冒险,我自己想办法去做。”

我叹了口气,明白黄伟民并没有骗我了,这种心急可不是能装出来的,我不是不想帮黄伟民,而是在权衡值不值得,如果能救下一个可怜的孩子,这个险我愿意冒!

黄伟民拿出了钱包打开,我看到了有张相片夹在里面,是黄伟民的全家福,两个慈祥的老人端坐在前面,后面站着黄伟民夫妇俩,黄伟民那个时候还留着中分头型,怀里抱着儿子,他的儿子可能刚睡醒,小嘴瘪着,眼里还含着泪光,看起来非常天真可爱。

黄伟民轻抚了下照片里的儿子,鼻子发红,鼻翼合动,哽咽道:“阿辉,我儿子可爱吧,他的小名叫球球......。”

我伸手示意他不要说了,说:“你是黄老邪,我看他还是叫小东邪比较合适,顾客还在外头等你,你还在这里哭哭啼啼干什么?快去跟人家谈啊,争取谈个好价钱。”

黄伟民默默的点了点头,用手抹了把脸这才出去了,我放下行李,深吸口气大步流星跟了出去,妈的,为了给小东邪争取活下去的机会,老子豁出去了!

我来到会客区坐下,黄伟民已经在问问题了。

俞兰说她要从牢里捞的人是他的丈夫,她丈夫叫万守义,夫妇俩都是广东韶关人,是九十年代初来泰国曼谷开粤式茶餐厅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斗,他们从一家只做云吞面的小店,逐渐发展成了一家大型的粤式茶餐厅,在曼谷唐人街的生意很好,一年的利润就过了千万,不是泰铢而是人民币。

俞兰说生意做大了以后他的老公的野心也大了,想多元化发展,于是经常不着店,把店直接交给老婆俞兰打理,自己在外头瞎晃,也不知道认识了些什么人,还经常跟泰国一些商人混在一起投资这个投资那个,有许多领域他都不懂,但还是一头扎进去了,今年上半年他跟一个叫颂帕的泰国人在芭提雅合作搞了个演艺秀场,招揽了很多人妖,打算大展拳脚,但还没开起来两人就因为做生意的观念不合弄的矛盾不断,没想到后来这个颂帕被人杀了,还死的很惨,万守义跟颂帕是合作伙伴又有过矛盾,泰国警方自然把他当成头号嫌疑人了,警方通过调查发现在凶杀现场有很多万守义留下的痕迹,包括指纹、鞋印以及毛发,并且在一把染有颂帕血迹的凶器上提取到了万守义的指纹,坐实了万守义杀人的嫌疑,万守义就这样被关进去了。

我心说难怪用钱搞不定了,原来是杀人案!

泰国是没有死刑的,所以万守义最后被判了三十五年,半年来俞兰找了很多律师上诉,钱花了不少不说还是没有用,因为凶杀现场的证据对万守义太不利了,根本就是铁证,万守义也灰心了,让俞兰不要再上诉了,他认命了。

俞兰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插话说:“俞女士,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应该知道杀人填命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泰国没有死刑,万先生只被判三十五年算是够仁慈了,你......。”

话没说完俞兰就激动了起来,眼眶发红,低吼道:“我老公没有杀人,他不会杀人的,他是被冤枉的!”

我拧眉问:“何以见得?”

俞兰说:“一个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的人怎么有勇气杀人?更别说对着一个人捅五十多刀了,我跟我老公在一起生活的二十多年,他的为人我很了解,他根本不可能杀人!”

我和黄伟民有些吃惊,颂帕居然被人捅了五十多刀,那还不捅成马蜂窝了?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绝不会这么狠,生意上的观念意见不合在生意人当中很常见,根本犯不着杀人这么狠,这还确实有问题。

第438章 人妖贩子

这生意开始有点意思了,我和黄伟民像是在翻查这案子的感觉了,这激发了我的侦探推理神经,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如果万守义真是被冤枉的,那我们做这笔生意在道德上也不会那么有负罪感了。

李娇见俞兰情绪不对,给倒了水端过来。

等俞兰喝了水情绪稳定下来后,黄伟民问:“凶案现场在哪,万先生自己又是怎么说的?”

俞兰说:“凶案现场在演艺秀场的后台化妆间,那里现在都还被警方封锁着,我老公说出事的那一天他跟颂帕一起去装修好的演艺秀场视察,打算选个好日子开张,虽然两人意见有分歧,但毕竟都投了不少钱进去,谁也不想因为意见不合就把钱打了水漂,也只能先开起来再说了。”

我催促道:“后来呢?”

俞兰喝了口说接着说:“我老公说当时他在秀场前面的舞台查看装修细节符合不符合他的要求,而颂帕去了后台查看内部装修情况,看完后我老公打算去找颂帕一起离开,但找了半天没见到人,最后推开化妆间才看到颂帕浑身都是刀伤,倒在了血泊里,我老公吓坏了,跑出化妆间找杀人凶手,但根本找不到人,人家早跑没影了,没办法他只能回到化妆间,我老公这人没什么主见,性格很优柔寡断,遇到这么大的事慌的不行,所以就这么在现场就留下了很多痕迹,那把凶刀是他在化妆间厕所的洗脸池下面找到的,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只是想拿出来看看,结果就这么在上面留下了指纹,他自己还浑然不知,跟着他就报警了,警察来了直接就把他当嫌疑人给控制了。”

黄伟民挠挠头说:“俞女士,我说些听完后的直观感受,你别生气,这真不是你编的吗?”

俞兰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黄伟民说:“难道万先生没点基本常识吗,不破坏现场这是最起码,这倒好他不仅破坏了现场还动了凶器,加上之前他们又有矛盾,泰国警察自然把他当凶手了。”

老实说俞兰说的确实像是在编故事,这个万守义还真有点缺心眼,但俞兰的表情和态度不像是在说假话,有些东西演戏是演不出来的,更何况他老公已经判刑坐牢了,她也没必要撒谎。

仔细一想我就明白了,确实有些人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反应能力很差,会乱了方寸,根本不会想这么多,行动已经不受思维控制了,在加上我对俞兰这女人的言谈举止分析,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女强人,在家里的地位肯定跟普通的家庭是相反的,万守义的性格可能就是这样懦弱。

为了确定我的判断,我问:“俞女士,你在家里是不是很强势?”

俞兰呆呆的看着我,有些诧异,问:“罗顾问,你怎么知道?家里的事、包括餐厅的生意都是我说了算的,我承担了很多,我老公过的很轻松的,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就在餐厅里陪老顾客聊聊天,对对餐厅的账目什么的,在家里做做饭,去商会参加参加活动,日子过的很惬意,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跑到外头投资,这才惹来这种要命的灾祸,泰国的监狱黑的很,犯人穷凶极恶,看守警也是认钱不认人,我每次去看我老公他都鼻青脸肿,我真怕他在里面扛不住了,所以一直在想办法把他捞出来,花再多钱我也乐意。”

俞兰说着就黯然神伤了起来。

我说:“我明白他为什么会在现场留下这么多痕迹了,这都是性格使然,就照你刚才那套说辞,连我们都不相信更何况是警方?凶杀现场都是你老公的痕迹,演艺秀场里有只有你老公和颂帕两人,但明显是有第三者躲在里头,你老公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啊,当了人家的替罪羊。”

俞兰点点头同意的我的看法。

我说:“我在多嘴说一句,其实你老公过的并不轻松,肯定在唐人街有人说过他是靠老婆发家的,这让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所以他才跑到外面去做各种投资,根本不看对方的背景,只想快点做大事,目的是想证明自己有能力,不是靠老婆才发家的。”

俞兰露出了讶异表情,显然不相信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相信不相信我说的分析并不重要,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夫妻俩谁主内外谁当家我可管不着,我证实俞兰没有说谎就够了。

黄伟民叹了口气问:“俞女士,那个颂帕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你知道吗,为什么会招来这么狠的报复?”

俞兰说:“只知道他是个专门为人妖服务的公司老板,我老公也是看中了他这点才跟他合作的,当时我都不知道,是后来出事了我才知道的。”

黄伟民嘀咕道:“那就是人妖贩子喽。”

我问什么是人妖贩子,黄伟民说人妖是泰国的一张名片,这是众所周知的,市场需求很大,所以催生了这个行当,在泰国有专门做这行的人,围绕人妖赚钱,开经纪公司管理人妖,就像模特公司、影视公司和唱片公司是一个道理。

俞兰接着说:“后来我找律师上诉的时候查到了一些,原来颂帕在成为人妖公司的老板前混过黑社会,有黑社会背景,八成是他这背景招来的杀身之祸,可惜根本没办法追查了,泰国警方已经认定是我老公杀人了。”

事情谈到这里我们基本了解怎么回事了,黄伟民也有意无意把话题扯到了劳务费上。

俞兰很清楚黄伟民的意思,直接说:“如果你们能帮我把老公从牢里捞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无所谓,只要不给我们惹来麻烦就行,这么说吧,如果我老公从牢里出来了,我就结束这边的生意跟我老公回国,以后都不来泰国了,我愿意拿出半年的营业款作为报酬,大概是五百万,是人民币!”

我在心里激动了下,这都等于中一次彩票大奖了,五百万啊!

第439章 用法查案

这可能是我入行以来遇到的最大一笔生意了,虽然是在黄伟民的店里发生,但我同样很激动。

果然是高风险有高回报啊,我注意到黄伟民都有点不淡定了,手不停的抓裤线,脚也不知觉的抖了起来。

“我把该讲和不该讲的都跟你们说了,你们到底能不能做?”俞兰确认道。

“能,能做。”黄伟民激动的声音都哆嗦了。

俞兰二话不说取出支票夹,当场就写了张支票递给黄伟民,说:“这里是张五十万人民币的支票,算是订金,去曼谷的中国银行就能兑,不过我有言在先,十天之内你们必须帮我把老公救出来,不然我就连本带利的收回这五十万!”

俞兰说完就戴上墨镜起身要走,她的态度很强硬,就好像是在下命令,听着很刺耳,果然是个强势的女人。

黄伟民看到支票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忙答应十天之内一定救到人。

临走前俞兰还留下了自己的名片,让我们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她。

看着俞兰走后李娇凑了上来,吃惊道:“哇好多钱,黄老板你可发财了啊,这可能抵店里一年的营业额了啊。”

黄伟民说:“何止,如果这活办成了都可以抵五年的营业额了,没想到我黄伟民一转性干正经生意,就来了这么大的单子。”

虽然这笔生意能赚很多钱,但激动过后我也冷静了下来,这笔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见我不吭声黄伟民也猜到我在想什么了,挤出笑容说:“阿辉,生意已经接了,我们要想办法救她老公了,你有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回到了宿舍,黄伟民立马跟了进来,坐下后我问:“如果生意做成了够不够小东邪的医药费?”

黄伟民点头如啄米,说:“够,完全够了,我很早之前就打听过了,想要控制住发病需要持续治疗半年,半年的医药费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三百多万了,还能剩两百多万呢。”

我想了想说:“我有个建议只要你答应,这生意我就帮你,否则你休想我帮你。”

黄伟民好奇道:“是什么建议?”

我说:“如果做的成,这钱不管剩下多少都要作为你家人的医疗费用,除了小东邪外,还包括你爸的尿毒症和你妈的脑梗阻,不能作为店里的资金,我们俩一分都不拿。”

黄伟民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动容的说:“罗辉,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太让我感动了,你就是我黄伟民的亲哥。”

说着他就要上来拥抱我,被我一把推开:“不要搞这些煽情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做这笔生意吧。”

黄伟民认真了起来,说:“我是没什么主意的,我没干过劫狱这种事啊。”

我白眼道:“你可真搞笑,难道我就干过?你什么主意都没有刚才答应的这么爽快?”

黄伟民尴尬的挠挠头说:“这不是有你这个顾问嘛,不然我问你建议干什么啊。”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这生意也不一定要去劫狱,俞兰之所以说要劫狱,那是因为她实在没辙了只想到劫狱,其实仔细分析的话不难听出,她的意思只是想让老公出来,只要我们做到她需要的目的就行了,至于过程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黄伟民问:“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不用劫狱?”

我点头说:“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伟民想了想嘀咕道:“如果万先生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就是说凶手另有其人,只要我们查清楚整件事,在抓到凶手,就能替万先生翻案了,他也就能无罪释放,俞兰要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打了个响指说:“没错,就是这样!”

黄伟民为难道:“可是这谈何容易啊,案子都已经判了很难翻案,我们又不是警察怎么查?再说了即便查到了线索,泰国警方也不会采纳,这边警察的德性我太知道了。”

我说:“那就只能靠凶手了,只要抓到这个凶手,逼他当着警察的面说出真相,泰国警察就算再怎么不作为,也不至于当没听见吧?”

黄伟民若有所思道:“这倒是能行,那就开始动手吧,先要干什么?”

我吁了口气说:“老实说我一直觉得我们干的这行有局限性,可现在看来这行还能用来查案,俞兰找我们其实也不算找错人了,我听说泰国还有个警察出身的阿赞师傅,我一直以为警察和阿赞师傅这两者是冲突的,没想到还能融合。”

黄伟民应该知道这个阿赞师傅是谁,说:“你是说泰国传奇的警察法师阿赞坤判?”

我点头说:“是的,阿赞坤判就是警察出身,还当上过泰国警察八区的首长,一生破案无数,其中很多案子都是他利用法力破获的,在阿赞坤判往生的时候,泰国有三十万民众前往吊唁,很受泰国人民的爱戴。”

黄伟民总算领会我的意思了,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办这事还要找个有查案经验的阿赞师傅了?”

我摇头说:“不需要他有办案经验,这事其实不复杂我都可以胜任,只要找个信得过的阿赞师傅来辅助我就行了,可惜我们最熟悉的两个阿赞师傅,一个被尸油鬼王古路柴弄死了,一个又去找师父学法了。”

黄伟民想了下说:“可以找阿赞苏纳啊,他是阿赞峰的师兄弟,肯定会帮我们的,也很信得过。”

虽然阿赞苏纳值得信赖,可我对他身边的助手王继来挺反感,阿赞苏纳现在做什么都把他带在身边,要是接了我们的活王继来肯定会跟来,这家伙就是个*,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给我捅娄子,而且他还跟黄伟民不对付,当时在巴蜀山区的时候还威胁黄伟民,把他裤子都给扒了露出福字红底裤,黄伟民不会不记得这难堪的事,所以我觉得请阿赞苏纳不太合适。

“怎么了,不合适吗?那就找那个女阿赞阿赞贴娜曼,她是阿赞峰的老情人了,你出面肯定会帮你。”黄伟民说。

我摆摆手说:“也不合适,才刚刚打扰过她了。”

我想了想,突然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对了,就找他!

第440章 怨念录音机

我让黄伟民把车开过来,我们这就去暖武里请人,黄伟民纳闷的问我暖武里有哪个法师,我示意到了车上在说。

开上车后我们朝着暖武里发出了,我这才告诉黄伟民那个时候我搭车碰上韩国人李敏成的事,以及后来杜勇如何请龙婆披帮李敏成女儿淑媛驱邪的事,龙婆披法力很强,我们这活他完全能胜任。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驱车,我们到达了公路边上的破庙,杜勇当时捐赠的那尊四面佛立在庙堂里,回忆起当时这四面佛显灵,让李敏成夫妇同意驱邪我很是感慨,于是向四面佛作揖行礼了一番,黄伟民在破庙里找了一圈,说:“怎么没见人?”

破庙很小一目了然,确实没见龙婆披的身影,正当我觉得奇怪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动静,抬头一看屋顶还有粉尘脱落下来。

我跑到庙外朝上看,只见龙婆披正蹲在庙顶拿着锤子敲敲打打。

我打了声招呼,龙婆披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估计第一眼没认出来,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想起我了,笑着跟我挥手示意,然后从上面爬了下来。

行过礼后我好奇的问龙婆披在庙顶干什么,龙婆披无奈的说这两天可能有大雨,庙顶年久失修必须尽快补上,要不然一下雨庙里就漏水,本来他要找杜勇帮忙翻修庙顶,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联系不上杜勇了,找别人翻修价格昂贵他掏不起钱。

我告诉他杜勇已经回国了,以后可能不会在来泰国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说。

龙婆披对杜勇回国很意外,但还是表示了理解,最后还夸我泰语进步很大,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需要杜勇当翻译,现在都能交谈自如了,我笑说自己努力学习了。

我和龙婆披相谈甚欢,龙婆披知道我来找他肯定有事,寒暄过后询问了我的来意,我这才把来意简单说了下。

龙婆披似乎有些犹豫,抬头看看破烂的庙顶,我马上懂他的意思了,我说只要能帮我们解决问题,翻修屋顶的钱我掏了,龙婆披很高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跟龙婆披谈好后我们便带上他前往了芭提雅,路上黄伟民给俞兰打电话,询问了演艺秀场的具体位置,我们要先去现场看一看。

到达芭提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带龙婆披简单吃了一顿晚饭后就前往了芭提雅二路,这里是人妖秀场的集中地,著名的蒂芬妮人妖秀场和阿卡莎人妖秀场都在这里,万守义和颂帕合伙投资的秀场也在这里,只不过地理位置偏了点。

我们三人行进在繁华的街道上,回想起我第一次来芭提雅的时候正是在蒂芬妮看了一场人妖秀,后来无聊逛进了酒吧,才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从而有了现在的我,我不禁感慨万分。

我们找到秀场,秀场的大门上着锁,门上还贴着转让的泰文广告。

我们绕到侧面,从围墙翻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我们用手机照明,先是来到了大厅,大厅里一排排座椅都蒙上了一层灰,有些座椅还被老鼠咬的残缺了,舞台上更是成了老鼠的聚集地,手机电筒一扫,大量的老鼠四散。

简单看过舞台后我们来到了后台,后台有一条长约二三十米的走廊,两侧有几间房,门上还贴着牌子,有工作人员休息室、服装室、化妆室、道具室等等,化妆室至今仍拉着警方的警戒线。

黄伟民问:“咱们到第一现场来是找线索吗?”

我说:“算是吧,不过找的不是普通线索,普通线索过去了这么久即便有也没用了,我们要找的是死者颂帕留在这的怨念,他在化妆间里被人捅了五十多刀致死,怨念肯定很重。”

黄伟民说:“找尸体我倒能理解,可以用咒法跟骸骨进行感应,找他留在这的怨念有什么用?”

“我也是刚才在车上听龙婆披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一时也解释不清,于是向龙婆披请教了下。

龙婆披说:“找骸骨那是下一步,毕竟人是在这里被害的,所以会在这里先留下怨念,形成一个气场,怨念有多重这个气场就有多强,要查真相遇害现场是最好的选择,对了,你们知道录音机吗?”

黄伟民笑说:“当然知道了。”

龙婆披说:“遇害现场就像一个录音机,能录下怨念,而怨念气场就像磁带,经咒就像放音头,只要用相应的经咒去跟怨念接触,便能把当时的声音播放出来,我们就能听到现场发生了什么。”

这比喻相当形象,我向龙婆披竖起了大拇指,龙婆披谦虚的摆了摆手。

黄伟民好奇的问:“既然都能听到声音,那能不能看到影像?”

龙婆披说:“原则上是可以的,不过这要看怨念有多强了,这当中还涉及到凶手的戾气,凶手戾气过强很容易把死者的怨念压制住,按照罗先生的描述来看,死者中了五十多刀,这说明凶手的戾气非常强,估计看到影像的概率很低。”

黄伟民点点头说:“居然还有这种说法,长见识了。”

我说:“确实很长见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经咒还有这样的作用。”

黄伟民想起了什么说:“我说阿辉啊,既然这些法术还能用来查案,以后你可以开辟新的业务了啊,警方破不了案子你可以帮着破啊,中国每年发生那么多凶案,我不信中国警察全能破,这个市场是很大的啊。”

我冷笑说:“你是让我找警察合作?开什么玩笑,中国警察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这怎么可能啊。”

黄伟民说:“你傻啊找警察合作什么,当然是找受害者家属啊,咱们中国人最讲究死的瞑目了,案子破不了死者家属心中会有根刺,感觉亲人死不瞑目,如果你能帮他们查清楚真相,顺带帮警方破案抓到凶手,还能维持社会稳定,以你的性格应该很喜欢做这种事,不是正合你意嘛,最重要的是死者家属为了让死者瞑目,一般不会太计较价钱,还不财源滚滚来?”

第441章 阴风阵阵

经黄伟民这么一说这好像还真是一条不错的生财之道,也符合我做这行的初衷,能让死者瞑目、能让死者家属得到宽慰、能将真凶绳之以法、又能帮警察破案、最重要的是还能赚钱,一举多得意义非凡!

既然泰国有个破案的传奇警察法师,我为什么不能做国内吃螃蟹的第一人?

现如今国内牌商还没人做这个,是独家生意,如果能开辟这个业务,打出了知名度,我相信生意会很多,不用像现在这样坐等顾客上门,也不用吴添在外面跑的这么辛苦,更不会跟其他牌商的业务重叠拉来仇恨了!

黄伟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激动,说:“把我自己都说动心了,看来要好好盘算盘算,最好能找两个查案有经验的阿赞师傅长期合作,到时候就发财了啊。”

见我不吭声黄伟民扬眉问:“怎么样,动心了吧?”

虽然这条生财之道不错,但想要做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因为这种生意是隐形的需求,怎么去搭这桥成了难点,我说了自己的担忧。

黄伟民不以为然道:“老话说的好万事开头难,凡是总有个过程,只要抓准了商机,就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啦,放手去干,我这不是给你开了个头嘛,你这顾问当的值啊,找到了商机。”

我回过了神来,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开辟新业务的想法现在只是个构想,想要做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先搁置再说吧。

此时龙婆披已经站到了化妆间前,我们也闭口不谈别的了,心情紧张了起来。

在龙婆披推开门的刹那,里头就飘出了一股灰尘潮湿的酸臭味,就像死老鼠的气味,很难闻,与此同时我也感应到了阴气,让我产生了一丝寒意。

黄伟民试着去开灯,可惜没电,龙婆披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蜡烛点燃,房间才亮了起来,在火光亮起的刹那,我和黄伟民都吓了一跳,只见化妆间的三面墙上都是镜子,我们出现在了镜子里,在火光映衬下样子还怪吓人的。

黄伟民喘气道:“还以为......真是自己吓自己啊,妈的,搞这么多镜子干什么。”

我苦笑道:“没文化,化妆间当然都是镜子了,不然怎么对着化妆?”

化妆间里除了镜子外就是一圈架在镜子上的隔板了,是用来放置化妆品等物品的,还有就是几张靠背椅,除此之外就没什么摆设了,适应了光线后,我们在地上发现了白色的人形印记,这是警方画的横尸的地方,人形印记里还有很大一摊发黑的血迹,成散射状,血迹都已经扩散出了人形印记,在镜面上还有很多呈喷溅状的黑色血点子,我都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了。

黄伟民咽了口唾沫紧张道:“光是看这种现场就让人紧张了啊,更何况是还有尸体、血还新鲜的现场,难怪万先生会乱了方寸了。”

我们正说着龙婆披已经盘坐了下来,只见他又拿出了几根灰白色蜡烛,在自己身前点燃,这种蜡烛是龙婆僧才会制作的,是以经灰、庙土以及蜡油作为原材料,在经过加持,具有一定的灵力,对阴物有震慑作用。

点好蜡烛后龙婆披又取出一串佛珠握在手上,然后就摆开了他独有的造型,仰头把脸对着天花板,闭眼开始诵经。

黄伟民很诧异:“这是什么古怪造型,怎么把天对着天花板念经,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念经的龙婆僧。”

我得意道:“这是泰国很少见的大梵天结跏趺坐,是龙婆披独门的诵经方式,他修的是古印度五面梵天法门,是有五个面的,跟泰国平常见到的四面佛不同,他的破庙里的四面佛其实是五面佛,还有一面是对着天的,只是我们没看到,这种法门基本失传了,龙婆披是唯一传人,泰国也只有龙婆披一人修这个法门,法本完整相当强悍,上次他分分钟就解决了韩国小姑娘体内的小阴灵。”

黄伟民说:“这都是老杜告诉你的吧,看来这次没请错人了,这五百万有着落了......。”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黄伟民不要说话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龙婆披的诵经有作用了,化妆间里的寒意正在消失,那些蜡烛的火苗也开始无风自动的摇曳了起来。

我和黄伟民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化妆间里鸦雀无声,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感,尤其是那些镜子让人心里直发毛,我可能是从小受民间文化的影响导致的,在咱们中国民间镜子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甚至连恐怖片都拿镜子做文章,我曾听一些老人讲,镜子是贯通阴阳的,是一样最常见的民间法器,白天它就只能照人,但到了晚上就能照出鬼来!

虽然这只是传说当不得真,但还是会让人心里怪怪的。

随着龙婆披持续的诵经,房间里再次起了寒意,比刚才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就好像温度一下降到了零下似的,冷的人牙关都打颤了。

龙婆披好像发现了我和黄伟民直哆嗦的状态,招手示意我们过去坐到他身边去,我和黄伟民赶紧盘坐到了龙婆披背后,三人背贴着背,龙婆又示意我们把蜡烛端过去几根,放到自己身前,我们照做后那种寒意立马就消失了。

这时候化妆间里似乎刮起了一阵怪风,吹的烛火摇曳的非常厉害,可我们却并没有感觉到有风,门发出了“吱~~~”的一声都被风给带上了,我和黄伟民面面相觑,紧张的不行。

黄伟民压低声音问:“阿辉,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阴风?”

我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黄伟民又说:“你好歹也修过法,见过脏东西,怎么也这么害怕?”

我说:“有些东西说不清啊,不是说见过就不怕啊,这得分具体的情况和环境,我也是人,这环境确实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啊。”

“嘘!”龙婆披提醒了一声。

我们两个立刻收声,与此同时房间里那股阴风忽然吹出了声音来,我的心里顿时一紧。

第442章 两个凶手

首先入耳的是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声,有人进了化妆间,但我并没有看到门被打开,看来是怨念气场这个“录音机”在播放当时的声音了!

黄伟民使劲往我身上靠,还紧紧抓着我的手,搞的像个女人似的,让我很反感,又不好推开他只能由着他了,本来我没那么紧张,现在被黄伟民这么一弄连我都有些心慌了。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甚至都能听出这人走到了房间的哪个地方,虽然影像并不存在,但我的脑海里自动勾勒出了影像。

通过脚步声可以听出来,这人似乎在查看房间里的装修,时而脚步声从左边传来,时而又从右边,还时不时传出敲隔板和镜子的声音。

这时候说话声传来了,是个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他用泰语爆粗口,骂装修的是什么玩意,粗制滥造,连化妆镜上都没装上灯之类的,跟着又将万守义给骂了一顿,说什么早知道他做事这么不靠谱当初就不该跟他合作。

看来这个男人就是死者颂帕了!

颂帕正自言自语骂的起劲,这时候门又传出了“嘎吱”的动静,颂帕可能以为万守义来了,赶紧收了声不骂了,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不是了,发出了疑惑的质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秀场里?把口罩摘下来。”

对方并没有答话。

很快我就听到了颂帕惊慌的动静:“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别、有话好说,额~~~。”

颂帕毫无征兆的闷哼了声,跟着就是椅子摔倒,以及刀扎进身体的动静,让人毛骨悚然。

凶手捅了大概有七八刀后颂帕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好像死了,不多一会门又传出“嘎吱”的声音,对方淡定的离开了,整个过程凶手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甚至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就像个幽灵似的。

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我都没回过味来。

“这就完了?”黄伟民诧异的问。

龙婆披点点头说:“完了,凶手当时的戾气很强把死者怨念都给压制住了,只读到了这些片段。”

我皱眉道:“这凶手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凶手知道颂帕那天会到秀场来视察,早早就藏在了秀场里,脚步没有声音应该是穿了那些软底鞋,刚才颂帕还让对方摘口罩,说明这人掩饰了自己的特征,让颂帕认不出他是谁,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黄伟民点点头同意了我的看法。

我补充说:“凶手既然下了这么狠的手,就知道颂帕必死无疑,而死人是没法把他的特征说出去的,但凶手还是进行了掩饰,说明两人很可能是认识的,凶手怕颂帕第一眼认出他会进行反抗,杀他就困难了,所以进行掩饰让颂帕产生疑惑,人有疑惑思维就会迟滞,然后凶手利用颂帕这短时间的迟滞,出其不意杀了他,这符合熟人作案的特点。”

黄伟民赞叹道:“阿辉,可以啊,居然还听出了这些东西,你还当什么牌商,不当警察真是糟蹋了这智商啊。”

我说:“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只要细心点很容易分析出来。”

黄伟民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说:“去找颂帕的尸体,让龙婆披在感应下,除此之外我建议从颂帕的背景和人际关系入手调查,看看他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以及跟什么人有仇。”

黄伟民很同意我的建议,于是我们打算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我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细节让我觉得很奇怪,只见地上还有一条不怎么显眼的黑色血迹,这血迹像是拖把擦地留下的痕迹,我蹲下来看了看,才意识到这是人贴在地面爬行造成的,看着跟拖把擦地留下的痕迹很像。

黄伟民和龙婆披在商量怎么找颂帕的尸体。

两人商量好后黄伟见我蹲在地上,催促道:“走啦还看什么看,时间不早了,龙婆披说现在太晚了,找尸体感应的事还是明天晚上在做,我们还要找俞兰打听,也只能明天在干了,龙婆披说庙里就他一个人,什么都要靠他,不能没有人,所以必须回暖武里,我们把他送回去在回罗勇都要半夜了。”

“其他的都不急了,你来看,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我说。

黄伟民只好蹲了下来,问:“发现什么了?”

我说:“这地上爬行留下的血迹......。”

黄伟民没觉得有什么,问:“你别跟我打哑谜了,直接说。”

我说:“刚才从龙婆披作法后听到的声音来看,颂帕是直接倒下,并没有爬行的动静,为什么这里会留下爬行后的血迹?等等......俞兰是不是说过颂帕中了五十多刀?!”

“是啊,怎么了?”黄伟民不耐烦道。

“可刚才我们听到的声音里,好像并没有捅这么多刀,也就七八刀的样子。”我说。

黄伟民的表情呆住了,愣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捅五十多刀要不少时间,可刚才凶手好像捅了几刀就走了,并没有捅那么多刀啊,嘿,这是怎么回事,奇怪了。”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缓缓站起沉声道:“刚才我们只听到颂帕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本能的以为他死了,或许凶手也以为他死了,但事实上我们无法从这声音里判断他到底死没死,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假设颂帕当时并没有死,他吃力的爬出去想呼救,所以留下了这道爬行痕迹,这时候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才是真正跟颂帕有深仇大恨的,他见颂帕变成这样,索性顺水推舟,补了四十多刀,这才有了五十多刀的伤口,然后他把颂帕顺着痕迹拖回了原位,把罪名嫁祸给第一个凶手,顺手把凶器扔在了厕所里,这才溜之大吉,神不知鬼不觉,直到万守义出现当了替死鬼,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地上的痕迹和怨念录音机声音中的疑点,这案子有两个凶手!”

黄伟民已经懵了,直挠头说:“妈的,太复杂了,我头都大了。”

第443章 死者的背景

我眉头不展,没想到这案子会这么复杂。

从秀场里出来后黄伟民问:“既然你说有两个凶手,那我们该抓哪个?”

我说:“相比之下第二个凶手更恶劣,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但第一个凶手也有谋杀企图,还付诸了行动,给颂帕造成了伤害,这两个都是凶手都要抓!”

黄伟民泄气道:“两个都要抓?唉,看来没有一定的智商真干不了这个,我的店还是不要开辟这个业务了,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我嗤笑道:“你以为这五百万那么好赚?搞不好我们还会有危险,毕竟凶手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的调查会引起真凶的关注。”

黄伟民被我吓的脸色都白了。

送龙婆披回破庙后我们回了罗勇,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事让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两个凶手同时出现在秀场里,这也太巧了吧?

俞兰提过颂帕有黑社会背景,也不知道这人都干了什么,仇家这么多。

第二天一早我和黄伟民决定去曼谷唐人街找俞兰,有些事在电话里问不清楚。

我们来到唐人街的茶餐厅,茶餐厅一共有两层,眼下这个点正是喝早茶的时间,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生意相当火爆,绝大部分都是华人,但也有不少金发碧眼的老外以及泰国人。

黄伟民说曼谷唐人街很多广东人,又以潮汕地区的生意人居多,他们都有喝早茶、下午茶的习惯,俞兰的粤式茶餐厅生意好也不奇怪。

我们见到了俞兰,因为没吃早饭俞兰还特地让服务生给我们送来了丰盛的粤式早茶,虾饺、叉烧包之类的点心应有尽有,在配上一杯粤式奶茶,吃的我和黄伟民非常享受,难怪生意这么好了,除了精准的客户定位外,好吃也是吸引这么多顾客的原因。

俞兰询问了我们的来意,我没有把昨晚调查的情况告诉她,只是说要多了解颂帕的背景和资料。

俞兰虽然对我们调查这些很疑惑,但她并不干涉我们,还是将她了解的关于颂帕的资料都告诉了我们。

颂帕的全名叫迪·颂帕·杰西达邦,今年四十一岁,来自泰国东北部的孔敬府农村,家庭贫困,父母早早就过世了,他小小年纪就在外头混,十四岁那年去了芭提雅混,加入了芭提雅当地的黑社团,当了一名底层扒手,专偷外国游客的钱,后来在社团里的地位渐高就不当扒手了,负责社团控制下的秀场人妖管理,说白了就是拉皮条的。

在后来芭提雅的俄罗斯黑社团跟当地黑社团为了抢地盘火拼,颂帕所在的社团老大被杀,群龙无首遭到致命打击,就此解散,颂帕意识到这么混下去不是办法,顺势脱离了社团。

离开社团后颂帕来到了曼谷,靠在社团学到的人妖管理经验开起了经纪公司,摇身一变成了正经商人,给芭提雅的人妖秀场提供人妖,生意逐渐做大,跟着他就动起了自己开人妖秀场的打算,然后搭上万守义,这才有了合作。

我有些纳闷,这样一个人怎么跟万守义搭上了关系,按理说这两人根本没有交集才对。

黄伟民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还问了出来。

俞兰似乎很为难,但在迟疑片刻后还是告诉了我们原因。

俞兰说:“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们这些事,毕竟很隐私,我不知道你们想用什么办法救我老公,但为了尽快把我老公捞出来我也不怕说了,记得我去探监的时候问起了我老公是怎么认识颂帕的,他起初还不愿说,我很生气的骂他他才支支吾吾把实情告诉了我,他说自己平时被我管的很压抑,于是就找了几个人妖玩变态游戏,还觉得人妖不是真女人,不算对不起我,以此来发泄心中的压抑,可能玩的太过火了,人妖产生了不满打电话给老板颂帕,颂帕来了后要求我老公赔偿,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了,最后还成了朋友和生意伙伴。”

俞兰说到这里的时候抽出纸巾擦拭了下眼角,说:“我不过是强势了点,哪有很管着他,咱们中国家庭不都是这样吗,男人天性不安分,女人要是不管着,这家还是家吗?我们从当初来泰国人生地不熟的开小店,到现在生意做的这么大,你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我容易吗我?我在茶餐厅里为了这个家拼死拼活的,他倒好,趁我忙的时候出去在外头乱搞......。”

女人始终是女人,女强人也有柔弱面,在万守义发生这种事后,俞兰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当着我们的面就哽咽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俞兰话是说的没错,可有些东西得看情况,万守义再怎么懦弱,可始终是个男人,男人都要点面子,在家里可以不要尊严面子听老婆的话,但在外面如果还这样,他会感觉尊严受到践踏很没面子,抬不起头来,女人不能不分场合这么对男人,俞兰肯定不分场合的给万守义难堪了,所以万守义才感觉压抑去找人妖玩,还心急投资想证明自己就不奇怪了。

老实说万守义变成这样俞兰有一定的责任,只是有些话我不方便说,毕竟我是个外人,免得被她说我多事。

我转移话题继续打听颂帕的资料,俞兰说颂帕没有结过婚,但在外头的女人却不少,他死后这些女人基本都散了,生怕被牵连进命案,颂帕在外头很风流,花钱如流水,在加上花了很多钱投资在人妖秀场里,所以没留下多少资产,他死后公司旗下的人妖都被别的公司挖走了,只剩下一个空壳,树倒猢狲散了。

俞兰还说颂帕还有个老情人跟了他很多年,叫珍妮,珍妮对颂帕有点感情,至今还帮颂帕打理着空壳公司,不过俞兰说珍妮可能是为了芭提雅的那家秀场,因为秀场是颂帕合法购买的,属于颂帕唯一留下来的财产,如果转租或者转卖还是有很大一笔收入。

我想起了昨晚在秀场大门上看到的转租广告,上面的联系人好像就是一个叫珍妮的!

跟俞兰打听到颂帕的公司在曼谷哪里后,我和黄伟民就找过去了。

第444章 新的发现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打探颂帕跟什么人结过仇,而他的老情人珍妮成了关键,根据俞兰的说法两人在一起有些年头了,是颂帕当年在芭提雅当扒手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人虽然没结婚,但关系胜似夫妻,因为珍妮是从颂帕最落魄的时候就跟着他了,所以颂帕对这个老情人很信任,这是颂帕其他的情人无法比的。

我和黄伟民商量了下,觉得贸贸然找上门肯定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们用转租秀场作为借口,希望能套到一些内容。

我们找到了颂帕的公司,但公司里空荡荡,只看到一个女人在那埋头擦办公桌,应该就是珍妮了。

看到有人进来珍妮主动放下抹布,双手合十以泰国的礼仪跟我们打招呼,询问我们的来意。

珍妮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很面善,说话挺温柔,给人的第一感觉不像是那种为了钱的女人,但我不敢妄下判断,毕竟人心隔肚皮,光靠第一感觉很难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我说在芭提雅的秀场看到了转租信息,有点兴趣,所以按照上面的地址找来了。

珍妮很高兴,把我们请进了办公室,还殷勤的倒上茶水。

我询问珍妮公司里怎么没人,珍妮向我们说了实情,说公司老板颂帕遇害,导致群龙无首所以解散了,她是老板颂帕的女朋友,因为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所以呆在公司里。

珍妮话锋一转,突然问我们知不知道那秀场里发生过什么事了。

我点头说知道,毕竟我们想租,肯定会在附近打听一些情况,知道秀场里死过人,还是公司的老板。

珍妮又好奇的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想租,又问我们打算租下来干什么。

我说不在乎死过人,关键是要便宜,准备租下来改建成驯兽场,拉大象过来给游客表演。

珍妮并没有怀疑,我心说这女人没什么做生意的经验,随便一个借口都敷衍过去了让我放心不少,于是开始下套:“女士,那秀场作为公司老板的产业,必须是继承他产业的人才能做主,你虽然是老板女朋友,但还是无权做主啊,这叫我们跟你怎么谈啊?”

珍妮连忙摆手说:“不是的,那秀场是我的产业,我有权做主。”

这让我和黄伟民很意外,原来秀场的真正所有人是珍妮,看来俞兰的资料也不完全准确。

我好奇的问:“哦,怎么不是你们老板的产业?”

珍妮抿着嘴没有回答,似乎有顾虑。

我站了起来做出要走的姿态,珍妮有些慌神说:“先生请等下,听我说。”

我慢慢坐了下来,珍妮迟疑了下问:“请问你们是哪国人,是中国人吗?”

黄伟民正要回答,我感觉不对劲赶紧抢话介绍说,我叫李敏成,是旅居泰国多年的韩国人,在曼谷现代汽车4S店里任职,我指了指黄伟民,说他是来泰国旅游兼找商机的韩国生意人,是我的朋友,因为在芭提雅游玩的时候看到了秀场的转租信息,动了心思,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珍妮顿时松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嘀咕不是中国人就好。

我也吁了口气,幸好黄伟民全程都没说过话,给了我编身份的机会,要是他把一口流利的泰语说出去,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编了。

我明白珍妮在想什么,颂帕就是因为跟中国人合作才遇害的,如果我们说是中国人难免让她有抵触情绪。

珍妮开始说明情况了,她说这家秀场是颂帕跟一个中国人合作的,因为外国人是没法在泰国购买物业的,所以只能以泰国人的名义购买了,颂帕已经跟合作的中国人商量好了,买下场地就当他的投资了,至于秀场里的装修等资金全都由合作的中国人出。

珍妮说颂帕的资金来源很复杂,有些还是不合法的黑收入,怕惹来麻烦就用了她的身份来购买,她跟了颂帕多年,颂帕对她很信任,所以颂帕没什么顾虑,谁知道秀场还没开起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我心说珍妮的运气还真是好,捡了个大便宜,也算是她多年跟着颂帕应得的回报吧。

泰国的房价并不高,跟中国的房价一比就是白菜价,但那个秀场位于芭提雅繁华的商业街,在泰国当地还是比较值钱的,尤其泰国还是个土地私有化的国家,没有使用年限这一说,珍妮一下就成地主了。

我大概明白珍妮为什么留在这里了,她是在等租客或者买家,如果能把秀场以这两种形势转出去,她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珍妮问我们是不是要租,她可以低价租给我们,合同她都准备好了。

我示意这要看我朋友的意思,于是跟黄伟民假意交头接耳了一阵子,然后说:“我朋友说他还要考察考察,他虽然不在乎秀场里死过人,但老板毕竟是死在秀场里,他怕老板的背景过于复杂,会给他以后做生意带来麻烦,外人可不知道秀场的真正业主是谁,只知道是颂帕老板的。”

珍妮应该很心急把秀场转出去,她可能不想在呆在公司里等了,说:“两位先生,我不否认颂帕的背景很复杂,但人已经死了,背景再复杂又能怎么样?杀害颂帕的中国人已经抓进去判了几十年,那个跟颂帕有仇的人妖也很长时间不到公司来闹事了,听说已经病死了,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担心,除此之外颂帕没有仇人了啊。”

我心里激动了下,意外的收获有了!

“颂帕老板还跟人妖有仇,是谁?”我追问道。

珍妮说到嘴边又犹豫了,我趁热打铁说:“女士,如果你不把情况跟我们说清楚,我们可不敢租秀场啊。”

珍妮心急劝服我们租下秀场,只是稍一迟疑就把事情跟我们说了。

珍妮说当年颂帕来到曼谷刚成立公司的时候,手头没剩多少资金了,而公司又需要大量人妖才能运作,去专门的人妖培训学校Lady Boy找人价格太昂贵了,颂帕根本就承担不起,所以颂帕做了件铤而走险的事。

第445章 人妖宝莉

珍妮说为了尽快将公司的业务做起来,颂帕不惜铤而走险,租了辆卡车,招揽来以前跟他混的两个可靠社团弟兄,跑到泰北偏远的山区去找半大男孩,但凡是长的眉清目秀的,全都被他们用各种手段弄晕了装上卡车,运到荒郊野岭外的地下室囚禁起来,然后用女性化的标准进行培养,女式衣着、打扮、女性行为方式、女性的爱好,同时找来黑医给他们服药、打雌性激素针,只要谁敢不听话就不给饭吃,反正就是各种恐吓、威胁加打骂,这些半大男孩大多数都只有十三四岁,最大的也不满十八岁,很容易控制,就这样颂帕的公司有了自己的一批人妖。

我很震惊,居然还有这么疯狂的事,简直跟跑到农村抓猪仔没什么两样,比中国的拐卖儿童更为恶劣!

珍妮说大多数男孩都屈服了,最后成了人妖,他们为了生存下去只能给颂帕卖命,就这样颂帕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即便后来有些人妖的家人找来了,也不敢把颂帕怎么样,颂帕花点钱就打发了,毕竟都是穷人出身,已经成为了事实不想把事情闹大,拿到钱只好作罢了。

听珍妮话里的意思是还有不屈服的,我问出了疑问,珍妮点头说是,而这个人妖就是刚才她提到的一直到公司来闹事的,叫宝莉。

宝莉性格很刚强,一直不屈服,即便最后还是在颂帕的高压逼迫下成了人妖,但内心还是不屈服,本来颂帕想把宝莉弄死,但宝莉又是这批人妖里姿色最好的,还因为参加人妖选美大赛有了不小的知名度,能帮颂帕赚大钱,颂帕一直不舍得杀他。

宝莉也很隐忍,做了人妖后表面上顺从了,可一直在找机会报复颂帕。

人妖因为内分泌失调,生理机能被打乱,身心遭受严重摧残,寿命普遍都不是太长,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更多人妖则在三十来岁就死掉了。

颂帕的这批人妖是他早期制造出来的,所以到现在基本都已经死完了,宝莉也进入了老年期,逐渐被新来的人妖淘汰。

宝莉在生命的最后时期把隐忍在心里的仇恨都爆发出来了,几次想暗杀颂帕,甚至拎着汽油到公司来,扬言要把颂帕的公司烧了,跟颂帕同归于尽,但都被阻止了。

那个时候的颂帕已经事业有成,心态发生了微妙变化,宝莉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也是他发迹的赚钱工具,况且宝莉病入膏肓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所以颂帕不想做的太绝了,只是让人把宝莉打了一顿就给赶走了,打那以后宝莉就没有在出现了,后来有传闻说宝莉病死了,是真是假没人知道,但宝莉没来闹事已经有一年多了,应该是病死了。

珍妮让我们不要担心宝莉会来报复,即便他还活着也不会了,因为颂帕已经死了,他就算想报复都找到对象了。

我皱起了眉头,按照珍妮的说法,也就是说没人真正看到宝莉死了,珍妮哪里知道颂帕的死另有隐情,宝莉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凶手!

珍妮急迫的问我们要不要租秀场,我和黄伟民已经不好在留下了,在多打听点可能就会暴露我们的意图了,于是我们以还要考虑几天匆匆告辞,珍妮有些失望,但还是客气的把我们送到了门口。

从颂帕的公司出来后我好奇道:“刚才珍妮说的Lady Boy是什么学校,真有这学校吗?合法吗?”

黄伟民嗤笑道:“没文化,算不上学校吧,只能算是一个专门培训人妖的机构,就像培训班一样,是真有,还不止一家,人妖在泰国的历史悠久,现在都成了泰国的一张旅游名片,政府甚至还专门盖了人妖厕所,你说合法不合法?”

我苦笑道:“真是奇葩。”

黄伟民无奈道:“你也别笑人家,就跟中国没有似的,中国古代的太监不是一样的道理嘛,据说泰国人妖的传统也是从印度宫廷的阉人演变来的,十六世纪初时期在印度北方有个莫卧儿帝国,是蒙古人当年南征建立的一个专制国家,国王为了防止后宫情变,招揽了一大批先天阴阳人和一些自愿当阉人的服侍后宫女眷,因为干这行薪资很高,所以逐渐流传到了泰国来,一直流传了下来,还有就是泰国的贫富差距非常大,有钱的富的流油,没钱的连饭都吃不上,有些家庭没办法,只好把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送到Lady Boy去培训当人妖,给家里赚钱。”

“唉。”我有些无语,只能叹息一声。

黄伟民说:“你别看颂帕这么干很缺德,但在上世纪90年代这种事太多了,人妖贩子无所不用其极的拐骗男孩,拼命制造人妖,泰国当地人都见怪不怪了,被拐骗的大多是贫穷家庭的孩子,所以即便被追责,只要赔钱真的不会有事的。”

我摆手说:“不要说这个了,说的人心里堵得慌,太惨了。”

黄伟民只好转移话题问:“你觉得这个宝莉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我说:“他要是没死就有可能是凶手。”

黄伟民皱眉道:“这个宝莉都消失了这么久,想知道他死没死可不容易。”

我琢磨了下说:“其实也不难,只要有宝莉的头发、血液、指甲等物品,就能通过降头术的手法感应到他死没死了,还能把他给找出来!”

黄伟民说:“你这不是本末倒置了,要找到人了才有这些东西啊大哥。”

我摇头说:“未必,刚才我在颂帕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柜子,柜子上有个抽屉贴着人妖档案资料和毛发样本的标签,取人妖的毛发应该是用来分析人妖演化程度用的,我知道泰国的人妖还有等级之分,要是男性特征太明显是不适合出去赚钱的,如果里面有宝莉的毛发样本,那就有办法确认他死没死,甚至找到他了!”

黄伟民反应过来了,嘀咕道:“你的意思是......偷?!”

第446章 又见王继来

我说:“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偷,为了真相借来用用。”

黄伟民嘿嘿一笑说:“偷就偷还想怎么好听,别自欺欺人了。”

随他怎么说吧,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回头去找珍妮要肯定不现实,珍妮不可能一直呆在公司里不走,守在附近肯定有机会。

这时候黄伟民回头看了下颂帕公司大门上的锁,想了想说:“口渴了,我去买罐可乐。”

我没搭理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靠着。

黄伟民很快就回来了,这家伙只买了一罐可乐,也不说给我买一罐,难不成还要两个人分着喝一罐,居然抠门到了这种地步,让我非常鄙夷,但他却表现的很自然,完全没在意我鄙视的眼神,我也懒得因为一罐可乐的事跟他废话,反正我也不太喜欢喝可乐,听说杀精,只好作罢了。

不到半小时珍妮果然从公司里出来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拎着坤包锁好大门,搭乘迷你小巴匆匆离开。

等珍妮走远后我们来到了公司门口,门上拴着铁链和一把挂锁,想开这锁其实并不难,只要用硬物重击就能砸开,可问题是颂帕公司的大门对着大马路,动静太大肯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见黄伟民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剪刀,把可乐罐剪开,剪出凸形铝片,然后包住锁梁折叠,然后拧来拧去,也不知道怎么锁一下就弹开了,把我惊的不行:“靠,你还有撬门轧锁的本事?”

黄伟民得意道:“在泰国这种地方总要有点小技术傍身,不然怎么混,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抠门,买可乐都不给你买一罐?我这是要用可乐罐当*啊。”

我嘴硬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黄伟民“切”了一声说:“门我打开了下手的事就你来吧,我在门口给你盯梢,要是珍妮回来我就咳嗽一声。”

时间紧迫我也不推说什么了,摸进公司直奔办公室过去。

我试着拉了下抽屉,但被锁住了,好在抽屉钥匙就在办公桌上放着,我拿钥匙试了下就给开了。

抽屉里装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里面夹了很多纸张,我翻开看了下,确实是人妖的档案,每份档案上都贴着照片、打印着个人信息,就像登记表似的,在每份档案上还用订书针订着一个透明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卷曲毛发,这毛发一看就不是头发,应该是取自那个部位的,想着都怪恶心的。

我翻了半天终于翻到了宝莉的档案,当看到宝莉的档案时我都愣了,妈的,这真的是个男人吗?怎么长的这么漂亮,乍一看就像国内的女明星杨幂似的。

回过神后我直接抽出宝莉的档案,连同毛发一起塞进包里带了出去。

黄伟民将门锁上,我们回到车里坐着,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呼吸很重,心跳也很快,毕竟第一次干这种事,紧张的不行。

黄伟民问:“东西拿到了是不是去找龙婆披了?”

我摇头说:“不能找龙婆披了,他是修正统佛法的师傅不会降头手法,我们得找个阿赞师傅,黑白衣都行。”

黄伟民皱眉说:“这事还真麻烦,龙婆阿赞都要用到。”

我说:“能赚这么大一笔钱麻烦点也无所谓了,为了你的家人你还嫌麻烦,快开车,这事就找阿赞苏纳吧,他正好也在曼谷。”

我们沿着桂河大桥驱车,来到阿赞苏纳修法的山里,找到了他的吊脚木屋,上次帮刘胖子解降的时候我们来过,我对阿赞苏纳屋里爬满的毒虫有些阴影了,有些不想进去,就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叫门。

门很快打开了,不过出来的是王继来,一看到这家伙我就头疼,上次给方瑶下蛊的事他做的很恶心,我们还起了冲突,我还揍了他,要不是后来请了麻香来解决问题,恐怕方瑶就死了。

王继来看到我嘴角微微扬起说:“罗老板真是稀客啊,上次一别好像很长时间了啊,对了,那个方瑶的虫蛊你找草蛊婆解了没有?”

居然还敢提这事,这让我很火大,但也只能忍着了,问:“我不是来找你,我找阿赞苏纳,他人呢?”

王继来笑说:“真不凑巧,阿赞苏纳这几天都不在驻地,他在深山里练新创的虫降,正处在关键时期,恐怕不会见你们了。”

既然阿赞苏纳没空那我也不停留了,拽了黄伟民一下就转身要走。

黄伟民似乎有些犹豫,我催促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看到这家伙就头疼啊。”

黄伟民压低声音说:“我说阿辉,走可以,但走去哪啊,就只有阿赞苏纳最近,去找别的阿赞那么老远,耽误时间啊。”

这时候王继来突然说:“你们是不是有活找阿赞苏纳?”

黄伟民转头陪着笑脸说:“是啊。”

王继来说:“阿赞苏纳之前说过了,如果他不在期间我可以代劳,只要不是什么高难度的生意都没问题。”

黄伟民激动道:“真的?!”

我扯了扯黄伟民说:“你还真想找他啊?”

黄伟民说:“阿辉你别耍小孩脾气了,就算你们不对付也先忍忍吧,上次他扒我裤子我都能忍了,你为什么不能忍啊,形势比人强,如果他有办法我们找他就最快了,我儿子还等着救命那,我可不想跑大老远去找阿赞帖娜曼,来来回回又要耽搁半天了,用降头法感应对方是死是活这种小法术,王继来应该能行。”

黄伟民提到了他儿子小东邪让我心软了,算了,为了小东邪我忍了,于是转过了身来。

王继来含着笑,侧身做了个请进屋的手势,我和黄伟民这才进了屋。

盘坐下来后黄伟民说明了来意,王继来笑笑说:“我当是什么高难度的生意呢,原来只是用降头法感应人的死活,既然有对方的照片、个人资料和毛发,这太容易了,罗老板,你跟阿赞峰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这种小法术都没学会吗?”

这话说的我脸涨通红,这家伙真是让人反感,说就说吧还把我挖苦一顿,这是想报复我上次揍他的仇吗?

第447章 降头法寻踪

现在是我有求于人家,也不敢发作只能忍着了,好在这家伙还有分寸,见我脸色不对就不再提了,示意我把资料给他。

我把档案登记表递给他,他从登记表上撕下照片和装毛发的透明袋,取来一个装着虫子的罐子和一个碗。

我提醒道:“希望你明白,资料只有一份,浪费了就没有了。”

王继来点头说:“知道,我要开始做法了,不过在做法之前是不是把价格谈一谈?”

黄伟民摸出钱包问:“多少?”

王继来想了想说:“三万泰铢。”

黄伟民瞪大了眼睛说:“不是吧,驱邪法事也不过才三万泰铢,你这、这就用降头法感应一下,念个经而已也要这么贵?”

王继来冷着脸说:“黄老板,有些东西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用降头法感应是简单,但风险还是很大的。”

黄伟民不快道:“真是,能有什么风险?感应一个人妖而已,难不成他还会法术跟你对抗不成?”

王继来说:“这也是其中一个风险。”

黄伟民哭笑不得说:“一个人妖怎么可能拥有法力,你别说笑了,这算哪门子风险,要是这人妖有法力,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王继来冷笑道:“你的头还是自己留着吧,你这脸蛋我屁股还嫌弃呢,降头法是用阴咒去感应,距离越远越耗费法力,耗费的法力越大越容易出事故,三万泰铢帮你们确定一个人的生死,甚至找到对方身处的位置,已经算是便宜了,不要在啰嗦了,这生意做就干脆点,不做就滚蛋!”

“你!”黄伟民有些恼火了。

这会我反倒比黄伟民冷静了,事实上王继来没有说错,确实如此,我示意黄伟民不要再说了赶紧掏钱。

黄伟民无奈的掏出三万泰铢,有些不舍的把钱递了过去。

王继来收了钱后说:“在做法之前我还有一点要提醒,如果对方所在的位置隔了江、河、湖、海等大水域的话,这降头法就没办法感应到了,但收的钱我是不会退的。”

黄伟民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了,赶紧开始吧。”

王继来不做声了,从罐子里取出一只浑身发黑闪着黝光的虫子放在宝莉的照片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腿脚很多,但又不是蜈蚣,跟着他从腰间取出一枚长针,插进虫子身体,直接钉在了照片上,虫子被贯穿身体不停的蠕动,显得很痛苦。

王继来用刀划破自己的手指肚,把血滴在长针上,血液顺着长针滑下滴到虫子身上,虫子身上立马冒起白烟,挣扎的更厉害了,还不停的从嘴里喷出淡绿色的粘液,随着虫子的蠕动,血液和淡绿色粘液把照片都涂花了。

“我说王兄,你这血是不是有毒啊,这虫子怎么像被淋了硫酸似的。”黄伟民嘀咕道。

王继来并不搭腔,我说:“他是个蛊人血毒的很,别多嘴,等着吧。”

黄伟民只好闭嘴了,这时候王继来取出那撮卷曲的毛发放在小碗里,再次挤出手指肚里的血滴进去,然后取出经线,系在那枚钉住虫子和照片的长针上,跟着拉直系在自己的左手心里,右手变掌封住碗口,闭上了眼睛开始诵经。

老实说看着王继来有这样的能力,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简单的小法术我居然都没学会,真是丢人啊,也难怪他会挖苦我了。

随着王继来持续诵经,碗里的白烟从他的右手指缝间飘了出来,还带着焦糊味,头发烧焦了,与此同时那只虫子动弹的非常激烈,就像对照片里的宝莉很愤怒似的。

这种以虫降的手法去感应一个人的生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挺新奇,正当我看的出神的时候那只虫子一下僵直,一动不动,跟着在肉眼看得到的情况下突然就枯萎了,那根系在长针上的经线一下变黑,王继来猛的睁开眼睛,表情骇然,赶紧扯断经线停止了诵经,下一秒宝莉的照片突然腾起了火焰,连同虫子一起烧成了灰烬。

王继来赶紧去查看碗里的毛发,我和黄伟民面面相觑,也凑过去看,只见碗里的血已经干枯了,毛发也烧成了灰烬。

“王兄,这是什么情况?”黄伟民诧异道。

王继来并不做声,只是盯着碗里的变化出神。

我眉头紧锁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只是还不敢确认,这时候黄伟民突然惊呼道:“我靠,王兄,你流鼻血了!”

王继来回过神,抹了一把鼻血,呆呆的看着黄伟民,咬牙道:“你真是乌鸦嘴,这人妖真的会法术,他发现我用降头法在查他了,还以阴法跟我隔空对抗,阻止我追查他的踪迹,并且能力不低,要不是我收得快今天就交待了!”

黄伟民目瞪口呆:“不会吧,人妖真会阴法?该不是你故意演戏糊弄我们,想坑这三万泰铢吧?”

王继来瞪着黄伟民喘气也不解释。

虽然我跟王继来不对付,但有些东西根本没法作假,我能看出来王继来的确是遭到了对方的强力对抗,不停的淌鼻血,受了内伤,我示意黄伟民闭嘴不要说了。

王继来虚弱的靠在了那,说:“虽然感应失败了,但也不能说完全失败,至少说明你们要找的人妖没死,而且还修了法!很遗憾没有查到他的踪迹,但根据我经咒的强度来看,他就在曼谷,你们要找人还是快去,他发现有人在找他兴许会转移了,到时候就更不好找了。”

我和黄伟民都没有动,因为曼谷太大了,这么盲目根本没法找!

我想了想问:“这么找太困难了,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黄伟民插话说:“就是嘛还有其他的办法没,你只帮我们确定了他还活着,还没找到踪迹,这生意没做完呢,你收了钱总要帮我们找到人为止啊,不然就退一万五泰铢!”

王继来皱了下眉,似乎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头了,说:“他的阴法伤到了我,我体内的蛊虫对他的阴法有感应,这会我就像个指南针,我亲自帮你们去找他,这总行吧?”

第448章 机舱贫民窟

黄伟民立即答应,但我却有些担心,看王继来虚弱的样子显然受的内伤不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问题。

王继来察觉到了我的担心,笑说:“罗老板,你的担心多余了,这点伤比起体内蛊虫对我的伤害根本不算什么,我王继来别的不敢保证,但接的活一定会善始善终,是我自己法力不济遭到了对方的攻击,与你无关,不要废话了,快走吧,迟了那人就转移了。”

王继来撑着站了起来,因为站不稳还踉跄了下,黄伟民下意识的想去扶一把,却被王继来坚决的拒绝了,他这不甘示弱的性格我们也没辙,只能让他自己走了。

出了山后我们开车就朝曼谷市区过去,一路上王继来的情况越来越差,鼻血不仅没止住,还咳出了血来,弄的黄伟民的破车里都是血,把他给心疼坏了,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王继来受伤后身体里的蛊虫不受控制,都钻了出来,车里到处都爬满了稀奇古怪的虫子,连方向盘上都爬了虫子,弄的黄伟民时不时惊叫,把车子开的左摇右摆,幸好王继来还能以经咒控制,蛊虫倒是不敢伤我们。

车子进入市区后,在王继来的指挥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宝莉的藏身地,下车一看居然是个废弃的小机场,里面长满了杂草,还有好多架残破不堪、锈迹斑斑的破飞机停在里面,这些废弃的飞机成了贫民居住的场所。

王继来说我们要找的人还藏在这里,还说刚才他跟宝莉阴法对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细节,虽然宝莉的能力不错,但经法时断时续,法本也不完整,这反映出宝莉是在勉强撑着施法,身体很差,同时也反映出他的经法是速成方式学来了,并不精深。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觉得王继来的判断很对,宝莉本身就是一个老年期的人妖了,已经油尽灯枯走到生命尽头了,身体差是自然的,根据珍妮说的情况来看,宝莉在暗杀颂帕的时候还不会咒法,由此可以判断他是在之后修的法,就算从他消失开始算起,也不过一年的光景,这法肯定厉害不到哪去。

黄伟民说:“人家都这么差了,你还受这么重的伤,那你不是更差?”

王继来盯着黄伟民咬牙切齿道:“我体内中的蛊毒很深,本来就是个中蛊之人体质很弱,在加上他的阴法不知道是哪学来的,比普通的阴法强很多,所以我才......。”

黄伟民打断道:“好了不说了,我就随口这么一问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快找人吧,免得让他跑了。”

我们三人下了车走进废弃机场,王继来在前面带路,我和黄伟民环顾四周的环境。

这里有大量贫民生活,飞机的机舱被隔成了格子间,人就住在里面,机舱顶上还搭着棚子,总之是各种利用飞机开辟生存空间,真是独特的生活方式,我在泰国见过棚屋贫民窟和集装箱贫民窟,还从没见过飞机舱贫民窟。

机场周围架设着形同虚设的破烂铁丝网,外头就是繁华的街道和车流,还有很多游客模样的人,端着照相机在拍摄废弃机场里的景象,都把这里当成一个风景区了,在马路的对面不远处就是一座几十层高的商业广场,霓虹闪烁、繁华无比。

这景象让我很吃惊,泰国这地方真是奇葩,一条马路之隔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贫富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我正看着的时候王继来突然停了下来,指着一个半截机舱说:“就在这里面!”

我回过神看了下这半截的机舱,入口处拉着一道脏兮兮的帘子,应该只有一户人居住,黄伟民朝其他的机舱看了下说:“别人都是好几个人挤在机舱里住,这家伙一个人住半截机舱,算是私人别墅了啊。”

我大着胆子要去掀帘子,这时候边上突然传来喝止的声音,扭头看去,只见是一个手持水管的年轻人正怒气冲冲的瞪着我们,紧跟着更多的人站了出来,手上全都持有攻击性武器,什么钢筋、水果刀,就连拿平底锅当武器的都有。

黄伟民吓的只咽唾沫,缩到我身边说:“我们好像被围了啊。”

王继来说:“不是好像,是真的被围了。”

我也感觉不太妙,王继来示意我们朝半截机舱顶上看去,只见顶上全是凝固的蜡油,还有许多只烧了一半的蜡烛头。

黄伟民哆嗦道:“什么意思?”

我拧眉说:“宝莉在这贫民窟里应该很有地位,他会阴法,估计帮这里的贫民解决了很多问题,这里的人把他当阿赞师傅或者神明一样崇拜,那些蜡烛明显是供奉他的。”

黄伟民讶异道:“一个人妖还被奉为神明了,他受得起吗?”

王继来说:“不是受不受得起的问题,这些贫民生活在苦难当中,一下来了一个法师能帮他们解决问题,他们当然把他供为神明了,其实你也可以被他们当神一样供着,只要你拿出钱包就行。”

黄伟民赶紧捂住自己的钱包,说:“这神我他妈才不当。”

王继来冷笑说:“那就等死吧,他们为了维护这人妖,什么都不会管的,法律在这里根本没用!”

人越聚越多,越来越向我们靠拢,我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示意两人不要在斗嘴了。

王继来认真了起来说:“罗老板,你进去看看情况,那人应该不行了,不会对你构成威胁,否则他早离开机舱了,绝不会留在这里坐以待毙,外面我和黄老板顶着吧。”

黄伟民看着围过来的人脸色都变了,颤声道:“我说、我还是跟阿辉一起进去吧?对着一个人妖法师总比对着这么多人强。”

王继来不置可否。

我退到半截机舱边,掀开帘子打算钻进去,人群见我掀开帘子更加愤怒的叫嚣了起来,王继来闪身拦在我身前,示意我赶紧进去。

黄伟民看到围过来的神一下就慌了,不由分说把我往里一推,自己立马跟着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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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戴面具的阿赞

机舱里漆黑幽暗,舷窗全被木板封死了,光线都透不进来,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跟进医院闻到的气味差不多。

由于光线太暗我只得打开手机电筒照明,在电筒打开的刹那,黄伟民倒吸了口凉气,连我也被看到的一幕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在机舱的最里面盘坐着个人,这人裹着一床又脏又破的被单,披头散发,低垂着头,看不到脸,身上插满了针头,针头连接着软管,软管里流动着红色、黄色、无色的液体,在他头顶上方还悬挂着密密麻麻的吊水瓶,足足有几十个瓶子,有的是空的,有的只有一半液体,有的还在冒着小气泡,居然还有这样输液的!

这人的右手拿着一串佛珠,但手掌摊开佛珠已经滑下来了。

黄伟民颤声道:“这、这家伙是死还是活?”

话音刚落这人突然发出了喘息声,跟着抬起了头来,在他抬起头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找错人了,是宝莉没错,只是他跟照片上的漂亮几乎不沾边了,宝莉的脸色蜡黄无比,还长满了烂疮,看着非常恶心。

宝莉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因为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这状态确实没什么威胁性了,于是我大着胆子靠了过去,盘坐到他面前。

黄伟民见我没事后才慢慢靠过来,由于我遮挡了宝莉的视线,黄伟民偷偷将手机调到录像模式,放在一块木板上固定好角度,打算拍下视频,指望能成为救万守义的证据,弄好后他才过来盘坐到我身边。

宝莉目光迟滞,落到了我的阴神纹身上,喘着气用泰语一字一顿的问:“就是你用降头阴法找我?”

我没有搭话算是默认,这个时候解释是谁在施法毫无意义,他以为是我就是我吧。

宝莉吃力的挤出笑容说:“你们是颂帕的人?能力不错,被我打断了咒法都能找到这来,如果你们想替颂帕报仇尽管来,我现在跟死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与其这样苟活下去还不如来个痛快的,你们动手吧我不会反抗,刚才阻断降头咒法的过程中我已经耗尽了所有法力了。”

我拧了下眉,宝莉这话已经能说明问题了,他确实跟颂帕的死有关,还以为我们用降头经咒找他是为了报仇,这才跟王继来进行了对抗。

我摇头说:“我们不是颂帕的人,只是在调查颂帕的死因,他的死关系到我们的一个朋友,这朋友是以谋杀颂帕的罪名坐牢的,但通过我们深入的调查发现颂帕的死另有隐情,我这朋友可能是被冤枉的,我们还查到你跟颂帕有仇,所以用了降头阴咒来感应你的死活和踪迹,希望了解情况。”

宝莉的神情有些恍惚了,应该是在想事情,我也识趣的不说话了以免打断他的回忆,好半天宝莉才说:“难怪警察都不来找我,原来是有人当了我的替死鬼?”

黄伟民激动道:“这么说真是你杀了颂帕?”

宝莉无力的点点头,然后回顾起了自己杀颂帕的经过。

宝莉说半年前他病入膏肓,冲动的拎着汽油桶去了颂帕的公司,打算跟他同归于尽,以此来发泄颂帕当年把他变成人妖的仇恨,但他没有成功,还被颂帕的人很揍了一顿,被打晕抛到了荒郊野外的山里,他已经万念俱灰想了却残生,正当他想吊死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阻止了他自杀。

这人劝他不要轻生,还问他为什么要轻生,宝莉痛哭流涕诉说了自己的悲惨一生,这人听完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宝莉已经冷静了下来,问他是什么人。

这人自称是隐居山林修法的阿赞师傅,偶然间看到宝莉自杀就顺手给救了下来,还忽然问宝莉有没有兴趣修法,他可以收宝莉当助手,修了法不仅可以延长他的生命,到时候还能用黑法杀人,报仇会更容易。

宝莉觉得自己反正都快死了,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宝莉说这人虽然收他当助手了,但却不让他跟在身边,这人解释说自己常年在深山的墓地里修法,宝莉身体虚弱,根本扛不住阴气的侵袭,宝莉也没多想,只好按照要求每隔一段时间就半夜到林子里来等他学法,这人传授了他一些阴料的制作和咒法。

经过半年左右的学习这人告诉宝莉自己的法练成了,要离开这里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传授到此为止,还说宝莉现在有能力去报仇了,只要弄到颂帕的毛发、血液、贴身衣物就能隔空杀了颂帕,想要颂帕死的多惨就有多惨,说完这些后这人就转身回了大山,从此消失在了宝莉的生活中。

宝莉说自从练习了经咒后身体机能确实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就好像恢复了男儿身,力气也变大了,这让他很高兴,他决定去找颂帕报仇了,本来他想听那人的话弄到颂帕的毛发、血液等物品隔空杀颂帕,但当他躲在暗处看到颂帕的时候又产生了新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恢复了男儿身的能力,完全能亲手杀了颂帕,比起隔空杀颂帕来说,亲眼看到颂帕死在自己的手上,才能得到复仇的那种满足感,隔空杀颂帕根本发泄不了他压抑在心里多年的恨意。

于是宝莉打听了颂帕的行踪,得知他跟中国的合伙人会去视察秀场的装修后,提前躲进了秀场,等颂帕在化妆间里落单后,他悄然摸进去杀了颂帕,连捅了颂帕七八刀,见到颂帕倒在血泊里不停抽搐,他心中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因为那个中国合伙人还在秀场里,宝莉不敢多留,他觉得颂帕必死无疑了,于是调头离开了。

之后宝莉便一直隐居在这机舱里,不再过问外界发生了什么,靠着跟树林里那人学来的一些咒法,帮这里的贫民解决阴气上身导致的头疼脑热问题,以及帮贫民下一些极为简单的降头报复他人,这里的人把他当成阿赞师傅,很尊敬他,每天都有人给他送来食物,他这才苟活到了今天。

第450章 是个女人

我陷入了沉思,宝莉说的情况跟昨晚龙婆披施法感应到的基本一致,也就是说宝莉就是第一个凶手,但他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宝莉由于说了太多话,体力不支有些撑不住了,他垂下了头好像死了,我探了下鼻息才知道他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

黄伟民凑过来说:“手机应该都拍到了,宝莉亲口承认杀害颂帕了,只要我们把这段视频交给俞兰,让她找律师去上诉,万守义准能被放出来了,五百万就到手了。”

我摇头说:“还不行,宝莉只承认他捅了颂帕七八刀,但颂帕身上却有五十多处伤口,你怎么解释?而且宝莉的叙述里并没有看到颂帕直接断气,他说的是抽搐、感觉必死无疑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黄伟民皱眉说:“即便是这样也能当证据了啊,泰国的法律跟咱们国内不同,疑点利益基于被告,有宝莉这个第三者在现场出现过,且有杀人动机,甚至还动手了,万守义就已经能脱罪了啊。”

我说:“你也别把泰国警察都当傻子,就算把这视频交给警察,警察抓了宝莉万守义还是不能脱罪的,警察要是问那剩下的四十多刀是谁捅的呢?为什么现场有那么多万守义的痕迹,为什么凶器上还有万守义的指纹?他们会说万守义是趁颂帕快要死了,发泄对他的仇恨,进行二次伤害,会把万守义当成第二个凶手,万守义又要替第二个凶手背黑锅了,结果还是一样!”

黄伟民疑惑道:“这么说我们非要把这第二个凶手揪出来才行了?”

我点点头:“是,只有抓到了第二个凶手万守义才能真正脱罪!”

黄伟民无奈的挠头说:“那我们不是白折腾一场了,我还搭了三万泰铢进去呢。”

我摇头说:“也不是白折腾,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黄伟民追问道:“什么眉目?”

我沉声道:“你不觉得宝莉叙述的情况里那个戴面具的阿赞很有问题吗?”

黄伟民没反应过来,等着我接着往下说,我说:“一个在深山修法的阿赞师傅,干嘛大半夜还要戴着面具?还那么巧在宝莉自杀的时候出现救了他?”

黄伟民这才反应过来,嘀咕道:“还真是,深山老林的大半夜戴面具,脑子不是有病就是刻意隐瞒。”

我说:“这个戴面具的阿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知道宝莉的行踪,故意等在那里救下宝莉,然后故意传授宝莉黑法,目的全是为了让宝莉去杀颂帕,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宝莉是认识戴面具阿赞的,他也认识宝莉,是彼此认识,所以他才用面具遮挡起了脸,掩饰自己的身份,只是宝莉那个时候万念俱灰压根没多想,他要是能多想想,兴许就能反应过来了,这人正是利用了宝莉的这个弱点来加以利用,有可能他就是第二个凶手,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借刀杀人!”

黄伟民摸着下巴说:“这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你想啊,这个戴面具的阿赞既然会黑法,为什么不自己直接下降杀了颂帕呢?何必要培养宝莉帮他杀人?”

我说:“我来问你,如果你是凶手,你有能力杀人,但能利用别人杀人,你还会不会自己动手?”

黄伟民说:“这倒也是,有机会利用别人杀人鬼才愿意自己动手,自己动手用黑法杀人的话肯定要亲手去弄颂帕的毛发、血液、以及贴身衣物,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他只要干了这些事就肯定会留下痕迹,泰国警察要是不笨的话,顺着这个方向调查肯定能查到嫌疑人,如果全推给宝莉去做,自己就能完全置身事外了。”

我点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

我抬头看向了悬挂在那的吊水瓶,接着说:“戴面具的阿赞说修法能延续宝莉的生命,但你看现在的宝莉,哪像是在用咒法延续生命?宝莉依然是靠药物在延续生命,也许黑法确实让他回光返照了半年,有了男儿身的力量,但就像兴奋剂一样不会长久,他现在满脸烂疮,就是黑法的反噬作用,还记得王继来说过什么吗,他说宝莉的咒法很强,这说明戴面具的阿赞是直接把最强的咒法传授给宝莉了,通常修法都是由简到难,一步步来,但戴面具的阿赞却跳过简单的,直接让宝莉学难的,目的很明显了,他是想让宝莉尽快学会能杀人的黑法,这根本就是场骗局,这个戴面具的阿赞是第二个凶手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这时候宝莉又喘息了下,抬起了头来,我们赶紧停止推测,我问:“宝莉,你难道都没见过那个戴面具的阿赞长什么样吗?”

宝莉茫然的摇摇头说:“没有,但我好奇的时候问过,但他没让我看,还说自己当年因为修法导致毁容,面容很难看,不想展露自己的脸,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想去看了。”

黄伟民说:“这分明就是借口嘛。”

我想了想又问:“宝莉,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人有什么特征,他又给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宝莉陷入了回忆,突然无神的眼睛睁大了,说:“他身材不是太高,人也很消瘦,我对他还确实有奇怪的感觉,有一次我学法的时候无意中接触到他的手了,他马上就缩了回去,他的手很细皮嫩肉,有点不像常年在深山修法的阿赞师傅,还有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淡淡的清香,很少有男人身上有这种香气,更何况是一个隐藏在深山老林墓地里修法的阿赞师傅,只不过当时我一心想着快点学法,然后找颂帕报仇,其他的我根本没去想太多。”

黄伟民嘀咕道:“身材不高,细皮嫩肉,身上还有香气,这好像......。”

黄伟民说着突然就看向了我,脸色严峻,我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我们俩异口同声道:“是个女人!”

戴面具的阿赞是个女人,还真是让我意外!

第451章 黄老邪的异样

因为我和黄伟民交流的时候说的是普通话,宝莉听不懂,我想了想觉得宝莉有必要知道真相,于是就把存在第二个凶手的情况,以及戴面具的阿赞是个女人的推测,还有提醒他这个戴面具的阿赞有可能是在利用他杀颂帕,统统都告诉了他。

宝莉听完后整个人懵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宝莉愣道:“有人在利用我杀颂帕?”

我点点头说:“其实你根本没杀死颂帕,第二个凶手一直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为了确保成功,她甚至在跟踪你,看到颂帕没被你杀死,没办法才现身进行补刀,她对颂帕的恨意不亚于你,在你捅了颂帕七八刀后,她又补了四十多刀!”

宝莉愕然了。

我说:“你们两个应该互相认识,你回忆看看,是不是认识同样跟颂帕有仇的女性朋友,又或者是人妖朋友......不好意思,我不该叫你人妖,但泰语怎么叫比较得体我还没学会,只能这么叫了,希望不要介意,刚才你描述的特征在人妖身上也可能会出现,所以我不排除第二个凶手是人妖的可能性,你因为成了人妖对颂帕怀恨在心,同样的当年跟你同期的人妖,也有可能对颂帕怀恨在心,只不过他并没有你表现的这么强烈,一直藏在心里,只在背后做动作。”

宝莉陷入了回忆,但他似乎无法从自己没杀死颂帕的震惊中和被人利用的事里抽身出来了,回忆很混乱,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不住的哆嗦,还吃力的拔掉身上的针头,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定要去亲手把颂帕杀了。

我和黄伟民面面相觑,我们明明说过第二个凶手把颂帕杀死了,而他却还沉浸在自己没杀死颂帕的事当中还说要去杀颂帕,看来宝莉的精神失常了,我们已经从他身上问不到什么了。

宝莉吃力的站起,但他根本无法走道,走了不到两步就摔倒了,我和黄伟民想去扶他,但宝莉却在地上吃力的往外爬,还没爬多远他就把手伸向半空,像是要使劲抓住什么,但他根本什么都抓不住,最后瞪着双眼,露着狰狞表情,就这么断气了!

黄伟民吓坏了,颤声道:“靠,这时候死我们可就被他害死了啊,外头的那些贫民肯定以为是我们杀了他们尊敬的神,还不扒了我们的皮啊,怎么办啊阿辉......。”

我想了想说:“你先呆在这,我出去看看王继来的情况。”

我跑到机舱口上,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只见王继来几乎没有挪动位置,还稳如磐石的站在机舱口,脸上露着淡定自若的表情,嘴角扬着不屑的笑。

在朝那些贫民一看,武器全都丢在了地上,一群人哪还顾得上我们,全都在那跳脚,发出惊恐尖叫,双手乱挥,驱赶着身上密密麻麻的虫子。

王继来发现我探头出来了,说:“进去这么久,应该是这人没错了吧,问到什么了吗?”

我点头说:“是他没错,问到了很关键的线索,对了,你下手轻点,这些贫民都是无辜的,别用蛊虫伤他们。”

王继来冷笑道:“我有分寸,只是小惩大诫下,他们还没资格让我用蛊虫杀他们,这些虫子是我临时用咒法在这里招出来的,不是蛊虫,没想到这地方这么多虫子,真是作茧自缚了,呵。”

我松了口气说:“这样最好,这人妖跟你说的一样身体不行了,连说话都费劲,多说几句就挂了。”

王继来皱眉说:“那就快走吧,我内伤很重,已经不能在做法驱动经咒了,等经咒失效这些人要是发现他们的神死了,非把罪名赖到我们头上不可,到时候我们就跑不了了!”

我立即回头招呼黄伟民快出来,外面暂时安全,要赶紧跑了,但黄伟民却没反应,我又喊了几声他还是没反应,我急的不行,用手机手电一照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黄伟民居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跑过去扶起他,发现他晕过去了,我拍着他的脸大叫着他,黄伟民这才翻了个白眼醒转过来,挠挠头梦呓似的说:“嗯?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趴地上了,头还晕晕的......。”

我皱眉问:“你是不是有病?”

黄伟民急道:“我靠,你他妈才有病呢,我家就剩我身体还健康点了,好端端的你咒我干什么?”

我急道:“那怎么突然晕倒了,我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低血糖之类的病,平常很容易晕倒?”

黄伟民撑着站起说:“我真没病啊辉哥,我都被我家人弄怕了,所以我每年都会在曼谷的国立大医院做一次体检啊,前段时间刚体检了,什么病都没有啊,就是下面那里上次在廖氏中医馆看好了,最近好像有点复发了,怪痒的,算不算?”

“算你大爷,别说了快跑吧,王继来内伤严重快撑不住了,刁民难缠啊。”我催促道。

黄伟民提腿想跑,但刚迈开步子突然腿一软又摔倒了,他急了骂道:“怪了,我他妈这是怎么了,怎么腿都没劲了,撑都撑不住啊!”

我也诧异了,黄伟民这人这么贪生怕死,现在情况万分紧急他跑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跟我演戏,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王继来掀开帘子吼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名堂,老子快撑不住了,不想死还不赶紧滚出来!”

我急的不行,没办法只能蹲下来说:“什么也别说了,我先背你跑出去再说!”

黄伟民只好趴到了我背上,我背起他就朝外跑,看不出来这家伙还真重,背着他就像千斤大石压在背上似的,弄的我走路都打摆子了。

我跑出机舱口,王继来看到我背着黄伟民,皱眉问:“什么情况?”

我摇头说:“黄老邪没法走路了,不知道什么情况,可能是这机舱里的药水气味有毒吧。”

王继来疑惑道:“那你怎么没事?”

我说:“不清楚,先跑!”

说罢我就跑了起来,王继来在边上护着,与此同时那些贫民已经从虫子的围困中脱身了,并且发现宝莉死了,一大群人又拿起武器开始追我们了!

第452章 黄老邪中降

我背着黄伟民根本跑不快,王继来也被连累,跑了没多远我们就被围了。

王继来狠狠瞪了黄伟民一眼,咬牙说:“你真是个扫把星!”

黄伟民自知是他连累了我们,内疚道:“王兄,我也不想啊,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发不上力啊......。”

我紧张环视这群凶神恶煞的贫民,大喊宝莉的死跟我们无关,是他自己已经病入膏肓,那么凑巧在我们找他的时候过世了。

王继来示意我别说了,现在说这些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他拦在我跟前说:“你带扫把星先走,我殿后!”

我担心的说:“这么多人,你......。”

王继来吼道:“别废话,快走!”

我把心一横背着黄伟民冲向人群的薄弱地方,王继来摆开架势做出一副要施法的样子,贫民们可能受到刚才被虫子侵袭的影响,多少有些惧怕,我则趁机跑出了包围圈。

我跑到车边将黄伟民放到了后车座,然后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对着铁丝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油门下去,直接撞开铁丝网碾过去,车子朝着人群疾驰过去,贫民们慌忙散开,我猛打方向盘,一脚刹车,手刹一拉,车子因为急刹一下甩尾漂移了起来,轮胎跟地面摩擦,扬起大量的沙尘。

我顺势靠过去打开副驾驶门,腾出一脚把门踹开,车子停在了王继来边上。

扬起的沙尘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王继来趁机钻进了副驾驶,我不敢耽搁,立即放下手刹,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飙了出去,撞开另一侧的铁丝网直接横冲上了马路,吓的马路上正常行驶的车子都刹了车,大按喇叭,司机探头出来大骂怎么开车。

我不管不顾,打方向盘将车头调整回来,继续踩油门,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直到远离了机舱贫民窟,确认那些人不会追来了我才松了口气,放慢车速,将车子开进一条偏僻的巷道,停了下来稳定情绪。

虽然黄伟民的车很破旧,但不得不说性能还是过得去的,我这么折腾都没有掉链子,救了我们一命,这老古董车的质量比现在的车子质量好太多了,陪着我们经历了几次险象环生,依然坚挺。

黄伟民在后座上已经没动静了,往常这个时候他准有话说,不是抱怨我破坏他的车就是发表一些死里逃生的感慨。

我回头看去,只见黄伟民躺在那好像又晕过去了,脸色非常难看,就像死人似的,呼吸沉重,胸口起伏的很不规律,我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王继来拧眉问:“你们在机舱里究竟干了什么?”

我说:“什么也没干,只是跟那个人妖宝莉说了说话,不过机舱里的空气很混浊,充满了药水味,可能有毒性。”

王继来摇摇头说:“不是这个原因,如果是药水味有毒那你为什么没事?”

说罢他就钻到后座,将耳朵贴到黄伟民的胸口听了听,又撑开了眼皮查看,在王继来撑开黄伟民眼皮的时候,我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只见黄伟民的眼白里全是黑线,这是中降头的典型表现!

王继来沉声道:“中降头了,那个人妖临死前可能对他下降了!”

我回忆起宝莉刚才的表现,降头虽然可以隔空杀人,但无论怎么厉害的降头,都需要取到落降者的毛发、血液或者贴身物品,但刚才宝莉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他没机会取到这些东西,黄伟民跟宝莉压根就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又怎么会中了宝莉的降头,再说了宝莉跟我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想到这里我摇头说:“不对,不是那人妖干的,我敢保证!”

王继来说:“那就是另有其人了,照黄老板的症状来看,应该就是今天中的降头,你们今天都接触过什么人了?”

我回忆了一下,今天我们一大早就找了俞兰,俞兰肯定不会给我们下降,她一个生意人没这本事,也没动机,况且她还要靠我们去帮她把老公捞出来,所以不会是她,跟着我们就去见了珍妮,珍妮跟黄伟民也没有直接接触,应该也不是她,然后就是找王继来了,王继来就更不可能了。

我正想着王继来突然提醒道:“降头的种类很多,有些降头不一定非要身体接触,不一定要取人的毛发、血液、贴身衣物等物品,就好像虫降,人只要喝了含有原虫粉的水又或者被降头虫咬过、吸入过降头虫粉都可能中降!”

我将回忆拉了回来,再次从头回顾。

如果是吃喝过东西的话,早上我们吃过俞兰提供的粤式早茶,我和黄伟民都吃了不少,但我的符螺并没有预警,说明我吃的食物没有问题,东西都是同时出锅的,按理不会有差别,黄伟民应该那个时候还没中降,然后是珍妮......。

想到珍妮一副画面突然闪过了脑海,在我们见珍妮的时候她给我们泡过茶水,黄伟民当时因为口渴喝了几口,我则急着想办法套珍妮的话,一口都没喝,问题出在哪找到了,是珍妮,珍妮在水里做了手脚!

我的呼吸都不自然了,如果是珍妮在茶水里下了原虫粉,说明她早怀疑我们的来意了,看来我们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回想起她匆匆离开颂帕公司的一幕,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妈的,她有可能就是那个戴面具的阿赞,意识到事情快要败露跑了!

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杀害颂帕的真凶会是跟了他这么长时间的老情人珍妮!

王继来注意到我的反应了,说:“看来你已经想到是谁动手脚了,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法下降的?”

我咽了口唾沫说:“茶水。”

王继来皱眉说:“那就是以原虫粉下的降,是虫降,解虫降是阿赞苏纳的看家本领,黄老板眼睛里的黑线又浓又多,中的虫降很厉害,我是没办法解的,只能去打扰阿赞苏纳修法了,快开车回驻地,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哆嗦了下,赶紧发动车子疾驰出去。

第453章 羊皮母虫降

在去找阿赞苏纳的路上黄伟民出现了令人堪忧的症状,浑身大汗淋漓,嘴角流出白沫,皮肤上出现了红斑,还发起了高烧,甚至还喃喃自语说起了胡话。

王继来回头盯着黄伟民出神,自言自语道:“黄老板身上的红斑......怎么有羊皮母虫降的症状?”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什么虫降?”

王继来回过神说:“我说黄老板的症状有点像是一种以羊皮为材料的降头,但那种降头发作的很慢,我不太确定,算了光猜也没用,还是等阿赞苏纳看吧。”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驱车,我们回到了驻地。

王继来跑进深山找阿赞苏纳,让我留下看着黄伟民,还提醒我千万不要让黄伟民喝水之类的禁忌,总之除了看着他什么也别做。

黄伟民躺在一堆稻草上,不停的左右翻动发出痛苦的哼唧声,身上的红斑多的吓人,都连成了一片,就连脸上都是,乍一看就像被煮熟了似的,最诡异的是他整个人浮肿了起来,皮肤就像气球一样被撑大变的光滑透亮,连皮下的毛细血管都看的一清二楚。

“热啊,水、水、给我水!”黄伟民痛苦的扯着衣服叫道。

我有些不知所措,颤声道:“黄老邪你先忍忍啊,王继来去找阿赞苏纳了,他吩咐过不能喝水啊。”

黄伟民的意识都有点不清醒了,像是根本听不进我在说什么,一把拽住我的脚踝,咬牙道:“我难受,快给我水!”

我怕自己心软给他喝水了,索性把心一横,甩开他的手跑出屋外把门带上,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黄伟民在里头大喊大叫,入耳的哀嚎让人头皮都麻了,我只好用手捂住了耳朵,可惜并没什么卵用,我只好走远了些这才好一点了,我焦急踱步等着王继来回来。

幸好十来分钟后王继来带着阿赞苏纳钻出了树林。

阿赞苏纳面色严峻,似乎很不高兴,不过他没多说什么直接进了木屋,我和王继来跟了进去,只见黄伟民趴在地上已经晕了,手还伸向不远处的一个水缸。

阿赞苏纳把黄伟民翻过来,当我看到他的脸时吓了一跳,整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就像星爷电影里中了夺命书生面目全非脚似的效果。

阿赞苏纳打开柜子,一顿乱翻,然后抱出了七八个瓶子,这些瓶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毒虫,只见阿赞苏纳把这些毒虫全都混合到一起,跟着割破手指肚把血滴进瓶子,又快速写了两道泰文黄符,引燃其中一道塞进瓶子。

符纸在瓶子里烧出烟雾,迫使虫子们开始不断挣扎,等差不多了阿赞苏纳才盖上盖子,烟雾在瓶子里闷住了,看不到虫子的情况了,跟着阿赞苏纳把另外一道符纸贴在瓶盖上,然后右手按在上面开始诵经。

阿赞苏纳大概念了五分钟左右才停止了,然后撕开符纸,里面的烟雾立即冒了出来,还带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熏的人都捂住了口鼻。

等恶臭烟雾散去后只见瓶子里的虫子都死了,还成了焦黑的干尸,阿赞苏纳让王继来把这些虫子捣碎碾磨成粉。

在王继来捣碎虫粉的时候阿赞苏纳查看了黄伟民的状态,只见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黄伟民的皮肤,黄伟民就像被针扎似的叫了起来,疼的浑身都哆嗦了。

我喘着气问:“苏纳师傅,我朋友到底中了什么虫降啊,怎么一碰就疼,会不会、会不会死啊?”

阿赞苏纳摇头说:“死倒不至于,我已经制做了解降粉,稍后配上经咒的作用,他就能缓解症状了,这叫羊皮母虫降,玩虫降的阿赞师傅基本都会,因为太常见了,见效又慢,阿赞师傅又都知道怎么解,所以现在很少有阿赞师傅用这种虫降了。”

我回头看了王继来一眼,没想到他看的挺准。

我问:“就是说这种虫降烂大街了?”

阿赞苏纳点点头说:“是的,不过效果却很好,如果找不到人解也会死人。”

王继来疑问道:“苏纳师傅,我刚才也看出是羊皮母虫降了,但这种降头按理说没那么快发作啊,至少要一两个月,怎么这人当天就发作了,所以刚才我不敢确认。”

阿赞苏纳说:“那是因为对方主动施加了经咒进行控制,所以马上就发作了,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那个阿赞在隔空施法,真是麻烦还要跟人家斗法,我先养养神,你捣好了虫粉用温水喂他服下。”

说罢阿赞苏纳就盘到角落里去了。

我坐到王继来跟前问:“我挺好奇的,这羊皮母虫降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虫降。”

王继来捣着虫粉问:“怎么,想学?”

我摇头说:“不是,只是觉得好奇,这虫降的名字怎么跟羊有关,羊也不算虫子啊。”

王继来得意道:“看来你连基础都没学好啊,那你跟阿赞峰这么长时间都干嘛了?”

我不快道:“你这人能不能不要说话那么冲,虽然我确实很不济,但我有很多事情缠身,还打理着一家佛牌店,经常中泰两地跑,学法的时间不多,不像你一直跟在阿赞师傅身边,这能比吗?”

王继来认真了起来,说:“严格意义上这是药降,不过药降和虫降很多时候都是以粉末的形式下降,所以外行很容易弄混淆了,把羊皮母这种降头也归为虫降,大家也就将错就错把这种降头叫做羊皮母虫降了。”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继来继续说:“先准备一头母羊,将辛辣食物混入羊吃的草料中,羊吃了辛辣的草料口渴难耐,在给它喝辣椒水,羊就会全身发热,再用特制药水涂满全身,让它感觉全身都在发烫,仿佛有火烧一样,每天都反复这过程,持续半个月左右,半个月后羊就会受不了,哀嚎而死,死前会全身发涨,羊皮绷的紧紧的,像一个吹了气的皮球一样,这时候用刀将羊皮割下,用火烧烤,一边烤一边用经咒加持,最后压碎磨成粉末就制成了。”

我听的直起鸡皮疙瘩,想起那些咩咩叫的温顺小羊,就觉得这制作过程太残忍了。

第454章 找到真凶

王继来接着说:“下降者将粉末投入食物或者茶水饮料中,不知情的人吃了就中招,一开始是没感觉的,但在一两个月后就发作了,身上会出现红斑,而且会越来越多,直至长满全身连成一片,人会有一种气压压迫的感觉,跟着皮肤变薄,轻轻一碰就像针扎般的疼痛,如果这个阶段还不进行控制,人的全身以及内脏会和羊一样,开始膨胀,腹部崩裂而死,死的时候胃和肝胆内脏会扩大三到五倍,有多痛苦你自己去体会吧,这种降头通常是女人报复负心汉用的,发作前的一两个月可以作为对负心汉的观察期,进行警告,如果回心转意就替他解降,不回心转意就只能等死了。”

我心有余悸,幸亏没喝珍妮的那杯茶。

王继来说:“黄老板发作的这么急把我给迷惑了,没想到是有人直接做法将发作时间缩短了,幸好及时,否则阿赞苏纳也救不了他。”

黄伟民也算命大了,要是他倒下了他的家人可怎么办。

我始终不明白珍妮是怎么发现我们有问题的,难道是我身上的纹身?不过现在去深究她是怎么发现我们有问题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王继来捣好了虫粉,用温水冲了喂黄伟民喝下去,几乎是立竿见影,黄伟民肿大的脸和皮肤就像橡皮一样软化,恢复了正常。

阿赞苏纳见状过来,将左手按在黄伟民的额头,准备跟下降者隔空斗法了。

我迟疑了下,阻止道:“苏纳师傅,你能不能不要把对方弄死?”

阿赞苏纳诧异道:“为什么?斗法不弄死对方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叫我收着法跟对方斗?在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这么做非常危险,你是想对方死还是想我死?”

我连忙摆手说:“我当然不想你有事,对方应该是个女人,她跟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件事有关,我们需要她活着。”

阿赞苏纳皱起了眉头,显得很为难。

我知道这确实让他太为难了,等于让他用性命冒险,因为无法判断珍妮到底有多厉害,但阿赞苏纳毕竟是个法力深厚的阿赞,我相信珍妮不是他的对手。

阿赞苏纳看了我一眼问:“阿赞峰死哪去了,这事你怎么不找他解决?”

我只好说明了实情,阿赞苏纳沉默了一会后说:“那好吧,不过我事先申明,我会先用三成法力试试她的成色,如果不行我在一点点加强法力,直至可以伤到她又不让她死就停住,但如果我遇到性命危险,我就会毫无保留的对付她,到时候她死了你就不能怪我了。”

阿赞苏纳已经做出了让步,我不可能让他为了我豁出性命,只能同意了。

阿赞苏纳开始诵经了,黄伟民立即产生了反应,痛苦的在那踹脚,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断挣扎。

黄伟民此刻已经成了阿赞苏纳和珍妮斗法的载体,两人的经咒都作用于他,他有痛苦感受也很正常,我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我说话,但还是安慰他撑住。

起初阿赞苏纳还很淡定,不过在十分钟左右他突然睁大了眼睛,神情凝重了起来,与此同时诵经的音调明显提高了,这让我很担心。

幸好很快阿赞苏纳就停止了诵经,把手收了回来,抹了一把额头说:“对方不是太弱,但也不强,只能算是中下能力的法师,我用经咒伤到了她,迫使她一时间无法离开原地,你要找她现在就可以去了。”

我向阿赞苏纳表示了感谢,又问他该上哪去找,阿赞苏纳摊开手掌,原来刚才他诵经的时候手心里还有一只虫子,他说:“这只降头虫通过刚才的隔空斗法,吸收了对方的经咒能量,能感应到对方在哪,你带它去找很快就能找到了。”

说罢阿赞苏纳便取出经线系在降头虫腿上,让我拉着经线就行。

这种做法跟当初阿赞峰寻找王济民的踪迹如出一辙,果然是师出同门,连用的手法也不尽相同。

阿赞苏纳还让王继来跟我一起过去,我有些担心王继来的伤势,不过王继来说他刚才去深山找阿赞苏纳的时候,阿赞苏纳已经帮他治疗了内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我这才放下心来,开车带着王继来一起找去了。

我们再次返回了曼谷市区,这只降头虫先是牵引我们回到了颂帕的公司,然后又调头朝马路上飞,这下我更肯定下手的就是珍妮了,因为这路线就是先前珍妮离开的路线。

在降头虫的带领下我们很快来到了市区的一个高档住宅区,这里都是独门独户的小别墅,环境很好。

降头虫停在了一栋别墅的窗框上,从缝隙中钻了进去,我们只好放了降头虫,然后绕到正门,什么都不管直接就踹门进去了。

降头虫从窗户钻进来后飞向了里面的一间房,我们跟着跑过去,发现门虚掩着,里面还有微弱的火光,推门进去后只见珍妮就躺在地上不住喘气,嘴角残留着血迹,地上还有她吐出的血。

在珍妮的身前铺着一块红色符布,符布上画满了泰文经咒,上面还摆着一对蜡白、一个小香炉,以及三个铁盘子,盘子里分别装着血淋淋的内脏、蠕动的虫子以及生米,还有一尊缠满红线的瘆人神像,也不知道神明,但可以确定的肯定是阴神!

珍妮看到我挤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我将手机交给王继来,让他待会帮我拍下内容,这才走过去蹲在珍妮面前,沉声道:“你是不是在我们去找你的时候就发现我们在调查颂帕的死因,所以在茶水里下毒想杀人灭口?你就是那个引导宝莉去杀颂帕的戴面具阿赞了吧?见宝莉没得逞,还亲自动手杀了颂帕,对不对?”

珍妮躺在地上发出苦笑,说:“别那么多废话,是又怎么样,既然败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要杀就杀!”

说完珍妮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我动手,杀不杀她对万守义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只有她交待实情才对万守义有帮助。

第455章 因爱生恨

我想了想说:“我不是来追究你对我朋友下降,我不管你跟颂帕有什么仇,也不管你是不是那个戴面具的阿赞,更不管你是不是利用了宝莉,我受雇于万守义的家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仅此而已,我跟谁都没有仇,只是为了生意需要知道真相,既然你已经不惧死亡了,又何必连累一个无辜的人替你背黑锅?”

珍妮睁开眼睛看着我,疑问道:“你说你的雇主无辜替我背黑锅?哈哈哈......。”

我拧眉问:“你笑什么,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晰了,难道不是吗?”

珍妮笑过之后盯着天花板出神,开始了叙述。

珍妮说她十几岁就跟着颂帕了,因为家里贫困,从小她就被父母卖到了芭提雅的色情酒吧里跳艳舞,让她受尽了不怀好意的顾客羞辱,老板甚至让她跟顾客出去过夜,这让她难以接受,一度产生了轻生念头,幸好颂帕出现给她赎了身,把她救出了火坑。

那个时候的颂帕已经是芭提雅黑社团的小头目了,有一些地位,颂帕偶然间来酒吧玩,看上了珍妮,于是就给她赎身,让她做了自己的情人。

相比在酒吧跳舞、甚至还要出台的屈辱,珍妮宁愿做颂帕的情人,颂帕让她很有安全感,因此她对颂帕也很感激。

随着跟颂帕的年头变长,珍妮也真的爱上了颂帕,把他当成了一个依靠,甚至希望跟颂帕走进婚姻殿堂,为此她三番四次劝过颂帕收手,然而珍妮忽略了颂帕是什么人,他是黑社团分子,*,做事出格,行为乖张,捞的是偏门的买卖,是为了钱能做出任何事的一种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舞女情人而收手?

颂帕渐渐玩腻了珍妮,开始对她冷落,还重新找了好几个情人,这让珍妮醋意大发很不满,但珍妮从小就是个很隐忍的人,所以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为了让颂帕对自己死心塌地,为了清除颂帕的其他情人,她花了很大的代价去找泰国新一代的鬼王阿赞湿学法。

珍妮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惊了下,没想到她的法是从阿赞湿那里学来的!

珍妮说一般的阿赞师傅很守修法的规矩,从不近女色,但泰国新一代的鬼王阿赞湿很不同,根本不守规矩,不仅好色还没底线,只要有钱挣什么残忍的事都干,但能力又很强,珍妮去找他学法的时候阿赞湿还提出让珍妮陪自己睡觉,学多久就睡多久。

我拧起了眉头,这个阿赞湿简直就是邪术界的败类,还有脸称泰国鬼王!

珍妮早把自己豁出去了,为了学法就答应了,她就这样断断续续跟着阿赞湿学了半年,多少学到了一些本事,珍妮做事很小心,学到法后并没有用一些特别残忍的手段对付颂帕的情人,而是用一些小手段,比如把颂帕情人毁容,用降头折磨对方的精神,直至达到目的才收手。

我想起了俞兰提过颂帕有不少情人,都在颂帕出事后离开了他,很明显俞兰并不知道内情,颂帕这些情人的离开并不是因为颂帕出事,而是因为珍妮下的手!

虽然颂帕最后只剩下珍妮这一个情人了,但他对珍妮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了,几乎把珍妮当成了空气,宁愿把精力都投在生意上,万守义就是在这个时候跟颂帕认识,有了合作关系。

珍妮总算明白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让颂帕回心转意了,颂帕根本就不爱她,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玩物,因为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颂帕把珍妮当成了一个老物件,丢掉了又觉得可惜,所以就这么置之不理了。

珍妮心灰意冷,她觉得自己跟了颂帕这么长时间,把所有的青春都给了颂帕,既然得不到他的人那就得到他的财产,想要得到颂帕的财产就必须把人给杀了!

由于颂帕将珍妮打入了冷宫,两人接触机会少了,珍妮没有下手的机会,在加上两人的关系太多人知道了,颂帕没有一个亲人家属了,只要他一死,根据泰国法律珍妮作为颂帕最亲近的情人,是有资格去申请财产的继承,但无论她是亲自动手还是用邪术下手,都可能会招来怀疑,这让她有些苦恼。

正当珍妮没辙的时候人妖宝莉提着汽油桶来公司叫嚣,要跟颂帕同归于尽,这让她有了利用宝莉的想法,为了完美躲过嫌疑,她以戴面具阿赞的身份出现,救下了宝莉,甚至不惜花上半年时间来培训宝莉,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珍妮摸透了宝莉的心理,知道她肯定会亲自动手杀颂帕,所以打算把罪名都推到宝莉身上,只要宝莉找颂帕下手,她就想办法获得一些证据,然后偷偷提供给警方,这样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躲过嫌疑了。

不过这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这计划很快就出了意外,而这个意外就是万守义跟颂帕的合作!

颂帕为了扩大生意,居然把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了购买秀场场地上,比起拿钱来说这么大的场地处理起来太困难了,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拿到场地再说了,虽然颂帕为了规避自己的财产来源不合法,用了珍妮的名字来购买场地,但颂帕不死这一切都是虚的,况且她已经培养了宝莉,所以这计划仍然要继续进行。

宝莉终于要下手了,珍妮跟踪他进了秀场,宝莉确实下手杀颂帕了,但宝莉因为害怕没有真正的杀死颂帕就离开了,这让珍妮很恼火,正打算上去补刀,这时候却发生了意外,她只好继续躲着了。

只见万守义来了,颂帕这时候已经吃力的爬到了门口,一把拽住万守义的脚踝求救,万守义害怕的甩开了颂帕,不知所措的在原地打转,还抱着头蹲在地上,显得很痛苦,在万守义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把珍妮都吓住了,万守义表情极为狰狞,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他机械的扭头看向了颂帕,露出了瘆人的凶光!

第456章 人格分裂

万守义从颂帕身上拔出刀,发了疯似的捅,一边捅嘴里还一边吼着什么,因为是中文珍妮听不懂,这一幕把珍妮都给镇住了。

万守义捅的气喘吁吁,似乎还不解气,提刀又是一阵捅,边捅还边发笑,就像个疯子,看得珍妮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没多久万守义终于累了,瘫坐在地上再次抱住了脑袋,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又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吓的把刀随手丢进了厕所,还过去查看颂帕的情况,用泰语叫颂帕,惊慌的说着是谁下这么狠的手,等他回过神后就报了警,警察来了后就把万守义给控制了。

珍妮做梦都没想到她本来要把罪名推给宝莉,半路却杀出了万守义,也罢,反正万守义跟颂帕也有合作上的分歧争吵过几次,也有杀颂帕的动机和事实,反正珍妮嫁祸给谁都一样,于是悄然退出了秀场。

万守义果然被判了刑,没有人怀疑珍妮了,她顺理成章接管了颂帕的公司,为了尽快将秀场卖出去,一直留在公司里等待,直到遇上了我们。

珍妮说她之所以觉得我们不对劲,并不是因为我身上的阴神纹身,她修法只有半年,在加上阿赞湿并没有将高深的东西教给她,所以她不认识什么阴神,她之所以觉得我们有问题,是感觉到了那么一点阴气扑面而来,阿赞湿跟她提过,但凡是修法的人身上或多或少会有阴气,彼此能互相感应到。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修过法,体内又有孕妇灵,所以有阴气,珍妮也算是半个修法者,所以感觉到了。

珍妮说当时她以为我们是颂帕那些情人请来的人,以为颂帕的情人发现是她动手脚把她们害成那样了,所以请阿赞师傅来报复她,虽然她不知道是哪个情人请来的阿赞师傅,但不管是谁先下手为强,于是她阿赞湿给她的羊皮母虫降原虫粉在茶水里下药了,虽然最终只有黄伟民一个人喝了,但她觉得这样也能起到震慑作用了,于是在我们离开后她赶紧回到颂帕提供的住处起坛作法。

珍妮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

我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珍妮怎么对我们下手的我根本没放在心上,让我震惊的杀害颂帕的第二个凶手,兜兜转转最后居然还是万守义,这太让我意外了!

根据珍妮的说法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种只在影视剧里才发生的极端情况居然在现实中也发生了,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怀疑珍妮的话,但我又明白珍妮根本没必要撒谎,也就是说万守义人格分裂,真正杀害颂帕的凶手是万守义的另一个暴戾人格!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时的臆想画面,万守义被颂帕这血淋淋的样子刺激到了,导致隐藏的暴戾人格出现,他拔起刀不断的捅向颂帕,吼道:“让你欺负我,让你做生意坑我,让你们看不起我,让你们在背后议论我对我指指点点,我不是你们嘴里说的懦夫、废物,我不是靠老婆发家的,是我自己把餐厅做起来的!”

万守义捅的气喘吁吁,似乎还不解气,提刀又是一阵捅,边捅还边发笑,就像个疯子......。

我正想到这画面的时候王继来突然大喊:“罗辉,阻止她!”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珍妮一头撞到了墙上,顿时头破血流,当场就倒在了地上,王继来赶紧跑过去查看,一探鼻息,摇头说:“死了,你在发什么愣呢,不是需要活口吗?”

我呆呆的看着珍妮,问:“你都拍到了吗?”

王继来点点头。

我苦笑道:“那就行了,珍妮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走吧。”

我们离开了珍妮的住处,我直接驱车前往唐人街找俞兰,将视频播放给俞兰看,俞兰看完后也是震惊不已,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她呆呆的摇头说:“不是这样的,这不可能!肯定是这个女人说谎,再不然就是你们合伙跟这女人一起演戏骗我的钱!”

我皱眉道:“俞女士,你不要这样先冷静点,视频拍到珍妮撞墙自杀,难道这还不够真?在加上黄老板手上还有一段人妖宝莉的视频,只不过现在黄老板被人下了降,手机还在他那,我没带来给你看,这两段视频的前后是可以联系上的,他们两个没必要联合起来演戏吧?”

俞兰陷入了呆滞状态,眼泪无声滑落。

我说:“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无法接受,但这就是事实,还有一点我想要告诉你,如果我猜的没错,万先生之所以出现人格分裂的情况,恐怕多半是因为你在家里的绝对强势,我不知道你对他到底有多强势,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我也不追问了,我想告诉你,一个人如果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会很压抑,在加上在外头受到人家的非议和指指点点,久而久之心理和精神会承受巨大痛苦,导致人格分裂的情况出现就不奇怪了,他需要一个暴戾人格来发泄心中的压抑,他跟颂帕本来就因为合作产生过意见不合,加上当时受到惊吓刺激,暴戾人格一下就出现了......。”

俞兰愤怒的吼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吼完她就掩面痛哭。

我深吸了口气说:“稍晚些我会把人妖宝莉的那段视频也拿过来给你,有了这两段视频你就可以去找警察了,我不知道泰国的法律是怎么定义人格分裂杀人案的,或许能给万先生减刑,或许会像美国的法律一样让万先生无罪释放,我们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了,我们不可能真的去帮你去劫狱,起初我以为万先生是被彻底冤枉的,但现在根据调查发现,这案子的真凶确实也是万先生,只是杀人的复杂情况超出了预料,所以我们不可能帮你做到劫狱了,这活做到这里到此为止了,收的订金我们是不退的,至于剩下的余款本来也该收,但这事的情况太特殊了,收不收等到时候黄老板把视频送来的时候你跟他谈吧!”

说完我就给王继来打了个眼色,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457章 冰释前嫌

我们回到阿赞苏纳的驻地后发现黄伟民已经醒来了,身体和意识都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还很虚弱,阿赞苏纳说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

我将珍妮自杀的情况以及见俞兰的情况告诉了他,黄伟民得知万守义是人格分裂杀了人,根本就不相信,我将视频播给他看他才相信了。

“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人格分裂的案例啊,我还以为只是影视剧里的夸大呢。”黄伟民顿了顿说:“本来以为万守义是被冤枉的,我们还有机会抓到真凶把他捞出来,也别扯什么人格分裂了,颂帕就是万守义杀的,就是说我们这生意没法做了,真的去劫狱不现实啊,那我们的生意怎么办?我们千辛万苦先是找龙婆披感应现场,后是花钱找人妖宝莉,跟着又是被那群贫民追杀,我还差点中降头挂了,做了这么多事难道就算了,俞兰有没有说尾款给不给结啊?”

我摇头说:“我没跟她谈这些,但我说过先期的定金是不会退了。”

黄伟民看了阿赞苏纳和王继来一眼,然后把我拉到了角落里,说:“那剩下的四百五十万她难道就不给吗?我们已经做了该做的,她要认账啊。”

我说:“这得你自己跟她谈了,你手上还有人妖宝莉的视频,没有这段视频光靠珍妮的视频作用不大,只有两段视频合在一起,才能前后佐证。”

黄伟民挠了挠头,说马上就去找俞兰谈,要是谈不拢这视频就不给俞兰了。

我拽住他示意别那么急,俞兰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万守义的人格分裂杀人,以及万守义变成这样她是罪魁祸首的事实,要给她一个消化期,而且黄伟民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宜太操劳,要去就等明天。

黄伟民只好作罢。

由于天色渐黑,出山的路不好走,加上黄伟民需要休息,所以我们选择留在这里过夜。

我让黄伟民给阿赞苏纳一些钱,算是他施法解降的酬劳,黄伟民有些不舍得,但毕竟是人家救了他的命,还帮我们控制住了珍妮,这钱多少还是要给的,黄伟民扣扣搜搜掏出两万泰铢递给王继来。

王继来有些不满,直接说阿赞苏纳停下修法来帮黄伟民解降,还跟珍妮斗法,最少要四万泰铢,黄伟民有些没辙但还是掏了钱,心疼的他晚饭都不想吃了。

阿赞苏纳继续去深山修法去了,我和黄伟民根本不愿在满是虫子的屋里睡觉,王继来抱来干草,在木屋前面的空地上铺上,然后又生起一堆篝火,示意我们就睡在这里,虽然睡在外头也不太舒服,但总比睡在都是虫子的屋里强,我们也没再说什么了。

王继来陪着我们坐了一会,想起他带着伤势帮我们找宝莉,还差点被那群贫民困住,但他没有独自逃走,选择了帮我们,我对他的看法大有改观,主动向他表示感谢。

王继来扬起怪笑说:“你也用不着谢我,我只不过是拿钱办事,我做事是有原则的。”

黄伟民本来已经躺在干草上睡觉了,听到王继来的话,转过身来不屑道:“什么狗屁原则,你的原则估计跟我一样,就是为了钱!”

王继来也不理会黄伟民的打岔,沉声道:“我的原则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我似乎明白当初我们找他整方瑶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王继来也猜到我在想什么了,说:“当时你找我下蛊害那女孩,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原则做事了,其他的我才不管,如果你用我的蛊之是去整人家,要是传出去以后我怎么在圈内立足?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王继来的手法只适合玩玩整人的游戏!”

黄伟民哈哈大笑说:“你就吹吧,看把你能的,我中的降头这么简单你都搞不定,还要请阿赞苏纳出山,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原则。”

王继来瞪了黄伟民一眼,跟着说:“所以你不用谢我了,当初你打了我,这次算是扯平了。”

我笑笑说:“都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继来兄,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虽然我们早就认识了,但经过这次的事我才算真正的认识你,我交下你这朋友了,以后在泰国还要多多照应。”

王继来挤出了难得的正常笑容说:“你们看得起我,我王继来就兜着了!”

黄伟民又阴阳怪气的插话说:“别算上我,我可没说跟你和解,当初在巴蜀山林救那几个中国同胞的时候,你可是扒我裤子害我出丑了,这笔账可没那么容易算了。”

王继来心情不错,也不恼火,只是说:“黄老板,你这人真逗,你那条绣着福字的红底裤根本起不来辟邪作用,你以为穿着有用?要是有用你就不会中降头了。”

黄伟民来来劲了,一骨碌坐起来说:“你可别小看这条福字红底裤,上面的福字可是我老婆一针一线锈上去的,带着爱的,用我们的行话说是带着执念的,如果不是这条红底裤,没准今天我就交待了,又怎么会在生死关头解了降头?”

王继来有些无语,只好说起身说要回屋休息了。

我和黄伟民就这样在篝火旁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才麻麻亮,黄伟民就把我给叫醒了,说要找俞兰谈判去了,我哪他没办法,只能告辞了王继来陪他去了。

我们在茶餐厅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俞兰,俞兰经过一夜调整情绪也稳定了许多,主动让我们提供人妖宝莉的视频,他要带着两份视频去找律师研究,但黄伟民不答应,提出要剩下的尾款,还作出了一副要是不给钱就别想拿到视频的架势。

本来我以为这钱没戏了,没想到俞兰什么也没说了,拿出支票夹,下了一张支票递给黄伟民。

黄伟民看了眼说:“怎么是两百五十万,加上定金五十万,总共才三百万,不是谈好是五百万吗,俞女士,你怎么不讲信用啊?”

第458章 阿赞湿和方家

俞兰皱了下眉头说:“黄老板,做人不能太贪心了,你别忘了我的要求,我的要求是捞我老公出来,但你们并没有真的做到,只是提供了两段有可能帮我把老公捞出来的视频,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事还要我自己操作,所以我只能给你一半,但我还是给了你们三百万,已经不错了,多出的五十万算是你们卖力调查的奖励。”

黄伟民不满道:“你这话说的......。”

我跺了黄伟民一脚,又瞪着他,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了,人家能给三百万就不错了,不要得寸进尺了,黄伟民也领会我的意图了,只能悻悻的闭嘴了,拿出手机把视频传给了俞兰。

俞兰接收到视频看完后说:“我知道你们费了不少功夫才拍到这两段视频,我还是应该感谢你们,其实昨天罗先生走后没多久,我去探望了我老公,虽然他还是一副懦弱样,我说话大声点他就吓的直哆嗦,也许真是我的原因,昨天我打算去贿赂监狱长,希望他能在里面照顾照顾我老公,免得我老公在里面挨打,监狱长收了钱却告诉我其实我老公根本不需要他特殊照顾,还说我老公在监狱里的表现有些古怪,表面上看着弱不禁风胆小怕事,但一旦发起脾气来根本没人敢惹他,有好几个欺负过他的人,后来都被他打成了重伤,现在都还在羁留病房里住着,现在监狱里人人都怕他,还有不少人巴结他,他都快成牢头了,我老公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但他却变成了这样,也只能是......罗先生,也许你是对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两段视频能起作用了。”

我点点头表示了理解,其实以我的看法,这两段视频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泰国警察系统黑到了骨子里,俞兰这么有钱,请个牛逼点的律师,在多花点钱打通关节她老公肯定能顺利出来,但万守义的情况如果出来肯定要接受治疗,不然很容易又出事了,我相信经过这次的事后俞兰肯定会注意自己的对老公的情绪了。

事实上也证明了我的猜测,在不久之后我再次经过曼谷唐人街的时候发现那家茶餐厅已经关门了,打听才知道俞兰结束了茶餐厅回国了,没人知道万守义是不是出来了,不过我知道万守义肯定平安出来了,因为俞兰跟我提过,只要她老公能出来她就结束生意跟老公回国,但这都是后话了。

黄伟民拿到钱后立即去了中国银行,将支票兑换成钱存起来,然后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医院,又联系了他老婆姚秋芬,让她尽快去找什么表叔托关系,尽快办理护照带着小东邪去美国治疗。

小东邪总算有救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下了。

这次的事让我对阿赞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已经是我第四次听到这个阿赞师傅作恶了,第一次是在黑市的时候阿赞鲁迪提过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法;第二次是听说他暗中偷盗了丝罗瓶乃密的琥珀阴料包裹;第三次则是跟他暗中斗法,正是他对林总下了鱼钩降;第四次就是珍妮的这件事了。

我还真想会一会这个阿赞湿,想起阿赞湿跟方家的关系密切,于是我给方瑶打了个电话。

我先是客套了询问了方中华的事,方瑶说她爸爸的案子还在审理,坐牢是肯定的,不过按照律师的话来看,应该坐不了几年,但问题是方中华对当年自己做过的事很内疚,不配合律师,这个很麻烦,这段时间她经常去看守所探望方中华,希望劝服他,至于那个苏婉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了踪影,不过阿龙一直在追查她的下落,倒是有消息说苏婉晴出国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我提醒方瑶不要放松警惕,苏婉晴始终是个*,她没达到目的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聊完这些后我将话题转到了阿赞湿身上,还说了在泰国遇到的事。

方瑶很震惊,问阿赞湿有没有对我不利,要是有让我告诉她,她可以从中调和,我说目前是没有,我主要是好奇想了解这家伙跟方家的关系,这家伙可以说是声名狼藉了,为什么方中华还跟他关系这么好。

方瑶这才跟我说了怎么回事,她说方中华跟阿赞湿之所以保持了合作关系,完全是因为他把觉得这人可以利用。

方瑶说:“前几年阿赞湿在泰国邪术界很红,还被奉为泰国最新一代的鬼王,阿赞湿酷爱揭人短,嘴巴很贱,爆了不少邪术界的黑幕出来,并以此炒作自己,为人很龌龊,在泰国邪术界树敌无数,偏偏他的黑法修为又极高,等闲之辈与他斗法都会败下阵来,泰国的阿赞比、阿赞苏斌在泰国也算是响当当的黑衣阿赞了,都斗不过他,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还有个古巴师傅叫古巴塔姆尼,因为斗法输给他,到处找阿赞湿想报复他,网上很多卖佛牌的论坛里都有古巴塔姆尼出的悬赏令,古巴塔姆尼苦于没有能力对付阿赞湿,最后不得不求助黑势力,黑势力把阿赞湿的驻地都给炸了,也没找到人,这事闹的很大,据说连柬埔寨边境山里的鲁士师傅都知道,我爸听说这件事后感觉这人可以收为己用,用来赚钱很合适,所以在古巴塔姆尼找黑势力炸他驻地的时候,主动派了泰国的手下翁沙去救他,他这才没被炸死,这人倒是很记得这份情,所以就帮我们赚了不少钱。”

方瑶说的事黄伟民在阴料黑市的时候跟我提过,原来阿赞湿没被炸死是方中华找人救的他,方中华又是这种老套路,我也是服了,翁沙就是在芭提雅林场扛着枪把我们从老猫手下救下的那个人了。

想起方中华这次遇难要坐牢,泰国的业务肯定受到了影响,于是我问:“方瑶,方家在泰国的业务有没有受到你老爸被抓的影响?”

第459章 修庙积德

方瑶无奈道:“树倒猢狲散,这是肯定的啊,国内我还应付的来,但泰国我就镇不住场了,他们觉得我一个丫头根本不能领导他们,根本不听我的,据说我爸在泰国曼谷的办事处都给端了,阿龙查到这事是老猫干的,但我又能做什么,手下也都跳槽跟了老猫,只有一个对我爸忠心耿耿,唉。”

这事真是让人唏嘘,不过也在预料之中了。

方瑶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提到这个人我突然回过神了,你不是在泰国嘛,有没有可能帮我一个忙?

我问:“什么忙,如果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尽力。”

方瑶说:“刚才我说的唯一一个对我爸忠心耿耿,不愿跳槽跟老猫的人叫翁沙,听说他现在下落不明,老猫四处在派人找他,想斩草除根,你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快老猫一步把翁沙找出来?要是让老猫找到翁沙他就死定了,翁沙跟了我老爸很长时间,方家在泰国业务稳定了这么多年,全是仰仗他了,他对我爸忠心耿耿,宁愿被老猫追杀也不想背叛方家,我们方家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就寒了这些老臣的心了,方家在泰国的业务我迟早会收回来,一时的得失我只能忍了,方家还要靠翁沙重新开辟泰国的业务,他对方家很重要!”

我说:“好,我尽力调查调查。”

方瑶说:“如果为难就算了,毕竟风险有点大,你没义务冒着性命危险帮我这样的忙,我怕老猫对你......。”

我打断道:“你别这么说,我跟阿赞湿、阿赞尼克等人一样,也都是欠了方老板的情,这是我该还他的,而且翁沙还从老猫手下救过我,算是我的恩人了,他有难我理应伸出援手。”

方瑶打趣道:“没想到又是因为我老爸的那套做事手法让你答应的,不过倒是挺有效的。”

“可不是嘛,方老板这套做法很管用啊。”我笑道:“不过说真的,就算不是因为我欠了方老板的人情,这事我也会答应,我们是朋友,你找我帮忙我也得帮。”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还以为方瑶挂断了,但又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我“喂”了一下方瑶才说:“谢谢你罗辉,在北京的时候这么帮我,要不是你我们方家可能已经垮了,你根本就不欠我们方家的情了,这次你又答应帮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我打趣道:“那就以身相许吧。”

方瑶回道:“你是认真的吗?”

我赶紧说:“逗你玩呢,好了,先这么说了,有翁沙的消息了我在联系你,挂了。”

挂了电话后我暂时先抛开了这事,示意黄伟民先开车去暖武里。

黄伟民好奇的问:“去暖武里干什么?”

我说:“你是没记性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人家龙婆披好歹帮了我们,虽然用不上了,但好歹跟人家打个招呼了,而且我答应了龙婆披,只要事情解决了就会给他报酬,让他有钱修庙顶啊。”

黄伟民有些不乐意,嘟囔着又要钱了,但也只能朝暖武里开去。

我们到了破庙,龙婆披见到我们首先就问怎么昨晚没来找他,他还等着去挖颂帕的骸骨感应凶手,我示意不需要了,我们已经通过别的途径把问题解决了,龙婆披听到这消息还有点失落了,我知道他觉得这活没做成,赚不到钱修庙顶了。

我马上告诉他,说他感应到的怨念气场里的声音对我们的帮助很大,我们能解决问题全靠这条线索了,所以这钱我们还是会付,龙婆披立马高兴了起来,向我们不住的行礼表示感谢。

考虑到龙婆披年纪不小了,虽然法力高强,但修屋顶这活跟法力高低没关系,他一人爬到屋顶自行修补太危险了,于是我决定留下帮他把屋顶给修了,也算是继承杜勇对龙婆披和破庙的援助了,杜勇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黄伟民非常的不乐意,说:“我说罗老师,咱们给钱就算了要不要这么卖力,还当苦力修庙?”

我劝道:“黄老邪,你别这么小气了,出点力又怎么了,这可是庙,里面供着佛主呢,咱们修庙是在行善积德,福报这东西可比你那福字红裤衩辟邪靠谱多了,再说了那晚你也见识到了,龙婆披法力这么强,你的假佛牌店已经转型升级了,又开辟了驱邪业务,以后少不了跟阿赞、龙婆打交道,龙婆披可是驱邪的不二人选,你帮他修了庙,你有业务找他你觉得他能不答应吗?”

黄伟民双眼一下就放光了,激动的撸起袖子,说:“这么一说还真是啊,修,马上修!”

我问龙婆披把修屋顶需要的材料写给我,我去采购回来直接帮他把屋顶修了,龙婆披很感动。

黄伟民拿到单子,马上开车去采购水泥、沙子、瓦片。

我们花了一下午时间,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脏兮兮的,好在屋顶顺利的修好了,我们这才心满意足的跟龙婆披告辞回了罗勇。

回到罗勇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黄伟民困的不行,连洗都没洗就回房睡觉了,我也很累了,但还是撑着洗完澡才躺下,不过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方瑶拜托我的事我要想办法给解决了,翁沙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要打探翁沙的消息并不容易,只能通过特殊的渠道了,在泰国要找一个人黄伟民这家伙的路数比我多,于是我马上起来去敲黄伟民房间的门。

黄伟民估计下午累到了,睡的鼾声如雷,被我吵醒很不高兴,但还是开门让我进去了,他不停的抱怨修了一下午庙顶已经很累了,我还不让他睡个好觉。

我将翁沙的事告诉了他,黄伟民很平静,打着哈欠说:“我说罗老师,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往身上揽啊,泰国这潭水浑的很,我们好不容易不跟老猫扯上关系了,你还主动去送死,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老猫要杀的人你去帮助他,这不是明摆着跟他作对吗?我可不想死啊。”

第460章 私家侦探

黄伟民说的不是没道理,但有些事我必须做,否则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我说:“翁沙是我的救命恩人,方瑶又是我朋友,既然有求于我我就要尽绵薄之力,你可以不蹚这浑水但我不行,我做人不能太黄伟民了。”

黄伟民白眼道:“我还成代名词了?我说罗老师,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们的价值观不同,你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我说:“我又没让你掺和这件事,你不是路子多吗,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打探翁沙的下落,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黄伟民哈哈笑道:“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结果就是搞来搞去最后还是连累到我,没有一次例外,我不信这次能例外!”

我举起手说:“我对灯发誓,这次一定是例外,绝对不会连累你!”

黄伟民一张苦瓜脸,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叹了口气,从被窝里爬出来,只见他穿着背心和那条绣着福字的红底裤,跑去桌边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才说:“我是怕了你了,现在你去打探翁沙的下落太危险了,老猫的势力这么大,肯定到处都是他的人,你找人打听消息,准保消息没打听到老猫就先找上你了,依我之见不能打听翁沙的消息,要打听就打听他家人的消息。”

我诧异道:“为什么?”

黄伟民解释说:“翁沙这人对老板都这么忠心,更不用说对家人了,以他这种秉性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家人,更不会抛下家人,必定会先安排好家人,十有八九会跟家人躲在一起,做好了要死就死在一起的准备,只要你能打听到他家人的下落,我估计就能找到翁沙了。”

黄伟民分析的很有道理,这种曲线打听的方式会降低老猫的警惕性,老猫未必能马上想到打探翁沙家人的消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掏出手机给方瑶打了过去,询问他翁沙家人的信息。

方瑶说:“我记得我老爸跟我提过,翁沙有个老婆和两个孩子生活在北柳府的乡下,翁沙知道自己干的是铤而走险的事,怕会连累到妻儿,所以他从不带老婆孩子来曼谷,也不让他们见这边的人,包括办事处里的同事甚至连我老爸都不认识,只知道翁沙有老婆和孩子在北柳府,具体在北柳府的什么位置没人知道。”

我嘀咕道:“这还真有点不好办,不过这样倒也安全。”

挂了电话后我跟黄伟民说:“翁沙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要是有人见过他老婆孩子,老猫肯定会派人抓他的老婆孩子进行要挟,不过以老猫的势力估计瞒不了多久,翁沙的老婆孩子很快会被找到,但愿老猫还没想到要从翁沙老婆孩子下手去找吧。”

黄伟民说:“就算让你先老猫一步找到了人又能怎么样,你怎么保护翁沙和他家人?不仅保护不了反而目标更大,老猫不是更好找他们了吗?”

我说:“方瑶对翁沙这么看重,只要有消息了她肯定会想办法营救翁沙,虽说方家在泰国的势力不行了,但烂船还有三千钉呢,别的不说光是阿赞湿这个龌龊的阿赞,只要方家一声令下八成会来协助。”

黄伟民不快道:“好吧,我说不过你,明天你自己去曼谷跟这人打听,他是个华人私家侦探,找人他最拿手了,当年我来泰国就是他接应的,算是半个老乡吧,你提我的名字,起码打对折。”

说着他就打开抽屉拿出纸笔,写下东西递给我,只见上面写着“张英杰”的名字以及侦探社地址、联系电话。

我好奇道:“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这个人?”

黄伟民说:“哎呦罗老师,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我在泰国认识这么多人,你又没问我提他干什么,出去出去,我要睡觉了。”

我只好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便开上黄伟民的破车前往曼谷,找到纸条上的地址后发现是一栋破烂的居民楼,上楼后更是发现里面住的人龙蛇混杂,张英杰的私家侦探社位于三楼的一间房,门上也没有任何侦探社之类的招牌,如果不是有黄伟民的介绍,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个侦探社。

从这里的环境可以看出,这个张英杰混的不怎么样,也不知道行不行。

我按了半天电铃,里面才传出男人用泰语抱怨的声音,跟着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了,只见这个张英杰留着一头卷发,穿着背心、短裤,脚上踏着人字拖,脖子上戴着条坤平将军佛牌,手还在抠屁股,打个哈欠口气臭的我都直皱眉。

在我打量张英杰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我,他用泰语询问我找谁。

我直接用中文问他是不是张英杰,得到确认后我便说是黄伟民介绍来的,想拜托他找个人。

张英杰把我请了进来,掀开里屋的帘子,示意里面的人出去,很快就见一个泰国女人衣衫不整的从里头出来,然后低着头快速离开。

我有些尴尬,原来我来的太早打扰人家的好事了。

可能是职业病发作了,我好奇的问:“张老板,你戴着坤平将军近女色好像不太好吧?”

张英杰走到办公区域,慵懒的坐在大班椅上,将脚悠闲的搁在办公桌上,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道:“有什么不妥的?”

我笑说:“我叫罗辉,是个国内的牌商,可能职业病发作多嘴了,希望张老板不要介意,按照我对佛牌的理解,佩戴佛牌不能近女色是最基本的禁忌,不管是正牌还是阴牌都一样,否则对佛牌里的神明不敬。”

张英杰摆弄了下脖子上的佛牌,说:“这块坤平将军早就失效了,我没有拿去找龙婆重新加持,这是我来泰国请的第一块佛牌,为我挡了很多煞,是我的护身符,虽然失效了但没祂我做事心里不踏实。”

我点头表示了理解,这是一种习惯又或者是心理作用吧。

张英杰放下双脚,把桌子上胡乱堆的杂物全都给搬到了沙发上,这才坐下说:“不好意思,我这人很懒不爱收拾,地方乱了点不要介意,既然是黄老幺的朋友我肯定会尽力,说吧想找什么人?”

第461章 狭路相逢

得知我要找什么人后张英杰的神情微微一变,起身来到窗边,掀开百叶窗帘朝外看了看,这才坐下说:“如果我没猜错,你要找翁沙的老婆孩子目的是为了找到翁沙对吧?”

我点头说:“没错。”

张英杰皱眉道:“你知道现在泰国是什么情况吗?”

我说:“我很清楚,有个绰号叫老猫的商业佛牌大亨也在找翁沙。”

张英杰纳闷道:“既然知道那还找?黄老幺这是要害死我啊,这是介绍的什么生意,我可不想得罪老猫。”

我试探道:“听这话的意思是......张老板你没法帮我找人了?”

张英杰不置可否,显得很为难,既然这样我也只能起身告辞,不过在我转身的时候张英杰突然叫住了我:“回来!”

我回头站住了,张英杰捏着下巴说:“你找的是翁沙的老婆孩子,风险可能稍微低点也许有得做,好吧,这活我接了,本来黄老幺介绍的朋友我会打折,但鉴于这活有一定的风险性,所以我没办法打折了,你自己看还要不要找吧。”

我问:“多少?”

张英杰抬眼打量了我一眼,说:“八万泰铢,少一分不找。”

这对我来说有点多了,但眼下的形势这么紧张,以我的能力是没法找的,只能靠张英杰这种专业人士,既然答应了方瑶我也不好意思找她报销,咬咬牙答应了,在交了三万泰铢的订金后张英杰让我把掌握的资料给他,我说没什么资料,只知道人在北柳府乡下。

张英杰吃惊道:“你不是玩我吧,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年龄、没有体貌特征,就只给我北柳府乡下这几个字,让我去找人?”

我说:“张老板我要是知道这些,还用得着找专业人士吗?翁沙平时怕连累自己的家人,所以刻意隐瞒了这些信息,根本没有人知道他老婆孩子的具体位置。”

张英杰狠狠嘬了口烟说:“有点难搞,早知道是这情况我就不这么便宜了,算了,都答应了只能做了,招牌不能砸了。”

我问:“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到人?”

张英杰说:“这种情况我需要做很多前期工作,最少要一个星期。”

我摇头说:“太慢了,三天行不行?”

张英杰瞪了我一眼:“三天?!你开什么玩笑,我......。”

这时候传来了门铃声打断了张英杰的话,我们同时看向了门,我主动走过去凑到门洞上看了眼,外头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领头的是个女人,还戴着大墨镜,穿着一套干练的紧身衣,当我看到这女人的样貌时惊的往后一缩,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凑到门洞上仔细看了下,没错,真是苏婉晴!

没想到苏婉晴来了泰国,怎么会这么巧她也来找张英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些回不过神来,不知所措的站在门边发呆。

门铃一直响着,张英杰绕过办公桌说:“你倒是开门啊。”

张英杰走了过来,我这才回过神,将他抵到了墙上阻止他开门,压低声音说:“听着,先别问这么多,外面来的人是我仇家,别说见过我,这里有能躲的地方嘛?”

张英杰被我弄的莫名其妙,指了指办公桌下面,他的办公室是那种正面密封的“凹”字形,可以躲在放脚的凹槽里,一般除了主人家外,没人会绕到办公桌后面查看,倒是个很好的藏身地点,我赶紧跑过去钻了进去。

等我躲好后张英杰打开了门,对话声传来了。

苏婉晴问:“你是私家侦探张英杰吗?”

张英杰陪笑说:“没错,正是在下,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婉晴说:“听说张先生找人很有手段,所以我有笔生意找你做。”

张英杰只好把人给请了进来,我听到了脚步声由远而近,张英杰绕回办公桌后坐到了大班椅上,十分淡定的把脚伸了过来,他的脚有脚气,很酸臭,熏的我都捏住了鼻子,要是可以我真不想藏在这地方了,但没办法现在也只能忍着了。

办公桌上传来了东西放下的动静,苏婉晴说:“我打听过了,张先生找个人一般的价格是五万泰铢,这里是三十万泰铢,我需要张先生帮我找三个人,一个女人两个孩子,每个十万。”

张英杰问:“请问这三个人是什么人?”

苏婉晴说:“一个叫翁沙的泰国人的老婆和孩子,相信道上的消息张先生应该略有耳闻了吧?”

我心中一颤了,怎么苏婉晴也在找翁沙的老婆孩子?

张英杰明显也觉得意外,我看到他的脚都抖了一下。

张英杰说:“倒是听说猫老板在找翁沙,你又是......。”

苏婉晴说:“你不用管我是谁,总之我给钱你找人,公平交易,找到人立马在第一时间打这个号码,我可以把钱都先给你,但我先提醒你一句,你不能糊弄我,我敢提前把钱给你就不怕你糊弄,要是你敢糊弄我后果会......。”

苏婉晴故意说了半截话,给人一种很强的震慑感,与此同时办公桌上还传来了东西放下的声音。

张英杰淡定道:“我靠,我好害怕啊,我说这位女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拿把枪出来就能吓唬我了,虽然我的确是厦大毕业的,但我张英杰不是吓大的,我在泰国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了,拿把枪出来就觉得唯我独尊了是吧?拿着你的臭钱滚蛋,老子不做你的生意!”

没想到张英杰还是个硬汉,面对枪的要挟都面不改色,让我很佩服。

苏婉晴呵斥着两个手下:“你们干什么,我们是来找张先生谈生意的,快把枪给我收起来!”

跟着她缓和语气说:“张先生不要动怒,手下不懂事没别的意思,相信张先生在这行做了这么多年,不会拿自己这么多年的声誉开玩笑,我信你。”

张英杰陷入了沉默,不做声了。

苏婉晴迟疑了下说:“我的线索只有五个字,北柳府乡下!”

第462章 大阴谋

张英杰诧异道:“你该不是玩我吧,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年龄、没有体貌特征,就只给我北柳府乡下这几个字,你让我去找人?”

张英杰几乎把对我说的话原封不同的说了遍,我差点想笑了,幸好我还知道现在面临的处境。

苏婉晴说:“我就只掌握了这些,不然也不会来找张先生了,别的私家侦探根本干不了这活,也只有张先生有这能力了,那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张英杰没有做声,我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感觉不太妙了,苏婉晴和我有相同的目的,又出了比我高的价钱,这是个三岁小孩都会做的选择题,自然是选择钱多的了,对张英杰来说,选择帮我找还是帮苏婉晴找根本没区别,他要是答应苏婉晴那我就麻烦了!

我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张英杰不会像黄伟民那样贪钱。

正当我在祈祷的时候张英杰忽然说:“这活我接了,有消息联系你。”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下。

苏婉晴轻笑道:“果然是华人侦探界的一把手,那我就等张先生的好消息了。”

脚步声传来,门被关上了,苏婉晴带着手下走了,我恼火的爬出来,还没开口张英杰就说:“你应该都听到了吧?这种情况我根本没得选择,他们有枪,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命的问题了,我只能答应,跟钱多少无关,我张英杰做事很有原则性,凡是有个先来后到,况且我还收了你的订金,自然要以你的利益为先,之后才会考虑她这笔钱,毕竟你们要找的人相同,我有一箭双雕的机会。”

站在张英杰的角度考虑,确实也只能这么做,我的气也消了。

张英杰问:“你认识这女人,她是谁?”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张英杰解释苏婉晴的身份,她现在的身份让我也搞不懂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翁沙的老婆孩子。

张英杰见我不吭声,说:“我在这行干了这么久,看人八九不离十,不出意外她应该是老猫的人!”

张英杰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也只有老猫才有动机找翁沙的老婆孩子了,这就是说苏婉晴投靠了老猫?!

仔细想想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苏婉晴是知道方中华在泰国还有业务的,她在北京的内部计划失败了,所以就从泰国这个外部来找突破口了,没错了,这就是苏婉晴突然消失的原因,原来她葫芦里卖的是这药,搞不好她很早就跟老猫有勾结了,为了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东山再起。

方中华的曼谷办事处之所以被端掉,说不定就是苏婉晴怂恿老猫搞的鬼,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这个女人真是个厉害角色!

我回过了神,掏出名片递给张英杰,说:“今天谢谢你没有出卖我,也谢谢你的诚信,那就拜托你了,有消息打名片上的电话找我。”

张英杰接过名片收进了抽屉,眉头不展道:“这女人是老猫的人,换句话说我帮你就是在跟老猫作对,我其实很不想这么做,你应该清楚,我完全可以接她的活放弃你的活,这样不仅不会得罪老猫,还能赚更多的钱。”

“我理解,所以很感谢你。”我顿了顿道:“听你这话似乎有话外音,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张英杰迟疑了下说:“我之所以选择帮你而敷衍这女人,是希望你答应我一个额外条件。”

我问:“什么额外条件?”

张英杰说:“你是个牌商,但身上又有特殊纹身,还是个阿赞师傅对吧?”

我点头说:“算是。”

张英杰说:“我的额外条件是,帮你找到人后你要帮我落降对付一个人!”

我好奇道:“仇家?还是......。”

张英杰摇头说:“你别管我要对付什么人,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我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行,毕竟我就是干这个的,于是就答应了。

张英杰见我答应,掀开后窗百叶帘子,说:“后面是条小巷,你从水管爬下去就能离开,现在老猫的人找我做生意,一定会有人在附近盯梢,走正门很容易被发现,那女人之后肯定也会派人跟踪我,关注我的一举一动,直到找到翁沙为止,等我确定人在哪后我会想办法敷衍她,至于你跟她有什么过节,到底是谁先抓到翁沙我就管不着了,我只能保证先把消息通知你。”

“已经够了,谢谢。”说完我就爬出窗子,顺着水管往下爬,从小巷离开了,直到坐回车里开到安全地方我才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方瑶打电话,这消息必须通知她了。

我将发生的事告诉了方瑶,方瑶很震惊,说:“我爸北京的生意还要我照看着,官司我也要负责盯着,我走不开,这样吧我让阿龙过去找你碰头,在把阿赞湿派过去协助你,只要找到翁沙一家人,阿龙和阿赞湿会负责把他们转移的更安全的地方,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说:“这样最好,想不到还要跟这个龌龊的阿赞湿合作,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意上次我找人破他鱼钩降的事。”

方瑶说:“这个你没必要担心,阿赞湿认钱不认人,懂的做生意是各为其主,应该不会为难你,唉,没想到这女人打的是这个算盘,虽然曼谷只是个小小的办事处,但业务范围却辐射了整个东南亚,每年的生意不比国内的差,我真是没经验,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环节,让这女人钻了空子,如果翁沙落在苏婉晴的手里会很麻烦,幸好及时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翁沙居然牵动了老猫的势力,还这么大手笔的找他,这让我感到这事有点变味了,于是说:“方瑶,其实曼谷办事处已经算是落入苏婉晴和老猫手里了,只是跑了一个翁沙而已,为什么你这么看中翁沙,老猫也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他,一个方家的老臣子有多大能耐,居然能牵动多方神经,我已经感到有点不对劲了,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我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个大阴谋存在?”

第463章 绝密资料

方瑶赶忙说:“罗辉哥哥你别误会,我不是存心隐瞒你的,我也是今天去探视我爸才知道真相的,你猜的没错,这当中确实有个大阴谋!”

我追问道:“是什么阴谋?”

方瑶说:“翁沙年轻的时候过的很苦,是我爸一手栽培了他,让他和家人过上了好日子,他这才对我爸忠心耿耿......。”

我打断道:“你说重点就行,方老板收买人心的套路我已经很熟悉了。”

方瑶深吸了口气说:“翁沙的手上有整个东南亚国家的客户资料,这些客户大多有头有脸,有影视歌明星、有商界巨富、还有政界的高官,每一个都不简单,这些客户为了达到目的找我爸请阴牌、下降去害自己的竞争对手,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因为这些客户不简单,所以我爸在做他们生意的时候做了身份背景以及证据的备份,人心叵测,有些人在成功后不想让人知道曾经干过的坏事,会选择杀人灭口,我爸留下这份资料当做自保的护身符。”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瑶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说:“要是资料落到苏婉晴和老猫手里那就麻烦了,老猫很可能会拿着这份名单要挟明星、巨富和政客,而被要挟的客户因为自身的地位来之不易,不敢把老猫怎么样,只能给钱拿回自己的资料,这么一来老猫就能赚到一笔巨额财富!”

方瑶沉声道:“没错,不过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我接话说:“最麻烦的是这些客户是方老板的,被勒索的明星、巨富和政客只能认为是方老板在泄密,老猫甚至还会利用方老板的名义去勒索,把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到时候方老板多年在东南亚各国建立起来的名声会尽毁,还可能会招来致命的报复,这还不算完,方老板国内的生意,依托的是东南亚的阿赞师傅、阴料、佛牌,如果他在东南亚的名声尽毁,就没人敢给他供货了,这就像一个蝴蝶效应,会直接导致方家生意倒下,永远也无法翻身了!”

方瑶说:“罗辉哥哥,你分析的全都对,就是这样!”

我震惊道:“这个苏婉晴真是厉害啊,好个一箭双雕的大阴谋啊,不仅能赚到大把的钱财,还能将方家置于死地!”

我不禁心有余悸,幸亏这么巧让我碰上了苏婉晴,要是发现的太晚,方家可能就完了!

方瑶说:“所以不能让苏婉晴和老猫先一步找到翁沙,罗辉哥哥,多亏你发现的及时......这事有点太危险了,搞不好会把命搭进去,如果你现在退出我能理解不会说什么的,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们方家的人情就硬着头皮帮我,你在北京做的那些事早就还清了......。”

我说:“别傻了,这是两回事,撇开什么人情、朋友不谈,光是我自己和老猫就有仇了,要不是他弄走了那批琥珀阴料,我身上的降头早解开了,所以我这么做不单单为了方家,也是为了我自己。”

方瑶很是感动,说:“不管你是为了谁,总之谢谢你罗辉哥哥。”

我说:“好了,先这么说吧,你现在就联系阿赞湿,我要找他去提前跟他沟通,不过你要记住一点,不要告诉阿赞湿这里面的内情,阿赞湿这人很卑鄙,要是让他知道内情,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方瑶想了想说:“那是不是可以不找阿赞湿?”

我问:“你有别的得力人选吗?我都能预见这次会遇上什么麻烦了,我们要对付的是老猫和苏婉晴的势力,没个有能力的帮手恐怕搞不定,要知道老猫手下还笼络了一大批商业阿赞,多少有点能力。”

方瑶为难道:“除了阿赞湿还真没有太熟悉的了。”

我说:“那就阿赞湿了,虽然还有阿龙赶过来,但对方势力太大,我认为还不够,方瑶你信任我吗?”

方瑶赶紧说:“当然信任了。”

我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做主了,我想办法再帮你找几个帮手。”

方瑶接话说:“只要能找到帮手对付苏婉晴和老猫,费用全算我的!”

挂了电话后我深深吁了口气,没想到事情会变的这么大,如果让翁沙落到老猫和苏婉晴手里,搞不好整个东南亚都会乱成了一锅粥,那些明星、巨富、政要的影响力可是很大的!

我已经牵涉进了这件事,现在想退出都来不及了,况且我跟方瑶说的话也不是随便说说,我跟老猫确实也有仇,孤身一人身在这异国他乡,想要对抗老猫的势力太难了,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吃掉客死异乡了,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联络我在泰国的一切资源了,希望能将危险性降低,只是阿赞峰不在让我心里不踏实。

我一个人没法在短时间内联络上需要找的帮手,也只能靠黄伟民了,想到这里我赶紧开车回了罗勇。

回到店里后黄伟民见我神色不对,立马就像见了鬼似的,赶紧往宿舍躲我,我一把拽住他,他又把耳朵捂上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罗老师,看你这么急就知道找人的事没那么简单了,你这是又要连累我了是不是?”

我一把扯开他捂耳朵的手说:“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必须要有帮手啊,少了你真不行啊。”

黄伟民哭丧着脸,就差跪下了,哀求道:“罗老师,你又要搞大事啊,算我求你了别带上我行不行啊,昨晚你还对着灯发誓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啊。”

我尴尬道:“对不住了黄老邪,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就当我没发过誓吧,这是最后一次,我需要你......。”

话没说完黄伟民就大喊打断道:“你这出尔反尔的家伙,也太无赖了,发过的誓居然都可以不算,这次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会蹚浑水了!”

说罢他就趁我愣神跑进了宿舍,把房门轰然关上。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站在门口把这事的来龙去脉全给说了。

第464章 拜访阿赞湿

房间里很寂静,也不知道黄伟民在干什么,我在门口等了足足有十分钟他都无动于衷,罢了,勉强他也没意思,只能自己去联络帮手了。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黄伟民把门打开了,面无表情道:“看在你帮我儿子赚到了医药费的份上我认了,谁叫我欠了你这么大的人情,不过我首先声明,帮你去联络人可以,但路上的费用以及有什么损失都要找方家报销!”

我高兴道:“没问题,方瑶说过她会承担所有费用了,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分头行动,但凡我们一起去找过的阿赞师傅就由你负责联络,花钱请他们出山!我去找王继来和阿赞苏纳,然后去找阿赞湿,车留给你用,我自己搭车去。”

黄伟民白了我一眼说:“让方瑶先把活动资金打过来,我手上没那么多钱了,阿赞师傅们都是要现金的。”

这个确实,我马上给方瑶打去了电话,把这情况说了下。

方瑶让黄伟民把账号发给她,不到十分钟黄伟民就收到了一百万的汇款,把他美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他心里在盘算什么我跟明镜似的,准是觉得当中有便宜可占,我也不去戳穿他了,只要他能请来可靠的帮手就行。

在挂电话前方瑶还告诉我阿龙到曼谷了,稍后肯定会联系我,由他带我去找阿赞湿会比较好。

果然没多久我就接到了阿龙的电话,约好见面地方后我就跟黄伟民告辞前往了曼谷,黄伟民也开车去找帮手了。

在去曼谷的路上我寻思这事要不要通知阿赞峰,但想想还是放弃了,首先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学法,其次我不想打扰他学法,他要专心学法帮阿赞鲁迪报仇,这事同样重要,我不能让他分心。

在曼谷跟阿龙碰上头,简单寒暄阿龙就要带我去找阿赞湿,但我示意找阿赞湿不急,先去找王继来和阿赞苏纳,阿龙只得同意,租了辆车就跟我一起前往了阿赞苏纳的驻地。

我们见到了王继来,我跟他简单说明情况,王继来一口就答应了,不过他转念又说:“罗辉,我帮你没问题,可阿赞苏纳就不好说了,他现在正处在修法的关键时期,我做不了他的主,我只能帮你转达请求,至于他答应不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阿龙问:“一个人是一个人的价钱,两个人是两个人的价钱,那这费用怎么算?”

王继来看了我一眼说:“有罗辉做中间人我不担心,费用等事情解决了,看我们是去了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到时候再算不迟,要用上我了给我打电话......算了,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电话都派不上用场。”

说着王继来就找来一个玻璃瓶,用刀子割破手掌往里面滴入了血,然后盖上瓶子说:“我的血里有虫卵,要不了一天便会孵化成虫子,有需要就把这些虫子放出来,它们会自行飞回宿主身体也就是我,到时候我能用它们直接找到你。”

阿龙盯着瓶子里的血好奇道:“王先生,你的血里有虫卵吗,怎么看不到虫卵?有没有你说的这么神奇啊,虫子通知能快得过电话?”

王继来扬起嘴角说:“这种虫卵人的肉眼是看不见的,除非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虽然速度快不过电话,但却能让我精准的找到位置,在危险情况下靠手机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阿龙说:“未必吧,发个定位不是就能确定精准位置了吗?”

我插话说:“阿龙,可能你忘了一点,泰国的贫困地区很多,网络覆盖率远没有咱们中国那么高,很多山区连信号都没有,翁沙肯定不会藏身在人多密集的地方,不出意外应该就藏在泰国某个犄角旮旯的山区里,那里未必有信号,所以我觉得王继来这法子比手机靠谱。”

阿龙点头说:“那倒也是。”

我收好玻璃瓶后便跟王继来告辞了,出山后阿龙说:“罗哥,没想到你在泰国混的还挺开的,刚才那位王先生看着很不好接触,但对你却这么信任,这次要不是有你,我想瑶瑶和我肯定应付不来。”

我苦笑道:“你看到的只是表象,我也是吃过苦头才跟这些人打上了交道,对了,那个阿赞湿现在在哪?”

阿龙说:“阿赞湿的驻地在彭世洛府的一座山里,瑶瑶联系过阿赞湿了,他人就在驻地,我们可以直接过去找他。”

我点头说:“那好,我们去找他!”

彭世洛府在泰北地区,从曼谷过去有将近四百公里,开车都要老半天,阿龙给我当司机,我难得有休息的机会,也就放下座椅睡大觉了。

在快要到达彭世洛的时候阿龙叫醒了我,我打起精神准备会会阿赞湿了。

阿龙提醒道:“罗哥,瑶瑶在阿赞湿面前提过你,他知道你是谁,你请人跟他斗过法,就是鱼钩降那件事你还记得吧?”

我点点头。

阿龙接着说:“你请的鲁士师傅破了他的鱼钩降,还伤到了他,虽然他明白阿赞师傅做生意各为其主的道理,你又跟方家的关系这么密切,他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人毕竟是人,不可能当什么也没发生,心里多少会记仇,尤其像阿赞湿这种不规矩的疯子,很小心眼,以防万一在你见到他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点,不要碰他屋里的任何东西,不要喝他递过来的任何水,更不要用言语冲撞他,以免他暗地里使坏给你偷偷落了降头,有些降头中了后会有潜伏期,可能很久才会发作,这种事我和瑶瑶都无法控制,到时候他大可以说跟他无关,推的一干二净。”

我听的心里直发毛。

阿龙又说:“不过你放心,我跟阿赞湿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多少卖方家和我的面子,只要你谨记我刚才提醒的几点,他不会轻易把你怎么样。”

我表示明白。

车子到彭世洛山区脚下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在阿龙的带领下我们深入了大山,等到驻地的时候我顿时惊了,这个怪胎阿赞的驻地居然在一个乱葬岗里,黑夜下的小木屋被众多土坟簇拥,幽绿的磷火时不时亮起,坟地里到处都散落着白骨和骷髅头,让人毛骨悚然直起鸡皮疙瘩。

第465章 五条经纹刺

穿过坟地靠近木屋,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烛光。

阿龙叫门后推门进去了,一进屋我就浑身都不自在,只见屋里到处摆放着瘆人的阴物,什么婴儿骷髅头、牛头骨、腐烂的棺材板、脏兮兮的裹尸布应有尽有,还有骨头制品的手串、面具等等。

阿赞湿是个发福的黑胖子,披着藏红色袍子,穿着笼裤,露着满是纹刺的膀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镜片厚的跟啤酒瓶底似的眼镜,可能因为常年戴眼镜的缘故,他的眼睛都变了形,看着怪怪的。

在阿赞湿的面前还跪着一个女孩,裸着上半身,阿赞湿正在给她做法力纹刺。

我探头好奇的看了眼,纹的是五条经,分别有保平安、顺利、人缘、财运和健康的作用,五条经的法力纹刺在泰国十分常见,现在很多欧美人乃至内地人都会纹五条经,算是泰国法力纹刺最经典的代表了。

阿龙感觉很不好意思,毕竟这女孩是半裸的,正打算带着我退出去,但阿赞湿忽然发出破锣般的声音让我们先找地方坐下等候。

我倒不觉得尴尬,在泰国做这种纹刺露身子很正常,人家女孩都没觉得尴尬,我们小题大做反而显得失礼,于是我示意阿龙不用出去了,然后跟他一起盘坐在角落里等着了。

我们等了将近个把小时阿赞湿才做好纹刺,但他还没完,只见他示意女孩转过身正面对着他,女孩照办了。

我注意到阿赞湿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淫邪怪笑,接下来他做出了让我震惊的举动,他将双手按在了女孩的胸部上!美其名曰“感应”五条经的法力是不是跟身体融合了。

我皱了下眉头,五条经的刺符步骤我很清楚,哪有这做法?阿赞湿分明是趁机揩油!

阿龙凑到耳边说:“罗哥,你别露出这种表情,免得被阿赞湿看到不太好,觉得你是对他有意见。”

我做不了什么,只好低下头当没看见了。

阿赞湿和女孩在进行“感应”,女孩被阿赞湿“感应”的都产生了反应,我听到了女孩的呼吸加重,我坐如针毡很想出屋。

这时候阿赞湿又说这样“感应”不出来,示意要全方位的“感应”,需要到里屋去实施。

这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傻,居然没有怀疑直接跟阿赞湿进了里屋。

阿赞湿把我们当成了空气,把里屋的门带上不管我们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了,我盯着里屋的门握起了拳头,阿赞湿真是龌龊,太过分了!

阿龙拍拍我的肩膀,说:“罗哥,你别生气,放松。”

我松开了拳头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生气管什么用,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又能做什么。”

里屋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动静,我闭上眼睛打坐,在心里默念起了陈道长传授给我的筑基培元心法,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阿赞湿“感应”了十来分钟才结束,女孩抱着衣服出来了,脸上露着惊慌神色,应该是反应过来了,但反应不反应过来都没什么用,她慌忙穿好衣服快速跑出了木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赞湿从里屋出来了,浑身大汗淋漓,脸上露着心满意足的表情,将袍子系好盘坐了下来,抬眼朝我和阿龙看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虽然我对阿赞湿很反感,但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回礼。

阿赞湿示意我们盘坐过去,我们只好盘坐了过去。

在打量了我一番后阿赞湿说:“阿赞罗,久仰大名啊。”

我挤出僵硬的笑容,用中国人客套的方式说:“阿赞湿客气了,我就是个商人不算阿赞,久仰大名不敢当,倒是阿赞湿作为新一代泰国鬼王,让我久仰大名啊。”

见我这么说阿龙松了口气。

我心说拍马屁可是中国人的绝学,有时候效果出奇的好,这世上还没人不喜欢听好话的。

阿赞湿明显很受用,仰头哈哈大笑道:“那我就叫你罗老板了,罗老板,咱们可是老朋友了啊,你不会不记得吧?”

我知道阿赞湿在提鱼钩降那件事,装出无奈的样子说:“说来惭愧,我不知道给林总落降的是阿赞湿,为了赚钱才莽撞让阿赞湿受伤了,希望阿赞湿不要放在心上。”

阿赞湿露着怪诞的笑容,不置可否,弄的我心里毛毛的。

阿龙插话说:“阿赞湿,罗老板当时跟方家还不熟,情有可原,希望阿赞湿大人有大量......。”

阿赞湿扬起手示意阿龙不要说了,跟着说:“阿龙先生,罗老板既然是方老板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做生意各为其主很正常,我经常在做生意的时候遇上熟悉的阿赞,彼此斗个你死我活,这都是常事见怪不怪,再说即便我记仇,也是记鲁士卡迪的仇,跟罗老板无关,我就是好奇,罗老板居然能请动修老挝黑法的鲁士卡迪出山解降,很不简单,不知道罗老板是怎么办到的?”

我不想提阿赞峰,只说花了很多功夫,托了关系才请了鲁士卡迪。

阿赞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开始询问老猫的事。

我不知道方瑶跟阿赞湿通话怎么说的,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免得把话说漏了,于是看向了阿龙。

阿龙应该跟方瑶有过沟通了,说我是方瑶请来的帮手,目的是为了找翁沙,因为翁沙是方家在泰国重建生意的重要人物,不想落在老猫手上,而老猫为了跟方家抢生意想斩草除根,由于老猫手下有一大帮商业阿赞,不排除里面有能力高强者,怕我一个人搞不定,所以要找阿赞湿协助对付老猫。

阿龙只说了表面情况,并没有透露那份客户资料的事。

阿赞湿并没有怀疑,几乎立马就答应了,还忿忿不平的说老猫培养了这么多的商业阿赞,整个泰国都是,扰乱了市场,弄的他生意很差,他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教训教训老猫。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虽然阿赞湿很龌龊,但有个号称鬼王的阿赞师傅坐镇,对我们阻止老猫和苏婉晴的阴谋大有好处!

第466章 女孩的明星梦

跟阿赞湿谈完后我们告辞离开了。

出山的路上阿龙感慨说:“罗哥,老实说以前对你不了解,挺看不上你的,不过自打跟你交上朋友后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我诧异道:“哦?这话怎么说,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佩服?”

阿龙一本正经的说:“能力!”

我失声笑道:“别逗了,还佩服我能力?当着外人的面我还可以装装阿赞,用一身的纹身唬唬人,可对着自己人就瞒不住了,我要是有能力就用不着来找阿赞湿这种小人帮忙了啊。”

阿龙摇头说:“罗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佩服的不是你的法力而是你为人处世的能力,说白了就是智慧、智商,有一颗超强大脑可比法力强多了,这可是办大事的前提,就像我在部队的时候那些长官可能上前线打仗不行,但他们在总部运筹帷幄的指挥能力非常强,记得有一次红蓝军演习的时候,我们长官指挥我和几个战友深入蓝军总部,俘虏指挥官直接获胜,几乎没有伤亡,当时我都惊了,还有这种打法?像我们这种人就只能当当排头兵和司机了,感觉刚才在车里对你的提醒真是多余啊,阿赞师傅们其实就是这类人,你就完全不同了,可以做在背后运筹帷幄的指挥官!”

我笑道:“没想到你学的真快,这马屁拍的我都想上天了。”

阿龙摆手说:“我可不是拍马屁,是真的佩服你。”

我知道阿龙在说我跟阿赞湿打交道的方式,于是故意逗他:“你是从哪里看出我能做指挥官了?”

阿龙说:“你想啊,你们两个本来有仇的,可你三言两语就把阿赞湿哄的高兴的不得了,说他是泰国新一代鬼王,又说久仰大名,把他吹上了天,阿赞湿一高兴,根本就不记仇了。”

我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我说:“其实刚才你那么提醒我,我心里是真的有点怕阿赞湿的,不过怎么说呢,外国人的打交道方式是直接的,yes就是yes,no就是no,不像咱们中国人打交道方式是曲线的,明明yes的事,可以用no的方式说出来,比如你去餐厅吃饭遇到了朋友,人家热情的招呼你坐下吃饭,你本来就是来吃饭的,碰上不用自己花钱就有饭吃,当然乐意坐下了,但你嘴上肯定是说不用、不客气等词语,但屁股却已经坐下了,还显得很为难的样子,嘴上说的和行动完全是相反的,马屁这东西也是一样,外国人脑筋不拐弯的,我一拍马屁,他以为我真仰慕他,自然就卸下了对我的记恨。”

阿龙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厉害,我这人也有点直来直去的,看来要好好跟罗哥你学习了。”

我笑说:“什么不好学要学拍马屁......。”

我们说笑着下了山,正打算上车离开,我忽然听到一阵嘤嘤抽泣的声音,四下一看,原来是刚才在阿赞湿拿做法力刺符的女孩。

女孩蹲在那里哭的很伤心,阿龙示意我上车不要多管闲事,但我动了恻隐之心,这女孩好像是只身一人过来的,被阿赞湿欺负了也不敢吭声,看着怪可怜的,我让阿龙等我一会就过去了。

女孩可能以为我跟阿赞湿是一伙的,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我叹了口气,掏出纸巾递给她,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女孩战战兢兢的接过纸巾,摇头说不需要帮助。

既然这样我只好转身往回走了,这时候女孩突然问:“老板,我身上没有钱了,天色又这么晚了,如果你顺路的话能不能送我回素攀府,我家在那里。”

我站住了,回曼谷刚好要经过素攀府,于是回头说可以。

女孩似乎还有顾虑,我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告诉她尽管放心,我们跟阿赞湿不是一伙的,也不是坏人,跟她一样也是来找阿赞湿做生意的。

女孩这才放心的上了车。

阿龙一头雾水问我要搞什么,我说顺路送这女孩回去,她的钱估计都被阿赞湿赚光了,还失了身,怪可怜的。

阿龙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开车朝着曼谷方向过去。

路上我跟这女孩聊了聊,她叫桑亚,是素攀府一家电影院的售货员,泰国的电影院很简陋,售货员都是在胸前挂着皮箱当摊位,卖些花生瓜子香烟啥的,在影厅里兜售,有点类似老上海歌舞厅里兜售香烟的那种女孩。

桑亚说她之所以去电影院当售货员,是因为她有一个梦想,她想成为电影明星,像李海娜(泰国女演员、主持人)那样出现在银幕上,可惜家庭贫困让她无法做梦,电影院可以看到银幕上的明星,所以她选择了更接近梦想的影院谋生。

前段时间桑亚听人说,美国大明星安吉丽娜朱莉就是因为一次到泰国旅游,在左肩后纹了五条经,等她回到美国就开始崭露头角走红,过了几年安吉丽娜朱莉又来泰国在腰后纹了一只大老虎,回去后又是爆红,从此奠定了国际巨星的地位。

我插话说那只大老虎是有催运作用的布周十面派法相。

桑亚说她听了很动心,自己虽然没有安吉丽娜朱莉那么漂亮,也不想成为国际巨星,哪怕只在泰国做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就很知足了,于是就开始打听正宗的法力刺符五条经和大老虎在那里可以纹到,有人就向她介绍了阿赞湿。

桑亚存了很久的零花钱,大着胆子只身前来找阿赞湿,然后就发生了刚才我们看到的事了。

我和阿龙不住的摇头叹气。

虽然安吉丽娜朱莉身上纹了五条经和布周十面派,我不否认确实有一定功效,但功效肯定没这么强,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人家能成为国际巨星不止靠这些催运这么简单,据我所知安吉丽娜朱莉不仅仅是个演员,还是个导演、编剧、制片人,这说明她本身就很有才华,也是靠努力才有今天的地位,桑亚被传闻放大了五条经和布周十面派的作用,才吃了亏,真是太让人惋惜了。

第467章 半夜消息

老实说我也有点内疚,内疚刚才眼睁睁看着她落入虎口,我还是第一次“见死不救”,但刚才那种情况我也确实没辙,为了不影响大局,只能这样了。

我有点想弥补自己的内疚了,于是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桑亚。

桑亚看了看名片说:“罗先生不好意思,我看不懂中文。”

我笑说:“不需要看懂,你能看懂上面的电话号码就行,我是个佛牌商人,也做一些催运、驱邪之类的法事,也做过帮人催运当明星的生意,但结果不是太理想,如果你真的想实现梦想,可以来找我,最近我都在泰国。”

桑亚的失落情绪一下就缓解了,双眼直放光问:“真的吗?”

我点头说:“真的。”

桑亚一下又失落了,说:“可惜我没钱了,攒的钱都被阿赞湿赚去了。”

我笑说:“我可以不收你的钱,免费。”

桑亚似乎有些怀疑,本能的紧了紧衣衫,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准是怕我又像阿赞湿那样占她的便宜,桑亚确实在泰国女孩中算是漂亮的,这点我得承认,只是她不清楚我是因为内疚才这么说的。

我说:“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来找我,因为梦想是要靠自己努力去实现的,找法师只能作为辅助,你如果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这上面是不现实的。”

桑亚低下了头,默默的点了点头。

桑亚知道我是个内行后,问我阿赞湿给她纹的五条经是不是真,又有没有作用?

我刚才看到阿赞湿给她纹的五条经了,经咒是真的,这点阿赞湿倒是没坑她,于是说:“是真的,相信会有辅助作用,你可以试着往这方面发展一下,兴许会有机会,但别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桑亚认真的点点头说:“罗先生我明白了,谢谢你。”

我跟这个陌生的泰国女孩聊了很多,让几个小时枯燥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素攀府后天色已经很晚了,怕她一个人不安全,我又让阿龙直接把她送到了家,这才离开了素攀府回曼谷。

阿龙开着车说:“罗哥,我是服你了,居然跟这妮子扯了几个小时,还说免费帮她,该不是你安慰她的吧?”

我叹道:“唉,怎么说也是我们见死不救在先,我心里有点内疚吧,能帮她圆梦就尽量帮吧,她刚被阿赞湿占了便宜,心情不好,虽然她不像一些中国女孩那样把这当成一回事,但毕竟这种事对女孩的心理上会有很大伤害,万一事后她回去想想,觉得梦想没戏了,钱也没有了,又被人家占了便宜,想不开了怎么办?我给她点信心,在她追梦的路上点上一盏灯,算是安慰也是鼓励吧,这女孩能跟我们遇上也算是缘分了。”

阿龙说:“你都快赶上梦想导师了。”

我哈哈笑说可惜电视台不请我上节目。

聊完桑亚的事后我转移话题问阿龙晚上要怎么安排,阿龙说他来之前就订好曼谷的酒店了,过去住着等消息就行。

我想了想要是回罗勇太麻烦了,阿龙肯定会主动送我过去,来回都大半夜了,阿龙会很累,于是决定也留在曼谷算了,阿龙马上说给我订间房,但我说没必要,只要他不介意,我跟他住一间房,打地铺也行,省得浪费钱。

阿龙说怎么会介意,求之不得,还说他订的房间有两张床,我完全不用打地铺。

回到曼谷已经是深夜时分了,我有点累了,也不去想太多的问题了,倒头就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糊的被手机震动给吵醒了,接起来一听是张英杰的我一下就弹坐了起来,阿龙听到动静立马打开了灯。

张英杰说:“罗老板,人已经找到了,可以肯定翁沙和他的家人全都藏在北柳府拍农沙拉堪县的考欣桑山里!”

我吃惊道:“这么快?!”

张英杰得意道:“你以为泰国华人侦探一把手是白叫的?”

我好奇道:“你用什么法子找到他们的,线索可靠吗,你能肯定他们在这什么县的山里?”

张英杰说:“你别管我用什么法子找到的,这是我的商业秘密,我张英杰从来不提供假线索。”

我想了想问:“山里的范围太大了,你知道他们具体在这考欣桑山的哪个方位吗?”

张英杰说:“知道,但具体方位我不会告诉你,要靠你自己去找了,你给的钱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线索。”

我恼火道:“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你还想不想要剩下的尾款?我要的是他们精准的位置!”

张英杰沉默了一会才说:“罗老板,说实话我也挺想告诉你具体位置的,但对不起,我只能提供线索到这里了,怎么说呢,如果不是你先来找我,我很可能接的是那女人的三十万泰铢的生意,但我秉着诚信的原则,还是先做了你的生意,并且在通知那女人之前先通知你了,我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会通知那女人这消息,毕竟我不想因为赚你这点钱而得罪老猫的人,招来杀身之祸,这不值得。”

虽然我很愤怒,但还是能理解张英杰的立场,站在他的角度这事确实挺难处理的,有名声要顾全、有金钱的诱惑、又有生命的威胁,可他却完美的做到了一举多得明哲保身,名声保住了,双方的钱都赚到了,又不会得罪老猫,张英杰是个很有脑子的人,他故意把线索没有说的那么明确,目的是想两不得罪,让我和苏婉晴自己围绕这座山去找人,就看谁比较快能找到翁沙了!

我挖苦道:“你还挺聪明的,一条线索赚两家钱,还想让我们狗咬狗?”

张英杰说:“也别说的这么难听,罗老板你怎么会是狗,我把自己的意图都跟你透露了,算是很给你黄老幺和你的面子了,但你总不能让我把命搭进去吧?”

我说:“好了,不跟你说了,尾款我稍后转给你。”

张英杰说:“多谢,那我不掺和你们找人了,也算是功成身退了,祝你幸运!”

张英杰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468章 阿龙本色

我没想到张英杰这么神奇,仅凭“北柳府乡下”这几个字,在不到24小时内就把人找到了,以至于我都反应不过来,挂了电话后都懵了,直到阿龙喊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将这消息告诉了他。

阿龙二话不说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发现他连外套裤子都没脱,这是军人在非常时期节省时间很常见的做法。

我一边套上裤子一边说:“阿龙,你给阿赞湿打个电话,让他......。”

话没说完我就咽了下去,因为我看到阿龙不等我吩咐就已经在打电话了,看来该怎么做他比我还清楚,反倒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的乱了方寸,等我穿好后才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

黄伟民应该在睡觉,接到我电话声音都是含糊的,我把消息告诉他他也没了瞌睡,慌道:“怎么这么快?张英杰吃了兴奋剂了?”

我说:“在利益的驱使下谁都会卖力气,别废话了,你那边联络的怎么样了?”

黄伟民说:“这么急我上哪给你联系那么多帮手啊,妈的,阿赞贴娜曼那的山路这么难走,我刚联系完她下山,困的不行就在车里睡一觉,打算天亮再去联系龙婆披,还有你跟我提过的那个什么老挝降头师鲁士卡迪,还有我自己熟悉的几个阿赞和龙婆,罗老师,我可没偷懒已经尽力了啊,只是这些人分的太散了,恨不得要跑遍整个泰国才能都通知到啊。”

我在心里盘算了,阿赞苏纳来不来还不好说就先给剔除了,阿赞帖娜曼、王继来、阿赞湿,在加上我和阿龙,一共五个人,对付老猫的一般手下应该没问题了,于是说:“算了时间来不及了,就这样吧,你帮我通知阿赞帖娜曼去北柳府的考欣桑山,然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以回罗勇了。”

“唉,又要爬一次山了,那好吧,我是没法去那么远帮你了,再说去了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小心点吧。”黄伟民说完就挂了电话。

阿龙打完了电话,说阿赞湿马上就会启程赶过去了。

我和阿龙片刻不停,出了酒店就驱车前往北柳府,不过在去北柳府前我想起了王继来,他就在曼谷的郊区山里,是不是可以去接他一起去,这样能省不少时间,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妥,曼谷离北柳府有将近一百公里,要是按照每小时一百公里的车程计算,刚刚好是一个小时,这个张英杰可真会算计,他给出的时间已经把我们从曼谷到北柳府的车程都算进去了,看不出来这个邋遢的家伙心思还真是缜密,也就是说我们刚到北柳府苏婉晴和老猫就会知道翁沙的下落了!

虽然王继来也在曼谷,但毕竟是在郊区的山里,来来回回也要大半个小时了,如果去接他时间根本来不及了,算了,反正他也给了我特殊的联系方式,等到了考欣桑山在通知他来吧。

我让阿龙尽量开快点。

深夜的公路上车很少,阿龙将车速提到了极限,以每小时120迈的速度在行进,这样至少我们还能留出一部分时间进山去找人,要是车速再快就感觉危险了,万一路上遇上点紧急情况,搞不好得不偿失了。

一路有惊无险我们到了北柳府的拍农沙拉堪县,找到了考欣桑山,幸好这座山范围不是太大,不过这座山主要是以大大小小的石头叠成,嶙峋的怪石非常多,树木稀少,颇有点云南石林的感觉。

我和阿龙站在山脚下一筹莫展,这山虽然范围不大,但这大晚上贸贸然进去找人也不容易,但时间紧迫,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阿龙从车里翻出了一个工具箱,等他打开工具箱后我才发现里面是什么,是一把狙击,阿龙动作迅速的组装起来,背在身上,然后从车座底下摸出两把手枪,在腰上插上一把,本来想把另一把也插上,但他迟疑道:“罗哥,你会使枪吗?”

我说:“以前在游乐场用玩具枪打过气球算不算?”

阿龙尴尬的笑说:“罗哥,那个肯定不成啊,算了给你这个防身吧。”

阿龙说着从储物箱里摸出一把匕首递给我,我摇头说:“那还是算了,我有一把灭魔刀了。”

阿龙只好作罢,将匕首插到了靴子里,隐藏了起来。

他这全副武装让我直咂舌,我问:“阿龙,这车是租的,你这些东西从哪弄来的?”

阿龙说:“方老板在泰国的办事处藏着一个秘密的小枪库,里面有很多装备,只有我和翁沙知道。”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记得上次翁沙就是扛着枪来芭提雅射击林场救下我的,眼下情况这么危险,翁沙肯定也带着枪,多少算有保障,一般的小喽啰肯定近不了他的身,这让我放心不少。

阿龙这会又打开了后备箱的夹层,从里面取出件厚厚的背心,扔给我说:“这是防弹背心,罗哥你穿上安全点,老猫的手下都有枪,瑶瑶吩咐了,一定不能让罗哥你出事。”

我被阿龙都搞的紧张了,就好像真要打仗了似的,我一边穿着防弹背心一边问:“只有一件吗,那你呢?”

阿龙摇头说:“来的时候我没想到罗哥你会搅合进来,还以为你只是帮我们查翁沙的下落,所以只拿了一件,我就不用穿了,那些人想要打中我可没那么容易。”

我也不距离了,相比阿龙这个侦察兵出身的家伙,我更需要这件防弹背心。

在进山之前我取出了那个玻璃瓶,只见王继来滴在瓶子里的血全都消失了,全被孵化出来的虫子吸收了,瓶子里起码有几十只跟苍蝇似的虫子在狂躁的飞动,但肯定不是苍蝇,个头比苍蝇要小,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我也不管是什么虫子了,打开盖子就放它们飞出去了。

只见这些虫子嗡嗡飞出,一闪就飞不见了,速度惊人!

放飞虫子给王继来报信后,阿龙递来手电筒,然后我们俩就马不停蹄的进山找人去了。

第469章 一触即发

阿龙不愧是侦察兵出身,对于山中哪些地方适合藏身他门清,经过搜寻我们很快就有了发现,在一片山石附近我们找到了人生活过的痕迹,是一堆篝火的灰烬,灰烬里还有鸟类的骨架,显然有人在这里生火吃过东西。

阿龙环视了下周围,指着不远处说:“这里有喀斯特地貌特征,那块山石形成了一个洼地,积了雨水,可作为水源,如果我要藏身,肯定会找这样的地方,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长期......。”

阿龙的话没说完就停住了,抬头一看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黑影,对方正拿枪顶在他的后脑勺上,与此同时我的后腰也被硬物顶住了,我下意识的把手举了起来。

“我是阿龙。”阿龙沉声道。

“我是罗辉。”我赶紧表露身份。

在我表露身份的同时,后腰上的硬物抖了下,跟着移开,一个男人激动道:“罗辉先生,好久不见,我是翁沙啊!”

翁沙绕到了我的正面,我用手电筒一照,还真是翁沙,我们抱在了一起,互相拍着对方的背。

阿龙那边的警报也解除了,原来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用枪顶着阿龙,应该是翁沙的儿子了。

翁沙异常激动:“我就知道方老板不会放弃我,肯定会派人来接应我,我老婆还不信,说中国老板自身难保,怎么还会在乎我这么个小角色的死活,这下我扬眉吐气了。”

阿龙摸了摸翁沙儿子的脑袋:“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半大孩子指着威胁,够厉害的啊。”

翁沙把儿子招呼了过来,介绍这是他的大儿子塔克,他的小儿子布理查跟妻子娜塔莎就躲在附近的溶洞里,他们已经在这里躲了大半个月了,靠雨水和栖息在山里的鸟生活,刚才塔克在洞口值班的时候听到有动静,所以通知了父亲翁沙,两人这才摸过来准备对付我们。

翁沙正高兴的说着阿龙忽然示意他收声,凝神动了动耳朵,说:“有狗叫声,老猫的人来了!”

我竖起耳朵听了下,果然听到了一阵狗叫声,这山里应该没有野狗,也只能是人带来的了!

翁沙赶紧招呼我们跟他回溶洞里躲着,在溶洞里我们见到了翁沙的妻子和小儿子,母子俩正惊慌的抱在一起,直到确认是翁沙带回来的人才松了口气。

狗叫声越来越近,我神经高度紧张,阿龙查看了下溶洞的环境说:“今晚躲是躲不过去了,老猫肯定带了不少人来,将下山的去路封锁了,我们只能跟他们拼了,这里地势太低,一旦被困必死无疑,要赶紧转移到高点!”

翁沙说山顶有个山洞可以藏身,上去的山路十分难走,易守难攻,可以守上一段时间,本来他们一家都藏在那里,但那没有水源,想要长期藏身不容易,所以他们才转移到了洼地这边来。

阿龙说生死就在今晚,我们不用长期藏身,让翁沙赶紧带路。

在翁沙的带领下我们朝山上爬去,等翁沙指出地点的时候我都有些眼晕,那山洞根本就在岩壁上,哪有什么山路,分明只能踩踏山石爬上去,虽然有倾斜角度,人能攀爬上去,但对我来说应该很吃力,不过翁沙的两个儿子动作敏捷的就像猴子,爬起来毫不费劲,明显从小就受过这类训练,尤其是翁沙那个只有十岁的小儿子布理查,动作比他哥塔克还敏捷,不消一会就爬到了山洞,站在那得意的等着我们。

人家十岁的孩子都能爬上去,我丢不起这人,只能努力往上爬了。

阿龙抬头看去,说:“翁沙,你儿子够厉害的啊,大儿子能玩枪,小儿子攀岩跟跑酷似的,厉害。”

翁沙自豪的说:“阿龙先生,你知道我是雇佣军出身,所以从小就训练两个儿子生存技能,我在刀口上过日子,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我死不要紧,但我不想连累妻儿,教他们一些军人的技能可以让他们自保,大儿子塔克还能打泰拳,并且十分厉害,我都不是他对手了。”

阿龙饶有兴趣道:“有这么厉害,那改天我可要讨教讨教了,以前我当兵的时候自由搏击可是很厉害的。”

翁沙笑道:“没问题。”

翁沙的妻子娜塔莎很紧张,说:“你们别聊的这么热闹了,你们看。”

娜塔莎指向了山脚下的树林,我们看去,只见树林里亮着很多火把和手电筒,粗略估计都有二三十人了!

翁沙瞪了娜塔莎一眼说:“女人不要多嘴,男人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不要动摇军心,想当年我在金三角给毒枭将军当雇佣军的时候,都对付过上百号政府军,打的他们落花流水,这二三十号人算个屁!”

娜塔莎委屈的闭嘴了,我心说这翁沙的大男子主义也太强了吧,他媳妇不过想提醒他一下,用不着这么训她吧,翁沙的态度让我心里很踏实,这家伙应该是个彪悍的主,不过到底是青铜还是王者,还有待考验。

我们费了半天劲总算爬到了山洞里,这里果然是个绝佳的藏身地,居高临下,都快赶上碉堡了,阿龙在洞口找了个好的角度架上了狙击,翁沙手持一把HK416冲锋、枪趴在那做着准备,塔克持枪也要参战,但被翁沙阻止了,翁沙拍着塔克的胸口说:“是个男子汉,不愧是我翁沙的儿子,但你的职责是要保护妈妈和弟弟,除非爸爸死了,否则你不能参战,听清楚了嘛,回洞里保护好妈妈和弟弟。”

塔克认真的点了点头,回头站到了娜塔莎和布理查身边,持枪就像个哨兵似的站在那。

我不禁有些感慨,像塔克这样的年纪在中国可能还在念初中,可塔克却已经拿起了枪,这都是不同的生存环境和国情造成的,生活不易啊。

阿龙趴在通过狙击镜观察山下的动静,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纹丝不动,翁沙在那擦拭枪械,整理*,做着战斗准备,我却什么都干不了,这让我很惭愧。

第470章 围困对峙

我想了想就把身上的防弹背心给脱了,递给了塔克。

塔克不敢接,我说:“穿上,你比我更需要!”

阿龙和翁沙都回头看我,我冲他们点头示意了下,翁沙命令塔克穿上,塔克这才敢接过防弹背心穿上。

我趴到了洞口处,翁沙说:“罗辉先生,谢谢你......。”

我拍拍翁沙示意他不要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阿龙说:“罗哥,你知道什么叫仁者无敌吗?”

我故意装作不懂说:“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孩子比我更需要。”

阿龙从随身的腰包里取出一个望远镜递给我,说:“罗哥你脑子好使,这次的战斗就由你当指挥了,我和翁沙只管对付人,你帮我们注意他们的动向,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提醒我们。”

我接过望远镜说:“好吧,不过你也别说什么让我当指挥了,给我戴什么高帽,我帮不上忙就是帮不上忙,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给你们打打辅助吧,也不知道阿赞湿、王继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唉。”

阿龙尴尬的笑了笑不在说话,聚精会神盯着狙击镜了。

我一直觉得生活在和平年代,从来没意识到战争会离我这么近,一想到今晚要死人我的心情不免紧张,不过我很清楚,在这特殊时期里什么国法、罪名都不该去考虑了,因为想要逃离就必须你死我活!看着阿龙和翁沙,我仿佛穿越到了战争年代,他们则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我调整了呼吸,静下心来通过望远镜观察山下的动静。

很快我就看到老猫的手下出现在视野里,这望远镜还带夜视功能,看的很清楚,苏婉晴就在其中!

在几条狗的帮助下他们找到了洼地溶洞,并且发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望远镜中的苏婉晴神情严峻,只见她抬头看向了山顶,嘴角扬起笑意,然后伸手指向了山顶!

这女人的智慧让我挺佩服的,如果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绝对是个人才,可惜了。

我喘息道:“苏婉晴猜到我们躲上山了,注意了。”

阿龙和翁沙紧了紧身子,做好了战斗准备。

手下们在苏婉晴的指挥下上了山,出现在山洞下方的乱石堆里。

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一个手下似乎在地上发现脚印痕迹,抬头看向了山洞,阿龙毫不手软,直接扣了扳机,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人突然仰了下头,眉心出现了一个很小的弹孔,当场就睁着双眼轰然倒地了。

“他们在那个山洞里!”人群里出现了骚乱。

苏婉晴找了块大石作为掩体躲了起来,用泰语大声喊话:“翁沙,不要做无畏的抵抗了,我们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又能杀得了几个?猫老板说过了,只要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就放过你和你家人。”

苏婉晴的泰语也相当标准,看来她跟老猫的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搞不好方中华在北京弄成那样也有老猫的参与,毕竟他们在泰国就结下梁子了,这不是不可能!

苏婉晴或许还不知道我和阿龙在山洞里,我们识趣的不暴露了。

翁沙大喊道:“你这女人少来这一套!以前你跟方老板一起来了曼谷几次,我早看出你这女人有戾气了,而且心思还很深,只不过你是老板的女人,我不便多说什么,果然不出所料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可把方老板害惨了,没想到还勾结了老猫,真是卑鄙!老猫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就算我把东西交出去他也不会放过我!少他妈废话了,我是不会屈服的,方老板对我有恩,我这条命都是他的,你说什么都没用!”

苏婉晴冷笑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下不停的开枪了,枪法还挺准,全都打中了洞沿,霎时火星四溅,小碎石崩飞,我们只好缩下身子暂做躲避。

等这阵枪林弹雨过去,翁沙扯下衣服系在腰间,露出油光的膀子,怒吼一声,什么都不管直接站起,端着枪就朝下“突突”了起来,弹壳冒着烟不断弹出,枪管火舌闪烁,洞下的乱石堆被他扫起了一阵烟尘,他这架势让我想起了史泰龙主演的《第一滴血》里面的兰博!

翁沙发泄似的胡乱扫了一阵,把对方的火力给压制住了,这才喘着气趴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枪火味,等烟尘散尽后我发现人都不见了,应该全都找掩体躲起来了,乱石堆里各种像卡车头那么大的石头很多,真是太适合当掩体了。

苏婉晴应该命令手下把火把和手电都给熄灭了,乱石堆里陷入了漆黑一片,对方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空气中呼呼的风声。

我说:“这女人很厉害,知道在地势上处于劣势人多也占不到便宜,所以不打算强攻了,这是躲起来要跟我们慢慢周旋了。”

“嗯。”阿龙应了声。

这时候苏婉晴的声音又传来了:“天色这么暗,狙击却依然精准,一枪打中眉心,当场要命,翁沙可没这本事啊,那阵扫射才是他的作风,能在条件这么苛刻的情况下精准打击,也只有当过侦察兵的阿龙了,阿龙,没想到你先一步找到了翁沙,看来你们是打算顽抗到底了,哈哈哈,这样也好,一网成擒了,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到底能坚守到什么时候,躲那么高的山洞里我困都能把你们困死,不要觉得占了地势便宜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等猫老板手下的阿赞师傅一到,隔空做法都能要你们的命,哈哈哈~~~。”

我拧起了眉头,苏婉晴要是这么做还真拿她没辙,我们的意图是速战速决,但她不跟我们硬碰,玩起了围困战术,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左侧的山岩上有黑影移动,用望远镜一看,发现有个手下利用苏婉晴说话的时候,悄然迂回上来了,幸好发现的及时,我赶紧提醒阿龙注意十点钟方向。

阿龙调整了狙击角度,一扣扳机,那手下闷哼一声,直接从山岩上摔了下去毙命了。

第471章 赌命计划

翁沙有点沉不住气了,又想站起来扫射,我立即按住了他说:“翁沙大哥不要这样,这女人在消耗我们的资源,你这一梭子一梭子的浪费子弹,我们就撑不了多久了。”

阿龙说:“翁沙,罗哥说的没错。”

翁沙无奈道:“难道就这样在这里被她困死?与其这样还不如冲出去跟她拼了。”

我说:“你已经在这山里躲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你要是就这么冲出去了,你老婆孩子怎么办?”

翁沙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孩子,只好忍了这口气。

阿龙小声说:“说真的罗哥,其实我能理解翁沙的心态,现在我们是进退两难,我已经看出她的意图了,我们要是继续守着,她会把手下化整为零,时不时派人偷袭,既可以让我们精神高度紧张,又能慢慢的消耗我们,把我们弄的精疲力尽资源殆尽,等老猫手下的阿赞师傅一到我们更麻烦;我们要是选择冲出去,他们人这么多,光凭我们这几杆枪,会死的更快,进退都是死,罗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想了想说:“相比之下守在这里会比较好,阿赞湿和王继来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只要他们到了我们的胜算会大点......。”

我的话没说完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一看是王继来的,我赶紧给接了起来。

王继来呼吸沉重,语气凝重道:“你那的情况怎么样?”

我听出了不对劲,反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继来说:“上山的路径全被老猫手下的阿赞们封锁了,我和阿赞苏纳正在想办法破解,没想到老猫手下不仅仅只有商业阿赞,还有几个厉害的角色,虽然阿赞苏纳能力很强,但他们不跟我们正面交手,就躲在暗处搞小动作,给我们设下障碍,弄的我们举步维艰,想要上山恐怕还要花点时间,我还看到了在圈内名声很臭的阿赞湿和另外一个女阿赞,也是你请的吧?他们从另外两侧上山,似乎也遇到了些麻烦。”

这消息让我心沉了下去。

王继来说:“不说了,我们又遇上麻烦了,你们坚持住,我和阿赞苏纳尽量......。”

话没说完王继来就挂了电话。

由于我开着免提,阿龙也听到了,他皱眉道:“这可是军事上典型的围点打援战术,也就是说他们早料到会有人来支援了,要是我们的帮手不赶到,我们就是死路一条了!”

说话间翁沙又发现两侧有苏婉晴的手下爬上来,只好突突了两枪把人逼退了。

老猫和苏婉晴把我们逼上了绝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们继续守在这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在进退两难的情况下,进反而还有一线生机,但我们绝不能做贸贸然的进,需要聪明的进!

我想了想,这一线生机就在翁沙手上的那份资料上了,于是我问:“翁沙,那份客户资料放在哪里?”

翁沙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我说:“都在这里面了。”

我说:“这东西现在可是我们的护身符,他们找你无非是为了这东西,只要不让他们找到,他们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阿龙一个激灵说:“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敢杀我们,是想抓活的!”

翁沙激动的拍了下脑门说:“唉,我真是太笨了,怎么没想到这点,这么说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冲出去了?这太好了!”

我看着手中的U盘,问道:“阿龙,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个不战而胜的故事吗?”

阿龙想了想说:“你是说红蓝军演习,我和战友直接潜入指挥部,俘虏对方指挥官的事吗?”

我点点头说:“没错,现在我们的援军被困,我们只能自救了,我有个计划,只要赌对一点,就可以利用这个小小的U盘扭转整个战局,没准不需要半点伤亡就不战而胜,甚至有机会铲除苏婉晴!”

阿龙问:“赌哪一点?”

我沉声道:“赌苏婉晴和老猫的关系!”

阿龙有点没明白,问:“什么意思?”

我说:“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不过这种情况我们只能这么赌一把了,你信我吗?”

阿龙点点头说:“信!”

我深吸了口气说:“那好,不管等下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觉得吃惊,什么也别插手,只要赌赢了,我保你们全都平安无事,但赌错了我们可能全都会没命,拼还是不拼?”

阿龙几乎没有犹豫,指点说:“拼!”

我用泰语跟翁沙说了遍,翁沙看向了自己的家人,问:“罗辉先生,你有几成把握?”

翁沙毕竟还有老婆和两个孩子,他要赌上全家人的性命来信任我,有顾虑也正常,其实我心里也不是没底,如果我推测的没错,至少会有九成把握,但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所以我也怕失败了,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只好说:“翁沙,老实说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有九成把握,与其等死还不如豁出去赌这一线生机,你说呢?”

翁沙还在犹豫,阿龙骂道:“翁沙,罗哥的脑子可是非常好使的,他说有把握就有把握,你他妈还想什么呢,快答应啊!”

我示意阿龙不要逼翁沙了,让他自己考虑,这时候娜塔莎走过来说:“翁沙,我已经受够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了,与其躲在这里等死,我宁愿听这位先生的赌一把,你平时不是很干脆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犹豫了?死就死,大不了我们全家人死在一起!”

翁沙听老婆这么一说,这才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问:“有蜡烛吗?”

娜塔莎说:“我有,我一直有向神明祈求保佑的习惯,所以随身都带着烛火,就半根了可以吗?”

我点点头,娜塔莎把半根蜡烛递给了我,我点上蜡油滴在U盘上,把U盘弄的光滑,然后不由分说就把U盘给吞咽了下去,看的阿龙和翁沙一家人目瞪口呆。

第472章 斗智

阿龙吃惊道:“罗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说:“阿龙,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既然选择了信任我就不要多问了。”

阿龙只好闭嘴了。

这东西吞下去胃里很不舒服,还满嘴的蜡烛味,但为了整个计划的完美实施,我也只能忍了。

我来到洞口大喊道:“苏婉晴,你出来!我们商量过了,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投降,我们还不想死,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一束刺眼的手电光从黑暗中照了过来。

苏婉晴吃惊道:“罗辉?又是你!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上次在北京你从中作梗坏我好事,没想到你又跑泰国来了,怎么,又想从中搞破坏?你跟方家不亲不戚的,怎么对方家的事这么上心?”

我沉声道:“你管得着吗?”

苏婉晴不屑道:“算了随便了,来了也好,今晚这一网可捞着大鱼了,有仇的全都聚到了一起,哈哈哈。”

我说:“别废话,还想不想要客户资料?”

苏婉晴疑问道:“这东西是方家的,你能做主吗?”

阿龙插话道:“瑶瑶已经将这事全权交给罗哥处理了,他完全有权做主!”

苏婉晴不说话了,像是在考虑,很快她就带着手下慢慢现身了,所有的枪都指向了我们,但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在没得到客户资料前她绝不会对我们下手!

苏婉晴喊道:“扔掉武器,给我下来!”

我示意翁沙和阿龙丢掉武器,两人显得很犹豫,迟迟不把武器丢掉,这种情况让他们丢掉武器确实不容易,不过阿龙看了看我,我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他只好把狙击扔了下去,翁沙只好跟着做了。

我高举双手带着阿龙和翁沙全家一起下去了。

苏婉晴的手下冲了过来把我们给包围了,我们几个紧紧靠在一起,翁沙的小儿子布理查吓的都尿了裤子,裤管都在滴水。

我吼道:“苏婉晴,让你的人滚开,吓到孩子了!”

苏婉晴扬了扬手,她的手下才退了开去,然后她靠过来逼问:“东西呢?快交出来!”

我哼笑道:“我说过我要谈交易,不是直接来交东西的!”

苏婉晴冷笑说:“你有的选择吗?信不信我马上就杀了你!”

我反问:“如果我不告诉你东西在哪,你敢杀我吗?”

苏婉晴瞪眼道:“我把你们全杀了,我就不信找不到东西!”

我哈哈大笑说:“你就这么肯定东西一定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没准我们藏在了安全的地方呢?”

苏婉晴转了下眼睛犹豫了。

我料定她没法排除这种可能性了,所以才敢这么说。

苏婉晴凝眉说:“你要谈什么交易,快谈!”

我轻笑了下,说:“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你带的人全是老猫的,估计东西也是老猫想要的,你有权利跟我谈吗?”

“你......。”苏婉晴被我气的脸通红,有些没辙。

我说:“少废话了,我要跟老猫谈,老猫不来我不跟任何人谈,你也别想撬开我们的嘴,要是你觉得东西藏在我们身上,大可以搜身,再不然直接扫了我们也行啊。”

说罢我就直接盘坐到了地上,阿龙和翁沙全家也跟着我盘坐了下来。

苏婉晴的胸口剧烈起伏,很生气,却拿我们没办法,我已经料到她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了,她也怕把我们弄死还拿不到东西,没法跟老猫交待,她有这反应我的信心就更足了!

苏婉晴招呼了一个手下过来,跟他耳语了几句,这手下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只能是给老猫打电话了,打完后手下将结果告诉了苏婉晴。

苏婉晴说:“猫老板就在山脚下,马上就上来了。”

我并不觉得意外,这份客户资料这么重要,能让老猫赚一笔超级巨款,他亲自坐镇监督也不奇怪。

没一会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老猫就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老猫扬着怪笑说:“罗老板,我们又见面了啊,听说你要见我,还要跟我谈交易?”

我说:“没错!”

老猫笑笑说:“那谈吧,你要怎么样才把东西交出来?”

我笑说:“猫老板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想交易的内容吗?”

老猫环视了翁沙一家人说:“放了他们?”

我点头说:“是的!”

老猫的笑容僵住了,似乎在考虑,苏婉晴忙说:“猫老板,不能放他们走啊,没准东西在那些人身上呢?”

老猫拧了下眉头,对苏婉晴打断自己想事情表示了不满,苏婉晴见状只好退到了边上。

老猫跟着说:“这笔买卖划算,不过我要看到东西才能放他们走!”

我反问:“要是我拿出东西你又不放他们走呢?”

老猫拍着胸脯说:“我做事虽然不择手段,但还是讲道义的,信用是我在这行行走多年的立足根本,如果我不讲信用,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跟着我吃饭了,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我放心不放心都不重要,因为这也是我设计好的一环,于是我说:“那我就信猫老板一次!”

说罢我就蹲在那抠起了喉咙,弄的一阵恶心,总算把东西抠出来了,然后拿起黏糊糊的U盘说:“资料全在这里面了,想要拿就给我放人!”

苏婉晴皱眉道:“你可真恶心......。”

老猫没有太犹豫,直接示意其他人可以走了,阿龙和翁沙呆呆的看着我,我给他们眼神让他们赶紧走,阿龙沉声道:“罗哥你小心。”

阿龙带着翁沙一家人朝山下走去,苏婉晴急了:“猫老板,不能放他们走啊,万一东西在那几个人身上呢?这小子狡猾的很,万一他手上拿的东西是假的呢,里面没有任何资料呢?那我们岂不是被他耍了?”

不等老猫说话我就说:“猫老板,要是假的我干嘛这么费劲藏在肚子里?这不是找罪受嘛,还不是以防万一脱不了身,可以藏的深一点,用来保命,但我既然决定跟你做交易了,就只能拿出来了,你要是不信就拿个平板电脑来,我当场把里面的资料读出来给你看!”

第473章 离间计

老猫盯着我不置可否,但他并没有做出让手下追阿龙的指示,反倒是苏婉晴急的不行,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我的计划成功一半了!

人心是种很复杂的东西,当我把U盘吐出来的那刻开始,我相信老猫、苏婉晴都会对这U盘产生一种疑问,资料到底在不在U盘里面?

在没看到资料前,谁也无法肯定这就是想要的东西,但如果是假的,又为什么要这么费劲藏在人体里?这么一来他们会产生一种矛盾心理,U盘在他们的眼中真假会各占一半概率,导致犹犹豫豫不敢轻举妄动。

人都有赌博心态,更愿意相信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找到的是真的,所以老猫宁愿放翁沙他们离开,我正是想到了这点才敢大胆冒这个险,只要在赌对老猫和苏婉晴的关系,那我这计划就成功了!

这时候老猫让人拿了平板电脑过来,示意我读取U盘里的内容。

我接过平板并不读取,苏婉晴拿枪指着我,龇牙道:“还不快点!”

我不为所动,把苏婉晴气的持枪的手都在颤抖。

我继续玩起了真假难辨的伎俩,挖苦道:“阿姨,你可小心点,万一走火把我杀死了,而这U盘又是假的,那就没人知道真的在哪里了,你们岂不是亏大了?”

苏婉晴气坏了,郁闷的不行但又拿我没辙,那表情就像便秘了似的,看着就解气。

老猫微微一笑,按下了苏婉晴的手腕,说:“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等你的朋友确认安全离开后在进行验证吧?”

我点头说:“是的,猫老板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老猫倒也很大气,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请便。”

我给王继来打去了电话,让他在山下接应阿龙和翁沙一家,在通知阿赞湿和阿赞帖娜曼一起撤离,直到撤到安全的地方在给我打电话汇报,我相信有王继来、阿赞苏纳、阿赞湿和阿赞贴娜曼这几个人在,翁沙一家就能脱离险境了。

王继来答应了下来,跟着问:“那你呢?”

我故意大声说话,让老猫听到,我说:“我烂命一条无所谓了,死就死吧,要是我真的死了,你就来给我收尸,我相信猫老板拿到东西后不至于不给我留个全尸。”

王继来迟疑了下说:“那好吧,你自己保重。”

我挂了电话,老猫突然笑道:“哈哈有意思,罗辉你可真是人才啊,被这么多人拿枪围着居然没有半点慌张,反而还谈笑风生,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人,老实说我开始欣赏你了,可惜啊,上次抢了琥珀阴料你对我怀恨在心,而且你跟方家的关系匪浅,不可能为我所用了。”

我抱拳道:“真是谢谢猫老板的欣赏了,虽然我不可能为猫老板工作,但我早说明了,是要跟你做交易,交易就是生意,猫老板,你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应该听说过生意场上的一句话。”

老猫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扬眉问:“什么话?”

我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同样的在利益的驱使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为了这次交易,我们何不暂时从敌人立场转变为朋友呢?”

老猫是个聪明人,眼睛机灵一转,应该是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苏婉晴立即慌了神,再次拿枪指着我,厉声道:“猫老板,你不要受他蛊惑了,这小子这张嘴能把死都能说活了,还是直接把他杀死拿了U盘,省得夜长梦多!”

我不甘示弱道:“你能百分百肯定我手上的U盘里面就一定装着客户的资料吗?你这不是坑猫老板吗?猫老板,我不知道你怎么跟这女人搭上关系的,甚至把这么多手下借给她用,我跟你说件事哈,她的父亲就是被方中华害死的,所以她跟方中华有不共戴天之仇,她为了一己私利才跟你合作,根本就没想着赚钱,一心只想着如何摧毁方家,根本不把你的利益当回事!”

“你!”苏婉晴被我顶的说不出话来了,气的浑身发抖,眼看就要扣动扳机了。

老猫反应很快,握住苏婉晴的手腕就是一抬,苏婉晴直接对着天放了一枪。

苏婉晴愣道:“猫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猫冷漠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他这么快死,我很有兴趣听他说下去,你先退到边上去。”

苏婉晴不甘心,老猫马上给两个手下使眼色,两个手下立即上来缴了她的械,一左一右将她架起往边上拖去。

苏婉晴叫了起来:“猫老板,你可千万别上她得当了,这小子很狡猾,他这是离间计,他在离间我们的合作关系啊。”

我朗声道:“猫老板纵横江湖多年,是不是离间计用得着你提醒吗?难道他看不出来吗?你跟猫老板合作无非是为了客户资料,你还猫老板的手下死伤惨重,成本太高了,现在客户资料在我手上,你拿什么跟猫老板合作?猫老板是个聪明人,跟谁合作的成本更低他懂得衡量,用不着你教他做事!”

苏婉晴还想喊话,却被老猫手下拿布把嘴给塞住了。

看到这一幕顿时松了口气,我的计划彻底成功了,我赌的就是老猫和苏婉晴是这种关系!

刚才在山洞里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一点,老猫这么精明,为什么会跟苏婉晴这种女人合作?要知道老猫跟方中华是竞争对手,还因为上次琥珀阴料的事结下了梁子,苏婉晴是方中华的女人,老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信任她,还给她这么多人手调动?

或许苏婉晴已经跟老猫说明她跟方中华之间的情况了,但老猫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不是省油的灯,做事必然谨慎,又怎么会对苏婉晴这么信任,给她这么大的权利?所以我断定他们肯定是被利益驱使的合作,很不牢固,稍微出现点变数他们的合作关系就会崩塌,而这利益自然就是这份客户资料了!

第474章 棋差一招

如果我猜的没错,两人之所以能结成同盟,应该是苏婉晴提供了客户资料这条线索,可以让老猫赚大钱,老猫这才愿意把自己的势力借给苏婉晴用。

说白了客户资料在谁手上,谁就能跟老猫合作,他们的合作关系根本就是纸糊的,一桶就破。

我动了动脑子,不费一兵一卒,就出现这局面了,这让我心里很高兴,但很快我就平静了下来,现在高兴还太早了,因为我不可能真的跟老猫合作!

老猫扬笑说:“没人打搅了,罗先生,你说的不错,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跟我合作?”

过了苏婉晴这关后形势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再次陷入了危险境地,我不能把这份资料交给老猫,不说他跟我有过节,就说这份资料里面的人物,一旦被老猫掌握他们干过的丑事,那整个东南亚都会大乱,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再说了,我要是把这份资料给了老猫,老猫确认是真的后,肯定会杀我灭口,第一,老猫不会把这么大块肥肉分给我吃,自然是想吃独食了,合作根本无从谈起;第二,我知道的太多了,又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除了杀我灭口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想到这里我赔笑道:“猫老板,你跟我合作太抬举我了,况且我对合作也没兴趣,虽然翁沙和方家大小姐信任我,可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留在这里是为什么?我跟方家不亲不戚的,犯的着嘛?当然是要图点什么喽,谁也不会傻到替别人把命豁出去了,我没别的想法,就想用这玩意换一笔钱,你可以放心,我压根没看过里面的资料,只知道是一份很重要的客户资料,能赚大钱,但我没这能力赚里头的钱,所以就想赚外头的钱。”

老猫哈哈大笑说:“哈哈,贪心是好事。”

我装出一副可怜样说:“猫老板,你要是真要这东西我就卖给你了,只是希望猫老板替我隐瞒今晚的事,免得传出去,方家要对付我出卖他们了。”

老猫忍俊不禁,苦笑道:“呵呵,我就说这年头哪还有人这么傻,要当什么英雄,干不利己的事,原来你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你小子真是辜负了我对你的欣赏啊。”

我笑道:“猫老板别笑话我了,像我们这种小牌商,要在大牌商的夹缝中求生存,生活所迫啊。”

老猫认真了起来,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扳指,问:“说吧,要多少钱?”

为了加强可信度,我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说:“不多,三百万。”

老猫斜眼看了我下,问:“泰铢还是人民币?”

我笑呵呵道:“是美金。”

老猫拧了下眉头,没有说话,胸口起伏了下,似乎有些生气。

这就对了,我就是要让他生气,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我贪婪的真实,是真的想卖资料。

老猫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说:“先验验资料的真假。”

我很清楚一旦验了资料我就没什么资本跟老猫谈了,这U盘也就失去了护身符的作用,眼下他这么多手下在这里,直接就能把我解决了,但只要我一直不验真假,老猫就必定有顾虑,不会轻易杀我。

想到这里我说:“猫老板,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啊,所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生意归生意,我总要为自己考虑,咱们既然是交易就要公平点,你说是不?”

老猫有些沉不住气了,拧眉问:“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公平吗?”

我为难道:“我也很想验,但我害怕啊,你这么多手下在这里,每人一把枪,万一你验了是真的,瞬间就能把我打成筛子,把东西给抢走了,一分钱都不用花,一举两得,我肯定有顾虑啊。”

老猫哼笑道:“可以理解,谨慎是好事,这样吧,刚才过来的时候发现山脚下有个村庄,村庄里人结婚,在举行篝火庆典,人很多,你要是害怕我们就到那里去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我点头道:“成交!”

老猫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请。”

我大咧咧的走过去,这时候有个手下过来询问老猫苏婉晴该怎么处理,老猫斜眼扫了下苏婉晴,面无表情道:“这女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又害我手下死了几个人,杀了。”

手下领命后掏出枪靠近苏婉晴。

苏婉晴惊慌的发出唔唔的叫声,手下绕到了苏婉晴身后,一脚踢在她的双膝关节处,苏婉晴跪在了地上,手下将枪顶在了她的后脑上,苏婉晴瞪大双眼死死瞪着我,带着巨大的愤怒我回过头不去看她了,虽然她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她有今天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了,怪不得别人了。

只听一声枪响过后,苏婉晴的声音就消失了,我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当我打算往山下走的时候,双手忽然被人反拧,膝盖关节被踢跪到了地上,后脑顶上了一把枪,同时我兜里的U盘被老猫的人抢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都弄给懵了,刚才苏婉晴也是被这么处决,让我直哆嗦,颤声道:“猫老板,你这是......。”

老猫说:“罗辉,你懂什么叫多做多错,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我咽了口唾沫道:“猫老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老猫哈哈大笑道:“你确实很厉害,差点真的把我糊弄过去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这份上,你真是个人才,可惜了棋差一招,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

我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老猫从哪里看出我有问题了,搞不好他这是在试探我,我决定在死扛下,于是说:“猫老板,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你这是要干什么,杀我吗?为什么?总要有个理由啊,你就不怕U盘里没你想要的东西吗?”

第475章 附骨蛆降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老猫从我兜里掏出手机,还帮我按了免提,王继来的声音传出来了:“罗辉,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把人带到安全地方了,一个不少,全都安然无恙,你可以放心了,我这就过去接应你!”

老猫示意我说话,我只好平静的说:“我很好,已经摆脱老猫他们了,正在往回赶,你不用来接应我了。”

王继来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说完电话就挂了。

老猫讪笑道:“你的朋友还很仗义啊,言归正传,这U盘假不了,因为你刚才已经告诉我这东西是真的了,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你也知道说我纵横江湖多年,我的经验自然比你丰富了,我老猫阅人无数,有时候光从一个人的眼神,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你觉得你那些小伎俩瞒得过我的眼睛?你只不过想全身而退,所以多做了很多事,真正贪婪的眼神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你演不出那种眼神,但我这几十年却看了不知道多少双贪婪的眼神,你的眼神透出的不是贪婪而是睿智,罗辉先生,恐怕你忘了一点,就是我叫老猫,猫的眼睛在晚上是会发绿光的,谁也别想逃过我的眼睛!”

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了,老猫果然没那么好对付,没想到这计划会在最后自保这一环节出了差错,输在了年龄上的阅历和经验!

我发出了一声苦笑,这计划能实施到这种地步我已经知足了,不仅让阿龙和翁沙一家全身而退,还终结了苏婉晴,解决了方家的后顾之忧。

我说:“好吧,我不扛着了,你赢了。”

老猫仰天发出了大笑声,这时候手下把U盘插进了平板电脑递给老猫,老猫滑动屏幕查看着,突然一首动感的泰国歌曲传了出来,还是当下泰国很火的泰式迪斯科歌曲《用你的真心换我的电话号码》。

老猫露出了愤怒的表情,瞪大了双眼盯着显示屏,在显示屏的反光下,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老猫回过神,恼怒的将平板扔在了地上,拿枪连开几枪,直接将平板电脑打的冒烟报废了,跟着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揪起我的领子,将还带着热气的枪口抵住了我的下巴颏,怒吼道:“卖康坤(泰语你妈的),假的,是假的,资料,真的资料呢!”

老猫可能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几乎失去了理智。

我也是一头雾水,怎么U盘里的资料变成了泰式迪斯科舞曲?我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翁沙将U盘递给我的那一幕了,现在想起来当时他的眼神极为复杂,我懂了,其实资料早就没有了,翁沙可能把资料销毁了,而他却没有告诉我们,这只能说明一点,翁沙已经把资料背下来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很明显了,目的跟老猫一样,也是想利用这份资料去勒索资料里的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失笑,妈的,亏我还在这里豁出命帮他们打掩护,还觉得自己很聪明,英雄无敌,牺牲也有价值,没想到被自己人卖了。

老猫怒吼道:“你笑什么,快把真的资料交出来!”

“你杀了我吧,我也没有真的资料,哈哈哈......。”说完我悲凉的大笑了起来。

老脑恼羞成怒,当即要扣扳机了,就在这时一只虫子罗在了他的手背上,趁其不备咬了他一下,老猫一甩手把枪甩了出去,与此同时老猫围在那的手下一个个也抖起了身上的虫子,我环顾了下四周,忽然发现阿赞苏纳就悄无声息的盘坐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正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阿赞苏纳从树上迅速爬下,将我扯到了他身后,然后摆开架势说:“正好试试我新练的虫降!”

老猫反应过来了,大叫道:“给我杀了罗辉那个混蛋,杀了他!”

可惜他的手下已经被阿赞苏纳那不知名的降头虫咬的自顾不暇了,哪还理会老猫的命令。

老猫歇斯底里的吼叫着:“阿赞呢,我带来的那些阿赞呢,快给我出来,杀了这两个王八蛋,快啊!”

阿赞苏纳冷笑道:“别喊了,你那些商业阿赞手下,都不够歹毒的阿赞湿练手,早被干死了,我让阿赞湿快走,他却玩的很高兴,非要把人杀的干干净净才走。”

“啊~~。”老猫仰天大叫,拿着枪什么都不顾的冲了上来。

没想到老猫这个老江湖就这么失去了理智,真是太让我吃惊了,恐怕他这辈子也没像刚才那样觉得耻辱过,所以一时接受不了,失去了理性,连我也没想到U盘里装的会是歌,这次真是错打错着了。

只见阿赞苏纳在地上打了个滚,直接滚到了老猫的身后,站起就一手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老猫根本不管阿赞苏纳了,怒目圆瞪,抬起枪对着我疯狂的扣扳机,可惜刚才他把子弹都浪费在平板电脑上了,全都扣了空枪,阿赞苏纳开始诵经,手心里似乎还有虫子在疯狂繁殖,虫子从老猫的头顶像粘稠的血液一样慢慢流下来,不消一会虫子就把老猫整个人都覆盖了,密密麻麻的米黄色虫子蠕动着,眨眼功夫这些虫子都变成了红色,像是在吸老猫的血!

阿赞苏纳松开了手,老猫轰然倒地,但虫子并未散去,仍覆盖在老猫身上蠕动,大概五分钟后这些虫子才慢慢停止蠕动,像是死去了,纷纷从老猫身上脱落,在一看老猫已经变成了一具皮包骨的骷髅架子,这什么虫降太恐怖了!

老猫那些手下见到这种情况,全都慌了神,连滚带爬的朝山下跑去了。

阿赞苏纳看着老猫的尸体,拿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手心里那条蠕动伸缩的黄色母虫,说:“这百年老尸体内提炼出来的附骨蛆母虫果然厉害,我的附骨蛆降终于练成了,哈哈哈。”

看着老猫的尸体,我无力的瘫坐到了地上,也跟着阿赞苏纳发出了一阵傻笑,笑自己傻的为他人做嫁衣,还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第476章 后勤部长

阿赞苏纳示意我该下山了,我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踉跄的站起跟着阿赞苏纳,直到下了山我才稍稍有些回过神了,赶紧给阿龙打电话,问他翁沙一家人的情况。

阿龙说:“这一家人跟我们转移到安全地方后,翁沙就说自己要走了,不能在麻烦我们,然后他就带着家人走了,说已经联系好了人可以穿过国境线去柬埔寨的亲属家里避难,我还给瑶瑶打了电话,她同意了,还让我给了翁沙一笔钱,感谢他为方家做的贡献,翁沙说等这边的风声过去,他会回来,帮着方家重建泰国曼谷的办事......。”

我懊恼道:“还重建个毛啊,人家跑了就不会回来了!”

阿龙没反应过来,我只好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他说了遍,阿龙懵住了,根本不相信给方中华打工了多年的翁沙会这么做,但事实上翁沙确实这么做了,人心真是这世上最难猜测的东西了。

在跟我一再确认后阿龙终于愤怒了起来,说要去追杀这个叛徒,但被我阻止了,现在根本来不及了,翁沙早跑没影了。

挂了阿龙的电话没多久,方瑶就给我打来了电话,确认了翁沙的事,方瑶非常难过,甚至为了翁沙的事哭了,我安慰了她几句她才冷静了下来,说:“算了不提这个叛徒的事了,罗辉哥哥你没事吧?”

我苦笑道:“能接你电话能有什么事,就是信心被这该死的翁沙弄的遭到了打击,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方瑶内疚道:“对不起罗辉哥哥,让你为了我们方家的事付出了这么多,还差点把命搭进去了,现在轮到我们方家欠你人情了。”

我说:“这说的什么话,方家并不欠我什么,我弄死了苏婉晴,你爸又成了鳏夫,他不把我当仇人我就阿弥陀佛了。”

方瑶说:“不会的,这两天我去探望我爸,给他说了泰国这几天发生的事,他知道是苏婉晴在背后搞鬼把方家东南亚的业务搞成这样,已经有点醒悟了,不在对苏婉晴有内疚之情了,他也开始主动配合律师了,官司有了转机。”

我说:“那就好,我也总算没白做这些事。”

方瑶说:“随便你怎么说吧,我们方家欠你人情就是欠你人情,你帮我们解决了苏婉晴那狐狸精,解除了方家的后顾之忧,这份情太大了。”

我皱眉说:“情况不那么乐观,翁沙拿那份资料的目的跟老猫一样,他要是去勒索那些人,方家照样脱不了干系。”

方瑶想了想说:“这个事我得跟我爸商量,看看到底该怎么处理比较好,翁沙毕竟不是老猫,他给我们方家服务了多年,我们方家也待他不错,说的难听点他的两个儿子,都是靠方家才养大的,我觉得他不会做的太绝了。”

我还是比较同意方瑶的看法,虽然翁沙拿了这份资料,但刚才我们在一起搏命的时候他流露出来的神情以及说的话来看,确实如方瑶所说,翁沙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和苦衷吧,就像黄老邪一样有儿子要医治,所以做了一些自己也不想做的事,但愿翁沙不会惹出太大的乱子了。

挂了方瑶的电话后我想起了阿赞苏纳,问他怎么没有走,阿赞苏纳说:“本来我是想走的,但我那助手王说不能丢下你不管,让我留下策应你,我都在树上看了半天戏了,也不知道你跟那搞商业寺庙的人叽里呱啦说了什么,等得我都不耐烦了,真想直接杀出去试试新虫降的厉害。”

我对阿赞苏纳表示了感谢,心中对王继来很是感激,如果不是他留下阿赞苏纳,我就做了老猫枪下的亡魂了。

我们回到了阿赞苏纳的驻地,但没见到阿赞帖娜曼和阿赞湿,倒是见到了黄伟民,没想到他没回罗勇,而是跑这来了。

我问黄伟民怎么来了,黄伟民陪着笑说:“本来我是想回去啊,可天色太晚了,开车经过曼谷实在扛不住了,疲劳驾驶会死人的,在外头住宿太贵了,睡在破车里又不安全,只好先到这里来暂住一晚了,在说了你在外头搞事情,我一个人回去了好像感觉不仗义,这里好歹是大后方,也算是搞搞后勤工作,当个后勤部长啦。”

我鄙夷道:“话都让你说了,跑这来睡觉叫搞后勤工作?”

黄伟民挠挠头不在说什么了,我也懒得跟他斗嘴了,转而问阿龙阿赞湿和阿赞帖娜曼的情况。

阿龙说他们俩都说要赶回驻地,于是他就把请他们出山的费用给付了下,就让他们回去了。

提起钱我一下想起了什么,看向了黄伟民,黄伟民立即心虚的背过身去,打着哈欠说自己要睡觉了,我走过去瞪着他,他还给我装蒜,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黄老邪,方家现在正处在困难时期,那一百万对方瑶来说很重要,可能是她店里的流动资金了,请人的费用都是阿龙付的,你赶紧把这一百万转回给方瑶!”

黄伟民说:“罗老师,这可是这次的活动经费啊,怎么还能要回去啊,我可是费了一天功夫到处给方家找帮手啊,连觉都没睡好,这劳务费难道不该拿吗?再说了,你不是为方家杀了两个仇家,一个苏婉晴,一个老猫,老猫可是个狠角色,难度很大,这一百万我感觉都不够啊。”

我皱眉道:“你这劳务费是不是太高了,要一百万吗?而且人是我和阿赞苏纳弄死的,跟你的店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怎么都把功劳揽自己身上来了,也不怕功劳太大压死了?”

黄伟民嬉笑道:“你现在的身份不是还是我店里的顾问嘛,这钱算我的有什么不对的?”

我生气了,抬脚就要踹他屁股,黄伟民立即缩走了,不高兴道:“还,我还还不行吗,真是的,还要打人......。”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扣除这次杂七杂八的费用,然后在扣除相应的费用,把剩下的钱还回去。”

黄伟民嘟囔道:“人家又没要,你老是做什么好人,算了,算我倒霉认识了你。”

第477章 野心勃勃

我们俩盘坐下来计算了,扣除阿龙垫付给阿赞湿和阿赞帖娜曼的费用、在扣除阿赞苏纳和王继来的那份、在加上我垫付的找人费用以及黄伟民的劳务费,还剩下七十多万,但黄伟民对我的算法不满意,又自己在那算了起来,他把路上给车加油、吃饭、买水等等零碎的费用罗列了满满一大张纸,有很多费用的单价一看都是加了价的,还有些的更是莫须有的费用,黄伟民最后把总数一算,一百万还剩下了六十多万,他硬生生给抠了五六万的费用出来,这让我很不满,正要发作阿龙却示意我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反正又不是太多,免得伤了和气,既然这样我也只好同意了,盯着黄伟民把剩下的钱转给了方瑶,我才作罢了。

在阿赞苏纳的驻地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清早,阿龙就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国了,我和黄伟民跟他告辞后也要回罗勇了,在经过曼谷的时候,我发现一些寺庙附近多了很多奇怪的人,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些寺庙全是商业寺庙,恐怕老猫的死讯已经在圈内传开了,他旗下的商业寺庙可能要易主了,这就像《古惑仔》电影似的,一个老大倒下,不管是该社团内部,还是别的社团,都想掌管他留下的地盘,看来商业寺庙这个圈子里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回到罗勇后我给吴添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段时间在泰国发生的事。

吴添得知阿赞峰还要学法三个月才能去给阿赞鲁迪报仇,表示了理解,但对我还要在泰国呆三个月他有点不满,说我本末倒置,自己店里的生意都不顾了。

我跟他解释说最近泰国发生了太多事,我不得不留在这里,一来怕阿赞峰临时有什么决定,我好应对;二来黄伟民的店才刚刚转型,他既然开口留我做顾问了,我总要搭把手。

吴添听我这么说也只能同意,我告诉他老猫已经死了,他感觉很意外,还说要庆祝一下,晚上买个烟花去楼顶燃放,我问了他店里的情况,吴添说一切运转正常,他做了阴牌生意,是通过方瑶请的,甚至还做了驱邪生意,是找陈道长解决的,他说自己已经上手了,也不用我太操心了,听吴添这么说我也放心了不少。

挂了吴添电话后我又给朱美娟打去了电话,先是说了些甜言蜜语,倾诉了思念之苦,然后才把这边发生的事跟她简单提了提,当然了那些危险的部分我就没提了,免得她担心,她对我留在泰国三个月没有异议,只是让我小心点,不要疏忽大意,毕竟老猫的手下知道是我弄死了他们老大,怕他们报复我。

朱美娟的关心让我心里暖暖的,我让她不要担心我,老猫的手下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在这边有阿赞苏纳和王继来这些朋友帮忙,不会有事,而且老猫的手下都忙着抢地盘了,哪有功夫报复我,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因为我帮他们除掉了老猫,他们有机会上位了。

跟朱美娟煲完电话粥后我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自打上次俞兰的那桩生意后,黄伟民已经跟旅行社解除了合同,他不想看他们的脸色了,只是这么一来店里的客流量少了很多,没办法黄伟民只好带着李娇,穿上泰国民族服饰,去班配码头搞活动,招揽散客,李娇很不情愿打扮成那样充当泰国人,但在黄伟民的淫威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虽然这么做效果一般,但也不是没效果,只是三天的营业额还不及黄伟民卖假佛牌时一辆旅游大巴做的生意,这让他很不满,我安慰他慢慢来,转型后就是这样,别忘了俞兰的一桩生意都让他赚了三百万,黄伟民这才高兴了起来。

提到俞兰黄伟民突然说:“对了罗老师,差点忘了告诉你了,俞兰今天早上给我发了条短信,我有个想法。”

“什么短信?”我好奇道。

黄伟民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下,是俞兰的一条感谢短信,原来她已经靠律师和自己花钱疏通关系把老公救出来了,万守义无罪释放了,俞兰打算结束泰国的生意了,然后去香港开茶餐厅,同时让万守义去香港接受人格分裂症的治疗,她已经托人联系好香港这方面的专家了。

看完短信后我问:“顾客事后发条感谢信,你有什么想法?”

黄伟民神神秘秘的说:“她不是要结束泰国的生意了嘛,她在唐人街的那家店面就要转出去了,我想过了,罗勇这里毕竟是个小地方,人流量没这么大,以前全是靠跟旅行社合作才有生意,现在我转型了,利润下降,要是在这里死守,恐怕要饿死啊,谁知道大买卖什么时候来,让人心焦啊,所以我想把店搬到曼谷唐人街去,那里人流量多大啊,就算没大买卖,小买卖都忙不过来了啊。”

我大概懂黄伟民是什么意思了,他这是想转下俞兰的店面,这也太夸张了,俞兰的店面两层楼,面积很大,开个火锅城都绰绰有余了,开佛牌店简直就是浪费,再说了罗勇这家店他才刚刚转型升级,他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我摇头说:“你是不是疯了?她的店那么大,又在唐人街那种地段,光是房租你都吃不消了啊,你有这么多钱吗?”

黄伟民扬眉说:“罗老师,我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做亏本买卖,我给俞兰打过电话咨询了,她说她老公没出事前,她才刚刚跟房东续签了五年合同,房租也交了五年,眼下才用了半年,还有四年半没用,但房东不会退钱给俞兰了,所以这四年半时间是白白浪费了,便宜房东还不如便宜我,我们帮了俞兰这么大的忙,跟她商量商量她准答应,我只要把店搬过去,多整几个柜台,也花不了多少钱,我都盘算好了,楼下可以摆柜台做生意,楼上可以稍微装修下,隔出宿舍、办公室、展示区、甚至还能弄个施法场所,一条龙服务啊,想想都美。”

第478章 桑亚自杀

想的确实很美,但黄伟民说的也并非不切实际,既然有四年半的时间不要房租,倒是可以试一试,唐人街是华人聚集的地方,又是中国游客买买买吃吃吃必去的地方,人流量非常密集,不愁没有生意,四年半的时间准能赚到不小的一笔财富,到时候生意做起来了,老客户多了,还怕交不起房租?

虽然我还是有顾虑,但店毕竟是黄伟民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说:“你也没必要跟我商量,店是你的,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给你当三个月顾问,指导你流程,三个月一到我就走人。”

黄伟民陪笑说:“怎么能不跟你商量呢?这么大的店我一个人也吃不下来,所以需要你和添仔支持下啦。”

我皱眉道:“就是出钱的意思喽?我们俩内地的店才刚起步没多久,哪来多余的钱支持你?”

黄伟民说:“目光短浅,难怪添仔说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我白给你股份都不要吗?”

我说:“白给当然要,可你不是白给啊,除非我可以以顾问的身份入股,这就差不多。”

黄伟民说:“瞧你小气的样子,那地方这么繁华,你的投资还怕收不回来吗?我黄伟民是什么人,什么生意做不起来,罗勇这家店这么偏僻,我愣是撑了这么多年,更何况是曼谷?”

老实说我还真动心了,于是说:“这事要从长计议,我要跟吴添商量,而且肯定要等给阿赞鲁迪报仇之后了。”

黄伟民嘀咕道:“三个月后?那我先跟俞兰商量商量,可能需要跟她、还有房东,我们三方坐下来签署一份转让合同,我要把这个坑先占着,免得便宜了房东。”

说罢他就给俞兰打电话去了,我也懒得掺和这件事了,走出店来到班配码头散步吹海风,只是没溜达一会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显示是泰国的,接起来后一个泰国男人的声音响起:“你是罗辉先生吗?”

我回道:“没错是我,请问你是......。”

男人的语气不太友善,像是很生气,他说:“我叫提拉德·本通,你可以叫我本通。”

我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你找我......。”

这叫本通的男人打断道:“我姐姐桑亚跳楼自杀了,我姐姐天生乐观,她自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在她的兜里发现了你的名片,我找懂中文的朋友看过,说这是一个中国牌商的名片,我还在我姐姐的左后肩发现了新纹的五条经,你到底对我姐做过什么了?!”

我愣了下,想起了那个被阿赞湿欺负的女孩,没想到她自杀了,真是惋惜,她还是想不开了,我回过神了,本通可能误会是我给桑亚做了纹身,又怀疑是这个原因导致她姐自杀了。

我解释说:“对于桑亚的事我很遗憾,但你可能误会了,我跟桑亚不过是萍水相逢......。”

我把跟桑亚认识的经过说了遍,告诉他我就是个路人甲,是桑亚求我顺路送她回家,然后在路上聊了聊,就递了张名片,鼓励她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实现梦想,其他的什么也没做过,我没有瞒着本通,说了阿赞湿对桑亚做的事。

我跟阿赞湿连朋友都不是,我也不齿跟他做朋友,要是不说,我就得替他背这黑锅了。

本通将信将疑,我说你完全可以自己找阿赞湿去求证。

本通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有些茫然,这事让我想不明白,照那晚桑亚的情绪来看,她不像那种认死理的女孩,要是因为被阿赞湿欺负而自杀,当时她就该自杀了,何必还要求我送她回家,过了几天才自杀?而且那晚在车上我们聊的还挺愉快的,桑亚在下车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又怎么会自杀?

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了,但我跟桑亚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我也只能表达惋惜之情,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不过这事还是影响到了我的情绪,我没心情散步了就回店里去了。

本来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本通又打电话过来了,我也不好意思不接。

本通说:“我找阿赞湿求证过了,因为害怕他用邪法对付我,我还带上了几个朋友一起去。”

我皱了下眉头问:“结果呢?”

本通说:“他大方承认了,还提到了你,说你嘴巴贱管他的闲事,还说我姐是自愿的,我气不过就跟朋友在他住处闹了一番,砸了点东西,他没有阻止我们,无动于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忌惮他是阿赞师傅不敢把他怎么样,报警又不管用,毕竟我姐是自杀的,最后我被我朋友劝离了。”

我说:“不好意思本通先生,这些好像跟我说不着吧,早上你打来我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只不过是顺路送你姐回家了,说白了我就是个不收他车费的好心司机罢了,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你又给我打电话是想干什么?”

本通想了想说:“罗辉先生,从你名片上的介绍来看,你不仅仅是个牌商,还是个阿赞吧?”

我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

本通接着说:“我仔细想过整件事了,我觉得以我姐的性格不会因为被阿赞湿欺负去自杀,她为什么自杀让我想不通,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知道阿赞师傅能跟亡灵沟通,我要搞清楚我姐为什么要自杀。”

本通的请求让我挺为难的,毕竟我是在异国他乡跟在国内不同,管闲事要有个度,那晚我是出于私心没有阻止阿赞湿对桑亚做的事,所以给她名片,希望可以帮到她,说白了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点,但现在她死了就要两说了,跟死人扯上关系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没准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本通见我不作声,说:“罗辉先生求你帮我这次吧,你把名片给我姐也是希望能帮到她,从小我跟姐姐的关系最好,是她在外工作我才有书念,有大好前程,不用被父母从小送去当人妖赚钱,我不想我姐死的不明不白。”

第479章 恐怖死状

我已经不忍心拒绝了,跟桑亚相遇也算缘分,先不说搞清楚她为什么自杀的事了,人毕竟死了,尤其还是自杀,自杀的人怨念很重,我去送她一程,超度她往生极乐也算功德一件,于是就答应了。

我跟黄伟民说要出去办点事,借了车就朝素攀府过去。

我到了跟本通约好的冷饮店,走进去环顾了下,只见角落里坐着个黑瘦的小伙子,眼睛很大,留着天然卷的头发,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还打着领带,在白衬衫的左胸口袋上还印着徽章,应该是某个大学的校服,只见他不安的捧着杯芒果冰,冰水都化的流出了杯子,他都浑然不觉,脸上写满了焦虑。

我不太确定这小伙子是不是本通,于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小伙子听到手机震动慌忙掏起了口袋,在他接起电话后我就挂了,就是他了。

本通也看到了站在店里拿着手机的我,朝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是个学生。

本通并没有用泰式的礼节跟我打招呼,而是跟我握手,并且用中文打招呼:“你好,罗辉先生,很高兴你能来。”

我吃惊道:“你能说汉语?”

本通说:“学了不到三个月,会一点点,我是川喜登皇家大学的学生,因为对中文感兴趣,所以最近学习这里在孔子学院。”

听到本通说汉语我倍感亲切,也很骄傲中国的文化输出,我笑说:“川喜登皇家大学可是名牌大学啊,跟我们中国的清华北大差不多了,你的中文说的还行,至少能听懂,只是语法上有点问题,最后一句应该是最近在孔子学院这里学习。”

本通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转用泰语说:“还是用泰语交流吧,你能轻松点。”

本通跟我竖起了大拇指说:“罗辉先生你的泰语真棒,难怪你一个中国人敢在泰国做佛牌生意了。”

我笑了下说:“中国的拍马屁功夫最好不要学,说重点吧,具体跟我说说你姐姐的事吧。”

本通的神情落寞了起来,说起了他姐姐桑亚对他有多好,要不是姐姐供他念书,他不可能有机会上大学,看他这架势大有从童年开始娓娓道来的意思了,我赶紧打断让他直接说桑亚自杀的事。

本通说必须要说往事,否则我没法知道他跟姐姐的感情有多深,我只好点头了。

本通说他的家乡在素攀府的乡下,从小家里贫困,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他父亲更是个大老粗,姐姐桑亚才十三岁,父亲就把桑亚卖进了红灯区赚钱补贴家用,后来还把他也卖到人妖公司去当人妖,要不是桑亚去人妖公司把他带回来了,或许他现在就是个混迹在秀场里供人娱乐的人妖了,两姐弟跟父母的关系十分恶劣,所以两姐弟几乎跟父母断绝了关系,两人相依为命,桑亚靠在红灯区赚钱把本通送进了学校,后来她有机会离开红灯区这才去了影院当售货员。

我有点明白桑亚为什么把男女之事看得那么淡了,原来在红灯区做过事,这更说明了桑亚不会因为被阿赞湿欺负就轻生了,同时我也明白本通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搞清楚桑亚为什么自杀了,桑亚可以说是本通最亲的人了,他有些接受不了,不想让桑亚死的不明不白。

本通说他们姐弟俩在素攀租了一间很简陋的屋子,两人合住,平时他的生活也是由桑亚在照顾,这两天他发现桑亚有些奇怪,好像魂不守舍,经常坐在那发呆,还把食物做的难以下咽,桑亚做饭的手艺很好,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这让他觉得奇怪,但他顾着念书也没有重视,没想到昨天他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接到警方的电话说桑亚跳楼自杀了,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桑亚已经死了,死状恐怖的趴在地上,警察在现场草草勘验就说是自杀,让本通办理手续就把尸体领回来了。

本通联想到桑亚在自杀前的那几天有些不正常,所以他怀疑桑亚自杀有隐情,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桑亚下葬,在后来他就在桑亚的兜里发现了我的名片,给我打了电话。

照本通说的来看,桑亚的自杀确实跟阿赞湿无关了,她可能遇到了其他什么事才自杀了。

我想了想问:“桑亚的遗体你怎么处理了?这么大的事你不打算告诉家人吗?”

本通咬牙切齿道:“我姐姐这么命苦都是我父母害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他们没资格知道!”

我叹了口气,不好多说什么了,泰国的穷苦人家由于生活所迫把女儿卖进红灯区、把儿子卖进人妖公司,是很常见的事,国情如此真是让人很无奈。

本通说从警局把桑亚的遗体领回来后,他暂时放在了两人住的出租屋里,因为怕有尸臭引起邻居不满,所以他还在家里腌了鱼来盖住尸臭味,打算等搞清楚桑亚是怎么自杀的在下葬。

既然这样我也只好说:“先带我去看看吧。”

本通带我去了他家,姐弟俩租住的地方比贫民窟要好点,但也好不到哪去,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就连楼道的平台上都有人搭着棚子居住,瘾君子就直接窝在楼道里吸毒,跟上次杜勇在清迈临时租住的地方差不多。

本通进屋后就把门紧紧关上,很快我就看到了地上铺着草席,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就停放在草席上。

我走过去打算掀开白布看看,本通提醒我要有心理准备,她姐姐的死状还有点恐怖。

我点点头这才掀开了白布,幸好本通提醒了我,不然我准要吓的叫出声了,但尸体的恐怖状态还是让我手抖了,只见桑亚的脑袋都已经塌陷了下去,颅骨破裂,缝隙里还有粘稠的*和干涸的血液,由于脸部受到撞击,五官扭曲的非常厉害,嘴巴都快扭曲到耳边边上了,看着很瘆人,让人根本无法把那晚漂亮的女孩桑亚跟眼前的尸体联系起来,这死状明显是头部先着地了。

第480章 黑法五条经

我不去看头部了,想去看看桑亚左后肩上的五条经,这事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五条经有保平安的作用,当一个人想自杀的时候五条经就会起效,在无形中影响人的思维,可以让人宁静平和下来,但现在桑亚自杀死的这么惨,也就是说五条经根本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虽然五条经不能左右一个人是否自杀,但多少会起到点镇静剂一样的作用,除非桑亚的自杀念头格外强烈,盖过了五条经的镇静作用,桑亚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让她有这么强烈的自杀念头?

我带着疑问将桑亚的尸体翻过去,当看到那五条经的时候我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本通是对的,桑亚自杀的事没那么简单!

只见五条经字迹都模糊了,不管是普通纹身还是法力纹刺,在正常情况下都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我记得阿赞峰曾经提过,法力纹刺模糊唯一的可能就是受到外来的法力干扰,导致五条经法力受到压制无法发挥原有作用,也就是说桑亚的死跟外来的法力有联系!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阿赞湿淫邪的笑容,妈的,我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五条经纹的佛经,是正统的佛法,而阿赞湿却是个修黑法的阿赞,他根本不可能用正统佛法去加持!

本通问:“罗辉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点点头,取出手机拍下了五条经纹刺图案,由于屋里腌着鱼在加上尸臭,气味很重,多留一会都让人不舒服,我只好说:“确实发现了一点问题,屋里的气味让我受不了,到楼下在说吧。”

我们来到楼下后我将发现告诉了本通,本通有些茫然,问:“罗辉先生,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用正统佛法和黑法加持纹刺出来的五条经有什么区别吗?”

我摇头说:“一时半会我也搞不清有什么区别,可能要找......。”

老实说我不太愿意跟阿赞湿这样的小人打交道了,但事到如今我也必须找他求证真相了,本通那无助的眼神和桑亚惨死的样子在我脑海里浮现,让我心生恻隐,只好说:“你留在这等我,我去找阿赞湿了解情况。”

我驱车前往彭世洛山区找到了阿赞湿,阿赞湿正在木屋里整理凌乱一地的杂物,看到我进来哼了一声,连正眼都不想看我。

我也没有做声,只是站在那等他整理完,阿赞湿见我这样只好丢下手中的东西,气愤的盘坐了下来,阴阳怪气道:“罗老板,方家的事已经处理完了,你又上门拜访有何贵干?不要觉得你跟方家关系要好,我对你客气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你看看你多管闲事给我惹来的乱子,一个普通的女顾客而已,你这么多事干什么?要不是我大气,不想对付那几个毛头小子,你觉得他们上门捣乱能平安无事的离开?”

我已经摸到了阿赞湿的脾气,盘坐到他面前,双手合十客气的行了个礼,赔笑道:“实在抱歉了阿赞湿,这事确实怪我多管闲事了,那晚觉得那女孩可怜想送她回家,还给她发了名片想拉拉生意,没想到没几天她就死了,他弟弟看到了我的名片不断的给我打电话,说我害死了他姐,弄得我不胜其烦,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把你捅出去了,我一个外国人在泰国要是惹上死人的事会很麻烦,为了自保只能这么做了,阿赞湿你能力这么高,不怕别人找麻烦,所以我才敢这么做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阿赞湿的态度略微缓和了下,说:“我做事从来敢作敢当,当然不怕任何人找我麻烦了,她给我那么点钱找我办事,我自然需要点额外补偿了,用身体作为额外补偿这在泰国很常见有什么奇怪的?我气的不是你把我捅出去了,而是你多管闲事给我惹麻烦!”

我忙赔笑说:“真对不住了阿赞湿,我......。”

阿赞湿大手一挥打断道:“别废话了有事就快说,我没时间跟你聊天,还要收拾残局!”

我赶紧掏出手机,翻出图片递过去说:“我想向你求证这五条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跟你有没有关系?”

阿赞湿看了眼图片就把手机扔还给我了,肯定的说:“跟我没关系!”

我露着怀疑的眼神看着阿赞湿,阿赞湿不快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我说过了我做事敢作敢当,跟我有关我肯定承认了,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五条经是有些不同,是黑法五条经。”

我好奇道:“什么是黑法五条经?”

阿赞湿说:“用黑法加持的当然是黑法五条经了,五条经表面上看着都一样,都是相同的佛经,但找寺庙龙婆僧纹刺出来的跟找黑衣阿赞纹刺出来的还是有点区别的。”

我问:“区别在哪里,看着完全一样啊?”

阿赞湿说:“这区别就在于纹刺过程中加持的经咒,龙婆僧在加持过程中用的是正统佛法,而像我这类黑衣阿赞加持过程中用的是黑法,一个是正神的力量,一个是阴神的力量,正法五条经法力比较祥和,黑法五条经比较激烈。”

我嘀咕道:“我大概懂什么意思了,这就像中国的武学,可以用不同的内功催发出来,形是一样的,但内在的东西不一样,就好比鸠摩智能用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催发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一样,让人真假难辨。”

阿赞湿气愤道:“鸠摩智是谁,你在怀疑我用假的五条经?”

我忙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阿赞湿,这黑法五条经会不会对人产生不好的影响,比如招阴?”

阿赞湿说:“不会,只不过发挥作用的时候比正法来的猛烈,就拿这个死去的女孩举例,她要是产生自杀的念头,正法五条经会产生昏昏欲睡的感应,让她想睡觉,从而抛开自杀的念头,但黑法五条经可能会产生头疼的感应,疼的在地上打滚,哪还顾得上自杀,虽然过程不同,但压制自杀念头的效果却一样,所以这事跟我没关系,五条经之所以变的模糊了,是因为这女孩受到了别的法力干扰,有人想让这女孩自杀,就这么简单!”

第481章 勾魂降

阿赞湿这人虽然行事乖张,但倒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这点我还是很欣赏,同时我也明白他的名声为什么这么臭了,就是因为敢承认,或许在他看来这也是成名的一种方式,就像现在的一些明星靠制造丑闻来炒作自己的道理一样,所以阿赞湿应该没有撒谎,这事的确跟他没有关系。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了,桑亚就是受到外来力量的影响才自杀的,根据五条经模糊的情况来看,这外来力量是一种法力,阴灵的力量也算是一种法力,但我在触碰桑亚尸体的时候符螺并没有示警,受阴灵影响自杀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阴法!

既然这事跟阿赞湿无关我也起身行礼,打算告辞了,不过在我离开的时候阿赞湿突然叫住了我,铁青着脸说:“等下,我跟你一起去,这事我管了,不收钱。”

我颇为意外。

阿赞湿沉声道:“我加持的黑法不弱,拥有完整法本,但却被对方这么轻易给压制了,纵观整个泰国,能压制我黑法的人寥寥可数,我倒要看看对方是什么来路,如果我不去搞清楚状况,万一你这嘴贱的又把我捅出去,说我给顾客纹的五条经没作用,我泰国新一代鬼王的名声岂不是全被你毁了。”

我暗笑,心说你这“泰国新一代鬼王”的称号是靠行为出格换来的,人家不是服你而是不屑跟你为伍,说白了是臭名,还有什么可维护的,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说着奉承的话,说泰国鬼王出手,对方肯定无所遁形了,阿赞湿抛下杂乱的屋子不管了,得意的走出坟地木屋。

看着阿赞湿的背影我吁了口气,他能主动揽责老子倒是能省事不少了。

我和阿赞湿来到了素攀府汇合了本通,本通看到阿赞湿又气又怕。

本通将我拉到边上小声问:“罗辉先生,我是想找你帮忙的,你怎么把这家伙给请来了?”

我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你去他的驻地闹事他没放在心上,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姐身上的五条经是他纹的,他更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亲自出手找出问题所在,会更有把握。”

本通将信将疑,问:“可靠吗?”

我点头说:“可靠,事实上他是觉得不查清楚这件事会影响他的名声,也是为了自己,所以才亲自出手。”

本通这才点头了。

我想了想问:“对了本通,桑亚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姐脾气很软,逢人都是笑脸,从来不会得罪的。”本通说着就叹了口气:“像我们这样的人生活已经如此艰辛了,就像蚂蚁一样,只有任人践踏的份,哪还敢去得罪人让自己的生活更艰难。”

我拍拍本通的肩头说:“你也别这么说,每个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只是生活的环境不同,你不要这么轻视自己,蚂蚁也有扳倒大象的时候你说是吧。”

本通无奈的苦笑了下。

老实说在安慰本通“人人平等”的时候我心里是在苦笑的,因为这年头在穷人身上根本没有平等可言,不管是在泰国还是中国都是如此,人人平等其实就是一句可笑的空话,如果真的有平等,穷人就不会过的如同蝼蚁了。

在泰国说平等就更可笑了,这个国家是东南亚腐、败政府的标准模板,警察花钱就能买通,流水线似的的人妖生产地,新兴的恐怖、分子国际中转站,金三角毒品的重灾区,雇佣兵的天堂,人口贩卖器官交易最大的黑市,简直是五毒俱全,最可笑的是泰国其实还是一个禁止卖、淫的国家,但却有着卖、淫世界皇冠上的明珠的称号,真是绝了。

我们老到房间里,阿赞湿掀开桑亚的尸体看了看,当他看到桑亚的死状时也是皱起了眉头,他认真观察了五条经的模糊字样,又将手按在五条经上诵经感应了一会,最后说:“这女孩是中了降头。”

“中了降头?!”我和本通面面相觑。

我过去撑开桑亚的眼皮看了下,但她的眼睛里并没有出现黑线和黑斑这类中降头的反应,阿赞湿说:“罗老板,你别费劲了,人死了中降的反应就消失了,是看不出来的,而且对方采用的降头本身也不会在眼睛中反应出来,你知道是什么降头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赞湿说:“我在补充一点,人死后灵体没那么快消散,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消散,更何况她还是自杀,有很重的怨念,灵体就更难消散了,但我感应不到她体内有灵体的存在,也感应不到丝毫的怨念,你懂了吗?”

阿赞湿说的灵体就是我们中国人说的三魂七魄了,我一个激灵明白了过来,说:“你是说桑亚中了灵降?”

阿赞湿点头说:“你这是笼统的说法,她是中了灵降当中颇为高深的勾魂降,顾名思义就是魂被人勾走了,所以体内才没有灵体,这种降头不疼不痒,看着没有半点伤害,但事实上却能让人失魂落魄,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最后对方控制她跳楼,达到害死她的目的,她魂已经被对方勾走,要么被对方拘役起来为己所用,要么被对方用咒法打的灰飞烟灭了,对死者而言是一种极为残忍的做法,会让死者永远无*回,但对下手的人却没有后顾之忧,不怕被死者的阴灵报复。”

本通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回过神说:“对,就是这样,我姐那几天就是失魂落魄的状态,眼神空洞无神,跟她说话都像是没听到,做饭做的一塌糊涂!”

我心情沉重道:“到底是谁下这么狠的手对付一个女孩?”

阿赞湿说:“这还用说啊,肯定是深仇大恨了,这女孩得罪过人了,要么是直接得罪了降头师,要么就是得罪了人,人家请了降头师对付她。”

本通激动道:“这不可能,我姐为人和善,从来不会得罪人的,为什么她会遭到这么恶劣的报复,为什么,姐......。”

本通跪在桑亚的遗体前痛哭。

第482章 经血材料

阿赞湿盯着桑亚的尸体出神,本通的哭声让他心烦意乱,突然抬起一脚就把本通踹倒在地,骂道:“别哭了,干扰我想事情了。”

我扶起本通安慰他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本通激动的说:“罗辉先生,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出害死我姐姐的,我要让他偿命!”

阿赞湿龇牙道:“让他偿命?你有这个能耐吗?对方明显是个法力强悍的降头师。”

本通抹着泪说:“我才不管他是谁,我不能让姐姐死的不明不白!”

阿赞湿不做声了,我想了想问:“本通,你冷静下来再仔细想想,你姐姐到底有没有得罪人,如果不是得罪了人她绝不会遭到这样的报复。”

本通认真的想了想,突然表情一变说:“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就在不久前姐姐跟我提过,电影院的经理一直对她有意思,有一次甚至把她骗到放映室里,企图对她不轨,我姐姐反抗的时候顺手用烟灰缸打破了他的头,弄得他头破血流,他还扬言要报复我姐姐,要让我姐姐丢了工作,我姐姐怕丢工作,为此还胆战心惊了好几天,不过一直没动静,后来听我姐说经理已经被调走了,好像是因为影院里的不少女工作人员都被他欺负了,有人投诉到了大老板那去。”

我点头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性,看来要调查调查这个影院经理。”

阿赞湿冷笑了一声,好像对我的观点很不屑,我问他笑什么,他说:“笑你胡乱联系,别浪费时间了,根本不是这个影院经理干的,如果他真的要报复桑亚,绝不会明目张胆的叫嚣,他只是想占桑亚的便宜,就算找人用邪法,也只会用那种可以轻松得到你姐的邪法,用勾魂降完全没必要。”

我问:“那你有什么看法吗?”

阿赞湿说:“会勾魂降的降头师必定是个法力高强的法师,这类法师很少出来行走,多半是隐居的修法者,桑亚就是个普通女孩,平时不会接触到这类人,更别提得罪降头师了,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而且这类法师很少直接对付平民,就像本通找到我驻地去闹一样,我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不会去对付他,所以应该是有人花高价请了这个降头师对付桑亚。”

我点点头觉得阿赞湿说的有道理。

阿赞湿接着说:“最重要的是下勾魂降要用到的材料很复杂,你以为勾一个人的魂那么容易吗?一般人想中这种降头都不容易,因为下这种降头除了需要被下降者的毛发、照片、出生日期、贴身衣物、指甲等常见外的物品外,还需要一样特殊的体液,男人就是精、液,女人就需要经血,这两种体液浓度极高,含有一个人最完整的密码,几乎就等于一个人的分身,是勾魂降必备的材料,没有这种材料勾魂降根本不可能成功。”

我懂阿赞湿的意思了,桑亚是女人,对方要对她下勾魂降就必须弄到她的经血,经血这东西很私密,如果不是桑亚亲密的人很难弄到,而且毛发、照片、出生日期、贴身衣物、指甲等物品也都是很私密的物品,想要收集齐这么多私密物品,也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办到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本通,他是桑亚最亲近的人了,难道是本通贼喊捉贼?不过我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本通刚才的伤心可不是演出来的,而且他没有动机去杀害自己的姐姐,要真是他他就没必要求上门找阿赞湿闹事,也不会求我帮忙弄清楚真相了,所以不会是本通,那会是谁呢?

阿赞湿冷笑道:“你看他干什么,虽然他是桑亚最亲近的人,但不是他,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

我顿时一颤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说:“是桑亚很亲近的闺蜜,闺蜜很容易就弄到这些东西了,包括经血,比如两个人一起上厕所,很容易从卫生巾上面就弄到了。”

阿赞湿终于点头对我的推测表示了肯定,没想到阿赞湿不仅仅是个行事乖张的人,还挺有头脑的,经过他这么一分析,直接就把范围缩小到桑亚闺蜜的身上了,我连忙询问本通桑亚有几个要好的闺蜜。

本通颇为尴尬,挠头说:“罗辉先生,我平时基本上都呆在学校,一个星期就回家一两次,对我姐姐有什么好姐妹我还真不知道。”

我皱眉道:“桑亚可是供你读书,照顾你起居的人,对一个为你这么付出的姐姐,你居然这么不了解?”

本通难过道:“罗辉先生,我知道姐姐为我付出了一切,我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希望毕业后能找个好工作在来好好报答姐姐,姐姐也让我什么都不要管专心读书就好,所以我......都怪我平时没有多关心姐姐。”

我也理解了本通,拍拍他的肩头没有追问了,这时候本通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姐姐有几个好姐妹,但姐姐好像在我面前提过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事,还不止提了一次,她叫艾米,是跟姐姐一起在影院上售货员的,有时候我们家里揭不开锅了,姐姐都是找艾米借钱度过难关的,不过我没有见过艾米,不知道会不会是她?”

不管是不是这个艾米,总算是有个嫌疑人了,阿赞湿也点头说有可能,可以从这个艾米入手调查下。

阿赞湿决定去找这个艾米了,我问他桑亚的尸体现在该怎么处理,阿赞湿说先就这样放着吧,等搞清楚情况后在下葬,因为桑亚的尸体在对付那个降头师的时候还有用。

本通打算跟我们一起去找艾米,但阿赞湿嫌他碍事就给拒绝了,我看本通老是对着尸体很容易触景生情,于是劝他先回学校去上课,桑亚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他能认真读书,将来有个好的前途,如果因此耽误了课程,是桑亚很不愿意看到的。

在我的安慰下本通只好回学校去了,我和阿赞湿则去了影院找艾米。

第483章 嫌疑人

我们见到了艾米,但艾米跟我想象中的样子相去甚远,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泰国穷苦女孩模样,让人无法把她跟害桑亚的人联系起来。

艾米甚至都不知道桑亚已经出事了,从我们嘴里得知桑亚自杀后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豆大的泪珠才滚落下来。

艾米平静下来后我才问了些情况,艾米说自己好几天都没联系桑亚了,因为桑亚前几天辞职了,还告诉她说自己要去追逐梦想了,曼谷有个专门服务于泰国电视电影的公司,正在招聘群众演员,桑亚说要去碰碰运气,桑亚还向艾米展示了自己的五条经纹身,说自己有法师加持的五条经,运气肯定不会差,或许能当上群众演员,只要努力相信能成为真正的演员。

艾米很无奈,但还是祝福了桑亚。

艾米抹着泪水说桑亚是自己最好的姐妹了,两人有着相同的遭遇,都是早年被父母卖入了红灯区,所以两人关系格外近,说着艾米就失声痛哭起来,还说要去祭拜桑亚,我以暂时不方便为由给拒绝了。

阿赞湿冲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艾米,他很不喜欢听别人哭,有些烦躁的到边上等着了。

我安慰了艾米几句,艾米平静了下来,叹气说这或许是她们这类女孩的命运。

我正打算向她告辞的时候,有对小情侣来到艾米的小摊位上挑东西,还问她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适合他们看,艾米赶紧恢复笑容,卖力的给这对小情侣推销零食介绍电影。

小情侣买完东西,按照艾米的推荐去买了一部爱情电影的票,看着这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互相喂食着薯条的幸福模样,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艾米,你一般是怎么向顾客推荐电影的?”

艾米说:“当然要看是什么顾客了,年轻男孩子一般都喜欢动作电影或者科幻电影,我就给他们推荐这类型的,像刚才的小情侣就推荐爱情片或者文艺片啊。”

“推荐”二字让我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我记得那晚桑亚在车上跟我说过,她是被朋友推荐才去找阿赞湿的,一般情况下推荐给朋友的都是自己用过,并且觉得好才会给朋友推荐,阿赞湿的臭名在外,既然是朋友为什么给她推荐这种阿赞师傅?这明显就是想把朋友推进火坑,想坑自己的朋友了!

想到这里我告辞了艾米,跑过去询问阿赞湿接生意有什么原则,是不是什么人的生意都接?

阿赞湿有些生气,摇头说:“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要是谁的生意都接那我成什么了?我的驻地是我清修的地方,不是谁都可以来的,一般需要通过熟客介绍才行。”

我一激动就捏住了阿赞湿的胳膊,问:“那桑亚是谁介绍的你知道吗?”

阿赞湿回忆了下说:“桑亚来的时候提过是丽莎介绍的,丽莎是素攀府当地一个富豪的女儿,她爸是个生意人,为了垄断素攀当地的市场,找我去给对手下过降,所以我认识丽莎一家,既然是丽莎介绍的我就接了......。”

阿赞湿马上明白我的意思了说:“你怀疑是丽莎使坏?”

丽莎可能是觉得阿赞湿够坏,所以介绍桑亚去找他做五条经,想害桑亚,但我不好意思直说,只好委婉的说:“丽莎既然是富家女,怎么会认识桑亚这种穷苦人家的朋友?还把她介绍到你那去纹刺?”

阿赞湿皱眉道:“你问我我问谁,你是想暗示什么吗?”

看来不说的清楚点阿赞湿是不会明白了,我正酝酿该怎么说的时候阿赞湿突然扬起了淫邪的坏笑,说:“我懂了,你是觉得我很坏,丽莎把桑亚介绍过来是在害她,所以丽莎就是那个想要对付桑亚的人对不对?”

我连忙摇头说:“我可没这么说。”

阿赞湿哼笑道:“罗老板,你有必要怕成这样吗?放心好了,我从不否认自己喜欢占女人的便宜,事实上我就喜欢年轻姑娘,哈哈哈。”

我尴尬不已,老实说我真想把“光明磊落”这个褒义词安在阿赞湿身上,可他做的事实在不配这个词,像他这种敢大方承认自己干过的坏事的阿赞师傅,我还是头一次见,简直就是肆无忌惮了。

阿赞湿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自顾自上了车催促我开车,我问他想要去哪,他瞪眼道:“当然是去找丽莎了问清楚情况了,我知道她家住哪。”

我回过神赶紧上了车。

在阿赞湿的指挥下,我将车开到了素攀府的郊区,这里的风景很美,到处绿树成荫,环境清幽无比,没有市区那么繁华喧闹,有的只是舒适和恬静,连空气中都飘着植物的清香。

阿赞湿让我把车子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是一栋庄园式的别墅,庄园里的环境非常舒服,就像一个公园似的,还有园丁在那里浇花。

我不禁感慨泰国的贫富差距真是大,有钱人住着这么舒适的大庄园,穷人却只能住那种隔间似的板房,这让我更加好奇丽莎怎么会跟桑亚是朋友了,两人的生活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嘛。

我问阿赞湿该怎么找丽莎,他说:“难道叫我偷偷摸摸的进去?当然是直接进去找人了,丽莎全家都认识我,包括佣人。”

说着阿赞湿就要下车,不过正当他想下车的时候,不远处开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mini车,阿赞湿突然就停住了,指着车说:“这就是丽莎的车了。”

我问:“直接拦车还是?”

阿赞湿示意先看看,我只好盯着车子等着了,只见车子在进庄园前突然停了下来,跟着我就看到一个男孩从副驾驶下来,因为男孩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见他气愤的挥舞着双手,大声说话,这一带很安静,他在说什么我听得一清二楚,男孩愠怒道:“丽莎,你带我来这究竟要干什么?我说过了我家里还有事,没时间陪你疯!”

男孩说完就转过身来要离开,当我看到这男孩是谁时一下愣住了,居然是本通!

阿赞湿也狐疑的嘀咕道:“怎么是这小子?”

第484章 痴缠的执念

丽莎很快也下了车,只见她戴着大墨镜,挎着LV包包,手腕上还戴着卡地亚手镯,穿着白衬和黑色褶裙,身材匀称火辣,白衬的左胸口还有校徽,跟本通衣服上的校徽是一样的,应该是泰国川登喜皇家大学的女式校服,也就是说两人还是校友。

可能是嫌校服制式太丑,丽莎还将衣角刻意的系在一起,变成了露脐装,展示出了*。

阿赞湿盯着丽莎咽了口唾沫,嘴角扬起了坏笑,说:“这姑娘真是动心啊,如果不是因为她爸在当地有些地位,跟我又有生意来往,我可能要动点手脚把丽莎......嘿嘿。”

我没搭理阿赞湿继续盯着本通和丽莎的一举一动。

只见丽莎快速追上了本通,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本通,将身体直接贴在本通后背上,本通十分不情愿,去扯丽莎的手,但丽莎抱的很紧,让本通有些没辙。

看到这一幕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丽莎喜欢本通,但本通并不喜欢丽莎。

本通恼火道:“丽莎,求你别这样了,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不合适,为什么你还要一直缠着我?你很烦知道不知道,我都躲到素攀的孔子学院来了,你又从学校跟来这边干什么?你对汉语没兴趣,就不要浪费钱了好嘛。”

丽莎根本不听本通说什么,反而搂的更紧了。

本通有些无奈了,松开双手,看着大庄园里的一切说:“你看你住在这么高档的地方,而我只是个住在贫民窟里的男孩,我有自知之明,我们两个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只想努力学习,不辜负姐姐的期望,然后......。”

丽莎打断道:“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了,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每次拒绝我都用这个做借口,说来说去还不是说要好好学习,然后毕业找份好工作,努力赚钱报答姐姐,不让她那么辛苦,对不对?”

本通点头说:“你既然知道就最好了。”

丽莎突然松开了手,气愤道:“我也说过很多遍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我爸就我一个女儿,我们要是在一起,就能帮我爸做事了,这比你找什么工作都强,要是我们能结婚,你还能继承我爸的产业,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这是你走捷径改变命运的机会,为什么你就是想不通?”

本通露出了苦笑说:“我想不通?那是因为我不想走这种捷径,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而不是女人!你看看你自己,开着高档汽车,背着名牌包包,戴着名牌眼镜和手镯,打扮成这样哪里还像个学生?在学校里还拉帮结派,什么都要赢,觉得大家都要去仰视你,觉得自己是女王吗......算了,跟你说什么你也不会明白的,你的观念是不是觉得有钱就什么都能得到,我们的价值观根本不一样,勉强在一起会很痛苦,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喜欢你!”

丽莎气的双手握拳浑身发抖,摘下墨镜在地上狠狠给踩碎了。

本通盯着地上的墨镜,轻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踩碎的这副墨镜,已经够我和我姐一年的开销了?算了,跟你说什么你也不会明白的。”

丽莎气的抓狂了,叫道:“又是你姐,什么都是你姐,桑亚,又是桑亚那个贱货,她都自杀死了,你已经不用向她报恩了,为什么还是不愿跟我在一起?!”

本通生气了,怒道:“丽莎你够了,我忍你很久了,不要老是骂我姐!”

丽莎这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哈哈大笑说:“贱货,她就是贱货,我就骂了怎么了?要不是她拦在我们中间,我们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本通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什么都明白了,害死桑亚的是丽莎没跑了,丽莎觉得桑亚阻碍了她跟本通在一起,所以找了阿赞师傅下勾魂降,从而悄无声息的除掉这个障碍,勾魂降这么高深的降头,如果没有足够的钱阿赞师傅是不会帮忙的,而丽莎绝对出的起这个钱!

阿赞湿也懂了说:“还真是丽莎。”

我拿出手机立即打了本通的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本通才接起来了,不等他开口我就说:“什么也别说,不要露出吃惊表情,也不要到处乱看,我就在附近什么都看到了,丽莎可能是害死你姐的凶手,但还需要确认,不要挂断手机,会演戏吗?我需要你秉承你姐的梦想,做一个好演员,把丽莎怎么害死你姐,以及她背后的降头师是谁给揪出来!”

本通迟疑了很久起伏的胸口才平静了下来,没有挂断手机,慢慢将手机塞回了兜里。

阿赞湿冷笑道:“罗老板,看不出来你够阴险的啊,居然玩这种小把戏?凶手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害人?更别说还要凶手当着心上人的面承认害死了他姐姐?”

我说:“这不叫阴险,这叫智慧,如果不用这种办法怎么揪出幕后的降头师?”

阿赞湿想了想说:“虽然我不想得罪丽莎砸了跟她家的生意来往,但我们可以蒙面啊,小女孩吓一吓什么都交待了,比你这烂法子保险多了,蒙着面我甚至还可以占占便宜,多好的事啊?”

我鄙夷道:“你想的倒是挺美,我们俩这德性怎么蒙面,皮肤上都是纹刺,蒙住了脸照样认得出来,尤其是你身上还有常年接触阴料的怪味,根本就藏不住,难道你打算整个身体都包起来?”

阿赞湿被我顶的无语了,只是嗤笑了声不搭理我,认真的看着本通和丽莎的一举一动,这算是默认我的法子了。

只见本通蹲到地上捡起墨镜的碎片,自言自语了起来,声音很小,如果不是电话没挂就听不到了。

本通说:“丽莎,实话跟你说吧,我只是有太多的顾虑了,并不是不喜欢你,其实、其实对你是有意思的。”

第485章 另有隐情

丽莎愤怒的表情一下缓和了,呆呆的看着本通出神,本通突然这么说让她很惊喜。

我的嘴角扬了起来,心说有门了,本通利用丽莎对他的爱意,突然来了这么一招,一般的女孩都扛不住!

本通继续说:“只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了,这些阻碍不是一时半会能化解的,我们要走到一起非常不容易,需要面对太多问题了,需要一关关的克服,我生活的已经很累了,所以我宁愿拒绝你的爱。”

丽莎开始动容了,蹲下来抱住了本通,柔声道:“原来你......。”

本通没有让丽莎继续把话说下去,直接搂住她吻了下去。

这一幕让阿赞湿都激动了:“妈的,便宜都让这小子占了。”

我赶紧示意阿赞湿别说话,免得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去被丽莎听到了。

林荫路边的树木落着树叶,两个穿校服的年轻人在那里纵情接吻,老实说这一幕看着还真挺唯美的,颇有点泰国爱情电视剧的味道。

两人足足吻了将近五分钟,丽莎的脸都变的红彤彤了本通才松了嘴,小声说:“其实我姐自杀后我确实没那么多顾虑了,只是我一时还接受不了她就这么离开我,毕竟我们姐弟从小就相依为命,感情很好。”

丽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内疚表情,明显有些后悔的意思了,说话都有些虚了,这更肯定了我的推测了,只听她说:“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她这么辛苦的活着也许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本通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嗯,也许你说的对,算了不去想了,我们就从这一刻开始交往吧,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对彼此有任何隐瞒,因为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丽莎挤出了僵硬的笑容说:“好的,希望你也能这样。”

本通说:“我姐的遗体还在家里,我要回家去处理我姐的后事了,麻烦你把我送回去吧。”

丽莎点点头,两人上了车,丽莎调转车头开回去,我立即发动跟了上去。

起初的十来分钟内,两人都没说话,只能听到汽车引擎声和一些细微的动静,不过我知道丽莎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复杂,本通那句“不想彼此之间有任何隐瞒,是做人底线”的话一定会让丽莎陷入矛盾的心理,没想到本通这小子演起戏来真是那么回事。

“怎么不说话了?”本通终于打破了僵局。

“啊?”丽莎似乎在想事情,一下被惊醒了。

“我说你怎么不说话了?”本通又问了一句。

丽莎吞吞吐吐道:“在想事情。”

本通抓住这个重要的机会,连忙追问:“在想什么事情?”

丽莎明显被问的慌了神,车子都开的歪了一下,颤声道:“没、没在想什么。”

这时候本通刚才的话开始起作用了,只听他说:“丽莎,你忘了刚才我说过什么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彼此有任何隐瞒了,不管你在想什么,都应该跟我分享,难过的事我帮你一起分担,高兴的事我们也要一起分享,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在一起,你说是吗?”

丽莎沉默了,车速降了下来,最后停在了路边,我听到了丽莎沉重的呼吸声,她似乎在调整呼吸,我和阿赞湿都知道丽莎就要说了。

果然丽莎很快说了,她说:“通,接下来我说的事你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

本通故作狐疑道:“你要说什么,还需要我做心理准备?”

丽莎支吾道:“其实、其实桑亚在自杀前我们见过一面。”

本通没有吭声,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别说是他了,连我也对丽莎的这开场白有些茫然,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她这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和阿赞湿面面相觑了起来。

丽莎继续说:“本来我不想说的,但你刚才说了,我们彼此对对方不能有任何隐瞒,我想了想觉得你该知道,所以我决定跟你说了。”

我和阿赞湿更是一头雾水了,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丽莎这哪像是要交待杀人的语气。

本通沉声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丽莎深吸了口气说:“你姐姐桑亚的死跟我有关系。”

本通的语气变了,失声道:“跟你有关系?!”

丽莎慢慢说起了怎么回事,丽莎说不久前她跟本通示爱,但本通用桑亚作为借口拒绝了丽莎。

丽莎很气愤,觉得桑亚在中间碍手碍脚,于是就跑到影院去找桑亚,把气都撒在了桑亚的身上,把桑亚小摊上的货都给弄坏掉了,但桑亚并没有生气,反而一直盯着丽莎看,还问了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本通问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丽莎说:“桑亚问‘你就是丽莎?’、‘你真的很喜欢我弟弟吗?’”

本通激动道:“然后呢?”

丽莎说:“你别生气啊,当时我觉得你姐姐跟神经病似的,于是就没搭理她走了,没想到过了没两天,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家的地址了,在我家门口等我,说要跟我谈谈,我只好找了家咖啡馆坐下跟她谈了。”

本通问:“我姐跟你谈了什么?”

丽莎慢慢说起了两人谈话的内容,当丽莎说出来的时候我惊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连阿赞湿都觉得不可思议。

随着丽莎的叙述我的脑海里浮出了画面。

桑亚坐在丽莎的对面,神情落寞,小声说:“我打听过你的身份了,如果我弟弟跟你在一起,肯定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过着受人欺负的生活了,我很没用,没能给弟弟提供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从小他在学校就受人欺负,都是我没用。”

桑亚说着泪水就滑落了下来,丽莎递去了纸巾,哽咽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医生说我得了绝症,晚期了。”

丽莎很震惊,但没有说话,继续听着,桑亚挤出笑容说:“我弟弟长的很帅吧,在学校很受女孩欢迎吧?”

丽莎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486章 鬼奴

桑亚继续说:“我弟弟一直因为我的存在拒绝接触各种女孩,他想好好报答我,我还知道弟弟其实是喜欢你的,因为他在我面前提过你,还不止一次,所以你来影院找我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意外,我们姐弟出生穷苦,弟弟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内心很自卑,在加上他对我的报答心理,所以他宁愿放弃这段感情,我是他获得新生的阻碍和累赘,只有我死了他才能过了心理那一关,真正的摆脱我,过上崭新的生活。”

丽莎心情复杂,一方面她很兴奋,因为她知道了本通原来是喜欢自己的,另一方面她又很疑惑,不知道桑亚找她说这些干什么,问:“你找我想干什么?”

桑亚说:“医生说我熬不过一个月了,早死几天也没什么区别,所以我决定提早去死了,希望你可以在我死后照顾弟弟,不要放弃他,而且我需要借助你的资金去实现一个梦想。”

丽莎皱眉道:“你都得绝症了,想死那就等病发啊,为什么要提早去死,真是不可理喻,我喜欢你弟弟不假,但没义务跟你一样像妈似的照顾他,你实现梦想要我资助算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想讹诈我妈?”

桑亚苦笑说:“不管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了,现在我也只能求你帮忙了,你当我是疯子,是神经病都无所谓了,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弟弟,可以改变他的命运,难道你不想我弟弟尽快摆脱我过上新生活,跟你在一起吗?”

丽莎有些动心了,沉默良久才问:“你提早死跟你实现梦想有什么关系?”

桑亚说:“我有个梦想就是当演员,想要实现这个梦想对我来说已经不可能了,可以说遥不可及,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还是想试一试,经过我的研究总算让我找到了一个办法。”

丽莎问:“什么办法?”

桑亚说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办法,她说她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去研究邪术,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她听说黑衣阿赞的法术可以勾人魂魄拘役起来,俗称养鬼,然后可以控制鬼去上身,从而达到目的,她说她愿意被黑衣阿赞拘役做鬼奴,但希望这个黑衣阿赞可以先把她的魂魄放到一个她喜欢的女影星身上,让她先实现当演员的梦想,这么一来她的死就一举两得了。

丽莎听完立即站了起来,丢下一句“疯子,神经病”就想走,但桑亚拽住了她,还跪下痛哭流涕的求她,咖啡馆里不少人都看到了,搞的丽莎下不了台,实在无可奈何只能先用缓兵之计敷衍着了。

两人坐下来谈怎么实施,桑亚知道丽莎家还有认识的阿赞,就求她介绍,没办法丽莎只好介绍了阿赞湿给桑亚。

桑亚找到阿赞湿打算让她配合下勾魂降,但上门后她发现阿赞湿不怀好意,只想着怎么占她便宜,于是就放弃了,她虽然决心要做鬼奴了,但还是想找个好点的主人,不想被阿赞湿这样的人拘役做鬼奴,所以只好随口说要纹五条经。

桑亚回去后找到丽莎,气愤的说丽莎在敷衍她,介绍了这么一个淫邪的阿赞给她,把她给坑惨了。

丽莎了解阿赞湿,她知道桑亚长的不赖,阿赞湿一定会起坏心,打算利用阿赞湿让桑亚知难而退,谁知道桑亚仍坚持要实施,丽莎终于知道桑亚铁了心了,怎么劝都没用了,只好通过父亲的关系,又找了一位在深山里修行的黑衣阿赞给她,这才办成了桑亚的事,根据这黑衣阿赞的要求,桑亚主动提供了自己身上的材料以及经血,然后回去等待死亡的来临,之后的事我们就都知道了。

丽莎说完后本通沉默了,跟着忽然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哭,我只好把电话给挂了。

这事总算水落石出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阿赞湿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相当愤怒。

我知道他在气什么,他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没想到是被一个女孩利用了,被人当了棋子,他怎么能不生气?

阿赞湿酝酿了一会情绪,终于忍无可忍了,咆哮了一声,下车就朝丽莎的车子过去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拦,没办法只能跟着下车追过去。

阿赞湿愤怒打开丽莎的车门,把她给拽了下来。

丽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懵了,哆嗦道:“阿赞湿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阿赞湿揪起丽莎的头发狠狠往车身上撞,怒道:“胆敢利用我,把我当做棋子!你老子都不敢这么对我,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丽莎哭着求阿赞湿原谅,说自己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桑亚因为当年在红灯区工作,不幸染上了艾滋,过了几年的潜伏期后爆发出来了,人都快死了又这么求她帮忙,她也只能答应了。

听丽莎这么说我愣住了,脑海里浮现出阿赞湿带桑亚进里屋占便宜的一幕,这真是报应了。

阿赞湿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抽动,脸色阴沉的可怕,感觉马上就要爆发了,本通感觉大事不好,赶紧下车,在阿赞湿爆发前拉起丽莎的手就跑。

阿赞湿怒不可遏,当场就要双手合十做法对付丽莎。

事情变成这样让我没想到,这事不能怪丽莎,只能怪阿赞湿自作孽了,阿赞湿正在盛怒之中我要是上去阻止搞不好会迁怒于我,于是我只好像木头桩似的杵在那。

阿赞湿看他们跑远了,只好收了架势放弃了,他突然朝我看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往车身上一抵,怒道:“你一直对我有看法,那晚你就在场为什么不阻止我,现在心里是不是很爽,是不是很想笑?”

我被他掐的都快喘不上来气了,示意他先松手再说。

阿赞湿愤恨的松开了手,我剧烈咳嗽了几声说:“你让我怎么说,你还确实很好笑,我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那晚我不过是个看客,我尊重你,哪敢管你的事得罪你,我又不知道桑亚有艾滋,你现在迁怒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第487章 投怀送抱

阿赞湿抓狂了,愤怒的直踹车子,大喊大叫,就像个疯子似的。

老实说我还确实很想笑,这就是你的报应,谁叫你占桑亚便宜了,不占她便宜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艾滋病晚期是传染性最强的,几乎百发百中,该!

阿赞湿丢下我不管了,发疯似的跑走了,不知道是去做检查了还是去干什么了,我才懒得管了。

桑亚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我做了自己该做的了,算是对得起桑亚了,至于那个深山修行的黑衣阿赞是谁我不想去深究了,人家只是接活按照顾客要求来做罢了,桑亚有没有被他拘役成鬼奴,又有没有上哪个女明星的身实现梦想,我不得而知。

我上车打算回罗勇了,但这时候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本通和丽莎从街角里探出了头来,我探出车窗示意他们可以出来了,阿赞湿发疯跑了。

两人跑到了我车里坐着,本通难过的说:“罗辉先生,谢谢你为我和我姐做的一切。”

我摆摆手说:“这没什么,我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不过你姐被黑衣阿赞拘役我就无能为力了,希望你能节哀......。”

本通打断道:“这是我姐自己的意愿,我尊重她的意愿,希望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你放心好了,丽莎刚才跟我说了,她帮我姐介绍的这个黑衣阿赞并不坏,丽莎还给足了他钱,让他照顾照顾我姐,他拘役我姐不会去干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帮他看家护院,丽莎还说最好把我姐的遗体也送过去给他,等他利用完我姐的魂魄,将遗体制作成佛牌被人供奉,就能超度去投胎了。”

我点头说:“这样最好。”

丽莎怯懦的问:“罗先生,阿赞湿跑去哪了?他还会不会跑来找我麻烦啊。”

我笑说:“别去管他,这是他的报应,坏事做多了连老天都不放过他了,即便他法力高强,可毕竟是肉身凡胎,对于这种病毒恐怕也无能为力,你家有些地位,他要是不想死肯定不敢轻易对你怎么样,放心好了。”

丽莎这才松了口气,轻轻的靠在了本通的肩头,本通轻抚着丽莎的秀发,脸上浮起了温暖的笑容。

我感觉自己有些多余了,轻咳了一声,示意这是在我的车,两人回过神来很是尴尬的向我行礼,然后下车跟我告别,我祝福了他们后才开车离开了。

回到罗勇后黄伟民问我跑哪去了,我懒得说实情,只说出去逛了一圈,他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只是拉着我兴奋的说他已经跟俞兰谈妥了,还去了趟曼谷把合同都签了,唐人街那家店面现在已经是他的了,四年半的租金就这么赚到了,还说接下来的时间他会很忙,可能要曼谷和罗勇两头跑,会经常不在罗勇的店里,希望我能帮忙照看,至于我投资不投资新店他都不在乎了,总之他亏不了。

没想到这家伙的行动力这么强,这么大的事说干就干了,我也是服了,我说照看可以,但只好阿赞峰一来消息,我就不管了,黄伟民说没问题。

处理桑亚的事让我有些疲惫了,进宿舍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直到被渴醒了我才爬起来,只穿着裤衩就去前店的饮水机接水喝,不过当我来到前店的时候发现李娇也在,只见李娇穿着贴身的小背心和短裤,露着古铜色的大长腿,弯着腰,翘着圆润的臀在那接水,这一幕看的我眼睛都快移不开了,浑身产生了燥热反应,差点起了生理反应。

我赶紧背过身来,平复心绪,默念着“非礼勿视”,打算先回房等下在出来接水,不过我的动静还是让李娇发现了,她说:“咦,罗哥,你是要接水吗?我接好了。”

没办法我只好又转了回去,谁知道李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我这一转身直接跟她撞了个满怀,把她手里的水杯给弄洒了,还洒了她一身,顿时把她弄湿身了,这下更麻烦了,因为水的关系,李娇的小背心更显得贴身了,春光若隐若现,几乎跟没穿一个样,把我都给看呆了。

李娇或许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低下了头去,尴尬的双手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了。

我恍惚了一会后意识到很没礼貌,赶紧道歉,跟着想去找毛巾给她擦,就在这时李娇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充满弹性和温暖体温的身体贴着我,让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思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什么都想不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李娇的脸颊贴在我胸膛上,气息吹着我的皮肤,撩动我的心弦,只听她发出蚊蝇的声音说:“罗哥,我知道长夜漫漫你很难熬,要是罗哥需要我可以陪你,只要你不嫌弃我。”

我终于回过神来了,一边推着李娇一边说:“李娇,你这是干什么,黄老板还在店里呢,不要这样。”

李娇不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说:“放心罗哥,黄老板去曼谷了,还说晚上还要在那边的店里忙活一晚,不会回来了。”

我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我们不能这样啊,我有女朋友了。”

李娇仍是不松手,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说:“我不介意,只要能陪在罗哥身边就好了,你就当我是娜娜街的那些女人就行,我不会给罗哥惹麻烦,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你,我没有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报答了。”

我有些没辙,说:“李娇,你干嘛要这么轻视自己......。”

话没说完李娇的丰唇就贴了上来,我几乎没有招架之力了,身体一下就酸软了,李娇这样的女人实在太难以让人抗拒了,我的思想是拒绝了,但我的身体却做出了相应的反应,我被李娇推倒在了柜台上,她就像只野猫似的爬上柜台,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呐喊着完了,什么都完了......。

夜渐渐深了,看着大汗淋漓的李娇躺在我的臂弯里睡觉,我苦不堪言,还是没守住底线,这要怎么跟朱美娟交待啊。

第488章 师公出山

李娇似乎没有睡着,睫毛抖动,呼吸不匀,跟着她往我臂弯里缩了缩,呢喃道:“罗哥你不要有负担,我不会缠着你,谁也不会知道,以后我就做你泰国的情人,你来泰国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我的心情很复杂,大口喘气,妈的,反正已经失身了,我还装什么清高,破罐子破摔了,想到这里我索性翻身将李娇压在身下,李娇胸口剧烈起伏,闭着眼睛等着我的宠幸。

正当我要发动狂风暴雨般攻势的时候卷闸门突然发出了声响,跟着就发现有东西从卷闸门下的缝隙钻了进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四下转动,我一个激灵:“德猜!”

我从李娇身上翻了下来,套上裤衩,德猜快速爬到我的肩头上趴着,嘴里还叼着一个蜡丸。

李娇见状只好悻悻的穿上了衣服。

我取下德猜嘴里的蜡丸掰开,里面装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是几行泰文,虽然我能说流利的泰语了,但泰文的阅读能力还很烂,只好让李娇帮我看。

李娇读出了上面的内容:“明早六点,曼谷丹嫩沙多水上集市见,目的地柬埔寨普善省,别忘了把德猜一起带上,阿赞峰。”

没想到才过了不到十天阿赞峰就传来信息了,这比他说的三个月不知道提前了多少,难道他十天就学好法了,最让我觉得纳闷的是阿赞峰直接说要去柬埔寨,难道不去尼泊尔雪山请兰毗尼尊者了?

虽然我有疑惑,但阿赞峰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了别的办法了,就没多想了,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赶到曼谷也差不多天亮了,于是立即回房收拾东西,打算去曼谷。

我让李娇天亮后帮我给黄伟民打个电话知会一声,跟着就匆匆带着德猜前往曼谷。

到达曼谷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我在约好的地点等到了六点,没过多久就见阿赞峰撑着一艘小船出现在了水上集市,小船上还盘坐着一个老者,老者穿着脏兮兮的破烂衣衫,衣服上甚至还带着泥土,就像个乞丐似的,披头散发遮住了脸庞,但能看到一双鼓眼泡,好像在睡觉,花白的头发上粘着枯叶和植物倒刺,手上握着一根树枝做成的粗糙手杖,手杖都被盘包浆了,散发着黝光。

这老头怎么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似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我知道阿赞峰一定很尊敬他,因为他坐着,而阿赞峰却在撑船,就像我给阿赞峰当帮工的时候一样,也是我撑船阿赞峰坐着,想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过来,这是阿赞峰的师父,我的师公,隐居森林的神遗派黑衣阿赞,绝顶的降头大师!

没想到阿赞峰居然把自己的师父请出了山,这让我很吃惊,因为我记得阿赞峰说过师公的脾气很古怪,不能出森林,至于什么原因当时我不敢多问,但现在看来阿赞峰还是把师公请出了山。

小船撑到了我面前,我赶紧伸手把阿赞峰拉上来,阿赞峰双手合十恭敬的朝船上的老者行礼说:“恭请阿赞浓上岸。”

我赶紧学着阿赞峰双手合十行礼,连头都不敢抬,毕竟这个阿赞浓是师公,我可不敢造次。

阿赞浓慢慢站起身来,撑着手杖上了岸,在他上岸的瞬间我的符螺立即发出了预警,就好像发出了高频的超声波似的,震的我耳膜一阵生疼,跟着就开始耳鸣,耳膜疼的我冷汗都快下来了,我的身体更是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阴气,起鸡皮疙瘩就不说了,我甚至发现我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还从来没感受过这么强烈的阴气,吃惊的不行。

就连德猜也感应到了强烈的阴气,焦躁不安的在我双肩上爬来爬去。

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阿赞浓常年在森林里修炼阴法,身上沾染这么多阴气并不奇怪。

阿赞浓不回礼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走到屋檐下盘坐下来,一动不动,我凑到阿赞峰耳边问:“师父,师公怎么这么奇怪?”

阿赞峰说:“你别多嘴,还有没我的同意不要跟阿赞浓说话,也不要靠近他,很危险,我们现在马上启程去柬埔寨!”

我嘟囔道:“这是什么古怪的脾气,不让人靠近还不让人说话?”

阿赞峰瞪眼道:“我说什么你听就是了!”

我只好点头了。

阿赞峰问:“开车了吗?”

我摇头说:“没有,车子让黄老板开走了,不过他就在曼谷,借过来应该很快,不过去柬埔寨路途太遥远,开车很累的,好像坐火车比较方便吧,确定要开车吗?”

阿赞峰凝眉道:“必须自己开车过去,哪那么多废话!”

阿赞峰的语气根本就是在下命令了,连商量的余地都没给我,这车只能是我来开,总不能让师父和师公开车吧,再说了他们也不会开车,我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我是小辈,只好掏出手机打算给黄伟民打电话,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曼谷。

不过在打电话前我好奇的问:“师父,你不是说要学法三个月吗,怎么才十来天就学完了?还有,我们不去尼泊尔雪山请兰毗尼尊者了吗?”

阿赞峰说:“有些事解释起来太复杂,总之阿赞浓能出山比去找兰毗尼尊者靠谱,也更节省时间,阿赞浓是神遗派的绝顶降头师,法力相当强悍,尸油鬼王古路柴跟他比起来还差着一个档次,对付魔胎没问题,你别多问了赶紧找车,我在这里等你。”

拨通了电话后我说明了情况,黄伟民声音沙哑,说话有气无力,明显熬夜了,他问我怎么突然就要去柬埔寨了,不是说还要三个月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阿赞峰在搞什么名堂,总之他通知了,现在我就跟他在一起。

黄伟民说他在唐人街那家店里盯着工人拆餐厅里的装修,看看能不能卖点破铜烂铁,都拆一晚上了,他困的不行,让我自己过去开车。

黄伟民连这种钱也要赚我也是服了,没办法我只好自己过去了。

第489章 尸降

在唐人街找到黄伟民,他还想给我展示下收破烂的成果,但我没时间跟他聊,拿了车就开去跟阿赞峰汇合了。

我们三人朝着曼谷郊区就开去了,到柬埔寨的路途遥远,我苦不堪言,实在不明白阿赞峰为什么选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过去,这么长途跋涉,估计等进入柬埔寨境内的时候我都剩下半条命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我们离开曼谷市区来到了荒郊野岭的公路,我正开的好好的,突然几只虫子飞到了前挡风玻璃上,紧接着大量虫子犹如雨点般落在了前挡风玻璃上,把视野全给遮挡了,我吃了一惊,赶紧踩了刹车把车停下。

不消片刻前挡玻璃上就密密麻麻挤满了虫子,几乎没有一丝缝隙,把视野遮挡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法开车了。

这情况很不对劲,我立即回头看向阿赞峰。

阿赞峰眉头紧锁盯着前挡风玻璃上爬动的虫子,突然瞪着我问:“你有没有把我们前往柬埔寨的消息泄露给什么人?”

我说:“只有黄老板知道,算不算?”

阿赞峰摇了摇头,示意我下车看看,我下车四下看了下,忽然发现前方的路中间有个人,这人背对着我站着,虫子就是从那人的方向飞过来的。

这时候那人转过了身来,定睛一看居然是王继来!

王继来冲我扬起了笑容,我跑过去问:“继来兄,你怎么在这?你放虫子挡我们去路干什么?”

王继来挤出苦笑说:“对不起罗辉,我只是按照吩咐做事,并不是我愿意这么干的。”

我皱了下眉头,能指使王继来的只有阿赞苏纳了,不知道阿赞苏纳是什么意思,我问:“阿赞苏纳想干什么?”

王继来摇摇头说:“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话音刚落,只见阿赞苏纳便从一棵树后闪了出来,与此同时阿赞峰也从车上下来,朝这边过来了。

阿赞峰跟阿赞苏纳把我和王继来都给忽视了,根本当我们不存在。

阿赞苏纳露着愤怒的表情瞪着阿赞峰,阿赞峰面无表情的盯着阿赞苏纳,两人就这么站着看着对方,一动不动,气氛有点不对劲。

我和王继来下意识的往边上退了几步,王继来小声说:“罗辉,我要跟你道个歉了,不好意思我盯梢了你。”

我疑惑道:“什么意思?”

王继来说:“上次你来驻地跟阿赞苏纳提过阿赞峰去找师公学法了,阿赞苏纳知道后一直不高兴,还让我盯着你,一旦你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通知他,所以......。”

我明白王继来的身不由己,也没有怪他,只是觉得奇怪,阿赞苏纳想干什么?

这时候阿赞苏纳说话了,语气十分不满,他说:“阿赞峰,你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

阿赞峰沉声道:“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过问,识相的给我把路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阿赞苏纳哈哈大笑说:“怎么个不客气法?多年不见你这脾气还是这么臭,以为入门早就能为所欲为打扰师父他老人家?”

阿赞峰朝我扫了一眼,说:“我这徒弟嘴上不把门,看样子他把我去找师父的事告诉了你,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我的好友阿赞鲁迪被尸油鬼王残忍杀害,我请师父出山也是迫不得已,这是最快的办法了,去尼泊尔找传奇法师兰毗尼尊者出山耗时耗力,还不一定找得到人,未知数太多了,与其去尼泊尔找人还不如请师父出山,以师父的能力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的魔胎绰绰有余。”

阿赞苏纳愤怒道:“那也不能惊动师父他老人家,他都圆寂多年了,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什么?阿赞浓都圆寂多年了,那车里的是谁?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王继来小声说:“车里的师公阿赞浓是具尸体,是阿赞峰用尸降操纵,让师公有了行动能力。”

我倒吸了口凉气,难怪他身上的阴气这么重了,原来是具尸体,想到这里我的汗毛一下竖起来了,当初我问师公情况的时候阿赞峰不愿多说,没想到他不是去学法,而是去做法控制阿赞浓!

王继来继续说:“我也是来之前才知道的,阿赞苏纳说阿赞浓多年前已经圆寂,但肉身不腐,魂魄不散,当年两人把阿赞浓一起封在山林的山洞里,虽然阿赞浓已圆寂,但法身还是很厉害,甚至比生前更厉害,阿赞峰用尸降把阿赞浓激活,把他当做武器使用。”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看向了阿赞峰,他这么做确实过分了,师公阿赞浓既然都圆寂了还打扰他,难怪阿赞苏纳这么生气了,这要是在中国人尊师重道的传统里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阿赞峰冷哼道:“师父已经圆寂,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就是死了,反正封在山洞里也是封,这么厉害的法身封在那烂掉真是可惜,我借来物尽其用有什么不行?别把这事上升到道德层面了,干我们这行的还讲什么道德,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清高,就像当初你没份气师父一样!”

“你!”阿赞苏纳被顶的无语了,只好说:“总之这么做就是不行!”

“我已经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阿赞峰冷冷道。

阿赞苏纳气的吹胡子瞪眼,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两人当年肯定没少气师公阿赞浓,我都怀疑阿赞浓是不是被他们俩气死的,太不让人省心了。

阿赞苏纳指着车子叫道:“王,过去把师公请下车带走,我来牵制住这个混蛋!”

阿赞峰正色道:“罗辉,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和王继来彼此对视一眼,急急退开,王继来拧眉道:“不好意思了罗辉,我只能听阿赞苏纳的了。”

我有些无奈,只好拔出灭魔刀说:“没办法了,阿赞峰吩咐了我也不能不照办。”

王继来拧眉道:“你最好不要阻拦,让我把阿赞浓带走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免得吃苦头,我的能力你见识过,不要浪费时间。”

第490章 情商是硬伤

我心里有些发虚,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有数,王继来的能力强悍,输赢事实上已经见分晓了,但事情到了这份上我不能轻易让他带走阿赞浓,无论如何都要进行阻拦!

虽然我很不屑阿赞峰这么做,但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最快的方法了,想到这里我只好把灭魔刀横在了身前,退到车头前说:“继来兄,你我立场不同多说无益,只管放马过来吧,就算你把我怎么样了也没关系,私下里我们的友谊还在!”

王继来表情复杂,显得很矛盾,但他还是念起了咒法,只见车头上那群虫子“嗡”的一声就飞起来了,犹如一团黑云朝我罩了过来,我吓的连连后退,胡乱挥舞着灭魔刀,没想到居然有效,但凡被灭魔刀碰到的虫子全都摔落在地,在地上挣扎一番就焦黑了,犹如被火烧了一般。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些虫子全是王继来用阴料喂养的,在以阴法驱动,而灭魔刀是专门对付阴物的神器,这是相克了!

王继来皱起了眉头,盯着灭魔刀说:“没想到你这刀不一般啊?”

我有了底气,说:“继来兄,你的虫子养的还不到家啊,不好意思伤了你的虫子。”

王继来扬起嘴角说:“虽然是把刻了经咒的灭魔刀,对付单体倒是有些作用,但对付虫子效果恐怕不是很大吧。”

说罢王继来就摆开架势继续念咒,只见大量的虫子分散了开来,形成了几股虫带,从四面八方朝我飞来,我心中暗叫不好,王继来抓住了灭魔刀的短处,我防御得了一个方位却顾不上其他的方位,顾得了上就顾不了下,顾得了左就顾不了右,虫子这东西又小,化整为零还真不好办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原地打转的时候德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快速爬到我头顶上趴着,犹如雷达一样转动眼睛,只要哪个方位有虫子飞过来,它便立即爬向对应的方向,吐出细长的舌头,将虫子卷入嘴里送入腹中。

德猜在我身上犹如一道闪电,爬上爬下,吞食的阴法虫子,在加上我用灭魔刀护着面门,不消片刻这些虫子就消失殆尽了,只见德猜腹部都垂了下来,装了满满一肚子的阴法虫子,最后慵懒的趴在我的肩头转着眼睛不动了。

我摸摸德猜的小脑袋以示感谢,没想到它不仅仅只吃阴法蜈蚣,连虫子也不在话下。

王继来见虫子伤不到我了,阴沉着脸说:“罗辉,这些阴法虫子只是最低等的蛊虫,是我体内母虫繁殖出来的第三、第四代了,能力很一般,你靠灭魔刀和一条阴法蜥蜴化解了不奇怪,你可别逼我招母虫,母虫奇毒无比,以我体内的剧毒血液为食,一旦被咬后果严重,我不想用母虫对付朋友!”

有了德猜和灭魔刀这一静一动的护身我信心大增,说:“继来兄,你也说我们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请你不要为难我了,我承认利用师公的法身去报仇很不厚道,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我相信阿赞峰也不想这么做......。”

王继来打断道:“你我各为其主也是身不由己,多说无益!我要招母虫出来了,要是你被母虫咬伤千万注意不要活动,免得毒气攻心没得救,等我把阿赞浓带走,再想办法救你。”

说着他就张开嘴运起了气,我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只见王继来的肚子突然就变大了,就像怀孕了似的,跟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脸红脖子粗了起来,这一幕把我都看呆了,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张大的嘴里忽然爬出了一只恶心的虫子,这虫子就像一只放大的了很多倍的甲虫,足有拳头那么大,通体粘着黑红相见的液体,非常恶心,只见这只大甲虫从背壳里伸出翅膀,忽然振翅朝我飞了过来!

德猜双眼三百六十度转动,居然吓得直接从我衣领里钻了进去躲避,完全就没有应战的意思了,这一幕让我始料未及,拿着灭魔刀不知所措,随着这只大甲虫迎面扑来符螺发出了尖锐刺耳的预警,一股阴气随之而来。

我颤抖的拿起灭魔刀阻挡,谁知大甲虫立即飞开,一下飞到了我的头顶上方盘旋,似乎在找空挡伺机而动,突然大甲虫从嘴里喷出了什么液体,我赶紧闪身躲开,只见液体滴在地上立即就跟硫酸似的冒起了臭臭的白烟!

我骇然无比,怒目瞪着王继来,咬牙道:“我靠,都是兄弟有必要玩的这么大吗?放出这么毒的母虫搞我,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要跟我做朋友,哼!”

王继来扬起邪笑说:“罗辉,我做人的原则你是知道的,要做就要做的最好,我们是朋友没错,但我也要听阿赞苏纳的命令,对不起,我没得选择!”

我有些无语,王继来这种人还真是少见,一会跟我称兄道弟,救我于危难;一会又用这么狠的招数要搞死我,他脑子就不会拐弯敷衍敷衍阿赞苏纳吗?居然真的想要我的命,这种人真是一根筋,情商太低了!不过也难怪,他从小就父母抛弃在山里,被阿赞布明救了又被当做练蛊的实验品,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这辈子就没有正常的感情经历,有这种近乎变态的心理不能怪他,怪只怪我拿正常人的心态去想他了。

我正想着那只大甲虫又飞来了,这次不喷毒液了,直接想要飞到我身上,用头上尖锐的角来刺我,还好我反应及时在地上一滚躲了过去,不然被刺中指不定又会怎么样了。

我滚到了车门边靠着,大口喘着气,德猜赶紧从我衣服里爬出来,拼命往车窗的缝隙里钻去,我看到了一直盘坐在后座上不动的阿赞浓尸体,突然灵机一动,王继来不是要带走阿赞浓嘛,肯定不敢伤害他,于是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在我带上门的刹那大甲虫一下撞到了车窗上,车窗上立即留下了一个粉碎性的小坑,这刺真够厉害的,居然能把这么厚的车窗刺成这样。

第491章 法身发威

我把车门锁好,王继来不依不饶,继续在那念咒控制大甲虫攻击,很快车窗上就被大甲虫攻击的都是凹痕了,就连车架铁皮都凹陷了进来,太什么母虫也太惊人了!

我暗暗叫苦,黄伟民的车子怕是要彻底报废了。

王继来见我躲在车里,走到车头前瞪着我,大骂我是“懦夫”,我才不管他骂我什么,跟这种脑子不会拐弯的人要是不机灵点,硬碰硬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我爬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王继来皱着眉头并不退开,大有舍我其谁等着我撞他的意思,我可不做那种撞死朋友的死,直接挂了倒挡想要倒车,不过车子好像不听使唤,我都把油门踩到底了都不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我急的不行。

王继来跳上了车头,像只蛤蟆似的趴在挡风玻璃上,怪笑道:“别费劲了,你以为我刚才的虫子只是飞到了挡风玻璃上吗?它们已经顺着引擎盖爬进去了,发动机里也都是虫子了,看你怎么开,哈哈哈。”

我恼火不已猛按喇叭,王继来仍在那大笑不止,还说:“你以为躲到里面就行了吗,别忘了车子是一体的,只要我一声令下,引擎里的虫子便会无孔不入,从空调口、仪表盘等各种缝隙里钻进去,你照样没得救了,还是乖乖出来投降吧,只要让我带走阿赞浓,你就不用受万虫噬咬之苦了。”

我咬牙道:“你真是神经病,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我真是瞎了眼!”

王继来说:“从小到大我就没有一个朋友,你是第一个,朋友关系该是怎么样的?我听师父的命令跟怎么做朋友有什么关系?你死了也还是我朋友啊,要是你不幸被我杀死了,我会好好埋葬你,给你弄口棺材,在念经超度,这算是对得起朋友吧?”

我顿时语塞,这小子一旦发疯根本没法用正常的方式沟通了,他对方瑶下那么狠的手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了,跟这小子做朋友太危险了!

就在我有些没辙的时候王继来的笑容忽然僵住了,我从内后视镜里好像看到阿赞浓动了,还以为看花了眼,眨了眨眼,发现确实动了,还以古怪的姿势附身探了过来,右手掌直接按在了挡风玻璃上,我看到他隐藏在凌乱发丝里的脸了!

靠,根本就是一张干尸的脸,灰黑色,肌肉已经脱水了,只剩下一层皮包在骷髅头上,要不是我见惯了这些稀奇事还真会被吓到。

只见阿赞浓的右手掌按在挡风玻璃上后,一股黑气就隔着玻璃传导了出去,直逼王继来的面门,王继来吓的往后一仰,直接从车头摔了下去,但那股黑气已经“盯”上王继来了,绕在他身上就是不散,王继来赶紧招来大甲虫,但大甲虫根本没法把这黑气怎么样,只能围着王继来打转不知所措,很快我就意识到车子动起来了,看样子阿赞浓的这股黑气很强悍,引擎里的虫子估计都脱落了。

王继来起来逃到阿赞苏纳身边,阿赞苏纳立即将他扯到自己身后,念动经咒,只见黑气立即涣散,变成一股阴风吹过阿赞苏纳,阿赞苏纳的头发飞舞了起来,脚边的沙尘飘动,黑气这才消散了。

没想到阿赞浓的法身这么厉害,隔着玻璃都能发出这种力量,着实让人吃惊。

我朝阿赞峰看了眼,原来是他念咒驱动了阿赞浓,这会他停止了念咒,阿赞浓立即松了下来,然后直挺挺的摔在我身上,干尸脸庞直接压在我脸上,吓得我心肝乱颤,赶紧抱着他的尸体放在后座上。

阿赞峰大声说道:“阿赞苏纳,我不想跟你斗法浪费时间和精力,你要是继续拦路,我只能动用师父的法身,以最快的方式对付你了!”

阿赞苏纳恼火不已,大骂:“卑鄙!”

阿赞峰指着王继来冷笑道:“彼此彼此,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不卑鄙的?你瞧瞧你做的事,把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怪物!”

阿赞苏纳怒道:“这不是我干的,是他的前任主人阿赞布明干的。”

阿赞峰并不跟阿赞苏纳纠缠,退到车边开门坐进来,说:“只管开车撞过去!有阿赞浓的法身在车里,他们不敢怎么样。”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了什么了,索性把心一横,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立即飚了出去,冲向了阿赞苏纳和王继来。

两人就这么站在路中间并不让开,车子离他们越来越近,我都有些怕了,以至于都想松油门了,但阿赞峰忽然把脚伸了过来,一脚就踩到了我的脚背上,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冲过去了,眼看要撞上王继来和阿赞苏纳了,我惊的大叫了起来!

阿赞峰沉声道:“放心,他们会让开的,修法之人也怕死,更何况车里还有阿赞浓,他就是我们的护身符,阿赞苏纳和他这怪物徒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在车子要撞上两人的时候,两人忽然左右一闪身躲了开去,车子冲破了他们的封锁,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没有追过来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愤恨的盯着车子离开,直到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才松了口气,阿赞峰才把脚给挪开了。

我心有余悸的朝后座上的阿赞浓看了眼,他就盘坐在那像尊石像,一动不动了。

阿赞峰扬起嘴角说:“怎么样,厉害吧。”

我机械的点点头说:“厉害是厉害,就是太瘆人了,师父,你这么做......。”

阿赞峰打断道:“不要废话,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如果不是没辙了我也不会对阿赞浓做这种事,我会尽量保证阿赞浓的法身不受伤害,阿赞苏纳不会把我怎么样,不过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稍后他们就会想办法跟上来了,这样他们也就中计了。”

“中计?”我愣了下。

阿赞峰说:“怎么,没懂吗?”

我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过来,说:“你是想把他们引到柬埔寨去?”

第492章 师门往事

阿赞峰点头说:“本来我想跟阿赞苏纳斗一斗,好让他知难而退,但临时改变主意了,我把他们引到柬埔寨去,我利用阿赞浓的法身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他们怕阿赞浓法身遭到破坏,反而会想办法保护阿赞浓的法身,这么一来他们就会帮着一起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了,多两个帮手难道不好吗?”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既能避开阿赞苏纳的纠缠又能多两个帮手,一举两得,只是阿赞苏纳真的有可能为了保护阿赞浓的法身而出手吗?毕竟这法身说到底就是具尸体,值得他这么做吗?

我问出了疑问,阿赞峰扬起嘴角说:“你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为了一具尸体这么上心吗?”

我好奇道:“尊师重道?”

阿赞峰摇头说:“那是你们中国人,在泰国人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尊师重道之说,尤其是邪术这个行当,有的只是利益。”

我问:“那是为什么?”

阿赞峰严肃了起来,说:“那是因为阿赞浓的法身是一个阴料宝库,只要得到法身便能增强法力!”

我反应过来了,说:“阿赞浓的头骨就是制造域耶的绝佳材料?”

阿赞峰点头说:“这只是其中一个作用,阿赞浓七岁修法,十三岁便成为了阿赞,一生学过多种法门,集黑法百家,修的一身顶级黑法,是东南亚一带极为罕见的少年阿赞,你可能不知道,修法的年纪越年轻越难以控制黑法,因为许多黑法需要控灵,跟阴灵打交道,年纪越小越容易遭到反噬,所以干这行的大多是在成年之后,只有成年后才能驾驭......。”

我打断道:“我懂了,按照我们中国人的理解,就是年纪太小体内的阳气太弱,很难抵抗阴灵。”

阿赞峰说:“差不多吧,七岁就修法,可想而知阿赞浓吃了多少苦头,能坚持下来真的不容易,你在泰国见到的阿赞师父大多都是半路出家的,底子远远不及阿赞浓,黑法可说浸透了他的骨髓,他身上随便一块骨头都能制作成法力强悍的法器!”

我若有所思说:“这就像高僧的舍利子一样,对佛门弟子来说就是至宝。”

阿赞峰说:“是的,阿赞浓的法身就像释迦牟尼的舍利子一样,是很多阿赞毕生都想得到的宝物,阿赞浓九死一生才有了这样的成就,幸好他行为低调,一直在森林里隐修,这辈子都没出去过,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位阿赞,否则他的法身肯定会引来阿赞师傅们的争夺,当年我和阿赞苏纳是很好的朋友,初涉邪术,我们想要学更高深的黑法,偶然间听人提到了森林里有个深不可测的阿赞师傅,于是约好一起去寻找,我们在森林里找了一个月,期间几乎丧命,好在我们两人齐心协力,联手破解了阿赞浓设下的陷阱,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阿赞浓,阿赞浓被我们的诚意感动,这才收了我们做徒弟,还分别教了我们不同的咒法,阿赞苏纳学会了药降和虫降,我则学会了控灵术和灵降,因为控灵术、灵降更加高深,阿赞苏纳觉得阿赞浓偏心,所以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糟糕,实际上阿赞浓只是按照我们的潜能因材施教,但阿赞苏纳并不理解,以至于对我和阿赞浓都心存不满。”

我听的津津有味,问:“然后呢?”

阿赞峰说:“阿赞苏纳一直压抑着自己,直到阿赞浓圆寂以后他才爆发出来了,想拿阿赞浓的遗体为自己增加法力,但被我阻止了,阿赞苏纳却以为我想要阿赞浓的法身,我也不想解释,因为有些事解释根本没用,我们斗了很久始终不分胜负,最后不得不约定把阿赞浓的遗体封存在山洞里,用我们两个的咒法同时封印,这才平息了我们之间的争斗,打那以后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但阿赞苏纳始终惦记着阿赞浓的遗体,一直在想办法破解我那部分的咒法,所以他对我还算客气,上次我让你去找他帮忙他也帮忙了,恐怕是知道你是我助手的身份,想从你身上获悉我咒法的秘密吧,可惜你当时什么都不会,他的算盘落空了。”

我疑惑道:“既然你们都没办法破解对方的咒法封印,那这次你怎么能把阿赞浓的法身......。”

我的话没问完阿赞峰就哈哈大笑道:“事实上他的咒法从一开始我就破解了,只是破解不破解对我根本没什么意义,因为我并不想用阿赞浓的法身干什么,所以就当没这回事了,这次要不是没办法了我不会这么干。”

记得上次阿赞峰的域耶坏掉,他费劲千辛万苦去寻找新的,却始终没有动阿赞浓的法身,他要是想要完全可以把阿赞浓的法身制作成域耶,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让我佩服不已,没想到真正对阿赞浓法身有想法的是阿赞苏纳。

老实说阿赞苏纳也帮了我几次忙,我感觉得到他并不像阿赞湿那种坏到骨子里的坏人。

阿赞峰叹气说:“其实阿赞苏纳不是坏人,但就是对修法有执念,非常好强,尤其想要比我强,还想成为泰国鬼王,这是他毕生的追求,所以他隔三差五就会创新的降头。”

想起前段时间阿赞苏纳恶心的附骨蛆降我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我回头看向“坐”在后座上的阿赞浓,还挺佩服他的为人的,没想到黑衣阿赞也有这么低调的。

阿赞峰难得跟我说这么多话,让我对他又多了解了一分。

阿赞苏纳和王继来并没有马上追来,这让我松了口气,我们一路驱车,在后半夜就到达了泰柬边境,开车入境目标太大,所以我将车停在了山区附近,然后徒步进山进入柬埔寨,阿赞浓的法身在阿赞峰的咒法作用下,也能自行走动,还不知疲倦,这让我对阿赞峰的尸降很是好奇。

ps:这几天状态一直不佳,所以更新的少,等状态好了我尽量多更,希望大家能理解。

第493章 阴阳降头草

我询问阿赞峰尸降究竟是怎么回事,阿赞峰也没有瞒着我,说顾名思义就是对尸体下降头,但下尸降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个死人的魂魄必须有一部分还残留在体内,只有这样才能催动尸体活动起来,而且尸降还要用到一种特殊的物料,就是阴阳降头草。

阴阳降头草我倒是听说过,据说很罕有,生存环境极为苛刻,必须是在阴阳之气都很盛的地方,这就很矛盾了,阳气重的地方阴气自然就弱,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地方?其实不尽然,这种地方说白了就是阴阳混沌的地方,就好像寺庙就属于这样的地方,虽然是供奉神明的地方佛光普照,但到了晚上同样煞气很重,只是寺庙不可能让这种邪草滋生。

阴阳降头草主要生长在乱葬岗、坟地一类的地方,还要日照强烈又或者人多,这两者都是增加阳气的,我有点明白阿赞湿把驻地设在坟地了,他那个地方白天有阳光照到,他又是人有阳气,多半是为了培育阴阳降头草。

阴阳降头草露出地面的一端受到阳光照射,阳气重长得粗,地下那一端吸收尸气,阴气重长得细,粗为阳,细为阴,据说即便被拔起来制成干草,置于桌上,阴阳两头还会发生不可思议的蠕动,直到两草靠结在一起为止。

我将自己的理解说了遍,阿赞峰却笑说:“这种阴阳混沌的地方毕竟是少数,太难找,你说的是以前的法子,现在早不这么干了,科技日新月异,邪术也是一样,发展到现在阿赞师傅们已经找到了一种既快捷又简便得到阴阳降头草的法子了。”

我好奇道:“什么法子?”

阿赞峰说:“用刚死没多久的尸体!”

我吃了一惊,问:“尸体跟阴阳降头草有什么关系?”

阿赞峰解释说:“人活着是有阳气的,但死后就变成阴物了,一个人刚死没多久阳气没有完全散去,阴气才刚刚产生不是太重,恰恰就是阴阳混沌的,所以就成了很好的培育土壤,只要在这个人快要死之前,喂他服下阴阳降头草的种子,在他死后体内便会滋长阴阳降头草,最后透体而出,死者的尸体会变得跟稻草人一样。”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画面,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阿赞峰说:“在阴料黑市里一粒阴阳降头草的种子价值连城,上次从阿赞贴娜曼那离开后我去了一趟黑市,花了所有积蓄购买了一颗,然后找了一个快要病死的流浪汉,喂他服下阴阳降头草的种子,获得了阴阳降头草。”

我拧了下眉头,这样太残忍了吧,好歹也是个人,阿赞峰这么做未免也太没道德了。

阿赞峰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斜眼瞟了我下说:“这流浪汉已经病入膏肓了,早死晚死没有区别,他也没有一个家人了,我算是送他上路了,我带他去吃了一顿毕生都没吃过的大餐,还带他去嫖了妓,一次给他找了五个女人,他是心甘情愿把自己奉献给我的,我还答应他死后将其超度,算是公平交易吧。”

既然是人家自己同意的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苦笑了一声。

阿赞峰这时候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稻草小人,稻草小人上裹着一张黑色的皮,仔细一看,这张皮上还有皮肤纹路,顿时头皮发麻,这分明就是块人皮,稻草小人还以经线捆扎束缚了,看着很古怪。

阿赞峰指着稻草小人说:“我把那流浪汉带到了山里,等他死后等了五天才长出阴阳降头草,我念了三天经咒超度他,跟着将阴阳降头草扎成小人,割下阿赞浓身上的一块皮肤,包裹在稻草人身上,以经线缠绕束缚,又以尸降的咒法加持了两天,在激活了阿赞浓,这才花了十来天的时间。”

没想到下个尸降这么复杂,我不禁感慨这些邪术的奇诡法门。

在阿赞峰的协助下,我们顺利躲过了边境哨兵,正式进入了柬埔寨境内,然后乘车到达了普善省,这是尸油鬼王古路柴的驻地所在省份,至于他的驻地具体位置我们还不得而知。

由于连日的开车和穿越边境的凶险,让我疲惫的不行,阿赞峰也很疲惫,所以他并没有急于马上想办法去找尸油鬼王古路柴,而是选择了修正,因为带着阿赞浓的尸体,在加上我们非法入境的身份,住旅馆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找了一个偏僻的山区,在林子里生篝火进行休息。

躺在温暖的篝火边我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自己浑身长满了蠕动的阴阳降头草,密密麻麻,恐怖非常,把我直接吓醒了,然后疯狂去摸自己的身上,才发现根本没长草,有的只是冷汗,我吁了口气,心说早知道不去询问尸降的内情了,害我做这种恐怖的噩梦。

我已经没了瞌睡了,坐在篝火边愣神,我这才发现阿赞峰和阿赞浓已经不见了,一下慌了神,该不是阿赞峰丢下我去找尸油鬼王了吧?!

我小声喊了声,阿赞峰的声音便从树上传了出来,我抬头一看,发现他盘坐在树上,而阿赞浓的尸体也被弄到了树杈上架着。

我好奇的问:“师父,你这是干嘛呢?”

阿赞峰说:“这一带有不少野兽,阿赞浓的法身可不能遭到破坏了。”

我有些生气:“你把他弄到树上去怎么就丢下我了,我也怕野兽啊。”

阿赞峰嘿嘿笑说:“你是个大活人怕什么,有野兽过来你自然就醒了,再说我还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阿赞浓法身虽然厉害,但控制他进攻野兽太浪费,也要消耗我不少法力,不值得。”

我气呼呼的坐了下来,不去搭理阿赞峰了。

这时候阿赞峰从树上跳了下来,从怀里掏出那块金面巫师佛牌,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我问他要干什么,阿赞峰说他要跟阿赞鲁迪的阴灵感应下了,要靠他帮我们找到尸油鬼王古路柴的驻地。

第494章 调虎离山

阿赞峰在篝火前盘坐了下来,手握金面巫师佛牌念经加持,我焦急的等待着。

大约半小时左右阿赞峰收了架势,我赶紧询问有什么结果,阿赞峰叹了口气不置可否,我有些不解,问:“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你的能力还感应不到?”

阿赞峰摇头说:“不是感应不到,而是阿赞鲁迪抗拒。”

“这......。”我有点没反应过来,阿赞峰说:“阿赞鲁迪不愿告诉我们驻地在哪,抗拒我们为他报仇。”

我明白过来了,阿赞鲁迪是不想我们涉险,怕我们为他报仇而送命,他已经不再人世了却还在为我们着想,这份情谊不禁让我动容。

阿赞峰话锋一转说:“不过他既然变成了阴灵就由不得他了,等我加强经咒逼迫他说出来就行了,老友,实在对不住了。”

说罢阿赞峰便割破手掌,让鲜血浸染掌心,将金面巫师佛牌握在掌心里,又过了十来分钟左右阿赞峰才吁了口气松了手,只见鲜血已经渗进了佛牌,染红了面具。

我急道:“这回有结果了吗?”

阿赞峰点点头说:“尸油鬼王真正的驻地并非在普善省的山区里,这里只不过是他临时的驻地,他真正的驻地在吴哥窟的崩密列。”

我好奇道:“崩密列?是什么地方?”

阿赞峰说:“是一座供奉印度教湿婆神的寺庙,在吴哥窟遗迹的东面,现如今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了,比较偏僻,所以平时鲜有人前往,是个很理想的修行之地,走吧,趁着天没亮我们连夜出发,等天亮带着阿赞浓的法身会很不方便。”

我们立即启程前往吴哥窟,吴哥窟是世界上最大的庙宇群,是柬埔寨最为著名的旅游圣地,甚至在国旗上都有吴哥窟的图案,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去吴哥窟,真是无奈。

经过连夜的赶路,利用各种能乘坐的交通工具,尽量遮掩阿赞浓,总算在天亮的时候到达了崩密列,只是到了一看我头都大了,崩密列的范围还真够大的,犹如一个大型的废弃村落,废弃的庭院和倒塌的佛塔很多,树木草丛茂密疯长,到处都透着荒凉气息,这地方真适合藏身打游击,在这片杂草丛生布满荆棘和断壁残垣的地方想要找到尸油鬼王古路柴可不那么容易。

最麻烦的居然还有一些零散的游客,在这里游玩拍照,我还看到一个女孩穿着《古墓丽影》里的造型,拿着模型枪在那拍照,我这才想起这里的景致曾出现在《古墓丽影》电影里,没想到是在崩密列拍的。

看样子白天是没法找尸油鬼王古路柴了,即便找到了也没法怎么样,总不可能当着游客的面跟尸油鬼王古路柴斗法吧,没办法我们只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休整了。

安顿下来后阿赞峰说肚子饿了,让我去弄点吃食来,这地方没什么吃食的,我只能前往吴哥窟景区买了些吃食,也没心思游览宏伟的吴哥窟了,匆匆赶回去找阿赞峰。

等我回去的时候却发现阿赞峰不见了,我四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带着阿赞浓的法身,大白天的行动很不方便,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这么冒失,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我环顾四周发现,附近的零星游客神情自若,完全不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原地打了个转忽然就明白过来了,我靠,中了阿赞峰的调虎离山计了,他这是故意把我支去买东西,好独自带着阿赞浓的法身去找尸油鬼王古路柴报仇!

虽然我理解阿赞峰是不想我出事才这么做,但都到这份上了却把我甩了,也太不仗义了。

我试着用符螺感应,但根本感应不到,阿赞峰肯定做了手脚把痕迹抹去了,我愤恨的把吃食往地上一摔,坐在石头上生气。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有吃的往地上扔什么,真是浪费,正好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还没吃饭。”

回头一看,只见王继来在地上捡起吃食,拍拍上面的灰尘就塞进嘴里,阿赞苏纳就在不远处的倒塌佛塔上站着。

我皱眉道:“你可跟得够紧的啊?”

王继来在我身边坐下来,吃着东西喝着水说:“跟你有什么难的。”

我哼了声,转了身背对着他了,王继来迟疑道:“还在生我对付你的事?对不起罗辉,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明白。”

我扭头瞪道:“你这家伙真是死心眼,思想就不会拐弯,真想把我弄死啊?还说是朋友,什么狗屁朋友要杀死朋友?”

王继来拧眉说:“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你还没完了,真小心眼还敢说我死心眼,我的字典里没有敷衍二字,阿赞苏纳已经正式收我当徒弟了,我不仅仅是助手身份了,他是我师父他下的命令我必须要听,朋友是朋友,一码归一码,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我都快被王继来气吐血了,这是什么神逻辑,这哪能一码归一码,合着有人要杀我,我还要跟他和和气气的做朋友?

我气着气着就笑了,罢了,也就只有我能理解王继来在想什么了,我可能也是他唯一的朋友了,想到这里我抛开了他杀我的事,伸手说:“把东西拿来点,我也没吃饭快饿死了。”

王继来把吃食分了一半过来,沉吟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阿赞峰是故意放我们跟踪他的吧,是什么目的很明显了,怎么,让你在这里接应我们?”

我吃着东西说:“接应个锤子,他把我给甩了。”

王继来愣了下:“甩了?”

我白眼道:“我没必要骗你,就是甩了,怎么你不打算杀我了?”

王继来回头朝站在那的阿赞苏纳看了眼说:“他没下命令了,我们可以先恢复朋友身份。”

我失笑说:“我服你了,完全体会不到别人的感受。”

王继来问:“你是什么感受?”

第495章 废墟金字塔

我无奈道:“我现在是......算了,跟你解释这些太费劲了,体会不到就体会不到吧,算我倒霉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既然阿赞苏纳没让你解决我,那就是想让我带你们去找阿赞峰喽?”

王继来点点头,露着将信将疑的表情,问:“他真的把你给甩了?”

我说:“我骗你干什么,是真的啊,要我说什么你才......。”

话没说完我就明白了,或许阿赞峰还真不是想把我给甩了,要是真想把我甩了,当初他就不会通知我一起来柬埔寨了,他完全可以自己带着阿赞浓法身过来,干嘛这么费劲让我来又把我甩了?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开车,这显然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也许王继来说中了,阿赞峰就是让我在这里“接应”阿赞苏纳和王继来,以他们俩的能力想要找到阿赞峰太容易了。

想到这里我说:“你和阿赞苏纳能力这么高,想找阿赞峰还不容易吗,干嘛赖着我?”

王继来说:“想追踪阿赞峰的踪迹确实不难,但有更简便的法子干嘛要用麻烦的法子?”

我说:“现在这简便的法子行不通了,你和阿赞苏纳还是自行想办法找他吧,顺便带我一起过去。”

王继来若有所思了下,起身跑到阿赞苏纳身边汇报了情况,阿赞苏纳皱眉看了我一眼,随后便盘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王继来过来后也坐到我身边不再言语,我问是什么意思,他说:“阿赞苏纳的意思就是等,阿赞峰刻意抹去了痕迹让人无法追踪,即便我们用咒法追踪也是徒劳,既然能确认尸油鬼王古路柴藏身在此,那只要守在这里,必有收获。”

我看向镇定自若盘坐在倒塌佛塔上的阿赞苏纳,这家伙果然是老谋深算,有他在想要找到阿赞峰肯定没问题,既然这样那我也只好按耐住坐下来等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暗沉了下来,我抬头看天,只见天上云层飘动加速,遮蔽了烈日,不远处的黑云正在朝这边飘来,空气中的湿气陡然家中,感觉要下雨了,那几个零星的游客也意识到了天色突变,收拾东西开始离开,没多一会这里就见不到一个游客了。

又等了一阵子,果然落下了雨点,我只好转移到了一处能躲雨的断壁残垣,王继来跟阿赞苏纳也转移了过来。

不消片刻,雨点便急密了起来,很快就成倾盆之势,天空中还传来了滚滚的闷雷,东南亚一代的气候波谲云诡,前一分钟还烈日高照,下一分钟可能就下雷雨,我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这雷雨增加了寻找阿赞峰的难度,让我有些担心,我看向阿赞苏纳。

阿赞苏纳仍是盘坐,一脸淡然看着外面的大雨。

我凑到王继来耳边问:“你师父是什么意思,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王继来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快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阿赞苏纳突然起身,什么也不说就走进了雨里,然后闭眼感应了下,跟着朝着一个方向就过去了,王继来不由分说跟了出去,没办法我也只能冲进瓢泼的大雨里了。

阿赞苏纳在前面带路,钻进一片茂密树林,在里面七拐八绕,就像对地形十分熟悉似的,我不禁好奇道:“继来兄,你师父以前来过?”

王继来摇头说:“没听他提过,应该是没来过的,不过师父应该感应到了什么,因为我体内的蛊虫也有些暴躁不安,而我体内的虫子只有感应到阴法才会产生反应,我想师父等的就是这个。”

我猜也是这么回事了就没多问了,大雨导致这一带泥泞不堪,非常难走,我们在树林里穿行了好久,树林里到处都是坍塌的建筑物,有的还能看出是佛塔的雏形,有的根本看不出雏形了,只剩下一片废墟。

就这样走了将近个把小时阿赞苏纳终于停了下来,等我看到前方的情形时不由的吃惊,只见前面倒塌着一座规格宏伟的佛寺废墟,光是废墟都有将近四五层楼的高度,废墟成金字塔形,大量长满青苔的断壁残垣层层堆叠,期间还夹杂着大量湿婆造像的头部,看起来阴森恐怖,废墟金字塔最上方是一个葫芦形的塔尖,葫芦形塔尖的几个面上,还雕刻着湿婆神的狰狞造像,不过其中一面已经凹陷出了一个洞,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虽然这佛寺已经变成了废墟,但依然能感觉到它当年有多宏伟,让人肃然起敬。

王继来说:“没错了,阿赞峰就在这里!”

阿赞苏纳没有多言语,开始攀爬废墟金字塔,他还刻意避开了不去踩踏那些湿婆石像的头部,这是一种敬畏,我和王继来按照阿赞苏纳踏过的路线往上攀爬,很快就跟到了洞口。

等到了洞口的时候我才发现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完好无损的殿堂,外部塌成这样,内部却毫发无损,着实让我吃惊。

殿堂里点着大量的烛火,四壁上全是湿婆神各种形态的造像壁画,一尊硕大的湿婆神像巍然屹立在殿堂中间,贯穿地基和塔顶,这好像还是一尊恐怖相的湿婆神造像,湿婆神有各种奇谲怪诞的不同相貌,有林伽相、恐怖相、温柔相、超人相、三面相、舞王相、璃伽之主相、半女之主相等变相,不同的湿婆变相有不同的作用,恐怖相是代表毁灭的一种变相。

洞口离湿婆造像的头部只隔着两三米远,这距离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一跳便能跳上去,然后顺着湿婆神的头部往下攀爬,便能到殿内。

阿赞苏纳率先跳了上去,我和王继来紧随其后,正当我们想顺着湿婆神造像爬下去的时候,阿赞苏纳忽然拦住了去路,我探头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只见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分别盘坐在湿婆神造像的两只手掌上,双方彼此瞪着对方,没有发出半点动静,就跟固定在湿婆神造像手心里的石像似的,阿赞浓的法身直挺挺的躺在阿赞峰身边,盛放魔胎的玻璃瓶也摆在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身边。

第496章 飞头斗魔胎

阿赞峰额头渗着细密汗珠,尸油鬼王古路柴心口起伏不定,显然两人已经斗过一轮了,但从两人的神情来看,应该都没有伤到对方。

我们进来的动静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但谁也没有理会我们,此刻在他们眼中我们根本就不存在了,高手对决眼中自然只有对手,倒是我们几个站在神像头顶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继来向阿赞苏纳请示,是不是该趁机出手把法身带走?

要是这个时候阿赞苏纳把阿赞浓的法身带走,无疑会让阿赞峰陷于危险的境地,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不知道阿赞苏纳会怎么做决定。

阿赞苏纳拧眉盯着阿赞峰,又将目光落在了魔胎的玻璃瓶上看了一会,忽然盘坐了下来,大有看热闹的架势了,王继来只好跟着盘坐下来,见此情景我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阿赞苏纳是怎么想的,但他没有趁机夺走阿赞浓法身的做法倒也有风度。

反正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对决我是插不上手的,插手反而是帮倒忙,索性抱着德猜也盘坐了下来。

尸油鬼王古路柴抬眼朝这边看来,目光落在我身上打了个转,认出我来了,但他脸上没有露出丝毫表情波澜不惊。

我咬牙死死盯着尸油鬼王古路柴,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了,要不是他阿赞鲁迪也不会惨死了,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我的火气上来了,不住的喘气,双手握成了拳头。

这时候阿赞峰从怀里取出了金面巫师佛牌,慢慢挂在了脖子上,尸油鬼王古路柴看到了这块佛牌,脸上浮现阴邪笑意,应该明白怎么回事了。

只见阿赞峰戴好佛牌,双手合十一拍,念动了经咒,躺在那一动不动的阿赞浓犹如提线木偶一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尸油鬼王古路柴意识到了什么,右手按在玻璃罐上,里面本来一动不动的魔胎,忽然就狂躁了起来,贴在瓶壁上露着狰狞的样貌,与此同时大殿内传出了呼呼的阴风,符螺开始示警,让我很不舒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阿赞峰一瞪眼,阿赞浓的头颅猛地三百六十度打了个转,“嘭”的一声,一道气流将头颅一下喷到了半空中,悬浮在那了,阿赞浓的花白头发四散开来,犹如孔雀开屏,皮包骨骷髅头露了出来,浓浓的黑气凝聚在飞头周围,看着非常瘆人。

我震惊不已,居然让阿赞浓的法身用了首席降头——飞头降!

王继来目瞪口呆,自言自语道:“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高深的术法。”

我小声问:“难道你没看过飞头降?”

王继来说:“我从小就长在东南亚,一直在接触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没看过?我是说我没看过这种降中降,阿赞浓的法身中尸降已经不容易了,在让中了尸降的法身用飞头降更是困难,没有高深的咒法根本做不到。”

我懂王继来的意思了,以尸降控制尸体本身就需要耗费大量法力了,如果在让尸体用飞头降那需要消耗的法力可想而知了,就像中间隔着一堵墙,只能对墙发力,如果要隔山打牛让墙另一边受到控制,很难起作用,但阿赞峰做到了。

阿赞苏纳似乎也被这一幕震惊到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阿赞峰,我注意到他的手都握拳了,有点不甘心的样子,可能在他的心里也知道阿赞峰的能力高过了自己,但不愿意承认。

尸油鬼王古路柴见飞头悬在空中,只是看了眼,并没有太吃惊,这也难怪,像他这种练魔胎的阿赞师父什么阴诡的术法没见过,只见他念动咒法,玻璃瓶上的塞子一下被顶开,大量血糊糊的蜈蚣、蝎子从里面爬了出来,魔胎那长着尖锐指甲的小手扒到了瓶沿上,跟着快速蹿出,带出大量黑血滴落,就像一道黑影一闪,等我们顺着它滴落的血迹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扒在神像的胸前,扭着头,露出白森森的尖牙,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飞头,发出了一声响彻大殿的刺耳嘶叫,震的人耳膜生疼,声音甚至盖过了符螺的预警声,一股强烈的阴气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王继来拧眉道:“没想到魔胎更恐怖。”

我是见识过这魔胎的厉害,杜勇半身不遂就是这魔胎伤的,这魔胎相比上次我见到的似乎长大了不少,那个时候看到的时候还是个婴儿大小,现在却像个两三岁的孩童那么大了,戾气更重了,这让我有点吃惊,没想到魔胎还会长大。

我看向了阿赞苏纳,小声询问:“阿赞苏纳,魔胎这东西会长大吗?”

阿赞苏纳回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当然,魔胎不是死物,跟人一样也会长大,人是怎么来的要我说明吗?它的血肉之躯来源于男人之精,但跟人又有所不同,因为它的另外一半不是女人的卵,是婴儿的怨灵提炼出来的怨卵,两者结合才有了这个鬼东西,很少有人练魔胎,因为这东西戾气非常重,不阴不阳,非人非灵,很厉害,一般的阿赞很难驾驭,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练这种禁忌之物。”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难怪叫魔胎了,不阴不阳、非人非灵,可不就是魔了嘛!

阿赞峰补充了一句:“看样子已经不能叫它魔胎了,应该叫魔婴!要尽快铲除,否则等它长成魔人,谁也对付不了!”

王继来插话道:“师父,咱们不打算夺回阿赞浓的法身了吗,难道要帮阿赞峰对付这鬼东西?”

阿赞苏纳哼道:“我没这个闲功夫帮他对付魔胎,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做法了,只是你没看出来,这时候要是阻止会直接让法身废掉,也只能静观其变了,你给我记住了,阿赞峰无论出什么事我们都不管,但只要法身有可能遭到损伤我们就出手,真是讨厌,还是被这混蛋利用了。”

阿赞苏纳气恼的样子让我想笑,虽然他不是出自真心的,但好歹算是帮手,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第497章 胜利的关键

这时候魔胎突然嗥叫了起来,然后一跃跳向了飞头,阿赞峰赶紧诵经控制飞头闪开,魔胎扑了个空,落到了墙壁上,它的手脚居然能像蜘蛛一样扒住垂直的墙壁。

魔胎在墙壁上无声无息的爬动,转动着硕大的头颅,龇着尖牙,用黑瞳盯着飞头,正在寻找角度伺机而动。

阿赞峰加紧诵经,只见飞头在空中左右飞动,突然就主动出击飞向了魔胎,魔胎见状再次跳起,这次它精准的跳到了飞头的顶上扒着,飞头带着魔胎在大殿里上下左右疯狂飞动,速度极快,时不时传出撕咬的动静,听的人头皮都发麻了。

阿赞峰这时候收了架势不再诵经了,慢慢站起盯着尸油鬼王古路柴,尸油鬼王古路柴也站了起来,但飞头和魔胎都没有停止缠斗,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于是问阿赞苏纳怎么回事。

阿赞苏纳没有理会我,王继来插话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阴法已经起效就没必要一直去念,这就像汽车发动了,发动机自己就会运行,没必要一直去拧钥匙点火了,接下来就看飞头和魔胎谁更厉害了。”

魔胎和飞头在那缠斗的不可开交,我们一时也插不上手,阿赞峰这时候从腰间抽出了阿赞浓的那把手杖紧紧握在手中,尸油鬼王古路柴从腰间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两人同时从神像的手掌上跳了下去,站在大殿上,忽然双方冲向了对方,用手杖和短刀攻击对方,两人根本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完全就像是普通的打架。

这一幕看的我都愣住了,两人都是能力不错的阿赞,居然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攻击对方,让我完全搞不懂。

这下连王继来也纳闷了,嘀咕道:“阿赞斗法我见了不少,跟普通人一样打架倒是很少见啊,真奇怪。”

阿赞苏纳哼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阿赞峰的咒法施加在了法身的飞头上,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咒法都施加在了魔胎上,两人不可能在用别的咒法去对付对方了,所以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也就是说现在尸油鬼王古路柴只是个普通人了,没办法在用咒法对付其他人了,想到这里我一下激动的起来,拔出灭魔刀就要爬下神像,只是我刚准备爬下去的时候阿赞苏纳却一把拽住了我,质问道:“你干什么?”

我纳闷道:“当然是去帮阿赞峰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啊,这家伙把我害的这么惨,又杀死了阿赞鲁迪,我正愁没机会亲自下手对付他,既然现在他无法用别的咒法了,跟普通人没两样,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阿赞苏纳冷哼道:“不要被表面的现象蒙蔽了,虽然他们现在无法用别的咒法跟普通人没两样,但也只针对彼此而言,外人插手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我有些不解,甚至怀疑阿赞苏纳是想看他们鹬蚌相争好自己渔人得利,于是问:“这是什么道理?”

阿赞苏纳没有多解释,只是示意了王继来一下,王继来从体内招出一只蛊虫,蛊虫顺着神像快速爬下去,爬向尸油鬼王古路柴,这时候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魔胎突然从空中跳下去对付小小的蛊虫,飞头也飞了下来,飞头和魔胎围绕蛊虫展开了缠斗,导致蛊虫在它们的缠斗中惨死。

“看到了吧。”阿赞苏纳沉声道。

我只好放弃了爬下去的念头,把灭魔刀插了回去,原来两人用阴法施加的飞头和魔胎还有护主的作用,外人要是想插手,只会成为炮灰,没办法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在那粗暴的缠斗了。

阿赞苏纳这时候说:“王,我们去护着阿赞浓的法身就行,飞头被魔胎破坏没关系,只要法身不被破坏飞头就能融合回去,但法身遭到破坏飞头就化为血水了,那就没用了。”

王继来领命快速攀爬下去站到了法身边上护着,阿赞苏纳也随之跟了下去,两人盘坐在法身边上护着,对于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以及飞头和魔胎的战况如何,根本就不管了。

这两个家伙也太不仗义了,指望他们帮忙看来没戏了,不过我也插不上手,没办法只能呆在神像头顶上旁观了。

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在那打的不可开交,气喘吁吁,完全就是在拼拳脚和体力了,飞头和魔胎也缠斗的不分胜负,双方形成了平衡局势,谁输谁赢真不好说。

我有点明白这场战斗的输赢关键了,如果阿赞峰能杀死尸油鬼王古路柴,那控制魔胎的阴法自然就破掉了,这么一来魔胎的能力会大大降低,飞头就能吞噬掉魔胎,这场战斗就赢了,同样的飞头要是能弄死魔胎,那尸油鬼王古路柴也会遭到反噬,这场战斗一样能赢,不管是阿赞浓的飞头和阿赞峰本身,两者是一体的,这两场战斗说白了就是一场战斗,飞头和魔胎只不过是两个阿赞的分身又或者是延伸的武器,但反之道理也一样,如果尸油鬼王古路柴取胜又或者魔胎战胜飞头,那这场战斗就输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都揪了起来,虽然飞头和魔胎的缠斗不分胜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肉搏却出现了高低,尸油鬼王古路柴体力非常好,没有出现一丝疲惫的样子,嘴角甚至还扬着得意的微笑,但阿赞峰却气喘吁吁出现了疲态,肉搏战拼的是拳脚和体力、耐力,尸油鬼王古路柴这方面明显有练过,因为我看到了他出现泰拳的架势了,阿赞峰在中了他的几个膝撞后急急后退,靠到墙上不住的喘气,有些撑不住了。

真没想到肉搏打架也会成为这场战斗胜利的关键,这局面让我紧张不已,插不上手更是让我心焦。

阿赞峰喘了一会气,眼神忽然露出坚定,大喊一声:“德猜!”

第498章 鬼王陨落

不等我反应德猜就从我怀里蹿出,一跃跳向空中,在德猜下落的同时阿赞峰也冲向了尸油鬼王古路柴。

尸油鬼王古路柴不知何意,抬头看看落下来的德猜又看看阿赞峰,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我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一幕也吸引了阿赞苏纳和王继来看向阿赞峰。

德猜在空中四爪乱动,身体翻转,像是在调整姿态和落点,最后精准无比的落到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头顶,跟着双爪扒住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双眼,尸油鬼王古路柴顿时恼怒起来,伸手往脸上抓去,与此同时阿赞峰也冲到了他的身前。

尸油鬼王古路柴察觉到阿赞峰就在身前了,无奈只好放弃抓德猜,双手做出动作打算抵挡阿赞峰,阿赞峰忽然在地上一滚,滚到尸油鬼王古路柴背后,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视线被德猜挡住,显然没有发现,只见阿赞峰将那根手杖直直的从背后桶进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心脏位置,并从胸口穿透了出来,鲜血从手杖尖端滴落!

我激动了起来,成功了!

尸油鬼王古路柴反应过来,恼火的大吼大叫,伸手一把抓住德猜,将其捏在了手中,德猜痛苦挣扎着,我一阵担心,生怕德猜出事了。

尸油鬼王古路柴恼羞成怒,腾出另一只手直接掰断了手杖,打算转身对付阿赞峰,阿赞峰立即贴身过去,不让他转身,同时双手从尸油鬼王古路柴腋下探出,锁住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动作。

魔胎产生护主反射,从飞头上跳到神像身上,打算借力朝阿赞峰扑去,但阿赞峰根本就不放手,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我感到不妙了,什么都不顾,从神像爬下去打算帮忙,哪知刚爬了没几步阿赞峰突然大吼:“别过来!”

我被阿赞峰这一声喝止,站在那踟躇不前,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魔胎已经跳下,落在了阿赞峰身上,张开大嘴,露着白森森的尖牙要伤害他了,但飞头紧随而至缠住魔胎,魔胎只好先对付飞头了。

就这样飞头和魔胎围绕着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展开了缠斗,两个阴物的疯狂的缠斗,导致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身上时不时出现伤口,血流如注。

我担心的不行,阿赞峰确实想跟尸油鬼王古路柴同归于尽了,于是冲着阿赞苏纳大叫:“阿赞苏纳,求你快出手帮忙吧。”

阿赞苏纳不为所动,仍是冷眼旁观。

我什么都不顾了继续往下爬去,爬到地面后我就冲了过去,谁知道王继来突然跳下拦在了我身前。

“给我让开!”我咬牙道。

王继来面无表情道:“你过去只是送死!”

我一把揪住王继来想把他推开,但王继来一拳将我打翻在地,指着我说:“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我从地上爬起,瞪眼道:“送死也比冷眼旁观强,阿赞峰是我师父,德猜虽然是只蜥蜴,但我早把它当成朋友了,师父和朋友有难我不会坐视不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利弊来权衡,还有情义值得我付出一切!像你这样只权衡利弊、只听从指令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快让开!”

王继来表情有些动容,不过仍没有让开,或许我的话让他有所触动了,但我明白这一时半会他是不会理解的。

尸油鬼王古路柴发出了嘶叫,声音响彻大殿,我和王继来下意识的看去,只见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浑身伤痕累累,伤口很多,鲜血糊了两人一身,德猜已经被尸油鬼王古路柴捏的奄奄一息,停止了挣扎。

我趁王继来被吸引之际,一把推开他冲了过去,阿赞苏纳突然跳了下来拦在我身前,不由分说就一脚将我踹翻,沉声道:“你和阿赞峰都是疯子!”

我被阿赞苏纳这一下踹的瘫在地上都起不来了,看着阿赞峰和德猜豁出性命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我却无能为力,挫败感让我痛苦不已。

阿赞峰松开了手轰然倒地,但尸油鬼王古路柴却屹立不倒,随着阿赞峰倒地飞头有些不稳摇摇欲坠,魔胎跳到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头顶,弓起身子,龇牙咧嘴,嘴角流着带血的唾液,黑瞳瞪着飞头做出了攻击姿态。

尸油鬼王古路柴发出瘆人笑声,步履蹒跚的朝阿赞峰过去,张嘴要说话,突然阿赞峰从地上弹起,用头顶在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胸口,尸油鬼王古路柴根本没有想到阿赞峰还有这样的力量,被这一下顶的顿时后仰,喷出一口血,急急后退倒在了地上,他试图爬起来却没有成功。

阿赞峰盘坐了起来,颤抖的将手握在了挂着胸前的金面巫师上,咬牙切齿道:“鲁迪师傅,我唯一的挚友,谢谢你给我的精神力量!”

尸油鬼王古路柴在地上挣扎了了一会,最终断了气,尽管他的咒法高深,但始终只是肉体凡胎,还是架不住心脏受到的重创。

尸油鬼王古路柴一死,那魔胎的戾气顿时大减,虽然仍是表情狰狞,但眼神却露出了怯意,只见他在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身上爬来爬去,已经不受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控制了,阿赞峰双手合十,念起了咒法,只见飞头飞将过来,悬在了魔胎上方,飞头周围凝满了黑气,慢慢降下将魔胎包围。

魔胎发出了瘆人的嘶叫,黑气跟它接触,犹如黑火一般在魔胎身上灼烧,冒起阵阵黑烟,不消片刻魔胎就萎缩了,变成了一具小小的皮包骨骷髅,倒在尸油鬼王古路柴身上死去了。

阿赞峰继续念着咒,飞头慢慢飞回法身,旋转着落在了法身脖颈之上融合回去了,跟着阿赞峰和法身几乎同时躺到了地上。

阿赞苏纳示意王继来先把法身带走,然后他走到阿赞峰身边将他扶起。

我将德猜从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手中弄下,德猜身体一动不动,眼睛缓慢转动,我轻抚着它的头,德猜艰难的吐出舌头在我的手背上舔舐了下,跟着慢慢合上眼睛垂下了头,死去了,我的眼泪无声滑落。

第499章 闭关修法

我抱着德猜来到阿赞峰身边,阿赞峰气息微弱,盯着德猜眼里闪烁着晶莹泪光,对于我和阿赞峰来说德猜已经不仅仅是一只阴法宠物了,而是伙伴,德猜的死让我们两个都很难过,以前我不懂有些人为了一条狗的去世悲痛欲绝,现在我能理解了。

王继来皱眉道:“死了只蜥蜴而已,用不用这样?”

我不搭理王继来,他难以理解我们和德猜的关系。

阿赞峰闭上了眼睛,这让我紧张了下。

阿赞苏纳面无表情道:“放心,他不过是晕过去了。”

我拽着阿赞苏纳哽咽道:“你一定要救救......。”

话没说完就被阿赞苏纳打断了:“我跟阿赞峰斗了半辈子没分出胜负,他想死没那么容易,要死也只能死在跟我的斗法中,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他故意把我引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在这时候我能救他吗?”

虽然阿赞苏纳的话说的不好听,但意思很明显,他会救阿赞峰,这让我放心不少。

我们一起从洞口出去了,阿赞苏纳还用石头把洞口封住了,柬埔寨的尸油鬼王古路柴和他的魔胎就此被封在了这荒无人烟的废墟里。

两天后我们回到了泰国,阿赞苏纳带着阿赞浓的法身和阿赞峰一起进了在深山坟地,闭关救治阿赞峰,我没有回罗勇在阿赞苏纳的驻地等消息,等了将近一个星期,我才见到了归来的阿赞峰。

阿赞峰虽然还很虚弱,但已无大碍了。

这天深夜,我和阿赞峰盘坐在木屋的顶上,阿赞峰凝望满天的星斗出神,我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

许久阿赞峰才沉声道:“你准备好了吗?”

我没理解他的意思,问:“我要准备什么?”

阿赞峰没有明示,只是说:“我受的伤很严重,想要恢复到原来的能力基本上不可能了,阿赞苏纳这人虽然跟我不对付,但说到底也是同门,现在他得到了阿赞浓的法身,我的能力又大大降低,他想要的结果都实现了,我们之间根本没得斗了,我也看透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准备把我所知道的东西全教给你了,未来我将退休归隐山林,不再替人制作佛牌和做法了。”

我有些惊讶,愣道:“师父你......。”

阿赞峰伸手打断道:“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们去芭提雅的射击林场,在阿赞鲁迪留下的驻地里开始修法,我会把我所掌握的黑法以及制作佛牌的手法全都教给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吧,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没收你的手机,也不会让你见任何人。”

我有些激动,但我毕竟是个世俗之人,没办法真正做到与世隔绝,于是问:“师父,这就是闭关修法了,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因为我国内还有家店......。”

阿赞峰打断道:“这跟你们中国人学法不同,只需熟记经文运用得当,加之你已经对阴料有所了解,用不了太长时间,三个月够了,如果你悟性够好,甚至不用三个月,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这才松了口气,本来就跟吴添和朱美娟请了三个月的假,怕就怕有什么突然事件发生,一定要我才能处理,他们联系不上肯定会着急,我权衡了下决定无论发生什么还是要先把法修了,外界有什么事还是让吴添先处理吧,好歹他也曾经开过工厂,经历过风浪,我想没什么大事需要我担心了。

跟阿赞峰商量好后我就给吴添和朱美娟打了电话,先将阿赞鲁迪的仇已经报了汇报了下,然后告诉他们我要闭关了,店里的事务要拜托给他们处理了,吴添很支持,拍胸口说店里的事务不用我操心,还说我早就该好好修法了,修好了就不必老是找其他师傅解决问题,成本能大大降低,我怕万一有什么他处理不了的事情发生,让他多跟方瑶联络,毕竟方家的资源还是很强的。

朱美娟听说我要闭关修法,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联系,不免有些伤感,但她还是理解了我,倒是我对朱美娟有些内疚,我跟李娇稀里糊涂的事就像扎在心头的一根刺似的。

跟吴添和朱美娟打好招呼后我又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把这事告诉了他,他只是简单表示支持没多说什么,只说他忙着把罗勇的店搬到唐人街,也没功夫管我了,我叮嘱他如果国内的店有什么需要,让他搭把手,黄伟民说店他也有份满口答应了。

该打招呼的都打了,就这样我收拾好了东西跟着阿赞峰隐入了芭提雅的林场,开始了闭关修行。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阿赞峰将他掌握的阴法经咒书写在纸上,供我背诵学习,每天学一种,有的是加持阴料制作佛牌的,有的是直接作用于阴灵的,还有的是落降用的,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如果不是深入学习,我根本没想到阿赞峰掌握了这么多的阴法经咒,光是书写的纸就有上百张,看得我头都大了,但为了学到东西我也刻苦的钻研,没有半句怨言。

白天我就学习阴法经咒,晚上阿赞峰就带我去乱葬岗、死亡现场等阴地找阴料制作佛牌,有时候还要运用咒法去追魂,可说是理论结合实践了,我每天要学的东西非常多,经常是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又只能生活在树林里,条件非常艰苦,两个月的时间下来我就瘦脱相了,人又黑又瘦,还真有点阿赞师傅的样子了。

阿赞峰似乎很迫切的教给我所有东西,我并不笨,一般像这样的情况大多是时间紧造成的,这让我有些担心,以为阿赞峰有什么事瞒着我,联系到他跟尸油鬼王古路柴斗法受的重伤,我怀疑他是不是命不久矣了,但追问阿赞峰他却说没这种事,他活的好好的不会那么短命,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多问了。

由于我脑子比较灵活,学东西很快,只花了两个月就学会了阿赞峰教的东西,比预期的快了将近一个月,阿赞峰教无可教了,我几乎无所事事了,阿赞峰对我学东西的能力很吃惊,但他并没有提前放我走的意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第500章 十件活

这天深夜,我正盘坐在树屋下熟练经咒法本,树从里突然钻出了个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黄伟民,阿赞峰曾三令五申在修法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也跟黄伟民打过招呼让他不要来,有事可以先自行处理,这家伙怎么不识相还是跑来了。

我迎上去说:“黄老板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黄伟民摇摇头,我皱眉道:“没事你跑来干什么,我不是提醒过你......。”

黄伟民打断道:“你先别急着发火,你当我愿意来啊,我手头上事情多的很,要不是阿赞峰拜托我我才懒得过来。”

我纳闷道:“阿赞峰拜托你?”

黄伟民点点头,跟着来到树屋下喊起了阿赞峰,阿赞峰从树屋里出来看到黄伟民并不觉得意外,这让我一头雾水了。

阿赞峰从树上跳下后黄伟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他,说:“大概有十件,都已经牵好线搭好桥了,只要过去就行了,我这么忙还要抽时间帮你去找,做成了我是不是有......。”

阿赞峰并不理会黄伟民,只是把纸收进怀里就爬上树钻进了树屋。

黄伟民仰着头不高兴道:“我说阿赞峰,我忙的焦头烂额还要帮你找事情,你不给我分成就算了,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罗辉现在可还是我店里的顾问!”

阿赞峰仍没有回应,黄伟民没辙只好作罢了。

我问:“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名堂?”

黄伟民气呼呼道:“自己去问阿赞峰吧,鬼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我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罗勇和曼谷店里的事还够我忙活的,罗老师你自求多福吧,希望你能对得起我做的事。”

说罢他就数落着阿赞峰的不是匆匆钻进树林离开了。

黄伟民走后阿赞峰就招呼我进树屋了。

我带着疑惑钻进树屋,只见阿赞峰盘坐在那里,面前铺着刚才黄伟民给的那张纸,我盘坐过去,阿赞峰示意我看看纸上的内容,内容是黄伟民用泰文写的,我阅读泰文的能力依然很差,只认识上面的阿拉伯数字,有1到10。

我说看不懂,阿赞峰只好解释说:“在你学经咒的两个月里我找了黄老板一次,让他帮忙找十件无人解决的棘手事,里面有需要请阴牌的客户,有需要驱邪的客户,还有特殊需求的客户,你的悟性很好,学东西也快,不过还缺少真正的实践考验,所以这十件事我将作为考验,让你独自去办理,每件事十分,七十分及格,也就是说你至少要成功解决七件事,限期十天,也就是说十天内你至少要办成七件事,不管是超时还是办的事不够分,都算考核失败。”

原来是要考试,我离开学校多年,很久没考试了,没想到这次阿赞峰居然提出用这种方式考核我,我不禁哑然失笑问:“如果我做不到有什么惩罚?”

阿赞峰阴沉着脸说:“这十件事都不简单,桩桩都有生命危险,你要是躲不开送命的是你自己,这算不算惩罚?”

我咽了口唾沫感到了一阵紧张。

阿赞峰说:“如果你能做到,那我也可以安心的归隐了,不枉我花心思教你,要是做不到死了活该。”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答应了,阿赞峰立马给我指派了第一个活。

这个活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地址在曼谷翁努车站附近的一个村庄,名字是一个叫尼亚的女孩。

阿赞峰这分明是为难我嘛,只给一个模糊的地址和一个女孩的名字,究竟是什么事也不清楚,就这么让我去解决问题,这也太难了点吧,我不禁挠起了头。

阿赞峰见状说:“我不告诉你解决的内容,可以考验你的调查能力和应变能力,如果你能很好的解决问题,这对你以后独自处理问题会有很好的帮助。”

我懂阿赞峰的意思,这就像填空题,只给主要线索,其他的全要自己填进去,除了答应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经过一夜休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背上包出门了,先是来到曼谷,本来我还打算找黄伟民打听打听,毕竟这些事都是他联系的,他肯定知道隐情,但转念一想这就等于作弊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因为这考核是为了我自己,作弊对我没有好处,不过我还是决定先去唐人街找黄伟民,一来我早饭还没吃,想去唐人街吃顿像样的中式早饭,打打牙祭,这两个月在树林里尽吃野果和动物肉干了,吃的我都快恶心了,二来也想看看黄伟民的这家新店在这两个月里到底进展的怎么样了,顺便洗个澡换身衣服,在湿气重的树林里呆了两个月都没好好洗个澡,身上都快发臭了。

我来到唐人街找到店,没想到黄老邪办这些事还真是那么回事,店里的装修很体面,甚至可以说富丽堂皇了,我来到二楼一看,办公室和宿舍全都很上档次,宿舍里甚至还有空调,把我震的都张大了嘴巴,以黄老邪的秉性绝不可能给员工宿舍装空调,这我是知道的,这样的装修没有几十万根本下不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施了什么魔法,我开始有点怀疑他动了那笔给小东邪治病的钱了,想到这里我就生气了起来。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李娇带着三个女孩从里面出来,看到我她先是一愣,随后激动的过来拥抱了我一下,问我怎么黑瘦成这样了,我说在林子里修法自然会这样,不是什么大事,等过段时间回到城市就养回来了。

李娇身后的三个女孩跟我客气的行礼打招呼,我愣愣的回礼,只见这三个女孩都很年轻漂亮,还穿着统一的制服,得体又大方,看着就像珠宝店的营业员,我问李娇她们是谁,李娇说是黄老邪新请的员工。

我皱了下眉头,问:“李娇,这家店装修的这么上档次,宿舍、办公室也装的不错,还多请了三个女店员,这得花不少钱吧?”

第501章 新店合伙人

李娇点头说:“是啊,我刚跟黄老板算过账了,各种费用花了将近六十五万。”

我眉头皱的更深了,问:“泰铢还是人民币?”

李娇抿嘴笑说:“当然是人民币啊。”

我又是惊的一抖:“不是说资金很紧张吗,他哪来这么多钱?”

李娇茫然的摇头说:“这是黄老板的事我不清楚,但他说既然开在唐人街了就要装的上档次点,不然没法在这里立足,不过我听他说好像拉来了新的合伙人,这钱是新的合伙人投资的。”

我哼了声说:“什么狗屁合伙人,哪个冤大头愿意给他投资这么多钱?你见过这个合伙人吗?”

李娇还是摇头说:“这倒真没有,这个新合伙人根本就没出现过。”

我冷笑说:“既然这新合伙人投资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不上心,连店里都不来,黄老邪这家伙分明在撒谎!”

李娇有些尴尬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其实我也问过,但黄老板就是这么说的,资金来源是他的事我不敢多问。”

我的火气一下上来了,从来没听黄老邪提过什么新合伙人,两个月之前他还想让我投资,这就说明他压根没想过让别人投资,再说了以他的性格找合伙人会很谨慎,我更怀疑他动小东邪治病的那笔钱了,我又没亲眼看到他汇款,想到这里我说:“阿娇你忙去吧,我找黄老板有点事要谈。”

说完我就怒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

黄伟民这家伙正在伏案整理着一桌子的单据,看到我进来立即喜笑颜开,上来要跟我拥抱,我一把将他推开,质问道:“你是不是动小东邪治病的那笔钱了?真没想到你会拿自己儿子的命开玩笑,你他妈......。”

黄伟民打断道:“我靠,你别一来就发脾气好吗,这事我慢慢跟你说啊,你这人怎么老是不搞清楚就发火。”

我倒要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说法能够让我信服,于是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黄伟民在我身边坐下,跟我说起了怎么回事,本来他一直苦于没有资金,还打算草草装修就把店搬过来算了,不过唐人街这地方华商众多,许多华商得知这家店被黄伟民拿下后,纷纷前来祝贺,这让他有点下不来台了,要是搞的太寒酸,准被这一带的华商笑话,他还要靠这些人脉帮他拉来生意呢,可手头资金又实在太紧张,我又进了林场修法见不着面。

就在黄伟民进退两难的时候方瑶突然给他打了电话,因为上次找翁沙的事剩下的钱是通过黄伟民的账户打还给方瑶的,加之武汉的店黄伟民也有股份,方家和黄伟民也算是有了联系,两个股东互不认识感觉不太好,所以方瑶觉得该跟黄伟民、联络联络,一来感谢他的诚信,将多余的钱退还给她,二来方瑶联系不上我,她知道我跟黄伟民是好友,所以就联系他问问了。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方瑶从背景里听到了搬东西的动静,还听到了黄伟民急躁的声音,就主动询问什么事,黄伟民就把新店的事啰嗦了几句,方瑶听完后突然产生了想法,说她可以帮黄伟民解决资金问题,不过她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追问是什么要求。

黄伟民笑笑说:“你这么聪明是什么要求难道猜不到?”

我琢磨了下突然就反应过来了,方家在泰国曼谷的办事处被老猫给端掉了,方家不可能放弃东南亚市场,急需新建一个办事处,想到这里我说:“方瑶的要求是要把新的办事处设在新店里?!”

黄伟民笑道:“果然聪明一点就透啊!”

我问:“你答应了?”

黄伟民说:“废话,在这里多设一间办公室就能换来这么大一笔资金,我又不傻,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能不答应吗?怎么,你有意见?”

得知黄伟民没有动用小东邪治病的那笔钱,我的心一下就放了下来,说:“这确实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你能获得资金,方家也能重建办事处,这事干的靠谱,双方都有利。”

黄伟民哈哈大笑说:“那是,我黄伟民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放心好了,方瑶的这笔资金就是上次用剩的那笔钱,她说她没打算入股,但我也不想欠人家的人情,主动提出给方家百分之十的股份,方瑶同意了,我还给你和吴添预留了股份,就让你们出力入股了,你们两个扣扣搜搜的家伙,真是便宜你们了,还好我这人不计较这些,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未来要多来几趟泰国,帮我解决店里的生意。”

我白眼道:“方瑶没打算入股你主动给她股份?我怎么有点不信呢,老实交代你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黄伟民清清嗓子说:“看你说的,哪有什么如意算盘,就是觉得设一间办公室不要这么多钱,有点过意不去才给她股份的。”

我打了个哈哈说:“别逗了,你会这么好心?还是说实话吧,不然这顾问我就不干了。”

黄伟民只好凑过来说:“方家在东南亚的业务虽然出了问题,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千钉呢,方家的核心实力并没有受到重创,要重建办事处很快就会发展起来了,方家在泰国乃至东南亚一代的客户有头有脸,要是跟方家搭上关系还愁没生意做吗?即便吃不上肉,但喝喝肉汤是没问题的,他们的生意一口汤就不少啊,这股份给的值啊,有了股份我就是方家泰国的合伙人了,这关系亲近了不少啊,还怕喝不上一口汤吗,哈哈哈。”

我就知道这家伙打了如意算盘,而且他这如意算盘打的是真不错,方瑶这小丫头也没多想就进了他的套,不过这个套对方家也不是坏事,我也只能苦笑没多说什么了。

既然新店没动小东邪治病那笔钱,又一举两得的解决了,我也不想在掺和了,打算去吃顿像样的早饭,然后出发去解决阿赞峰的考验了。

不过在我打算走的时候黄伟民却拉住了我,说还有事要跟我商量,这事跟老猫有关。

第502章 阴料迷踪

“老猫?”我狐疑了声。

老猫的事都已经落下了帷幕,还有什么事会跟老猫有关?

我只好耐着性子坐下了,黄伟民感慨说:“你修法的这两个月里,泰国商业寺庙的圈子里是血雨腥风啊,不过好在告以了段落,老猫的业务最终被一个大马人接盘了,我调查过了,此人也是华裔,来自霹雳州怡宝,叫孙炳奎,在大马有些势力,表面上是个橡胶商人,但暗地里有许多偏门业务,在泰国也涉足了商业寺庙,老猫死后他便花钱收买了他的众多手下,入主了泰国这边的业务,不过泰国这边的业务现在被一个女人掌管着,据说是孙炳奎的得力助手,叫沈梦。”

“这事跟老猫有什么关系?”我问。

黄伟民提醒道:“罗老师,你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啊,那批琥珀阴料还在老猫的手上。”

我摇头说:“我没忘,只不过现在解不解身上的孕妇灵无关紧要了,尸油鬼王古路柴已经死了,我身上的孕妇灵成了无人破解的死降,而且有陈道长的筑基培元心法和阿赞峰的阴神纹身压制我不用担心,当初只是钻了牛角尖,现在我学了不少高深经咒,就更没必要担心了,最重要的是随着孕妇灵在我体内的寄生时间推移,我的体质变阴,让我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了,这对我做驱邪生意有很大帮助,而且我还有符螺示警......。”

黄伟民讪笑着打断说:“你倒是很乐观啊,不过在我看来这东西毕竟是灵体,是阴物,长期寄生在身体里人怎么能好得了?没错,照你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对你有利,但这东西能一直这么稳定吗?万一哪天你撑不住了,她占据了你的身体和意识怎么办?”

我苦笑说:“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认命了。”

黄伟民有些无语,叹气说:“好吧,其实我也没想说你体内的灵体,你要死我也不拉着你,我只是想说这批琥珀阴料,妈的,当初为了这批东西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还差点把车搞报废了,修车都花了好些钱,十个琥珀阴料的分成也被拿走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既然老猫死了,这批琥珀阴料再次成了无主之物了,听说老猫死后不少阿赞师傅又打起了主意,到处在找,也不知道老猫把这批阴料藏哪去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东西找到,这可是一笔可观的财富啊,不说直接卖吧,就算便宜卖给你修法也能增加法力啊,你说是不是?”

我哈哈大笑说:“恐怕你这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我可不想要这批邪门的阴料修法,这事我不管,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我肚子饿了,要去吃东西了,稍后还要赶去解决阿赞峰出的难题呢。”

说完我就起身要走,黄伟民拽住我说:“你这人来的急走也要这么急,两个月没见了多聊聊会死啊,那十件活可是我费尽心思帮阿赞峰找的,我们这么熟我完全可以透露给你知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我哼笑道:“如果让你告诉我岂不是作弊了?我长这么大考试从来没作过弊,全是凭实力,再说了作弊就得不到锻炼的意义了,我罗辉不做这样的事,告辞!”

我走出了办公室,黄伟民大骂:“真是死脑筋,明明有发财的路子你却不要,明明有捷径非要走弯路,我也是服你了,跟你合伙真是太累了,走吧走吧,迟早哪天把你给走丢了。”

我边走边说:“我走不走丢跟你也没关系,你又不是监护人,扯什么淡。”

我来到唐人街的路上,找了家中餐馆点了不少好吃的,在树林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看着满满一桌子中式早点顿时咽起了唾沫,抄起筷子就大快朵颐,也不管吃相好看不好看了,把店老板都给吓到了。

等吃的差不多了我就给方瑶打去了电话,问她跟黄伟民合作的事,方瑶说他从阿龙那里了解过黄伟民的为人,知道是个贪小便宜的老板,但人并不是太坏,她心里很清楚黄伟民是想跟方家扯上关系,好有生意可做,但她并不介意。

我好奇的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介意,方瑶说可以靠黄伟民的这家店打掩护,让方家的办事处隐身,不会像当初那么招摇惹来麻烦了,经过老猫的事后她想让方家低调点,而且有黄伟民看着办事处,也有个保障,毕竟他收了方家这么多钱会尽心尽力,武汉的店他也是股东,就算有生意跟他一起做也不是什么坏事,黄伟民既熟悉泰国又是中国人,还是我朋友,更可靠。

原来方瑶也有自己的打算,并不算钻进了黄伟民的套,双方其实算是互惠互利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多管闲事了,转而问起翁沙的事了,翁沙带着那么重要的U盘和全家人潜逃柬埔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方瑶说这个不用担心,翁沙即便有那些重要客户的资料也没关系,她已经托人在东南亚一带放出风了,悬赏重金寻找翁沙的下落,但不能伤害翁沙和他的家人,现在各路人马都在搜寻翁沙的下落,翁沙拖家带口的顾忌很多,忙着疲于奔命哪有功夫去联系那些大客户进行勒索,只要能抓到人她也不想把他们一家怎么样,毕竟翁沙给方家卖命了这么多年,只要拿回U盘就会放过他们一家。

没想到小魔女方瑶做事这么有章法,看来经过方中华坐牢的事后她成熟了不少,虽然这都是苏婉晴给逼出来的,但也不是坏事,照这么下去方瑶完全能扛起方家的大旗了,方中华坐牢不坐牢都没关系了,兴许方瑶比她老爹方中华做的出色都不一定。

最后我询问了方中华的情况,方瑶说案子还拖着,方中华依然在看守所里,但情况越来越乐观了,让我不用担心了。

挂了电话后我正打算买单离开手机却再次想了,是一个泰国的座机号码,我迟疑了下还是接了,得知是谁后我都惊了,韩飞这小子居然跑到了泰国来!

第503章 胎灵

韩飞听到我的声音激动的都快哭了,他说自己来泰国快五天了,一直联系不上我,失落的都打算回国了,现在就在机场准备登机了,不过他抱着侥幸心理在试一试,于是用公用电话给我打,没想到这次一打就通了。

我问他怎么跑泰国来找我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韩飞说自己回泉州后没多久就辞职了,他打算给我个惊喜,于是没打招呼就拖着行李跑去武汉找我了,根据名片上的地址他顺利的找到了店,但我不在店里,吴添询问他跟我的关系后就说我来泰国了,可能要三个月才回去。

那个时候我已经在林场里修法了,手机没法接通,韩飞留在店里不愿走,吴添和朱美娟知道韩飞是我收的小徒弟后都很想笑,看他“赖”在店里不走有些没辙,于是就告诉他我在泰国的地址,也就是黄伟民在罗勇的店,本来想把他支走算了,没想到韩飞这小子居然真的跑来泰国了。

韩飞说他跑到罗勇的店里,发现大门紧锁人去楼空了,联系门上贴的转让广告发现是房东的,房东不想多管闲事,怕韩飞是来寻仇的,黄伟民的店被顾客砸过,房东知道这一行容易惹麻烦,无论韩飞怎么追问房东就是不告诉他黄伟民的号码,没办法韩飞只能住在附近的宾馆里等消息了,因为房东告诉他店里还有些东西没搬空,兴许能等到黄伟民来。

韩飞等了四天都没等到人,无奈只能选择回国,不过到机场后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公用电话给我打了个,没想到就这么接通了。

听韩飞这么说我还真佩服这家伙的恒心,既然他已经到机场了,机票又订了,我让他还是回国算了,现在我没时间招呼他还有事要处理,等我回国在联络他,但这小子不乐意,说马上就改签让我在唐人街等他,我劝服不了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了。

半个多小时后韩飞赶来了,虽然见到他我很高兴,但也让我犯了难,我还急着去办阿赞峰交代的事怎么安置韩飞成了难题。

韩飞看出了我的为难问:“师父,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只好将事情告诉了他,韩飞一听很高兴,说:“根本不用安置我啊,我大老远的跑来就是想跟着你长见识,你带着我一起去就行了啊。”

“这......好像不太好吧,阿赞峰说过需要我独自去完成。”我有点犯难。

韩飞说:“这有什么不好的,阿赞峰又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算作弊啊,再说了我什么也不懂,帮不上忙,你带着我跟独立完成有什么区别?大不了我站在边上看稀奇,多个人不过是多个说话的罢了。”

我总觉得不太好,但看看时间已经快要中午了,我却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活,在耽搁下去恐怕一天都要过去了,一天一件活的时间很紧,不能在浪费时间了,没办法我只好同意带上韩飞了。

按照阿赞峰给的地址,我和韩飞乘坐BTS到了翁努车站,车站附近有好几个村庄,那个叫尼亚的女孩也不知道住在哪个村子里,我顿时头就大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打听了,好在每个村庄的规模都不大,村民基本都彼此认识,很快我就打听到了尼亚的住所。

在见到尼亚前我们首先见到了尼亚的父亲,我刚进门尼亚的父亲就从我身上的纹身认出了我的身份,客气的跟我行礼作揖,询问我是不是一个姓黄的中国老板派来治疗他女儿的阿赞师傅。

我点点头,尼亚父亲高兴了起来,双手合十不敢松开,示意我跟他进里屋。

在里屋里我看到了尼亚,尼亚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只见她躺在床上睡觉,脸色看上去很苍白,毫无血色,额头还敷着冰袋,好像病的不轻。

我问尼亚父亲怎么回事,尼亚父亲盘坐了下来,跟我说起了怎么回事。

尼亚的父亲是个在集市上摆摊的小贩,由于经济困难,尼亚并没有上过学,十来岁就帮父亲一起出摊了,今年上半年的一天,尼亚父亲有事去了曼谷,把摊位交给了尼亚看着,因为一时半会回不来,还叮嘱尼亚早点收摊回去,但尼亚为了帮父亲多做几笔生意拖延了时间,直到晚上八点才收摊回家,哪知道走夜路的时候被坏人盯上了,坏人把尼亚拉进草丛给奸污了。

事后尼亚哭着回了家,她不想让父亲担心,所以就把这件事藏在了心里,没想到就这一次尼亚就怀孕了,起初尼亚老是呕吐,还以为吃坏了肚子,直到父亲这个过来人看出了端倪,追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尼亚的父亲气愤不已,但这事过去了这么久,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加之他们是穷人,碰到这种事求助无门也只能认倒霉,没办法尼亚父亲只能带着尼亚偷偷前往黑诊所堕胎,谁知道堕胎回来没几天尼亚就高烧不退,这都快一个星期了。

听到这里我拧了下眉头,敏感的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了,未出生的胎儿怨气很大,尼亚很可能是被胎灵缠上了。

尼亚父亲说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打算去黑诊所找回尼亚堕下的胎儿,然后去寺庙里请龙婆僧化解,只是他返回黑诊所对方根本不认账了,尼亚父亲一气之下把人家诊所都给翻了个遍,但婴尸根本没了踪迹,尼亚父亲又不敢报警,无计可施只好离开了。

尼亚父亲去寺庙求助龙婆僧,但这一带的龙婆僧大多出自商业寺庙,没什么法力,即便有些法力也没法解决这种问题,尼亚父亲没辙只能回家了。

看着病榻上高烧不退的尼亚,尼亚父亲欲哭无泪,就在这时候黄伟民找上门了,说他能找阿赞解决问题,尼亚父亲很诧异,他根本没对外人说起过这事,怎么会有人知道。

我心说你大闹黑诊所又跑去找龙婆,只要有心肯定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了,不过我也挺好奇的,这么隐秘的事黄伟民是怎么查到的?

第504章 镇压胎灵

尼亚父亲叹了口气,说当时他很怀疑黄伟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毕竟黄伟民暗中打探又主动上门,形迹可疑,后来黄伟民告诉他这是免费的,不收一分钱,主要是有个阿赞师傅需要行善积福报,尼亚父亲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同意了。

尼亚父亲越说我越纳闷,黄伟民那段时间忙的弄新店的事,哪有功夫这么细致的调查这种事,想着想着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这活查的这么细致,只能是那个私家侦探张英杰了,黄伟民八成是拜托他做的,让张英杰调查是要花钱的,看来黄伟民请他找十件活搭了点钱进去了,但他没跟我提过,倒还算仗义。

换句话说黄伟民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活,他不过是出面揽下活的人,真正知道内情的是张英杰这个私家侦探了。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靠到床边,让韩飞取下尼亚额头的冰袋,将右手按在尼亚额头,闭上眼睛默念了跟阴灵感应沟通的经咒,很快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婴胎画面,四周是虚无的黑暗,只能看到这个婴胎,婴胎还保持着在母体里的蜷缩状态,时不时动弹一下。

我靠过去站在婴胎身边,婴胎忽然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睛里都是黑瞳,没有眼白,看着有点吓人,它的身上全是黏稠的血,只见它蠕动着身体,展开四肢,忽然发出了凄厉的哭声,哭声非常刺耳,让人不寒而栗,怨气非常大。

我一下睁开了眼睛,黑暗画面褪去,我慢慢把手缩了回来,没想到跟阴灵感应沟通脑海里会浮现这种画面,太瘆人了。

尼亚父亲担心的问我怎么回事,我说猜的没错,尼亚体内确实有个胎灵,要想办法除去才是,不过简单的除掉胎灵非常暴力,稍有不慎尼亚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是治标不治本,除非找到胎尸,结合胎尸才能彻底的除去胎灵。

早知道阿赞峰出的考验不会这么简单了,他就是要我解决的彻底,才有可能得到这十分。

这时候尼亚突然痛苦了起来,身体不停的抽搐,见此情景我赶紧把手按在了她的额头,反复念了可以暂时镇压阴灵的经咒,在念咒的过程中我的眼前仿佛在不停的闪现画面,时不时能看到那胎灵趴在尼亚的身上,最恐怖的是我还看到了胎灵整个贴在尼亚的脸上,把血糊了她一脸,还露着黑洞洞的眼窝,对着尼亚发出凄厉瘆人的尖叫,仿佛在对尼亚这个母亲发出诉求,这一幕应该只有体质比较阴的阿赞师傅能看到了,没想到干这一行这么恐怖,如果不是以前我就看到过类似的画面,有了心理准备,肯定会被吓到了。

因为看到的画面多少让我有些害怕,以至于经咒念的断断续续,效果大打折扣,尼亚的反应越来越激烈,抽的都翻白眼了,把尼亚父亲和韩飞吓的够呛,尼亚父亲死死按着尼亚都哭了,韩飞喘气道:“师父,怎么还在抽啊,你的经咒起作用了没有啊?”

我赶紧稳住心神继续念经,尼亚这才慢慢停止了抽搐稳定了下来,我不敢放松持续诵经,直到尼亚的烧开始退下去,我才松了口气把手缩了回来。

刚才尼亚的激烈反应让我在韩飞面前很没面子,他都质疑我了,我只好说:“不懂不要乱说话,经咒有个起效过程,你看这不是搞定了嘛,连烧也退了。”

韩飞尴尬的挠挠头说:“师父我没别的意思,刚才就是太急了......。”

我打断道:“算了,不知者不罪,以后别大惊小怪的,免得让客户看了还以为我没真本事呢。”

韩飞立即点头如捣蒜。

尼亚父亲看到女儿的烧退了下来,露出了欣喜之色,立即跪到我面前合十作揖,恭恭敬敬的表达谢意。

我将他扶了起来,这时候尼亚慢慢睁开了眼睛,好像恢复了意识,尼亚父亲赶紧激动的凑了过去,跟女儿拥抱在了一起。

看着这对父女我唏嘘不已,看来这事要做的彻底不单单只是找回胎尸那么简单,如果不把那个奸污尼亚的坏人揪出来,这对父女心里会对这个社会充满怨气,我皱了下眉头,这个张英杰可真会给我找难题,居然找了这么复杂的活让我解决,但这也不能怪他,肯定是阿赞峰有言在先,他才找了这么复杂的活,这也从侧面反映出这家伙的调查能力通天,上次他是怎么找到翁沙行踪的都还是个迷,上次见张英杰太匆忙,还不太了解这人,等有机会一定要重新认识认识这家伙。

韩飞靠到了我身边来,说:“师父,我听不懂泰语,刚才这泰国男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女儿中邪了,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具体是怎么回事啊,好歹让我看个明白。”

于是我把尼亚的遭遇给说了遍。

韩飞听完咽了口唾沫说:“这事还真挺复杂的,有两个坏人要抓,一个强奸犯,一个黑医,还有一个胎尸要找,最后还要化解尼亚的体内的胎灵,才十分是不是太少了,这个泰国师公怎么出这么难的题。”

我沉声道:“恐怕还不止,如果想要得到阿赞峰的这十分,肯定还要对胎灵进行超度。”

韩飞吃惊道:“就说一个大活里面有五个小活,一个小活两分。”

我苦笑道:“还真是这样,刚才我做了这么多事还仅仅只是把题目审清楚了,接下来就要解答了,耽搁太多时间了,现在要赶紧去找答案了,我只有一天时间。”

“啊?这么急!”韩飞看了看时间说:“这都快下午三点了,离午夜十二点剩下不到十个小时了,这么多事全都凑到一起解决,时间太紧了。”

我叹气说:“没办法,时间在怎么紧也要办,虽然得到七十分就算及格了,但我想拿到满分,这是我对考试一贯的追求。”

第505章 逼供黑医

韩飞竖起了大拇指说:“没想到师父这么厉害还要进行学习考试,还这么专注,我这个做徒弟的真要好好学习了,哎,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入门了。”

我拍拍韩飞的肩膀说:“别灰心,慢慢来。”

我不在耽搁时间了,叮嘱尼亚父亲这经咒只能暂时镇压住胎灵,要不了多久胎灵就会挣脱经咒卷土重来,尼亚依然会发高烧,我让他到时候不要紧张,只要守着尼亚等我回来就行。

打听了黑诊所的位置后我和韩飞就赶过去了。

这家黑诊所位于曼谷亿甲迈区的一条巷子里,从翁努区坐BTS轻轨过去也就两三站路,并不是太远,路上我和韩飞聊了聊,我们一致觉得黑医之所以不告诉尼亚父亲胎尸在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尼亚父亲暴力的询问方式,另外一个就是有不可告人的隐情了。

我仔细分析了下觉得第二个可能性比较大,这可能跟泰国的国情有关,泰国是个佛教大国,在绝大多数泰国人的观念中都认为堕胎、流产的胎儿怨气极大,所以通常会送到寺庙找龙婆或者阿赞进行供奉化解怨气,好让死去的胎儿早点投胎,而经过龙婆、阿赞用特殊方式加持制作出来的胎儿,就会被信徒请回去当供奉物,有催运的功效,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古曼童和养小鬼了,古曼童和小鬼是顶级供奉物,往往都是价格不菲,这就催生了一条黑色的利益链。

据我所知正经医院里的死胎也有不少会流到阿赞师傅的手里,更何况是黑诊所?黑医绝不会放过这种发财的机会,一个流产死胎按照孕周的不同,价钱也不同,越是临近生产的胎儿价格越贵,要是母子双亡,那这死胎的价格更是要翻好多倍了。

韩飞若有所思道:“师父的意思是尼亚流产的这个死胎,可能已经被黑医卖给了阿赞师傅?”

我说:“虽然不肯定,但可能性非常大。”

韩飞惊道:“如果到了阿赞师傅的手里那我们找起来不是更费劲了?”

我眉头不展道:“确实,如果真是这样那会很麻烦,用钱能买回来倒好办,要是买不回来就只能偷了,不被发现还好,发现了还有对付阿赞师傅,总之就是麻烦,但愿不要发生这样的情况吧。”

我们找到了那家黑诊所,里面的环境真的是太乱的,根本没有卫生可言,比国内的黑诊所都差着几个档次,国内至少还穿着白大褂,有简单的医疗器材,搞得有模有样,但泰国黑诊所的条件实在太差了,杂物堆的到处都是,吃喝拉撒都在屋里能解决,那黑医根本就是个普通人,连白大褂都不穿一件。

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居然还排队,来看病的都是一些穷苦百姓,什么类型的人都有,有的一看就知道是瘾君子。

黑医注意到了我身上的纹身,表情有些怪诞了,在看完手头的病例后直接就说自己不舒服,把病人都给赶走了,只留下我们两个。

黑医用抹布擦了擦手,看着我问:“阿赞?”

我不置可否,黑医说:“我这里不给阿赞看病,请走吧。”

我摇摇头说:“我不看病。”

黑医愣了下问:“那你想干什么?”

我说:“买婴尸制作古曼。”

黑医紧张的四下看了看,跑过去把门关上,又把窗帘给拉上,才说:“你疯了,大白天跑到诊所来买婴尸,我这根本没有!”

我冷哼一声坐了下来,说:“没有你关什么门拉什么窗帘,分明就是心虚了,黑诊所里说没有婴尸,就像银行里说没有钱一样,你叫我怎么相信?”

黑医冷脸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这个阿赞,凭什么要卖给你。”

时间紧迫我不想跟他绕圈子了,给了韩飞一个眼色,韩飞很机灵,一把就将黑医推到墙上,用胳膊肘抵住,我迎上前瞪眼道:“废话少说,我只买一具婴尸,还记得前段时间来你这堕胎的一个叫尼亚的姑娘吗?”

黑医嘴硬道:“每天来我这堕胎的姑娘多得是,我哪知道哪个叫尼亚,放手,在不放手我叫人了。”

我嘿嘿一笑,顺势从他的头上揪下一根头发捏在手中,说:“看是你叫人快还是我落降快!”

黑医顿时就蔫了,看来他对阴法相当了解,知道只要用头发就能落降了,否则就不会害怕了,黑医哭丧着脸说:“法师,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找的尼亚姑娘是谁啊,我这看病又不用登记姓名,只管看症下药还有收钱,别的我不过问的。”

我想了想说:“记得前几天来这里闹事的男人吗?就是他的女儿!”

黑医立马就想起来了,点头说:“那我知道是哪个姑娘了,只是......只是......。”

我拧眉问:“只是什么?”

黑医说:“只是这个姑娘堕下来的婴尸早被我卖了啊,真不在我这了。”

我赶紧追问:“卖给谁了?”

黑医支支吾吾不愿说了,我知道这牵涉到了背后的利益集团,一旦他说出来就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转头对韩飞说:“该你表演了,随便打一顿吧。”

韩飞有些迟疑,说:“师父,打架可不是好事啊,而且我还是游客身份,要是......。”

我打断道:“哪那么多废话,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一个男生在学校里没打过架,给我打!”

韩飞为难道:“倒不是没打过架,只是......那好吧”,韩飞说着就把黑医往一道隔离帘子后面推,黑医也知道麻烦了不住的求饶,但他始终不松口,不让他吃点实实在在的苦头是不会说了,于是我装出一副看不见的样子。

韩飞将黑医推到了帘子后,马上就传出了拳打脚踢的动静和黑医哎呦叫唤的动静,黑医仍是没有说的意思,他越是嘴紧越是说明这背后的利益集团不简单了,我想了想,觉得光是动拳脚或许他还不会开口,除非威胁到生命,他才有可能说了!

第506章 智取线索

我掀开帘子进去,只见黑医被韩飞揍的鼻青脸肿瘫在地上了,韩飞看到我进来狠狠踹了黑医一脚这才收了手,说:“没想到揍人这么有乐趣。”

我苦笑说:“你平时是不是很压抑?”

韩飞嘿嘿一笑问我是不是要继续揍,我蹲下把黑医揪起来说:“听好了,这只是小惩大诫,如果你还不说到底是谁买走了胎尸,休怪我用黑法招呼你了。”

黑医痛苦道:“法师,告诉你我会被人家报复,不告诉你你又要弄死我,反正都是死,我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你要真的想弄死我我也没办法,只能认倒霉了。”

言下之意是不说了,不过他这话倒是句实话,收胎尸的人八成是想制作古曼童和小鬼,不管是个人还是势力集团能力都不会低,说出来肯定会遭到报复,他为难也正常,不过人在面临眼前的死亡威胁通常会选择先保命,多活一天是一天,我也顾不上许多了,说:“我理解你的难处,但对不起,我必须要知道尼亚堕下的胎尸下落!”

我退开了两步,将黑医的毛发捏在手中搓动,同时念起了落降的经咒,黑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我根本不搭理他继续念咒,很快我手中捏的毛发就冒起了一缕白烟,黑医吓的退到了墙根,瘫坐下来不住的哆嗦,没一会他的眼窝里就流出了血来,止都止不住,韩飞吃惊不已。

黑医察觉到什么伸手一抹,手上顿时沾满了鲜血,吓的他大呼小叫。

我看差不多了,停止念经说:“这是血降,只要我继续念咒,血液会从你的眼睛、耳朵、鼻孔、嘴里、肛门、乃至生殖器不停流出,整个过程只需几分钟,而你会一直保持清醒,直到流干体内最后一滴血为止,现在只是血咒的第一个阶段,你识相的话赶紧交待,不然我可要念下一个阶段的经咒了。”

黑医吓得魂都快丢了,哆嗦道:“我说我说,是亿甲迈的帕农寺庙住持龙婆登收购了胎尸,他每个月十五号都会派人来收购流产的胎儿,按照胎儿孕周的不同给一定的价钱,两到四个月的五千泰铢,五到七个月的八千泰铢,八个月到即将出生的一万二,如果是难产过程中死的价格更高,龙婆登会亲自出面面谈。”

我皱眉道:“帕农寺好像是正统的佛教寺庙,怎么可能干这种勾当?胆敢污蔑正统寺庙的龙婆住持,你也不怕神明降罪于你,你是不是找死,信不信我马上念咒要你的狗命!”

黑医哭丧着脸说:“别啊法师,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来收购的人真的是龙婆登的徒弟,肯定是龙婆登的授意啊,不光是我的诊所,这一带所有黑诊所堕下来的胎儿,全都是被帕农寺收购了啊,大家心照不宣都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听说当年有黑医不小心说漏嘴,结果那黑医和几个听到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于非命了,怎么回事很明显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没有半句假话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黑医死到临头肯定不会乱说,没想到一座正统的佛教寺庙居然沦为了干这种勾当的场所,实在让人痛心。

虽然我不清楚住持龙婆登是个什么人,但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绝非正统龙婆,不是个好鸟,看样子这座正统寺庙已经沦为赚钱的商业寺庙了。

想到这里我示意韩飞离开,黑医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腿,哀求道:“法师,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求你解开我的血咒啊。”

我冷哼一声,一脚踹开了他,然后带着韩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黑诊所出来后韩飞问我对黑医下了什么降头,弄的他眼睛都流血了,看着好恐怖,黑医是不是快要死了。

我笑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降头,只是我刚才注意到你把他揍出鼻血了,血液和头发都是人的分身,我利用咒法将头发和血液产生联动,人的鼻子和眼睛是想通的,我只不过让鼻血从眼窝里流出来罢了,下血咒降头需要耗费很多的法力,像他这样的人不配我耗费大量法力对付他!”

韩飞恍然大悟,赞叹道:“高明,真是高明啊师父,但这黑医做了这么多坏事,就这么放过他是不是太便宜了。”

我吁了口气说:“我有自己的为人处世底线,即便他十恶不赦我也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杀他,他以为我给他下了血咒,在加上他说出了龙婆登的秘密,双重的死亡威胁够他担惊受怕好一阵子了,比弄死他更折磨,我又何必真的杀他,至于最后他是死是活我就管不着了。”

韩飞从包里掏出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说:“师父说的没错,杀人我们可不能干,要有底线,我记下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黄昏时分了,中午都还没吃饭,于是就和韩飞到附近随意吃了顿饭,吃饱喝足后我们才赶去了帕农寺。

帕农寺掩映在清幽的绿植当中,芭蕉树、奇石和草丛到处都是,鸟语花香,环境非常好,犹如世外桃源,砖红色的围墙上画着许多佛教人物壁画,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圆形的金顶塔尖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整座寺庙气势恢宏,门廊进出参拜的信徒和游客众多,几乎是络绎不绝了。

韩飞摇头说:“真难以想象,这么神圣的寺庙会是藏污纳垢的地方,真是印证了咱们中国的一句老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我不禁也感慨:“现如今泰国的寺庙早不像当初那么神圣了,随着旅游业在泰国兴起,催生了各种利益链,商业寺庙应运而生,虽然帕农寺不是商业寺庙,但也架不住利益集团的侵袭渗透,沦为利益集团敛财的工具很正常。”

韩飞问:“师父说的有道理,对了师父......。”

我打断道:“你左一句师父又一句师父听着怪怪的,还是叫我罗哥听着顺耳,就这么决定了。”

韩飞笑道:“那好吧罗哥,对了罗哥,现在该做些什么啊?”

第507章 烧尸房

我凝望着帕农寺沉声道:“当然是进去找尼亚堕下的胎尸了。”

我们进了寺庙,寺庙里虽然有不少游客,但都保持着安静,一片宁静祥和,泰国的寺庙跟国内的不同,不仅仅是弘扬佛法的地方,还具备举办葬礼、火化尸体、以及安置骨灰的功能,因此很多寺庙都设有骨灰墙和焚烧炉,胎尸属于阴物,肯定会放在这些地方。

我们在寺庙里找了一会,很快就在后院找到了一道骨灰墙,骨灰墙上雕刻着大量四方的格子,每个格子都刻着泰文贴着死者照片,这里几乎没有游客过来,感觉阴气森森的。

在骨灰墙的中间开着一个缺口,有一条曲径通幽的鹅卵石小路延伸,也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小路两侧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的,连阳光都照不进来。

我想了想就退到了寺庙建筑物的高处,朝树顶看去。

韩飞好奇道:“罗哥你看什么呢?”

我说:“烟囱,烧尸房都带有烟囱,很容易看到。”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了烧尸房高耸的烟囱,我敢肯定就是烧尸房的烟囱,于是我带着韩飞就从小路走过去了,走出树林后我们看到了一座孤立的建筑物,四周是一片草坪,没有其他建筑物了。

这座建筑物的前面是一座泰式的亭阁,四周垂挂着黑白帷幔,在亭阁的顶上修着一座微缩的金漆佛塔,佛塔上还雕刻着泰国佛教的神祗图案,亭阁的后面是一栋倒V屋顶的精致小屋,外墙和屋顶都被涂成了金色,屋顶上还听着几只小鸟在那叽叽喳喳,看着很惬意。

不过小屋的屋顶上还有根高约十来米的烟囱,显得很突兀,跟整体建筑物格格不入,是烧尸房没错了。

韩飞嘀咕道:“这就是烧尸房了吗?这里环境这么清幽,建筑也相得益彰,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寺庙呢。”

我说:“确实是这样,泰国的寺庙和焚尸场所区别不是很大,不知情的游客很容易搞错,还以为是什么寺庙,看到了都进行参拜,因此闹了很多笑话,如果没有这根烟囱很难分辨是寺庙还是烧尸场所。”

韩飞说:“长见识了。”

我说:“泰国寺庙的烧尸房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烟囱塔阁分离式的,一种是烟囱塔阁一体式的,这间烧尸房属于分离式的,前面的塔阁是用来举办法会的,泰国民众过世后通常会送到寺庙里让僧人诵经,然后在抬进后面小屋里的焚尸炉焚化,骨灰可以带回家自行安葬,再不然就把骨灰给僧人,让他们安置在刚才看到的骨灰墙上。”

韩飞问:“罗哥,你说胎尸会不会在烧尸的小屋里?”

我白眼道:“胎尸属于阴物,自然会放在这些地方,否则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寺庙里有神佛的煞气,胎尸的阴性会被克住,从而失去功效,那就没法制作古曼童和小鬼了,所以保存在烧尸房的可能性很大。”

这时候吹过了一阵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韩飞露出了怯意,抚了抚双臂说:“本来不觉得,被罗哥你这么一说感觉这地方挺阴森的,罗哥,既然他们把胎尸存放在烧尸房里,怎么都没人看守?”

我解释说:“人都是一样的,泰国人也觉得这种地方晦气,不是家里死人了一般不会进这种地方,泰国人都是虔诚的信徒,绝不会造次闯进这种地方,烧尸房平时不用的时候会锁着门,所以根本没人来这地方,要什么看守?”

韩飞点头说:“这倒也是,那我们要不要进去找尼亚堕下的胎尸?”

我没有搭腔,韩飞这是问废话了,当然要进去找胎尸了。

我踏上了亭阁步到小屋前,小屋的门上挂着一把锁,这可让我犯了难,我不会吴添和黄伟民那种开锁的小伎俩,除了砸开锁进去外没别的办法了,我让韩飞找了块石头,刚准备砸锁突然小路上传来了动静。

我们只好作罢,跑到小屋后面躲起来,探头朝外观望。

只见几个僧侣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遗体朝这边过来了,边上还跟着两个双手合十,虔诚祷告的泰国百姓,我皱了下眉,这时候有人举办葬礼真是麻烦,一场法会少说也要好几个小时,在加上焚尸的时间,没半天根本下不来,而我又时间紧迫,耽搁不起了,我有些无奈。

韩飞小声问:“这都什么事,怎么碰上举办葬礼的了,罗哥,咱们怎么办啊?”

我仰天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办,只能等了......。”

只是话没说完我就一个激灵,因为我看到了那根烟囱!

法会要持续几个小时,如果能打个时间差,时间很充足,法会要在停阁里举行,有亭阁挡着又挂着帷幔,我们从烟囱背面爬上去,只要不发出动静,根本不会被发现!

韩飞见我盯着烟囱发呆,一下反应过来了,颤声道:“不会吧,你想从烟囱里爬进去?这太危险了吧,就在这些僧侣的眼皮底下有可能办到吗?再说了,这么高要是徒手会很困难啊。”

我说:“不做怎么知道没可能,别废话,你在这里盯着,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韩飞说:“既然要冒险,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跟你一起进去,这烟囱跟我小时候爬过的树差不多高......。”

我打断道:“还是不要了,两个人目标太大了,你留在外面还能有个照应,万一发生什么情况,你还能及时通知我。”

韩飞想了想说:“那好吧。”

我们躲在屋后等了会,僧侣们将尸体停放在亭阁里,家属虔诚的跪在那里,低头闭着眼睛,僧侣们盘坐下来开始诵经了,我这才小心翼翼的爬上屋顶,到了屋顶一看,这里的视线被亭阁挡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屋顶的情况,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动静,他们根本发现不了,真是绝好的机会!

我来到烟囱边,现在唯一有难度的就是爬这根十来米高的烟囱了!

第508章 千瓶胎尸

我仔细观察了下烟囱,在烟囱的外壁上有各种浮雕图案,这些突出的浮雕图案可以作为落脚点。

在林场那两个月的时间里,除了背诵经文修法外,阿赞峰还经常让我爬树、攀岩练体力,起初我觉得当个阿赞会诵经会驱邪就够了,对阿赞峰训练我爬树、攀岩颇有微词,但阿赞峰说体格强健、体力充沛也是当阿赞的条件之一,因为干这行免不了会得罪人,遇上寻仇的就要斗法,如果没有良好的体魄很难扛得住,他还拿自己举例,他就是因为体格没尸油鬼王古路柴好才落了下风,最后还是靠牺牲德猜才赢得了胜利。

练了两个月的爬树、攀岩,没想到斗法没用上,先在爬烟囱上派上了用场。

我深吸口气贴着烟囱开始往上攀爬,韩飞在下面紧张的看着,这两个月的训练效果太好了,我没费多大的力就爬上了烟囱,烟囱里黑洞洞的,还透着一股怪怪的气味,想起这些气味是尸体烧出来的我就感到恶心,但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爬下去了。

我双脚踩在内壁慢慢滑降下去,然后从焚烧炉里爬了出来,先是来到门缝边看了看,发现僧侣仍在那聚精会神的诵经,根本没发现有人进了烧尸房,这才松了口气。

烧尸房的面积不大,只有二十来平米的样子,除了一个大肚焚尸炉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倒是墙上描绘着大量佛教神祗的壁画,有些看着还挺狰狞的,让人毛骨悚然。

时间紧迫我也不敢耽搁了,四下寻找着,不过烧尸房里没什么东西,一目了然,这让我很纳闷,难道我找错地方了,胎尸没存放在这里?可不藏在这里又会藏在哪里呢?

这么费劲爬烟囱进来,我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于是不停拍打墙壁和地板,或许能找到暗室,因为胎尸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摆放,只能是藏在隐秘的地方了。

经过一番折腾我还真发现了角落里的一块地砖下面是空心的,于是将地砖给撬开,下面马上就出现了空洞,还有一架直梯贴在洞壁上。

我犹豫了下,还是顺着直梯爬了下去,下面一片漆黑,还散发着一股很难形容的怪味,等我将手机电筒打开一照,顿时吓的哆嗦,只见地上密密麻麻摆放着玻璃瓶,少说也有上千个,几乎没有落脚地了,每个玻璃瓶的大小不一,里面装着大小不一的胎尸,小只有小海马那么大,大的跟正常出生的小婴儿差点,我的头皮当即就麻了,没想到这个龙婆登藏了这么多的胎尸!

这么多的胎尸居然让我感觉不到阴气,让我很纳闷,定睛一看原来在每个瓶子的瓶身上都贴着一道泰文符咒,虽然我对泰国字不是太熟,但经过跟阿赞峰这段时间的学习,对泰文符咒的字倒是有些认识了,这是一种镇压阴气的符咒!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地下室其实就是藏胎尸的仓库,按照顾客的需要才会取出来制作古曼童和小鬼,我双手握拳,咬牙切齿,这个龙婆登太可恶了,居然在神圣的寺庙里藏着这么多胎尸!

生气归生气,我没有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只是在这上千个瓶子里要找到尼亚堕下的胎尸,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如果按照传统的方式一个个去翻不知道要翻到什么时候,更何况瓶子上又没有标注,所以这个法子根本行不通。

正当我没辙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疯狂的办法,这些胎尸怨气很重,好在龙婆登贴了符咒将绝大多数的怨气镇住了,但胎尸毕竟是阴邪之物,即便贴了符咒瓶子上也会有残留的怨气,只是这种怨气很少,少的几乎察觉不到,只要我静下心来用咒法去感应,应该会有收获。

我在尼亚身上感应过那具胎尸的怨气,如此出现相同的怨气我的身体会很好的分辨出来,只是这么做极度危险,因为这里有上千个胎尸,积水成渊,上千个尸胎的些许怨气聚集在一起,也会形成很强的一股怨气,要是我控制不住很容易就被这些怨气侵袭,导致反噬,严重的可能性命不保,但如果不这么做根本无法区分哪个才是尼亚堕下来的胎尸,加之时间紧迫只能这样赌一把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我就不去想其他的了,免得越想越有顾虑,我取出灭魔刀割破左手掌,然*拳将血滴在瓶盖上,尽量一个也不要漏掉,由于瓶子太多,滴血的速度又没那么快,伤口都凝固了几次,没办法我只能又割破左手腕......。

等所以的瓶子都滴上血后,我的左手掌、左手腕以及右手掌、右手腕都被割破了,我顾上许多了,从包里翻出绷带随意一缠,双手合十一拍就开始诵经。

随着我不断的诵经,瓶子上的血慢慢蒸发了,冒起一缕细如发丝的黑线,上千个瓶子全都产生了相同的反应,场面壮观,紧接着千丝万缕的黑线同时朝我飘了过来,气势惊人,让人心中直打哆嗦,不过我知道必须要用控灵术的咒法牵制住,否则怨气入体我会很麻烦,想到这里我赶紧稳定住心神,转而念起了控灵术经咒。

那一缕缕的黑线从我耳边掠过,产生恐怖的婴儿哭声,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全都竖起来了,但我不敢分神,因为一旦分神咒法不稳,黑线便会渗透皮肤,我就会遭到反噬。

在承受了几百个胎灵的哭声后,突然有个胎灵的怨气跟我感应尼亚体内怨气的时候感觉一样,我立即顺着这根黑线看过去,确定了是哪个瓶子。

确定后我还不能马上停止诵经,要让剩下的怨气一一消散才行。

我又念了二十来分钟的经咒后黑线才都消失了,我这才停止诵经长吁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我发誓我再也不想听到婴儿的哭声了,都快让我产生惧怕心理了。

第509章 束缚胎灵

我拿了尼亚堕下的那个胎尸瓶子塞进包里,爬出地下室封好地砖,钻进焚尸炉往上爬,只是这爬下来容易爬上去就困难多了,而且刚才诵经做法导致我消耗了不少法力,身体有点虚弱,爬起来就更费劲了,我爬了半天才爬了不到三分之一,还汗流浃背手脚酸软,阿赞峰真是说的没错,当一个合格的阿赞体力确实太重要了,我总算是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了。

正当我吃力往上爬的时候忽然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动静,惊的我一下不稳,往下滑去,幸好我用手脚死死抵住烟囱内壁,才不至于掉到焚尸炉里,我有些纳闷,这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做完法会了,也太敷衍了,转念一想帕农寺的住持龙婆登都这么阴邪,手下的僧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敷衍了事就不奇怪了。

我听到了焚尸炉打开的动静,很快尸体就被推了进来,头部脸朝上刚好对着烟囱,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尸体的脸部五官都血肉模糊,更恐怖了,我顿时觉得胯下一阵凉飕飕的,我还在愣神焚化炉里突然就点起了火,火舌顺着烟囱往上攒,我的裆下又是一阵烘烤,尸体的脸部都开始融化滴油,散发出阵阵恶臭,我回过神奋力往上爬,但实在是太吃力了,无论我使多大力气爬的依然很慢,尸体烧出来的臭味和烟雾熏的我想作呕,我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忍受着痛苦艰难往上爬,还不敢发出声响,好在终于爬到了烟囱口上,我发现韩飞已经爬上了屋顶,焦虑的不行,看到我爬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我顺着烟囱外壁爬下来,直接倒在了屋顶大口喘气。

韩飞赶紧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倒在我脸上,用纸巾帮我擦掉脸上的烟雾残留,然后扶我起来,问:“罗哥,你不是说要几个小时吗,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示意韩飞不要说了,拍拍包说:“到手了,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帕农寺再说。”

我们正想从屋顶爬下去,这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回头一看,只见有个僧人刚好从小路过来看到了我们。

韩飞紧张的不行,都不知所措了。

我管不了许多了,拉着他就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幸好屋顶并不高,加之下面又是草坪,倒也没受伤,我们从地上爬起撒腿就跑进了树林,身后传来众多僧人们的呼叫声,好像有很多人追过来了。

我们在树林跑了一会,跑到了寺庙后院的围墙边,然后翻上围墙,围墙外面正好是一条布满小摊的路,不远处刚好有辆皮卡公交车朝这边过来,我们翻出院墙,也不管这车是去什么地方,招手拦住就上车催促司机快开走。

等车子开远了我们才松了口气,示意司机停车这才下车了。

韩飞靠在墙上喘粗气说:“总算脱险了。”

我拧眉道:“未必,我们惊动了帕农寺,那个龙婆登肯定会去检查地下室,等他发现少了一个胎尸,肯定会怀疑黑医泄露了他的秘密而去找他质问,黑医八成会出卖我们,龙婆登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韩飞愣道:“我们都跑了他怎么找我们,再说黑医那我们也没留下姓名什么的,就算他说了也找不到我们啊。”

我苦笑道:“人家毕竟是个龙婆僧,有的是办法找人,我们是没在黑医那留下姓名,但我们的样貌他看到了啊,只要一描述就容易找了啊,还是赶紧把活干完吧,先不要管这么多了。”

说完我就带着韩飞,拦了前往翁努的迷你小巴,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回到了尼亚的家里。

尼亚果然又发烧了,尼亚父亲按照我的吩咐,一直守在尼亚身边,不停的用冰水给尼亚做冷敷,看到我们回来尼亚父亲激动不已,迎上来问我们情况怎么样,我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办成了。

我来到床边,简单查看了尼亚,取出装胎尸的瓶子,把里面的胎尸给弄了出来,从包里拿出经线缠在胎尸上,又把经线的另一头绑在尼亚的手上,然后直接盘坐在床上,手握经线准备诵经,不过在诵经前我让韩飞和尼亚父亲出去到门口守着,避免被任何人打扰,就算有什么意外状况也要给我顶着,免得被打扰导致整个过程失败。

吩咐完后我还把灭魔刀递给韩飞,韩飞看这刀这么破,说:“罗哥,这刀好像左右不大啊,还是用菜刀比较好。”

说罢他就在尼亚家里翻出了一把菜刀,尼亚父亲见韩飞拿刀,也跟着抄起一把刀,我看他们这么紧张,只好笑说只是以防万一,不用这么紧张,只要在门口待着不让人进来就行,两人这才把刀收到了腰间,用衣服遮挡住,出去守着了。

整个驱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开始诵经,可能是刚才在地下室里做法耗费了法力,以至于身体有些难受,好在影响并不大,随着经咒的作用尼亚出现了一些反应,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动静,就像在喝水,同时肚子也渐渐鼓了起来,尼亚掐着自己的喉咙,挺着身子,显得很痛苦。

很快我就看到了一股黑气顺着尼亚的喉咙飘出来,飘进了胎尸的身体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胎尸好像动弹了一下,等尼亚喉咙里飘出的黑气渐渐变淡,肚子又慢慢瘪下去后,确定怨气都被驱出来了,我才把恶心的胎尸捧在手心里,转而念起了束缚胎灵的经咒。

念完后我已经浑身大汗了,法力消耗太大了,感觉头晕目眩,人都像是要飘了,但这事没处理完我还得撑一会,直到我把胎尸用经线缠住,在胎尸背上刻上经文,重新塞回瓶子,这才累的靠在了那大口喘着气。

我把韩飞和尼亚父亲叫了进来,告诉他们法事做完了,尼亚没事了,估计过一两天就能苏醒过来了,胎灵已经被束缚住了,尼亚父亲很感激我,跪在地上不住的向我道谢。

第510章 沈梦

由于法力消耗过度,我虚脱的没法走道,加之夜已经深了,没办法只好借住在尼亚家里了,尼亚父亲特地将自己的床铺整理了出来给我们,但我拒绝了,只是在墙角找了个位置盘坐下来恢复元气,韩飞只好跟着我盘坐下来。

韩飞看了看时间说:“罗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虽然抓坏人和超度胎尸没完成,但你法力消耗过度,实在不能做别的了,能做到这一步也算完成任务了,再说了主人家都没提出来要抓坏人和超度胎尸,是不是可以去找师公复命了?”

我摇摇头说:“不行,有些事必须要善始善终,伤害尼亚的坏人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是个惯犯,如果就这么放过他,未来他还不知道要伤害多少像尼亚这样的女孩,我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

韩飞无奈道:“你这是要干警察的活啊。”

我沉声道:“别废话了,赶紧睡觉吧,我要打坐恢复元气了。”

韩飞只好陪着我坐着了,不过没一会他就扛不住了,说这么盘坐根本睡不着,于是他跑去跟尼亚父亲挤了一张床。

夜渐渐深了,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整,我恢复了过来,这活已经干超时了,要抓紧时间才行了,于是我悄悄来到屋外,绕到屋后的一个草棚里,点上一根蜡烛,取出胎尸打算作法,胎尸跟父亲一脉相承,只要作法让胎灵指引我去寻找,很容易就能找到伤害尼亚的男人了!

我双手合十正打算诵经作法,这时候烛火忽然摇曳了一下,我猛地发现我边上的地上拉长了一道人影,心中一颤本能的回头,只是头还没转过来,后颈猛的遭到重击,顿时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深在山中的林子里,我被绑在了一棵树上,韩飞就被绑在边上的树上,他还垂着头在那呼呼大睡。

“阿飞,别睡了,快醒醒!”我喊道。

韩飞醒转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树上吃了一惊:“啊,我不是在尼亚家里睡觉吗,怎么被......罗哥,发生什么事了啊?”

我没有搭腔,拧眉环顾着树林,对方没有弄死我们,把我们绑在这里肯定是有目的,十有八九就在附近,想到这里我用泰语大喊:“既然把我们抓了,就干脆点出来,想怎么样直说!”

喊完后我就警觉的环视四周,没一会树林的灌木从里就传来了动静,一个披着泰国僧侣袍子的和尚慢慢走了出来,这人大概有五十多岁了,人很黑瘦,嘴角扬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我马上就猜到他的身份了,帕农寺住持龙婆登!

没想到龙婆登来的这么快,让我有点始料不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

我还沉浸在疑惑当中的时候树林里又钻出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是个身穿紧身衣裤、年轻貌美、留着披肩长发的女人,看年纪应该连三十岁都不到,女人化着浓妆,烈焰红唇,从五官和头发颜色,还能判断出是个华人,她的左手上托着尼亚堕下来的胎尸玻璃瓶。

这女人盯着我打量,嘴角轻蔑的扬着。

正当我在猜测这女人身份的时候树林里又钻出了一个人,居然是尼亚父亲!

尼亚父亲神色很不自然,甚至都不敢看我们,只见他唯唯诺诺的站到了女人的身后去,我一下就明白了,我和韩飞之所以被绑在这里恐怕都是尼亚父亲干的,打晕我的人估计也是尼亚父亲!

韩飞也看明白怎么回事了,瞪着尼亚父亲恼火道:“妈的,我师父耗费大量法力免费救你女儿,不惜威胁黑医,深入寺庙偷胎尸,你居然恩将仇报,出卖我们,混蛋!”

虽然韩飞骂的是中文,但尼亚父亲显然能感受到韩飞的愤怒,往女人身后躲了躲。

女人终于开腔了:“你们胆子可真够大了,居然敢潜入帕农寺偷暗室里的材料,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韩飞愣了下:“中国人?”

女人冷冷道:“只是华族人而已。”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龙婆登,现如今的帕农寺已经沦为了商业寺庙,龙婆登毕竟只是个僧侣,每天基本上都呆在寺庙里,要收集这么多的胎尸,又要控制黑医为他提供胎尸,如果背后没有势力撑腰显然做不到,记得早上跟黄伟民见面的时候他提过,老猫的商业寺庙都被一个马来西亚的华人孙炳奎给控制了,还派了一个得力的助手来泰国打理,黄伟民还说这个助手是个女人,想到这里我嘀咕了句:“你是沈梦?”

女人有些意外,吃惊道:“没想到我刚来泰国没多久,身份就被人知晓了,你查过我?”

我不置可否心思飞转,这下麻烦了还真是沈梦,帕农寺居然是她控制下的商业寺庙,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沈梦见我不说话有些生气,迎到我跟前来,质问道:“我在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查过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帕农寺盗取胎尸,快说,你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不说你就别想活着离开!”

韩飞一下火了,正想开口骂她,哪知道沈梦察觉到韩飞要说话,反手就是一巴掌扇的韩飞都蒙了,沈梦盯着韩飞说:“没问你话,不想在挨打就给我闭嘴!”

韩飞气的冒烟,但还真闭嘴不敢吭声了,沈梦这女人的气场给人一种压迫感,虽然我很气愤,但老猫这才刚对付了没多久,我实在是不想在惹上这些势力集团了,惹上他们肯定没完没了,想到这里我说:“沈小姐,想必我是什么身份你很清楚了吧?泰国就这么大,都是一个圈子里做生意的,有什么动向和消息还需要打听吗?光是听说,揣摩一下就猜到你的身份了,有什么奇怪的。”

沈梦冷着脸问:“既然是同行就要守规矩,你跑到帕农寺盗胎尸做什么?不说实话后果会怎么样你很清楚!”

第511章 神秘大神

我冷笑道:“沈小姐,你这个问题问的很莫名奇妙啊,我就是守了规矩了啊,要是不守规矩,还不把地下室里那些胎尸全给拿走了?要知道上千个胎尸能制作很多古曼童和小鬼了,可以卖很大一笔钱,我干嘛这么傻只拿一个?我只拿一个的目地很简单,就是为了做生意啊。”

沈梦凝眉道:“你是在挖苦我笨吗?”

我摇头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沈梦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但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哼笑道:“做生意,做什么生意?我问过这家伙了,他说你不收一分钱费用,并且先期还找了人来打探,做生意哪有这样的?”

我只好说:“怎么,还不准人做好事了?”

沈梦哈哈大笑说:“别逗了,你身上全是阴神纹身,一个黑衣阿赞做好事你骗三岁小孩吗?”

我恼火道:“谁规定黑衣阿赞不能做好事了,我给自己积福报做好事你管的着吗,废话少说,想怎么样直说吧,已经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沈梦收了笑容,瞪眼道:“既然你想睡觉那我就成全你,让你长眠不醒,知道了帕农寺的秘密,我不可能在让你活着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登师傅!”

龙婆登立即扬起嘴角,朝我缓步过来。

我有些没辙了,无意中撞破了人家的商业秘密,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等着被杀人灭口了,没想到一道十分题要让我搭上性命,最失策的就是尼亚父亲,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他反水给坑了,估计沈梦花了钱收买他,像尼亚父亲这种穷人,用钱很容易就收买了,也就是说在我们回尼亚家前,沈梦就收到风声从而收买了尼亚父亲,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赶在我之前找到我们了,我留在那些胎尸瓶子上的血!

龙婆登靠近我们,从我和韩飞头上扯了根带毛囊的头发,说:“听说你用一根头发就把那个医生给吓的什么都说了,我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用一根头发就能落降的手段!”

韩飞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了,吓的直哆嗦,我叹了口气,说:“对不起了阿飞,把你给害了。”

韩飞根本说不出话了,死亡的恐惧让他陷入了呆滞状态。

我心中不禁感慨,真是出师不利,第一个考验就遇上这档子事,我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

只是我等了半天也不见身体有不舒服的反应,睁开眼一看,发现龙婆登手中的毛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烧成灰了,但龙婆登的表情凝重,警觉环顾四周,感觉头发不是他作法烧成灰的,沈梦也有点茫然,询问龙婆登怎么回事。

龙婆登皱眉说:“他好像还有同伙在附近,我还没念经头发就自己烧掉了,有一股强烈的阴法产生的能量在附近,出手的人法力十分高深,沈女士,我建议暂时撤离!”

沈梦怒道:“你说什么,这两个人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了,想杀就可以杀掉,现在你说撤离?登师傅,我可没见你这么怕死过啊?”

龙婆登说:“对方能做到这种事,我很清楚他的能力到达了什么地步,我们没必要送死。”

沈梦哼了声忽然从腰间拔出了枪来,对着我就开了一枪,动作极快,我都没反应。

随着这声枪响我浑身一抖,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但很快我就发现子弹根本没有打中,睁开眼睛一看,子弹就悬浮在我的眉心一动不动,我的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沈梦惊的都张大了嘴巴,龙婆登神情紧张,警觉的后退着,再次说道:“沈女士,你都看到了吧?能做到这种违背自然规律事的阿赞,能力必然超强,我再次建议撤离,这人的阴法相当强悍,以我的经咒根本不是对手,他藏在暗处不现身,是在给我们留情面,不想跟我们为敌,我们要给他这面子。”

沈梦很不甘心,调转枪头对着韩飞开枪,韩飞吓的惊呼,但子弹同样在他的心脏位置悬浮住了,下一秒我眉心前的子弹和韩飞心脏前的子弹同时掉落在地。

沈梦可能没见过这种邪门的事,盯着我只喘气,沉声道:“登师傅,他们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难道就这么算了?”

龙婆登说:“相信他们也不敢乱说话,要是乱说泰国不会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沈梦仍是不甘心,但已经松动了,只见她瞪着我说:“我记住你了!”

说罢沈梦便和龙婆登钻进树林离开了,剩下尼亚父亲站在那不知所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和韩飞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

我朝林子里四下观望,也不知道是哪个大神路过救了我们。

尼亚父亲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过来给我们松绑了,韩飞等松开后一把揪起他就要揍他,但被我阻止了,尼亚父亲赶紧跪在地上磕头,不住的向我们道歉,说自己也是受了逼迫和金钱诱惑,实在没办法才这么干的,沈梦给了他难以拒绝的一笔钱,最近他手头正好拮据很需要这笔钱生活,他这才昧着良心,趁我们不注意对我们下手,但他没有下重手,只是打晕绑了。

我把尼亚父亲的话转述给韩飞,韩飞虽然还是很生气,但多少有些理解了,不在对尼亚父亲动手了。

我没有怪罪尼亚父亲,还把他给放了,让他回家照顾尼亚,他对我又是一阵磕头,这才跑下了山去。

随后我和韩飞在树林里找了一会,但没有发现人,救我们的大神已经走了,就好像根本没存在过,在四周也没有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韩飞说:“罗哥,我觉得救我们的应该是师公,就是阿赞峰。”

我问:“何以见得?”

韩飞说:“你想啊,既然是考试哪能缺了监考老师?他要考核你肯定会监考啊,如果不监考那你作弊怎么办?所以我们做的事应该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知道你有生命危险于是就出手了。”

第512章 仁慈惹的祸

韩飞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我仔细琢磨了下说:“应该不是他,我跟阿赞峰接触了半年之久,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像会做这事的人,这人的能力肯定在阿赞峰之上,阿赞峰虽然能力不错,但还没到这种出神入化甚至能控制子弹的地步,龙婆登好歹也是一庙住持,能力自然不差,但当他看到这人的能力立即就怯了,足以说明这人有多强悍了,而且在我出来前阿赞峰还说过,要是能力不够死了那是活该,所以我觉得不会是他。”

韩飞嘀咕道:“那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救我们?既然救了我们为什么又不现身呢?”

这些问题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我抛开了这些问题打算回林场向阿赞峰复命了,此地不宜久留,沈梦和龙婆登只是暂时被这个躲在暗处的神秘大神唬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毕竟我们知道了帕农寺这么大的秘密,杀人灭口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胎尸已经被沈梦拿走,根本没法追查那个坏人的下落了,这事算是做到头了。

下山后我带着韩飞去了黄伟民的店,将韩飞安顿在了新店里,叮嘱韩飞别乱跑,这才去了芭提雅林场找阿赞峰复命。

在见到阿赞峰后我就确定那个出手相救的人不是他了,因为我发现他根本没有离开过树屋的痕迹了。

阿赞峰要求我把处理整件事的经过告诉他,本来我想隐瞒帕农寺的事,但阿赞峰的眼神十分犀利,对着他我根本没法撒谎,我只好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阿赞峰听完后表情十分凝重,沉默了片刻后才说:“处理的步骤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你处理的方式有问题,首先那个黑医不该留,给对方留下可追踪的痕迹,如果不是有那个神秘法师出手相救你已经死了,表面上你成功救下了尼亚,但你同时也害了她,龙婆登和那个女人收买了尼亚父亲,尼亚父亲多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出意外尼亚父亲活不了多久了,对方肯定会杀人灭口,而你知道了帕农寺的秘密,对方更不可能留你了,只不过暂时被这个神秘法师镇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迟早会被你的底细查个底朝天,你跑到哪去也没用,他们肯定还会杀你灭口,神秘法师救得了你一次,不可能救的了第二次、第三次,你不光害了自己还害了尼亚父亲!”

阿赞峰这么一分析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阿赞峰沉声道:“你的仁慈导致了这些连锁反应,有时候做人不能太仁慈了,否则害人害己,我之所以给你实践的机会,是想通过实践发现你身上的缺点,好让你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你要知道我们在做事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各种复杂的情况,该心狠手辣的时候就要心狠手辣,该仁慈的时候也要仁慈,要掌握这个度,你很聪明,知道这个度在哪我就不说了,这个活你干的让我不太满意,只能给你六分。”

我不在乎这个活能得几分了,心里充满了对尼亚父亲的内疚,如果按照收费的活来看,尼亚父亲就是客户,因为我一时的仁慈把客户给害了,这笔生意确实太失败了,阿赞峰说的对,做人不能太仁慈了。

我问:“师父,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尼亚父亲被灭口,他是无辜的啊,我、我也不想过着被追杀到处躲藏的日子,老猫的事才刚解决,我实在不想在惹上这种势力集团了。”

阿赞峰冷着脸说:“自己惹的祸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自己解决我不管,接第二个活!”

这时候我哪还有心情去接第二个活,但阿赞峰强行把第二个活的线索塞告诉了我,地址是曼谷的一家天然乳胶工厂,名字是一个日本人名,事主叫吉田英夫。

阿赞峰说:“有些人和事惹上了也没办法,谁叫你做事太仁慈了,怪不得别人,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记得黄老板以前说过你们中国人的一句俚语,叫什么士兵来了将士去挡......。”

我无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人家一个势力集团,我......。”

阿赞峰打断道:“别啰嗦了,快去干第二个活,第一个活你才得了六分,都已经第二天了。”

没办法只能接受了,不过在临走前我问:“师父,根据我刚才跟你描述的情况,你知道那个神秘法师是谁吗,你在这行做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哪个法师有这么强悍的阴法吧?”

阿赞峰摇摇头说:“这世上无论哪个行当都是一样,永远存在比你强悍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专心做你的事不要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完他就闭眼打坐不在搭理我了,我心说这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事,人家可是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知道他是谁好感谢人家,不过看阿赞峰的样子不愿多谈这事了,我只能叹了口气跟阿赞峰告辞离开了。

既然这活也在曼谷,我只好先去黄伟民那里了,一进店我就看到韩飞站在柜台里在那摆弄佛牌,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罗哥,你怎么又回来了?”韩飞看到我很诧异。

“阿赞峰又给派新任务了。”我说。

韩飞吃惊道:“阿赞峰师公好过分啊,都不让你休息,这么快就又让你做事了。”

我苦笑道:“没办法他就是这样,对了,你在这里还习惯吧。”

韩飞点点头说:“好得很,黄老板人不错,知道我是你徒弟后让我来这看佛牌,说可以多了解了解入门知识。”

我有些无奈,黄老邪这家伙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嘛,这哪是让韩飞学习,分明是想让他当免费的营业员,不过算了,韩飞多熟悉熟悉佛牌也好,既然他有心想学,我想了想问:“阿飞,你是什么签证来泰国的,能待多久?”

韩飞说:“落地签,能待十五天吧。”

我说:“既然你有心学,那就先放下佛牌,目前你不该学这个。”

韩飞不解道:“师父,你这话好矛盾啊,我不学这个那学什么?”

第513章 日本人

李娇就在不远处擦柜台,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忍不住噗呲的笑了,说:“阿飞,你师父的意思是你要先学泰语,泰语是学这些的基础,没学会走怎么学跑啊,你师父也是这么过来的哦。”

韩飞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了过来,马上跑去请教李娇到哪可以学泰语。

李娇说:“唐人街上就有专门针对中国人开设的泰语学习机构,你可以去学啊。”

韩飞挠挠头说:“好是好,可我在泰国呆不了几天了,现在去学也学不了几天啊。”

李娇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含春冲我看了一眼,跟着说:“这倒也是,不如这几天你先跟我学泰文字母吧,我把我以前学习的书籍也送给你,既省钱又方便,等你回国后可以深入学习,国内应该有学习泰语的机构。”

韩飞连连感谢激动不已,娇姐前娇姐后的叫的很是虚心。

李娇这时候悄然跟我做了个“Ok”的手势,我向李娇点头表示了感谢,没想到李娇这么了解我的想法,我都没开口她就猜到我想把韩飞留在这里了,还主动揽下牵制韩飞的责任,让我很感动,看着李娇那姣好的身材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那晚我们在柜台上缠绵的一幕,说实话还挺回味的,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不该想这些,太对不起美娟了,赶紧抛开杂念。

韩飞受我连累得罪了沈梦和龙婆登,也是他们杀人灭口的对象,在外面乱跑太危险了,把他留在黄伟民的店里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来到楼上找黄伟民,这家伙正在摆弄新买的液晶电脑,看到我立即拉我过去介绍新买的电脑功能,我没心思听他介绍电脑,打断道:“我见到你提过的沈梦了。”

黄伟民吃了一惊:“什么,你见过她了,怎么见到的?”

我苦笑道:“应该说我把她给得罪了,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派人追杀我了。”

黄伟民更吃惊了,追问道:“靠,你都干过什么了?!”

我叹着气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把解决尼亚这件事的经过说了遍。

黄伟民听完后焦虑不安,在我眼前踱来踱去,说:“这才刚打听到人家的底细,你倒好马上就桶了马蜂窝,你经常出现在我店里,你那小徒弟现在也暂住在店里,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我不高兴道:“怎么,你这是不打算让我来店里,还想把我徒弟赶走了?”

黄伟民说:“不要抠字眼,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我说的是现实情况啊罗老师,那你说怎办现在?”

我说:“目前沈梦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她还不知道我的底细,我背后还有个神秘大神在撑腰。”

黄伟民打了个哈哈说:“罗老师,你开什么玩笑呢,这虚无缥缈的神秘大神能撑多久?人家既然能吃得下老猫的商业寺庙,势力之大可想而知了,调查你的底细能有多难?到时候准能查到我跟你的密切关系,找到这里可能都要不了一两天啊,还有这个阿赞峰在搞什么,怎么也不帮你想办法,这不是害我吗?”

说着他又开始踱步,晃的我眼晕不已,我把拉拽过来坐下说:“这都没发生呢你急什么。”

黄伟民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鬼,给我不断惹麻烦。”

我哼道:“认识我给你带来了多少好处你怎么不提,这家新店是怎么来的你可别忘了,小东邪的医药费......。”

黄伟民打断道:“没忘没忘,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不想在听他抱怨了,起身说有事就匆匆下楼。

我来到楼下,发现韩飞正在向李娇请教泰语发音,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我和李娇对视点头,这才离开了。

我独自前往了阿赞峰说的地方,这家天然乳胶工厂位于曼谷郊区的一个工业园内,工业园的规模很大,都快靠近佛统府了。

我找到工厂发现规模还挺大,大门口立着几根旗杆,中间的旗杆上飘着泰国国旗,左右分别是日本国旗和企业的商标旗子,这家厂是家日企。

厂房门口的石牌还刻着泰英双语的厂名,从英文音译过来应该是吉田橡胶寝具的意思,想起阿赞峰说的人名,我这才知道我要找的这个日本人可能是这家工厂的老板,日本人最喜欢用自己的姓氏命名企业了,日本车的品牌几乎全是创始人的姓氏,像什么丰田、本田、铃木、尼桑几乎都是姓氏。

门口还立着一块硕大的广告牌,上面印着几款保健乳胶枕的图案。

厂子有门禁系统,就这么根本进不去,我只好去保安岗亭那提出找吉田英夫,保安是个泰国人,可能以为我是日本人,他以日本人九十度鞠躬打招呼的方式,让我很汗颜。

保安有些为难,说吉田英夫是厂长,目前是这家泰国工厂的负责人,平时忙得很,想见他都要提前几天预约,就这么找他是见不到的,就算我他亲戚也不行。

要我预约还等几天才能见到,搞得跟见什么大人物似的,日本人做事方式也太严谨了,这让我犯了难。

不过正当我没辙的时候保安突然指着不远处开来的一辆黑色雷克萨斯车,说:“先生你运气真好,不用预约了,吉田先生刚好来了,你想见他自己找他吧,只要他没进厂里,你要见他我可管不着。”

我松了口气,心说来的还挺是时候的,我站到了电动伸缩门前,车子缓缓停下,司机不停按喇叭,还按下车窗探出头示意我让开,我用泰语说要见吉田英夫,司机扭头跟后座上的人说了说,像是收到了指示,问我找吉田厂长有什么事。

我想跟尼亚的活一样黄伟民应该铺好路了,于是我表明了自己阿赞的身份。

司机跟后座上的人汇报后把头探出车窗说:“吉田先生说不认识什么阿赞,要拉生意走远一点,不要挡着路,快让开。”

我纳闷了下,怎么回事,难道这日本人不需要阿赞解决问题吗?还是黄伟民压根就没铺好路?

第514章 父子矛盾

我正想着的时候保安忽然过来了,把我往边上拉,门禁打开,司机没有犹豫,马上轰油门开了进去。

车子拐进了厂房后面看不到了,保安这才把我松开了。

我不快的看了保安一眼,保安说:“你不能怪我,吉田先生发话了我要保住饭碗只能照办,你还是回去吧。”

这保安只是打工的,也确实不能怪他,我回头看了眼厂房有些不甘心,这可是考试的活,不干也得干,现在连门也进不去怎么整,总得想办法进去啊。

我看这保安人不错,应该挺好说话,虽然保安这个岗位不可能知道吉田英夫更多的事,但这个岗位每天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能看到厂子里发生的一切,还能听到厂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既然阿赞峰给我这个地址,说明事情可能就发生在厂子里,兴许能从这保安身上打听到点什么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凑过去跟保安套近乎,故意在他面前露出身上的阴神纹身,保安很快就注意到我身上的阴神纹身了,慌忙向我行泰式礼,恭敬道:“原来是阿赞师傅,刚才得罪了。”

泰国人对修法人士的尊敬程度让我打听起来便利了许多,几乎是问什么保安就说什么,经过一番打探,我有所顿悟了。

虽然保安说的都是道听途说,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根据保安的说法,他在这里当了七年保安了,从建厂开始就一直在这里了,先后在两个社长的领导下工作(日本人管公司叫株式会社,厂长也称社长),两个社长还是父子,这厂子的创始人叫吉田德男,是吉田英夫的父亲。

吉田德男在日本的时候是个官员,七年前他随日本政府的经济考察团来曼谷考察,发现泰国的橡胶资源丰富,劳动力廉价,曼谷政府又有扶持外资企业的政策,他一下就找到了商机,于是他果断辞职下海了,跑到泰国办了这家厂,研发乳胶寝具,经过四年企业就发展起来了,厂子的规模也不断扩大,产品在东南亚各国很畅销,厂子大了工人也多了,吉田德男一个人管理不过来了,于是就把在日本工作的儿子吉田英夫叫来一起管理了。

哪知道吉田英夫来了就不太平了,两父子经常因为经营理念上的事吵的不可开交,吉田英夫认为中国这几年发展迅猛,已经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人口众多,是亚洲最大的市场,现在应该放弃东南亚市场,把厂子办到中国区,主攻中国市场,研发符合中国人用的产品,但吉田德男是个老派生意人,他认为中日在历史上有过摩擦,生意未必有那么好做,最重要的是吉田德男在政治倾向上对中国不友好,所以他不愿意做中国市场,两父子因为这个分歧吵的整个厂人尽皆知了。

我问那后来呢,保安说吉田德男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有一次跟儿子因为这事吵架,气的血压升高被送医急救了,谁知道还查出了肝癌晚期,没办法直接回日本治疗了,厂子这才丢给了吉田英夫,自从发生这事后吉田英夫也不想让老爸太难过了,虽然他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搁置中国市场的计划了,专心为公司做开发东南亚的市场,只是东南亚市场趋于饱和,玩不出花样来了,厂里年产值勉勉强强保持着不亏本吧。

保安说到最后还赞叹年轻人的观念就是先进,以前吉田德男当厂长的时候主要采用人工作业,可换了吉田英夫后引进了大量电子机械设备,将人工成本降低了很多,虽然很多人因此丢掉了饭碗,但对一个工厂来说这是好事。

我心说这保安知道的还挺多的,都快成精了,金融术语张口就来,分析的头头是道,当保安太可惜了,难怪国内的网上频频传出大学里的保安英语几级,歌唱功底赛过歌手,果然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还是很重要的。

保安还说吉田英夫对他还算照顾,看在他在这里工作多年,并没有辞掉他,还加了工资。

我心里打了个突突,这活该不是吉田英夫想找阿赞治疗他老爸的肝癌晚期吧,如果是这样那就扯淡了,泰国的黑法虽然厉害,可也做不到这种事啊,吉田英夫懂得用机器取代人工,学历不会低,应该不会异想天开到这种地步吧?倒是有可能让阿赞请阴神坐镇,催公司的财运,让公司业绩向上走。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到那个司机从厂里出来了,我本想背过身去躲过视线,没想打他主动叫起了我,还朝这边小跑了起来。

跑过来后司机一改刚才的态度,对我恭敬的鞠躬,说社长让我去他办公室。

我吁了口气,看来吉田英夫还是有需要的,刚才他不搭理我可能是因为我长着一张东亚人的脸孔,毕竟阿赞师傅是东南亚一带的“特产”,极少有东亚人干这行,换做是我有需要我也愿意找正统的东南亚阿赞解决问题。

我问司机社长办公室在哪,司机扬手指了指行政楼的顶楼,在我抬头的刹那突然发现办公室的窗帘动了下,我拧了下眉,看样子吉田英夫一直在办公室里通过窗户观察我了,我逗留在这里不离开,又跟保安闲扯淡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他或许想通了这才派司机来找我。

既然得到了吉田英夫的批准,保安马上就放我进去了,在我走过保安身边的时候他还双手合十说:“阿赞,祝你顺利、好运。”

我客气的回了个礼。

带我上楼的司机对我颇为好奇,问我到底是哪里人,长着东亚人的脸孔,却是个说泰语的泰国阿赞,我笑着说是中国人,司机愣了下似乎有些意外。

把我送到办公室门口后司机就告辞了,我抬手敲门,发现门没锁,吉田英夫用泰语说了句“请进”。

我进了办公室,吉田英夫背对着我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工业园的远方是一片空阔的荒芜之地,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第515章 吉田英夫

吉田英夫并没有因为我进来而转身,始终背对着我,一直在盯着窗外出神,这让我站在那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候一滴雨水落在了玻璃上,吉田英夫这才回过神,转过了身来,双手合十跟我行了个泰式礼,我一边回礼一边打量着他。

吉田英夫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梳着油头,面容俊朗,眼神刚毅,鼻梁高挺,脸上还留着青皮胡茬,显得很有男人味,不过他的表情不是太多,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

吉田英夫将西装整理了一番,朝着右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这才发现办公室的右边还铺着日式的榻榻米,上面还摆着一张低矮的小茶几,茶几上的茶具都还冒着热气,显然刚泡好茶。

吉田英夫将锃亮的皮鞋脱在榻榻米边上,又将鞋子整理摆放好,这才跪坐在了茶几边,再次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实说我对这种方式很不习惯,但我知道这是日本人待客的礼仪,没办法只能照做,将鞋脱下摆放好,我有些尴尬,我的袜子又脏又臭,但吉田英夫并没有在意。

我在吉田英夫对面跪坐了下来,他主动拎起茶壶给我倒茶,一边倒还一边用泰语问:“法师,该怎么称呼你?”

我说:“我姓罗,是个中国人,你可以按照泰国人的方式称呼我阿赞罗。”

吉田英夫表情微微一变,但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说:“很少有中国人干这行,令人佩服,我不废话了,我有个很大的疑问想先让阿赞罗解答。”

我问:“什么疑问?”

吉田英夫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实话跟你说,我确实想找一个阿赞师傅来解决问题,但这个想法只存在于我的脑海,我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而阿赞罗你出现在这郊区的工业园里,并且目标清晰,好像认准了我需要阿赞,这不可能是碰巧,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些意外,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没想到黄伟民和张英杰没有接触过吉田英夫,奇怪了,那他们是怎么知道吉田英夫脑子里的想法的?

我想了想说:“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总之你需要阿赞,我就来了,仅此而已。”

吉田英夫愣了下,估计是对我的回答感到意外,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冷漠表情,一看就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遇事波澜不惊很沉稳,他说:“虽然你的回答很奇怪,我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我尊重你的意见,只是这样我怎么信任你?”

我扬了下嘴角说:“你可以不信任我,但免费的事我相信没人会拒绝。”

吉田英夫的眉头忽然拧了起来,将信将疑道:“免费?”

我点点头,吉田英夫端着茶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将茶盏放下说:“你猜到我需要阿赞,主动上门找我,给我解决问题还不收费,种种行为很古怪,我是个生意人,不相信有人做没有利益的事,我有理由怀疑你有所企图。”

其实我心里也很纠结,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信任我,妈的,阿赞峰、黄伟民、张英杰这三个家伙真是讨厌,联合起来给我出这样的难题,直接告诉我什么事我去解决不就完了,非要让我跟这日本人玩这种智商博弈的游戏,不过我也明白这八成是阿赞峰出的鬼主意,目的是为了考验我面对复杂情况的应变能力,我只好端起茶喝了一口,缓解紧张,跟着说:“吉田先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做事都求回报的,我出现在这里或许是神明的安排吧,就像一种缘分。”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心里虚的厉害,因为这话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又怎么让一个日本人相信,但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了。

吉田英夫盯着我出神,眼睑都在抖动,这让我更心虚了,都快不敢看他了,但还是大着胆子盯着他,谁知道吉田英夫突然点点头说:“也许你说的对,在我犹豫不决、走不出痛苦、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就像神明派来搭救我的使者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带来一丝希望。”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没想到这日本人还挺文艺的。

然而更让我意外的是吉田英夫这时候突然趴在了地上,掩面抽泣了起来,最后甚至痛哭流涕,右手握拳奋力的砸着榻榻米,嘴里还不断说着听不懂的日语,这一幕把我都搞懵圈了,完全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虽然我不知道吉田英夫为什么突然这样了,但他传递出来的痛苦我却真切的感受到了,能让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哭成撕心裂肺,这种发泄式的哭法说明这男人非常的压抑,我大概明白了什么,吉田英夫心里藏着事,这事让他很痛苦很压抑!

正当我回过神想安慰他几句的时候,吉田英夫突然抬起头,背过身去抹掉了眼泪,等他回过头对着我的时候,又是一张冷漠的脸了,这变脸速度都快赶上川剧的变脸绝活了。

吉田英夫说:“不好意思阿赞罗,让你看到了我脆弱的一面,算了,我不去追问其他的了,你是神明派来的使者也好,或者带着其他什么目的也好,都无所谓了,总之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出现了。”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一边穿鞋一边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我想找阿赞干什么了。”

我吁了口气,总算是绕到主题上了,于是赶紧穿好鞋子。

我们来到楼下的车库,那个司机正在洗车,吉田英夫示意司机不要洗了,把车钥匙给他,他要用车,司机疑惑的问不需要他开车吗,吉田英夫摇摇头,然后坐进了车里,我跟着坐进了副驾驶。

司机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担心,还想说什么,但吉田英夫根本没给他机会说话,好像特别着急一样,快速把车开了出去。

吉田英夫目光严峻的注视着远方,那个方向就是他刚才在窗边一直盯的方向。

第516章 地下冰窖

远处的荒芜之地看着很近但其实挺远的,吉田英夫专心的开着车一声不发,车里只能听到沉闷的引擎声,我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吉田先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吉田英夫答非所问:“那边的山里有一片橡胶林和一个乳胶原液运输厂,我们将新鲜的原液取下后马上装罐车,然后运送到厂里,保证原材料的纯正。”

提到橡胶林我忽然想起我和阿赞峰一起解决过的割胶工中邪的事,我只好顺着他的话头问:“你们会不会没日没夜的让割胶工人工作?”

吉田英夫说:“虽然取胶液都在夜间,但我们是正规的公司,有合理的制度,为什么这么问?”

我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我曾经跟一个割胶工人打过交道,所以随口问问。”

吉田英夫并没有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问:“我看你跟厂里的保安阿诺聊了很长时间,打听到什么了吗?”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照实说了,吉田英夫听完后扬了下嘴角,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问:“他说的这些传言是真的假的吗?”

吉田英夫迟疑了下才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这些只是表面的,我跟我父亲更深的矛盾其实是......。”

吉田英夫的话说了一半就没说了,脸上出现了一丝生气的神色,双手也紧紧握了下方向盘,他似乎不太想提他跟他父亲吉田德男的矛盾问题,我也识趣的不问了。

这时候前面对向开来了一辆罐车,罐体上还印着吉田英夫公司的标志,我转移话题说:“是你们厂里的罐车。”

吉田英夫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说:“是啊,我们公司一共有十来辆罐车,每天都不停的往返厂房和橡胶林......。”

吉田英夫跟我介绍起了厂子运作的情况,我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听得昏昏欲睡,我知道他还没真正信任我,所以不敢向我彻底打开心扉,但我又很清楚他不可能是带我去参观橡胶林和运输厂,肯定有别的目的,于是只好耐着性子听了,学会倾听也是干我们这行的必修课。

经过半个小时的驱车,车子总算到山脚下了,站在山脚下就能看到山腰上的大片橡胶林,忙碌的工人就像蚂蚁一样多,罐车时不时从山路上开下来,显得非常繁忙。

吉田英夫打了个电话,说的是日语,打完电话没多久,就有一个日本人坐着一辆罐车顺路下山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这人跟吉田英夫打了声招呼,然后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发现我这个陌生人后,似乎很诧异,有些忌惮的贴到吉田英夫耳边说了什么,吉田英夫深吸了口气,用泰语说:“不用这么说话,既然我带阿赞罗来这里,就表示我选择信任他了,阿赞罗,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泽野弘信先生,是当年跟我一起来泰国的,帮我打理橡胶林和运输厂事务。”

我客气的跟这什么泽野弘信行礼,他客气的回了礼,然后从那鼓鼓囊囊的袋子里取出了几件羽绒服,分别塞给了我和吉田英夫,还给自己留了一件。

“这是......。”我拿着羽绒服纳闷不已,泰国一年四季都很炎热,压根不用穿羽绒服,他给我递来羽绒服干什么?

吉田英夫自顾自套上了羽绒服,见我不动,说:“阿赞罗,你还是穿上吧,待会我们要去的地方气温达到了零下十几度,非常冷。”

我只好照办,一边穿着羽绒服一边犯嘀咕,泰国根本没有要穿羽绒服的地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冰窖!

吉田英夫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吉田英夫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一时半会说不清,等下看到了你就知道了,弘信,你来开车吧,我有点累了。”

我和吉田英夫转到了后座上,泽野弘信驾驶车子朝山上开去,很快就到达了运输厂,只见运输厂里很忙碌,停着五六辆罐车在装橡胶原液,一股浓浓的橡胶气味飘在空气里,我以为车子要开进运输厂,但泽野弘信并没有开进去,而是悄然开车绕到了厂后面,并没有让人察觉。

厂后面树木茂密潮湿阴冷,光线还很昏暗,这里有个独立修建的水泥小屋,门上着锁,通过门上的闪电标识可以看出这里是配电房。

车子在配电房停下后泽野弘信下车去开门,还十分警觉的四下环顾,生怕有人看到,直到确定没人过来后才把门给打开了。

吉田英夫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跟我一起下了车。

我们进了配电房吉田弘信又用钥匙打开了一个配电柜,让我吃惊的是这配电柜打开后里面不是什么电器和线路,而是一扇厚重的铁门,泽野弘信又忙着开铁门,在他打开铁门的刹那,一股寒雾飘了出来,冷空气顿时袭来,让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感觉穿着羽绒服都挺冷的,铁门后是一条通往下面的悬梯,梯子上都结了厚厚的冰霜。

我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了,吉田英夫用配电房和配电柜打掩护,在这里弄了个地下冰窖,搞的这么神秘实在让人费解,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二战时期,医生穿着白大褂和防毒面罩的样子,当时的日军最喜欢搞一些异想天开的实验,企图以最快的方式达到作战胜利的目的,臭名昭著的731部队就是最好的例子了,难道吉田英夫在这里搞什么实验?不然他这么神秘的搞个地下冰窖干什么?

想到这里我就心神不宁了,吉田英夫看了我一眼说:“阿赞罗,既然你知道我需要阿赞,都找上门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猜到这地下冰窖里是什么?”

我不敢托大,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吉田英夫吁了口气,没在说什么了,只是示意泽野弘信在外边守着,然后就自顾自钻进了地下冰窖。

第517章 水晶棺材

我不在胡思乱想了,深吸口气跟着吉田英夫下到了冰窖里,冰窖里一片漆黑,只有电机运行轻微的嗡嗡声,让我一阵紧张,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冰窖里有电机声难道是什么仪器在运行?我越发觉得吉田英夫在搞什么秘密实验了。

吉田英夫打开了电源,在灯光亮起的刹那我顿时被看到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冰窖的中间摆着一口透明棺材,好像还是水晶材质的,水晶棺材上结满了冰霜,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

我被吓的够呛,呼吸都不自然了,但我不想在吉田英夫面前露怯,只好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想到吉田英夫在山区的冰窖里放了一个死人,我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这口水晶棺材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不像是墓室。

我镇定下来后沉声问:“吉田先生,你......。”

吉田英夫没有吭声,走到水晶棺材边启动了开关,水晶棺材上的冰霜开始融化,棺材里的死人逐渐清晰了起来,等冰霜彻底消融后我更加的吃惊了,里面的尸体没有一丝腐烂的迹象,看起来栩栩如生就像睡着了一样,尸体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容俊朗清秀,还穿着日本学生中山装的制服。

吉田英夫跪在了棺材前,双手做祷告状,嘴里念叨着日语,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便哽咽了,我只能站在边上看着,不敢插嘴。

吉田英夫在棺材前跪了将近十分钟左右才缓缓站起,我这才走了过去,吉田英夫凝望着少年的面容,慢慢打开了话匣:“他叫木村长信,是我的学长,长信学长是我的初恋,也是我一生的挚爱......。”

我机械的看向了吉田英夫,他大方承认道:“是的,我是同性恋。”

我咽了口唾沫没说什么,性取向这种事在现在看来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

吉田英夫开始回忆起了往事,吉田英夫跟木村长信是东京大学的校友,两人都是生物化学系的,在同一个导师下学习,他们在实验室里初识,逐渐发现彼此是同类人,渐渐走到了一起成了情侣。

日本虽然是个开放、道德底线比较低的国家,但无论是在哪个国家,民间对同性恋的态度大体是一样的,充满了歧视,即便是现如今的日本对这个群体的婚姻态度仍未承认合法,在当时来说更是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吉田和木村两人只能偷偷的交往。

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吉田英夫的父亲吉田德男是政府官员,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着想,他介绍了一名政府高官的女儿给吉田英夫认识,希望促成两家联姻,给自己的仕途铺路,但遭到了吉田英夫的强烈反对,吉田德男是那种非常严厉的父亲,说一不二,无论吉田英夫怎么反对都没用,吉田英夫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当时木村长信即将毕业,已经开始联络工作了,所以一个人在外面居住,吉田英夫就搬去跟木村长信住到了一起。

吉田德男并没有放任儿子离家出走,因为他的权力和地位,日本的黑帮山口组对吉田德男也很尊重,所以帮吉田德男暗中四处找人,山口组的势力很大,没花多长时间就查到了线索,并且发现了木村长信和吉田英夫的关系,山口组将消息汇报给了吉田德男,吉田德男得知情况后相当震怒,盛怒之下他下达了一个指令,希望以此来挽回儿子,山口组的人为了集团的利益只好听从吩咐,然后暗中制造了木村长信意外落水死亡的事故。

吉田英夫得知恋人溺水死亡伤心欲绝,不过在伤心之余他还发现了一些端倪,毕竟他是一名生物化学的学生,研究的是生物活动方面的东西,在加上木村长信是个游泳健将,想要溺水没那么简单,吉田英夫根本不相信木村长信会溺水死亡。

吉田英夫找到专业机构化验尸体,果然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木村长信是被药物迷晕,然后丢到水里溺水死亡的,当时他压根没联想到父亲吉田德男是幕后的元凶,于是展开了暗中调查。

吉田英夫很聪明睿智,没用多长时间就顺藤摸瓜查到了是山口组的人在搞鬼,山口组的人又不敢对吉田英夫下手,只好把情况汇报给了吉田德男,吉田德男相当头疼,自己又不能出面,没办法只好忍痛下令山口组的人给儿子点威胁教训。

吉田英夫因此挨了顿揍,山口组的人不敢下重手,但为了起到震慑作用,还是打断了吉田英夫的一条腿,吉田英夫就这么住院了,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找到了私家侦探调查,吉田德男对儿子的脾气相当了解,如果不让他找到所谓的“真相”他是不会放弃的,于是暗中又收买了这名私家侦探,私家侦探很快就“查”到了结果,伪造了木村长信长期沉迷赌博的假象,还在山口组借了高利贷去赌博,因为还不起遭到了山口组的报复。

拿到证据后吉田英夫抱头痛哭,只能放弃了。

在吉田英夫住院期间吉田德男经常来医院探望,表现出各种关心,父子俩的关系得到了修复,吉田英夫终于答应了父亲的请求,跟他政治上的同伴女儿联姻结婚了,吉田德男也因此仕途顺利,进入了政府机构任高官。

虽然吉田英夫有了家室,但他对妻子的态度冷淡,因为他心中仍没有完全放下自己的初恋,仍没有放下木村长信,为了给自己留个念想,他没有安葬木村长信,而是花巨资找了个机构,用化学方法保存了木村长信的尸身,让他容貌不衰不腐,每当自己过的不好又或者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的时候,他就会来探望下木村长信,跟他诉说衷肠。

现如今守在冰窖外面的泽野弘信就是当初那个机构的负责人,也是吉田英夫最好的朋友,泽野弘信一直给吉田英夫保守着秘密。

第518章 双倍的痛苦

有些东西时间一长根本就藏不住,吉田英夫对妻子的冷淡让妻子一度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因为在结婚后吉田英夫根本没碰过她几次,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不过吉田英夫的妻子是个忠贞贤惠的女人,一直都默默的隐忍着,但人的忍耐始终是有限度的,妻子终于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吉田英夫感觉很对不起妻子,实在不忍在隐瞒妻子了,于是只好承认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还承认了当初跟她结婚主要是迫于父亲给他施加的压力。

吉田英夫的妻子听后很难过,但她保持了克制和冷静,两人最终和平离婚了,只说是性格不合,妻子的家长表示了理解,吉田德男没有阻止,除了他知道儿子的取向问题外,还有就是女方父亲已经退休,自己也坐稳了政府高官位置,对他来说儿子离婚不离婚根本没有影响了,现在反倒成了好事,毕竟吉田英夫是他儿子,他也不想儿子一直这么痛苦,最重要的是彼时的日本政府已经让他很失望了,他萌生了辞职的想法了。

离婚后的吉田英夫搬出去住了,他有了更多的时间跟木村长信在一起,这几年来他已经养成了来看望木村长信的习惯,对他的爱意甚至比当初更甚,可惜木村长信再也活不过来了。

泽野弘信看在眼里觉得很不舒服,经常开导他希望他放弃坚守,不要花冤枉钱守着一具尸体,可以找个新男朋友,试着开始新生活。

吉田英夫觉得泽野弘信说的没错,本来也下了决心要放弃了,哪知在他决定前的那个夜晚,他到牛郎店里喝闷酒的遇上了当年的那个私家侦探,私家侦探并没有注意到吉田英夫就坐在邻桌,在那喝的烂醉如泥,跟几个来这找牛郎的富婆在那吹牛,说自己可以帮她们伪造丈夫出轨的证据,让她们摆脱丈夫,又能分到财产,以前他也做过伪造证据的事,由于这私家侦探喝了很多酒,把当年那件事作为例子给说了。

吉田英夫气的发抖,过去就把私家侦探给拽了出去,拽到了巷子里一顿暴揍,让他说出背后的指使人是谁,私家侦探的酒也醒了,看到吉田英夫愤怒的都要吃人了,只好把吉田德男委托他做的事给吐露了出来。

吉田英夫听完后犹如被电击了一样愣在那了,他总算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愤怒的他马上开车回家,打算找父亲对质,然而当他回到家后,看到母亲和父亲在那系着围裙准备晚餐,爷爷今天也被接到了家中,一家人十分其乐融融,原来今天是爷爷的大寿。

吉田英夫紧握的双拳慢慢松了开来,他不想破坏这样的氛围,只好强颜欢笑度过了煎熬的一顿晚餐。

这顿晚餐让吉田英夫的火气消退了不少,他发现母亲的头上多了很多白发,如果他把这件事捅出去,无疑是破坏家庭的和睦,他不怕伤害父亲,但他怕伤害母亲,无奈之下他只好忍了这口气。

晚餐结束后,一家人又带着爷爷出去逛民俗街,在此期间吉田德男说了自己的打算,他说他萌生了退意,对日本政党的勾心斗角有些累了,想下海做生意,前段时间他跟政府的考察团去了趟泰国曼谷,发现了商机,打算去曼谷开工厂,爷爷和母亲都表示了支持,吉田德男最后还询问了吉田英夫的意见,吉田英夫冷着脸点头了。

就这样吉田德男去了泰国曼谷办工厂,这事就这么被吉田英夫克制了下来,没有再提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父亲始终是父亲,他不可能为了给木村长信报仇去杀了自己的父亲,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木村长信,要不是因为自己木村长信就不会死了。

这件事也让吉田英夫打消了销毁木村长信的念头,他就这么一直保存着木村长信的尸体。

在吉田德男去泰国发展以后,吉田英夫过的就像行尸走肉,他的内心极其痛苦,自己的挚爱死因已经有了真相,但却没办法帮他报仇,他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出入各种声色场所。

在后来母亲过世,父亲吉田德男就把吉田英夫给安排来了泰国,帮他一起打理厂子,吉田英夫为了每天能见到挚爱,不惜花高价租飞机,将水晶棺材一起运过来,还把泽野弘信一起给挖了过来,让他对尸体进行日常的维护,那个时候的泽野弘信已经从机构辞职,吉田英夫花高价聘请他他自然乐意过来了,于是他就跟着吉田英夫过来了,并且帮他在这里打造了这个地下冰窖,维护木村长信的尸体不腐。

说完这一切后吉田英夫已经泣不成声,再次跪在了水晶棺材前。

我将他扶起说:“这就是你为什么老是在经营理念上面跟父亲作对的原因吧?”

吉田英夫双手握拳又松开,看着心里像是很矛盾,他说:“是的,我很想忘记这一切,但我做不到,那种气愤时常会在公司的决策上出现,所以我经常跟他唱反调,他说东我一定说西,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大人,我不能对他做什么,而且现在他还得了癌症,虽然快死了,但我心里依然很痛苦,总感觉对不起木村君,阿赞罗,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

我默默的点头说:“我明白,如果换成别人或许这仇早就报了,你的心结早解开了,这尸体......这人也不会保存到现在了,有时候亲属的背叛会让人有加倍的痛苦,因为你什么也做不了。”

吉田英夫看着我无奈的点头说:“阿赞罗,你能理解就太好了,就是这种加倍的痛苦感觉。”

虽然了解了吉田英夫为什么这么痛苦,但我对他想要找阿赞师傅干什么完全是一头雾水,只好问:“吉田先生,我可以问问你需要阿赞师傅想干什么吗?”

吉田英夫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盯着水晶棺材里的木村长信,我突然一个惊颤,不会吧,他不会是想让我干这个吧?!

第519章 起死回生?

吉田英夫注意到了我的表情,点点头道:“你应该猜到了吧?”

我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吉田先生,这不可能的,生老病死是自然界的规律,泰国法术虽然厉害,但还做不到打破规律!”

吉田英夫突然露出了狰狞表情,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狠狠道:“我还以为你真的猜到了我的想法,既然你做不到,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彬彬有礼,后一秒却突然变的跟野兽一样不讲理,这日本人异想天开的能力还真他妈让人佩服,起初我还挺同情他的,觉得他很痴情,为了初恋能保存尸体这么多年,现在我一下就觉得他就是个十足的变态了,正常人谁会保存尸体这么多年?

我苦不堪言,没想到阿赞峰给找了这样的活,这不是把我往死了坑嘛,起死回生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到?如果有人能让人起死回生,那这世界不是乱了套了?

吉田英夫对我的态度让我有些恼火了,但我还是保持了冷静,说:“吉田先生你先冷静一点!”

吉田英夫这会就像是疯了,对着我嘶吼:“八嘎呀路,冷静?你叫我冷静,满心以为你主动找上门是发现了什么,你给我希望又让他破灭,我带你来看了情况,你又说办不到,你是在玩我吗?”

我皱起了眉头,这时候泽野弘信听到动静跑了下来,慌忙拉拽开了吉田英夫,不住的向我道歉:“斯密马赛(日语对不起),抱歉了阿赞罗,吉田君一时情急冲动了,我在这里替他道歉了。”

吉田英夫痛苦的趴在水晶棺材上,更试图打开关开,把水晶盖给弄掉,但泽野弘信赶紧去拦住他,示意他不要冲动,说着听不懂的日语,不过从他的急切的表情我大概猜到说了些什么了,好像是让吉田英夫不要乱来,说水晶棺材里有防腐的化学剂,一旦打开让尸体暴露在空气中就会腐烂什么的。

吉田英夫大口喘着气,痛苦的扯着头发,滑到了地上瘫坐着,掩面痛哭。

泽野弘信这才松了口气,向我鞠躬再次道歉,还小声跟我说:“不好意思阿赞罗,吉田君压抑了很多年,心理......心理出了一点状况,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表示了理解,说白了就是得了精神病,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难怪他这么情绪化了。

我不好说什么了,本来想直接离开,但转念一想就这么没交待的走了好像不合适,同时我还想到了阿赞峰,既然他出了这样的考题,肯定是有答案的,怎么可能给我无解的题目?

想到这里我只好先静观其变了,没一会吉田英夫停止了哭泣,情绪稳定了下来,好像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站起来朝我走来,泽野弘信有些担心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一直在边上跟着,我也挺害怕他对我发难,下意识的后退着。

没想到吉田英夫走到我面前,突然对我九十度鞠躬,道:“对不起阿赞罗,刚才多有得罪,是我太冲动了,请原谅我。”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鬓角的冷汗都下来了,这家伙太情绪化了,弄的人心里都毛了。

吉田英夫就这么九十度鞠躬不起来,我没辙只能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可以了,他这才抬起了头,说:“我并不是有意的,几年前我来到泰国就一直听人说泰国的阿赞师傅和龙婆法师很厉害,能利用神明的力量杀人于千里,也能把一个快死的人救活,所以我让泽野君到处帮我打听,希望能找到高明的法师让木村君活过来,但没有一个人能做到的,阿赞罗你神秘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决定让你试一试,结果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很失望,太失望了,所以一时失去了理智......。”

我似乎有点明白这倒题目是怎么来的了,八成是张英杰查到了泽野弘信,然后暗中调查了这件事,然后阿赞峰采纳了这个考题。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正想说两句安慰吉田英夫,但在我说话前忽然想到了阿赞峰教给我的阴法里,好像确实有一种跟起死回生很像,但并不是真正的起死回生。

人一旦死了,魂魄便会聚在头盖骨渐渐消散,但如果尸体不腐魂魄便会散的很慢,哪怕是过了多年也会有所残留,只要采用几只阴灵的力量,跟尸体头盖骨上的魂魄融合,便能让一个人的魂魄完整起来,达到短暂起死回生的目的,大概能让这个人起死回生十来分钟的样子,之后头盖骨上的魂魄便会彻底散去。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像一个没有腿的残疾人,但安装了假肢,在穿上裤子,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人没有腿,用阴灵的力量拼凑起木村长信完整的魂魄是同样的道理。

这种阴法操作起来很复杂,要融合尸降和多种控灵阴咒,以及阴神的力量才能办到,就像医院治疗的多联疗法,每种咒法要相互作用才能见效,只要有一个步骤出了差错就会失败,还会反噬施法者,严重的会毙命。

我靠,阿赞峰不是想让我这么干吧,但他的意思好像就是想让我这么干!这完全不把我的命当回事啊!

老实说我从来没操作过这么复杂的法事,很怕出了什么差错丢了命,可转念一想,我要是不做这道题选择跳过,丢的只是十分,后期也有可能从别的活里追回分数来,毕竟七十分就够了,但像第一道题一样,我才得了六分,谁又敢保证后面的题我不会也像这样丢分呢,谁又能保证后面的题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呢,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放弃了这道题,很可能会给我的心理造成负担和压力,影响后面做事的情绪,搞不好后面得不到几分,副作用实在太大了。

这是逼着我要干这活了,想到这里我深吸了口气,罢了,大不了豁出去了,以前我没修法的时候经常豁出去拼命,现在修了法能力有了长进怎么还胆小了呢?

第520章 纯净的灵体

想到这里我说:“吉田先生,你也不要太失望了,其实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吉田英夫和泽野弘信都诧异的看着我。

我说:“要是这世上有人说他可以让木村先生活过来,那肯定是骗子,因为没有人可以打破自然界的生老病死规律,不过倒是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木村先生短暂的起死回生......用起死回生这个词好像不太合适,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怎么说呢,就像一种假象,利用灵力,撑起木村先生残留在尸体上的魂魄,让魂魄完整起来,让他的思维活个十来分钟,但身体器官是不会运行的,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吉田英夫不是太明白,但他还是有些激动,问:“木村君会不会认识我?”

我点头说:“肯定认识的,只要你在他的记忆里存在过。”

吉田英夫坚定道:“我们的感情很好,他的记忆力肯定有我!阿赞罗,十分钟就十分钟吧,能让我真正的跟木村君告个别也好,那你赶紧作法让木村君......。”

我打断道:“你不要急,这个法术相当复杂,我需要做一些准备,哪能说来就来,我答应你我会尽全力的。”

吉田英夫感激的握着我的手说:“只要你能办到,你要多少钱都可以,甚至可以把公司都给你!”

我才不敢要他的这个公司,历史上这种信誓旦旦的故事我听了太多的,等到事情解决了谁也不会去实现,就当没说过一样,这话只能反映一个人的迫切心理,当真就输了,我不想惹麻烦于是说:“钱和公司就算了我不要,我只想自己能平安顺利的完成这活,给我点时间就行。”

泽野弘信半信半疑的问:“阿赞罗,你真的一分钱不收白帮吉田君吗?天下哪有这好事......。”

我不做解释,只是笑而不语。

吉田英夫不在乎免费不免费的问题了,急切的问:“阿赞罗,你需要多长时间?”

我摇头说:“不好说,总之我会尽快,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泽野先生跟着我。”

吉田英夫摆手说:“好像没这个必要吧,这对阿赞罗你不尊重。”

我说:“我让泽野先生跟着不是想证明什么,别忘了这事我是免费帮你的,我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你,我做事不用向任何人交待,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喜欢挑战高难度,仅此而已,我让泽野跟着是为了多个帮手,万一有事我好使唤,不用自己跑来跑去浪费时间,他可以做司机、传话筒、打杂的,能理解吗?”

吉田英夫立即表示了理解,倒是泽野弘信有些担心,问:“阿赞罗,你让我跑腿没问题,只是你做法的时候别把我带上,我怕惹那些玩意......。”

我打趣道:“放心,你还不够格惹那些玩意。”

泽野弘信尴尬了一下。

从冰窖出来回到车上后,吉田英夫问:“对了阿赞罗,刚才听你说利用灵力让木村君复活十分钟,是不是就是利用鬼的力量?”

我点点头。

吉田英夫不再多问什么了,将车子开了出去,泽野弘信开腔了:“阿赞罗,既然给你当帮手,现在去哪里?”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要做这个法事有个大前提,必须要控制几个阴灵,这一时半会上哪去抓几个阴灵?泰国虽然有很多乱葬岗,但乱葬岗里的阴灵大多是成年大灵,不太适合这种法事,成年大灵都是在做人做了好久才横死的,对人间的人性有着充分的认知,怨气深重,很难控制,一旦控制不住很容易把木村长信残存的魂魄都给吞噬掉,这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我也没那个自信可以控制好几个成年阴灵。

倒是婴灵比较合适,婴儿在人间没活几年,对人间、对人性的认知比较少,怨气不至于像成年大灵那么重,可这么多的婴灵上哪去弄呢,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副画面突然闪过了我的脑海,帕农寺烧尸房地下室多得是这种婴灵,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流产的胎灵,甚至连人间都没见过,怨气比婴灵还轻,它们的主要怨气都来自于没见到这个世界的遗憾,通俗的说就是更纯净一些,不会跟木村长信的魂魄产生过大的排斥反应,而且我的控灵术完全可以掌控!

我突然明白阿赞峰那天不管我惹的事的深意了,也明白他说“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含义了,有些事他或许早就算到了,这就是说我要去找沈梦了,如果我能从沈梦那购买到几个胎灵,成了生意伙伴,她自然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了,矛盾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我说:“去曼谷亿甲迈帕农寺。”

吉田英夫点点头叮嘱了泽野弘信几句,然后对我说:“我公司里还有事,不能陪阿赞罗你一起去了,我已经吩咐泽野君了,他会好好听你的话,给你做帮手。”

我说:“没事,你尽管回公司去。”

把吉田英夫送回了厂里后泽野弘信就开车把我送到了帕农寺,再次来到帕农寺我的心情很复杂,这次我不可能偷偷潜入烧尸房了,因为龙婆登恐怕早就把胎尸转移了,我只能以购买阴料的名义去接触龙婆登了,他对我充满敌意,事情的结果难以预料,我进去有可能出不来,但也有可能就此化解矛盾,不管怎么说总要赌一把。

我让泽野弘信在寺庙外边等我,但他没同意,一定要跟我一起进去,还说要盯着我,不然出了什么事吉田英夫不会放过他的。

我笑说你到底是吉田英夫的朋友还是小弟,泽野弘信无奈的说都算吧,他也有苦衷,吉田英夫提供的差事他不能丢了。

每个人都有故事,我也不便追问了,既然他坚持要跟我一起进去,我只好把他带上了。

我们进了寺庙,找了一个僧人说要见龙婆登,僧人帮我们通报了,龙婆登得知我找上门后立即就出来了,在见到我后他的表情很古怪,估计是对我主动找上门的意图猜不透,不敢贸然对我怎么样,只是站在那凝视我。

第521章 正面博弈

龙婆登就这么看了我很久,才招呼来一个僧人,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他就调头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僧人过来跟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告诉我庙里的游客太多,不方便说话,让我们到别处说话。

我只好跟着僧人过去,这条路我太熟悉了,就是通往寺庙后面烧尸房的。

穿过骨灰墙来到烧尸房的草坪,只见龙婆登就盘坐在烧尸房前面的亭阁里,神情凝重,泽野弘信环顾四周说:“这里环境真不错,怎么在这里还修了个小寺庙?”

我看了他一眼说:“这不是什么小寺庙,是烧尸体的地方。”

泽野弘信脸色当即就变了,从兜里取出手帕擦拭着额头的冷汗,颤声说:“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我简单回道:“有需要。”

把我们带到位置后僧人就离开了,我让泽野弘信站在草坪这边等我,我过去单独跟龙婆登谈话就行,泽野弘信连连点头,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我走上亭阁盘坐到龙婆登对面。

龙婆登已经急不可耐了,我刚坐定他就质问道:“你居然还敢主动找上门?你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吗,我可以让你有来无回!”

我多少有些紧张,但也只能强装镇定说:“当然知道。”

龙婆登龇牙道:“知道你还来?你可真是心宽,沈女士到处在打探你的背景消息,要杀你灭口,没想到你居然自投罗网了。”

我沉声道:“我来是因为想跟你们做生意,跟别的事无关。”

龙婆登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我没听错吧,你要跟我们做生意?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我们之间可是有过节......。”

我打断道:“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你和沈女士在烧尸房地下室里储藏了这么多的胎尸,无非是想制作古曼童和小鬼挣钱。”

龙婆登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严肃表情,但没吭声。

我接着说:“虽然泰国对这方面的包容度很高,但还是有底线的,堂堂的正规寺庙里居然藏了这么多流产的胎尸,我相信只要我把事情传出去,这座寺庙的名声肯定会臭掉,警方也会上门找麻烦,你这住持是做不成了,据我所知泰国的法律只允许怀孕对母亲有害、以及被强奸而怀孕的情况下才允许堕胎,否则就是违法,你这地下室里有上千具胎尸,恐怕要将牢底坐穿啊,幸好泰国没有死刑,你运气还真不错。”

龙婆登愤怒不已的握着拳头,狠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指着站在远处的泽野弘信说:“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朋友,是一家华人企业的董事长,在曼谷投资了很多工厂,给曼谷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泰国政府把他当神一样供着,他跟曼谷警方私下的关系非常好,本来我今天打算一个人来,但我朋友非要跟来参观帕农寺,没办法我只好把他带来了,我们是一起来的,也要一起离开,如果我不能平安无事的从这里走出去,他马上会通知曼谷警方端了你的老窝,就算你把胎尸都转移了也没用,肯定会留下线索,到时候你就麻烦大了,你麻烦事小,但影响了沈女士的生意恐怕就事大了。”

龙婆登的脸色很难看,盯着泽野弘信咬牙切齿,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拳头,看来我这招管用了。

我马上把话锋一转说:“我并不是想要挟你,只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没办法才这么做,但如果你愿意跟我做生意,我敢保证你什么麻烦也不会有,不仅有钱赚还能继续做你的古曼童、小鬼生意,你也用不着担心我会传出去,因为我跟你们有了生意来往,我也脱不了干系了。”

听我这么说龙婆登的表情彻底缓和了,毕竟我这话也有要挟的成分,龙婆登还是很生气,但他有顾虑拿我没办法,只好问:“你想做什么生意?”

我说:“我需要购买几个胎尸,大概七八个吧,用来做法事用。”

龙婆登盯着我陷入了沉默,许久才说:“这些胎尸是我们自用的,从来不卖外人,我要请示沈女士。”

我点头说:“理解,请便。”

龙婆登起身离开亭阁回了寺庙,估计是联系沈梦去了,见龙婆登离开了泽野弘信跑过来说:“阿赞罗,那和尚怎么走了?你们都谈什么了,刚才怎么你还指我了,这和尚还非常气愤的盯着我打量。”

我笑说:“没什么,只不过向他介绍了下你。”

泽野弘信好奇道:“介绍我干什么,你可别给我惹麻烦啊。”

我摇头说:“不会,你什么也别做,一句话也别说,肯定不会有事。”

泽野弘信还是很担心,用手帕不住的擦汗,说:“老实说阿赞罗,其实、其实我不怎么相信你,这世上哪有人愿意干免费的事,你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但你不说我没办法勉强你,吉田君非要相信你我也没办法,你只要别拉我下水就行,我是真不想多事。”

我有些好笑,不过他也说的没错,我确实隐瞒了真实目的,但我发现了他也在隐瞒一些事,我们算是半斤八两了,反正龙婆登没回来,我想了想说:“我为吉田先生做这事确实有自己的目的,只是不方便说,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事不会影响到什么,更不会拉你下水,你可以放心。”

泽野弘信微微颔首,我立马问道:“泽野先生,你是不是也在隐瞒一些事啊?”

泽野弘信顿时不自然了,眼神都不敢看我了,支吾道:“哪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在日本替吉田先生保存尸体这么多年,现在又跟到泰国来帮他保存维护尸体,几乎放弃了自己的生活,我不信是为了钱和朋友的情谊,应该是为了别的什么吧?”

泽野弘信越发的不自然了,手帕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脸,一直在那擦汗,甚至都有想离开的举动了,我乘胜追击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爱上吉田先生了吧?”

第522章 化干戈

泽野弘信无力的瘫坐了下来,茫然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微微笑道:“这很简单啊,你放弃日本优越的生活陪吉田先生来泰国这个陌生的国家,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高薪?你这人胆子很小,却能替吉田先生保存尸体这么多年,这需要很大的勇气,除了对吉田先生的爱以外我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泽野弘信呆呆的看着我问:“我胆子小吗?”

我说:“刚才我说这里是烧尸房你都怕的冒冷汗,更何况是每天对着一具尸体?”

泽野弘信苦笑道:“阿赞罗,你真是观察入微啊,其实我跟吉田......。”

泽野弘信讲起了他跟吉田英夫的故事,当年吉田英夫为了保存木村长信的尸体,通过熟人找到了泽野弘信,两人因此才成了朋友,在长期的接触过程中泽野弘信发现两人是同类,渐渐爱上了吉田英夫,他把这份爱深埋在心底没有表露,最重要的原因是吉田英夫还放不下木村长信。

泽野弘信一直找机会劝说吉田英夫放弃,本来就要成功了,哪知道吉田英夫忽然发现了是父亲在搞鬼,又留下了木村长信的尸体。

我插话说:“其实你完全可以做手脚,以尸体腐烂无法保存为由就可以让吉田先生放弃了,干嘛非要......。”

泽野弘信打断道:“这个我早想过了,但放弃了,如果我这么做被吉田君发现那我们的关系会变的很恶劣,而且木村君的尸体没了,吉田君就不会跟我有过多的接触,我见到他的机会将大大减少,木村君的尸体是我们之间的桥梁,所以我没有乱来,希望通过我的努力吉田君会慢慢忘记木村君。”

我拍拍泽野弘信的肩膀以示安慰,虽然在我看来这种爱怪怪的,但爱是没有性别区别的,我仍是很佩服泽野弘信的痴情。

泽野弘信说:“说真的阿赞罗,起初我还挺怕你真的能让木村君复活的,所以对你没好感,但后来听你说只能复活个十来分钟,我一下就高兴了,这样也好,让吉田君和木村君做个告别,然后开始新生活,我就有机会跟吉田君在一起了。”

我叹了口气,也只能默默祝福他了。

龙婆登回来了,泽野弘信退到了边上去等着。

龙婆登告诉我沈梦会亲自来见我,我只好答应了。

半个多小时后沈梦出现了,只见她戴着大墨镜和时尚遮阳帽,穿了一件白纱连衣裙,被风一吹裙摆飘逸,看着还挺仙气的,跟那晚见到的时候就像是两个人。

沈梦过来盘坐到了我对面,摘下遮阳帽,乌黑的长发散落,芳香的气息袭来,撩人心弦,老实说白天看这女人发现长得不赖,尤其是她的气质相当好,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沈梦扬起嘴角说:“想不到罗辉先生竟然主动找我做生意。”

我笑说:“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本来我们就无冤无仇,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结下梁子,大马的孙先生刚在泰国稳住脚跟,肯定也不想在泰国得罪人,当然了,主要还是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大家都是圈内人应当要以和为贵,沈小姐,你说对吧?”

沈梦嗤笑道:“据我的调查得知罗先生是个宁折不弯的人,怎么,现在是在求饶吗?”

沈梦的语气听着让人很不舒服,但我不想跟她起冲突,只好说:“你这么认为也可以,我只是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罢了,我承认来帕农寺偷盗胎尸是我犯错在先,但我只是为了解决顾客的诉求,如果因为这样得罪了沈小姐和孙先生,那我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了。”

沈梦冷着脸,阴阳怪气道:“那我要是不接受你的道歉呢?”

我镇定道:“没关系,不过我要提醒沈小姐,你今天敢独自前来就不怕你们对我怎么样,对了沈小姐,说真的孙先生能控制泰国商业寺庙的业务,好像还应该感谢我吧?”

沈梦露出了疑惑,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深吸了口气说:“恐怕你还没有真正把我调查清楚吧,如果你继续深入调查就会发现,曾经控制泰国商业寺庙的老猫是怎么死的。”

沈梦迟疑了下问:“难道是你干的?”

我笑而不语,我之所以故意让她知道这个秘密,算是一种交换,同时也算给她震慑,画外音是在说,我能对付老猫自然也能对付你沈梦,你找我麻烦,我肯定也会给你制造麻烦,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对彼此都好。

沈梦是个聪明女人,很快就听出了我画外音,脸色微变说:“还真是不能小看你啊罗先生,好吧,你说的也没错,我们斗起来对谁都没好处,大家都是求财,何必跟钱过不起,登师傅,哪几个胎尸给罗先生。”

龙婆登转身去了烧尸房,很快就提着个沉甸甸的麻袋出来,放在了我面前,原来胎尸还存放在烧尸房的地下室里。

我看向沈梦问:“多少钱?”

沈梦摇摇头说:“免费赠送。”

我沉声问:“什么意思?”

沈梦轻笑道:“既然我们成了生意伙伴算是见面礼吧,不过我希望罗先生你要明白,孙先生可跟老猫不一样,我这么做不是怕你,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大家都麻烦。”

既然她有意求和,我也不在乎这点面子了,说:“有些事说出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放心沈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那就谢谢你了。”

说完我就提起麻袋打算离开,但沈梦叫住了我问:“罗先生急着走吗?我还有事要向你请教。”

我回头问:“什么事?”

沈梦优雅的走了过来,说:“虽然我没查到到底是谁杀了老猫,但我相信罗先生的话不假,你背后有那么厉害的法师撑腰,杀个老猫太容易了......。”

我打断道:“我说过什么了?沈小姐,有些话可不要乱说,杀人是犯法的,我可没有承认老猫是我杀的,是你自己往这方面想了。”

第523章 找材料

沈梦说:“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承认了还装什么装?”

我回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带了什么监听设备,我现在说的话你录下来了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我真的承认了那就是两回事了。”

沈梦被我的话逗的掩嘴大笑,说:“罗先生,没想到你这阿赞还挺童真的,好吧,你说的对。”

居然用童真来形容我,我也懒得跟她争辩什么了,不快道:“沈小姐,我忙得很,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沈梦也不弯弯绕了,直言道:“我查到罗先生你跟老猫的过节是为了一批十三世纪的琥珀阴料宝藏,这批阴料宝藏的消息还挺多,听说最终落到了老猫手上,但自从老猫死后这批阴料就下落不明了,也不知道被老猫藏在了什么地方,既然罗先生曾经跟老猫争抢过这批阴料宝藏,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可以分享,我们现在都是生意伙伴了,如果有赚头,咱们可以合作把这批阴料宝藏给找出来。”

没想到沈梦也打起了这批阴料宝藏的主意,不过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当初想要这批阴料宝藏是为了解降自救,现在尸油鬼王古路柴死了,我身上的尸油降头成了死降,就算找到了对我也没用,还可能掀起争夺的血雨腥风,我才不想跟这事扯上关系了,再说了我也没线索可以分享的,于是说:“沈小姐,我哪有什么线索可以分享,东西是被老猫抢走的,他藏哪了我怎么知道,兴许跟你们一样也在寺庙里修了地下室藏起来呢,我要走了,告辞。”

说罢我就要走,沈梦的声音传来:“是嘛?那你为什么要杀了老猫,难道不是为了这批阴料宝藏?我看是你问到了下落,所以杀了老猫灭口,这么一来就没有人跟你争抢了,是不是?”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丢下这话就招呼泽野弘信离开了。

沈梦误会我杀老猫是为了这批阴料宝藏,以为我知道这批阴料宝藏的下落,她要是一直揪着我不放也是个麻烦,没想到解决了一个麻烦新的麻烦又产生了,真是让人头疼啊。

我把麻袋递给泽野弘信,让他装进后备箱里,这家伙因为好奇看了眼,吓的脸都白了,哆嗦道:“阿赞罗,这么怎么多胎儿,这是从刚才那和尚手里拿的,寺庙里怎么藏了这些玩意?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示意他别多事只管开车就行,泽野弘信用手帕抹着汗坐进了驾驶室,在那自言自语,说泰国的邪术太恐怖,居然拿胎儿做法事。

我也懒得搭理他,指使他把车子开到湄南河沿岸的贫民窟去,到了阴料黑市的渡口后天色擦黑,我琢磨着还要等一会黑市才会开张,于是就在车里等着。

泽野弘信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又在等什么,于是我就向他介绍了下黑市,泽野弘信很震惊,说怎么还有这种地方,我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泽野弘信问我能不能别带他进去了,说这种地方太阴邪了不想去,我说那可不行,这活虽然是免费的,但我不可能自己贴钱去买作法的材料,那几个胎尸是人家免费赠送的没花钱,可来黑市买材料必须花钱,泽野弘信说把钱给我就行,让我自己去买,我摇头说还是不行,这样一来我会被误会从中赚钱,所以他必须要跟我一起去,我不碰钱。

泽野弘信很无奈只能答应了,我故意打趣道:“泽野先生,我看你胆子这么小,你是0的一方吧?”

泽野弘信问:“什么是0的一方?”

我说:“就是受的一方啊。”

泽野弘信茫然的摇摇头还是不理解,我只好说:“就是同性恋中扮演女性的一方。”

泽野弘信明白了过来,尴尬的冲我笑笑这才点头了,我看时间还早,索性就问了他关于日本男同的情况。

泽野弘信跟我介绍了起来,他说东京的新宿二丁目,是日本最有名的男同志区,拥有全日本历史最悠久的男同文化,路上处处可见Gay Bar的招牌,也有许多专门贩卖同志书报杂志、潮男服饰、同志DVD的店家,可以说是男同志的欲望之都,他还跟我分享了一些男同的暗号,说我要是有机会去日本旅游,不要弄巧成拙,免得闹出笑话尴尬了。

泽野弘信拿出自己的手帕,说在日本手里拿着手帕或者卫生纸的男人,基本上都是男同,让我千万不要拿,因为一旦拿了就等于接受了对方的邀约,还有在握手的时候,如果对方用手指抠你的手心,也是在暗示对你有意思,还有很多有意思的情况,比如下雨的时候用雨伞碰碰你的雨伞,比如在澡堂子、泡温泉的地方,有人把衣物柜的钥匙戴在左脚踝上也是一种暗示等等。

我听的直咂舌,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规矩。

我好奇的问:“对了泽野先生,那吉田先生知道你是同志吗?”

泽野弘信摇摇头说:“还不知道,我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我忍不住用中文骂了句“怂包”,泽野弘信不知道我在骂他还陪着笑,我也只好跟着笑。

这一聊天很快就黑了,我示意可以进黑市了,我们下了车,泽野弘信有些害怕,我示意他不要害怕,黑市里的人做生意还是挺规矩的,吃不了人。

我们来到渡口,我故意露出了身上的阴神纹身,让船家知道我是阿赞师傅,船家客气的跟我行礼,把我们请上了船,泽野弘信给了钱后船家就撑船把我们往黑市里送。

泽野弘信被沿途看到的骷髅头灯笼吓的直咽唾沫,看着他这样子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黑市的情况,估计比他也好不到哪去,想着想着我忽然朝岸边的水上木屋看了下,以前阿赞鲁迪的摊位就在不远处,可惜现在他的摊位已经被别人占了,我鼻子泛酸,心里伤感不已。

泽野弘信哆嗦的问:“阿赞罗,咱们到底要买什么材料啊?”

第524章 种草

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调整了情绪说:“阴阳降头草,希望能买到吧,即便买不到降头草,买到种子也行,没有阴阳降头草这法术实施不了。”

泽野弘信若有所思,我看他有点好奇,于是解释道:“阴阳降头草是一种......。”

话没说完泽野弘信慌忙把我的嘴给捂上,说:“阿赞罗你还是别介绍了,我够害怕了,这草肯定不普通,别说出来吓我。”

我干笑道:“那好吧,不说就不说。”

我示意船家把船靠到一家点着骷髅灯笼的摊位前,然后上去询问有没有货。

就这样一连问了几个摊位,全都说没有货,我不死心继续寻找,好在在一家摊位上找到了,可惜不是成品的阴阳降头草,只有一粒脱水的种子,还要价两万泰铢,贵的要死,不过反正不是我出钱,我也不还价,示意泽野弘信付钱。

泽野弘信付了钱后我拿到了种子,还让摊主给了我一个瓶子,舀了些河水装进瓶子,在把种子泡进去,阴阳降头草的种子就像一粒西瓜子那么大,很不起眼。

泽野弘信不免吃惊,说:“这也没什么吓人的啊,这么一粒种子怎么要两万泰铢,太贵了吧。”

我笑说:“你看看,幸亏带你一起来了,要不然花两万泰铢买这粒种子,说出来你也不信,要知道作法的阴料有时候是很难用价钱来衡量的。”

泽野弘信说:“老实说不是亲眼看到,确实很难相信,不过其他摊位都没有,说明这东西很少,物依稀为贵的道理我还是懂,对了,买了这粒种子就好了吗?”

我摇头说:“还没,可惜没成品的降头草,所以多了个步骤,就是需要等种子发芽长草才行。”

泽野弘信吃惊道:“不是吧,还要等发芽长草,这得需要多久时间啊,吉田君可等不了,我也等不了。”

我说:“也没多久,你不能拿正常的眼光去看待这粒种子。”

泽野弘信挠挠头问:“你的意思是能很快培育出来?”

我点头说:“是,不过阴阳降头草需要找特殊的土壤培育。”

泽野弘信脱口问:“是什么土壤?”

我看着泽野弘信扬起了嘴角,正要开口泽野弘信马上反应过来了,截口道:“别,别说了,我不要听!”

我被他逗乐了,只好闭嘴了,盘坐在船头上打量着瓶子里的种子,说实在的我也没种过这玩意,只是上次去柬埔寨的时候阿赞峰跟我提过怎么个种法,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但愿能顺利取到阴阳降头草吧,不过有个麻烦,我不可能跟阿赞峰那样做事出格,找流浪汉做牺牲品,人家好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所以我只能找那些快要病死的人了,而快要病死的人只有医院里才有了,去大医院又不合适,就只能去贫民村庄里找了,这些地方的人如果快要病死,除了等死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让泽野弘信把车开到村庄去,然后下车去打听,泽野弘信十分不理解我的做法,但也不敢多问,只是紧紧跟着我,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找了第三个村庄后总算找到了一个快要病死的人,听说是刚从医院抬回来的,因为没钱继续支付医疗费用了,所以被抬回来等死了,家人也不怎么管他了,是个上年纪的老人了。

我偷摸潜进老人家的屋子,老人家已经奄奄一息了,即将断气,他家里人甚至都开始准备草席了,打算等他死后直接抬到山里去埋了。

我站在老人家的面前,他都不知道有人,闭着眼睛气若游丝,我向他行了礼表示歉意,这才将种子取出来喂他服下,这才悄然离开了,然后就坐在不远处等着。

泽野弘信坐在我边上小动作特别多,我不禁想笑,他也真有意思,想问怎么回事听了又觉得害怕,看他这样在边上动来动去我也挺烦的,于是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就说:“这种特殊的土壤就是一个即将过世的人,只要喂他服下种子,等他断气后种子就会在他身上生根发芽,最后长出我想要的阴阳降头草,可以念段经咒加快速度,天亮前应该能取到阴阳降头草了。”

泽野弘信整个人抖如筛糠,不住的舔着嘴唇,眼睛瞪的像铜铃,说不出话来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等人死了被家属埋了,我们在去山里把尸体挖出来。”

泽野弘信彻底崩溃了,双手在头上胡乱一顿抓,站起来说:“阿赞罗,这、这太恐怖了,我不敢陪你了,我去车里等你,你办完事了自己回来。”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看着他慌不择路的逃跑我笑的不行。

我正笑着的时候忽然注意到那家人进了老人的房子了,看样子油尽灯枯了,老人家过世了,一番简单的泰式白事礼仪后,遗体就被被单卷了,还用尼龙绳捆扎了起来,然后被家属抬上了山,像这种生活在最底层的贫民,甚至都不会把遗体送到寺庙里火化,图个省事。

我不禁感慨,泰国穷人的白事还办的真是简单,安安静静不说,连一个小时都没到就草草完事了,就像家里根本没死人一样,等家属抬着遗体上到了山腰,我才悄然跟过去。

遗体被安葬在了一片开阔地上,隐隐能看到裸、露出土层的白骨,我还能感觉到很重的阴气,应该是个乱葬岗,泰国的土坟跟国内不一样,国内的会有隆起的土丘,但泰国没有,他们只是简单挖个坑,而且坑也不深,只要能埋下尸体就行,然后填平了事,所以表面上看不太出来。

安葬过程只花了十来分钟,几个亲近的家属跪在那里虔诚的祈祷之后就下山去了。

等他们走远后我过去扒开了土层,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干这种事居然感觉不到害怕了。

土层很浅,加之家属刚埋松软的很,我徒手扒了一会尸体就出现了。

第525章 守尸

阿赞峰教过我,但凡在做事过程中遇到有价值的阴料都应该收集,就像无论做什么生意都要库存一样,要是没有库存,遇上活要找材料,会浪费很多时间,活也可能会跑了,这跟道德无关,是这行的规矩。

我解开裹尸线,像剥粽子似的掀开裹尸布,老人的面容出现了,他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他什么都没有,我却还要利用他的尸体种阴阳降头草,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将手按在老人的额头感应了下,并没有感应到怨气,但却感应到了他对亲人的不舍,因为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孩童天真无邪的笑脸,记得刚才的家属里也有孩童,估计是老人家的孙子吧,老人家对孙子很不舍,哎。

这老人是正常生老病死的,没什么怨气,所以裹尸布和尸线没有做阴料的价值,我放弃了收集,不过我不白用他的尸体,等种出阴阳降头草后好好的诵经超度他,算是报答也好让自己心理好过点也罢,这种仁慈总不会犯错了吧。

我盘坐在尸体边上等着,刚才我骗了泽野弘信,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经咒可以让阴阳降头草快速生长,唯一办法就是等,记得阿赞峰提过,等到天亮差不多就会长草了。

虽然我胆子大了不少,但要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呆一夜,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该死的泽野弘信跑的这么快,早知道不逗他了,现在也只能一个人守着了,我真是作茧自缚了。

我守了大概半个小时就有点扛不住了,一个人呆在坟地,那种心理上的恐惧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阿赞湿那个怪胎是怎么常年生活在坟地里的让我想不通,我还真有点佩服他了,心理素质真好,也不知道他现在疯哪去了,泰国当红的新一代鬼王该不会因为染上艾滋病就自杀吧,既然他心理素质这么好应该不至于吧。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后终于决定了,反正尸体就是土壤,挪到哪去都一样,还是直接把尸体带到冰窖好了,冰窖附近又都是山地,等长出阴阳降头草了,我在给超度了就近埋了就行。

打定主意后我将尸体重新包起来,用尼龙尸线把尸体固定在腰上,背着尸体就下山了。

夜色正浓,路上空无一人,我累的直喘气,终于把尸体背到了车边,泽野弘信窝在车里睡大觉,我把他叫醒,当他发现我背着尸体后吓的魂都快丢了,就是不下车,我气的不行,没办法只好手脚并用打开了后备箱,把尸体塞了进去。

弄完后我重重吁了口气,总算把材料收集齐了,我坐到车里,照着泽野弘信的屁股就踹了一脚,骂道:“吉田先生派你来给我打下手的,结果什么事都是我自己在干,你搞什么名堂,信不信我告诉吉田先生......。”

泽野弘信哀求道:“别啊阿赞罗,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打下手,是我真的不敢啊,你们阿赞干的活实在、实在是太恐怖了,哪怕我硬着头皮都不敢动手啊......。”

我不爽道:“行了别废话了,给吉田先生打电话让他到冰窖去,快去开车,今晚就要做法了,我没功夫耽误时间。”

泽野弘信慌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然后发动车子开了出去,从这里到冰窖所在的山里,有段路程我趁机闭目养了会神。

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到运输场后面的配电房,只见吉田英夫已经焦急的守在那里了。

我下车打开了后备箱,吉田英夫看到是什么后也是吓一跳,问我到底要干什么,我解释说都是材料,吉田英夫将信将疑。

我也不管他信不信了,总之我帮他办成事就完了,我故意让泽野弘信帮忙,当着爱人的面他不敢露怯,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他也得帮忙,在老人的尸体和装胎尸的麻袋里他很快就选择了不那么恐怖的麻袋,我也只能由着他了,正打算自己背上尸体,哪知道吉田英夫主动把尸体扛在了肩上。

我想阻止吉田英夫却说:“阿赞罗,只要能让木村君回来十分钟,我什么都愿意做。”

泽野弘信听到了这话,回头看着吉田英夫,眼神十分复杂,像是吃醋了,吃的还是一个死人的醋,两个男人一个死男人,三个男人之前的畸形感情关系让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既然吉田英夫乐意做我也不阻拦了。

本来我打算把尸体弄到地下室去,但又担心冰窖里的气温太低,会影响阴阳降头草的生长,虽然阿赞峰没有提过阴阳降头草的生长受温度影响,但怕万一的情况发生,所以我只让他们弄到配电房里就行了。

泽野弘信有些担心,说:“阿赞罗,在配电房里做法真的好吗?你应该知道橡胶树的特殊性,是在凌晨取胶液,运输场一点钟就会有割胶工起来上班了,就在配电房后面,他们会经过这里,会发现配电房里......。”

吉田英夫打断道:“泽野君你脑子怎么不会转弯啊,这边你是负责人,是你说了算的,你给工头打个电话,就说收到我的通知今天放假,不用开工了,但今天的工钱照算,工人们不用上班又有工钱拿肯定很开心,我们又避免了麻烦,多大点事啊,快处理吧。”

泽野弘信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处理,不过在打电话前他又问:“这样工厂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吧,这边取不到胶液那边厂里的流水线也没法......。”

吉田英夫恼火了起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日语,泽野弘信只好跑出去打电话了。

我和吉田英夫盘坐在了尸体边上,吉田英夫说:“让阿赞罗见笑了,泽野君做事不怎么利索,我都快被他气死了,不过他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你可以放心。”

我笑而不语,心说傻X,人家是爱你才关心、担心你的事业受到影响,你倒好为了一个死人完全把泽野弘信给忽视了,他心里该多难受。

第526章 移魂降

泽野弘信打完电话后进来了,看我们两个盘坐在尸体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坐过来,我们三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夜渐渐深了,虽然我们都很瞌睡了,可谁也不敢睡,泽野弘信在殷切盼着吉田英夫和木村长信的告别,吉田英夫在盼着跟木村长信那短暂的十分钟相聚,而我却在盼着阴阳降头草的种子快点生根发芽,要是长不出阴阳降头草,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但尸体却依然没有动静,把我给急的火上房。

可能是为了提神,泽野弘信给我们讲笑话,不过一点也不好笑,尤其是对着尸体根本就笑不出来,最后他只得低下头放弃了。

吉田英夫不断的看时间,终于忍不住发问了:“阿赞罗,我坐的腿都麻了,这都凌晨三点了,怎么还不见效果?”

“这......。”我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泽野弘信突然吓的一哆嗦,身子往后一仰,朝后缩去,脸上露着惊恐,双眼盯着老人的尸体。

我和吉田英夫赶紧朝老人看去,只见老人的尸体皮下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出现了鼓包现象,不多一会尖锐的针刺就刺破皮肤冒了出来,眨眼之间尸体就变成了刺猬似的,这些针刺是灰色的,似乎还很坚硬。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些尖刺慢慢长出,很快就变成了草绿色,又等了几分钟后,尖刺仿佛洋葱似的开始剥离出了叶子,颜色也变成了茶叶的黄褐色,到最后这些叶片竟然诡异的扭动了起来,跟其他的叶片缠在一起,把老人的尸体缠了个严严实实,老人瞬间就变成了稻草人似的!

虽然很震惊,但我没忘了正事,回过神后立马去拔阴阳降头草,每拔下一根,降头草的根部就会带出血肉,看着非常血腥,尤其是根部还在蠕动,诡异无比!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离奇的邪门物种!

等我把降头草拔完之后,发现老人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皮包骨的干尸,看的吉田英夫和泽野弘信目瞪口呆。

泽野弘信根本说不了话了,倒是吉田英夫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问:“阿赞罗,怎么处理这老头的尸体?”

我说:“先放在这里,等我做完法事了会带走超度进行埋葬,他为这场法事做了不小的贡献,我不能让他暴尸荒野。”

吉田英夫盯着我激动道:“连一个不相干的人你都要这么做,阿赞罗的人品不会差,我彻底信任你了,来吧,开始吧,木村君,我就要能见到你了......。”

我说:“你们俩先把尸体挪到角落里放着。”

吉田英夫和泽野弘信将老人尸体挪到了角落里,吉田英夫还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盖在尸体身上,并且对着尸体九十度鞠躬,用日语说了谢谢,泽野弘信见此情景赶紧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想要披在吉田英夫身上,但被吉田英夫拒绝了,只听他说了几句日语,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肌,好像在说身体很棒,可以扛的住,泽野弘信看着吉田英夫的胸肌都愣住了,不知道是迷住了还是怎么了。

我想了想说:“可以把制冷关掉,现在不需要了,至少不会太冷。”

泽野弘信回过神赶紧打开一个闪着信号灯的配电柜,把开关给关了,冰窖下面的嗡嗡声立即停止了运转。

我们挨个下到了冰窖里,我先是用阴阳降头草快速扎了个小人,然后示意打开水晶棺,泽野弘信有些担心,说:“阿赞罗,你是不是有把握做到啊,要知道水晶棺里密封着特殊的气体,这种气体是我从日本带过来的,泄了就没有了,一旦打开了水晶棺尸体就会慢慢腐烂 ,是不可逆的行为......。”

泽野弘信的话没说完就听棺盖缓缓打开的动静,吉田英夫一动不动的站在水晶棺前,目光坚毅的盯着木村长信的尸体,右手正按在开关上。

泽野弘信很吃惊,但他的吃惊表情慢慢变成了无奈,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什么都不说了。

在棺盖打开后不久,一股古怪的化学气体味道变飘散了开来,我忍不住捂上了口鼻,泽野弘信说这是对活人无毒的气体,用不着捂,就是有些怪味罢了,我这才放下了手,只见木村长信的尸体上开始冒水气,身上逐渐渗出水来,脸上凝出了水珠,尸体仿佛瞬间就瘦了一圈,肌肤马上由白变暗,似乎要腐烂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我不敢耽搁,马上取出经线团扯出经线,将经线的一头绑在木村长信的手腕和脚踝上,在将经线的另一头绑在扎好的稻草人上,弄好后又那小刀将稻草人身上的经线划开,分成七股,分别取出胎尸缠上,七具胎尸围成一个圈,稻草人放在中间,跟着我又拔下木村长信的几根头发,剪下他的指甲,以及一块衣服,用衣服包着头发和指甲,然后塞进稻草人的腹部填充起来。

吉田英夫不愿错过木村长信复苏的那一刻,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我在干什么,只是盯着躺在那的木村长信,倒是泽野弘信对我的做法相当好奇,凑过来问我这是什么法术,这么复杂。

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因为阿赞峰压根就没提过,只说这是多种黑法一起的联合法术,我觉得这法术是要利用胎尸纯净的阴灵去撑起木村长信残缺的魂魄,是将阴灵转移到木村长信的身体里,效果类似国内的一种术数借尸还魂,但这法却是相反的,通俗的说就是借魂还尸,不过这说法太拗口了,我想了想突然一个激灵,说:“这是我新创的一种降头,叫移魂降!”

泽野弘信听的一愣一愣,嘀咕说还有这种神奇的降头。

我示意泽野弘信到边上去,不要打扰我做法了,然后就割破手掌把血滴在稻草人上,跟着双手一拍合十,开始诵起了尸降的经咒,我首先要将咒法施加在阴阳降头草所制成的稻草人上,利用对稻草人的控制达到让木村长信活动起来的目的!

第527章 恋尸癖

我念了将近五分钟左右的经咒才起效了,只见阴阳降头草制成的稻草人诡异的动弹了下,木村长信的尸体也随之弹坐了起来,吓的泽野弘信倒吸了口气,而吉田英夫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些激动。

我赶紧念起控灵经咒束缚胎尸,只见缠在胎尸身上的经线开始变黑,蔓延向稻草人,稻草人受到七股力量的“劫持”抖动了起来,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木村长信也在不住抖动,就好像抽风了似的。

泽野弘信被这一幕吓懵了,贴在墙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吉田英夫则越发激动了。

这种抖动很不正常,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血气在无形的流失乐,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这是控灵咒无法控制住的表现,虽然胎尸的灵力不强,但也架不住七个一起来的力量,不过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扯过经线稳住心神,加快了念控灵咒的频率和声调,那股吸走我血气的灵力总算得到了压制,稻草人渐渐稳定下来了,不过填充在稻草人腹内的衣物、毛发、指甲似乎烧起来了,冒起了一阵恶臭烟雾。

这是胎尸阴灵融合木村长信魂魄的表现,说的通俗点就是一个排斥反应,我需要做的就是继续诵经,直至彻底两者彻底融合为止。

我不敢分神去关注木村长信的反应了,闭眼心无旁骛的诵经,没多大一会我听到了一个柔软的男声,这声音不属于吉田英夫也不属于泽野弘信,只能是木村长信的了,我的“移魂降”成功了!

我停止了念咒睁开了眼睛,只见木村长信这时候变的犹如一具皮包骨的骷髅了,身体虽然并未腐烂,但我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腐烂迹象,他转动着干瘪的眼珠盯着吉田英夫,吉田英夫激动的浑身颤抖,眼泪夺眶而出。

我看了稻草人一眼,稻草人仍在冒烟,于是提醒道:“吉田先生,你要快点了,只有十分钟,法力一过这稻草人便会烧成灰烬,你们的会面就结束了。”

说完后我感到了体力不支,只好缩到了墙角去,泽野弘信见状也过来跟我挨坐在一起。

这时候吉田英夫突然伸手死死抱住了木村长信,嚎啕大哭,叫着木村的名字,说着我听不懂的日语。

我的注意力放在了木村长信的身上,只见他脖颈上的腐烂速度以肉眼都看得到,手背上甚至腐烂的都看到了白骨,很是骇然。

木村长信流下了眼泪,张着嘴从喉咙里发出如同沙哑的声音,说的是日语我压根听不懂,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表情极为痛苦,时而激动时而又轻声细语。

稻草人上的烟雾越来越大,吉田英夫也注意到了,他盯着稻草人看了几秒钟,突然搂住木村长信就接吻,我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吉田英夫会这么做,木村长信开始回应,我注意到他的嘴角都开始脱水腐烂了,看着有点吓人,更让我吃惊的来了,只见两人开始互扒对方的衣物,不会吧,这是要闹哪样?!

泽野弘信有些吃醋,生气的握着拳头,见此情景我拍着泽野弘信的肩膀说:“泽野先生,咱们好像不该留在这里了,给他们腾出地方吧,我法力消耗过度都走不了路了,你扶我出去透透气吧。”

泽野弘信痛苦不已,看看我又看看那两人,打不定主意。

我理解他的心态,看着自己的爱人跟别的男人缠绵在一起,心里肯定不舒服,可同时又不忍心打断这短暂的会面。

看到打不定主意我凑到他耳边说:“这么长时间你都熬过来了,还差这十分钟吗?”

泽野弘信抓狂的挠着头皮,只好扶我站了起来,我们俩走上了楼梯,身后已经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动静,一个大活人跟一具尸体,这都什么事,唉。

从冰窖里出来了,泽野弘信痛苦的把铁门关上隔绝了声音,然后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一副灵魂被掏空了的样子。

我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算了,也就十分钟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我掏出手机掐着秒表看时间,泽野弘信忽然说:“阿赞罗,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其实我发现吉田君已经变了。”

“什么?”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泽野弘信说:“跟在他身边这些年,每次吉田君来见木村君的时候都会表现出更进一步的亲密的举动。”

我愣了下说:“你是说吉田君可能已经变成了恋尸癖,喜欢死人?”

泽野弘信抓着头发,痛苦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这是我的猜测,不过你也看到了,他们就这么在冰窖里......。”

泽野弘信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大概懂泽野弘信的意思了,他是说吉田英夫已经从单纯的男同演变成了男同恋尸癖,如果真是这样那泽野弘信可能就没机会了,除非他变成死人,兴许能吸引吉田英夫的主意。

恋尸癖这种变态心理的形成很复杂,一旦形成几乎是不可逆的,很难在把心态调整回来了。

我们正聊着冰窖里传来了吉田英夫扯着喉咙叫唤的声音,我一看秒表,十分钟都已经过了,泽野弘信回过神,赶紧打开铁门冲了下去,把我都给忘了,没办法我只好撑着虚弱的身体走下去。

只见稻草人已经化为了灰烬,吉田英夫全身赤、裸的跪在水晶棺材上,怀里死死搂着木村长信,木村长信已经腐烂成了一具骨架,吉田英夫痛苦的抱着骨架哭叫。

这画面乍一看还挺有点前卫行为艺术的感觉,要是在安装盏射灯照下来,都可以展览了,但我很清楚这一幕只是一种畸形变态的爱!

我的活已经干完了,我过去收起了胎尸,打算告辞离开了,但吉田英夫突然跳下了水晶棺材,冲过来叫道:“阿赞罗你这么厉害,是不是还有什么神奇的法术可以救活木村君啊,实在不行在让他复活十分钟啊,快,快让他回来啊,呜呜呜......。”

第528章 自杀换爱

吉田英夫有点神经质了,我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皱眉道:“吉田先生,这可不是别的什么,说来十分钟就能来的,之前我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尸体的腐烂是不可逆的!”

吉田英夫揪着我不放,吼道:“我不管,快给我救活木村君,不然我就杀了你!”

我恼火了起来,正打算推开吉田英夫,这时候泽野弘信忽然上来一把拽开了吉田英夫,大叫着日语,虽然我听不懂他在叫什么,但能猜到,他肯定在质问吉田英夫闹够了没有。

吉田英夫已经丧失了理智,发了疯似的要继续朝我冲过来,就在这时泽野弘信猛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冷光一闪,直接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冲吉田英夫大喊着什么。

吉田英夫一下愣住了,脑子似乎有点清醒了,停了下来,用日语跟泽野弘信交流着什么,示意他不要乱来。

泽野弘信加重了力道,脖子上马上出现了一条血线,吉田英夫吓了一跳,大喊大叫,示意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泽野弘信眼中含泪,脸上露着无奈的苦笑,喃喃自语了起来,吉田英夫的神情恢复了正常,但很快又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像是吃惊又像是无奈。

我大概猜到泽野弘信说什么了,他表白了!

吉田英夫镇定了下来,试图劝服泽野弘信,但泽野弘信并没有放下刀,他的嘴角扬了起来,我心中一颤,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既然吉田英夫仍痴迷木村长信不肯回头,仍痴迷一具尸体,不是喜欢死人嘛,那他就想用死来得到吉田英夫的爱,这是他豁出去断了吉田英夫对木村长信的执念,也是想让吉田英夫有机会爱上自己的一场赌博!

真没想到那么怕死的泽野弘信,为了爱居然可以豁出去,这也太傻了,他要是死了,即便得到了这份爱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我很清楚,爱这东西是世上最难琢磨的东西了,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无法得知泽野弘信这一刻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泽野弘信为了这份爱也魔怔了!

泽野弘信的想法虽然偏激,但至少不像吉田英夫疯的那么彻底,还有得救,不过等我回过神想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泽野弘信将刀猛的插进了脖子,扎破了主动脉,鲜血顿时呈喷溅之势,喷的到处都是!

吉田英夫被喷溅了一脸血点子,整个人都懵住了,虽然我不知道泽野弘信的赌博会不会成功,但我可不想在做一次移魂降的法事了,眼下继续纠缠在他们的感情里,我的麻烦可大了,我看吉田英夫还没回过神来,于是悄然摸出冰窖,把铁门带上,仓皇逃出配电房。

我注意到车钥匙还在车上插着,马上坐上车,发动就朝山下开去,等远离了山区我才松了口气,将车速渐渐降了下来,直到车子开进了市区,我才找了个僻静地点,弃车朝着唐人街的方向过去。

妈的,这几个日本人真是疯子,阿赞峰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啊,差点被这两个日本人给玩死。

虽然我对泽野弘信的死有点惋惜,但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我抛开这事赶路,泰国天亮了很早,路上已经有了行人和皮卡公交,我搭上皮卡公交去了唐人街。

黄伟民的店还没开门,我只好给李娇打电话,很快李娇就把门打开了,看到李娇后我顿时卸下了心防,施法消耗过度的法力导致我体力很虚,此刻再也撑不住了,一下栽在了李娇的怀里,双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我就躺在宿舍的床上,韩飞和黄伟民就坐在边上,看到我醒来赶紧凑过来。

黄伟民问:“罗老师,你昨晚干什么了,怎么虚成这样?”

我摆摆手说:“我没事,只不过做个一个大法事,体力消耗过度了,调整调整就好了。”

韩飞自责道:“都怪我想着学泰语,忘了跟着师父了,让他一人去干活。”

我苦笑道:“这不怪你,是我让李娇牵制住你的,毕竟当时外面形势太危险,你在这异国他乡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你父母交待?我做了人家师父总要负责吧。”

韩飞感动道:“师父......。”

我打断道:“不许煽情,我现在看到男人对我煽情就害怕。”

黄伟民纳闷道:“怎么,你还怕阿飞爱上你不成?”

韩飞立即摇头。

我咽着唾沫说:“这小子从泉州找到了武汉,又从武汉跟到了泰国,谁知道他的取向是不是有问题,我昨天处理的活把我的三观都给颠覆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黄伟民笑呵呵道:“说的好像死过一回感悟了似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皱眉道:“我靠,难道你不知道,这活他妈可是你给阿赞峰的!”

黄伟民白眼道:“你骂什么人啊,是我把单子给阿赞峰的不假,可我哪有功夫管这破事啊,只好委托给张英杰去搞了,怎么,他给你找了什么活考验你了?”

还真是张英杰找的,这小子改天我真要好好“谢谢”他了,于是我把昨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遍,黄伟民和韩飞听完后也连连咋舌,都觉得这几人不是正常人了,心理都严重扭曲了。

我不愿再提这几个日本人了,躺下闭眼休息,黄伟民说:“虽然这活干的这么辛苦,但收获很大,把你跟沈梦的矛盾都给化解了,这样我就放心了,她不会来店里找麻烦了。”

我失笑道:“我看未必,虽说化解了偷胎尸惹来的矛盾,但沈梦误会我解决老猫是为了那批琥珀阴料,她对这批阴料也产生了兴趣,肯定会盯着我不放,同样很麻烦。”

黄伟民诧异道:“她也有兴趣?”

我无力的点点头,说:“好了,我不想说话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好好睡一觉,中午的时候叫我,我要回芭提雅找阿赞峰复命了。”

黄伟民眉头紧锁在琢磨着什么,自顾自走了出去,韩飞关心了我几句,让我下次有活记得不要在丢下他了,这才出去了,我也不管活是不是超时了,先补一觉再说吧。

第529章 乞丐的活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我匆忙赶去芭提雅把第二个活的情况汇报了下,阿赞峰对第二件活很满意,夸我没有被“仁慈”所累,当断则断,所以这个活我得到了满分的十分。

阿赞峰见我法力消耗过度没有完全恢复,还给我服了一碗草药熬制的药剂,说是能助我恢复法力,这碗药很苦就跟中药似的,我不太愿意喝,但在阿赞峰的强迫下还是喝了。

喝了药后还别说确实有作用,让我神清气爽了不少,我问是什么草药,兴许以后自己也能弄来喝,这样就省事不少了,阿赞峰轻描淡写的说是一些补气血的草根,但熬制的时候加入了高僧圆寂火化后的碎骨,能驱除用阴法后染上的阴气。

我顿时干呕了起来,敢情是喝了死人的骨头汤,想想就恶心。

我转移话题问阿赞峰第三个活的情况,第二个活得到了满分让我很有信心,我想乘胜追击,阿赞峰让我直接去找黄伟民,这个活是他偶然发现的,觉得不错就加进了考题里。

我只好又动身去曼谷唐人街了,我来到店里找黄伟民,但他出去了,电话也打不通,没办法只能等着了。

在等待期间韩飞跟我聊了聊,他说我这样两头跑太累,抱怨阿赞峰怎么不配个手机,有手机的话就能直接汇报情况,省事多了,我苦笑说我何尝不想这样,曾经还给他提过意见,但他没有用手机的情况,我也没办法勉强。

虽然两头跑有点浪费时间,但当面汇报情况会详细很多,其实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通过电话或者网络都能汇报情况,为什么大多数人跟领导汇报情况还是会选择当面呢,好处不言而喻。

我们聊了半个小时黄伟民却还没回来,等的我都急了问:“阿飞,黄老板出门的时候没说去哪吗?怎么连电话都打不通?”

韩飞摇头说:“没,他好像跟娇姐交待了几句,你可以问问娇姐。”

李娇就在柜台那边盘点货物,我正打算问问她的时候黄伟民突然就从外面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发福的秃头男人,两人谈的很高兴,有说有笑的。

黄伟民像是没看到我一样直接朝楼上走去,我故意咳嗽了一声他才注意到我了,跑过来问:“罗老师,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我这有重要客人呢。”

我说:“阿赞峰说第三个活可以直接找你。”

黄伟民想起了什么说:“明白了,不过你先等等,等我接待完了客人在跟你说啊,耽误不了你的事。”

我朝那发福秃顶的中年人看了眼,问:“这人是谁,别耽误太长时间,我可没多少时间,一天要干一个活呢,这都下午了......。”

黄伟民打断道:“总之是重要客人啊,放心吧,刚才请他吃饭的时候已经聊了不少了,现在只是带他过来参观新店,在办公室坐坐喝个茶就完事了。”

说着他就带着发福秃头男人去了楼上。

李娇也挺好奇的,凑过来问:“这人是谁啊?”

我苦笑道:“我哪知道,不过应该是重要客人,黄老板这么抠门的人都请人家吃饭了,能不重要吗?”

李娇笑了笑忙自己的去了,韩飞小声说:“师父,要不要我去偷听偷听?我住的那间宿舍就在黄老板的办公室边上。”

我想了想说:“算了,黄老板这人是无利不起早,八成是想占人家的什么便宜,我没兴趣知道,你去学泰语吧不用管我,我坐在楼下等等吧。”

韩飞只好去了柜台后面,坐在那学习泰语。

我靠在会客的沙发上等着,大概二十来分钟后黄伟民才跟那发福秃头男人一起下来了,还点头哈腰,十分殷勤的把人家送到了门口,目送人家坐上车后才返回了店里。

等他坐下后我才问:“到底是谁?”

黄伟民得意的说:“唐人街砸嘎瓦警察局的局长啊,你说是不是重要客人?新店既然开在唐人街,当然要跟这边的条子打好关系了,我们干的是特殊行当,免不了有人找麻烦,有了局长罩着能免去不少麻烦啊。”

这话倒是不假,在泰国这种地方要是有个警察局长罩着确实省不少事,我也不管他花了多少钱打点警察局长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赶紧跟他说正事。

黄伟民这才严肃了起来,说:“这个活在沙拉铃地铁站的地下通道里,是一个乞丐,完了。”

我愣道:“名字叫完了?”

黄伟民说:“我是说我说完了。”

我皱了下眉头:“这就完了,这事不是你发现的吗,你就知道这些信息?”

黄伟民笑道:“当然不至于就知道这些了,这不是阿赞峰不让说太多信息嘛,我只能给你提供地址和人啊,其他什么的不能说啊,说了阿赞峰非搞死我不可,再说了你不是也清高的很不想作弊吗?怎么着,想知道更多信息了?”

我白了黄伟民一眼只好作罢了,说:“阿赞峰说这活是你找的,如果太难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伟民急道:“嘿,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可是你师父要找的,这倒好现在让我夹在你们中间里外不是人了。”

我只是跟他打趣,倒不是真的想把他怎么样,张英杰是个侦探他找的活难干,但黄伟民找的活应该难不到哪去,我倒是不担心,于是起身打算去沙拉铃地铁站了,正要出门韩飞马上绕过了柜台跟上我说:“师父,这次你可别撇开我了。”

沈梦对我们的威胁已经解除了,带着韩飞没什么危险了,只是我有点怕耽误他学泰语,不过想想能出门融入泰语环境,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学习方式,想到这里我就点头了,韩飞很高兴。

沙拉铃地铁站位于挽叻县,这个地铁站附近白天是中央商业区,到了晚上就是夜市和红灯区了,算是个繁华地段了,因为不是太远,我也懒得借黄伟民的破车了,我和韩飞直接打出租就过去了,一路上我都在想一个乞丐会有什么诉求让人解决的,乞丐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了,穷的要饭了,他们的诉求无非就是钱了,应该不难解决。

第530章 乞丐和女明星

我们来到地铁站的地下通道,这通道里脏兮兮的不说还乌烟瘴气的,由于到了下班高峰期,通道里来来往往着许多上班族,甚至还能看到穿着暴露的站街妹在那拉客,看的韩飞眼睛都直了。

我们在通道里来回走了一遍,发现了至少五个乞丐,根本不知道是哪一个,让我很头疼,韩飞说既然黄老板接触过其中一个,应该会留下可供确认的线索,一个个问肯定有线索,我觉得也是,于是从手机里翻出黄伟民的照片,挨个让乞丐人,这法子果然管用,很快就有个乞丐认出了黄伟民,还说黄伟民给了他五百泰铢,让他印象深刻。

确定了目标后我认真打量起了这乞丐,这乞丐穿着破衣烂衫,满身污垢,没有一处皮肤是干净的,尤其是头发脏的都打结了,脸上脏兮兮的不说还相当丑,左脸上还长着很大一块痦子,学名应该叫色素痣,但这痦子也太大了,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搞的像张阴阳脸似的。

韩飞吐了吐舌头小声说:“师父,该怎么问是什么事啊?”

我想了想就蹲在这乞丐面前,先打听了下他的背景,比如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哪里、还有什么亲人之类的,不过乞丐不搭理我了,只是指了指面前的破碗示意给钱才说,我身上没带钱,于是让韩飞给了点,乞丐这才告诉我他叫班尼,多大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大概有二十五六岁了,家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了,至于亲人根本不知道了,他只记得自己五岁就跟着父亲出门乞讨,有一次走丢了他父亲就没来找过了,然后他就四处流浪,最近几年一直在沙拉铃地铁站的通道里生活,不想去别的地方了。

我问为什么,乞丐班尼说经过这里有钱人多,而且到了晚上能看到很多打扮暴露的站街女,他很喜欢这个地方。

我问他是不是想要很多钱,但班尼说他不要很多钱,钱只要够吃饭就行,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这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不要钱的乞丐,我反复的诱导他是不是有什么诉求,但班尼说自己没什么诉求,就像做一个乞丐,我有些没辙只好放弃了询问。

韩飞对泰语只是初学,连字母都没认全,根本听不懂我说了些什么,只好问我都打听到什么了。

我叹气道:“除了名字外几乎问不到什么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诉求,他说自己五岁就当乞丐了,到现在都有二十来年了,这家伙当乞丐当的意志消沉,完全习惯了做乞丐,根本不想上进了,就连钱都不想要太多,你说奇不奇葩。”

韩飞挠挠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师父,你看过星爷的电影《济公》吗?”

我茫然的摇摇头:“没有,你问这干什么?”

韩飞说:“班尼的情况让我想起了这部电影,这是星爷早期的无厘头电影,里面有个影帝黄秋生演的乞丐角色,是个九世乞丐,就跟班尼的情况差不多啊,就愿意当乞丐。”

我好奇道:“还有这种事?”

韩飞跟我具体说了说剧情,我苦笑道:“电影毕竟只是电影,那是剧情需要,而且那是宿命安排,跟班尼的情况还是两样的,班尼就是个现实中的乞丐,现实中的人都有七情六欲,我不相信他没有诉求,只是他不愿说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妈的,黄伟民都能发现难道我比他笨发现不了?”

韩飞说:“师父,你肯定比黄老板聪明啊,只是还没找到问题所在,要不我们打个电话问问黄老板?”

我断然拒绝道:“不行,这就是作弊了!”

韩飞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候通道里亮起了灯光,应该是入夜了,只见通道两侧墙上的灯箱广告牌也亮了起来,我猛的发现班尼的眼神放光,目光盯着我背后一动不动,我机械的回头看去,只见对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块很大的灯箱广告牌,这广告牌是一款饮料的代言广告,代言人是泰国家喻户晓的电视女明星,叫萨维卡·邦雅淑,这女明星我在泰国的电视节目上见过,有个昵称叫Linda(琳达),是个长相很甜美的女明星,据说很多男明星都追求过她,但都被拒绝了。

只见琳达穿着世上的连衣裙,头上还戴着公主头冠,俏皮可爱。

我扭头看向班尼,他的眼睛盯着广告牌上的琳达几乎都没眨过,人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我咽了口唾沫有点顿悟了,不会吧,这难道是他的诉求,如果真是那就扯淡了!

韩飞也发现了什么,看看广告牌上的琳达又看看班尼,吃惊道:“这乞丐不会是想......。”

不等韩飞把话说完我就故意挪了挪,挡住了广告牌,班尼立即恼火的示意我让开,我就是不让,他简直跟疯了一样,直接把我推开,跑过去凑到了广告牌上,手直接放在琳达的胸部,不住的吞咽唾沫,发出傻乎乎的笑声,我这才注意到广告牌上的琳达胸部早被摸的脏兮兮和光滑无比了,这可不是一两天造成的。

我拧眉道:“恐怕是的,班尼的诉求就是想跟女明星琳达在一起。”

韩飞无不骇然:“靠,黄老板这是故意整你啊师父,这怎么可能啊,两人的身份差距也太大了,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黄伟民坏坏的笑容,妈的,这王八蛋居然给我找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活,我还以为他找的会比张英杰的简单,没想到更难,麻烦的是阿赞峰还答应了。

“师父,现在怎么办啊?”韩飞问。

我握紧了拳头,但马上就松了手,泄气道:“还能怎么办,阿赞峰已经认同了这考题,我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韩飞说:“话是不错,可怎么迎难而上,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吧?”

我陷入了沉默,脑子里的思绪飞转,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乞丐班尼达成所愿,不过想的头都要炸了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唉,这次真是要被黄老邪玩死了!

第531章 九尾狐仙牌

我来回的踱步想着怎么解决,其实这事如果忽略琳达的明星身份,就是一个增强异性缘的事,只要班尼心中一直惦念着琳达,我给他弄一块强力催异性缘的霸道佛牌,兴许能起作用,但即便佛牌的效果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把两个完全没交集的人凑到一起。

如果不是刻意安排,我想他们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佛牌这东西毕竟不是万能的,有交集是佛牌成愿的先决条件,我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比如一个人从来没学过化学知识,你用佛牌让他成为顶尖的化学家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有一定化学知识的基础,而且有个问题也让我很为难,班尼这么丑,琳达这么漂亮,要是让琳达跟班尼配在一起,说鲜花插在牛粪上都是看得起班尼了,对琳达太不公平了。

妈的,黄伟民这家伙也太损了!

韩飞看着班尼无奈道:“追星这种事做做梦就算了,真要去实现,伤害的可能是双方,师父,你知道杨丽娟吗?”

我问:“她又是谁?”

韩飞苦笑道:“看来你不怎么关注这些娱乐圈的八卦新闻啊,杨丽娟是刘德华的疯狂粉丝,她为了追星,逼的老父亲卖房、卖肾供她追星,最后弄得她父亲在香港跳了海,家破人亡。”

我叹了口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班尼的事跟这个粉丝又不太一样,他要的更过分,是想得到琳达,一想起黄伟民这会可能在那偷笑我就恼火,真不想让他看笑话。

我打定了主意,说:“韩飞,你在网上搜下琳达的资料,我要了解这个人和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钻的漏洞,我要给班尼和琳达制造交集!”

韩飞咽了口唾沫问:“师父,你真要这么干啊,能行吗?”

我说:“能不能行试了才知道。”

韩飞只好拿出手机搜琳达的中文资料了,并且一字一字的念给我听,虽然不知道网上的这些消息是否属实,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网上说琳达这女明星私下的性格很刁蛮,傲娇的很,是个追求完美的完美主义者,她觉得泰国的男明星没有一个能配得上她,所以拒绝了所有追求者,而且她还有个秘密几乎是公开的,为了追求完美她很喜欢整容,网上的资料说她全身几乎都动过刀子。

看着班尼那张阴阳脸我抖了下,对了,整容医院是两人有可能产生交集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靠过去,说:“班尼,你是不是想跟琳达在一起?”

班尼盯着琳达的广告牌出神,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问:“什么意思?”

班尼失落道:“我想摸着她的胸睡觉,我想跟她睡在一起,不过我知道这不可能,我是个乞丐,她是个明星。”

班尼能这么说至少说明他不傻,还有自知之明,我说:“那你就不想把自己变的好一点吗?比如不做乞丐了,去做一些能赚到很多钱的工作,你有了钱有了地位,更容易实现梦想,你应该知道有很多女明星都嫁给了富商啊,即便那些富商的年龄都可以当他们爸爸和爷爷了,有钱就可以实现!”

班尼抠了抠头皮说:“有钱也不行,因为我丑。”

我说:“你脸上的色素痣完全可以做整容手术做掉的,你不用自卑。”

班尼还是摇了摇头,扬起笑容说:“还是不要了,我不想干别的,也不想整容,我就喜欢当乞丐,自由自在多好。”

说完他就回到自己行乞的地方,躺在硬纸板上,目光始终看着广告牌。

我差点被他这话气吐血了,都想动手揍他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敢想不敢做,难道真像韩飞说的那样班尼就是个做乞丐的命?

我努力调整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罢了,毕竟班尼当了二十来年的乞丐,早习惯这种环境下的生活,在他的意识中已经认同了乞丐的身份,就像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认同了自己农民的身份,让他去搞什么高大上的工作反而还不习惯了,这不是穷不穷的问题,而是思维上已经形成了这个固有的思想,很难改变了。

韩飞看着班尼都乐了,说:“看样子他是不想改变了。”

我咬咬牙说:“阿飞,刚才你说星爷演的济公是怎么改变九世乞丐的?”

韩飞说:“逼着他改啊。”

我说:“嗯,既然他不想主动改变,那我就逼着他改变!”

韩飞问:“师父,你要干什么?”

我调头离开,韩飞跟了过来,我说:“先回黄老板那,我要帮班尼打造一块佛牌。”

韩飞好奇道:“什么佛牌?”

我说:“强效催异性缘的九尾狐仙牌。”

韩飞激动道:“对啊,我在黄老板的店里看到过这种佛牌,这种佛牌上有个九条狐狸尾巴的美女,当时我挺好奇的还问了娇姐,说怎么泰国也有九尾狐仙制成的佛牌,九尾狐仙不是咱们中国传统文化里的动物仙嘛,娇姐说泰国是个多神信仰的国家,很多神明都是外来的,九尾狐仙就是咱们中国传过来的,到了泰国成了供奉的神明,真稀奇,狐狸精也有人供奉。”

我笑说:“咱们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何止是泰国,日本也有九尾狐仙的传说,也同样是中国传过去的,九尾狐仙佛牌在泰国是一种可催事业运、财运、爱情运的佛牌,但主要是催爱情运,大多是女性信徒戴的,用来锁住伴侣的心,以及防止伴侣在外头拈花惹草的。”

韩飞纳闷道:“狐狸精嘛,就是给女性戴的,可师父你为什么要给班尼戴呢,而且我听娇姐说九尾狐仙牌是正牌啊,正牌见效慢,这能行吗?”

我沉声道:“主要给女性戴不假,但男人不是不能戴,因为我要将九尾狐仙牌制成见效快的阴牌,只有阳气重的男人才能扛得住!你入行浅不知道也正常,正牌和阴牌的界限模糊,就看入什么料了,正牌要是入了阴料,就变成阴牌了,懂了吗?”

韩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第532章 被跟踪

我回头看了班尼一眼,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我们回到店里,让李娇给我拿了块九尾狐仙正牌,然后带着韩飞朝黑市过去,在路上我把黑市的情况跟韩飞介绍了下,韩飞听的直咋舌,还拿出笔记本做记录,让我多给他普及点九尾狐仙牌的资料,说自己就从这款佛牌入手学习。

我只好把我知道的向他做介绍了,九尾狐仙佛牌属于中性佛牌,看师傅的法门和用料决定佛牌的正还是阴,比如龙婆年的九尾,法门是加持九种佛家经咒,功效比较全面,保佑爱情、事业、健康、平安等等,这就属于正法九尾,一些法师做九尾喜欢加入阴料,比如阿赞明的九尾狐仙牌,加了尸油、女性尸体组织等阴料,法门又较阴,就属于属于阴法九尾。

供奉的话如果是女性请牌者可以供奉香水、口红、胭脂水粉之类的化妆品,一般情况下男人很少请这种牌,但也不是没有,就比如我要制作的这块,班尼只要供奉一碗清水、一柱香即可,至于禁忌的话阴牌大多一样,不能戴在肚脐以下的地方,如厕时不能露在外面,以免沾染污秽之气,房事和洗澡时都要取下来,放置的位置要高于胸口以示尊敬。

韩飞听得津津有味奋笔疾书,记好后又问:“师父,那你制作这块佛牌打算加点什么料进去?”

我想了想说:“班尼跟琳达的身份差距太大,所以我打算用料强一点,要加入催情树根、情花泥、坟头土、经线粉、人缘油、金箔符管等阴料,还要加入一个为情自杀的女性天灵盖碎骨,最好是十年以上的,效果会强些。”

韩飞啧啧道:“没想到制作一块佛牌有这么多讲究,真是受益匪浅了。”

我叹气道:“其他的倒是好弄,唯独这十年以上为情自杀的女性天灵盖碎骨不好弄?”

韩飞好奇道:“为什么?”

我说:“像这样的阴料都是稀缺物品,在黑市是抢手货,通常都是一摆出来就会被人买走了,自己去弄也不见得能弄到,因为坟场里这种阴料早被阿赞师傅们挖走了,根本不会留给我去挖,只能去黑市碰碰运气了,好了,先说这么多吧,这么多材料要买需要很长时间呢。”

韩飞收好笔记本跟我下车到了渡口。

渡口的船夫对我都熟了,客气的跟我行礼打招呼,还问我最近是不是生意很好,怎么来的这么勤快,我哑然失笑。

老实说要不是黑市的存在,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去弄这些阴料,难怪以前的师傅们制作一块阴牌都要十天半个月的,我不禁感慨还是现如今的市场经济好啊,买阴料就像去菜市场似的。

我和韩飞在黑市里逛了个来回,把想要的阴料都买到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就缺了十年以上为情自杀的女性天灵盖碎骨,这可让我犯了难,亲自去弄太浪费时间了,还不一定能弄得到。

我正发愁的时候船夫忽然凑过来说后面有艘小船跟了半天了,我们来回采买阴料的时候一直不紧不慢保持距离的跟着,也不买东西,问我是不是认识。

我扭头朝后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艘小船,小船的船头上悬挂着盏昏暗油灯,船上站着两个黑影,因为距离太远加之天色黑漆漆的,根本分辨不清是什么人,只能从身形上看出是一男一女。

韩飞也注意到了,嘀咕道:“师父,谁在跟着我们啊?”

我茫然的摇摇头说:“不清楚。”

可能是注意到我们在关注了,那艘小船上的人指挥了下船夫,小船缓缓朝这边靠过来了,近了后灯光就映出了这两人的脸,看清楚是谁后我头都大了,原来是沈梦和龙婆登。

我皱眉道:“是你们,跟踪我干什么?”

沈梦扬扬嘴角说:“还真巧啊罗大师,在黑市这也能碰上你。”

我不快道:“你这人真有意思,跟踪就跟踪,说什么偶遇,哪有那么巧的事,哼。”

沈梦白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跟踪你了,我们来黑市采购阴料罢了,合着黑市是罗大师你家开的吗?我们不能来?”

我打了个哈哈说:“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就连人家船夫都发现你们来回跟着我们,从头到尾都没买过东西,还敢说来买东西?”

沈梦的脸色很不好看,只好说:“好吧,就算是跟踪那又怎么样?”

她这一句话就把我怼的无言以对了,韩飞恼火道:“沈小姐,你跟踪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梦盯着我笑道:“你师父知道。”

我冷笑了下不搭腔了,为了那批琥珀阴料真是阴魂不散,我有些没辙了。

沈梦这时候示意了下龙婆登,龙婆登从挎在腰间的包里取出了一个袋子,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了手心里,放到等下对着我照了照,只见是一块硬币大小的蜡黄色碎骨,我心中一凌,嘀咕道:“十年以上为情自杀的女性天灵盖碎骨?”

沈梦得意道:“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啊阿赞罗?”

我拧眉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东西,从哪弄来的?”

沈梦微微一笑说:“你在黑市逛了个来回,想知道你要什么还不容易吗?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在泰国有那么多寺庙,这样的阴料我们有储备,我们可不止只造古曼童和小鬼啊,还出产各种阴牌。”

我不吭声了。

沈梦继续说:“想不想要啊罗大师?”

我哼道:“你会这么好心?你肯定不会要钱吧,如果我拿了你的东西,是不是要告诉你那批琥珀阴料的下落?”

沈梦答非所问道:“罗大师,看你的样子肯定很急着要这东西吧?这大晚上的黑市没有卖的,自己弄又麻烦,哎呀,该怎么办呢,哈哈。”

我瞪着沈梦,这娘们真是太贱了,明知道我急着要这东西,还故意踩我尾巴,气的我直喘气但又没辙。

第533章 做阴牌

虽然我很生气,但也只能克制着,因为我确实很需要沈梦手上的那块碎骨,我时间紧迫,大半夜的根本没处找,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如果有现成的能节约很多时间,要是我知道那批琥珀阴料的下落,我也就告诉她了,可关键是我压根不知道啊。

韩飞轻轻推了我一下:“师父,怎么弄啊现在?”

我回过神说:“沈小姐,你赢了,能不能先把东西给我,等我办完事了在找你坐下详谈?”

沈梦有些犹豫,龙婆登凑过来小声说了什么,从他的嘴型我能看出他在说我狡猾,不要相信我,最好当场就问清楚,见此情形我赶忙说:“泰国就这么大,你们的势力这么大还怕我跑哪去了?我罗辉别的不敢保证,但做人向来堂堂正正说话算话,你也看到了,你们在帕农寺干的那些勾当我也没说出去是不是,要是说出去了泰国政府能坐视不理吗?即便你们有能力疏通关系,但我想事情要是闹大了,舆论施加的压力恐怕泰国政府也扛不住,毕竟在寺庙里干这种勾当是在亵渎神灵,作为佛教大国的泰国民众可不会这么轻易答应。”

沈梦凝眉道:“什么这种勾当不这种勾当的,这不过是生意而已,罗辉,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骗我就休想在泰国混下去,我沈梦也不是好惹的主,说到就能办到,等你办完事去曼谷大皇宫边上的东兴旅行社找我,我们的办事处就在旅行社的二楼,报我名字就行。”

沈梦就给了龙婆登一个眼色,龙婆登很不情愿,沈梦一瞪眼,龙婆登只好把东西扔了过来。

沈梦示意船夫调头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她回头说:“限你三天内来找我,否则我就上门来找你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老巢在哪,不管是唐人街的中华黄氏佛牌店还是芭提雅的射击林场深处,又或者你跑回武汉汉正街,我沈梦都有本事把你揪出来,别给自己惹麻烦!”

我没有吱声,心中有些骇然,这个沈梦真是个厉害角色,已经把我经常去的两个地方、甚至是国内店铺的地址都给摸清楚了,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得到了碎骨就先解决手头这件事吧。

韩飞咽着唾沫说:“这女人可真厉害,没想到把师父你的底都摸清楚了,那晚她打我一巴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都不敢回嘴,气场太强大了,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可得小心了。”

我苦笑了下。

韩飞又问:“师父,这东西是真的吗?”

我将碎骨拿在手上默念经咒感应了下,灵力十足,少说也是二三十年以上的碎骨了,要是加进九尾狐仙牌里,效果会很好,说:“是真的,沈梦没必要用假的骗我。”

我招呼船家回去,上岸后找了个僻静的树林,生起篝火,准备马上制作佛牌。

我让韩飞把刚才在黑市买的材料依次排开,然后取出从店里拿的那块九尾狐仙牌,掰开亚克力板材外壳,里面是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九尾狐仙的图案就绘制在上面,一圈经文就画在边上,还能看到制作人的名字是龙婆摩多,是个不怎么知名的龙婆,也不知道是哪个寺庙里的,这手工画倒是画的挺好的,我心说这龙婆摩多不当画家太可惜了,当什么和尚,不过我对他多少还有点敬佩,毕竟现在什么玩意都讲究效应,佛牌上的神明画像很多都采用印刷的方式了,手绘的已经被淘汰了,但他仍采用手绘方式,足可见这龙婆挺实在的。

这也说明黄伟民这家伙确实改邪归正了,都是在跟正经的龙婆合作制作佛牌,佛牌都是货真价实的。

我找了块尖锐的小石头,把九尾狐仙画边上的经文锉掉,在以树枝为笔,蘸着情花泥重新写上阴法咒文。

韩飞拿着那亚克力外壳掂量了下,说:“这用料也太便宜了,塑料壳加里头的一块鹅卵石,成本总共也没几块钱,黄老板就卖一千多泰铢?”

我笑说:“不能这么算,光是经咒加持就是无形的成本了,我觉得这块佛牌还是值的,制作人虽然是个不出名的龙婆师傅,但很实在,从这画的质量就看出来了,估计是不怎么出名,所以制作的佛牌货真价实,不想失去黄老板这个大客户吧。”

韩飞点点头表示了理解,说话间我就已经把阴法咒文写了一圈,然后让韩飞把催情树根、情花泥、坟头土、经线粉、人缘油统统混在一起,然后捣烂成稀泥。

韩飞边捣边恶心,稀泥状的材料散发着浓烈的怪味,闻着确实让人反胃,尤其是人缘油让稀泥黏糊糊的,而且越捣越黏稠,就像一坨屎,虽然这么比喻很不妥,但确实像妥屎,就连颜色也像。

我把鹅卵石放进去裹上一层土,韩飞说:“师父,你这是腌咸鸭蛋呢啊。”

我笑说还确实挺像,裹好土后我弄掉九尾狐仙图案上的土,将两根金箔符管和那块碎骨镶嵌进背面,用经线缠住鹅卵石,一头在缠绕到自己的手上,跟着挂在篝火上烤,边烤边加持经咒,等于脱水干了,我也加持的差不多了,这才让韩飞把亚克力外壳重新合上,用强力胶固定住,这才算大功告成了,一看时间,都折腾了几个小时了,这都半夜了。

韩飞打起了哈欠,睡意浓重,问:“师父,弄好了吧?”

我说:“好是好了,怎么样,觉得这个制作过程......。”

韩飞也不等我说完就点头:“嗯,还行,花了三个半小时。”

我笑说:“要不是我加持的经咒是完整法本,又是古印度的情降法门,法力强悍,恐怕还没这么快,用其他法门少说也要两三天才行。”

韩飞太困了,勉强挤出笑容说:“师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我哈哈笑了起来,这小子还学会拍马屁了,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人生中的第一块阴牌,我还挺有成就感的。

第534章 制造交集

我是半点瞌睡也没有,拍拍韩飞肩膀说:“徒弟,打起精神,还有事要做呢,人家班尼还等着我们帮他实现美梦呢,走。”

韩飞惊道:“师父,这都几点了还去找人家?”

我不以为然道:“班尼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哪有家,随便什么时候去找他都可以。”

韩飞挠头说:“咱们是不是等两人制造出交集在去比较合适?”

我摇摇头说:“那太迟了,我们首先要让班尼佩戴这佛牌,虽说阴牌的见效快,但也需要几天时间才见效,在这几天里我们可以先去干别的活,然后就等机会,一旦机会出现咱们就带班尼去偶遇琳达,明白了吗?”

韩飞若有所思道:“明白是明白,可万一人家一年半载也不去整形医院呢?再说了你也知道大明星去整形医院都是偷摸去的,还戴着帽子和大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谁知道是谁,我们又不是卓伟那种狗仔队,能神通广大的跟踪到明星的踪迹?很容易错过机会的。”

韩飞说的不无道理,这还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能办到这种事,这人就是张英杰!找人、跟踪人可是他的强项!

这活是黄伟民找的,也就是说张英杰并不知情,而且我给钱找人怎么看都不算作弊,对,就找他!

打定主意后我把想法跟韩飞说了下,韩飞表示了同意,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说:“师父,目标的下落算是有着落了,但这样还不行啊,还是那个问题,琳达要是一年半载不去整形医院呢?”

我狠狠拍了韩飞的脑袋,韩飞捂着头不满道:“师父,你打我干什么啊。”

我说:“你这脑子里面装的是水泥啊,给冻住了吗?怎么就不知道转弯呢,明星整容肯定是去大医院,有信任的私人医生,明星不好接触医生难道也好接触?只要确定是哪个医生,我们找到这个医生,用点手段逼迫医生就范,让这医生随便找个借口吓一吓琳达,琳达肯定主动就来了,机会不就有了吗?”

韩飞茅塞顿开连连点头。

钻出树林后我看看时间,反正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也不急于一时了,忙碌了一夜肚子都在咕咕叫了,等找点吃的祭祭五脏庙在去找班尼也不迟,这个点离这最近的也就只有考山路夜市了,虽然只是一条小巷,但林立着各种小商小贩,通宵达旦有吃的,什么芒果糯米饭、菠萝饭、各种海鲜烧烤应有尽有,价钱还便宜。

韩飞来泰国我还没请他像样的吃过一顿饭,他又帮了我这么多忙,正好借此机会请他好好吃一顿。

我们来到考山路,韩飞立即就被这条小巷的繁华给吸引了,虽然已经是半夜时分,但巷子里的人依然熙熙攘攘,很多欧美游客都在这里流连忘返。

我揽着韩飞的肩膀拍胸脯道:“想吃什么尽管点,师父请客,吃完在来个马杀鸡如何?”

“马杀鸡就算了,我们还有正事呢,等正事办完了在杀个鸡倒还行。”韩飞咽了唾沫说:“现在我的口水已经贡献给这些小吃了,师父,你自己说的请客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拧眉说:“你师父什么时候说过谎话?”

韩飞嘿嘿一笑,立马撒腿跑向小摊点东西,我心说这里的东西物美价廉,吃能吃多少钱,不过很快我就后悔了,这家伙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在各个摊位上流连,这吃一点那吃一点,我跟在他后头付账,在加上我自己吃的东西,不知不觉就花了两千多泰铢,让我很肉疼,韩飞吃完了还不算,居然还要打包。

韩飞抹着油嘴说:“师父,这里的东西真好吃啊,我都不想走了。”

我说:“没想到你还挺能吃的,吃了好几个人的分量。”

韩飞得意道:“那是,你别看我瘦但吃起东西我是不含糊的,我是个合格的吃货。”

我苦笑道:“你打包干什么,这些东西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韩飞摇头说:“这是给班尼和地铁站通道内的其他乞丐打包的,乞丐们不在乎冷热,吃饱就行,我们大半夜的去人家的地盘打扰,总要带点见面礼,好博取好感。”

我笑着点头,心说这小子想的还挺周到。

我们乘出租再次来到了沙拉铃地铁站的通道内,这个点的地下通道已经很冷清了,连站街妹都走了,只剩下几个乞丐躺在那睡觉,韩飞将打包盒一个个的放在乞丐身前,也不去叫醒他们,有两个听到动静醒来了,客气的向我们双手合十行礼表示感谢,然后大口吃起了食物。

我揽着韩飞打趣道:“花我的钱给乞丐买吃的积福报,你小子可以啊。”

韩飞尴尬不已的笑笑。

我们来到班尼身前,他睡的正香,还时不时把手伸进裤裆抠抠瘙痒部位,韩飞把一盒菠萝饭放在地上,班尼一下就闻到了饭香味,抽动着鼻子就睁开了眼睛,也不看我们是谁,端起饭盒就用手抓着吃,抓饭的手还是刚才抠瘙痒部位的,真是让我倒胃口。

班尼吃了半天才抬头扫了我一眼,很快他就认出我们了,边吃边问:“怎么又是你们,这次又想知道什么?”

我扬着嘴角,指了指广告牌上的琳达说:“班尼,我有办法让你跟班尼在一起,你愿意吗?”

班尼停下了吃东西,张着嘴看着广告牌上的琳达,嘴里的饭粒都掉出来了也浑然不顾,点点头说:“当然愿意。”

我说:“那好,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能让你跟琳达在一起!”

班尼愣住了,目光转向了我,突然把饭盒一扔,说:“我是乞丐,但不是傻子,我知道这不可能实现,你的饭我不吃了,你们有目的,想卖我的器官我知道,以前也有人想用这法子骗我,在我饭里下药。”

韩飞看班尼把盒饭扔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说:“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臭咸鱼一条,好心帮他他还不识好歹。”

第535章 威胁就范

韩飞气的在那骂骂咧咧,我示意他别生气了,然后捡起饭盒重新放到班尼面前说:“一盒菠萝饭你都快吃完了,有没有发现下了药?”

班尼摸摸自己的头,可能没感觉头晕的情况发生,但他并没有吭声。

我卷起了袖子露出纹身,班尼看到了阴神纹身表情微微一变,很明显知道我的身份了,泰国人小到三岁大到九十九岁都认识这些阴神纹身,只要不傻,班尼既然不傻肯定就会知道我身份了。

我扬起嘴角说:“今天你不答应也要答应,否则我就让你没那么好过!”

班尼瞪着我直喘气,但不敢造次,只是咬牙说:“阿赞,我可不怕你对我下降头,什么折磨我都吃过,还怕降头?”

我笑道:“我又没说要对你下降头。”

说完我就起身来到广告牌前,抬脚就踹,只听广告牌顿时发出炸裂的声响,出现了一道裂痕,韩飞顿时目瞪口呆。

班尼就疯了一样冲过来,把我推开,然后展开双臂紧张的拦在广告牌前,颤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你别管我有什么目的,总之我保证不是卖你的器官,不会伤害你,你还是可以继续做你的乞丐,也不要你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只要你做小小的一些事配合我就行,要是你不答应,我就把这块广告牌打破,让你再也看不到女神了,无论你搬到哪个地铁站通道去住,我都能轻易找到你,继续打破广告牌,你要是觉得不够刺激,我就把我的助手留下,天天跟着你,你要是看有女神的杂志报纸,我就让他撕烂,看电视我就让他砸电视。”

班尼听我这么说露出了痛苦表情,感觉都快哭了,颤抖道:“阿赞,求求你别这么干啊。”

我冷笑说:“我不这么干也行,你答应我就好。”

班尼瘫坐到了地上,我趁热打铁抬脚就要踹向广告牌,班尼立即抱住我的腿,哽咽道;“好吧,我答应,我都答应,呜呜呜......。”

我这才松了口气,四下环顾了下,幸好这地铁通道里内监控,否则我破坏广告牌也麻烦。

韩飞凑过来问我什么情况,我只好把我的想法说了遍,韩飞只想笑但还是给憋住了,接下来我就把佛牌给了班尼,让他好好戴在身上,告诉做入门的心咒,让他注意供奉要求和禁忌,还让他不要拿乱抠裤裆的手去碰佛牌。

班尼都答应了下来,还说自己会去河里洗个澡把身上的污秽洗干净,免得玷污了佛牌,这常识他还是有的,并且打清水供奉清香。

既然他都答应了就好办,临走前我还特地狠狠的告诉他,我可不是开玩笑,只要他不按照我的要求做,我随时把广告牌砸烂,班尼吓的连忙点头。

从通道出来后韩飞说:“师父,没想到你威胁起人来还挺狠的。”

我无奈道:“没办法,像他这样的人也只能学星爷一样逼着他接受了。”

韩飞伸了个懒腰说:“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吧?”

我想了想说:“太晚了,不去打扰黄老板了,刚才我说去马杀鸡你不去,现在我们去,天都快亮了去住酒店不划算,就睡按摩店里好了,又能享受按摩又能睡觉,一举两得,至于明天我们这样安排,你有空就来盯着班尼,我怕他会不遵守供奉禁忌,这乞丐太懒了,我就去找那个私家侦探张英杰帮忙调查琳达和她的医生。”

韩飞这才点头了。

我们在附近找了家按摩店就这么过了一夜,虽然睡不了几个小时,但总比不睡觉的强。

天亮后我和韩飞分道扬镳了,他去了黄伟民的店里,我则去找了张英杰。

我去找张英杰,这家伙还在睡懒觉,被我吵醒很不耐烦,但还是穿着花裤衩接待了我。

张英杰点上清晨的一根烟,抠着脚丫子,坏笑道:“听说你最近很忙,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我说:“我忙还不是拜你所赐?”

张英杰故作吃惊:“拜我所赐?你忙关我屁事!”

我讪笑说:“别装了,少女尼亚的事、日本人吉田英夫的事,不都是你张罗的吗?”

张英杰并不觉得吃惊,说:“我早跟跟黄老幺说过了,你的合伙人是个聪明人,准能猜到是我出的难题,我可不想惹麻烦,可他偏要我做,对不住了老弟,我可不是故意的给你出难题啊。”

我摆手说:“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的,你也用不着给我道歉,相反我还要感谢你给我出的这些难题,让我得到了很好的实践机会,我挺佩服你的,尼亚被强奸、吉田英夫要复活爱人,这都是极为隐私的事,你居然都能调查到,还要上次翁沙的下落你也很快找到了,都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调查的,太神了。”

张英杰眯起眼睛,得意道:“小意思啦,老弟,你要知道一件事,各行各业都有属于自己领域的秘密,我也有自己的独门寻人办法,别人找不到的人我就能找到,否则我怎么赚钱?我赚的就是别人没办法赚的钱......我不跟你废话了,小妞还在床上等我呢,花了钱的,晨炮不来太浪费,既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就是找我有事了,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我朝虚掩的里屋门缝看了眼,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小动静,我来找他两次,两次都碰到他屋里有女人,给我一种好像天天屋里都有女人,他也不怕精尽人亡了?

张英杰催促我赶紧说别耽误他时间,我也懒得管人家闲事,回过神这才把要求说了下。

张英杰不耐烦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难搞的事,原来就这么简单,明星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阳光下,泰国就那么大,还没中国的一个省份大,跑不到哪里去,太好调查了,我甚至都不用浪费时间亲自出马,直接找个娱乐狗仔买消息就搞定了,这是包我身上了,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办正事。”

我询问道:“那价钱方面......。”

第536章 整容医生

张英杰白了我一眼:“还价什么钱,算是补偿给你出的难题了,宝贝,我来啦~~~。”

说完他就屁颠屁颠的钻进了里屋,轰然把门带上。

从张英杰那出来后我回到了芭提雅林场,向阿赞峰讨要下一个活,阿赞峰诧异道:“黄老板给的活干完了?”

我摇摇头,阿赞峰狐疑道:“那你要下个活干什么?”

我解释道:“师父,这个活还需要点时间才能看到结果,我不可能一直等这个活结束在接下个活,不然就超时了,就像考试一样,这道题解起来比较耗费时间,我可以跳过先做下题,回头在做这题,只要最后给出结果就行了。”

阿赞峰若有所思了下,跟着掏出怀里的那张纸递给我说:“既然这样,还不如全部交给你,等你全部做完一起汇报,省的来来回回的麻烦,你也能按照上面的线索,自己合理的分配时间。”

我欣喜不已,考试嘛本来就该如此,没想到阿赞峰一点就明白。

我迫不及待的看了下“试卷”,但作用不大,每个活基本都是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根本看不出什么,我只好先给揣起来,打算回黄伟民那在做选择了。

我告辞了阿赞峰就回了曼谷,在路上的时候我接到了张英杰的电话,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看来打听明星的下落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难事。

张英杰说琳达是曼谷Yanhee整形医院的大客户,翻译成中文就是然喜整形医院,琳达跟这家医院的素察医生私交很好,素察是许多泰国明星的御用整容医生,手上的客户基本都是明星、模特,也有少数几个富商老婆,琳达去找素察的时间不固定,上次去找他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张英杰说他爱莫能助,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我说这就够了,其实只要能查到琳达的御用医生是谁就够了。

挂了张英杰的电话后我马上联系了韩飞,问他在哪里,他说早上跟我分道扬镳后他回店里拿了几本学习泰文的书籍,然后就回到沙拉铃地铁站通道了,就坐在班尼边上,一边看书一边盯着班尼,两不耽误。

我苦笑说你这是要跟着班尼当乞丐了,韩飞哈哈笑说有点,不过他这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我交给他的任务。

我不禁在心里感慨,这徒弟真没收错,又听话又认真,要是能学的扎实,将来确实是个好帮手,我也不至于那么累了。

既然韩飞在盯着班尼,我就不用操心了,反正找素察我一个人就行,于是我赶去了然喜整容医院,不过前台的服务人员告诉我,素察医生根本不收普通客户,他只收提前预约好的明星客户。

我也不难为前台了,从医务人员照片墙里确认素察的长相后就悄然离开大堂,到地下停车场等着,来个守株待兔总可以吧,素察不可能把医院当家不出来吧?

等到了中午时分,素察果然从医院里出来了,只见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这么热的天气还打着领带,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梳理的很整齐,是个很注重形象的男人,像他这种成天接触明星的整容医生,算是泰国上流社会的人了。

素察提着公事包来到停车场,不断的看时间,脚步很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他边走边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只见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双闪亮了一下,我赶紧跟过去,在他要开车门前,我将手搭在了他肩上。

素察回头打量了我一眼,有些不高兴,示意我把手拿开。

我缩回了手,素察皱起了眉头,伸手抚平西装肩头的褶皱说:“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素察医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素察盯着我打量了一番,说:“不好意思,要整容整形请到医院里做登记,医院里还有很多医生可以帮你,我是专门给明星整容整形的专家医生,不接收普通顾客,我还有事要出去。”

说罢他就不搭理我了,打开车门要坐进去,他的态度让我很反感,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无名火,给明星整容有什么了不起的,嫌贫爱富的家伙,想到这里我抓住车门,一把将他拽出,然后把他推到车身上,一手抵住了他的脖子。

素察被我吓到了,颤声道:“你要干什么,信不信我叫人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话在我听来很刺耳,让我顿时怒火中烧,不自觉的抽出了灭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道:“你倒是叫一个看看,信不信我马上放了你的血?”

素察慌了,哆嗦道:“别、别,我不叫了,先生,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

我更恼火了,抬脚就给他来了个膝撞,顶在他的小腹上,素察顿时痛苦的捂着肚子滑到了地上,我坐到了他的身上,用灭魔刀拍拍他的脸颊,咬牙说:“妈的,我不是来整形的,你当我是抢劫?说了只是找你帮忙。”

素察应该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客气道:“阿赞,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要我帮什么忙?”

我问:“琳达是你的客户吧?她下一次来找你是什么时候?”

素察为难道:“阿赞,你是她的狂热粉丝吗,可是这是客户的隐私啊,我不能告诉你,不然就是违背合约精神,要丢客户的......。”

素察的话越听越聒噪,就好像在骂人一样把我刺激的很愤怒,我将灭魔刀紧了紧,瞪眼道:“你管我是不是粉丝,哪这么多废话,问你什么答什么就行了!”

素察哆嗦道:“是,琳达是我客户,她已经很久没来找我了,我也不知道她下次找我是什么时候啊。”

我揪起他的衣领,低吼道:“有没有办法让她来找你?”

素察愣了下,我抓起他的头发就要往车胎上撞,素察赶紧求饶:“别,有办法有办法,琳达一直在我这里打玻尿酸和肉毒杆菌,我随便找个借口说药物出问题了,她那么爱美肯定来!”

第537章 孕妇灵反噬

虽然素察已经说了,但我心里仍堵着一股无名火没处撒,还是把他的头往轮胎上撞了下,这才松开了手,我还顺势扯下他的一根头发,抓起他的手不由分说用灭魔刀割破他的手指取了一滴血装进小瓶,狠狠道:“马上以这个借口把琳达约到医院来,别的你不用管了,要是做不到,我立马给你下降头,你既然知道我是阿赞了,就知道阿赞的手法不是吓唬人的!”

素察痛苦的捂着头,掏出手机给琳达打电话,打完后他冲我委屈的点点头说:“琳达答应了,她说她还在北榄府的一个剧组串戏,要下午三点才有时间过来,应该五点左右能到,阿赞,我能走了吗?我还约了一个重要的明星客户见面......。”

我对素察的话很难相信,谁知道他是不是随便打了个电话,然后以此为借口脱身,搞不好还会去报警,那我就麻烦了,我心里升起了不能让这个人离开的念头。

见我不吭声素察哀求道:“阿赞,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对我下降头啊,我不敢骗阿赞。”

我还在犹豫,就在这时我的肩头突然被人搭了下,回头一看,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身披黄袍的龙婆僧人,这人的面容十分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正当我还在记忆的深处搜寻这龙婆僧是谁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汽车发动开出去的生意,回头一看发现素察已经驾车开走了,我怒不可遏拔腿就要追出去,但这龙婆僧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弄的我生疼,我转过头来恼火不已的瞪着他。

“够了!”龙婆僧沉声说了句,忽然张开另一只手,手掌直接按在了我的脸上,嘴里念叨了什么,跟着用手指在我额头画了什么,我顿时就感觉心态平静了下来,等他把手挪开的时候我猛的想起这龙婆僧是谁了,惊道:“龙婆甩孔!”

记得我刚入行的时候遇上朱美娟染了阴灵,那个时候我找了毛贵利帮忙,他从泰国请了龙婆甩孔来解决问题,这才救下了朱美娟,事后我把龙婆甩孔送到酒店去,在我临走前他把手按在我头顶,念了几句经咒,咬破手指用血在我眉心画了个三叉戟,后来我了解到这三叉戟符号是印度湿婆教的湿婆神手中的武器,是修印度鲁士法门的龙婆僧灌顶会使用的符咒,有镇压阴灵的功效,龙婆甩孔是知道我体内寄生着孕妇灵的。

能在这里碰上龙婆甩孔让我很高兴,问道:“大师,你怎么在这里啊?”

龙婆甩孔脸色严峻,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吗?”

我回忆起了刚才的事忽然愣住了,是啊,我刚才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素察,这可不像是我自己啊。

龙婆甩孔质问道:“这几天有没有觉得自己变的暴力了?”

“暴力?不会吧,我这人从来......。”话才说到一半我就想起了自己暴力踹广告牌,逼迫班尼就范的事了,我拧起了眉头,以前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采取这种暴力的威胁方式,越想越觉瘆人,咽了口唾沫问:“大师,你的意思是......。”

龙婆甩孔说:“最近你是不是经常跟黑法和阴料打交道?”

我点点头。

龙婆甩孔说:“那就是了,因为你长期接触黑法和阴料,导致体质越来越阴,体内本来寄生的阴灵受到影响,泄出了一些阴气,幸好你如今成了阿赞,有一定的法力,加之有阴神刺青和灭魔刀、符螺傍身,多少有震慑力,但这阴灵的气场非常强大,已经影响到你的思维,你在不知不觉中变的暴戾了,这就是你刚才出格举动的原因,你恐怕还没察觉到吧,要是继续这么被阴灵影响下去,你恐怕会被它反噬掉。”

我心惊不已,没想到在体内一直安分的孕妇灵又开始搞事情了,我想起了杜勇当时说过的话,说我体内的孕妇灵就像病毒一样,只要冲破免疫系统立马就会开始分裂复制,最后把我吞噬掉!

龙婆甩孔吁了口气说:“你也别太担心,刚才我用湿婆法门帮你把它压制了下,只要你不用黑法和接触阴料,它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这好像不容易,因为我发现你已经成阿赞了,免不了接触黑法和阴料。”

我心中一动,立即跪在龙婆甩孔面前说:“大师,求你帮帮我吧。”

龙婆甩孔扶起了我说:“老实说我对你体内的阴灵不是很了解,只能做一些压制,不过你体内的阴灵非常不简单,我看这样吧,你要是有时间过几天到雅拉府的瓦沧海寺找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无法保证帮你化解掉阴灵,因为这阴灵好像跟你融为一体了,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强行化解可能连你也会没命,但我能保证让它安分,怎么样?”

我感激不已,连连道谢,心中对毛贵利当初请的这个龙婆更加佩服了,没想到连阿赞峰和阿赞鲁迪都没办法的事,龙婆甩孔却有信心压制,看来正统的佛法确实要强很多。

我想起了什么问:“对了大师,你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

龙婆甩孔指了指不远处一辆连着车大灯的车说:“我接了个外出的活,客人是这家医院的顾客,因为是公众人物不方便露面,我们就约在这地下停车场见面了,本来正谈着事,没想到突然看到你了,还察觉到你有问题,所以让事主等了我一会,我下车过来看看。”

我再次向龙婆甩孔表示感谢,说事情处理完了就去雅拉府找他去。

龙婆甩孔点点头,说:“不能让事主等太久了,他急着离开,先这么说吧,我要告辞了。”

我好奇道:“那车里是个明星?”

龙婆甩孔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这算是默认了,我心说泰国的明星为了上位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又是来整容又是请龙婆僧的。

第538章 确认过眼神

我想起了什么又问:“对了大师,我师父给我喝过高僧圆寂后的骨头汤,难道不管用吗?”

龙婆甩孔哼笑道:“有用的话你还会出现刚才的情况吗?”

我有些不解说:“可确实起了作用,我喝了骨头汤后马上就感觉神清气爽了。”

龙婆甩孔说:“你师父所说的圆寂高僧恐怕也是个练黑法的阿赞,黑衣阿赞也只会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了,虽然暂时起到了压制作用,但在无形中加重了你体内的阴灵力量,一旦这阴灵对你产生反噬,那后果会更严重。”

我听的心惊肉跳,龙婆甩孔说:“不过你师父是好意,只是用错了方法,也不能怪他,要克制你体内的阴灵必须要用正统的佛家法门,你有时间就来找我吧,好了,我该走了。”

龙婆甩孔跟我行礼后就上车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段时间要尽量少用黑法、少接触阴料了,而且不能一个人行动,要让韩飞跟着才行,让他盯着我,免得我受阴灵影响作出过激举动惹来了麻烦。

我给韩飞打电话,让他带着班尼一起过来。

韩飞很快就带着班尼来了,我们在然喜医院的草坪上见面了,盘坐下来后我告诉韩飞交集已经制造出来了,只要等琳达一来,让她跟班尼偶遇一次,最好是眼神有对视,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韩飞很好奇,问:“两人只要有眼神接触就行了吗?这是什么原理?”

我解释道:“班尼供奉了阴牌,已经成了阴牌的主人,阴牌里的神明力量和阴料灵力跟他交融,形成一种负性气场和灵力频率,会按照班尼的想法去产生效果,班尼这么喜欢琳达,只要跟琳达对视一眼,神明力量和阴料灵力便会马上按照他的心思去缠着琳达,这就像一种意念,看不到摸不着,但却在实实在在的发挥作用。”

韩飞若有所思道:“难怪有首歌唱的好,‘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恐怕就是这个道理吧。”

我笑说:“差不多吧,一见钟情不也是眼神对视了下嘛,通过眼睛能传递许多东西。”

韩飞嘀咕道:“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我看了坐在边上发呆的班尼一眼,说:“这要看班尼对拥有琳达的意愿有多强烈了,他的意愿越强烈,效果就会越好。”

我说着就挪了过去,对班尼说:“你很快就能见到偶像琳达了。”

班尼浑身一颤,机械的扭头盯着我,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声问:“阿赞,是不是真的啊?”

我笑说:“我骗你干什么,期待吗?”

班尼似乎仍不相信,只是愣愣的点了下头,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一切看他自己了。

在等待素察医生回来的时候我提醒韩飞这段时间要盯着我,要是我想做了什么出格举动,一定要及时制止,韩飞不解的问:“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做什么事应该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不敢阻止啊,什么举动才叫出格举动?”

我想了想就把怎么迫使素察医生就范事说了下,韩飞听后很吃惊,说:“这还确实挺出格的。”

我说:“这不是我的本意,是受到体内孕妇灵的影响干出来的,你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就行了。”

韩飞点点头。

下午两点,素察医生开车回来了,我们在地下停车场堵住了他,素察医生看到我都害怕了,我主动上前跟他行礼道歉,素察医生都被我搞懵了,估计觉得我前后像是两个人。

我指着班尼说:“这个乞丐是我的朋友,他才是琳达的超级粉丝,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跟琳达见一面,我只不过是想帮他实现愿望,希望素察医生你行个方便,把他带进你的办公室跟琳达见上一面就行,不用刻意制造理由,就说他是你的客户就行,想去掉脸上的色素痣。”

素察松了口气说:“阿赞,你要是早这么客气的说不就行了,我这人又不是不讲理,其实我也是穷苦出生的医生,并不会看不起任何穷人,能理解穷人想要实现梦想的艰辛,可能是我常年接触明星顾客,赚了点钱,产生了傲气吧,但这也不是你那么粗暴对我的理由啊,我这头被你撞的现在还嗡嗡作响,刚才去跟顾客谈事的时候反应很慢,差点没谈成。”

素察说着就摸了摸头,我鞠躬再次道歉。

素察无奈的摊了摊手说:“算了,既然琳达已经答应来了,你赶紧带这位朋友去打扮打扮,总不能让他这么见琳达吧,好歹洗干净点,换身像样的衣服,免得琳达都不愿进我办公室了。”

“那就谢谢你了。”我赶紧道谢。

素察摆摆手说:“快去准备吧,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琳达又给我打电话了,说他提早收工赶来了,对了,只能这个兄弟一个人进去,人多了不好。”

我说:“那是自然,我和我助手就不进去了,免得给你添麻烦,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素察伸出了手来,我没反应过来,韩飞提醒说:“师父,你拿的人家的头发和血。”

我这才回过神,从包里取出东西还给素察,素察说:“我要拿回来,免得我不踏实。”

我尴尬的笑笑,素察这才从通道进了医院大楼。

我带着班尼去按摩店洗了个澡,韩飞则去市场上给班尼买西装去了。

班尼这家伙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水被他一洗顿时就变黑了,水面上还飘着一层油花,非常恶心。

韩飞把衣服买来了,班尼换上西装很不自然,但也只能将就着了,我找来剪刀想要把他凌乱的长发剪掉,但班尼不乐意,说长发可以遮住他脸上的难看,无论我说什么他就是不剪,没办法我只好用皮筋把他的头发给扎起来了,又让韩飞买了口罩和墨镜,稍微遮掩下他脸上的色素痣。

收拾好后我们就重新来到了医院,素察还是挺讲信用的,已经等在医院大堂里了,看到班尼的打扮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他去了办公室,我和韩飞则留在大堂里等着。

第539章 黑市泰拳

前台接待人员还在那小声议论,说素察医生又接了新的明星客户了,也不知道这次是哪个明星,还想打听一下,我哑然失笑,这是把班尼当成明星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从医院门口始终没看到琳达来医院,韩飞问是不是有问题,我琢磨了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明星来这种医院肯定不会走正门,这里八成有特殊通道。

个把小时后素察带着班尼出来了,素察告诉我们琳达已经来过了,他告诉琳达药物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这批药物成分偏低,怕作用不大,所以把琳达叫来做检查,毕竟琳达不是普通人,要慎重处理,但这药物不是假的,对琳达没太大影响,琳达有些不高兴,说自己还是抽空来的,说素察浪费她时间,跟着就气呼呼的走了。

素察为了这事撒谎又圆谎,让我很内疚,不住的向他道歉。

韩飞询问班尼跟琳达见面的情况,素察说琳达以为班尼是他的客户,所以没搭理,但他在给琳达做检查的时候,班尼全程都在边上,近距离的看到了偶像,应该如愿以偿了。

我们向素察道谢后就带着班尼离开了医院,班尼换回了乞丐的破衣服,重重吁了口气,说还是穿这种衣服比较舒服,我和韩飞很无语。

我问班尼见过偶像后有什么感想,班尼咧开嘴傻乎乎的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我也没继续追问了,班尼可能还沉浸在刚才见到偶像的激动之中没回过神来。

我们把班尼送回了沙拉铃地铁站的通道,叮嘱他不要摘下佛牌,要继续按照要求供奉,要不了多久就会见效,班尼默默的点着头,目光看向了广告牌上的琳达,不在搭理我们了。

韩飞取笑说:“这小子,估计还在回味刚才见到琳达的一幕吧,毕竟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想要见一面不容易,就像做梦一样,我们也算完成任务了。”

我说:“只能算开了个头吧,班尼真正的愿望是想跟琳达在一起,不过我们插不上手了,剩下的就交给九尾狐仙去完成了,走吧,这个活可能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看到结果,我不能浪费时间了,现在我要去做下一个活了。”

韩飞问下一个活是什么,我掏出纸看了看,发现有个活在曼谷的挽叻县郊区,离着只有十几公里,事主的名字叫Dee,翻译成中文就是阿笛,我当即决定就近处理。

我们乘车来到目的地,发现这里非常荒凉,是一个废弃的火车小站,到处都是杂草,铁路已经锈成了褐色,铁路两旁的杂草都快半人高了,因为这里开阔,无遮无拦的,风刮过杂草就会发出呼呼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了丝丝寒意。

韩飞说:“师父,这里连个鬼影也没有,哪有活啊,你是不是看错地点了啊?”

我对了下纸条上的地址,摇摇头说:“没有错,就是这里。”

我四下环顾了下,发现附近有一间废弃的屋子,这屋子四面透风、破败不堪,应该是当时火车站的建筑物,我带着韩飞朝屋子过去,很快就听到了屋子里鼎沸的叫嚷声,刚才这声音都被风声掩盖了没有听到,从墙缝里能看到铁皮顶棚上吊着高亮的照明灯,人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熙熙攘攘,有人高举手臂大叫着什么,有人手中还挥舞着一把泰铢,还有人在那吹指哨,一片热闹喧哗的场面,由于墙缝角度的问题,我们看不到里面究竟在干什么,正当我们想绕到能看到的墙缝准备一探究竟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喊道:“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不知道要看需要买门票吗?”

我和韩飞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两个泰国佬,一胖一瘦,胖子剃着光头,光着膀子,身上还都是纹身,瘦子穿着花衬衫,手臂上也都是纹身,腰间还别着把刀,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像是道上混的。

韩飞有些害怕的朝我靠了过来,胖子皱眉又问了句:“我问你们买票了没有?”

我镇定了下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客气道:“两位朋友,我们想找阿笛。”

胖子和瘦子面面相觑了下,瘦子忽然笑了说:“找阿笛更要买票了,阿笛还在台上打拳,别废话,要找阿笛就买门票啊,傻瓜,不买票就滚蛋!”

我愣了下,原来阿笛是个拳手,我听黄伟民介绍过泰国黑市泰拳盛行,许多人都靠这个为生,泰国的黑市拳是出了名的狠,没有规则,打到对方倒下无法动弹,乃至断手断脚甚至吐血死亡才罢休,相当残忍,随着时代的发展黑市拳也花样多了起来,还出现了打色情擦边球的女子裸体泰拳,两个女人在拳台上只穿内裤在那打拳,观众既可以找庄家下注赌博,又可以大饱眼福,非常刺激。

黄伟民还邀请我去观看这种黑市拳赛,但我拒绝了,他还骂我假清高,其实这不是清高不清高的问题,只是我这人不崇尚暴力,更不愿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因为在泰国只有穷人才打黑市拳,说的难听点黑市拳手都是庄家用来赚钱的工具和玩物,跟人妖的性质差不多。

眼前这两人应该就是庄家的人,庄家大多都是道上的黑帮,但在他们的背后又有当地官员和富商的影子,三方勾结大把捞钱,导致这种黑市拳在泰国十分盛行,黑市泰拳也成了泰国很有特色的一个娱乐项目。

老实说我并不想看黑市拳赛,太血腥残忍了,但这次的事主是个拳手,想要见到他就必须经常,没办法我只好询问门票多少钱。

胖子说一百泰铢一个人,我让韩飞交两百泰铢。

交了钱后瘦子就带着我们绕到了破屋的后面,拉开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鼎沸的声音立即传了出来,仿佛就要把顶棚给掀翻了似的,里面的热闹喧哗跟外面的寂静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瘦子把我们往里一推,就轰然拉上了铁门。

第540章 儿童泰拳

里面的叫嚷声震耳欲聋,台下的观众们就像疯了似的,有人叹气有人叫骂,角落里庄家开赌的桌子上,钱都是用麻袋装的,两个混子看着疯狂的人群在那无耻的大笑,看样子他们又大赚特赚了。

韩飞扯了扯我,神情怪异道:“师父,你看拳台上面。”

我朝拳台上看去,灯光打在拳台上,只见两个稚气未脱,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小孩在那打泰拳,居然是儿童拳赛!

这两个孩子都很瘦弱,但拳法运用的一点也不差,尤其是眼神极为凶狠的盯着对方,仿佛想把对方吃掉一样,他们的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有个孩子的鼻子还在流血,但他根本顾不上。

我皱起了眉头,像这年纪的孩子本该天真烂漫,本该在学校念书,眼神应该清澈纯净,但这两个孩子却学会了暴力,眼神中根本看不到清澈纯净,有的只是杀气!

“太过分了,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打这种黑市拳!”韩飞气恼不已。

我有些无奈,说:“没办法,这就是泰国,这是穷人家赚钱的路子之一,就像从小把孩子送去做人妖一样,这两孩子都是家里赚钱的工具,打一场拳赛能拿到一点微薄的收入。”

韩飞不痛快道:“妈的,泰国政府就不管管吗?”

我苦笑道:“怎么管?泰国政府自己都烂到根子里了,没准这场拳赛的背后也有当地政府的影子,对于泰国的一些贫困地区的很多人来说,儿童泰拳是一种生存之道,这两个孩子都算大的了,还有许多六七岁的孩子不得不靠打黑市拳赛来换取一点微薄的收入,断手断脚是常事,但他们依然梦想着依靠自己的拳头来改变命运,不过历经血腥的童年之后真正实现梦想的却寥寥无几,儿童泰拳能给很多家庭带来收入,否则他们只能依靠种水稻和耕地,在毒品和帮派猖獗的泰国,儿童泰拳为那些没有太多选择的孩子们提供了一种脱离贫困的方式。”

韩飞感慨说:“看着泰国这些孩子为了生活打这种会死人的拳赛真心酸啊,我们国内的孩子还不知足,他们现在全家人宠着,在学校里念书,只懂得花钱,更别说让他们赚钱养家了。”

说话间拳台上忽然传来一声惨叫,观众们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声,定睛一看,拳台上的一个孩子已经被打倒了,他的右手被另外一个孩子压制着,关节已经被掰成了反向,已经被拧断了,太残忍了。

胜利的孩子高举双手,在拳台上自信的大吼,我转过了身来不忍再看了,转而走向庄家所在的角落,想询问下哪个是阿笛。

庄家已经顾不上我们了,匆忙收拾着钱,打算离开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发问,他们就拎着麻袋撤了,观众们逐渐散去,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个观众在那骂阿笛打的太臭了,害他输了五百泰铢。

我扭头看向了倒在拳台上一动不动的小孩,看样子他就是阿笛了。

人群慢慢散去,起先还人声鼎沸的屋子,不消几分钟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的下注票,没有一个人去管躺在拳台上的阿笛,也没有一个人关心他是不是受伤了,阿笛张着眼睛盯着地上的下注票,眼神里露出的只有茫然。

这时候那个胖子过来清场了,让我快点出去,这里要准备下一场拳赛了。

我问台上的拳手怎么办,胖子不屑的说不用管,又不是断脚了,自己一会就走了,要是被打断脚或者死了,才会通知家人来。

我想了想对韩飞说:“阿飞,你上去把他背下来,我们带他去看看手,估计骨头断了。”

韩飞赶紧爬上拳台打算背阿笛,不过阿笛一脚就把韩飞给踹翻在地了。

韩飞恼火道:“小屁孩,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阿笛瞪着韩飞,眼神里透着愤怒和坚韧,然后用自己没事的那只手撑着站起,吃力的爬下拳台,摇摇晃晃的朝外头走去。

我招呼韩飞回来,然后跟着阿笛。

阿笛走到废弃铁轨上坐下,查看了下自己的手臂,我和韩飞都看到了他的伤势,他的关键已经红肿的跟猪蹄一样了,肯定伤到骨头了,要是不及时治疗这手可能就废了。

我走过去说:“阿笛,我们是来帮你的。”

阿笛回头打量着我们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你要怎么帮我?”

我挽起了袖子露出纹身说:“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个阿赞,我来帮你是为了行善积福报的。”

阿笛露出了惶恐神色,转过身来对我跪下磕头,跟着一下就哭了,豆大的眼泪滴落,抽泣道:“阿赞,我疼。”

他这一句“我疼”让我的心都碎了,孩子始终是孩子,或许阿笛遭受过许多观众赌徒的唾沫,让他心理上产生了防御机制,不愿跟人接近,可当他听到我是阿赞后一下就卸下了心防,流露出了孩子的一面。

我赶紧扶起他说:“别担心,阿赞带你去看医生。”

阿笛摇摇头说:“不用了,找阿良看下就行,他是黑市医生,收费便宜,断骨打石膏只要五十泰铢。”

我问:“能不能行啊,五十块钱就给打石膏,这么便宜?”

阿笛抹了眼泪,露出与他年纪相符的天真笑容说:“行的,他小的时候也是打黑拳的,后来被人打断腿就退休了,那个时候他得不到救治就瘸了,后来他自学了一点医术,在附近开了家黑市诊所,专门为我们没家人的孩子接骨。”

我诧异道:“你没家人了?”

阿笛点点头:“我妈改嫁不管我了,我爸以前打黑拳被人打死在拳台上了,哦对了,我有个姐姐在夜市小巷里做鸡,我跟我姐住在一块,你会喜欢我姐的,她很漂亮,脸涂的很白,嘴巴涂的很红,只要两百泰铢就能跟她睡觉。”

童言无忌,但我却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541章 下一个托尼贾

我再次示意韩飞被阿笛,阿笛还是摇头说:“不用,我自己能走。”

说罢他便托着受伤的胳膊,在前面带路,我和韩飞赶紧跟了上去。

我们来到了一处铁皮屋贫民窟,在一间门上画着红十字的铁皮屋里见到了那个黑医阿良,阿良没有搭理我们,专心的给阿笛涂膏药缠绷带,并且让一个跟阿笛差不多的小助手弄石膏粉,准备给阿笛打石膏,让我意外的是阿良还用中国产的红花油涂抹阿笛的患处,还敷了些中医草药在患处,手法看着像是中医,这让我很奇怪。

阿良一边缠着绷带一边说:“阿笛,你这是第几次了?”

阿笛笑笑说:“数不清了。”

阿良不快道:“以你这样的能力还打黑拳,不要命了是吧,要是我没记错你好像一次也没赢过啊?你姐我都睡的不想睡了,每次都让你姐陪我睡觉抵医药费,要是在这样我可不给你治了啊。”

阿笛说:“我姐陪你睡一次,能治四次病呢,很划算。”

阿良嘿嘿笑说:“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划算不划算?你有这样的姐姐真的福气,我就搞不懂了,你姐这么疼你,为什么还让你打黑市泰拳,她也不怕你把命丢了?”

阿笛说:“我姐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自己怎么想的,我要当下一个托尼贾!”

阿良哈哈笑说:“泰国只有一个托尼贾,就像中国只有一个成龙一样。”

阿笛马上辩解道:“错了阿良,你不是跟我说过中国还有李小龙、甄子丹、吴京这些很能打的明星呢。”

没想到两人对中国的武打明星这么熟悉,就连阿良这个名字也很中国,在泰国好像很少有阿良这样的名字,这越发让我觉得阿良跟中国很有渊源。

韩飞凑到我耳边问:“师父,他们嘀嘀咕咕什么呢。”

我挑重点说:“阿笛说要成为下一个托尼贾。”

韩飞惊了下:“不会吧,想成为托尼贾?又是这么高难度的任务?”

我有些好奇:“谁是托尼贾?”

韩飞更吃惊了:“师父,你不至于吧,我发现你这人是不是跟时代脱节了啊,连托尼贾都不知道,托尼贾是泰国国宝级的动作明星啊,可是泰国家喻户晓的,名气相当于成龙在中国一样,我上学的时候在网络上看过托尼贾演的电影《冬荫功》和《拳霸》,不过托尼贾真正被中国人熟悉还是因为他跟古天乐合演的《杀破狼·贪狼》,听说最近又跟蔡少芬的小老公张晋合作了一部动作电影。”

听韩飞这么一介绍我的头顿时就大了,又是一个要成为明星的小孩!

这时候阿良看向了我,突然用中文问道:“中国人?”

韩飞一下激动了起来,说:“原来你能说中文啊,太好了。”

这下我更肯定阿良跟中国有渊源了,于是就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阿良先生,我发现你跟中国很有渊源啊,用的药油是中国的,草药也是中国的,名字也很中国,又会说中文......。”

阿良笑了下说:“以前我在唐人街跟过一个师傅学过中医,在那里当了三年学徒,学会了中文和中医,我这名字就是师傅取的,我的泰国本名不叫这个,后来我就一直沿用了这个中文名。”

我迟疑了下问:“该不会是潮州廖氏中医馆吧?”

阿良愣了下:“你知道?”

没想到这么巧,阿良居然出自廖氏中医馆,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廖家发生了事,不过这不是重点,我也就不提了,只是说:“唐人街上就那么一家中医馆,我是个中国人,经常在唐人街上走动,当然知道。”

阿良点了点头就没多问了,转而说:“谢谢你们送阿笛过来,这小子经常被人打的爬不起来,有时候都是我去把他背回来的,这次你们帮我省事了。”

我笑说:“客气了,其实是阿笛自己回来的。”

说话间阿良已经固定好的石膏,手法十分利落,他叮嘱阿笛这次起码要修养五六个月才能上拳台,阿笛听后有些失落。

我也是搞不懂了,这孩子经常被人打趴,怎么还想上拳台,他就有点都不怕吗?难道成为动作明星真那么重要吗?

阿良收拾着东西说:“对了,你们找阿笛想要干什么?”

我还没回答阿笛就抢着说:“他是阿赞啊,对人家客气点,他是来帮我的,说是要行善积福报。”

阿良毕竟是个成年人,这话马上让他产生了怀疑,狐疑道:“帮你,行善积福报?”

我也只能笑着点点头,原因解释起来太复杂了,阿良想了想说:“虽然他们看着不像坏人,但阿笛不管怎么说你该告诉你姐,让她做主听到了吗?”

阿笛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不过我姐现在在上班,回来可能要很晚了,我能把他们带回家吗?”

阿良想了想说:“不用了,就让他们留在我这里,你去通知你姐先回来一趟。”

阿笛只好向我们行礼,然后跑出去了,我看阿笛带着伤怕他出事,本来想让韩飞跟着去,但阿良没同意,看样子他对我们有戒心,我只能作罢了,让阿笛的姐姐来一趟也好,毕竟阿笛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没办法做主,而且我还看出了一点问题,我觉得张英杰要我们干的活可能不是想让我们帮阿笛成为下一个托尼贾,有可能是别的事。

我之所以这么觉得,是因为一个这么心疼弟弟的姐姐,怎么会愿意弟弟常年断手断脚,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不断的上拳台,这很矛盾,当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也许这个隐情才是我要干的活!

在等待期间阿良倒是很客气,给我们泡了茶,还陪我们聊天,不过他主要是在试探我们的目的,但我没有多说。

阿良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也不试探了,我毕竟是个外人,他们姐弟的事我也不想管,只是觉得他们已经很惨了,尽一点心意保护他们吧。”

我行礼道:“放心,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他们姐弟俩,只是有些事我也不好直接说。”

阿良点了下头就不在说话了,等了半小时左右,阿笛终于把他姐姐给带来了。

第542章 黑市拳王

阿笛的姐姐看着只有十六七岁,但她脸上的妆容和穿着打扮并不像这个年纪,家庭的原因导致她过早走上社会沦落风尘,尤其是眼神里透出的是对一切的冷漠。

阿笛介绍说他姐姐叫香波,可以叫她小香。

小香礼节性的跟我们行礼后直入主题,说路上阿笛已经告诉她我们的来意了,她有些疑惑,我们跟她弟弟阿笛毫无瓜葛,为什么要帮他,她不相信我们只是为了行善积福报,阿良也在边上附和,弄的我有点骑虎难下了,阿笛和小香这对姐弟思想并没有多复杂,他们只是想排除我是坏人的嫌疑,没办法我只好将实情告知了。

小香狐疑道:“真的只是为了完成出师的考验才找到我弟弟的吗?”

我行礼道歉:“不好意思把你们牵涉其中,我的朋友为了给我出难题调查了你们的隐私,但请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

小香将信将疑,阿良凑到小香耳边耳语了几句,小香点点头说:“我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贫民并没有什么利益可图,除了身上的器官还值点钱外......如果真能完成夙愿,我愿意赌上一把。”

我赶紧摆手说:“小香你误会了,我们可不是黑市里贩卖器官的人......。”

小香打断道:“无所谓了。”

小香的话透出的是她对生活的悲观态度,她对生活是绝望的,我们是不是坏人对她来说不重要了,只见她招呼阿笛到身边来,轻抚着阿笛的头,看着阿笛手上打的石膏,默默的垂泪。

阿笛有些纳闷,露着天真的眼神问:“姐姐,你怎么哭了?”

小香哽咽道:“笛,让你受委屈了,姐姐让你不断的上拳台,是为了让你不断经受磨炼,让你能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用拳头打出一条出路,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为父亲报仇。”

阿笛年纪太小,并不理解小香在说什么,但我和阿良都从中听出了什么来。

小香流着泪说起了往事,通过她的叙述,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香和阿笛的父亲巴裕曾是泰国地下黑市拳的一代拳王,在黑市拳这个圈子里几乎没有对手,为此巴裕也获得了不少荣誉和财富,虽然这种荣誉和财富无法跟那些走上台面的拳手相提并论,但足以让巴裕一家过上好生活了,甚至有庄家想把巴裕包装起来,推上正统的拳台,出现在社会大众的视野里,但巴裕拒绝了,因为他知道他只是一个黑市拳的拳王,跟正统的拳手还是有差距,黑市泰拳跟正统泰拳虽然招数一样,但练习的路数不太一样,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而且正统拳赛规矩很多,巴裕知道并不适合自己,他宁愿做他的黑市拳王,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只想低调的生活,不想走上台面,走进公众视野,不想走到聚光灯下。

小香说到这里的时候阿良很有感触,目光看向了自己那条瘸腿,插话说:“我感觉这是好事啊,打黑拳的哪个不想走上正统的拳台,只要走上正统的拳台,就能被公众熟知,电视台会直播拳赛,名利双收,打一场正统的拳赛哪怕是输了,赚的钱也比在黑市打一辈子拳赛赚的多,当年我就是朝着这个目标奋斗的,只可惜......。”

阿良摸了摸自己的瘸腿,凝噎的说不出话了。

我说:“阿良先生,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我倒是觉得巴裕的选择很对,虽然都是泰拳,但黑市拳和正统的泰拳还是有区别的,黑市拳可以不顾及对方的性命,下的都是杀招,打死了人不用负任何责任,但走上台面在电视镜头下的泰拳就不一样了,拳台上有裁判,拳台下也有裁判,还有记者、以及千百双普罗大众的眼睛看着,根本不可能下杀招打死人,让一个打惯了黑市拳的人突然走上正统拳赛的台面,肯定会束手束脚的,发挥不出来,而且正统拳赛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光鲜,有多方的利益在里面,有拳手所属公司的利益,有幕后庄家的利益,甚至有博彩公司的利益牵涉其中,不可能完全公平的,在泰国这种拳赛说难听点只是表演赛,台上的拳手不过是演员罢了,反倒是黑市拳来的更纯粹,靠的是真正的实力,巴裕不想打走上台面我倒是能理解,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很可能是不想牵涉那种利益集团,只想单纯的做个拳手。”

阿良略有顿悟点了下头。

小香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说:“阿赞罗说的很对,我的父亲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不想走上正统台面,不想跟那些衣冠楚楚的坏人打交道,我父亲一生正直,一直教育我们姐弟要做堂堂正正的人,他觉得生活差不多就行,用不了那么多钱。”

我不禁有些感动,没想到从黑市拳赛走出来的黑市拳王会有这么有高度的观念,让人佩服。

小香接着说:“虽然我父亲不愿走上台面,但台面上的那些拳王却受不了我父亲的名声,因为我父亲的名字时不时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提起,那些台面上的拳王受不了黑市拳王比他们厉害说法,很愤怒,觉得我父亲不配跟他们相提并论,他们觉得自己就是高人一等,于是不断有人开始下战书,挑战我父亲,但我父亲压根没理他们,这让他们很恼火,在利益人的怂恿下,他们不得不来到黑市中挑战我父亲,结果可想而知,那些花架子根本挨不住我父亲的几招,三两下就倒下了,反倒让我父亲的名气更大了,这事传到了泰拳协会的耳朵了,让他们颜面无光,于是就派了当时很出名的正统拳王旺猜来挑战我父亲。”

小香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我赶紧追问最后的结果。

小香眼含热泪说:“这事还是后来有个好心人告诉我们的,他说旺猜当时看了很多我父亲的拳赛录像,自知不是我父亲的对手,产生了惧怕心理,怕丢了自己正统拳王的名誉,怕丢了得到的名利,怕在黑市丢了命,所以暗中派人在我父亲的饮食里下了毒,导致他在拳台上根本发挥不出实力,最后被旺猜活活打死了!”

第543章 难点所在

这不就是霍元甲被日本人打死的套路吗?没想到发生在了黑市拳赛上,真是让人吃惊。

小香说:“自从我父亲被打死后,就有人开始传说我父亲根本不是正统拳王旺猜的对手,说他的能力很一般,只不过在黑市没遇到能打的,而旺猜借这件事的风头,踩着我父亲的尸骨登上了泰国拳王的宝座,他根本不配!”

我说:“但他现如今的地位你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你才一直让阿笛站在拳台上,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倒旺猜,给父亲报仇,然后在拳台上当着公众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还你父亲的清白对吧?”

小香点点头:“是的,我就是想这样。”

我觉得不对劲,看看阿笛,问:“恕我冒昧,这个旺猜现在多少岁了?”

小香说:“他还活跃在拳台上,现在才三十岁,不过好像听说他快退役了。”

我说:“这就难办了,阿笛才十几岁,可旺猜却三十来岁了,等阿笛打到父亲的那个地位少说还要十来年,到时候旺猜都四十岁了,根本打不动了啊,而且阿笛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以他现在的资质我想很难啊。”

小香咬着嘴唇不说话了,好半天才说:“我也知道阿笛做不到,所以我很失望,但这个已经成了我们活下去的动力了。”

我还想说什么,但说到嘴边却把话咽下去了,因为我明白这个活的难点所在了,阿赞峰是想让我帮助阿笛这个十来岁的小屁孩跨越年龄的界限,去挑战一个在泰国知名的拳王!好让这个所谓的正统拳王名誉扫地,还巴裕的清白,给这对姐弟报仇!

我靠,这活太疯狂了!

见我愣住了韩飞问:“师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泰语快急死了。”

我只好把小香父亲巴裕的事说了一遍,把这活的要做的事说了下,韩飞一听也懵了,愣道:“这怎么可能啊,让阿笛一个孩子,怎么去挑战拳王?这就好比邹市明去挑战泰森啊,轻量级的跟重量级的怎么打啊,再说了旺猜也不可能跟阿笛打,他现在有地位的很,要是跟一个小孩打也怕被人说闲话是不是。”

阿良听得懂中文,他插话说:“所以让旺猜跟阿笛打的唯一办法,就是让阿笛复制他父亲巴裕的成名之路!”

阿良说的没错,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可问题是阿笛现在这么弱,连同龄拳手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成为黑市拳王?

我明白这个活我要干什么了,我要做的就是让阿笛拥有额外的力量,帮他打倒黑市里的对手,让他快速在黑市成名吸引旺猜的关注,阿笛这么小的年纪要是成了打遍黑市的黑市拳王,以旺猜的脾气肯定是受不了的。

我盯着阿笛琢磨起了该用什么法门帮他,既然要挑战更强的拳手,就要抗揍,倒是有法门可以让人刀枪不入、降低物理伤害,同时还能让阿笛爆发超出他实力的力量,但这法门对人的伤害很大,更大的问题是阿笛还这么小,根本扛不住这种阴法带来的力量,他根本无法承受,因为这法门也是要利用阴灵的力量!

要在短时间内达到目的就必须用阴法阴灵的力量,但这么一来阿笛可能因为承受不住阴法阴灵的力量而被反噬,以他这个年纪反噬起来肯定会死,不用吧根本无法达到目的,真是让人为难,真是个麻烦的活啊。

小香问:“阿赞罗,我别的什么都不想要,你如果真心想帮我们,麻烦你想个办法帮我们报仇!”

“这个......。”我一时语塞。

小香有些失望:“如果不行就算了,我也知道这确实挺难做到的,算了,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吧,不过也谢谢你的好意。”

小香双手合十跟我鞠躬后说要回去上班了,在她转身前我叫住了她,沉声道:“其实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些办法对阿笛的伤害很大,我想你不愿失去阿笛这个亲人吧?”

小香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

我吁了口气说:“给我点时间想想,我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达到目的又不伤害阿笛,总之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们姐弟完成这个报仇的夙愿。”

小香有些感动,默默的点头,向我深深鞠了一躬才离开了。

阿良这时候说:“阿赞罗,如果你真有办法帮阿笛和小香,那我我愿意尽一点棉花的力量。”

韩飞挠头道:“什么棉花的力量?”

我笑说:“是绵薄之力吧?”

阿良哈哈笑说:“对,就是绵薄之力,不好意思让阿赞罗笑话了,中文的成语太难了,我还搞不明白。”

韩飞说:“阿良,你能尽什么绵薄之力啊?”

阿良挺起了胸膛说:“虽然我的腿瘸了,但我曾经也是黑市拳的佼佼者,比不了巴裕大哥,但教阿笛没问题的,我可以教他巩固基础,还能帮他分析各个拳手的特征,帮他找到打击的弱点,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我说:“这太好了,有你的教导阿笛肯定有进步,在加上我的办法,相信能帮到阿笛。”

阿良很高兴,马上说要去搞个手持摄像机,等到时候拍下阿笛对手的拳法进行研究,给阿笛出谋划策,他甚至还让阿笛把石膏立即拆了。

我立即阻止阿良这么做,但阿良笑说:“阿赞罗你误会了,我不是急的什么都不管了,其实阿笛根本没有断骨头,只是伤到了韧带,我之所以这么做相信你理解。”

我想了下就明白了,没想到阿良还挺良苦用心的,他这么做是想让阿笛少上拳台,减少对他的伤害。

我拍拍阿良的肩膀说:“其实我觉得你跟小香挺配的,不如让阿笛叫你姐夫好了。”

阿良白了我一眼说:“阿赞罗你别取笑我了,我只不过是看这对姐弟很可怜,阿笛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我有点不忍心他一次又一次的倒在拳台上,但现在我理解小香的想法了,你放心好了,阿笛的伤我会用针灸给他治疗,我估计不用三天就能恢复,中医很厉害的。”

第544章 孕灵托梦

虽然三天对我来说还是太长了,但总比三四个月强多了,看来我要尽快想到好办法帮阿笛了,目前也只能先这样了,阿笛这个活还要从长计议,反正时间现在归我自己管理了,倒不急于一时,只要到时候在“交卷”的时候这个活能有结果就行,就像乞丐班尼的活,现在我也在等结果。

我们告辞了阿良和阿笛回到了黄伟民的店里,班尼和阿笛的活连轴转让我很疲惫,我打算今晚好好休息,等养好精神在去搞定接下来的活,同时也趁着这一晚好好把阿赞峰教给我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一遍,争取尽快找到帮阿笛的办法。

黄伟民给我安排了独立宿舍,还说是这间宿舍是股东专用,条件很好,本来打算留给方家人的,但方家人不见得用得着,所以便宜我了。

我进到宿舍看了下,确实很不错,就像高档的酒店房间似的,里面的配套也很全,甚至还有冰箱,这条件可比在罗勇时候的隔间板房好多了。

黄伟民还想找我聊,但我把他拒之门外了。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然后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我变成了女人,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河边,我朝水里看去,想看清自己的脸庞,但根本看不清,因为是夜晚月光暗淡,只能看到自己留着女人的长头发,五官都是模糊了。

我不停的看向远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因为远方根本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我有些失落的回到了简陋的屋里睡觉,然后第二天再次到河边坐着等待,依然看着远方,从白天等到夜晚,然后在回去睡觉,就这么反反复复。

在梦里白天的时候,还有人从我身边经过,对我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因为在梦里根本听不到。

我做了一晚上在河边看远方的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大汗淋漓,莫名的一阵心慌。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躺下也睡不着,我只好起床去洗漱,在我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猛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长发女人,把我吓的往后一缩,在看镜子的时候发现我还是我,准是这个梦影响了我的思维,让我产生了错觉。

我慢吞吞的刷着牙,琢磨着这个怪梦,可惜这个怪梦并没有太多信息。

我有些纳闷,梦一般都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可我白天根本没接触过大肚子的孕妇,怎么会做这种梦?想到这里我突然抖了下,难道是那个孕妇灵给我托梦了?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心里一阵紧张,这还是孕妇灵第一次给我托梦,看样子龙婆甩孔说的没错,阴法确实加重了孕妇灵的力量,导致它的力量开始外泄了。

只不过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发高烧,来的无声无息的,这应该是成为阿赞修炼法术有关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阿赞峰是个黑衣阿赞,用的办法只会加重反噬,看来我必须要去找龙婆甩孔一趟了,只是还有好几个考验没处理完,让我没心思去找他。

本来我对体内的孕妇灵已经没太关注了,觉得听天由命算了,可当事情真正摊在头上的时候,我还是逃不过人求生的本能,算了,还是抽空去见见龙婆甩孔吧。

我洗漱停当穿戴整齐出门打算去找龙婆甩孔,不过下楼的时候发现店里有中国顾客请佛牌,听到他们聊天说是一会要去大皇宫,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沈梦说过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必须要去找她给交待,我叹了口气,破事怎么就这么多,权衡之下我觉得沈梦那头要先应付过去,这女人就是个麻烦,不应付应付我和韩飞乃至这家店也会有麻烦。

我跟李娇和韩飞打了声招呼,打算去大皇宫附近的东兴旅行社找沈梦去了,临出门的时候刚巧碰到黄伟民提着早餐回来,还拉我坐下一起吃,问东问西问我今天打算去干什么。

我想了想就把那晚沈梦跟我的约定说了下,黄伟民眼珠一转说:“能不能让我一起去?”

我皱眉问:“你去干什么?”

黄伟民说:“做兄弟的担心你一个人搞不定啊,担心你有危险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这么危险的事你会愿意去?说实话!”

黄伟民陪着笑说:“其实我想去一起了解下那批琥珀阴料的下落,这批琥珀阴料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财富,被这娘们弄去了就太可惜了。”

我叹气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批琥珀阴料的下落,去了要是给不了沈梦个交待,怕是会惹恼他。”

黄伟民不以为然道:“危险个屁,她压根不知道你不知道这批琥珀阴料的下落,你只要跟她打太极,她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说:“话是不错,可老是打太极也不是个办法,沈梦又不傻。”

黄伟民拿起油条边吃边踱步,说:“老猫肯定把这批琥珀阴料藏在哪家商业寺庙里了,沈梦现在掌控着泰国的商业寺庙,她掌握着主动权,我们不能拿她怎么样,看来这批财富必须跟她分一半,所以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她合作。”

我讪笑道:“你说的轻巧,怎么合作?再说了我压根不想跟她合作,别忘了被老猫缠上没完没了的事,还差点丢了命。”

黄伟民说:“你个傻缺,现在不合作还有别的办法不让沈梦盯着你吗?她已经认定你跟这批琥珀阴料有关了,你是躲不开的,不想跟她扯上关系都没办法啊。”

我点点头说:“这倒是现实,唉,真麻烦啊。”

黄伟民继续说:“沈梦对这批琥珀阴料不是太了解,对于出处和作用可能都还不知情,只知道这是老猫留下的阴料财富,但我们对这批琥珀阴料的前世今生却很了解,还见过接触过,李娇甚至还被这批阴料感染过,这些可以是我们的底牌,我们可以把我们不知道琥珀阴料下落的实情告诉沈梦,然后利用手上的底牌去跟沈梦合作,我相信她会愿意的,等找到这批阴料宝藏,大家分一分,她就不会在缠着你了,难道这样不好吗?”

黄伟民说的不无道理,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第545章 有备而来

说起来也好笑,来了泰国这么多次,泰国著名景点全都是有活干的时候才有机会游览。

大皇宫作为泰国最著名的景点,地位不亚于咱们的紫禁城,古暹罗式的建筑群气势恢宏,极具民族特色,可惜我没闲心游览。

我和黄伟民找到了东兴旅行社,不过工作人员说这个点沈梦不在这里,让我们去大皇宫前面的草坪找她。

我们去了大皇宫前的草坪,草坪上有很多鸽子,我搜寻了半天,才看到沈梦蹲在那里喂鸽子,沈梦将鸽食放在手心,两只鸽子停在她手心里啄食,沈梦扬着笑容看着鸽子,满眼都是温柔。

我告诉黄伟民这女人就是沈梦,黄伟民嘀咕道:“这娘们长得倒是不赖,看着就像邻家姑娘,不像你说的那种玩心机的女人啊。”

我哼道:“你懂个屁,这女人有很多张面孔,别被表象蒙蔽了。”

黄伟民不屑道:“说的你对她多了解似的。”

我懒得跟黄伟民贫嘴了,朝沈梦过去,沈梦发现了我,缓缓站起脸上换了一种充满傲气的笑容。

“罗老师很守信用啊。”沈梦看向了黄伟民:“这位应该是唐人街的黄老板了吧?”

黄伟民受宠若惊满脸堆笑,主动伸手要握手,沈梦伸手取下挂在领口的墨镜戴上,压根不跟黄伟民握手,黄伟民尴尬不已。

我嗤笑道:“热脸贴冷屁股。”

沈梦在草坪附近的一棵菩提树下盘坐下来,我们过去盘坐了下来,沈梦也不跟我客套了,直接问:“可以说了吧?”

我吸了口气说:“其实我并不知道那批琥珀阴料的下落。”

沈梦神情一变,愠怒道:“罗辉,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可不是好惹的,你还想不想在泰国混下去?”

我说:“沈小姐,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不知道这批阴料的下落,老猫的死......。”

我把我跟老猫的过节,以及那晚老猫为什么会死在我手上给说了遍,我省去了那个U盘的事。

沈梦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这么说你是真不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非要浪费我的资源?”

我说:“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我又怕死,当时说了我还能活命吗?大家多来往几次,熟悉了以后你才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捅别人秘密的人,在坐下来好好谈,我活命的机会大啊。”

沈梦握起了拳头,恼火道:“你现在的做法让我更想杀了你!”

黄伟民见情况不对,打圆场道:“沈小姐别动怒,大家有话好好说,虽然我们不知道那批琥珀阴料的下落,但知道这批阴料的详情,我想这对你也有帮助,你要这批琥珀阴料无非是为了钱,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沈梦咬牙说:“合作?既然不知道这批阴料的下落,你们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合作?”

黄伟民赔笑道:“沈小姐,这话未免说的太满了吧,是,我知道孙先生的势力确实挺大,可你别忘了这里是泰国不是大马,他山高皇帝远鞭长莫及啊,你知道当初有多少阿赞对这批阴料眼红吗?孙先生把你派到曼谷管事,可他不可能把所有人派来帮你吧,万一这事掀起血雨腥风,你一个人孤掌难鸣啊。”

沈梦似乎被黄伟民说动了,渐渐平静了下来,说:“老孙已经控制了泰国的商业寺庙,手下人不少,这点不用你们操心。”

黄伟民呵呵笑说:“是不是真的啊,在孙先生没控制泰国的商业寺庙前,这个圈子里的人为了取代老猫可是杀红了眼啊,孙先生是大马人,人家服他吗?有些事不能只看表象,孙先生可以买通一些人,可这些人未必真心替孙先生卖命,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可能反水了,眼下孙先生入主泰国商业寺庙还是初期,大家可能还在试探阶段不敢乱来,一旦他们摸清楚了状况,可能人心就没那么稳了,沈小姐,你一个女人即便能力在强,恐怕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反水吧?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家伙,到时候能活活把你给吃了!”

我看了沈梦一眼,黄伟民的话让她不经意的流露出了担忧神色,看来被黄伟民说中要害了。

沈梦犹疑了下说:“黄老板,你倒是看挺透彻啊,实话说确实是这样,就拿帕农寺的龙婆登来说,以前是老猫的得力帮手,虽然老孙花重金收买了他,但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情愿屈服于老孙,对我吩咐他办事不是太情愿,我让他把尼亚父亲杀了灭口,但他没有实施,还骗我说杀了,老猫死后他很想独立,驯服起来很困难,我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

黄伟民说:“这不就结了。”

沈梦问:“听黄老板这话似乎有办法?”

黄伟民得意道:“必须的啊,只要你跟我们合作,甭管是龙婆登还是别的阿赞,至少不敢乱来,你既然调查过我就知道我也是有背景的。”

沈梦狐疑道:“你是说方中华的势力?据我所知方中华的势力已经被老猫端掉了。”

黄伟民打了个哈哈说:“我说过了有些事不能只看表象,方家的生意做的这么大,你觉得一个曼谷办事处被端掉能有什么影响,重建起来太容易了,只不过经历过这次的事后方家的办事处更加隐蔽了,我的店......。”

黄伟民故意说了个半截话让沈梦去琢磨了,这小子够聪明的,懂得搬出方家做文章。

沈梦不吭声了,黄伟民趁热打铁道:“我在泰国混了多年,加上方家的势力,我们认识的龙婆、阿赞不在少数,当初我们能跟老猫斗,现在就能跟这些人斗,我们不会落下风,就算十个龙婆登又算得了什么?那晚罗辉被你抓了,我随便派个阿赞师傅过去救他,就把龙婆登给吓的魂都飞了,这是你亲眼所见总不会有假吧?所以跟我们合作你不吃亏。”

沈梦还是不吭声,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我她需要我们的势力了,看来合作有门,带黄伟民来真是对了,他这三寸不烂之舌够厉害的,心中早盘算好该怎么说了,难怪这两天看到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敢情是有备而来!

第546章 老猫的隐秘

在沉默了良久后沈梦才说:“既然都来了,那就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至于跟不跟你们合作不是你们说了算,由我说了算!”

黄伟民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黄伟民就把关于这批琥珀阴料的来源告诉了沈梦。

沈梦听完后什么也没说,起身就走,我一时搞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正打算跟上去却被黄伟民给拦住了,他说:“还追什么追,这事已经妥了,危险警报解除了,这小妞不会在盯梢你了,也会跟我们合作了。”

我一知半解,黄伟民解释说:“你现在追着她问也不会有结果的,沈梦无法决定跟不跟我们合作,他要请示孙炳奎才能回复我们,不过我看她已经动心了,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没表面那么风光,危机四伏四面楚歌,想要在泰国站稳脚跟,跟我们合作是一条捷径,只要不傻,她八成会跟我们合作。”

我笑问:“你琢磨了多久才想到这套说辞?”

黄伟民得意洋洋,笑嘻嘻说:“其实从孙炳奎入主泰国商业寺庙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事情的动向了,只是一直没有好机会接触沈梦,没想到你得罪她反倒让我们有机会接触了。”

我点点头不在多问了,不过有个问题我一直搞不清楚,就是老猫会把这批琥珀阴料藏哪去了,他抢到手已经有段时间了,按理说早该出手了,可泰国市面上根本没有这批琥珀阴料的踪迹。

我问:“黄老邪,你说老猫抢这批琥珀阴料的目的是什么?”

黄伟民说:“废话,当然是钱啊。”

我摇摇头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老猫这么多商业寺庙有的是钱,还差这点钱吗?你别忘了当初他为了抢这批琥珀阴料,可是发出了巨额悬赏令要我们的人头,简直就是做赔本买卖,一个商人不会因为一时之气就这么干,而且他要是为了钱为什么得到琥珀阴料后迟迟没有脱手,总不至于是买来收藏吧?”

黄伟民听我这么一说也有些纳闷了,一时也想不明白。

我说:“这事越想越觉得不对,沈梦既然知道了这批琥珀阴料的存在,在控制老猫的商业寺庙后肯定大肆搜过寺庙,但都没有下落,还得找我问下落,这说明老猫把这批琥珀阴料藏在了很隐蔽的地方。”

黄伟民总结道:“藏在极为隐蔽的地方,又迟迟不出手卖掉,收藏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我想只有一种可能了,老猫有可能是想利用这批琥珀阴料去干见不得人的事,这老家伙死了都不让人省心,还藏着隐秘啊!”

我皱眉点头说:“可能性很大,可惜老猫还没干成就死了,这批琥珀阴料下落不明了。”

没想到事隔这么久这批琥珀阴料再次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老猫究竟在搞什么鬼?

从大皇宫出来后我说要去一趟雅拉府,让黄伟民把车借给我,他问我去哪,我说要去雅拉府,黄伟民吃惊道:“你去那干什么?那个府可不安宁啊,乱的很,一个人过去很危险的,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我问怎么不安宁了,黄伟民说雅拉府也被翻译成也拉府,是泰国南端位于马来半岛上的一个府,跟马来西亚接壤,这个府有六成人口是马来族,信仰大多是回教,信仰佛教的人口只有两三成,跟整个泰国信仰佛教的国情很不同,经常发生民族纠纷,乱枪扫射、爆炸、纵火等暴力事件很多,当年他信当选泰国首相侧重北部地区发展,南部失去人心,那边就更乱了,一直持续到今天也没改善,混乱程度都能和巴拉斯坦和加沙地带相提并论了。

黄伟民还说那地方太远了,开车过去没十个小时根本开不到,搞不好还没进城就被一些反对派武装分子拦路抢劫了,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我听的心惊肉跳,产生了怯意。

黄伟民接着说:“而且你身上都是阴神纹身,阴神也属于佛教系统,阿赞也是佛教人士,去那就更危险了,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我只好把自己受到孕妇灵影响变的暴戾,以及孕妇灵托梦的事给说了,要不是遇上龙婆甩孔就着了道了,我要去找龙婆甩孔帮我看看。

黄伟民说:“那也没必要亲自过去啊,太危险了。”

我为难道:“难不成还让龙婆甩孔亲自过来?这好像没礼貌,他也说了让我有空过去找他。”

黄伟民不屑道:“这个龙婆自己有本事混在那个地方,没想过你有没有本事过去,别去了,我给你想个办法,把龙婆甩孔给请过来,那个邋遢侦探在那地方有熟人,我让他上门去邀请,花点钱应该没问题,总比过去送死强。”

我喜道:“张英杰有熟人那太好了,能给我省不少事。。”

黄伟民掏出手机打电话,说:“不过我首先声明啊,这......。”

我打断道:“我知道钱算我自己的。”

黄伟民努嘴道:“你知道就好。”

说完他就打起了电话跟张英杰一阵说道,打完电话后他说:“搞定了,张英杰说帮着联系,有消息了通知你。”

我松了口气,不用亲自去就太好了,正好我还忙着解决阿笛的事,想起阿笛的事我又犯了难,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帮助他呢。

我们回到了店里,韩飞迎上来问我阿笛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摇摇头说还没办法。

正当我没辙的时候店里忽然走进来一个满身纹身的泰国小混子,说要请一尊必打佛牌,李娇给了介绍了几款必打佛,小混子有些拿捏不定,我过去问他主要是想起到什么作用,小混子说晚上要跟他们老大去抢地盘,对方是个不好惹的主,手下很心狠手辣,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阵仗,听人说必打佛能消灾避难,适合危险职业人士佩戴,所以就来请一尊。

我大概明白他需要什么类型的了,于是让李娇给他一块多手必达,小混子拿到佛牌付了钱将佛牌挂在了脖子上,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望着小混子离开的背影我突然一个激灵,阿笛的事有办法了!

第547章 鬼兵必打

韩飞见我神情异样,凑过来问:“师父,你怎么了?”

我扬起笑容说:“我想到怎么帮阿笛了。”

我指了指柜台说:“就用必打佛!”

韩飞凑过去看说:“这法相用手蒙着脸,这不就是掩面佛吗?”

我点头说:“是同一种,掩面佛那是国人的叫法,在泰国叫必打佛,是一种正牌法相......。”

韩飞示意我等等,然后拿出录音笔怼到了我嘴上,搞得好像做采访似的,我哑然失笑,等他打开录音笔录音后我才介绍了起来。

必打佛在泰国相当著名,将对佩戴者不利的事、物阻挡在体外,使之不能进入身体影响人们的心灵,由此挡灾避险,同时避小人及不好的运气近身,使之正气随身,同时佩戴者还会借助必打佛的功力,有助招偏财运,使佩戴者正财、偏财滚滚来,小人霉运远远去的功效,是一种纯正的正牌。

必打佛分两手必达和多手必达,两手必达也就是我们经常看到的双手掩面的法相了,而多手必达经常会有四手甚至八手,不仅仅只是掩面,还掩住眼、耳、肚脐等部位,多手必达是一种专门帮助挡灾避难,适合危险职业的人佩戴,比如经常和刚才那个小混子,都是危险职业的,小混子要去砍人当然是请多手必达了。

韩飞问:“但必打佛是正神正牌,如果要在短时间内帮阿笛达到目的,正牌好像没这么快起效吧?”

我指了指韩飞笑说:“你的悟性很高啊,确实是这样,但你要知道所有佛牌都是有两面性的,并不是正牌就永远是正牌,它也可以制成阴牌,就像九尾狐仙牌一样,不是也被我制成了阴牌吗,是正牌还是阴牌关键是看入料,这个是没有规则的,就看是什么师傅制作了。”

韩飞说:“这个道理我已经懂了,可如果让阿笛佩戴阴牌,岂不是害了他啊,阴牌会反噬的,阿笛还这么小怎么扛得住反噬?”

我点点头说:“这也是我担心的,所以这事让我为难了很久,不过就在刚刚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想不想听听?”

韩飞急道:“师父,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我说:“必打佛的阴牌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比如在泰国战争时期曾出现过一种鬼兵必达牌,就是一种阴牌,法师将牺牲的士兵火化成骨灰,然后用骨灰制作必达佛,算是入了灵的,只不过用了正牌的法相罢了,鬼兵必达能让佩戴者鬼兵上身,刀枪不入,还力大无穷,非常厉害,我也要让阿笛佩戴入了灵的必达阴牌......。”

韩飞挠挠头说:“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吧,阿笛扛不住入灵的阴牌反噬啊。”

我说:“听我把话说完,我说入灵,可没说入什么灵啊。”

韩飞纳闷道:“虽然阴灵有不完整的和完整的,也有男女和大人、小孩的区别,但只要是阴灵恐怕阿笛都扛不住啊。”

我笑说:“你已经摸到点我的思路了,但想法还是太局限了,阴灵难道只有人吗?”

韩飞愣了下:“难道还有动物?”

李娇在柜台后面听得好笑,忍不住插话说:“小阿飞,你终于说对了,你师父就是这个意思啊,动物灵照样能入佛牌的,也是一种阴牌,但没人的阴灵那么厉害,所以阿笛应该扛得住,你入行还浅,要学的东西可多了,你可能不知道,像路过阴牌就有猫路过,狗路过,还有像一些阴牌里融入了牛骨、羊骨,都是入的动物灵啊。”

韩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我说:“我要用多手必达法相入动物灵制作阴牌帮助阿笛和小香如愿,动物灵缠身了比人的阴灵缠身好解,即便我不能解,还有阿赞帖娜曼能解,当初我在湖北接过一个被蛇灵缠上的活,就是请的阿赞贴娜曼解的,我和阿赞贴娜曼双重保险,阿笛绝对不会有事!”

韩飞激动道:“这太好了,总算有办法了。”

说干就干,只是要做必打佛还的需要压膜,我可不会手工制作法相,我跑到楼上办公室找黄伟民帮忙。

黄伟民说:“我虽然认识不少寺庙里的龙婆,可我都是大批量进货,你这一块人家不会帮忙做的,人家做出来都是一批一批的,上面还带编码喷数,再说了让我为了一块佛牌去找人家,我还没那么大的面子,机器一开动就是一批,做一个不划算的。”

我说:“必打佛是畅销品,走的很快,你定制一批肯定也卖的完啊。”

黄伟民为难道:“我说罗老师,我要的都是正牌的,材料都是庙土、香灰等物品,人家龙婆调制好了,在统一压制,你这一块阴牌怎么配料啊。”

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难道真让我用手雕个?这也太扯淡了,别到时候法相雕的四不像,根本没有功效。

黄伟民想了想说:“其实你可以找沈梦那娘们帮忙啊,她手下那么多商业寺庙,每个寺庙里都产商业牌,必打佛的模具肯定有,现在形势不同了,她需要我们的势力去巩固自己的力量,从而在泰国站稳脚跟,要求着我们呢,你找她帮忙她肯定帮。”

我说:“话是不错,可毕竟还没达成合作意向,就这样找她未免有点逼宫的架势,这女人傲气的很,未必......。”

话没说完手机就响了,一看是个泰国的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居然是沈梦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沈梦说:“罗辉,我跟孙先生商量过了,他答应跟你们合作了,不过具体细节要详谈,有时间没出来谈一谈,孙先生要保证我们在泰国的商业寺庙不遭到当地龙婆和阿赞的反水,你们能做到吗?”

我说:“我们能做到。”

沈梦说:“那好,在哪谈?”

我想了想说:“你哪家商业寺庙出产必打佛?”

沈梦说:“太多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我要制造一枚特殊的必达佛,希望你能帮我。”

沈梦冷笑说:“这太容易了,曼谷廊曼县有我们的一家商业寺庙,我发个定位给你,我们在那里见面谈细节。”

第548章 天眼系统

沈梦问:“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要压制一块多手必打佛牌。”

沈梦狐疑道:“想要压制一块佛牌对你来说是难事吗?黄老板认识那么多龙婆,难道办不到,还要找我?”

我看了一眼在偷听我们说话的黄伟民,故意大声说:“你要是调查过黄伟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愿为了一块佛牌去找龙婆帮忙。”

黄伟民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转身不搭理他,接着说:“不过这也得两说,正经寺庙出产佛牌都有自己的批数和编码,而我要的佛牌是定制的,属于阴牌,正经寺庙里的龙婆恐怕不会担这个风险帮我做,所以只能找你了。”

沈梦冷笑说:“难道我们的商业寺庙就愿意担这个风险?”

我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向你保证觉不会连累到你们的寺庙。”

沈梦似乎有顾虑,不过在沉默了一会后她说:“廊曼县有我们的一家商业寺庙,我发个定位给你,我们在那里见面。”

说完她就挂了,紧跟着一个定位就发了过来,我看了下地址就要前往,黄伟民一把拽住了我。

我白眼道:“干什么?”

黄伟民不痛快道:“居然在那个娘们面前这么说我,你还是兄弟吗?”

我哼笑道:“这么小的忙都不愿帮,还说是我兄弟,你也好意思?”

黄伟民说:“罗老师啊,你也要考虑到我的难处啊,我已经改邪归正了,现在接触的都是正经寺庙和龙婆,先不说经济效应了,就说你要做的是块阴牌,那些龙婆马上就会知道的,虽然龙婆也做阴牌,但性质不一样懂吗?他们不敢承担这种责任的......。”

我打断道:“行了别啰嗦了,我逗你呢,我知道你说的没错,还不放手?”

黄伟民有些不放心,说:“我看我还是跟你一起去见那娘们吧,这次合作我也有份,你这人有时候说话不分轻重,万一把生意搅黄了我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我说:“沈梦又没说让你去?”

黄伟民反问:“可她也没说不让我去啊,走,我开车送你去快点,廊曼是吧我熟得很。”

黄伟民边说边拎上公事包,一副我已经答应的样子,其实让他去也没坏处,沈梦要跟我谈条件,我对谈判不在行,有黄伟民这个精明的老手在场我们吃不了亏,想到这里我也就没阻拦了。

我们驱车前往了廊曼县的寺庙,沈梦已经带着寺庙的住持等在庙门口了,看到黄伟民来她没觉得多意外。

在沈梦的带领下我们先是在寺庙的厢房里谈事。

沈梦说孙炳奎要我们确保他在泰国的商业寺庙产业不受别的因素干扰,言下之意就是让我们充当保护伞了,要是有人对寺庙不利,我们就需及时想办法摆平,不要把事态扩大,以免影响孙炳奎的利益。

老实说我觉得这事还挺难,我们不是道上的人有遍布泰国的势力,很难做到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感觉上次在大皇宫草坪上吹的牛有点大了,这让我犯了难。

黄伟民满口答应,还找沈梦要了所有商业寺庙的分布图,以及每座寺庙住持的名单,说只有这样才能进行更好的保护,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能反应过来了。

沈梦觉得有道理,就把分布图和住持名单提供给我们了。

沈梦似乎对我们有怀疑,说:“黄老板,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握做到我们的要求?要是做不到趁早说,免得到时候把事情搞砸了,孙老板发脾气,连累了我。”

黄伟民不以为然道:“当然能了,不是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啊。”

沈梦嗤笑道:“是嘛?实话告诉你们,孙老板对你们的了解仅限于方中华这个后台,他就是冲着这个才答应的,至于我嘛,对你们的能力还有所保留,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家商业寺庙吗?整个泰国有超过一百家!据我所知,你们可没这么多人啊?”

黄伟民笑呵呵道:“养那么多酒囊饭袋顶个屁用,好用的三五个就够用。”

沈梦好奇道:“哦?三五个人就想罩着百来家寺庙,这牛未免吹的太大了吧?我倒想知道你用三五个人怎么罩百来家寺庙,能不能跟我说说详细计划?”

黄伟民说:“沈小姐,看样子你也不是真正的生意人啊,对真正懂管理的生意人来说这算什么难事,罗老师一人就可以当千军万马使用了,更何况我们还有好几个像罗老师这样的阿赞、龙婆可以差遣,至于计划嘛很简单。”

黄伟民说着就把寺庙的分布图在桌上铺开,解释道:“我之所以要这张分布图是有目的的,首先当然是要了解每座寺庙的地址,其次我还会让人一座一座的进行考察,按照每座寺庙的情况,将寺庙分出三六九等来,那些生意好的自然就是你们主要的经济来源,要重点保护,所以就要多安装摄像头,争取把每个角落都能拍到,其他寺庙也是一样的道理,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只要形成一个监控的网络,你坐在办公室里抖抖腿,就能把每座寺庙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了,用得了几个人?”

沈梦听的饶有兴趣。

我看了黄伟民一眼,这小子搞这些事真是一套一套的,这不就是天眼系统嘛,又或者说是交警的道路指挥中心,只要坐在指挥中心里任何路段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哪里发生交通事故了一目了然,省事省力,确实是个好办法。

黄伟民接着说:“虽然是商业寺庙,但既然坐到了住持的位子上,我想多少还是有点法力的,我有个朋友是这个圈子里的百晓生,但凡有点法力的龙婆、阿赞都逃不过他的记录,我把这份住持的名单发给我朋友过个目,哪个住持有多大能力,分分钟就能知道,能力强的我们就多盯着点,就算他们搞出什么花样,我们也知道他的能力和弱点,想要对付轻而易举。”

沈梦若有所思道:“好像有点道理。”

第549章 佛牌作坊

黄伟民立即说:“这哪是有点道理,是很有道理好吗,本来就应该是这么管理啊,现在做什么都讲究效应,以前老猫用人盯着每座寺庙太费劲了,这一套已经过时了,现在可是信息时代,我的办法才是最新的!”

沈梦问:“要是百来家寺庙同时出现问题呢,那该怎么办,三五个人能反应过来?”

我插话说:“沈小姐,你觉得这有可能吗?这种事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这假设太极端了,根本不会发生的。”

沈梦讪笑道:“有理论的可能就说明还是有可能,要是真的发生了呢?”

我说:“要是真的发生了只能说明你的管理方式就是狗屁,居然让百来家寺庙一起出问题。”

沈梦被我说的脸色很难看,红一阵白一阵的,我心里顿时一阵暗爽,叫你阴我。

沈梦瞪着我说:“罗老师,你这嘴可真贱啊。”

黄伟民打圆场道:“沈小姐,罗老师这人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你不要生气,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怎么可能百来家寺庙同时出问题嘛。”

沈梦喘着气说:“看来谈生意还是黄老板有能力,跟这花斑虎没法谈,黄老板,我采纳你的建议,会尽快把寺庙里的监控装上,我的人手不够,这法子确实很好。”

黄伟民满意的点点头说:“只要沈小姐配合这事情就好办多了,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好了,接下来说说那批琥珀阴料吧,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找到是迟早的,我就主要跟你谈谈找到后该怎么分吧。”

沈梦说:“这个不用商量了,孙老板已经提过了,要是找到了销售出去了,你们占三成。”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黄伟民一下站起来了说:“哪有这样的,说好了是合作,那就应该公平,五五分才公平,为什么我们才占三成?”

沈梦冷着脸说:“这个没商量,我说三成就三成!”

黄伟民有些生气了,不过他还是保持了冷静,露着生意人特有的狡猾笑容说:“沈小姐,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手下还是什么?要知道孙先生在泰国还要靠我们......。”

沈梦哼了一声,打断道:“黄老板,别忘了现在是什么形势,你可别忘了谁是主,我们刚才谈的合作是建立在寺庙出问题的情况上,现在可没有一家寺庙出问题,我说话还是管用的,找你们合作是孙老板的意思,他答应跟你们合作是防范于未然,未雨绸缪,不是说我真的没有人!只要现在一声令下,这些人还是愿意卖命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黄伟民哆嗦了下,显然被唬住了,坐下后就不说话了。

其实沈梦说的没有错,这次的合作本来就挺微妙的,主要也是为了防止发生变故,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沈梦的势力确实比我们要强。

或许是看到我们脸色不对劲了,沈梦迟疑了下做出让步了,说:“最多四成,要是还不满意,那我们的合作告吹,就这样!”

说完她就把双手往胸前一叉,侧过了脸去,这是没商量的余地了。

黄伟民看向我,征询我的意见,我想了想说:“四成就四成吧,东西都还没找到,更没卖出去,我们就在这里谈分成,说出去都让人家笑话。”

沈梦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那就这么定了,合同什么的就不签了,我相信罗老师你也不敢骗我。”

黄伟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听我的意见了。

谈完以后沈梦带我们去了寺庙后面的一个小作坊,小作坊里有个高温冶炼炉,这是用来烧制金属佛牌的,作坊里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各种佛牌的模具,以及用来压制外壳和编码的液压压膜机。

沈梦拿起多手必打的模具说:“到时候你把材料拿过来就行,我让人给你压出来就行,但必须抹去编码和师傅的名字,免得给我惹麻烦。”

我点头说没问题。

事情谈完后沈梦跟我们一起离开了寺庙,我和黄伟民打道回府了,路上黄伟民说:“其实我觉得还可以在跟她谈谈,五五分也不是不可能,你这么快答应干什么,现在分明是我们占上风了,如果不是他们的寺庙已经出现了问题,她会这么爽快答应跟我们合作吗?分明就是心虚了嘛。”

我苦笑道:“你就知足吧,现如今东西都还没下落,就想着分成有什么意义?分到九成又能怎么样,要是到时候找不到,又或者找到了已经被老猫毁了、用了呢?我们主要是别让沈梦找我们麻烦就行。”

黄伟民说:“难怪阿添说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了,这种事当然要先谈妥啊,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们跟他们压根没什么关系,纯属是利益驱使的合作,关系非常不牢靠啊,要是不先谈妥万一将来发生纠结更麻烦,你又不是没见过亲兄弟为了利益打的头破血流的事。”

我的头都大了,说:“好了别说了,把我送到店里后把车借给我,我要用车。”

黄伟民问:“干什么?不会还想去也拉府吧?”

我白眼道:“我要去找材料做佛牌,我要的材料黑市估计都没得卖,得自己去偏远山区找,有车子方便点。”

黄伟民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不吭声了。

把我送到店里后,我让黄伟民去通知韩飞出来,我要带他一起去。

在等韩飞出来期间我给方瑶打了个电话,打听了一个人的下落。

韩飞出来后我们便出发了,路上韩飞问要去找什么动物灵制作必打佛,我说:“我不是要自己去找动物灵,我是要去找个人。”

“找人?不是说要找动物灵入佛牌吗?”韩飞纳闷道。

我说:“你误会了,灵性强的动物很不好找,像这样的动物大多要经过长年的修炼才有灵性,是可遇不可求的,就这么盲目的去找根本找不到,动物灵属于山精一类,只有接触这些山精的法师手上才有适合的材料,找他们可比直接找动物灵快多了。”

韩飞点头说:“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要找哪个法师啊?”

第550章 刺猬山精

我开着车目视前方,沉声道:“古巴孔敬,他是专门制作山精类阴物的法师,记得当初我武汉的店刚开起来,跟方中华的女儿方瑶闹矛盾,她专门用了古巴孔敬的树精来害我,相当厉害,差点把我弄死了,不管是树精还是动物灵,古巴孔敬都很拿手,找他是最合适的选择,我跟方瑶打听到地址了,咱们这就过去找他。”

韩飞颇为吃惊,赶紧拿出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说:“没想到植物也能成精。”

我问:“这其实跟印证了咱们中国的一句老话,知道是那句吗?”

韩飞激灵道:“我知道知道,是那句、是那句什么来着......对,万物皆有灵性!”

我笑道:“没错,你的悟性很高一点就透了,未来你要学习的还很多,慢慢来。”

韩飞又问:“对了师父,为什么泰国法师的称呼都不一样,有些叫阿赞、有些叫古巴,还有的叫鲁士呢?”

韩飞就像个有着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学生,他努力学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当初的自己,我将自己知道的事无巨细都告诉了他。

经过几个小时的驱车我们来到了武里喃府,古巴孔敬就在武里喃府万骨县的深山里,幸亏有了方瑶的指点,否则山区那么大,天知道要找多久才能找到古巴孔敬。

古巴孔敬的住在深山的一个瀑布边上,驻地搭在一棵硕大无比的参天大树上,这棵大树有上千年的历史,树干粗的需要十来人合围。

听说和看到完全是两回事,我和韩飞到的时候被看到的一幕震撼了,只见这棵大树的巨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一眼都望不到树顶,树冠上的树叶就像一把巨大的伞,把天都给遮蔽了,树根已经裸露出了地表,错综复杂的交织着,这棵大树看着就像电影《阿凡达》里的神树似的。

大树上还打入了一根根木桩,木桩以螺旋的方式延伸向上,形成了楼梯,可以爬上去。

我和韩飞踩着木桩往上,越走越心惊,这要是脚下打滑随时有可能摔下去,不死也要残疾,好在木桩楼梯每走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根横生的树干,可以坐上去休息调整,我们就这样往树顶上过去。

等到达树顶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花了个把小时,这棵树到底有多高简直难以想象。

树顶上的空气很好,还能俯瞰到整座山以及山下的县城全貌,在树顶横生着一根巨大的树干,形成了一座天桥,树干天桥的另一头连接着山石,一个小山洞就凿在那,山洞口还立着两尊阴神,这两尊雕像虽然是人形,但背上长着一对翅膀,身上缠满了树藤,还长着獠牙,看着非常恐怖。

韩飞吓的直哆嗦:“这个古巴孔敬怎么住这么高,门口立的是什么玩意,这么吓人。”

我打趣道:“高人自然要住在高处了,门口这两尊是是山精阴神。”

我不敢贸然踏上树干天桥,只好隔着叫门,很快一个身披破烂袍子,光着黝黑皮肤,浑身都是山精纹刺的家伙缓步走了出来,此人应该就是古巴孔敬了。

古巴孔敬目光如炬的扫视我们,有些不高兴的问:“你们是谁,闯入我的驻地干什么?”

我赶紧报上了方家的名号。

古巴孔敬听说是方家人后表情略有缓和,侧身示意我们进洞,我和韩飞小心翼翼的踏过天桥进了洞府,里面黑漆漆一片,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等熟悉了黑暗之后我们都被吓了一条,只见里面陈列了大量稀奇古怪的山精干尸,有的像是人和蛇的结合体,有的是长成胎儿模样的果实,真是让人打开眼界。

盘坐下来后古巴孔敬问了方家找他有什么事,我这才详细说明了来意。

古巴孔敬得知我们是方家的朋友,这次过来是想请动物灵阴物就询问我们具体想干什么,我说明了情况,古巴孔敬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找我们要三万泰铢,说是材料费,然后就让我们等着他要出门给我们准备材料。

我和韩飞在洞里等了两个小时左右,古巴孔敬才带着一小块黑漆漆的材料回来了,这块材料上有些颗粒小肉刺,闻起来很臭,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捏在手上有点橡胶的感觉,我多嘴问是什么东西。

古巴孔敬说:“这是一只胎死腹中的刺猬胎儿,放在我这有十几个年头了,经过我不断的加持已经变成了不可多得的山精材料,可用来入灵制作佛牌,能庇佑主人刀枪不入不说,还能在无形中伤害对主人动手的人,只要把这块山精材料磨成粉,在融入一些阴料,加持经咒就能发挥作用,很适合你的这个拳手事主。”

我高兴不已,连忙拜谢古巴孔敬,刺猬山精确实非常合适,刺猬浑身长满硬刺,一旦遇到危险就会用硬刺保护自己,与此同时敌人也会被硬刺扎的受伤,攻守兼备,在加上多手必打的作用,确实很适合阿笛,不过我仍是有些担心,问:“古巴孔敬,这刺猬山精会不会对事主造成反噬,因为这事主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我怕他扛不住。”

古巴孔敬说:“反噬当然有,不过只要你们事后带着事主和佛牌回来,我会帮忙化解,不会出事。”

我感激不已连忙道谢。

古巴孔敬说:“不用太客气,我跟方老板是多年的朋友,我看在方老板的面子上才做这笔生意,我跟方老板合作了很长时间,对他介绍的人信得过,对了阿赞罗,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方老板来泰国了,他最近怎么样?”

我只好把方中华的遭遇简单说了下,古巴孔敬表示了遗憾,让我有机会给方中华转达他的问候。

告辞古巴孔敬后我们马上驱车回到曼谷,先是找了个僻静处,将刺猬山精阴料处理成粉末,融入一些温和的阴料,然后带着阴料就前往廊曼的寺庙,准备被材料压制成佛牌。

第551章 人设崩塌

由于得到了沈梦的授意,寺庙住持亲自督造了这枚特殊的多手必打阴牌,抹去模具上的编码和法师名字缩写后就算完成了。

拿到佛牌后我用自己的经咒进行了加持,制作完成后送到了阿笛手上,因为他年纪还小,我把心咒和供奉禁忌告诉了阿良和小香,让他们盯着阿笛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至于效果怎么样要看实际情况了。

这事做完我们准备回店里,不过在经过沙拉铃地铁站的时候韩飞提议去看看班尼,我同意了。

我们买了些吃食前往地铁站的地下通道,可惜没有见到班尼,询问通道里其他的流浪汉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班尼收拾东西离开了这里,这两天都没出现过,临走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说去哪了。

我拿捏不准怎么回事,于是掏出几十泰铢放在一个流浪汉的碗里,让他仔细回想班尼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流浪汉仔细回忆了下就点了点头,他说班尼自从跟我们出去一趟回来就有点不对劲了,以往他每天都会盯着广告牌上的琳达发呆,几乎成了日常,可自从回来后连正眼都不看广告牌了,还一副很烦躁的样子,最后还收拾东西走了。

这事还确实有点不对劲,韩飞担心道:“师父,听这乞丐的说法班尼好像对琳达产生反感情绪了,班尼那么痴迷琳达,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你说会不会是班尼没有按照要求去供奉阴灵,惹怒了阴灵,所以才产生这种南辕北辙的变化啊?”

我茫然的摇头说:“这不好说,主要看当事人是怎么想的,阴灵会把这个想法无限放大,让人疯狂,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后果,惹怒阴灵的后果是因人而异的,像这种违背初心的结果我也没见过,确实很奇怪。”

韩飞问:“不知道班尼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不管等出结果吗?”

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班尼问问。”

随后我们花了几个小时在曼谷各大地铁站地下通道和轻轨、公交等地方搜寻,还去了一些乞丐聚集的地方,可都没班尼的影子,没办法只能放弃寻找了。

不过就在我放弃寻找的时候流浪汉的话闪过了脑海,他说班尼自从跟我们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有点不对劲了,也就是说班尼是去完医院见到琳达后回来情绪发生了变化,想着想着我突然想起了班尼从医院出来后的一幕,当时我问他见过偶像后有什么感想,班尼咧开嘴傻乎乎的笑笑,什么话也没说,仿佛沉浸在见偶像的兴奋之中没回过神来,现在想来他当时的表情或许不是兴奋激动之类的,可能是茫然!

后来我和韩飞把班尼送回了地铁站通道,叮嘱他不要摘下佛牌,要继续按照要求供奉,要不了多久就会见效,班尼也是神情落寞点点头,目光看向了广告牌上的琳达,不搭理我们了,从见过琳达后他就没跟我们说过一句话!

我有些懊恼了,我忽略了一些细节,也不知道当时在素察医生的办公室里发生过什么情况,想到这里我说:“阿飞,咱们去然喜整容医院找素察,兴许素察医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匆匆来到医院,由于没有预约根本见不到素察医生,好在临近下班了,他的车也还在地下停车场放着,我们只能等在他的车旁了。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素察已经就出现了,看到我他有些后怕,说:“阿赞,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又有什么忙叫我帮吧,说实话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帮一次是面子,要是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我还......。”

我连忙打断道:“素察医生你误会了,我这次过来是想了解下乞丐班尼在办公室见到琳达时的情况,不为别的事,以后我也不会麻烦你了。”

素察医生松了口气,回忆了下说:“很正常,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肯定是发生过什么的,只不过素察医生没在意,我让素察医生认真回忆整个过程,素察医生只好把过程跟我说了遍。

素察医生说琳达来了后就冲他发脾气,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总之是说素察浪费她时间,害她大老远拍戏也要赶过来,言语十分恶毒,素察说他了解琳达的脾气,听过就算了,毕竟是大客户不能得罪,他明白明星的压力很大,在电视上可能表现的很温婉大度,但私底下的发泄起压力来都是什么都不顾忌的。

素察医生按照流程给琳达进行了检查,没问题后琳达更恼火了,让素察以后搞清楚状况在找她来,免得浪费和耽误她的时间,她是公众人物,每天的通告很忙的,哪有功夫跑来跑去。

琳达走后素察医生当着班尼的面抱怨了几句,大概是说琳达太不知好歹,如果不是自己给她打美容针,给她做微整形,给她抽脂什么的,她不会拥有这样完美的脸蛋和身形之类的。

素察没有在意班尼的想法就说了这番话,说到气愤的时候还把档案丢到了地上,还是班尼把档案捡起来重新放到办公桌上的。

素察说整个过程就是这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之后他就带着班尼出来了。

我皱起了眉头,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在班尼的眼中琳达是个温婉甜美的女人,然而真实的琳达却是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发脾气骂人的女人,在班尼的眼中琳达还是个长相完美的女人,然而真的琳达确实通过各种整形、打针变成这样的。

班尼很可能看到了档案里没整容前的琳达样貌,梦想中的琳达跟现实中的琳达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不相信也要相信,这就是我们说的明星人设崩塌了!

我能感受到班尼当时心里的失落和伤心,班尼把琳达当成梦中情人已经很长时间了,真相很可能让他无法承受,糟了,班尼有可能真出事了,唉,都怪我没考虑的太详细害了班尼!

第552章 丑八怪

班尼现在的状态根本不会有心思供奉佛牌牌了,记得素察医生提过琳达在北榄府拍戏,班尼很可能去找琳达了,受到阴灵影响的班尼会做出什么根本无法预计,不行,要赶紧找到他才行!

我拽着素察医生询问琳达在北榄府具体哪里拍戏,素察医生说听琳达提过,在北榄府的湄南河段的一艘游艇上拍戏。

我立即带着韩飞前往,但经过沙拉铃地铁站的时候我停下了车,让韩飞在这里看着,万一班尼没去北揽回到了这里,我们也不至于在北揽浪费时间瞎找,我让韩飞跟我保持联系,如果班尼回来马上通知我,然后我独自开车赶往了北揽。

北揽离曼谷很近,只有二十五公里左右,半个小时不到我就到了,经过打听很快就找到了剧组所在地,只见剧组正在一艘游艇上拍戏,游艇上有很多穿比基尼的美女,琳达也穿着比基尼在其中,手上端着香槟,正

跟一个戴墨镜的演员依偎在一起,好像在庆祝什么,也不知道是部什么戏。

游艇停靠的岸边已经被剧组拉上了隔离线,很多民众都挤在隔离线外翘首看热闹,我在人群里寻找班尼的踪迹,但找了几遍,几乎把所有人都挨个看了也没发现班尼,正当我急的不行的时候韩飞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赶紧接起了电话。

韩飞笑道:“罗哥,你可以回来了不要找了,班尼回来了,原来他这两天生病了,高烧不退打冷颤,地下通道里太冷了他扛不住,所以就带着家当去工地住了两天,烧退了就回来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说:“发烧可能是阴牌见效的结果,很多人初戴佛牌都会这样,是正常现象不碍事,我这就回来。”

韩飞说:“对了,还有件事要向你汇报下,班尼这次回来变了不少,没有对着广告牌住下了,而是找了个远离广告牌的地方,还是同一边,好像不愿意对着琳达了。”

我纳闷道:“怎么回事你有问吗?”

韩飞吁了口气说:“我想问来着不过语言不通啊,幸好当地的华人很多,有个华人从地铁站出来,我硬拉着人家帮我做了翻译,班尼说自从在医院看到真正的琳达后他的梦就碎了,不再迷恋琳达了,还说原来琳达就是个普通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还说他回到这里是想跟这里行乞的老伙计告个别,他说他要去找家了,希望可以过回生活。”

这倒是个不错的结果,九尾狐仙牌虽然是以改善异性缘、锁心和合为主要功效的,但同时也带着辅助事业运和增强意志的功效,没想到歪打正着了,真是侥幸,我让韩飞先看着班尼,等我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后我正打算离开,不过就在这时游艇上突然传来一声划破夜空的凄厉惨叫,我回头看去,只见游艇上已经乱了套了,那些比基尼美女全都尖叫着往船舱里躲,琳达双手捂脸痛苦的尖叫着,那个跟她搭戏的男演员已经吓懵了,边上还有个披头散发穿便服的女人,手中拿着一个玻璃瓶,脸上扬着怪笑,剧组工作人员蜂拥而上把这女人给控制住了。

在岸上围观的民众也吓坏了,大家议论纷纷,好像在说琳达被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疯女人泼了硫酸!

我心惊不已,这是什么情况?!

我站在岸边静观事态的发展,没过多大一会大批记者收到消息赶来了,围在岸上对着游艇拍照,警车、救护车也很快赶到了现场,警察维持着秩序,将那个泼硫酸的女人押上了警车,救护人员登上游艇,用担架抬了琳达下来,记者们全都挤了上去,现场一片混乱。

琳达被抬上救护车送走了,我盯着远去的救护车愣神,这突然的变故让我一头雾水,我也管不了太多了,于是先回到曼谷找韩飞和班尼。

我到的时候班尼正拎着东西站在琳达的广告牌前,韩飞就跟在班尼边上。

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去,韩飞急道:“罗哥你可回来了,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快留不住班尼了。”

我说:“别提了,琳达那边出事了。”

韩飞诧异道:“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班尼一眼,反正他也听不懂中文,于是我把琳达的遭遇给说了遍,韩飞吃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班尼转过了身来,向我和韩飞行礼,说:“阿赞,我该走了,谢谢你让我见到了琳达,让我从梦中醒悟了过来,不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

“不切实际的梦?”我浑身一颤好像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拽着班尼问:“班尼,你能不能诚实的告诉我,当你在医院发现琳达跟你梦想中的人不一样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班尼苦笑道:“还能怎么想,我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没想到琳达跟我一样也是普通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当时还想如果她的整容手术要是失败了,变成了丑八怪,兴许我也能配得上她,我的梦碎了反而让我找回了自己,我要去找家了,找回属于我的生活,做回正常人。”

班尼再次跟我行礼,还掏出了九尾狐仙牌,说:“阿赞,谢谢你的佛牌,虽然见到琳达后我的梦碎了,但你让我找回了新的人生,我还是很感谢你,这块佛牌我会一直戴着,还会按照你的要求继续供奉,我走了,祝你好运。”

班尼说完就拎上东西落寞的走出通道,我踉跄了下,无力的靠到了墙上,脑子里不断回响着“普通人”、“丑八怪”的字眼,不会错了,九尾狐仙阴牌起效了,琳达被毁容了,被硫酸泼了脸是毁灭性的,即便整容手术再怎么厉害恐怕也恢复不到漂亮的样子了,琳达八成会变成丑八怪了!

韩飞见我这样,扶着我问:“师父、罗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我重重叹了口气说:“阿飞,这件事有结果了,活办成了。”

韩飞一头雾水:“班尼都不在迷恋琳达了,这活哪叫办成了啊,罗哥,你能不能说的明白点啊?”

第553章 疯狂的粉丝

我靠墙盘坐了下来,韩飞也跟着盘坐下来焦急的等着我的回答。

我解释道:“梦碎了、普通人、丑八怪,这是班尼心里的想法,却恰恰反映在了琳达身上,这是阴牌见效的结果啊,琳达被人泼了硫酸,变成了丑八怪,还有谁会找她拍戏?她身上的明星光环会渐渐退去,最后沦为普通人,泰国人比我们还要现实,琳达变成这样还有谁会理她?”

韩飞若有所思点了下头,我接着说:“班尼受到九尾狐仙阴牌的影响,开始过回正常生活,他要是继续供奉佛牌,迟早会遇见毁容后的琳达,他的梦虽然碎了,但琳达毕竟是他迷恋了这么久的女人,心里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下的,当他得知琳达的境遇后肯定会帮助她,两人可能会因此走到一起,那个时候的琳达已经不是明星了,甚至连个普通人也不如,被毁容后肯定很难看,会受尽歧视,班尼会觉得两人同样这么丑,很相配了,所以在这块佛牌的作用下,两人很可能会走到一起,这不是活办成了还是什么?”

韩飞说:“没想到阴牌会以这种方式发挥效果,这也......这也太残忍了。”

我苦笑道:“为了帮班尼实现梦想,却毁掉了另外一个人的人生,阴牌始终是阴牌,是我太乐观了。”

韩飞叹气道:“我算是明白阴牌的霸道效果了,罗哥,你也别内疚了,既然干了这一行......。”

我打断了韩飞说:“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料到会有恶劣结果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都快麻木了,内疚又管什么用?说真的,虽然想明白了,但每次看到不好的结果的时候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韩飞感叹道:“这是你心地善良的一面,被你这么一说我都开始担心起阿笛了,虽然是动物灵,但毕竟也是阴牌,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不好的结果。”

我撑着站了起来,说:“顺其自然吧,我累了,你开车送我回店里去。”

我把车钥匙丢给了韩飞,自顾自在空荡荡的地下通道里游荡,心中很不是滋味。

回到店里后已经是晚上的十来点了,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凝望着天花板发呆,琳达的惨叫和她痛苦掩面的样子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弄的我根本睡着不着。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我起床打开门一看,是李娇提着一个保温盒站在门外。

我有气无力的问:“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阿娇?”

李娇眯起迷人的眼睛,提起保温盒说:“晚上韩飞跟我闲聊的时候说了班尼和琳达的事,罗哥你别难过,这事真不怪你,我怕你还内疚睡不着,这两天你忙着阿赞峰的考验都没好好的休息,于是我到唐人街上找了家中餐馆,让大厨给罗哥你炖了人参鸡汤,还是热腾腾哦,给。”

李娇把保温盒递了进来。

看着李娇那娇俏的模样,我一时心动,加之心里那股郁结难解,有一种很想发泄的冲动,我没多想什么了,在接过保温盒的时候顺势握住了李娇的手腕,将她一把扯进来搂入怀中,将她抵在门板上的同时也把门给反锁了。

李娇有些慌了神,颤声道:“罗哥,这鸡汤......。”

我盯着李娇的脸庞,一手将鸡汤放在了门边的鞋柜上说:“鸡汤一会在喝,我要先把你给吃了!”

说罢我就拦腰抱起了李娇,李娇很害怕,小声说:“罗哥,能不能别这样,这里可是宿舍,黄老板和韩飞都住在边上呢,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我说:“怕什么,这墙隔音不错,我现在需要你。”

李娇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抿着嘴低眉顺眼的不说话了,我抱着李娇放到了床上,然后站在床边扒了衣服就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整个过程中李娇都憋着声音,任由我在她身上发泄,事后李娇赶紧穿好衣服溜回了宿舍,我躺在床上大口喘气,经过这么发泄我的身体才疲劳了,有了睡意,这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我刚出门就碰上了李娇出门下楼去上班,双眼对视,李娇尴尬不已的低头快速下了楼,黄伟民也从宿舍里出来了,看到我过来打招呼,还问我昨晚睡的好不好,我哆嗦了下,心说这家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支吾的说睡挺好,黄伟民打着哈欠说自己没睡好,还是昨晚半夜不知道是不是闹老鼠了,老是听到各种木头挤压和啃咬似的动静,我汗颜了下,借口说肚子饿要吃早饭,匆匆下楼了。

我来到楼下刚好碰上从外头回来的韩飞,韩飞手上拿着一份报纸,看到我立即把报纸递给了我,还翻到了娱乐版面上。

我打开报纸了看看,这是当地的一份华人报纸,虽然都是繁体字,但我还是能看懂,只见今天娱乐版的头条是“泰国电视女明星琳达遭疯狂粉丝毁容!”

我快速浏览了下内容搞明白昨晚发生的事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那个疯女人是那个男演员的疯狂粉丝,对那男演员很迷恋,很看不惯自己的偶像跟别的女明星拍亲密的戏,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只不过以前没这么极端,都是朝女明星扔臭鸡蛋什么的,没想到这次她偷偷潜入游艇躲起来,等到机会就用了硫酸,按照报纸上的说法,是因为这疯狂粉丝很讨厌琳达,觉得她不配跟自己的偶像搭戏。

琳达在医院得到了救治,生命倒是没有危险了,至于那个疯狂粉丝已经被确认患有精神病了,目前被北揽府的警察关押在精神病院里等待审判。

这可真是讽刺,没想到这件事最终的结果是由两个疯狂迷恋自己偶像的粉丝制造的。

多想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把报纸一扔,把这事彻底抛开了,揽着韩飞一起去吃早饭,打算吃过早饭后看看“试卷”上的题目,找下一个合适的活来干。

第554章 干货店老板

在吃早饭的时候我也确定了下一个活,线索是意诗莱帕努巷和李中磊。

之所以选这个活是这个地点就在唐人街,名字还是个华人,不用跑太远又没有沟通的障碍,做起来可能会相对简单点,韩飞或许也能从中学到更多的东西。

吃完饭后我们就找了过去,这条老巷在唐人街上很不起眼,如果不是在唐人街呆过一段时间,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条老巷的存在。

这条老巷很有港味,入眼都是中国字,街上店铺经营的商品大都是广式干货和胡椒粉、辣椒粉之类的调料香料,还有潮汕拜神敬祖用的物品。

我们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去打听,很快就打听到了李中磊的店铺。

李中磊开的是一家广式腊味店,还没进店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腊味,除了卖广式腊味外,店里还兼卖一些干货,像什么花菇干、鲍鱼干之类的。

看到有客人进店,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立即笑脸迎了上来,这男人头发秃的就剩不几根了,但还精心的梳在中间,戴着一副黑款眼镜,穿着印着四面佛的短袖汗衫和一条皱巴巴的七分裤,脚下蹬了凉拖,应该就是李中磊了。

这李中磊说真的,跟当年港片里的黄金配角罗家英倒是有几分相似,看着还有点搞笑。

李中磊应该是看出了我们是中国人,上来就用带着浓浓广普味道的国语询问我们需要买什么东西,我也不跟他弯弯绕了,直接问他是不是需要请法师。

李中磊愣住了,眼神茫然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回过神后就说不需要,跟着绕到柜台后去切干货装袋,不再搭理我们了。

韩飞小声问我该怎么办,我想了想说:“既然是阿赞峰的考题,就说明李中磊肯定需要请法师的,而且我也从他眼神里看出来他需要了,只是有顾虑吧,没关系,我们就站在门口,这条街又不是他的,难不成他还赶我们?”

韩飞冲我竖起大拇指,怪笑说:“罗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死皮赖脸了。”

我苦笑道:“没办法,阿赞峰给的时间太紧了,几乎每天一个活,我哪有时间打太极,只能这样开门见山了。”

我和韩飞来到门口站着,还一左一右站在店门口,就像两尊门神,虽然我们没有吓唬顾客,但本来想进来的顾客都觉得怪怪的,宁愿选择别家买东西,反正这街上卖腊味干货的又不止这一家,哪家买不是买。

李中磊发现我们站在门口影响他做生意了,只好出来满脸不痛快道:“两位老兄,我都说过不需要请法师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都影响我做生意了,你们到底是谁,我跟你们应该没仇吧?”

我说:“没仇但有缘,既然有缘......。”

李中磊反应过来了,摸出钱包抓出两张面值一百的泰铢塞给我说:“化缘是吧,拿去拿去,不要影响我做生意,华人的脸全让你们丢尽了,居然跑到泰国来坑蒙拐骗,以为身上纹些鬼神就可以当法师了?”

韩飞有些生气了,说:“李老板,我们好心想帮你,你却把我们当乞丐?”

李中磊皱眉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就这么走进店里叫我请法师,难道不是?说你们是乞丐都是看在华人的面子上,你们比乞丐还不如,乞丐要钱至少还端个碗,还是明着来,我最痛恨你们这些打着法师旗号坑蒙拐骗的人了,看你们还挺年轻的,正事不做干这种下三滥的生计。”

韩飞更加恼火了:“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用得着你教训我啊,别给脸......。”

我伸手示意韩飞不要再说了,跟着客气的跟李中磊行礼,说:“李老板,你说的没错,可能我们来的确实有点唐突了,但事出有因希望你理解,不过有些东西不能看表面,我满身纹身确实不一定是法师,但也不一定不是法师,你就这样直接认为我们是骗子,是不是太武断了?就像你穿印着四面佛的T恤不见得能保佑自己,你说是不是?”

李中磊缓和了表情问:“难道你真是法师?”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自责,刚才确实太冒失了,急着做事没有考虑太多,以至于让李中磊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现在说什么他都很难相信我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换做是我在这里做生意,忽然有人跑进来说是法师,要帮我解决问题,我心里也会有问号。

我正想着怎么让李中磊相信我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他切烧腊干货的台子上贴着好多张名片,其中有一张名片居然是俞兰的,我灵机一动说:“李老板认识以前在唐人街上开粤式茶餐厅的万守义夫妇?”

李中磊点头说:“当然,他们茶餐厅里的烧腊、干货都是在我这里进货的,我们合作了多年关系很不错,已经成朋友了......。”

我接话道:“可惜万守义惹了杀人官司,最后弄的只好把生意结业了。”

李中磊狐疑道:“你认识他们?”

我点头说:“是的,李老板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给俞女士打个电话确认下,他丈夫之所以能相安无事的出来,还是我帮的忙。”

李中磊吃惊道:“你说老万出来了?这不可能吧,他杀了人都被泰国法院判了刑的啊。”

我说:“有些事他们没必要跟别人交待吧?就像你家里有什么隐秘的事,会大张旗鼓的跟别人说吗?”

李中磊将信将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我提醒道:“李老板,你只确认我的身份就好,不要问隐私,免得俞女士知道我说了他是私事不高兴。”

李中磊“嗯”了声就开始打电话了,我有些紧张,希望这个电话能打通,因为这个号码是泰国的,俞兰回国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还会不会保留这个号码,不过我觉得保留号码的可能性很大,他们夫妇在泰国生活了这么多年,泰国是第二家乡,肯定朋友不少,不是有句话说换电话号码就是换朋友,如果俞兰还有跟泰国的好友联系,想必会保留这个号码。

第555章 正人君子

我正担心的时候李中磊忽然打起了招呼:“喂,老板娘好久没联系,近来可好啊,没想到电话还打的通,哎呀真是可惜,你这一回国发展我的生意差了好多啊......。”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李中磊看着我说:“老板娘,有件事想跟你求证下,有个中国人上门莫名其妙就说自己是法师,我不相信他,他说他认识你,还说......还说跟你很熟,所以我就想找你求证下,名字?哦对,你等等。”

李中磊示意了我一下,我沉声道:“罗辉。”

李中磊对着电话说:“他说他叫罗辉。”

李中磊听着电话,看我的表情慢慢郑重了起来,最后还把电话递给了我,我接过电话打了声招呼,俞兰说:“真是罗先生,我还怕搞错了。”

我迟疑了下就退到了边上去,问:“俞女士,你和万先生现在过的怎么样?”

俞兰说:“多谢罗先生关系,我和老万还好,他的人格分裂症在香港有专家治疗好多了,另外一个人格已经很少出现了,不过这个人格还没消失,医生说想要彻底让这个人格消失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可能是好几年,也可能是十几年,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消失,不过能服药和心理辅导控制住,我不会放弃的,我已经在香港开了家粤式茶餐厅,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虽然新店规模不如唐人街那家了,但定居下来能方便照顾老公。”

我笑说:“那就好,希望你们全新的生活会幸福美满,你的女强人脾气也要收敛收敛。”

俞兰感激道:“罗先生我知道的,经过上次的事我哪还敢那样对老公,我可不想当寡妇。”

我说:“也要谢谢你把唐人街这家店免费转给黄老板,他已经把罗勇的佛牌店搬过来了。”

俞兰笑说:“客气什么,反正房东不退钱,我空着也是空着,你把电话给老李吧,我会让他打消对你的怀疑,他要是遇到了事,能有你这个大师的帮忙肯定能顺利解决。”

我回到店门口将手机递给了李中磊,俞兰跟李中磊说道了一番,挂了电话后李中磊态度大变,客气的把我们请回了店里,还不住的道歉,热情的给我们倒水泡茶,不过他仍是很疑惑,问:“罗法师,你别怪我多疑啊,我还是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请法师的?我可谁都没说过啊。”

我故作神秘说:“有些事是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说发现了一些问题,而这个问题关系到我的修行积福报,所以我才愿意主动上门帮你解决问题,你不要多问了。”

李中磊噤若寒蝉,连连点头:“罗法师说的对,天机这东西确实不好乱说啊,我不问了。”

我松了口气,心说还是同胞好说话,毕竟文化背景相同,都对“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神机言语很尊崇,一句话就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不像跟泰国人打交道,要说道半天才能理解。

我指着墙上贴的名片说:“有些事就是缘分,要不是有俞女士的这张名片,兴许今天你也不会相信我了。”

李中磊笑呵呵道:“是啊,这是我的习惯,名片上有电话号码和地址,有时候需要送货的时候,直接让工人看名片送到这家去,省的费事。”

韩飞这时候插话说:“李老板,你是不是被法师坑过,所以刚才对我们很反感?”

李中磊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上次我请了一个龙婆法师来解决问题,还说在曼谷挺有名的,谁知道花了不少钱不说,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后来一打听确实挺有名的,不过是个有名的商业龙婆,根本没多少真本事。”

我来了兴趣,问到底是什么棘手的事。

李中磊又是一阵叹气,说:“是我的泰国老婆出了事......。”

李中磊打开了话匣说起了怎么回事。

李中磊是广东梅州客家人,当时因为家里穷,三十来岁了都娶不上媳妇,加之他一直四处打工没有正经事业,他感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有一次他听一个从泰国回来的老乡说曼谷唐人街那边的生意好做,潜力巨大,于是他想赌一把,带着打工攒下来的一些钱来到了曼谷唐人街,在老乡的帮助下开起了这家腊味干货店,没想到生意还不错,后来还做成了俞兰夫妇粤式茶餐厅的供应商。

因为生意火爆人手不够,他就在当地请个了泰妹打杂,这泰妹会些中文,在店里是个得力助手,李中磊是越看越喜欢,只是一直不敢表白,怕被拒绝。

韩飞好奇的问为什么,李中磊说这泰妹才十六岁,都没成年,而李中磊当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年纪差距太大了,他觉得两人不可能走到一起,李中磊说到这里尴尬道:“我们中国人是讲究德的,人家才十六岁,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黄花大闺女,但怎么说也不能跟未成年少女......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就一直压抑着心里的想法,顶多也就是隔着板房宿舍,小小的幻想下了。”

我下意识的朝他头顶那不几根的头发看了眼。

李中磊连忙说:“罗老师,我这是家族遗传的,跟打飞机没关系。”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赶紧以咳嗽化解了,说:“其实你没必要说这些私事的,只要说为什么要请法师的重点就行。”

李中磊为难道:“我也不想说,只是不说这事不知道从哪说起啊,没办法也得说啊。”

我苦笑了下,只好示意他继续。

李中磊接着说,他说自己虽然喜欢这泰妹,但还知道道德底线在哪里,所以一直保持着克制,即便是孤男寡女的住在一道木板之隔的板房里。

韩飞向李中磊竖起了大拇指,说:“我很佩服你李老板,你是个正人君子。”

李中磊话锋一转说:“君子个屁,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我主要是怕事,当时我刚来泰国没多久,哪敢乱来,不过最后我还是沦陷了。”

韩飞饶有兴趣道:“哦,怎么回事?”

第556章 租妻服务

李中磊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段时间我特别迷恋她,只要看不到她心里就跟猫爪似的难受,别的女人是一眼也看不进去,哪怕附近的按摩店就有特殊服务我也打不起兴趣,就对她感兴趣。”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说:“你这是被人家以法术锁心了,看来这当中的情况很复杂啊,不是你想把这泰妹怎么样,而是这泰妹想把你怎么样啊。”

李中磊一拍大腿,激动道:“罗老师果然有真材实料,我就这么一说你就猜到了,确实是这样。”

韩飞急切道:“李老板,赶紧说后来啊。”

李中磊继续说,他说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被这泰妹以法术锁心了,还以为是自己迷恋这泰妹太深了,有一天晚上这泰妹穿的很清凉,来敲门说是有些广东的干货不太熟悉,希望李中磊教她一下,李中磊没多想就开门把她放进来了,然后拿来干货样品教她熟悉,在这过程中难免有肢体上的接触,李中磊的火一下被撩起来了,就像着了魔一样,意识和肢体都不受控制了,一转眼泰妹就被他压在了床上,中间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就像断片了似的。

那泰妹还一直反抗,可是越反抗李中磊越迷糊,最后就这么沦陷了。

事后李中磊才有点清醒过来了,他看到床上还有斑点血迹,知道出大事了,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赶紧不住的道歉,可那泰妹一直在那哭显得很委屈。

李中磊慌忙说可以赔钱希望她不要把事情闹大,但无论李中磊说什么泰妹都不乐意,李中磊只好无奈的说愿意负责任娶她做老婆,本来他只是抱着哀求的心态,让泰妹感觉到他的诚恳,不要把事情闹大,因为他刚来泰国站稳脚跟,事情闹大了对他是毁灭性的打击,加上两人年纪差距太大,对方又没成年,李中磊觉得根本不可能,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泰妹竟然答应了!

李中磊感觉自己被幸运女神眷顾了,自己本来就对泰妹有意思,没想到犯了错非但没有出事反倒还促成了一段老牛吃嫩草的婚姻,他在心里美的不行,觉得自己就像某些明星一样。

泰国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七岁,这泰妹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两人还不能结婚,两人只好这么同居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中磊渐渐了解了泰国的国情,发现泰国很多的按摩店小妹甚至都没成年,最小的年纪居然只有十二三岁,这让他很震惊,不过最让他震惊的是这泰妹的真实背景!

那天离泰妹到结婚的法定年龄不过只剩半个月了,李中磊一直期盼着这天,能正儿八经的跟泰妹结婚,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同居了,可以向附近的老板发喜糖,可以意气风发的向各路朋友显摆自己老牛吃嫩草,只是这一切的美好全被一个华人顾客给打碎了。

那天店里来了个华人顾客,当他看到泰妹后偷偷告诉李中磊,说这个泰妹员工以前干过租妻服务,自己几年前短期的租过这泰妹,陪着去普吉岛玩了一个星期,顾客对这泰妹有印象,但这泰妹却不认识这顾客了,毕竟这泰妹接待过太多的临时老公了。

李中磊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泰妹不是他老婆,他刚开始说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泰妹就是他后来的老婆呢,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把老婆的这些隐秘事分享给外人听,他这娓娓道来也娓的太远了,不过听着不枯燥,我也就不催了,毕竟完整的了解情况对我解决问题也有利。

韩飞好奇的问:“李老板,租妻是什么类型的工作啊?听着好像挺有趣。”

李中磊解释说:“这是泰国很常见的一种现象了,很多老外到泰国来度假旅游都会寻找当地的女孩做为临时老婆,时限长短不一,短的几天到一个星期,长的几个月甚至可能一辈子,有的还会生孩子,就像真的夫妻一样,但又不会真的结婚,不过也有例外的,顾客和临时老婆产生感情结婚,但毕竟是少数,老弟,你可能不知道,这项服务在泰国是政府允许的,是合法的。”

韩飞吃惊道:“还有这种事?这不就是国内的*一样的性质嘛,还合法?简直毁三观啊!”

我点头说:“我也略有耳闻,确实是真的。”

李中磊说:“从事这类工作的女孩通常都希望和她的客人进行长期的发展,能借此摆脱经济上的困苦,因此从事这项服务的都是家庭比较困难的女孩。”

我补充说:“租妻服务的女孩跟红灯区里的女孩又有点不太一样,红灯区里的都是已经堕落了,对生活不抱希望了,但租妻服务有可能真正意义上的摆脱贫困,跟有钱人结婚,甚至有可能跟顾客到美国等地生活,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

李中磊听我这么说叹气道:“是的,就是这样,这个泰妹就是这样。”

我回过神说:“绕远了,李老板你继续说吧。”

李中磊接着说,自打从那顾客嘴里听到这事后他心里就不舒服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自己将要生活一辈子的老婆以前是干这种事的,这无异于戴了绿帽子,但这一年的相处下来李中磊对泰妹也有了一定感情,所以没有直接摊牌,因为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是那顾客认错人了,不过随着泰妹法定的结婚年龄逐渐临近,李中磊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在一个喝多酒的夜晚跟泰妹摊牌了。

摊牌后泰妹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只能主动承认了,让李中磊没想到的是泰妹不仅承认了自己从事过租妻服务的工作,还承认了为了钱用法术锁心的事,泰妹说她最初来这工作,完全是为了赚到一笔钱,而这个幕后的策划者就是李中磊的老乡!

而这个老乡就是当初在李中磊面前吹嘘泰国生意好做,潜力巨大的那个老乡!

第557章 做局复仇

李中磊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老乡刻意安排的,这让他不太理解,要知道他能来泰国做生意全是他这老乡一手提携,腊味干货店能开起来也是他老乡一直帮忙,老乡又怎么会害他,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这一刻李中磊相信老乡的人品多过相信泰妹,他认为泰妹在骗他,不过他耐着性子先听泰妹怎么解释。

泰妹向李中磊说明了情况,李中磊的这个老乡叫皮治康,是个很成功的华侨商人,皮治康从小就来了泰国,在泰国摸爬滚打了多年,成了一名茶叶商人,生意做的很大。

那一年皮治康去芭提雅度假,租了一个“妻子”伴游,而这个“妻子”就是泰妹了,皮治康租泰妹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为了伴游,主要是想利用泰妹替他报仇,皮治康提出让泰妹去陪一个人一年,而这个人就是李中磊,事后泰妹可以将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泰妹起初不太愿意,但皮治康开出了一笔让她难以拒绝的报酬,还直接给了她一半定金,这笔钱如果让她给人当“妻子”起码要花五年时间才能赚到,这还是五年不休的算法,租妻这行竞争激烈,有时候一年也陪不了几个客人,在巨额报酬的利诱下泰妹答应了,反正在她看来给谁当临时妻子都一样,而且有个固定“老公”对泰妹来说也不是坏事。

泰妹有些好奇,问皮治康为什么要让她去陪李中磊一年,皮治康只说两家有世仇,让她别多问,只要按要求做就行了。

后来皮治康找了个黑衣阿赞,让黑衣阿赞对泰妹施法,用情降法门对李中磊锁心,效果能维持一年。

就这样泰妹应聘到了李中磊的店里工作,接下来发生什么我们都知道了,李中磊因为被锁了心,对泰妹死心塌地,在泰妹的主动下两人走到了一起,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李中磊都跟泰妹厮混,被迷的神魂颠倒,身体每况愈下,要长期靠吃补药才能维持夫妻生活。

韩飞插话说:“李老板,你还说掉头发是家族遗传?”

李中磊有些尴尬,我示意韩飞不要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李中磊说这泰妹之所以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是因为在这一年的相处过程中泰妹对他产生了感情,觉得他为人忠厚老实又有上进心,泰妹厌倦了频繁换“老公”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麻雀变凤凰,虽然李中磊年纪比她大很多,但她不介意,觉得李中磊是个生意人,至少以后的生活不会太苦,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变不成凤凰变成只孔雀也不错,所以假戏真做决定嫁给他了,只是她还不敢把实情说出来,打算等领了证米已成炊后在找机会说清楚,希望可以用两人一年的感情基础换来原谅。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李中磊无意中提前知道了,这跟她自己说出来的性质就完全两样了,没办法她只好全盘托出了。

李中磊那晚喝了不少酒,被泰妹欺骗了一年已经让他很愤怒,加之他不相信皮治康会这么做,所以泰妹这一番肺腑之言他压根听不进去,一时恼火就动手打了泰妹,质疑她撒谎破坏两人的友情,因为皮治康没有理由祸害自己。

泰妹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说自己根本不知道皮治康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他是为了报世仇。

李中磊对泰妹失去了信任,无论她说什么都觉得是在撒谎,怒火中烧又狠狠踹了泰妹的肚子几下,直到泰妹的裤裆染红了,李中磊才有些醒酒了,抓着泰妹问怎么回事,泰妹也不太清楚,只说肚子疼的厉害。

李中磊毕竟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懂得比泰妹还多,追问泰妹这个月来例假了没有,泰妹捂着肚子说推迟了一段时间了,李中磊反应过来了,当即抱起泰妹去医院抢救,医生告诉他泰妹怀孕五十多天了,但保不住流产了。

泰妹得知情况后失望至极,在术后没多久就趁李中磊不注意离开了,李中磊到处去找,然而等他找到的时候泰妹已经在警察局的太平间里了,泰妹跳楼自杀了。

李中磊懊恼不已,自己不冷静导致了一尸两命,冷静下来后他仔细回味了泰妹的话,泰妹跟皮治康并没有交集,为什么要诬陷皮治康,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为了求证真相,李中磊找到了老乡皮治康对质,没想到皮治康没有任何隐瞒,全都承认了,这让李中磊无法理解,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干,皮治康也不解释,气的李中磊想要揍他,但皮治康扬着怪笑提醒他不要乱来,因为他能来泰国做腊味干货生意全靠皮治康做推手,他能在泰国投资获得居留权也是皮治康帮的忙,就连店铺也是由皮治康帮忙才租下来的,只要皮治康在任意环节做手脚,李中磊今时今日得到的一切都可能毁掉,被打回原形。

李中磊在权衡之下只好松开了拳头,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时候皮治康才告诉了他真相,原来皮治康怂恿他来泰国开始就已经是个圈套了,目的是把他带到泰国来,切断他跟国内的一切联系,给他制造一个泰国梦,然后在狠狠把他从高处推下来,让他梦碎。

皮治康要让李中磊在异国他乡孤立无援,一点点的折磨他,皮治康故意安排泰妹接近他,给他制造婚姻的梦,朝夕相对难免会产生感情,在找法师锁心加强效果能事半功倍,甚至能起到让李中磊伤身的作用,然后故意安排一个顾客,在两人即将领证前戳破这个梦。

李中磊气的发抖,但皮治康对他的折磨并没有结束,皮治康把自己剩下的计划告诉了李中磊,他已经把毒品混入李中磊店铺里的干货香料物品中,只要暗中通报泰国缉毒局,让他去坐牢,最终让他在牢里被犯人折磨致死!

李中磊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绝望的问皮治康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到底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第558章 不孕不育

皮治康面对李中磊的质问不为所动,只告诉他两个字“世仇”,这让他很抓狂。

我听的头皮发麻,皮治康心机如此之深,让人毛骨悚然,他设下一个连环局,一步步有计划的折磨李中磊,从感情、事业、身体、心理等全方位去打击李中磊,实在太可怕了。

韩飞环顾店铺说:“既然你现在好好的在这里开店,就说明事情后来解决了?”

李中磊点点头说:“也不知道我运气好还是怎么回事,那天回来后第二天就听说皮治康突然暴毙死了,因为我上门找他吵过架,警方怀疑我杀了人,不过警方查来查去也找不到真凭实据,最后还尸检出皮治康是突发心脏病死的,把我扣押了几天就给放了,我就这样没事了,那件事也结束了。”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说:“这确实太巧了,我觉得这不是简单的巧合。”

李中磊默默地说:“其实我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是泰妹自杀前找阿赞师傅弄死了皮治康,算是弥补自己陷害我的过失吧。”

我点点头,觉得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韩飞说:“既然泰妹和皮治康都提到了世仇,也就是说这事跟父辈、乃至爷辈的仇有关,李老板,你有没有......。”

李中磊截口说:“当然有了,我给我妈打去了电话,结果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皮治康的父亲当年是个白事先生,也就是江湖道士,在六七十年代那个动荡时局的时候属于牛鬼神蛇,经常挨批斗,被戴红袖章的抓住吊在树上活活拿武装带抽死了,还扒光了暴尸了三天,家里人都不敢去收拾怕被牵连,尸体后来都被野狗啃食,皮治康的父亲死的非常惨,皮治康的母亲还被人指指点点,最后羞愤自尽了,只有七八岁的皮治康下落不明,所有人都对这事讳莫如深三缄其口,我也是质问了很久,又告诉我妈皮治康怎么整我的,我妈才哭诉着告诉了我当年的情况。”

听完这故事后我也懂这个世仇是怎么回事了,那个带头对付皮治康父亲的人显然就是李中磊的父亲了,这可是杀父之仇,不,皮治康母亲后来的自杀也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可以算是灭门之仇,难怪皮治康要这么折磨李中磊了。

皮治康当年失踪后经历过什么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那么小肯定吃尽了苦头,这也是他报复李中磊的原因之一,至于他后来怎么来的泰国,又怎么发家致富成了华侨商人,已经没法去追溯了。

韩飞挠挠头说:“李老板,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好像还没说到主题上啊。”

李中磊说:“别急,这就要说主题了,皮治康死后我摆脱了他的控制,生意也走上了正轨,越做越大,两年后我在一个华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泰国女人,比我小六岁,我们交往了一段时间,觉得比较谈得来就结婚了,然后就过上了平淡的生活,因为我们的年纪不小了,很想要个孩子,可惜我老婆一直怀不上,即便怀上了也很容易滑胎,可去医院检查我们夫妻的身体又都很健康,怎么回事阿赞罗应该也猜到了吧?”

“你是说受那个泰妹未出生的胎灵影响?”我拧眉道。

“自打我对泰国的邪门事有了解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是哪个原因?”李中磊苦笑道:“报应,真是报应啊,早知道会这样那晚我就不会下这么狠脚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韩飞若有所思说:“这就是你铺垫这么多说泰妹故事的原因。”

李中磊无奈道:“是啊,要是不说清楚你们去查肯定浪费时间,还不如我自己说清楚,能给你们省事,这样你们就能直接动手做事了,不是更快吗?”

我说:“要是我接的活都能像李老板这样,那我确实能省事不少。”

李中磊说:“阿赞罗,你说这事邪门不邪门,那胎灵偏偏不害我,就要害我断子绝孙,我倒宁愿他来害我,唉。”

我说:“阴灵的想法人是没法捉摸的。”

李中磊说:“后来我请法师来看,不是请到假法师救是能力不够,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我和我老婆都很正常没有受感染,可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我们夫妇非被折磨死不可,阿赞罗,你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到底有没有解决办法啊?我都已经四十出头了,我老婆也都三十四五了,都成高龄产妇了,要是还不能有孩子我们李家可就真断子绝孙了啊。”

我想了想说:“你老婆现在在哪?”

李中磊看了看时间说:“本来一直在店里帮忙的,不过你来的不是时候,她每天要去中泰通语言培训学校学习中文,还有半个小时才回来,阿赞罗,你这是......。”

我说:“你们夫妇这种情况明显是被这胎灵缠上了,那些商业法师查不出来很正常,有些胎灵能力弱,气场不强,即便是有一定能力的法师也未必能查出来,这样吧,等你老婆回来,我给你们夫妇好好查一查,用老挝通灵法门应该能查到。”

“什么法门?”李中磊好奇道。

我说:“老挝通灵法门,一种可以感应到灵体的古老法门,咒法承袭自十三世纪老挝南掌王国的宫廷法师独家法门......。”

李中磊打断道:“这些专业术语我不太懂,总之阿赞罗你能帮我解决问题就行,多少钱你开个价。”

我摇头说:“不要钱,我说过了我登门是因为缘分,我这是在积福报。”

李中磊连忙“打”了自己一巴掌,笑说:“我说错话了,阿赞罗悟法得道,法力高强、超凡脱俗,我说给钱未免是看不起阿赞罗了,请不要跟我这种市侩人一般见识。”

韩飞哼笑道:“我看你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是超凡脱俗,我师父都没出手,你怎么就知道他法力高强了,拍马屁也要看情况,哪有这么睁眼说瞎话的。”

第559章 地童古曼

李中磊笑呵呵道:“我哪有拍马屁,你们知道我有请法师的需要,还主动找上门,这未卜先知的能力难道不是法力高强吗?”

韩飞吃了瘪只好闭嘴了。

正说着李中磊忽然指着不远处说他老婆司诗丽回来了,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打扮端庄的泰国女人正朝这边走来。

李中磊的老婆诗丽还背着一个时尚的双肩包,包鼓鼓囊囊的,估计装的都是中文学习资料。

诗丽时不时双手合十,礼貌的向附近熟络的商铺老板行礼打招呼,本来我觉得没什么,但眨了下眼,忽然就看到诗丽在弯腰行礼的时候,后背趴着一个浑身漆黑的小婴孩,婴孩的四肢和腹部都贴着金箔,婴孩干瘦漆黑的双手就搭在诗丽的双肩上,硕大的脑袋探出来,眼睛里都是眼白,看起来很瘆人。

我倒吸了口凉气,这分明是一个小鬼!

诗丽回到了店里,我盯着诗丽背上的小鬼心中默念着震慑阴灵的咒法,小鬼有些胆怯的缩了下,等我再眨眼的时候小鬼就不见了。

李中磊殷勤的帮诗丽解下双肩包,给她倒水,询问她今天在学校里学了什么,诗丽说学了几个成语,还念给李中磊听,李中磊夸她发音很标准,诗丽一脸倦意勉强挤出了笑容。

诗丽看到我们主动询问李中磊我们是什么人,李中磊简单介绍了我们的法师身份,诗丽先是客气的向我们行礼,然后拉着李中磊到边上去了,虽然他们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我听到了,诗丽说我们生孩子的事不用请法师了吧,都请好几个泰国法师了也没见效,这两个法师还是中国人能有作用吗,李中磊说没关系可以试一试,反正又不花钱,是免费的,诗丽将信将疑的看了我和韩飞一眼。

韩飞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罗哥,看样子诗丽好像还不乐意啊。”

我“嗯”了声没有说什么,在搞不清楚状况前我也不想告诉韩飞有个小鬼缠着诗丽。

诗丽好像勉强同意了,坐了下来喝水。

李中磊站在老婆边上问是不是学的很累,诗丽摇头说还好,主要是这两天感觉很累,不知道怎么回事脖子好像被东西压着似的,感觉很重,还老是头重脚轻。

李中磊也不怕我们笑话,主动给老婆按摩,说这是中式穴位按摩,对缓解疲劳和治疗颈椎病很有效果,还说要是太累就别去上课了,在家里休息几天,中文成语他也可以教,诗丽说那怎么能一样,学校里的老师教的详细点,李中磊有生意要做,不能分心。

韩飞羡慕的说:“李老板,有个这么漂亮的娇妻,夫唱妇随,真是羡煞旁人啊。”

李中磊得意洋洋的说:“那是,我老婆非常的贤惠,比我们中国女人也不差,当初我也是看上了她这一点,当然了我老婆长的也不赖。”

诗丽应该听懂丈夫在夸她了,甜甜的笑了下,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因为我知道诗丽脖子不舒服、头重脚轻以及觉得累不是学习造成的,而是被小鬼缠上了!

我有些不太理解,李中磊说泰妹流产的胎儿才五十多天,这么大的胎儿不过是个孕囊,都还没成形,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个头?而且这个缠着诗丽的小鬼明显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古曼童,身上都贴着金箔,看样子有七八个月大,是已经成形的了,根本不是泰妹流产的胎儿。

我意识到李中磊可能有事瞒着我了,于是把他招呼了角落里来。

李中磊问:“阿赞罗,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拧眉问:“你老实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中磊一头雾水道:“没啊,我连跟泰妹那么隐私的事都告诉你了,哪还有隐瞒啊,阿赞罗,这事你可别当着我老婆提起来啊,她还不知道我跟这泰妹有私情的事呢,只知道泰妹以前在我这里打工,后来跟男人发生感情纠葛,想不开自杀了,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我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好把刚才看到的实情告诉了李中磊,李中磊顿时就傻了眼,呆呆的看向老婆诗丽,咽着唾沫说:“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老婆被小鬼缠上了?我怎么没看到。”

我说:“我是修法之人体质比较阴,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我没必要骗你,而且照这个小鬼的个头和制作方法来看,还是个地童古曼,邪的很,你老婆已经觉得不适了,但气色尚好,应该是刚开始供奉,要是到了后期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简单来说就是会发疯,严重的会一病不起,乃至死亡。”

李中磊吓的腿都软了,我赶忙在背后扶了他一把:“没事吧李老板?”

李中磊颤声道:“阿赞罗,什么是地童古曼啊。”

我解释道:“古曼童可以细分为三种,地童古曼、人童古曼以及天童古曼,地童古曼是一种死于母亲体内的胚胎,经过师傅的加持被制作成供奉物,是一种强效成愿的邪物,虽然能帮供奉者成愿但它的反噬效果也来得很强烈,最终可能会导致供奉者死亡......。”

李中磊不住的吞咽唾沫,说:“这个地童古曼不是泰妹流产的那个吗?”

我摇头说:“不是!”

李中磊紧张的抓着我的手,急道:“那该怎么办啊,小的那个都还没解决怎么又来了一个大的啊?”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来这活也相当棘手,一般能加持地童古曼的都是能力不错的黑衣阿赞,要解不是太容易。

我想了想说:“我怀疑你老婆为了生孩子病急乱投医,瞒着你胡乱找了哪个黑衣阿赞请了这鬼玩意,她要是笃信不疑我说什么都没用,你是她老公,最好由你跟她沟通沟通,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我在出手解决问题,这样会比较好。”

李中磊立即点头如捣蒜,慌忙拉着老婆去了后堂。

第560章 南平妈妈

很快后堂就传出了两人争执摔东西的声音,我还听到诗丽抽泣的声音和李中磊用泰语说:“你真是疯子,居然请了尊这种东西回来!”

韩飞诧异道:“罗哥,从李老板老婆进店开始我看你神色就不对,还拉着李老板在角落里嘀咕了半天,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现在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能不能别瞒着我,我好歹是你徒弟啊。”

我示意韩飞别多心,说:“我不是瞒着你,只是有些事还没确定,不过现在可以说了......。”

我把我看到的事情以及推测给说了遍,韩飞顿时目瞪口呆,说:“这么说你还要额外干个活了?”

我无奈道:“可能不是额外,也许这个活本来就是这样。”

韩飞想了想就从包里掏出了录音笔,怼到我嘴上,说:“反正他们还在吵架,给我介绍介绍古曼童吧,刚才你提到了古曼童可细分为三种。”

我只好跟韩飞介绍了起来,古曼童的分类很繁杂,有多种分法,按照法师可以分为龙婆古曼和阿赞古曼,按照功效分法又可分为人缘古曼、招财古曼、事业古曼以及爱情古曼,但我主要介绍了入料不同的分法,一般可分为地童古曼、人童古曼和仙童古曼。

地童古曼是所有死于母亲体内的胚胎,包括人类的和所有动物,也被叫做路过古曼,制作这种古曼童有个基本要素,就用来制作的胚胎不能经过产道就夭折,胚胎还要是完整的,灵体也是完整的,配合入料的也大多比较邪门,像什么尸油、坟土、尸线等等重料,成愿效果强,但反噬也厉害,通常都是阿赞师傅才出产地童古曼,地童古曼跟养小鬼是有差别的,但差别不大,只有一线之隔,界定就在于灵体有没有阪依,简单来说有没有受到经咒控制,受经咒控制的就叫古曼,不受控制的就是小鬼,相比之下小鬼还要更邪门一点。

人童古曼主要是已经出生的,从0岁到12岁横死夭折的小儿灵体,还有性别之分,男的称古曼童,女的称古曼丽,怨气相对比地童古曼小,用料比较轻一点,只会入少量尸体骨灰,人童古曼也是最常见的,在泰国寺庙里到处能看到,人童古曼不是用整个尸身制作,制作材料大多是以金属、石头为主,在涂上一层金漆,金漆里面融入了一些小儿骨灰,入灵也是不完整的,功效一般,可助事业或招财,反噬相对也不大。

至于天童古曼就比较正统,入的是独立小儿灵体,这些小儿灵体大多是正常死亡的,比如自己贪玩摔死的,病死的之类的,怨气不大,有佩戴型的和供奉型的,并且有独立灵体,甚至连名字都有,属于比较高级的古曼童,法门正用料正,古曼也比较阳光,功效全面,但天童古曼存世很少,因为法门都掌握在少数得道的龙婆手上,从不外传。

韩飞点头说:“如果按照中国的阴阳理论,地童古曼就是属阴,人童古曼就是属于阴阳混沌的,天童古曼属于阳的。”

我说:“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有些文化也是一通百通的,都差不多,就像降头就很像中国道家的符咒术。”

韩飞满意的收起了录音笔,然后又拿出笔记本做笔记,我笑说:“你怎么搞的跟个记者似的。”

韩飞说:“没办法,我想多学点啊,虽然有录音了,但写下来能记得更牢。”

这时候李中磊一脸气愤的出来了,说:“很不好意思阿赞罗,让你们久等了,我刚问清楚,我老婆确实在外头找了黑衣阿赞请了乱神了,不过这东西被供奉在家里了,幸亏今天你发现了,不然我都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哪天会被害死呢。”

我安慰道:“你也别对你老婆发脾气了,她也不容易,还不是想为你生孩子才病急乱投医了,不能完全怪她。”

李中磊说:“我知道的,骂完我就后悔了,已经向她道歉了,我让她出来跟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吧,等她把眼泪擦了先,唉,这事给闹的,今天不做生意了,关门!”

李中磊说着就去收摊关门,等门好后诗丽也平复了心绪出来了。

我们四人盘坐了下来,诗丽这才跟我说了怎么回事。

诗丽苦于迟迟无法怀孕心急如焚,去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来,心里很郁闷,但又没办法,只能去寺庙求神拜佛,希望得到庇佑,可惜作用不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夫妻双方都没问题,可就是没法怀孕。

我看了李中磊一眼,他有些内疚的低下了头,看起来他并没有把泰妹流产胎儿的事告诉诗丽。

诗丽听说最近在曼谷郊区的一个山洞里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阿赞,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总之经过他指点的的信徒都成愿了,一时间他的名气就打出来了,前往那里找他指点迷津的信徒很多,但这个阿赞脾气很古怪,疯疯癫癫的,有时候不收钱,有时候又狮子大开口,有时候会打人,有时候又很坏想占信徒便宜,看着精神有点不正常了,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制作的供奉物成愿效果非常强,这点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同的。

诗丽抱着去试一试的心态,她运气不错,等轮到她的时候那阿赞很正常,帮她请了一尊供奉的神像,说是南平妈妈法相,可保佑她得子,于是她就给请到家中供奉了,还背着李中磊供奉了起来。

说着诗丽就掏出手机,从里面翻出了照片给我看。

这是一尊黑色的法相,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法相呈蹲坐姿态,双手合十,双脚张开,下体部位还有一双雕刻的很细致的婴儿小脚露出来,还确实是南平妈妈法相。

南平妈妈也俗称为难产女神,女性佩戴供奉,有求子、保护孕妇不受干扰以及平安顺产的功效,是一种正神,按理说供奉正神不会出现被地童古曼缠上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561章 佛中鬼

我问诗丽供奉了什么东西,诗丽说她按照那疯癫阿赞的要求供奉的白酒。

供奉白酒倒是没什么问题,因为南平妈妈法相确实要供奉白酒,这跟南平妈妈这尊正神的身世有关。

韩飞凑过来看了看问:“这黑漆漆的是什么菩萨法相?”

他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我,问题可能出在制作这尊南平妈妈法相的用料上,正常情况下南平妈妈的法相都涂着金漆,看起来光彩鲜艳,而这尊南平妈妈却黑漆漆的。

我想了想问:“老李,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这尊南平妈妈法相?”

李中磊说:“反正今天都不做生意了,没问题。”

李中磊开来了车,然后我们四人一起前往他家。

路上韩飞再次拿出了录音笔,问我南平妈妈到底是什么神,让我给介绍下,李中磊也附和说想知道,我只好给他们介绍起了南平妈妈。

南平妈妈是个女巫,相传在百余年前的泰国,南平妈妈在临盆生产时由于胎位不正,胎儿的双腿先出来,被卡住了,导致生产大出血,母子危在旦夕,这也是为什么南平妈妈的法相都是下体有一双婴儿的脚露出来。

在南平妈妈的生命危在旦夕之际,曾经受过其恩惠和帮助的周围邻居用白酒帮她减轻痛苦,不过还是没能保住她的生命,这就是供奉白酒的由来。

南平妈妈生前用法术帮助人,后在生产时又得到他人的帮助,在临终时发下大愿,愿天下之不再有人受此种痛苦,这种善心感动天地,于是她的灵魂被留在了人间,直到有一天龙婆UP在森林禅定中遇到她,听了她的遭遇决定帮助她,这才制作了南平妈妈的塑像,并用法力引灵,帮助世人解除烦恼,在龙婆UP当住持的寺院里就有一尊大的南平妈妈供人膜拜求愿,南平妈妈至此成为了一尊神明。

南平妈妈可制作成佩戴的佛牌,男女皆可佩戴,也可制成塑像供奉。

韩飞好奇道:“男人又不生孩子也可以佩戴吗?”

我笑说:“你别钻牛角尖,南平妈妈虽然是求生子、求怀孕、求不得妇科疾病,但根据加持的法门不同,也有招财佑平安的功效,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女性请南平妈妈比较多。”

李中磊感慨道:“泰国这些东西真是不可思议,一个难产的女人也能成为神。”

我笑说:“不管是阴神正神,能成为受人供奉的神都有机缘的,就好比咱们我们国内的关二爷本来也是普通人,但他的义薄云天被世人歌颂,让他成了神,有了寺庙有了金身,而泰国除了传统的神明外,还有很多乱神都是由法力高强的法师创造出来的,因为有效果,法门就被流传下来。”

李中磊说:“听阿赞罗这么一介绍,我对这些东西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受益匪浅啊。”

我们聊着就到了地方,李中磊住着公寓楼,我们来到他家,诗丽打开了一个柜子,一股浓浓的白酒味就飘了出来,在柜子最上方的格子里就供奉着这尊南平妈妈,前面还摆着一碗白酒。

李中磊说:“难怪我总闻到屋里有酒气,自打那次酒后做错事后我就戒酒了,想不到......。”

李中磊意识到食言赶紧闭了嘴。

我将这尊南平妈妈法相取下来放在桌子,凑过去认真的观察它,很快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用来制作这尊南平妈妈法相的材料都是阴料,法相是以泥塑为主,这泥应该是坟头泥土,里面还含有灰色的颗粒杂质,八成是骨灰,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应该还含有尸油,法相外观很粗糙,是手工捏成在进行烧制和加持而成的。

我示意李中磊拿把锤子来,李中磊问扳手行不行,我想了想索性不要工具了,直接举起法相就要往地上砸,诗丽吓坏了,拉着我哀求别砸,说这样会得罪神明,找来报复。

我说:“有我在怕什么报复?”

诗丽仍死死拽着我,韩飞和李中磊赶忙上去把诗丽给拉开了,与此同时我也罢法相砸在了地上,法相开裂,里面露出了金色的部分,我赶紧把剩下的泥土剥掉,很快里面就露出了一个蜷缩的婴儿小干尸,小干尸的四肢上还贴着金箔,跟起先在诗丽背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韩飞和李中磊都楞了,诗丽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

我拿起小干尸说:“都看到了吧,这只不过是在外头包裹了一层南平妈妈法相,用来混淆视听,根本不是加持的南平妈妈,而是一尊地童古曼!”

诗丽瘫坐到了地上,愣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疯癫的阿赞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跟他又没有仇。”

我还没回答,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阴气,符螺立即示警,定睛一看,只见那个小鬼又出现在了诗丽的背上,这次它爬到了诗丽的头顶,龇牙咧嘴的盯着我,显得很愤怒,明显是我砸了它惹恼了他,我赶紧将手按在小干尸头顶,念起了经咒,小鬼这才胆怯的缩了回去,消失不见了。

韩飞见我盯着诗丽不懂,哆嗦道:“罗哥,你该不是又看到......。”

我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点点头,韩飞有些紧张的往我身后缩了缩,我说:“不用怕,他躲起来了。”

李中磊哆嗦道:“阿赞罗,快想办法抓它啊。”

我说:“加持地童古曼的阿赞一般都是法力很强的,一般的阿赞加持不出来,化解起来也很困难,如果让我贸然出手化解,虽然有概率化解,但危险性太高了,弄不好会把这地童古曼惹恼了,到时候会很麻烦,你老婆搞不好会丢命,我也可能遭到反噬,我要是遭到反噬法力消耗过度,泰妹流产胎儿遗留问题就没法解决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找到你老婆口中说的阿赞,由他亲自动手会比较好。”

李中磊神色大变,不住的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多说泰妹流产胎儿的事了,免得他老婆听懂了。

第562章 疯癫阿赞

我看了诗丽一眼,她好像已经听出了什么,正呆呆的看着丈夫李中磊,既然如此我索性说:“李老板,有些事再瞒下去对你们夫妇没有好处,不利于解决问题,你一直守着这个小秘密,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说破无毒,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泰妹也已经死了这么久,我相信你老婆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把现在的生活毁了。”

“可是......。”李中磊还是很犹豫。

诗丽看看我又看看李中磊,用中文问:“老公,阿赞罗刚才说什么流产的胎儿?”

李中磊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跪在地上,颤声道:“诗丽,你听我说......。”

李中磊将自己无意中导致泰妹流产的事说了,诗丽越听越生气,最后扑上去就张口咬住了李中磊的脖子,就跟吸血僵尸似的,把我和韩飞都吓一跳,李中磊疼的在那嗷嗷叫,不住的求饶。

韩飞目瞪口呆道:“难怪人家都说宁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人女人,女人发起狠来太吓人了。”

只见李中磊的脖子都被咬出了血来,我这才说:“李太太,差不多行了。”

诗丽这才松了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咬牙说:“李,没想到你这么坏,不仅害了人家母子,现在还连累我不能生孩子,都是你害的!”

李中磊在地上跪行到诗丽边上,抱着她的腿哽咽道:“老婆,我也不想这样啊,都是我那个老乡把我给害了,那晚我喝了酒,脑子都是迷糊的,又被泰妹给气了,所以才犯了错,我要是知道就不会......。”

我赶紧打断道:“李太太,有些事是注定的,虽然李先生有错,但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他跟泰妹都已经在一起了,你也不可能成为你丈夫了,凡是都有因果关系,你说对不对?”

诗丽听我这么一说表情缓和了不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掩面抽泣了起来。

我把李中磊扶了起来,安慰道:“应该没事了,让她哭一会就好了。”

李中磊紧紧握着我的手说:“谢谢你了阿赞罗,这事其实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说出来后心里舒服多了。”

我示意李中磊过去陪在老婆身边,李中磊过去拘谨的坐下,说起了两人相识、相知、相爱的一些小事,诗丽突然扑到他怀里痛哭,惹的他也咧嘴哭了起来,两人就这么搂在一起哭了好一会。

等两人平静下来后,诗丽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指了指贴着金箔的小干尸说:“得先找到加持这地童古曼的疯癫阿赞,想办法化解了,才能进行下一步,否则受到这地童古曼的影响,很难查出你为什么不孕和滑胎的原因。”

诗丽当即表示可以带我们前往,那个疯癫阿赞在那个洞里住了一段时间,应该还没有离开。

李中磊开车送我们到了郊区的一座小山附近,我们四人徒步上山,时不时能遇到从上山下来的人,很快我们就找到了那个疯癫阿赞修行的地方,只见前面有一片林子,深入林子能看到树上挂满了祈福的红布,在林子后面靠山的地方有个形状不规则的半圆山洞,洞口跪了大概有十几个信徒,在等待疯癫阿赞的召唤。

韩飞说:“罗哥,你觉得这个阿赞靠谱吗?一般法力高强的阿赞都很少露面,哪有像这样大张旗鼓的?”

我环顾四周说:“其实这里还算隐蔽,要不是有人来来往往,还很难发现这有个山洞,靠谱靠谱不好说,不过他能加持地童古曼就很不简单,可能有隐情吧。”

诗丽插话说:“阿赞罗说的没错,我听人说本来这个疯癫阿赞躲在山洞里一直没人发现,是因为有人寻短见来树林里上吊,结果被这疯癫阿赞发现了,把他救下来了,还问他为什么自杀,这人说自己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大笔债,这辈子都还不完,疯癫阿赞哈哈大笑说这根本不算事,然后就制作了供奉物,让他拿回家按照要求供着,这人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按要求做了,结果没多久他就转运发财了,不仅把债务还清了,还成了村里的富翁,有人觉得好奇就跟他打听,这人是个大嘴巴,喝点酒什么都说了,于是来这求供奉物的百姓越来越多,疯癫阿赞也不拒绝,就是脾气古怪了点。”

听诗丽这么介绍我还真对这个疯癫阿赞产生了好奇心,决定要好好会会他。

我们来到了山洞口朝里张望了下,这山洞里面一片漆黑,有一股潮湿的风刮出来,好像还挺深的。

“罗哥,咱们是不是也要排队?”韩飞问。

“排个屁,浪费时间,直接进去,我不信他能把我吃了!”说完我就径直朝山洞进去,韩飞以及李中磊夫妇紧随其后。

不过我们还没进洞跪在那的百姓有人不乐意了,说我们插队,还说我们这么莽撞的进去会得罪疯癫阿赞,他要是生气了不给大家施法,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并不搭理他们继续往里走,但李中磊和诗丽有些害怕了,李中磊为难道:“阿赞罗,你们是同行你不怕得罪疯癫阿赞,我和我老婆就算了吧,万一他要是发疯我们可没本事对抗......。”

我打断道:“行了,你们留在洞口等,有消息了我在通知你们,阿飞,你要进来吗?”

韩飞白着李中磊哼道:“我可是罗哥你的助手,当然了,我才不怕什么疯癫阿赞呢。”

我拍拍韩飞的肩膀,然后跟他一起深入了山洞,这山洞又黑又潮湿,还都是枯叶淤泥和碎石,洞顶上还时不时飞下蝙蝠,能吓人一跳,这地方很不适合修行,没想到居然有阿赞在这种地方修行,我也是纳闷了。

走了好一阵子我们总算看到了火光,只见那疯癫阿赞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边点着一盏油灯,一个信徒就跪在他的面前,虔诚的低着头,疯癫阿赞将手按在信徒的头上,嘴里念念有词。

第563章 死人牙齿

我和韩飞停下了脚步,猫到一块石头后面看着,由于山洞里很昏暗,疯癫阿赞又披头散发看不到样貌,加之烛火的映衬,显得很神秘。

在一番施法后疯癫阿赞给了信徒一块自己制作的佛牌,让他回去好好供奉,然后就转过身侧躺了下来,信徒连忙拜谢,捧着佛牌往外走。

等信徒走到这边来的时候,我给韩飞使了个眼色,韩飞会意从背后一把捂住信徒的嘴巴,把他拖了过来。

我从信徒手上拿过佛牌端详了下,这是一块粉料压膜出来的佛牌,图案是泰国比较流行的正神泽度金,有辟邪、助正财运、避小人、助事业等等功效。

我想起了诗丽这尊地童古曼的情况,将佛牌翻过来看了看,发现背面竟然镶着几颗发黄的牙齿,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不用说也知道这几颗牙齿属于死人的了,用死人牙齿入料比较少见,大多都是这人在死前带着极大的怨气,只有这样的死人牙齿才有入料的价值,因为人有怨气通常会咬牙,死的不甘心,所以这种牙齿是阴料,属于怨骨的一种,一旦进行供奉,怨气变会过到供奉者身上,让供奉者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我瞪着大石头的疯癫阿赞气愤不已,心说这阿赞可一点都不疯,套路清晰的很,都是用正神做掩护,在暗中加入重阴料,从而达到害人的目的,我就不明白了,这些普通的百姓包括诗丽,跟他有什么仇,他要这么做?

韩飞一边控制着信徒一边凑过来问:“什么情况?”

我简单说明了情况,韩飞说:“这个疯癫阿赞也太邪门了吧,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无法解释疯癫阿赞为什么要这么干,闭眼心中默念了咒法,然后直接将这佛牌扔在地上踩烂,那信徒瞪大了双眼,好像失去了至宝似的痛苦,我示意韩飞先把信徒带出去,让李中磊当翻译,详细解释解释,听不听是信徒自己的事了。

韩飞点点头就捂着信徒的嘴,把他往外拖去了。

我深吸了口气从石头后面走出来,走到大石头前,疯癫阿赞听到了动静,可能以为是别的信徒又进来了,背对着我扬了扬手,示意我爬上大石头在他面前跪下,等着施法。

我冷哼了声不为所动,疯癫阿赞立即不高兴了,猛地扭头看我,头发一甩,烛火摇曳,我一下看到了他的样子,顿时震惊的我张大了嘴巴,失声叫道:“阿赞湿!”

妈的,我做梦都没想到这个疯癫阿赞会是阿赞湿!

阿赞湿也认出了我来,吃惊道:“怎么是你?”

我回过了神,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了,冷笑道:“没想到百姓嘴里的疯癫阿赞会是泰国当红的新一代鬼王阿赞湿啊,你怎么变成这鬼样子了,住在这么潮湿的山洞里,不人不鬼的,还被人叫疯癫阿赞。”

阿赞湿瞪着我说:“我们并不是太熟,你来干什么?快给我滚开,别打扰我做事!”

我沉声道:“对不起,恕我不能如你愿,因为我也是来做事的。”

阿赞湿皱眉道:“你来做什么事?”

我说:“我有个顾客在你这请了一尊南平妈妈,不过里头却是一尊地童古曼,搞的她被缠上了,所以我才来找你化解。”

阿赞湿听我这么说突然露出了兴奋笑容,激动的问:“那女人被地童古曼缠死了没有,快告诉我她的死状,是不是死的很惨,死的很血腥啊,哈哈哈......。”

我一阵头皮发麻,居然盼着人家死的血腥和惨,好像只有死的越惨越血腥他就越兴奋,真是个变态,我说:“诗丽女士福报深厚,地童古曼缠着她并没把她怎么样,就是有点小疲惫罢了,还好得很,你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阿赞湿诡笑道:“那又怎么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相信你也化解不开,所以才来找我吧,哈哈。”

我恨的牙根痒痒说:“你个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干?”

阿赞湿笑的更大声了,笑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听着很瘆人,他说:“好玩,哈哈哈。”

“好玩?”我哼道:“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了,你这明显是染了艾滋后报复社会!你这是自作自受!”

阿赞湿收了笑容,狠狠道:“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不要觉得有方家给你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我知道方老板已经出事了,他女儿在我这根本没有面子,而且我跟方家的合作也中断了一阵子了,我完全不会顾及他们的感受,聪明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老实说我还有点忌惮阿赞湿,毕竟他的能力很强,不仅能加持地童古曼,还是所谓的泰国新一代的鬼王,但我也没必要怕他,因为我已经不是刚认识他时候的罗辉了,我现在也是个能力不弱的阿赞,想要轻易对付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只是现在我没必要跟他起冲突,一来我还是个新手,对斗法没什么经验,但阿赞湿却是个常年跟人斗法的主,经验丰富,就算我的咒法在他之上,也可能会输在经验上,跟他斗我输的可能性很大,斗法一输结果可能就是死了;二来诗丽身上的地童古曼还要靠他化解,跟他冲突起来这事就泡汤了,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我都不该跟他起冲突,还好我知道他这人的秉性,秉性这东西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想到这里我马上挤出笑容说:“阿赞湿啊你先别动怒嘛,你身为泰国新一代鬼王气度不凡,一直以来我都很尊敬你,你法力高强,跟你斗我不是找死吗?希望你理解我的难处,我也只是混口饭吃,顾客那么巧被你的地童古曼缠上了,你行行好给解了呗,只要你给解了我立马就滚了,不会碍你的眼啊。”

阿赞湿哈哈大笑说:“你以为我还会吃你这一套嘛,我不傻!我干的活绝不会还去解,你少做梦了,既然你一定要留在这里,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阿赞湿就要跳下大石头动手对付我。

第564章 阿赞的短板

我急急后退说:“阿赞湿你别动怒听我说嘛,你跟桑亚发生关系到现在,好像也没过太长时间啊,你去医院看过没有,有没有吃阻断药?”

阿赞湿愣道:“什么阻断药?”

我故作吃惊:“不会吧,你连艾滋病毒阻断药都不知道?现在医学技术昌明,艾滋已经不是绝症了,只要在感染初期吃了阻断药就不会被感染了。”

阿赞湿瞪眼失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说:“我没必要骗你,不信你自己去打听,躲在这里自暴自弃有什么用。”

阿赞湿被我说动了,眼珠转来转去的在想问题,我心里打鼓,因为阿赞湿已经过了吃阻断药的时期,其实吃了也不管用,我这算是赌一把吧,有些事真是讽刺,一个法力强悍连阴灵都不怕的阿赞却奈何不了病毒,这或许就是大自然的规律,总有相生相克的存在。

阿赞湿沉声道:“给我搞阻断药来我就帮你化解那地童古曼,不过我要提醒你,要是没有效果我饶不了你!”

我松了口气,阿赞湿愿意做交易至少还有机会,只是我拿捏不准他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状态,是确定自己染了艾滋还是不确定,据我所知跟一个艾滋病人发生无保护措施的性关系,感染的概率不算太大,而且女性传染给男性的概率只有0.03%到0.1%,低于男同之间的感染率,也低于共用注射器的吸毒者,阿赞湿虽然法力高强,但对这方面的知识几乎是个文盲,这也不奇怪,因为这个行当的特殊性,导致阿赞师傅普遍都是文化水平不高的人群,他们甚至对艾滋病有误解,只知道跟癌症一样是种绝症,甚至认为跟艾滋病人发生一次关系就铁定被感染,这也是这类人最大的短板了。

我怀疑阿赞湿压根就没被感染上,只是他自认为发生一次关系就会被感染上,这才走上了极端。

虽然我不肯定阿赞湿到底感染没感染,但倒是可以赌一把,要是没被感染上那我的“阻断药”就会有作用,想到这里我说:“放心吧阿赞湿,你连续服药一个星期,我带你去看医生,肯定没问题的,只是......。”

阿赞湿问:“只是什么?”

我为难道:“只是我的顾客等不了一个星期,我怕她被地童古曼缠的太久扛不住,你看能不能帮她解了?”

阿赞湿眉头紧锁盯着我,我心里很没底,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为了尽快让他做决定,我说:“你放心我不敢骗你的,相信以你的能力想要找我的下落很容易,我跑哪去也没有用。”

阿赞湿听我这么说终于下决心了,说:“把地童古曼的肉身和那女人带进来!”

我连连道谢,还说马上就让助手去买药,我跑到洞口招呼诗丽跟我进来,同时我吩咐韩飞去药店买一些维生素充当艾滋阻断药,韩飞担心道:“罗哥这能行吗?这疯癫阿赞会相信吗?”

我只好说:“这疯癫阿赞我认识,就是阿赞湿,我闲聊的时候跟你提过这个阿赞。”

韩飞点点头,我说:“他未必不相信,他们这类人成天研究歪门邪道的法术,能力虽高,但对于科学这方面却是个白痴,估计这辈子都没吃过化学西药,你甭管他会不会识破了,总之他答应帮诗丽化解了,这对我们有利。”

韩飞说:“那好吧,我这就去,你自己小心。”

韩飞去买药后我带着诗丽进洞,李中磊担心老婆的安慰,迟疑了半天还是跟了进来。

我们来到阿赞湿面前,他示意诗丽爬上大石头到他面前去,李中磊紧紧搂着诗丽有些不愿意,我说:“李老板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诗丽也安慰李中磊让他别担心,然后走过去爬上的大石头在阿赞湿面前盘坐了下来。

阿赞湿让我把地童古曼的实体肉身给他,我只能爬上大石给他了。

只见阿赞湿将地童古曼的实体肉身摆在地上,撕下上面的金箔,又缠上黏糊糊的尸油经线,将经线的另一头系在诗丽的脖子上,诗丽紧张不已。

弄好后阿赞湿将右手按在了诗丽的脑门上,开始念起了经咒,经咒起作用后我看到地童古曼的灵体显现了出来,趴在诗丽的头上,诗丽难以承受垂下了头去,好像晕过去了,李中磊很担心还以为诗丽出事了,我示意他别激动,不要打断阿赞湿做法。

地童古曼灵体不断在诗丽头顶挣扎,身上冒起大量的黑气,黑气逐渐被实体肉身吸收,最后消失不见了,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诗丽慢慢醒转了过来,阿赞湿也缩回了手,停止了诵经,他将地童古曼的实体肉身收进了自己的包里,就冲我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化解了。

我问:“李太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诗丽点点头说:“疲惫感消失了,你不在觉得头重脚轻了,脑子好像清爽了不少。”

我说:“那是因为地童古曼已经被化解了。”

诗丽很高兴,对我很感激,马上给我磕头行礼表示感谢,虽然阿赞湿害了她,但她还是向阿赞湿磕头表示了感谢,正当诗丽想爬下大石头跳进丈夫李中磊怀抱的时候,阿赞湿突然伸手搭在了诗丽的肩头,一把将她拽了过去,拽到了自己身边来。

我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阿赞湿扬起怪笑说:“你说干什么?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拧眉说:“你想拿李太太做人质,直到确认阻断药有用为止?”

阿赞湿哈哈笑说:“当然了,你以为我会那么笨就这么帮你解开了,然后任由你说什么是什么吗,那我岂不是很被动?”

我有些无语,不过阿赞湿有这一手也不意外,看来只能这样了。

李中磊失声道:“阿赞罗,救我老婆啊。”

我跳下大石头说:“放心李老板,你老婆不会有事的,只是要委屈她暂时当人质......也算不上人质,只能算是一种抵押吧。”

第565章 一泻千里

李中磊还想说什么却被我阻止,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再说也不会改变什么,阿赞湿不傻,总要让他手上掌握点什么他才踏实,相信他不敢把诗丽怎么样。

诗丽也平静了下来,含泪让李中磊听我的话,让他好好开店做生意,这边有阿赞罗出不了什么事,李中磊听诗丽这么说了才勉强答应了。

我们来到洞口,李中磊拉着我的手千叮万嘱不要让他老婆出事了,我说你放心回去,来找阿赞湿是我的主意,我会负责任绝不会让诗丽出事,李中磊只好一步三回头的下山去了。

这时候阿赞湿出来了,洞口的信徒赶紧虔诚的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阿赞湿大声呵斥他们打扰自己修行,让他们全都滚蛋,这几天不在施法和制作供奉物了。

信徒们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我,怪我坏了他们的好事,但他们不敢怎么样,只好散去了。

我们回到洞里呆着,没多久韩飞就回来了,将药递给了我,说:“罗哥,为了增加可信度我将这些维生素分成了几包,就像平常我们吃药一样,分早中晚三顿。”

我点点头对韩飞表示了赞许,我将药递给阿赞湿,叮嘱他怎么吃。

阿赞湿看了我一眼,将纸包全都打开,把要全都倒在了一起,不由分说一股脑全都吞了下去,看的我和韩飞目瞪口呆。

我拧眉说:“阿赞湿,哪有你这种吃药方法的?”

阿赞湿说:“分开吃和一起吃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要吃进肚子里,一起吃不是更快吗?有没有效果很快就能知道了,我不能在浪费时间等了。”

我哭笑不得,这怎么能一样?西药毕竟是化学品,讲究用量,用量过大人体会承受不了,就像有些药会有副作用,用量大了副作用甚至会死人,就好比吃一粒感冒药能治疗感冒,但吃一瓶感冒药就可能会死人了,没想到阿赞湿没有一点西药常识,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不过仔细一想这样也好,我不用等一个星期了,反倒对我有利。

阿赞湿急不可耐道:“这药多久能起到阻断病毒的作用?”

我说:“要等药物被消化吸收,进入血液循环。”

阿赞湿问:“有没有办法加快这个过程?”

我说:“有,多喝点水......。”

阿赞湿不等我说完就起身拿了一个陶罐,走到洞壁边盘坐下来,洞壁上有许多山上渗透下来的山水,他就这么在那里接水,不停的喝。

韩飞看的直皱眉说:“这个阿赞湿真是极端。”

我问:“阿飞,你买的都是些什么药?”

韩飞表情怪怪的,说:“按照你的要求都是维生素啊,维生素ABCDE都有,不过为了增加效果,我擅作主张还加了一种药。”

我好奇道:“什么药?”

韩飞凑到我耳边说:“泻药,反正他又不懂,拉肚子咱们可以说是在排病毒了,要是光吃维生素没反应,他难道不会怀疑我们这药没作用?罗哥,我擅作主张你可别怪我啊。”

我差点笑出声来,别说我不会怪韩飞了,我现在都想感谢他,阿赞湿把好几顿的药一起吃下去了,泻药的药性发作起来能把他拉虚脱了!

果不其然,阿赞湿很快就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屁一个接一个的放,最后实在忍不住赶紧跑到黑暗的角落里,一泻千里的声音传来,让人很恶心。

阿赞湿拉完肚子扶着洞壁出来,脸上全是冷汗,瞪着我哆嗦道:“这药到底有没有作用,为什么肚子疼的厉害,还不停的拉屎......。”

我笑说:“你别急,拉屎是一个排毒的过程,只要熬过了这个阶段你体内的病毒就能被清干净了。”

阿赞湿怒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我就.......。”

话没说完阿赞湿就夹着双腿,忍不住又跑进了角落,山洞里弥漫起了一阵恶臭,让人作呕,我和韩飞不敢笑出声,只好憋着无声的笑了。

诗丽应该明白我们干了什么了,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阿赞湿前前后后起码拉了十来次,都拉的脸色惨白,走路都不稳了,一直到后半夜他才好了一些,躺在大石头上直呻、吟。

其实这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带着诗丽逃跑,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就这么跑了等阿赞湿恢复过来迟早会找到我们,到时候很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留下,等天亮后把他带到医院去做检测,要是检测不到病毒这事就解决了,而且我很有把握会检测不到病毒,不管阿赞湿是不是感染了艾滋病毒可能都检测不到,他没感染艾滋病毒肯定测不出来,即便感染了也可能测不出来,因为按照他跟桑亚发生关系的时间推算,他还处在窗口期,这个阶段也是测不出来,所以无论感染与否都对我们有利!

为了取得阿赞湿的信任,我和韩飞主动照顾起了他,喂他喝水喂他吃一点东西,阿赞湿虽然拉虚脱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看我们没有趁机溜走,对我们多少产生了信任感。

经过一夜阿赞湿渐渐恢复了过来,虽然体力还很虚,但已经不拉了,也能走动,我提议现在就去医院做检测,阿赞湿也没有拒绝,于是我们带着阿赞湿和诗丽下山去了医院,等检测结果出来后我松了口气,确实什么也没测出来。

阿赞湿激动不已,还跟我道谢,然后意气风发的走出了医院,压根不搭理我们了,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和韩飞同时吁了口气。

韩飞感慨说:“没想到泰国新一代鬼王会单纯成这样,真是让人没想到。”

我说:“现在知道没文化有多可怕了吧,任他法力有多强悍也没用。”

诗丽向我们行礼表示感谢后说:“感觉他也怪可怜的。”

我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走吧李太太,赶紧去跟李老板汇合,我要正式给你们做检查,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们乘车回到了李中磊的店里,李中磊看到老婆安然无恙的回来,激动的跟她拥抱在了一起。

第566章 黑狗血和公鸡血

等两人情绪稳定下来后李中磊关门打烊,我们来到后面的板房,板房里堆满了各种干货,俨然就是个仓库了,不过里面还摆着吃饭桌和一张木床。

我让李中磊夫妇依次躺到床上去,我用经咒给他们做了检测,但并没有发现他们体内有异常的怨气存在,不过在我用经咒做检测的时候,意外感应到板房里存在阴气场。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间板房以前是宿舍,是李中磊和泰妹住的地方,泰妹就是在这里被李中磊打的流产,说通俗点这里就是个案发现场,胎儿怨气残留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气场,人要是常年生活在这里肯定会受到影响。

我问:“李老板,有个隐私问题想请教,你们造小人的时候是在哪里?”

李中磊颇为尴尬:“这事跟我们不孕不育有关系吗?”

我点点头。

李中磊指了指木床说:“就在这里啊,你也去过我家了,我家离这里有点远,店又经营的比较晚,回去开车耗油,泰国的治安又差,所以有时候为了省钱和安全着想我们夫妇都懒得回家了,直接在这里留宿,仔细算算一年到头起码有十个月都在店里吃睡,咱们中国人吃苦耐劳,这条街上做生意的很多华人都是这样的。”

我接着问:“当时泰妹出血流产是不是也在这间板房里?”

李中磊挠挠头,看了老婆诗丽一眼,诗丽气呼呼的很不高兴,我问:“是还是不是?”

李中磊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说:“这就对了,那个流产胎儿的怨气就聚在这间板房里,导致这里形成了一个气场,干扰了你们怀孕。”

李中磊吃惊不已,紧张的环顾板房嘀咕道:“还有这种事?”

我解释道:“环境对人的影响有时候是很大的,我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有些屋子里很潮湿,会让人很不舒服,时间住长了容易得风湿病,这是湿气所致,怨气也是相同的道理,那胎儿是受到你的伤害才死的,有没出生见到这个世界的怨气,你们夫妇想在这里造小人,也会得上相应的病症,所以就不孕不育。”

李中磊咽了口唾沫说:“那就是说我们回家造小人就行了?”

我说:“理论上可以这么说。”

李中磊愣道:“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们就换个地方回家造了。”

我说:“但就算你们回家造小人成功了,也未必能成功孕育孩子。”

诗丽好奇道:“阿赞罗,这是什么意思。”

韩飞已经懂我的意思了,说:“很简单啊,受精卵变成胎儿还有个过程,你们不可能不做生意吧,你们每天都呆在店里,在板房里吃喝拉撒,受精卵受到这个气场影响,很难变成胎儿长大,所以经常滑胎啊,就算成功躲过了滑胎,也容易变成畸形的,这就是你们为什么又是不孕不育又是滑胎的原因了。”

我向韩飞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这小子的悟性够可以的,比我差不到哪去。

诗丽突然跪在了我们面前,哽咽道:“阿赞罗,你可要帮帮我们啊。”

李中磊见老婆跪下来了,也只好跪下说:“是啊阿赞罗,我都这把年纪了,要是还没有孩子,可就断子绝孙了啊,你可得帮帮我们啊。”

我将两人扶起说:“我会尽力的。”

我让两人先出去了,然后原地环顾了下板房,韩飞问:“罗哥,你打算怎么驱除这里的气场?”

我皱眉道:“阿赞峰教我的法门里并没有针对化解气场的,他教的都是直接针对阴灵的,而怨气场跟阴灵很不一样,对人的伤害是慢性的,就像慢性中毒,所以老李请的法师都在他们夫妇身上查不到什么,怨气场就像空气又或者说是一种无形的磁场,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实实在在存在,老实说我还没有太好的办法化解,看来这个活的难点就在于此,阿赞峰就是想考验我怎么解决超出能力范围之外的活!”

“这可真是棘手啊。”韩飞急的直挠头。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说:“对了,兴许有个人知道怎么化解!”

韩飞问:“谁啊?”

我说:“前段时间我在北京解决方家的事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风水大师,气场的理论正是通过他才知晓的,他叫彭顺友。”

韩飞说:“找人帮忙算不算作弊?”

我想了想说:“应该不算,如果利用人脉关系去解决问题也算作弊的话,那就太局限了。”

说着我就从手机里翻出老彭的号码打了过去,老彭听到我的声音很高兴,嘘寒问暖,问我什么时候再去北京他要弥补上次没好好款待我的遗憾,我跟他客套了两句就切入了主题。

老彭说:“这事其实很简单,一个连胚胎都算不上的胎灵能力有限,而且这事都不算阴灵不散,只算是胎儿死前留下了怨气改变那间屋子的气场,你去弄点黑狗血、公鸡血什么的,把屋里的各个角落都泼上,这两样血都是大阳之物,能综合阴气场,使得整个气场变的正常起来,问题就解决了,就像屋里有病毒喷点84消毒液一样的道理。”

我高兴道:“真是谢谢你了老彭,你可帮我大忙了。”

老彭笑说:“举手之劳罢了。”

跟老彭又寒暄了几句我才挂了电话,然后把李中磊给请了进来,让他想办法去弄黑狗血和公鸡血,李中磊说他跟餐馆都很熟,要是餐馆弄不到他可以到村落里去弄,很容易。

我们在店铺里等着了,诗丽得知我们要干什么后把板房里的货物都清理出来,腾空了板房,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李中磊带着两瓶子血回来了,我们将血洒满了板房这事就算搞定了。

李中磊看着到处都是血的办法皱眉头,说:“阿赞罗,这也太血腥了吧,墙上地上都是血,我怎么吃饭睡觉啊,虽然这里不会有外人来,但也怕万一啊,万一被人看到还以为我在这里杀了人呢。”

韩飞笑道:“这还用我们教?等血迹干了后你找报纸糊上又或者用刷油漆不就解决了吗。”

第567章 走向张狂

李中磊这才松了口气。

韩飞挖苦道:“事实上你确实在这里杀了人,五十多天的胎儿不算是人吗?你这人真有意思,是要孩子重要还是看着血腥重要?”

李中磊挤出笑说:“这不是阿赞罗说的嘛,环境很重要,我和我老婆要是看着这些血迹造小人哪还有心情啊,本来我办那事的时间就不长,要是心里毛毛的估计时间更短了,怀孕几率不是更低了吗?”

我和韩飞忍俊不禁。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也该走了,总不能留在这里等他们夫妇造小人吧,这个活要看到效果需要很长时间。

李中磊夫妇对我们十分感激,在我们临走的时候还打包了很多腊味干货,算是报答我们,我们也没跟他客气,拎着大包小包的腊味干货离开。

路上韩飞感慨:“没想到这事泼点血就解决了,也太容易了。”

我沉声说:“关键是对症下药,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我体质比较阴看到了缠着诗丽的地童古曼,以为仅仅只是个流产胎灵那可能要吃大亏,如果不是认识风水师老彭,我还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韩飞点头说:“这倒也对,复杂的问题只有找到了破解之法才会变的简单。”

我们正打算把大包小包的腊味干货拿到黄伟民的店里,让李娇储存起来,以后可以慢慢吃,只是这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接起来一听是阿良打来的。

阿良问:“阿赞罗,你现在有时间来我这一趟吗?”

听阿良的语气十分凝重,好像出什么事了,我忙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良说:“倒是没出什么事,只是我觉得阿笛有点不对劲,这两天他......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最好能来一趟。”

我只好答应了下来,既然这样我就把腊味干货直接带过去送给阿良了,他帮我看着阿笛也辛苦了。

我们来到阿良的诊所,发现他已经焦急的等在门口了,看到我他立即迎了上来,说:“你可算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紧张道。

阿良一边把我们往屋里请一边说起了情况,自从我给阿笛请了那块多手必打阴牌供奉后,阿笛就十分认真的进行供奉,在加上阿良帮他研究对手,教他巩固基础拳法,阿笛在上拳台后几乎没费多大劲就把对手给打倒了。

阿良还详细的描述了阿笛在拳台上的表现,对手击中他就像是击到了刺上,疼的缩手,阿笛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利用这个优势,他三两下就把对手给打倒了。

阿笛知道是佛牌起了效果很兴奋,一下就放松了自己,还嫌弃阿良教的没什么用,自己现在就像是刀枪不入了,任何人打中他就像是打在了针刺上,既然这佛牌这么管用,还练什么拳法,还研究对手干什么,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于是阿笛开始四处去泰国的地下黑市拳挑战各路高手,还跨级别挑战成年人,糟糕的是对方都让他打倒了,阿笛越发的膨胀,迷信佛牌的力量,完全荒废了练拳,还当着台下观众和赌徒的面,霸气十足指名道姓的说要挑战拳王旺猜,这让他名声大噪,被观众和赌徒奉为黑市小拳王,这事已经传到了旺猜的耳朵里,旺猜可能是出于架子,又或者觉得阿笛是个小屁孩,还没搭理他,但已经派人来关注阿笛了。”

韩飞不解道:“阿笛这么快就引起旺猜的关注是好事啊,他最终的目的不也是这个吗,只要能在拳台上打倒旺猜,在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阿笛和小香就报了父亲的仇了。”

阿良急道:“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

我知道阿良在担心什么了,因为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担心了,我说:“阿良,你是在担心阿笛越发的膨胀,已经把初心给忘了,以为自己有多手必打佛牌护身,刀枪不入,不会有危险,他要的已经不仅仅只是给父亲讨回公道了,而是觉得自己可以走上正式的拳台,成为受泰国民众敬仰的新一代泰拳王?”

阿良点头说:“是啊,我就是在担心这个,最近阿笛风头正盛,吸引了很多幕后庄家的注意,甚至想邀请他为自己公司打拳,还提供了不菲的酬劳想跟他签约,幸好都被小香拒绝了,我感觉再这么下去,阿笛会迷失自己啊。”

我的心往下沉去,虽然只是动物灵,但对阿笛这样的孩子来说灵力还是太强了,他已经被阴物蛊惑的控制不住自己走向了张狂,照这么下去确实太危险了!

我紧张道:“阿笛现在在哪?”

阿良说:“就在铁路边的那个废弃铁皮屋里,他这段时间四处挑战黑市高手,赚了不少钱,把那里给租下来作为自己的训练场了,还有不少的孩子过来找他学拳,他还向每个孩子的父母收钱呢,收的还不少。”

我马上带着韩飞赶过去,阿良也关闭了诊所跟过来。

韩飞说:“这小屁孩怎么一下就变这样了,自己都没多大还收徒弟了。”

我皱眉说:“没想到古巴孔敬制作的刺猬阴料这么强,我还以为动物灵对阿笛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这么看来阿笛已经被蛊惑的迷失了自己了,不行,要赶紧阻止他!”

韩飞拽住了我说:“罗哥,要是阻止了他那你前期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这活也完不成了啊。”

我沉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阿笛还是个孩子,如果就这么让他走向张狂迟早出事,要是因为我的考核害死了阿笛,那这考核就失去了意义,什么事都不如人命重要!”

韩飞点头认同了我的看法。

我们匆匆来到铁路旁的铁皮屋,发现屋子周围有不少人都猫在那,透过墙缝看里面的状况,屋里时不时传出惨叫的动静,听的人头皮都麻了。

我们三人来到铁门前,铁门紧闭着,我垂向了铁门大喊着阿笛,阿笛听到我的声音,这才让人把铁门打开了,当铁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第568章 判若两人

只见拳台上倒着数十个孩子,每个孩子都露着痛苦表情,有的手已经被掰脱臼了,有的捂着腹部嘴角在吐水,有的鼻血糊了一脸......。

阿笛还摆着泰拳的架势,嘴角扬着邪笑,目空一切的环顾这些跟他同龄孩子,哼道:“全都是废物,没有一个可以跟我练手的!”

阿笛收了架势从拳台上爬下,来到我面前向我行了个礼,眉飞色舞道:“阿赞罗你终于来了,你刚才是没看到,我一个打十个呢!”

我质问道:“听说你最近到处挑战地下黑拳手?还扬言挑战旺猜?”

阿笛像是根本看不到我在生气一样,得意洋洋道:“是啊,我现在有能力可以挑战他,我不仅要打败他,还要打......。”

我打断道:“够了阿笛!”

阿笛愣了下问:“阿赞罗,你不高兴吗,你给我的佛牌有效果了啊。”

我闭眼说:“我要的不是这种效果。”

阿笛不解道:“那要哪种效果?”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说:“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就解了多手必打跟你的契约关系。”

阿笛突然露出了狰狞表情,咬牙说:“不可以,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给父亲报仇就在眼前了,旺猜已经派人来观看我的比赛了,相信很快就能挑战他了,我不能失去这么好的机会,在打倒旺猜后我还要走向更高的拳台,到时候我有了名就能赚很多很多钱,我要让我姐姐过上好生活!以前我们只能任人欺负,现在谁也不敢欺负我们了,谁要是敢欺负我们姐弟我就把他的手脚打断,还有以前欺负过我们姐弟的人,我一定会双倍奉还!”

阿笛狰狞的表情看着让人胆战心惊,这还是那天见到的天真少年吗?我不禁有些自责,我的佛牌把他引领向了一条不归路,不行,我得把他从这条路上拽回来才行!

想到这里我说:“要是我一定要这么做呢?”

阿笛仿佛已经忘记了尊重我这个阿赞,靠近我怒目凶光,扬起右手握拳在我面前晃了晃,咬牙说:“那就先问问我的拳头!”

阿良赶紧过来一把推开阿笛,指着他说:“阿笛,不要对阿赞罗无理,你别忘了是谁......。”

话没说完阿笛忽然抬起腿,一个膝撞顶在了阿良的小腹上,弄的阿良顿时捂着小腹,吐出一口酸水,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我赶紧蹲下扶起阿良,瞪着阿笛说:“过分了啊,要知道你每次倒在拳台上是谁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治疗伤势的!”

阿笛哼道:“我又不是让他白白给我治疗,阿良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每次睡我姐姐当收医疗费,也是在欺负我们姐弟!”

阿良痛苦的说:“阿笛,你还小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有要求过让你姐姐陪我睡觉抵医药费,我跟你姐姐本来就在谈恋爱,是你自己误会了,我有时候也爱逗你玩,所以......。”

阿笛露出想要吃人的表情,吼道:“不要说了,总之我以后不会让你欺负我姐姐了!你们都给我出去,不要打扰我训练了,我听说旺猜已经有意接受我的挑战了”,阿笛招呼来拳台上的那些孩子,示意他们把我们赶出去,眼下我们也只能先出去再说了。

出来后阿良说:“阿赞罗你都看到了,阿笛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再这么下去太危险了,阿笛贸然上门去挑战地下黑拳手的时候,那些拳手对阿笛都不太了解,所以很轻敌,没想到就这么被阿笛打败了,但挑战旺猜情况很不同,旺猜派了人来观察他研究他,试想一下,一个半大的孩子何等何能能击败这么多的黑市拳手?旺猜又不傻,一个孩子有什么本事可以击败那么多黑市拳手?这当中肯定有问题,他一研究就会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场比赛阿笛不能打啊!”

我何尝不知道这场拳不能打,只是现在木已成舟,想要挽回根本不可能了,起初我的想法是让阿笛依托必打佛挡灾避险和刺猬阴料的攻守兼备功效,让阿笛有个护身,然后在让他用拳法取胜,可现在反了,完全反了,阿笛把这种护身作用无限放大,当做主要的了,根本不想用拳法取胜,这超出了我的预料。

没想到原本天真的少年会变成这样,我真是太疏忽了,疏忽了阿笛常年遭人欺负,在拳台上无一胜绩,压抑着不甘心,现在全被这佛牌激发出来了,虽然入的是动物灵,但激发到这种程度说明阿笛心里的不甘心想法很重!

韩飞说:“罗哥,咱们是不是可以把那块佛牌弄回来?”

阿良叹气道:“我已经问过他几次了,但这臭小子不知道把佛牌藏哪去了。”

我说:“阿飞,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把佛牌弄回来,然后解除阿笛跟佛牌之间的契约关系。”

韩飞点头说:“对,就是这样。”

我摇头说:“我们不能这么做。”

韩飞诧异道:“为什么啊?”

阿良说:“因为旺猜已经有接受阿笛挑战的意愿了,如果这时候接触了阿笛跟佛牌的契约关系,阿笛会失去佛牌对他的护身能力,到时候在拳台上根本挨不住旺猜的拳脚,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我眉头不展道:“是的,就是这个道理。”

韩飞明白过来说:“也就是说这场比赛非打不可了?”

阿良说:“没错,但旺猜不傻,他知道阿笛是有问题的,肯定会想办法了解清楚,泰国人对佛牌是有一定了解的,只要他找懂行的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定会想办法克制阿笛,那阿笛就没有胜算了。”

我懊恼不已的叹了口气,握拳砸在了墙上,看样子没有其他办法了,我该做的事做完了,有些事的走向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我对阿良说:“阿良,既然这场拳赛阿笛必须打,我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阿笛侥幸不出事,到时候我在想办法化解契约关系。”

第569章 最后的诉求

阿良无奈道:“我明白阿赞罗你做了该做的了,其实我找小香谈过了,希望她可以劝弟弟放弃,但结果......小香竟然支持阿笛去挑战旺猜。”

小香有这样的决定我一点不意外,这毕竟是杀父之仇,她之所以沦落红灯区受尽磨难都是旺猜造成的,她背负着仇恨带大弟弟,为的就是能看到弟弟站在拳台上,有朝一日能看到弟弟打倒旺猜为父亲报仇,她一个女人做不了什么,但弟弟迟早会变成男人,她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了弟弟身上,哪怕弟弟经常被对手打的断手断脚她都没有改变想法,就可以看出她对报仇的执念有多强了,要是换了别的姐姐,也许因为心疼弟弟宁愿放弃报仇了。

我意识到这个活真正的用意了,我犯了一个错误,审题不清楚,其实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是小香而不是阿笛!

事到如今骑虎难下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我示意韩飞离开,韩飞不解道:“罗哥,难道我们就这样不管了吗?”

我叹息道:“现在只有等这场拳赛开始,看看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什么办法能补救了。”

我将阿良招呼了过来,提醒他要是这场拳赛真的成形通知我,阿良无奈的答应了。

回到店里,黄伟民看我垂头丧气打趣道:“怎么像是打了败仗的战士?”

我没心情跟黄伟民扯淡,只想回宿舍躺着好好反省,总结出师考验这几个活的教训,尼亚的活、吉田英夫的活、班尼的活、李中磊的活、以及阿笛的活,每一个活都让我受益匪浅,我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有取舍、变通、仁慈和残酷等等,我很感谢阿赞峰给我出的考核,与其说这是阿赞峰给我出的考验,还不如说这是一次洗涤心灵的旅程。

我无力的走向楼上,黄伟民叫住我说:“罗老师,你搞什么啊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跟你说话呢,邋遢侦探说你电话打不通都打到我这来了,他说你拜托他的事已经做到了,人现在就在他那,让你过去呢,到底是什么人啊搞的这么神秘,还要让邋遢侦探帮你请?”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原来没电了。

既然龙婆甩孔来了,我只好去见一见他了。

我独自前往了张英杰那,在他杂乱的办公室里见到了龙婆甩孔,龙婆甩孔闭着眼睛盘坐在破旧的沙发上。

张英杰回里屋关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了我们。

我盘坐在龙婆甩孔面前,行礼后说:“不好意思大师,大老远让你来一趟。”

龙婆甩孔摆摆手说:“不必客气,是我当时没想太多,我所在的地方你不方便前往,我亲自来也应该,何况你的朋友十分客气,对我照顾有加,闲话我不多说了,麻烦你把头伸过来,我要先了解了解情况。”

我把头伸了过去,龙婆甩孔将手按在了我的天灵盖上念起了经咒,整个过程持续了有将近十分钟后他才松开了手,释然道:“我什么都不用做了,恭喜你。”

我诧异道:“恭喜我什么?”

龙婆甩孔说:“原本我以为这阴灵对你不利,没想到它跟你融合的很好,因为你经常做好事积福报,所以阴灵的戾气在无形中被你化解了不少,现在它跟你共存在一具肉身里,即便不去化解你也不会有事了。”

我吃惊不已,一直苦苦寻找的破解之法没想到就是自身行善,兜兜转转回到原地,真正的化解办法居然这么简单!

龙婆甩孔说:“很多师傅都会把阴灵入在佛牌里,让阴灵得到人的供奉,让阴灵为人做事,让阴灵积福报脱胎换骨进入轮回,这孕妇灵寄生在你体内也是相同的道理,它把你当成了佛牌,心安理得呆在你的身体里,让你拥有超阴体质,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物,它协助你做事,而你做的事大多是在救人,你积了福报它也能分享到,所以它的戾气越来越少,最后还能跟你和平共存,我想用不了多久它就能积到可以进入轮回的福报,到时候它自己就离开了,难走这不是值得恭喜的事吗?当然了,如果你利用它赋予你的超阴体质去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它的戾气也会越来越重,最后把你给彻底吞噬掉,其实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龙婆甩孔的一席话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能做坏事!

只是我有点不解:“大师,既然你说它跟我共存了,那为什么它还会蛊惑我迷失心智,让我做出过激举动,甚至还托梦给我?”

龙婆甩孔笑说:“这个很正常,它毕竟是阴灵,外泄的阴气导致你迷失心智不是它的本意,它托梦给你说明了一切,以前你没有这种反应是它还不信任你,能托梦耳报就说明它开始信任你了,就像一些请了佛牌的人一样,阴灵跟供奉者他心通,就会耳报托梦给供奉者,然后去完成供奉者的需求,而你体内的孕妇灵因为怨气过大,想要彻底让它跟你共存,你需要化解她怨气的由来,这是她最后的诉求。”

我点头说:“也就是说我体内的孕妇灵托梦给我,是想让我帮它完成最后的诉求?”

龙婆甩孔说:“没错。”

我说:“只是这个梦很不完整,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梦都是它坐在小河边等着什么,如此反复,如果她有诉求为什么不托梦说的清楚点呢?”

张英杰这时候出来拿办公桌上的香烟,他抽出一颗点上,调头要回去,但他好像憋不住了,停下脚步回头说:“我说罗辉,看你平时智商也挺高的,怎么现在脑子转不过来?这个道理很简单啊,你体内的孕妇灵才刚开始信任你,才刚刚有了跟你共存的意思,就是说它跟你的他心通还不完整,所以你才做残缺的梦啊,我相信未来你这个梦会越来越频繁,内容也会越来越多,你慢慢就会知道它的诉求是什么了,急什么等着吧,这就像两个人谈恋爱,要经过互相的试探,一点点了解对方,才能最终走进婚姻的殿堂啊。”

第570章 百年鬼屋

看来张英杰一直在门后面偷听了,我不禁被他的比喻逗笑了,说:“合着我还要跟阴灵结婚喽?”

张英杰说:“差不多的意思嘛。”

龙婆甩孔见我展开笑颜,欣慰的点点头说:“豁达面对乐观生活,老天会保佑你的,好了,我该走了。”

张英杰双手合十行礼道:“法师,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龙婆甩开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对了张先生,女色少近为妙,以免精气流失过多,身子虚弱易被邪物入侵,你戴的这块坤平将军已经失效,如需重新加持,尽管来找我。”

张英杰满脸堆笑道:“呵呵法师,我的私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请。”

龙婆甩孔微微一笑,跟张英杰行礼后自行离开了。

龙婆甩孔离开后张英杰不快道:“这法师说话真是......这不是咒我让鬼缠嘛。”

我失笑道:“人家又没说错,少跟那些站街妹厮混,你要是继续这么下去,身体会越来越差,不是被邪物入侵就是被艾滋、梅毒等入侵。”

张英杰白着我说:“靠,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

我认真了起来,向张英杰鞠躬道:“总之这次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可能还要费时费力的跑过去找他。”

张英杰嬉笑道:“小意思,好歹我赚了你不少钱,帮个小忙也没什么。”

跟张英杰告辞后我回了店里,经龙婆甩孔这么一查看我释然了不少,不过想起以后要跟体内的孕妇灵共存,经常会做梦梦到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也不知道这孕妇灵到底会有什么诉求需要我帮忙?

只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只好把这事暂时抛开了。

黄伟民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了,腋下夹了个手包,头发梳的油亮,看着像是要出去,我拉住他问:“你这是要去哪?”

黄伟民笑眯眯道:“去跟沈梦那娘们谈合作啊,我在泰国有卖监控的熟人,所以揽下了她的商业寺庙装监控的活,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现在沈梦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了,也算自己人了,有赚头当然要便宜我们了,反正他找人装监控也是让人家赚,还不如给我赚了。”

我笑说:“没想到你不光做佛牌生意,还搞工程?”

黄伟民拍拍我的肩膀说:“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太危险了,万一篮子打翻了那不是全完蛋了嘛,所以现在要多元发展啊。”

我也是佩服黄伟民这方面的能力。

黄伟民看了看手表说:“呦,赶过去怕是要迟到了,先走了罗老师,你好好考试啊。”

说罢他便开上他那辆破车,匆匆去跟沈梦谈生意了。

经黄伟民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想起还有活要干,于是从怀里掏出纸张看了看,选定了其中一个,地址是拍海县绿屋,名字叫马杰拉。

拍海县属于大城府管辖,离曼谷倒不是很远,大概有七八十公里的样子,过去只要两个来小时,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因为没看到韩飞我去跟李娇打招呼,李娇说韩飞去唐人街上交朋友去了。

我有些纳闷,李娇笑说这主意是她给出的,目的是想让韩飞更好的融入这个文化圈子,跟那些华人交朋友不仅没有语言障碍,还能学到纯正的泰语,这些华人大多在这里好几代了,跟泰国人没什么两样,韩飞已经跟街上一家重庆火锅店的华人伙计阿满交上了朋友,韩飞没事就去找他,阿满下班就会开着他那辆力帆摩托,带韩飞出去瞎晃荡,交朋友是学习最好的办法了。

我对李娇的做法很欣赏,夸了她两句,李娇很开心,问我是不是要出去了。

我说是,想起李娇在泰国呆了多年对当地很熟悉,兴许她知道“绿屋”是什么地方,如果她知道能省去我打听的麻烦了,我问她“绿屋”在拍海县的什么地方,李娇茫然的摇摇头说不是太清楚,她虽然在泰国多年,可基本上都呆在罗勇,即便做代购也只是来曼谷,大城府很少去,不过李娇说店里新请的店员娜塔雅是大城府人,问她兴许知道,于是李娇把娜塔雅跟叫了过来。

娜塔雅听说我要去拍海县的绿屋,脸色骇然,说:“罗先生,你去绿屋干什么?”

听娜塔雅这话好像很吃惊,我好奇的问:“我接了个活,地址就在绿屋,怎么了阿雅,看的表情好像这地方有问题?”

娜塔雅说:“这不是个地名,还是一栋屋子。”

我说:“屋子?是什么屋子?”

娜塔雅咽了口唾沫说:“是大城府著名的鬼屋啊,还不光是大城府,甚至连整个泰国民间都知道这栋鬼屋。”

我心惊了下,居然整个泰国都知道,这说明这绿屋很出名了,难道是泰国版的北京朝内81号院?

娜塔雅说:“这屋子建于泰国拉玛五世时期,距今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为一栋两层的古老泰式房屋,房主是拉玛五世时期的拍海县县长,叫Khun PiTak,中文翻译可以叫坤彼塔克,坤彼塔克出生在星期三,星期三对应泰国的吉祥色绿色,加上屋子被涂了绿漆,所以这栋鬼屋也叫绿屋,自从坤彼塔克去世后,他的亲属相继搬离了绿屋,然后屋子就荒废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鬼屋,据说这房屋现在里面都设备齐全,木材使用的都是上等柚木,但是却无人敢居住,听人说是因为坤彼塔克去世后,每到傍晚时分就有个穿着白衣、身材微胖的男子,在这个屋子内来回的走动,在2013年时,发生了一件泰国新闻界争相报道的事,有一个18岁的泰国女孩因为好奇,相约好友一起去绿屋探险,回来后连续发烧,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女孩瘦得只剩皮包骨了,根据她奶奶描述,女孩只是在绿屋中无意间打碎了一个水灯的作盘,之后就一直有个白衣男人跟随她,在身后呼唤她孙女、孙女......。”

我听的头皮发麻,这还真有点邪门啊。

第571章 悬殊拳赛

一栋百来年的鬼屋想想都让人起鸡皮疙瘩,马杰拉又是谁,让我去鬼屋找他是什么意思,这家伙是人还是鬼?!

听娜塔雅介绍完李娇露出惊恐神色,担心道:“罗哥,你绿屋这么吓人,你要去干嘛?”

我苦笑说:“没办法,这是阿赞峰的考核任务。”

李娇说:“该不是让你解决屋里的......鬼吧?”

我头疼不已:“不清楚,就算真是对付绿屋里的百年阴灵也没办法啊,算了,别瞎猜了,去看看就知道了,走了阿娇。”

李娇叫住了我:“等等罗哥,你一个人去鬼屋太危险了,不如等阿飞来了一起去吧?”

我知道李娇关心我,但韩飞这小子胆子也不大,把他带去没准还麻烦,于是我给拒绝了,不过在我出门的时候一辆摩托车在店门口停了下来,骑车的是个留平头的小矮瘦子,看着就像十几岁的小孩,感觉都没长开,但他的眼神十分睿智,韩飞就坐在后座上。

韩飞跨下摩托问:“罗哥,你这是要去哪?”

我纳闷道:“李娇说你出去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小矮瘦子将摩托车熄火,过来客气的行礼:“萨瓦迪卡阿赞罗,一直听阿飞说他师父驱邪很厉害,总算见到真人了,荣幸之至。”

我瞟了韩飞一眼,这小子怎么把我的事到处乱说。

韩飞尴尬的挠挠头,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小子准是吹牛的时候提起我有多厉害,以在朋友跟前有面子,这种事我以前也干了不少,倒也理解,于是客气的回了个礼说:“你就是阿满了吧,我这小徒弟阿飞承蒙你的照顾了。”

阿满摆摆手说:“不客气阿赞罗,我从小就在泰国长大,国内一次也没去过,我和阿飞比较谈的来,我带他领略泰国风光,他跟我讲国内的事,我们算是互相学习吧。”

我欣慰的点点头,阿满为人谦虚,懂得谦虚的人人品也差不到哪去,韩飞跟他混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韩飞这才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我说:“刚才在集市的公厕边看到的,就顺手给撕下来了。”

我打开一看,是一张制作粗糙的海报,抠图技术很差,只见上面是阿笛和旺猜光膀子的照片,两人的照片中间印着血迹式样的VS,边上还印着好多显眼的泰文,“黑市史上最值得一看的对决”、“小拳王和大拳王悬殊一战”、“生死决斗”,地址居然在曼谷著名的鲁比尼拳击场,日期是五天后的晚上七点,正好就是我做任务的最后一天!

我吁了口气,看来这一战不可避免了。

韩飞说:“罗哥,我看集市上到处都贴满了这种海报,许多人都议论纷纷了,恐怕现在整个曼谷的人都知道了,旺猜接受了阿笛的挑战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不怕大人打小孩胜之不武。”

我说:“是阿笛主动挑战的,不应战别人会传旺猜连个小孩都怕,有损名誉,相比之下应战是更好的选择,不奇怪,先不管这事了,还有五天他们才开打,目前最重要的是要顾好我自己的事。”

韩飞点点头问:“对了罗哥,你这是要去哪呢?”

我只好告诉他我要去大城府拍海县干活了,但当着阿满的面,我没有说去鬼屋的事,韩飞立即说要一同前往,没办法我只能带他一起去了。

车子被黄伟民开走了,我决定坐大巴去大城府,但韩飞让我等等,然后跟阿满嘀咕了几句,阿满就把摩托车钥匙给了他,韩飞冲我做了个OK的手势。

眼下大巴的班次还说不准,我不想在耽搁时间了,坐摩托过去也不慢,而且摩托穿街走巷的更方便,于是戴上头盔就坐到了后座上。

韩飞发动摩托就飚了出去,只不过他开的摇摇晃晃让人心惊胆战,我担心道:“我说你到底会不会开啊?”

韩飞颤声道:“刚刚跟阿满才学会,罗哥,你别跟我说话了,快开导航,路怎么走。”

我心惊不已居然才刚学会,连驾照都没有,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了,只好拿出手机给他导航。

好在韩飞很快就骑稳了,我松了口气,按照导航的指路经过三个来小时我们总算有惊无险的到达了绿屋。

当摩托在绿屋前停下的时候,韩飞立即被看到的一幕吓到了,咽着唾沫问:“罗哥,你没搞错地点吧,这地方怎么大白天都阴森森的。”

我从摩托上跨下,揉了揉屁股,这一路被摩托颠的都麻了,抬头一看,确实让人毛骨悚然。

只见附近杂草丛生毫无人烟,很是荒凉,一栋破败的古泰式二层小楼立在那,绿屋是木制结构的,绿漆早剥落的,整栋建筑是一种灰褐色的,绿屋的叫法名不副实了,周围的几棵大树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就像魔鬼的爪子似的,地上和屋顶都是枯叶,屋顶上还站满了一排聒噪的老鸦。

虽然眼下入冬了,但对泰国这个热带城市来说四季如春,没有明显的四季之分,可到了这里我仿佛一下进入了冬季,到处都是凋零衰败的迹象。

韩飞嘀咕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介绍说是泰国著名的鬼屋,叫绿屋,里面有个死了百年的阴灵,曾是拍海县的县长。

韩飞顿觉毛骨悚然,问:“阿赞峰师公这是让你来抓百年阴灵?”

我摇头说:“不清楚,不过线索上提到了一个叫马杰拉的人,但这个百年阴灵不叫马杰拉,叫什么我也给忘了,听黄老板店里的店员说叫什么坤彼。”

韩飞环顾四周说:“这地方鸟不拉屎,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上哪去找这个叫马杰拉的,难道也是死在屋里的阴灵?”

韩飞正说着我忽然发现从屋后面出来了两个人,这两人搬着一口箱子,身上还背着大包小包,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赶紧是示意韩飞看,韩飞小声问:“是人是鬼?”

我白眼道:“人家有影子的,当然是人了。”

说着我便朝那边过去,打算问问这两个人。

第572章 无良剧组

等我走近了才发现两人居然是华人,因为是华人的缘故,大家倍感亲切,对我们也没什么隐瞒,我问什么他们全都告诉我了。

两人是国内来的剧组工作人员,一个叫阿涛,是个道具师;一个叫阿明,是个灯光师,两人是跟随剧组一起来的,加上导演、摄像师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一共来了二十来人,来这主要是为了拍一部关于凶宅的恐怖电影。

韩飞疑惑道:“国内凶宅多得是,你们怎么跑泰国来拍凶宅恐怖片了?”

道具师阿涛索性坐到了箱子上,掏出烟点上,鄙夷的笑笑说:“小兄弟,你是圈外人不懂也正常。”

韩飞好奇道:“什么意思?”

灯光师阿明笑笑说:“表面上是来拍电影的,其实就是来旅游的,拍电影只不过是个幌子。”

道具师阿涛哼笑说:“这剧组一个导演,N个副导演,妈个比的,一个比一个流氓,十来个导演带着几个36D的模特,名义上来拍恐怖片,实际上就是跑泰国来玩她们啊,这几个女模特初出茅庐,为了演电影能上位也是把自己卖了,还以为能上大银幕呢,就她们那搔首弄姿的举止也叫演技,我呸,以为自己个个都能成巩俐吧。”

灯光师阿明说:“两位兄弟,你们是不知道这行的水有多深,这哪是拍电影剧组,简直就是个吃喝嫖赌的骗子团队,我们两个也算是老行尊了,可自打进了这个剧组,居然成了搬运工,这不导演让我们来搬落在这的拍摄器材,妈的,当我们是什么啊,我们可是服务过著名后宫电视剧《XX传》的老牌道具师和灯光师了。”

道具师阿涛补充道:“就是,导演就是个骗子,先是骗一个不懂影视的作家以白菜价卖了作品,然后拿着作品去找制片人和出品人,利用这个作家的名气,骗了制片人和出品人,说要到泰国来拍一部3D恐怖片,拿到了一千万投资,然后就来这边吃喝玩乐一段时间,等玩的差不多了,在随便到这里的凶宅拍拍敷衍了事,其实主要是拍那几个模特暴露的镜头,然后把剩下的钱一分就回国了,票房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管,反正损失的是出品方。”

韩飞惊道:“还有这种事,难怪国内的恐怖片这么烂了,这电影叫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要留个心,免得凑巧看了眼睛长鸡眼。”

灯光师阿明说:“这电影叫......。”

道具师阿涛似乎意识到说多了,咳嗽提醒了同伴,阿明这才闭口不提了。

我也看出来了,这两人是满腹牢骚和怨言,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剧组工作人员,对现如今影视圈里的乱象也很无奈。

两人开始继续抬箱子了,我好奇道:“电影拍完了吗?”

道具师阿涛说:“拍个屁啊,拍了一半突然出事了,本来剧组有个烟火师的,但有些危险品不方便带过来,导演又懒得去出入境沟通,只能到泰国临时请一个了,没想到这烟火师到这凶宅里干了不到两场戏突然就发疯了,一直说屋里有鬼,还吓的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成了植物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也没心思玩了,又听泰国人说这凶宅确实有鬼,都怕的要死,最后只得做出回国找间类似的凶宅补场景算了,为了坑出品方的钱把我们俩累的跟孙子似的,气死我了。”

说着两人就抬走了箱子,我也不去管这破事了,跟我们又没关系,不过那个阿明在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突然说:“涛哥,我说咱们是不是去看看马杰拉,好歹也是同行,人家也是老实人,躺在医院里怪可怜的。”

道具师阿涛说:“你操这份心干嘛,别去了,省的惹麻烦。”

我和韩飞面面相觑,赶紧回头叫住了他们,询问他们马杰拉在哪家医院,两人莫名其妙,但还是告诉了我们。

两人等到剧组的车走后,我和韩飞就打算先去医院看看马杰拉了,韩飞骑着摩托说:“罗哥,你说巧不巧,我们刚好今天来碰到了他们,要是在晚来一点剧组就撤走了,咱们就没头绪了。”

我说:“你当出题目的都傻吗,就算剧组撤走了我们也能找到线索,剧组在这免费的鬼屋里拍戏肯定会留下痕迹,找一找肯定能找到,只不过现在碰到剧组的人省去了这个麻烦。”

韩飞说:“说的也是,还好碰到了这两个同胞,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没想到国内影视圈这么乱,居然有这种方式坑钱的。”

我笑说:“你还年轻,国内影视圈水深的很,前段时间阴阳合同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韩飞感慨道:“这都什么事,唉。”

我们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拍海县城,找到了马杰拉住院的医院,经过打听很快就找到了马杰拉的病房,我让韩飞买了一袋水果,然后才去了病房。

马杰拉躺在病床上跟睡着了似的,一个眼睛红肿的女人正在给他擦身体,应该是马杰拉的妻子了。

我们进去后马杰拉的妻子看到我们很愤怒,可能以为我们是中国剧组方的人,对我们大发雷霆,把我们往外赶,我们无辜的替这骗子剧组背了黑锅,很是无奈,幸好我能用泰语解释,加之身上有泰国的阴神纹身,马杰拉妻子才相信我们不是剧组的人,向我们道了歉,又向我们哭诉剧组的无良,剧组说是赔钱,结果投机取巧只赔了送医院来时候的医药费,再去酒店找人早就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去哪了,可能已经回中国了。

马杰拉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的很心酸,她说她家也是穷苦人家,就只靠马杰拉在剧组工作维持生活,马杰拉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成了植物人就跟天塌了似的,现在生活都没着落了,还要负担大笔医药费。

我和韩飞越听越生气,觉得脸面无光,毕竟我们也是中国人,这剧组都是些什么人,简直把中国人的脸都丢光了。

生气归生气,这事确实也没辙。

我看向了病床上的马杰拉,如果有办法能让他醒来,就能让这家人摆脱困境了。

第573章 红眼睛

我正打算过去查看一下马杰拉的状态,不过这时候医生来查房了,说要给马杰拉做检查,我和韩飞只好先退出来了。

韩飞问:“罗哥,你感应到了什么吗?”

我摇头说:“没有,至少病房里没有阴气,但不排除马杰拉体内有阴气,老实说我倒是希望他被阴灵缠了才变成了植物人,因为这样我就有办法让他醒来,他的家庭也不会陷入困境了,我们也能从马杰拉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韩飞握拳说:“这剧组太无良了,出了事居然跑了,早知道刚才就把那辆车拦下来了,真他妈的......。”

我无奈道:“拦下来又能怎么样,那两个同胞也说了,是马杰拉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到时候就算打官司剧组也会拿这个开脱,对于穷人来说打官司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拖都能把人拖死,律师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还不如私了来的好,别急,等医生检查完我在用我的法子给马杰拉做个检查。”

医生很快就做完检查了,我们再次回到了病房里,马杰拉妻子的情绪很不好,看来检查的结果不太好了。

我问医生检查过后怎么说了,马杰拉妻子说:“医生检查完说身体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机能也都还好,就是大脑可能受到了重创,淤血压住了什么神经,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唉,每天检查都是这么说的,医生们过来检查主要是提醒我们该交住院费了。”

马杰拉妻子说着就抹起了泪。

我想了想说:“太太,我可以看看马杰拉先生的伤势吗?”

马杰拉妻子默默的点头说:“阿赞请便。”

我过去掀开马杰拉的眼皮看了下,并没什么发现,于是将手按到了他的额头上,闭眼念经咒感应了下,这一感应一股阴气突然就从手心传导了进来,我的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了一副画面,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白裤的中年男子跪在黑暗的虚空中,脖子上套着金属狗项圈,狗项圈被几根铁链勾着,延伸进黑暗的虚空里,也不知道痛向什么地方,中年男子表情十分痛苦,五官里流出鲜血,他痛苦的伸着手,张着嘴,发出“救命”的气声,与此同时我看到几根铁链抖动了起来,虚空的黑暗中一下出现了几双诡异的红眼,惊的我一下收回了手张开了眼睛。

韩飞马上凑过来问:“怎么样了?”

我拧眉说:“情况很复杂,马杰拉的身体机能确实没什么问题,体内怨气很少,不像是被阴灵缠上的症状,好像只是感染,阴灵通过他的身体向外界传达了求救信号,我看到了一个穿白衣白裤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脖子上套着金属狗项圈,狗项圈被几根铁链勾着,这阴灵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着,我还感应到了好几双红眼睛,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等等我在感应下。”

说着我就把手再次按到了马杰拉的额头念起了经咒,只是这一次我只感应到那白衣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狗项圈上的铁链也没动静,那几双红眼睛也消失了,我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无奈只好放弃了。

我张开眼睛摇摇头:“没发现了。”

这时候韩飞把手机递了过来,我看到他搜了绿屋的情况,并且还附有一张房主坤彼塔克的黑白的模糊照片,这照片是张大头照,只拍到锁骨以上,就跟登记照一样,但已经能看出他穿着白衣服了,男人的上颚留着一撇小胡子,我回忆了下刚才感应到的情况,发现感应到的中年男人就是照片里的人,没错了,传递救命信息的就是房主坤彼塔克!

韩飞问:“感应到的是这个人吗?”

我点了点头,心猛地往下沉去,房主是拉玛五世时期的人,是个距今有百年历史的阴灵了,这样一个阴灵按理说非常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困住他的?那几双红眼睛究竟是属于什么东西的,为什么要困着房主?

马杰拉的妻子双手合十过来向我行礼,问我发现了什么问题。

我只好说了实情,说她丈夫体内有少部分的阴灵怨气,可能是在鬼屋惹来的阴灵弄的,马杰拉妻子听我这么说又是一阵哭哭啼啼,求我一定要救救她丈夫,我安慰说只是感染并不碍事,想要驱掉很容易,我可以马上动手驱掉,但驱除了也无济于事,因为马杰拉昏迷不醒的原因跟这怨气无关,确实可能是因为伤到了脑子,要做手术清除淤血才能醒来。

马杰拉妻子听我这么说哭的更厉害了,说自己已经没钱给丈夫做手术了,看着她无助的样子我很难过,做了一个决定,把韩飞招呼过来说:“这个剧组应该还没离开泰国,二十来号人又有那么多拍摄器材,想要一下子离开没那么容易,准是换了家酒店住暂时躲着了,你还记得刚才的细节吗,或者是车牌号,我要找他们,帮马杰拉讨回医药费,马杰拉要是能做手术,我们就能从他嘴里知道更多信息了,这对了解情况很有帮助。”

韩飞回忆了下说:“对不起罗哥,我没注意啊,对了,你可以找黄老板帮忙啊,他对泰国这么熟肯定有熟人,剧组这么多人很容易查的,不管是酒店还是机票,一查就能找到他们的下落了。”

韩飞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没有打给黄伟民,他估计忙着跟沈梦谈生意,也抽不出时间帮我,这事只要找张英杰就好了,于是我给张英杰打去了电话,把情况简单一说,张英杰说这太容易了,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他让我等一分钟,他马上打电话给酒店方面和机场方面的熟人了解情况。

一分钟后张英杰回了电话过来,说这个剧组住曼谷的沙吞易思廷大酒店里,包下了一层楼。

我恼火不已,这边马杰拉都没钱做手术,他们却住在曼谷最好的豪华酒店里过着腐败的生活,我当即带着韩飞就要回曼谷,为了尽快找到这伙人,我让韩飞留在这里盯着,有什么事可以通知我,我则直接打出租回了曼谷。

第574章 变态游戏

根据张英杰提供的线索我潜入酒店,躲过监控探头溜进客房部,找来一套服务员的制服换上,然后才来到了剧组所在的楼层,按响了导演房间的门铃。

很快一个扎着马尾穿着浴袍的男人把门打开了一道缝,用英语询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是客房服务,男人摇摇头说不需要,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他一推就闯进去,顺势把门一关。

等我关好门回头朝房间里一看,顿感不妙,脑子嗡嗡作响,靠在门上都不敢动了,只见房间里昏黄一片,到处都点着蜡烛,房间的各个角落里都有搂在一起的男女,男男女女起码有五六对,男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浑身上下赤条条的,露着大腹便便走样的身材,女的打扮怪异,有的穿猫女郎服,有的穿空姐制服,有的穿警察制服,手中拿着手铐,有的穿镶铆钉的皮制比基尼,手中还拿着鞭子、蜡烛,在墙角里还架设着摄影机!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反应过来了,遇上剧组这些人玩变态游戏了!

这些人也被我突然闯进来镇住了,都没反应过来,像是石化了一样盯着我。

那扎马尾的男人回过神了,惊叫道:“你是谁?!”

这些人也反应过来了,面露怒色瞪着我。

本来我以为房间里只有导演在,闯进来治住导演就行,然后用些手段威胁他给马杰拉出医药费,谁曾想房间里竟然这么多人,搞的我顿时懵逼手足无措了,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到对策应对这种局面。

要说一对一这些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根本不是我对手,但现在他们这么多人,任凭我法力再强也没办法,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我心中叫苦不迭,这情况说是说不清楚了,早知道就不这么莽撞了,我下意识的手背在身后去拧门把手,在这些人彻底反应过来前,打开门拔腿就冲了出去!

就在我冲出去的瞬间房间里就传出了大叫声,那些人反应过来了,我回头看去,扎马尾的男人率先追了出赖,那几个男人也想追出来,幸好他们都光着身子,只是跑到门口又缩了回去,只是探头观望,大喊把我抓住。

马尾男紧追不舍,还拿拖鞋扔我,我闪身躲开了拖鞋,正打算从安全楼梯跑下去,谁知道楼道门突然打开了进来了一个人,我都没看清楚,就跟人家撞了个满怀,双双倒地。

等我爬起来跟这人打了个照面,居然是那个道具师阿涛。

阿涛估计也看我脸熟,露着吃惊表情指着我:“你、你、你是......。”

马尾男在身后大喊:“阿涛,给我抓住他,他不是客房服务员!”

阿涛回过神将我扑倒,死死压住我,这家伙的臂力惊人,估计平时没少抬道具,压的我竟然脱不开身,马尾男也跑来了,反手将我手给拧了,扇了我一巴掌,骂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冒充服务员!”

这时候那几个男人也套上衣服追来了,我心中叫苦,这下算是跑不了了,只能束手就擒不再挣扎了。

阿涛说:“崔导,这家伙我认识,是中国同胞,白天我去搬落下的道具时候见过这家伙,我还以为是去绿屋探险的游客,还和阿明跟他扯了会淡,没想到又出现在我们住的酒店里了,看起来是有目的啊。”

马尾男问:“你们两个混蛋跟他扯什么了,他怎么跑到酒店里找我们了?幸好副导和女演员都在我房间里探讨剧本和演技,要是我一个人在非吃大亏不可!”

阿涛悄然看了我一眼,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我知道他不敢说,这马尾男崔导明显是这个剧组的头头,阿涛要是把跟我的聊天内容说了,非受到惩罚不可,像他这种道具师进不了这些导演们的圈子,只是本本分分的做分内工作,满肚牢骚不说拿的钱也不多,其实跟马杰拉差不多。

反正我是自身难保了,这会反倒冷静了下来,索性做做好事了,哼道:“他告诉我你们剧组在凶宅里拍戏出了事,好像是撞到鬼了,所以我就偷偷跟踪了他的车,找到了你们剧组,冒充客房服务员,想跟你们谈谈生意。”

阿涛忙附和道:“是啊,我看是同胞觉得亲切,就随口扯了两句,没有说什么啊,谁知道他居然跟踪我和阿明。”

阿涛说完就松了口气,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马尾男很怀疑,瞪着我说:“你是什么人?做生意,我们有什么生意可做的?”

我说:“掀开我的袖子。”

马尾男蹲下来掀开了我的袖子,看到了我的阴神纹身,我说:“其实我不是中国人是个泰国华侨,还是个修法的黑衣阿赞,听说绿屋里死过人闹鬼凶得很,所以我和同伴想过去看看有什么阴料可以找来制作佛牌,没想到碰到了你们的人,于是跟他们聊了两句,跟着我就改变了主意,我一直听说中国剧组比较有钱,加上你们在绿屋里撞鬼出了事,我心想剧组人多,要是都请块我的佛牌,那我还不发财了,还去绿屋找什么阴料?因为你们包了一层楼,酒店方不让人进来,没办法我才偷了服务员的衣服混进来,想跟导演您好好谈谈生意,你开门后我急切的想进去跟你私下谈,所以莽撞了,唉,没想到看到你们、看到你们在那谈切磋演技啊。”

这番说辞我也是临时才想到的,要不是这个阿涛突然出现,我还想不到这个主意,对他我也很感激,没想到做个顺水人情就化解了危局,不过到底能不能脱身还要看这导演的态度了。

马尾男眼珠转了转,将信将疑道:“什么黑衣阿赞,什么阴料?”

这时候有个副导说:“崔导,你可能不太了解泰国啊,阿赞是泰国的法师,就跟咱们中国的道士差不多,听说还有白衣和黑衣之分,白衣阿赞修的是正路子,黑衣阿赞专门修邪门的黑法。”

第575章 大生意

有个女演员也挤进来看热闹,她看了我手臂上的纹身说:“他确实是个阿赞啊,这个纹身我认识,好像叫拍婴,听说是泰国的阴神,没能力的人可不敢把这些阴神纹在手臂上,我来泰国前听不少同行都说泰国的佛牌和小鬼很厉害,请了能捧红明星,本来我还想找个泰国阿赞请呢,没想到拍摄出了意外,计划只好搁浅了。”

另一个副导说:“他们这些人管那些死人的东西叫阴料。”

马尾男有点相信了,态度也缓和了,我趁机说:“导演,我真的只是来谈生意的啊,要是谈不成拉倒,你打了我一巴掌也算扯平了,能放我走了吗?”

马尾男想了想说:“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阿赞,谁知道你擅闯进我们的住地想干什么,这酒店也管理太松了,居然让人大摇大摆的闯进来,先把人带我房间去,我要好好审一审,然后在报警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这时候有个副导凑到马尾男耳边耳语了几句,马尾男似乎产生了顾虑,我用屁股也猜到他在顾虑什么了,要是把我送到警察局去我只能说看到的实情了,他们在房间里干那么恶心的勾当,要是传出去也不太好听,虽然在泰国,但这年头信息全球化,传到国内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他们的名声就全毁了,哪还有投资人找他们拍戏?所以我看到的事成了他们的把柄,他们不敢轻易把我怎么样,除非他们敢杀人灭口那就另当别论了。

马尾男说:“先把他带我房间里吧,我审审再说!”

我被马尾男和一个副导押进了房间,其他人都被关在了门外。

马尾男用被单把我绑在了椅子上,然后跟副导演坐在了我面前,马尾男沉声道:“知道我们是什么意思吗?”

我笑道:“我又不笨,当然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了。”

说着我就用眼神示意了下角落里的摄影机,说:“放心,我就是个想赚钱的阿赞,其他什么事我才不管。”

马尾男冷着脸问:“刚才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故意装傻说:“什么都没看到啊,哦,看到了,你们在房间里开会谈剧本和切磋演技。”

马尾男和副导演对视了一眼,似乎打定了主意,马尾男说:“算你聪明,希望你明白,我们只是来泰国拍戏,现在拍完了要走,以后大家也不会再见面了,我们不想惹麻烦,你也只是做生意不想惹麻烦吧?”

我连连点头。

马尾男松了口气,说:“我们在那凶宅拍戏发生了意外,确实有点后怕,不如这样,你给我们请上二十块佛牌,我给剧组每人发一块,让大家心安点,大家和气生财。”

我大笑说:“那就太好了,感谢中国的大老板啊。”

他们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想用给我点甜头封住我的嘴,免得我到处乱说,真没想到不仅化险为夷了还顺带做成了生意,我这莽撞的举动真误打误撞了,既然这样我索性就跟他们做这笔生意了,用赚来的钱给马杰拉当医药费相信也够,这法子好过用威胁的办法。

副导演给我松了绑说:“阿赞,不好意思,都是误会,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我摆手说:“理解理解,也怪我财迷心窍太莽撞了,虽然我是华侨,但大家同根同源,都是炎黄子孙嘛,理应相互照应,你们关照我我心里有数的。”

副导演笑嘻嘻说:“你的佛牌没有假的吧?”

我拍胸脯说:“当然,我做的是跟鬼神打交道的生意,怎么敢骗人。”

副导演笑说:“那就好,我在网上也了解了一些佛牌知识,听说有那种增强性能力的佛牌,是不是啊?”

我点头说:“有的,像什么燕通牌、马食能牌等都是增强性能力的。”

副导演说:“太好了,你给我来块最厉害的就行。”

马尾男瞪了副导演,说:“赵导,我就知道你想请这类佛牌,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对了阿赞,有没有那种可以转运的佛牌,这几年我尽拍些小投资的电影,都入不了主流,我感觉太怀才不遇了,他冯小刚拍那么多烂电影都能火,为什么我不行,哼!”

我说:“有的,全都有的,导演,我看你最好做个统计,把剧组里每个人想要什么类型的都给记下来,我只要按照你记下来的制作就行。”

马尾男说:“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制作要花多长时间,我们明早就要走了啊,有没有现成的?其实除了刚才在房间里的人,其他人无所谓了,随便给块就行,只要不是太贵,算是给他们发福利,做个纪念品吧。”

我猜到他急着离开会这么说了,哪怕我给其他人假的他没准都会乐意,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这活是跟鬼神打交道我不会弄假的糊弄人,于是说:“放心,制作还来得及,况且有的还有现货,时间来得及,等我做好了给你们送来,耽误不了。”

马尾男点头说:“那就好,对了,多少钱一块?钱又怎么付?”

我说:“这得看大家需要什么类型的了,你赶紧让人登记,我好算算。”

我看着马尾男有顾虑,于是就告诉了他我有实体店在唐人街上,他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去,等着取佛牌,等做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马尾男见我说的真诚,我又告诉了他店的位置所在,马上就打消了顾虑,让副导演去做统计,又派了阿涛以及阿明跟我一起回去。

我看了看登记好的单子,不禁有些好笑,那些个副导演居然大多要增强性能力的,那几个模特女演员清一色的想要成为当红明星,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全都要请小鬼,至于阿涛和阿明只是想要增强事业运和财运的。

我简单算了下报出了十五万人民币的价格,马尾男顿时懵了说怎么这么贵,我说没办法,那几个女演员都要请小鬼,小鬼就是死婴儿,制作工艺复杂价格昂贵。

第576章 阴阳牌

马尾男有些不高兴,当即把小鬼的选项给删了,说这东西又贵又不方便带上飞机,问我又没有别的代替品。

想想也是,小鬼是死婴儿,属于违禁品,根本没法带上飞机,倒是有些入了婴儿骨灰的阴牌看不太出来,于是我就这么跟马尾男说了,马尾男压根不管我用什么佛牌代替,只说方便带上飞机价格又便宜的就行,他让我自己看着安排,还说不要单个算价钱了,直接一口价八万块。

没想到价格被他腰斩了,这家伙太过分,自己拿着投资人的一千万吃喝玩乐,却在几万块的事上这么抠门,本来我想还个价凑个十万整,但看他态度坚决只好作罢了。

阿涛和阿明跟我一起去店里,路上阿涛对我不住的道谢,我笑说没什么,萍水相逢也是缘分一场,对我没好处的话能不说就不说了。

阿涛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阿明有些疑惑:“阿赞,你真的跟踪了我们吗?可我当时看附近荒无人烟,哪有人跟踪我们啊,我还看你和同伴骑摩托车朝相反的方向去了呢。”

我有些尴尬,只好自圆其说:“其实这都是套路,毕竟那地方太荒芜开阔,我们要是跟着你们太容易被发现了,我们先反方向走,然后在绕道跟过去啊,有些对不住你们了,不过我也只是为了做生意,没办法,世道不好啊,泰国的生意也不好做。”

两人笑着附和说这年头什么都不好做了,就拿电影这行来说,现在的观众口味是越来越刁钻,也能分辨品质好坏的电影,烂片很难骗观众了,即便是大投资,也只能赚一两天的票房,口碑一不好马上就完了。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唐人街的店里。

黄伟民已经跟沈梦谈完生意回来了,看到我带了两个陌生人回来很诧异,我将他拉到角落里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下。

黄伟民吃惊道:“你说什么,二十块佛牌只收八万块?!平均一块才多少钱啊?我说罗老师,你当我这里是善堂啊?你要做善事那是你的事,你别拉着我一块做行吗?我要赚钱的啊,剧组多有钱啊,你怎么搞的,不好好宰不说,还......真是被你气死了,会不会做生意,这都什么事啊!”

我不快道:“别废话了,人家还在医院等着救命呢!”

黄伟民不乐意了,说:“不行,我不同意,这医药费本来就该剧组出,你这么做等于是把自己的利益搭进去了,合着二十块佛牌跟白送似的,那我瞎忙活什么?”

我说:“你大批量进货佛牌便宜,这些人我也不会真心给他们实打实的佛牌,你还是能从中赚一点的,再说了没有马杰拉也不会有这个活了,差不多得了,这笔生意本来就是意外收获。”

黄伟民仍是老大不乐意,但碍于我一直瞪着他,他只好说:“那好吧,不过这单子上的佛牌由我决定请哪种,不给假的就是了。”

我说:“行,没问题,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不过这两个跟我一起来的他们的要实打实,其他的我不管你请哪种,只要有一点功效就行了。”

黄伟民这才露出了笑容,说:“好,今天真是收获很大啊,跟沈梦谈好了监控的大单子,你这边也来了大单子,双喜临门,哈哈。”

黄伟民笑着就上了楼,我将阿涛和阿明安排在会客沙发上坐下,让李娇给泡了茶,陪着聊聊天,然后我也上楼去了。

我来到办公室门口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黄伟民打电话的声音,我推门进去,他立即用手捂上了听筒。

我皱眉问:“跟谁打电话呢?”

黄伟民想解释,但看了我一眼可能觉得瞒不住我,只好说:“给沈梦打电话啊,她给生意我们做,我们也礼尚往来下嘛。”

我马上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问:“你想找沈梦做这笔生意请商业佛牌?”

黄伟民说:“废话,找她当然是请商业佛牌了,你都不给我赚头我不可能把实打实的佛牌给他们啊,就算是功效差一点的那成本也不低啊,不过你放心,我请那种真假掺半的,前期有点功效,到了后期就失效的,也符合你的要求吧?你带的那两人我就从店里拿两块实打实的,这总行吧?”

那几个导演和女演员都不是什么好鸟,想想也没必要完全是真的,这种商业佛牌也叫阴阳牌,功效不是太大,前期会给人一个假象,到了后期确实会失效,就像南柯一梦,就当教训教训他们吧,反正我跟这剧组也是做一次生意,以后不太可能有交集了,真假掺半就真假掺半吧,毕竟当中有部分材料是真的,也不算违背我的底线和原则。

在等待沈梦的人送货期间我给韩飞打去了电话,询问那边的情况,韩飞说没什么变化,于是我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韩飞听后很高兴,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说马上就通知马杰拉的妻子,就说帮马杰拉讨到了做手术的医药费。

挂了电话后我来到楼梯边探头看了下,阿涛和阿明在那笑的合不拢嘴,李娇陪着他们聊的很开心,这让我放心不少。

在楼上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后,沈梦就回电话过来了,说派了人给我们送货,黄伟民让她告诉送货的人从后门进来,沈梦是个聪明人,一句话没问就答应了。

很快送货的人就从店后门进来了,我拿到佛牌后看了看,这些商业寺庙出产的商业牌确实很精致,金光璀璨、颜色鲜艳,很是考究,作为纪念品没得说,外行人看了绝对不会产生怀疑,不过俗话说的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内行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了,因为佛牌这东西跟别的东西不太一样,很多都是融入了充满了杂质的庙土、坟土、经灰和骨灰、尸线等材料,越是粗糙的越是实打实,看着越旧越是有灵力,剧组这些人虽然对佛牌略有了解,但应该没了解到这种程度,敷衍敷衍他们绰绰有余了。

第577章 夜探鬼屋

我拿着佛牌来到楼下给了阿涛和阿明,黄伟民拿了两块助事业催财运的佛牌给他们,还煞有介事的叮嘱他们,一定要转告剧组的其他人,要按照标注的供奉方式进行供奉,一定要注意禁忌,因为有些强效佛牌入了阴料,是阴牌,要是不好好供奉会反噬。

阿涛和阿明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我有些想笑,黄老邪果然邪性,连我都快相信了,不过他这么做也没错,确实能让人更信服。

阿涛给马尾男打去了电话,收了钱后阿涛、阿明就告辞离开了。

等两人走后黄伟民算起了账,刨去给沈梦的三万块,还剩五万,黄伟民说一人一半,我有点不高兴说:“你顶多算个中介,倒个手就赚两万五是不是太多了?”

黄伟民说:“罗老师,账不能这么算啊,是我想到找沈梦做这笔生意来提高利润,多赚的钱我理应多分一点啊......。”

他总是有一套歪理,我是说不过他的,打断道:“行了,你拿一万,剩下的都留给我!”

黄伟民不乐意道:“靠,你这是*裸的抢劫啊。”

我拉下脸来说:“你给还是不给?!”

黄伟民咬牙说:“我、我给!”

说罢他就转了钱给我,然后气呼呼的往楼上走,边走还边咒骂,说我仗着修了法欺负他,我懒得理他了,匆匆赶去跟韩飞汇合。

当我把钱送到马杰拉妻子手上的时候,她激动的都给我下了跪,说我救了他们一家,是她的恩人,这让我觉得没白挨那一巴掌了。

马杰拉妻子付了医药费后,医生马上就给安排了手术,大脑清淤手术需要很长时间,这么等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为了帮马杰拉讨回医药费已经花不少时间了,等他苏醒从他嘴里获悉具体情况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于是我决定在这期间先去一趟绿屋。

眼下已经是夜间,我和韩飞站在绿屋前凝视着月色下的绿屋。

韩飞咽着唾沫说:“罗哥,咱们非要在晚上来吗?”

我说:“白天感受不到一些东西,只有阴气重的晚上才行。”

韩飞听我这么说越发紧张了,我看他这么害怕,于是将腰间的灭魔刀卸下递给他说:“这把灭魔刀有高僧的佛法加持,你拿着它根本不用怕那些玩意,它们近不了你的身。”

韩飞问:“那你呢?”

我摊摊手说:“我不知道见过多少那玩意了,身体里都还住着一个,都习惯了,没什么可怕的。”

韩飞挤出笑容说:“罗哥,我是真佩服你,这东西还会习惯吗?”

我笑说:“跟你说实话,其实第一次见这些东西我也很害怕的,但见的多了就麻木了,而且我开始意识到阴灵并没多可怕,相反有时候人性比阴灵更可怕。”

韩飞点头如捣蒜,说:“没错,人有时候比鬼更可怕,鬼的怨气都是人造成的。”

我拍拍韩飞的肩膀说:“你的悟性确实很高啊,进去吧,有我在不要担心。”

我们两个从侧面的门洞进了绿屋,我点了蜡烛照明,韩飞拿着灭魔刀紧紧的跟在我身边。

绿屋是栋有着百年历史的古泰式建筑,虽然是木制结构的,但腐朽的并不严重,屋里的灰尘味很重,好在屋子破洞比较多,四面透风,倒也不呛人。

我和韩飞小心翼翼的在一层的客厅里搜索,木制的地板踩踏下去会发出嘎吱吱的声响,屋里到处都是拉玛五世时期的老物件,加上环境黑暗,确实让人心里毛毛的。

客厅里的家具、摆件保存的很完好,家具上的纹饰和雕花相当考究,很有那个时期的风格,只是有些油漆剥落,看上去比较陈旧,有一张沙发完好的甚至还能坐人,在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很气派鎏金大吊灯。

地板上散落着很多杂物,有玻璃碎片、烟头、塑料袋,估计都是进入绿屋的人随手留下的。

韩飞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示意我朝正前方看去。

我扭头看去,只见客厅的正前方是条宽大的木楼梯,楼梯呈Y字型,从正面上去后分成左右两路分别延伸到二楼,在左右分开的楼梯平台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人物像,仔细一看就是我在马杰拉体内感应到的那个白衣男人!

这张油画是半身像,白衣男人穿着拉玛五世时期的政府官员制服,目光炯炯注视着正前方,乍一看就好像在盯着我们似的,感觉格外的瘆人。

我走到楼梯边看了看,楼梯已经很破了,不少台阶上都有破洞,试着踩踏了下,还发出挤压声响感觉随时会塌,我只好把脚收了回来,抬头往上看,楼上有不少的房间。

“罗哥你看,楼梯上还有血呢。”韩飞小声提醒我。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滩血迹,估摸就是马杰拉摔下来的时候留下的。

韩飞说:“这楼梯这么破很危险,失足掉下来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马杰拉不是撞......。”

韩飞那个“鬼”字没说出来就觉得不对劲了,把话咽了下去,哆嗦的把灭魔刀横在了身前,身体朝我靠来,紧紧贴着我。

我的身体也感到了一阵寒意,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符螺示警的尖锐声音就像超声波似的在我耳边回荡,我凝神朝烛火一看,火苗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摇曳了起来!

是什么情况我们两个都有数了,屋里确实有阴灵的存在!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我能听到我们两个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我对符螺的示警声已经习惯了,耳膜的难受很快就消失了,跟着我就听到一个男人痛苦的哀嚎声,以及铁链在地上拖行的动静,我四下环视,想找找阴灵所在的方位,可惜并没有看到。

我深吸了口气冲上二楼,韩飞怕的不行,想跟上来但还是放弃了,站在那双手捏着灭魔刀原地打转。

我将二楼所有的房间门都推开看了下,但什么都没发现,与此同时符螺示警的声音也消失了,无奈我只好调头下楼,就在我下楼的时候忽然发现韩飞居然倒在地上了,好像昏过去了,灭魔刀也掉落在了边上。

第578章 鬼屋惊魂

“阿飞!”我叫着冲下了楼,扶起韩飞发现他确实晕过去了,但身上并没有外伤,我警觉的扫视周围,依然没什么发现。

我心里有些发毛了,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捡起灭魔刀、背上韩飞就朝有月光洒进来的门跑去。

可能是慌乱之下错认了出口,跑出去才发现并没有跑出去,我这是跑进绿屋后面的废弃花园了,花园里疯长着半人高的杂草,不远处就是一座玻璃花房,花房上爬满了藤蔓,韩飞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阴灵缠上,情况危急,我顾不上什么了,背着韩飞跑进花房。

花房里到处都盆栽和倒塌的架子,植物全都枯萎了,藤蔓在花房里肆意疯长。

我将韩飞放在地上,将手按在他的额头,正想用经咒感应一下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乱抓,大呼小叫:“鬼,有鬼啊!”

我赶紧按住他的肩膀说:“冷静点,我是罗辉!”

韩飞这才回过神,死死拽着我,脸色惨白,嘴唇抖动:“罗哥,鬼,有鬼啊,刚才你冲到二楼后,我拿着刀原地打转,突然感觉身后有凉风掠过,猛的回头发现白衣男人就站在我身后,脸上都是血,我吓的双眼一黑就晕过去了,罗哥,你这把灭魔刀到底有没有用啊,不是说那玩意近、近不了身吗?”

我吁了口气,敢情只是被吓晕了。

我拿起灭魔刀看了看,说:“我也不太清楚灭魔刀为什么会失效了,有可能是刀上的经咒太久了,失去了震慑阴灵的效果,需要重新加持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屋里的阴灵有百年历史了,怨气深重,灭魔刀上的经咒对它不起作用,刚才我也感应到屋里有阴灵了,但就是无法找到它,这阴灵能力很厉害,不是一般的经咒能起作用的。”

韩飞不解道:“你不是说这鬼在求救吗,既然求救那又为什么躲躲藏藏,跟我们玩躲猫猫游戏吓唬人?”

我苦笑说:“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阴灵,阴灵的想法不是人能理解的,不过我总感觉差了点什么,怎么说呢,就像差一把钥匙,只有找到这把钥匙才有可能搞清楚。”

韩飞想了想说:“这个活的线索是马杰拉,我觉得这钥匙可能在他身上!”

我对韩飞的观点很赞同,马杰拉既然是这个活的线索,说明我们要围绕他找线索,而不是围绕鬼屋里这个白衣阴灵找线索。

白衣阴灵既然透过马杰拉传递求救信息,肯定是有原因的,看来问题的关键在马杰拉身上,跳过马杰拉跑到鬼屋来找问题行不通,还可能像现在这样发生危险!

我问韩飞还能不能走,韩飞说没问题,他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受伤,只是腿脚有些发软罢了。

我扶着韩飞打算离开,只是我刚迈开步子,猛地发现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根藤蔓,这藤蔓不知不觉在我脚踝缠了一圈,倒刺勾住了我的裤脚,这么短的时间藤蔓不可能做到这种事。

这事让我想起了方瑶用树精整我的事,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小声念起了经咒,藤蔓感受到经咒的力量,立即从我脚踝上脱落,快速缩进了黑暗中。

我抬头看向了爬满花房的藤蔓,这藤蔓植物已经成精了,不出意外肯定有阴灵附在藤蔓的根茎里,有可能就是那个白衣阴灵!

我正打算看个究竟,韩飞神色慌张的说:“罗哥,你怎么了,还不走是发现什么了吗?”

韩飞受到惊吓情绪不稳,不能再受刺激了,这绿屋太诡异了,到处都透着一股怪怪的气息,要是继续留下很容易出事,看来还是要等马杰拉醒来再说,想到这里我摇头说:“没有发现。”

我扶着韩飞出了绿屋,回头看了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竟然看到藤蔓在花房顶上爬成了一张扬着怪笑的鬼脸!

我们回到了医院,马杰拉已经做完手术了,只是还没醒来。

马杰拉妻子告诉我们,手术只做了个把小时就结束了,医生说只是个简单的激光微创清淤手术,不是开颅那种大手术。

韩飞有些生气,说既然手术这么简单院方为什么早不做,偏要等有钱了才给做,这也太现实了吧。

我安慰韩飞别生气,有些事我们没办法,社会就这么现实,泰国社会贫富差距这么大就更现实了。

我问马杰拉什么时候才能醒来,马杰拉妻子说医生告诉她大概在天亮就能醒来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在病房里等着了,在等待期间马杰拉妻子对我们很好奇,问我们为什么这么帮她,不仅帮着讨医药费还这么关心她丈夫。

我解释说是受雇于政府部门,最近几年泰国旅游热,绿屋的传说成了许多胆大的旅行者探险的地方以及剧组拍恐怖片的场所,所以政府想把绿屋开发成旅游景点,收门票创收,但政府有顾虑,怕绿屋真的有鬼存在,于是找了我们来检查检查,没想到来了一查还真有问题,我们碰巧知道了马杰拉在绿屋出事了,这才想到从他这里了解更多关于绿屋的情况。

马杰拉妻子听我这么说后就没多问了。

经过一夜的等待马杰拉在清晨终于醒转了过来,因为还有术后的麻醉镇静作用,马杰拉的情绪倒是很稳定,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们怕提起绿屋又刺激了他,所以并没有直接询问,而是先让马杰拉跟妻子团聚,用循序渐进的方式来处理,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马杰拉妻子眼泪婆娑的拉着丈夫的手,问他明知道绿屋是著名的鬼屋,为什么还要接中国剧组的活深入绿屋。

马杰拉紧紧握着妻子的手,说:“曼妮,我有件事瞒着你,其实我们家祖上跟绿屋生前的主人关系很密切,我的曾爷爷和曾奶奶是这绿屋主人的仆人。”

马杰拉妻子好奇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第579章 管家和女佣

马杰拉看向了我和韩飞,他妻子立即解释了我们的身份。

马杰拉得知我们对他的帮助后很感动,说他能动手术苏醒过来多亏了我们,他一定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帮助我们解决问题,因为那屋里确实有阴灵!

马杰拉说着就看向了病房角落里的衣帽架,我扭头看去,只见衣帽架上挂着他的衣服和一个破包,马杰拉说包里有一个铁盒,这铁盒是他回老家的时候在杂物房里发现的,应该是他曾祖父的遗物。

我帮他把铁盒拿了出来,铁盒有饼干盒大小,都锈成了咖啡色,年头不短了,马杰拉示意我把盒子打开。

我打开盒子后发现里面是几张黑白老照片和一封发黄的信件,还有一枚已经氧化发黑的银币,银币的正面是拉玛五世的头像,看着就像民国时期的袁大头,背面则是一个人形大鸟手持国徽盾牌的图案。

自从修了法后我对这些泰国神佛还算了解,这人形大鸟是印度神话当中的迦楼罗神,是从印度传到泰国来的一个神明,被泰国吸纳成了当地的神,泰国是个多神国家,很多神明其实都是外来的。

马杰拉说:“我把这枚银币拿到市场上问了行家,这枚银币价值两千到三千美元。”

我吃惊道:“嚯,那还挺值钱,要是换成泰铢得不少了。”

马杰拉说:“是啊,后来我看了那封信得知曾祖父和曾祖母原来是绿屋主人坤彼塔克的管家和女佣,信上还说坤彼塔克当拍海县长的时候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在家里专门打造了地下室,专门存放从各处搜来的金银财宝,这枚银币是当时坤彼塔克赏给曾祖母的。”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说:“所以你动了心思,想去找这个地下室里的财宝?”

马杰拉尴尬的说:“嗯,算是吧,这个地下室我曾祖父在当管家的时候也找过,只是没找到,我看了信后打算也去找下,可那段时间有个中国剧组要在那拍戏,弄的我没法进去,正好他们差烟火师,那么巧我又干这行,所以我就去应聘了,这才跟着他们一起进去了,我趁他们不注意就跑去找,打算找到了先做记号,等剧组离开了在去挖,只是我还没找到就发生了怪事,导致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我追问道:“是什么怪事?”

马杰拉回忆起怪事至今仍露出惊恐神色,他说:“当时剧组有场戏,是男主跟女主在沙发上的激情戏,女主演的是个女鬼,那场戏讲的是女主在跟男主的亲热过程中现出原形,所以需要制造恐怖气氛,导演让我在二楼放烟,把屋里弄的吓人点,烘托出气氛,我把屋里弄的都是烟,能见度很低,老实说那激情戏还挺暴露的,作为男人多少有点、有点想看,只是烟多了之后突然就没声音了,就好像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静的可怕,除了烟什么也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我觉得很不对劲,我大喊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居然没有一个人回答我,我浑身一下起了鸡皮疙瘩,于是按照记忆去找楼梯,就在这时候烟雾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人,我一下认出了他就是墙上油画里的坤彼塔克,他在一百多年前就死了,我明白不可能见到他,我这是见鬼了,吓的张大了嘴巴完全没了反应,跟着这鬼突然、突然......。”

马杰拉说到这里的时候痛苦的捂着头,情绪很激动,他妻子立即抱住他让他不要说了。

见此情景我只好示意马杰拉先休息休息,然后退到了边上等着。

韩飞问我怎么回事,我将马杰拉说的翻译了一遍,韩飞咽了口唾沫说:“跟我见到的差不多,只不过他这个好像更邪门,周围都是烟,还隔绝了所以人和声音。”

我点点头说:“这是那个阴灵制造出来的阴气场,阴气场障住了马杰拉的五官,所以他看不到也听不到声音。”

我们正聊着马杰拉说:“阿赞,我没事,可以继续了。”

我问他是不是真的没事了,不要太勉强,毕竟才刚刚做完手术清醒过来,马杰拉说真的没事,就是回忆起来有点后怕,伤口的麻醉药性又过了有些疼而已。

既然这样我就让他继续说了,马杰拉说:“跟着这鬼突然五官里开始淌血,痛苦的倒在地上朝我爬过来,嘴巴张的老大,喉咙里发出救命的气声,我吓的大喊大叫不住后退,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他脖子上戴着金属项圈,项圈上还拴着几根铁链,铁链延伸进烟雾,根本看不到是什么地方延伸过来的,紧接着他就被几根铁链拉拽进了烟雾里消失不见了,我仍是下意识的后退着,突然一脚踩空就摔了下去,跟着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了。”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韩飞问我马杰拉说了什么,我只好转叙了一遍,韩飞说:“跟你感应到的差不多啊,只是少了黑暗中的几双红眼睛。”

我问:“马杰拉先生,你有没有看到烟雾里的红眼睛?”

马杰拉陷入了沉默,好半天才激动道:“对,对对,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在我摔下楼梯的瞬间,好像是看到了烟雾里有几双朦胧的红眼睛,铁链似乎就连着红眼睛!”

我皱眉问:“你还记得什么吗?”

马杰拉想了下就摇头说:“就记得这么多了。”

马杰拉说的事还是无法将整件事联系起来,跟我知道的差不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了,百年前的那个阴灵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我想了想就拿起铁盒里的信问:“我虽然能说泰语,但是阅读泰文还有困难,这封信上还讲了什么吗?”

马杰拉说:“这封信是我曾祖父写的,除了提到房主坤彼塔克有个存放财宝的地下室外,剩下的都是在说他跟曾祖母如何背着房主谈恋爱和约会的,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我不禁有些纳闷了,管家和女佣谈个恋爱而已,很平常的事罢了,干嘛还要背着房主,这太奇怪了。

第580章 七个老婆

我问出了疑惑,马杰拉说:“阿赞,当时的暹粒国可不是现在的泰国,我曾祖父和曾祖母都是奴,奴的性质你应该知道,这一生都要侍奉主人,不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信上还说房主坤彼塔克是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不喜欢别人背叛他,所以他们只能偷偷的谈恋爱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奴的意思等于是把自己卖给了主人,所做的一切都要经过主人的同意才行,就像中国古代宫廷里的太监和宫女之间的爱情一样。

我拿起铁盒里的老照片看了下,照片全是房主坤彼塔克跟女人的合影,每张合影里面的女人都不一样,而且每张照片都是房主坤彼塔克坐着女人站着,看女人跟坤彼塔克的亲密程度应该是夫妻,以坤彼塔克的地位取几个老婆很正常,照片上的坤彼塔克也是不同时期的,有二十多岁照的,也有三十多岁和四五十岁时期照的,看来这些女人都是他不同时期娶的老婆了,居然有七个之多,还都挺漂亮,这个坤彼塔克艳福不浅啊。

韩飞凑过来看了看照片,顿时皱了下眉,好奇道:“罗哥,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我纳闷道:“有什么问题?”

韩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我帮他问问马杰拉房主坤彼塔克有几个老婆,我只好帮着问问了。

马杰拉说信上提到了,只有一个。

我似乎明白韩飞是什么意思,追问:“马杰拉先生,你曾祖父和曾祖母是在什么时期给坤彼塔克当管家和佣人的?或者说当时坤彼塔克多大年纪了?”

马杰拉说:“信上说坤彼塔克当时四十多岁了。”

这我就明白了,就是说照片上的女人应该都是之前娶的老婆,换句话说坤彼塔克四五十岁的时候只有一个老婆,马杰拉曾祖父母不知道坤彼塔克之前有几个老婆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事就更奇怪了,那坤彼塔克之前的老婆去哪了,难道不住在一起?可这些照片拍摄的背景就是绿屋啊,难道坤彼塔克离了六次婚?

马杰拉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了,说:“阿赞,这几张照片我也看过,你是不是觉得都是他老婆啊?”

我点头说:“不然呢?照片是在绿屋后面的花园拍的,从合照上的亲密程度来看,是夫妻的可能性很大。”

马杰拉说:“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觉得不可能,暹粒时期的时候娶几个老婆很正常,如果是夫妻那我曾祖父母应该能在绿屋里看到她们,信上介绍了坤彼塔克的生活,说他过着奢华的生活,但从头到尾就只提到他只有一个老婆,其他女人连提都没提过,或许是他年轻时候一起玩的女人吧。”

“一起玩的女人带到家里来很少见,对了,铁盒里既然有这些照片,信上有没有提过?”我说。

马杰拉茫然的摇摇头说:“这我也不太清楚啊。”

我示意了下铁盒问:“你曾祖父的这个铁盒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马杰拉仍是摇头:“不清楚啊,一个不起眼的铁盒信上怎么会提,我知道阿赞你在想什么,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曾祖父只是一个管家,怎么会有房主和女人的合照,对不对?”

我点头说:“对,就是这个意思,老实说这些照片属于房主坤彼塔克的隐私,你曾祖父不可能有,我怀疑这个铁盒根本不是你曾祖父的,很可能是房主坤彼塔克的!”

马杰拉疑惑道:“这好像不对吧,如果是房主坤彼塔克的,为什么里面会有我曾祖父写的信?”

这个问题确实很矛盾,让人一时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直在边上看照片的韩飞像是发现了什么,示意我再次看照片,他说:“罗哥,你看这几个女人跟坤彼塔克的合照,有什么共同点?”

我拿过照片仔细浏览了下,并没有发现什么。

韩飞说:“我在大学里无聊的时候看过一些关于小动作和微表情的书,人的肢体和表情是骗不了人的,这几个女人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装出来的假笑,假笑的时候人会下意识的收紧面部肌肉,最主要的还是看眼睛,真正的笑光从眼睛就能看出来了,你看照片上女人的眉毛和眉周围肌肉不动,只扯动脸的下半部分和眼睑下半部分,还有你看这几个女人的右脚脚尖都是朝外侧的,这反应出了她们的真实内心,她们不愿拍照,甚至想逃跑,她们是被强迫拍照的。”

我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韩飞说:“罗哥,这可不是乱七八糟,这是心理学,很靠谱的。”

我想了想问:“你能肯定这些女人都是被强迫拍照的吗?”

韩飞坚定道:“至少能肯定八成。”

我叹了口气说:“唉,就算能肯定她们是被强迫拍照的又能怎么样,跟我现在要解决的事毫无关系啊。”

韩飞说:“虽然目前看来没什么关系,但我感觉这个发现随着深入的调查一定会有作用。”

马杰拉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但我们对绿屋的了解还是很局限,绿屋里的白衣阴灵坤彼塔克、会活动的藤蔓、那一双双的红眼睛之间会有什么联系,绿屋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一切全都笼罩在迷雾之中。

马杰拉大病初愈说了太多话显得很疲惫,他妻子让他躺下休息后过来向我行了个礼,说:“阿赞,你不是说我丈夫体内还有少量怨气嘛,劳驾你帮忙除去吧,不知道阿赞是拜哪尊佛的,我想请回家好好供奉,以报答阿赞你的大恩大德。”

我摆摆手说:“这都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我这就给马杰拉先生驱除掉。”

虽然用来传递信息的怨气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人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但怨气始终是怨气,多少会让人脾气暴躁,还是驱除为妙,我靠到床边打算诵经帮马杰拉除去体内的怨气,不过在除去之前我迟疑了下,决定再试着去感应下他体内的怨气,兴许会有新的发现也说不定,就像警方从来不会只对证物检验一次的道理一样,我也想复检下!

第581章 狗奴

我再次感应到了坤彼塔克戴着金属狗项圈求救的画面,只不过这次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虚无黑暗中,想看看那几双红眼会不会再次出现,因为我意识到那几双红眼很可能是事情的关键!

还算幸运,那几双红眼很快就出现了,由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几双红眼出现的时候我并没有慌乱,没想到这么一来真的有了发现,我看清了黑暗中一共有六双红眼,而且我可以肯定是人的眼睛了!

我还想看的仔细些的时候这些红眼却消失了,看来坤彼塔克只传出这么点信息了,我只好作罢了。

在化解了马杰拉身上的怨气后我把这一发现告诉了韩飞。

听我这么说韩飞看向了铁盒里的照片,脸上浮现出激动表情。

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说:“咱俩应该想到了一块,我感应到的红眼和控制白衣阴灵坤彼塔克的是照片上的这几个女人!”

韩飞点头说:“应该错不了了,这几个女人是坤彼塔克不同时期的老婆,马杰拉的曾祖父母之所以认为坤彼塔克只有一个老婆,那是因为前面的这几个老婆都已经不存在了,或者说已经死了!”

我补充道:“能控制阴灵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法师,一种是阴灵!”

韩飞说:“对!从照片上这几个女人的表情和肢体动作来看,她们并不乐意跟坤彼塔克拍照,说明她们不喜欢坤彼塔克,是被强迫拍照的,这又能说明坤彼塔克一定对她们做了什么,让她们对他很反感心怀怨气,我们可以往深了推测,假设这几个女人都是被坤彼塔克谋杀死的,所以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她们死后变成怨气深重的阴灵,在坤彼塔克死后她们联合起来困住坤彼塔克,这是阴灵对阴灵的报复!”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韩飞的假设跟我感应到的画面是成立的,这很可能不是假设,而是真实发生过!

我说:“假设你的推测成立,但这样一来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坤彼塔克有过这么多个老婆,他老婆一个接一个的消失,难道就没人产生过怀疑?”

韩飞激动道:“罗哥你忘了吗,照片上的女人都是被强迫拍照的,但她们又没反抗,这说明什么问题你没发现吗?”

经过韩飞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奴,他这几个老婆就像马杰拉曾祖母一样,也是佣人,在当时那个年代奴隶是社会最底层的,她们的死完全可以找借口说病死了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谁也不会去关注一个奴隶的死活!”

韩飞说:“没错,就是这样!”

我感觉已经找到了打开绿屋秘密的钥匙了,所有的线索都汇聚到了一起,相互佐证了我们的推测,那个时代的奴隶跟狗没什么区别,甚至连狗都不如,坤彼塔克一定残暴的对待过这几个女人,把她们当成狗来使唤,所以在他死后被这几个女阴灵用狗项圈困住无法投胎,这是一种以牙还牙的报复!

想到这里我说:“走,我们现在就去绿屋后面的花房!”

韩飞疑惑道:“去绿屋后面的花房干什么?”

我沉声道:“因为这几个女阴灵可能就死在那里!”

韩飞愣道:“罗哥,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催促道:“一会在路上我告诉你。”

韩飞只好作罢跟我一起跑出去,我们跨上摩托车朝绿屋飞驰过去,路上我把在花房里的发现告诉了他。

韩飞吃惊不已,不过他明白我为什么没告诉他,他当时受了惊吓,我要是还把这情况告诉他等于又吓他一次,韩飞得知我的用心良苦后很感动。

我心里有了底,等再次来到绿屋前的时候不在那么心惊胆战了,倒是韩飞有些心有余悸,我不想勉强他,问道:“阿飞,你还敢不敢进去,不敢就算了我一个人......。”

韩飞打断道:“罗哥你不要说了,自从我决定干这行开始就已经意识到迟早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只是第一次面临的时候多少有些害怕,但我不会退缩的,有了第一次以后才不会那么害怕,要是过不了这关我干脆别干这行了,你不是也说过,你也是被这么吓着吓着才习惯的吗?”

我对韩飞的态度十分赞赏,冲他含笑点点头以示表扬,说:“那好,我们一起进去,灭魔刀还要不要?”

韩飞尴尬的说:“还是算了,你的灭魔刀好像对我不起作用,估计你长期带着它,它已经认你做主人了,别人拿了根本不好使,就像狗一样只对主人忠诚.......呸呸呸,我说错话了,怎么能把圣僧加持过经咒的刀形容成狗,刀兄,有怪莫怪啊,我只是一时失口冒犯了你。”

韩飞对着我腰间的灭魔刀行礼道歉,弄的我有些想笑。

我们俩回过神凝望着夜色下的绿屋,彼此对视了眼才携手进了绿屋,我们目标明确,直奔绿屋后面的花房过去。

韩飞小声问:“罗哥,你说缠着花房的藤蔓会动,有没有那么邪门啊?”

我白眼道:“怎么,你不相信?”

韩飞摇头说:“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太离奇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确实没办法相......。”

韩飞话没说完就愣住了,只见他张着嘴巴,呆呆看着花房屋顶,艰难咽下唾沫后才把“信”字说了出来。

我知道他已经看到了,于是朝花房屋顶看去,只见藤蔓在花房屋顶诡异的蠕爬,爬成了一张人脸的模样,这一次藤蔓绕成的人脸是一张愤怒的脸,在这样的环境下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韩飞颤声道:“罗哥,它是不是在警告我们?”

我吁了口气说:“或许吧,我们三番两次的过来打扰,阴灵愤怒了也很正常。”

韩飞吓的往我身后躲了下,小声问:“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难道因为阴灵警告就不进去了?不进去怎么知道真相,又怎么解决问题?”

韩飞说:“不是啊,我的意思是咱们进了花房后怎么办,要做些什么,想好后在进去稳妥点啊。”

第582章 鬼藤

韩飞说的不无道理,我想了想说:“植物本来就是生命体,是生命体就会有魂魄,阿赞峰教过我,人和动物的灵体大多汇聚在脑门和天灵盖上,这也是为什么泰国很多的经咒作用于人的时候都是用手先按住脑门和天灵盖,比如我感应时候用的经咒是按在脑门上,鲁士师傅的灌顶是按在头顶的天灵盖上,而植物的魂魄是聚在根上的,那几个女阴灵多半是附在这藤蔓的根上了,所以我们进花房后要找藤蔓的根茎所在!”

韩飞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受教了,不过这环境我没办法做笔记,就先不做了,等事情解决了在记录下来吧。”

我端着蜡烛朝花房过去,韩飞又拽住了我问:“罗哥,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啊,咱们就这么进去吗?”

我不耐烦道:“你胆子还真是小啊,该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对付这种被阴灵附身的植物我可以的,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韩飞嘟囔道:“第一次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我还是被吓晕了。”

我失笑道:“你呀,要不要拿根裤腰带把你栓我腰上?”

韩飞尴尬的笑笑说:“那倒不用了,不过这次你别一声不吭就突然跑开了啊。”

我只好答应了。

进了花房后我们不去想别的了,专心去找藤蔓的根茎,这藤蔓爬的到处都是,杂草都长进了花房,加之环境又黑暗,不是太好找,好在这花房不大,也就十几二十平米,只要认真寻找还是能找到的。

我们提心吊胆的找了十来分钟后终于在花房的角落里找到了根茎,当我们看到根茎的时候都吃了一惊,原来这藤蔓植物并不是一株的,而是六株藤蔓根茎并排,只不过发芽后互相纠缠交织到了一起!

韩飞说:“这下更没跑了,六株藤蔓六个女人,只不过张开后纠缠到了一起!”

我正想对韩飞的看法表示肯定,忽然发现在烛火的映衬下,花房的玻璃墙面上映衬出了藤蔓的影子,藤蔓在诡异的爬动,朝地上一看,地上的藤蔓也在活动,并且在朝我们延伸过来。

“啊,它们过来了!”韩飞发现后吓的一下抱住了我。

“瞧你胆小的样子,有我呢。”我皱了下眉头把韩飞给推开,然后拔出灭魔刀在手上,把延伸过来的藤蔓斩断了几根,藤蔓顿时就像被斩断尾巴的壁虎似的在地上蠕动,向后缩了回去。

韩飞吃惊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只有你用的时候它才管用。”

我也没法解释这个是什么原理,这时候整间花房里面以及屋顶外面的藤蔓全都蠕动了起来,就像掀起了波浪,看上去很诡异,连我也产生了畏惧心理,跟韩飞不住的后退。

韩飞哆嗦道:“罗哥这下该怎么办,它们好像发怒了啊,它们要是一起缠过来,你这一把灭魔刀也砍不过来了。”

我的脑子飞速转动,很快就想到了办法,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阴灵附在藤蔓的根茎上,依托藤蔓制造威胁,我要是砍断藤蔓跟根茎的联系,它们就翻不起多大浪来了,想到这里我扒下了衣服,露出满身的纹身,退到六株藤蔓根茎边上,将刀架在了根茎上,用泰语说:“我是什么身份你们应该很清楚,这把刀可是能斩杀邪灵的灭魔刀,有法师的经咒加持,要是我一刀砍下去,保准能斩断你们跟根茎的联系,到时候痛苦的是你们,要是想跟我作对尽管试试,如果你们乖乖听话,兴许我还可以超度你们进入轮回,不至于沦落再次受苦!”

说完后我环顾四周,藤蔓依旧在疯狂蠕动。

韩飞颤声问:“罗哥你跟它们说什么了,怎么没反应?”

我没有作声只是紧张的关注着藤蔓的变化,藤蔓虽然还在蠕动,但我发现它们没有朝我们延伸过来了,又等了一会后藤蔓渐渐平息了蠕动,恢复成了原先一动不动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动过一样。

韩飞松了口气说:“管用了。”

我收回了灭魔刀,示意韩飞跟我一起把这六株藤蔓根茎边上的土给扒开,尽量不要伤到根茎。

我们一起动手把土层扒开了,很快下面的骸骨就出现了,我们早料到了所以并不意外,韩飞找来废弃在花房里的工具往深了挖,不断有骸骨被发掘出来,我按照人体骨骼的排列,将这些骸骨大概的拼出来,没多久就拼成了六副骸骨!

韩飞还在往下挖,都快挖出了一个一米深的坑,很快他又有了发现,示意我过去看。

我靠到坑边一看吃了一惊,只见在六株藤蔓根茎的下面居然有一口棺材,虽然已经陈旧腐烂了,但看上去仍非常精致,这是一口泰式的棺材,而藤蔓的根茎已经长进了棺材里!

不用说也知道这口棺材里的死者是房主坤彼塔克了,只是他怎么会被埋在这几副骸骨的下面,让我不太明白。

韩飞问:“罗哥,要不要开棺来看看?只是要开棺就必须将这藤蔓连根拔了,你怎么看?”

我朝地上躺成一排的六副骸骨看了眼,又看了看遍布花房的藤蔓,深吸口气说:“既然已经挖到它们的骸骨了,这藤蔓留着也没用了,连根拔了吧,稍后我给它们超度下,相信它们也会明白我的用意,不会有问题的。”

韩飞有些后怕迟迟不敢动手,没办法我只好自己跳进坑里,徒手把长进棺材里的根茎给连根拔了,那些藤蔓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恼怒,看来它们明白我的想法了,这让我松了口气。

拔掉藤蔓根茎后我和韩飞一起将棺材盖给推开了,只见棺材里躺着一具面目狰狞的干尸,干尸的身上还有六个明显的孔洞,是那六株藤蔓根茎留下的。

韩飞轻抚了下手臂说:“毛骨悚然啊,照这情形来看,不是藤蔓长进了棺材,而是藤蔓从尸体身上长出来,然后破棺而出了!”

第583章 扭曲的心理

我皱了下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这跟培育阴阳降头草的方式很相似,应该是当时暹罗时代的某种邪法吧。”

韩飞挠头说:“这事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啊,怎么还扯上邪术了?”

我仔细观察了棺材里的干尸,干尸的脖子上还套着金属狗项圈,上面拴着铁链,铁链被勾在棺材内壁的孔里,这跟我感应到的倒是符合的。

干尸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表情看上去很安详,还是闭着眼睛的,这又跟我在马杰拉体内感应到的感觉不太一样,我感应到的坤彼塔克是很痛苦的,完全不像干尸这种安详的感觉,这我觉得很奇怪。

韩飞啧啧称奇,说:“这死法好古怪,不过看这干尸好像还死的挺正常的,就好像是睡过去的,跟你感应到的情况不太一样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罗哥,怎么处理干尸,是也抬上去还是......。”

我想了想说:“先就这样吧,等我作法跟它们进行沟通后在决定怎么处理,先从那几副骸骨开始吧,这么多的骸骨作法可能要持续一晚上了。”

从坑里爬出来后我就盘坐在了六副骸骨前,取出经线团,将经线绑在骸骨上,为了加强沟通的效果,我还在每副骸骨的头骨天灵盖上涂了尸油,然后贴上写有泰文符咒的黄纸,韩飞还用手机拍了视频,我示意他不要拍我的脸,他说他会打马赛克,我有些无语,但我没功夫在这问题上较劲,扯过经线开始作法跟阴灵进行沟通。

经过两三个小时的沟通我浑身已经大汗淋漓了,法力消耗很大,感到很疲惫,但还不碍事,韩飞坐在边上都昏昏欲睡了,不过这环境让他不敢睡,只好在那硬撑着。

见我作法完毕了他才恢复了清醒,问我感应到了什么。

我看着这六副骸骨叹了口气,点头说:“我们的推测没错,她们确实都是不同时期被坤彼塔克买来当佣人的奴,她们说坤彼塔克就是个心理变态,控制欲很强,人也很暴力,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把自己当成了这栋屋子里的国王,把她们当成自己的狗一样圈养,甚至给她们戴狗项圈,完全不把她们当人看,还动不动就拿鞭子抽她们,让她们苦不堪言。”

韩飞感慨说:“太惨了,让我想起了美国的黑奴历史,也差不多。”

我继续说:“她们说坤彼塔克有性功能障碍,无法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好像是小时候玩狗的时候无意中把狗惹恼了,狗咬了他的命根子,让他没办法结婚了,所以长大后他的心理出了问题,产生了控制欲和暴力倾向。”

韩飞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符合他把这几个女人当狗圈养控制的心理状态了,人的心理是个很复杂的东西,狗在他的心理上是个抹不去的阴影,阴影这东西能影响人的一生,他有这种做法就不奇怪了,这几个女人还说了什么?”

我说:“坤彼塔克毕竟是个县长,需要面子,为了向世人掩饰他不敢结婚的事,所以会从家中的女佣里挑选合适的假装结婚,那些照片就是为了掩盖真相取信于外面的人拍的,被选中作为他老婆的女佣最终都承受不住他的控制和暴力,不是被打死就是自杀,她们死后坤彼塔克都会让管家花匠把尸体埋在绿屋后面的花园里,隔上几年在挑一个合适的,那个时候有权势的男人娶几个老婆很正常,没人会怀疑,而且绿屋当时的戒备很森严,外人轻易进不来,所以里面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韩飞说:“这个管家花匠应该就是马杰拉的曾祖父了吧?”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所以这几个女阴灵都很憎恨坤彼塔克。”

韩飞问:“那坤彼塔克是她们杀死的吗?”

我说:“不是,她们不可能在生前杀了坤彼塔克,因为她们的死都是坤彼塔克造成的,死后也没有对坤彼塔克怎么样。”

韩飞不解道:“那坤彼塔克是怎么死的?”

我说:“这几个女阴灵说她们也不清楚,只是察觉到坤彼塔克死了跟她们葬在一起,于是就发泄了生前的怨气,几人的阴灵因为藤蔓的关系融合在了一起,她们合力控制了坤彼塔克,困了他上百年,要想知道真相恐怕要跟坤彼塔克沟通才知道了。”

韩飞对这事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催促我快点做法,我也挺好奇的,于是跳进坑里将经线缠在了坤彼塔克的脖子上,顾不上身体的疲累跟坤彼塔克进行了沟通。

坤彼塔克要比那几个女阴灵难缠多了,我耗费了大量法力才得以跟他顺利沟通,跟他沟通的时间甚至超过了那六个女阴灵,幸好在天亮前我沟通完了。

我累的都快虚脱了,躺在地上喘气,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超出了我的想象。

韩飞一个劲问我沟通的是什么情况,我只好把感应沟通到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坤彼塔克是被人谋杀的,杀他的人就是马杰拉的曾祖父,那个管家花匠!

坤彼塔克在女佣里找第七任假装结婚老婆的时候,挑中了马杰拉曾祖父一直爱慕的女佣,也就是马杰拉的曾祖母,照片上的第七任老婆其实就是马杰拉的曾祖母。

马杰拉的曾祖母当时也喜欢马杰拉的曾祖父,两人算是情投意合吧,彼此都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但碍于彼此奴的身份不敢正式走到一起,只能暗中对彼此进行关心。

自从马杰拉的曾祖母被坤彼塔克挑中后,马杰拉的曾祖父就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因为坤彼塔克前几任老婆的尸体都是他处理的,他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思前想后一段时间后马杰拉的曾祖父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逃离坤彼塔克的魔爪私奔!他索性把心一横,决定杀了坤彼塔克,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逃离坤彼塔克的控制!

马杰拉的曾祖母也同意了这个做法,于是两人策划杀了坤彼塔克!

第584章 睡在棺材里

坤彼塔克有个习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躺在棺材里睡觉,所以在花房里他备着一口精致的棺材。

马杰拉的曾祖父对坤彼塔克的习惯很熟悉,知道他会在什么日子躺进棺材,于是在当天找准时机,由马杰拉的曾祖母在坤彼塔克的食物里下药,坤彼塔克吃完食物后就躺进棺材里睡觉了。

马杰拉曾祖父等坤彼塔克陷入深度睡眠后,就在花房里挖坑打算就地掩埋,他想起之前几个女人都是他掩埋当花肥的,心中有些内疚,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马杰拉曾祖父以前在民间为了讨生活修过一段时间的黑法,对邪术略有了解,于是他利用自己学到的黑法,在几具女人的尸骨上提取到了精魄,将其凝练在藤蔓植物的种子里,然后喂陷入深度睡眠的坤彼塔克服下,用这种方式让这几个女人的阴灵出气,让她们的怨气降低,这么一来不仅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还能让这几个女人的阴灵困住坤彼塔克,一举两得。

至于坤彼塔克脖子上套的金属狗项圈,则是马杰拉曾祖母干的,因为她以前没少被强迫戴狗项圈,所以在盖棺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发泄心中的不满,而那些照片之所以会出现在马杰拉曾祖父的铁盒里很好理解,就跟降头一样,很多邪术都需要用到照片作为辅助材料,说的通俗点就是让邪术可以认人,这么一来做法后才有功效,这些照片是马杰拉曾祖母从坤彼塔克那偷来的。

事情的真相在经过我的沟通后终于真相大白了。

韩飞皱眉道:“也就是说那封信里大部分说的是杜撰的了?马杰拉的曾祖父母一直都知道坤彼塔克前几任老婆的存在了!”

我点头说:“没错,马杰拉曾祖父不想把夫妇二人合力谋杀主人的事告诉后代,好让自己的后代可以清清白白的生活,不用背负奴隶杀主人的罪名,当时这条罪命应该很大,就好像太监杀了皇上一样,一旦被抓到那就是诛九族了。”

韩飞纳闷道:“那他为什么要留下这封信呢?”

我说:“当然是为了财富啊,坤彼塔克还有个地下室呢,藏着收刮来的民脂民膏,马杰拉曾祖父母私奔前曾找过,只是一直没找到,所以避重就轻的在信里提起自己的感情,主要是想留下地下室藏着金银财宝的线索,然后在放一枚价值不菲的银币,希望可以引导他的后人去找到地下室里的财富,过上富足的生活,不用在当奴隶了。”

韩飞点头说:“这事算是都搞明白了,不过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

我问:“什么地方?”

韩飞说:“我搞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有喜欢睡棺材的习惯,这也太病态了吧。”

我拍拍韩飞的肩膀说:“看来你真要好好学习泰国的民俗了,躺棺材睡觉在泰国并不奇怪,是一种很古老的习俗了,传说只要在棺材里睡上一觉就可以欺骗死神,从而摆脱厄运、招来好运,很多年前还有一部恐怖片呢,电影名就叫《棺材》,好像是莫文蔚演的,具体的记不太清了,改天可以自己找来看看。”

韩飞咋舌道:“还有这种风俗啊,真是让人开眼了。”

我看了看时间,离天亮不到一个小时了,得抓紧时间超度了这些阴灵。

虽然我已经很疲惫了,但做事总要有始有终,只好撑着扯过经线,诵起了超度经咒,好在超度没沟通那么复杂,很快我就搞定了。

马杰拉已经安然无恙了,事情的真相也搞清楚了,阴灵也超度了,绿屋闹鬼的魔咒已经破解了,我们将棺材重新封存,将那几副女人的骸骨跟棺材分开掩埋,这活算是圆满做完了,我累的躺在地上不想动弹了,但韩飞却拽着我说事情还没做完呢,那个地下室还没找到。

我示意韩飞不要贪财,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最好不要拿,搞不好地下室有什么机关,就白白把命搭上了,马杰拉已经苏醒过来,经过这次的事后他也不会在来寻找这个地下室了,要是这笔财富现世未必是好事,还不如就这样让其沉睡在地下。

韩飞听我这么说就放弃了,看来这个年轻人不像吴添和黄伟民,如果被他们两个知道恐怕就没这么容易罢休了。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透过模糊的玻璃照了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在花房顶上的藤蔓都已经枯萎了,懒洋洋的阳光照的我极度困乏,合上眼就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才醒来,醒来才发现我已经不在花房里了,而是在舒适的床上,韩飞和李娇就站在床边。

“咦,我这是在哪?”我扶着头坐了起来。

李娇忙倒来水递过来,说:“罗哥,这是在店里的宿舍啊。”

韩飞插话说:“是啊,你就那样在花房里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可我睡不着啊,只好用摩托车把你运回来了,没想到你睡的那么死,摩托车那么颠你都不醒。”

李娇担心道:“罗哥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说:“只是法力消耗过度太困了而已,不碍事,一觉睡醒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对了,我睡多久了?”

韩飞看了看时间说:“我们早上九点才回到曼谷,现在是傍晚七点。”

我算了算都睡了将近十个小时了,又浪费了一天时间,心中不免焦急,离阿赞峰的考核时间都剩下不到四天了,可我却还有四件活没干完,不过有些事急也急不来,法力消耗过度总要先恢复,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韩飞和李娇见我没事了就退了出去,我拿出“试卷”看起了下一道题目,在剩下的几个活里有个活的线索是曼谷尊尼和费尔南德斯。

虽然我的法力还没完全恢复,但可以先了解情况,就算要用到法力那也是活的后期了,想到这里我便起来了,时间还早,可以试着去了解了解。

第585章 球队的活

曼谷尊尼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这个人名一定是个西方人,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入手思绪一下被咣咣的砸门声打断了,只听黄伟民在门外大喊:“哈哈罗老师,听说你回来了啊,别像个女人似的躲在房里了,快出来,带你看好东西啊,哈哈哈。”

听他这欢欣雀跃的语气,八成是发财了,我打开门不快道:“叫什么叫,叫魂啊,看把你美的,有什么好东西啊?”

黄伟民一边把我往外拽一边说:“看了你就知道了,快点。”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他下楼又出了店,到了店门口一看,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丰田坦途皮卡。

黄伟民拍拍车头,得意洋洋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朝停在马路对面那辆二手丰田皇冠瞟了眼,跟黄伟民接触了这么久,对他我还是了解的,他那辆破车修了又修始终不换新车,他这抠门鬼绝不会在旧车还能开的情况下买辆新车,这车肯定不是他的,于是没好气道:“从哪借来的?”

黄伟民瞪眼道:“靠,什么叫借来的,这车现在是我的了啊。”

我吃惊不已:“你买的?”

黄伟民摇头说:“也不是。”

我讪笑道:“我就知道不是买的,那这车哪来的?”

黄伟民清了清嗓子说:“别人送的!”

这我就更不信了,一辆崭新的丰田坦途皮卡可不便宜,虽然泰国的价格比国内要便宜,但二三十万是磨不开的,谁这么大方送这么好的车给他?

我问是谁送的,黄伟民揽着我的肩膀说:“沈梦那小妞啊,这两天你没在,我开着自己那辆破车几乎跑遍了泰国,帮她把所有的商业寺庙都装上了监控,还帮她把电脑调试好,不仅她坐在办公室里能看到寺庙里的情况,就连她的大老板孙炳奎也能远程监控到,他们对我大加赞扬,孙炳奎通过沈梦说我干的不错,要给我奖励,问我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他承受的起一定满足,我心说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想起连日来开那破车到处装监控,车子时不时抛锚,于是就说想要辆新车,方便以后对监控的维护,本来也被报希望,没想到孙炳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哈哈哈,这次真是没找错合伙人啊,够大方的。”

黄伟民笑的合不拢嘴,还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给他和车子拍照,黄伟民在车边摆出各种老掉牙的pose。

跟黄伟民兴高采烈不同,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很清楚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装监控这个活黄伟民肯定赚了不少,沈梦不会不知道,居然还奖励一台车,这事没那么简单,分明是有目的的。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沈梦想把我们发展成她的势力,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是想让我们更卖力的为她办事!

我想了想说:“黄老邪,你就没想过人家为什么送这么贵重的车给你吗?你真的以为是奖励吗?”

黄伟民不快道:“用不着给我泼冷水了,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了,虽然孙炳奎目前控制了泰国的商业寺庙,但他们毕竟是外来户,在泰国没有实际的根基,还没站稳脚跟,光靠沈梦这个娘们根本玩不转,所以急需跟这边的地头蛇打交道,而我们正好就是这边的地头蛇啊。”

我哼笑道:“你倒是挺明白的,那还收?万一沈梦那娘们要是让我们去干杀人放火的事,你怎么拒绝?”

黄伟民说:“安啦,你这人怎么老是杞人忧天,我们也不傻怎么可能帮她去杀人放火,一台车而已,就当收点保护费啦,再说了你哪知道有钱人的想法,钱对有钱人来说只是数字,也许一台车在孙炳奎眼中就是一辆自行车罢了,早知道要更贵的东西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车已经收了再叫黄伟民送回去是不可能了,也只能这样了,我抛开这事问:“对了黄老邪,你知道曼谷尊尼在什么地方吗?”

“曼谷尊尼?”黄伟民想了想说:“这不是一个地名,是曼谷当地一家足球俱乐部的名字,好像是支乙级球队,全名应该叫曼谷尊尼FC足球俱乐部,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没好气道:“明知故问。”

黄伟民讪笑道:“罗老师,这个跟我无关啊,应该是邋遢侦探给你出的难题。”

我不想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了,问他俱乐部具体在什么位置,他说他也不清楚让我自己用手机导航,说罢他就掏出丰田皇冠的车钥匙扔给我:“那辆破车交给你了,以后你就开它去跑活吧。”

说完他就吹着口哨朝店里走去,我恨的牙痒痒,这是把我当成垃圾桶了,怎么不把新车借给我开?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是辆破车,但有车出门总归是要方便点的。

我正打算上车去找这家足球俱乐部,韩飞却跟了出来问我去哪,我只好告诉了他实情,韩飞说我法力还没恢复,一个人出门万一遇上点事太危险,他要跟我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我没多说什么示意他上车。

我发动车子开出去,让韩飞帮我导航俱乐部的地点。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驱车我们到了地方,没想到这俱乐部在曼谷郊外很偏僻的地方,这才晚上八点不到附近就看不到一个人影了,俱乐部的办公地点只是一栋长方形的两层小楼,就像棺材似的孤零零的横在那,房子还破败不堪,涂在楼身上的队徽标志都掉漆了,小楼前面有两块训练场,里面的草皮都快没了,就像得了癞痢头秃了似的,这办公地点和训练场看上去很萧条,说到底是乙级球队,经济条件差也能理解。

我不禁想起了当初给武汉球员赵威请阴牌的事,没想到这次又扯上足球了,也不知道这次跟足球扯上关系是个什么活。

韩飞问我线索上的名字叫什么,我说叫费尔南德斯,应该是个欧美人。

第586章 外援染病

韩飞说这名字感觉像是拉美地区又或者葡萄牙、西班牙的人名,泰国球队里以泰国人为主,那就是说可能是个外援又或者外国主教练了。

管他是外援还是主教练,先去打听打听吧。

我们来到俱乐部的大门口,大门开着,大堂里亮着昏暗的灯,迎面的墙上就是泰英双语的队徽图案。

大堂里有个保安坐在那打瞌睡,我们进来后把他惊醒了,质问我们有什么事。

我说想找费尔南德斯。

保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问是不是球迷,我只好点了点头。

这保安明显是在这地方没人说话,好不容易碰到个人,马上打开话匣把我们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全一股脑给说了,他说想找费尔南德斯要签名就去他的住处堵他,因为他不住在这里,这里是俱乐部的办公地点,以及普通泰国球员住宿吃饭的地方。

保安还说曼谷尊尼队今年的成绩不错,如果打的好有可能升入甲级,这可是球队建队十五年以来的头一次,所以今年下半年的时候球队老板不惜砸锅卖铁花重金,从巴西请来了前锋外援费尔南德斯,为的就是加强锋线力量,巩固在积分榜上的排名,听说请这个外援花费了一百万欧元,都是俱乐部一年的运营费了,球队老板也是豁出去了,还给费尔南德斯安排在曼谷最好的楼房里住着。

我看这保安说的起劲,又问他这外援来了后有帮上忙吗,保安生气的说帮个屁的忙,来了没打一两场比赛就在训练中受伤了,好像很严重一直上不了场,这可把球队老板急坏了,眼看球队名次不断下滑,联赛又只剩下最后三轮了,如果三场比赛不能全胜,球队根本升不上甲级,如果能升上甲级就会有额外的奖金收入,加上甲级球队的关注度高,门票卖的好,球队老板的投资就不会打水漂了。

看来球队老板也是在赌博了。

问了费尔南德斯具体住哪后我们也告辞了,出来后韩飞说:“一百万欧元在巴西请个外援,估计这巴西外援水平也不怎么样,不过踢泰国乙级联赛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说:“他什么水平我才不管,但我知道了这活是怎么回事了。”

韩飞点头说:“我也猜到了,这外援受伤了,需要我们帮他恢复伤势上场踢最后的三场比赛,帮助球队升到甲级,不过受伤这种事法术好像帮不上忙啊?”

我笑说:“肯定没这么简单。”

韩飞同意我的看法,说:“这伤可能跟邪门的事情有关,罗哥,这事咱们不应该直接找费尔南德斯啊,他是球队的明星球员,我们就这么去找他肯定见不到人,再说了他一个巴西人,就算见到他了也没法交流啊,既然这个活有人想到了请阿赞解决问题,说明是泰国当地人,费尔南德斯跟他有切实的利害关系,他才会急切的想治好费尔南德斯。”

“应该是球队的老板。”说着我就调头回去询问保安球队老板在哪,保安说不太清楚,只知道老板是个开玻璃厂的老板,平时很少来俱乐部,但还是挺关注球队的,管理球队的主要是俱乐部的总经理碧拉,碧拉还是球队老板的女儿,做出引进巴西外援决定的就是碧拉。

保安还说碧拉为球队操碎了心,为了更好的管理球队,她都把家搬到了这里来,专门在自己的办公室边上清理出了一个房间,整天都跟球队泡在一起,一旦球队有什么问题发生,都是她第一个出面解决问题的,就像球队的管家,她跟球员的关系很好。

我和韩飞对视了一眼,没准就是个碧拉想要请阿赞了,于是我追问怎么样才能见到碧拉,哪知道保安一下就有了戒心,问我们到底是不是费尔南德斯的球迷,怎么一会问大老板在哪,一会又问碧拉在哪。

看样子我们的身份是掩饰不住了,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既然碧拉就住在这楼里,她又会第一时间出面解决球队的问题,兴许闹出大动静后会把她引出来,就算保安不说也没事。

我对韩飞耳语了几句,韩飞立即上去揪起了保安的衣领,不由分说就把保安推到地上,跟着抬脚把办公桌给踢翻了。

保安坐在地上都没反应,估计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有点吓坏了。

我皱眉道:“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只是有些事需要当面跟碧拉谈,可以的话麻烦帮我们通报一声,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把动静闹大了。”

保安回过神爬起来,哆嗦的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听筒拨打了电话,然后对我们说:“总经理说了,她还在办公室里加班,让你们自己过去,办公室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我双手合十向保安行礼表示感谢,然后就带着韩飞进去了。

我们来到办公室门口敲响了门,里面传来女人的回应声。

门没锁,我们直接推进去了,迎面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碧拉,碧拉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职业套装,长发披肩,看起来很优雅干练,只是可能太过操心球队的事了,她的黑眼圈很重,精神不是太好,显得很困倦。

碧拉盯着我们打量,眼神里透着疑惑,估计是在猜测我们的身份以及大晚上来访的用意。

既然是她想到请阿赞解决问题的,那就是说她对阿赞有些了解,为了尽快搞清楚情况,于是我挽起了衣袖露出纹身,然后客气的双手合十向她行了个礼。

碧拉马上注意到我手臂上的纹身了,眼神顿时就变了,赶紧主动站起回礼,示意我们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我们刚坐下碧拉就用英语问了什么,我英语水平太差,只好看向了大学生韩飞,韩飞说:“罗哥,她说看我们的样貌不像泰国人,问我们是哪里人,能不能说泰语又或者是用英语交流。”

我直接用泰语说:“碧拉女士,我们是中国人,但也是修泰国法术的阿赞,可以说泰语。”

碧拉松了口气说:“幸好,我的英语也不是太好,阿赞,不知道你晚上突然来访是因为什么?”

第587章 碧拉的冠军梦

我认真的说:“我们是来帮你解决遇到的困难的。”

碧拉有些吃惊,将信将疑的问:“阿赞知道我遇上了什么麻烦?”

我点点头。

碧拉咬了下嘴唇,双手叉在一起把玩着手指,这些都是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经常出现的小动作,说白了就是她有顾虑,对我们大晚上突然造访的动机和目的有些担心,怕我们是坏人,毕竟懂的人都知道阿赞是野路子法师。

我想了想问:“碧拉女士,你是不是找过法师来解决问题?”

碧拉只好说:“我确实派助手到曼谷的寺庙里打听过,想找个能力不错的龙婆法师来解决问题,只是我还没最终决定找哪个龙婆。”

看来张英杰就是这样查到球队出现的问题,于是把这个活作为难题交给了阿赞峰。

我的猜测没有错了,碧拉对法师还是很了解,希望找正统的龙婆解决问题而不是野路子的阿赞,既然如此我说:“我们无意中发现了你的助手在找龙婆,知道球队遇到了困难,所以主动上门来帮你解决问题,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免费帮你解决问题,不收一分钱的费用。”

碧拉拧了下眉:“不收钱?那你......。”

我说:“我是阿赞不假,但阿赞也是普通人,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虽然我是个中国人,但痴迷泰国法术,在曼谷生活多年还修法成了阿赞,我已经把曼谷当成我的故乡了,故乡的球队遇上了困境,试问身为球迷的我怎么忍心无动于衷,所以我得知情况后主动上门提供帮助,希望碧拉女士不要拒绝。”

碧拉听我这么说眼睛里闪出了晶莹的泪光,显得很感动,热爱足球的人都知道,足球是一项很热血的团队运动,凝聚力很强,可以把陌生的球迷变的像家人一样,球迷对家乡球队的那种感情很纯真原始,不亚于对家人的感情。

我利用碧拉这种足球人对足球热爱的感情来取得信任,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效果却比用其他说法更好。

碧拉感动的说:“感谢阿赞对家乡球队的支持,那我就放心了。”

打消了碧拉的疑虑后我开始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碧拉唉声叹气的说起了怎么回事。

碧拉说今年球队表现很好,一度打到了联赛前三名,让她看到了升入甲级的希望,对一支常年在保级圈挣扎的第三级别球队来说这很梦幻,如果能升入甲级对俱乐部的运营有很大的帮助,会有赞助商购买球衣的胸前广告,球员的身价会暴涨,球队的关注度会更高,俱乐部的收入会大大提高。

曼谷还有一支超级联赛的球队,叫曼谷玻璃,胸前广告就是碧拉父亲赞助的,碧拉父亲是个十足的球迷,碧拉从懂事开始就跟着父亲去看球赛,成了忠实的女球迷,在她十八岁那年,父亲投资了一支业余球队,把球队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碧拉,碧拉很高兴,头几年球队是父亲在管理,碧拉大学毕业后正式接手了俱乐部的工作,当上了总经理。

碧拉一心扑在球队上,努力经营着球队,她用欧洲五大联赛的先进管理经验,用了不到三年就将球队带入了乙级联赛,并且成功在乙级联赛站稳了脚跟,不过碧拉的梦想远不止如此,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将曼谷尊尼队带入泰国超级联赛,并且捧起象征泰国足球联赛最高荣誉的冠军奖杯,为了这个梦想她甚至牺牲了自己的感情,现在三十二岁了都还单身。

今年球队成绩很好,很有希望进入第二级别的甲级联赛,这离碧拉的梦想又进了一步,然而乙级球队的前几名实力都很强,曼谷尊尼队毕竟能力一般,到赛季后半程的时候实力跟不上了,排名不断滑落,现在已经滑落到了第五名,好在离升级的第二名积分差距并不大,只要在剩下的几场比赛了能保持全胜还是可以升入甲级,球队还有一个外援引进的名额,因此她说服了父亲,拿到了一百万欧元的资金,从巴西引进了强力外援费尔南德斯,然而费尔南德斯来了没多久就出现了伤病,脚上长出了毒疮,疼的他根本无法上场比赛。

碧拉很着急,把费尔南德斯送到各大医院去治疗,但医院怎么都查不出是什么病症,即便挑破毒疮挤出脓血也没用,很快就会复发,无法根治。

费尔南德斯还说是泰国湿热的气候环境不适应,又或者是食物毒素太高,导致他生病,跟他没关系,他也不想这样。

碧拉本来打算跟费尔南德斯商量解约,希望他体谅俱乐部的难处,然后抓紧时间重新找一个强力外援,但费尔南德斯不同意,因为合同上有规定,球员出现伤病无法上场比赛,俱乐部是不能进行解约,一百万欧元无法退还,所以现在费尔南德斯心安理得的在曼谷的家中养病,每个月俱乐部不仅要支付医疗费用还要支付工资,费尔南德斯就等着赛季结束合同到期回巴西,这对碧拉和俱乐部来说等于白白花了一百万欧元,这笔资金是碧拉好不容易才说服父亲才得到的,就这么浪费了她很不甘心。

碧拉毕竟是个地道的泰国人,对泰国当地的特殊情况很了解,她敏感的察觉到费尔南德斯脚上的毒疮没那么简单,有可能是中了邪术,于是碧拉找到费尔南德斯,想说服他去找当地的龙婆看看,但费尔南德斯很不屑,说这是泰国人愚昧的迷信,是巫术,他堂堂一个球员不可能去信这些巫术,所以碧拉派助手打听了龙婆,但因为费尔南德斯的不愿意,也只能放弃了,这事才拖到了现在。

碧拉说完后双手按着太阳穴靠在了椅子上,很是疲劳,看来这事让她很头疼。

韩飞问我什么情况,我将碧拉说的转述了一遍,韩飞说:“这个巴西外援也太不厚道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明星球员吗?”

第588章 阿赞装医生

我摇头说:“这不是明星球员不明星球员的问题,人家是合理合法的按照合同条款来的,就算上了法庭打官司也是他赢,其实费尔南德斯是不是中了邪术一查就知道了,不过从碧拉说的来看费尔南德斯对泰国巫术很排斥,认为是迷信,拒不配合,这才是这事的关键。”

韩飞叹气道:“是啊,他要是不配合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想了想问:“碧拉女士,费尔南德斯是不是很抵触你找龙婆?”

碧拉说:“不是抵触是非常抵触,阿赞你应该知道巴西人很多都是基督徒,费尔南德斯也是,所以根本不会接受佛教龙婆的治疗,前几天他提出要回巴西看病,我怕他一去不回我们的钱就直接打水漂了,所以暂时没答应先拖着了,把他留在这里至少还有机会治好,只要合同没到期他就还是曼谷尊尼队的球员,有义务替球队上场比赛,不过费尔南德斯说他脚上的伤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的职业生涯就断送了,既然在泰国当地治不好他一定要回巴西治疗,他给了我们一个星期时间,要是还找不到办法治好他,就只能让他回国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还剩下三天时间。”

我皱起了眉头,这还确实不好办啊。

碧拉说:“我相信阿赞你有能力治好费尔南德斯,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费尔南德斯不接受除医学以外的治疗方法,他不是一个人来泰国的,还带着自己的弟弟和老婆孩子,他的弟弟就是他的经纪人,跟他住在一起,我每次过去想带费尔南德斯去治疗,他弟弟就会进行严格的询问,直到确认我们是用医学的方法他才会让费尔南德斯跟我们去,平常想接近费尔南德斯都不容易。”

碧拉的话突然点醒了我,既然费尔南德斯只相信医学的治疗方法,我们何不把阿赞师傅的检查手法伪装成医学手法,这样不是什么都解决了。

我跟碧拉提出了这个想法,碧拉也茅塞顿开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碧拉只高兴了一会又失落了,说:“不行不行,费尔南德斯的弟弟卡洛斯很难搞,每次要用什么手法治疗的时候他总是要打听很多,确认这手法的确是治疗毒疮后才会同意,而且每次他都要在现场才行。”

“这个确实不容易,不过我们中国人有句俗话叫道高......。”我不知道怎么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句俗话用泰语说出来,只好换了一种方式说:“他要是这么坚持,那我们就尽量装的像一点来应对了,卡洛斯估计也只懂个皮毛,我还不信他真的懂医学了。”

碧拉迟疑道:“这、这能行吗?”

我点头说:“要试了才知道了。”

碧拉吁了口气说:“那好吧,那就麻烦两位阿赞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吧,我也不白让你们干,给你们相应的酬劳。”

我摇头说:“酬劳就不需要了,因为装医生不太容易,所以需要专业人士的配合,我在这方面没有人脉,不知道碧拉女士你有没有认识的这方面的专家?”

碧拉释然道:“这个容易,我爸在曼谷当地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认识的社会名流多的很,医生也认识不少,应该能帮上忙,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想办法给我找个医生来!”

碧拉说着就打起了电话,我和韩飞在那说话等待着。

几分钟后碧拉打完了电话,说:“我爸说他有个医生朋友关系很好,就像兄弟一样,只是他这个朋友是整容医学方面的专家,不过他也做过不少因为长疮留下疤痕的整容手术,对疮一类的很有研究,不知道行不行?”

我说:“当然行了,毒疮也属于整容的范畴,其实是什么医生不重要,大不了我们从网上找些资料来简单学习下,能唬到费尔南德斯和他兄弟卡洛斯就行了。”

碧拉点头说:“那就好,我这就让他赶过来跟两位商谈具体操作,还请两位阿赞先在这等等。”

我们只好留在这里等待了。

等到了十点左右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当碧拉开门请医生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愣了,靠,这个医生不就是然喜整容医院的素察医生吗?!

“怎么是你们?”素察医生惊道。

我双手合十向素察医生行礼,说:“我们又碰面了素察医生。”

碧拉诧异道:“阿赞,你认识素察医生?”

我尴尬的说:“何止认识,我们已经有过一次合作了,没想到这次又有机会合作,缘分这东西真是很奇妙啊。”

碧拉问素察医生:“你是怎么认识阿赞的。”

素察医生一脸苦笑说:“这事说来话长,先不提这个了,等有空我在跟你说,不过这个阿赞应该是有真材实料的,你不用担心,我受你爸的委托来帮忙,时间不是太多,咱们谈正事吧。”

我们在茶几边上盘坐下来,碧拉把费尔南德斯的情况又说了一遍,素察医生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说:“这事好办,就让费尔南德斯到我工作的医院去治疗,我出面假装治疗,阿赞罗就扮演我的助手,我会想办法牵制住卡洛斯,他问的专业问题全由我来回答,阿赞罗就趁机用法术进行治疗。”

我对素察医生的这个方案很赞同,如果有他出面那我就省事多了,不用去学习什么医学专业资料了,我对素察医生十分感激。

我让碧拉明天就约费尔南德斯进行检查,他只有三天时间就回国了,加上我的时间也不多,要尽快的进行才是。

谈妥之后素察医生就先行告辞了,我们也打算告辞了,不过在临走前我有些不放心,因为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万一明天我搞不定,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机会了?毕竟邪术的手法门类繁多,谁也无法保证一定就能解决,要是不能解决那就麻烦了,想在设套把费尔南德斯找出来就难了。

第589章 虫疽降

想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问:“碧拉女士,你有没有费尔南德斯脚上那个毒疮的照片?”

碧拉马上明白我的意思了,从手机里翻出照片递给我看,这毒疮长在小腿的肌肉上,红肿的颜色就像死猪肉,疮上的毛孔被撑的很大,淡黄色的疮头形如莲蓬,看着触目惊心,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碧拉说:“球队队医说这叫急性化脓性蜂窝织炎,还说以现在的医学这种毒疮已经很少见了,就像天花一样绝迹了,更别说像这么大的了,凡是看过毒疮的泰国医生也都觉得诧异,因为毒疮很大,脓毒可能已经入侵了腿部神经,泰国医生都不敢手术,怕万一出了状况整条腿都要残废,倒是有个胆大的泰国医生帮着切开毒疮,挤出了一点脓血,但也不敢深入排毒。”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脑子里回忆着有什么邪术会导致毒疮,想来想去觉得皮肤上出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虫降了。

我让碧拉把照片传给我,我要研究研究,碧拉把照片传给我后我们就告辞了。

在回曼谷的路上我把照片传给了王继来看,他和阿赞苏纳是专门玩虫降的高手,是不是虫降应该一看便知。

照片发过去没多久王继来果然回了电话过来,我把车子停在路边接了起来。

王继来说:“罗辉,你的腿上生这东西了?”

我说:“你小子开口就咒我,当然不是我了,是我的一个客户,他是个球员,对了,这玩意是不是虫降?”

王继来沉声道:“没错,的确是虫降,照图片上的脓疮症状来看应该是虫疽降,降头师利用特殊培育的降头虫,用咒法控制让降头虫悄无声息钻进人体皮肤、深入骨髓产卵,降头虫的卵需要吸收营养才能孵化,而虫疽里的脓血就是最好的养分,里面的虫卵一旦孵化出来,这个脓疮就会破溃,大量虫子将会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深入体内蚕食五脏六腑,一路从脓疮破溃处喷涌而出,从外部吃掉肉,到时候整个人就会被吃的只剩骨架!”

由于我开着免提,我和韩飞听的一清二楚,全都觉得毛骨悚然。

王继来接着说:“不过下这虫降的人好像并不打算杀人。”

我好奇道:“怎么说?”

王继来说:“照图片上的严重程度来看,明显到这个虫降的后期了,一般情况下用这种虫降害人很少会等到后期,都是在前两个阶段就会施法让患处破溃了,到后期的情况很少见,里面的母虫只是在冬眠,然后不停的产卵,让卵去吸收脓血养分,导致脓疮越变越大。”

我纳闷的嘀咕:“这是什么意思?”

王继来说:“很明显,对方并不想杀人只是在折磨被害人,他想让局面可控又或者说想拖延时间,等时间过了兴许就会主动把这虫降给解了!”

我顿时恍然大悟,这个毒疮不偏不倚的长在费尔南德斯的腿上,腿对足球运动员来说就像生命,要是腿上长疮就无法踢球了,想到这里我说:“继来兄先这么说了,谢谢你的指点,稍后有需要我在联系你,我还有点事要办,挂了。”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然后马上调转车头开回去。

韩飞疑惑道:“罗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说:“回去找碧拉,我要了解乙级联赛的情况。”

韩飞挠挠头觉得莫名其妙,我解释道:“费尔南德斯不能上场踢球对曼谷尊尼队是个巨大损失,但你想想从中获利最大的会是谁?”

韩飞惊颤了下说:“跟曼谷尊尼队竞争升级的球队!罗哥你的意思是......。”

我接话说:“没错,最大的获利者就是跟曼谷尊尼队竞争升级的球队,我怀疑这虫降是对方球队找降头师搞的破坏,对方球队不想杀人,只是想拖延时间,让费尔南德斯不能上场,等稳住了升级名额,兴许就会主动解除虫降了。”

韩飞吃惊道:“靠,没想到泰国球队为了争抢升入甲级的名额竟然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说:“升入甲级对一只乙级俱乐部来说是很大的诱惑,不仅球队能赚到钱,球员身价暴涨,百利无一害,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做,虽然我不太懂足球,但前些年国内足球圈不也是这样嘛,为了赢下一场比赛去贿赂对方球员,甚至是裁判和足协官员,这种事并不奇怪,全世界都在发生,泰国人用邪术跟这性质差不多。”

韩飞叹道:“唉,足球圈真是太乱了。”

我们回到了俱乐部,那保安见我们又调头回来,吓的不轻,都不敢拦我们了,直接把我们给放了进去。

碧拉还在办公室里办公,看我们回来也很纳闷。

我将我分析出来的情况告诉了碧拉,碧拉吃惊道:“这么说是我们的对手下的毒手了?”

我点点头说:“虽然是没有证据的猜测,但应该不会错,碧拉女士,跟曼谷尊尼队争夺升级为止的还有哪几支球队?”

碧拉摇头说:“我们球队目前排名是第五,但跟第三四名的积分是相同的,只是因为净胜球的关系才排在了第五,如果不算净胜球三、四、五名其实是并列第三的,比赛只剩下四轮了,想要追上第一名已经不可能了,只有追上第二名,只要在剩下的几轮里我们能保持全胜,根本不用去理会二三四名的成绩就直接升到第二名,根据线报,第三四名并没有动力进入甲级,第三名的俱乐部有财政问题,他们的老板生意亏了很多,据说已经跑路了,球队都托管给了区域政府,老板还拖欠了球员工资,球员们拿不到工资哪还有踢球动力,这几轮表现低迷,已经连输好几场了,要不是前期赢球打下的基础他们不可能还排在第三,不出意外剩下四轮他们也会输球,不会是他们。”

“那第四名呢?”我追问道。

说说心里话

大家也看到了,这两天我更新的很不稳定也慢,甚至还断更,一直没有跟大家说,在这里先说声抱歉了,主要是因为最近脖子不舒服,去医院做了检查,做了CT拍了X光,颈椎突出四节,还伴有骨质增生,情况非常严重,有时候经常坐在那就头晕、手麻、恶心想吐,医生警告我不能久坐工作,常年在电脑前码字,导致颈椎病十分严重,还要服用药物,但没办法这是我的工作,我要靠码字来养活老婆孩子,还要赡养父母,父母都是农村人没有养老社保之类的,所以在难也要继续更新的,只是时间不怎么稳定,希望大家谅解下我更新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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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资本游戏

碧拉说:“第四名的情况也差不多,俱乐部老板利用球队进行外围赌球,听说还贿赂了裁判,泰国警方都暗中介入调查了,搞的俱乐部人心惶惶,从我掌握的消息看来这事已经坐实了,只是外面的消息还没传开,就算他们升入了甲级也会被解散,俱乐部老板焦头烂额,现在一直在想办法保住球队下赛季打联赛的资格,哪有功夫干这种事。”

我说:“那就只有第二名有嫌疑了,第二名是哪个球队?”

碧拉说:“第二名也是一支在曼谷的球队,叫北曼谷联合,是一支地处曼谷北部郊区的小球队,这支球队没什么财政问题,运营也正常,负面消息几乎没有,不过最近有个消息说泰国的一家橡胶公司看上了北曼谷联合的潜力,打算收购球队,还草签了协议,内容是保密的,不过我还是从圈内人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听说草签协议里有条溢价条款,如果球队进入甲级收购价会提升30%。”

我点点头说:“那应该错不了了,收购甲级球队和乙级球队是两个概念,差着一个档次呢,北曼谷联合队俱乐部为了顺利升上甲级拿到那溢价的30%,做出这种事就不难理解了,按照你说的情况来看,北曼谷联合队肯定也知道三四名的糟糕情况,不足为惧,所以曼谷尊尼队就成了他们最大的威胁,而你的球队里最有威胁的就是刚引进的费尔南德斯了,对他下手就不奇怪了,他们不想让一个球员搅局了这场大交易!”

碧拉握拳捶了下办公桌,愤恨道:“没想到居然用这种肮脏的手段,这是体育竞技,却被这些人拿来作为交易的工具,把球员们当成玩物,真是太可恶了!”

我示意碧拉冷静,说:“碧拉女士你别太生气了,这是全世界足球的现状,足球离不开资本,有资本介入必然会产生经济利益,有经济利益的冲突就会有这些乱象,足球联赛就像股市一样,也是资本的娱乐场,唉,本来我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球员生病,没想到居然牵涉到了背后的资本游戏。”

碧拉平稳了心绪说:“也就是说北曼谷联合队的背后投资人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我们升级了?”

我说:“可以这么说吧,所以我们做的事一定要对各方封锁消息,不能让除了素察医生、你、我以及我的徒弟外的第五个人知道,否则消息外泄对方肯定会进行阻挠,虽然现在他们不想搞出人命,但狗急是会跳墙的,30%的溢价利润绝对可以让人做出疯狂的举动了。”

碧拉说:“阿赞,我明白形势有多严峻了,放心。”

我松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接近凌晨了,于是说:“碧拉女士我也不打扰你了,这次我真该走了。”

碧拉起身向我行礼道谢,还亲自送我们出俱乐部,正当我们想离开的时候碧拉似乎想起了什么,说:“算了,我今晚回家去睡,顺便去费尔南德斯的住处附近看看,刚才听阿赞这么一说,我怀疑对方一直都在盯梢他,如果真是这样,明天就要想办法先把盯梢的人支走,才能让费尔南德斯顺利到医院了。”

这可能性确实很大,如果明天费尔南德斯来医院受阻,这事就不好办了,于是我说要一起去,碧拉答应了。

碧拉开车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经过二十来分钟的驱车我们来到了曼谷一处豪华的富人居住处,这里都是高楼大厦,即便凌晨了也还很繁华热闹,想要找出盯梢的人并不容易,碧拉给我打来电话,说她要主动进入大楼,以探望为借口找费尔南德斯,然后我和韩飞就在外面看着,如果附近有异动让我告诉她。

这是想引蛇出洞了,如果对方真派了人来盯梢,深夜来访必定会引起高度注意,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碧拉从自己的车里下来进了大楼,我和韩飞就坐在车里观察着周围的举动,果然让我们发现了异动,在碧拉进入楼房的同时我就注意到大楼对面的一家24小时小超市里有了异动,收银员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赶紧下车进超时,假装买东西,收银员很警惕进来的人,还故意侧了个身子,背着我讲电话。

由于是深夜,小超市里一个人也没有,收银员说话的声音被放的很大,虽然隔着货架,但我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收银员果然向人汇报了碧拉进入大楼的消息,看来确实有人盯梢费尔南德斯的一举一动了,坐实了我的猜测!

我买了两瓶水去收银台结账,收银员这时候也打完了电话,从他操作收银机的熟练程度来看,应该就是干这行的,估计不是对方的人,很有可能是被收买了,不足为惧。

买完水上车后我打电话告诉了碧拉,碧拉说:“好的我知道了,明天这事我来处理,现在不确定对方到底收买了几个超市人员,但不管对方收买了几个,到时候我找人过来牵制住他们就好,不会让他们发现费尔南德斯已经离开住处,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打电话汇报情况,我一定会把费尔南德斯准时带到医院!阿赞,这么晚了你们先回去睡觉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我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挂了电话,然后开车直接去了阿赞苏纳的驻地,阿赞苏纳并不在驻地,还在坟场里修法。

深夜打扰王继来让他很恼火,不过在得知我想让他干什么的时候他就来了精神。

王继来摸着下巴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到医院给你当助手解这个虫降?”

我点头说:“是的,虽然我跟阿赞峰也学了一点虫降的手法,但跟你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虫降是你的专业领域,如果有你帮忙我会更踏实。”

王继来摇摇头,我以为他不同意有些失落,王继来突然说:“只解虫降不过瘾,我还想把这个下虫降的阿赞揪出来,跟他斗斗法,要杀了他才过瘾!”

第591章 车祸围困

韩飞吃惊不已,咽了口唾沫说:“王师傅,你要杀人啊?”

王继来看向了韩飞冷冷道:“怎么,你有意见?”

韩飞连忙摆手说:“不敢,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吧......。”

王继来哼笑道:“小弟弟,杀个阿赞而已没什么奇怪的,泰国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个阿赞,警察都见怪不怪根本不会管,你跟着瞎操心什么?我说罗辉,你以后别把什么人都往这里带,我不太喜欢跟外人打交道,更不喜欢别人指指点点!”

韩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王继来根本就不搭理他。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王继来这话虽然是对我的信任,把我当自己人,但未免太不近人情了,韩飞只是疑问又没说什么,用得着这样阴阳怪气吗?好在我了解他的为人,说:“阿飞又不是外人,是我的徒弟。”

王继来哈哈笑说:“自己都还是徒弟居然还带徒弟,你别逗我了,快滚吧,别打扰我睡觉了,明天我自己会到医院去。”

我们告辞了王继来出山了,由于时间太晚了,我也不打算去唐人街的店里过夜了,就在附近找家旅馆睡几个小时就好。

在旅馆住下后韩飞躺在床上说:“罗哥,你这朋友脾气真古怪,我就疑问了一句他就那么怼我,搞的我都下不来台......。”

我失笑道:“这都不算古怪的,前段时间他都要杀了我,他这人没情商的,不过办事很利索,是个好帮手,有他出马解虫降我心里就有底了,你习惯了就好。”

韩飞听我这么说好奇的打听了起来,于是我就把王继来的悲惨身世和上次他要杀我的事给说了遍,说到后来我们两个都困的不行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手机闹钟响起,我起来打算前往医院做准备工作,韩飞也跟着起来,我说:“阿飞,有王继来给我当助手你今天就不要去了,回店里学习泰语去吧。”

韩飞摇头说:“那怎么行,我来都来了就不想回去了,况且做手术的医生也有好几个助手啊。”

看他这么坚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让他到了医院小心应对。

我们出发前往医院了,路上我联系了碧拉,碧拉说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会在早上八点把人带到医院,素察医生给她打过电话了,他那边也准备好了,这我就放心了,开着车朝着然喜医院过去。

由于起的早路上的车辆不是很多,很快我就到达了然喜医院附近,正当我打算开车进入然喜医院所在的区域街道时,突然从街道拐角处疾驰出了一辆车,我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脚刹车,但还是来不及,车子直接撞到了疾驰而出的这辆车上,把这车的车上给撞凹了进去,还不等我回过神,车尾又传来“嘭”的一声,我和韩飞回头一看,有车追尾了!

韩飞吓坏了:“罗哥,出车祸了,怎么搞啊。”

我示意韩飞别担心,然后下车想跟对方协商,哪知道前面那辆车里下来了两个人,凶神恶煞的指着撞凹的地方就急火火的说要报警,我说要私下解决,他们根本不听。

追尾的车里也下来了三个男人,凑上来就说我急刹车导致他追尾,要我负主要责任,一帮泰国人把我和韩飞给围了,指着我七嘴八舌的说泰语,甚至都不给我还嘴的机会。

车子是黄伟民的,看来要他过来才行了,我打算掏手机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这两辆车的前档玻璃上都贴着一个小标志,好像是某个地方的通行证,我当即醒悟过来了,这个标志应该是俱乐部基地的通行证!

我把手放下了,不打算掏手机找黄伟民了,因为这不是简单的车祸,这是一起故意制造出来的车祸,目的是为了拖住我去医院,这些人是北曼谷联合俱乐部老板的人,我们的行踪泄露了!

我环顾着这些七嘴八舌跟我们理论的人,心中很纳闷,我和韩飞的行踪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就像提前知道了,埋伏在然喜医院附近,不早不晚,就好像等着我开过来然后制造车祸一样?

我凑到韩飞耳边说:“有些麻烦了,这些人应该是北曼谷联合对老板派来的人,想拖住我们去医院,他们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韩飞惊道:“不能够吧,我们做的很保密了啊,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碧拉不会泄露消息,难道是素察医生?”

我摇头说:“素察医生没有理由这么干。”

韩飞皱眉道:“那会是谁?”

我想了想就重新坐回了车里,韩飞也跟着我坐进来,然后我把车门锁了,任由这些人围着车子拍打车窗也不理会。

我闭眼把昨晚见碧拉的过程给回忆了一遍,我们进入俱乐部的事除了门口的保安知道外没人知道了,我睁眼眼睛说:“碧拉的办公室外人进不去,走廊里也有监控,谁进去过马上会知道,办公室里应该没有监听设备,我怀疑昨晚的那个保安可能有问题,八成也像超市收银员一样被对方收买了,他守在球队驻地门口,可能发现我是阿赞的身份了,加之素察医生又来过,于是通知了对方,对方就知道我和素察医生来过,只要不笨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们知道这事有阿赞插手很快就会败露,所以就派人来阻止我们了!”

韩飞连连点头,说:“分析的有道理,保安很有可能也被收买了,没想到他们不去阻止费尔南德斯,却反其道来阻止我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不管阻止我还是费尔南德斯去医院,都会让我们的计划失败,阻止我也没错,幸好他们还不知道王继来的存在,只要王继来能进入医院这事也能办得成!”

韩飞挠挠头说:“可王继来那古怪脾气,能跟素察医生合作的来吗?再说了素察医生也不认识他啊,碧拉也不认识她,这事很棘手啊。”

第592章 神速解降

我朝车窗外瞟了眼,周围看热闹的泰国民众是越来越多了,这种情况我们想脱身几乎不可能了,我掏出手机打算给碧拉打电话,哪知道这时候对方派来的人忽然把车窗给砸了,硬是把我和韩飞连拉带拽的揪了出来,根本不给我们打电话的机会,但他们又不真的动手打我们,只是气势汹汹跟我们理论,搞的我是一点辙也没有,看来现在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王继来身上了!

警察赶到了现场控制了局面,我这才有了喘息机会,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有碧拉的好几个未接电话,眼下给碧拉回过去不现实,我只能给黄伟民打去电话跟他说了车祸的情况,黄伟民很恼火骂我净给他惹麻烦。

黄伟民赶到现场看到车玻璃被砸了,不由分说就要求对方赔偿,我连劝他的机会都没有,双方僵持不下,最后都被警察带到了局里去处理,这正中对方下怀了,我头都是大的。

我们在局里花了个把小时才把事情解决了,那些人见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再跟我们纠缠了,甚至放弃了索赔,拖延我的意图太明显了。

从局里出来都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我顾不上跟黄伟民解释了,直接把破车钥匙丢给他,就带着韩飞拦车前往医院,路上我给碧拉打了电话。

碧拉接起电话我直接问:“碧拉,事情怎么样了,我这里出了点状况被牵制住了,没及时赶过去,但我有个朋友不知道......。”

碧拉打断道:“放心,你的阿赞朋友解决了问题,阿赞我爱死你了,你好聪明啊,知道留后手,要不是你这个朋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只是你这个朋友太乱来了,把我给吓坏了,好在结果是好的......。”

碧拉滔滔不绝的跟我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她说她早上把球队的泰国队员和工作人员都给召集起来了,三十多人浩浩荡荡去“探望”费尔南德斯,去探病肯定要买水果礼品之类的,于是三十多人一起涌进了小超市买东西,围了个水泄不通,收银员应接不暇,又被遮挡了视线,她就趁这个机会把费尔南德斯和卡洛斯给接出来了,一路顺利的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发现我还没到,就给我打电话,可惜打通了一直没人接,她就感觉到出事了,好在卡洛斯有怀疑,一直跟素察医生在交谈,拖住了时间,素察医生成功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取得了卡洛斯的信任,恰巧在这个时候王继来赶到了。

碧拉自然拦住了王继来询问他是谁,王继来说要找我,碧拉马上就猜到他是我的人了,因为我要出现在医院的事没有人知道,既然王继来知道说明他是我信任的人,于是碧拉就向王继来解释了我联系不上的事。

王继来说我不在更好,免得碍手碍脚,他一个人就能搞定,说着就要闯进办公室,碧拉怕王继来不知道内情把事情弄穿帮了,只好阻拦他进去,但根本拦不住,王继来就这么闯进去了。

碧拉跟进去发现王继来什么也没说,直接蹲在费尔南德斯的脚边,扯起他的裤子查看毒疮,他这突然的举动把费尔南德斯、卡洛斯和素察医生都给吓住了,三人几乎是同一个表情,还没反应过来。

王继来快速从包里取出一个瓶子,倒出药粉洒在费尔南德斯的毒疮上,这药粉可能有腐蚀作用,只见费尔南德斯伤口顿时冒起白烟,皮肤开始溃烂,疼的他大喊大叫,卡洛斯和素察医生这才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哪知道王继来身上突然爬出了蜈蚣来了,吓的卡洛斯和素察医生都不敢靠近。

与此同时费尔南德斯也疼晕过去了,伤口的脓血开始从疮头喷涌而出,就像莲蓬头似的,在喷出的脓血里还带出了很多米粒大小的虫卵,跟着脓肿块就消下去了,这一幕把卡洛斯吓的瘫坐在地上了。

王继来对着卡洛斯说中了虫降就中了虫降,演什么阿赞扮演医生的戏,又不是过家家,卡洛斯听不懂泰语,碧拉赶紧用英语翻译,在他翻译的过程中王继来已经用刀切开了毒疮,把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蠕虫给挑了出来,说看到没,就是这只虫子在作怪。

碧拉只好继续翻译,王继来这时候又取出了另外一个瓶子,把粉末倒在了伤口,然后用纱布快速包扎了伤口,说已经解决了,只要休息三天就能痊愈了,他边说还边将那只黑色小甲虫直接吞了,闭眼念了经咒,念完招呼也不打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

直到王继来走了卡洛斯才回过神,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医学治疗怎么变成了巫术治疗?

碧拉被质问的回答不上来,这时候费尔南德斯清醒了过来,说刚才虽然疼的钻心,但现在舒服多了,毒疮不会在隐隐作痛了,他甚至还站起来主动试着走路,并且能一瘸一拐的走了,他高兴的说能走路了,之前他疼的根本无法走路。

卡洛斯看到费尔南德斯没事,这才平静了下来,碧拉只好解释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卡洛斯虽然还不相信泰国巫术能治好毒疮,但费尔南德斯的感受最直观,他说确实好多了,也不管是什么巫术,只要能好就行了,卡洛斯这才作罢了,不过他在带走费尔南德斯之前言辞凿凿的说就信王继来一回,就三天,如果三天之后费尔南德斯不能恢复,就马上回巴西。

听完碧拉的叙述后我捏了一把冷汗,这个王继来太胡来了,差点把计划给破坏了,好在立竿见影的看到了效果才平息了危机。

我来到素察医生的办公室,发现他跟碧拉正在清理地上的脓血,办公室里透着怪怪的气味,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给素察医生道歉,素察医生有些无奈。

碧拉说我不用道歉,要不是我安排了后手,可能就真的出事了,她感谢我还来不及,我惭愧不已,我安排王继来根本不是后手,而是怕自己搞不定,这事算有惊无险的解决了。

第593章 下毒嫌疑人

早知道王继来这么胡来,我还计划个什么劲,直接让他闯进费尔南德斯的住所,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看来以后还是慎重找这家伙帮忙,因为这家伙是个不会按计划行事的人,做事完全凭着性子来。

碧拉问我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我这才把发生车祸被拖住的事告诉了她,还将保安可能被收买的事也说了。

碧拉很生气,说这保安太不厚道了,他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算是俱乐部的元老了,自己很尊敬他,每天碰到都喊他叔叔打招呼,没想到居然出卖俱乐部,碧拉说要马上开除保安。

我示意碧拉别太冲动,毕竟这只是我的猜测,兴许保安有什么把柄被对方控制了,迫于无奈也说不定,等查清楚了在处理也不迟,碧拉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

我说这都是小事,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费尔南德斯,如果让对方察觉到他会痊愈上场比赛,搞不好还会想办法下手,碧拉说马上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费尔南德斯。

我招呼韩飞打算离开,碧拉问我这是要去哪,我说去找王继来,因为他吞下黑色蠕虫的举动是在感应那个下手的降头师在什么地方,他要去跟人家斗法。

碧拉问我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找她,对付这个降头师她也有责任,我婉言拒绝就匆匆离开了医院。

我给王继来打去了电话,他说感应到这个降头师身处在湄南河沿岸,大概在黑市里,他正在赶去,我想提醒他别乱来,但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都快被他气死了,明明问题解决了非要节外生枝,又不能不管,没办法我只好带着韩飞朝黑市赶去。

路上韩飞说:“其实王师傅这么做也没错,要是对方发现费尔南德斯的虫降解开了,搞不好又会让他下手,给点教训让他不敢乱来,又可以震慑圈内的阿赞,让他们不敢接北曼谷联合队老板的生意,也没什么坏处。”

我点了点头觉得说的没错,确实是这个理,这才放下了心来。

韩飞又说:“对了罗哥,还有个问题我没搞明白......。”

我问:“什么问题?”

韩飞嘀咕道:“据我所知球员的生活是很规律的,要么在家里要么在俱乐部,想要中虫降好像不那么容易吧,中虫降有什么途径吗?”

我说:“有两个途径,第一个途径就是通过降头师的操纵,让降头母虫直接钻进人体,第二个途径就是母虫磨成的原虫粉了,可以把原虫粉下在食物和茶水里。”

韩飞说:“刚才听你说王师傅从费尔南德斯的毒疮里挑出来的是条黑色蠕虫,蠕虫身体软滑无比,行动缓慢,想要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钻进人体,好像不容易啊。”

我愣了下,明白韩飞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说:“你的意思是说费尔南德斯是通过第二个途径中的虫降,有人在他的食物和茶水里下了原虫粉?”

韩飞挠挠头说:“我不肯定,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

我想了想就掏出手机给王继来打去了,王继来相当恼火说:“你真烦啊,我用经咒在追踪下手的阿赞,你别一会一个电话打来干扰我了,有屁快点放,我忙着呢。”

我长话短说:“继来兄,那老外腿上挑出的母虫到底是怎么进入人体的,你能确定吗?”

王继来耐着性子说:“你跟阿赞峰没学过?像这种身体软滑的降头母虫当然是以原虫粉的方式进入体内,然后降头师以经咒控制,让其进入需要寄生的部位,跟甲壳尖刺类降头母虫不一样,就这样,挂了!”

我拿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韩飞推了推我我才回过神来,马上给碧拉打去了电话:“碧拉,马上想办法隔离费尔南德斯和家人,不要让人靠近费尔南德斯!”

碧拉纳闷道:“阿赞,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隔绝费尔南德斯和家人在一起?”

我沉声道:“费尔南德斯之所以中虫降,很可能是因为吃过、喝过下过原虫粉的东西,俱乐部的伙食都是所有队员一起吃的,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他的家人有非常大的嫌疑!”

碧拉吃惊不已:“啊?这、这有可能吗?”

我说:“不管有没有可能,这么做准没错,你也不想费尔南德斯又重新复发虫降吧?”

碧拉为难道:“只是这个很不容易做到,我没有任何理由去隔离他跟家人的联系,如果没有正当理由这可是非法的。”

这还确实不好办。

实际上我心中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费尔南德斯过来踢球是带着老婆孩子以及弟弟卡洛斯,相比之下弟弟卡洛斯比老婆孩子的嫌疑要大的多,根据碧拉的说法每次在治疗前卡洛斯都要问长问短,直到搞清楚是用科学的方法才答应,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卡洛斯很可能是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问那么多,他觉得科学手法不会查出有问题,抗拒巫术手法可能并不是觉得迷信,而是怕迷信手法能查出其中的问题,因为下原虫粉的手法属于泰国巫术的一种!

我决定赌一把,说:“碧拉,既然无法隔离他的全部家人,那就想办法隔离卡洛斯,他的嫌疑非常大,他不是费尔南德斯的经纪人嘛,你就用找他谈合同的名义,将他约到偏僻的地方囚禁,让他无法离开,我说的不是真的囚禁,而是那种......你懂我的意思吗?”

碧拉说:“我懂,给他人身自由,但又有无形的障碍让他无法离开。”

我说:“对,就是这个意思。”

碧拉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尽量试一试,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成功,卡洛斯是个很难缠的人。”

挂了电话后我看向了韩飞,拍拍他的肩膀说:“阿飞,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疑点,我们所做的事可能功亏一篑了。”

韩飞笑呵呵道:“我也只是觉得奇怪随口一提,没想到扯出真正的嫌疑人了,罗哥,这下知道带上我没错了吧。”

第594章 白种女人

这次带韩飞出来确实起到了“查漏补缺”的作用,我一个人不可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对此我感到很欣慰,如果不是韩飞注意到了这些细节,这个活可能要白费功夫了。

这个活的难点在于牵涉到了球队背后的利益集团,搞不好就会惹一身骚,所以必须谨慎处理。

虽然我不清楚卡洛斯到底是出于利益还是别的原因陷害亲哥哥,但我很清楚我要做的是让费尔南德斯伤愈上场,帮助曼谷尊尼队顺利升级,帮助碧拉离她的梦想近一点!

我和韩飞赶到了黑市,白天的黑市就是个贫民区,根本看不到夜晚黑市的影子。

我不好意思在给王继来打电话了,于是我们租了一艘小船,自行进黑市寻找。

我们穿梭在河道上,关注着河岸两侧的动静,河岸上泰国妇女端着盆子在河边洗衣服,小孩在木屋屋檐下嬉水,河道里泰国男人撑着水果船来来往往,显得很平静。

韩飞泛起了嘀咕:“这地方真诡异,白天平静的像生活区,一点也不邪门,可到了夜晚就是另一番景象的黑市了。”

我正准备接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落水声,寻声望去,只见有人从木屋里破窗跳进了河里,正朝着河岸边游去,木屋里追出来一个人,站在屋檐下朝水里观望,定睛一看正是王继来!

我赶紧示意韩飞把船撑过去,王继来发现我们过来了,跳上船说:“我不会游泳,快点追上水里那个人,他就是下手的阿赞!”

韩飞一听立即奋力撑船,我只好拼命划桨配合。

水里游泳逃跑的阿赞这时候已经爬上了河岸,王继来见状夺过韩飞手中的撑篙,往河道的淤泥里一插,试了试稳固程度,然后深吸口气,像个撑杆跳运动员似的,借着撑篙的韧性直接把自己弹到了河岸上,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逃跑阿赞的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韩飞吃惊不已:“王师傅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我说:“他不是艺高人胆大,只是冲动鲁莽罢了,不过有时候就是需要这种精神才能办成事,这家伙就是把双刃剑,能坏事也能成事,就看怎么用他了。”

韩飞苦笑了下关注起河岸上的动静了。

逃跑阿赞上岸后有些畏惧,不住的后退,王继来面无表情步步紧逼,与此同时我们也划到了岸边,爬上岸后堵住了逃跑阿赞的后路,把他给困住了。

逃跑阿赞看着有点面熟,我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天我带着泽野弘信来黑市买阴阳降头草的种子,就是从这个阿赞手上买到的,没想到这么巧。

这阿赞似乎也认出了我来,盯着我问:“怎么,难道我卖给你的种子有问题?我做生意还是规矩的,从来不卖假货给同行,应该是你自己方法不对,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说:“你误会了,你卖给我的种子没问题,我还要多谢你的种子让我办成了事,这次找你是有另外的事。”

这阿赞皱了下眉头问:“另外的什么事?”

王继来冷冷道:“一个球员身上的虫疽降。”

这阿赞慢慢平稳了情绪,皱眉道:“我还当是仇家上门寻仇害的我跳河,原来是为了这个,我不知道中降的是什么人,我只是做生意把虫疽降的原虫粉卖给了一个白种女人,几位,我只是正常做生意,至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管,这是阿赞做生意的规矩,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王继来冷着脸说:“难道不是有人聘请了你这么做的吗?想撇清关系没那么容易,今天你想要活着离开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这阿赞急急后退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不讲阿赞的规矩,这是故意找麻烦了?”

王继来露出怪笑说:“我就是找麻烦那又怎么样,你尽管使出自己的本事,我们斗上一斗,放马过来吧!”

这阿赞有些生气了,我看情况不对,立即站到了两人中间进行阻止,王继来瞪着我说:“罗辉,你要干什么?”

我沉声道:“继来兄,我看这阿赞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只是做生意,并没有受人聘用,你犯不着这样......。”

话没说完王继来就打断道:“我管他是不是受人聘用,他用的是虫降手法,我就是想跟他斗法一比高下,你给我滚一边去,别碍手碍脚的!”

以王继来的脾气我知道根本说服不了他,他要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止,其实他的目的就是想找这阿赞斗法,根本不管他是被人聘用还是做生意,但我不一样,我的目的是不想把事情搞大,顺利把活干完,毕竟在当地跟阿赞树敌对我没有好处。

我说:“你要斗法我管不着,但你也不能干扰我做事,这阿赞刚刚说的话可能对我做的事有影响,我需要问清楚,等我问清楚了你们爱怎么斗法我都不管。”

王继来按捺住恼火,说:“你破事真多,那快问吧!”

我松了口气来到这阿赞面前,问:“请问怎么称呼?”

这阿赞冷着脸说:“昂巴。”

我客气的行礼道:“阿赞昂巴,刚才听你提到买原虫粉的是个白种女人?”

阿赞昂巴点头说:“我有必要骗你吗?”

我问:“大概多大年纪,长什么样,或者有什么特点,你还有印象吗?”

阿赞昂巴说:“黑市黑灯瞎火谁看的清,再说了白人长的都差不多,蓝眼睛高鼻子的,不过这白种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结婚了,戴着婚戒,说的好像是葡萄牙语,用的翻译器跟我交流。”

巴西人就是讲葡萄牙语的,我一下想到了什么,说:“如果再让你看到这白种女人,你能认出来吗?”

阿赞昂巴说:“可以,只要是我的客户我都能认出来,就像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我示意阿赞昂巴等一会,然后给碧拉打去了电话,不等我开口碧拉就说:“阿赞,我已经成功把卡洛斯约出来了,我打算把他控制在......。”

我打断道:“我有可能搞错了,真正下原虫粉的可能不是卡洛斯,很可能是费尔南德斯的太太!”

第595章 对质

碧拉吃惊道:“怎么会是利兹?费尔南德斯的太太我认识,利兹为人不错,怎么会做害丈夫的事,阿赞,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听碧拉的语气似乎不相信,我说:“碧拉,人心隔肚皮啊,我找到了对费尔南德斯下虫降的阿赞,他说找他买原虫粉的是个白种女人,你有没有费尔南德斯太太的照片,发过来给这阿赞认认就知道是不是她了,如果是她控制起来相对比卡洛斯容易,刚巧你又把卡洛斯约出去了,这是很好的机会。”

碧拉说:“我跟利兹合过影,手机里有照片,我马上发过去给你。”

挂了电话没一会碧拉就把利兹的照片发过来了,我递给阿赞昂巴看了下,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说:“就是她!”

这结果让我也很意外,本来觉得卡洛斯的嫌疑最大,没想到真正下原虫粉害费尔南德斯的是他老婆利兹,这也就是说利兹可能被北曼谷联合队收买了?

一个女人为了钱去害自己的丈夫,让我很想不通,但事实就摆着眼前容不得我不信,阿赞昂巴似乎没有理由去诬陷一个陌生人。

我想了想问:“你敢肯定是她吗,该不是你想摆脱现在的困境才这么说的吧?”

阿赞昂巴语气坚定的说:“我确实喜欢做一些偏门的生意,但还没无耻到去污蔑一个女人,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跟你去找这个女人对质!”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如果不及时戳穿利兹,费尔南德斯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毕竟这个女人是他老婆,他应该很信任,光靠我们的片面之词恐怕他不会相信,只有当面对质才能让她哑口无言,想到这里我转身对王继来说:“不好意思继来兄,这个阿赞对我很重要,我要带走他,你今天不能跟他斗法了。”

王继来顿时火冒三丈,袖口里蜈蚣已经爬了出来,我拦在阿赞昂巴面前后退了几步,眼看王继来不管三七二十就要出手了,这时候阿赞昂巴突然说:“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位阿赞,你今天就是为了找我比试的吧?”

王继来喘着气不吭声,阿赞昂巴说:“说实话我真不愿意跟人斗法,我只不过是个黑市做买卖的阿赞,不想跟别的阿赞为敌,但你这样强人所难未免太过分了,既然这样我答应跟你斗法就是了,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这个地点。”

王继来收了架势问:“那你想怎么样?”

阿赞昂巴说:“我只是做了一笔小生意,将原虫粉卖给了一个白种女人,就莫名其妙卷入了你们的事件当中,本来我完全可以不管,但你们这样纠缠不休影响到了我做生意,要是传开来我在黑市的信誉就毁了,黑市阿赞还以为我做生意不厚道,为了保住信誉,所以我必须去跟这个白种女人对质,等没有顾虑了我接受你的斗法请求,我们找一个远离平民百姓,地方开阔的地方,在好好斗法,你觉得怎么样?”

王继来这才缓和了态度,转而扬起笑意说:“也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他就在河岸边上盘坐了下来,不在搭理我们了。

我看了阿赞昂巴一眼,这个阿赞倒是很讲道理,比王继来这厮都顺眼。

阿赞昂巴转身向我行礼,说:“可以走了。”

我回礼表示了感谢,然后带着阿赞昂巴朝费尔南德斯的住处过去,由于我们是陌生面孔,不用刻意躲避超市收银员的盯梢,装出是住户的样子进了楼里。

很快在电梯口跟碧拉接上了头,碧拉说卡洛斯还在俱乐部等她谈合约,短时间内回不来,这是接触费尔南德斯和利兹的好机会,屋里还有俱乐部聘请的葡语翻译。

在碧拉的带领下我们进到了屋里。

费尔南德斯躺在沙发上跟翻译一起玩实况足球,两人玩的很高兴,利兹正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端着水果盘,当她看到阿赞昂巴的时候吓的一抖,手中的水果盘应声落地,水果洒了一地。

费尔南德斯回头看了眼,关心的说着什么,然后发现了我们,跟碧拉说了什么,翻译说:“碧拉,他问这些人是谁?”

碧拉指了指阿赞昂巴说:“你告诉费尔南德斯,我找到了害他的人了,这个阿赞就是导致他的腿长毒疮的巫师。”

翻译把话翻译了过去,费尔南德斯顿时恼火的瞪着阿赞昂巴,如果不是腿脚不便,他可能都要起来打人了。

碧拉说:“费尔南德斯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这个阿赞只是把原虫粉卖给了你亲近的人,真正下毒害你的不是他。”

费尔南德斯听完翻译后愤怒的叽里呱啦,翻译说:“我身边亲近的人?难道是我弟弟和老婆吗,再不然就是我那三岁的儿子?不要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最爱的人,怎么会害我!”

阿赞昂巴这时候突然走到了利兹的身边,利兹都吓坏了,哆嗦的后退着,最后贴到了墙上,无力的滑坐了地上,掩面痛哭。

费尔南德斯有些懵了,他老婆的这种反应让他有些不确定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我们全都看着利兹在那痛哭,没有一点反应,许久利兹终于打开了话匣开始哭诉,翻译将她的话一句一句翻译了出来,事情的真相这才浮出了水面。

费尔南德斯是从巴西贫民窟踢出来的球员,从小家庭就很贫困,所以没念过几年书,还沾染了不少恶心,在俱乐部踢上职业联赛赚到了钱,在一次朋友聚会上他认识了利兹,交往一段时间后就结婚了。

利兹起初觉得费尔南德斯还不错,从踢野球到踢上职业联赛,前途无限,这才答应嫁给他,然而婚后利兹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费尔南德斯自从赚了钱后就开始飘了,除了在俱乐部踢球外,业余时间经常夜不归宿在外头花天酒地,狐朋狗友一大堆。

第596章 迷路的人生

这让利兹有点受不了,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她当初嫁给费尔南德斯是觉得他前途无限,可费尔南德斯却不思进取,在低级别联赛赚钱后就迷失了自己,完全没想过去更好的平台展示自己,以他的球技完全可以踢巴西甲级联赛,甚至有可能进入国家队,进入欧洲五大联赛。

利兹为这事跟费尔南德斯吵了几次,但费尔南德斯依旧我行我素,不把利兹的话当回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利兹对费尔南德斯很失望,要不是孩子的关系她早就离婚了。

利兹为了排遣内心的压抑和寂寞,迷上了交友网站,在这期间她认识了一个巴西商人,两人很谈的来,从线上走到线下,最终受不住考验出轨了,随着交往的深入,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利兹产生了离婚的想法。

就在这时候费尔南德斯接到了去泰国踢球的邀请,还说要把利兹和孩子都带过去,这消息来的很突然,打乱了利兹离婚的想法,他没法在这个节骨眼上提离婚,没办法只能先答应了。

巴西商人得知后想劝利兹留下,利兹说在等一段时间,她想找一个好时机提出离婚,巴西商人只好无奈的答应了。

来了泰国后利兹很不习惯这边的生活,加上思念恋人让她最终做出了尽快回巴西的决定,利兹想了很多办法,但始终得到不到费尔南德斯的首肯,一次偶然的机会利兹听人提到泰国的邪术可以让人无法走路,更别说踢球了,于是她通过打听找到了黑市,这才买了原虫粉下在了食物里,费尔南德斯腿上长疮无法踢球,眼看就可以回国了,不料我们杀了出来,破坏了她的计划。

利兹说完后嚎啕大哭,费尔南德斯缓缓站起,整个人都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虽然利兹承认了是自己下虫降,但这事让我觉得不对劲,既然利兹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那为什么北曼谷联合队的金主要收买人盯梢,还拖延我去给费尔南德斯治疗?

不对,这事当中还有隐情!

就在这时候碧拉接了个电话,接完后她说:“阿赞,我的人说卡洛斯等不住了,已经支开我派去看守的人跑回来了,我想他应该回来了......。”

碧拉的话没说完卡洛斯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门口,当他看到我们和屋里的景象时愣住了,随后恼火的质问碧拉为什么把他骗到俱乐部去,又问我们是什么人。

卡洛斯的警觉性这么高,让我觉得很不正常,一个人心里有鬼才会这样,我想我要把卡洛斯的事也联系在一起,兴许答案就有了。

我让韩飞试着用英语质问他,没想到卡洛斯顿时就出现了慌张神色,甚至爆出口要赶我们出去,阿赞昂巴似乎看出了什么,主动出手制服了卡洛斯,并且往卡洛斯嘴里塞了什么,还迫使他囫囵吞了下去,卡洛斯吓坏了,忙问给他吃了什么,阿赞昂巴说是毒药。

卡洛斯惊恐不已让阿赞昂巴不要毒死他,阿赞昂巴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问话,我让翻译把我想问的给问了。

卡洛斯怕不说会中毒,于是把什么都给说了,原来他真的被北曼谷联合队的背后金主给收买了。

金主并不知道卡洛斯是费尔南德斯的弟弟,还以为只是单纯的经纪人,于是主动约见他,用钱想收买他,卡洛斯一开始拒绝了,但他没有表明自己是费尔南德斯弟弟的身份,金主见他不为所动以为是钱不够,于是加码收买的价钱。

这让卡洛斯动心了,经纪人的佣金是跟球员的名气挂钩的,他的哥哥费尔南德斯只是个不入流的巴西球员,卡洛斯给哥哥当经纪人赚不到太多钱,他琢磨了一下,反正只是让哥哥受伤又不会怎么样,加上合同有条款,曼谷尊尼队也不能毁约,可以两头赚钱,于是在大笔金钱的诱惑下他答应了。

正当卡洛斯犯难该用什么法子让哥哥短时间患上伤病的时候,偶然间让他发现了嫂子利兹深夜前往黑市,并且购买了原虫粉在哥哥的食物里下药的事,没想到嫂子利兹帮他解决了麻烦,他也就顺水推舟向金主汇报事办成了,并且主动帮嫂子利兹隐瞒真相,还想办法阻止我们治疗费尔南德斯。

听完卡洛斯的叙述后我吁了口气,没想到是阴差阳错了,我看向了费尔南德斯,他仍是发懵的状态,老婆和弟弟两个亲人同时背叛,这种打击恐怕很难承受。

这时候屋里出来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揉着眼睛刚刚睡醒,费尔南德斯盯着利兹看了一眼,又看了卡洛斯一眼,什么也没说,拖着那条还没痊愈的腿,抱起儿子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里屋,把门给关上了。

虽然费尔南德斯表现的很平静,但他的内心一定是不平静的,或许三岁的儿子现在是他唯一的安慰了。

卡洛斯这时候求阿赞昂巴给他解毒,阿赞昂巴松开手,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水果,笑呵呵的说吞了一颗葡萄而已解什么毒,当翻译把话翻译过去的时候卡洛斯又恼火又没辙,趴在地上直喘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为了钱背叛了亲人,为了第三者背叛了丈夫,卡洛斯和利兹都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我不否认费尔南德斯有不对的地方,但从他对孩子的态度来看,他不是个坏爸爸了,也许当年他的确喜欢跟狐朋狗友鬼混,但谁没年轻过呢?其实他们三个人都是迷失在了欲望当中,才造成了这样的家庭悲剧。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接下来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了。

我将碧拉喊到角落里,说:“我的事干完了,该怎么解决这件事由你决定吧。”

碧拉叹气道:“这事搞成这样太意外了,说到底是费尔南德斯的家事导致了这种局面,又没办法报警解决,站在我的角度,我只是希望费尔南德斯恢复健康,完成合同,帮球队顺利升入甲级,其他的事我也不好管,不过没办法也要收拾烂摊子,算了交给我解决吧,谢谢你了阿赞,你帮了我大忙了。”

第597章 拳赛突变

碧拉说完就带上门出来了,我有些纳闷,碧拉冲我嫣然一笑说:“其实我也解决不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家事让他们自己闭门解决,我在场他们拉不下脸来,卡洛斯虽然为了钱害了费尔南德斯,但我觉得他也是一时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碧拉说的没错,外人插手问题只会更加复杂,我说:“对了碧拉,虽然这次化解了危机,但北曼谷联合队如果看到费尔南德斯上,搞不好会继续找机会下手,你要做好应对......。”

话没说完碧拉就摇头说:“算了,我已经想通了,赔点钱就赔点钱吧,毕竟费尔南德斯要不是被我请到了泰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他因为这次的事身心遭受了重大打击,我不能那么不人道,还强行要求人家履行合同,最重要的是费尔南德斯一旦上场,就会成为北曼谷联合队的靶子,我不想害了人家,不管他伤愈之后选择回国还是继续履行合同,我都尊重他的意见,今年升不了甲级那就明年,明年升不了那就后年,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在等几年了。”

没想到碧拉看的这么开,这让我也挺欣慰的,费尔南德斯的家庭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确实不能再勉强他什么了。

碧拉送我们到了楼下后才上了楼,看着碧拉进电梯的背影我在心里说,这女人的心胸这么宽广,做事这么认真,将来必定能干成大事,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碧拉能如愿完成自己的梦想了。

韩飞见我盯着碧拉的背影发呆,问:“罗哥,你对碧拉有兴趣?”

我白眼道:“胡说什么。”

韩飞笑嘻嘻道:“我可没胡说,碧拉是我在见过的最好看的泰国女人了,长得好看、身材火辣、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家里还有钱,是个很理想的对象,你是不是可以考虑......。”

我瞪眼道:“在开这种玩笑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韩飞立即捂住了嘴。

这时候阿赞昂巴向我行礼说:“我该走了,祝你们好运。”

我回礼道:“谢谢你了阿赞昂巴,这次要不是你帮忙恐怕事情没这么顺利解决,你本来不用做这些事的,却因为我的关系连累了你。”

阿赞昂巴笑说:“跟你无关,怪我自己做人太没原则了,黑市做生意是有规矩的,通常只把阴料卖给法师,但我无视规矩只想赚钱,卖一些冷门的邪门玩意不说,还把邪门玩意卖给普通顾客,这才招来了麻烦,是我自己活该,这次算是受到教训了。”

我担心道:“那你还去找......。”

阿赞昂巴狡黠一笑说:“其实我早认识那人是谁了,他是阿赞苏纳的助手阿赞王,是个百毒不侵的阿赞,阿赞苏纳的虫降在泰国有一定名气,我还没傻到去送死,我只是个做生意的阿赞,严格来讲我不是那种擅长斗法的阿赞。”

以王继来的脾气恐怕没那么容易罢休,我还是很担心,说:“那你的意思是?”

阿赞昂巴说:“曼谷黑市怕是不能呆了,我得换个地方做买卖了,我要去大马了,那边的市场也很大,相信阿赞王总不至于追去大马吧,希望有机会再见了,告辞。”

阿赞昂巴向我行礼后就匆匆离去了。

韩飞凑上来问我阿赞昂巴这是要去哪,我说去马来西亚,韩飞诧异道:“就这么走了?王师傅可还在黑市等他决斗呢,怎么办,要不要通知他?”

我摇头说:“不要,由他去吧,我们不管了,回唐人街去。”

韩飞担心道:“罗哥,王师傅好歹也是你朋友,你这么包庇他的敌人,好像对朋友不仁义啊,要是他知道了非迁怒你不可。”

我哈哈大笑说:“你还不了解王继来,跟他讲仁义就是对牛弹琴,跟他交朋友随时要准备被他阴,这次我也阴他一次,不碍事,别废话了我累死了赶紧回去。”

韩飞无奈道:“回去估计也休息不了,黄老板才刚把车给你开,你就把车给撞烂了,他那么小气肯定找你算账。”

我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这样,黄老邪这主也是个麻烦,唉,我怎么尽认识这些个怪朋友,全都是奇葩,真是伤脑筋,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王继来还是黄老邪,在关键的时候都能帮上我的忙,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正是有这些缺点我才觉得他们真实,习惯了就好,就像黄老邪说的,认识了我他算是倒血霉了,可在我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会站在我这边,这才是朋友的意义。

我们打算回唐人街了,不过这时候韩飞接了个电话,接完他的表情就变了。

我问是什么事,韩飞哆嗦道:“罗哥,这下不好了,我刚认识的朋友阿满打电话来说那场拳赛有了变数!”

我皱了下眉头说:“你说阿笛和旺猜的拳赛?”

韩飞点头说:“是啊,这场拳赛因为拳手的实力悬殊,被人传来传去影响力越来越大,现在除了曼谷,许多地区都知道了拳王旺猜要跟一个黑市小拳王比赛,大家议论纷纷了,把政府都惊动了,政府认为阿笛是未成年拳手,怕事情闹大给泰国抹黑,于是给泰拳协会施压,下令不许旺猜进行这场比赛,但多方已经炒热了这场比赛,地下泰拳黑市庄家给这场比赛开出了赔率,吸引了大量赌徒下注,听阿满说赌徒就像疯了一样下注,庄家吸纳了很多资金,如果这场比赛不能举行,可能会引发骚乱,于是这场比赛被庄家最转移到了别处暗中举行,时间就在今晚八点,地点还不知道,阿满说他打听不到,庄家怕泄露消息所以并没有公开,只有少数注码下的大的赌徒被邀请前去参观,听说都是非富则贵的人。”

我惊出了一身白毛汗,这也太突然了,沉声道:“这么大的事阿良怎么也不跟我说下......。”

我立即掏出手机给阿良打去了,电话接通后不等阿良开口我就直接质问怎么回事,阿良叹气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

第598章 入场券

我追问道:“只是什么?!”

阿良支吾了半天才说:“只是小香不让我说啊,上次你来找过阿笛她知道,怕你阻止,所以她不让我说啊,我喜欢小香,她以死相逼我只能......唉,她说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绝不能让人破坏了。”

我气愤道:“疯了,简直疯了,小香这是钻了牛角尖,父亲的死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受尽了屈辱折磨,心理都扭曲了,这是拿阿笛的命赌博,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怨恨!”

阿良无奈道:“阿赞罗,你说的我都懂,也这么跟小香说过,但是她不听啊,再说这事已经到了这份上,这场拳赛不打不行了,就像泼出去的水很难收的回来了,外面的形势你可能......。”

我打断道:“外面什么形势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问你,这场拳赛要在哪里打?”

阿良说:“在芭提雅......。”

阿良的话没说完就传来一阵杂音,然后电话就断线了,只剩下嘟嘟嘟的盲音,等我在打的时候发现手机都关机了。

我皱起了眉头,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阿良肯定是背着小香接的电话,小香发现了夺手机给挂了。

韩飞问:“怎么样了罗哥?”

我摇头说:“拳赛恐怕是阻止不了了,这事我要负很大责任,是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才把阿笛推上了这条死路,我要想办法帮助阿笛,不能让他就这么被刺猬山精捧杀!”

韩飞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吧,阿笛有刺猬山精护身,旺猜再厉害也伤不到他吧?”

我厉声道:“没你想的那么糟?旺猜不是傻子,阿笛以这么小的年纪战胜了那么多黑市大人拳手,瞎子也看得出来有问题,旺猜只要一调查就会明白怎么回事了,政府出于顾虑压制了这场比赛,他却还是愿意冒着大人欺负小孩丢面子的风险、甘心不要身份的去打地下拳赛,甚至都不考虑政府那方面的顾虑,仍然接受了这场挑战,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他绝不会这么干!我可以不管明星琳达毁容,但我不能不管阿笛,他还是个孩子!”

我急切的态度把韩飞都吓到了,他唯唯诺诺说:“罗哥、师父你别急,我知道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吁了口气:“不好意思,我太急语气太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获悉比赛的地点,虽然比赛无法阻止了,但至少我在场可以看到拳赛中的不对劲,暗中给予阿笛一些帮助。”

韩飞说:“可是比赛的具体地点是保密的,阿满说只有那些非富则贵下了重注的赌客才有资格前去观看,我们根本没办法知道啊。”

我急的团团转,可惜阿良刚才没把话说完,只听到了比赛地点在芭提雅,芭提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如果没有具体方位想要找到具体地点还真是不容易,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下午的三点了,离晚上八点开赛只有五个小时了,算上曼谷到芭提雅的路程,实际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了!

韩飞想到了什么,激动道:“罗哥,阿笛身上既然有刺猬山精,你是不是可以用经咒追踪到啊?”

我摇头说:“你说是倒是没错,问题阿赞峰并不擅长山精一派的经咒,所以我也不太会,如果去武里南万骨县深山里找古巴孔敬追踪,这一来一去时间根本来不及啊,到时候比赛都开始了。”

韩飞也有点急了:“这还真是个问题,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唉,好愁人啊。”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问:“阿飞,你那朋友阿满有没有说需要多少赌注才能受到邀请去看比赛?”

韩飞点头说:“说了,但凡是下注五十万泰铢以上的才有资格。”

我算了算五十万泰铢相当于十万人民币了,这“入场券”还真是不低,我赶紧跑到马路上拦下出租车,示意司机立即去唐人街。

韩飞上车后问:“罗哥,咱们要去哪?”

我沉声道:“唐人街找黄老邪。”

韩飞明白过来了问:“你是想让黄老板出这笔钱?”

我点了点头,韩飞咽了口唾沫说:“黄老板那么小气,你觉得他会掏这笔钱吗,我看不可能,加上你才刚把他的车撞烂,他连那点修车费都不想掏,一下让他拿出五十万泰铢,这不是等于要他的命吗,他能答应吗?”

我握了下拳说:“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们到了唐人街,在办公室里我把这情况一说,端着保温杯靠在大班椅上悠闲喝茶的黄伟民,立即重重的把保温杯放下了,瞪眼道:“你发什么疯,要这么多钱去看一场黑市拳赛?!不可能,我不会掏这笔钱!”

黄伟民做出了一副没商量的余地,韩飞早料到是这结果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绕过办公桌一把揪起了黄伟民的衣领,狠狠道:“我没疯,这事关系到一个孩子的生死,我不能坐视不理,快点,我没功夫跟你浪费时间!”

黄伟民惊慌道:“罗辉你够了啊,我又不是开善堂的,你一开口就是五十万泰铢,我又不是印钞机,上哪给你搞那么多钱?这活你已经做完了,根本没必要理会了,干这行就是这样,要是个个阿赞都像你,你还当什么阿赞,你忘了以前的教训吗,忘了阿赞峰的教导了吗?这事没得商量,就算我真有这笔钱我也不可能给你!”

我气愤道:“我才不管别的阿赞是怎么做事的,总之我罗辉就愿意做这种事,这是我罗辉的法则!你到底拿不拿钱?!”

黄伟民一把推开我怒道:“你肯定是拿五十万压阿笛那个小孩,我才不愿冒这个风险,要说你压在旺猜兴许我还可以考虑下,你做梦!”

我有些服软了,缓和语气道:“你别管我压谁,总之这笔钱就当我借的,快点,我时间不多啊,我知道你有这笔钱,你才刚做了商业寺庙监控的生意,赚了沈梦那娘们不少钱。”

第599章 沈梦登门

黄伟民整理了下衣领,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跟着仰头露出脖子,说:“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我气的不行正要发火,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只见沈梦出现在了门口。

沈梦脸上不是太好,盯着我看了半天,才缓步走了进来,眯起眼前看着我说:“我这娘们来了,我说你们以后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把门关上,不知道隔墙有耳吗?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万一你们这样大大咧咧把我们的事传了出去,把我的事情搞砸了,那我怎么弄?”

我尴尬的解释道:“沈女士,对不起只是一时情急,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沈梦冷哼道:“沈女士?我在你嘴里不是沈梦那娘们吗?”

我有些无语。

黄伟民立即满脸堆笑迎了上去,说:“沈小姐你别生气,别跟这二愣子一般见识,这家伙跟我吵架一向都是口无遮拦,没想到这么巧被你撞见了,我给你赔不是了,坐坐坐,不知道你突然造访有何指教啊?”

沈梦狠狠白了我一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说:“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我们都合作了一直没来店里拜访过,刚刚经过这里于是就过来看看,你店里的店员都在忙着招呼客人,就没打招呼自己上来了,没想到听到你们在这吵架,还真是巧啊。”

黄伟民殷勤的问:“沈小姐光临小店,这是让店里蓬荜生辉,让黄某人我......。”

沈梦伸手打断道:“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上次我给你的那批货还满意吧。”

黄伟民连连点头:“满意,非常满意,你的商业寺庙出产的东西比真的还真呢,那剧组的人都是乡巴佬,一知半解,根本就不懂。”

沈梦呵呵一笑说:“满意就好,对了黄老板,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是有件小事叫你帮忙。”

我心里很不屑,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过来看看,分明就是有事!

黄伟民给沈梦倒上了茶,然后坐在她边上陪着,问:“是什么忙,要是我黄某人能帮上忙,在所不辞!”

我冷笑了声,说:“黄老板,你最好还是先搞清楚是什么事,别把话说太满了,小心下不来台。”

沈梦又是白了我一眼,说:“罗辉,你在那阴阳怪气什么?”

黄伟民赶紧打圆场道:“沈小姐你别搭理他了,他这人就这样,像个棒槌。”

沈梦哈哈一笑说:“对,确实像棒槌。”

我也懒得搭理她了,只能站在边上耐着性子等了。

沈梦向黄伟民说了是什么事,原来上次因为剧组要的几块佛牌,让沈梦有了想法,她提出希望以黄伟民的店作为一个销售窗口,在店里卖商业佛牌,这样不仅深化了双方的合作关系,也能彼此建立更深的联系以及互相信任。

我联想到了那辆新车,早知道这礼物不会白送了,人家沈梦又或者说是背后的孙炳奎早盯上黄伟民这家店的作用了,老实说这主意倒是不错,合情合理,对双方都有利,但沈梦可能不知道黄伟民就是以假起家的,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卖假货了,这等于是叫他走回头路了,要是我肯定不会答应的,可惜店是黄伟民的,我做不了主,但黄伟民就不好说了,毕竟利益当前。

果不其然,黄伟民一听顿时就陷入了恍惚状态,眼神一直机灵转动,八成是在考虑当中的利弊关系,想着想着他还看向了我。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冷哼道:“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答案,店是你的,你爱怎么决定我管不着,我们非亲非故的,你也没必要考虑我的感受,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这家店方家也是大股东,你还是要顾虑到方家的意思,你要是砸了方家的招牌,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听我这么说黄伟民显然犹豫了。

沈梦扬起了嘴角说:“这点我早想到了,所以我今天来没打算让黄老板直接给我答应,你们几个股东可以自行商量,有结果通知我就是了,不管是答应不答应我都无所谓,少这家店不少,毕竟我们自己也有能力开一家,只是孙老板觉得既然跟你们合作了,还是通过你们的资源来开比较合适,我们也省去不少事,免得又是商业寺庙又是佛牌店的,需要派更多的人手过来打理,话我说完了,你们可以接着吵了,我就不当观众了,走了。”

沈梦说完起身就要走,不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梦忽然驻足了,回头说:“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拳赛,是不是那场最近被炒的火热的黑市拳赛,听说是个小孩挑战拳王,据说这场比赛已经成了曼谷人的谈资,好像说什么是史上实力最不对等的比赛,实力很悬殊。”

我没作声,黄伟民说:“是啊。”

沈梦想了想说:“自从黄老板给寺庙装了监控后我清闲了不少,来泰国这么多天了,也没正儿八经的对泰国的风土人情进行了解,听说黑市泰拳比赛很好看,我还真有点兴趣了,正好晚上也没事想去看看,罗辉,你不是想去看嘛,给我带个路?”

我都没反应过来,黄伟民惊道:“沈小姐,这场比赛想去看可是要......。”

沈梦打断道:“你们吵的那么大声,我刚才在门外都听到了,不就是五十万泰铢嘛,我掏了,压谁罗老师说了算,输了就当看了场表演,赢了自然更好。”

黄伟民激动道:“沈小姐真是大方啊,听说这场比赛很多人都想看,我也确实有点心痒,既然沈小姐请客,我也不好推辞了。”

沈梦说:“黄老板,我又没说让你带路,你激动什么?”

黄伟民吃了瘪尴尬不已,韩飞忍不住偷笑。

沈梦哈哈大笑说:“逗你玩呢,你们想来都可以来,罗老师你还愣着干什么,刚才不是还吵着要去吗,还不带路?”

我回过神这才冲了出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挽救一个小孩的生命要紧。

第600章 公海邮轮

根据韩飞朋友阿满的消息,我们来到了曼谷鲁比尼拳击场附近的一栋老旧居民楼里,这场拳赛的大庄家就把下注点设在这里。

下注点里乌烟瘴气,里面尽是些身上有纹身的家伙,一看就是道上的人,我甚至看到了有人携带着刀具和枪支,这让我心惊胆战。

我们的出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露着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我们,或者说是沈梦这样一个优雅女人的出现吸引了他们。

沈梦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目不旁视径直走向了下注的桌子,示意要下两百万在阿笛身上,负责收注码的中年人扬起嘴角道:“阿笛的赔率可是一赔十啊,懂不懂赔率,不懂我可以告诉你,赔率越大输的可能性越大,小妞,你确定吗?”

旁边的好事之徒全都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调笑沈梦,我注意到桌上的赌票了,九成的赌票都是下注旺猜赢的。

沈梦有些愠怒,突然一把揪起中年人的衣领,狠狠道:“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说要下两百万阿笛赢,让你的人给我滚开!”

中年人被沈梦的气势吓到了,喝退了围过来的人,环视了我们一眼说:“几个人进场观看?”

沈梦凝眉道:“你不仅聋还瞎啊,四个人看不到吗?”

中年人不乐意道:“美女,一个人下注只能一个人进场。”

沈梦哼笑道:“那我分开下,我们一人五十万下注在阿笛身上。”

中年人有些为难:“这。”

沈梦不耐烦道:“这什么这,不收拉倒。”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我们自然知道沈梦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赶紧跟着她调头走,庄家的人显然是看好旺猜的,在他们看来沈梦这两百万就跟白送似的,不可能把我们往外赶,果不其然,我们还没走几步就被叫住了。

中年人迅速写好了四张五十万的赌票,盖上章将赌票递给了沈梦,随后说:“晚上七点在芭提雅码头的pattayacity地标大字下面等,到时候会有一艘游艇送你们到拳赛场地,拿好票可别丢了,这也是登船的船票。”

沈梦没说什么带着我们离开了居民楼。

我嘀咕道:“这么说拳赛地点在海上了?”

韩飞说:“芭提雅海域上有很多无人的岛礁,他们可能把拳赛地点设在岛上了吧。”

黄伟民不屑的笑说:“我说阿飞,你还是太年轻了,将比赛地设在岛上亏你想的出来。”

韩飞纳闷道:“黄老板,我说的不对吗?既然在海上除了在岛上还能在哪?”

黄伟民说:“人家大庄家不傻,你仔细想想这大晚上的把拳台设在岛上的成本是多少?晚上的海风那么大,那些达官贵人这么金贵,你让他们在岛上吹海风看比赛,谁受得了?”

韩飞挠头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反应过来了说:“这场比赛应该设在一艘邮轮上,就跟香港、澳门的一些赌船一样,长期停泊在公海上。”

黄伟民打了个响指说:“没错,罗老师就是罗老师,一点就透,拳赛就在公海的邮轮上举行,在公海上无论出了什么事泰国政府都管不着,这样就成功规避了政府的监管,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沈梦看了看手表说:“时间还充足,我请大家在附近吃顿饭,然后一起去芭提雅。”

我说:“沈梦,你一下投入两百万,你就不怕。”

话没说完沈梦就打断道:“我说罗辉,你这人怎么前怕狼后怕虎的,你是怕我输钱还是怕欠我人情?我告诉你,我们是做大生意的,这点钱不算什么,就算输了也无所谓,就当找一乐子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机会赢嘛,按照一赔十的赔率,两百万秒变两千万,以小博大很划算啊,我就想要你的一个谢谢,有那么难吗?”

这话反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沈梦摆摆手,轻笑道:“算了,不需要什么谢谢了,晚上你能让我看一场好戏就足够了。”

我们来到了一家餐厅吃饭,跟韩飞和黄伟民大快朵颐不同,我没什么胃口,这场拳赛让我越发的担心了,首先旺猜本来就占有巨大优势,加上现在大庄家开赌看好旺猜,形势已经一边倒了,如果阿笛赢了那大庄家就会输大钱,这让拳赛充满了不确定性,大庄家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旺猜赢,上了公海的邮轮那都是大庄家说了算的,这次上邮轮充满了危险性,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我环视了下大家,沈梦还在那吃着甜品,黄伟民和韩飞在那愉快的聊着什么,我轻咳了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

沈梦扬着嘴角问:“喉咙不舒服?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咳嗽什么。”

我沉声道:“在出发去芭提雅前我想把话说清楚,我这次上邮轮不仅仅是看一场拳赛这么简单,我会想办法协助阿笛,助他安全离开,这可能会得罪旺猜背后的金主以及操办拳赛的大庄家,到时候会遇到危险,希望你们明白。”

韩飞说:“罗哥,作为徒弟我一定要跟随你的。”

黄伟民不以为然道:“这场拳赛都被炒作成了世纪之战,不看太可惜了,旺猜和大庄家双方都不简单,就你一个人想搞事情力挽狂澜,你还真看得起自己啊,到时候上了船我玩我的,你离我远点就行了,省的把火烧到我身上来,这样就没事了。”

我看向了沈梦,沈梦表情淡定,轻描淡写道:“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花,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越是闹的大我越喜欢,这样才能值回门票啊,我的人身安全自己负责,你以为你是谁啊,轮得到你操心吗?”

我苦笑了下,敢情我的顾虑多余了,沈梦不是一般女人,是见过大风大浪,我也是瞎操心,不过我大概有点明白沈梦为什么要上邮轮了,她是想花两百万泰铢看看我到底有多少实力,这样跟我合作自己才不会亏,我要是真有实力她这两百万秒变两千万,这笔买卖确实挺划算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放下碗筷说:“吃饱了,出发吧!”

第601章 登船

沈梦安排了一辆车过来,我们几个乘车前往了芭提雅,到达指定地点后发现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整个码头到处都是人,大家热情高涨对拳赛议论纷纷,大庄家的人在现场维持秩序,大家被划分成了好几个区域等待接送的船只。

晚上七点左右,三艘大游艇出现在了海上,人群一阵骚动,游艇靠岸以后,大家拿着赌票纷纷挤上游艇,时不时看到有人被赶下游艇,好像是拿着假赌票想混上游艇的,可见这场拳赛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影响力颇大,大家都想一睹这场拳赛。

我们得以顺利的上了游艇,可惜船舱根本轮不到我们坐,我们跟许多人一样只能挤在夹板上坐着,三艘游艇满满当当的装着人,严重超载的朝着公海进发。

沈梦对挤在夹板上很不满,满腹牢骚,还说早知道是这情况,还不如自己弄艘游艇过去。

游艇在海上乘风破浪,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海风很大,游艇晃荡的很厉害,晃的人都快吐了,好在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不远处停泊在海里的邮轮。

这邮轮就像一艘航空母舰一样停泊在海中,高度起码有十来层楼高,长度不比一个足球场小,我们靠近邮轮后感觉比蚂蚁还渺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邮轮,不免觉得震撼。

黄伟民凑过来说:“看你这乡巴佬样,没见过这么大的邮轮?”

我摇摇头。

沈梦仰着头拧眉道:“承办这场拳赛的大庄家不简单啊,居然租了这样的场地,这艘皇家加勒比国际号是东南亚最大的邮轮了,租金不便宜。”

我的心往下沉了,大庄家的实力越大我越担心。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我们登上了邮轮夹板,夹板上很是热闹,在举办露天的派对,一只摇滚乐队在舞台上演奏金属音乐,台下聚满了疯狂跳舞喝酒的人群,不远处还有两个露天游泳池,同样是围满了欲望的男女。

看样子我们还是最后一批上邮轮的。

大庄家的手下告诉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了,拳赛八点钟会在邮轮的第二层准时举行,到时候就可以进场,按照赌票上的编号找相应的位置就行。

沈梦拿出赌票看了看,我们的编号都在一千多了,说明位置很靠后了。

黄伟民看了看时间,离八点还有段时间,他拽着大庄家的手下问赌场在第几层,想先去玩几把,然后就拽着韩飞要去赌博,韩飞很想去见识见识,不过他看我没发话没敢答应。

我知道黄伟民是想离我远点,免得惹上麻烦,我不想连累韩飞,于是就示意韩飞可以跟着黄伟民去见识见识,韩飞这才抛开顾虑跟着黄伟民走了。

韩飞和黄伟民走后沈梦说:“罗辉,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

沈梦扬着笑盯着我,好像想看热闹,我说:“你可以随便找个活动参加一下,不用跟着我,我要去办一些事。”

沈梦环视了下夹板说:“这些活动没什么好参加的,你这么聪明,应该早猜到我上船到底是想看什么了吧?”

我假装听不懂,摇头说:“我不太明白你说什么,你不就是来看拳赛的吗?”

沈梦抿嘴笑道:“你倒挺能装的,我来看拳赛不假,但我更想看你是怎么左右这场拳赛的胜负的,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我带你们上船可花了两百万泰铢。”

我苦笑道:“我能怎么左右拳赛,沈小姐,你也太抬举我了。”

沈梦突然贴身过来了,跟我脸对着脸,我们的鼻尖都快碰到了,弄的我心里一阵发慌,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说:“你的意思是要跟着我喽?”

沈梦轻笑道:“怎么,不行吗?”

我有些没辙,看看时间离拳赛开始没多长时间了,我要赶紧摸清楚阿笛在哪里,还要搞清楚旺猜到底有什么应对之策,否则我就是瞎子摸象,很难左右比赛。

我说:“随便你吧,我没时间跟你耗了,要赶紧先找到阿笛。”

说完我就转过了身来打算去找阿笛,只是邮轮这么大,就像一栋大楼似的,想找到阿笛在哪并不容易,要是一层一层的去找,估计比赛都开始了,我掏出手机给阿良打电话,不出所料电话果然打不通了。

沈梦这时候说:“人家有心躲你你是联系不上的,我不是第一次上皇家加勒比国际号了,以前这艘邮轮停靠过大马的港口,我跟孙先生上过邮轮,对这里的格局还算熟悉吧,大庄家说拳赛在二层举行,二层是很多大型节目的表演场地,场地高度到了四层,中间的第三层一般情况下不对外开放,住的都是参加表演的演职人员,不出意外的话阿笛和旺猜都会住在这一层,你去第三层肯定会有收获。”

我回头看了沈梦一眼,说:“谢谢。”

说完我就打算去第三层找人,只是刚迈开腿沈梦叫住了我:“喂,你就这么过去找人?”

我问:“不然呢?”

沈梦嗤笑道:“第三层住的这么重要的人,不仅有监控拍着,还有人看守着,你觉得你就这么过去人家会让你进去?”

沈梦说的倒是没错,这还真是个问题,阿笛现在肯定受到大庄家的看管,小香也不会让我见阿笛,我没法见到阿笛,要是硬闯肯定会惹麻烦。

见我不吭声,沈梦哼道:“你还是跟我来吧,我有办法可以见到阿笛,不仅不会惹麻烦,人家还要把我供起来。”

沈梦说着就自行朝通道走去,我回过神赶紧跟上她。

沈梦带着我径直走到了三层,没有半点偷摸的意思,在三层船舱的走廊门口,果然看到了两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壮汉守在那,沈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继续朝前走去,这让我有些担心了,问:“沈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梦压低声音说:“别废话,待会你不要作声,跟着我就行。”

没办法我只好闭嘴跟着她了,我们来到了两个壮汉跟前,他们伸手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第602章 巨大阴谋

沈梦不紧不慢从包里取出了一张黑卡,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通过耳麦说了什么,没多一会就来了个佩戴胸牌的西装男人,像是邮轮的负责人,他客气的把沈梦请到了边上,拿出一个读卡器,将黑卡在上面刷了下。

读卡器闪烁了下蓝灯,西装男人顿时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对沈梦很是尊敬,有点老板跟下属的意思,这让我很疑惑。

没多一会西装男人就示意两个壮汉让开,放我们进去了。

沈梦昂首挺胸迈着优雅的步子往里走,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停下步子回头说:“还不过来等什么呢?”

我快步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沈梦边走边把黑卡递给我,这张黑卡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应该是内置了芯片,能读到信息。

沈梦解释道:“皇家加勒比国际号邮轮一共有六个股东,大马孙炳奎就是其中一个,这张黑卡是皇家加勒比国际号邮轮的股东卡,全世界只有七张,除了六个股东外还有一张在我这里,有了这张卡能在邮轮上畅行无阻,任何地方都不能对我设防。”

我暗暗吃惊,说:“这么说你早知道拳赛的比赛场地在皇家加勒比国际号邮轮上了?”

沈梦回眸一笑说:“单纯。”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沈梦说:“孙先生就是这场拳赛的大庄家!”

“啊?!”这下我更吃惊了,回想起沈梦在上邮轮之前的淡定,我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了,停下脚步质问道:“这么说你根本不用下注就可以上邮轮?大庄家看好旺猜,收了大量注码,你是帮大庄家做事的,我是站在阿笛这边的,你为什么还要故意引我上船?”

我把她当成合作伙伴看待,信任的把我上船的目的都告诉了她,她却对我隐瞒这些事,让我很愤怒。

沈梦白了我一眼:“这么生气干什么,反正你也要上船,我就顺便带你们一程好了,下注只是玩玩罢了。”

“你!”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白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沈梦说:“你什么你,听我把话说完,孙先生是这场拳赛背后的大庄家没错,可真正的组织者还是这边的泰国黑帮庄家,比赛的输赢孙先生不会插手,输点钱他根本不在乎,就算我知道你上船想干什么也不会阻止,随你跟泰国人怎么玩,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需要通过这场拳赛跟泰国的黑道打好关系,为我们在泰国发展商业帝国铺路。”

我拧眉道:“先是找我们合作,打下阿赞和龙婆的关系,然后又找黑帮合作,你们的野心真是不小啊,看来你把监控生意给黄老板做、还送车给他,全都是为了发展商业帝国铺路了?”

沈梦笑说:“总算不笨。”

我说:“发展商业帝国这个理由好像太过牵强了,我看你们的目的不仅仅如此吧?”

沈梦笑而不语,我继续说:“老猫一死,你们毫无征兆的出现接管了他的商业寺庙,孙炳奎在马来西亚做生意做的好好的,突然跑到泰国来蹚浑水太奇怪了,生意做的这么大的商人都很精明,每走一步肯定都是经过算计的,你们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目的?”

沈梦哼笑道:“对不起,无可奉告。”

我握了下拳头,当初接触沈梦真是一个错误,我感觉她把我带入了一个无底洞,在这个无底洞的深处是一个未知的阴谋,一旦卷进去想要全身而退很困难。

我松开拳头说:“沈小姐,我不管你和你的大老板有什么阴谋,我只有一个请求,我不想卷入你们的战争!”

沈梦忽然哈哈大笑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泰国总统还是大马特首?放心,就算你想参加这场战争都未必有资格。”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一间房门口,沈梦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罗老师,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请吧,我还要去场子里看下拳赛的准备情况,就不陪你玩了。”

说完沈梦就调头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我心中一阵堵得慌,这娘们背后的势力大的可怕,跟这样的人合作简直就是上了贼船了,可惜黄伟民那家伙沉浸在发财的美梦当中,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被人利用的马前卒,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策划什么大阴谋。

我是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因为我意识到不是我们主动找他们合作,而是他们悄然引导了我们跟他们合作!

沈梦刚才的话突然在我脑海里打了个转,“你以为你是泰国总统还是大马特首?放心,就算你想参加这场战争都未必有资格。”

我哆嗦了下,难道这是一场涉政的阴谋?

我正想着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思绪一下被打断了。

开门的是阿良,当他看到我吃惊道:“阿赞罗,你怎么找来了?!”

我哼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想找你们还不容易吗?”

阿良挤出一丝苦笑,我推门进去,只见阿笛已经换好了比赛短裤,头上戴着吉祥的蒙空环,就像个网球拍,这东西是泰拳选手都要佩戴的,小香正整理着阿笛的无袖披风,这是一件金色的披风,里子是红色的,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经文,看上去很旧了。

阿笛看到我来很高兴,正打算跟我打招呼,小香立即瞪眼道:“阿笛不要分心,专心休息准备比赛,这件战袍是父亲当年留下的,现在就交给你了,你要继承父亲的意志,把旺猜这个小人打倒,为父亲讨回公道!”

阿笛认真的点着头。

小香将披风披在了阿笛的身上,阿笛毕竟还是个孩子,这大人的披风披在他身上格格不入,显得有些搞笑,就像这场拳赛一样,本身就是畸形执念的产物。

第603章 对手是谁

我正色道:“别忘了我是什么人,想要进来简单的很,小香,你已经走火入魔了,这根本不是在为父亲报仇,这是在送阿笛去死,旺猜不可能不知道阿笛其实是有了特殊力量护体才。”

小香厉声道:“闭嘴,比赛前谁也不准动摇军心!”

我深吸了口气闭嘴了,阿良在边上轻轻扯了扯我,示意我不要多说什么了。

小香执拗的说:“阿赞罗,我很感激你为我弟弟请了这里厉害的佛牌,让他有机会挑战旺猜,缩短了我们报仇的时间,你要什么报答等我们为父亲报了仇,收获了名利后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但是现在我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你也用不着赶我出去了,我知道无法阻止这场比赛了,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

小香狐疑道:“那是为了什么?”

我沉声道:“为了保住阿笛的命!”

小香不屑道:“保什么命,不需要!”

阿笛举起拳头得意道:“阿赞罗,你放心好了,旺猜那家伙根本不会伤到我的,我一直都有好好供奉佛牌,我现在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哈哈哈。”

我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对姐弟真是不知所谓。

阿良赶紧说:“阿笛、小香,你们不要这样啊,阿赞罗能找到这来是为了帮我们啊,他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他说的没错,这事没那么简单,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刚才我去走廊里晃荡了下,想去旺猜下榻的房间附近偷听点消息,无意中发现有个阿赞模样的人进了他的房间,旺猜肯定研究了你在黑市赢的那几场比赛,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这才请了阿赞过来啊。”

小香眼珠转了转说:“你确定没看错?”

阿良急道:“真的是阿赞啊,我看到他身上的纹身了,旺猜请了高人来破解了,这下麻烦了。”

小香脸上闪过了一丝担忧,但很快就消失了说:“就算请了阿赞来又怎么样,当着那么多观众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小香说着就走到了我边上,拉起我的手,楚楚可怜的说:“阿赞罗,你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我对小香有些无语,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阿良问:“阿良,你看到那个阿赞的样子了没?”

阿良摇头说:“没看到样貌,他穿着斗篷,把脸都给遮住了,好像挺神秘的,身材不高,我听到他的声音好像略有些沧桑,应该是个有些能力的阿赞,加上旺猜这样的人,肯定会请比较著名的阿赞,阿赞罗,你要小心了啊。”

我深吸了口气点点头,看来今晚我是遇上对手了,台上阿笛跟旺猜在比赛,台下我要跟这个阿赞依托阿笛和旺猜斗法,没想到这个活会演变到这种地步,阿赞斗法必定以死相搏,稍有不慎就会死掉,今晚要想救下阿笛,不是我死就是他死了!

我说:“阿良,麻烦你把我报上去,我要进入团队,以师傅的名义站在阿笛边上,给予他最大的帮助!”

阿良点头说:“放心,本来我们人手就不够,还有位置,我会报上去的。”

阿良说着就开始打电话进行汇报,我盘坐了下来闭目养神,准备着这场斗法,我心里多少有些担忧,毕竟这是头一次要豁出命去跟人斗法,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不过我很清楚肯定是个难缠的角色。

我掏出手机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了阿笛,黄伟民那边传来摇骰子的声音,正赌的高兴,我说:“待会我和沈梦可能都不会坐在位子上了,你好好照顾韩飞。”

黄伟民诧异道:“不坐在位子上你们坐哪里?你们两个要搞什么,勾搭上了?要背着我们约会?发展太快的啊。”

我皱眉道:“我现在没功夫跟你扯淡,你听好了,以后最好离沈梦这娘们远一点!”

黄伟民说:“什么意思,她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我打断道:“这场拳赛背后的大庄家就是孙炳奎,沈梦是他的人,换句话说沈梦也是这场拳赛的组织者,而我直到上了船才知道了真相,这女人心机太深,你做生意的那点狡猾根本不是她对手,她引导我们跟她合作是有别的目的的,你小心不要着了她的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黄伟民远离了赌桌,这才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我骗你干什么,这些是她亲口承认的。”

黄伟民气愤道:“这娘们够可以的,还以为她只是想看热闹,没想到在我们身边演戏,不过罗老师,我已经做了她的监控生意,还接受了她送的车,是不是可以把车送回去啊?”

我说:“我早叫你不要贪便宜了,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到了多少,到时候她可能会几倍拿回去,自作孽不可活!”

黄伟民陪笑道:“不要这么说嘛,咱们是兄弟一条心,当初跟沈梦谈合作是我们一起谈的,我出事了你也脱不了干系不是?”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嘛,怎么现在又是一条心又是兄弟了?”

黄伟民说:“这是两码事啊。”

我说:“算了,不跟你废话了,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挽回,车子送不送回去都一样,就这么着吧,沈梦那娘们倒是说过不会牵扯到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替我好好照顾韩飞,我待会要陪在阿笛边上,旺猜已经请了阿赞,我是避免不了跟人家斗法了,要是我出事了记得替我收尸!”

黄伟民一听激动道:“啊,怎么回事,怎么玩的这么大?!”

我说:“其实我早料到的,只是不太愿意走到这一步,该来的始终要来,不说了,挂了!”

挂了电话后我闭目养了会神,大概十来分钟后门铃响了,来了工作人员通知我们准备上场了,小香给阿笛披上披风,阿良拍打着阿笛的手脚肌肉让他放松,我绷紧了神经,深吸口气,也做好了跟人殊死一搏的准备了!

第604章 拳台决战

我收集了阿笛的毛发、血液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正打算出门的时候,工作人员却突然示意我们等一等,说旺猜的团队刚巧也出门了,为了避免两路人马在狭窄的过道里碰上发生不必要的摩擦,建议让他们先走。

阿笛不知所谓道:“哼,怕他干什么,难道过道只允许他走吗?”

说着他就要出去,阿良马上拉住了他说:“阿笛,反正等下就能在台上见到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阿笛只好耐着性子坐在了床上。

我对旺猜团队里的法师比较感兴许,因为他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对手,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工作人员站在门口,门虚掩着,透过门缝我看到旺猜的团队正在朝这边过来,只见人群里有一个披着斗篷,脸都遮在帽檐阴影里,应该就是那个法师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藏头露尾的。

在这群人从门口走过的时候斗篷法师突然驻足朝这边看来,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等我回过神在去看的时候他已经跟着旺猜团队走远了。

轮到我们出去了,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们朝着二层的比赛场地过去,在接近比赛场地的过道里巨大的欢呼声已经能传进来了,我忽然紧张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要当着这么多观众跟一个法师暗中斗法,这场黑市拳赛已经不仅仅是旺猜跟阿笛的较量了,他们只是站在台上“表演”的牵线木偶,而我跟这个未知法师斗法才是一场生死较量!

现场dj用激昂高亢的声音调动着观众的情绪,现场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在dj的介绍下,聚光灯打在了过道口上,阿笛从容的走了出去,高举双手迎接欢呼,阿笛这个才十多岁的孩子可能这辈子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脸上洋溢出了激动兴奋之情,这越发让我担心了。

现场的环境昏暗,观众的人数根本无法估计,但黑压压的全是人,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是一个圆形的场地,中间是一张拳台,高亮的灯光打在上面,看着就像古罗马的斗兽场。

我朝另一侧的过道看去,只见旺猜就站在那边的聚光灯下,我对他没什么兴趣,目光停在了跟在他身边的斗篷法师身上,可惜这家伙始终不露脸。

现在dj正式介绍了旺猜,旺猜提起膝盖靠近身体,做了个泰拳架势,现场爆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欢呼声,在欢呼声中旺猜上了拳台。

在介绍阿笛的时候dj用了许多形容词,什么“天才泰拳少年”、“贫民窟里的小拳王”等等,dj很会调动情绪,观众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我很清楚这些观众都是猎奇的心态,根本不会去管阿笛这少年是不是会被旺猜打死,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场刺激感官的比赛!

阿笛昂首挺胸的爬上了拳台,小香站在拳台下目光坚定的看着阿笛,冲他握拳进行鼓励,阿良一边帮阿笛准备着毛巾水桶等工具一边忧心忡忡的叹气。

我走到拳台边站着,死死盯着拳台另一边的斗篷法师,希望能搞清楚他到底是谁,曼谷出名的法师我大多认识,他们的手法我也大多了解,如果知道是谁我就能有个心理准备了,可惜这家伙似乎并不打算露脸,或许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刻意掩饰了自己。

现场dj宣布了这场比赛的规则,那就是没有规则,赢的方式很简单粗暴,只要用泰拳的招数把对方打倒站不起来为止,如果用泰拳以外的招式将视为犯规,裁判才会制止。

我拧起了眉头,这等于是放开了让双方去缠斗,直到把对方打死为止,这是什么拳赛,根本就是杀人!

这时候聚光灯扫向了贵宾通道,只见沈梦从过道里优雅的走了出来,dj介绍沈梦是拳赛组织方的代表,这场拳赛由她进行第一回合的敲钟,算是一个小仪式。

沈梦走向一个小台子,向着各个方向的观众挥手示意,然后敲响了钟,随着清脆的钟声响起,现场爆发出了巨大的喧闹声,感觉都要把顶给掀了,我耳边一阵嗡嗡声。

阿笛和旺猜已经走到了拳台中央,两人站在一起后差距更明显了,旺猜起码有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而阿笛只有一米四到一米五的身高,旺猜浑身的腱子肉,肌肉凸显的就像个健身教练,而阿笛在他面前就像个骨瘦如柴的豆芽菜。

旺猜扬起了轻蔑的笑意,阿笛不甘示弱的仰着头瞪着旺猜,旺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轻笑了下就退后了,双手合十向观众行礼,然后取下头上的蒙空环,阿笛也向观众行礼取下蒙空环。

双方再次来到了拳台中央,彼此行礼后比赛就开始了,现场的欢呼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我根本听不到说话声了,入耳的全是尖叫声。

旺猜先发制人强势进攻,手脚并用将阿笛逼到了角落里,阿笛瘦小的身躯根本无法还击,只能用双手护着头部,提着膝盖挡着腹部。

阿良看的紧张不已,大喊着什么暗语,大概是让他赶紧离开角落,免得吃亏,阿笛似乎并不听阿良的,在扛住了一阵暴风雨的拳头后试图进行反击,然而正当他想反击的时候旺猜突然照着阿笛的支撑腿扫去,阿笛顿时整个人都侧身飞了起来,跟着重重摔在了地上。

现场一阵欢呼,阿笛有些吃惊的盯着旺猜,旺猜挑衅般的冲他挥挥拳头,示意没有受伤。

阿笛看向了我,大概是问我怎么回事,怎么刺猬山精的护体不起作用了,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很明显旺猜已经得到了斗篷法师的指点,破解了刺猬山精的护体作用了。

我睁开眼睛看向了那斗篷法师,要知道刺猬山精是经过古巴孔敬独门经咒加持的,没有他的咒法根本破解不了,但这个斗篷法师做到了,这足以说明这家伙厉害的可怕!

第605章 躲字诀

虽然我早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了,但等真正到来的时候我还是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注视着阿笛,无法给予他帮助。

阿笛见我没反应,艰难的爬了起来,他的眼神里已经出现了慌张神色,小香看出了不对劲,冲到了我身边,怒气冲冲道:“阿赞罗,为什么你的佛牌不管用了?”

我没有回答,小香还想质问却被阿良拽住,示意她冷静。

阿良紧张道:“阿赞罗,小香太担心弟弟了,你别怪她。”

我冷眼扫了小香一眼沉声道:“她并不担心弟弟,而是担心无法报仇,无法宣泄心中压抑的对命运的怨恨。”

阿良尴尬不已,说:“阿赞罗,不管怎么说希望你帮帮阿笛,你要是不帮他他非被旺猜打死不可,旺猜已经找了能力高强的法师破解了阿笛身上的法力加持,第一回合旺猜或许还在试探,等到第二回合他一定会猛攻,阿笛根本扛不住旺猜的拳头的,他还是个孩子啊。”

我何尝不知道阿良说的情况,只是现在我还没搞明白对面那个藏头露尾的法师用了什么咒法破解了古巴孔敬的独门经咒。

阿良见我不为所动以为我还在生气,说:“阿赞罗,你就救救阿笛吧,旺猜的拳头这么重,阿笛会死的。”

我突然一个惊颤,阿良这句“旺猜的拳头很重”倒是提醒了,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其实古巴孔敬的刺猬山精根本没有被破解,阿笛仍有刺猬山精的护体,只不过对面那个法师通过法力加持,放大了旺猜拳头的力量,压制了刺猬山精护体的作用,从表面上看就像刺猬山精的护体作用消失了一样!

我拧起了眉头看向了斗篷法师,这家伙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我想了想说:“容我再看看。”

阿良急道:“阿赞罗,你还要看什么啊?”

我正想解释一番,现场却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我回过神才发现阿笛趴在了拳台上,满脸是血,只见他撑着想爬起来,但爬到一半又倒下了。

我眉头紧锁看向了悬在拳台上方的四方大屏显示器,显示器上在慢放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见旺猜一记直拳直接击打在了阿笛的面门鼻梁上,鼻血当场夸张的飚了出来,阿笛的脸部在慢放过程中都变形了,这一拳也太重了,我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刺猬山精的护体作用,阿笛的鼻梁骨可能已经被打断了!

小香愤怒不已,站在拳台边大喊大叫,还拍着拳台示意阿笛站起来,根本不关心弟弟的伤势,这个女人已经陷入了报*宣泄怨恨的执念当中,在她看来阿笛根本不是弟弟了,而是一个复仇的工具!

旺猜并不给阿笛喘气的机会,冲过去就要去踢阿笛,要是这一脚踢下去我想阿笛就要费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根本不可能帮到阿笛,就在这时候现场的铃敲响了,第一回合结束,裁判见状立即上去抱住了旺猜,旺猜不甘心的把脚收了回来,阿笛躲过了一劫。

阿良顾不上我了,拿着凳子送到拳台上,一边扶着阿笛坐下一边给他擦拭着鼻血,检查他受伤的情况,嘴里念叨着:“谢天谢地没有打断鼻梁,旺猜的拳头实在太重了,阿笛,实在不行放弃吧,你不是旺猜的对手啊,这么下去你会死的,等下我就扔白毛巾。”

“不行!我们姐弟好不容易才盼到这样的机会,不能就这么放弃!”小香紧握拳头咬牙切齿道。

阿笛看着姐姐小香不住的喘气,眼神流露出了痛苦神色,我唏嘘不已,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会害怕,他应该意识到了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了,阿笛动了动嘴,艰难的说:“姐姐,我知道了。”

阿笛说的有气无力,小香马上皱起了眉头,狠狠道:“别垂头丧气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别忘了父亲是怎么死的,我隐忍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的苦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把你送上这个舞台,对抗我们的杀父仇人,这是我们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

阿良插话说:“小香你过分了啊,阿笛已经不能再打了,难道你想看着弟弟死吗?这根本不是比赛,这是杀人!阿笛还是个孩子,你要明白他的能力不过是法师加持经咒获得的,并不是真正的实力!”

小香瞪着阿良说:“阿良,你当自己是教练还是我丈夫?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瘸腿的黑医,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这是我和阿笛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说话!”

阿良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好闭嘴生着闷气。

小香已经有点不可理喻了,我看向了不远处的倒计时台,休息的时候只有几分钟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现在让阿笛收手显然不可能了,如果就这么让他放弃,没错,是能保住他的命,但对他的自尊心是个沉重的打击,也许这辈子他都抬不起头来了,人生就会这么完了,现在只能继续打下去了。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口气说:“够了小香,不要再说了。”

小香生气的瞪着我,在指责我不想办法,我懒得搭理她,看着阿笛说:“其实你的佛牌护身法力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旺猜请的法师将他的拳头力量放大了,才出现好像失效一样的效果。”

阿良、阿笛和小香都呆了,阿良担心道:“啊,那怎么办?”

我说:“我要再看一个回合。”

阿良吃惊道:“啊,还要看一个回合?可以阿笛现在的状态,恐怕连旺猜的一拳都挨不了了啊。”

我摇头说:“那倒未必,刺猬山精仍有护体作用,只要阿笛不把要害部位暴露给旺猜,击中其肉厚的部位还是能扛得住的,阿笛你听我说,第二回合你能躲就尽量躲,不要去正面承受旺猜的拳头,如果实在躲不了就用肌肉多的地方去扛,比如上手臂、大腿,哪怕用屁股也行,千万不要想着反击,因为根本没用,等我摸清楚了对方法师到底用了什么经咒法门,在告诉你怎么做!”

第606章 三宫步

阿笛诧异道:“阿赞罗,你在开玩笑嘛?用屁股去扛这、这能行吗?”

我苦笑道:“只是一个比喻。”

阿笛似懂非懂的说:“那好吧,我试试。”

小香在一边也不好说什么了,阿良想了想说:“阿笛,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吗?”

阿笛有些茫然。

阿良叹气道:“唉,看起来这段时间你受佛牌力量的影响,把最基本的都忘了,泰拳步伐移动是最关键的,泰拳步伐讲究轻快神速以及控制距离感,泰拳的灵魂就是步伐移动,没有步法泰拳技术再漂亮有力也是徒劳,等于就地伐木一样,步伐是决胜的根本,步形看似简单,其内在却蕴藏着玄妙莫测的变化。”

阿笛马上顿悟了过来,说:“三宫步!”

阿良点点头说:“你终于想起来了,三宫步是步伐移动和格挡技术的结合,运用人体坚硬部位连同身体的整体运行档上格下,提膝并肘格档,可全方位的格档,是防守的法宝,我想阿赞罗说的用屁股防守就是这个意思。”

我尴尬的挠挠头说:“就是阿良说的意思,我不太懂泰拳,那么说只是通俗的说法。”

阿良继续说:“三宫步虽然是泰拳最基础的东西,很多人都不屑下苦工练习三宫步,但运用的好不比任何泰拳技术差,记得以前你经常挨打,为了让你保命我反复让你练习过三宫步,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你的三宫步我敢保证已经达到了跟任何泰拳王匹敌的程度!从刚才旺猜的表现来看,他的步伐都没你好,只要你丢掉杂念,忘记自己有法力护身这件事,发挥出三宫步,我相信旺猜想到将你打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记得三宫步的变化吗?”

阿笛点头说:“记得,进步、后退步、左移步、右移步,并由此演化成环绕步、回转步、侧移步、换步等复杂多变而灵活自然的步法!”

阿良激动道:“幸好你还没有忘记,很好!”

我明白阿良的意思,他所说的三宫步说白了就像中国武术里的扎马步,别看扎马步是个很简单的动作,如果马步扎的稳,对手想打倒你也不容易。

既然阿笛曾反复练习过三宫步,那这应该是他的长处了,在这样的比赛当中扬长避短是很重要的,到底是泰拳比赛,终究还是要回归泰拳,我欣慰的看向了阿良,他或许是阿笛胜利的关键!

我说:“阿笛,你想赢就要听阿良的,他懂泰拳,懂的怎么去战胜对手!”

阿笛认真的点点头。

阿良说:“阿赞罗才是能真正让你获胜的关键,我不过是辅助,你主要还是听他的,第二回合尽量发挥三宫步去躲,等阿赞罗看出破绽,他会指点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拍拍阿良的肩头说:“客气了。”

阿良笑说:“阿赞罗,我们都别互相客套了,我们都希望阿笛能赢,让我们一起努力!”

阿笛站了起来伸出了手,我和阿良把手叠加了上去,三人一起喊了声加油,与此同时第二回合的钟声也敲响了。

阿笛的目光已经变了,变得不再那么惶恐,也不再那么胆怯,似乎充满了信念,他的信念只是为了打倒旺猜,不掺杂任何复仇的执念,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心无旁骛的去战斗!

现场再次喧闹了起来,阿笛面对着旺猜不停的换步,快速移动,旺猜还真就捉摸不透了,等他的重拳打出去的时候阿笛早就躲开了。

随着阿笛灵活躲闪了旺猜的攻击现场的气氛有些变了,我听到了有人大喊“这小子看来有两下子”,旺猜见一直打不中阿笛,阿笛又不出手只是在躲,不免有些心急,他越急就越打不中阿笛,第二回合很快就被阿笛磨到了尾声。

我凑到阿良耳边说:“你教的很好啊。”

阿良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阿赞罗你知道我的腿为什么会瘸吗?我的步伐当年在黑市拳是最出名的,正是因为移动快出拳才快,才打败了很多对手,对手都知道我的移动速度快,所以从来不跟我比移动,往往是想办法猛攻我下盘,想以此打败我,我这腿之所以会瘸你应该有些明白了吗?”

我点头说:“被人下黑脚了,把你的腿打断你就不能发挥出强项了。”

阿良落寞道:“是的,我很眷恋这个舞台,看到阿笛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阿赞罗,你知道嘛,我小时候身体很差的,但我灵活啊,所以我苦练最基本的步伐,一个人要是将简单的事反复去做,那也能成功,三宫步虽然简单,但只要不断的反复练习,也能成为很厉害的招数!”

我赞许道:“没错,每个领域都需要这样的精神,专家之所以是专家,就是在一件事上重复在重复!”

阿良摆手说:“我不是什么专家,只是迫于身体条件才用这种笨办法对了,第二回合都快结束了,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集中到了旺猜身上,阿良也识趣的不再干扰我了,只是我还是无法在旺猜身上看出点什么,按理说我现在体质这么阴,如果旺猜身上有什么阴邪的力量,一定能看到,可惜我并没有看到,这让我很奇怪,除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旺猜动用的是正神的力量,因为只有用正神的力量加持我这种阴体质才无法看到。

我看向了那神秘的斗篷法师,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好像对我很了解似的,用了我无法感应的咒法去帮助旺猜。

眼看第二回合就要结束了,阿笛虽然很好的躲过了旺猜的攻击,但我却毫无进展,要是再这么下去就完了,对方的教练团队那么强大,四五个人围着旺猜转,肯定能想到应对之策,在加上那个站在昏暗光线下的神秘法师,阿笛躲得了第二回合肯定躲不了第三回合,到时候结果还是一样!

第607章 象神的力量

眼看第二回合就要结束了我心急如焚,就在这时佩戴在胸前的符螺突然示警,让我一阵耳鸣,双眼发黑,难受的我扶着膝盖直喘气,突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头大象扬蹄发出“哞~~”的叫唤。

画面只是一闪而过,紧跟着耳鸣、视线发黑就消失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愣愣的看着胸前的符螺,符螺只有在受到阴气侵袭对我不利的时候才会发出示警,也就是说附近有阴气对我不利!

我警觉的环顾四周,但我身边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有阿良和小香站在边上,我看向了那斗篷法师,他还是一动不动,应该不是他干的。

阿良见我四下环顾问:“阿赞罗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解释,阿良打量着我说:“你的气色好差,脸色好像都发黑了。”

小香冷冷道:“估计是没想到办法对抗旺猜请的法师给吓的吧。”

我没搭理小香,脑子里回想着阿良刚刚说的话,气色差说明我已经被阴气侵袭了,但四周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想到这里我一个惊颤,难道是我体内的孕妇灵搞出来的?!

记得龙婆甩孔上次对我进行检查的时候说过,孕妇灵已经跟我共存了,能跟我他心通,跟我耳报,开始协助我做事,以此来积福报好尽早的进入轮回,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是我体内的孕妇灵在搞鬼,否则从外部想要干扰我的神经,使我脑海里产生画面不是那么容易的,但孕妇灵为什么要让我产生大象的画面呢,这是什么意思?

阿良这时候忽然说:“旺猜打不中阿笛非常急躁,他高打的身躯在阿笛瘦小的身材面前现在就像只笨重的大象,行动缓慢,看来第二回合阿笛是不会有问题了。”

我突然一个惊颤,明白孕妇灵是什么意思了,大象的意思是象神!旺猜的力量被放大可能是加持过象神经咒,在泰国象神是一种正神,代表财富、智慧、权力、健康、力量、成功,在泰国许多高僧都会加持象神,没错了,旺猜肯定加持过象神力量!

第二回合的钟声敲响了,旺猜奈何不了阿笛,愤怒不已的坐回了角落休息,他的教练团队马上围过去给他放松肌肉,还不停的耳语说着什么,应该是在出谋划策了。

现场发出了起哄的声音,观众们在起哄让阿笛出手。

第三回合阿笛要是继续用三宫步躲下去是不行了,旺猜的团队肯定能找到破解之法,我再次看向了那个披着斗篷的神秘法师,只见他站在那根本就没动过,从头到尾就像尊石像,旺猜似乎向他说了什么,他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一句话也没说。

阿笛喘着气说:“阿赞罗,阿良,第三回合我该怎么办啊,第二回合我已经尽力在躲了,很辛苦,腿也有些发软了,旺猜的拳头太密集了,光躲也很吃力啊。”

阿良没辙的看向了我,我握了下拳头决定赌一把了,象神是一种正神,正神大多需要供奉者有道德要求,比如不能嫖赌以及不能爆粗口之类的,如果旺猜真的受到象神经咒的加持,只要犯了禁忌就会破除,就目前的环境和形势来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旺猜爆粗口,让他爆了粗口加持在他身上的象神经咒立即会失效!

我想了想说:“阿笛,第三回合你首先要是要立足于躲避防守。”

我的话没说完小香就不耐烦的打断道:“躲躲躲,就知道躲,这要躲到什么时候,把我们父亲的面子都丢光了!”

我和阿良根本不搭理小香,阿笛很迫切的想听取的我意见,也没搭理小香,这让小香觉得很无趣,只能憋着气不吭声了。

我按住阿笛的哆嗦的双手说:“阿笛,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如果你想赢就一定要听我的,到了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只能豁出去赌一把了,你听好了,第三回合你首先要是要立足于躲避防守,不过在躲避防守的时候要想办法激怒旺猜!”

“什么意思?”阿笛没明白,就连阿良也没明白,纳闷的看着我。

我没时间跟他们细说了,只是说:“总之就是想办法激怒旺猜,让他骂你就行了,他一骂人可能就破功了,到时候他的拳头就无法对抗你的山精护体了,机会就来了!”

虽然阿笛没搞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说:“我听阿赞罗的,反正我靠近他的时候就骂他,他肯定会被激怒骂回来,这样是不是破功了?”

我很忐忑,不知道行不行,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孕妇灵的提醒上,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面对阿笛我不敢露出忐忑表情,故意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点了点头。

阿笛见我这么坚定也充满了信心,第三回合的钟声敲响,阿笛带着信心站到了拳台中央。

我和阿良退到了台下,阿良说:“阿赞罗,这样到底行不行啊,我还从没见过在拳台上骂人可以赢比赛的。”

我吁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没底,赌一把吧。”

阿良听我这么说咽了口唾沫,更加担心的看着拳台了。

我没想到这个活居然发展到了这么费劲的地步,不仅要斗法,还要斗智斗勇,甚至还要拼上性命,时间跨度还这么大,确实很有难度,这一个活的难度甚至快赶上我这几天做过的所有活了,鬼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阿笛除了用灵活的步伐躲避外,果然在接近旺猜的时候开始了动嘴,他只是碎碎念,估计连裁判也听不到,但从旺猜恼羞成怒的表情我知道他听到了。

旺猜应该得到了教练团队的帮助,在阿笛步伐躲闪的路线上开始封杀,提前出手,以至于阿笛乱了方寸,躲的很狼狈不说还狠狠挨了几拳,好在有山精护体这几拳还不至于让他倒下。

旺猜的情绪受到阿笛的言语挑拨,出拳很急躁,没多久他就中了圈套,被阿笛激怒忍不住骂人了!

第608章 我想赢

我看向了站在拳台边上的斗篷法师,虽然他还是一动不动,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显得很愤怒。

与此同时我也发现拳台上的旺猜在骂人后悄然发生变化,他在出拳打中阿笛的时候力道似乎不一样了,阿笛格挡的时候也没有露出痛苦表情,我吁了口气,赌对了!

阿笛的感受最为明显,他欣喜的朝我看来,示意我的办法起作用了。

阿笛信心满满,趁着旺猜加持的力量消失,开始主动迎上去反击,阿良也看到了机会,围着拳台大喊大叫,提醒阿笛该怎么攻击。

现场观众被这突然的转变震撼,顿时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阿笛会进行反击!

旺猜估计没想到自己加持的力量会消失,准备不足心态太变,显得很慌乱,竟然被阿笛逼到了角落里,只能用手肘和膝盖格挡着,阿笛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现场观众看到这一幕都像疯了一样,爆出了尖叫和欢呼声,气氛达到了白热化。

我的心一下悬起来了,忍不住攥拳暗中给阿笛加油。

阿良看出了什么,表情很焦虑,大喊大叫着什么,但因为现场的欢呼声太大阿笛似乎并没有听到,只是一个劲的出拳击打旺猜,持续给他压力,就在这时候旺猜突然找准一个空挡机会,往下一缩,同时一记勾拳击中阿笛的下颚,阿笛整个人后仰,嘴里喷出一口血,急急后退站立不稳,四脚朝天的摔在了地上。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几秒钟的停顿后现场再次爆发出了疯狂的欢呼声,不过这次观众们在替旺猜欢呼。

旺猜来到阿笛身边,阿笛试着爬起,但旺猜一脚踩在了他的脸颊上,把他踩在了地上,扬起了嘴角,做了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然后高举双手向观众示意,露着胜利者的笑容听着观众们为自己的欢呼声。

我皱起了眉头,还是实力相差太悬殊了,旺猜说到底是个拳王,多少有点实力,在没有象神经咒加持下拳头力量也不小,阿笛吃在了年纪、经验、体格、力量上的亏,即便有刺猬山精护体也招架不住。

阿良疯狂大喊:“裁判!裁判!这不是泰拳招式,这不是泰拳招式!”

裁判这才反应过来将旺猜扯开了,阿笛这才艰难的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抹了下嘴角的血迹,打算继续投入比赛,不过这时候第三回合的钟声敲响了,阿笛和旺猜不得不退回了休息角落。

等双方退回到角落休息的时候情况有了些变化,阿笛大口的喘着气。

阿良帮他放松着肌肉说:“刚才的机会太可惜了,你都把他逼到角落了,可惜力量太小,旺猜只要一防守你就没辙了,我看到了他的破绽提醒你,但现场声音太大了你没听到,错失了将他打倒的机会,这种机会可能不会再有了,护体的力量也许对别的拳手有用,但对旺猜这种级别的选手不起作用,只要他扛上一会,找到机会一拳就会致命,阿笛,实在不行放弃吧。”

小香有些恼火想说话,但阿笛突然喘着气说:“阿良哥哥,你刚才听到没,有观众为我欢呼,他们在支持我。”

阿良说:“听到了,可是。”

阿笛说:“不管怎么样这场比赛我都要打下去,父亲跟旺猜打比赛的时候我还很小,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我是在为自己打这场比赛,我是个拳手,我想赢,哪怕是输我也要像个战士一样倒在拳台上!”

我和阿良都有些动容,阿笛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展现出了跟他年龄不符的成熟,这也许是他父亲流淌在他体内的基因使然。

阿良无奈的说:“阿赞罗的法子虽然奏效了,但阿笛你和旺猜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几乎是全方位的,护体的力量作用体现的不明显,这么下去阿笛太危险了,阿赞罗,第四回合该怎么办?”

我反问:“你的意思呢?”

阿良眉头紧锁,咬了下牙说:“这场比赛是大人跟小孩打,打持久战阿笛基本没有胜算,很可能还会丢命,要尽快结束比赛,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招将旺猜打倒,但以旺猜的实力阿笛很难办到,不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话还有一线机会,刚才阿笛将旺猜逼到角落里的时候我注意到旺猜格外小心的护着自己的右肋部,我查过旺猜的资料,旺猜曾经得过肋骨软骨炎,这个部位经常疼痛,还做过手术,照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有后遗症,即便不是生理上的也会在心理上留下阴影,就像我的腿一样,阿笛要是击中旺猜的这个部位,兴许能击溃旺猜的心理,出其不意的获胜,只是他的力量不行,不足以让旺猜产生害怕,阿赞罗你有办法吗?”

我拧眉陷入了沉思,阿良的意思我懂了,他是想让我加强阿笛的力量,就像那斗篷法师在旺猜身上加持的象神力量,但正神力量的经咒我不会,阿赞峰也没教过,倒是黑法里有降头让人癫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但这种降头会让人失去理智,轻的发疯,重的毙命,用在阿笛身上伤害太大了,我几乎可以肯定以阿笛这么小的年纪根本扛不住!

阿笛见我沉默不语,突然拽着我的手说:“阿赞罗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如果有麻烦你帮我,我—想—赢!”

阿笛在说“我想赢”这三个字的时候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我沉声道:“办法有是有,但很危险,搞不好你就会。”

阿笛盯着对面的旺猜,一字一顿道:“我—想—赢!”

我被阿笛震撼了,眼前的阿笛俨然已经成了一名战士,心中或许只剩下一个信念了,打倒旺猜!

如果这时候我不帮阿笛,不管他最终是死是活,我想他都会留下终生的遗憾,我看向了斗篷法师,我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也会用极端方式对抗,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还不如来个痛快,我打定主意了,我要跟阿笛一起去冒这个险!

第609章 灵降搏命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说:“那好吧,你听好了,起先我取了你的毛发和血液,等下我会给你下降头,让你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你可能会短暂的失去意识。”

阿良吃惊道:“下降头?阿赞罗你疯了吗,中降头的没有一个好结果的!”

我说:“你说的对,降头对人的伤害太大,尤其是对阿笛这种小孩,伤害会是加倍的!”

阿良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说:“旺猜的法师一直按兵不动,即便阿笛击中了旺猜的软肋,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化解,这么一来只会让局面继续恶化下去,所以要尽快逼这法师出手,与此同时阿笛对胜利的渴望也让我决定这么做,虽然这么做很危险,但这场拳赛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这也是形势所迫,我们必须险中求胜!”

阿良仍有些担心说:“这不是拿阿笛的命去赌吗?”

我拍拍阿良的肩头说:“阿良,我也很担心阿笛,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放心我有分寸,希望把对阿笛的伤害降到最低。”

阿良还想说什么却被阿笛打断了,阿笛露着无比坚毅的表情说:“阿良哥哥,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决定了,就按阿赞罗说的做,我要赢!”

阿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算是默认了。

我看向了阿笛,沉声道:“阿笛,你听清楚了,我要下的降头会让你失去意识不受控制,如果你想活着,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要有求生的强烈意志力!”

阿笛认真的点着头说:“我明白了,阿赞罗你只管下降吧!”

第四回合的钟声一敲响观众们就欢呼了起来,经过前三个回合的预热,现场的气氛已经到达了白热化,也许观众们没有想到本来一边倒的比赛会打的这么难解难分,阿笛的表现超出了他们的预期,观众里已经有一部分人变成了他的支持者,这些观众都是有钱的主,他们并不在乎那一点钱的输赢,在他们看来能看到一场刺激感官的比赛远比赢钱重要。

这场比赛因为我和那斗篷法师的加入,变得越来越戏剧化了,台上是物理的格斗比赛,台下却暗藏着法术的比斗,我和阿笛都输不起,因为要是输了就是致命的!

我将装在小瓶里的阿笛的血取出,涂抹在手心,然后将阿笛的毛发捏在了手中,紧紧握着念起了经咒,阿笛像个战士一样走到了拳台中央,随着我的经咒加持,阿笛身上的青筋渐渐浮现,肌肉也在悄然的膨胀,身体上溢出了淡淡的黑气,当然这种气体只有我能看到了。

阿笛怒目瞪着旺猜,龇牙咧嘴,就像头野兽似的,气势十分惊人,旺猜或许也感受到了阿笛的不对劲,露出了吃惊神色。

我给阿笛下的是一种灵降,这种降头是利用经咒催动阴神去干扰阿笛的精神,迫使阿笛陷入癫狂状态,狂性大发乃至迷失自我,从而产生幻觉,中了这种降头的人会把自己幻想成任何强大的存在,同时会把眼中看到的对手幻想成自己心中认为是弱势的东西,比如阿笛觉得猫很软弱温顺,那么旺猜在他眼中就会看成猫,这么一来他就会对旺猜进行疯狂的进攻,也不会有害怕的心理了。

这种降头还是无法破解的死降,一旦中降就无法自拔,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以及靠个人的意志力,我之所以愿意拿阿笛的命去赌,一来是因为形势逼到了这份上,不这么做不行了,二来是这种降头通常都是在中降者不知情的情况下落降,而这次的情况很不同,阿笛知道自己将要中降,并且主动要求,带着满满的必胜信念,这么一来他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在意志力上会强很多,如果事后我在进行辅助的治疗,兴许他能摆脱灵降的束缚,所以我愿意赌一把!

虽然中降者是阿笛,但我也要承受很大的风险,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斗篷法师进行反击,压制住了加持在阿笛身上的灵降,我也会遭到反噬,不过这场拳赛每个回合都在赌,也不差这一次了,豁出去了!

在我给阿笛落降的同时也注意到了斗篷法师产生了异动,只见他从斗篷里伸出了双手,慢慢合在胸前,看样子他注意到了阿笛的异常变化,这是要准备进行对抗了!

这是我人生真正意义上的斗法,我不想输,阿笛的精神感染了我,我要赢!

我坚定了信念,不在想其他的了,默念起了灵降的经咒,斗篷法师微微一动,双手紧紧合十,显然也催动了自己的经咒!

阿笛突然龇牙咧嘴仰头发出一声嗥叫,跟着就像一头狮子一样,挥洒着汗水,挥舞拳头冲向了旺猜,旺猜受到斗篷法师的经咒作用,也像是发狂了,嘶吼一声,身体上的汗水突然像是蒸发了起来,升腾起红色的雾气,双眼也微微发红,看着很恐怖,这一切当然只有我看到了,在普通的观众眼中,两人只不过是士气高涨的表现罢了。

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观众们也被阿笛和旺猜的表现震撼,就像是中了降头一样,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阿笛和旺猜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一般,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以肘,鲜血不断喷溅,这一幕把站在一边的裁判都给惊呆了,站在那张着嘴看着,一动不动。

阿笛的脸已经被击打的鼻青脸肿了,可他一点也没有惧怕退却的意思,反而更加愤怒的迎上去跟旺猜纠缠,旺猜的肋下也不断的中拳,出现了淤青,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第610章 终极考核

我咬紧牙关不断的默念经咒,很快我就感受到了斗篷法师强烈的压制效果,这家伙的经咒还真是强悍,我的身体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周边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浑身的肌肉都在被气压挤压撕裂,相当痛苦,尤其是胸口仿佛压着大石头一样,喘气都很困难,没想到隔空斗法会如此艰难,但生死攸关,我不敢有半点松懈,只能持续默念经咒,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松懈,这口气也许就喘不上来了!

我将目光移到阿笛身上,只见阿笛虽然狂性大发的攻击旺猜,但腿脚踉跄不已,旺猜在不停的踢阿笛的腿,让他很难站稳,阿笛本身就因为年纪和力量处在弱势,加之旺猜受到经咒加持,也在癫狂状态,阿笛中降发狂带来的力量都被抵消掉了,唉,还是输在了最原始的身体上。

因为现在我跟阿笛是息息相关的,所以阿笛也连带让我遭到了斗篷法师的压制,不过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继续念动经咒对抗了。

我始终憋着一口气,也带动了阿笛站里不到,旺猜说到底也是肉身凡胎,在有伤的右肋部被阿笛不断击打后也出现了不舒服的情况,喘气的幅度越来越大,身体也不由的缩了起来,他的攻势减弱了不少,这让我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斗篷法师施加在我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旺猜右肋部的旧伤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在不断的喘气后他竟然毫无征兆的喷吐出了一口鲜血,双眼顿时翻了白眼,人踉踉跄跄的像要摔倒了,斗篷法师显然没想到会这样,吃惊的抖动了一下,虽然阿笛可能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但阿良还是在那大喊:“阿笛,机会,好机会!”

阿笛受到我经咒的控制,冲向了旺猜,人已经跃到了半空,膝盖提起,打算用一招飞膝给旺猜最后的致命一击!

只要这一飞膝过去,以旺猜现在的状况肯定就倒下了,旺猜一倒,斗篷法师救会遭到反噬,我们就双双获胜了,现场的空气仿佛凝结了,安静的鸦雀无声,等待着爆发的一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斗篷法师突然做了一个举动,掀开了罩在自己头上的帽沿,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等我看到他是谁的时候顿时停止了诵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与此同时阿笛因为我停止诵经,突然不受控制,这一飞膝直接偏离了方向,撞向了护栏绳索,直接被弹回来摔在了地上。

旺猜虽然没有受到致命的一击,但因为身体扛不住疼痛,又或者无法承受斗篷法师的经咒加持了,也倒在了地上,阿笛和旺猜就这么双双倒在了拳台上,也就在这时候第四回合的钟声敲响了。

现场的观众全都惊呆了,裁判也不知所措了,但我根本顾不上他们了,我的视线全在斗篷法师身上,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斗篷法师会是我的师父,阿赞峰!

阿赞峰冲我扬着怪笑,慢慢朝我走了过来,即便他就站在我面前了,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吃惊的张着嘴呆呆的注视着阿赞峰。

巨大的震惊让我屏蔽了一切声音,为什么这个人会是阿赞峰,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赞峰扬着笑说:“很好,在第四回合就逼我出手了。”

我愣愣道:“师父,为、为、为什么会是你?”

阿赞峰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人家旺猜请了我,不过你让我很失望,本来你已经赢了,只要阿笛一个飞膝过去,旺猜就倒下了,但你却停止了诵经,直接葬送了大好局面!我太失望了!”

我机械道:“可是师父,那样你也会遭到反噬,我不能这么做啊!阿笛这个活是你交给我的考核任务,你应该知道我会帮助阿笛,为什么你会。”

阿赞峰干笑了两声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既然人家出大钱找我出手,我没有理由不赚这个钱啊。”

我激动的说:“不可能,你不是个为了钱就这么做的人!”

阿赞峰仍是发笑,说:“好吧,不为钱就不为钱吧,那我这么说吧,旺猜派人找我出手的时候本来我是拒绝的,但突然我想到了这个活是你在干,如果我接下这个活的话局面一定会很有意思,嘿嘿,于是我就改变了主意,想换个更刺激的考核,老实说自从上次受伤回来后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根本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我倾其所有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了你,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能力,我也就退隐山林了,但你却始终达不到我的要求,让我很不满,这一切都是你的性格使然,因为你太善良了,这是你最大的软肋,干这一行最忌讳仁慈了,你会因此而丢命的,这从我给你考核的几个活里就可以看到,只不过你运气比较好,这才没有出事,六亲不认才是做这行必备的素质,但你没有,那怎么办呢?正好旺猜来找我,我就顺势出个终极考验了,不管你前面的活干的怎么样得了多少分,也不管你还剩下几个活没干,这都没关系了,只要你能在这个终极考核上让我满意,你就能出师了!”

我愣道:“什么、什么意思?”

阿赞峰慢慢收起了笑容,说:“你明白我什么意思,答案我要在第五回合看到,我警告你,我不会手下留情!”

阿赞峰说完就转身回到了旺猜的边上去,看着他的背影我一动不动,我始终无法相信刚才跟我斗法的会是阿赞峰。

我明白阿赞峰的这个终极考核是什么意思,这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吗?他在关键时候突然露脸就是要看看我的反应,可惜我让他失望了。

没想到这会是一个终极考验的局,我痛苦的抱住了头,如果阿笛和我想要平安无事,我就必须击败阿赞峰,阿赞斗法从来没有点到即止的说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换句话说我必须杀了阿赞峰,阿笛和我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一边是阿笛这个少年和我自己的命,一边是教我能力的师父阿赞峰的命,这让我陷入了无比痛苦的抉择当中。

第611章 唯一的选择

拳台上阿笛和旺猜都被带到了角落里休息,两人的表情都很狂躁,但体力不支让他们无法动弹了。

阿良跑过来拽着我问:“阿赞罗,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就要赢了阿笛为什么突然不受控制了?旺猜的法师刚才过来跟你说了什么,你好像失魂落魄了一样,你们认识?”

我机械道:“旺猜请的法师是我师父。”

阿良愣住了,半天才说:“你师父?你师父为什么要帮助旺猜?你的意思是你没法对自己的师父下手?那怎么办,要是你不出手阿笛和你都会有生命危险啊!”

我何尝不知道阿良说的情况,但其中的原委实在没法跟阿良细说,只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阿良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说:“就是说你师父知道对手是你,但他仍要对付你,他这是什么意思,在用自己的生命考验你吗?”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阿良吃惊不已说:“一边是阿笛和你自己的命,一边是师父的命,你无法抉择该怎么做了?”

小香这时候冲上来把阿良推开,怒气冲冲道:“阿赞罗,就差最后一下了为什么你突然收手?!”

我没搭理小香,阿良恼火道:“够了小香,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还这么蛮不讲理,复仇真那么重要?你没看到阿笛现在的状况嘛,他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了!”

小香突然露出了令人心寒的冷笑,说:“笑话,我为什么要在乎阿笛的状况,实话告诉你吧,阿笛根本不是我弟弟,他只是我父亲当年从铁路边捡回来的一个孤儿!”

小香的这番话把我和阿良都给镇住了,小香说:“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当年父亲把阿笛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要病死了,是个别人不要的弃婴,我父亲于心不忍才收养了他,为了把他救活父亲不停的跟人打黑拳挣医药费,正是因为这样不停的打拳才招来了旺猜,最终把自己给害了,这一切都是阿笛造成的,要不是阿笛我父亲就不会死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难怪小香一点都不在乎阿笛的生死了,还把他当成复仇的工具,直到现在我和阿良才明白怎么回事。

阿良眉头紧锁道:“即便不是亲生的那你也不能这么做,难道你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小香冷笑道:“没有,感情是个什么东西,比起父亲的死和我的苦难来说算得了什么?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随便支付个几百泰铢就能跟我上床算了,你理解不了我受的苦。”

阿良苦口婆心道:“小香,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尝尽了人间冷暖,但你不能因为这样把怨气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阿笛还是个孩子,他不该承受这些啊。”

小香根本就听不进阿良的劝告,露着冷笑退开了。

阿良拽着我说:“阿赞罗你都听到是怎么回事了,小香跟阿笛没有血缘关系,她只是把阿笛当成复仇的工具,既然他们不是亲姐弟,那我身为阿笛的师父关系比小香还亲了,我做主要放弃这场比赛了,不能让阿笛继续打下去,我这就去跟裁判组说!”

我回过神一把按住阿良的肩膀,阿良回头瞪眼说:“怎么,你不让我放弃?”

我没作声,阿良愤怒道:“够了,你们全都是在利用阿笛!小香把他当成复仇工具,你把他当成考核内容,就是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理解阿良的愤怒,这些年来阿笛的伤势一直是阿良治疗的,是看着他成长的,阿良在阿笛身上或许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摇头说:“阿良你冷静点,现在就算放弃了也没用,阿笛已经中了我的灵降,现在要是放弃他不是白吃这么多苦了?什么复仇、什么考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对阿笛来说这场比赛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刚才你也看到阿笛的态度了,他根本没把复仇当回事,他只是为了梦想才想打倒旺猜,这是阿笛的荣誉之战,关乎着他的人生转折,这场比赛不管输赢阿笛都选择了打下去,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

阿良冷冷道:“他都已经中灵降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说:“没错,灵降的确无法破解,但可以自行挣脱,阿笛有着坚强的意志力,我信他能挣脱灵降的束缚,如果他挣脱了束缚,得知自己放弃了这场比赛,影响可能会毁了他的人生!”

阿良被我说的冷静了下来,呆呆的看向了靠在拳台角落里休息的阿笛,眼眶里充盈着泪水。

我说:“我跟阿笛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出了事我同样会死,我不管什么考核不考核,我不会看着阿笛就这么送命!”

阿良苦笑道:“那你愿意杀了自己的师父吗?”

我摇头说:“我不愿意。”

阿良打了个哈哈说:“那还说个屁!”

我朝不远处的阿赞峰看了眼,这确实让我很难抉择,但理智告诉我眼下这种局面应该各为其主,抛开师父和徒弟的身份,我们现在不过是受客户雇佣的阿赞,我们要为自己的客户着想,不管是为了阿笛还是为了自己能活着,我都该站在阿笛这一边,虽然这很艰难,但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阿赞峰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对我进行考核,这说明他把我看的很重,我很感动,但感动归感动,事到如今我必须出尽全力去对付阿赞峰!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的嘴角尝到了一丝苦涩,哽咽道:“你放心我很清醒,虽然我不愿意对师父下手,但我没得选择,我知道师父不会对我手下留情,阿良,我还想活着,阿笛也要活着,什么也别说了,准备第五回合吧!”

阿良看着我一眼不发,我主动过去示意阿良一起过去看看阿笛的情况。

第612章 珍贵的胜利

阿笛紧紧抓着拳台绳索,龇牙咧嘴挣扎着,目光死死盯着旺猜,完全没有正常的意识。

阿良担心道:“阿赞罗,阿笛这个情况第五回合该怎么办?”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蹲下来撑开阿笛的眼皮检查了下,他的眼睛里布满了黑线,灵降还在起作用。

阿良纳闷道:“你在看什么?”

我说:“在等一个现象,这个现象可以知道阿笛到底被灵降控制到了什么程度,还有没有自我的意识。”

小香问:“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我没搭理小香这个已经被执念蒙蔽了双眼的女孩,只是盯着阿笛的眼球观察,倒计时在一点点的过去,第五回合马上就要开始了,但迟迟没有看到我想要的现象出现,如果无法看到这现象,我就无法确认阿笛在结束之后是否能成功摆脱灵降,这至关重要。

阿良不停的抬头看计时牌,提醒道:“阿赞罗,还有三十秒第五回合就开始了。”

就在阿良的话音刚落我猛的发现阿笛眼球里的黑线开始涣散了,就像墨汁滴进了水里,我终于等到想要的现象了,这现象是阿笛的意志力在抵抗灵降,经咒作用无法将他彻底控制的现象,这么一来我心里就有底了,只要事后以经咒进行辅助治疗,阿笛完全可以摆脱灵降的控制!

我问:“阿笛,你听得到我在说什么吗?”

阿笛不住的喘气,喉咙里发出摩擦声带的低吼,根本无法说话,但他眼睛里的黑线涣散游走,这是阿笛听到我说话的反应。

我吁了口气说:“很好,一定要坚持住,下一回合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你打败旺猜,我要你清醒的感受到胜利!”

阿笛再次死死盯向了旺猜,我不在说什么了,目不转睛的盯着阿赞峰,阿赞峰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心里一阵悸动,过往跟阿赞峰在一起生活的一幕幕浮上心头,让我鼻子泛酸,视线不知不觉的模糊。

虽然在实力对比上我肯定不是阿赞峰的对手,但阿赞峰自从上次在柬埔寨跟尸油鬼王古路柴恶斗之后就元气大伤,至今都没有完全恢复,只要我拼劲全力还是有机会的,加之我们的斗法还受到阿笛和旺猜的影响,阿笛是站在挑战的层面上的,意志力比旺猜顽强的多,这使得我的胜算大增,让我有机会跟自己的师父阿赞峰掰掰手腕。

第五回合的钟声敲响了,我默默的转过了身来走下拳台,背对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对不起了师父,对不起了阿赞峰,此刻您是我要击倒的对手!

现场观众的热气被彻底点燃了,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一次我听到了给阿笛和旺猜加油的几乎各占了一半。

我背对着拳台控制着情绪,调整着呼吸,将所有声音都屏蔽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我将控制力最强也最厉害的经咒在心里默念起,这是阿赞峰教给我的经咒,如今却要用来对付他,我知道我只有尽全力才能赢得阿赞峰的尊重,才能真正意义的出师!

我抛开了杂念闭着眼睛不断的诵经,浑然不顾其他了,我做好了经咒对抗会带来的困难准备了,然而我念了许久也没有感受到来自阿赞峰经咒对抗的压力,这让我很奇怪。

我忍不住回头看向了阿赞峰,不过在看向他之前我猛地注意到阿笛已经跃到了半空中,仍是刚才那一招飞膝的动作,只不过这一次受到我经咒的控制,阿笛干脆果敢的撞在了旺猜身上,旺猜几乎没有半点招架之力,顿时被这一飞膝撞的身体后仰,嘴里的唾液和鲜血对着半空喷溅,轰然倒地,在旺猜倒地的时候我看到了阿赞峰的表情,只见他脸上露着满意的笑容,眼睛在灯光下的照射下反射着晶莹的东西。

在旺猜倒地的瞬间阿赞峰的嘴角也流出了血迹,脸色顿时就灰白了,身体踉跄了下,他受到了经咒力量的强烈冲击。

我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阿赞峰在第五回合根本就没有用经咒跟我对抗,他这是要故意输给我!

阿赞峰的举动让我呆若木鸡,根本就没有反应。

旺猜倒下挣扎了下就晕死了过去,阿笛仍要扑向旺猜击打,就在这时旺猜团队的教练忽然将白毛巾扔上了拳台,认输了!

现场观众在呆滞几秒钟后忽然爆发出了今晚最强烈的一次欢呼声,我感觉到整个比赛大厅都在摇晃,地面都在震动。

阿良兴奋不已大叫着冲上了拳台,直接把阿笛给抱住了,靠近拳台的观众们根本什么都不顾了,冲破护栏广告板涌向了拳台,拳台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阿笛被观众们不断抛向半空中,全场观众都在呼唤着阿笛的名字。

我什么都不管了,冲向了阿赞峰,阿赞峰却慢慢退出人群,消失在了出口处,我发了狂的推开周围的人,想要追上阿赞峰,但很快我就被人拽着了,仔细一看是韩飞和黄伟民。

“快放手!”我怒吼道。

黄伟民骂道:“妈的你发什么疯啊,你赢了旺猜请的那个阿赞了,现在你跟阿笛一样也是主角,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不留下来庆祝,你要跑哪去?”

韩飞也纳闷道:“是啊罗哥,你要干什么?”

我来不及解释了,黄伟民和韩飞可能因为位置坐的远并没有看到那个法师就是阿赞峰,我奋力的推开他们冲到了出口,四下环顾,可哪还有阿赞峰的身影。

我发了疯的跑上夹板,夹板上空空荡荡,四周传来的只有海风呼啸和海浪的声音,我四下寻找,忽然在船头上看到了一个背对着我站立,对着月亮的挺拔身影,是阿赞峰!

阿赞峰仰头看着月亮,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我拔腿跑了过去,在离他不足十米的时候他却伸手示意我不要过去,我只好停下了脚步大口喘着气。

第613章 出师礼物

我哽咽道:“师父,我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我明白你为什么故意输给我了,你不仅仅是在考验我,还是在牺牲自己助我在泰国打响知名度,从斗法实力上对比,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我胜算很低,你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做是为了逼我摒弃不必要的仁慈,但最重要的是想保护我!因为在这场比赛中我要是能击倒你,消息很快就会在圈内传开,那我这个来自中国的法师实力会在泰国邪术界传开,声名鹊起,这次斗法过后,一般的阿赞师傅都知道了我的实力,他们就不敢把我怎么样了,至少以后遇到我他们会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那么在无形当中我在泰国的人身安全就会得到保障,你这是何苦啊。”

阿赞峰并没有回应,斗篷在海风中抖动。

我接着说:“人家都说黑衣阿赞冷酷无情,但我至少认为你不是这样,你只不过把自我的感情藏的很深,我为自己有一个伟大的泰国师父而骄傲自豪,我实在太傻了,你用心良苦而我却没有看透你的用意,还用你教给我那么狠的经咒对付你,直到、直到最后才明白过来师父,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考验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成就我,为什么?!”

阿赞峰忽然咳嗽了起来,挺拔的身姿顿时荡然无存,他咳嗽的人都缩了起来,背影看着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让人心疼不已。

剧烈咳嗽过后阿赞峰才沙哑的说:“我累了,能有你继承我的衣钵我很高兴,今天我亲自验证了你在困局面前的理智和感性,很庆幸,你做出了正确选择,给了我满意的答案,没有什么为什么,你出师了,你就把我今天做的当成出师礼物吧。”

阿赞峰说着又剧烈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他忽然站立不动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阿赞峰似乎没有呼吸了,我呆住了,只见阿赞峰身体前倾要掉到海里了,我扯着喉咙大喊着“师父”,拔腿跑了过去,可惜我跑过去的速度不及他掉下去的速度,阿赞峰掉进了波涛汹涌黑色的茫茫大海,消失不见了!

我马上就要跳下去捞他,不过在我纵身想跳的时候却被黄伟民和韩飞拽住了。

“你们拽我干什么,阿赞峰掉下去了,快放开我!”我拼命挣扎着。

黄伟民叹道:“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真没想到这个斗篷法师会是阿赞峰,算了罗辉,阿赞峰已经死。”

我瞪眼道:“住口!”

黄伟民皱眉道:“住什么口,死了就是死了,难道还能活过来?”

韩飞轻声咳嗽提醒了下,黄伟民不快道:“咳嗽什么,你也被经咒震伤了?死了就是死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难道希望阿赞峰死吗?我跟阿赞峰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和好友,他的死我也很痛心啊,可事实我们都看到了,干嘛要自欺欺人?阿赞峰很伟大,为了让罗辉成为一个合格的阿赞,为了让他隔绝不必要的麻烦,让他能在泰国立足做出了伟大牺牲,我想今晚发生的一切是他早早就考虑好的隐藏考核,触发不触发就看罗辉自己了,如果罗辉当初能发现这个活当中小香才是真正需要解救的,或许就不会发生今晚的事了,可惜。”

我回过神揪住黄伟民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这活是你和张英杰找的,你们早就知道这一切了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黄伟民皱眉道:“我要是知道他会这么做就告诉你了啊,我是真不知道,是刚才琢磨出来的,罗老师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要接受,又不是放电影可以倒带,你清醒点阿赞峰已经死了,你要是跳下去这茫茫大海的上哪去捞阿赞峰?况且你还要救人啊,刚才阿笛出现了剧烈反应,发疯似的把观众都打伤了几个,幸好沈梦派人把他控制住了,已经送到了医疗室,可惜你在阿笛身上做的手脚没人可以破解,阿笛还有救旺猜就没办法了,已经断气了,但这场比赛生死早有预料,没人怪阿笛。”

我无力的瘫坐了下来。

黄伟民急道:“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你跳我也跳那是露丝和杰克,阿赞峰不是露丝你也不是杰克,你要是跳下去了阿赞峰也不会活,反而还会连累阿笛死掉,我想阿赞峰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快啊,阿笛撑不住了啊!”

黄伟民的劝说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心里肯定也很难受,但这家伙年纪终究比我大,经历的事也比我多,成熟的心态让他知道现在该干什么才是对的,只是我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阿良这时候跑上了夹板朝我冲过来,一下就跪趴在了我面前,喘气道:“阿赞罗快救救阿笛,他不受控制了,身体也出现了莫名其妙的抽搐,还翻了白眼,快、快救救他吧!”

我回头看了眼波涛汹涌的黑色大海,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随阿良冲向船舱。

在通往医疗室的途中经过了比赛大厅的出口,我注意到现场很混乱,很多人在抱头鼠窜,阿笛的意外胜利让观众们兴奋过了头,以至于发生了骚乱,只见小香站在拳台上拿着话筒说着话,她在示意大家冷静点听她说旺猜和她父亲的故事,她的声音透过话筒被放的很大,我站在出口的位置都能听到,然而现场一片混乱,还发生了踩踏事故,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在一片混乱中小香还被涌上拳台的观众推倒了,好多人什么都不顾,把她踩在了脚下。

阿良不屑的白了小香一眼,一个劲催促我快去救阿笛。

我不敢耽搁了,跟着阿良冲向了医疗室,医疗室内一片狼藉,东西都被阿笛摔碎了,沈梦派的人和医疗室的医务人员都被阿笛打倒了,阿笛也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沈梦站在角落里秀眉紧锁,波澜不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614章 老吴恋爱

我赶紧上去查看了下阿笛的眼睛,他眼睛的黑线正在凝聚,而且越来越浓,在这么下去阿笛会癫狂而死,我朝散落在地上的药物扫了眼,大叫:“有没有维生素b2,快给我找来!”

阿良翻找了一下药品,拿过一瓶维生素b2递给了我,我打开瓶子直接捏住阿笛的脸颊迫使他张大嘴,然后将一整瓶的维生素b2倒了进去,又抓起一瓶矿泉水胡乱往他嘴里灌,同时不断的拍打他的胸口,尽量让他多吞点药下去。

阿良颤声道:“阿赞罗,你让阿笛吃这么多维生素b2管什么用?”

还不等我回答沈梦就说:“维生素b2看似一种很普通的药品,起不到治疗的作用,但在特殊情况下也能发挥重要的作用,看来罗辉是用了灵降,据我所知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灵降其实是一种控制脑波的精神术,只要让中降者服食大量的维生素b2,增强脑细胞的活动力,自然就能增大摆脱施降者控制的几率。”

阿良吃惊道:“早知道这样我多带点维生素b2来了,不用带那么多跌打药油了。”

阿笛吃下维生素b2没多久抽搐就停止了,我盯着他的眼球看,黑线又开始涣散了,阿笛的意志力仍然很强,我将手按在阿笛的脑门,念了一段能使灵降力量平静下来的经咒,接下来我就做不了什么了,一切要看阿笛自己的意志力了,也许两三天,也许要一个星期他才能摆脱灵降的控制,到底要多久取决于阿笛的意志力有多强了,但我相信阿笛一定能醒过来!

我把阿笛交给了阿良,沈梦主动提出派游艇先送阿良和阿笛离开。

看着阿良背着阿笛离开我终于松了口气,阿笛经过这场比赛名声大噪,我想他的人生会就此改变,但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人生我无法干预了,我只是希望加持在他身上的刺猬山精力量,在经过这次的比赛后他能学着合理的利用,仅仅把这种力量当做一种辅助,想赢得比赛还是要靠自己真正的力量,有阿良这个真正关心他的良师益友在身边,我想阿笛会做到的。

沈梦朝我走过来,拍手鼓掌说:“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今天我不仅赢了钱,还看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精彩比赛,真是超值,罗辉,祝我们合作愉快。”

沈梦伸出了手来,我不想搭理,只是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外走去,阿赞峰的死给我的打击太大了,让我一时半会无法从悲痛的情绪里走出来。

黄伟民见我这样伸手跟沈梦握手,高兴的说:“沈小姐,我早说过了你不用担心我们的能力的,合作愉快,合作愉快,不过麻烦你能不能派一艘快艇先送我们上岸啊?”

阿赞峰的死让我很受打击,以至于三天都颗粒未进,在店里的宿舍足足躺了三天,这三天里我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阿赞峰的画面,在我的内心早把这个异国的师父当成了父亲一样尊敬,他的死不亚于当年父亲过世的悲痛。

虽然如此但生活还是要继续,阿赞峰牺牲了自己成全我,如果我不好好活着就太对不起他了,我渐渐振作了起来,恰巧韩飞的签证到期了要回国了,我决定跟他一起回国了,在泰国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回国看看了。

这段时间在泰国经历了这么多让人恍如隔世,我带着韩飞回到店里吴添和朱美娟都很激动,朱美娟拉着我倾诉衷肠,吴添向我汇报着店里的业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有了很大的发展,吴添和朱美娟通过网络做了好几笔生意,不仅维持住了店里的生意,还略有盈利了,这让我很开心。

我将这段时间在泰国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吴添对阿赞峰的死很惋惜,不断的安慰我看开点,我将韩飞正式安排进了店里上班,吴添和朱美娟看在我的面子上没多说什么,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将韩飞安排进了胡凯的宾馆住下,从宾馆出来后吴添说:“老罗,不是我不愿意让韩飞在店里上班,只是你总要给他开工资啊,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咱们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开善堂,你先是收容芭珠现在又是韩飞,这么多人吃饭,这点盈利根本不够开销啊。”

朱美娟接话说:“罗辉,这次我要站在吴老板这边了,他说的没错啊,咱们的生意才刚有点起色,开销这么大入不敷出啊。”

我想了想说:“你们说的我都理解,但韩飞在泰国帮了我这么多忙,现在他拜我为师了,又辞职一心想跟我学东西,我总不能这时候翻脸不认人吧?顶多这样,我多找点生意来做尽量弥补吧。”

听我这么说吴添只好说:“你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就这么着吧。”

朱美娟吁着气说:“人你都带来了,说什么也没用啊,再说了吴老板都答应了,我一个营业员就更没话说了。”

我拉起朱美娟的手放在心口,动情的说:“别这么说,你可不是普通的营业员,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啊。”

朱美娟娇羞的白了我一眼,露出了笑容。

吴添翻白眼道:“你们要亲热回去在亲热啊,当着我的面就这样肉麻不肉麻啊,真是够了,我有约会今晚不回去了,把房间腾出来给你们亲热。”

说罢吴添就坐进车里,对着后视镜风骚的整理了下头发,开车扬长而去了。

望着远去的车子我好奇道:“老吴这是跟谁约会去,难不成谈恋爱了?”

朱美娟戳了下我的额头说:“你猜。”

我苦笑道:“这怎么猜啊,好歹给点提示啊。”

朱美娟笑盈盈道:“他确实谈恋爱了,这个女孩你也认识。”

我吃惊不已:“我认识?不会吧,在武汉我可不认识几个女孩,就算认识也是女客户,难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把女客户发展成情人了,够可以的啊。”

第615章 广发英雄帖

我边说边看朱美娟的表情,朱美娟却点点头,这让我很意外,还真是女客户!

我摸着下巴思忖着在武汉接触过的女客户,跟吴添年龄相仿他又看得上眼的好像没几个,想来想去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难道是那个在梦中跟阴灵鬼交的陈露?!

陈露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身材又火辣,比吴添大不了几岁,姐弟恋也很正常,倒是很符合吴添的择偶标准,那晚我们在陈露家里亲眼见识过陈露的性感,吴添还流露出了对陈露的好感,只不过他信誓旦旦的说陈露被鬼上过,他才不乐意。

我嘀咕道:“难道是陈露?”

朱美娟立即点头说:“对对对,我听吴老板提了一嘴,好像就是叫陈露!”

我目瞪口呆,回过神后哑然失笑,这小子还真是口是心非啊,不过不管怎么说吴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也替他高兴,这是他的私生活,我也不好多干涉,陈露虽然性格有些怪,但人还是不错的,吴添并不吃亏。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的六点多了,在泰国跟阿赞峰隐入山林修法,被没收了手机后我和朱美娟就没好好的说说话,感情不免有些生疏,难得有机会独处,我打算好好的补偿补偿,我抛开了这段时间的烦恼,决定好好跟朱美娟约个会。

我们先是去江汉路一带吃了一顿烛光晚餐,然后又去看了电影逛了街买了大包小包,我破天荒的给朱美娟买了一束玫瑰花,虽然她责怪我乱花钱,但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

看着朱美娟低头嗅着玫瑰花的高兴样子,我产生了一丝内疚,在泰国我跟李娇犯的错让我觉得亏欠了朱美娟。

可能是做贼心虚了,朱美娟突然回头盯着我看把我吓了一跳,我问:“怎么了小美?”

朱美娟一拍脑袋说:“我把芭珠给忘了,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看时间说:“芭珠?现在十点了。”

朱美娟回过神立即朝马路走去拦车,还说:“这段时间芭珠很想麻香,在店里工作老是走神,还不小心摔倒把脚给崴了,于是我就让她呆在家里休息了,忘记带晚饭给她吃了,这都十点了,也不知道她吃了没有,她又没有手机。”

我说:“芭珠也十五六岁了,这么大人了会自己弄吃的吧,家里的冰箱应该有吃的吧?”

朱美娟急道:“有是有,可我不放心,不行还是别逛了,要赶紧回去了。”

我嘟囔道:“你有不是她保姆,放心吧她没事的,我们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约会。”

话没说完朱美娟就说:“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啊,这段时期她还处在生理期,人很难受,脚又崴了我得照顾她啊。”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同意回去了,本来我还安排好了节目的,打算等逛完街去酒店开间情趣房间跟她好好的缠绵一番,看来这节目又泡汤了。

我们匆匆赶回了家里,哪知道芭珠一点事也没有,在床上呼呼大睡,床头柜上还摆着吃过的方便面盒子,朱美娟松了口气。

我很无语,真是瞎操心一场了,现在情绪也没了,总不可能又出去吧,只好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在我拿遥控器的时候忽然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张请帖,下意识的拿起来打开,这一看我纳闷了下,怎么是张广发的请帖?

请帖里张广发邀请我这个月的月底到北京盘古七星大酒店参与一个会议共商大计,至于是什么会议请帖里并没有提及,倒是时间就快到了,就在后天。

“小美,这张请帖是什么情况?”我好奇道。

朱美娟一边换着睡衣一边说:“哦这请帖啊,是前两天我在店里收到的快递,就给带回来了放茶几上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张广发我倒是知道,是福建比较出名的牌商吧,我们的同行,你什么时候跟他接触上的,怎么请帖发到店里来了?”

我把跟张广发接触,以及在泉州石狮发生的事简单跟李娇说了下,朱美娟吃惊道:“你和阿赞峰把尸油鬼王古路柴给弄死了,尸油鬼王古路柴跟他有生意上的合作,你断了他的财路,这会不会是鸿门宴?”

朱美娟说的情况不是不可能,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不过我觉得鸿门宴的概率很低,张广发有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何必发请帖搞这种形式主义?我怀疑他不是给我一个人发了请帖,想到这里我说:“既然张广发让我到北京开会,我给方瑶打个电话看看,兴许她知道那边的情况。”

说着我就给方瑶打去了电话,询问下才得知方瑶的店里也收到了请帖。

方瑶也是一头雾水,说:“罗哥,这个张广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怎么你也收到了请帖,但他在请帖里又不细说是什么会议,真是奇怪。”

我琢磨了下说:“虽然不清楚张广发在搞什么名堂,但可以推测到一些,既然你我都收到了请帖,说明这次的会议是针对牌商的,可能还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别的地方的牌商,至于他为什么不在请帖里说是什么会议也很好猜,可能是涉及到了一些利益,如果细说了大家都不愿去了,含糊其词的说共商大计,大家都会产生好奇心,到时候都会过去了,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

方瑶想了想说:“还是不要了,他不打电话兴许是有顾虑,贸贸然打去问反而不好,反正我这离的近,后天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罗哥你去吗?”

我说:“他都把请帖送到我店里来了,不去未免有点不给面子,好歹他在这一行有点地位,那就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吧。”

挂了电话后我把张广发给牌商们发请帖的事说了下,朱美娟说:“既然他给这么多人都发了,那我就放心了,至少他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你不利。”

我将朱美娟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她对我的关心让我心里很温暖。

第616章 心理门诊

我们搂着耳鬓厮磨了一会后朱美娟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这么说你决定去北京了?”

我笑说:“怎么,舍不得我啊?别这样,这次只是去北京开个会,不会像去泰国那样一呆几个月。”

朱美娟嗔道:“你少臭美了,谁舍不得你了,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想跑也跑不到哪去,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希望你答应我。”

我问是什么事,朱美娟刚要开口又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拉着我来到了卧室,把门给关上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我好奇道:“小美,到底是什么事啊,搞的这么神秘?”

朱美娟隔着门指了指说:“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带芭珠一起去北京?”

我有些意外,不知道朱美娟是怎么想的,说:“我是去开会带她干什么?”

朱美娟说:“你去北京只是开会,估计最多三天,不可能开三天会吧?唉,这段时间芭珠思乡情切,整个人心不在焉的,我怕她老是呆在一个地方心情越来越糟,所以想让你带她去北京散散心,她毕竟还小,兴许换个环境她能高兴点。”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朱美娟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也不知道麻香和杜勇到底找苗疆蛊王达久找的怎么样了,芭珠都在我店里呆了快三个多月了,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杜勇和麻香两个人的心也够大的,明明很想跟女儿团聚,却为了给女儿留下最好的印象,一个一定要让自己站起来才来见芭珠,一个一定要陪着办到了才揭露身份,真是让人头疼,对于芭珠来说从小就没了父母,突然间麻香变成了妈妈,又有了爸爸,她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

虽然如此,但我不是杜勇和麻香,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们想给芭珠一个完美的家吧。

想到这里我苦笑说:“你呀,现在都快成芭珠的保姆了,难道她比我还重要吗?好吧,我答应你,带芭珠一起去北京!”

朱美娟娇嗔道:“那可不,芭珠现在算是我的小姐妹了,你不在的时候都是芭珠陪我说话,吴老板毕竟是个大老爷们,下班后他有他的生活,我也不可能找他聊天,再说了,这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我找他聊天万一聊出感情了,你怎么办?”

我笑道:“你跟老吴?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你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上学那会你就不喜欢老吴这种吊儿郎当、油腔滑调的男人,否则你也不会选我了啊。”

朱美娟立即粉拳捶到了我胸口说:“瞧把你给美的,不跟你多说了,我马上把这消息告诉芭珠。”

朱美娟打开门找芭珠去了,芭珠听说我要带她去北京,情绪马上就好转了,说:“真的吗?我听说北京可是首都,是个很繁华的地方,有**、故宫、颐和园、圆明园。”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孩子始终是孩子,稍微一分心就忘了心中的苦闷,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她短暂的忘却烦恼。

离去北京还有一天时间,在剩下的一天里我都呆在店里,朱美娟把这段时间做的生意都做了详细的记录,我看了下每个活的记录,都还不错,这些活基本上都是陈道长解决的,不过也有两个是陶水金那个卖假药的江湖术士陶水金做的,并且赚的钱也最多。

我好奇道:“小美,怎么还有陶水金干的活?”

朱美娟说:“哎呀,人家陈道长哪次次有空啊,吴老板为了节约成本不想去泰国请法师,于是就去找陶水金了,就这样建立了合作关系。”

我问:“他好像不懂什么法术吧?能行?”

朱美娟说:“吴老板说陶水金懂什么障眼法,可以懵人。”

我皱眉道:“懵人?这可不行啊,我们干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驱邪生意,陶水金会的障眼法虽然是一种高级的幻术,但无法驱邪啊。”

朱美娟立即说:“你听我说完嘛,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有些到我们店里来需要驱邪的顾客根本就不是真的中邪,而是一种心理作用,吴老板看到了商机,他说不能把顾客往外推,有邪驱邪,没邪就抚慰心灵,钱必须要赚,还别说顾客的反馈还不错,有个顾客一直说家里有鬼影,希望我们帮他驱邪,吴添过去调查了下,发现这顾客应该没有中邪,而是她跟丈夫吵架,无意中诱发了丈夫心梗而死,导致这顾客心里有些害怕,心理出了问题,吴添察觉到后就带陶水金去了,陶水金用手法让这顾虑见到了丈夫的幻象,主动跟丈夫道歉,化解了顾客的心结,后来这顾客还说要给我们送锦旗,不过一直没见送来。”

我哑然失笑,这个吴添脑子确实活泛,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没想到我不在店里这段时间他还开辟了这种治疗心理的业务,也罢,这也不算懵人,至少顾客的心理病治好了,这钱赚的也正路。

“敢情我们还搞上心理门诊了,哈哈。”我笑着放下记录。

朱美娟也陪笑说:“谁说不是啊,这个吴老板真是做生意的料,这点可比你强。”

我们正说着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我下意识的来到门口,只见刘胖子正送两个穿制服的警察从珠宝店里出来。

等警察走远后我主动迎上了上去,刘胖子看到我很吃惊,故意打趣道:“哎呦喂,这谁啊,真是稀客啊。”

我白眼道:“刘老板,几个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刘胖子哈哈大笑说:“我说罗老板,你这两三个月跑泰国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小美也放心啊?泰国可是个花花世界,我看你都舍不得回来了吧?”

朱美娟瞪眼道:“胖子,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活该招警察,我家罗辉可是好男人,哪像你成天花花肠子。”

刘胖子无意的打趣让我想起了跟李娇的事,感觉一阵不自然,赶紧转移话题问:“对了胖子,你怎么惹上警察了,什么情况?”

第617章 业务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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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刑警队长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

吴添见我不吭声,接着说:“警察是公务人员,你觉得他们能拿的出多少钱给我们?总体来说是弊大于利的,反之跟案情相关的家属合作就好多了,具体我就不分析了,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最重要的是咱们不用公开,不会惹来麻烦,是不是这个理?”

这就是一个明一个暗,一个赚钱多一个赚钱少的问题,我想了想说:“其实在泰国我和黄老邪想到这个业务的时候想法跟你一样,也觉得跟家属合作会比较好,但后来我改变主意了。”

吴添饶有兴趣的问:“怎么说?”

我说:“我们做的事是迷信没错,但有个伟人说过,不管是黑猫白猫,只要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一仔细想想,需要这个业务的家属都是些什么人,刑事案的家属都是受害者,本来就已经很受伤了,咱们还要想办法赚他们的钱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而且跟家属合作,我们需要照顾家属的焦急情绪,有些时候我们会生不由己,这无疑会打乱了我们的节奏,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我们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家属有可能还会报警说我们是骗子,麻烦不断。”

吴添皱眉道:“我也是服了你,我们是生意人,按照我的角度来说家属更焦急,更需要我们,我们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赚钱,至于没发生的事你考虑这么多干什么,我看你就是太仁慈了,简直就是个圣母婊。”

我一下想起了阿赞峰的话,不由的叹了口气,这或许是我人性的弱点,但我性格就这样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

吴添见我情绪低落,赶紧说:“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跟警方合作确实也有好处,至少他们知道我们在协助调查,这对警察不是坏事,人多力量大嘛,我们可以找个折中的办法,不用向警察公开我们的办事手段,只给他们一个结果就行,而且赚钱也未必少,我们专挑最疑难的案子来接,像这类案子一般大多有悬赏的。”

我一下激动了起来,说:“对啊,报纸、电视新闻上经常有这类案子,悬赏征集有效线索,一悬赏就是五万、十万的!”

吴添双手叉在胸前哼道:“这下满意了吧?”

我将双手按在吴添的肩头,感激道:“老吴谢谢你,我知道你在迁就我。”

吴添摆手说:“我可不是迁就你,我是为了钱着想,我们是兄弟又是合伙人,要是发生分歧这生意就没法做了,所以要找个我们俩都能接受的方案。”

我说:“总之谢谢你,不过这事到底能不能成我们说了不算,要看晚上这顿饭了,谈生意是你的强项,晚上这个局好好表现。”

吴添打着哈欠问:“饭局几点?”

我看了看时间说:“大概六点吧,还有个把小时。”

吴添调头就要走,我拉着他问:“你这是要去哪?”

吴添说:“还有个把小时我要赶紧回去补觉啊,不然吃饭的时候没精神,说话不利索,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我这才把手松开了,由得他去买药了。

晚上六点,我和吴添早早来到了定好的酒店包间等着,刘胖子则去接人了。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刘胖子才把人带来了,这个刑警队长个头不高,人很黑,但很结实,理着干练的平头,尤其是一双眼睛目光如炬,一看就是个常年在一线做艰苦工作的,我不禁感慨刑警不好干啊,压力大不说还要在外头奔波,不容易啊。

刘胖子向我们介绍了下,这刑警队长叫丁毅,人如其名,看着很坚毅。

我和吴添赶紧主动跟他握了下手,丁毅似乎很疲倦,挤出的笑容很勉强,在跟他握手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他虎口的老茧,这是握枪导致的,我心里对他生出了一分尊敬,看来这位刑警队长是个实干者,并不是那些坐在办公室里指挥的。

坐下后刘胖子就让服务员上菜了。

丁毅并不含糊,不等我们开口他就开门见山道:“两位,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也来不了客套,所以有些话说出来让你们不高兴可不要见怪,是这样的,我平时工作比较慢,业余时间很少出席这种饭局,但我跟老刘是很多年的朋友,所以今天我能来是给他面子。”

我和吴添露出了尴尬笑容。

丁毅看了看时间说:“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听老刘说你们有事找我帮忙,我有言在先,但凡是触犯警队纪律的事我一律不会帮忙,谁的朋友也不好使。”

看来丁毅是个正直的警察,我心说我要合作的警察就需要这种品质,没想到刘胖子还有这样的警察朋友。

吴添赶忙起身打开白酒,要先给丁毅倒酒,丁毅主动推开了,摇头说:“对不起,我不喝酒,你们应该知道刑警的特殊性,不用客气了,直接说事吧。”

吴添只好坐了下去,刘胖子也催促道:“罗老师、吴老板,人家老丁忙的很,约他过来一趟不容易,要不是我面子大他还不来呢,你们就赶紧说正事吧。”

丁毅的直接反倒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有些事说起来他可能不好接受,而且他还是个刑警,出于职业的敏感性,我们要是撒谎他肯定会察觉到。

我正在犹豫该怎么说的时候吴添开腔了:“丁队,事情是这样的,你是刑警,有些事我们也瞒不了你,我们呢是做佛牌生意的商人,平时跟鬼神打交道,替人解决一些邪门事。”

丁毅听吴添这么一说立即皱起了眉头,这也难怪,他是警察对于这种封建迷信肯定是反感的,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吴添继续说。

我能想到的吴添也想到了,所以他直接把话说开了,但说的很委婉,只是说要跟警方合作破案。

丁毅先是一愣,跟着突然失笑道:“我没听错吧,搞封建迷信的佛牌商要跟警方合作?你们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你们和我可是两个对立面,这是在开玩笑?”

第619章 舌绽莲花

丁毅的言语中带着不屑和不可思议,要是说的不好这事八成要黄了。

刘胖子对于我们找丁毅合作很震惊,本来想说话,但动了动嘴又不吭声了,然后起身说尿急要上个厕所,说完他就匆匆出去了。

刘胖子有这样的反应不奇怪,这事他确实不好多嘴,他受过我的恩惠,见识过我的“封建迷信”有多厉害,但他也知道警察是不讲这些的,夹在中间很不好做人,这是借尿道回避了。

吴添说:“丁队,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带着诚意来的。”

丁毅面无表情的打量了我和吴添,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手臂和脖颈处的纹身上,这让我很不自然,我这阴神纹身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尤其是对警察来说更容易留下不好印象,幸好吴添马上转移了话题,吸引了丁毅的注意力。

吴添说:“我们做特殊行业的人,外形难免怪了些,丁队不要见怪,说正事,我知道我们做的事和警察是对立面,但总有特殊的时候啊,国共也有合作打日本鬼子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能合作?只要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合作又有什么不好?”

丁毅依然面无表情不作声。

吴添继续说:“丁队,总之我们不去触犯法律,做事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你就当我们是一个民间调查组织,协助警方调查案件真相,我们用我们的方法,你用你的方法,不会有什么冲突的,人多力量大不是吗?”

丁毅终于吭声了,说:“协助警方调查案件真相?图什么?你们是商人,图的当然是钱,警方可没多余的钱给你们。”

吴添笑呵呵道:“警方不是经常悬赏征集有效的破案线索吗,我们就是要赚这种钱,其实我们的合作说白了就是提供线索,至于我们用什么法子找线索你不需要知道,我之所以直接跟你说我们是跟鬼神打交道的牌商,是因为真诚,不想骗你,再说了我们也骗不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啊。”

吴添很自然的吹捧了丁毅,丁毅脸上的表情略有缓和,但还是有些不满,说:“听着好像不错,不过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的破案能力吗?为什么就一定要跟你们合作?”

吴添连忙摆手说:“丁队,不要误会,我不是在质疑,只是有个事实你得承认,这么多案子你敢保证每一起都能破吗?”

丁毅被质问的脸色很不好看,说:“你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没有跟你们合作的必要性。”

丁毅在不停的看时间了,这说明他心中本能的抵触我们的身份,对我们做的事不承认,这很正常,让一个警察去相信封建迷信获得的线索,确实不容易。

吴添这时候也不说话了,自顾自倒了点酒咪上一小口,丁毅很快就沉不住气了,起身说:“不好意思两位,我有事要走了,这饭我是没时间吃了,老刘回来帮我跟他打声招呼。”

说罢丁毅就要走,我有些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他,只能看向吴添,可这小子一脸的从容淡定,仿佛胸有成竹似的。

就在丁毅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吴添不慌不忙的说:“丁队,难道你不想提升破案率吗?男人总要有点追求,提升了破案率我相信对你没有坏处。”

丁毅背对着我们站着不动了,迈开的脚步也停了,吴添的话好像起作用了。

吴添接着说:“丁队,我们来谈谈很现实的问题,我这人说话也很直,不喜欢拐弯抹角来虚的,你也别怪我,我就问你一句,难道升职加薪走向更高的舞台你不追求吗?你既然跟刘胖子是同学,那就是说年龄也差不多,才四十来岁,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上升期,这个时期的男人是最累的,有老婆、有孩子,父母也基本健在,更别说是刑警队长这种特殊职业的男人了,你看看刘胖子,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哪像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说他三十岁也有人信,在看看你这么黑瘦,刑警很累我知道。”

丁毅握紧了拳头,似乎想回头说话,但吴添并不让他说话,就像连珠炮似的,说:“我知道你或许不追求这些,也可以说你热爱刑警这个职业,但在恶劣的环境里风吹日晒难免会有不满的时候,追犯人是件很辛苦的事,尤其是在面对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的时候还充满了危险,搞不好随时把命搭进去了,你应该想过不用那么大压力,可以有时间陪老婆、孩子、父母,不用让他们担惊受怕吧?别否认,我敢保证你一定这么想过!”

丁毅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了。

吴添继续说:“嫂子没少抱怨你陪她的时间太少吧,孩子也没少怪你不陪他吧,父母也没少担惊受怕吧?但这一切只要你跟我们合作了,就会改变!我们给你提供线索,你就能少走弯路,不仅能腾出大量时间陪家人,还能降低生命风险,同时还能增加破案率,一举三得,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的,话我都说到这份上了,合不合作你可以考虑,我不可能去勉强你,正所谓强拧的瓜不甜,你随意,待会我会跟刘胖子交待一声。”

丁毅站在那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人家听不进去,看来还是不行啊,唉。”

吴添笑道:“谁说的,我们已经成功了啊,他要是真的听不进去就不会站在这里不动了,更不会在我说完了还站了老半天才走,我敢保证他已经动心了,只是他当着我们拉不下面子来,人家好歹是个刑警队长。”

我半信半疑,不过我对吴添的口才确实很佩服,因为他切中了刑警这一行的软肋,我相信所有当刑警的都把老婆孩子看的很重,家是他们这行的港湾,如果刚才我是丁毅估计早动心了。

吴添拍着我肩头说:“放心吧,我敢打包票,他一定会通过刘胖子再次联系我们,给他点时间考虑。”

第620章 牌商大会

看吴添这么自信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姑且等着吧,反正做了该做的,丁毅答应不答应都无所谓了,就算他不答应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少条发财的路子罢了。

刘胖子回来了,四下环顾问:“老丁人呢?”

吴添摊摊手说:“走了。”

刘胖子纳闷道:“饭都没吃就走了?你们到底怎么跟他说的,把他气走了?”

吴添笑嘻嘻道:“我可没气他,只是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他面子上挂不住就走了。”

刘胖子吃惊道:“老丁这人确实很要面子,不过你们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是这种事啊,他是个警察,你让他跟封建迷信合作几乎不可能啊。”

吴添说:“事在人为,反正我把话说出去了,答应不答应在于他,我们也不勉强。”

刘胖子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问:“菜都没上来,那这顿饭是吃还是。”

我说:“当然吃了,你不是一直说我不请你吃饭吗,今天请你吃。”

刘胖子喜上眉梢,立即倒上白酒,打算大快朵颐。

吃过饭后刘胖子跟我们分手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吴添说:“对了老罗,我要跟你商量个事。”

我喝的微醺说:“都是兄弟这么墨迹,商量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吴添说:“晚上回去我会收拾一下,打算明后天就搬出去住了。”

我诧异道:“为什么?”

吴添露着傻笑说:“这么明显你还不懂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说:“你这是打算搬去跟陈露同居了?”

吴添点头说:“是啊,长期跟你和朱美娟住在一起不是个事,你老是中泰两地出差不在家里住,家里就剩下我和朱美娟了,很不方便,幸亏有个芭珠才不会太尴尬,我知道你对我很信任,但我还是觉得应该避嫌,再说了陈露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有意见的,昨天晚上我跟陈露商量了下,她一口就答应了,反正她也是一个人住,觉得冷清,我要是搬过去不仅能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还能增加我和陈露的感情。”

吴添说的也有道理,他继续住下去确实不太方便,既然他有了决定我也不在说什么了,干脆的答应了,同时祝福他跟陈露能早日开花结果。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芭珠启程前往北京了,上飞机前我给方瑶打了电话,她亲自开车来接我们了。

我们没有马上去酒店,而是先去了方瑶的店里小憩,中午方瑶带我和芭珠去吃了全聚德的烤鸭,阿龙也来作陪,我们先聊了一些最近各自的琐事,阿龙主动请缨说可以带芭珠逛北京城,芭珠很开心。

吃过午饭后阿龙就带着芭珠去玩了,我和方瑶去了星巴克喝咖啡聊张广发邀请我们开会的目的。

方瑶说:“罗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无奈道:“用眼睛看呗还能怎么看。”

方瑶白眼道:“你正经一点,我说真的,我总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认真了起来说:“我跟张广发接触了几次,这个人城府很深,让人看不透,我对他没什么好感,这人好色、重利,他这么做多半是为了利益。”

方瑶很疑惑:“好色?你怎么知道他好色?”

我把上次丽都夜总会coco找张老板请阴料的事给说了,coco为了当上头牌拿到奖金,不惜害玲玲,张广发没收coco的钱而是让她陪睡。

方瑶听完后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说:“张广发真是个小人,原来当初丽都里的事他也有份。”

我说:“张广发只是在局外,并不知道丽都里的事,顶多是根搅屎棍。”

方瑶说:“既然这人的人品有问题,这个会议不会有什么好事了,那我们到底去不去?”

我笑道:“既然都来了当然要去了,看看他耍什么花样也好,方家又是代表北方的牌商,不去好像不太合适。”

方瑶说:“那好吧,听罗哥你的,会议在下午三点,时间也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以过去了,芭珠有阿龙带着你放心。”

喝完咖啡后我和方瑶一同前往了盘古七星酒店,路上我问起了方中华的事,方瑶说很快就有结果了,经过他多番的疏通关系,以及律师团队的努力,方中华即便被判有罪也坐不了一两年,对方家的影响很小,唯一的变化就是东南亚一带的业务,不过现在有了黄老邪的店作为办事处,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走上正轨了。

方瑶还告诉了我一件事,就是潜逃去柬埔寨的翁沙一家,方瑶多次派人前往柬埔寨,终于把人给找到了,翁沙虽然手中有价值连城的u盘,但却发挥不出赚钱的作用,如果没有方家的关系他根本接近不了u盘资料里的人,经过跟翁沙的多次交流,终于将他感动,u盘已经取回来了,至于怎么处置翁沙方瑶请示了方中华,方中华很念旧,觉得翁沙是被形势逼的,而且翁沙帮他工作了这么久,功大于过,又拖家带口的,于是决定放他一马,还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一家人可以在柬埔寨过的不那么艰苦。

方中华的做法让我很佩服,看来方家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了,王者归来是迟早的事,我也用不着替方家操心了。

我们到了酒店,在酒店的大堂里我居然看到了在泉州打过交道的潘红斌,看到我他主动迎了上来,作揖行礼道:“罗老板,别来无恙啊。”

我回礼客气道:“没想到潘师傅也来了啊。”

潘红斌说:“这次的会议是张老板组织的,我自然责无旁贷,会议室在楼上,张老板特地让我在大堂里迎接你和这位应该就是方家的代表方瑶方老板了吧。”

方瑶面露微笑客气的点了下头。

在潘红斌的带领下我们到了会议室,当门打开的时候我很震惊,会议室又大又气派,都能摆得下几十桌的酒席了,在会议室中间有张会议专用的椭圆长桌,中间摆满了鲜花,会议桌上整齐放置的高档的陶瓷茶杯以及话筒,要是不清楚情况,我还以为是国家领导人之间的什么商务洽谈会了。

第621章 中国牌商协会

会议桌边已经坐了二十来人,一个个都穿西装打领带人模人样的,我扫了一圈,还在人群中看到了老熟人毛贵利,毛贵利在冲我挤眼打招呼,我点头示意了下,对于他出现在这我没觉得意外,毕竟毛贵利是南粤地区的大牌上,张广发肯定不会把他漏掉。

随着我和方瑶的到来张广发主动离开会议桌朝我们走过来。

简单客套后我和方瑶被请到了会议桌边,位置是上座,在我们的面前甚至还有名牌,上面印着“武汉代表罗辉”,方瑶那块是北京代表,毛贵利就坐在我对面,面前摆着“广东代表毛贵利”的名牌,张广发自然是福建的代表,搞的有模有样,我忍不住看了张广发一眼,这老东西搞这么大的排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广发环视了下会议桌,基本没有虚席了,这才拿起话筒说:“首先,欢迎全国各地的牌商老板给我张某人面子,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能抽空出席由我牵头的这个会议,再次欢迎大家的到来。”

说完他就主动鼓掌,现场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多数人都不太乐意搞这种形式主义,生意人大多不习惯这种场面,但碍于面子还是象征性的拍了两下。

张广发继续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各自地区很有代表性的大牌商,是我们这行的中坚力量,佛牌作为异域的圣物,在九十年代初由东南亚传入港澳台地区。”

现场有人耐不住性子了,插话说:“张老板,你就直说这次召集我们过来想干什么就行了,我们都是粗人,你别搞的跟做报告似的,大家都听不习惯,大家说是不是。”

人群一阵附和。

张广发扬着笑意,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说:“我理解大家舟车劳顿赶到这里来都很疲劳,是给我张某人最大的面子了,虽然我说的有些啰嗦了,但我觉得这种形式还是很有必要的,大家先耐心听我说完吧。”

现场安静了下来,张广发继续说:“佛牌在九十年代初由东南亚传入港澳台地区,逐渐发展了起来,并且慢慢传入内地,这才有了今天这个规模,现如今除了西部落后地区外,几乎在全国各地都能见到牌商的影子,我很高兴能看到这种现象发生,但一直以来我们牌商都是打着卖珠宝的名义在做生意,这就导致了社会上对我们这一行不太了解,甚至是误解,觉得我们做的事是卖纪念品和饰品,对我们的认知和认同几乎是零,这对我们很不公平,所以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为什么佛牌不能像佛教的观音、弥勒佛、如来一样,为什么佛牌不能像基督教的耶稣十字架一样,为什么佛牌不能像道教的三清成为广大民众都接受的圣物?”

来自湖南的一个牌商代表插话说:“这能一样吗?佛教和基督教在中国有几百上千年的历史,更别说道教这种在本土有着几千年历史的教派了,佛牌传入咱们中国才多少年?说二三十年都是多的了,也就最近这十来年泰国旅游热,才逐渐被一些人熟知。”

张广发反问道:“佛牌和基督教也都是舶来教会,跟佛牌有什么两样?我们这批人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了,难道大家不想把生意做大,不想把生意让下一代乃至下下一代去继承,让这个行业更景气吗?”

湖南代表不作声了,张广发说:“我们要想发展起来就要学会改变,现在是信息的时代,是资源共享的时代了,如果我们还故步自封,只会被时代所淘汰。”

一个来自山东的代表说:“张总,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这个行当公开化对吗?可是这东西在许多人看来就是迷信,上不了台面,怎么公开发展啊?”

许多人也附和说是啊,我朝张广发看去,只见他依旧露着春风笑容,显然对这种质疑早有了应对说辞了,只听他说:“我刚才说的那些佛教、基督教圣人说到底也是迷信,可信佛的家庭,谁家大年初一不去庙里烧香拜佛,信基督的谁圣诞节不去教会参加了聚会,这可都是国家允许和保护的,难道你能说上不了台面,周老板,要怎么公开就看我们怎么包装了,不过包装是后话,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对不对,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现场发出了一阵笑声,方瑶和两个女代表都觉得很尴尬,张广发马上意识到了,说:“不好意思忘了还有女士在场了,向几位女士道歉,我的比喻确实粗俗了点,但话粗理不糙,总之我们要走出第一步。”

毛贵利忍不住插话了:“老张,你太墨迹了,什么第一步倒是说啊,大喘气什么。”

张广发清了清嗓子说:“看把毛老板给急的,耐心点嘛,这第一步就是我们不能在一盘散沙了,不能在各自为政了,更不能同行彼此看不顺眼了,我们要做到摒弃前嫌拧成一股绳,成为了一个团体,成为一股不输给任何行业的行业,大家抱团发财,有事大家一起扛,同舟共济,走向辉煌的明天!我们不能在依附珠宝这个行当了,寄人篱下的感觉谁也不会舒服,我们要独立出来,成为一个属于我们佛牌人的协会,中国牌商协会!”

现场的牌商代表对于张广发的提议似乎并不感冒,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吭声的。

张广发似乎有点下不来台,老实说这个提议其实不错,确实有助于牌商的发展,现在的牌商大多看彼此不对眼,导致产生恶意竞争,都认为对方在抢自己生意,很不利于发展,如果能成立一个协会,大家的心都聚到了一起,不算坏事,但这事由张广发提出来就有点变味了,张广发的为人从他对coco那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利益在他面前才是第一的,我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搞这种对他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对成立中国牌商协会这事我持保留态度。

第622章 要当土皇帝

张广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当然了,我不是想一言堂,我只是提出提议,到底成不成立还好看大家的意思,我想我们还是民主一点,大家举手表决吧,要是多数赞成我们就成立,要是多数反对这事就作罢,就当我召集大家来彼此有个交流的品台,我还在酒店订了几桌,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就当一次彼此认识的聚会了,下面开始举手表决吧,支持的举手,反之不举手的就视为反对。”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渐渐的有人举手了,并且人数在慢慢增加,虽然我不是太肯定,但这些牌商里一定有张广发的人,我还看出来有些人就是怕得罪张广发这个大牌商才举的手。

方瑶凑过来小声问:“罗哥你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举手还是不举手?”

我说:“张广发花这么多钱搞排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应该不会这么做,看样子大势所趋了,这个协会肯定会成立。”

方瑶狐疑道:“那我们举手?”

我想了想说:“举不举手都会成立,在不知道张广发的目的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举手可能会得罪反对的人,不举手可能让张广发不满。”

说到这里我站了起来,说:“张老板,我拿不定注意,我投弃权票,你们表决就好,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张广发笑呵呵的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方瑶马上跟着我投了弃权票,毛贵利倒是不以为然,主动把手给举起来了,或许他觉得这协会成立不成立对他没什么影响,索性随大势了。

经过一番表决后,举手的牌商多过了没举手的,看样子成立中国佛牌协会这事不可逆了。

张广发满脸堆笑,主动带头鼓掌,大家只好跟随鼓掌,就这样协会成立了!

等大家安静下来后张广发示意了下潘红斌,潘红斌招呼来了服务员,服务员推来了餐车,上面摆着香槟和高脚杯,张广发亲自开香槟,“嘭”的一声瓶塞蹦出,香槟喷溅了出来,张广发在每个杯子里都象征性的掉了点,服务员给每人发了一杯。

张广发高举酒杯,大笑道:“今天真是个历史性的时刻,我们佛牌人的梦实现了,来来来,大家高举酒杯,一同庆祝这历史性的一刻,要是不尽兴稍后我们在宴会厅在开怀畅饮!”

大家共同举杯喝了香槟,等服务员收走酒杯后张广发继续说:“既然协会成立了,就需要场地、需要人员管理、需要各项开支,这事是我牵头理应由我出来解决,在来之前我已经跟一个做地产的朋友谈过,要是我们这个协会能成立起来,那我就买下他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作为协会的办公点,供协会免费使用,同时头年聘请工作人员的费用以及各种开支都由我来承担,大家觉得怎么样?”

不用掏钱大家自然欣然接受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我心中越来越纳闷,北京市中心的房子有多贵谁都知道,可张广发眉头也不皱的买来作为协会的办公地点,还免费使用,这投资未免太大了,加之协会的后期运作费用,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像他这种重利的人怎么会这么舍得?

张广发这时候话锋一转说:“不过嘛协会要想长期运作下去,我一个人肯定是扛不住的,所以在第二年开始,大家都要缴纳会费了,我让人做了预算了,整个费用平摊下来,一年每人一万左右,这笔钱大家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私自动用,协会里的每笔开销都会做账,去向会非常清楚。”

我算了算,每人一万看似不多,但在座有二三十人也就是二三十万了,那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对于一个协会来说还是很可观的,难不成张广发在打这个主意,如果协会由他控制,他要想在账上做点手脚还是相当容易的,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不太可能,张广发这么多店,每年的收入都是百万级别的,这笔钱对他来说只能算是蝇头小利了,他应该不会冒风险干这种事才对。

既然张广发不是为了这点钱那是为了什么,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我正想着问题的时候张广发又说话了:“既然有了组织,就要有个带头人,所以接下来我们要选出协会的会长、秘书长以及理事。”

有人插话说:“既然这协会是由张老板你提议成立了,这会长自然该有你来担任。”

张广发笑着摆摆手说:“肖老板客气了,话不是这么说,会长有谁来担任不能由我说了算,不能说我提出就一定是我来当,我们还是要民主啊,这样才能体现公平。”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看得出来张广发其实很想当这个会长,他很想控制这个协会,因为只有当了会长,他才能在协会里有话语权,从而在无形中牵制住全国的牌商,我似乎有点明白张广发图的什么了,原来他在图一个掌控全局,他这是要当牌商里的土皇帝!

我都能想到这个协会在他掌控下会怎么样了,说的难听点,只要当上了这个土皇帝,全国牌商在他眼皮底下就算是透明的了,他能以协会的名义派人在各个牌商的店里进行巡查,表面上可以说是规范这个行业,但说白了就是无形的监督,这么一来所有的牌商所做的每一笔生意,乃至动向他都能一清二楚了,他大可以制定属于自己的协会规定,将各个牌商掌控在自己手上,只要掌控在了自己手上,就会产生巨大的无形利益!

我皱起了眉头,张广发这人心机太深了,他不仅是个重利的人,还是个重权的人,在有了钱后他现在想要权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往下沉了,难怪他当初不在请帖里直接言明了,因为只要不笨,多琢磨就能猜到他的意图了,到时候就没几个人来开会了,现在他把人都架到了这个层面上,协会都成立了,大家根本没有退路了!

第623章 竞选会长

张广发已经占了很大的优势了,毕竟这个协会的成立是由他牵头的,他还投入了这么多,又是提供免费场地又是掏钱,在无形中参加会议的小牌商会先入为主的觉得他理所应当当这个会长!

事情到了这份上,不是我一个人能左右的了,协会的成立本身没问题,但控制协会的人却可以让协会成为一把双刃剑,在真心为牌商谋福祉的人手里,协会就是一个佛牌行业发展的利剑,能为牌商们的发展披荆斩棘,但在为了自己利益着想的人手里,那协会就是一个控制牌商敛财的工具!

如果真是这样,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会长职位别落在张广发以及他的人手里!

搞清楚张广发的意图后我就有了底,知道该干什么了,我耐着性子等机会,我可不想把自己的生意交给张广发这种人来监管,任由他指手画脚,哪怕今天要得罪他跟他撕破脸也在所不惜了!

这时候湖南代表好奇的问:“张老板,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张广发说:“会长这个职位一定要有领导群雄的能力,要有更大的责任感,需要付出的比别人多,一定要能服众,最重要的是他要对这行很了解!至于人选在场的都是,大家可以先提几个候选人出来。”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许多人都觉得这要求很高胜任不了,来自山东的代表这时候说话了:“照这么说当个会长还把自己的精力都分散了,我可没功夫当,我还有自己的生意要做,得不偿失,算了我弃权。”

其他代表也纷纷附和,我听到了很多声音,有的觉得自己生意做的小没资格竞选,有的觉得会影响自己生意,总之绝大多数人都对这个会长没兴趣。

这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地方的代表大声插了一嘴:“要我说啊,这个会长就得从生意做的最大最好的人里选,这是各行各业的不成文规矩,你看马云就有不少的头衔,我们这行里生意做的最大最强的无非就只有方家和张家了。”

话音刚落马上湖南代表接过了话茬,说:“我同意,不过除了方家和张家外,我认为还有两个牌商不容忽视,应该也有资格,一个就是广东地区的老毛子毛贵利,他虽然没有开出分店,但在这行是先驱者之一,另外一个想必大家也知道是谁了,就是最近名声在外风头很盛的武汉代表罗辉罗老板,他是后起之秀里的佼佼者,我刚才看了一圈,在坐的各位年纪基本上都在三十五岁以上的老东西了,只有这位罗辉罗老板最年轻,候选人里也应该要有年轻代表。”

我没想到居然有人提议我,其实我很不乐意蹚这浑水,但为了不让张广发和他的人上位,为了自己的店不受张广发的掌控,看样子我要涉水了,湖南代表应该不是张广发的人,否则他就不会这么提议了。

张广发十分淡定,笑呵呵道:“应该应该,只要是协会里的人,只要一心为了协会和大家谋福祉,谁都有资格竞选这个会长,罗老板作为后起之秀里的代表,如果他能当会长,也会是一股青春风暴和新鲜的血液。”

这只老狐狸可真会以退为进,这么一来就显得他不偏私有风度了,大家对他又会多一份信任了。

张广发环顾了下大家,说:“看样子大家对候选人没有其他意见了,既然这样,那会长的人选就从毛贵利、罗辉、方瑶至于我嘛就不参选了。”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我震惊了下,难道我猜错了?不对啊,张广发已经明显的流露出这样的意图了,为什么突然又不参选了,我露着无比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张广发,这只老狐狸脸上始终露着笑容,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听张广发说:“这是个年轻人的舞台,我精力有限就不跟着滥竽充数了,不过我还有个人选可以向大家推荐下。”

说着他就把手指向了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作声的潘红斌!

我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图了,潘红斌虽然也是牌商,但他跟张广发的关系实在太密切了,况且他的佛牌店张广发占了很大的股份,潘红斌就是张广发的人!

这只老狐狸太厉害了,不想让自己处在被人质疑的位置,于是乎推了一个傀儡出来,潘红斌当了会长他同样可以在背后操纵,跟他当会长没什么两样,而且还能不落人口实,太贼了!

湖南代表纳闷道:“恕我直言,我连这个老板是谁都不清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其他的多少听说过,张老板,你为什么推荐一个大家伙都不怎么熟悉的人?”

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潘红斌身上,小声的议论,大多都不知道潘红斌是谁。

张广发说:“大家可能会觉得意外,但我跟潘老板都是地处东南沿海地区的牌商,多少有些生意上的来往,所以对他很了解,刚才我就说过会长职位的职责所在了,其中有一条就是要对行业了解,潘老板虽然知名度不高,但这主要是因为他太低调了,而且他的身份很特殊,既是牌商又是阿赞法师,刚才也反复提到了能力,潘老板有这样的能力!”

众人一阵哗然,对潘红斌不仅高看了一眼。

张广发继续介绍:“潘老板早年在泰国拜了很多师傅学习法术,练就了一身法术,能自己加持佛牌和阴料以及驱邪,可说是全能型的阿赞法师了,对这一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所以我才推荐他。”

湖南代表说:“既然这样我就没有意见了,尤其还是个阿赞法师,在中国还没有哪个牌商能做到这个,大家都知道当阿赞法师风险很大,稍不留神就会出事,所以我很佩服这样的人,做这行的生意自己又精通法术,完全具备当会长的资格。”

方瑶突然站了起来,环视一圈后说:“想必你们当中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吧,坐在我旁边的这位武汉代表罗辉罗老板也是一个阿赞法师!”

第624章 斗法竞选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我。

方瑶是个聪明女孩,我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这才将我推了出去,既然这样我也不再按兵不动了,顺势配合方瑶,故意扯了扯袖口露出阴神纹身。

方瑶说:“罗老板对于东南亚法术和佛牌的了解,我想不会亚于这位潘老板。”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我,方瑶接着说:“大家都知道我们方家最近遭遇到了麻烦,我父亲方中华还在遭受牢狱之灾,方家的生意暂时由我打理,我父亲幕后指挥,他不可能坐这个会长位子,至于我还年轻,又是个女性,就算我坐上这个位子想必也没有人会服,而且我打理父亲的生意根本脱不开身了,谢谢大家对方家的尊重把我列为候选人,只是我没这个资格,所以我决定退出会长位子的竞选。”

毛贵利意识到了什么,听方瑶这么说后举手道:“张老板,你把协会设在北京我没什么意见,毕竟是首都这也能理解,我是广东地区的代表,我要是当了会长会累的跟狗一样,到时候狗毛都不剩几根了,而且隔山差五要跨越整个内陆从南方到北方来处理事情,我哪有这个精力,最重要的是我对北方水土不服,昨晚上刚到北京就流鼻血了,冬天又冷的不行,我受不了这种气候,所以我也退出了。”

张广发笑呵呵的点着头,余光一直在关注着我的动静,他以为我也会放弃这个会长位子,不过我不会任由张广发把这个行业搞的乱象丛生,不会任由他摆布我的店,我慢慢站了起来沉声道:“我罗辉何等何能受到大家的关注和重视,谢谢大家的抬爱,我这人不喜欢管事,所以。”

张广发的嘴角不经意的扬了起来,或许他以为这个会长位子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但我马上话锋一转说:“不过我是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我懂得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张老板刚才说的什么共享经济时代,什么信息时代,我还是很有发言权的,手机支付、刷脸支付、共享经济、网络信息,这些我都了解,兴许能给协会注入一些新鲜血液,只有跟上时代的大势了我们才能发展起来,我作为后辈,应该承担起一定的责任,所以我决定竞选这个会长!”

在说话的过程中我不断观察着张广发的脸色,虽然他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但他的笑容在我说话的过程中慢慢僵住,嘴角甚至还抽搐了一下,脸色也变了,鬓角还流出了汗。

张广发忽然盯着我哈哈大笑说:“罗老板说的是啊,年轻人是要承担起责任来,既然方老板和毛老板都退出了,那就只剩下潘老板和罗老板两个人了。”

张广发虽然是笑着跟我说的,但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我的选择让他很恼火,看样子我们要彻底撕破脸了。

毛贵利说:“那赶紧举手表决吧,我快饿死了,早点完事早点去吃酒席,吃完好回珠海,北京这气候太让人受不了了。”

张广发说:“毛老板你可真心急啊,那就依你,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一边吃饭一边选,你觉得怎么样?”

毛贵利诧异道:“这怎么选,端着酒杯选吗?这是不是有点不庄重了?”

张广发笑道:“也可以很庄重啊,现在只剩下两个候选人了,身份还都很特殊,都是阿赞法师,不如我们换一个竞选方式,作为中国牌商里的两个阿赞法师,让他们进行斗法竞选,谁赢了谁就当选,我们既能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一场别开生面的斗法,又能彰显他们的能力,大家点到即止就好,不要伤了和气,这样不是挺好吗?”

方瑶倒吸了口凉气,本来想说话但被我暗中打手势给阻止了,张广发既然提出来了,想让他收回去是很难了,他这分明就是想利用这种方式教训我,点到即止说的好听,我想潘红斌在他的授意下一定会尽全力,即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敢置我于死地,但至少会把我弄成重伤收场。

毛贵利瞟了我一眼,说:“张老板,这都和和气气来的怎么还要斗法?伤了谁也不好啊,又不是古代的武林大会,何必呢。”

张广发笑呵呵道:“咱们中国自古就有能者居之的惯例,既然他们两人别的方面都差不多,也只能用斗法来分胜负竞选了,武林大会就武林大会有什么问题嘛,咱们协会刚刚成立,我倒是觉得热闹点也挺好啊。”

毛贵利脸上闪过了一丝担忧,这让我很欣慰,到底是接触时间最长的一个牌商,朋友的情谊还在,但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说:“那、那总该要听听大家的意见吧?尤其是两个当事人。”

潘红斌大声说:“我没问题。”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我点点头说:“协会成立是件大喜事,我很乐意给大家助助兴。”

我们两个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人事不关己自然乐意看热闹了。

其实我和潘红斌之所以能成为最后的候选人,背后还有各自的力量,我和方家的合作行内人应该都清楚,潘红斌是张广发推出来的,大家肯定猜得到他是张广发的人了,与其说这是我和潘红斌的会长竞选,倒不如说是张家和方家这两个最大的牌商势力背后的角逐,这些小牌商自然不敢插手。

潘红斌朝我走了过来,主动跟我握手,我伸出了手,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潘红斌说:“罗老板,在泉州的时候我们有幸合作了一次,我想当时你并没有发挥出实力,有所保留,我一直很想领教下你的能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力,可不要有所保留了。”

我笑道:“这是自然,在泉州那次我见识过潘老板的厉害,十分佩服,我能力不足可能不是潘老板的对

手,还望潘老板手下留情啊。”

说罢我们两个同时笑了起来。

第625章 惺惺相惜

彼此的大笑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这一笑还让我突然想起了在泉州接触潘红斌的时候发生的事,他虽然是张广发的人,但在私下接触的时候他对我还是很真诚的,当时我就觉得这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如果他不是张广发的人,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惜现在我们要处在对立面,让我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我想潘红斌应该也有这种感觉。

张广发招呼着众人前往宴会厅吃饭,我和潘红斌彼此对面站着没有动,大家知道我们在暗中较劲,也识趣的不干扰我们匆匆离开了。

偌大的会议厅里就剩下我们俩了。

潘红斌说:“罗老板,虽然我们站在对立面,但如果抛开这些不说我觉得你这人不错,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我笑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啊。”

潘红斌向我客气的行了个礼,然后转头四下张望了下,突然压低声音说:“老实说我不愿意跟你斗法,可惜张老板发话了我没得选择,不过这不妨碍我欣赏你,所以想忠告你一句,尸油鬼王古路柴是张老板旗下佛牌店的御用阿赞,你在泰国做的事张老板已经获悉了,虽然我不清楚你和尸油鬼王古路柴之间的恩怨,不过我推测跟那块金面巫师佛牌有关,你和阿赞峰杀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等于断了张老板的供货渠道,这让他很愤怒,加上今天你反对他的意思,你以后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了,我跟张老板接触的时间很长,他的为人我很了解,他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我心里有些感动,潘红斌这是把我当成朋友了才会这么忠告,我吁了口气说:“谢谢潘老板的忠告,其实我和阿赞峰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上次你帮我请的那块金面巫师佛牌里的阴料,是我朋友,一个柬埔寨的黑衣阿赞,叫阿赞鲁迪,我和阿赞峰为了给他报仇所以才这么做的。”

潘红斌微微颔首表示了理解,说:“我理解,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张广发会想办法除掉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待会在宴会厅里的斗法竞选你最好也要有个心理准备,我会用尽全力去对付你,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尊重你这个对手。”

我沉声道:“谢谢你潘老板。”

潘红斌笑笑说:“我先去宴会厅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我从会议厅出来后发现毛贵利和方瑶还没有过去,还在门口等我,方瑶露着内疚的表情说:“罗辉哥哥对不起了,都是我不好,我当时只是想到不能让张广发坐上会长这个位子,因为一旦他坐上这个位子,我们方家和你的店以及其他牌商的店都会遭到张广发无形的监控,所以一急就把你给推出去了,我没想到张广发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搞什么斗法竞选,简直闻所未闻,让你陷入了危险境地实在是对不起。”

我轻笑安慰道:“这跟你没关系,张广发想当土皇帝,让他得逞我们都要遭殃,我本来就想阻止,只是没想到好办法,幸好你把我推出去了,这才有了周旋的余地,我谢你还来不及呢道什么歉?”

毛贵利站在不远处哼笑道:“老弟,你的底我知道,你才几斤几两怎么跟人家斗?要我说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出什么风头,得,现在把命都搭进去了吧?要我说张广发爱当土皇帝就让他当去,我只在我的地盘当地头蛇,张广发他山高水远的对我也鞭长莫及,就算他来了我也有办法回避,想要控制我可没那么容易。”

我走过去深吸口气说:“毛老板,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刚才为我说话,我还是很感激的。”

毛贵利嗤笑道:“好歹也合作过几回,我说句公道话罢了,你死了对我也没好处,我干嘛要你死?”

我被毛贵利逗乐了,说:“放心,潘红斌想要轻易斗倒我也不会那么容易。”

毛贵利好奇道:“怎么,你掉下山崖捡到武功秘籍了?练了九阴真经还是九阳神功?”

我笑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我在泰国学习了两个多月,有些长进了,不再是以前你见到的那个空架子了。”

毛贵利露着怪笑道:“是嘛,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我肚子饿的不行了,先去宴会厅了。”

毛贵利走后我也打算过去了,不过方瑶却拉住了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罗辉哥哥,你。”

我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方瑶还是不放心说:“要不你走吧,不要跟潘红斌斗法了,我能感觉到潘红斌的能力不错,不好对付,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张广发这是要弄死你,先把命留着然后再想办法摆脱他的控制,难道不好吗?”

方瑶说着说着竟然有些伤感了,这让我心里一阵触动,没想到这个小魔女会这么关心我的安危,想起当时我们在武汉的时候还水火不容,情谊这东西真的很奇妙,人之后多接触才会彼此了解对方的秉性。

我安慰道:“方瑶,我真的没事啊,你不要这样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没有回头路了,如果今天我选择了退缩,那我罗辉在这行里就再也没有立足地了,谁会看得起我?这事不仅仅关系到尊严,还关系到了我们的生存,就算不是为了整个行业,为了自己也该迎难而上,再说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怎么能。”

我的话没说完方瑶突然扑上来紧紧抱住了我,抱的我都快喘不上起来了,我尴尬不已的看了看周围,好在旁边没有人,否则被人看到我跟方家大小姐这么抱在这一起,还指不定会怎么传呢,要是传到朱美娟的耳朵里那可就麻烦了。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方瑶这才松开了我,背对着我偷偷抹了下泪,转过身来露出笑脸说:“既然劝不了你了,那我就只能支持你了,罗辉哥哥,你一定要打败那个黑高个!”

第626章 闭门死斗

方瑶目光坚毅说:“我方瑶向你保证,一旦你发生什么事,方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张广发!”

我打趣道:“你这是咒我出事喽?”

方瑶白了我一眼。

我大笑了下迈开步子走向了宴会厅。

这宴会厅起码可以容纳四五十桌的酒席,然而现在却只在中间摆着一张可坐下二十来人的超大圆桌,众人已经入席端坐,桌上的菜肴名贵珍稀,色泽鲜艳很是诱人,只是谁也不敢动筷子,生怕触了霉头,毛贵利盯着满桌的菜肴不住吞咽唾沫,但也不敢乱动。

大厅的正前方有个台子,潘红斌盘坐在台子上,闭眼凝神一动不动,看样子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示意方瑶入座不用管我,方瑶叮嘱我小心后才入座去了。

张广发冲边上的几个服务员示意了下,服务员识趣的出去把门给带上了,这是要闭门了。

等服务员出去后张广发说:“我想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知道。”众人点头附和。

张广发说:“今天的斗法属于协会内部的事务,不管谁输谁赢,我都不希望有协会以外的人知情。”

言下之意是想让大家闭嘴,不要将此事外传了。

张广发环顾众人,见没异议后冲我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罗老板,请吧。”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我也不在乎张广发怎么看我了,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径直走向了台子,在另一边盘坐了下来,我和潘红斌就这么对面盘坐着。

张广发下令开席了,不过动筷子的人并不多,只有毛贵利和另外两个代表拿起筷子吃东西,看来他们是真饿了,其他代表全都关注着我和潘红斌的动静。

偌大的宴会厅里安静非常,潘红斌睁开了眼睛说:“罗老板,媒介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虽然阿赞师傅能隔空斗法,但还是需要一个媒介,就像我跟阿赞峰在邮轮上斗法一样,彼此都用了阿笛和旺猜作为媒介,当然这次的斗法肯定不能用活人。

我正想着该用什么媒介的时候毛贵利突然放下筷子,说:“不如找只狗来做媒介,谁要是能以经咒让这只狗发狂扑向对方撕咬,就算赢了,不过事后你们记得去打狂犬病疫苗。”

这媒介倒是不错,虽然有被狗咬的风险,但至少不至于死人,我正打算同意的时候潘红斌却摇头说:“现在要去找只狗太麻烦了,这星级大酒店也没有活狗,我看不如。”

说着他便看向了我的头发,我心中一颤,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要取我的头发,以彼此身上的东西作为媒介了,这是阿赞师傅们最凶险的斗法了,因为这种斗法方式会直接作用于身体,伤害非常大,输的那一方不死也会重伤了!

我拧起了眉头,用眼角余光瞥了张广发一眼,此刻他正露着坏笑,看样子潘红斌提出这样的方式是得到了他的授意了,这王八蛋是想让我死了,真是嚣张的可以了,他就一点都不在乎我要是死在这里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张广发从容的表情让我冷汗都下来了,我算是明白他支走服务员闭门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要自我于死地,以此来杀鸡儆猴,震慑所有牌商,告诉他们谁要是反抗他就会有这样的下场,这样就更容易控制了,起先我还以为他不敢当着这么多牌商的面要的命,没想到是我把他想的太仁慈了!

方瑶和毛贵利显然也明白潘红斌是什么意思了,脸色全都变了,方瑶非常焦虑,毛贵利也不吃东西了,眉头紧锁了起来。

我深吸了口气说:“你是想要我的头发和血液作为媒介?”

潘红斌点了下头,起身从餐桌上取来一个碗,然后主动拔下自己的头发,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划破自己的手掌取血,最后将毛发和血放到了我面前。

方瑶忍不住站起说:“潘老板,你要不要玩的这么大,在座的都是内行,你用这种方式斗法未免太过分了吧?”

毛贵利接话说:“这种斗法方式确实残酷了点,咱们协会刚成立,本来是好事,如果。”

话没说完张广发就截口道:“毛老板,方老板,如果只是用那些常见的小手法,跟杂耍似的,根本看不出他们的法力有多强,又怎么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真能力?大家说是不是?”

张广发扬着笑环视着大家,大家全都露着不自然的笑容附和说是啊。

方瑶气呼呼的还想说什么,我示意道:“张老板说的没错,用这种方式更能比出谁更有能力,方老板,谢谢你的好意,不用再说了,既然潘老板有雅兴用这方式斗法,我乐意奉陪,麻烦毛老板帮我拿个碗过来!”

毛贵利只好给我取来了碗,我拿过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滴入其中,在拔下头发放进去,也端到了潘红斌的面前,这才重新盘坐了下来。

我和潘红斌彼此对视一眼,都仰头大笑了起来,我们的笑声在偌大的宴会厅里回荡着,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也许外人听不出来,但我却能感受到潘红斌的笑里带着一丝苦涩,我们彼此很尊重对方,拿对方当朋友,却因为彼此所站的阵营不同要以命相搏,我们两个现在都有点像是牵线木偶的意思,我们都是被迫成为利益的玩物!

笑过后潘红斌首先恢复了镇定,沉声道:“罗老板,就让我潘红斌见识见识你有多大能耐,我要来了!”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直接将左手覆盖在了碗上,右手竖在胸前,念起了经咒,众人全都紧张的站了起来。

我不敢怠慢,赶紧也将右手覆盖在碗上,诵起了经咒,很快碗里的头发和血液就蒸腾起了一缕缕白烟,从手指缝里飘了出来,众人发出了一阵惊叹。

第627章 狗的尊严

潘红斌的经咒十分强悍,甚至不亚于阿赞峰,可见他确实能力不错,我当即凝神静气认真诵经对抗,逐渐的身上难受感觉缓解了,我们就这样僵持住了。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去,随着对抗的僵持我察觉到了一些问题,潘红斌的经咒虽然很强悍,但持续性不强,我能感受到他是用多种不同的经咒来综合伤害力量,我意识到这是潘红斌的弱点了,只要我加以利用就能瞬间取胜!

这就像两个武林高手在对决,潘红斌的功夫学的太杂了,所以每样功夫都只学了皮毛,表面上看起来很厉害,可在短暂时间内爆发出强悍力量,致人死地,然而一旦打持久战他就不行了,说的通俗点就是有形无实,而我恰恰跟他相反,专精阿赞峰的独门武功,根基扎实,每个招式都很纯熟,只要对抗的时间一长我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所以跟潘红斌斗法我需要的是耐力和耐心!

想到这里我稳住了心神,不管潘红斌用什么样的经咒对我施压,我都用相同的经咒对抗,并且调动气息不住加强经咒,张弛有度,收放自如。

很快我就察觉到潘红斌的气息乱了,产生了焦躁情绪,不停变换经咒,试图突破我的堡垒,可惜他越急越乱,我瞅准机会猛地将经咒强度提升至最高境界,一股力量仿佛瞬间冲破了压力的屏障,势如破竹的涌了出去,我身上的压力瞬间全都卸了下来。

我睁开了眼睛,只见潘红斌脸色十分难看,面部肌肉抖动,浑身汗如雨下,左手捂在心口上,显得很痛苦,突然他仰头喷出了一口鲜血,轰然栽倒在地了。

这一幕让大家一阵哗然,毛贵利露着吃惊的表情打量了着我,估计是没想到我会有这种本事,方瑶露出了激动的神情,冲我点着头,张广发脸色完全变了,变得阴沉无比。

人群里有人想鼓掌,但见大家没这个意思,只好放下了手来。

我起身来到潘红斌跟前,将他扶起,潘红斌还有意识,只是人很虚弱,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虚弱道:“我输了,罗老板能力强悍,谢谢罗老板手下留情,如果不是你故意压制力量,我恐怕已经被震的心脉都断了,就不是脏腑受到冲击这么简单了。”

我很惭愧,其实不是我故意停止诵经,而是我的经咒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但眼下这种情况我也不好过多的解释,只能厚着脸皮默认了,说:“潘老板,说实话你能力很强的,只不过学的太杂,可持续性能力不强,耐力不够,所以我才侥幸胜出了。”

潘红斌苦笑道:“罗老板说的是,虽然我拜了不少阿赞学到了很多经咒,但都没精深的去修炼,还自以为是,以为在国内的环境里够用了,唉,这世上从来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输的心服口服了。”

这时候张广发站了出来,说:“这场斗法很精彩,不过我觉得多少有点不公平了。”

众人纳闷的看向了张广发,张广发哼笑道:“据我所知潘老板这段时间有暗疾,身体不是太好,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我觉得今天的斗法对潘老板有点不公平,这场斗法只能算是我们协会成立,在席间表演斗法,所以我建议等潘老板身体彻底恢复了,咱们在择日重新斗上一场,大家以为如何?”

方瑶气呼呼的瞪着张广发,众人表情不自然,但也只能点头附和。

我皱起了眉头,张广发还真是恬不知耻,明明输了却嘴硬,还睁眼说瞎话,只不过这种情况我也是敢怒不敢言。

就在我无可奈何觉得要被张广发玩弄于股掌之间时,潘红斌却撑着站了起来,只见他目光坚毅,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张广发面前,沉声道:“张老板不要过分了,我身体好的很,根本没有什么暗疾,我输的心服口服,输在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理由可找,我潘红斌可以为你卖命,但还要脸要尊严!”

潘红斌当场戳穿张广发,让他面子上挂不住了,大声说:“大家不要听他乱说,潘老板受到经咒影响,神经已经错乱了。”

潘红斌怒道:“我没疯,相反还清醒的很!张老板,我很感激你把我送到泰国去修法,在我回国后还帮我开店,没有你我也没法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但我心里也很清楚,你之所以把我送到泰国修法,帮我联系不同的阿赞学习黑法,甚至帮我开店,其实主要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赚钱的工具。”

张广发脸色铁青不吭声。

潘红斌质问道:“因为每个阿赞的法门不同,有些会互相产生排斥作用,你知不知道因为跟着不同的阿赞修法,导致一些法门的排斥很大,在每个月阴气重的日子里,我的身体都会发生很强烈的排斥,痛不欲生?”

张广发仍是不作声。

潘红斌继续说:“今天我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了,该还的都还了,我不欠你了,我也不会在受你的摆布了,我要做回自己了!”

潘红斌说完就捂着心口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我对他肃然起敬。

张广发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宴会厅里回荡,很是刺耳,他大笑道:“笑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跟我讲尊严?你只不过是一条我养大的狗,你以为我会在乎一条狗的死活吗?我养了这么多条狗,你不过是其中一条罢了,多你一条不多,少你一条不少,只是让我没想到,这条狗死前还要反咬主人一口,真是恩将仇报。”

潘红斌站在原地握了下拳头,但还是松开,踉跄的走到门,开门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唏嘘不已。

张广发这么一说,众人都明白他牵头创立这个协会的目的了,但还是没人敢站出来反对,可见张广发早就布下了局了,协会只不过是一个表面上的幌子,事实上他已经做到控制其他牌商的目的了,他之所以还要创立协会,多半是想借协会做跳板来控制方家、毛贵利以及我这几个大的牌商!

第628章 一战成名

潘红斌的一席话等于揭露了张广发牵头成立牌商协会的阴谋,现在协会成立不成立对他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了。

张广发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见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笑着说:“各位,你们慢慢吃,我司机过来了,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就淡定的走了出去,完全不管不顾了,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搞得大家大眼看小眼都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直到张广发离开后才有人开始抱怨,说张广发通过手段钳制住了他店里的生意,这才被迫听他的话,接紧着更多的人爆出了张广发如何在渠道上控制,以及阻断泰国法师来内地,变相胁迫他们听自己的话。

湖南代表说:“张广发除了控制我们这些二三级牌商外,主要目的还是想动方家、罗老板、毛老板的生意,从而达到一家独大的目的,我心里本来就憋了一口气,不吐不快,只是迫于他的势力实在有心无力,没想到罗老板主动站了出来,这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事实也证明罗老板没让我们失望,张广发最终让自己养的狗给咬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罗老板好样的!”、“罗老板厉害!”人群里不断响起了吹捧声音。

毛贵利这时候站出来说:“你们这些墙头草,刚才连个屁都不敢放,人家说什么是什么,现在一个个见风使舵又都吹捧起罗老板了,我真是看不起你们!”

山东代表尴尬道:“毛老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有苦衷啊,你这么说未免对大家不公平啊。”

众人都附和了起来。

方瑶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走上了台,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等大家安静下来后方瑶沉声道:“我想问问大家,这个协会我们还要不要成立?”

有代表说:“本来就不想成立什么协会,我们这种生意怎么能走上台面嘛,大家还是解散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就当来北京一日游了。”

方瑶说:“我倒是觉得张广发还是做了一件好事,成立协会不是坏事,主要看成立的目的是什么,张广发的目的是为了掌控整个佛牌市场,当他的土皇帝,但协会要是能服务于广大牌商,给广大牌商谋福祉,从中调解牌商间的矛盾、冲突,以及维护牌商的利益,我觉得它的好处还是挺多的。”

湖南代表点头说:“好像有点道理。”

方瑶接着说:“现在我们可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张广发今天把自己的真实面目展现在了我们面前,有多丑恶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得罪了他,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进行报复,我们如果还想在这一行里混,就必须拧成一股绳了,所以我建议这个协会还是要成立,但我们的协会不是为了掌控大家,而是为了服务大家,共同对抗破坏这个行业平衡的害群之马!”

毛贵利附和道:“方家小姐说的没错,张广发那家伙小心眼的很,今天我们搞的他又花钱又丢了面子,让他下不来台,他不可能不记恨在心,迟早会报复,如果我们不站在一起,单打独斗很难对付他,我对方家小姐的建议进行附议,同意成立协会!”

牌商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了,毛贵利不停的给我使眼色,让我说话,面对这种场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毛贵利靠过来低声说:“我说罗老板你倒是说话啊,你斗败了潘红斌瓦解了张广发的阴谋,现在是一战成名,人气高涨,你说的话会有一定的信服力,说一句顶我们说十句。”

毛贵利说着就把我推到了台前,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说话了,我说:“大家先听我说句话,我觉得方小姐和毛老板说的没错,协会是把双刃剑就看怎么用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这个协会对大家只有好处,牌商们遇到了困难,协会成员可以一起帮助,遇到了矛盾也可以一起协调,我们是一个集体,没必要彼此不对付,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受到了张广发的胁迫,才迫于无奈支持他的,即便你们害怕跟他对抗现在回去继续听他的,我想他也不会像当初那么待你们了,我们已经无形的坐了一条船,根本没得选择,还不如大家同舟共济!”

大家都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有些尴尬的退了回来,小声问:“毛老板,我。”

毛贵利挤眉道:“还说不知道说什么,这不是说的挺好的嘛。”

我有些汗颜。

这时候现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牌商们甚至高喊“支持罗老板,打倒张广发!”、“我愿意跟大家在一起。”、“说的好,我们要同舟共济!”

很快声音就汇聚了起来,大家热情高涨,让我也跟着心情激动。

毛贵利这时候又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就正式成立组织吧,我感觉叫协会有点跟张广发分不开关系了,不如我们叫联盟吧!”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好!

毛贵利试探道:“那这个盟主的位置。”

湖南代表说:“毛老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当然该有罗老板来担任了,罗老板的人品和能力我们都见识到了,又这么年轻,这个盟主之位让他来坐我相信没人会有异议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又是异口同声的说是!

毛贵利将我推了出去,众人又是热烈鼓掌,方瑶站到我身边说:“各位,我向大家保证,我们方家绝对会大力支持联盟发展,服务于广大牌商,联盟的办事处我来提供场地,所有费用由我们家来承担,以后大家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只管找联盟,联盟一定会出面维护大家,大家可以放心,联盟不是我方家的,而是属于大家的!”

大家纷纷叫好,掌声雷动。

牌商联盟就此成立了,我脑袋一片空白,怎么稀里糊涂就当了盟主了。

第629章 盟主驾到

直到大家都散去了我仍处在稀里糊涂的状态中没有反应过来,宴会厅里只剩下方瑶和毛贵利了。

方瑶说:“张广发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毛贵利揉着吃的浑圆的肚皮,剔着牙说:“我看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花这么多钱白搞这么大的场面了,结果成全罗辉当了盟主,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我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打电话,只是潘红斌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让我很担心。

方瑶安慰道:“罗哥,潘老板不会有事的,他毕竟是个阿赞,张广发不敢把他怎么样。”

我说:“可是潘红斌受了重伤,我怕。”

方瑶说:“我知道你对潘老板很内疚,但我觉得潘老板应该会谢谢你,是你给了他勇气去摆脱张广发的控制,放心好了,潘老板是个聪明人,他既然做出了选择,想必早就考虑到了后果,你不用担心,兴许。”

方瑶的话没说完我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一看是潘红斌的立即给接了起来。

“潘老板,你没事吧?对不住了。”我急道,潘红斌笑道:“我没什么事,只不过受了点内伤,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罗老板你不用道歉,相反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下定决心摆脱张老板。”

我看了方瑶一眼,没想到她一语成谶了。

潘红斌说:“一直以来我都很反感张老板的做事手法,但碍于他对我的恩,为了报恩我只好忍了,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不齿,要是在跟他为伍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你让我受了重伤差点要了命,反倒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契机,让我觉得已经把欠张老板的还给他了,所以我就有了刚才的决定,这一切跟你没关系,你用不着内疚。”

我说:“只是你这么做得罪了张广发,他肯定会。”

潘红斌截口道:“放心,其实早在不认识你以前我就有摆脱张老板的打算了,这些年给他打工我也攒了点积蓄,还托朋友在东南亚国家购置了一套房产,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等这两天我会带着老婆孩子过去了,手续早就办好了,就等这一刻了,张老板就算想报复我也不容易。”

“那就好。”我说。

潘红斌说:“人生得一像你这样的对手真是荣幸,罗辉,等我到了东南亚以后会继续钻研法门,到时候有机会我在找你斗法,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输给你了。”

我笑道:“那我就等着你的挑战了。”

潘红斌咳嗽了几声,说:“好了不多说了,张老板很快就会派人找我,我要想办法先离开了。”

“一路小心。”我送上了祝福。

潘红斌笑说:“你也一样,再见罗辉,后会有期。”

挂了电话后我重重的松了口气。

从酒店离开后毛贵利打车去了机场,我则跟方瑶去汇合阿龙和芭珠去了,我们在天坛公园汇合了。

看着芭珠拿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游览,我决定在北京多留一天,让她玩个够本,也好让她尽快忘却麻香。

我和方瑶也游览了一番,心情大好,方瑶说:“罗辉哥哥,当了盟主后你不要有压力,就跟平常一样,我会负责把联盟的事务打理起来,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跟你沟通,你只做决策就行。”

我笑说:“那我岂不是跟紫禁城里的皇帝一样了?”

方瑶被我逗乐了,笑说:“还真是,没准有一天你真能成为佛牌这一行的皇帝,一个佛牌大师、降头大师!”

我说:“我对这些头衔没什么兴趣,我做事只有一个原则,无愧于心!”

方瑶看着我发呆了好一会,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眼神,直到芭珠过来拽她过去看风景,她才回过神,露出小女孩般的笑容拉着芭珠过去了。

阿龙走到我身边说:“瑶瑶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谢谢你罗哥。”

阿龙看着方瑶的背影出神,我好奇道:“对了阿龙,既然你对方瑶有意思,为什么还不。”

阿龙打断了我的话,说:“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想的那么简单,其实我很清楚我跟瑶瑶不是同类人,就算走到了一起也会因为观念的不同而分开,就拿这段时间来说,我有很好的机会追求她,瑶瑶也知道我喜欢她,但她从来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有些事勉强不来,我只要能这样远远的看着瑶瑶,能一直在她身边帮助她就够了。”

阿龙的这番话让我很钦佩,只有爱进了骨子里才能做到这种地步,爱是给对方自由,而不是拥有。

我拍拍阿龙的肩膀,阿龙突然说:“罗哥,我希望看到瑶瑶一直都能这么开心。”

我笑道:“我也希望啊。”

阿龙表情严肃,认真的说:“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纳闷道:“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龙抓着我的双肩摇晃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只有你在的时候瑶瑶才笑的那么开心,她喜欢你啊。”

我顿时懵了,愣道:“不是吧。”

阿龙说:“我了解瑶瑶,不会看错的。”

我扯开阿龙的手说:“别逗了,这种事不要随便开玩笑,再说了我有女朋友了,跟方瑶不可能的,你别瞎说了。”

阿龙还想抓着我说什么,我马上找了个借口去追上芭珠了。

其实我心里有这样的预感了,这个预感从方瑶下午在酒店里抱我的那一下已经有了,老实说我对方瑶不是没有好感,但也仅限于好感,所谓发乎情止乎礼,有些东西多一步都会犯错,我已经很对不起朱美娟了,绝不能再犯错误了。

两天的欢乐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芭珠心情大好,于是在第三天的早上我就带着她乘坐早班飞机回了武汉。

回到店里后我把在北京发生的事告诉了吴添和朱美娟,两人对我歪打正着当了牌商联盟的盟主感到吃惊,同时也有些担忧张广发的报复。

第630章 好处费

我让他们不要担心,现在有了联盟做靠山,张广发即便有再大的势力也不敢轻易乱来,毕竟我们的人也不少,所以短时间内根本不用担心。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吧,谁知道他会不会搞偷袭呢?

我想起了韩飞,环顾四周道:“对了,阿飞了,怎么没见到他?”

朱美娟抿嘴笑了下,吴添得意道:“我把当初我干过的事交给他了,他出去发名片拉客户了,只要他能拉来客户,他留在店里才有价值啊。”

我瞪了吴添一眼,吴添不爽道:“怎么,怪我欺负你徒弟了?凡事总要有个过程嘛,想当时这店刚开起来的时候,要不是我出去风吹日晒的跑业务生意能起来吗?他想学东西就必须给店里拉来生意!”

我有些无奈,不过吴添这么做也没错,韩飞还年轻,让他多锤炼锤炼也好。

“呦,三人站一起开会呢啊?”刘胖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回头看去,只见刘胖子端着保温杯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朱美娟打趣道:“刘老板,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嘛,看你笑的眼睛都成一线天了。”

刘胖子并不介意朱美娟的打趣,高兴的招呼我们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喝了一口茶说:“刚刚老丁打电话来了,说是愿意跟你们合作了。”

“真的?”我激动道。

“老丁这人从来不说假话,那还能有假吗?”刘胖子说。

吴添似乎早预料到会是这结果了,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抖动,说:“我说什么来着,迟早的事。”

我疑惑道:“那他怎么不亲自过来,既然同意合作了总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啊。”

吴添插话说:“当然是因为面子问题了。”

刘胖子指着吴添笑道:“吴老板说对了,老丁这人就是死要面子,要是亲自过来找你们他会觉得很没面子。”

吴添哼道:“其实他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

我吁了口气说:“我觉得他倒不是瞧不起咱们,主要还是不愿意跟我们这些搞封建迷信的人接触吧,毕竟他是个警察,要是屈尊来找我们他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

吴添不屑道:“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破不了案也没用。”

我示意吴添不要再说了,然后问刘胖子:“既然他要面子那就给他吧,我主动约他出来谈,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刘胖子把早就抄好的手机号码递了过来,不过在我要接的时候刘胖子突然收了回去,问:“罗老板,我给你搭上了这么重要的关系,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啊?”

“怎么感谢?”我问。

刘胖子嘿嘿笑着,笑的很不自然,我一下就明白了:“你是想要钱?”

刘胖子笑说:“谈钱就俗了,再说了我们都这么熟了,我能管你们要钱吗?”

朱美娟白眼道:“刘老板,那你是什么意思?”

吴添也说:“他这是想要除钱之外的好处了,都这么熟了居然好意思开口,哼!”

刘胖子说:“也别这么说嘛吴老板,咱们一码归一码,要不是我的人脉关系你们能这么快搭上刑警队长吗?估计还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吧,吴老板,你也是生意人,应该知道人情这回事吧?”

吴添皱眉道:“别拐弯抹角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刘胖子说:“钱我是肯定不会要的,我就是想让你们帮我个忙。”

吴添不耐烦道:“什么忙?”

刘胖子示意吴添不要急,说:“我是想让你们免费帮我干个活,事情是这样的。”

刘胖子说起了怎么回事,在刘胖子住的那个小区门口有个小卖部,店主是一对老夫妻,那天刘胖子过去买香烟,老头爱答不理的好像有心事,刘胖子这人很健谈,于是就多嘴问了几句,大爷看是小区的熟客就发了下牢骚,原来大爷跟大妈吵架了,大妈回了娘家快一个星期了。

刘胖子就问是什么原因吵架,大爷就把小卖部的仓库给打开了,刘胖子进去一看吃了一惊,只见里面不是堆的小卖部的货物,而是大量的保健药品、以及保健器材,琳琅满目,多的叫人咋舌,那些药品都够大妈吃到百年了。

刘胖子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爷唉声叹气的说大妈最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三天两头的就跑去参加什么免费健康长寿座谈会,大爷说大妈以前得过乳腺癌,做了手术康复了,怕复发想活的长寿,所以参加这种座谈会他也理解,没有拦着,可参加就参加吧,关键是每次都买一堆什么医学专家介绍的*和保健器材回来,而且还死贵死贵的,把小卖部的营业款都搭进去了,这让大爷很不满就劝说了几句,哪知道大妈就说大爷不关心她的死活,一气之下就住到女儿家去了,怎么劝说都不回来了。

刘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说:“我被这事给触动了,你们都知道我老娘就是因为轻信泰国来的假阿赞法师,供奉了假佛牌吃了假药才走的,大妈的事跟我老娘的事如出一辙,所以我很想帮忙,于是就说有办法可以帮大妈,大爷很高兴,就说只要能让大妈回来,不在迷恋什么*,他一定会重谢。”

吴添笑说:“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被触动了,敢情是为了重谢两个字,不好意思找我们要好处,让我们干活变相赚人家的钱,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嘛。”

刘胖子笑呵呵道:“吴老板,这性质是完全两样的啊,还有我是真的被触动了啊,当时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朱美娟鄙夷道:“我才不信。”

刘胖子尴尬的说:“当然了要是能赚点钱就最好了啊,既能帮助人家又能赚钱,一举两得啊。”

朱美娟说:“我就知道绕来绕去还是会绕到钱上,刘老板,你这好处费可不便宜,要我们帮你做事,这是人力啊,钱却自己赚,比直接管我们要钱还贵!”

第631章 陈年积案

刘胖子激动道:“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住的那一带有几个楼盘小区,都挨在一起,住户众多,这老两口的小卖部在那开了十几年了,跟附近大多数的住户都认识,住户们也很照顾他生意,群众基础很好,这么多老顾客你想想生意有多好,就连附近的小超市生意都没它好,一年的收入少说有三四十万,老两口靠这家小卖部都给两个儿子在市中心买房了,只要能帮大爷解决了问题,这重谢肯定不会少啊,虽然他没有明说重谢是多少,但我估计肯定不会少啊,如果比较多我也分你们一成啊!”

说到钱吴添也来了经,噌的站起说:“不行,最少三成!”

刘胖子有些为难,吴添说:“这活谁知道还要投入多少人力呢,才一成你累傻小子呢。”

刘胖子赔笑道:“吴老板,看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邻居,再说了是你们欠我人情在先。”

吴添打断道:“你别忘了当初你在泰国遇难是谁冒险去救你的,还帮你化解降头,这种大人情你怎么不提了?就让你介绍个警察还讨上人情了,真的是。”

刘胖子说:“吴老板,你也别忘了你们在这里开店,是谁帮你们站稳了脚跟。”

我一看两人的情绪不对,在争执下去就要吵起来了,赶紧起身打圆场道:“我说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现在人家老头都没说重谢多少,争这个还有意思吗?”

朱美娟附和道:“就是,兴许老头的重谢不是钱呢?”

我说:“不管怎么说刘老板还是帮了我们,能搭上丁毅这个刑警队长,以后合作下来赚钱的机会还是很多的,算了,这事我做主了,帮刘老板干这个活,钱不钱的先不要提了。”

吴添气呼呼说:“你倒是真大方,服了。”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刘胖子立即过来揽着我的肩头说:“还是罗老板大气啊,难怪你能成大事了,走,请你吃饭去。”

我摇头给拒绝了,说:“吃饭就算了,我要先约丁毅出来谈谈合作的细节,这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至于那个老头的事等谈完了我帮你解决。”

刘胖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心满意足的回了店里。

吴添有些不高兴说:“我说罗辉,这俗话说的好,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何况他刘胖子又不是你的亲兄弟,帮人也要有个限度吧,谁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去帮他解决这件事啊。”

我笑说:“好啦,你这人别那么小气,刘胖子刚才说的对,他帮我们搭上这条关系确实省去了我们不少事,未来我们跟丁毅合作能赚不少钱,帮他一个小忙也没什么。”

吴添的情绪缓和了不少,说:“反正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算个屁,空有个法人的头衔,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不说了爱谁谁,跟那警察谈合作的事别找我,没时间,我要找陈露培养感情去了,再见。”

吴添不等我说话就出去了,朱美娟安慰道:“你别理吴老板了,他哪次不是这样,气过就好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只是找丁毅谈合作细节没有吴添不行啊,他很懂看人,能抓住人的心理,又能说会道,这方面比我强太多了,没他在我心里没底。”

朱美娟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吧,你先约丁毅,我给吴老板打电话劝劝,他对我还算客气,兴许能听劝。”

我只好点头然后给丁毅打去了电话,约他见面。

丁毅说他还在局里工作,这段时间工作量很大,估计这一个礼拜都没时间跟我坐下来细谈,不过他想了想转而说让我马上到局里找他,他可以抽出半个小时时间,到附近找家咖啡馆简单谈一谈,我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后我有些纳闷,丁毅一会说没时间一会又让我马上过去找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光想是想不出他要干什么了,反正过去就知道了。

我打车到了他所在的刑侦大队,发现他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手上还拿着一个皱巴巴的牛皮文件袋,上面印的“案卷”两字格外显眼。

我迎上去打了个招呼,丁毅二话不说就带我前往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后点了喝了,但丁毅一口也没喝,直接将手上的案卷文件袋放桌上推到了我面前来。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纳闷道:“丁队,您这是。”

丁毅拧眉道:“老实说我心里始终有些介怀,你们是搞封建迷信的,我是个唯物主义的警察,跟你们合作我还是有抵触情绪,不是太舒服。”

我陪着尴尬的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化解尴尬。

丁毅接着说:“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想合作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问是什么条件,丁毅说:“我要看看你们的能力,是不是像说的那样,然后在决定合作不合作。”

我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他还是不信任我们,不过他说的也对,想让警察信任搞“封建迷信”的确实很难,我低头看向了牛皮袋案卷,猜到他想干什么了,这是想考验我了!

丁毅说:“放在你面前的这个文件袋里有一宗十年前的凶杀案,一直都没破,当时我还是个侦查员,这案子很离奇,至于到底怎么个离奇法你看了案卷就知道了,这案子十年都没破,属于陈年的积案了,最近局里开会说要解决积案,所以我把这案子的案卷翻出来了,你们不是把自己说的特厉害嘛,那这案子就交给你们了,只要你们能调查到线索,帮助我们破案抓到凶手,那我们就合作,不然合作的事想也别想了。”

我皱起了眉头,丁毅倒是真会给我出难题,十年前的一宗离奇凶杀案居然交给我来找线索,我有些犯难了,这个社会变化这么快,一年就能变得面目全非了,更别说是十年了,这案子困难程度肯定不小!

第632章 红衣男孩

丁毅轻蔑的笑道:“怎么,玩不起吗?”

本来我还有些顾虑,毕竟刚刚才和吴添发生了分歧,这要是又免费接了个考验,他的脸估计都快拉出天际了,但丁毅这态度无疑是刺激了我,我不管他是不是激将法了,决定接受他的考验了!

不过正当我想答应的时候,吴添不知道从哪突然冒了出来,直接拿起桌上的案卷文件袋,斩钉截铁道:“这案子我接了!”

丁毅抬头看了吴添一眼,说:“你能做主吗?”

吴添恼火道:“当然!”

丁毅说:“那好,这案子交给你们了,我给你们十天时间,十天内要是没有找到能抓到凶手的决定性线索,那合作的事就告吹。”

吴添怪笑道:“丁队,你们十年都没破的案子,我们十天就给破了那不是显得你们很无能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很大度,接受十天之约!”

“你。”丁毅站了起来,自知理亏转而说:“你别来这些没用的,我要看到结果,看到你们的能力,我才敢相信你们,就这样吧我队里还有事要处理,你们自便。”

说罢他便整了下衣衫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添朝丁毅的背影“呸”了一声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示意吴添坐下,问:“你不是找陈露玩去了吗,怎么突然来了?”

吴添没好气的说:“还不是嫂子给我说好话了,你知道我这人耳根子软、心软,于是就过来看看了,只不过看你们聊上了我就没靠过来,在你们背后的座位坐着喝了杯咖啡,你们说什么我都听到了,这丁毅说话太气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笑说:“这个案子是你接下来的,也是免费的,这下扯平了吧?”

吴添满不在乎的说:“什么扯平了,我有不高兴了吗?别扯这些没用的,赶紧看看是什么案子吧。”

说着他就打开了文件袋把里面的案卷抽出来了,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摞案卷,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调查记录、口供询问笔录以及凶案现场的照片。

看到这些东西吴添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说:“这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怎么看啊,我最讨厌看书了,一看就头疼,给你了,我看照片就好了。”

他把案卷推给了我。

我只好拿起案卷,只是还没看吴添又发出了声音:“靠,死的这么离奇,简直毛骨悚然啊,算了照片也给你吧。”

说着他又把照片递给了我。

我有些无奈的接过了照片,照片毕竟比较直观,于是我就先看起了照片,这一看确实吓了一跳,吴添确实没夸大其词,还真的很诡异,让人脊背发凉直起鸡皮疙瘩。

照片里的环境很昏暗,墙皮都已经脱落,天花板上还有木梁,还能看到瓦片,像这种水泥瓦房即便是在十年前在城区也已经消失了,看来这案子发生在郊区农村了。

死者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小男孩,小男孩被绳索吊在了房梁上垂挂下来,手脚被绑,诡异的是小男孩穿着红色的女孩裙子,脚上还坠着一个硕大的秤砣,在加上昏暗的环境,光看照片就给人一阴森恐怖的感觉了。

我皱起了眉头,丁毅可真会给我们找麻烦。

我收起照片简单翻看了下案卷,死者名叫王君军,年仅13岁,是个还在镇上上初一的住读学生,家住郊区旺林村,是个留守儿童,父母都在城里打工,父亲叫王富山,母亲叫叶桂兰。

当时的情况是王君军的学校要交住读费了,于是给父亲王富山打了电话,说要回老家让他送钱来,不过等王富山送钱回去的时候发现家里家里正门、侧门紧闭,平时从来不开的后门却虚掩着。

从后门进去,眼前一幕让王富山大惊失色,只见家里一片狼藉,儿子王君军的衣服散落一地,儿子用过的课本、作业本散乱地放在床上,桌上两包方便面吃了一包,电子表、书包、计算器、手机、光盘等东西也留在床上,书包里还有几十块零钱,只见儿子身穿红色的女孩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屋梁上,早已死亡了,王富山吓坏了赶紧报警,由此案发。

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赶到后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即上报了市里的刑警队,当时丁毅还是一名普通的侦查员。

市刑警来了后进行了现场勘查和走访,并将尸体带回去进行了尸检,尸检结果显示尸体额头前有一个小孔,头部有不重的外伤,大腿、双手、两肋、双脚裸部上方,都有极深的勒痕,除此之外就没其他发现了,这案子拖了很久一直没有结论,因为王君军的死法实在太离奇了。

虽然警方后来还是给出了结论,说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而是非正常死亡,死于非命,但这结论模棱两可等同于放屁,随着时间的推移,警方依然没有找到线索,最后只能认定是窒息性的意外死亡,算是给了社会舆论一个交代。

这案子当时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社会的舆论关注度很高,报纸媒体都进行了报道,很多人都知道王君军的死状,觉得很诡异离奇,什么谣言都有,尤其是迷信的传言,传得最多的就是说孩子是中了什么邪法才死的,有或者是被勾魂了。

家属对警方的结论很不认可,始终认为是他杀,可惜在现场根本找不到凶手留下的线索。

其实这案子里还有很多疑点,可惜所以的疑点都无法指出现场有凶手的存在,这些疑点只能佐证死者可能有某种怪癖,当时最科学的一种说法是性、窒息。

虽然这案子已经结案,但无论是警方还是家属其实都不认可自杀的结论,所以把这案子列为了悬案积压了下来。

“喂,看好了没有,天都黑了啊。”吴添提醒了句。

我这才回过神看了下窗外的天色,只好先把案卷装了回去,说:“只看了个案情概要。”

吴添问:“怎么样,有眉目吗?”

我摇头说:“没有。”

第633章 邪法杀人?

吴添说:“不是吧那怎么办?合作不合作的我觉得都无所谓了,可要是被丁毅趾高气昂的踩在我们头上,我可受不了啊。”

我拿上文件袋说:“等晚上回去我要把这些详细研究下。”

吴添无奈道:“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在咖啡馆门口分道扬镳了,吴添去找陈露,我回到家中的时候朱美娟和芭珠已经睡下了,我回到自己房间坐到窗边,打开台灯,开始一页页的翻案卷。

在翻看案卷的过程中总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主要还是这孩子死的太离奇了,确实给人一种邪门的味道。

凌晨两点左右我才把好几十页的案卷全部看完了,整个案件的脉络在我脑海里逐渐清晰了起来,其实我觉得这案子的关键就在王君军的死法上,如果能破解了他为什么会这么离奇死亡,这案子等于破了一半,可问题是这离奇死法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王君军的前额上会有一个小孔?为什么他的脚上要绑上秤砣?为什么他一个男孩要穿着女孩的裙子?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应该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才自杀,更何况他的手脚都是被绑住的,自己怎么可能办到?

记得丁毅在把案卷交给我的时候说了一句:“十天内要是没有找到能抓到凶手的决定性线索,那我们的合作就告吹!”

这说明什么?说明丁毅是认定这案子是他杀,是有凶手的存在,他并不认可十年前的警察做出的窒息性意外死亡的结论!

我也明白了丁毅为什么会把这案子作为考验我们的案子了,那是因为他觉得这案子邪门,涉及到了封建迷信,这恰恰是他对我和吴添的定性,所以就拿这个案子考验我们了,也算是对路了。

案卷里收集了很多村民的笔录,主要都是村民对王家人的看法,村民给出了一致的看法,都说王富山是老实人,从没听说他得罪人,王君军在村里上学的时候也是那种很听话的学生,从来不跟同学打架。

警方之所以走访这么多村民问王家人的情况,目的很明显,是想确认有没有熟人作案的可能,因为家人在极端情况下杀了孩子也是有可能的,然后故意伪装成这样想误导警方的调查方向,从而避开法律的制裁。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但并不是没可能,新闻里也经常会报道一些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两父子因为缺少沟通,吵架大打出手比比皆是,什么父亲酒后家暴错手打死孩子,什么孩子心智不全杀了父母的情况时有发生,警方这么排查倒也没错。

只不过从走访的结果来看,王富山夫妇的人品并没什么问题,王富山当年五十四岁,他是在中年得子,四十一岁才有了这个独生子,所以很疼这个宝贝儿子,本来他一直老实在村里种地,要不是想给儿子更好的生活,他也不会去城里打工了,加上村民对王富山人格的一致认可,这才排除了他的嫌疑。

至于母亲叶桂兰就更没嫌疑了,案卷里提到她因为儿子的惨死,哭的死去活来,还闹着自杀,村民也说她平时很胆小怕事,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孩子。

走访的记录里还有一件事很有意思,当时负责走访的正是丁毅,他记录下了他跟村里白事先生陈乃贵的口供,一问一答记录的很详细,从这份口供里我能看出丁毅是个什么人,做事一丝不苟相当负责。

丁毅问:陈先生,听说在警察和法医来之前你进入屋里看了尸体?你不知道这么做是在破坏案发现场吗?

陈乃贵答:我不知道什么破坏现场不破坏现场,我是干这行的,谁家有人死了都会请我过来送最后一程,让死者合上眼睛,擦拭身体穿寿衣,然后安稳的上黄泉路,只不过我来了一看觉得邪门,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死法,所以没敢动手,还是我主动建议富山报警,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该不是怀疑我吧?

丁毅问: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陈先生,我有点好奇啊,为什么老王最先想到的不是报警,而是先找你。

陈乃贵答:你是不是觉得富山有可能想私下处理尸体,你怀疑他可能是凶手对吧,警察同志,你这么怀疑就过分了,富山对这宝贝儿子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杀他?他就是个大老粗,遇到事哪会想到先报警,我们村里就这风俗,谁家里有人死了,不会先想到报警,肯定是先来找我,这个你不用怀疑了,我敢打包票不是富山干的。

丁毅问:在没有证据前可不好这么说,我们警方讲的是证据,对了,刚才你说邪门,为什么这么说?

陈乃贵答:这不是明摆着吧,死的这么怪,我是干这行的一眼就看出来小军的死跟一些邪门法术有关了,我知道你们不信这些,算了,我也懒得说了。

丁毅问:这可不行,你必须说,这是你的义务,因为你说的有可能会成为破案的线索。

陈乃贵答:那我可说了,只是你别说我是迷信把我抓起来,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

丁毅问:可以,说吧。

陈乃贵答:一个人如果穿红衣服死,在我们这些干特殊行当的人看来是非常邪门的事,会让死人的鬼魂怨气很大,额头的小孔刚好在眉心的印堂,印堂又叫命宫,跟一个人的命数、运气有很大的关系,电视里不是也经常说印堂发黑是大凶之兆嘛,这个小孔很可能是为了泄小军的命数,加速他的死亡,这么一来凶手就不会遭到天谴了,至于绑在腿上的秤砣也可以叫定魂砣,人有三魂七魄,死后魂魄消散入地,就是我们说的去地府一个意思,一个人横死魂魄是不原意下地的,只要有了开光的定魂砣魂魄就会入地了,这么多特征都在说明小军是中了邪法死的。

第634章 陈道长出手

丁毅问:你能确定是邪法杀人?

陈乃贵答:我确定有个屁用,要你们确定才行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还有其他事吗?

丁毅说:暂时没了,陈先生,麻烦你最近不要离开本地,要是有需要我们还会找你提供线索,希望你配合。

陈乃贵答:什么,不能离开本地?我有的活要到隔壁县去做的,你该不是怀疑我杀了小军吧?

丁毅问:隔壁县你可以去,但不能离开本省,在没有证据前警方不会轻易怀疑任何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有嫌疑的人,没你什么事了,去吧。

陈乃贵答:真麻烦,这不是耽误事吗。

口供到这里就结束了,从这案子最后的定性来看,这口供显然是没有发挥作用的,警察肯定不相信这个白事先生的说法,不过丁毅的认真负责我很佩服,他一句不漏的记录了口供,就连陈乃贵最后抱怨的那句也记录了。

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两点了,这才放回案卷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一早我叫上吴添打算去长春观拜访陈道长,我在泰国这些天,也多亏了他帮助吴添解决生意难题,陈道长喜欢喝茶,为此我特意买了上好的人参乌龙茶带过去。

路上吴添问:“老罗,咱们去拜访陈道长是不是另有目的?”

我笑说:“他是我师父,难道我回来不该去拜访他吗?”

吴添轻笑道:“别逗了,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丁毅给的案子时间紧迫,你哪有时间去拜访陈道长,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我吁了口气说:“拜访是主要目的,同时顺便向他打听一点事吧,昨晚我认真研究了案卷,里面有一条线索指出凶手可能在用邪法杀人,应该是道家的邪法。”

吴添说:“我就知道。”

我们在长春观见到了陈道长,陈道长见我给他送茶叶,笑呵呵道:“来就来客气什么。”

我说:“这段时间我不在这边,店里的生意全靠师父帮忙解决,送点茶叶应该的,聊表敬意。”

陈道长没多说什么,将茶叶收起后示意我把手伸过去让他把把脉,我只好把手伸过去了。

在给我把脉的过程中陈道长的神色阴晴不定,弄的我心里一阵紧张,把完脉后他终于露出了笑容说:“你的身体状况很好,比之前我给你看的时候还要好,看来这段时间你体内的孕妇灵并没有给你造成太大的困扰。”

我将在泰国发生的事以及龙婆甩孔说的告诉了陈道长,陈道长微微颔首道:“照这么看来你和孕妇灵共融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灵体始终是灵体,是阴邪的存在,对人体肯定有伤害,至于你做的那个梦可能是孕妇灵的诉求,虽然最近你没有做那个梦了,但既然它有诉求迟早还会要求你帮它化解。”

吴添好奇道:“道长,既然这孕妇灵有诉求,为什么给罗辉托梦一次就没了下文?”

陈道长说:“灵体在想什么我不可能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也许是它还有什么顾虑吧,这个先不提了,说你们来的目的吧,总不可能是专程来探望我的吧?”

被陈道长看穿了小心思让我很尴尬,不过他既然主动提出来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把这案子的事给说了,主要还是提到了白事先生陈乃贵说的那番话。

陈道长听完后眉头深锁,不置可否。

吴添急道:“道长,你可是道家的百科全书,是不是道家邪法杀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陈道长摇摇头说:“不是。”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陈道长解释道:“虽然这白事先生说的煞有介事,但他说的只不过是一些流传在民间的迷信,这些迷信被裹上了一层道家的色彩,跟真正的道教邪法根本不是一回事,道家从来没有穿红衣死了会产生很大怨气的说法,也没有定魂砣这东西,都是穿凿附会打着道家旗号的玩意。”

我嘀咕道:“这么说跟道家邪法杀人没关系了?”

陈道长点头说:“关系不大,这人可能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迷惑调查方向。”

我叹了口气,看来找错方向了。

吴添说:“老罗,你不是说过可以去案发现场,利用泰国的法术去找线索吗?”

我点头说:“可以是可以,但这是龙婆披的独门手法,恐怕要找他协助了,只是他在泰国。”

话没说完吴添就打断道:“我当是什么事,这年头通讯技术这么发达,何必让他亲自过来啊,让黄老邪过去找他,我们来个视频通话,让龙婆披指点你怎么做就可以了啊。”

我点头说这法子不错,不如就这么办了。

不过正当我们要告辞离去的时候,陈道长突然清咳了起来,一脸的严峻,说:“这事还要找泰国法师?中国法师难道不行吗?”

我没反应过来:“师父,你的意思是。”

吴添推了我一下说:“你怎么这么笨,道长这是说他也可以办到啊。”

我顿时高兴了起来:“真的吗?”

陈道长紧了紧衣衫说:“难道我像开玩笑,道家法术博大精深,有几千年的历史,难道比不上泰国的龙婆、阿赞的法术?”

我连连点头称是,陈道长说:“让你见识见识中国道术的厉害,反正今天观里没我什么事,走吧,带

路!”

我激动不已,赶紧带路。

旺林村位于郊区的一个小镇,从长春观驱车过去起码还要半个小时,眼下已经是中午时分,我们决定先吃了饭在过去。

简单吃过饭后我们便朝村子过去了。

现如今的旺林村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国家政策的引导下,这村子变了崭新的新农村,到处都是二三层的小洋房,农家乐开的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虽然我不知道十年前这里是什么样子,但可以从案发现场照片背景里的屋子可以看出,跟现在完全不同了,也不知道当年的案发现场还在不在,要是不在,又或者已经被开发了,不知道陈道长还有没有办法找到线索?

第635章 废弃的现场

我们在村口的打谷场碰上了一个晒谷的老农,于是向他打听王家。

老农打量了我们一眼,苦笑道:“你们是记者,想打听当年王家的那起命案吧?我们村里隔山差五就会来记者,这十年来就没断过。”

我们笑而不语,算是默认,免得解释起来麻烦。

吴添好奇道:“老人家,你说这十年来经常有记者来?”

老农说:“是啊,当年那个案子好古怪,听说在什么互联网上传遍了,所以很多人会来一探究竟,其中记者最多,然后就是什么作家找题材,还有普通人来探险,一批又一批,都快把这里当成旅游地了,不过这也带动了我们这里的旅游业,你看,我们村里好多农家乐呢,对了,几位你们是不是要吃饭住店,我儿子儿媳妇也是开农家乐的。”

老农说着说着就开始拉生意,我们忙推说先看看,有需要吃饭住店的一定找他,老农很高兴,马上掏出了他儿子的名片发给我。

我们只好礼貌的把名片装了起来。

陈道长问:“老人家,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们呢,王家人。”

老农打断道:“不在了,王家人早不住在村里了,当年发生那种事后他们就搬走了,孩子那么古怪的吊死在房梁上,想想都瘆得慌,谁还敢住那房子啊,再说住着也触景生情啊,还有你们这些记者三天两头的来打扰人家,人家根本没法住啊。”

我问:“那房子还在吗?”

老农点头说:“王家人本来想卖房子的,但这事情影响太大了,谁愿意买那房子啊,所以就一直荒废在那了,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去了,根本没什么可看的,那房子本来就破了,又十年没住人,房顶都被厚厚的落叶压塌了,成了危房,随时有倒塌的风险,最好不要进去,要是出了事对你们不好,对我们村的影响也不好啊。”

陈道长笑道:“老人家我们有分寸,只是过去看看就行。”

老农见我们坚持要去也不好说什么了,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说:“估计你们还要在村里呆一会,现在都下午两三点了,如果有需要吃晚饭记得打名片上的电话,我儿子和儿媳妇的手艺很好的啊,本地土鸡做的非常好吃,那可都是山里放养的,肉质鲜美,是我们这边农家乐的特色菜。”

我们连忙说一定,然后询问了王家的地址后匆匆告辞。

我们边走边聊,吴添说:“看到没有,这可是当业务员的最高境界,随便说什么都能扯到自家的生意上来,这老农儿子的生意肯定不错,老爹在村口晒谷占据地理优势,只要来人就发名片拉客吃饭,真是将自身资源发挥到极致了,哪像我们的编外业务员胡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没给店里找来几笔生意。”

我打趣说:“我们店里不是有你这个金牌业务员了嘛,难道你还比不上这老农?”

吴添说:“我现在好歹也是老板了,哪能天天在外头跑业务,再说了你又老是不在店里,小美毕竟是个女的,有些事没法做主,我走不开啊。”

我点头说:“这倒也是。”

吴添说:“所以我才把你的小徒弟派出去了,跟他接触下来发现,这小子还挺能扯的,嘴皮子也利索,于是我决定把他培养成我的接班人了。”

我笑说:“那当然,我这徒弟以前在投资理财公司上班,要是不能扯怎么忽悠顾客投资?”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王家的住处,王家住处被孤立在村子的后方,周围都是树,以及一片菜地,比老农说的还要夸张,这哪还是屋子,根本就是废墟了,房子已经塌了一半,周围还长满了杂草,藤蔓植物都爬到屋子上,树叶将屋子遮蔽的非常严实。

吴添咽了口唾沫说:“这怎么办?”

我看向了陈道长,只见陈道长环视周围的环境,摇摇头,似乎有些泄气,我问:“师父,这还能找到线索吗?”

陈道长说:“不好说,本来横尸之地阴气重,会形成散不去的气场,但现在长了这么多植被,植物也是生灵,有属于自己的气场,两种气场会互相干扰。”

我想起了在绿屋的那件事,说:“没错,我在泰国的时候也遇到过死人的怨气让植物动起来的情况,很邪门。”

吴添吃惊道:“还有这种事?”

陈道长说:“这事并非不可能,只要有足够的怨气就可能让植物成精,不过这个地方还不止植物的气场,你们没听刚才那老农说的话,这里隔三差五就会有记者、探险者过来一探究竟,经常有活人出入的地方又会留下阳气场,三种气场互相干扰,加上横尸已有十余载了,阴气场未必还能那么强,所以想要借用法术找到线索,有一定的困难。”

吴添失落道:“道长,我们都来了你才打退堂鼓,那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陈道长说:“那倒未必,要是死者死的很不甘心,怨气深重气场很强,那还是能试一试,放心吧,就算一般的办法不管用,我还是可以用特殊的办法,走,先进去感受感受气场有多强大。”

吴添好奇道:“怎么感受?”

陈道长说:“普通人感受阴气场的话就好像有些地方进去你就会觉得温度降低、头皮发麻、脊背发凉、甚至马上起鸡皮疙瘩,感到阴森恐怖,这就是一种强烈的阴气场带来的感觉。”

吴添点头说:“那我懂了。”

我们来到了屋前,屋子的门早已经腐朽脱落,有一扇还倒在了地上,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屋里的情况,虽然很昏暗,但还是能看个大概,尤其是那根房梁依然横在屋顶,可能是因为看过照片的缘故吧,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王君军被诡异吊死在房梁上的画面,顿时就产生了陈道长说的那些感受。

我小声道:“师父,我已经感受到了。”

吴添白眼道:“别扯了,你那估计是看过照片的心理作用,我可没感觉到啊。”

我们俩还在门口嘀咕陈道长已经双手背后踏进了屋子。

第636章 无根水

我们跟着陈道长进了屋,我抛开了杂念去感受,却没刚才那感觉了,按理说我这种极阴体质稍微有点阴气就会感觉到,这屋里的阴气场确实很弱了,看来刚才真的只是看过照片的心理作用了。

屋里虽然很昏暗,但好在还是白天,倒也看的很清楚,屋里的东西破败腐烂的不行,地上有很多方便面袋和易拉罐、啤酒瓶,还有生过篝火的迹象,角落里还有一摊子水迹,散发着尿骚味。

吴添皱眉道:“这里都被破坏的快成垃圾场了,哪还有线索。”

我叹气道:“确实,我也感受不到这里有阴气场。”

陈道长一言不发,在屋里来回的转着,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我们把最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陈道长身上,吴添问:“道长,你在看什么啊,到底有没有办法找到线索啊,别吹的那么厉害,要是不行我就跟泰国的朋友打电话,让他去找龙婆开视频了。”

陈道长并不理会,仍旧在四下看着,吴添还想说什么,我察觉到陈道长应该是在想办法,示意吴添不要插嘴,以免打断陈道长的思路。

这时候陈道长忽然抬头看向了屋顶,我和吴添下意识的跟着抬头,这一抬头就看到了屋顶上那根发黑腐烂的房梁,虽然屋里的东西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瓦顶也塌了一半,可这根房梁却仍稳稳的横在上方。

陈道长扬起了嘴角说:“我要找的东西有了,虽然这里的阴气场已经很弱了,但如果找到跟死者的死相关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吴添纳闷道:“什么跟死者相关的东西,我啥也没看到啊。”

我已经明白陈道长的意思了,说:“你瞎啊,这么大的一根房梁在这里看不到吗?师父说的应该是这根房梁,死者王君军就是被绳索吊死在这根房梁上的,这根房梁跟红衣小孩的死有着莫大的关系,说白了就是一件凶器,凶器上一般都附着死者的怨气,师父估计是想利用这根房梁。”

陈道长欣慰道:“还是我徒弟聪明,没错,正是如此。”

吴添不高兴的说:“这也行,要照道长你这么说,那公路上还是凶器呢,每天不知道会有多少车祸死人。”

陈道长笑呵呵道:“你说的没错,还真就是这样,为什么有些法事需要到事发地去做,道理就是这个。”

吴添苦笑道:“不是吧我瞎掰的,没想到还真是。”

我问道:“师父,这根房梁虽然有可能附着了死者的怨气,那该怎么做呢?”

陈道长笑而不语,示意吴添过去,吴添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过去了,陈道长让他蹲下后就骑在了他肩头上,吴添马上明白什么意思了,不快道:“道长,架人梯这种事你叫你徒弟干啊,老使唤我干什么。”

陈道长说:“有你在干嘛要使唤徒弟,别啰嗦了,站起来,我要检查下横梁上到底附着了死者怨气没有。”

吴添一边不痛快的嘟囔一边站了起来,我在边上搀着吴添,以免他摇摇晃晃把陈道长给摔了。

陈道长的身高不是太高,即便坐在吴添的肩头也够不着房梁,没办法他只好站了起来这才够到了,只见他从包里取出蜡烛点上,用烛火烤了下房梁,又咬破手指在房梁上画上了一道符,跟着嘴里念念有词,很快我就看到了奇特的一幕,只见那道血符产生了烧灼的效果,在房梁木头上留下了一道黑印。

“快、快点道长,我有点撑不住了。”吴添喘气道,“哎呀,搞什么名堂,蜡油滴下来烫死我了。”

看吴添的样子确实有点支撑不住了,我只好说:“师父,有什么发现没有?还要多长时间啊,我看老吴有点撑不住了,如果时间长的话,我们两个换着来。”

陈道长这时候掰下了房梁上的一块木头,说:“不用了,我已经检查好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吴添顿时就泄了气,整个人一松要朝地上栽去,陈道长顺势跳了下来才不至于被摔倒了。

吴添气喘吁吁道:“道长,你武功底子不是不错嘛,怎么检查个房梁还要人梯。”

陈道长说:“功夫不错不代表会飞天啊,你以为是电影,个个都会飞檐走壁,轻功水上漂?”

我忙凑过去,盯着陈道长手中的木块问:“怎么样,有发现了吗?”

陈道长点点头说:“这是块阴木,附着着死者的怨气,你去打一盆清水来,最好无根水。”

我嘀咕道:“无根水?是什么水?”

吴添站起说:“你没看过西游记》吗?无根水就是没有落地的水,雨水!”

我探头朝外,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为难道:“师父,这大晴天的上哪去弄这种水啊。”

陈道长想了想说:“树叶上的露水也可以,只要是天然形成的,没接触过地面就行,我看村子后山有树林,太阳都照射不到,还很潮湿,应该还有露水,你们两个去弄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吴添问:“需要多少?”

陈道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把空瓷瓶递给我说:“你们收集一小瓶就行了。”

我和吴添只好跑到后山的树林去收集露水去了,还别说陈道长的判断真没错,这片林子很背阴,太阳根本照不到,树林里很潮湿,许多树叶上还残留着露着,我和吴添赶紧收集。

吴添一边收集露珠一边嘀咕:“道长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收集露珠能起什么用?水就是水,还分什么无根水有根水的,有什么区别吗?”

我笑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道长自有他的办法,水当然是有区别的了,自来水和矿泉水同样都是水,但还是不同啊,别抱怨了,赶紧收集露珠吧,到时候不就知道他要这些露水干什么了啊。”

吴添只好闭嘴不说话了,开始认真的收集露水,我们收集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一个小瓷瓶了,这才赶紧跑回去。

第637章 圆光显影

我们将小瓷瓶给了陈道长,陈道长满意的点点头,将那块从房梁上取下的木块捣碎成粉末,加进了小瓷瓶,又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进小瓷瓶,塞上瓶塞后又取出一道画好的符贴在上面,然后盘坐下来,放置在身前,闭眼开始了念咒。

我们也没敢打扰,只能站在边上看着。

吴添小声嘀咕:“道长这是要搞什么?”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说:“老实说跟师父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了,可从来没见过他动用道术,估计这是某种道术吧,等等看吧,师父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吴添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了。

我们等了将近十分钟后陈道长睁开了眼睛,然后从包里取出一面八卦铜镜,仔细擦拭干净后将瓷瓶里的水倒了上去,与此同时他也在不停的念咒,很快水就注满了铜镜的镜面。

我和吴添下意识的凑了过去,很快我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只见铜镜里出现了不可能出现的影像!

按理说铜镜是面朝上的,只能照到屋顶,然而我却在铜镜里看到了相反的影响,从我的这个视角看,居然是站在屋顶上俯看,最奇特的是铜镜里的影像还是这屋子未破坏前的影像,能看到床、桌子、以及各种生活用品。

吴添盯着铜镜看了半天,又见我吃惊不已,懊恼道:“哎呀,到底看什么啊,这不就是在铜镜上倒了点水嘛,有什么可看的?”

我愣道;“你没看到?”

吴添反问:“我该看到什么?”

陈道长说:“他看不到也正常,圆光术的显影不是谁的能看到的,一般童子身的男孩和阴气重的妇女更容易看到,当然还有修法者和体质极阴者,罗辉就属于体质极阴者。”

吴添试图想看到影像,盯着铜镜眼睛眨也不眨,但很快他就放弃了,急道:“什么圆光术,我看你们师徒是不是合起来耍我呢,我什么也看不到啊。”

吴添正说着镜子里突然出现了影像,正好就是死者王君军!

我和陈道长被影像吸引,根本不搭理吴添了,吴添自知没趣,嘟囔着什么退到了边上玩手机去了。

“罗辉,这段影像是死者临终前那几分钟的,我的法力有限,只能看到影像听不到声音,你看仔细了,你要找的线索可能就在这几分钟的影像里!”陈道长提醒道。

我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铜镜里的影像。

只见王君军背着书包进了屋,他将书包扔到床上,取出作业本,就这么趴在床上写作业,写了一会后他似乎肚子饿了,开始在屋里翻东西吃,可是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袋方便面,他并没有用开水泡面,而是直接捏碎了干吃,然后一边吃一边写作业。

这时候后门好像传来了动静,王君军过去开门,走出了影像的范围,等他再次出现在影像里的时候是退着走的,地上还拉出了一道影子,这影子不属于王君军,看影子的身形像是一个男人!

很快这男人也出现在了影像了,但因为铜镜影像的角度问题,根本看不到这男人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头顶,这让我很着急,问:“师父,能不能看到正面?”

陈道长摇摇头说:“不行,圆光术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这是天机的一部分,有些东西无法被人所知,不是法力够强就可以干扰正常的人间秩序。”

我只好不作声继续看了,随着男人逐渐逼近王君军,我也看到这男人的背面了,这男人身材还算高大,但穿着很破烂的衣衫,头发蓬乱,身上还背着一床破破烂烂的铺盖卷,就像个乞丐。

王君军有些害怕了,本能的想跑,但这男人忽然伸出右手,说时迟那时快猛地拍在了王君军的头顶,手掌不停的在抖动,就好像武侠电影里的发招似的,王君军顿时翻起了白眼,身体抽搐,样子很吓人。

男人松开了手,王君军身体一软顿时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这时候男人蹲了下来,从包里取出一枚银针,扎在了王君军的眉心部位,也不知道想干什么,不过王君军眉心部位的小孔是怎么来的我大概清楚了。

男人扎好针后就退到了边上,退出了铜镜影像的画面,只能看到他的影子了,从影子的形态来看他是盘坐在那的,双手还合十了。

我沉声道:“师父,这人好像是个修法之人。”

陈道长点头对我的观点表示了同意。

铜镜里的影像只能看到王君军躺在地上了,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王君军突然睁开眼睛把我吓了一跳,只见他目光呆滞的坐了起来,神情木然,俨然是一副中了邪的状态,跟着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似的,摇摇晃晃的在屋里打转,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还把柜子打开,把衣服全都翻了出来,我一下看到了衣服中有件红色的裙子。

只见王君军盯着红色裙子看了半天,然后把自己的衣服都扒了,换上了这套红裙,跟着走到房梁下抬起了头来,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丝诡异的邪笑,由于铜镜影像的角度,王君军就好像在朝我邪笑似的,弄的我一阵毛骨悚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时候男人从角落里抛出了一捆绳索,王君军主动捡起来,甩上房梁固定好,搬来椅子站上去,好像打算上吊自缢,可就在这时候王君军额头的银针忽然掉了出来,王君军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眼神突然灵动了起来,有些害怕的四下环顾。

男人见状立即闪身出来,趁王君军还没回过神之际,一掌拍在了他的头顶,王君军晕倒了,我明白案卷里男孩头部有不重的外伤是怎么来的了。

男人快速用绳索将他的双腿绑上,将他的双手绑在挂在房梁上的绳索上,他想了想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秤砣,悬挂在了王君军的脚踝绳索上,这秤砣好像有某种特殊的作用,弄好后男人又退到了边上去等着,突然那秤砣诡异的摇摆了起来!

第638章 神秘术士

秤砣的摇摆居然带动了王君军的身体摆动,这都违背了物理规律,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王军君的神情更是古怪,不停的翻白眼,嘴角抽搐,脸上时而浮现笑容时而是哭态,这个过程持续了好一会王君军突然尿了,跟着表情僵住,秤砣停止了摆动,王君军睁着双眼就这么断气了!

与此同时影像消失了,我倒吸了口凉气。

陈道长将水倒掉,擦拭干净铜镜塞了回去,吴添这才跑过来问:“搞完了?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恐中回不过神来,直到吴添不断的追问,我才平复了下来,将看到的影像告诉了他。

吴添吃惊不已:“真的看到了?”

我点点头,吴添将信将疑:“既然看到了男孩是怎么死的,为什么看不到凶手的样貌?难道这还有打马赛克的说法?”

陈道长说:“能看到是怎么死的已经够可以了,不要要求太高,我这已经是在泄露天机,干扰正常的人间秩序了。”

吴添急道:“道长,你也会说天机都泄露了,反正干扰都干扰了还怕什么,你就直接让我们看到凶手是谁,省得我们多走弯路啊。”

陈道长瞪眼道:“你知道用圆光术查事需要耗费什么吗,是阳寿,刚才那几分钟的影像起码折了我五年的阳寿,你想让我死?”

吴添吃惊的咽了口唾沫不在多嘴了,我呆呆的看向了陈道长,内疚道:“师父,没想到这法术是要折寿的,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让你这么做了。”

陈道长拍拍我的肩头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决定这么干的,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毕竟我还想多活几年,放心,我能活多少岁自己心里有数,少五年不碍事,100岁死和95岁死的差别不是太大,反正活够本了,不要纠缠我的问题了,看过这影像后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吴添说:“当然有帮助了,否则这五年阳寿起不是白折了嘛。”

我挠挠头说:“至少我们搞清楚了王君军是怎么死的了,这对破案至关重要,只是只是这影像无法作为证据,我们不可能告诉丁毅说通过圆光术看到了凶手是怎么杀人的,所以这个案子我们只能抓到凶手才行了。”

吴添抱怨道:“搞的还要干警察的活,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早警察合作了,太麻烦了。”

我说:“只要能确定凶手的身份,有丁毅配合的话抓到人也不是难事,刚才影像里的男人给我一种很怪的感觉,他是个修法之人,按理说不该这么邋遢,可他就好像个流浪汉,而且杀人手法很特殊,用一根银针就能控制人的神智和行为,也不知道是什么路子的手法,师父,你对这种手法有什么高见吗?”

陈道长眉头拧在了一起,若有所思道:“我确实看出了一些东西,在杀人的过程中那根针还掉出来了,让死者清醒过来,这是修法之人的大忌,很容易反噬自己,凶手的手法似乎不太纯熟,他给我的感觉像是在拿死者练手!”

我点着头说:“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陈道长说:“他的手法我闻所未闻,不像是常见的道门手法,回去我找懂民间各种数术的高人请教请教,相信会有高人知道是什么手法。”

我向陈道长作揖表示了感谢。

刚才的诡异影像让我有些后怕,在这屋里多呆一会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招呼吴添离开,吴添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在那不知道琢磨什么,都出了神。

“老吴走了,你发什么愣呢?”我催促道。

吴添回过神不快道:“哎呀你突然叫我干什么,我好像想到什么了,你突然叫我一声思路全乱了,算了算了不想了。”

我好奇道:“想到什么了?”

吴添不高兴道:“都说思路断了啊,回头等我想到了在告诉你吧,走了。”

我们把陈道长送回观里准备回去了,不过吴添想了想说:“到饭点了,既然都来武昌了,不如顺道也看看陶水金吧,毕竟他跟陈道长一样,你不在那段时间帮店里做了几笔生意,也算是合作伙伴了,巩固下关系请他吃顿饭还是要的,咱们吃完饭在回去吧,你说呢?”

我点头表示了同意,吴添给陶水金打去了电话,可惜半天也没人接。

吴添说:“这仁兄肯定又在哪座寺庙道观附近耍把式卖药呢,没功夫接电话,我在打打看。”

吴添打了几个电话后陶水金终于接了,果然如吴添所料,陶水金说自己在宝通寺附近卖药,听说我们请他吃饭高兴的不行,说马上就过来汇合我们。

半个多小时后陶水金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我询问他想吃什么,他想了想说:“不如买点下酒菜回我住的地方,坐下边吃边聊,罗老板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喝酒从来不节制,一高兴很容易喝多了,又是个粗人,说话大嗓门,在外头的馆子里吃我反倒不习惯,还放不开。”

吴添补充道:“是啊,上次我跟他一起干完一个活后去喝了点,他喝多了躺路边就睡,我拉都拉不动,最后还是叫了车跟司机一起把他抬到车里送回家的。”

我苦笑道:“那好吧。”

我们一起去买了些熟食烤串,然后一起去了陶水金的住处,陶水金的住处就是当上次尤健民租的那套,自打尤健民跟老婆和好后就把房子免费让给了陶水金住,所以我对他的住处并不陌生。

我们摆开酒菜开整,陶水金的酒量让我咋舌,喝酒就像喝水一样,我和吴添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们在调查的案子上,我还把陈道长用圆光术调查案子的事给说了,陶水金对我们跟警方合作查案很吃惊,表示了不屑。

我们聊的很高兴,一喝就喝到了深夜,我和吴添都醉意浓重,实在走不动道了,没办法我们只能留宿在这了。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直到第二天一早我才被手机不停的震动给吵醒了,拿过一看是朱美娟的,而且已经是第七个未接电话了!

第639章 案卷被盗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了解朱美娟,她不是那种会赌气一个劲打电话的女孩,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才会这样。

我慌忙接起了电话,还没开口朱美娟的声音就跟连珠炮似的传来了:“罗辉!你一晚上跑哪去了,打这么多电话也不接,我知道你做事不分日夜,所以平时也不打电话打扰你干活,我对你放心是一回事,但你是我男朋友,是我在武汉唯一的依靠,最起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能随时找到你。”

朱美娟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虽然知道朱美娟有事情发生了,但她能这么生气的说教,证明她安全无忧,这让我先松了一口气,我内疚道:“对不起小美,我不是故意的,昨晚在陶哥家里喝酒喝醉了,倒头就睡着了,忘了打电话跟你说一声了,对不起。”

朱美娟哼道:“对不起有用吗?要是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朱美娟的话音刚落手机背景里就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我赶紧追问:“小美,你打这么多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朱美娟气呼呼道:“这不是废话嘛,咱俩在一起这么久,你见过我三更半夜不停的给你打过电话吗?”

我急道:“小美你先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回去我认罚,无论你怎么罚都没关系,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朱美娟这才缓和了语气说:“我在派出所里,昨晚家里进小偷了。”

我惊道:“什么?你人有没有事啊,家里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朱美娟说:“人倒是没事,东西也没丢,只是家里就我和芭珠两个女人,而且芭珠还是个小孩,吴老板又搬走了,你又不回来,我们心里很害怕啊。”

我让朱美娟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朱美娟说凌晨三点左右,她有些口渴起来去客厅倒水喝,却听到我的卧室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门还虚掩着,还以为是我回来了,于是就过去推门想问问。

哪知道门刚推开,一道黑影突然蹿了出来,还把她撞倒在地,她回过神吓的惊呼了起来,那人趁机夺门而逃,芭珠听到她的惊叫冲了出来,听说家里遭贼了立即就追了出去,朱美娟叫都叫不住,毕竟芭珠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她很担心芭珠出事,幸好芭珠没有追出太远,站在小区门口张望,那小偷已经跑远了。

两人惊魂未定,追的很匆忙,都只穿了睡衣,朱美娟甚至还光着脚,没办法两人只好先回去了。

朱美娟很聪明,她没有先检查丢失了什么东西,而是选择了先报警,她怕自己检查丢失了什么东西会破坏现场,破坏凶手可能留下的线索,直到警察来了后她才在警察的带领下仔细检查了屋子,不过屋子里并没有丢什么东西,除了我的卧室被翻乱了其他屋子动都没动。

警察勘查了现场发现门锁并没有被破坏,没有撬门压锁的痕迹,窗户也严严实实的关着,况且我住的地方在十二楼,边上的住户阳台离窗户也很远,人根本爬不过来,门锁上只有朱美娟和芭珠的指纹,也就是说小偷是从正门进来,并且戴了手套。

警察最后得出了结论,要么是小偷的开门技巧很高超没有留下痕迹,要么就是小偷配了钥匙,用钥匙把门打开了。

后来警察把朱美娟和芭珠带到了派出所里做笔录,毕竟在那种地方朱美娟不习惯,所以给我打电话想我在她身边陪着,可惜我一直不接电话,让她有点生气。

因为家里没丢什么贵重物品,警方也简便处理了这起入室盗窃,录完笔录后就让朱美娟和芭珠离开了,也就这么结案了。

朱美娟和芭珠录完笔录出来后又给我打电话,我才接了。

朱美娟说完后我很内疚,内疚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在朱美娟身边,我这个男朋友确实不太称职,幸亏小偷是冲着财务去的,没有伤害朱美娟和芭珠,要是这小偷还有别的企图,那我就难辞其咎了,一个是我貌美如花的女朋友,一个是杜勇和麻香豆蔻年华的女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交代了。

我让朱美娟先呆在那,我和吴添马上过去接她们。

挂了电话后吴添和陶水金还在那鼾声如雷,我踢了吴添一脚,吴添吃疼不已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有些恼火的跳起要发火,在他发火前我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这才回过神,赶紧套上衣服,跑进洗手间冲了把脸就打算回去了。

陶水金被我们的动静吵醒,伸着懒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么慌张干什么,这才早上七八点啊,先到楼下过早了在回去吧。”

我说:“不吃了,家里出了点事要赶紧回去。”

陶水金好奇道:“出什么事了,我能帮上忙不?”

我摇头说:“小事情,家里昨晚进贼了,幸运的是没丢东西,放心,不用麻烦你了。”

陶水金挠挠头说:“是不是昨晚喝醉了耽误事了,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小朱人没事吧?”

我笑道:“昨晚确实聊的太开心才喝醉了,跟你没关系。”

陶水金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你们赶紧回去吧。”

我和吴添告辞了陶水金后便匆匆过江赶回去了,我们在派出所门口接到了朱美娟和芭珠,两人把我和吴添一顿数落,说我贪杯差点出事,我和吴添也自知理亏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低着头任由她们数落。

数落完我们后大家一起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这才准备回去,吴添本来打算直接去店里开门上班了,朱美娟却说家里还一团糟,要先回去收拾,于是我让吴添和芭珠先去店里了,我和朱美娟则回了家。

被偷的主要是我的卧室,我心想这小偷还真是会选,刚好选了我睡的房间,幸好我这人从来不戴什么贵重首饰,所以他也偷不到什么东西,只是我进卧室一看顿时傻了眼,卧室里一片狼藉,就像打过仗一样,柜子抽屉都被翻了,衣服杂物丢了一地。

朱美娟说:“你的东西都是我整理的,我没觉得少什么东西,你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吧。”

第640章 盗窃疑云

我怕案卷被塞进了书柜抽屉里,赶紧打开翻找,只是全翻遍了也不见案卷,我这才敢确定案卷被偷了。

朱美娟纳闷道:“你找什么呢?”

我迟疑了下问:“小美,你有没有看到书柜桌上有一份档案?是我从丁毅那拿来的刑事案卷。”

朱美娟茫然的摇头说:“你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我这才想起那天拿回来的时候朱美娟并不知情。

朱美娟纳闷道:“案卷又不值钱,不过是废纸,谁会偷这种东西?”

朱美娟的话把我给点醒了,沉声道:“也不完全是废纸,你想想这案卷对谁最有价值,要是丢了对谁最有利?”

朱美娟一个惊颤:“凶手!”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只要这案卷丢了这案子就调查不下去了,对凶手是最有利的。”

朱美娟好奇道:“可这有可能吗,这案子都完结了十来年,早已盖棺定论,而且你还是悄悄跟丁队长拿的案卷,凶手怎么可能知道你在调查这案子,还精准的找到这里来偷了案卷?”

我说:“屋里什么东西都没丢,偏偏只丢了案卷,这说明小偷目标很明确,我实在想不出偷这份案卷还会对谁有利的?”

朱美娟说:“有没有可能是丁队,他要考验你的能力后才跟你合作,所以故意给你制造点麻烦?”

我失笑道:“小美,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怎么可能是丁毅,丁毅是个警察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做这种事,而且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朱美娟挠头说:“难道真是凶手?我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调查这案子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我说:“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觉得有可能是走漏了风声对吧?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我、吴添、陈道长、丁毅,对了还有陶水金,昨晚喝酒的时候我跟他提了一嘴,这些人都很可靠,不可能是他们。”

朱美娟说:“你、吴添肯定是不可能了,可以排除,丁毅是个警察不会干这种事,也可以排除,陈道长跟我们来往了这么长时间,为人也值得信赖,还是你师傅,也可以信任,要是站在我的角度的话我认为这些人里值得怀疑的只有陶水金了,虽然他跟你和吴老板是朋友,但真正的接触时间并不长,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是不是他泄露出去的。”

我苦笑道:“这根本不可能啊,这事我昨晚才跟他提了一嘴,而且我们一起喝酒喝到大醉,直到早上才醒来,他没有作案时间,不会是他。”

听我这么说朱美娟转而说:“对了,吃早餐的时候听吴老板提过,你们去当年的案发现场找线索去了,是不是因为这样被人盯上了?”

我点头说:“这个猜测倒是能成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凶手当时就在村里,我们进村调查的事被他洞悉了,很有可能就这样被他盯上了,我们在案发现场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为了阻止我们调查于是他就深夜上门来偷案卷,十年了还逗留在案发现场附近,这又说明凶手可能就是村里人!”

朱美娟激动道:“对,一定是这样!”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猜测很矛盾,我说:“小偷偷案卷是有预谋的,他知道我住在哪,门上没有留下指纹,门锁也没有撬,进屋就直奔我的房间,没有去你和芭珠的房间,这说明他对我很熟悉了,如果凶手是那个村子的人,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集到我的这些信息吧?凶手要是那个村子里的人,想要阻止我们调查肯定会在村里就阻止了,为什么要这么迂回的跑来偷案卷,你要是凶手会不会舍近求远?这不符合凶手的心理啊,还有就算偷了案卷也不一定能阻止我们调查,因为我花了一夜的时间都看完了,基本都记住了,就算没了案卷也能继续调查,凶手不会这么笨吧?”

朱美娟苦笑道:“你自己把自己的猜测给否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朱美娟拉着我的手,担心道:“罗辉,要不放弃跟丁队的合作吧,就算不跟警方合作我们的生意也过得去了,干嘛非要跟警方合作,现在还惹了麻烦,这事要真是那凶手干的,那你继续调查就太危险了。”

我搂过朱美娟安慰道:“就算不合作也得把这案子给调查完了啊,不然就被丁毅给看扁了,以后要是碰到了哪还抬得起头来啊。”

朱美娟说:“面子尊严真就那么重要吗?比命还重要吗?难道你就不考虑我的安全吗?既然凶手这么了解你,万一他要是拿我来威胁你呢?”

“这。”我被朱美娟质问的语塞,只好说:“小美,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只是这案子调查到了这份上,已经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而是没办法回头了,案卷是警方的内部资料,丢了我没办法向丁毅交待了,我得把案卷找回了,所以这案子不管怎么说都要继续调查下去了。”

朱美娟紧紧抱住了我柔声道:“我知道没办法阻止你调查,你做事的时候一定要格外的小心,知道吗?”

我也紧紧搂住了朱美娟,沉声道:“嗯,一定。”

我们就这样抱着,一下来了情绪,我正准备亲吻朱美娟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本来不想接,但朱美娟怕是什么重要电话让我接,我一看是个陌生电话,有些恼火的接了起来,正要开口发发脾气却听到了陈道长的声音,这让我很意外,因为陈道长跟阿赞峰一样也是个不用手机的人。

“师父,怎么是你?”我愣道。

“幸好没拨错号码,我是拿观里的弟子手机打的,电话里说不清,你最好来一趟我这里,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你一个人来就好,不要带其他人,挂了。”陈道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发愣,陈道长知道凶手是谁了?

第641章 义阳真人

回过神后我立即出门赶往陈道长那,朱美娟有些诧异,我来不及跟她解释了,只是让她小心照顾自己。

我到观里找到陈道长的时候他正跟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在下围棋,老者也是一副道长打扮,以前从未见过。

我迫切的想知道凶手是谁,也不顾有别人在场,直接询问凶手是谁。

陈道长并不理会我,捏着黑子要落棋,那老者显然看出了我的急切,示意道:“道兄,还是正事要紧,我们下棋随时都可以。”

陈道长叹了口气,只好把棋子放回了棋盒,说:“罢了,我这俗家弟子不懂规矩,还望义阳道兄见谅,稍后我们在继续,一定要分个高下。”

老者笑呵呵的说一定一定,然后就端坐在旁边不说话了。

陈道长并不避讳在场的老者,可见两人的关系很好,陈道长简单介绍道:“这位是玉虚宫的义阳真人,论辈分你该叫声师伯,今日被我特地请来观中论道。”

我马上明白什么意思,当即向义阳真人作揖行礼叫了声师伯。

义阳真人笑呵呵的摆摆手,示意我别太客气。

陈道长说:“义阳真人对民间术法深有研究,我将那天通过圆光术看到的情况告之了义阳真人,他已经有了结论,所以我才叫你过来。”

我急道:“那凶手到底是谁?”

陈道长拧眉道:“你别急,先听听义阳真人的高见。”

我看向义阳真人,心急如焚不住吞咽唾沫等着他的回答。

义阳真人笑道:“哈哈,高见不敢当,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出来罢了,事实上这种邪法属于魇术,人有三魂七魄,其中灵慧魄位于眉心轮,主思想和心智,也就是科学上理解的神经枢纽,将银针扎进眉心的做法是在控制人的灵慧魄,在配上咒法能达到控制人的精神状态,死者的精神被控制,思绪混乱,导致他误认为自己是女孩,所以穿上了女孩的红裙子。”

当听到“魇术”的时候我脑海里本能的浮现出了陶水金的样子。

义阳真人捋了下胡子,面色严峻了起来,沉声道:“魇术这种民间术法兴起于殷商时期,是一种比较古老的术法了,兴盛于唐朝,但流传到现在已经没落了,甚至被排除在了民间术法之外,沦为了表演的催眠术、幻术和魔术了,虽然如此,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你们通过圆光术看到的是真正的魇术。”

我追问道:“道长,那秤砣又怎么解释?”

义阳真人说:“根据我的研究,在父权尚未形成女性占据主导地位的时期,大祭司通常都是女性,是皇家人,说白了就是皇帝的爪牙,女性由于生理的原因,力量弱于男性,为了更好的巩固政权控制男性,所以创造出了这种精神控制术,而此人用的手法正是古殷商时期祭祀时候的魇术,秤砣的历史悠久,在古代秤砣也叫权,是权力的象征,凡事被绑上秤砣的人,就相当于被皇命压制一样,谁要是反抗就等于以下犯上。”

我插话道:“这不就是尚方宝剑的意思了?”

义阳真人笑呵呵道:“差不多吧,秤砣是后来才演变成了计量工具,在殷商时期祭祀当中秤砣是一种很常见的法器,那个时候比较流行生祭,也就是拿活人祭祀,是女性祭祀为了更好的控制男性活祭,利用秤砣的皇权属性压制男人,是魇术最明显的特征,换句话说只要在术法当中看到秤砣就是魇术,就像在道家当中看到三清铃,就能认定是道术的道理一样,至于秤砣的莫名摆动,甚至带动人也摆动,其实很好理解,那秤砣是经过开光的,注入了施术者的法力或者神鬼之力,能辅助施术者达到控制人的目的。”

我机械的扭头看向了陈道长,愣道:“师父,你的意思是?”

陈道长反问:“提到魇术你脑海里想到的是谁?”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陶、陶水金,我就认识这么一个会魇术的人。”

陈道长点点头说:“这就是我为什么只让你一个人来的原因,陶水金是你们的朋友,如果他是凶手对你们来说比较难以抉择,你性格还是比较冷静,不至于太冲动,但吴添就不好说了。”

我摇头说:“师父,虽然会真正魇术的人很少,但也不至于只有一个啊,你怎么敢肯定陶水金就是凶手?兴许是别的会魇术的人呢,再说了陶水金的魇术并不入流,顶多会个大变活狗,那么高级的魇术他根本不会,他要是会这么高深的魇术,又怎么会沦落到靠魇术戏法卖假药的地步?”

陈道长闭眼深吸了口气说:“人要是能一眼看穿,那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悲剧了,我跟陶水金也接触过,在尤健民的那个活里,你还记得他是用什么方式来跟那个夏尔巴人斗法的吗?”

我顿时一个惊颤,想起了那晚陶水金用银针插进尤健民脑袋的一幕,当时我被吓了一跳,现在想来好像手法跟杀害王君军的一样,也是用银针!

陈道长沉声道:“人的脑神经错综复杂,随便弄错一根细微的神经,就能致人残疾甚至毙命,但陶水金将那么长的一枚银针贯穿进天灵盖,却丝毫没造成尤健民的伤害,还能跟那个夏尔巴人斗法,可见他能力非常强,只不过平时没有显露,在加上他用银针的手法跟通过圆光术看到的凶手手法如出一辙,而且他的身形跟凶手的身形高度相似,那天我就怀疑是他了,只是在没有证据前不好确认,直到我请了义阳真人过来,他肯定了是魇术,我才敢确认。”

我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我不相信凶手会是陶水金。

陈道长接着说:“其实那天听完我们的描述吴添已经反应过来了,多半是描叙的手法让他想到了陶水金,只是被你打断了思路。”

第642章 一叶障目

虽然证据将凶手的身份导向了陶水金,但仍有一点让我相信陶水金不是凶手,我镇定了下来说:“师父,其实昨晚我家里出了点事,红衣男孩的案卷被偷盗了,这案卷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价值,只有对凶手有用,如果按照你的推测凶手是陶水金的话,那就是说是陶水金偷了案卷了,可昨晚我和吴添都跟他在一起,我们在他的住处喝的烂醉,还一起睡在了客厅了,直到早上才醒来,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啊。”

陈道长听我这么说狐疑道:“是嘛,那他就不能有同伙,指示同伙去偷?”

虽然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我认为可能性极低,人是凶手一个人杀的,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谁也不会向第二个人透露。

这时候义阳真人忽然说:“小侄,你背过身去,我让你转过来在转过来。”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义阳真人是何意,陈道长示意道:“照做就是了。”

我只好转过了身来,大概一分钟左右义阳真人让我转了身来,他问:“你觉得有什么变化没?”

我茫然的摇头道:“没。”

义阳真人和陈道长相视一笑,陈道长点头道:“我懂了。”

我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没懂啊,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义阳真人这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片叶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说:“在你转过身去的那一分钟里,我去了那边的树林摘了一枚树叶,这就是所谓的一叶障目,懂什么意思了吗?”

我一个激灵顿时醒悟,只是一时半会嘴笨解释不出来,急的我是满头大汗,义阳真人笑呵呵道:“你转过身去象征着你在睡觉,这片树叶就象征着案卷,其实陶水金并没有真正的不在场证据,他只不过制造了一个假象。”

义阳真人小小的伎俩就破解了我心中最大的疑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陶水金就有作案时间了!

陶水金作案的嫌疑在不断的上升,我想起了朱美娟说的警方现场勘查报告,门上没有指纹没有撬门的痕迹,小偷很有可能是直接拿钥匙开门进去的,我和吴添都有钥匙,陶水金要是趁我们沉睡之际偷走钥匙,作案后在还回来,然后继续睡觉,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了。

我的住处在哪陶水金曾听我们提过,他知道我的住处,之所以直奔我的卧室没有去其他房间,是因为我的房间门口有我的鞋,陶水金认识我的鞋,所有的细节几乎都能对得上了!

陈道长见我不吭声,说:“你要是还是不相信,大可以把你住的地方附近的监控调出来查一查,虽然他有可能刻意躲避了监控,但现如今的社会到处都是监控,我相信他不可能完全躲过,肯定会有疏漏的地方。”

查不查监控已经无关紧要了,所有的线索已经都指向了陶水金,只是我仍有一点很不解,说:“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昨晚我和吴添都喝醉了,如果陶水金想要阻止我们调查下去的话,最快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杀了我和吴添,我和吴添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他可以很轻松就做到了,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这么费劲过江去偷案卷来阻止我们调查。”

“这个……。”陈道长皱了下眉头,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义阳真人笑道:“因为他不想杀你们。”

我反问:“他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为什么对我们下不了手?”

义阳真人笑而不语,陈道长说:“这个答案恐怕你要去问凶手了,我们又不是凶手,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人心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没有一个人是不变的,浪子回头、改邪归正、回头是岸都是说的万变的人心。”

义阳真人接话道:“没错,所以这个答案只能你自己去寻找了。”

陈道长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兄,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怎么处理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来,我们接着下棋,今天一定要分个胜负!”

义阳真人捋着胡子大笑了起来,两人继续下棋不在搭理我了。

我向两位道长作揖告辞,脑子一片混沌的出了道观,坐在回去的公交上,我的脑子里尽是跟陶水金接触的画面,从我们的认识到熟悉,到成为朋友,他给我的感觉是真诚的,在我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来,老实说我真心不愿他就是凶手。

虽然我有些犹豫,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杀人要偿命,更何况他杀的还是一个年仅十多岁的少年,他的所作所为让一个家庭破碎,让家属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当中,他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上责任!

打定了主意后我给吴添打去了电话,我决定先跟吴添商量下该怎么处理。

我将吴添约到了江滩边,将陈道长和义阳真人的分析告诉了他,吴添听完后顿时一拍脑门,说:“靠,我就说昨天我想到了什么,结果被你打断了,没想到是想到了陶水金!难怪有种说不出来的怪感觉了。”

我望着滚滚的江水,皱眉道:“我真不希望是陶水金。”

吴添冷笑道:“做人不能太感情用事了,线索都指向了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我诧异的看着吴添,吴添摆手说:“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不像你那么感性,很容易被感情左右了自己,我是那种能就事论事,决不掺杂个人感情的人,比你理性多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因为钱老是跟你发生争执了,老实说我对陶水金这人有所保留,并没有像跟你做朋友一样掏心窝子,我们从大学就是朋友知根知底,可他不同,我们跟他认识的时间压根就没多久,对他我们了解的很少。”

我叹了口气,吴添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我的缺点就是太容易感情用事了,导致我很容易被表象所迷惑。

吴添说:“你别看我跟陶水金嘻嘻哈哈,称兄道弟,那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还要靠他赚钱呢,酒桌上逢场作戏太正常了,其实我对陶水金干出杀人的事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我好奇道:“怎么?”

第643章 做局

吴添扬着嘴角说:“难道你忘了他对我干过什么了?”

我狐疑道:“你是指……。”

吴添说:“那一次我为了降低成本,不想从泰国请法师,于是在路边找了陶水金这个卖假药的江湖耍把式人演戏,结果到了乡下严大勇却被邪教迷惑,不愿接受我们的介入,我赚不到钱很生气,随便给了陶水金一点钱打发他,他表面上接受了,但暗地里却报复我,他报复我的方式你应该还记得吧?妈的,把我弄到捕兽的陷阱里,又让我服下毒药,害的我在坑里奄奄一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差点就挂了,正常人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干出这种事来?要我说他根本就是个心里阴暗的人,甚至有点变态,干出杀人的事来一点也不意外!”

我皱起了眉头,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吴添说:“你不是我,无法体会到我当时在陷阱里的那种绝望,所以我对他的人格更有发言权,人的性格很小就养成了,无论多大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就好像你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那种优柔寡断,处处为人着想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在这弱肉强食的生意场上生存,不管我怎么说你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其实阿赞峰也这么说过我,虽然说法不同,但意思差不多,别说这个了,有个问题我还有疑问,陶水金昨晚放弃了大好的灭口机会,反而跑去偷案卷,这你又怎么解释?”

吴添哼笑道:“我们透露了跟警方合作的计划,他肯定觉得我们跟警方有接触,要是杀了我们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惹来麻烦吧。”

我摇头说:“应该不是,昨晚我们聊的很投机,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把我们当朋友了,也许他是下不了手,所以用了这种方式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不再调查这案子。”

吴添白眼道:“你看看你还是你,就知道你会感情用事、会这么想,老大,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你不知道人心隔肚皮吗?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坏人都会把自己坏的一面暴露在你面前,你没看那些电视剧里的反派人物,往往都是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我不想跟吴添在这事上纠缠,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转而说:“那你觉得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处理?”

吴添想了一会说:“既然能确认凶手是陶水金,那我们的事也做到头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丁毅,让他去抓人,我们不要去掺和了,否则太危险了,陶水金深藏不漏,万一狗急跳墙我们就死翘翘了。”

“交给丁毅?”我说:“这样好像不妥吧……。”

吴添叹道:“我懂你的意思,毕竟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警察又是认死证据的,而且我们就这么跟他说他也不会相信,难道说是通过圆光术查到的线索?这不是扯淡嘛,还真是不好办啊。”

我迟疑了下说:“虽然表面上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陶水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们搞错了冤枉了陶水金,那我们就会失去一个朋友,所以这事还不能简单的跟丁毅这么说,我们必须要找到确切的证据才行。”

吴添苦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认为他不是凶手吗?”

我坚定道:“不是我认为,推测是当不了证据的,也无法让人信服!”

吴添无奈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闭上眼睛想了下说:“目前陶水金还不知道我们怀疑他,也许我们可以设个局!”

吴添好奇道:“有意思,什么局?”

我将想到的在他耳边说了遍,吴添连连点头说:“这法子确实不错啊,到时候可以让丁毅埋伏在附近,只要陶水金一承认,丁毅马上就能将他抓住!”

虽然这办法不错,但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因为这法子等于在利用陶水金对我们的信任,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的办法就是将陶水金带到当年的案发现场,我相信真正的凶手在面对自己曾经杀人的现场时心理一定会有波澜,到时候我们就向他施压,这么一来他很容易就露出马脚了!

打定了主意后我和吴添马上去了丁毅工作的地方,将他约到了附近的咖啡馆。

丁毅对我们的到来很意外,他显然还在为上次吴添怼他的事生气,说话很不客气,他说:“怎么,两天就找到我们十年都无法破的案子的线索了?你们还真神了啊。”

吴添正要回话却被我在桌下按住了大腿,他只好气呼呼的耐住了性子不吭声了。

我笑道:“丁队,我们可没那么神,只不过找到了一个嫌疑人,但还无法确定这个嫌疑人到底跟这案子有没有关系。”

丁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吃惊,但马上就恢复了平静,说:“这么快就有了嫌疑人?用什么办法找到的?”

我说:“丁队,至于我们用什么办法找到的那不重要,你也不会想知道。”

丁毅哼道:“是用那些迷信的把戏吧?对了,我听说有种迷信,可以把死去的人从阴间找上来,然后附在人身上,你们该不是把那小孩的从阴间找上来了,问他凶手是谁吧?老弟,人家从阴间上来一趟不容易吧?阴阳两界不那么容易来去的吧?是不是耗费了很大的法力啊?”

丁毅的言语带着挖苦和讽刺,吴添很是恼火,脸色涨的通红,要不是我在桌下按着他,恐怕他这时候暴跳如雷了。

我并不在乎丁毅的挖苦讽刺,重要的是能说动他配合我们做局,我说:“丁队,我们既然是干这一行的当然会用一些特殊手段了,不过你说的也夸张了点,我也不会,我修的是泰国的法术,你说的这个是咱们中国的问米,通过神婆把阴间的鬼魂带到阳间,与阳间的人对话……。”

丁毅有些不耐烦了,粗暴的打断道:“行了,说重点。”

我深吸了口气说:“我想让你带上人马,里应外合的配合我试探嫌疑人!”

第645章 请君入瓮

对于我的说法吴添露出了吃惊表情。

我之所以这么说道理很简单,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去圆,还会越圆越漏洞百出,更容易引人怀疑,索性半真半假的把这事说破,反而显得真实不像做局,而且这么说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同时试探出陶水金对这案子的态度。

陶水金笑了,笑的很勉强,我都能想象到他挤出笑容的表情了,他不自然的说:“罗老板你不是吧,这事你找我能有什么用啊,我的魇术只不过是障眼法的小把戏,催眠那可是很高级的魇术,我不太会啊。”

我笑说:“别谦虚了,那晚你都能跟那个夏尔巴人隔空斗法,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你跟我说不会魇术催眠,谁信啊?老哥,我能不能跟警方合作赚到钱就看这案子了啊,你帮帮忙呗。”

“这……。”陶水金仍在犹豫。

我故作轻松道:“老哥,我知道让你用魇术帮忙很耗费法力,你放心,我算钱给你。”

陶水金笑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谈钱就见外了,老实说我确实对催眠魇术了解的不多,不过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尽力试一试吧。”

我说:“那好,我一会去你那接你。”

挂了电话后吴添担忧道:“陶水金是个聪明人,你这么搞法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我沉声说:“老吴,你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俗话吧?越是聪明的人想的也会越多,要是故意找别的由头反而更容易引起他的猜忌,现在我这么说跟这两天我们遭遇的事一致,显得更真实,他反而不会觉得有问题,刚才他答应的很勉强是自然反应,这是顾虑心态,他在顾虑到底要不要去,因为他怕被我们看穿什么,而不是猜忌我们已经在怀疑他了。”

吴添挠着头有些不理解:“这是什么套路,我都被你装进去了。”

我说:“顾虑和猜忌是两个概念,我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谈不上什么套路,只是揣摩对方的心理吧,希望没有猜错。”

吴添摇头说:“算了,什么套路都无所谓了,总之能把人约出来就行了。”

出了咖啡馆后我打算给丁毅打个电话交待一声,希望他尽早过去埋伏,不过电话还没打出去我就看到丁毅从马路对面过来了,碰上头后我告诉丁毅嫌疑人已经约好了。

丁毅没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小盒递给我,说:“里面是针孔摄像头,把它装在案发现场隐蔽的地方,我会在附近找个观测点,只要收集到可靠的证据,就可以马上现场抓人。”

吴添说:“这玩意管用吗?”

丁毅哼道:“不信高科技难道信你们的问米?”

“你……。”吴添一时语塞,脸色涨红,气的不行。

丁毅见占了上风有些得意,他并没有太过分,转而说:“摄像头采集到的证据才是真正可以定罪的证据,既然我选择配合你们试探说多了也没意思,希望你们的办法有收获,要不然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为了避免嫌疑人察觉我们分头行动,你们做好自己的事不用管我,我会随机应变,就这样吧。”

说完丁毅就调头离开了。

看着丁毅离开的背影吴添说:“这家伙该不会给我们个针孔摄像头,然后坐在办公室里远程盯着吧,要真是这样到时候发生点意外,我们可就被他害惨了。”

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我觉得丁毅还不至于这么托大,我说:“先不管他了,咱们去找陶水金。”

吴添提醒道:“我先提醒你,现在我们怀疑陶水金了,看他的感觉会变,你可别露出马脚让他察觉到了,他这么厉害,搞不好会丢命的。”

我苦笑道:“别忘了我是个阿赞,有能力应变,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吴添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

话虽然这样说,但吴添提醒的并没有错,对一个人产生了怀疑看他的感觉就会变,我是个阿赞没错,可魇术和泰国的邪法不是一个路子,要是到时候真干起来,还真不好说能不能应付,这就像关公战秦琼。

我们见到了陶水金,当我见到他的时候脑子里不停的浮现他残忍杀害王君军的画面,心里直打哆嗦,还真验证了吴添的话,好在在吴添的插科打诨配合下我还不至于露出马脚,陶水金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跟以前见到他没什么两样。

我们到达了旺林村,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到了村子,陶水金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平静,甚至是轻松,这让我产生了一丝疑惑,能做到心如止水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他不是真凶,所以对这事反应平淡,要么是他城府太深让人察觉不出来。

虽然跟陶水金的接触时间不是太长了解也不多,但我还是不希望他是凶手,毕竟也算是朋友了。

进村后陶水金左顾右盼感慨道:“还是农村的空气好啊,这里的环境让我想起了家乡,离开家已经很多年了,也不知道老家变成什么样了。”

吴添好奇的问:“陶哥,你出来这么多年就没回过家吗?为什么不回家,家里人不担心?”

陶水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愁绪,轻叹口气说:“老家又没亲人,回去也没意思,我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我又是光棍,谁担心我?”

吴添拍拍陶水金的背以示安慰,我见两人聊的不错,就借口说去找农家乐先吃饭。

陶水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我赶紧趁机跑到废弃的现场,在屋子的隐蔽地方安装了摄像头,确认能拍到现场又很难被发现后我才调头返回了。

我回来的时候吴添和陶水金还坐在村口的大树下聊天,吴添一脸轻松,完全看不出他在装,我松了口气,这小子这方面比我强多了,让我挺佩服的。

我在身上摸了摸,找到了上次来的时候老农给我的农家乐名片,打电话过去订了饭菜,这才过去跟吴添、陶水金汇合了。

第546章 露出马脚

我们去了老农儿子的农家乐,老农正在院子里杀鸡,看到我们赶紧收拾干净热情的迎了上来,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我让我挺感动的。

在老农的热情招呼下我们围坐到了柴火灶边上,老农告诉我们他儿子就是店里的厨师,还介绍说他儿子以前在城里的五星级酒店后厨干过,虽然只是个打杂,但也学到了一些做菜手艺。

陶水金笑呵呵的打趣说没想到在农村还能尝到五星级大厨的手艺,还询问会什么拿手菜,统统都弄上来,老农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了店里的特色菜秘制本地土鸡,说什么是以多种滋阴补阳的药材用柴火灶炖煮出来的,女的吃了能美容,男的吃了能壮阳,我们听的哈哈大笑。

陶水金直咽唾沫,催促老农赶紧让儿子去做。

老农去了后厨后陶水金起身去上厕所,吴添皱着眉头凑到我耳边说:“老罗,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别的我不敢说,看人我还是看的挺准的,可我怎么觉得这次有点看走眼的感觉呢,按理说凶手回到自己杀人的地方,心理压力会很大,可陶水金好像丝毫没有反应,我也感觉不到他有多紧张,刚才我跟他在村口树下坐着扯淡了半天,他给我最多的感觉就是思乡,这地方让他产生了乡愁,一会说想起了老家养的那条狗,一会说想起了家乡的美食,把我都搞糊涂了。”

我看向了农家乐院子里的厕所,沉吟道:“确实,这一路我也感觉不到他有什么不对劲,也有种搞错了的感觉。”

吴添嘀咕道:“难道他不是凶手?”

我吁了口气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心理素质很强,掩饰的很好,让人完全察觉不出来。”

吴添若有所思点着头,这时候陶水金从厕所里出来了,我赶紧示意吴添收声。

陶水金回来后见菜还没上来,嚷嚷着肚子饿扁了催促让老农快点,老农不一会就跟他儿子一起抬着一锅香气四溢的炖土鸡出来了。

老农手脚麻利的把烧好的炭火加进灶里,把锅架上,又介绍说还要闷炖十来分钟鸡肉才能烂才能入味,陶水金等的有点不耐烦,只好先点了一盘花生米先垫肚子,本来他还想搞点小酒,但想到要做事只好作罢了。

老农果然没有吹牛,这药材炖出来的秘制本地土鸡味道确实很美味,陶水金直接上手吃的满嘴流油,虽然这鸡味道不错,可我和吴添心里藏着事,吃起来味道反而大打折扣,整只鸡陶水金一人就吃了半只,他还取笑我们不能吃,说我们从小没挨过饿,不知道饿的滋味,我们两个只好陪着傻笑。

吃饱喝足后陶水金抹了一把油嘴说:“吃饱了,干活吧,从哪开始?”

我迟疑了下说:“陶哥,我想再去当年的案发现场看看,你觉得呢?”

陶水金丝毫没有犹豫,大大咧咧道:“中,既然答应了帮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和吴添纳闷的对视了一眼。

我们来到了当年的案发现场,从进屋开始我就在观察陶水金的一举一动以及表情的变化,陶水金的表情确实有点不对劲,眉头一直紧锁,似乎不太愿意在屋里多呆,一个劲在那说一间破屋子有什么可看的。

吴添见状故意问:“陶哥,我看你怎么好像很焦虑啊,这地方是不是让你不舒服?”

陶水金表情不自然的说:“这地方死过人,还死的那么恐怖,我能舒服的了吗?用民间的大白话说就是阴气太重,要不是你们要来看看,我根本不愿意来这种地方,我就纳闷了,这案子都过去十来年了,就算有线索也早没了,况且你们上次跟陈道长也来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我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有些特殊的证据会在现场保存很久,哪怕过去了十多年仍然存在,只是当时勘查的时候没有发现,比如凶手留下的头发、血迹这些比较小的证据,都是不会消失的,兴许我们能找到凶手杀人时候留下的证据呢,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一化验就能筛查出凶手了。”

陶水金说:“不是吧,还指望找到这些证据?这里都破烂成这样了,估计找到了也被污染了,不能作为证据了,再说了这个凶手杀人手法这么特殊,都没见到血,上哪门子找血迹去?”

我心里一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晚喝酒的时候我只是简单提过陈道长使用圆光术,看到了凶手杀人的过程,压根就没提过死者是怎么死的,更没提过流没流血,陶水金却直接能肯定没见到血,他终于露出了破绽,这是个好机会!

吴添应该也意识到了这点,猛地站到了他面前,给他施加压力,拧眉问:“你怎么这么肯定凶手杀人没留下血迹?”

陶水金果然有些慌了神,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吞吞吐吐道:“不、不是你们说的嘛,死者是上吊的,上吊当然没有血啊,吴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添嘿嘿笑说:“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说着吴添就回头问我:“老罗,你那晚提过死者是上吊死的吗?”

我盯着陶水金一动不动,用目光给他压力,摇头说:“压根就没有提过。”

陶水金顿时咽了口唾沫,颤声道:“罗老板,这案子十年前传的人尽皆知,社会上很多人都知道,他怎么死的我也略有耳闻,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吴添冷笑道:“这案子是在网上流传,你一个江湖卖药的哪有功夫上网看新闻,更何况还是十年前的新闻?”

陶水金突然反应过来了,看看我又看看吴添,表情由慌神转变成了恼怒,只见他咬牙道:“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这是怀疑我的意思?简直莫名其妙……哦我明白了,你们今天是故意把我诓到这里来的,恁娘个腿,走了!”

第647章 心理崩溃

陶水金愤怒的拂袖要走,我回过神抢先一步拦在了门口,沉声道:“老哥,不好意思,恐怕你暂时还不能走。”

陶水金凝眉道:“什么意思?”

我说:“有太多的证据都指向你有可能是凶手了,我们这么做是迫不得已,因为我们通过圆光术发现凶手用的杀人手法正是魇术!”

陶水金瞪眼道:“用魇术杀人就一定是我干的,魇术虽然流传的不广,但还不至于只有我会,你这么说太不负责任了!让开,要是在拦我就不客气了!”

我拦在门口无动于衷,说:“那晚喝酒的时候你是不是对我们动了手脚?我这人睡眠状态很轻,就算是喝了酒稍微有点动静我也能醒过来,可那晚我却睡的跟死猪一样,现在想起来很不对劲,还有我家里被盗窃的种种状态都显示这个人对我十分熟悉,那晚你完全有时间趁我们睡着偷拿钥匙去偷案卷,所有线索交叉比对出来的结果都是你,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那个凶手!”

陶水金盯着我不住的喘气,愤怒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我继续说:“老哥,我拿你当朋友所以不愿把事情做的太绝,一定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才愿意信,于是迫不得已想到了这办法来试探你,我不愿相信你就是凶手,但你刚刚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你,你在明确的告诉我你很清楚整个杀人过程!”

陶水金平静了下来,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给我把道让开,在不让开我就要动手了!”

我仍是不让,皱眉道:“你为什么不辩解,为什么急着要走?”

吴添补充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心虚了呗。”

陶水金回头怒目瞪着吴添,低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解释不解释根本不重要了,你们既然怀疑我,我怎么辩解都没用,我只有一句话,人不是我杀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在那么客气了,态度坚决道:“你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我们不得不怀疑,要是无法解释清楚,今天哪怕你要跟我动手我也奉陪,我不愿失去朋友,但我更不愿朋友一错再错下去!”

陶水金大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悲凉,“朋友?还好意思说朋友,有这么对朋友的吗?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法把我骗到这里来,硬要把罪名扣在我身上,这就是朋友该干的?!”

我说:“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陶哥,我还叫你一声陶哥,是因为我感觉的到你不是那么坏的人,我也不愿相信人是你杀的,所以我希望你解释清楚,自证清白!”

吴添说:“老罗,你又感情用事了,那么多疑点都指向了他,你难道还相信他是清白的?说真的,要不是警方办案讲证据,我们知道的这些疑点足够认定他就是凶手了!”

陶水金冷笑了起来,说:“吴老板,有些事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还是通过圆光术看到的!”

吴添也不含糊,回敬道:“那你倒是解释啊!”

陶水金沉默不语了,吴添讪笑道:“解释不出来了吧,当初你为了那么点小事就耿耿于怀,半夜把我弄进陷阱里,还给我吃毒药,害的我差点死了,你心里有多阴暗可想而知了,要我相信你是清白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陶水金踉跄了下,仰头看向了那根横梁,哈哈大笑,我注意到他笑的时候眼睛里闪动着泪光,这让我很纳闷。

我和吴添不在说什么了,全都看着陶水金,等着他下一步的举动,我已经做好了他要动手的准备。

只不过陶水金笑过后无力的靠到了墙上,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他的反应让我和吴添更加意外了,我隐隐感到这事有点不寻常了。

果然,没一会陶水金就说:“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在酒里下了药,让你们失去知觉,拿了钥匙连夜去偷了案卷,然后回来装做没事人一样,等你们的药力过后醒来根本不会想到我离开过。”

吴添笑说:“哈哈,你看看,终于承认了吧。”

陶水金咬牙切齿道:“但当年那孩子真不是我杀的!”

吴添嗤笑道:“死鸭子嘴硬,都承认偷案卷了还不承认杀人,你有意思没啊?”

陶水金有气无力的说:“我说没杀人就没杀人,信不信随便你们!”

我突然有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说:“假设你不是真凶,但你却对这案子这么清楚,还跑去偷案卷,企图阻止我调查,又不承认杀人,刚才你迟迟不愿解释,按照这种逻辑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当年那个案子你应该是目击者,凶手跟你的关系很亲近,你是想包庇他,保护他,对不对?”

陶水金一声不吭,但他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变的更加落寞了,我心里咯噔下,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了,陶水金在保护一个人,一个跟他关系很亲近的人,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了!

魇术是一门复杂的数术,无师自通的几率太低了,应该也没有什么能学习的秘籍之类的,想到这里我一下就明白了,倒吸一口凉气说:“凶手是你的师父?!”

陶水金抖了一下,机械的扭头看向我,神情极度复杂,这下我更肯定猜的没错了,只见他在犹疑了一会后一字一顿道:“他不仅是我的师父,还是我老爹。”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吴添也吃惊道:“刚才你不是说你爸妈都死了嘛,怎么你老爹又活过来了?你表演的那么真,居然咒自己的老爹死,老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陶水金这话等于承认了我的猜测了,我心里松了口气,这说明我没有看错这个朋友,他真的不是凶手,他只不过是出于某种目的在包庇这凶手!

陶水金瘫坐到了墙根下,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似乎在酝酿着情绪。

我注意到门外有动静,估摸是丁毅通过摄像头关注到了这一切,打算进来收网了!

第648章 耍猴人

我意识到现在收网有点不妥,陶水金的情绪目前处在崩溃边缘,他随时都会把当年的真相供述出来,要是丁毅突然插手很可能会把事情搞的复杂了,陶水金要是去了刑警队,情绪得到缓冲,或许再也不愿意交待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双手背后打手势,示意丁毅不要轻举妄动,丁毅应该是看到我的手势了,门外的动静很快就消失了。

陶水金苦笑道:“我倒希望他真的死了,这样我就不用替他擦屁股了……。”

陶水金慢慢打开了话匣,当年的真相渐渐清晰了起来。

陶家这一脉在当地是魇术最正统的传人,到陶水金老爹陶权这一辈,已经是第一百二十多代的传人了,虽然时代的巨轮让魇术这种民间数术沦为了魔术、杂耍等供人娱乐的把戏,但陶家的魇术却仍比其他家族的魇术强太多,陶权并没有仗着自己家族的魇术厉害去敛财、去害人,而是利用魇术控制猴子,成了一个耍猴人,走街串巷给人们进行表演,赚取正当的收入。

小时候的陶水金是跟一群猴子一起长大的,猴子是他儿时的玩伴,有时候他也会跟着老爹一起走街串巷,帮着父亲敲敲锣,配合着吆喝两声,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自家是正统的魇术传人,他甚至不知道魇术是何物,只是单纯的觉得老爹的训猴手法高超,他老爹可以让猴子自己穿上红裙,让猴子表演上吊吐舌头假死来取悦观众,这些普通的耍猴人根本做不到,陶水金曾求老爹教他耍猴,但他老爹总是说还不是时候。

因为陶权的耍猴技巧高超,群众们愿意捧他的场,这让陶权还是赚到了不少钱,一家人过的日子渐渐好转,可说是衣食无忧了。

虽然陶权只是利用魇术耍猴,并没有去害人,但社会上的红眼病以及魇术同行间的竞争,还是给陶家惹来了麻烦。

那个时候的社会很动荡,也不知道谁在背后搞小动作告发了陶权,陶权很快被戴上了“牛鬼蛇神”的高帽,成为了众矢之的,陶权时不时被拉去游街示众,每次被放回来就像是死过一回了,精神饱受摧残,他还经常被吊在村口的树上受烈日暴晒,村民敢怒不敢言,陶家人也不敢做什么,因为陶权叮嘱过,不要插手,否则会连累家人。

陶权受尽了折磨和屈辱,但他都忍受了下来,虽然后来时局变化他得到了平反,但也因受到折磨落下了病根,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会趁家人不注意半夜跑出去,陶水金的老娘经常带着他去找老爹,就这样过了几年,陶水金老娘实在忍受不了陶权一次又一次的发疯,加上她本身患有多年的顽疾,健康状况很差,最后不堪痛苦自杀了。

陶水金伤心欲绝,葬了老娘后他离开了那个冷漠的村子,踏上了寻找老爹的路。

这一找就是许多年,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陶水金终于在湖北的一座山里找到了老爹,但他老爹已经彻底疯了,连人都认不出来了,甚至都认不出自己儿子了,这让陶水金心痛不已。

由于陶权常年躲在深山老林里,语言能力退化了,思绪更是混乱,只有在看到猴子的时候他才会出现恍然若失的状态,陶水金已经失去老娘了,他不愿再失去老爹,他意识到只有让老爹跟猴子在一起,让他训猴才有可能恢复正常了,为了让老爹康复他陪着老爹住在山里,在山里抓猴子。

陶权的精神状态相当混乱,要是没人看着容易出乱子,陶水金又没办法带着他老爹一起进山抓猴子,没办法他只能将老爹绑在树上,有一次陶权挣脱了绳索跑下了山,等陶水金回来后慌了神赶紧下山去寻找。

当他找到人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只见一个男孩穿着红裙子,被吊在横梁下摇摆,两脚之间还吊着个秤砣,看上去很诡异。

老爹的大错已经铸成,陶水金陷入了痛苦当中,他很清楚老爹这是把人当成猴子来训了,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老爹训猴子的古怪招数,他老爹精神错乱无法掌握那个度了,杂耍变成了杀人,杀人要偿命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陶水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又知道老爹不是故意的,在道义和亲情的艰难抉择面前,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亲情。

将老爹带回了山里后陶水金的内心深受折磨,陶权因为“训猴”得到了一定的宣泄,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恢复了正常,这让陶水金很意外。

陶权短暂清醒后陶水金哭着把发生了什么告诉了他,陶权吃惊不已,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多久,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病使得家族祖传的秘术失传,于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魇术手法和咒法通通传授给陶水金。

在学习的过程中陶权再次发疯,趁陶水金不注意又跑下山了,这次陶水金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了,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在道观、寺庙附近摆摊卖药的原因,因为道观、寺庙这类场所几乎都是依山而建,他是为了方便进山林中寻找老爹。

真相大白,陶水金泪雨凝噎,我唏嘘不已,吴添一脸茫然道:“没想到这起十年前的诡异凶案,只是一个精神错乱的耍猴人用特殊的手法在耍猴……。”

陶水金抹了把泪水,恢复了平静,扬起笑意说:“让外面的警察进来吧,我确实犯了罪。”

我的心绪起伏,痛心道:“老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当时你选择了报警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了,法律上对精神病患者杀人是有规定的,如果能确定你爹在杀人的时候意识是不清醒的,那他没准不用负上刑事责任,即便需要负责罪名可能也不会太重,但是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已经说不清了。”

第649章 铁汉柔情

陶水金苦笑道:“我一个乡下人,又没太高的文化水平,根本不懂这些,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已经没了老娘了不能在没有老爹。”

丁毅悄然出现在了门口,神情严峻目光凝重,我侧身给让开了道,只见他走到陶水金面前,蹲下来拍拍陶水金的肩头说:“老乡,我理解你当时的做法,但你也应该想到你老爹要是不控制起来,后果会怎么样?他发起疯来人猴不分,每杀一个人就会破坏一个家庭,你想保护自己的家人,有没有想过死者的家人?现在只能希望你老爹在这十年里没有发疯害死更多的人了,对不住了老乡,根据刑法第三百一十条,你犯有藏匿罪且情节严重,现在我要拘捕你。”

丁毅掏出了手铐,陶水金没有反抗,默默的伸出了双手。

吴添贴过来小声说:“我以为他是个冷血动物,会无情的逮捕陶水金,没想到还挺有人情味的,让人大跌眼镜。”

我说:“他这人对事不对人,他讨厌的只是我们的工作,人还是挺不错的,这样人大多黑白分明,嫉恶如仇,刚正不阿,跟他合作算是踏实了。”

吴添点头表示赞同,对丁毅的印象也大为改变,不在那么针尖对麦芒了。

丁毅给队里打了电话,过了没多久刑警队的人马赶到了,陶水金被押上了警车,处理完现场的事后丁毅走到了我们面前,环视了我和吴添一眼,突然向我们庄重的敬了个礼,说:“我代表当年参与过此案、以及被此案困扰的刑警同志,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丁毅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和吴添很不适应,吴添摸着头呵呵的傻笑着,我懵了半天才回过神,赶紧笑说:“丁队,你不必客气,我们也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事。”

丁毅刚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真是难得,他说:“你们不要以为我在说客套话,我这是发自真心的,说实话,这个案子是当年许多参与过此案的同志的梦魇,是大家伙的心结,相信现在已经升迁、调离的同志要是知道这案子破了,一定很高兴,你化解了他们包括我的心结,该受这样的尊重!”

丁毅越是这样越是让我们受宠若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丁毅突然又对着我们鞠了个躬,我连忙将他扶起道:“丁队,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过了嘛,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再说了我们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希望能跟刑警队合作赚到钱,也是为了我们自己,你用不着这么客气的。”

丁毅笑说:“这一鞠躬是为了表达我先前那么针对你们的歉意,请你们不要见怪,我受的是唯物主义的教育,一时很难接受你们的这种形式,所以说话很不尊重人,非常抱歉,老实说我之所以拿这案子给你们,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没想到你们居然找到了一锤定音的破案线索。”

我摆手说:“理解理解。”

丁毅感慨道:“经过此事之后我对你们有了一点改观……。”

吴添插话问:“不是吧,找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只是一点改观吗?”

丁毅说:“我不喜欢恭维,确实只有一点改观,不好意思,我的世界观是唯物主义的,要是让我一下接受你们的世界观不太现实,不过我已经不再怀疑你们的诚意了,合作的事可以继续,我会向上级领导反映,希望能申请一笔奖金下来,用来表彰你们的贡献。”

吴添狐疑道:“奖金?”

丁毅点头说:“是的,只能以这种形式合作,不过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站的角度不同,你看到的是做生意,我看到的是你们为破案做贡献,你们提供线索帮助破案,我当你们是线人,所以这钱就是奖金。”

吴添大笑说:“随便了,有钱拿就好,对了丁队,我们帮你破了十年都没破的大案子,大概、大概能拿到多少奖金啊?”

丁毅想了想说:“这个不好说,要等抓到陶水金老爹,等案子彻底完结后,我在汇报上去,然后在按照案子的轻重缓急程度,给你们拨发奖金,只是你们别期望太高,这案子在局里算是已经结案的,只是我不死心才重启调查,所以奖金应该不会多。”

吴添翻了个白眼说:“不是吧,当年这么轰动的案子被我们找到了线索,还没多少奖金,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丁毅笑说:“吴老板,难道破案给你带来的成就感比不上钱吗?”

吴添苦笑道:“那都是空的,有什么用?还是钱实在点。”

我尴尬道:“丁队,你别介意,这家伙就这样,说真的我很有成就感,感觉这事做的很值。”

丁毅爽朗的笑了,说:“没错,我就是因为喜欢这种成绩感,所以才选择了做这一行。”

吴添白眼道:“你们两个真是一个德行,成就感比得上钱吗?成绩感又不能当饭吃,可钱可以啊,我也是服了你们。”

我和丁毅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我们的关系好像一下亲近了不少。

笑过之后丁毅看了看时间说:“好了,我也该走了,要赶回去亲自审讯陶水金,希望尽快将他老爹捉拿归案,我的车还停在村口,是带你们一程还是你们自己回去?”

吴添摆手说:“没事做什么警车,我们自己回去好了。”

丁毅只好作罢,他刚要走我一下叫住了他,担忧道:“丁队,陶水金没有参与杀人,他会被判多久?”

丁毅皱起了眉头说:“这个要看具体情况了,当年这案子很轰动,陶水金知情不报,还协助带走犯罪人,犯有窝藏罪,导致这案子被拖了十年,但他之前并不知道老爹会这么做,不属于共犯,罪名轻的多,按照现如今的法律,应该会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刑期,我估摸着大概在五年刑期左右,要是他老爹因为当年他的行为产生严重后果,也就是他老爹后来继续杀人,那就后果严重了,可能会判十年,希望他老爹之后没有犯病继续杀人吧。”

第650章 曹大爷的烦恼

我松了口气,这不算太重,不至于把陶水金的人生给毁了。

丁毅说:“我该走了,案子要是有了新进展我会通知你们,毕竟陶水金是你们朋友。”

丁毅走后吴添有些不快的说:“忙前忙后冒着风险,还赚不到多少钱,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跟警方合作了吧,简直浪费精力啊。”

我笑道:“我说你也别什么都拿钱来衡量,别搞的跟黄老邪一样那么市侩,你不觉得做这样的事是在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嘛,做好事带来的……。”

吴添打断道:“快别说什么成就感了,我们是生意人又不是开善堂的,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放心吧,又不会天天发生这些变态的凶杀案,警方的经费来源于人民的税收,不会随便浪费,他们不可能每件案子都找我们帮忙啊,再说了丁毅又不是吃干饭的,除非是碰上了实在破不了的他才会找我们,这个业务就当是淡季的时候维持店里开销的生意吧,你觉得呢?”

吴添无奈的摊了摊手。

亲手把陶水金送进监牢让我有些自责,不过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虽然不知道陶水金有没有过自责,但这事会让他卸下心理的包袱,也不算坏事,很快我就把这事给抛开了。

这天刘胖子来了店里,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帮他解决问题,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了他提过的小卖部大爷的事,这几天因为陶水金的事让我把这事给忘的死死的。

我看时间还早决定马上跟刘胖子去看看,吴添对此事不感兴趣,我也没办法勉强他,于是我和刘胖子一同前去了。

路上刘胖子给我简单介绍了下小卖部的大爷,大爷姓曹,今年六十三岁了,以前是炼钢厂的一线工人,所以身体很棒,六十多岁了仍能干体力活,扛上几十斤的米袋还能健步如飞,许多年轻人都自叹不如,退休后靠积蓄开了这家小卖部,一开就是好多年,由于小区老顾客众多,生意很火爆,事业焕发了第二春。

我们来到了小卖部,当看到这家小卖部的时候我暗暗咋舌,门店虽然只有十几平米,但货物堆得到处都是,墙上挂的,柜台上摆的,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挂着货物,种类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能想象到的东西几乎都有的卖,小到钉子、牙线,大到冰箱、彩电居然全都有得卖,我看不该叫小卖部,这分明就是一个微缩版的百货商场嘛,难怪曹大爷能靠这家店给儿子买两套房了。

我小声问刘胖子:“这是不是超出小卖部的经营范围了?”

刘胖子扬了扬眉说:“监管不会查这种位于小区附近的小店,卖什么都无所谓,曹大爷不过是顺应市场需求罢了,这年头太正常了,用不着大惊小怪,小区住户哪家需要什么东西会随口告诉曹大爷,他也不管什么超出经营范围不范围的,帮住户采购从中赚点跑腿费或者差价,住户们通常也不在乎几十上百的差价,都是上班族哪有那功夫采购,图个省事呗,况且曹大爷做事很靠谱,大家都信任他。”

我说:“现在不是网购很厉害吗,住户大可以网购啊。”

刘胖子白眼道:“网购看不到实物,虚假内容太多,买家秀和卖家秀有多大差距你又不是不知道,但有曹大爷把关就不同了,他会去市场货比三家,还能砍价,砍下来的差价就是他的收入了,他帮住户采购回来的东西没人不满意的,前些时我家里的液晶电视坏了,让曹大爷帮忙采购了一台,简直超值啊。”

我有些佩服曹大爷,说:“别看这几十上百的不起眼,可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刘胖子美滋滋的说:“所以啊,曹大爷可是隐形的富豪,要是帮他解决了问题,好处费不会少的。”

我们进了小卖部见到了曹大爷,果然如刘胖子所言,曹大爷看上去确实非常健硕,面色红润,虽然满头的银发,但却并不显老,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影视圈里的著名老演员张双利,还真有点神似,甚至连年纪都差不多,只是曹大爷的穿着打扮跟普通老头一样,没他那么时尚。

曹大爷这会正坐在堆满杂物的柜台边,一手按着计算机,一手持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刘胖子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大爷,忙着呢啊。”

曹大爷抬头看了一眼说:“对啊小刘,在记录进货的账目,这位是……。”

刘胖子立即把我拉了过去热情的介绍了起来,他介绍我是他朋友,也是从事医疗保健工作的,还说我能帮助大妈治疗心病,让大妈走回正轨。

我也不好戳穿刘胖子的谎言,只好笑而不语。

曹大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估计是注意到我的纹身了,皱了下眉头,把刘胖子叫到了角落去嘀咕着什么,刘胖子连连摇头,陪着笑脸说着什么,不用说我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曹大爷准是在质疑我了,刘胖子肯定在为我说好话。

曹大爷将信将疑的点着头,似乎打消了顾虑,刘胖子赶紧招呼我过去,然后曹大爷打开了门店边上的一扇门,进去一看我都惊了,确实像刘胖子起初跟我说的那样,里面堆满了各种保健器材和药品。

曹大爷叹气说起了大妈的情况,跟刘胖子说的基本差不多,我一边听一边拿起了其中一件产品,这产品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不锈钢保温杯,但包装盒上却印着“高性能磁化保温杯”,不光如此,盒子上还印了好多功效,说什么开水泡在里面经过磁能的转化,可以变成带有磁能的水,可预防、治疗多种疾病,对于高血压、糖尿病、甚至是癌症都有功效,一看就是扯淡,要是真有这功效,医院不都倒闭了?在一看包装盒上的产地是天京市,具体地址语焉不详,只是笼统的印了什么工业园区,以及全健集团,不过包装盒上还有很多推荐单位的名头很吓人,像什么医学防癌中心、国家免检产品等等之类的,其实说到底就是个三无产品。

第651章 全健火疗

我哑然失笑,摇摇头把产品放了回去。

曹大爷叹气说:“罗医生,我想你也知道这东西就是普通的保温杯吧?在内胆里加上一块圆石头就敢标榜说是磁石,就能卖三千多块了……。”

我吃了一惊:“什么?!这玩意卖三千多块,这不就是抢钱嘛。”

曹大爷无奈道:“谁说不是啊,像这样的保温杯我进货的时候就看到了很多,进价才十几块,这狗屁公司居然卖三千多块,可我家这老麻皮被这什么全健集团的所谓医学专家忽悠的团团转,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就好像中了邪似的,我都快被气吐血了。”

我说:“那你怎么不报警?这明显是打着医学旗号的骗人手段啊。”

曹大爷苦笑道:“报警管什么用?我在网上查过了,这个全健集团是正规在工商局注册的,规模还挺大的,全国各地都有门店,不是普通的小公司,做的是直销,没有触犯法律,产品也是经过注册的,享有什么专利权,我还在网上看过关于他们公司的诉讼纠纷案例,基本都跟我老婆差不多,审理结果全都是以顾客败诉,人家这么大的公司早就做好防范措施了,不管是报警还是上法院告它们,都不管用,就算警察上门也查不出什么来,我何必自找没趣。”

我吁了口气,曹大爷说的没错,现实如此确实让人无奈,只能吃哑巴亏,就当买个教训。

这个全健集团我倒是略有耳闻,生意做的很大,是国内一线的直销品牌,火疗店开的到处都是,人家合理的利用了法律漏洞,规避了传销的嫌疑,作为弱势群体的老百姓根本就奈何不了它,让人愤怒。

刘胖子问:“对了大爷,我大妈呢?”

曹大爷颇为没辙的嘿嘿两声说:“我跟大舅哥算是同一阵线,他也知道这是骗局,所以帮我盯着他妹妹了,有消息就给我打电话,听说你大妈今天去宝峰路那边的火疗门店听课了,据说是从京城下来了两个什么防癌治疗的医学专家,不过就算我知道她去哪了也没什么用啊,我这店里走不开,去了她也不会跟我回来,所以我只能拜托小刘帮忙了,希望罗医生你能想办法把这老太婆给我找回来,最好能让她回心转意,不在痴迷健康座谈和购买保健器材、药品,要是再这么下去,不管我挣多少钱都不够她花的啊。”

我和刘胖子对视了一眼,刘胖子马上明白我的意思了,跟曹大爷示意了下说:“大爷,我们这就去宝峰路,我也很想见识见识这防癌治疗的医学专家有多厉害。”

曹大爷高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小刘、罗医生,那这事就拜托你们了啊。”

跟曹大爷告辞后我们马上赶去了宝峰路,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全健火疗馆,只见这家火疗馆的门店装修的很上档次,进去的门庭就像是高档会所,光亮的瓷砖地面,一尘不染的环境,大量的绿植点缀墙根,前台的服务台堪比五星级酒店,全健集团的大字金光闪闪,一排时钟显示着世界各大城市的时间,两个前台妹子长的甜美水灵,修身的制服衬托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就像空姐似的。

我们才刚走进大门,前台的两个漂亮妹子立即笑盈盈的起身鞠躬,客气的说着欢迎光临,然后绕过前台靠过来,询问我们是要做什么样的火疗项目。

我有些好奇问:“火疗就火疗,还有细分的项目?”

前台妹子嫣然一笑说:“先生,您是第一次来做火疗吧?”

我笑而不语,妹子赶紧把我们请到了沙发上坐着,另外一个妹子倒来了茶水送来了小水果,妹子不等我们喝上一口茶就开始介绍了起来,什么火疗通络开背、火疗强肾壮腰、火疗降脂减肥应有尽有,听的我头都晕了,夸张的好像什么病痛都能通过火疗治疗似的。

刘胖子实在听不下去了,插话说:“停一下美女,火疗项目等下再说,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听朋友介绍的,他说你们这里从帝都来了两个防癌治疗的医学专家,我想先听听课长长见识。”

两个妹子一听笑容当即僵住了,对视一眼,一个妹子为难说:“不好意思老板,这个健康讲座只针对中老年人开放,你们的年纪……。”

刘胖子不爽道:“我四十来岁了,不算中年人?”

另外一个妹子笑说:“老板,你看你身体这么强壮,哪像是有什么老人病啊,这讲座你真的不适合听的。”

坐在我旁边的妹子说:“那这位先生呢,顶多只有二十多岁。”

刘胖子说:“那我一个人进去听就行了,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主要是为了我爸来听的,我爸腿脚不方便没法来现场,我帮他录音回去在让他学习学习。”

两个妹子又对视了一眼,仍是没有答应刘胖子的请求。

刘胖子急了,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暗中阻止,我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先去个洗手间。”

说着我就拉刘胖子出来了,刘胖子皱眉道:“罗老板,你搞什么名堂啊?”

我说:“胖子,咱们不能这么硬闯,硬闯只会引起注意惹来麻烦,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什么吗?”

刘胖子急道:“什么跟什么,罗大师啊,你有话就说别说个半截啊,真急人。”

我吁了口气说:“她们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想年轻人进去听座谈,年轻人的分辨能力比老年人强多了,她们怕我们搞事情。”

刘胖子挠了挠头问:“那你说怎么办啊,这都来了,总不能叫我在回去吧?”

我想了想说:“大妈不是在里面吗,你问问曹大爷大妈的电话,让她出来接我们就没问题了。”

刘胖子说:“这能行吗?”

我说:“你别说是曹大爷介绍的啊,再说了刚才你也跟那两个妹子说了,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这样一来就对上了,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刘胖子点点头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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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健康座谈会

刘胖子联系上了大妈,大妈很快就出来了,她有点不高兴:“老曹挺能耐啊,居然知道我在哪里,哼,小刘,你该不是来给他做说客的吧,如果是那你就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刘胖子无法否认是从曹大爷那打听来的电话号码,陪着笑脸说:“牛姨,曹大爷也是担心你嘛,不过您放心我不是来当说客的,我是去买东西的时候听曹大爷说这里来了个什么医学专家开座谈会,我有个远房表舅刚好有这方面的需要,所以我帮他过来看看。”

牛大妈立即高兴了起来,拉着刘胖子的手亲热非常,笑呵呵道:“小刘,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啊,来来来,幸好座谈还没开始,快进来听听课,保准有收获,咦,这位是……。”

牛大妈注意到了我,刘胖子赶忙说:“这就是我说的远房表舅的儿子,是我表弟……。”

牛大妈不等刘胖子说完就拉着他返回了门店,还不停的招呼我跟上,急切的好像生怕露掉医学专家的重要讲话似的。

有了牛大妈的带领那两个妹子不敢阻拦我们了,我们顺利的进去了。

座谈会位于门店的二楼,在座谈会大厅的门口还立着宣传海报,海报上印着医学专家的照片,边上还备注了一大堆的头衔,什么医院的肿瘤主任医生、什么医学院的导师,中华防癌抗癌协会副会长、某某卫视台的健康人生节目常驻嘉宾、美国什么大学的客座教授之类的,要多夸张有多夸张,这反倒让我觉得太假了。

当牛大妈带我们进入座谈会现场的时候我和刘胖子都惊了,只见里面满满当当坐着老头老太,几个穿着白大褂、斜披印着“全健健康守护使者”红绸的年轻女孩正在给每一位老人发宣传册子,她们时不时弯腰跟老人们亲切互动聊着什么,有的在给老人揉太阳穴,有的在给老人捏脚、捶背,她们春风般的笑容就像老人们的女儿似的,在配上现场音响里播放着《烛光里的妈妈》的歌曲,现场呈现出一副感人的场景,我还注意到现场有几个老人甚至在偷偷抹泪,八成是些空巢老人,受到这种待遇想起了自己的儿女,一时伤感了。

我皱起了眉头,这分明就是利用老人们儿女不在身边的弱点,大打温情牌,以便更容易推销她们公司的天价产品。

刘胖子咽了口唾沫,凑到我耳边说:“我当是什么呢,敢情还是这种老掉牙的套路,以前我老娘健在的时候也参加过类似的座谈会,那场面才叫震撼,工作人员现场给我老娘洗脚,要不是我赶到她都掏钱买保健器材了。”

我无奈的笑了下。

牛大妈顾不上我们了,让我们自己找位子坐,她则跟同伴打着招呼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去。

我和刘胖子找了最角落的位子坐着,尽量不惹人注意,毕竟现场就我们两个青壮年人,不过即便我们再怎么低调也不行,还是太打眼了,很快就被那些“健康守护使者”关注到了,我们也没的选择,只能镇定的坐在那里。

虽然“健康守护使者”露着笑脸,但显然对我们不怎么待见,还故意跳过不给我们发宣传册子,还是刘胖子主动拿了一份。

这宣传册子上除了介绍专家的背景资历外,基本上都是介绍全健集团的发展历史以及各种保健产品,我们翻了翻就给丢在了一边。

我环视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宣传海报上的专家医生,看样子主角还没登场,我们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了。

音响里播来播去都是那几首应景的歌曲,《烛光里的妈妈》、《我的老父亲》之类的,听的我和刘胖子昏昏欲睡,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医学专家才姗姗来迟,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许多老人甚至都起立鼓掌,对着所谓的专家非常尊重,当我看到这专家的真人后还别说确实有点专家样,地中海的秃头发型,厚厚的黑框眼镜,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

看着看着我忽然觉得这人好眼熟,好像真的在什么电视台的健康讲座里看到过。

我小声问:“胖子,你觉不觉得……。”

刘胖子哼笑道:“你是想说这专家挺眼熟的吧?”

我点点头,刘胖子说:“那必须的啊,不然怎么唬人?这叫什么知道嘛,名人效应啊!这个老东西经常上各种不入流的电视台做节目,知名度还不错,经常出席各种座谈会走穴,是这行的名人了,说不定在老年人当中的知名度不亚于年轻人当中的周杰伦,今天他是风湿病卖膏药的专家,明白可能就是肾病卖强肾壮药丸的专家,现在又成防癌抗癌的肿瘤专家了,我也是开眼了。”

我纳闷道:“既然这人名头这么多,这些老年人难道都不怀疑吗?”

刘胖子不屑道:“人家是全科,全科懂不懂啊,妇产科也是专家呢,再说了这些老年人根本不懂,只知道他经常在电视上露脸,有名气就认为是个大专家了,其实这些老头老太根本不知道,现在有专门的走穴专家,都是幕后有公司炮制出来的。”

我叹道:“这世道是怎么了。”

老专家气场十足的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拿起麦克风开始说话了,先是说了一番客套话,对老头老太表示了欢迎,跟着又是一番关爱现场老年人的说辞,大体是说现如今的老年人儿女都不在身边,有了病痛也只能自己扛着,身边没人照顾什么的,所以自己要对自己好一点,一个“健康守护使者”驾轻就熟的打开了音响,播放了一段舒缓柔和的背景音乐,弄得现场许多老年人老泪纵横,这时候现场突然有个老人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台前一下跪了下来,拉拽着老专家的裤腿,哭诉着自己的患癌化疗的痛苦,求老专家救救他,现场的老年人顿时产生了共鸣,悲伤情绪爆棚,抽泣声不绝于耳。

刘胖子不屑的“切”了一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招啊,这不是托是什么。”

第653章 抗癌神药

虽然我心知肚明这就是个演技爆棚的托,但在场的老年人却甄别不出来,还流露出真情实感,我不由的想起了我妈,心情一时不是太好。

我朝牛大妈看了一眼,牛大妈也在那抹泪,老年人的防范意识确实太差了,对方一打温情牌、利用怕死的人性弱点,直接就把他们给装进去了,让人觉得很心痛。

老专家扶起了哭诉的托,语重心长的安慰他不要难过,让他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冷静冷静。

等这个托回到位子坐下后,老专家开始感慨患癌化疗的痛苦和心酸,说着说着他就扯到了自己的团队最近经常往返中美两地,跟美国那边的肿瘤机构合作开发一种新药,这种药的主要成分是紫薯、芦荟以及多种中草药,在用美国那边的生物化学技术提取精华制成胶囊,实现量产。

老专家故作惋惜,说药物的主要成分配方都是我国专家提供的,美国人不过是帮着从中提取了精华,说白了就是代加工,可现在他们要占有专利,认为药物是他们发明的,还要准备在那边量产,为了争取药品专利,他的团队已经跟美国那边的机构对簿公堂了,接着他还说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大概是说不能让属于我国的民族药品专利落入外国人手里云云的。

刘胖子哼道:“老东西这么快就进入了主题,看来他很赶时间啊,说不定别的地方还有场子要赶,保不齐是以妇产科专家名义参加呢,哈哈,这淡扯的都扯出花来了,什么对簿公堂,什么为国人争取专利,就是为了铺垫后能卖出更高的价格罢了,还经常去美国开会,你看他连普通话都说的带地方口音,abc他能说的清楚吗?”

我苦笑道:“你管他普通话说的好不好,总之他能让老人家相信他了,他就成功了。”

刘胖子很无语。

老专家果然话锋一转,说虽然还在打官司,但他还是千辛万苦的拿到了首批出厂的药品,已经经过临床观察实验,对人体完全没有副作用,可以放心服用,不仅能减轻化疗的痛苦,还能软化血管、缩小肿瘤、甚至局部杀死癌细胞,目前带回来的只有几百盒,还是从美国那边冒着风险专门托人带回来的,数量不多,名额有限,先到先得,有需要的可以去登记。

话音一落,老人们顿时蜂拥到了登记处,掏钱的掏钱,拿卡的拿卡,我看到有些老年人甚至是从贴身的内衣里取出来的钱,这些钱都是他们的棺材本了,却被这伙人以这种拙劣方式骗去,我恨的牙根痒痒却什么也做不了。

牛大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手里拎着个大礼包,我看到里面装了好多盒,也不知道得多少钱。

牛大妈朝我们过来了,乐呵呵道:“小刘他表弟,你不给你老爸买几盒吗?”

我心中感慨,如果刚才那老专家要是吹嘘这药能让人起死回生,或许我头脑发热会买上几盒,可惜他不敢这么吹嘘,我想了想问:“大妈,能把药给我看看吗?”

牛大妈欣然同意,取出药递了过来,我拿在手里看了下,包装倒是挺精致,上面还都是英文字,虽然我看不太懂上面的英文写了什么,但鉴别一样入口的产品看的不是这些,我找来找去也没在包装上找到生产日期、保质期等关键指标,看样子又是一款三无产品。

最奇葩的是药盒上还印着一个蓝帽子标识,这标识分明就是我国的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的保健食品标志,也就是说这玩意根本没有药的功效,根本就是食品,而且美国生产的东西怎么会有我国机构的标识,这也太扯淡了。

我知道现在戳穿根本没有作用,只好什么也不说把药盒递还给了牛大妈,牛大妈好奇道:“怎么了,你不买几盒吗?”

我问:“多少钱一盒?”

牛大妈说:“两千五一盒,四盒一个疗程,专家说了一定要服用一个疗程才有效果,只吃一盒两盒,哪怕是吃三盒也达不到应有的效果,所以我一次买了三个疗程。”

我暗暗吃惊,牛大妈这一买就是三万块,可真够大方的,我摇摇头说:“太贵了,我经济条件不好,没带那么多钱,还是不要了。”

牛大妈回头看了看挤在登记处的人群,惋惜的说:“那真是太可惜,这么好的药……小伙子,我看你是为了老爸过来听讲座,挺孝顺的,我看不如这样,我匀一个疗程给你,一个疗程四盒是一万块,我卖给你八千,自己亏两千算了,看在你孝心的份上。”

刘胖子有点哭笑不得,我婉拒道:“大妈,还是算了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我爸暂时没什么问题。”

牛大妈不依不饶,拉着我说:“小伙子,病这东西怎么能拖呢,小刘就住在我那附近,我对他很熟,既然你是他表弟我信得过你,你先把药拿走,给我打个欠条也行,等你有钱了在给小刘,让他转交给我。”

我有些没辙,幸好刘胖子帮我解了围,带着我脚底抹油溜了,然而这个座谈会并没有结束,刘胖子说这才只是开始,就像拍卖会一样后面还会有五花八门的保健产品推出,吃的用的都有,而且每一样产品都有一场戏,老人家们根本防不胜防,直到把每个老年人的积蓄榨干为止。

想起曹大爷那堆满保健产品的仓库,我这才反应了过来。

我有一点不解,牛大妈买的保健产品用都用不过来了,怎么还在不停的买?真就像中了邪似的,我看牛大妈也不像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啊,真是让人费解。

刘胖子问:“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我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刘胖子点头说:“确实很不正常啊,罗老板,那这事该怎么解决啊?”

我想了想说:“这事光靠劝牛大妈肯定是行不通的,她已经完全陷在这种局里面无法自拔了,所以我觉得这事要三管齐下!”

第654章 重要发现

“三管齐下?!”刘胖子吃惊道。

我点头说:“没错,就我的观察和感受来看大妈没有中邪,相反脑子还清醒的很,但她却宁愿花这么多钱买一堆没用的*,这肯定有隐情,牛大妈并不傻,所以我们要先查清楚当中的隐情;其次我们要除掉这个根源,也就是戳穿这个全健集团敛财的手法,只有这样大妈才会醒悟,其他老人家也不会在上当了;最后就是加持一块增强毅力的佛牌让牛大妈戴上,这样一来我相信牛大妈就会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刘胖子说:“我觉得这事没什么隐情,牛大妈以前得过乳腺癌,虽然康复了,但她怕复发啊,人都怕死,所以她就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了呗,说白了就是花钱买个心理安慰,其实该复发还是会复发的,可人性就是这样你也没辙。”

我摇头说:“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感觉的出来这事没那么简单,牛大妈有执念,明知道错也执迷不悟。”

刘胖子无奈道:“你是专业查中邪的,也许你的感觉是对的吧,至于第二个嘛……我倒是有记者朋友,让他给这全健集团搞个专题,暗访下座谈会,在电视媒体、报纸媒体上曝光下,问题就解决了,只是这么做有点不妥也不太划算啊,你想啊这么件小事要劳烦我的大记者朋友出马,人家可是江城名记,欠人情得还的啊,我说罗大师要不要搞的这么大啊?”

我说:“你没看到刚才的座谈会有多少老年人被骗钱吗?那些钱可都是他们的积蓄,是棺材本,你忍心看着他们受骗吗?”

刘胖子为难道:“这不是忍心不忍心的问题,社会现象如此我们也没办法啊,再说了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的,我当然也想帮这些老人家了,可我能力也有限啊,人家全健集团背景复杂,实力雄厚,黑白道应该都有人,否则也不会火疗店开的全国遍地都是了,这是需要背景的,要是被他们查到是我们在背后搞鬼,非遭到报复不可,我主要是怕这个啊,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肯定比你多,这种事太多了,人家在背后捅刀子你不会知道的,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刘胖子的担心不无道理,我说:“那这个方案先搁置吧,到时候在说。”

刘胖子说:“佛牌就不用说了,你这么大个法师在这,随便加持一块就行了,现在主要就是搞清楚牛大妈为什么会执迷不悟。”

我说:“你跟曹大爷牛大妈住的近,也比我熟些,有空多观察观察、打听打听,兴许会发现什么问题,这事也交给你了。”

刘胖子为难道:“牛大妈都回娘家了,怎么观察啊。”

我说:“你顺着曹大爷的这条线啊,这么大人了还要我教么,想赚钱就要做事啊,况且这事你的确比我有优势,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

刘胖子只能接受了。

我们商量好后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就先回店里了。

我回到店里拿了一块莲花旗杆佛佛牌作为底子,然后加持了可增强毅力的经咒进去,让刘胖子有机会转交给牛大妈,就说是件工艺品,送给牛大妈算是谢谢她带我们进去听座谈会,牛大妈应该不会拒绝,能一直佩戴就好,希望可以借助正能量的旗杆佛力量让牛大妈不要执迷不悟下去了。

本来我打算将这块佛牌免费给刘胖子,但被吴添看到了,只好象征性的让刘胖子给了几百块钱,免得吴添这小子又絮叨个没完,刘胖子也懂我的意思,二话不说干脆的掏了钱。

刘胖子走后吴添问了我去调查的情况,我把牛大妈的情况以及参加座谈会的经过说了下,吴添很不屑,翻着报纸说:“我就说没那么简单了,越搞越复杂,你看看又做赔本生意了吧,可别得罪人家大集团啊,我们小本买卖可惹不起啊。”

我懒得跟吴添纠缠这个问题,跑了一天也累了,于是先回去洗澡休息了。

这事拖了好几天,刘胖子一直没消息,也不见他到自己的金店来,打他电话他又不接,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我索性暂时给抛开了,专心在店里做进门生意。

韩飞这小子因为被吴添派出去跑业务,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感觉有点对不起他,就把他叫回了店里,利用这几天的闲暇教了他一些佛牌常识,这小子的悟性很好,又肯努力学习,进步非常快,他对佛牌几乎都了解了,只不过他提出想学法的时候我犹豫了,毕竟我自己是误入歧途了,不想害人家,更何况他还这么年轻,所以我决定在考验他一段时间,如果他还是坚持要学我就教,于是我就把他放在了店里当营业员,韩飞也欣然接受了。

在第四天的晚上刘胖子终于给我回了电话,还说有重要发现了,让我现在就打车到他住的小区去,他就在那等我。

我看了看时间,这都深夜十点了,说:“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发现,还不能在电话里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还让我出去?”

刘胖子急道:“主要是说不清啊,你来了就知道了,快点别磨磨唧唧的,给你半个小时!”

说完他就给挂了,无奈我只好穿好衣服起来了,跟朱美娟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赶去了。

我们碰上了头,刘胖子将车子开到了小卖部附近,熄火后停在那里,然后盯着曹大爷的一举一动,曹大爷这会正将摆在门口的东西搬进去,好像要打烊了。

我纳闷的问:“你搞什么名堂,还不说是什么重要发现吗?”

刘胖子白眼道:“你真啰嗦,让你来看好戏你看就是了,老子放着金店的生意都不管跑来盯梢,这笔生意要是没收获就亏大了,看就知道了,哪那么多废话。”

既然这样我只好闭嘴了,只不过我觉得刘胖子这牺牲有点大了,万一曹大爷给的报酬达不到他的预期,他不是要气死了?

第655章 真实目的

我有些不解刘胖子为什么为了这事投入这么大的精力,他在不知道曹大爷会给他多少报仇的前提下,甚至连金店的生意都不管了,这让我很疑惑,于是问道:“胖子,以前从来没见你这么上心过,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刘胖子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说:“罗老板,你说哪去了,我就是觉得大妈的遭遇跟我老娘如出一辙,想帮一把,当然能顺便捞点好处就最好不过了,哪有什么别的目的。”

我又不傻,刘胖子明显在撒谎,我迟疑了下打开车门就要走,刘胖子一下急了,拽住我说:“嘿,你这人……坐下、快坐下,坐下再说啊。”

我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刘胖子叹了口气这才说:“看样子瞒不过智慧的罗大师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事是这样的……。”

原来刘胖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拉拢跟曹大爷的关系,曹大爷的大儿子是一家私立高中的副校长,这家私立高中在全国都有知名度,升学率极高,据说前年有一个班级全部考上了大学,还全都是“95工程”的名牌大学,电视台和报纸都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打那以后这所高中就声名在外,每年想进这所高中的学生都挤破了头,成了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不过这学校每年的招生名额十分有限,而且还有硬性的成绩要求。

刘胖子的儿子马上就要初中毕业了,为了能让儿子上这所私立高中,刘胖子动了讨好曹大爷的心思。

我说:“你怎么不直接找曹大爷的大儿子帮忙,你们住在一个小区几十年,几十年的老邻居了……。”

刘胖子苦着脸说:“要是能找我早就找了啊,你是不知道啊,曹大爷这大儿子很不好相处,尤其讨厌我们这种油嘴滑舌的奸商,认为我们满身铜臭嘴里没一句实话,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讨好曹大爷了啊,大儿子虽然谁的面子也不买账,但老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想啊,如果让曹大爷欠了我的人情,还愁我儿子进不了这家学校吗?”

我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儿子学习成绩怎么样?”

刘胖子无奈道:“一般般吧,离这所私立高中的分数线还差一点,所以我才要动点心思讨好曹大爷啊。”

我好奇的问:“差一点是多少?”

刘胖子想了想说:“记得他上次模拟考的成绩还可以,估计上个技校没什么问题。”

我失笑道:“你不是吧,技校的分数线怎么能跟高中比,这年头一百多分也能上技校啊,你就说你儿子成绩差不就行了。”

刘胖子尴尬道:“本来嘛,对我来说能上技校就是好成绩了,想当年老子的成绩在班里可是第一的,不过是倒数第一,那个时候是真念不进去书啊只想玩,我儿子已经比我强多了。”

我说:“我感觉你儿子没必要进这种学校,他的成绩太差了,就算勉强进去了也跟不上进度,要是你儿子真有能力,哪怕是在农村念书也能考上名牌大学的。”

刘胖子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说,唉,我以前年轻不懂事,不知道知识的好处,现在我知道知识有多重要了,就拿前几天店里来了外国人一样,说英语我压根听不懂,错失了狠狠宰他们的机会,要是我多少听得懂一点英语,又怎么会做不成生意?我这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想让儿子少走点弯路,再说了,就算他在贵族学校跟不上进度那也没事,好歹他还能认识那些同学,能上这所学校的孩子家里的环境都不错,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你想啊我儿子要是跟他们成了同学,以后还愁没发展吗?对我也有好处啊,我通过儿子的关系能认识不少达官贵人,那我的事业就迎来了发展机遇,没准不久的将来我的珠宝店也能成为周六福那样的企业。”

我翻起了白眼,没想到刘胖子在打这种馊主意。

刘胖子见我不屑,说:“我告诉你,你还别瞧不起我,我这样打算准没错。”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虽然我不赞同刘胖子这么做,但他讨好曹大爷的真实目的并不过分,算是人之常情,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这时候传来了卷闸门拉动的动静,只见朝大爷已经关门打烊了,然后骑上一辆电动车离开了。

刘胖子回过神赶紧发动车子跟了上去,我心里跟猫爪似的好奇,但刘胖子不说我也只能耐着性子看看接下里会发生什么了。

曹大爷先是去了一家快餐店吃饭,我们将车子停在对面,也顺便吃了口饭,等曹大爷吃完出来后我们继续跟踪,不过跟着跟着发现曹大爷又调头回到了小区,好像回家了。

这下我忍不住了,问:“什么情况?”

刘胖子端起保温杯悠闲的喝了口茶说:“别急,他这是回家换衣服了。”

我将信将疑,果然没多大一会曹大爷就换了一套练功服、拎着水杯从小区里出来了,曹大爷骑上电瓶车再次出发,刘胖子开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曹大爷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广场,驾轻就熟找到一块空地,先是压压腿甩甩手热身,然后开始了打太极。

我有些不耐烦了,锻炼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我白了刘胖子一眼,刘胖子察觉到了我的不耐烦,看看时间说:“别急嘛,主角应该马上要登场了。”

我无奈的靠在了椅背上,双手叉在胸前,说:“来了叫我,我先闭目养养神。”

大概十分钟左右刘胖子激动道:“主角来了,快起来!”

我坐了起来,只见曹大爷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这女人大概四十多五十不到的样子,打扮的颇为时髦,身材也很好,尤其是胸很大,衣服裹在身上衬托的相当明显,很风韵犹存,算是这个年龄层里的佼佼者了。

第656章 最美夕阳红

女人跟曹大爷一起练太极,曹大爷时不时停下纠正女人的姿势,肢体接触举止亲昵,对视的时候会不经意的扬起笑意。

刘胖子嘿嘿怪笑,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从他猥琐的表情里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不是太肯定,问:“曹大爷跟这女人是什么关系,师徒吗?”

刘胖子说:“你瞎啊,又是眉来眼去又是郎情妾意,这么明显的情人关系你看不到吗?看来牛大妈师娘的位子不保喽。”

虽然我也看出了曹大爷和这女人是情人关系,但刘胖子数落我瞎让我不爽,故意犟嘴道:“拿贼拿赃捉奸捉双,光是这样还看不出两人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亲密动作顶多只能说明有暧昧。”

刘胖子说:“别急,什么事都有个过程,水只有到了一百度才会沸腾啊,这只是他们酝酿情绪的阶段,一旦情绪到位了那就是天雷勾地火了,你瞧瞧这周围,小旅馆、快捷酒店、星级酒店,什么档次的酒店都有,方便的很,我跟踪曹大爷好几天了,他们今天的举动已经比前两天更亲热了,这水就要开了。”

“切。”我不屑的切了声说:“就算你说的对,可曹大爷出轨跟牛大妈痴迷健康座谈和保健用品也没什么关系啊。”

刘胖子挤眉弄眼道:“说你瞎你还不承认,你在仔细观察观察,曹大爷的眼神都是往什么地方看的!”

我带着疑惑再次看向了曹大爷,只见曹大爷在指点女人太极动作的时候,眼神时不时会在女人的大胸脯上停留一会,虽然不容易察觉,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

刘胖子得意道:“看到了吧?”

我点头说:“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只能说曹大爷喜欢这类型的女人,再说了正常男人大多都喜欢……。”

刘胖子说:“话是这么说,可你还没想到点上,我在跟你说一个细节你就能反应过来了,其实牛大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胸脯。”

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在全健火疗馆门口遇见牛大妈的一幕,也不觉得她胸脯大啊,突然我顿悟了过来,乳腺癌,牛大妈因为乳腺癌做过手术!

刘胖子说:“你好像明白了啊。”

我点头说:“牛大妈之所以对保健器材和药品执迷不悟,应该不是怕死而是想让胸部恢复正常,据我所知做乳腺癌手术术后会有一定的后遗症,严重的可能要切除,牛大妈应该还没严重到要切除的地步,可能只是出了一些问题,具体出了什么问题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

刘胖子补充道:“没错,而曹大爷又是个喜欢大胸脯的老头,你看看曹大爷那健康、健硕的体格,哪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那方面的欲望肯定还有,这东西是跟身体健康程度成正比的,牛大妈胸部做了手术后肯定有后遗症,所以曹大爷不喜欢了。”

我接话说:“牛大妈作为枕边人自然心知肚明,心里不好受甚至自卑,没准她早察觉到了曹大爷有外遇了,为了挽回曹大爷的心,为了恢复正常这才对保健器材和药品产生了执迷,甚至连那些没有这方面功效的也统统买来,她这么花钱、又跑回娘家,有可能也是在惩罚曹大爷有外遇,心里憋着火呢。”

刘胖子打了个响指说:“全中,应该就是这样!”

正当我们为推测到真相而兴奋时,曹大爷和那女人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了,刘胖子真是没说错,两人果真走进了一家连锁快捷酒店里,去干什么不用说也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说:“唉,这都什么事啊。”

刘胖子拍拍我肩头说:“不用大惊小怪,现如今这种事太多了,对了,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我吁了口气说:“这样反而简单了,牛大妈是因为术后的身体缺陷感到自卑,在加上曹大爷对大胸脯的特殊嗜好,对牛大妈的兴趣下降导致外遇,牛大妈受到了双重打击,这才对什么座谈会、保健器材和药品这么痴迷,明知道是错也不愿醒悟,这是转移内心痛苦的一种方式,久而久之就成了执念,让牛大妈恢复自信,提升她的魅力,让曹大爷回到她身边,这问题其实就解决了。”

刘胖子松了口气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用不着得罪那个全健集团了。”

我感慨道:“查来查去原来是一起老年人夕阳红事件,这都什么事啊,唉。”

刘胖子笑说:“最美不过夕阳红你不知道吗?对了,你说这事反而简单了,那我们该怎么做。”

我想了想说:“有两种解决方式,要么从曹大爷身上入手解决,要么从牛大妈身上入手解决,但我觉得这事迫在眉睫了,我觉得从曹大爷身上入手会比较好。”

刘胖子好奇道:“怎么个说法?”

我说:“从不同的角度入手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要是从牛大妈身上入手,这事的效果可能会打折扣,即便牛大妈恢复了自信,提升了魅力可能也不管用了,因为曹大爷已经跟第三者走出了实质性的一步,也就是说他对大妈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吃惯了嫩草谁还愿意吃老草?”

刘胖子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什么跟什么啊,明明是为了解决牛大妈的事,现在却要从曹大爷身上入手,唉。”

我接着说:“牛大妈实际上还爱着曹大爷,如果从曹大爷身上入手,让他回心转意,重新对牛大妈产生兴趣,这对老两口的感情还有得救,不过这事要快,因为曹大爷跟第三者关系越来越亲密,就像你说的这水就要沸腾了,只有用阴牌才能在短时间内看到效果,正牌见效太慢,说不定等见效了老两口的关系都已经破裂了,但你也知道阴牌的反噬作用很大了,要怎么办你决定吧,我不好做决定。”

刘胖子挠着头非常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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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牛大妈的心思

看刘胖子为难的样子我说:“如果做不了决定那就算了,现在看来这事属于人家的家事了,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轮不到我们插手。”

刘胖子急道:“那怎么行啊,都做到这份上了,要是就这么放弃那我这几天的蹲守不是白费了?”

我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吧,按理说这事也轮不到你做决定,这是人家的内部矛盾导致的,要是曹大爷戴了阴牌,出点什么事我们也不好跟牛大妈交待啊,你说是不?”

我想极力打消刘胖子插手,毕竟现在这事性质不一样了。

刘胖子被我说的迟疑了,不过在犹豫了一会后他还是不甘心的说:“我儿子能不能上这所私立学校就看曹大爷了,这可关乎到我儿子未来的前途以及我的生意,我看不如这样,既然主要问题出在曹大爷身上,我们就找牛大妈,把事情说破,看她乐意不乐意让曹大爷回心转意吧,让她自己做决定你看怎么样,当然了,我不会把今天曹大爷和小三进酒店的事告诉她。”

这倒是不错的办法,这么一来我们也不用承担责任了。

商量好后刘胖子把我送了回去。

第二天中午刘胖子把牛大妈给约到了茶楼去,我也一同过去了,见面后刘胖子直奔主题,说自己偶然间看到了曹大爷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打太极,想试探下牛大妈的反应。

牛大妈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不痛快的说:“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我早就发现他跟自己的女徒弟眉来眼去了,哼。”

原来牛大妈早知道了,这么一来就坐实了我们的推测。

牛大妈开始抱怨了起来,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不停的抹泪,向我们哭诉起了曹大爷在她乳腺癌手术后嫌弃她的心酸,牛大妈哽咽道:“都一把年纪了,我也不怕小刘你笑话了,你别看你大爷年纪大了,可那方面的需求还是特别旺盛,我也只能依着他,可自打我手术后他就不怎么碰我了,女人的神经是很敏感的,我意识到有问题了,有一次我悄悄跟踪他去广场锻炼,发现了他跟女徒弟眉来眼去,本来我觉得这把年纪了,连孙子都那么大了,无所谓随他去吧,可后来我发现这糟老头子居然把店里的营业款拿去给这女人买化妆品、买衣服,甚至买金银首饰,这我就受不了了,女人终究是女人,多大岁数都一样,对这种事都是小心眼的,你大爷流氓归流氓,但拿家里的钱给那狐狸精买东西我就不舒服了,我是越想越生气……。”

牛大妈说着就生气的端起茶一饮而尽。

刘胖子问:“那后来呢?”

牛大妈说:“后来啊,后来刚巧有个老姐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个乳腺癌的专家来这边开健康座谈会让我去听听,我闲着没事又觉得跟我自身的病有关,听听也不错,于是就去了,还被推荐买了几款乳腺癌术后康复的药物。”

我大概明白牛大妈的动机了,说:“大妈,你是不是觉得钱花在那狐狸精身上还不如花在自己身上,所以不停的买这些保健东西,一来可以掏空曹大爷让他无法给那狐狸精买东西,二来对自己多少也有点好处?”

牛大妈点头说:“小伙子,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后来我什么座谈会都去参加,花钱如流水,三天两头找他要钱,还故意把买来的东西堆在店里的仓库里,其实我知道这些东西作用不大,所以我也不吃,还搬到了娘家去住,就是想给糟老头子一个教训,希望糟老头子能收敛一点。”

我和刘胖子面面相觑,刘胖子咽着唾沫说:“牛姨,你跟我大爷过不去也用不着跟钱过不去吧,这也太浪费了,你直说不就行了,何必要这么做呢,我有点想不通啊。”

牛大妈说:“都这把岁数了,为了这种事吵架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我才不乐意挑明了说。”

刘胖子苦笑道:“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理性和感性的区别啊,难怪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心思男人真是琢磨不透啊。”

牛大妈忿忿不平的说:“我还特地吩咐小卖部隔壁的张大妈帮我盯着点糟老头子了,虽然头几天有点效果,但很快就没效果了,你大爷还是我行我素,继续跟那狐狸精眉来眼去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趁我不在这段时间跟那狐狸精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了,也不知道那狐狸精给糟老头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

我和刘胖子都不自然的笑了,我赶紧端起茶喝了一口,缓解不自然,免得被牛大妈看出来了,要是让牛大妈知道两人已经发展到进酒店了,那还不得气死了。

刘胖子机灵的转动眼珠,迟疑的问:“牛姨,你想不想让曹大爷回心转意?”

牛大妈当即就说:“当然想了啊,你当我不心疼钱啊,仔细想想用这种办法也不是个事,所以那天你表弟想买药,我还特意将我手中的药品推销给他,希望他能买一个疗程,多少能减轻点压力。”

我苦笑道:“大妈,你这心理还真矛盾啊,这边大把花钱买保健药品,这边又想减轻压力。”

牛大妈叹道:“谁说不是啊,我也后悔这么做了,但已经做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了,对了小刘,听你刚才说的话外音,好像有办法让你大爷回心转意?”

刘胖子觉得差不多了,指着我说:“牛姨,我正式向你介绍下我表弟,我表弟是从事特殊行业的,他有办法可以让曹大爷回心转意。”

牛大妈好奇道:“什么特殊行业,是什么办法让你大爷回心转意?”

刘胖子说:“泰国佛牌听说过吗?”

牛大妈茫然的摇了摇头,刘胖子立即介绍起了泰国佛牌,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芭珠还懂,看来我的佛牌店开在他旁边,他也耳濡目染了一些知识。

第658章 人性光辉

牛大妈听完介绍后将信将疑问:“佛牌真有这样的效果?”

刘胖子言辞凿凿,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命赌咒,说:“牛姨,我要是扯谎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我是真的见过佛牌的厉害,再说了我是免费给你佛牌,总比你一直购买保健器材和药品强啊,试一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也是看在多年的老街坊份上才愿意帮忙的。”

牛大妈不好意思道:“免费给我?这怎么好意思啊,你这么费劲的帮我这……。”

从牛大妈闪烁的眼神里我看出了她的疑虑,毕竟我们这闲事管的有点宽了,热心过头牛大妈当然就怀疑了。

刘胖子也看出了牛大妈的疑虑,当即声泪俱下的说牛大妈让他想起了过世的老娘,他老娘也是受病痛折磨,轻信高人的法会,跟牛大妈的遭遇如出一辙,他没有及时察觉才让老娘误服高人的假药不治身亡,所以牛大妈的遭遇让他很受触动,一定要帮助牛大妈,不能让她走了自己老娘的老路。

刘胖子的演技很浮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演戏,不过意外的是牛大妈居然很吃这一套,被刘胖子感动的不行,还不停的安慰他。

牛大妈坚定了想法说:“小刘,既然这样那你快帮我弄块佛牌让你大爷回心转意吧,再这么下去你大爷真的就回不来了,准被那狐狸精带走了,对了,刚才你说佛牌有正牌和阴牌之分,还说阴牌的见效快疗效好是吧,那就帮我请块阴牌,这么煎熬下去我也快受不了了。”

虽然牛大妈已经答应了,那就没我们的责任了,不过我还是要有点职业操守,于是我将阴牌的反噬作用告诉了牛大妈,牛大妈一听又开始犹豫了,刘胖子急道:“牛姨,阴牌确实有反噬作用,但也是因人而异的,只要我大爷平时积的福报深厚,即便有反噬也奈何不了他的,我大爷平时为人怎么样?”

牛大妈说:“你大爷为人倒是没的说,平时很热心肠,不然这家小卖部也不会开这么多年,得到老街坊的信任了,再说了,他要是为人不好当初我也不会嫁给他了,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你大爷家里可是穷的叮当响,可我还是坚持嫁给了他,就是因为看上了他人够忠厚,又乐于助人热心肠,唉,年轻时候他对我也是一心一意,偏偏临老也干出这种败坏道德的事,我丢嫌丢人啊。”

我笑说:“人总有一时糊涂犯错的时候,幸好现在把他拉回来还不晚。”

牛大妈说:“但愿吧,他要是敢跟那狐狸精多走一步,那我就不原谅他了,哼。”

我和刘胖子心虚的笑了笑,幸好牛大妈还没发现,还有挽救的余地,刘胖子说:“我大爷做了一辈子好人积了不少福报,只做错这么一件事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请阴牌应该没问题,表弟,你说是吗?”

我点点头表示了同意,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福报这东西不是物品可以量化,几斤几两可以看得见摸的着,福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是掌握在老天和命数手上,福报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而且有些人积攒了一辈子的福报,但会被一件事就消耗殆尽,这个也是谁都说不清的,这事迫在眉睫,如果不尽快让曹大爷回心转意,恐怕老两口的感情就破裂了,所以我决定还是赌一把,但愿曹大爷的福报能扛的住阴牌带来的反噬。

我吁了口气说:“大妈,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告辞了,等我们准备好了再联系你。”

说着我和刘胖子就站了起来,牛大妈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都想的入了神,刘胖子咳嗽了声说:“牛姨,我们走了啊?”

牛大妈这才回过神说:“先等等。”

刘胖子说:“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牛大妈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大妈,有话你就直说,没关系的。”

牛大妈这才叹了口气说:“唉,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要在糟老头子身上做这事了,万一阴牌反噬了,我怎么办啊,我不能失去他啊。”

刘胖子鼓起了双眼说:“牛姨,这、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反反复复……。”

牛大妈连忙摆手说:“小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是想说这事能不能让我请阴牌,让糟老头子回心转意?刚才听你介绍,好像也可以这样啊?”

我和刘胖子面面相觑,这一会一个变,让人始料不及。

牛大妈感慨道:“虽然我不知道阴牌会不会反噬我,但我自己做了多少好事坏事,我心里有数,福报应该有点,相反糟老头子暗地里还做过什么我不清楚,万一他福报不够被反噬了我也活不起了,我是这么想的,虽然我的乳腺癌得到了控制,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复发了,说难听点我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所以我决定自己请阴牌比较好。”

牛大妈的矛盾心理我理解,她对曹大爷是又爱又恨,但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妻,已经变成了亲人,爱肯定是大于恨的。

在牛大妈身上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辉,让我感动不已。

既然她选择了自己请阴牌,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谈妥之后我和刘胖子便告辞了,

我和刘胖子一边过马路一边聊,可能一时不注意,有辆车子突然冲了过来,差点撞上我们,司机立马下车不住的给道歉,说自己低头看了眼导航就差点出了事,刘胖子脸色惨白什么也不说,径直走向了对面的车。

坐进车后他才松了口气。

我取笑道:“还是别拿自己的命去赌咒什么了,有些事搞不好就成真了。”

“本来嘛,我确实见识过佛牌的厉害,又没有说假话,车子不会撞到我的,只是凑巧罢了,别上纲上线的。”刘胖子说着就转移了话题问:“对了,牛大妈的情况你打算用什么阴牌?”

第659章 阴牌大王

我说:“像这样的情况一般是用锁心和合类的佛牌,可提高自身魅力,让夫妻生活美满幸福,我要去店里看看有没有这类型的佛牌适合加工制作,要是没有就要让黄老邪从泰国发货了。”

刘胖子说:“反正这个我不懂这事交给你了,我还是继续盯着老两口,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

为了让刘胖子的儿子能进私立高中我也只能帮他解决这事了。

我回到店里看了下库存,虽然有坤平、蝴蝶、人缘鸟之类能增强人缘的正牌,但主要增强的还是事业上的人际缘,增强异性缘和夫妻感情的不多,就算有也只是中规中矩的正牌,并不适合加工成阴牌,这是因为当初我们进货的时候没有考虑过阴牌,而需要增强异性缘和夫妻感情的人大多比较急切,要的也基本上都是阴牌。

我考虑了下,自己制作和让黄老邪发货在时间差不多,与其自己制作还不如让黄老邪发货来的更方便。

我掏出手机打算给黄老邪打电话,这时候方瑶的电话却正巧打进来了。

我接起了电话,方瑶语气轻快的说:“罗盟主,近来可好啊。”

我苦笑道:“你别笑话我了,什么盟主不盟主的,不过是个虚名,罗辉还是那个罗辉,对了方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瑶认真了起来说:“倒是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想问问你回去后有没有遇到麻烦,那天我们得罪了张广发,他肯定怀恨在心想找机会报复,所以我比较担心。”

我笑说:“放心好了,我好的很,张广发元气大伤,一时半会还不敢出来乱咬人。”

方瑶说:“那就好,还有一些事要向你汇报。”

我说:“什么汇报不汇报,这么客气我反倒不适应了。”

方瑶笑说:“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是大家一致推选你坐这个盟主位置的,我作为盟里的秘书长,当然要汇报情况了。”

我愣道:“你啥时候成秘书长了?”

方瑶哈哈笑说:“本来嘛,我又是选址又是帮着操办联盟的事务,不是秘书长是什么……言归正传吧,这边的事务我都安排好了,以后有什么大事需要开会直接过来就成,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在把你的意思传达下去就行了。”

方瑶这办事效率挺快的,这么快就把组织给协调好了,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对了方瑶,你那有没有增强异性缘和夫妻感情的阴牌?我这边有个客户有需要。”

方瑶为难道:“不好意思罗辉哥哥,我这边没有阴牌了。”

我疑惑道:“怎么没了,以前我听方老板说挺多的啊。”

方瑶说:“自打我爸出事后我将这类阴牌都处理掉了,方家已经风雨飘摇了,做阴牌生意很容易惹出乱子,所以我暂时放弃了阴牌的生意,等我爸出来后在恢复,否则出了事我解决不了,对方家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目前这阶段我们方瑶要以稳为主。”

方瑶说的也没错,阴牌生意确实有很大风险,我无奈道:“那算了,本来还以为你那有,就不用让泰国的黄老邪发货了,能省不少时间。”

方瑶问:“很急的吗?”

我说:“算是吧,晚了怕是人家夫妻感情都破裂了。”

方瑶想了想说:“要是很急的话那就别从泰国发货了,直接从国内发,我们联盟里就有专门做阴料、阴牌生意的阴牌大王!”

我惊道:“还有只做阴料和阴牌生意的牌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方瑶说:“做阴料、阴牌生意的利润很大,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正所谓高风险才有高回报,这人没有门店,很少抛头露面,为人非常低调,但那天也受到张广发的邀请来参加会议了,他的存在感很弱,没有人关注到他,也没人拿他当回事,他也根本没有发言,算是咱们联盟里的一个边缘牌商吧,是云贵地区的一个牌商代表。”

我有些好奇,方瑶怎么对这人这么了解,于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方瑶说:“这就是我要汇报的事啊,上次开完会后我派人把联盟成员的号码全都记了下来,还不光如此,我还将他们的店铺地址、以及他们的大概情况都给了解了一遍,还打印了一张联系卡,卡片我已经邮寄过去给你了,估计明天就到了,这样方便你以后管理成员啊,所以我对他们的资料很了解,如果你有需要我把联系卡拍照,先通过微信发给你。”

没想到方瑶对联盟这么上心,还说是为了方便我管理,我心知肚明,其实方瑶就是想帮我分担下压力,这让我很感动。

方瑶接着说:“我知道你没时间管联盟的事,反正我就在北京,时间比较多,就主动揽了联盟的事来做了,联盟的存在对我们大有好处,人多力量大嘛,张广发就算想报复我们也会先掂量掂量,对他来说是个震慑,联盟成员有什么困难大家还可以互相帮助啊,就像你现在需要阴牌,我们联盟里就有人专门做这种生意,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我感慨道:“说的也是,那你快把联系卡先拍照发给我。”

方瑶说:“这人叫鹿凡,你在联系卡上找找。”

挂了电话后方瑶就把联系卡拍照发过来了。

我联系了鹿凡,接起电话后我就听到了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什么人?”

听声音像是上了年纪似的,我礼貌的打了招呼,自我介绍了下,简单说明是从方瑶那问来的号码,鹿凡只是“哦”了一声,问:“什么事?”

这人说话冷冰冰的,又极为简短,给我一种冷漠不好接触的感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我说明了我的意思。

鹿凡说:“你要什么样的阴牌都有,只要你把钱打进我的账户,我就给你发货,国内两天内肯定到货,你要哪种阴牌?”

我想了想说:“有没有依霸女神?”

第660章 睡梦女神

鹿凡说:“当然有,不过我要先搞清楚是什么人要请,因为我手上的依霸女神全都入女大灵,效果霸道,但也不好驾驭,所以我必须先了解清楚,以免到时候出了问题惹麻烦,就算盟主也不例外,一视同仁。”

听鹿凡这么说我反倒松了口气,这说明这个阴牌大王人品不差,起初我还担心专门做阴牌生意的人重利,不会考虑后果,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将牛大妈的情况简单说了下,鹿凡听后沉默了一会说:“我建议不要请依霸女神。”

我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鹿凡说:“虽然依霸女神有强效锁心和合功效,可提升女性魅力,令对方念念不忘,可防止对方有外出玩乐的念头,从而达到挽回感情的目的,但盟主你应该也清楚,依霸女神效果霸道,很容易招烂桃花,在泰国是很多夜场女性为了吸引男人才会佩戴,甚至成了夜场女性的专用牌,你的客户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年女性,身体患有恶疾,身体经过手术、化疗的摧残,气虚体弱,气场很弱,很难驾驭住这种霸道的阴牌,到时候可能没起到效果还会遭到反噬而毙命。”

我不由的愣住了,鹿凡分析的一点都没错,我真是太大意了,居然没想到结合实际情况,我自以为对佛牌已经很了解了,听鹿凡一席话我觉得有些惭愧,这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我尴尬道:“鹿老板,那你的意思是……。”

鹿凡想了下说:“把地址告诉我,明天下午左右我给你发货,只要按照要求供奉、注意禁忌,我保证能达到效果还不会对你的客户造成反噬。”

我说:“那好吧,不过为什么要明天下午才能发货,难道是你自己制作吗?”

鹿凡说:“快递只有镇上有,我住的地方交通不便,出山需要一天一夜,我现在启程明天下午才能到镇上。”

我吃惊不已,这么说鹿凡是住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了?难道他不仅是个牌商还是个阿赞?

我好奇的问:“鹿老板,你怎么住在那么不方便的地方,难道你也是个修法的阿赞法师?”

鹿凡说:“我不是阿赞,我喜欢住哪是我的事,请不要多管闲事。”

我尴尬的陪着笑说:“不好意思,我多嘴了。”

鹿凡说:“我给你发银行账号,一共三千五百块,收到钱我就发货。”

挂了电话后我给刘胖子打去了电话,让他把这钱出一出,刘胖子说:“出钱没问题,只是这人靠谱吗?别钱汇过去了他不给发货了,再不然发来的是次货,那不是亏大了。”

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鹿凡是被张广发邀请过参加会议了,说明张广发对这人挺看重,所以他用这种低级手法骗人的可能性很低,不过我有另外一个担心,担心他跟张广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是他是张广发的人,那这事就不好说了。

我想了想说:“放心吧,这人是牌商联盟的成员,应该靠谱,要是真出了问题我来兜着。”

刘胖子这才放心下来,客套道:“这事哪能叫你兜着,呵呵,就算赔钱、出事也该我来扛啊,妈的,为了臭小子能上好学校,老爸也是煞费苦心啊,当人老子不好当啊。”

……。

两天后我在店里收到了一个包裹,打开包裹后吓了一跳,里面竟然装着一口小棺材,大小只有铅笔盒那么大,棺材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泰国字。

吴添凑过来看了下,也是吓一跳,骂道:“靠,这是谁搞恶作剧,怎么给你寄了口棺材?这分明是咒你死啊。”

我拿过包裹看了下上面的地址,发货地址是泸水六库镇,发货人正是鹿凡,我这才明白过来说:“这不是恶作剧,应该是一种佛牌,棺材在泰国人心中有特殊含义,在泰国民间还有个传说,人只要躺在棺材里睡上一觉,就能躲过死神的召唤,可以驱除噩运,就好比我们国家对棺材的定义,也有升官发财的意思。”

吴添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嘀咕道:“这棺材里不会是装着死婴吧,这么小的棺材也只能装得下死婴了?”

我挺佩服吴添的想象力,不过他猜的倒也没跑偏,毕竟泰国的阴牌邪门的厉害,死婴经常作为材料使用,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小棺材,只见小棺材里还有少量的黄色油状液体,应该是尸油了,尸油里还泡着一个土质的小人,小人全身赤、裸长发到了脚踝,平躺在棺材里,女性特征很明显,在棺材的内壁上还镶嵌着两根符管,以及裹尸线,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形式的佛牌,挺新鲜的。

吴添拧眉道;“老罗,我也算见识过很多佛牌了,可从未见过这种形式的,这是什么佛牌啊?”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两样,常见的佛牌都是佩戴型带壳的,比如有机玻璃壳和金属壳,这是摆放型的,不过把壳做成棺材的形状我还是第一次见,棺材里躺的是睡梦女神的法相,看土质应该是融合了骨灰、坟头土、死人毛发捏出来的,睡梦女神跟依霸女神有相同锁心和合的功效,如果说依霸女神的功效是刚猛,那睡梦女神就是柔和了,确实很适合牛大妈,看来这个鹿凡有点能耐啊。”

吴添嗤笑道:“看你这个盟主当的,比下面的成员都水平低,你看看人家制作的佛牌,你惭愧不惭愧。”

我笑说:“这有什么好惭愧的,皇帝不见得比臣子聪明,这是正常的现象,唉,看样子国内从事这个行当的高人还是很多啊,只不过深藏不露不为人知罢了。”

我感慨着取出了小棺材,只见在包裹下面还折叠着一张纸,打开一看是入门心咒和供奉事项和禁忌,心咒就简单的两句,已经被音译成了汉语很好记,供奉也方便,把小棺材放在牛大妈睡觉的卧室高处,拿香水、鲜花供奉就行,至于禁忌跟其他阴牌都一样。

第661章 觉悟

吴添催我赶紧把这口小棺材交给刘胖子,免得放在店里看着晦气。

我没有马上就交给刘胖子,因为我觉得有一丝异样。

虽然佛牌没有固定的形制,做成什么样的都有,还有的是最原始的样子,甚至连壳都没有,但却很少有做成棺材模样的,道理很简单,这佛牌真正发挥功效的肯定是棺材里面的睡梦女神,棺材只不过是一个外壳,换做其他的也行,既然这样大可以用更好的器具来装睡梦女神,比如带盖的瓶子,这样密封性更好,尸油也不会流出来,再看这小棺材不是密封的,运输过程中稍有颠簸,尸油就会从缝隙中流出来,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阴牌不同于其他佛牌,一旦反噬就会出事,那可是一条人命,牛大妈好不容易控制了乳腺癌,在鬼门关上走过一会,我不能再让她从鬼门关上走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必须搞清楚怎么回事。

我给鹿凡打去了电话,可他的电话一直处在占线之中,我打了一上午一直是这情况,这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转而给方瑶打去了,询问她有没有鹿凡的其他联系方式,方瑶问我怎么了,我把情况跟她一说,方瑶也觉得奇怪,她说:“罗辉哥哥,既然这个人有问题那他的东西不要用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

我说:“东西倒是真的,只是这棺材外壳让我有点担心,棺材上有密密麻麻的泰文,我也看不太懂,我估计多半是什么经咒,一定有什么用意,如果不搞清楚,我不敢轻易的交给客户,这人现在都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是啥情况。”

方瑶想了想说:“我给联盟里的其他成员打电话问问看,兴许有人知道这个鹿凡的情况。”

现在也只好这样了,中午时分方瑶给我回了电话,说她打了一圈电话,问了好多人,大家都说跟这个牌商没什么来往,这家中了我的疑心,鹿凡既然得到了张广发的邀请,搞不好他就是张广发的人!

我正想着的时候鹿凡的电话突然打进来了,我赶紧接了起来,劈头盖脸就质问他电话怎么打不通。

鹿凡不以为然的说:“忘记告诉你了,我住在深山里,四面环山信号很差,有时候会有打不通的情况,那天你打电话过来我刚好在开阔地带才接到了,这次也是我在山上采药,刚刚收到信号,就见你的未接来电短信提示了。”

我将信将疑:“不是吧,你是个牌商,怎么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如果连电话都打不通怎么做生意?”

鹿凡明白过来了,反问:“你是在怀疑我什么吗?”

我没有吭声,如果直接质问他跟张广发是什么关系,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因为他要真是张广发的人,一定会有理由来搪塞我,我索性把这怀疑憋在心里了,说:“误会了,我不是在怀疑你什么,只是觉得奇怪,牌商怎么会在大山深处做生意,没人的地方哪有生意可做啊,而且电话也老是打不通,又怎么接生意呢?”

鹿凡说:“罗老板,每个人做生意都有自己的手法,我专门做阴牌生意,不躲的远点怎么规避风险?难道开在闹市街区?万一出了状况我怎么脱身?我向来只做朋友介绍来的生意,既然他们一定要我的阴牌,就会主动进山,这说明他们有心理准备了,即便出了乱子也不会找我麻烦,你要请依霸女神我大可以直接帮你请,何必询问客户的情况?要不是看在那天在会议上你的举动正派我很欣赏你,我才懒得多事,你爱请什么阴牌都无所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你在怀疑我是张广发的人对吧?”

鹿凡说出了我想说的,我也只好大方承认了,说:“是,你不要介意,我有怀疑也是人之常情,我跟张广发的关系你也知道,如果不谨慎一点很容易把客户害了,还有你的阴牌很另类,所以我多留了个心眼。”

鹿凡打了个哈哈说:“你这人疑心还真重,不过算了我也能理解,老实说我跟张广发的确有生意上的来往,他店里的阴牌很多都是出自我的手,但我们仅仅是生意上的来往,属于利益关系,就像我现在跟你做生意一样,一手钱一手货,仅此而已,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这人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跟人称兄道弟,也不会刻意去讨好谁,你是盟主也一样,对我来说就是个普通牌商,张广发曾有意拉拢我,但被我拒绝了,这次受到邀请去参加会议完全是给他一个面子罢了,事实也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你看看他那个手下潘红斌,落得个什么下场了,要是我成了他的人还不被他榨干了?”

鹿凡说的诚恳,我心里的疑虑开始打消了,更何况我又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张广发的人,我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于是转移了话题,说:“这个先不提了,时间会证明一切,不过我觉得你这做生意的手法还真是佛系。”

鹿凡越说越来劲,说:“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是我就是我,不是谁的跟班也不是谁的狗!”

我只好尴尬的笑,说:“鹿老板,我对我冒失的怀疑说声对不起了,你不要生气了,我也是出于谨慎,为客户也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对了,关于你那睡梦女神阴牌的……。”

听我这么说鹿凡稍微冷静了些,说:“这是我独门的手法,但凡是入灵的佛牌我都会打造这么一个棺材外壳,人有尊严阴灵同样有,我们利用阴灵来达到目的就要对它们好一点,我们活人住房子,死人住棺材坟墓,这是家,棺材上刻的是泰国的一段经咒,导灵向善的,有些阴灵戾气难平,这么做也是为了安抚它们。”

我顿时不吭声了,鹿凡的一番话让我的心灵受到了冲击,一个“家”字很震撼,我自叹没有他这样的觉悟,对此人佩服不已,鹿凡一定是个有故事的牌商。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信与不信在于你,如果你觉得不可信,就把东西给我退回来,至于钱我是没法退了,这是我的规矩。”鹿凡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第662章 求救口讯

我拿着手机沉默良久。

“人有尊严阴灵同样有,我们利用阴灵来达到目的就要对它们好一点,我们活人住房子,死人住棺材坟墓,这是家。”

鹿凡说的这句话在我脑海里久久回荡,就像烙印一样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脑海里,像这样的话不是随随便便能说的出来的,即便是隔着手机我也感受得到他的真情实感。

我特别震撼,虽然是同行,但我却没有他这样的觉悟,虽然我自认为对阴灵是尊重的,但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却办不到,更多的只是把阴灵当做一种服务于人的力量,但鹿凡却不同,他把阴灵当成了朋友,当成了家人一般的对待,让我佩服不已,有这种品格的人我相信他的心地是善良的,不可能为了一些私利去害人,

我当下就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想起寄生在我体内的孕妇灵,我一时感触,它在我体内寄生了这么长时间,从排斥到共存,然而我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主动关注它的一切,或许我该像鹿凡学习,学着跟阴灵做朋友,把它们当成家人,也许这么一来我跟它的感应会越来越强,那个梦境没准会清晰起来!

打消了疑虑后我将睡梦女神交给了刘胖子,刘胖子看到是个小棺材造型后也吃了一惊,经过一番解释后他才放下了心来,我叮嘱了刘胖子,让他把东西转交给牛大妈后一定要提醒牛大妈供奉事项和禁忌。

此事暂时告一了段落,受鹿凡的影响我开始前往陈道长那,向他请教道法修身养性,以便更好的跟体内的孕妇灵产生共鸣,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有关注牛大妈这事的进展,通过刘胖子我得知,牛大妈自打供奉了睡梦女神后便不在参与座谈会,也不在购买保健器材药品了,最让人惊奇的是曹大爷不到一个星期就跟小三分手,而且分的很和平。

据刘胖子的调查得知,是小三的儿子发现了两人的关系,写了封信给曹大爷,让曹大爷不要破坏他父母的感情,曹大爷有了负罪感,主动提出了分手,回到了牛大妈身边。

牛大妈高兴的不行,专程提了一对好酒上门感谢刘胖子,曹大爷又以为是刘胖子劝说牛大妈不在去参加什么健康座谈会了,拿了两条好烟给他。

虽然如此但刘胖子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想象的好处并没有实现,还给我打电话诉苦说曹大爷真抠门,许诺的好处原来只是两条烟。

我挖苦道:“又是烟又是酒的两头得好处,你还想怎么样?”

刘胖子不痛快道:“我要钱啊,况且我还答应了你们,给你们分成呢,难不成拿烟分成吗?给你们两个一条烟吧。”

我笑的肚子都疼了,说:“烟我们就不要了,早告诉你别抱有太大的希望了,曹大爷的钱刚被牛大妈掏空,哪还有现金报酬给你,做人别太贪心了,想一举三得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不是已经让曹大爷和牛大妈欠你的情了吗,等哪天你儿子考高中的时候你就可以去找他们要这最大的报酬了啊,我相信有曹大爷和牛大妈共同给副校长儿子施加压力,就算你儿子考了个鸭蛋回来,也一定能进这所贵族学校。”

听我这么说刘胖子才高兴了起来。

挂了电话后我很是感慨,不知道是鹿凡的阴牌好还是我运气好,这真是请阴牌以来第一个完美的好结果,以往请的阴牌往往都让事主发生了反噬,我对鹿凡又多了一分感激,心想改天有机会一定要会一会这个特立独行的阴牌大王!

只是我没想到跟鹿凡的见面会来的那么快。

那天我正在陈道长的禅房内打坐,学习陈道长教给我的筑基培元心法的进阶,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给我打电话的人自称是老窝山山区的一家客栈老板,他说有两个客人在他这里租了半个月的客房,从入住的第一天他们就出去了,直到十五天的房费到期了也没回来,不过他们在第一天离开的时候留下了我的电话,还说只要他们半个月没回来就给我打电话,帮他们传达口讯。

我觉得纳闷,谁莫名其妙留下我的电话号码,还以为搞错了,毕竟电话号码错一个都谬之千里,我问老板是不是搞错了,我在老挝的山里也没朋友。

客栈老板解释说不是东南亚的老挝,而是云南兰坪县境内碧罗雪山最高峰老窝山,客栈老板问我是不是叫罗辉,我说是,客栈老板说那就没错了。

这下我更疑惑了,这证明客栈老板没有搞错,于是我问那两个是什么人,留下了什么口讯。

客栈老板说是一对男女,男的腿脚不好拄着拐,女的是个漂亮的苗女,他们留下口讯是:“半月未归,恐遭不测,芭珠团聚。”

我吃了一惊,是杜勇和麻香!

我赶紧追问老板客栈的具体位置,老板将具体位置告诉我后又问客房还要不要,因为给的费用已经不够了,如果不要他就租给别人了,我让老板把房间给我留下来,我马上通过手机给他转房费,还叮嘱他不要把那间房子转租给任何人。

挂了电话后我马上就赶回了店里,把这事跟朱美娟、吴添说了。

朱美娟急的在店里来回踱步,看看在一旁趴在柜台上睡觉的芭珠,揪起了眉头,满眼都是焦虑和关切。

吴添琢磨了下说:“杜勇和麻香应该是找到了苗疆蛊王达久,否则他们不会在那么偏僻的山区落脚,在出去前还提前跟客栈老板打好招呼,还说要跟芭珠团聚,这是预测到了会有麻烦留的后手!这口讯是个求救信号!”

我看着芭珠坚定了目光,慢慢站了起来,吴添也随之站了起来,看着我喊了一声:“老罗。”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杜勇和麻香有难我们必须伸出援手,现在没有什么事比这事还重要了,朱美娟看出了我们想干什么说:“我也要去!”

第663章 坚强的芭珠

我不可能让朱美娟一起去,这太危险了,我说:“小美,我和老吴带芭珠过去就行了,你……。”

话没说完朱美娟就打断道:“罗哥,你别说了,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去!”

朱美娟的态度十分坚决,让我很意外。

吴添激动道:“小美,你开什么玩笑呢,我们过去又不是游山玩水,是去救人很危险的,你跟着算什么事啊。”

朱美娟回头朝趴在那午睡的芭珠看了眼,眼眶发红,哽咽道:“再怎么危险我也要去,这段时间我跟芭珠建立了深厚的情谊,我舍不得她,再说了万一杜勇和麻香真的遭遇不测了,你让她一个人怎么办?你们都是大男人,懂女孩子家家的心思吗,她哭了你们懂安慰吗?况且我一路上还能照顾你们的饮食。”

“这……。”吴添一时语塞,只好把难题丢给了我:“老罗,我同意不同意那都不算数,这是你的妞你做主吧。”

朱美娟决绝的态度让我吁了口气,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姑娘确实不方便,有小美照顾芭珠我们也能专心去找杜勇和麻香,那好吧。”

吴添对我的决定很意外,说:“那佛牌店怎么办,难道关门大吉吗?”

我环顾了下,韩飞并不在店里,问:“不是还有我徒弟韩飞吗,让他看着就好了,人呢?”

吴添迟疑道:“就留他一个人在店里行不行啊……。”

朱美娟哼道:“反正比你行,别看阿飞才来没多久,但他对业务的熟悉程度不会比你差,这小伙子很努力上进,我看行,阿飞去给我们买下午茶了,一会就回来了。”

吴添不快道:“小美,就算我业务不熟,你也不用这么数落我吧。”

韩飞这时候拎着蛋挞和奶茶回来了,我赶紧把他招呼过来,告诉他我们要出一趟远门,店交给他打理了,韩飞诧异道:“连小美姐和芭珠妹妹也要去吗?你们是去旅游还是……。”

我沉声道:“芭珠的父母遇到了危险,我们要去帮他们脱离困境,这事比较紧急说起来很复杂,等我回来在慢慢告诉你,你好好看着店就行。”

韩飞认真的点头说:“好,我会的。”

朱美娟说:“店里来人请佛牌我想阿飞没什么问题了,关键是别的生意,比如驱邪、请阴牌之类的生意,最好不要接,如果一定要接的话可以先给我们打电话,要是打不通还可以去翻收银台里的电话本,上面有黄伟民、方瑶、毛贵利等我们的好友电话,他们一定会帮助你的,如果他们抽不开身还可以……。”

韩飞接话说:“小美姐你放心,我知道还有个道长师公可以帮忙,真有必要我会找他的。”

朱美娟会心的笑道:“阿飞虽然年轻但做事靠谱,我还是挺放心的。”

韩飞难为情的笑了。

我们的动静把在睡午觉的芭珠给吵醒了,芭珠伸了个懒腰,看到桌上有蛋挞和奶茶,立即跑过去吃,我和朱美娟对视了一眼,朱美娟说:“这事不能在瞒着她了,还是让我跟她说吧,她接受起来会比较容易,你和吴老板先回家收拾收拾,带上必要的东西,把票订上。”

朱美娟过去拉着芭珠的手坐在了沙发上,一边轻抚着她的头发一边小声说着什么,芭珠一开始很开心,但渐渐的表情就僵住了,停下了吃东西,鼻翼悸动,眼眶发红,我和吴添见状只好先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我们收拾好了东西朱美娟和芭珠也回来了,芭珠的脸上还留着泪痕,只见她默默的走进了里屋,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我凑到朱美娟身边问:“什么情况?”

朱美娟说:“我已经跟她说了,可能还回不过味来,毕竟这事太突然了,麻香从姨妈变成了亲妈,又突然多了个老爸出来,换了谁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让她一个人静静好好消化消化,不过她的反应已经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这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估计都懵了。”

我们看着芭珠在那收拾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芭珠将自己的东西一样样塞进竹篓背在身上,然后坐在那发呆。

我们退到了客厅里,朱美娟说:“让她先静静吧,对了,你票订好了吗?”

订票的事是吴添在负责,我问吴添弄的怎么样了,吴添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说:“已经订好了,我们要先到怒江州,然后从福贡或者泸水进入碧罗雪山山脉,可能还要走好久的山路,才能到达老窝山,我查过地图和资料了,老窝山地处澜沧江西岸,是碧罗雪山最高峰,是一片原始未开发的地区,人烟稀少,原始森林、雪山、高原湖泊很多,地形极为复杂,不过放心,有我给你们规划路线我们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客栈。”

我愣了下问:“你刚才说可以从泸水这个地方去老窝山?”

吴添说:“对,怎么了有问题吗?”

我说:“那个制作小棺材佛牌的阴牌大王鹿凡,就是泸水山区里的牌商。”

吴添激动道:“那就太好了,碧罗雪山地形复杂,我们带着指南针、地图作用不是太大,一旦迷路就耽误救人,会很麻烦,如果能有熟悉当地山路的向导带路,我们赶到老窝山的时间将大大缩短!”

我忧心道:“只是这个人特立独行,不知道愿意不愿意帮我们,算了,等我们到了再说,实在不行花点钱请个向导吧。”

朱美娟想起了什么说:“对,还要带上必备的消炎药什么的,山里的毒虫很多,万一被咬很麻烦……。”

我们正商量着芭珠突然从卧室走了出来,面无表情道:“还要什么向导,别忘了我就是土身土长的山区苗寨人,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走山路是我的强项,也用不着带什么消炎药,我对山里有些什么毒虫很了解,能就地用草药。”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芭珠紧了紧背篓,目光里透着坚毅,道:“还愣着干什么,出发!”

第664章 芭珠失踪

当我们抵达泸水时已经是半夜三点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下来让大家疲惫不堪,幸好吴添未雨绸缪,提前订好了酒店,我们到了直接能入住休息。

我很庆幸带上了朱美娟,因为这一路上芭珠一句话也没有,不是看着车窗外发呆,就是缩在座位上愣神,东西也只是象征性的吃点,要不是朱美娟能跟她聊上几句,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和吴添进了房间把东西一扔,倒床上就睡着了,确实太累了。

只是睡了没多久聒噪的门铃就把我们俩给吵醒了,吴添烦的不行,扯过枕头把头给蒙上了,我也不想起来开门,可门铃一直响实在让人受不了,没办法只能撑着爬起,睡眼惺忪的走到门边。

“罗辉,吴老板,快开门!”

朱美娟慌张的声音传来,我一下醒了瞌睡,赶紧把门打开了,朱美娟进来就拉着我说:“罗哥不好了,芭珠不见了!”

“啊?!”我吓坏了:“什么时候的事?”

朱美娟急道:“我也不知道啊,这一路坐车累坏了,我倒床上就睡着了,刚才起来去厕所才发现芭珠的床上没人了,被子里塞的是枕头,被窝也冰凉。”

我看了看时间,眼下已经清晨五点了,事态严重我赶紧把吴添给叫了起来,得知芭珠不见了吴添也醒了瞌睡,拧眉道:“小丫头也真是的,瞎添什么乱,让不让人活啊,两个小时都没睡到。”

我让朱美娟先冷静下来,我们先分析分析芭珠有可能去哪了。

吴添抓着乱蓬蓬的头发说:“还分析什么啊,芭珠在被窝里塞了枕头做掩护,肯定是早有预谋了,出事的是她爹妈她能不急吗?我们住酒店她觉得浪费时间,就自己先找去了啊。”

我和朱美娟都同意吴添的看法,现在这情况只能是这种可能了。

朱美娟急的都快哭了,说:“都怪我贪睡,没注意到芭珠是怎么想的。”

我安慰道:“小美,你别自责,这跟你没半点关系,芭珠有心要走我们也拦不住,我估计她在路上就盘算好了,这丫头也太冲动了,杜勇和麻香都失踪半个月了,要出事早出事了,不差这一时半会,总要睡一觉养好精神在进山啊,唉。”

朱美娟说:“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进山就能追上她了?那就快,我们马上追上她!”

说着她就要回房换衣服,吴添阻止道:“小美你别这么急啊,我们三点住下就睡了,她应该是等你睡着后才走的,那就是三点多,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她早走出老远了,现在怎么追啊,更何况进山的路很多,你怎么知道她从哪里进山了?”

朱美娟急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吴添翻了个白眼倒在床上,叹气道:“我不知道,你问老罗吧。”

朱美娟目光殷切的看着我,我想了想说:“芭珠从小就在山区长大,在山里的生存能力比我们都强,应该不会有事,我们不用太担心她而乱了分寸,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贸贸然进山我们出事的概率比芭珠都大,这样吧,我还是给鹿凡打个电话,他是我们在这边唯一的熟人了,有他带我们进山就不会太危险了。”

吴添说:“熟人?他算什么熟人,你不过是跟他打过电话,什么交情都没有,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你觉得他能答应吗?”

朱美娟并不搭理吴添,催促我给鹿凡打电话试一试。

我一边掏电话一边默念,希望他那有信号能接到电话,不然这大清早的就只能干着急了。

幸运的是电话一打就通了,鹿凡很快就接了电话,他纳闷的问:“罗盟主,你有病吗?一大清早打电话来,是退佛牌还是让我退钱?”

我也不怪鹿凡说话不客气了,赶忙说:“鹿老板你别生气,我不是退佛牌也不是要退钱,上次你给我请的睡梦女神我已经交给客户了,还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谢谢你,这件事先不要提了,我有重要的事找你,我和我的同伴已经到了泸水……。”

鹿凡吃惊道:“你们到这来干嘛?”

我急道:“说来话长,我捡重要的说吧,我们的朋友在老窝山里遭遇了困境,跟我们失联了,我们带着他们的女儿一同前来找人,本来想天亮后在进山,可他们的女儿等不及了,夜里趁我们睡着的时候自己跑进了山里,我们对这一带完全不熟,要是就这么进山怕到时候人没找到我们自己也搭进去了,更别提救人了,所以我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鹿凡不置可否,我有些焦急正想在劝说劝说,鹿凡却突然问:“你们现在在城里对吗?”

得到我的确切答案后他说:“我出山去找你们都要一天时间,你们现在这么急肯定等不了一天时间,这样吧,你们就按照原定计划进山,不要乱了方寸,去老窝山刚巧要经过我住的那一片区域,我过去将她拦下来。”

我担心道:“这能行吗?”

鹿凡说:“我在这边的山里生活了十来年,附近有那条道通往老窝山一清二楚,不管是水路、陆路,就算她插上翅膀走天路,只要打我的地界过,我照样能把她拦下来,这个我可以给你打包票,你们不用急,那先这样吧。”

有了鹿凡的这番保证我顿时松了口气,朱美娟贴在我身边把鹿凡的话听清楚了,当下也松懈了下来。

吴添从我们的表情也看出来事情解决了,打了个哈欠扯过被子盖上,懒散的说:“既然有人帮忙找那就不用担心了,睡足了在出发吧,困死我了……。”

朱美娟有些生气,过去一把掀开了被子,气呼呼道:“吴老板,芭珠不见了你还睡得着,你的心可真大啊,要是芭珠出了事,我们怎么跟杜勇和麻香交待?别忘了你和罗哥在泰国的时候他们夫妇是怎么帮助你们的,杜勇之所以不能走路又是为什么啊?”13

第665章 荒野生存

吴添说“小美,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我没别的意思,我也关心芭珠啊,只是急有什么用?我看过碧罗雪山的地形图,地形复杂,又是未开化地区,人迹罕至,最关键的是海拔高,像我们这种在平原地区生活惯了的人,突然去那么高海拔的地方,高原反应是肯定的,更何况还是没睡好的状态进山,会出人命的,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送命的,别没见到杜勇和芭珠我们就撂了,芭珠打小就生活在云贵高原地区,比我们有优势,她不惧怕复杂的地形,只要注意点不会有事,所以我们要先顾好自己啊,至少等天亮人家店里开门,咱们去备几个便携式氧气瓶啊。”

吴添说完就扯过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呼呼大睡,不再搭理朱美娟了。

“你……。”朱美娟虽然生气,但却无力反驳,因为吴添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一次连我也觉得吴添说的有道理,我搂了下朱美娟以示安慰,朱美娟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我和朱美娟没吴添这么大的心,不管怎么说芭珠的失踪还是让我们很担心,根本就睡着不,无奈我们只好先整理东西了,等天亮后我和朱美娟又跑去买了便携式氧气瓶、一些登山设备和一些压缩干粮,一圈采购下来已经快中午了,我们这才回去把吴添给叫起来了。

吴添看到我们采购的东西后笑说“这才像样,咱们不能打没准备的仗。”

朱美娟没好气的说“你倒是睡的舒服了。”

吴添有些内疚说“一会坐车去山区可能也要一段路程,路上你们也休息会,养足精神。”

我们三人换好装备,背上包下楼去了前台退房,在退房的时候吴添拿着地图,向前台工作人员打听去山区最近的路,工作人员摇头说不清楚,还建议我们最好租车,因为那一带的山区很少有车辆进出。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在这节骨眼上我们根本不在乎花点钱了,于是去了租车行,我们看中了一辆三菱越野,山区的道路也只有这种越野车能开了。

租好车后我们就出发了,朱美娟用手机导航查了查老窝山,导航上显示附近都是一片空白,压根没有公路,吴添取笑道“还是省省吧,要是导航上有路我们何必这么费劲,都说那地方都是未开化的原始地区了,不过倒是可以用导航导到最近的地方,直到没有路为止,咱们就弃车走山路。”

我们表示了同意,就这样吴添当起了司机,我和朱美娟在后座上靠着小憩。

一路颠簸让人睡的并不深,不过养养神精神多少会好点,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驱车后吴添终于把车子停了下来,等他把我们叫醒后我们都茫然了,眼前望去全是高耸连绵的山岭,雾霭环绕在连绵的山岭上飘动,使得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有些高耸的山峰上还覆盖着积雪,四下里荒无人烟,到处都是杂草,不远处只有一栋破败的老房子孤立在那,墙上都长满了黑绿色的苔藓,已经人去楼空了。

吴添说“已经没路了,前面就是大山了,导航导到这里就不行了,卫星信号很差,根本刷不出来了,看来只能步行了。”

我们将车子开到老房子边上停靠好,拿雨布给盖上,带上必要的装备就进山了,进山没多久我就感觉到了不舒服,今天正好是个阴天,山里异常潮湿,植物的枝叶上全都挂着露珠,湿气重的可怕,让人浑身都不舒服,我们走了没多大一会就有种透不上气的感觉了。

朱美娟作为女性,平时鲜有来这种地方,一时不适应,走上一段距离就需要吸吸氧,才能坚持行进。

吴添挖苦道“这才刚进山,海拔都还没上去你就受不了了,早上还说要就这么进山,现在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了吧。”

朱美娟狠狠瞪了吴添一眼,赌气往前走。

我掐了吴添一下“你小子能不能少说两句?”

吴添努嘴道“怎么,心疼女朋友了?谁叫她早上那么说我来着,我现在也就是还回去罢了,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说了。”

我们继续深入大山腹地,大山腹地里的一切让我们有一种错觉,仿佛这里已经不属于人类世界了,而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看不到尽头的绿色,没见过的稀奇古怪花草树木多不胜数,动物的嗥叫和昆虫的蜂鸣让我们胆战心惊,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这片原始森林让人步履维艰,吴添用小刀在前面披荆斩棘艰难开路,我则拿着指南针指挥着方向,朱美娟紧紧扯着我的衣角在后面跟着,我真担心她会撑不住,因为这才刚刚进入大山的腹地。

我们在山里行进了大半天,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急需找个落脚地扎营,但附近根本就没有适合扎营的地方,而且我还发现指南针似乎有些失灵的,手表之类的仪器也出现了停摆,手机更是没信号,野外生存的知识我很匮乏,这让我很着急。

我喘着气说“老罗,天就快黑了,咱们要赶紧找个地方落脚了,不然入了夜会很麻烦,食肉动物会出没找猎物,而且这地方的磁场很强,对电子设备产生了干扰,不能在赶路了,只能等明天太阳出来了在做打算。”

吴添也眉头不展说“嗯,我知道了。”

吴添说着就抬头四下看了看,然后指着不远处两棵粗大且并排的树木说“就在那落脚吧。”

朱美娟吃惊道“那里怎么落脚?”

吴添说“这里没有适合的扎营地,要是不想沦为野兽的盘中餐那就只能在树上落脚了,用这两棵树的作为支撑点,我们砍些树扎成木排,架在五米以上的树杈上,然后在树下生一堆篝火,一来可以防止野兽靠近,二来篝火的可以用来取暖,这种地方入夜的会很湿冷。”

吴添说的头头是道,朱美娟吃惊道“吴老板,看不出来你对这方面懂的还挺多啊。”4

第666章 世外桃源

吴添得意的说:“那是,我可是野外生存专家贝爷的粉丝。”

在吴添的带领下我们顺利的在树上安营扎寨,但想睡的舒服是不可能了,地方狭小,只能容一人平躺睡,另外两个只能靠在树上休息,朱美娟自然得到了优待。

虽然躲过了野兽的侵袭,但却无法躲过蚊虫肆虐的叮咬,压根就无法好好休息。

熬到天亮后我们马上就继续赶路,希望尽早跟鹿凡汇合上,我们算是见识了原始森林的可怕之处了,还不到一天时间我们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朱美娟被蚊虫叮咬的都出现了水肿现象,让我很心疼。

又经过了一天风餐露宿后海拔逐渐升高,高原反应来袭,我们只能靠不断的吸氧来撑着前行,速度更慢了,吴添开始了抱怨,让我尽快联系上鹿凡,要是再这么下去非死在山里不可。

我也很着急,但这大山里的磁场太强,导致手机完全没信号,每当看到丘陵高点时我都爬上去接收信号,希望能打通电话,一次次的失望让我死的心都有了,但我不能放弃,只能一次次的尝试,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三天的早上我终于在一座山头的高点联系上了鹿凡。

当听到鹿凡的声音后我激动的不行,老实说要是在晚一两天跟他联系上我们都有可能要崩溃了,甚至出现幻听幻觉了。

鹿凡问我们到哪了,我看了下四周的环境,只是附近的环境和地貌都差不多,除了山石就是树木,根本没办法告诉鹿凡到哪了,不过在我站的方位能看到不远处有座山,这山的外貌呈现出驼峰的形状,鹿凡说他住的地方也能看到,让我拍张照发给他,他就能确定我的具体方向,还让我原地呆着别动,他过来找我们。

我拍好照发过去去,只是由于信号不好几乎发不出去,我试着发了好几遍才发出去,我这才松了口气,在石头上瘫成了大字,不住的喘着气,总算得救了。

我们三人等在原地,吃了点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喝了些水耐心的等着了。

吴添说:“我说这会不会是个圈套啊,像这样的山里怎么会有客栈?我们未经证实就贸贸然的进山,不会是中了什么圈套吧?”

朱美娟说:“吴老板,你别杞人忧天了,罗辉打过杜勇和麻香的电话了,确实是关机打不通的状态,附和客栈老板说的。”

吴添说:“我这么怀疑是有根据的,你想啊我们现在这么多人都来了,店里就剩下韩飞一人,张广发要是想趁机对付我们,我们不仅回不去,店也有可能被搞破坏了,老罗你说是吧?”

张广发为人阴险狡诈,确实有这种可能,一方面把我们引进这原始森林折磨,等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就能轻松下手;一方面店里没人照看,他完全能趁机把我的店都给端了,我点点头同意了吴添的看法,说:“怎么说呢,这种可能性确实有但不高,因为杜勇几乎没在国内露过面,张广发应该不知道,也就不会利用杜勇的事作诱饵,况且我们进山都三天了,人已经处在崩溃阶段了,要下手早下手了。”

听我这么说吴添也放下了心来。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鹿凡终于出现在了视野里,让我们惊喜的是他的身边还站着芭珠,朱美娟突然恼火的冲了过去,芭珠吓的躲到了鹿凡的身后去,朱美娟激动的拽出了芭珠,感觉要发很大的火了,我也知道朱美娟是担心芭珠才这么生气。

吴添咽了口唾沫说:“女人发起火来还真可怕。”

本来我也以为朱美娟要大发雷霆了,不过她将芭珠拽出来后却一把抱住了,然后抽泣了起来。

看到芭珠没事后我长吁了口气,这才将目光转到了鹿凡身上,原本以为鹿凡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至少是个中年人,让我没想到的是鹿凡只不过是个年轻人,年纪应该都没我大,人很消瘦皮肤黢黑,看着就像个吸毒的瘾君子,我在脑子里搜寻了下那天开会时候见过的人,还真对这鹿凡没有半点印象。

鹿凡走过来扫了我和吴添一眼,说:“难得。”

吴添没好气道:“难得什么?”

鹿凡说:“难得你们能坚持过来,你们应该没吃过这种苦头,这一带确实不怎么好走。”

吴添嗤笑了下不搭理鹿凡了,我伸出手想跟鹿凡握手,但他没理会,只是说:“是这苗族小姑娘没错吧?”

我尴尬的收回手说:“没错,十分感谢。”

鹿凡说:“这姑娘脾气犟的很,还用虫子对付我,要不是我打晕了她真带不回去……。”

吴添不耐烦的打断道:“鹿老板,我们已经疲惫不堪了,能不能别站在这里说,先带我们去你住的地方,坐下慢慢说啊。”

鹿凡冷眼看了吴添一眼,然后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跟着鹿凡又走了个把小时总算到达了他的驻地,当看到他的驻地时我们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只见鹿凡住的地方在一个瀑布边上,一座小小的吊脚楼就搭建在瀑布边上,吊脚楼后面还搭着一个灌溉水车,水车在瀑布的水流冲击下慢慢的转动,将水流引进边上的一块地,地里长着许多鲜艳的花朵,阳光从瀑布上方照射下来跟瀑布水汽形成了一道美轮美奂的彩虹,驻地附近的植被明显是经过精心栽培的,跟森林里野生疯长的植被很不同,空气中充满了绿植和花的清香,简直就跟世外桃源似的,让人一下放松了疲劳的压力。

朱美娟感慨道:“没想到鹿老板这么有情调,住的地方田园风格很明显,我有些意外,像这种地方应该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他这么一个男人……。”

我看向了走在前面的鹿凡,这确实不想他这样的人会住的地方,看来我先前的猜测没错,鹿凡是个有故事的人。

吴添凑到我耳边说:“这家伙成天跟阴料打交道,我还以为他住的地方会像阿赞苏纳一样带有鲜明的特征。”

第667章 阿贵和阿梅

我们进了吊脚楼,虽然吊脚楼修在瀑布边上,但里面却没有潮气,相反特别干爽宜人,应该是做过特殊处理了,屋里一尘不染,根本看不到任何阴料,甚至连一丝阴气都感受不到,这让我颇为意外。

朱美娟说:“鹿老板,你这地方真不错啊。”

鹿凡并不理会仿佛没听到一样,落座后直奔主题:“老窝山离这里虽然只有三四十公里地,不过由于地形复杂,实际过去的路程可能超过一百公里,在加上艰难险阻,估摸三天都到不了,我知道一些地下暗河和山谷,能缩短一半路程,我带大家去大概一天半就能到。”

我惊喜道:“这么说你愿意做我们的向导?”

鹿凡面无表情说:“事实上我不太愿意,因为我没空,只是你们都来了我要是拒绝好像不太近人情了。”

吴添插话说:“这话说的……该不是叫你带路还要收费吧?”

鹿凡看了吴添一眼说:“我要收费就提前告诉你们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建议在我这休整一天,明早在出发。”

芭珠立即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朱美娟瞪眼道:“你该不会又想偷跑吧,知道你这一跑我们受了多少罪吗?”

芭珠默默的低下了头去。

鹿凡说:“我不耽误你们休息了,地方小,委屈你们直接在这屋里打地铺了,我给你们拿草垫子。”

吴添摆手说:“还要什么草垫子,你这已经很舒服了,总比睡在树上好,直接躺地上就可以睡。”

说罢他就直接躺了下去,完全不在乎形象,看样子确实累到了极点。

安顿好我们后鹿凡忙自己的事去了,朱美娟拉着芭珠在那说话,突然的惬意反倒让我睡不着了,于是出来在屋后瞎溜达。

鹿凡正在屋后悉心照料着花草,时而拿剪刀修剪枝叶,时而松松土,加入一些虫子尸体作为肥料,非常的认真。

我走过去没话找话:“鹿老板,你这环境真不错,对了,我看的出来你不是山里的原住民,怎么会想到住到山里来?”

鹿凡简短的回道:“喜欢。”

他的言语间透露着不愿多说的感觉,我尴尬的笑笑不在多问了,不过住这种地方都是耐得住寂寞、有一颗极为平和心的人,否则一般人很难做到,就像和尚一样,只有那些经历过巨大变故的人会这样,我怀疑鹿凡就是这种人,否则像他这种年轻的小伙玩都还没玩够,又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荒无人烟的大山里来?

见我没有走的意思鹿凡说:“罗老板,在山林里涉险了几天没休息好,你不好好休息一会吗?”

我环顾着四周伸着懒腰说:“你这环境宜人我一时半会还没睡意,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鹿凡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叹气道:“你这人还真是好奇心重,我看我要是不说你会一直在这里走来走去了,我还怎么做事?算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既然他主动说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把想知道的都给问了。

鹿凡沉默良久才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你什么都明白了。”

我点点头盘坐了下来,鹿凡也坐到了我对面,打开话匣说起了他的故事。

鹿凡的这个故事主角叫阿贵和阿梅,阿贵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小小的玉石店,他店里有个营业员叫阿梅,两人是同村的邻居,还是同学,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了,后来渐渐发展成了恋人,感情很好,都打算结婚了。

阿贵不想亏待阿梅,想等攒够钱在镇上买房了,在办个隆重的婚礼迎娶阿梅,所以迟迟拖着婚事,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出事来了,由于阿贵是做玉石生意的,难免认识一些赌石商人,阿梅也因此接触到了赌石商人,没想到就这样搭上了一个赌石商人,被阿贵发现后两人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分手了。

阿贵越想越气愤,当晚喝了很多当地酿的高度烈酒,加之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就提了刀找上了赌石商人的门,打算吓唬吓唬他,让他放弃阿梅,哪知道刚巧碰上了阿梅跟赌石商人在床上,阿贵恼羞成怒,在酒劲的作用下他直接把阿梅和赌石商人给捅死了。

阿贵醒酒后有些后怕了,思前想后他决定毁尸灭迹,于是将两人分尸装进袋子,分几次把尸块拉到山里给掩埋了,在掩埋的过程中他突然发现在赌石商人的尸块中有一块造型特殊的项链牌子,因为阿贵是做玉石生意的,所以对这东西多留了个心眼。

处理完尸体后阿贵回到了店里,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过了没几天阿梅的家人联系不上她找到了店里来,阿贵自然说不知道了,还说阿梅请了几天假,然后一直没回来过,这事就这么被阿贵瞒天过海了,虽然警察后来上门找到阿贵调查,但找不到证据,这事也只能当失踪处理了。

在后来阿贵偶然间在网上看到了一些佛牌资料,这才明白他从那赌石商人身上拿到的项链牌子是一块依霸女神,有强力招桃花的作用,如果运用得当,甚至能让异性意乱情迷只听一个人的话。

阿贵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不敢确认,为了找到真相他特地前往了东南亚,找了一位黑衣阿赞探寻真相。

黑衣阿赞感应了这块依霸女神,告诉他他手中的这块依霸女神,是一块用了重阴料的超阴依霸女神,效果极其霸道,除了吸引异性的效果外,还能让异性死心塌地的跟着供奉者,根本就无法自拔。

阿贵听完后浑身颤抖,他什么都明白了,原来阿梅不是变心了,而是被赌石商人用阴牌给蛊惑了,得知真相的阿贵痛苦不堪,他很后悔一时的莽撞错杀了阿梅,在巨大懊悔下阿贵选择了自杀,但他没死成,因为他被这个黑衣阿赞给救下来了。

阿贵虽然侥幸没死,但性格大变,变得沉默寡言了,黑衣阿赞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给他饭吃,让他当了助手,阿贵也因此掌握了制作阴料、阴牌的精湛手法。

第668章 到达客栈

经过两年时间阿贵逐渐放弃了轻生念头,黑衣阿赞这才同意让他离开,阿贵从东南亚回到国内,只不过常年跟着黑衣阿赞在深山制作佛牌,以及当年的事让他不愿在面对社会,于是选择了隐居深山与世隔绝。

阿贵和阿梅在一起的时候阿梅曾向阿贵提起过,她希望未来能住在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最好还能看到彩虹,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于是阿贵极力按照阿梅的原话,在深山里打造了这样的地方,常年居住在这里,这么一来他就能感觉到自己跟阿梅的梦想在一起,就像跟阿梅在一起一样。

本来阿贵不愿在接触阴牌了,但突然有一天从福建来了一个大牌商,希望找他制作阴牌,阿贵相当吃惊,因为他会制作阴牌的事除了那黑衣阿赞没有人知道了。

这福建大牌商告诉阿贵,自己是他师父的合作伙伴,他师父这段时间没空,于是介绍了阿贵。

阿贵问福建大牌商是怎么知道他在这座深山里的,福建大牌商说阿贵是那黑衣阿赞的徒弟,身上早就烙下了黑衣阿赞的烙印,黑衣阿赞只要施法就能找到阿贵了。

阿贵这才明白了,既然是师父介绍来的客人,他没办法拒绝,只好跟他合作制作了不少阴牌,没想到一直合作到了今天,想停都停不下来,还在国内佛牌圈内小有名气。

阿贵不想让自己制作阴牌玷污了阿梅的这个梦想乐园,于是他把制作佛牌的地点选在了瀑布后面的隐秘山洞里。

我机械的扭头看向了瀑布,我发现我的身体已经僵住了。

“这个故事说完了。”鹿凡吁了口气,冲我扬起了笑容,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因为我很清楚故事里的阿贵就是鹿凡,他就是那个杀人并且冷血分尸掩埋的阿贵!

而故事里的福建大牌商明显就是张广发!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问:“这个故事里的黑衣阿赞是不是柬埔寨的尸油鬼王古路柴?”

鹿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但这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阿贵。”

鹿凡不愿承认自然有他的考虑,有些事承认和不承认是两个概念,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我真没想到尸油鬼王除了阿赞力、阿赞鲁迪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小徒弟,这家伙真是桃李满天下了。

我想了想说:“我也是瞎猜的。”

鹿凡这时候转过了身去,从桶里舀了一瓢水开始浇花,我只好告辞打算回屋里休息去了,不鹿凡突然说:“对了。”

我驻足了下来。

鹿凡说:“这故事还有个尾声没说完,后来阿贵把阿梅的尸骨又挖出来了,拼凑起来,让她有了全尸,跟着转移到了梦想乐园的花地里,阿贵在上面种上了花,不分日夜悉心照料着,花地里的花盛开的格外鲜艳……。”

我顿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头也不敢回,赶紧拔腿跑回了屋里大口喘着气,早知道就不好奇问鹿凡这些问题了,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却经历过这么多事,现在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心中直打哆嗦,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正是邪了。

“罗哥你怎么了,怎么喘成这样?”朱美娟好奇道。

“没,没什么,只是太累了。”说着我就躺下闭上眼睛,鹿凡扬起的诡笑在我脑海里时不时浮现,我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性格,必有特殊的经历。

平静下来后我才又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来他叫我不要请依霸女神还有这样的一层缘由,他是个凶残的杀人犯,同时又是个痴情的种子,不仅如此,他还把阿梅的尸体葬在花地里,在上面种上了花,说白了就是把对阿梅的感情寄托在了这些花上,难怪他能跟阴灵做朋友,甚至把阴灵当成家人了,正邪的特征在鹿凡身上都有,亦正亦邪,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充满了风险,说实话现在如果让我选,我可能不会选择让鹿凡当向导,我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因为他的心理已经有些扭曲了,跟一个心理变态来往,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狂,然后做出令人吃惊的事情来了,现在也只能祈祷在去老窝山的路上不要有什么事发生了。

听了鹿凡的故事后我更是睡不着了,生怕我一睡着我们几个就会出了什么事,后来想想芭珠在我们到之前都在这呆两天了,鹿凡也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也许只是我过度揣摩人心了,这才稍微宽心了些,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困在原始森林里,吴添、朱美娟、芭珠都不见了,我大喊着他们的名字,但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这时候鹿凡从林子中走了出来,手上提着血淋淋的刀,脸上扬着怪诞笑容,只听他说:“别喊了,你的朋友已经被我杀了分尸做肥料了,花开的很鲜艳,要不要看看,哈哈,哈哈哈!”

我大叫着惊醒了,起来一看还在屋内,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阳光温暖的照到了吊脚楼的门廊里,我浑身全是冷汗,就像在水里泡过了一般。

朱美娟端着竹筒饭和一些菜肴跑了过来,担心道:“罗哥你怎么突然叫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这才意识到只是做了噩梦,长吁了口气说:“做噩梦了。”

朱美娟笑道:“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快起来洗漱吃东西了,吃过东西后我们就要出发了。”

吃过东西后我们穿戴整齐,带上装备,在鹿凡的带领下朝着老窝山进发了,可能是昨天听了鹿凡的故事,现在看他总觉得古古怪怪的,唉,早知道不好奇了。

幸好这一路并没有发生什么,鹿凡也很正常,带着我们从地下暗河以及山谷绕过了原始森林,经过一天半的赶路,我们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到达了老窝山山脚下的这间客栈。

第669章 棺材客栈

这家客栈还真是隐蔽,居然隐藏在山脚下的背阴处,屋前还种着一棵参天大树,大树的枝叶十分茂密,都把屋顶给遮盖了大半,我心说这客栈老板太不讲究了,也不知道修剪修剪枝叶,总要给入住的客人舒适的环境啊。

这客栈有两层,全木质的榫卯结构,屋顶上铺的是瓦片,从发黑的木料来看,年头不短了,我产生了一丝疑惑,这种结构的木屋这一带好像不多,尤其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山区里了。

吴添好奇道:“这是不是家民宿啊?”

我摇头说:“看着不太像。”

朱美娟环顾四周小声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吴添说:“有什么奇怪的?”

朱美娟反问:“客栈一般都开在哪?”

吴添说:“当然是人流量大的……。”

话没说完吴添就打住了,他已经明白过来了,如朱美娟所说,这家客栈确实很奇怪,一栋古老客栈孤零零的立在深山老林里,上哪门子有生意,我甚至怀疑这客栈好多年都没住过人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吴添的猜测是对的,这真是一个圈套?

我掏出手机打算在进客栈前先给老板打个电话,但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没有信号。

这时候鹿凡说:“别费劲了,这里肯定是没信号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要先走了,祝你们好运。”

鹿凡说完调头就要离去,吴添一把拽住了他说:“你往哪走?这山里地形这么复杂,你带我们走的又是地下暗河和山谷,我们压根不记得该怎么回去,如果没有你我们怎么回去?”

鹿凡一把甩开吴添的手说:“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答应给你们带路,可没说还要带你们回去!”

吴添急道:“靠,那你这不是害我们嘛,跟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鹿凡说:“你们要找人要救人,需要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难道让我一直等在这里吗?万一你们死在了山里,难道我要在这等一辈子吗?还有我一天不回去,我种的花死了谁负责?!”

吴添气愤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挽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模样,狠狠道:“操,早看你不顺眼了什么玩意,一朵花有多重要死了就死了呗,为了花你就丢下我们?老罗,你不是盟主吗,这小子是组织里的成员,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这个盟主是假的,没话语权的吗?”

鹿凡皱起了眉头,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也恼火了起来。

吴添没听过鹿凡的故事,不知道那些花对鹿凡有多重要,出言不逊,我生怕他惹恼了鹿凡会出大事,连忙阻止吴添,跟着说:“鹿老板,我兄弟说的也没错,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光靠我们确实很难回去,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可以先回去,我们以五天为期限,五天后你在回来接我们,你看怎么样?”

鹿凡松开了拳头问:“那要是五天后我没见你们回来呢?”

吴添咬牙说:“你这是咒我们死这?”

我示意吴添闭嘴,然后坚定的说:“要是五天后你回到这里没见到我们,那你就回去不用管我们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回去。”

鹿凡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吧,走了。”

说完他就调头要走,吴添这才恼火的推开了我说:“老罗,你怎么回事,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气死我了。”

朱美娟劝道:“吴老板,你消停点吧,要不是鹿老板我们早死在森林里了,人家现在还带我们到老窝山来,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有自己的事我们不能勉强人家,再说了罗哥这办法两全其美了,鹿老板也愿意,已经不错了。”

“我懒得搭理你们了。”吴添气呼呼的转过身去蹲了下来,芭珠安慰道:“吴添哥哥,你别生气了,不是还有我嘛,我也有能力带大家出山的。”

吴添站起说搭着芭珠的肩头说:“还是芭珠妹妹贴心,我们不要搭理那对狗男女了,走,我们先去客栈找点吃的。”

说罢吴添就拉着芭珠朝客栈走去了。

我和朱美娟无奈的摇摇头,这时候鹿凡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调头回来了,只见他皱着眉头看向客栈说:“这不是间普通客栈,阴气很重,你们自己小心点,我帮不上你们的忙了,五天后我在回来,走了。”

鹿凡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很快消失在了茂密的林子里,我回头看向了客栈,不明白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体质特殊,如果这客栈真的阴气重,我应该能感应到才对,可现在我什么感觉也没有,难道鹿凡比我的体质还阴吗?想想或许有这种可能,他成天跟阴料打交道,没准体质也被浸染的很阴了。

我正想着的时候吴添和芭珠突然大喊大叫跑了回来,两人跑到我面前,扶着膝盖气喘吁吁,芭珠喘道:“罗、美、客栈里全是……。”

朱美娟扶着芭珠疑惑道:“芭珠,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跑的这么急干什么?”

吴添喘匀了气说:“靠,客栈里全是棺材啊,上哪门子能住人,住的全是死人!”

我吃了一惊,连忙快步跑过去,刚站到门口我的身体马上就产生了感应,符螺开始示警,耳朵里顿时听到了一阵耳鸣,阴气扑面而来,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只见客栈的厅堂两侧陈列着两排棺材,粗略估计起码有二十来口,棺材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朱美娟跟着我跑到了门口,也被看到的一幕吓的捂住了嘴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朱美娟战战兢兢道。

吴添靠到了我背后,四下环顾紧张道:“还什么情况,那个客栈老板根本就不存在,我早跟你们说过了这有可能是个圈套,圈套!”

我展开双手示意大家先退出客栈再说,我们退到了客栈外,我说:“这事太邪性了,如果是个圈套张广发

早都可以下手杀我们好几次了,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670章 守尸人

吴添打断道:“那你说不是圈套是什么,客栈老板呢,靠,难道是里面的死人给你打的电话?!”

“老乡……。”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们还沉浸在刚才的场景中,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的差点炸毛,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佝偻老头,老头骨瘦如柴,满脸褶子,眼袋不仅黑还耷拉着,乍一看就像皮包骨的骷髅头,他左手提一只烧鸡,右手提着一盏老式马灯。

吴添心有余悸道:“老伯,你从哪冒出来的走路怎么没声音,想吓死人啊。”

老头干笑道:“我一直都在啊,在屋后忙着咧,听到你们的声音出来看看,看这天气马上就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几位是过路的还是……。”

我疑问道:“你是这客栈的老板吗?”

老头迟疑道:“算不上老板,应该说是看守人。”

朱美娟颤声道:“看守什么,看守这些棺材吗?”

老头呵呵笑着没有回答,我想了想问:“老人家,我叫罗辉,几天前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老窝山山脚下的客栈……。”

老头来了精神,抬眼仔细打量了我,说:“原来你就是罗辉啊,本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客人叮嘱的事一定要办到,没办法在到了客人约定的时间后我只好走了两天的山路,赶到附近的一个村里去,找一个好心人帮我打了电话。”

我有些感动,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守信用,事实上他没有义务打这个电话,也没有人会怪他,虽然杜勇和麻香已经失踪了半个月,遇害了也不一定,但说不定老头的这个电话会救他们的命,想到这里我赶紧向老头道谢,对他信守承诺的品格表示了敬重,老头尴尬的笑了起来。

吴添吃惊道:“这么说杜勇和麻香真在这家太平间住过了,这能住活人吗?”

老头笑说:“年轻人你有所不知啊,这不是太平间,这家客栈的一楼住的是死人,但二楼能住活人啊,只是住的不是普通活人,而是南来北往的赶尸匠。”

“赶尸匠?!”我们几个异口同声道。

湘西赶尸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古时战乱,山路崎岖交通不便,有很多人客死异乡,国人讲究的是落叶归根,于是乎就催生了这种赶尸的行当,赶尸匠会用独门秘术让尸体神奇的自行活动,在夜里行走山村荒野,直至将死者送回家中入土为安,这个行当跟许多民间数术一样充满着神秘色彩。

老头说:“是的,这是家专门供赶尸匠歇脚的赶尸客栈,老头我是个战乱的遗孤,幸得当年这客栈的看守人收留才活了下来,从小我就在这里长大,养父去世后我顺理成章成了这里的看守人,算算已经有五六十个年头了,你们不用害怕,其实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赶尸匠在这里歇脚了,至少有七八年都没赶尸匠来过了,时代不同了这行也没落了,以前赶尸匠来的时候我还能有点收入,现在收入少的可怜,温饱都没着落,很快我就走不动了,这家客栈就要倒闭喽,唉……。”

朱美娟好奇道:“老人家,既然没赶尸匠歇脚了,那你还守在这里做什么?”

老头笑说:“我这辈子孤家寡人,无儿无女的还能上哪去,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去别的地方不习惯,再说了还有他们陪着我呢。”

老头说着就指了指客栈里的棺材,朱美娟的脸色顿时就白了。

老头接着说:“他们需要我啊,每逢清明、七月十五、过年之类的节气我得给他们供点香火,他们都是在战乱中惨死的战士,有些还是十几岁的小战士,也没有家属来收尸,如果我就这么离开了,他们没人管怪可怜的,没有清香供奉怕是要变成孤魂野鬼出来害人了。”

老头说的很迷信,但在这种环境下我们还真是听出了一身白毛汗。

我转移话题说:“老人家,上次我转过来的房费你收到没有?”

老头提起手中的烧鸡示意了下说:“收到了,你转到那村民手机上他给我现金了,要不然我怎么买的起烧鸡,一年我也就吃一两次荤,这只烧鸡我要吃半个月,还多亏了你们呢。”

我们几个听的唏嘘不已,朱美娟于心不忍又摸出了几百块钱,硬塞给了老头,老头推辞了一会就接受了,然后示意我们赶紧进去。

里面的环境让人很受不了,但总不能一直在外头呆着,有瓦遮头总比在荒郊野岭的强,没办法我们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老头点亮了马灯,带我们穿过摆着棺材的大厅,来到了后面的角落里,这里有木梯通向二楼。

我问老头杜勇和麻香来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老头一边提着马灯在前面带路一边说:“他们来的时候我很奇怪,因为那男的腿脚不方便,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来这山里,只是我也不好意思多问,两人看上去经历了好多事才到了这里来,很憔悴,对了,这里没电,房间的抽屉里有蜡烛,你们将就些吧,这楼上暂时就你们这几个人,你们随便想住几个房间就住几个房间吧。”

朱美娟轻抚了下手臂说:“我看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吧,不然我和芭珠两个有点害怕。”

老头笑道:“姑娘你别害怕,有我在他们不会乱来的。”

这下朱美娟更害怕了,说:“还是跟大家一起住吧,打地铺都好。”

吴添哈哈大笑说:“老伯,你太搞笑了,人家怕什么你说什么。”

老头呵呵笑着打开了杜勇和麻香住过的房间,屋里黑灯瞎火的还散发着一股霉味,老头找出蜡烛点上后屋里才亮堂了起来,我在屋里翻找着杜勇和麻香可能留下的线索,吴添则问:“老伯,我们吃饭怎么解决啊?”

老头说:“我每隔一个月就会去一趟镇上,采购些粮食,在配上山上采的野菜和自己晒的山猪肉干,你们要是不嫌弃……。”

吴添赶紧让老头去安排去了,老头退出去后我很快就在抽屉的夹缝里发现了一枚纸鹤折纸。

(今天状态不佳,可能就只有这一更了,改天补上)

第671章 杜勇的遗书

这枚纸鹤立即引起了芭珠的注意,一把从我手中夺过,激动道:“这是麻香姨娘经常会叠的东西。”

一枚纸鹤怎么会藏在抽屉的夹缝里?我意识到了什么,让芭珠把纸鹤拿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写给我的信!

信是杜勇写给我的,我念出了信的内容:“罗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我无法确认客栈看守人会不会给你打电话,但还是写下了这封信藏在这里,希望以你的聪明才智能看到吧,当然了你要是太笨,那就当我没写过,我和麻香已经打听到了蛊王达久的下落,听说他藏匿在老窝山腹地练蛊,我们已经启程前往寻找,此去可能异常凶险,很有可能一去不回了,但我还是决定和麻香去试一试,其实这段时间我已经接受了自己变成瘸子的事实,能不能站起来对我自己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但我依然坚持这么做是为了麻香和我素未谋面的女儿芭珠……。”

念到这里的时候我停顿了下,朝芭珠看了一眼,芭珠表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添催促我快点念,我继续念了起来:“我曾是个赌棍,一度无法自拔,给麻香带来了太多伤痛,我曾以为自己没救了,但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后我彻底改变了想法,女儿仿佛是我黑暗中的曙光,让我对生活重燃了信心,我没有尽过一天做丈夫的责任,更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所以我决定要好好的照顾他们下半辈子,但现在我半身不遂了,只能靠拄拐勉强走路,还大小便失禁还要人照顾,**一点说,未来我和麻香的夫妻生活都无法保障,说难听点现在我就是个废人了,我不想让麻香照顾我一辈子,因为她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了,是时候让我来照顾她了,还有我的女儿芭珠,我可不想拖累她,我一定要站起来,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好好照顾芭珠,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撑起一片天,给她一个绚烂的人生!”

芭珠已经在那默默垂泪了,我顿了顿继续念道:“虽然我个子不高,但只要能站起来就一定能做到,我保证,我决定暂时回归当个赌棍,赌我人生的最后一把,要么当个人生赢家,要么葬身大山做个孤魂野鬼,十五天,我给自己十五天,十五天后我要是还没回到客栈说明这赌局我已经输了,我很不甘心,我还没跟女儿相认呢,哪怕是死我也想在死前见女儿一面,所以我才写下了这么封信,希望你能带上我女儿,实在见不着就让她在我的尸体边磕个头也行,也算了却愿望了,好了,就说这些吧,我和麻香要出发了,希望客栈的看守人能帮上我这个忙吧。”

芭珠终于泣不成声,趴在朱美娟怀里痛哭,轻声呼唤着“阿娘、阿爹。”

朱美娟动容不已,轻抚着芭珠以示安慰。

吴添小声说:“这封信其实就是杜勇的遗书了,老罗,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将信收好,坚定的说:“当然是进山找杜勇和麻香了,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不能放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吴添无奈的叹道:“唉,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不过咱们进山前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老窝山的地势比我们这几天走过的山路和原始森林更复杂,也更危险,想要在这么大的山里找人,又没有具体的方位和地址,随时可能送命,就像在沙漠里找人,我们需要一个能找绿洲的人,别人没找到还把我们自己搭进去了,你说是不?”

我点头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需要一个知道如何在这山里生存下来的向导,这向导需要熟悉地形、知道山里的什么东西能吃、知道该怎么避险,只有这样才能延长我们在山里的生存时间,加大找到麻香和杜勇的几率,最后还能顺利带我们回来。”

吴添说:“对,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人要找要救还要顾全自己,我可不想死山里啊,前几天在原始森林里我已经受够罪了,我刚才冲那姓鹿的发脾气就是想把他留下来,以便我们进山找人,可这混蛋太没人情味了,就这么不管我们了,他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有他做个向导至少我们能少走许多弯路。”

本来我想把鹿凡身上发生的事告诉吴添,但想想还是算了,鹿凡既然对我讲他的故事,也是对我的信任,他嘴上不承认是他的故事,足以说明他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了,万一我跟吴添说了,他这大嘴巴没管住说不定会传出去,鹿凡可是杀过人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芭珠抹了泪说:“吴添哥哥,我可以的。”

吴添摇头说:“芭珠,虽然你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可毕竟年纪小,生存经验不足,老窝山你又没来过,我们要的是拥有丰富的山野生存经验的人,你不行啊。”

朱美娟斜眼说:“你不是说自己是野外生存专家贝爷的粉丝么,没跟他学会怎么在山里生存?”

吴添无奈道:“娟姐,人家贝爷在山里吃蛆、生吃内脏生存,你行吗?再说了我是看电视学的,说难听点学到的只是理论知识,实际生存经验很少啊。”

朱美娟好奇道:“那前几天在原始森林里你不是做的挺好嘛,还知道让我们到树上住着。”

吴添苦笑道:“我也就只掌握了一丢丢的生存技能啊,老窝山的地势更加复杂,我没那个自信。”

朱美娟打了个哈哈说:“原来只是个空架子。”

吴添有气无力的坐了下来,摆手道:“随你怎么说吧,我是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我想了想说:“其实找鹿凡也一定有用,他的驻地跟老窝山有一天半的活动范围,我敢肯定他几乎不会跑到老窝山来,因为他每天要照顾那些花,耽搁了一天都不行,估计对老窝山的地形也不是太了解。”

第672章 半夜铃声

朱美娟嘀咕道:“他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些花,好奇怪啊。”

我没法将实情说出去,只好半开玩笑的说:“这世上有酒痴、书痴、棋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喜好,没准鹿凡是个花痴呢。”

听我这么说朱美娟笑了起来,芭珠破涕为笑说:“吴添哥哥就是个钱痴。”

我们哈哈大笑,吴添陪着笑说:“钱痴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挺好的啊。”

这时候客栈的老头来敲门了,说是给我们送吃的来了,芭珠打开门,老头端着一盆糙米饭、一碟野菜、一盘肉干和半只烧鸡放在桌上,笑道:“山里地方没什么好吃的,你们将就填填肚子吧。”

朱美娟诧异道:“这半只烧鸡……。”

老头说:“怕你们吃野菜和獐肉干不习惯,我就把烧鸡撕了半只给你们吃。”

朱美娟说:“这怎么好意思啊,你一年都吃不到几次像样的荤食……。”

老头忙说:“不打紧的,姑娘,刚才你给了我好多钱,都够我买好多只烧鸡了,现在我才给半只烧鸡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你们尽管吃,我过段时间去镇上采购的时候在买一只就是了。”

朱美娟这才作罢客气的向老头道了谢。

老头正打算退出去,朱美娟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老人家,你对这老窝山熟吗?”

老头笑道:“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你说我熟不熟?说句不吹牛的话,我对山里有几个大小湖泊、有几棵树都一清二楚。”

我和吴添对视了一眼,都明白朱美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了,其实这老头是个绝佳的向导,只是他年纪实在太大了,恐怕上山都费劲,我怕他无法胜任向导,毕竟我们要在山里呆好多天。

老头似乎看出了我们这么问有目的,疑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能帮的我尽量帮。”

朱美娟说:“老人家,我们要进老窝山,需要一个熟悉地形的向导,所以……但你年纪太大,我们不敢让你冒险,免得出意外,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向我们推荐一下?”

老头呵呵笑说:“我一直在客栈看守楼下那帮老伙计,跟外界接触的不多,哪有什么合适人选推荐啊,不过我可以的啊,你们别看我年纪大,但走山路你们未必走的过我的。”

吴添嗤鼻道:“老人家你就别逗了,我们可是要到山里找人的,可能要找好多天,你这年纪确实不适合,不要逞强了。”

老头不高兴了,说:“逞什么强?我真的可以啊,你看这些獐肉、野菜都是我自己进山弄来的,不然我怎么在这里生存,早就饿死了啊。”

吴添歪着脑袋问:“真的可以?”

老头挺直腰杆子,拍着胸脯说:“真的可以,你们放心,要是我进山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不用你们负半点责任!”

吴添眯着眼睛想了会说:“好!那你就给我们当向导,完事之后你一年的烧鸡我包了,保证你天天有烧鸡吃!”

老头连忙摆手说:“不用这么多,天天吃烧鸡也腻得慌,你们人不错,这个忙我免费帮你们,反正客栈都多少年没来过赶尸匠了,不会有生意了,关门进山!”

一听不要钱吴添立即高兴的合不拢嘴,拉着老头的手连连道谢,把老头都搞的不好意思了,吴添拉着老头坐下又聊了几句,我们这才得知老头姓金,叫金解放,名字是当年他养父给起的,养父一般都叫他小金子,我们这么叫肯定不合适,老头说那就叫老金子,听着亲切,我们被逗的笑了,也只能依着他。

在临出去前老金子说:“要进山的话我觉得最好今晚就动身。”

吴添说:“这饭都还没吃,急也不急于一时啊,上吊都还要喘口气啊。”

老金子说:“不是这个意思,我身上的风湿很严重,每当有暴风雨来临就很痛苦,骨头就跟有虫子在咬似的,非常准,今天我身上特别难受,暴风雨马上要来了,按照我的经验不是半夜就是清晨暴风雨肯定来,一旦暴风雨来了,进山的路就会很泥泞,甚至发生洪涝泥石流,进山的路就没法走了,至少要等个把星期才能进山,不然太危险了,所以我建议赶在暴风雨来之前进山!”

吴添将信将疑:“有没有这么准啊,合着你还是个气象雷达?”

老金子说:“雷达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我的准确率可能比雷达还精准,反正从来没错过一次。”

吴添皱起眉头看向了我,向我征询意见。

老金子常年生活在老窝山这一带,对这里的气候自然很了解,他也没有理由骗我们,应该没有开玩笑,要是暴风雨真的来了,那我们就要在等上一个星期,而我们根本不能等一个星期,或许杜勇和麻香本来没事的,但因为这一个星期出事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宁可信其有,于是我说:“那好,我们吃过晚饭后就进山!”

老金子摆摆手说:“那倒不用这么急,你们吃过饭在睡一觉,大概晚上十一点我们进山也来得及,而且进山我还需要准备点东西,等我收拾好了来叫你们。”

我们对老金子表示了感谢,等他退出去后我们才坐下吃饭,吴添咬了一口獐肉干,但嚼了两口就吐了,一脸嫌弃说:“这肉嚼着跟嚼纸箱似的怎么吃啊,老金子在这里生活几十年是怎么做到的,我真佩服,算了,我吃白饭了。”

虽然难以下咽,但比压缩饼干味道稍微好点,这种地方能吃上饭就不错了,我们也不讲究了。

由于身心俱疲,吃过东西后我们就各自睡下了,夜渐渐深了,大地万籁俱寂,我们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清脆的铃声给吵醒了,但没有爬起来,只是竖着耳朵倾听,这清脆的铃声像是那种手摇铜铃发出来的,我脑子里浮现出陈道长做法事摇的三清铃了,这大半夜的哪来的这种铃声,好奇心让我一下坐了起来。

第673章 迎喜神

我推开窗棂朝外看去,四周一片漆黑,突然我发现树林里传来了一丝火光,铃声忽远忽近的传来,我拿过手机看了看,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我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个时间谁会在这种地方做法事?

这时候木制的楼板传来了脚步声,客栈里除了我们之外就只有老金子在,他应该也听到了动静,我披上衣服翻身下床打开门,果然看到老金子提着马灯从屋里出来。

老金子看到我迎了上来,说:“小罗不好意思,准是这铃声吵到你了吧?唉,我都好多年没听到这铃声,也真是赶巧了,怎么不早不晚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客人。”

我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来了赶尸匠?”

老金子点头说:“不会错,这大晚上荒郊野岭的出现这声音,除了是赶尸匠路过外没别的可能了,肯定是冲着客栈来的,要是歇脚过夜我就要留下伺候,这样就没法带你们进山了,你看这事巧的……。”

我犯了难,暴风雨即将来临,今晚要是不进山那就要等一个星期了,我们能等可麻香和杜勇不能等,而且老金子好不容易盼来了一桩生意,要是让他推了确实不太好,不过相较之下我们进山的事刻不容缓。

想到这里我说:“老金子,赶尸匠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你可以安排他们住进来,然后你在跟我们进山,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老金子为难道:“使不得哦,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个行当的规矩,作为客栈老板必须留下伺候赶尸匠和喜神,我不能坏了行规啊。”

铃声越来越近了,我只好作罢,说:“那我陪你一起下去看看,赶尸匠也是人,兴许能商量商量。”

老金子说:“赶尸匠同意那不算坏规矩,倒是可行,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毕竟这些民间奇人都身怀秘术,切不可鲁莽惹恼了他们。”

我说:“放心我有分寸。”

老金子这才提着马灯带我下楼去了。

老金子打开门迎到树下,将马灯悬挂在树干上就站那等着了,我站在老金子边上朝树林里观望,虽然听说过湘西赶尸的传闻,但却从来没见过,我还是挺好奇的。

我小声问:“老金子,你说尸体真的能自行活动吗?”

“嘘!”老金子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我别多问,我只好闭嘴了,但心里却在想,如果尸体真能活动,那岂不是跟泰国的尸降有的一比了?

老金子见赶尸匠还没从树林里出来,这才说:“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原理,但赶尸匠确实能让尸体活动,很神奇。”

铃声渐近,只见从树林里慢慢走出了三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年轻,两人像是师徒,小年轻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站在老头的边侧提着一盏纸糊灯笼,小心翼翼的给老头照亮前路,灯笼里的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老头身穿粗布麻衣,腰间系着一根黑腰带,低垂到了膝盖,就像一些龙虎武师的打扮,右手拿着手摇铃时不时的摇动,左手配合着朝天空洒黄纸,在烛火的映衬下我看到了老头的样子,绿豆眼、酒糟鼻、厚嘴唇,长的很丑,我曾听人说赶尸匠这一行入门有三个条件,除了身体强健和胆大外,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条件,就是要长的丑,今日看到这老头才知道这条件不是开玩笑,是真有其事。

在老头的身后是一个身穿白衣白裤的人,这人头戴斗笠,斗笠上垂挂着黑纱,完全看不到脸,这打扮让我心里哆嗦了下,八成是尸体了。

只见这尸体在老头摇铃的配合下,迈着机械的步伐,关节仿佛是僵直的,我皱眉打量了下,老头并没有牵引着尸体,尸体身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机关设置,看样子真是自行活动的,当下产生了好奇心。

老金子说:“你呆在这别过去,我过去迎一下喜神。”

我默默的点了下头,老金子过去后赶尸匠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客气的向老金子行李作揖,似乎还对了什么暗号,跟着赶尸匠朝小年轻示意了下,小年轻从帆布包里取出了一张黄纸递给赶尸匠,赶尸匠拿着黄纸伸进黑纱,贴在了尸体的额头,随后念叨起了什么,多半是咒语之类的,语调抑扬顿挫,念的好像还是方言。

赶尸匠一边念一边摇铃,只见那尸体转了方向,正对客栈大门,走路就像鸭子一样左摇右摆,只见尸体走到大门处,轻轻起跳跳过了门槛,然后绕到了门后站着。

赶尸匠这才收起了家伙事,掸掸身上的灰尘,小年轻也吹灭了灯笼,两人都像是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跟着老金子进了客栈。

我赶紧跟了进去,好奇的朝门后看了下,那尸体站在那一动不动,也感觉不到他身上散发的阴气,有些吃惊。

赶尸匠大大咧咧的朝楼梯过去,边走边说:“走了一百多里地了,累死我们师徒俩了,老人家,把酒菜都端到楼上房间去吧,我们师徒风餐露宿还没吃过一顿饱饭,幸好这家客栈还一直保留着,否则真要露宿山林了。”

赶尸匠正要往楼梯上走,小徒弟凑到他身边说了什么,赶尸匠立即凝眉看向了我,突然调头朝我过来,我露着礼节性的笑容算是打招呼了。

赶尸匠走到我身前客气的行礼作揖,问:“出现在这家客栈里的应该同道了,敢问师父如何称呼?走的是哪条道、进的哪个门、行的是何手法?”

我不懂赶尸匠问的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只能客气的说:“老师傅你好,误会了,我不是赶尸匠,只是个过路的住客,我叫罗辉。”

小年轻愣了下说:“原来是个普通住客啊,普通住客怎么住赶尸客栈?”

我说:“没办法,荒郊野岭的没地方落脚,只能借住在赶尸客栈里。”

赶尸匠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我行礼说:“既然是普通住客那就当我没问吧,客人请便。”

第674章 大胆的决定

赶尸匠转身要走,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碰门后的喜神,以免符箓脱落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我可不负责,还有老人家,今晚黑云盖顶必有暴雨,阴湿之气汇聚极易造成尸变,我和小徒弟多日没好好休息,晚上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才好赶路,你好生看守喜神,切不可让野猫野狗触碰喜神,其他的注意事项你应该都懂,我就不多说了。”

老金子连连点头,赶尸匠这才放下心来带徒弟上楼。

我回过神赶紧叫住了他,赶尸匠问:“客人有什么事吗?”

我说:“老师傅,可否借一步说话?”

赶尸匠没多想跟着我来到了角落,我开门见山将我们一行人夜里要进山救人以及找老金子当向导的事给说了,希望他行个方便让老金子跟我们一同进山。

赶尸匠皱起了眉头说:“恕我直言,暴风雨即将来临,你们现在进山不是找死吗?”

我无奈道:“老金子说暴风雨可能引发洪涝和泥石流,这么一来还要等一个星期才能进山,我能等可我朋友命悬一线不能等了,他还指望着我们救他,所以我必须赶在暴风雨来临前进山,然后找一个地方躲避暴风雨,等躲过了暴风雨在进入腹地。”

赶尸匠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我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师傅,您帮帮忙,人命关天啊,就让老金子跟我们一起进山吧,晚上你们辛苦一点自己看守那尸……喜神吧,我可以给你们钱……。”

赶尸匠抬手打断道:“干我们这行讲的是信字,不是钱的问题,不提钱兴许我还会考虑帮你,但提钱就免谈!”

我拽着赶尸匠的手说:“对不住了老师傅,那我不提钱了,求你帮帮我们吧。”

赶尸匠朝楼梯上的小徒弟看了一眼,又凝神想了想说:“我们师徒在这山林走了多日,疲劳不堪,急需休息,容我们师徒吃顿饱饭睡上个把小时,然后再说,老人家,做饭!”

说罢他便带着小徒弟上楼去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老金子迎上来说:“你别急,据我这些年跟这些赶尸匠接触来看,虽然每个赶尸匠都脾气古怪,但通常都很仗义,他不直接拒绝你说明还有机会,暴风雨还没这么快来,我先去给他们做饭,等我送饭的时候在去说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想起了刚才赶尸匠问我的问题,好奇道:“老金子,刚才那赶尸匠问我走那条道、进哪个门、使什么手法是什么意思?”

老金子笑呵呵的说:“来到这种地方又住赶尸客栈都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以为你也是道上的朋友,哪条道是问你是山、医、卜、命、相这五术当中属于,赶尸这行属于山术,进哪个门自然是什么门派,使什么手法说的是具体做什么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老金子去做饭后我也回到了房间,发现大家都听到楼下的动静醒了。

吴添问:“老罗,发生什么事了,楼下来了什么人?”

我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吴添皱眉道:“妈的,怎么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朱美娟也说:“是啊,我们这是走什么霉运了,杜勇和麻香可还等着我们呢。”

芭珠焦虑的在房里走来走去,说:“罗辉哥哥,我们干嘛一定要让那老头当向导啊,我真的可以啊,你看我从进山开始不也好好的嘛,要不是那个鹿老板拦我去路还把我打晕了,我估计我都进了老窝山了。”

我劝道:“芭珠,老窝山跟进来的山不太一样,地形更为复杂,如果没有熟悉老窝山的向导,恐怕我们在山里呆不了多久,很得不偿失的。”

朱美娟拉过芭珠的手安慰道:“芭珠你别急,我知道你很担心阿爹和阿娘,但这事急不来。”

芭珠只好点了点头。

我们在房间里聊了一会,突然外头响起了一声惊雷,我们被吓了一跳,就连楼板都被这声惊雷震的振动了下,不一会闪电白光就从窗户照了进来,将屋里照的一片惨白。

吴添赶紧把窗户关好,说:“这下可麻烦了,都开始电闪雷鸣了,暴雨很快就要下下来了,怎么办啊。”

我也有些着急了,如果在暴雨来临之前无法进山,那这事就难办了。

我在屋里来回踱步了下,雷声和闪电越来越频密了,暴风雨估计很快就会来了,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我打开门要出去,吴添问我去干什么,我沉声道:“楼下的门后站着一具尸体,赶尸匠管它叫喜神,刚才听那赶尸匠说今夜阴湿之气重,极易尸变,我要做点事让那赶尸匠分身乏术,这么一来他就休息不了了,我们就可以带着老金子进山了。”

吴添吃了一惊,艰难的咽着唾沫说:“不是把老大,这种玩笑开不得啊,万一发生尸变的后果超出了你的想象,我们说不定还走不了,这个险不能冒啊!”

朱美娟也担心道:“罗哥,是不是在考虑考虑啊,这么做太危险了。”

吴添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运尸还需要赶尸匠?这说明这人死的不简单,车子都不愿载,所以才需要请赶尸人,我怀疑这人八成是横死的,怨气很重,你这么做只会给我们自己找麻烦啊。”

我目光坚定的看着吴添和朱美娟,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芭珠身上,说:“就算找麻烦也要试一试了,不能在让杜勇和麻香继续等了,现在他们不知道还在经历什么,我们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吴添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朱美娟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人这算是默认了,这下我更坚定了信念。

第675章 尸变

“可是罗哥……啊!”朱美娟正说着却被一声炸雷给吓的把话缩了回去。

我握着朱美娟的手说:“小美别担心我有分寸,别忘了我可是个阿赞,喜神想把我怎么样也没那么容易!”

朱美娟这才无奈的点了点头,以免让她太担心我说:“老吴,你帮我看着芭珠和小美,一有机会就带着她们和老金子先进山,这边交给我来处理,别忘了我是个阿赞。”

吴添只能答应了。

朱美娟见我如此坚决也不劝我了,抱住我在我耳边说:“罗哥,你千万不能出事。”

我“嗯”了一声,深吸口气调头朝下楼去了。

二十来口棺材在闪电白光的映衬下格外阴森,风从门窗缝隙中灌进来发出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那喜神的斗笠黑纱在风中飘动,露出半张惨白的脸,看的人心惊胆战。

我慢慢靠过去准备掀起黑纱,这时雷声炸响惊得我手一抖,不小心把斗笠给碰掉了,喜神的样貌露了出来,吓的我急急后退,只见喜神的脑袋就像被压扁的足球,半个都瘪下去了,头上还豁开了一个洞,血浆和*黑乎乎的粘在一起,上面都生出了蠕动的蛆虫,眼珠子不见了一颗,剩下一颗也浑浊不堪,分不清眼白和瞳仁了,鼻子歪斜,鼻梁骨血淋淋的裸着,别提有多恐怖了。

看到喜神这状态我心中有数了,这种模样不是严重的车祸就是跳楼了,否则不可能伤成这样,车祸多半都是意外造成的,属于被动的去死,怨气一般没那么大,而跳楼就不一样了,跳楼的人大多是主动自杀,主动自杀的人心态往往不是绝望就是怨气冲天,一旦尸变会释放出大量怨气,非常可怕。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是车祸死亡的情况了,我吁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拔下喜神的头发捏在手中,然后伸手要撕掉喜色额头的黄符,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迟迟不敢撕,恐惧心理让我犹豫不决,不过当我想到杜勇和麻香还在山里等我救援,还在等着跟芭珠一家团聚,我把心一横,猛地撕下了黄符!

撕下黄符后我快速后退远远躲了开来,喜神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仍旧站在那一动不动,但很快我就感觉到了大量的阴气从喜神身上四溢,喜神身上很快就罩上了一层浓如墨汁的黑气,符螺开始示警,发出只有我听得到的尖锐声音,很快这尖锐的声音就变成了一个男人阴沉的低笑。

这时候我发现手中的黄符突然自燃了起来,不消片刻就烧成了灰烬,看来赶尸匠的符咒封印被解除了。

又是一声惊雷巨响,震的边上的棺材板都在抖动,喜神的脑袋突然耷拉了下来,身体像是站不稳似的前后摇摆,一开始幅度还很小,但很快摇摆的幅度就加大了,喜神猛地抬起头,仰天咆哮了一声,嘴里呼出大量的黑气,空气仿佛瞬间变的阴冷无比,温度骤降。

楼板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以及赶尸匠和小徒弟焦急的说话声,两人很快就跑到了楼梯上来,小徒弟看到喜神的状态吓的脸色都变了,惊呼道:“师父,符咒被解,尸变了!”

赶尸匠倒是很镇定,眉头不展的盯着我,应该明白是我做的手脚了,沉声道:“是你干的?”

我没有吭声,赶尸匠恼火的从楼梯上跳下来,快速迎到我跟前来,一把将我推到墙角,揪起我的衣领狠狠道:“撕掉辰州符喜神立马不受控制了,加上阴湿之气汇聚,很有可能变成最难对付的血尸,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吗?”

老金子、吴添从楼梯上跑了下来,看到喜神的状态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朱美娟和芭珠也想跑下来,但吴添马上将她们推了回去,哆嗦道:“别下来别下来,下面没什么事。”

我沉声道:“对不起,为了救我朋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今晚必须让我带老金子离开!”

这时候喜神停止了摇摆,突然迈开了步子,一边咆哮一边朝这边靠过来,与此同时我还注意到喜神的眼窝里流出了鲜血,不多时他的五官都开始流血,看着很吓人。

小徒弟吓坏了,不住的后退颤声道:“师父,变血尸了,怎么办啊?”

赶尸匠愤恨的松开手,转身对着喜神,朗声道:“取我的家伙事来!”

小徒弟应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上楼取东西。

赶尸匠背对着我咬牙道:“本来我还在考虑是不是帮你们一把,让老人家跟你们进山,还打算好好休息个把小时,在告诉你们,但现在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谁也别想离开!”

我冷哼道:“暴风雨被推测的时间来的早,我也是没辙了才这么干的,再说了如果你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考虑就应该告诉我,那我等着就是了,可你摆什么谱说的不清不楚的,谁知道你怎么想的?话都让你说了,好人也让你当了……。”

吴添从楼梯上探出头说:“这就是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赶尸匠恼怒的朝楼梯上扫去,吴添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我说:“你怪我也没用,如果不是急着救朋友我不会出此下策,你慢慢迎你的喜神吧,我没功夫在耽搁了,老金子我们走!”

“这……。”老金子看看我又看看赶尸匠,左右为难。

我过去扯过老金子说:“他要对付喜神没功夫管我们了,要是喜神出了什么差错他没法向客户交待,走,我们不管他。”

老金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大师傅,对不住了,现在这情况我只能帮这位客人了。”

我带着老金子往楼上过去,门口被喜神堵住只能从二楼的窗户离开了,幸好有棵大树在边上,我们可以顺着大树下去。

跟吴添、朱美娟、芭珠汇合上后老金子马上带我们跑到过道的尽头,推开一扇窗子,只见窗外就是树干,人可以轻松的爬到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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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对付血尸

等大家伙都挨个顺着树爬下去了后我才准备要钻出窗户,就在这时赶尸匠的小徒弟抱着帆布包从房间里出来了,他发现了我想钻出窗户,愤怒的瞪了我一眼,才匆匆跑下楼去。

“老罗,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来啊!”吴添在树下冲我大叫。

喜神的咆哮响彻客栈,时不时传来棺材板落地的声音,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赶尸匠师徒俩陷入困境是因为我揭了那张辰州符导致的,虽然我跟他们不是太熟,但他们要是遭遇了不测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安心,想到这里我朝下喊道:“老金子,你先带我朋友进山,我随后过去跟你们汇合!”

吴添反应过来了,骂道:“妈的,你脑子让门给挤了啊,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你却要留下来?”

不等吴添说完我就调头朝楼下跑,老金子的喊叫声传来:“罗先生,别把我那些老伙计给伤到了啊。”

我跑到楼下,看到客栈楼下的情景时吃了一惊,只见喜神全身都被鲜血染红,这会正狂躁的胡乱打砸,好几块棺材板都已经被砸出了大洞,赶尸匠师徒俩狼狈不堪,拿着棺材板挡在身前,一边喘气一边后退,两人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站在了楼梯上。

小徒弟紧张道:“师父,再不出手恐怕喜神要彻底变成血尸了,一旦变成血尸就能力倍增,我们很难对付啊。”

赶尸匠怒道:“小王八羔子,难道我不知道吗还要你教,要是出手就会破坏尸体,到时候怎么跟客户交待,那我们辛苦赶了这么多天岂不是白费了?”

小徒弟为难道:“师父,这个我知道,可是……可是现在这情况我们要是不出手死的会是我们啊,还是先自己保命吧,都怪那个小白脸,把我们害死了。”

赶尸匠咬牙道:“总之我说不行就不行!干我们这一行的讲究一个信字,这年头生意难做,好不容易有客户给了不菲的价格愿意让我们赶尸,我们一定要将喜神原原本本的送到客户家乡才行,不要说了,见机行事!”

我顿时对这赶尸匠肃然起敬,他的原则跟我做生意的原则不谋而合,想到这里我翻越楼梯跳了下去,站到了赶尸匠师徒俩身前。

小徒弟愣了下,气愤道:“你不是跑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赶尸匠示意小徒弟不要说了,我回头看了赶尸匠一眼,鞠躬道:“老师傅,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给你们造成困扰实在对不起,但希望你理解我的急切心情。”

赶尸匠哼道:“现在说这些管个屁用?”

小徒弟更是怒不可遏:“都是你害死我们了,我们赶了几天的喜神现在全白费功夫了,不用你假好心,怎么,这是回来看我们笑话?”

我知道小徒弟是心急才这么说的,也不怪他,只是说:“我造成的错自然由我来弥补!”

小徒弟冷笑道:“说的轻巧,弥补?怎么弥补?尸变是不可逆的,除非用把火把喜神给烧了才能阻止喜神变血尸!”

我沉声道:“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不能毁坏喜神,要让他保持原有的死状对吧?”

小徒弟愤恨道:“对,你一个普通人能做到吗?做不到就滚,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我没有多说什么了,赶尸匠这时候反倒镇定了下来,说:“阿才,不要再说了,他并不是个普通人,刚才跟他碰面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体内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阴气,只不过他不愿显露自报家门罢了,退后,这里没你说话的分。”

小徒弟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退后了几步。

赶尸匠说:“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如果你能让喜神恢复原本的状态,过去的事一笔勾销,我绝不追究,你们要带那老人家走我也不管了!”

小徒弟急了:“师父,你怎么能,……。”

赶尸匠喝道:“闭嘴阿才,还轮不到你说话!”

小徒弟悻悻的闭嘴了。

发狂的喜神在那咆哮,已经朝这边扑过来了,我不住的喘气,从兜里将刚才从他头上拔下来的头发捏在了手中,虽然我不知道阿赞的黑法是不是能控制住喜神,但也只能试一试了。

我一边搓着喜神的毛发一边念起了经咒,喜神出现了一丝感应,痛苦的抱着头,但这反而让他更狂躁了,单手就能将一具棺材给托起,然后直接朝我们扔了过来!

我们三人赶紧躲开,棺材应声落地被摔烂了,里面的尸骨散落了出来,想起刚才老金子的嘱托我叫苦连天,可现在我顾不上太多了,还是先控制住了喜神再说,我的经咒刚才念的不稳法力也施的不够,但还是让喜神痛苦抱头,说明对他有一定的作用,只要我多施加点法力来念经咒,兴许会有作用。

我不敢托大,赶紧提高经咒的声调和频率,同时将喜神的毛发搓动的更加频繁,随着经咒的加强我手里搓动的毛发都冒起了烟来,赶尸匠看到这一幕拧起了眉头,但没有多说什么。

只见喜神在我强有力的经咒作用下慢慢平静了下来,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踉跄了起来,咆哮的声音也低了,好像平静了许多。

我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后背全部被汗水打湿,刚才施法太猛导致消耗过度,身体出现了绵软的症状,但想要让喜神完全平静下来站那不动,好像并做不到,看样子这黑法经咒只能暂时镇压住喜神,想让喜神彻底平静还是不行。

就在我有些着急的时候,赶尸匠突然从帆布包里取出了黄符纸,快速咬破手指在黄符纸上画了一道血符,然后踩踏棺材板一跃而起,朝喜神飞扑过去,顺势将黄符不偏不倚的贴在了喜神的脑门上,喜神顿时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身体僵住,嘴里喷出一口墨绿色的气体,跟着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五官里冒出的血也止住了,见此情景我才停止了念咒,松了一口气。

第677章 化险为夷

赶尸匠看到喜神不动了这才松了口气,吩咐道:“阿才,去打盆清水来清洗干净喜神身上的血迹。”

小徒弟阿才马上照办。

赶尸匠走了过来,我有些体力不支,踉跄的靠到了楼梯上,赶尸匠伸手扶了我一把,客气道:“你没事吧?”

我勉强挤出笑容摆摆手说:“不碍事,只是法力消耗过度了,幸亏老师傅你出手才镇住了喜神,没让他变成血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赶尸匠扬了下嘴角说:“不尽然,如果没有你用高超的手法将其控制住,辰州符不一定会见效,这是我们联手收到的效果。”

可能是因为我帮着控制住了喜神尸变,赶尸匠对我的态度缓和了,我赶紧趁热打铁道:“错是我犯下的,理当由我弥补,幸亏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要不然我真是内疚死了……。”

小徒弟阿才显然很不满,一边给喜神擦拭血迹一边嘟囔道:“你倒是不用内疚了,却连累我大半夜要给喜神洗澡……。”

我只当没听见,赶尸匠说:“我们行走江湖的说话算话,之前的事过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了,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何门何派,又用的是什么手法,想我刘广全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怎么也无法看出你用的是什么手法?小兄弟,可否告知?”

赶尸匠刘广全又问起了先前的问题,也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于是我将自己用的什么手法告诉了刘广全。

刘广全听后大笑道:“敢情是来自外国的数术,难怪我看不出是什么手法了,不过我从你的经咒当中倒是听出了一些名堂。”

我诧异道:“刘师傅你听得懂巴利语?刚才的经咒用的是巴利语念的。”

刘广全摇摇头说:“听不懂,但很多音节跟我所修习的赶尸咒语相似。”

我吃惊道:“是吗,还有这种事?!”

刘广全呵呵笑说:“你也用不着吃惊,其实普天之下的很多法门都是同根同源的,只不过经过上百乃至上千年的演化分流,逐渐形成了不同的流派,赶尸的手法是控尸,而你所用的尸降说到底也是控尸,没准在上千年以前属于同门,只不过后来逐渐分家,有一脉走出了国门传播到了东南亚地区也说不定,只是这种事没法去考证了。”

刘广全分析的很有道理,还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尸降的经咒里听出赶尸的法门来,没想到降头术的根源有可能来自国内,这让我吃惊不小,我说:“刘师傅言之有理,这就像佛教一样,也是从古印度传播过来的舶来品,古时候的文化交流谁也说不清,兴许我用的尸降手法就是赶尸手法,只不过换个名称换汤不换药罢了。”

刘广全哈哈一笑,这时候大门突然被踹开了,只见吴添他们又回来了,吴添看到地上的满身是血的喜神吓了一跳,老金子看到满地的棺材板和散落的骸骨顿时欲哭无泪了。

“你们怎么没走?”我好奇道。

吴添说:“还不都是你,你要留下我们还怎么走,我吴添可从来不喜欢丢下兄弟!”

朱美娟哼道:“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你明明要走了,要不是老金子听到棺材板的响动,担心他的老伙计,犹豫不决我们这才回来了,不然你早就跑没影了。”

吴添尴尬道:“小美,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老是拆我的台,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咱们能不能商量商量,以后别这样了啊。”

我苦笑了下,老金子颤抖的捡起地上的骸骨,老泪纵横的哭诉:“老伙计们,我对不起你们啊,没能守住你们的清净,让你们……。”

老金子哽咽的说不下去了,我和刘广全都很惭愧,我扶起老金子说:“老金子你别伤心了,这里的残局我来收拾……。”

刘广全插话说:“老人家,刚才情况危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理解,不如这样吧,我和我徒弟帮你把骨头原原本本的捡回棺材里去,把棺材板都给你重新钉好,你看怎么样?”

老金子一言不发很是伤心难过,看的人心酸不已,也难怪,老金子独自一人居住在这深山老林里,没有一个活人作伴,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跟这些死人朝夕相对,同住一个屋檐下,无形当中把这些死人当成了朋友,产生了依赖,照顾它们成了老金子的日常习惯,心情郁闷的时候还能对着死人倾诉倾诉,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成了恋尸癖,但这种程度不属于心理疾病范围,只能算是自我安慰吧。

我和刘广全见老金子一言不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又是一声响雷,老金子默默的看向了门外的天际,轻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答应人家的事重要做到,我还是先带你们进山吧,否则就没机会了,再迟一点就要等一个星期了。”

我们几个都很意外,没想到老金子不仅没有怪罪我们还坚持要带我们进山,一时间我很感动,没想到这深山老林里的客栈看守人会有这么高尚的情操,懂得信守承诺。

老金子抹去了泪痕,将散落在地上的骸骨捡起全都放在了一口完好的棺材中,一边盖棺一边沉吟道:“老伙计们,你们先聚聚,等我从山里回来在好好安葬你们,守了你们几十年,你们的家人应该也不会来了,也是时候让你们入土为安了,我的责任尽到头了。”

朱美娟搀扶着老金子安慰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会负责任的,如果能顺利的回来,我们一定帮你把它们好好安葬。”

老金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刘广全走到了门口,抬头望了望天际,吁了口气说:“阿才,看样子我们也得走了,要是留在这里恐怕也要等一个星期了。”

小徒弟阿才纳闷道:“师父,我们都赶了多久的路了,你不累吗?”

第678章 赶尸三十六功

刘广全斜眼道:“阿才,你心真大啊,经过这么一折腾你还睡得着吗?暴风雨要来了,老人家也要进山,他走后没人给伺候饭食,我们要被暴雨困在这里了,你是自己上山挖野菜吃还是想怎么样,再不然你留下把棺材板都给修好?”

小徒弟阿才环视满地破烂的棺材板,摇摇头说:“那还是走吧,我去房间收拾下东西。”

刘广全说:“稍后我们跟这帮朋友一起启程,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小徒弟阿才似乎不乐意,但也不敢说什么。

我大感意外,刘广全不等我发问就说:“罗辉兄弟,我跟你挺投缘的,你不介意一起上路吧?”

我赶紧说:“当然不介意了,还求之不得呢,如果路上有刘师傅这样的高人作伴,那还能有什么危险难得倒我们?”

刘广全哈哈大笑。

我心说我这马屁绝对拍到他心坎里去了。

朱美娟好奇道:“刘师傅,只是你跟我们同路吗?”

刘广全说:“算是同路吧,我原定的路线是绕过老窝山,这样需要四天才能到达湘西,如果直接翻过老窝山两天就能赶到了,我琢磨了一下,这暴风雨看样子今晚就来了,我们原定的路线会很坑洼泥泞,一样会变的很难走,反正都是难走了,还不如直接翻老窝山,这样再怎么难走也只用两天了。”

朱美娟高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我还怕耽误你呢。”

刘广全看了我一眼说:“再说了我跟罗辉兄弟很投缘,经过刚才的事后我觉得他这人很有担当,明明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却选择了留下善后,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这种举动让我很佩服,我很欣赏他,所以想跟他交个朋友,既然是朋友了,路上有需要我可以搭把手,我们这行也讲究行善积德,否则是做不了赶尸这一行的,当然了我自己也有好处,缩短路程,也并不是完全在帮你们。”

刘广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松了口气,暗暗庆幸刚才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否则我跟赶尸匠算是结下梁子了,说不定未来碰上还会找我麻烦,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刘广全现在愿意跟我们一起进山,在无形中成了我的帮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多个人帮忙寻找到杜勇和麻香的概率就会大增。

想到这里我立即向刘广全行礼鞠躬,客气道:“刘师傅,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能认识你这样的江湖老前辈是我的荣幸……。”

刘广全托起我说:“别这样,既然是朋友了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大家都会心的笑了,我们对找到杜勇和麻香的信心更足了,等刘广全的小徒弟阿才收拾好东西后我们便在老金子的带领下,伴着雷声和闪电进山了。

路上我问刘广全,那喜神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戾气。

刘广全刻意支开了小徒弟阿才后才小声说:“其实这喜神根本不是客户的生意。”

我吃了一惊,刘广全苦笑了下说:“时代发展的那么快,我们这一行早没落了,早没人雇我们赶尸了,全都用车拉喜神了,还有更快的直接烧成灰用飞机运,不怕你笑话,我今年五十挂零,在我三十岁左右就已经没生意可做了,算算都多少年了,我们甚至还被当成是迷信,不能公开做事。”

我叹道:“生存不易啊,对了,既然这样那你们这一行怎么生存啊?”

刘广全说:“同行们大多转型为白事先生了,替人操办后事开个道场什么的,勉强混口饭吃,只是我不愿意这么做,不管有多艰难都要坚持下去,《赶尸三十六功》法门是老一辈赶尸匠从古至今流传下来,一直传到我这一辈,可不能在我手上失传了,要是在我手上失传了那我怎么对得起他们?我有责任要把这门古老的秘术传承下去。”

我向刘广全投去了钦佩的目光,现如今不知道多少民间手艺人的绝学失传了,更何况是这种讳莫如深的古代秘术,秘术同样需要传承,就像陶水金的魇术一样,已经沦为了魔术杂耍供人娱乐,幸好他这一脉还残存了点魇术绝学。

刘广全指着跟芭珠并肩而行的小徒弟阿才说:“他叫刘小才,是我捡回来的弃婴,因为患有当时看来是绝症的疾病,所以被父母遗弃在了山里,要不是我凑巧路过他早就死了,我捡他回来后照顾了一段时间,他的症状有所缓解了,后来医学昌明了我就把他送去治疗,在配合着我的一些草药把他根治好了,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就让他跟了我的姓氏,取名叫小才,他既是我徒弟又算是我的养子吧,对了,干我们这行的是没法结婚的,要一辈子打光棍苦的很,有小才我也算是有个家了,唉。”

我听的心酸不已,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广全说:“这小子今年十五岁了,虽然长的不丑,不太符合当赶尸匠的规矩,不过规矩也是用来打破的,没有谁规定赶尸匠就一定要丑,之所以有这样的规矩是因为这一行很瘆得慌,成天跟死人尸体打交道,一般人都不愿干,只有那些长的丑、讨不到媳妇的为了混口饭吃才愿意干,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规矩,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这小子不像我,我是长得丑讨不到媳妇,没办法才入了这一行,他如果要讨媳妇我不会拦着。”

我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呢。”

刘广全说:“我看这小子年纪差不多了,就打算把《赶尸三十六功》的法门传给他,可没尸体可赶怎么办,我真是愁死了……。”

我立马恍然大悟了过来,说:“所以你就故意找了具尸体来赶,让阿才可以在实践中学习,还在过程中告诉他禁忌,不能破坏尸体以及会发生尸变的情况,只有这样学习到的才能派上用场,光是理论根本就学不会。”

第679章 夜雨进山

刘广全笑着点点头:“就是这样,所以后来我仔细一想就没那么生气了,因为你让阿才看到了尸变,以后他要是遇上了这种事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算是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了。”

我笑说:“这真是误打误撞了。”

刘广全笑说:“谁说不是啊,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人可不是我杀的,这人的的确确是跳楼自杀死的,我每次一打听到哪有人自杀就会带阿才赶过去,还故意告诉他接到活了,这个喜神听说是被人骗了一辈子赚下的家产,公司倒闭、老婆跟最好的兄弟跑了、还得了绝症,人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他几乎都经历了,这让他对人生彻底绝望了,他心里的怨气很大,怨恨身边所有人,怨恨社会,怨恨老天对他不公,于是带着极重的怨气从十几层的楼上跳下来了,他跳下来后正巧有卡车经过,又碾压了他一遍,死的比较惨,所以尸变后才那么厉害,幸好你及时出手没有让他尸变的彻底,这才制止了一场危机。”

我听的直起鸡皮疙瘩,这人死的确实够惨的,我说:“刘师傅,你别怪我多嘴啊,阿才现在虽然不大,但我看他机灵的很,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你在骗他了。”

刘广全叹道:“其实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只是没质问出来,能骗多久是多久吧,总之能让他把赶尸三十六功学完就好。”

我说:“阿才独立后肯定会知道的。”

刘广全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得他独立后少说也要十八岁,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心态多少会成熟一点,他应该会明白我的苦心,不明白也无所谓了,毕竟我已经把赶尸绝学都传给他了,我的责任算是尽完了,就算阿才以后不干这一行了,不往下传承了也不管我的事,祖师爷怪罪下来,天打雷劈也是劈他又不是劈我。”

我被刘广全给逗乐了,打趣道:“刘师傅,你倒是推脱的干净啊。”

刘广全不以为然道:“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合着你在学校毕业进了社会后,干了什么坏事,做了什么违法的事,被抓进去了还要怪到老师头上去吗?”

我笑的不行,连连点头说:“好像是这个道理,刘师傅,我服你了。”

刘广全嘿嘿笑说:“服我干什么,山路这么难走你还是扶树吧。”

说罢他就扶着树走到了前面去,朱美娟见我笑的不行靠过来问:“罗哥,你跟这赶尸匠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我摇摇头说:“只是瞎聊了些,没什么的,这个刘广全人不错,路上会是个好帮手,今晚真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多个帮手。”

朱美娟鄙夷道:“不说算了,我还懒得听呢,对了,你看芭珠跟刘师傅的小徒弟阿才好像聊的很来啊,芭珠也笑了,我放心了不少,我还一直担心她带着压力会心浮气躁冲动做错事。”

我看了看芭珠和刘小才,小声说:“他们两个是同龄人有话说也正常,这个刘小才是刘广全的徒弟,也是养子,长的也不赖,没准两人未来有发展呢。”

朱美娟凝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种事?”

我说:“连日以来大家都在担心杜勇和麻香,偶尔说说笑也挺好,至少没那么大压力,笑也是赶路哭也是赶路,结果我们无法左右,只能看老天爷了。”

朱美娟说:“你说的也对,对了罗哥,身后那喜神走的姿势这么古怪,一直跟在我们后头想想都脊背发凉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喜神就像个挑山工一样,走出了“z”字型,看着确实挺怪的,我也明白是什么原因,说:“死人的关节有问题,没法向我们一样走路,姿势怪是怪了点,你别怕,有刘师傅的辰州符镇着,在加上他赶尸三十六功的绝学傍身,不会有问题的,别担心。”

朱美娟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一行人在山路上艰难的前行,还别说老金子确实没吹牛,虽然年纪这么大了,可走起山路来却一点也不输给年轻人,我们几个甚至都比不上他的脚力。

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下来了,老金子一看不对劲,招呼我们全都过去。

我们赶紧跑了过去,老金子抬头看天说:“暴雨很快就来了,要赶紧找避雨的地方,不然就麻烦了,这里的土质松软,雨稍微大点都无法进山,很容易发生泥石流灾害。”

吴添急道:“那该怎么办?”

老金子狡黠一笑说:“别着急,我知道有个山洞可以绕过这段山路到达山腰,只要到了山腰就不怕暴风雨冲了山路了,只不过这个山洞几乎没人走过,我也就走过一次,还是年轻的时候,当时我上山来挖野菜,不小心摔下山崖发现了这个山洞,一时好奇就进洞了,谁知道走着走着就回不了头了,我心想反正回头也是山崖爬不上去了,于是就把心一横,直接深入山洞了,我不知道在山洞里走了多久,出来一看竟然快到山脚了。”

吴添咽了口唾沫说:“我说老金子,你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你还记得山洞里怎么走吗?你也会说山洞的另一头是山崖了,就算出去也爬不上去啊,你可别把我们往坑里带啊。”

老金子说:“这山洞是个溶洞,山泉渗透形成了一条地下河,顺着地下河能找到出口了,那边是山崖没错,可当时我还很小,大概十三四岁吧,在十三四岁的孩子眼中那山崖确实很高嘛,不过后来我又去过那山崖了,再一看感觉不是太高,眼界不同了嘛,而且你们这些人都这么厉害,还怕爬不上去吗?”

朱美娟点头说:“那倒是,我们包里都带着登山的专业安全绳索呢,应该没问题。”

吴添说:“这老头……十三四岁的时候来过,他现在得有六七十了吧,都半个世纪了,这山洞还在不在哦。”

刘小才白眼道:“没文化,溶洞的形成都有千万年以上了,才半个世纪你还怕消失?”

第680章 进入溶洞

吴添被顶的一时语塞,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平时叫你多看书你就是不看,我也爱莫能助。”

吴添气的跳脚却无可奈何。

老金子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点,里面的地形比较复杂,地下河、碎石滩、连环洞很多,还有一些常年生存在里面的不明生物。”

吴添好奇道:“什么不明生物,还能出现恐龙是咋地?”

老金子尴尬道:“那倒不至于,就是个头比外面的大个,记得以前我在洞穴里还看到过蝙蝠,个头大的就像老鹰……。”

刘小才说:“这说明这个洞穴有自己的生态系统,就像人类不能到达的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里还有很多人类见都没见过的海洋生物。”

朱美娟皱眉问:“老金子,听你这么说这溶洞够大的。”

老金子点头说:“确实很大,我怀疑这边的山体都是中空的,也不知道怎么形成的。”

刘小才说:“这里的山在远古时期都是在海下的,后来地壳剧烈运动挤压就抬升出了海平面,喜马拉雅山脉也是这么来的,还有这一带的山跟青藏高原的山脉都是连在一起的,没有断带,冰川、雪山融水几乎都会流到这里来,水侵蚀作用在山体内部形成溶洞并不奇怪。”

芭珠吃惊道:“才哥哥,你知道的可真多啊,可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吴添不爽道:“我说芭珠,你才认识他多长时间,才哥哥长才哥哥短的,你害臊不害臊啊。”

“要你管。”芭珠冲吴添做了个鬼脸。

我对小徒弟刘小才挺好奇,没想到他懂的这么多,于是问道:“阿才,你连这些地理地质知识也懂?”

刘小才哼了一声不搭理我,我暗笑始终是个小孩子,气性大,还没原谅我刚才在客栈做的事。

刘广全颇为尴尬,笑道:“这小子还来劲了,别搭理他,罗辉兄弟我告诉你怎么回事,虽然我没让他去念过书,但为了让他认字更好的学赶尸三十六功,我隔三差五就会从市集上买一些称斤的旧书回来,他拿着瞎看,所以学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知识,他很爱看书了,几天就能看完十斤……。”

吴添哼笑道:“论斤看书可真逗。”

刘小才不快道:“师父,你跟这些不相干的人说这些干什么。”

这时候老金子焦急道:“你们别聊了,不出半个小时暴雨肯定就来了,到时候找不到山洞我们都麻烦了啊。”

大家这才回过了神来,吴添问:“老金子,你不是说你记得山洞怎么走吗?”

老金子尴尬道:“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小树苗都变成了参天大树,我一下子怎么认的出来,得花点时间去找啊。”

吴添恼火道:“你不早说!”

我们焦急了起来,催促老金子赶紧回忆,老金子一边回忆一边带领我们前行,功夫不负有心人,走了二十来分钟后老金子终于找到了当年的山洞,只是这山洞已经被疯长的杂草掩盖,如果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我们清除掉杂草发现这山洞的洞口很狭窄,只能容人猫腰进去,老金子说里面的空间还是很大的,我们挨个猫腰进去了,那喜神无法猫腰,只能靠刘广全师徒俩把它平躺着抬进山洞。

进洞没多大一会外面的暴雨就倾盆而下,我们都松了口气,幸亏及时找到了山洞,否则真是麻烦了,这暴雨大的可怕,仿佛在洞口织起了一张水布,看的人心有余悸,幸好这山洞地势比较高,雨水还不至于灌进来。

在老金子的带领下我们深入了山洞,逐渐的空间大了起来,当我们能直起腰的时候发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小声的说话都能传出嗡嗡的回声,我们从包里取出手电一扫,顿时目瞪口呆,只见空间大的惊人,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宫殿,洞顶距离地面的高度足有十来层楼房那么高,而且在洞顶上悬挂着大量钟乳石,密密麻麻一片。

四周传来频密的水滴声,我拿着手电四下一扫,只见四周到处都湿漉漉的一片,在前方不远处还有一潭水,面积大概有一个游泳池那么大,而在这潭水前方就是好多个溶洞口。

老金子纳闷道:“咦,我记得当年还没有这潭水啊。”

吴添说:“你都说是当年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瞧瞧这里湿漉漉的,山水长年累月的渗透下来可不就形成了这潭水嘛。”

想要到达对面就必须蹚过这潭水,我说:“按照老金子的说法当年并没有这潭水,也就是说当时这里还是平地了,水侵蚀的作用极为缓慢,没有成千上万年根本看不出来,这水应该不深。”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我还捡起地上的石块扔进了水里,水花溅的很大,手电一扫,发现石块都还半裸在水面上,这水不但不深还很浅,顶多能没到脚踝而已,我们放心了下来,准备蹚水过去,只是大家刚准备蹚水的时候洞穴里忽然传出了“吱吱”的声响。

老金子立马阻止了我们,抬头朝洞顶的西北角落看去,我顺着老金子的目光将手电扫了过去,这一看头皮顿时就麻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只见在角落里聚集着大量的黑蝙蝠,黑压压的形成了一片黑云似的,蝙蝠们头朝下倒挂着,虽然每只的个头没老金子说的像老鹰那么大,但也比我们常见的蝙蝠大出了两倍左右。

大家也被看到的震惊了,不住的喘息,显得很紧张。

刘小才回过神,立即将我手中的手电给按了下来,说:“你是不是又想害我们,别照了会刺激蝙蝠,还有大家都不要说话了,蝙蝠是靠声波来定位的……。”

刘小才话音未落吴添突然鬼叫了起来,我们回头一看,只见吴添因为惧怕蝙蝠下意识的后退,却撞上了站在后面的喜神,一下压在了喜神身上,还把喜神的斗笠给撞掉了,两人几乎面对面了,吴添被喜神恐怖的样貌给吓的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吱吱”声突然频密了起来,我顺势拿手电一扫,只见大量的蝙蝠已经飞离洞顶,扑腾着翅膀朝我们这边飞过来了!

第681章 蛊蝠

大家被这一幕震撼的都没了反应,蝙蝠们就像一团黑云朝这边压过来,巨大的吱叫声震耳欲聋。

刘小才率先回过神,大喊:“快趴下!”

我们应声趴下贴到了地上,霎时间成群的蝙蝠从上方掠过,带起一阵腥臭的怪风,我们大气都不敢喘,蝙蝠在我们上方盘旋了一阵后才飞了回去,我们不敢托大直到蝙蝠全都平静了下来才坐了起来。

我心有余悸的看向了刘小才,要不是他提醒的快我们很可能就要变成蝙蝠的盘中餐了。

我环顾了下,发现大家都相安无事,唯独老金子还趴在地上不动,刘广全轻轻推了推老金子,喊道:“老金子,你怎么样?”

老金子没有吭声,我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凑了过去,用手电照了照,猛地发现老金子的后颈处留下了两个很深的齿痕,伤口的血迹都发黑了,应该是被蝙蝠咬了。

我们将老金子翻过来,发现老金子好像失去意识昏迷了,只剩下鼻孔出气,脸色还十分难看。

我倒吸了口凉气说:“老金子好像中毒了。”

朱美娟好奇道:“按理说蝙蝠没这么大的毒性才对,怎么会……。”

刘小才说:“都说过这溶洞有属于自己的生态系统了,在里面生存的生物不能跟外界的相提并论,这蝙蝠应该带有很强的毒性,否则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人昏迷。”

芭珠似乎有些疑惑,凑到老金子的伤口看了下,脸色立即就变了。

我好奇道:“怎么了芭珠?”

芭珠按住伤口附近的皮肉捏了下,伤口里流出了黏稠的黑血,还带着一股强烈的臭味,芭珠赶紧从包里取出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只毛毛虫似的软体小虫,这小虫我认识,麻香在泰国的时候就是用这种虫子治疗中毒的,是蛞蝓,俗称鼻涕虫。

只见蛞蝓慵懒的趴在老金子伤口流出来的血上一动不动。

刘小才好奇道:“芭珠妹妹,你这虫子是干嘛的?”

芭珠示意刘小才别作声,然后静静的看着蛞蝓,没一会这蛞蝓就动起来了,将黑血吸的一干二净,芭珠吸了口气说:“老金子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种蛊毒,这些蝙蝠也不是普通的蝙蝠,而是蛊蝠!”

我们几个吃惊不已,我机械的扭头看向了黑暗角落里的蝙蝠,这些蝙蝠怎么是蛊蝠?这太不可思议了。

吴添哼道:“阿才,这下你还要说这些蝙蝠是这山洞生态系统孕育出来的吗?你倒是给我说说什么洞穴可以生出带蛊毒的蝙蝠来啊?”

刘小才没法反驳只能憋着气。

我担心道:“芭珠,老金子还有的救吗?”

芭珠点点头说:“幸好蛊毒并没有太深入,还没有进入血液循环进入内脏,有的救。”

说着芭珠就将蛞蝓弄到了老金子的伤口上,蛞蝓就像是遇到了美食一样,在伤口上盘起身体,不停的吸着黑血,身体一点点膨胀起来,伤口的黑血开始变淡,渐渐恢复成了正常的血色。

刘小才吃惊道:“好厉害的解毒虫子。”

芭珠得意道:“这可是我阿娘传给我的解毒术,这虫子是经过精心培育的解蛊虫,能解百毒!”

刘广全看了老金子的脸色一眼,说:“我穿梭在山区赶尸几十年,经常经过苗疆地区,一直听说苗疆蛊术非常厉害,能杀人于无形,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去招惹苗人,今日得见蛊毒确实名不虚传啊,老金子不过被蝙蝠咬了一下,马上就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还有这小姑娘的蛊术,解起蛊毒来也叫人吃惊,分分钟就能救人性命,你看老金子的脸色马上就好转了,只是我很奇怪,这山洞里的蝙蝠怎么会带有蛊毒?”

芭珠说:“老先生,蛊毒是人炼出来的,生物是不可能天然带有蛊毒的,所以这些带蛊毒的蝙蝠只能是被人炼出来的,就是说这山洞里的蛊蝠是被人培养出来的!”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看来麻香和杜勇没有打听错消息了,蛊王达久真的有可能藏匿在这老窝山中,这些蝙蝠很可能是蛊王达久培育出来,作为一道天然的屏障,这么一来谁要是敢踏进他的领地,都会遭到蛊蝠的伤害,根本无法接近他的领导,换句话说我们没有走错路,这个山洞极有可能是通向蛊王达久的领地!

刘广全似乎看出了什么,说:“罗辉兄弟,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事?你们要找的人要救的人到底是谁?还请你明确告知,你要让我心里有底,这样我才能帮助你,不然心里没底无法应对,很容易陷入危险境地。”

我立即解释道:“刘师傅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愿不告诉你,只是事情说起来太复杂,我长话短说吧……。”

我把杜勇一家三口的故事,以及蛊王达久藏匿在这山中的事给说了下。

刘广全听完后眉头深锁,许久才点头说:“我懂了,这些蛊蝠应该是蛊王达久培育出来的,在这里作为一道天然的屏障,可阻挡进入他领地的人,看样子并没有找错路了,老金子误打误撞带我们抄近道,反而深入了蛊王达久的巢穴。”

刘小才小声道:“师父,那我们还要跟着一起进去吗?虽然我不知道这蛊王达久有多厉害,但光听蛊王这名号就知道不好惹了,我们是赶尸匠,跟苗疆蛊术高人向来没有交集,要是得罪了这些人,怕是很麻烦。”

刘广全有些生气,要不是这洞里有蝙蝠在我估计他都要大声骂人了,他板着脸说:“你什么时候这么贪生怕死了,我平时是这样教你的吗?对朋友要讲义,对自己说过的话要讲信,既然已经答应了罗辉兄弟,我们就要做到,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再说了我们要翻过老窝山回湘西,走这条路能缩短路程,算起来他们也是在帮助我们通过山洞,朋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

刘小才不敢吭声了。

第682章 涉水功

刘广全的仗义让我很感动,我想了想就用江湖人士抱拳的方式表示了感谢,刘广全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老金子哎呦一声醒转了过来,朱美娟将他扶着坐起,老金子恍然若失道:“我这是怎么了?”

朱美娟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下,老金子叹道:“唉,还说有我在能带你们脱离险境,没想到自己却先中招了,惭愧,老东西没用喽。”

朱美娟说:“老金子你别这么说,这只是意外。”

刘小才催促道:“大家别说了,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蝙蝠的听力很敏感,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老金子身体虚弱,我打算背他但被他拒绝了,他说:“只不过是被蝙蝠叮了一口没关系,老头我在山里不知道被多少毒虫叮过,不碍事的。”

我见老金子行动自如也就不勉强了,这时候吴添看着那潭水说:“虽然这水不深,可我们涉水过去会产生动静,又会把这些蛊蝠给吸引下来了,有没有办法过去又不发出动静的办法吗?”

刘广全笑了下说:“阿才,该你出手了,还记得为师教过的吗?”

刘小才自信满满的点点头,嘿嘿笑道:“当然,今天就让这些不相干的人见识见识我们赶尸人的厉害!”

吴添不屑道:“切,有什么了不起呢,难道你还能塞住蝙蝠的耳朵不成?”

刘小才冷笑道:“没文化,蝙蝠的听力十分发达,比人的要敏感好多倍,内耳里还有超声波定位的结构,但人却听不到超声波,所以把它们的耳朵塞住了也没用。”

我轻咳了一声,凑到吴添耳边说:“不想找不痛快就少说两句,免得多说多错给人家挖苦讽刺你的机会,谁叫你平时不多读点书。”

吴添不爽道:“我好歹是个大学生,怎么能输给这个没念过书,看书还论斤、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我安慰道:“你是大学生没错,可学的是学校里的死东西,可人家看的是涉及各个学科的杂书,在现实当中比你的管用,所以还是少说两句吧。”

吴添虽然还是不太高兴,但好像已经听劝了,不再回嘴,我这才吁了口气回头看向了刘广全和刘小才,心中很好奇,不知道他们师徒俩打算怎么过这潭水能不发出动静,又不会吸引蛊蝠的注意?

只见刘小才将喜神扶着躺倒在地,脱下喜神的草鞋,然后从包里取出朱砂和毛笔,用毛笔蘸着朱砂在喜神的脚底板上画着什么,估摸多半是什么辰州符,刘小才边画嘴里还念念有词,本来我还想听听是不是像刘广全说的那样,赶尸的经咒跟泰国的尸降黑法经咒有相似之处,可惜刘小才怕惊动蝙蝠,念的声音很小就像蚊子在那嗡嗡,根本就听不清在念什么,我只得作罢了。

刘小才画好符咒后也停止了诵经,然后做着手势,说了一声:“起!”

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喜神居然自己直挺挺的站立了起来,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在提着他一样。

刘小才得意洋洋道:“老金子,你趴到喜神的背上去。”

老金子哆嗦道:“小师傅,这是要干什么?”

刘小才皱眉道:“让你趴上去就趴上去,干嘛这么啰嗦,照做就是了,你跟客栈里的尸体在一起这么多年,该不会是怕尸体吧?”

老金子苦笑道:“那倒不至于,那好吧。”

老金子趴到了喜神身上去,双手搂着喜神的脖子,这时候刘小才将手指竖在唇边,再次念起了经咒,喜神突然动弹了起来,迈开步子朝着那潭水走过去,紧跟着让人更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喜神竟然站在了水面上,双脚都没有没入水中,很不可思议!

吴添眼睛都看直了,嘀咕道:“靠,这是什么原理,竟然能站在水面上,铁脚水上漂?”

喜神就这样背着老金子过了这潭水,老金子稳稳的站到了对面冲我们挥手,在刘小才的控制下喜神又调头回来了。

刘广全满意的点点头说:“干的不错,这涉水功学的挺到家。”

刘小才摸着头呵呵的傻笑着,我好奇道:“刘师傅,这应该就是你说的赶尸三十六功绝学吧?”

刘广全正色道:“没错,老一辈传下来的赶尸三十六功非常厉害,我们在赶尸过程中会遇到很多意外情况,比如遇到野狗,野狗的叫唤会惊了喜神的魂,所以这时候就需要用到哑狗功,诸如此类的还很多,过桥有过桥功,转弯有转弯功,下坡有下坡功,过河有涉水功……最厉害的还是还魂功,能让尸体还魂就像活过来一样,受到赶尸人的控制驱使其做事,相当厉害,只可惜还魂功的绝学我至今也没学的太精深,唉。”

刘小才吃惊道:“师父,连你都没学的精深吗?”

刘广全露着慈祥的笑容点了点头,摸摸刘小才的头说:“阿才,所以说想要学会赶尸三十六功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不要在那么懒散了。”

刘小才坚定了信念,沉声道:“我知道了师父,我会好好学习的,将来要成为湘西赶尸第一人!”

刘广全满意的笑了笑。

吴添好奇道:“赶尸三十六功跟兵法里的三十六计有什么关系吗?”

刘广才摇头说:“毫无关系,只是凑巧有三十六功罢了。”

我们在喜神的帮助下悄无声息的过了这潭水,虽然朱美娟和芭珠对趴在喜神身上表现的很不情愿,毕竟要抱着尸体,别说是女人了,就连我和吴添都不舒服,但也没办法,过了这潭水后新的问题又来了。

在我们眼前有好几个小洞口,吴添问:“老金子,该从哪个洞进去?”

老金子犯了难:“这……。”

吴添皱眉道:“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老金子无奈道:“还真是不记得了。”

吴添顿时翻起了白眼。

我们陷入了选择的困境,不知道该从哪个洞口进去了,不知道哪个洞口会通向山崖出口,不清楚哪个洞口会找到麻香和杜勇,更不知道哪个洞口会通往蛊毒达久的领地!

第683章 人面蛊蜘蛛

其实不管这些溶洞是通向山崖出口还是通往蛊王达久的领地,我们最终的目的都一样,找到麻香和杜勇。

老金子说:“当年我走过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这么多,没有留下什么记号,但有一点我印象很深刻,溶洞内部是相通的,就是我说的连环洞,里面像个迷宫,所以不管从哪个洞口进去,我觉得都是一样的。”

吴添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随便找个洞口进去就行了,反正都是通的。”

大家打定了主意准备进洞了,不过在进洞前刘广全拦住了我们说:“诸位请等下,当年老金子进来的时候蛊王达久应该还没藏匿在这里,他才能轻松走出去,但现在不同了,蛊王达久来了这里,将这里作为自己的驻地,还在这里设置了屏障,我们才刚刚进入溶洞就遭遇到了蛊蝠的侵袭,幸好这小姑娘是草蛊婆的传人,懂解蛊毒,不然我们就交待在这里了,我觉得屏障陷阱不会只有这么一道,所以我觉得大家还是谨慎点为好,不可贸贸然的进洞。”

吴添急道:“刘老汉,我知道你说的没错,可我们走到了这一步,总不能不进去吧?”

刘广全笑道:“吴添兄弟,我没说不进去啊,我只是说谨慎一点,我有个办法可让危险性大大降低……。”

刘广全说起了自己的办法,他的意思是让他控制喜神先进洞一探,要是有什么危险喜神会先中招,说的简单点就是让喜神充当我们的挡箭牌,去试探可能出现的陷阱和危险。

这法子确实不错,喜神毕竟只是死人,任何陷阱和危险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不过这法子马上遭到了刘小才的反对,他不快道:“师父,这怎么行啊,喜神是我们客户的,万一遭到损坏我们怎么跟客户交待?再说了,这么做对喜神大不敬,喜神虽然是死人,但俗话说的好死者为大,咱们这么做对喜神也太不尊重了,这些可都是你平时教过我的啊。”

刘广全被小徒弟说的一阵面红耳赤,很显然刘小才说的没错,让刘广全觉得很没面子,刘广全迟疑了下说:“没错,师父的确这么教过你,不过师父现在再教你一个道理,相比喜神活人更应该尊重,在喜神和活人面前我们要以活人为重,要以义字当先,能帮助活人脱离危险同样是敬畏死亡尊重生命的体现。”

刘小才将信将疑道:“真的可以这么做?”

刘广全正色道:“当然,什么也别说了就这么办了,要是喜神出了什么状况没法向客户交待,有什么事师父兜着!”

刘小才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疑惑,我心说这小子贼机灵,保不齐早就猜到刘广全心里在想什么了,只是碍于师父的话不好违背才不敢多说了。

刘小才默默的做着事,从包里取出一捆麻绳,将麻绳的一头绑在喜神的腰上,然后念起咒法控制喜神进入一个溶洞,等麻绳放到一半的时候刘广全才招呼我们一起进洞。

有了喜神在前面探路,我们的危险大大降低,即便有陷阱和危险喜神也能帮我们挡下来。

我们在狭窄的溶洞里行进了一会,前方出现了一个拐角处,喜神在刘小才用转弯功控制下转向进入了拐角,突然麻绳绷直了起来,急急向前坠去,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喜神给拽走了,刘小才一人根本拽不住,拽的非常吃力,人一个劲的往前滑,我们见状赶紧帮忙一起拉拽,这才控制住了麻绳。

“什么情况?”吴添紧张道。

我探头朝前方看去,由于喜神进入了拐弯处根本看不到,加之光线昏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了想说:“芭珠,你到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小心点。”

芭珠应声朝前方跑过去,没多大一会她就脸色怪异的跑了回来,气喘道:“前面的拐弯处有个很深的坑,喜神踏空掉下去了,要不是我们拽住他都掉下去了,下面是……下面是……。”

吴添急道;“芭珠,下面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芭珠吁着气说:“我一下说不上来,你们还是自己去看吧,先把喜神拉上来吧。”

我们合力将喜神给拉了上来,然后一起跑到拐弯处去看怎么回事,我拿手电筒朝下一照,这一照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只见这个深坑下面有一只硕大的蜘蛛,这蜘蛛简直大的匪夷所思,个头不比一个小孩小,鼓起的腹部就像一个大睡袋,浑身还长着棕色的毛,几条腿就像胳膊一样粗,大蜘蛛的腹部上的花纹就像一张人脸,在这环境下看上去非常诡异。

大蜘蛛在坑洞中间织起了一张很大的蜘蛛网,蛛丝竟然是黑色的,黑色蜘蛛网上粘着大量身体发亮的蜈蚣、蟾蜍和壁虎在挣扎,可惜都无法挣脱粘性强大的蜘蛛网,透过蜘蛛网我们还发现下面全是死人的骷髅头和骸骨!

我们后退了几步,刘广全心有余悸道:“幸亏有喜神探路,否则突然拐弯出现个坑洞我们肯定反应不及时掉下去了。”

吴添咽着唾沫说:“怎么有这么大的蜘蛛……。”

芭珠沉声道:“这是一只经过培育的人面蛊蜘蛛,是一种背部长有人脸花纹的蜘蛛,但大多都很小,像这么大的我也从来没见过,按照个头来看年头不短了,少说也有二十来年了,这个深坑也可以比作是一个器皿,蛊的炼制相信你们都不陌生了,就是把各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中,让它们互相残杀,杀的只剩下最后一只虫,那么剩下的这只虫就可以称作蛊了,这只人面蛊蜘蛛显然已经是王者了,非常残暴,仍在不停的抓捕猎物,这些蜈蚣、蟾蜍、壁虎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还有蜘蛛网下面的尸骨,人都成为了它的盘中餐。”

我们听的直起鸡皮疙瘩,老金子好奇道:“蛊我听说过,没想到这么残忍,可有个问题我……。”

第684章 深坑拦路

朱美娟点头说:“我知道老金子想问什么,既然这大蜘蛛在这里生存了这么久,按理说这些蜈蚣、蟾蜍、壁虎早就死了,为什么还活蹦乱跳的,还有下面的人类尸骨,其实问题很简单,有人把这些蜈蚣、蟾蜍、壁虎投放进深坑,供大蜘蛛吃,至于这些人类尸骨出现在深坑里,说明这个溶洞我们并不是第一批来的人!”

朱美娟的说法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肯定。

芭珠说:“这个培育人面蛊蜘蛛的人只能是蛊王达久了,他手上有蚩尤阿普传下来的蛊炉,能培育出各种超出想象的蛊,一般人根本做不到把蜘蛛培育的这么大,麻香阿娘培育的人面蛊蜘蛛最大也只有手掌那么大!”

我皱眉道:“换句话说传说中蚩尤的神器蛊炉真的存在喽?”

朱美娟激动道:“那就是说杜勇真的有机会能重新走路了!”

芭珠也很激动,跟朱美娟都抱在了一起。

吴添忧心道:“你们别太乐观了,虽然这是好的一面,但坏的一面是既然蛊王达久这么厉害,麻香和杜勇都失联这么多天了,我感觉多半凶多吉少了,就算还活着我们也未必有能力救下,这才刚刚进洞没多久,又是蛊蝠又是人面蛊蜘蛛,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奇怪的玩意,没准还没找到蛊王达久我们就先交待了,唉。”

朱美娟瞪眼道:“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点好听的能死啊?”

吴添说:“我说事实而已,不过你放心,都来了我肯定会跟大家伙共同进退的,我只不过把最坏的结果说出来,这么一来好歹有个心理准备,就算是稍微坏一点的结果大家接受起来也没那么难了啊。”

朱美娟白了吴添一眼不在搭理他了。

刘广全似乎有些纳闷,问:“老金子,你在这一带的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可曾见过这山里来过多少人?”

老金子摇头说:“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个人,这几十年来过山里的人,我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了。”

刘广全若有所思道:“那就奇怪了,大家看着深坑里的骷髅头,少说也有五六十个,这些人又是怎么来这里的?”

这还确实是个问题,吴添下意识的看向了老金子,老金子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了,紧张道:“吴先生,我没骗人啊,这些年确实没来过这么多人啊,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多尸骨啊。”

吴添笑道:“看把你紧张的,我又没说什么。”

刘广才说:“上老窝山的路又不是只有客栈边上这一条,也许是从别的山路上来的,更有可能是蛊王达久为了培育这只人面蛊蜘蛛,自行抓来的,所以老金子不知道也正常,你们这些人别胡乱冤枉好人,老金子冒着风险带你们进山已经够好了,你们还怀疑他说谎?”

我沉声说:“阿才兄弟,我朋友吴添没这么意思,你别想太多,我们不是怀疑老金子,只是当说的跟实际情况不符合,人难免产生怀疑的条件反射。”

刘小才哼道:“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说都行。”

老金子连忙打圆场说:“你们都别争了,这都不是什么事,其实进老窝山还有很多路可走,我窝在客栈那一带,无法知道别的山路上是不是有人进山了,怪我说话不周全,不好意思了。”

朱美娟安慰道:“老金子这不怪你,你别放在心上,吴老板这人就是这样,毫无根据就喜欢乱猜测。”

吴添不快道:“小美,我只是看了老金子一眼,根本什么话也没说,你们真是莫名其妙啊,你想啊老金子说的跟实际情况不符,我当然本能的看老金子一眼了,就像老罗说的我这就是那什么条件反射啊。”

刘广全做了手势,示意我们不要吵了,他说:“这些都是小问题,争来争去没什么意义还浪费时间,我们暂时先在这里等下,阿才,你带着喜神去把别的洞也探探,看看别的洞里有这样的情况吗?”

刘小才控制着喜神调头回去去了别的洞,芭珠也要跟刘小才一起去,我们拦也拦不住,没办法只能提醒她小心了。

我们原地盘坐下来调整,从包里取出干粮分给大家,简单补充了下能量。

朱美娟嚼着压缩饼干小声说:“芭珠的心恐怕都被刘小才带走了,罗哥,你说怎么办?我们答应了麻香和杜勇照看芭珠,万一……。”

我笑说:“你别想太多了,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了,再说了麻香和杜勇也没说让我们管着芭珠,不让她谈恋爱了,感情这事谁也管不了,芭珠这个年纪情窦初开很正常,刘小才身上有吸引她的特质,首先长的算是比较帅,其次又是民间数术的传人,最后两人年龄相仿,芭珠动心也正常。”

朱美娟吁了口气说:“但愿这个刘小才心地不坏吧。”

我苦笑说:“八字都还没一撇,你怎么说的像要嫁女儿似的,我看这刘小才就是嘴巴不饶人,人还是不错的,芭珠也不笨机灵的很,谁想骗她也没那么容易,放心吧,就让年轻人多接触接触,先从朋友做起吧。”

我们正聊着刘小才和芭珠带着喜神回来了,刘小才说:“情况都差不多,其他的洞里也都发现了这样的深坑,不过深坑里的蛊虫不一样。”

刘广全说:“既然如此那走哪一条都一样。”

这个深坑的直径距离大概有五六米的样子,想要跳过去很难,除非通过助跑倒是有可能跳过去。

我取出绳索说:“我们可以用绳索滑过去,不过这办法得让一个人先到对面去,然后将绳索固定,但这么远的距离想要跳过去并不容易,不小心还会掉下去……。”

说着大家的目光就下意识的看向了深坑,只要掉下去就会被蜘蛛网缠住,到时候恐怕就会成为人面蛊蜘蛛的美食,像坑底那些尸骨一样了,大家显然都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都很犹豫。

我主动说:“还是我来吧。”

第685章 迷魂阵?

我拿着绳索后退几步,打算助跑,这时候刘广全突然拦在了我身前说:“罗辉兄弟,你没必要冒这个险,赶尸三十六功里有一招走壁功,能让喜神摆脱引力走上垂直岩壁,所以这事还是我来吧。”

吴添吃惊道:“走壁功?喜神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刘小才哼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赶尸三十六功绝学博大精深,我跟师父赶尸的时候遇到了路况比这复杂多了,飞檐走壁又算得了什么。”

刘广全轻咳了声问:“阿才,走壁功你可曾学会了?”

刘小才低下了头去,默默道:“师父,走壁功的控制很困难,我还无法掌握。”

刘广全不快道:“那就少说两句。”

刘广全取出了手摇铃,一边有节奏的摇着一边诵起了经咒,喜神听到铃声后一个战栗,转向对着洞壁直挺挺的躺了下来,双脚踏在洞壁上,接着我们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只见喜神犹如悬浮一般走上了洞壁,在刘广全的控制下喜神顺着洞壁走到了对面去,站稳后喜神一动不动,将自己作为了绳索的固定点。

刘广全收起了手摇铃说:“大家顺着绳索过去吧。”

朱美娟担心道:“刘师傅,喜神把绳索栓在腰上站那,能承受的住我们的重量吗?”

刘广全笑说:“大可以放心,我还用了站立功,喜神站在那犹如千斤坠稳如磐石,没有十来个大汉根本无法让他挪动分毫。”

我们都见识过赶尸三十六功的神奇之处,当下也不怀疑了,我主动以身试水,抓着绳索慢慢爬过去,人面蛊蜘蛛应该感应到了上方有动静,突然仰头嘴里喷出了黑色的蛛丝,精准无比的缠住了我的脚踝,我吓了一跳,甩脚试图挣脱,可这蛛丝粘性超强,越甩越紧,这还不算什么,我还发现这蛛丝竟然有腐蚀伤害,让我的脚踝一阵火辣辣的。

朱美娟见状很焦急,刘广全皱了下眉头,从包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顺着绳索爬过来,用脚勾住绳索,一个倒挂金钩,匕首出鞘顺势一割,蛛丝立马就被割断脱落了。

我冲刘广全点了下头以示感谢,然后快速爬到了对面去,等落地后我才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在刘广全的协助下大家顺利的过来了,芭珠查看了下我的脚踝说:“罗辉哥哥,这蛛丝含有蛊毒,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这点蛊毒算不了什么。”

芭珠取出了蛞蝓,很快就把我脚踝上的蛊毒给吸走了,然后敷了点草药上去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我立即就能行走自如了,就像根本没有受伤一样。

吴添好奇道:“刘老汉,你那把匕首很锋利啊。”

刘小才得意道:“那是当然,打造这把匕首用的铁是一种寒冰铁矿石,这种铁矿石被冰封在雪山中亿万年了,几乎跟地球是同岁,寒气浸染了铁矿石,改变了铁矿石的特性,简单来说就像人体基因突变了,铁虽然还是铁,但锋利无比连钻石都割的碎,更别说是蛛丝了,任凭它有多大的韧度都没用。”

吴添说:“这么说武侠小说里经常提到的千年寒铁是真的了?”

刘小才说:“这比千年寒铁还厉害,这把匕首还能用寒气化解伤口的疼痛感,麻痹神经,阻断毒素扩散,就像这位罗先生,我可以在他伤口上割一刀,寒气就能封住蛊毒扩散进经脉,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试,我相信。

我朝坑洞里的人面蛊蜘蛛看了眼,心有余悸,心说有这对赶尸匠师徒做帮手真是赚到了,如果没有他们协助,想必我们寸步难行了,好人有好报,当时决定回去帮助他们真是没错,现在收到了回报。

我们在原地简单调整后便继续前行了,越往前走出现的连环洞越多,洞套着洞,确实跟老金子说的那样像个大迷宫似的,我们都快走昏了头,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尤其是经常遇到一些蛊虫,幸好有芭珠这个解毒人员在场,我们才能毫无顾虑的去对付蛊虫,这一路上总算有惊无险。

我们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估摸着怎么也有三四个小时了,可却完全没有到出口的意思,可见这洞大的离奇,还真像老金子推测的那样,有可能整座山都是中空的。

这一路跟陷阱和蛊虫的智斗下来,虽然我们疲惫不堪,每个人的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些伤势,但都不碍事了,只是在这连环洞里实在太折磨人的心神了。

又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行进,刘广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让我们停了下来,指着洞壁上一条崭新的痕迹说:“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刚才我就察觉到有问题了,刻意用匕首在洞壁做了记号。”

吴添都快崩溃了:“不是吧,走了几个小时怎么还在原地打转?”

刘广全皱眉道:“这连环洞都是通的,还有人为刻意布置过的痕迹,是个**阵,要是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会被一直困在这里,直到筋疲力尽!”

老金子问:“有什么好办法吗?”

刘广全摇摇头说:“暂时没有。”

我说:“咱们要找到规律才能出去,比如有些**阵是按照五行设置的,又或者是按照九宫八卦设置的……。”

吴添说:“蛊王自然是玩蛊的,怎么可能懂五行八卦,我看用五行八卦布置的可能性很低,对了芭珠,你们玩蛊的人懂阵法的布置吗?”

芭珠想了想说:“苗人不擅长用阵法,一般都是用蛊虫设置障碍。”

这事让我越想越不对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直是老金子在前面带路的,每当前方出现多个洞口的时候,我们也是本能的让老金子选择,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进过这些洞的人,让他带路理所应当。

我突然想起了先前吴添怀疑老金子的样子,心中产生了疑虑,如果说这些连环洞不是**阵之类的阵法,那就是老金子在带我们绕路了,可这有可能吗,老金子好像并没有理由这么做,到底这只是巧合还是老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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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蜾蠃寻路

我正想着的时候芭珠突然“哎呀”一声,猛的拍了下脑门。

朱美娟揽着芭珠担心道:“芭珠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

吴添靠在洞壁上有气无力道:“芭珠不舒服也很正常,这都被困在洞里多久了,我们大人都不舒服了更何况是芭珠。”

芭珠激动的拽着朱美娟说:“娟姐我没有不舒服啊,我只是忘了很重要的事。”

朱美娟狐疑道:“你忘了什么事了?”

芭珠说:“我忘了麻香阿娘留给我的竹筒里有会认路的蛊虫了,只要把蛊虫放出来,它就能带我们找到出路了。”

吴添惊道:“是不是真的啊,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们在这里转来转去。”

芭珠尴尬的挠头说:“因为平时用的少,所以我一下没想起来。”

刘小才催促道:“芭珠妹妹,既然你有这样的蛊虫就赶紧拿出来啊,还愣着干什么。”

芭珠这才回过神从腰间取下一个竹筒,拔掉塞子念了咒法,只见从竹筒里爬出了一只蜜蜂,不过这只蜜蜂跟普通的不太一样,腰身极细就像牙签似的,圆鼓鼓的腹部和头部仅靠这腰身连接,仿佛随时要断似的,芭珠介绍说这叫蜾蠃,属于细腰蜂的一种,具有寻路的本能,加上被麻香培育过寻路能力更强了。

芭珠说:“娟姐,你的头发比我长,能给我一根你的头发吗?蜾蠃飞的很快,我得绑着它,不然我们跟不上它。”

朱美娟二话不说扯下了一根细长的头发,芭珠将头发小心翼翼的绑在了蜾蠃的腰身上,说:“也只能用头发了,不然蜾蠃的腰非断了不可。”

蜾蠃在芭珠经咒的驱动下缓缓展开翅膀,飞舞起来,芭珠牵引着蜾蠃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紧紧的跟随着。

不多一会刘广全就说:“芭珠姑娘的蛊虫确实有用,眼下我们走的洞穴都是刚才没走过的,看来并不是什么阵法,而是所有的洞都差不多迷了我们的眼,老金子按照自己选方向的习惯,凑巧选的都是循环的路线。”

老金子内疚道:“对不起了大家,我尽力了,谁知道……。”

朱美娟安慰道:“老金子你别多想,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

刘广全意识到自己说话没太注意,连忙说:“老金子你别误会,我没有怪你,换了谁带路也会是这种情况,我们人都有惯性想法,如果有往前的路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左右的路来走,别多想。”

老金子腼腆的笑了下。

在蜾蠃的引领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出口,出口处好像还亮着微弱的荧光,同时还传来一阵巨大的嗡嗡声。

刚进洞那会我们遭到蛊蝠的袭击,这让我们心有余悸,这次不敢贸贸然进去了,在离出口十来米远的位置大家停了下来。

吴添嘀咕道:“好奇怪,这里面怎么有荧光?”

大家也都很疑惑,刘小才说:“这不是正常的自然光或者人造光,好像是一种冷光源。”

朱美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一时说不出来,芭珠已经反应过来了说:“这是火焰虫发出的光!火焰虫喜欢在水边和潮湿的环境里生存,这些溶洞湿漉漉的,正是火焰虫喜欢的生活环境。”

“火焰虫?”朱美娟好奇道。

芭珠说:“就是大家常说的萤火虫,我们管这种虫叫火焰虫。”

大家在一看洞口出现的荧光才明白了过来,确实像是萤火虫发出的荧光。

刘小才想了想说:“芭珠妹妹,据我所知萤火虫飞行是没有声音了,那这巨大的嗡嗡声又是什么声音,你知道吗?”

芭珠点点头说:“嗯,这嗡嗡声我熟悉,是大量蜜蜂聚到一起振翅发出的声音,蜾蠃可能是循着同类的动静,这才带我们找到了这里来。”

吴添咽了口唾沫说:“这下麻烦了,蜾蠃没有带我们找出路,而是带我们找它同伴了,这地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蜜蜂啊,八成是蛊王达久培育的蛊蜂了,要是被蛊蜂蛰到肯定比蛊蝠蛰到的伤害大。”

芭珠说:“吴添哥哥,蜾蠃不会找错路径的,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了。”

我皱眉道:“既然是唯一的出路,那说什么也要出去闯过去,大家做好防护措施,以免被蛊蜂蛰了。”

刘小才摇头说:“听声音蛊蜂的数量很庞大,没用的,这么多的蛊蜂做什么防护措施都没用,除非是那种带面罩的隔离服,蛊蜂不比蛊蝠,个头太小,能无孔不入,顺着袖口领口就能钻到身体上,蛰一下就玩完了。”

刘小才说的没错,我们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退吧身后是迷宫一般的连环洞,进吧是冒着被蛊蜂蛰的风险,不过相比之下,只有往前进我们才有可能找到出路,找到麻香和杜勇,所以无论如何这个险都要冒一下。

芭珠这时候从背篓里取出了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些茶叶似的草药,芭珠说:“大家不要急,我们不用穿什么防护服,只要我将这药捣碎加入水搅成汁水后涂抹在身上就行了,蛊蜂闻到这气味就不敢近身了。”

“这是什么草药?”刘小才问。

芭珠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是麻香阿娘晒的,我们苗人常年居住在山区,我又会进山采药,难免遇到马蜂窝什么的,所以麻香阿娘给我晒了这种草药,很管用的,涂抹在身上什么别管是什么蜜蜂,只要是蜂类都不敢近身的,我从小到大都没被蜜蜂蛰过呢。”

吴添吃惊道:“这么厉害?!那赶紧弄起来涂身上吧。”

芭珠马上将草药捣碎,然后从壶里倒出水搅拌,草药散发出了一种难闻刺鼻的气味,就像是某种膏药,别说是蜜蜂了连人闻了都不想靠近了。

芭珠弄好后我们将草药汁水涂抹在了裸露的皮肤以及衣物上,除了喜神外我们一个个都涂的像从泥浆里滚出来似的,做好准备后我们调整了呼吸,便一起朝着出口处慢慢靠过去了。

第687章 蛊王老巢

当我们走出来的时候立刻被看到的一幕震撼了,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这个溶洞比先前进来看到的那个还要壮观,只见在溶洞顶上垂挂着数也数不清的蜂巢,就像一枚枚炸、弹,黑压压的蜂群在溶洞顶上盘旋出了一个巨大漩涡,犹如暴风云,让人毛骨悚然!

溶洞壁上每隔几米就有一根透明柱子,柱子里面全是飞舞的萤火虫,荧光从柱子里散出将整个溶洞映衬成了冷绿色,阴森森的犹如到了地府,最让我们震撼的还是在溶洞的中间有个高大的土堆,呈金字塔形,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表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成群成群的蚂蚁在土堆上爬进爬出,看的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吴添哆嗦道:“这金字塔是蚂蚁造的?这要花多长时间?!”

芭珠说:“这么多蚂蚁很快就造出来了,更别说这些蚂蚁还是被蛊化过的,这个土堆金字塔中间应该有只被蛊化过的蚁后,繁殖能力惊人,这个地方搞不好是蛊王达久的老巢。”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警觉的环顾四周,这里明显有人为的痕迹,没准芭珠说的没错,这里很有可能是蛊王达久的老巢!

刘广全说:“罗辉老弟,既然这里可能是蛊王达久的老巢,就是说你的朋友可能被困在这里,这里太大我们分头找找看,我们师徒俩带着喜神从左侧绕过土堆金字塔,你们走右侧。”

我感激道:“太感谢你了刘师傅,这一路上你们师徒帮了我们太多了……。”

刘广全摆摆手说:“不用客气,大家认识就是一场缘分,既然交了朋友就该帮忙,况且我也是顺路从这里过,总不能袖手旁观,不要多说了,咱们赶紧分头去找,如果你们的朋友不在这里那咱们要马上找其他出路,此地凶险非常不宜久留!”

我点点头带着大家从右侧过去,刘广全赶着喜神带着刘小才走了左侧。

等我们近距离靠近土堆金字塔的时候才发现比远观还要大,吴添出于好奇伸手触碰了下,手上顿时粘了一手的蜂蜜,原来这土堆金字塔是以蜂蜜作为粘合剂的,着实让人吃惊。

我们正走着老金子突然紧张了起来:“那些蛊蜂飞过来了!”

我们抬头一看,只见黑压压的蛊蜂果然朝我们飞扑过来了,大家紧张不已,吴添颤声道:“芭珠,你的草药到底有没有作用啊,这些蜜蜂可不是一般的蜜蜂啊。”

芭珠说:“吴添哥哥你放心好了,我对麻香阿娘的草药有信心,大家站着别动肯定不会有事。”

我们只好听芭珠的不动了,蜂群这时候已经离我们近在咫尺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蜂群要接近我们的时候却突然四散朝边上飞去了,就好像我们是障碍物似的。

芭珠得意道:“看到了吧,哪怕是蛊蜂也不敢靠近我们。”

我们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绕过了金字塔后我们又看到了一个高高的土柱子,高度几乎跟土堆金字塔是平行的,土柱子的表面上附着大量蚂蚁在翻涌,我拿手电朝土柱子顶上照了照,上面有个硕大的球状蜂巢,比挂在溶洞顶上的要大十来倍左右。

我看的出神朱美娟忽然说:“罗哥,你看那边的地上!”

我回过神循着朱美娟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散落着背篓、拐杖、旅行包等物品,芭珠激动道:“那个背篓是麻香阿娘的,她真的在这里!”

我们带着芭珠跑了过去,我打开旅行包翻看了下,里面有些换洗衣物、干粮、照相机以及证件夹和几包槟榔,杜勇很喜欢吃槟榔,估计是他的包没错了,我打开证件夹看了下,果然是杜勇的!

我们都很激动,这说明杜勇和麻香肯定在这个溶洞里!要是他们只是从这里经过,绝不会丢下随身的物品,更何况杜勇腿脚不便,不可能不要拐杖!

芭珠什么都不顾了,双手拢在嘴边喊了起来:“麻香阿娘~~。”

她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可惜并没有得到回应。

我冷静了下来,杜勇和麻香的东西在这,那人在哪?会不会已经凶多吉少了,毕竟他们失踪了这么多天,这种可能性很大,我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刘广全这时候带着喜神过来了,但却没看到刘小才,吴添好奇道:“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呢?”

刘广全指向前方不远处说:“我那边没发现,不过阿才发现了一个洞口,他进去查探了……。”

刘广全正说着刘小才从前方的洞口钻了出来,激动道:“师父,有出路了!穿过洞道就通到外面的,我爬出去看了下,外面就是悬崖,还有条简易的栈道可通到山上,天已经亮了,雨还没停但风小了不少,我们可以顺着栈道爬上悬崖,应该就能翻过老窝山了,快走吧师父!”

刘广全不为所动,刘小才急道:“师父,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刘广全拧眉道:“走什么走,罗辉老弟的朋友还没找到。”

刘小才急道:“这里都看过了,除了我们之外哪有人啊,虽然这里有人工的痕迹,但可能跟先前的陷阱一样只是拦路作用,没准他们的朋友已经从栈道进山了呢。”

我沉声道:“我朋友的东西还在这里,他的腿脚不便,不可能丢下拐杖离开的,人肯定还在这里!”

刘小才听我这么说还想说什么,只是他还没说出来忽然听吴添叫道:“人呢,老金子人呢?!”

我们的注意力全都被转移了,大家四下环顾,确实没发现老金子,我们赶紧分散寻找,但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老金子,老金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了,我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不见了,这也太诡异了。

朱美娟说:“老金子不会害怕了调头回去了吧?”

吴添说:“不会,刚才他就在我身边,如果调头回去肯定有动静,我不可能不知道,除非……。”

第688章 蛊王达久

吴添说着就抬头朝洞顶看去,我们也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这一抬头我们全都吓了一跳,只见老金子竟然被成群的蜜蜂托着缓缓升到了洞顶!

吴添惊道:“我靠,老金子你怎么……芭珠,你的草药好像没作用啊,老金子怎么……。”

刘广全沉声道:“不是草药的问题!”

我眉心一拧感觉到了什么,这么多蜜蜂托着老金子正常情况他早就喊救命了,然而我发现老金子不仅没有喊救命还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脸上有的只是淡定,也就是说这种情况在他的预料当中了!

老金子的嘴角渐渐扬了起来,笑容逐渐扩大,最后笑出了声,还越笑越大声,他的笑容在偌大的溶洞里回荡着。

吴添、朱美娟、芭珠一时反应不过来,朱美娟愣道:“老金子这是怎么了……。”

刘小才皱眉道:“什么老金子,你们都被骗了,这人根本不是老金子,他是蛊王达久!”

我和刘广全已经猜到了所以并不意外,朱美娟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吴添倒吸口凉气说:“老金子怎么会是蛊王达久?!”

刘小才白眼道:“还叫他老金子,他分明就是蛊王达久了,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在涂抹了芭珠妹妹的防蜂草药后蛊蜂还能接近他?这只能说明他能控制这些蛊蜂,让蛊蜂不惧怕这种草药!”

一群蛊蜂托着老金子缓缓降落在了土堆金字塔的顶上,蛊蜂这才散去了。

老金子冷漠的俯视着我们,阴笑道:“进了我的地盘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不要以为这些草药就能对付我的蛊蜂了!”

老金子展开双臂,大声念起了咒法,溶洞里顿时响起一阵巨大的嗡嗡声,只见顶上那数也数不清的蜂巢里顿时飞出了成群的蛊蜂,呼啸着就朝我们飞扑过来了,金字塔的土层里一下钻出了成片的蚂蚁,像潮水一般朝我们涌过来。

我们都还没从老金子就是蛊王达久的震惊中回过神就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了,大家只能本能的后退着,刘小才喊道:“快从后面的洞口跑出去!”

我们一行人跟着刘小才朝洞口跑去,眼看就要到洞口了,老金子怪笑道:“还想往哪跑,嘿嘿!”

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洞口上方突然落下来一块巨石,将洞口直接给封死了,后路一下被切断了!

我们靠到了一起,对付这些蛊虫大家一时有些没辙,只见芭珠卸下背篓在里面翻找什么,一时情急她直接把背篓里的东西倒在了地上,十来个竹筒掉了出来,从中找出一个已经被血丝沁红的竹筒,我认得这竹筒,正是装着金蚕蛊,芭珠这是想用金蚕蛊来对抗这些蛊蜂和蛊蚁了!

我记得芭珠以前说过,麻香一直不让她学蛊,难道她会控制金蚕蛊了?

我问道:“芭珠,你能控制金蚕蛊吗?麻香把蛊都留给了你?”

芭珠说:“嗯,麻香阿娘把这些蛊留下让我照顾了,她虽然不让我学蛊,但我对蛊很好奇,平时偷偷看她控制金蚕蛊,还悄悄背了些咒法下来,只是不全,不过每次麻香阿娘用金蚕蛊的时候我都会在边上打下手,所以咒法补全了,但一次也没用过,我尽量试试看吧,如果没有金蚕蛊,我们就死定了!”

我的脑子里浮现了上次方瑶中蛊麻香用金蚕蛊的画面,当时芭珠就在边上,想必她耳濡目染多少懂怎么控制金蚕蛊吧,想到这里我一个惊颤,突然明白怎么回事了,麻香的这些竹筒都是随身携带的,这可是她的战斗力,她不可能留给芭珠的,而她却留给了芭珠,这说明麻香其实早就知道芭珠在偷学了,所以留下给芭珠防身,她自己应该还有一套竹筒!

我明白麻香的良苦用心了,麻香表面上不让芭珠学蛊,甚至严厉的不让她接触蛊,这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免得让外人知道芭珠会蛊,这样芭珠就会被外人看做是她的传人了,芭珠就要做草蛊婆了,而按照苗寨的规矩草蛊婆这辈子没法有婚姻,只能孤独终老,麻香不想芭珠像自己一样爱的这么辛苦,所以暗中让芭珠偷学,这么一来芭珠就不算她正式的传人,既学会了蛊又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现在想来这其实是麻香对芭珠的母爱了!

芭珠可能还没意识到麻香对她的爱,还以为只是偷学了一点蛊术,实际上她学会了麻香的全部蛊术却浑然不知!

想到这里我已经打消了疑虑,任由芭珠试一试,反正现在没有退路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芭珠盘坐到了地上,将竹筒放在自己面前,学着麻香的样子念起了咒法,只见竹筒很快被鲜血染透,彻底变成了血色,芭珠吁了口气,拿起竹筒拔掉塞子,一道白气冒出,金黄色、肥嘟嘟的金蚕蛊爬到了竹筒边沿上来。

刘小才吃惊道:“芭珠妹妹,你不会是想用这只懒洋洋的胖蚕来对付这么多的蛊蜂和蛊蚁吧?”

芭珠说:“是的。”

刘小才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刘广全说:“阿才,你虽然杂学很多,可对蛊却并不了解,不要小看这只金色胖蚕,这叫金蚕蛊,可是万蛊之王,蛊中的霸王!”

没想到刘广全对金蚕蛊也了解,让人佩服。

蛊蜂和蛊蚁的来势汹涌,我们已经退的贴到了洞壁上,但芭珠还没控制金蚕蛊发动攻势,连芭珠自己也急了。

我安慰道:“不要急芭珠,慢慢来,我相信你能行的!”

芭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到了金蚕蛊的背上,血顿时被金蚕吸收,金蚕蛊的背上出现了一道血线,跟着翅膀伸展出来,突然缓缓振翅起飞,眨眼之间金蚕蛊就化作一道金线,在蛊蜂群中高速飞舞,成片成片的蛊蜂从空中脱落,金蚕蛊时而又贴地飞行,金线影子在地上闪动,蚁群也是成片成片的死去,只是一会功夫,蛊蜂和蛊蚁的攻势就得到了遏制!

第689章 击退蛊虫

我和吴添都握拳振奋了起来,刘广全师徒俩吃惊不已,刘广全说:“以前只是听闻金蚕蛊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而且还是由一个小姑娘控制,苗疆的蛊术神秘莫测,让人吃惊啊。”

刘小才感叹道:“确实厉害,芭珠妹妹好样的。”

芭珠抹了一把汗,露出了笑容说:“没想到我也能控制金蚕蛊了。”

看着芭珠天真的表情,我对麻香的做法更佩服了。

我们看向了老金子,老金子多少有些意外,拧眉道:“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有控制金蚕蛊的本事,作为草蛊婆阿婉朵的徒孙,学的不错啊。”

芭珠疑惑道:“阿婉朵是谁?”

蛊王达久大笑道:“不是吧,你连阿婉朵都不知道?她可是你的师婆,麻香的师父,我当年的情人!”

我突然想起了麻香在泰国对付阿赞力时候说的话,麻香之所以要找蛊王达久正是为了给师父报仇,也就是蛊王达久嘴里提到的阿婉朵了!

蛊王达久哼道:“小丫头,不要以为你会控制金蚕蛊就可以对付我了,你的能力还不到家,金蚕蛊虽然厉害,但你还太小,控制力不强,控制金蚕蛊可是需要消耗法力的,你很快就会控制不住了,要对付这么多的蛊蜂和蛊蚁一只金蚕蛊根本就不够,更何况蜂后和蚁后正在源源不绝的产卵,在蛊化的作用下,它们会很快成长为新的一批,杀不尽死不绝,哈哈哈!”

蛊王达久说罢就双手在空中画圆舞动,蜂巢和土堆金字塔里的蛊蜂和蛊蚁果然又冒了出来,卷土重来了!

芭珠慌了神,连忙念动咒法继续控制金蚕蛊,汗如雨下,脸色苍白不已,这一情形让朱美娟很担心。

我不能坐视不理了,悄然拔出了灭魔刀横在身前,根据麻香的说法,有很多蛊的练法都跟死人的学和怨气相关,就是说蛊蜂和蛊蚁可能也采用了这种方式,灭魔刀针对的是阴邪的怨气,兴许灭魔刀能对付也说不定,当初王继来用蛊虫对付我的时候正是灭魔刀护住了我!

刘广全也拿出了手摇铃,凑到我耳边说:“罗辉老弟,咱们不能让一个小姑娘独自面对这样的局面,那我们这几个大男人的面子就丢光了,蛊王达久刚才无意中透露了信息,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边就交给你和芭珠小妹妹了,只要能抵挡住就行,我和我徒弟控制喜神抄后路,争取灭了蜂后和蚁后,切断源头!”

我点点头说:“正合我意!”

刘广全马上招呼刘小才一起带着喜神就朝边上跑去了,蛊王达久见状立即控制蛊蜂和蛊蚁袭击他们,这么一来蛊蜂和蛊蚁的势力就被分成了两股,我们这边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由于芭珠的控制力不够,金蚕蛊飞舞的动作很快就慢了下来,造成的伤害也大大减轻,许多的蛊蜂、蛊蚁已经突破了金蚕蛊的防线朝我们涌过来了,吴添吓的整个人都贴到了洞壁上。

我说:“老吴你照顾好小美,我帮芭珠去了!”

说完我就冲进了蛊蜂和蛊蚁群里,我也顾不上被它们蛰咬会有什么伤害了,挥舞起了灭魔刀,灭魔刀产生的刀风仿佛带有强烈的震慑作用,蛊蜂和蛊蚁不成群分散了开来,一只飞的慢的蛊蜂贴到了刀上,顿时就像是被烤干了身体似的,脱落在地死去了!

没想到真有作用,这证明我的判断没错了,蛊王达久确实用了阴邪的手法培育这些蛊虫!

我心中一喜来了信心,提着灭魔刀一阵挥舞,蛊蜂和蛊蚁的攻势再次得到了遏制,不敢轻易靠近了,我退回了芭珠身边,芭珠这时候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站都快站不稳了,不过她并没有收手的意思,朱美娟见状跑过来扶住了芭珠。

我说:“芭珠你快招回金蚕蛊,再这么下去你就控制不住了它了,你也会受伤,金蚕蛊也会完蛋,得不偿失。”

芭珠为难道:“可是……。”

我打断道:“没事,这里有我呢,这些蛊虫以死人的阴料饲养惧怕我的灭魔刀,有灭魔刀在手这些蛊虫奈何不了我们!”

芭珠听我这么说这才收了金蚕蛊,等她收了金蚕蛊后顿时体力不支倒在了朱美娟的怀里,吴添立即上前帮手,和朱美娟一起把芭珠带到了后面去休息。

蛊王达久控制着蛊虫一边对付刘广全师徒俩一边对付我,不过在灭魔刀的震慑下,蛊虫根本无法靠过来了,刘广全那边也还抵挡的住,喜神在刘广全的控制下身上四溢出黑气,这喜神死的怨气深重,溢出的黑气杀伤力十足,蛊虫也是近不了身,师徒俩这会已经接近土堆金字塔了!

蛊王达久露出了吃力的表情,他看到形势不对,干脆控制蛊虫全都退了回去,蛊蜂回到了蜂巢,蛊蚁也回到了土堆里,刘广全见状控制喜神站住,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跟老金子形成了对峙!

吴添怒不可遏道:“妈的,亏我还这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们,蛊王达久,我们的朋友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把他们怎么样了?!”

蛊王达久扬着笑容并不作答,我冷静了下来,质问道:“我该叫你老金子还是达久?”

蛊王达久哈哈大笑:“随便了。”

我沉声问:“既然你不是老金子,那真正的老金子在哪?”

蛊王达久怪笑道:“真正的老金子早就被我当做练蛊的材料了,哈哈哈,看你们猜来猜去真好玩,好吧,我就告诉你们怎么回事,好让你们死的瞑目!”

蛊王达久说起了怎么回事,由于他的行事作风十分暴戾,不计后果的练蛊,练出的蛊阴毒无比,甚至还抓活人试蛊,杀人无数,让他在苗疆声名狼藉,连苗疆一带的草蛊婆和蛊师都看不下去了,联合起来对付他。

蛊王达久虽然厉害,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对他的围攻,于是就藏匿了起来,在苗疆销声匿迹了,而且他还不想这么早跟草蛊婆和蛊师为敌,因为他还要找到蚩尤遗留下来的神器蛊炉,练出更厉害的蛊,只有这样他才能称霸苗疆!

第690章 达久的野心

蚩尤虽然是世人皆知的远古神话人物,但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

蚩尤还是远古时期九黎族的首领,也叫黎贪,九黎族正是苗人的先祖,所以很多苗人都信奉蚩尤阿普,阿普在苗语里的意思是公公,苗人把蚩尤当成祖先,传闻蛊就是蚩尤发明的,蛊炉就是蚩尤遗留下来的练蛊神器。

既然蚩尤是真实存在的人物,那神器蛊炉也可能存在,蛊王达久为了寻找神器蛊炉踏遍了苗疆的深山老林,终于让他找到了神器蛊炉。

得到神器蛊炉后蛊王达久就隐入了老窝山练蛊,希望练出世上最强的蛊虫,可惜始终不得其法,通过神器蛊炉练出的蛊连普通的蛊虫都不如,这让他很恼火,甚至怀疑神器蛊炉是假的,不过经过他的一再研究发现神器蛊炉并非是假的,而是没有找对方法,他研究了许多苗疆古籍,终于找到问题出在哪了,原来神器蛊炉练蛊需要活人作为材料,他为了练蛊不惜一次又一次的出山抓人练蛊,这么一来费时费力,让他觉得很不痛快,还耽搁他练蛊。

有一次蛊王达久发现了这家山脚下的赶尸客栈,这让他产生了通过客栈主动吸引人的点子,这样他就不用老是出山去抓人了。

蛊王达久杀了真正的老金子,霸占了客栈,这家客栈就这么成了他的岗哨,他霸占这家客栈的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赶尸这一行还没这么没落,来来往往的赶尸匠很多,加之赶尸匠都喜欢带着徒弟,所以这些年来不少的赶尸匠都死在了他手里,溶洞陷阱里的骸骨就是这么来的!

当蛊王达久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广全愤怒了起来,怒道:“没想到当年的前辈都是这么失踪的,我还以为是赶尸途中发生了尸变,导致他们惨死,当年我有个师兄和师侄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原来是你干的!罗辉兄弟,今天要不是你带我们从这里走,我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真是来对了!今天别说是帮你了,我还要为了赶尸一门那么多的前辈,以及师兄和师侄报仇!”

蛊王达久不屑的哼笑了下。

我拧眉问:“那我朋友的信和口讯又是怎么回事?”

蛊王达久哈哈大笑说起了怎么回事,杜勇和麻香来到客栈让他很意外,他还无意中偷听到两人吃饭时候的对话,发现杜勇和麻香居然是要找他,希望借助他的神器蛊炉恢复腿脚的行走能力,而且他还发现麻香是自己当年的老情人阿婉朵的徒弟,所以他按耐住了杀麻香和杜勇的冲动,希望多探听一些关于阿婉朵的情况,毕竟是老情人了,内心多少有点想知道老情人的状况。

蛊王达久渐渐获悉老情人阿婉朵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就不做其他想法了,打算杀了麻香和杜勇,不过两人在进山前突然让他带口讯给朋友,如果半个月不回了,就让我带着芭珠来团聚。

蛊王达久一听还要来人,这对于自己练蛊有很大帮助,再次按捺住杀他们的冲动,反正两人进山也是为了找自己,于是他以老金子的名义带他们进了溶洞,就像我们的情况一样,蛊王达久把他们困在了溶洞里,之后就悄然下山回到客栈,以老金子的名义给我打电话,希望把我们引来后在一网打尽,当做练蛊材料!

朱美娟说:“照你这么说杜勇和麻香进山后你就打电话把我们引来了,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失踪半个月,就是这几天内的事?”

蛊王达久嘿嘿笑道:“没错,我可等不了半个月!”

刘广全沉声问:“这些年赶尸一门没落了,没有那么多赶尸匠路过了,你没有那么多人做练蛊材料耐得住寂寞?”

蛊王达久说:“当然耐不住寂寞了,我每年都会留出一段时间在这客栈里收集练蛊材料,会到附近的村镇散布老窝山里的神秘事件,时而是深山有鬼,时而是有金矿,时而湖底有古墓,再不然就说有神秘天坑,实在没什么可吸引人了,我连外星飞碟的故事都编过,流行什么我就用什么吸引人,总有好奇的人,真是屡试不爽啊,那些好奇老窝山里神秘事件的旅行者一次又一次的来,哈哈哈,旅行者消失后又会有探险队、民间组织来寻人,练蛊材料源源不绝,一般情况下在探险队、民间组织消失后就暂时不敢有人再来了,我也会隐入这里练蛊,等上一段时间后事件平息我在故技重施,又会有人来了,哈哈哈。”

朱美娟脸上惨白,嘴唇抖动道:“你、你真是个疯子!”

蛊王达久诡笑道:“如果没有像我这样的疯子,这世上的神秘技法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登上颠覆,蛊术在以前根本不入流,现在为什么越来越受到重视?还不是有像我这样的疯子存在,我不疯魔谁疯魔,我才不愿像那些蛊师和草蛊婆一样,窝在苗寨给寨民看病,我要将蛊术带出苗疆,成为不输于茅山道术、佛法的数术,至于那些什么赶尸、出马仙等数术根本就不入流!”

“你!”刘广全咬牙切齿气的不行,可又无可奈何。

芭珠这时候撑着站起,走上前来,质问道:“你要等我们来了一网打尽……这么说麻香阿娘和杜勇阿爹还活着?!”

蛊王达久笑道:“是不是还活着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他就指了指洞顶上方倒挂的蜂巢。

吴添吃惊道:“麻香和杜勇被你封在蜂巢里?”

蛊王达久说:“是,这里这么多蜂巢,是哪个你们自己慢慢找吧,但愿你们找到他们的时候还活着,我待他们算不错了,蜂巢冬暖夏凉,还有蛊蜂的蜂蜜让他们作为食物,美的很啊,哈哈哈。”

如果说麻香和杜勇被封了半个月,那可能已经死了,但现在按照蛊王达久的说法,两人才被封了几天,麻香还不是普通人,是个会蛊术的草蛊婆,应该有办法暂时对抗蛊蜂,杜勇在她的协助下或许也能防御一阵子,两人有可能还活着!

第691章 师徒的决心

只要麻香和杜勇还有一线生还的希望我们就要救人,哪怕已经死了我们也要见到尸体!只是洞顶的蜂巢不计其数,根本无法一一搜找,加上有蛊王达久的阻挠会很困难,但再怎么困难也要试一试!

吴添凑过来说:“老罗,我们总不能爬到洞顶一个个的看吧?”

我说:“这个我知道,所以只能把这些蜂巢都弄下来,而且达久肯定会进行阻挠,我们要想个好办法既能躲过达久的阻挠,又能一次把蜂巢都弄下来才行。”

吴添犯难道:“这怎么可能啊,除非发生强烈地震……。”

芭珠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在朱美娟的搀扶下站起说:“吴添哥哥,地震肯定是不会发生了,我有办法可以找到麻香阿娘在哪个蜂巢里,我用的蛊虫都是麻香阿娘留给我的,蛊虫们能感应到麻香阿娘,尤其是金蚕蛊的感应能力最强,只要我控制金蚕蛊去找就行了,确认了是哪个我们就只用想办法弄一两个蜂巢下来就好了。”

吴添激动道:“这太好了,弄一两个蜂巢下来还是容易的。”

芭珠挤出了笑容,身体虚弱的踉跄了下,朱美娟赶紧将她扶住,我担心道:“芭珠,刚才对付蛊蜂和蛊蚁,你消耗了太大的体力了,还能控制金蚕蛊吗?”

芭珠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说:“罗辉哥哥,我行的,只要能救出麻香阿娘和杜勇阿爹我付出点又算什么?”

我点了点头,芭珠有这份孝心让人感动,虽然她体力不支了,但现在没有太好的办法,也只能答应了。

刘广全师徒俩这时候带着喜神退了回来,刘广全沉声道:“罗辉兄弟,你们想办法救你们的朋友就行,蛊王达久交给我们师徒来对付。”

“刘师傅,这好是好,只是这样……。”我有些顾虑。

刘广全说:“你不要有顾虑,刚才你也听到了,蛊王达久也残害了我的同门师兄和师侄,我要对付他不仅仅是在帮你们,也是为了同门的仇!”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刘小才这时候说:“师父,要对付蛊王达久我没意见,可他这么厉害我们……。”

刘广全伸手打断了刘小才的话,说:“阿才,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这次害怕了?”

刘小才说:“师父,我不是害怕也不是妄自菲薄,更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赶尸这一行跟蛊术隔着十万八千里,我们又对蛊术知之甚少,更何况是蛊王达久难以琢磨的蛊术,自打进入溶洞后我们就遭遇到了蛊虫的阻挠,咱们的赶尸术虽然厉害,但对付蛊虫不是一个路子,对蛊虫作用不是太大,所以我很担心……。”

刘广全哼笑道:“阿才,赶尸三十六功绝学你学了多少,你又对赶尸三十六功了解多少?”

刘小才惭愧的低下了头,刘广全自信满满道:“答不上来就不要说话,赶尸门的绝学你一知半解,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咱们赶尸门绝学的真正厉害!”

刘小才诧异道:“师父,你是说三十六功里的还魂功吗?!”

刘广全正色道:“没错,正是赶尸三十六功里最后一功,也是最顶级的功法,还魂功!”

刘小才愣道:“师父,还魂功是让喜神恢复生前的意志,爆发出大于生前十倍怨气的功法,非常恐怖,喜神一旦失控就会暴走,不仅无法跟客户交待还会危害社会,最重要的是赶尸匠也会遭到反噬毙命,所以一直被赶尸门派列为禁功,很少有人修炼,你……。”

刘广全打断道:“傻徒弟,越是禁功越有人暗中修炼,所谓的禁功只是纸面上的说法罢了,其实每一个赶尸匠都修炼了还魂功,只是危害太大,所以很少有人用。”

刘小才若有所思道:“既然危害这么大,那师父你为什么……。”

刘广全沉声道:“我们自己身陷囹圄需要逃生、罗辉兄弟需要我们帮助、同门师兄师侄的仇要报,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必须要试一试了,如果不试我们就会被困在这里,蛊王达久也不会放过我们,试了虽然有可能遭到反噬,但总归有一线生机!”

刘小才坚定的站到了刘广全身边,说:“师父,我们共同进退!”

刘广全欣慰道:“好徒弟,今天我们师徒俩遇上了这辈子最大的考验,咱们什么顾虑都不要有了,豁出去对付蛊王达久,等下听我的口令见机行事!”

刘小才双手握拳认真的点了点头。

蛊王达久站在土堆金字塔的顶上,始终扬着怪笑看着我们,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我不禁感慨人心真是叵测,从老金子到蛊王达久不仅仅是身份的变化,更是气质的变化,老金子胆小怕事,蛊王达久乖张暴戾,这种巨大反差让人不寒而栗。

蛊王达久道:“给足你们时间了,商量好怎么死了没有,是不是可以来送死了?”

刘小才怒道:“达久,你嚣张什么?不要看不起人,今天我和师父就要为那些死去的同门报仇!”

蛊王达久冷笑道:“赶尸是什么民间数术,都已经被时代淘汰了,根本不入流,看不起你们又怎么样,你们拿什么跟我斗,靠这具行尸走肉吗?别说笑了。”

刘小才怒不可遏还要辩解,但却被刘广全给阻止了,刘广全说:“不要跟他废话了,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咱们用实力说话!罗辉兄弟,你们管自己去救人,达久就交给我了!”

我说:“刘师傅、阿才,你们小心!”

说罢我便带着吴添、朱美娟和芭珠朝角落里过去,芭珠盘坐了下来,朱美娟在边上扶着芭珠,我和吴添则一左一右给芭珠护法。

芭珠调整了呼吸,再次拿出竹筒准备驱使金蚕蛊,因为体力透支,芭珠这次召唤金蚕蛊的速度大大降低,金蚕蛊也变得更加慵懒,我们也不好催促,只能耐心的等着了。

第692章 喜神还魂

我朝刘广全师徒俩那边看去,只见刘小才用麻绳牵扯着喜神,刘广全扎着马步,右手不停的摇铃,左手捏着一道黄符不住的上下比划,嘴里不停念咒,额头上全是汗水。

不多一会儿黄符开始冒烟自燃,腾起火球烧成了灰烬,刘广全见状又取出一道黄符,继续比划念咒。

随着作法的持续,我看到喜神开始浑身抖动,身上蒸腾起大量的黑气,浓的就像烧起了黑火,喜神狂暴了起来,表情越发的狰狞了,嘴里冒出獠牙,手指甲在诡异的变长,双脚被黑气托的逐渐离地悬浮了起来,刘小才吃力的拉着麻绳,防止喜神狂暴不受控制。

吴添惊道:“变僵尸了吗?”

我说:“赶尸一门的功法本身就跟控制僵尸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说话间喜神突然仰天咆哮了起来,咆哮声在偌大的溶洞里回荡,振聋发聩,非常惊人,说时迟那时快,喜神一跃而起咆哮着扑向了蛊王达久,尖锐的指甲对着蛊王达久抓去,同时张开血盆大口要咬蛊王达久。

喜神忽然腾空使得麻绳被拉出去许多,刘小才根本就拽不住,人都被拖的在地上打滑,刘广全腾出手来一把握住麻绳,取出黄符贴在上面,这才控制住了喜神。

蛊王达久一个侧身躲过喜神的攻击,喜神在刘广全的控制下几乎不给他喘气的机会,继续进行攻击,达久躲的有些狼狈,衣衫被喜神抓破,达久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只得先从土堆金字塔上跳下来。

刘广全又控制喜神落地,喜神跟个疯子似的,大声嘶吼咆哮,挥舞双手,连蹦带跑的扑向达久,达久骇然不已不住的左闪右避。

这一幕看的我们很吃惊,吴添说:“这还魂功确实厉害啊。”

看到刘广全占了优势我也不担心了,关注起芭珠的情况,芭珠奋力的控制着金蚕蛊,金蚕蛊已经腾空飞起,只不过飞的摇摇欲坠,速度很慢,还不如刚才飞舞速度的十分之一,看样子天下所有的数术大多一个原理,跟人的法力息息相关,芭珠毕竟是个孩子能力始终不足。

幸好刘广全牵制住了达久,这让金蚕蛊有了机会,金蚕蛊虽然飞的很慢,但最终还是稳稳落在了洞顶的一个蜂巢上,钻进了蜂巢里消失不见了。

芭珠这才停止念咒,虚弱的说:“就是、就是这个了。”

说完芭珠闭上眼睛就无力的栽倒在地,朱美娟抱着芭珠吓坏了,我过去探了下鼻息说:“别担心小美,芭珠只不过是体力消耗过度晕过去了。”

吴添看着蜂巢说:“老罗,虽然确定是这个蜂巢了,但这么高我们还是要想个办法把蜂巢弄下来啊。”

我一边点头一边四下环顾,发现这个蜂巢刚巧就在那根土柱子顶端的大蜂巢上面,只要爬上土柱子站在大蜂巢顶上,就能够到蜂巢!

我二话不说就跑了过去,用灭魔刀刮掉土柱子上的翻涌的蛊蚁,抱着就往上爬,每爬一段距离我就用灭魔刀刮去一部分的蛊蚁,灭魔刀对蛊蚁的作用更加明显,蛊蚁触碰到灭魔刀就纷纷脱落,很快我就爬到了土柱子的上方。

爬到顶上后我才发现上面的这个大蜂巢有多大,比人的个头还要大,表层上粘满了汁液,时不时还抖动一下,想起刚才达久的话我忽然意识到这大蜂巢里面就是蜂后了!

我抬头看了下,想要弄下洞顶的那个蜂巢只能爬上这个大蜂巢了,只是这么一来我怕惊动了蜂后,我产生了一丝犹豫,但只犹豫了一会我就下了决心,毕竟眼下救杜勇和麻香才是第一位的!

我把心一横双手按在了大蜂巢上,双手顿时就被黏糊糊的汁液给粘住了,我小心翼翼的往上攀爬,终于站到了大蜂巢的最顶上,我明显感觉到大蜂巢的抖动频繁了起来,人很难保持平衡摇摇欲坠了起来,我只好展开双臂保持平衡,感觉自己就像马戏团站在圆球上的小丑似的。

费了半天劲终于稳住了,我这才伸手去够小蜂巢,此时脚下的大蜂巢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并且左右摇晃了下。

吴添惊呼了起来:“老罗小心,那球要掉下来了!”

我保持不住平衡,身体向外倾,朱美娟都担心的叫出了声来,眼看就要够到小蜂巢了却在最后时候失败,我不甘心,一咬牙直接跳起,什么都不顾跳向了小蜂巢,一把抱住双腿一夹,顺势用灭魔刀捅了一下连接洞顶的部位。

我和小蜂巢一起就这么垂直掉了下去,虽然摔下去很危险,但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希望蜂巢的外壳能起到缓冲作用吧。

在我落下的过程中吴添和朱美娟都在那惊呼,只是眨眼功夫小蜂巢就重重摔到了地上,幸好我控制住了落地的角度并没有摔伤,但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弄的胸口一闷,索性并无大碍。

我爬下来后发现小蜂巢被摔的出现了裂痕,缝隙变大,最后突然四分五裂爆开,黏稠的蜂蜜四溅,杜勇和麻香出现在了蜂巢里,两人蜷缩着身子面对面的抱在一起,身上粘面了金色的蜂蜜,看上去就像艺术品似的,金蚕蛊就在麻香的脸颊上蠕动,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叫醒麻香。

我和吴添回过神冲过去查看,发现两人都还有呼吸心跳,顿时松了口气,不过想将两人分开却不容易,也不知道是这些蛊蜂的特殊蜂蜜太黏稠了还是两人生死相依抱的太紧了,没办法我们只得先放弃分开他们,将他们拖到了边上去。

“呀。”朱美娟这时候突然惊呼了一声,看着不远处发愣。

我和吴添回头看去,只见土柱子地上的那个大蜂巢这时候也掉下来了,摔的将要裂开,缝隙里流出了许多黏稠发黑的蜂蜜汁液,我们的心悬到了嗓子眼,都看愣住了。

几秒钟后大蜂巢突然炸裂,一只硕大无比的黑色蜂后出现了!

第693章 大义

黑色蜂后浑身粘满了汁液,双眼就像灯笼,圆鼓鼓的腹部就像一个巨大的囊袋,上面还有红黄相间的条纹,腹尾还在不停的拉出鹅蛋大小的卵……。

我顿时毛骨悚然,这只黑色蜂后大的超出了想象,活像史前生物似的。

吴添颤声道:“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大的蜜蜂……。”

我心惊道:“正常情况下的蜂后肯定没这么大,这一定是达久用神器蛊炉培育出来的蜂后,看来神话传说中的故事并非都是假的。”

吴添咽着唾沫问:“怎么说?”

我说:“小时候听上古神话故事,里面都提到蚩尤的手下个个强悍,骑着各种异兽作为坐骑跟黄帝作战,坐骑能上天入地相当强悍,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谓的异兽坐骑全都是以蛊炉培育出来的昆虫和小动物了,无论什么昆虫、小动物身体被放大了无数倍,能力自然也会被放大,即便是只苍蝇也会变的非常恐怖!”

这时候传来了一声唿哨,我们扭头看去,发现唿哨是达久吹出来的,只见黑色蜂后扭动着脑袋对着达久所在的方向。

达久一跃跳到了黑色蜂后的背上,双手抓住蜂后的触角,嘴里念念有词,黑色蜂后立即展翅振动,扬起灰尘,掀起一股风,发出巨大的嗡嗡声,跟着腾空飞起!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吴添哆嗦道:“这他妈跟直升机起飞似的……。”

喜神在刘广全的控制下想要攻击达久,无奈黑色蜂后飞到了顶上,速度又极快,喜神哪怕能腾空跳起也根本追不上,刘广全只好控制着喜神暂时先稳住了。

达久控制着黑色蜂后在洞顶上方不住的盘旋,大笑道:“今天这个赶尸匠不简单啊,不过那又怎么样还是奈何不了我,哈哈哈,好久没玩的这么开心了,你们运气不错有眼福了啊,这个洞里刚好有我最近刚刚用神器蛊炉培育出来的蚁后和蜂后,这可是我二十来年的心血,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上古神话传说中的坐骑异兽!”

达久念起了咒法,只见土堆金字塔也开始异动,大量土层抖落,金字*裂开来,一个硕大的褐色脑袋从土堆金字塔里探了出来。

不多一会土堆金字塔彻底崩塌了,一只硕大的蚁后钻了出来,很难想象一只蚂蚁居然能被蛊炉培育成一节火车厢那么大,可见这蛊炉确实不虚神器的名头!

吴添紧张的拽着我说:“老罗你快想想办法啊,不然咱们可就死定了,这些怪物就像外星生物似的,怎么对付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达久口控制着巨型的蚁后朝我们这边过来了,刘广全赶紧带着喜神赶了过来,我们不住的往后退着。

刘广全说:“罗辉兄弟,这怪物体型太庞大,怕是喜神也奈何不了,况且……。”

刘广全话没说完突然闷哼了一声,嘴角渗出了血了,站立不稳踉跄了下,要不是刘小才扶了他一下恐怕他都摔到了。

我忙问:“刘师傅你怎么了?”

刘广全摆摆手没有吭声,刘小才气愤道:“还不是你们害得我师父要用还魂功,喜神暴戾异常极难控制,需要耗费大量的法力,我师父被反噬了!”

眼下我没功夫跟刘小才争辩,我看了下大家伙,芭珠法力消耗过度昏迷不醒,杜勇和麻香奄奄一息,刘广全遭到了反噬,战斗力损失了大半,朱美娟和吴添又没能力去对抗达久,就只剩下我多少还有点能力,只是阿赞的黑法能不能对这些蛊化的怪物起作用还是未知数,因为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术法,不过出路被封死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想要活着出去就只能杀了达久!

蚁后已经快爬过来了,身躯的黑影已经笼罩了过来,一股腥臭味袭来,我敢肯定这只蚁后绝对能吃人,我闭眼深吸了口气,手中紧紧握着灭魔刀,打算做殊死一搏了。

刘广全似乎意识到我要干什么了突然跨步上前拦在了我面前,压低声音说:“罗辉兄弟,别犯傻,冲过去只会送死,你的泰国黑法跟这不是一个路子,这只蚁后既然是神器蛊炉培育出来的估计什么咒法也不怕,唯一的办法就是物理攻击,你朋友被困蜂巢多日奄奄一息,要赶紧离开才有生还的希望,现在你是唯一能带他们离开的人了,所以这个险你不能冒,让我来!”

我沉声道:“刘师傅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救朋友的是我,这个险怎么能让你冒?我罗辉干不出这种事来!”

刘广全干笑了两声说:“你能这么说就够了,虽然我们才认识短短的一天,但时间不能说明什么,你能在生死关头这么说,足见你的人品,我刘广全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很荣幸,你什么都别说了,达久切断了我们的后路,但他嚣张的忘记了封锁来时的洞口,你快带着你的朋友从那里离开,我控制喜神牵制住达久,我要让喜神彻底失控!我刘广全一把年纪了,反正已经活够本了,死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事,而且我已经遭到了反噬,感染到了怨气,活不了多久了,与其大家都死在这里倒不如让我一个人死,来换取大家的生的机会!”

“刘师傅……。”我的话没说完刘广全就低吼道:“快点走,带上我徒弟一起走!”

这种情形让我抛下刘广全就这么离开我压根办不到,迟迟不愿离开,吴添把心一横,上来拽起我说:“老罗快走,刘师傅说的对啊,再不走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了,杜勇和麻香也白救了啊!”

我甩开吴添说:“不行!”

站在一旁的刘小才早已经泪流满面,刘广全看向了刘小才说:“阿才,你最了解师父的脾气了,知道该怎么做吗?”

刘小才看着刘广全坚定的点了下头,抹了一把泪就过来拽起我,咬牙道:“走!我师父让你走啊!”

没想到刘小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让我很意外,不过看的出来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的。

第694章 邪器蛊炉

事已至此我无法在坚持了,不然就辜负了刘广全的一番苦心了,我把心一横决定离开了,杜勇和麻香已经被朱美娟分开了,我和吴添分别背上准备离开,芭珠这时候慢慢醒转了过来,看着麻香和杜勇默默垂泪。

刘小才一步三回头的带着我们朝来时的洞口过去,眼中噙满了泪水。

我回头看去,只见刘广全牵引着喜神不停的念咒摇铃,喜神双脚离地悬浮而起,在空中狂躁的咆哮,身上溢出的黑气将它整个都笼罩住了,看上去非常吓人。

刘广全视死如归,脸上扬着淡然的笑容,突然他将手中的麻绳给放了,喜神顿时犹如一团黑火扑向了蚁后,刘广全盘坐下来闭上眼睛不停念着咒法,喜神彻底失控,抱着蚁后撕咬纠缠,黑气在蚁后身上萦绕,蚁后感受到了痛苦在地上翻滚挣扎,肢体都被喜神撕咬的掉落了。

吴添吃惊道:“喜神发狂真恐怖,幸亏是对着这只蚁后,要的对着我们……。”

话音未落朱美娟就大喊:“快跑啊,达久过来了!”

我们抬头看去,只见达久恼怒的驾驭着蜂后朝我们飞过来了,身后还带着一群蛊蜂。

我们回过神朝洞口跑去,这时候蛊蜂忽然大量飞来组成了一张蜂网,拥堵在洞口阻断了我们的退路,大家都慌了神。

就在我没了主意的时候背上的麻香忽然动弹了下醒来了,她凑到我耳边,气若游丝道:“罗辉,这样没有用的,我和杜勇在这里跟他斗了很久都无法逃离,达久的蛊物太强,不是一般的术法可以对付的,最终被他控制在了蜂巢里……。”

我急道:“麻香,那我们怎么办啊?”

麻香喘道:“蛊炉、蛊炉,快去拿蛊炉,蛊炉就在蚁后巢穴的下方。”

我说:“这时候就别提什么蛊炉了,逃命要紧啊。”

麻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拿蛊炉要挟达久,我们才有机会离开。”

我这才明白过来,将麻香放下交给吴添和刘小才照顾,说:“你们尽量拖延着达久,我去找蛊炉,拿到了蛊炉达久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了!”

说罢我就朝土堆金字塔的废墟跑去,达久马上明白我想干什么了,立即控制蜂后朝我飞来,我赶紧匍匐趴在了地上,蜂后从我头顶掠过,爪子将我的衣衫都给抓破了,幸好我趴的及时才没有受伤。

芭珠回过神,撑着虚弱的身体控制金蚕蛊去击破那张蜂网,达久见状又控制蜂后飞到那边去了,我赶紧爬起跑向土堆废墟,土堆很松软就像流沙似的,我用力跺了两下,土堆中间顿时崩塌往下陷,我往下坠重重摔到了地上。

我爬起来拿出手电四下一扫,发现在蚁巢的下面有个很小的洞穴,洞穴里潮湿异常,洞壁上爬满了各种喜欢生活在阴湿之地的昆虫,并且比平时大了许多倍,在洞穴的中间有个小石台,石台上放置着一个花篮形状的青铜炉,青铜炉上长满了绿绣,还刻着各种狰狞的异兽纹饰,血迹已经浸透了的青铜炉,看上去很特殊,只见从青铜炉的炉口缝隙不断有各种被蛊化过的狂暴昆虫爬出,密密麻麻,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这应该就是蛊炉了,这远古时期的蛊炉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活人的鲜血,才将青铜变成了红色,靠吸收活人的血作为燃料才能培育出特殊的蛊虫,这样的神器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杀人邪器,留着简直就是祸害人,还不如毁了它!

想到这里我靠了过去,抱起蛊炉就想摔个稀巴烂,这时候上方突然传来吴添惊呼的鬼叫声,我这才回过神,眼下还不能毁了蛊炉,要先用蛊炉要挟达久放了我们。

我抱着蛊炉爬了上去,只见吴添等人已经疲于奔命,瘫倒在地上,刘小才和芭珠靠在一起大口喘气,奋力的用各自的手法对抗着达久,达久控制着蜂后仍在洞顶盘旋着,另一边蚁后已经四分五裂,残肢散落一地死去了,喜神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黑气正在它身上消散,刘广全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边上吐着一摊子血。

我高高举起了蛊炉,朗声道:“达久,快放了我朋友,要是你不放我马上就毁了这蛊炉!”

达久驾驭着蜂后缓缓降落,目光凝重道:“小子,你胆敢动我的宝贝,是不是活腻了,不要以为拿到了蛊炉就可以要挟我……。”

不等达久说完我就把蛊炉重重的摔在地上,蛊炉哐当一声,盖子崩裂飞了出去,里面大量的蛊虫爬了出来四散爬去。

达久显然被我的举动吓到了,表情大变,怒吼道:“你疯了嘛,这可是上古神器,毁了可是人类损失,也是你的损失,难道你不想让你的朋友恢复行走吗?!”

我哈哈大笑:“你太小看我了,还以为我会抢夺你的神*炉,不会毁了它是吗?你错了达久,我对蛊炉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东西对你对许多人来说可能是神器,一旦拥有就可以做很多事,成为功成名就的宝物,但对我来说它一、文、不、值,需要用那么多活人的鲜血作为练蛊的材料,这种邪门的杀人机器要它作甚,我相信我的朋友也不会为了自己能够行走去杀人!”

杜勇已经醒来了,虽然他很虚弱,但还是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他说:“虽然我不太喜欢别人为我做主,但罗辉说的没错,我杜勇就算这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也不愿为了一己私利去杀人,早知道这蛊炉要用活人鲜血作为材料我就不来了,浪费精力啊。”

我欣慰的看了杜勇一眼,说:“老杜你别担心,我相信就算你站不起来了,麻香和芭珠也不会离你而去,再说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没准很快就可以站起来了,实在治不好还可以用机械骨架,托着你站起来!”

杜勇点点头说:“老罗,你放心大胆的毁掉这邪门的玩意,我杜勇不需要!”

第695章 被困魔窟

我从土堆上跳下抱起蛊炉要继续砸。

达久顿时慌了神大喊大叫:“住手,快住手!你知道这蛊炉是什么嘛,它是神话传说中蚩尤的九黎壶也叫炼妖壶,是上古的异宝,是我耗费毕生的精力才找到……。”

我放下了手冷笑道:“我才不管这破炉子叫什么,要我不砸也可以,先放我朋友出去!”

达久盯着我手中的蛊炉迟疑片刻,大手一挥,只见封锁在洞口的蜂网立即四散,我沉声道:“小才,背你师父离开,大家快走!”

刘小才背起刘广全钻进了洞口,吴添只好背着杜勇跟了出去,芭珠也背着麻香出去了,只剩下朱美娟迟迟不愿离开。

“小美,你快走。”我催促道。

朱美娟眼泪婆娑道:“罗哥,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知道朱美娟担心我,这让我心里一阵温暖,但我必须让她先离开,说:“小美,我有蛊炉在手达久不敢把我怎么样,从这里到溶洞外面还有一段路程,我要留下牵制住达久,等你们安然无恙的出洞后我会赶去跟你们汇合,小美你放心,罗哥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朱美娟还是一动不动,泪雨凝噎,许久才下定了决心,抹了泪水说:“罗哥,记得你说过的话,你一定要言而有信活着回来,我等你!”

说完她才依依不舍的调头钻进了洞,蛊王达久操控蛊蜂再次封锁了洞口,这里就剩下我和达久两人了,蜂后振翅的声响也停了,偌大的溶洞安静的可怕,气氛很怪异。

达久大笑道:“好一对痴男怨女,真是让人感动的画面啊,好了,我把你的人都放走了,现在可以把蛊炉给我放下了吧?”

我哼笑道:“溶洞是你的地盘,只要他们还在溶洞里你随时能把他们抓回来,我可没那么傻,他们从溶洞出去还要一段时间,我要等他们真的出去了才把东西还给你。”

达久咬牙切齿道:“罗辉,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蛊炉在你手上就能要挟我了?别做梦了,我想夺回来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冷冷道:“少说大话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怕我毁了蛊炉就直说,何必说的冠冕堂皇。”

达久哈哈笑道:“这神器蛊炉是以青铜打造,还融入了上古时期的陨铁材料,坚硬无比,你觉得是你想毁就能毁掉的吗?除非能用绝对高温才能毁了蛊炉,你以为凭你摔几下就能毁了,你未免也太小看这蛊炉了吧?”

我顿时心虚了,达久并没说错,青铜器本身就难以破碎,加上又是传说中的神器,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毁掉的,既然没法拿这蛊炉要挟达久,那他为什么还要放其他人离开,我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再看达久,只见他嘴角扬着怪异的笑容,我有些发毛了。

达久忍不住仰天大笑道:“蠢货,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了吧,我是故意放他们走把你留在这里的,因为我发现你体内有一股极为阴邪的血气,如果用这血气作为蛊炉的燃料,蛊炉必定十分喜欢,培育出来的蛊虫威力会更强大,你一个人的血就能顶那么多人的血了,放他们走也没什么了,哈哈哈!”

我倒吸了口凉气,我体内这股阴邪的血气应该就是孕妇灵!

达久阴笑着从蜂后上跳了下来,淡定的朝我走过来,我抱着蛊炉一步步后退,举起蛊炉想要摔在地上。

达久一点都不在乎,扬着阴笑说:“你摔啊,随便你怎么摔都没所谓了,哈哈哈。”

我已经退到了洞壁贴着了,根本退无可退了,虽然达久有可能是在跟我玩心理战,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已经处在了下风,蛊炉举在手上迟迟不敢摔下去,我想了想索性放弃了摔蛊炉。

达久在离我十来米的地方驻足了,沉声道:“罗辉,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路是留在这里,我养着你,每天慢慢放你的血供养蛊炉,你吃好喝好源源不绝的给我造血,直到我的蛊虫炼化成功我放你走;第二条路就是我现在直接杀了你,一次放完你体内的血供我培育蛊虫,人是求生不是求死,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的怎么选吧?我给你个建议,还是选第一条路比较好,不管对你自己还是对我都大有好处。”

我咬牙道:“做你的春秋大梦,你这种人会活着放我离开?不管我选哪条路最终你还是会杀了我以绝后患,我才没那么笨,我罗辉就算死也不会帮你培育蛊虫去祸害人!”

达久皱起了眉头:“你这可是自取灭亡,你可考虑清楚了啊。”

我哼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死,如果我没猜错,你需要的血是活血,否则你也不会想办法把我们骗进洞里了,在客栈就能杀了我们取血,我完全可以在你动我之前就自杀,到时候我死了血也成死血了,看你怎么用我的血培育蛊虫。”

达久眉头深锁一声不发,双手握拳,显得很恼火,看来我猜的没错,达久确实需要我的活血!

我们就这样站着怒视对方,形成了僵持局面。

我的思绪飞转,达久已经动了杀心,这么僵持下去对我太不利了,他有句话说的没错,人是求生不是求死,更何况朱美娟还在外头等我汇合呢,我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了,眼下也只能先拖住了,只要拖住了大家伙都能逃出去,我相信他们不会就这么抛下我不管,一定会想办法救我。

想到这里我放下了蛊炉,吁了口气说:“你赢了,我选第一条路,希望你到时候信守承诺。”

达久放肆的大笑说:“这样就对了,只要你乖乖的听话,等绝世蛊虫练成我就放你离开。”

虽然我并不相信达久会放我离开,但至少这样我不用马上就死,这么一来就存在转机了。

达久拿回蛊炉,推着我下到了蚁巢下面的洞穴里。

第696章 鬼妻娜娜

达久把我关在了暗无天日的洞穴里,还用蛊虫咬我,迫使我浑身发麻无法动弹,然后割破我的左手腕放血,我感觉体温在慢慢下降,冷得人直哆嗦。

达久用蛊炉接了满满一炉的血才心满意足的给我包扎了伤口,拍拍我的肩膀诡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待会我弄点吃的给你补补血,罗先生你有口福了,我给你弄点高营养的虫蛹吃,哈哈哈。”

达久大笑着爬出了洞口,并封锁了洞口。

我感觉自己无助的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也不知道朱美娟他们此刻怎么样了,希望他们能尽快脱离危险,这样即便我死了也值得了,由于失血过多我感到了疲惫,想着想着就沉沉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达久又回来了,果然给我带来了烤过的虫蛹,我不愿吃他就强迫我吃下去,同时还割破我另一只手腕放血……。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里不知道被关了多久,我已经分不清时间了,意识也开始模糊,脑子很混沌,甚至连达久什么时候离开、期间来过几次放我的血都不知道,只是浑浑噩噩的睡睡醒醒,不过我发现我的手腕和脚腕都被包扎了,最少放过四次血了。

这天我睡的朦朦胧胧,忽然符螺发出了尖锐的示警声,让我一阵耳鸣,耳膜被震的生疼,紧跟着我就陷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

等黑暗褪去的时候我恍惚间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河水静静的流淌着,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大着肚子背对着我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好像是个孕妇。

孕妇轻抚着肚皮看向远方,夜晚的微风撩起她的长发,在月光的映衬下,我在河水里看到了孕妇的脸,这一看顿时就被吓的坐到了地上,孕妇的脸很恐怖,呈青灰色,甚至有部分是腐烂的,整张脸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就像一颗骷髅头,这分明是一个死人的脸!

“你、你是谁?”我哆嗦道。

孕妇发出低沉声音:“你不认识我吗,我一直在你体内。”

我吓的在地上往后缩,还狠狠掐自己的脸,发现一点都不疼,这么说我是在梦里了?

孕妇发出瘆人的笑说:“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在梦里,我在托梦给你。”

我不住的喘着气说:“这是怎么回事?”

孕妇说:“虽然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但一直以来你都在练习陈道长的心法,再加上阿赞峰的阴神纹身和咒法加持,这就像几道屏障我很难突破,所以一直无法托梦,只是偶尔泄出怨气冲破屏障,你才失控和做梦,这次你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濒临死亡,陈道长的心法和阿赞峰的阴神纹身、咒法加持效果大大降低,我才有机会托梦。”

我愣住了,这么说我一直感应不到孕妇灵是因为陈道长的心法和阿赞峰的阴神纹身?

孕妇说:“我的怨气虽然被化解了不少,但这么做却让我无法给你托梦,只能受困在你体内被迫跟你融为一体,反而会让你的体质越来越阴,人跟阴灵共融始终不是好事,对你的伤害是无形的,会缩短寿命,未来还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我寄生在你体内虽然是个意外,但只要完成了我的诉求,我就会离开了,所以我借着这次机会向你托梦,希望你帮我完成诉求。”

我说:“你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诉求?”

孕妇迟疑了会说:“你知道泰国曼谷的鬼妻娜娜庙吗?”

我点头说:“知道,鬼妻娜娜庙在泰国的知名度很高,这座庙在曼谷一条很不起眼的小巷里,里面供奉着鬼妻娜娜和他的孩子,泰国人深信娜娜灵验,每天前往祈福的人络绎不绝,我记得在泰国的时候跟黄老邪去办事经过了鬼妻娜娜庙,还进去看了眼,里面很阴森,端坐庙里的鬼妻娜娜透着一股诡异,贴满金箔的不朽尸身,戴假发、涂口红、画眼影,看得人起鸡皮疙瘩,凡是来参拜的游客都会为她添购新衣、化妆品,再献上花朵,甚至有人请来舞娘在鬼妻娜娜面前跳舞供她欣赏呢,据说鬼妻娜娜庙已成为泰国当地有名的求牌阴庙……。”

话没说完我忽然一个惊颤,惊呼道:“难道你就是……。”

孕妇点点头:“没错,我就是娜娜!”

我已经懵了,没想到我体内的孕妇灵竟然是泰国传闻中的阴神鬼妻娜娜,这到底怎么回事?!

鬼妻娜娜叹了口气,哽咽道:“我出生在乱世,丈夫叫马戈,他去前线打仗的时候我已经怀有身孕,我每天都会坐在小河边盼着他回来,因为我长的漂亮,所以当年有很多仰慕者,我丈夫马戈去前线打仗后村里人谣传我与其他人偷偷交往、背叛丈夫,种种流言蜚语让我怨忿交错,在生产当天难产,我与肚子里的孩子双双过世,呜呜呜……。”

鬼妻娜娜哭的让人心碎,我安慰道:“难怪第一次我梦到你坐在小河边了,原来你是在等前线的丈夫回来,娜娜,你别难过了,我理解那种被人误解的痛苦。”

鬼妻娜娜突然发怒,吼道:“不,你不是我!你不会理解我的痛苦和屈辱!”

她的怨气产生了一股强烈的阴风,吹的我浑身直打冷颤,我赶忙摆手说:“不是当事人确实很难理解。”

鬼妻娜娜慢慢平静了下来,我这才小声问:“那后来呢?”

鬼妻娜娜说:“我和孩子死后产婆将我草草埋葬荒野,她还贪心的拿走了我手上的戒指,那可是我和丈夫的定情物,我化作厉鬼将她给杀死了,之后成了孤魂野鬼徘徊在村落里,在此期间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师父鬼王摩达来到了村子,挖出我的尸体烧我下巴上的尸油,我满心以为他会超度我,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后来这瓶尸油传到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手中,后来有个龙婆僧听说了我的事才将我的尸体挖出,塑了金身,又念经加持我的怨念才得到了平息,龙婆僧还将我的事迹传播了开来,我这才被人歌颂,村民还给我修了庙供奉我的金身,虽然我的冤屈解开了,怨念也平息了,可我并不想要这些,呜呜呜……。”

第697章 娜娜的力量

我明白鬼妻娜娜什么意思了,问:“你是想跟丈夫、孩子一家三口团聚?”

鬼妻娜娜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说:“娜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如果我能活着一定回泰国去你老家的村落,想办法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鬼妻娜娜回头冲我笑了下。

我迟疑了下问:“你丈夫马戈还活着吗?”

鬼妻娜娜没有吭声只是茫然的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什么意思,我感慨道:“可惜我就快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你的诉求,唉。”

鬼妻娜娜说:“不用怕,你现在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我可以在你身上现身,你越弱我就越强,你用我的力量可以打败坏人,他毕竟只是个人无法跟阴灵抗衡!”

我激动道:“真的吗?”

鬼妻娜娜点头说:“当然了,不过你记住我的力量只能维持五分钟左右,所以你必须在五分钟内打败坏人,否则你就很危险了。”

我好奇道:“为什么?”

鬼妻娜娜说:“因为你是人我是阴灵,你用我的力量会破坏你的身体机能,超过五分钟就会出事,轻的身体遭到破坏,严重的会失控甚至死亡,我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我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画面突然就消失了,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弹坐了起来,我慢慢抬起双手看了看,只见双手上经络暴起,血管里好像游走着黑色的血气,表皮上透出一层淡淡的黑气,我感受到了心脏在强有力的跳动,泵出汹涌的气血,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深吸了口气说:“娜娜,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等我帮你完成诉求!”

我来到了洞口抬头看去,洞口被一块石头封锁着,推了推发现很重,要是不使劲根本推不动,我握起了拳头嘀咕道:“不知道娜娜的力量怎么样……。”

我试着一拳打在了石头上,在我击中石头的瞬间,表皮上的黑气全都凝聚到了拳头上,只听“嘭”的一声,石头上粉尘脱落,下一秒石头就出现了裂痕,崩裂了开来,荧光照进了洞里。

我心惊不已,阴灵的力量果然厉害。

我站到洞口下往上一跳,人就像炮弹似的飞出了洞口,要不是收的及时我差点就直接跳上了溶洞的顶上了,要知道这溶洞高度可有十来层楼那么高!

我落到了地上四下环顾,只见那只蜂后就在土柱子边上趴着,达久就在土柱子的顶端盘坐着,闭着眼睛念着咒法,蛊炉就在他的身前冒出殷红的血色烟雾。

这真是个好机会,趁达久专心练蛊我可以要了他的命,我只有五分钟时间,当下不做其他思想了,拔出灭魔刀准备跳起,只是灭魔刀忽然抖动了起来,我的手顿时就发麻了,根本控制不住,与此同时符螺也开始示警,耳畔传来尖锐的示警声。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响起了鬼妻娜娜的声音:“摘下符螺,不要用灭魔刀,这两样东西克阴物,对我有束缚作用,会让你无法发挥我的力量,你直接用拳头就行了,坏人是肉身扛不住这样的拳头。”

我马上摘掉符螺跟灭魔刀一起扔到了边上,不舒适感马上就消失了,然后一跃跳起,握拳就扑向达久。

眼看我就要击中达久了,达久突然睁开了眼睛,满脸骇然,不过他反应极快,往边上一闪,我这一拳直接击中了土柱子的平台,平台顿时裂开,导致整根土柱子都崩塌了,达久吹了唿哨,只见蜂后立即盘旋飞上来,达久抱起蛊炉跳到了蜂后上飞到了角落里。

我随着土柱子的崩塌往下落去,但我竟然能很好的控制住身体平衡,鬼妻娜娜的力量控制着我稳稳的站到了地上。

达久骇然不已,沉声道:“你都奄奄一息了,怎么突然产生了这么强大的力量,还跳的这么高,这是什么邪门的功法?”

“你不用知道!”我没时间跟达久废话,再次跳起扑向蜂后,也许是鬼妻娜娜的力量让我的视野变的极为清晰,就连蜂后振动的翅膀在我眼中都成了慢动作,我都能看到蜂后打算往哪个方向飞了,于是我提前出拳封住路径,达久控制蜂后飞过来后直接就撞上了拳头,我一拳就打中了蜂后的腹部,蜂后圆鼓鼓的肚子顿时破溃,喷射出大量的汁液,掉落出大量的蜂卵。

蜂后受到重创很快就停止了振翅,摇摇欲坠,达久怎么控制都不管用了,蜂后垂直从空中掉下去,达久顺势跳离蜂后落到了地上,蜂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死去了。

达久看着蜂后惨死心痛不已,痛心道:“老大,我的老大啊……。”

我重新落到了地上,达久怒目圆瞪着我,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了。

达久咬牙切齿道:“我不管你这是什么邪门功法,今天我要你的命!”

达久说着就张大了嘴巴,突然从他的嘴里飞出了大量的黑色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黑压压的一片朝我袭来,我骇然不已,没想到达久的身体里有这么多虫子,这家伙根本不是正常人了,跟王继来有的一比了,也是个蛊人!

我不知如何应对了,只能急急后退,这时候鬼妻娜娜的声音又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不用怕,这些虫子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什么都不要管,冲着人去就行!”

有鬼妻娜娜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扬起拳头迎着飞过来的虫子就冲向了达久,鬼妻娜娜果然说的没错,这些虫子根本就无法近我的身,虽然有些黏在了我的皮肤上,但很快就被黑气给熏的掉落了。

达久吃惊不已,急急控制虫子飞回去,眨眼功夫大量的虫子就在他身前搭起了一道虫墙,硬生生接下了我的一拳,达久顺势退到了角落里,喘息道:“我明白了,你借用了你体内阴物的力量,没想到你还能办到这种事,我太小看你了,早知道就该直接杀了你!”

我哼笑道:“你的脑子还转的挺快的,不过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哪里跑!”

我不由分说就再次朝着达久扑了过去。

第698章 众志成城

达久见形势不对当即抱着蛊炉想跑,不过我的动作已经变的极快了,达久根本来不及控制虫子保护自己了,躲无可躲之下为了保命他下意识的拿蛊炉挡了一下,我的拳头一下击中了蛊炉,虽然我的手被震的发麻,还流了血,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反倒是蛊炉居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痕,没想到鬼妻娜娜的力量这么厉害,甚至都能对所谓的上古神器造成伤害。

达久震惊不已,双手直哆嗦,突然他笑道:“你流出的血是都快成黑色的了,老弟,阴邪力量可不好用啊,要是在几分钟内你伤不了我那死的可是你啊。”

我颤抖了下,没想到达久对这种力量挺了解的,这让我乱了方寸,鬼妻娜娜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镇定,不要受他影响,他比你更紧张,不要给他喘息机会!”

我当即稳住了心神,咬牙再次跳了过去,达久果然比我更慌,调头拔腿就跑,我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了,不过我有鬼妻娜娜的力量加持他根本就跑不过我!

很快我就一拳击中了达久的背部,达久当即一个踉跄摔倒滚出去老远,他撑着爬起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只见他抹掉嘴角的血,诡笑道:“阴邪的力量还真是厉害啊,可惜还是要不了我的命,别忘了我可是苗疆蛊王,我的身体早就异于常人了,五脏六腑和血管里都有蛊虫,它们在奋力护住我的器官,只要能撑上几分钟,你就完了,哈哈哈。”

我很是焦急,大口的喘着气,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鬼妻娜娜的力量正在消失,我提气正要再次冲上去对付达久,鬼妻娜娜突然说:“停下!”

我收住了脚步问:“怎么了?”

鬼妻娜娜说:“没想到这坏人还有这样的本事,时间差不多了,在不停下你可能就没命了!”

我握着拳头很不甘心,说:“娜娜,在给我几分钟吧,我一定要解决他,小美和大家伙还在外头等我呢,我一定要活着出去,你要是现在离开了我也是个死,还不如在给我几分钟跟他拼了!”

鬼妻娜娜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在给你几分钟会害死你的。”

我说:“被你害死和被他杀死根本没区别,如果在死前能杀了这个祸害,我宁愿被你害死,身体机能改变就改变吧,快点啊。”

鬼妻娜娜说:“我说不行就不行,这意义是不同的,我的怨念好不容易跟着你积福报化解完了,如果我把你害死了那一切就白费了。”

我说:“娜娜,求你了……。”

鬼妻娜娜不在作声了,我发现身上的黑气正在渐渐消散,虚弱感渐渐袭来了,我慌了神大喊道:“娜娜,你别走啊,别啊……。”

可惜鬼妻娜娜根本就不听我的,很快我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蛊王达久一边咳嗽一边大声的笑道:“哈哈哈,力量消失了吧,罗辉,看样子你是不想活了,就让我送你一程,死在我的手上可不丢脸。”

达久扬着怪笑慢慢朝我靠了过来,眼看他就要靠近我了,我感到了死亡的气息,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达久动手。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轰”的一声,我和达久都惊了下,我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通向山崖洞口的大石被推开了,大量穿着民族服饰的苗人冲了进来,而带头的正是麻香和芭珠!

麻香朗声道:“罗辉,我们来救你了!”

看麻香的状态应该恢复正常了,还不等我回过神,进来的洞口上的蛊蜂封锁也被驱散了,吴添、朱美娟和刘小才,在他们的身后也同样有很多苗人,这些苗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有的脖子上绕着蟒蛇,有的身上都是刺青。

朱美娟眼含泪花哽咽道:“罗哥,我们来救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我激动的热泪盈眶。

麻香招呼着一大群苗人冲了过来,一下将达久给团团包围了,达久抱着蛊炉紧张的四下环顾。

麻香指着达久说:“达久,今天我要为师父和那些无辜死在你手上的蛊师、草蛊婆报仇!”

达久故作镇定仰头大笑:“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麻香哼道:“以往我们都是单打独斗才让你得逞了,现在大家团结在一起,我不信你有三头六臂,就算你的蛊虫有多厉害,我不信你能把所有蛊师和草蛊婆都杀了,整个苗疆的蛊师都在朝这边汇聚过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蛊师们纷纷附和,一时间群情汹涌。

吴添将我拖到了边上来,朱美娟突然扑上来死死抱住了我,放声就哭,我赶紧安慰道:“小美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活着嘛,放心,只不过被放了点血,还死不了,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我在这里被困了几天了?”

朱美娟这才抹了泪跟我说起了怎么回事,原来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四天了,在这四天里朱美娟心急如焚,几次冲动的想返回溶洞救我,都被麻香给阻止了,麻香猜到达久留下我的意图了,所以她没有急着回来救我,而是等身体恢复后用蛊虫通报了苗疆一带的蛊师和草蛊婆,这些蛊师和草蛊婆基本上都跟达久有仇,有的是师父被达久杀了,有的是徒弟被达久杀了,接到麻香的蛊虫通报后全都赶来了,麻香等赶来一批人后将大家分成两路,前后包抄,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我吁了口气说:“幸亏有麻香在才没乱了方寸,要是你们贸贸然回来,那我做的牺牲就白费了,对了,杜勇和刘广全师傅呢?”

吴添说:“杜勇被安排在客栈休息了,至于刘广全师傅……不太乐观了,反噬很厉害。”

刘小才说:“罗先生你别担心,我师父虽然遭到了强烈的反噬,但一时还死不了,我已经联络了其他赶尸师傅了,他们得知当年失踪的赶尸匠都是被蛊王达久所害,也都聚集在一起赶过来了,当年的事是赶尸一门的耻辱,他们要一雪前耻,如果这么多赶尸匠能来,那我师父就有救了,大家集中力量可以镇压住还魂功的反噬!”

这消息真是太让人振奋了,我做的一切没有白费,麻香说的没错,今天就是蛊王达久的死期了,我不信整个苗疆地区的蛊师和赶尸一门的众多高人还对付不了一个达久!

第699章 煎熬等待

我们正聊着那边传来了动静,只见麻香带领蛊师、草蛊婆对达久发动了进攻,天上、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处都是虫子了,达久被虫阵团团包围,不过他表现的很镇定,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我忽然想起了达久提过的话,连忙喊道:“麻香,你们要小心了,这个溶洞系统里还有达久培育的……。”

话没说完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粉尘脱落,碎石如雨,洞顶大量的蜂巢掉落,蛊蜂成群飞舞,众人有些慌了神,赶忙施法驱赶蛊蜂,与此同时墙面炸裂开来,几只身体黑亮硕大的甲壳类巨虫就像卡车一样撞破洞壁爬了出来,巨甲虫的触角就像钢刀似的,直接挑起一名蛊师,刺穿他的身体,众人被这一幕吓的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麻香马上站出来控制局面,这才稳住了众人。

麻香退到我身边说:“罗辉,达久就交给我们来控制吧,你跟大家先撤出去,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是我们苗人的内部战争,你已经做了该做的了。”

眼下的情况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了,于是只好点头答应了,提醒麻香小心后刘小才带着我们从后方的洞道出去,在大家的协助下我们顺利爬上山崖脱离了危险。

外面仍旧下着雨,但雨势明显减弱了不少,达久骗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发生,我们顺着山路很快就返回了客栈,杜勇就在客栈门口等我们,看到我们他喜极而泣,撑起拐杖紧紧抱住了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我们去屋里看望了刘广全,刘广全被绳索捆绑在棺材板上,状态十分亢奋,眼睛充血都变成了红色,身体皮肤都变黑了,还在不停的挣扎扯着喉咙大叫。

刘小才黯然神伤道:“师父被反噬的失去了自我的意识了。”

我有些内疚,说:“对不起阿才,刘师傅都是为了帮我们才变成这样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小才打断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算了,这是我师父自愿的,怨不了任何人,希望赶尸一门的高人能尽快赶来,如果迟了反噬侵入心脉那师父就没救了……。”

刘小才坐在了边上,眼眶发红的守着刘广全,我们不便打扰就退到了边上去。

朱美娟担心道:“不知道现在芭珠和麻香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安慰道:“放心,有那么多的蛊师和草蛊婆在场,应该不会有事。”

吴添鄙夷道:“你这哪是安慰人,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人根本就是些乌合之众,想要对付达久这样的人谈何容易,达久培育出来的庞然大物一只就能搞死一大片,不过好在人数够多,还有人不断的赶来,加上赶尸一门的高人过来,但愿能弄死达久吧。”

吴添倒是说的没错,这不免让我为麻香和芭珠担心。

我们在门口焦急的等着麻香和芭珠,老窝山的山林里时不时有成群的飞禽惊起飞出,以及野兽的不安嗥叫,可见山体溶洞内的战局有多激烈,都已经影响到山中的飞禽走兽了。

客栈门前时不时有三五成群的苗人蛊师经过,他们正源源不绝的赶赴战场,这荒无人烟的山里突然变的热闹了起来,我们几个也没闲着,朱美娟和吴添去山溪边打水,杜勇负责烧水,我则负责在客栈边上的大树下给路过的蛊师端茶送水,眼下我们只能做这些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了,谁也想不到一个达久竟然牵动了整个苗疆的蛊术界。

傍晚时分,陆续有赶尸匠赶来了,刘小才早早就在门口迎接他们了,在几个赶尸匠的共同努力下刘广全的反噬得到了遏制,逐渐恢复了人样,只是还昏迷不信,但已经没有大碍了,这让我松了口气,没那么内疚了。

这天夜里鹿凡突然出现了,我这才想起我们跟他的五天之约,吴添看到他就来气,抱怨个没完,但鹿凡根本不搭理他他也觉得没趣。

鹿凡似乎有些不高兴,说:“罗盟主,山里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有些人发现了我的驻地,打扰我的生活,我很不喜欢,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只好把蛊王达久藏匿在老窝山中的事以及我们跟他周旋的事说了遍,鹿凡虽然还是不高兴,但多少能理解也不提这事了,只是说:“既然来了这么多帮手,那用不着我给你们带路了,我走了。”

我想叫住鹿凡可他已经钻进林子消失在了视野里,无奈只能作罢了。

赶尸匠们在控制好刘广全的反噬后赶赴了山里,有了他们的协助胜算就更大了,我这才放心了下来。

夜越来越深了,可山中的动静却越来越小,变的万籁俱寂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反而让我更焦虑了,我的身体只是失血过多,经过调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不能在等下去了,必须前往溶洞看一看情况了,但我的想法遭到了朱美娟和杜勇的反对,正当我们争执不下之际,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我们全都不说话了,回头朝山中看去,只见老窝山里的一座山峰正在崩塌,山体滑坡发出巨大的动静,而这座山峰正是溶洞所在地!

我们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朱美娟回过神叫道:“芭珠和麻香还在山里呢!”

我拔腿就要冲进大山,然而杜勇却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急道:“老杜你干什么?!”

杜勇脸色凝重,目光坚毅,他说:“你不能进山!眼下这种情况进山只能送死,山体大面积坍塌危险太大,麻香是我老婆,芭珠是我女儿,我比你更急,比你更想进山救她们,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进山!”

杜勇的话把我震撼到了,我逐渐打消了进山的念头,无奈的蹲坐下来一声不发了。

山体崩塌滑坡的烟尘弥漫了老窝山,使得月色变得惨淡,山风将烟尘吹了过来,大家站在风中注视着大山,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祈祷了。

第700章 达久陨灭

许久之后林子里传来了人声,逐渐有影子从烟尘中走出,只见大家伙灰头土脸满身伤痕,彼此搀扶走出了烟尘,我在人群中搜寻着芭珠和麻香的身影,很快我就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是芭珠!

只见芭珠吃力的背着麻香走了出来!

我们激动不已的迎了上去,芭珠示意我们小声点,不要吵醒麻香,我还以为麻香受了重伤,原来只是睡着了。

芭珠背着麻香进了客栈,将麻香安顿在房间里后她才从房间里出来,无力的坐到了地上,我们这才凑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芭珠这才说起了怎么回事,达久的蛊术和他的巨型蛊虫非常强悍,即便有这么多蛊师和草蛊婆都奈何不了他,导致死伤惨重,幸好有麻香的医疗蛊虫蛞蝓进行治疗,这才减少了伤亡,但麻香一人根本无法治疗源源不绝的伤员,因为麻香需要耗费法力操控蛞蝓才能进行治疗,加上她被达久困了好几天本身就元气大伤,所以很快就体力不支无法进行治疗了。

眼看蛊师和草蛊婆、赶尸匠死伤越来越多却无能为力,麻香很焦急,看着达久操控巨型蛊虫肆无忌惮撞击山体伤害同伴,麻香突然受到了启发,召集几个领头的蛊师和赶尸匠商议了自己的办法,于是几个领头的蛊师和赶尸匠带着人马兵分几路吸引巨型蛊虫,巨型蛊虫虽然受到达久的操控,但却没有智慧,只是一个劲的穷追猛打,蛊师们利用巨型蛊虫的冲击力,吸引巨型蛊虫在溶洞系统里展开破坏,没用多久溶洞系统就被破坏的千疮百孔了,加上溶洞系统本身就把这座山侵蚀的中空了,溶洞系统一坍塌导致整座山都崩塌了,麻香则在溶洞坍塌前将蛊师们悄然一拨拨的撤离,当达久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达久和他的巨型蛊虫以及神器蛊炉被永远埋葬在了地下!

这办法真是让人叫绝,我不禁暗暗佩服麻香的智慧,整座山坍塌压下来别说是达久了,哪怕是十个达久也必死无疑了,麻香用这办法不仅仅杀了达久,还救了大量的苗人,说她是蛊术界的英雄都不为过。

我们在客栈盘亘了两天,蛊师们一个个告辞离开了,他们对麻香的付出很感激;赶尸匠们也开始离开了,刘小才带着仍在昏迷中的刘广全向我们辞行,我向刘小才以及赶尸匠们表示了感谢,还给刘小才留了联系方式,一旦刘广全醒来让他马上通知我,我会亲自前往去拜会他们师徒。

众人走后客栈里就剩下我们几个了,麻香、杜勇、芭珠的一家团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感,更多的是快乐,三人成天都黏在一起,芭珠有了阿爹和阿娘别提有多高兴了,这让照顾芭珠多日的朱美娟都有些吃醋了。

经过这次的事后杜勇接受了自己无法走路的现实了,也不再钻牛角尖了,心情大好,还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跟麻香和芭珠永远生活在这里,反正客栈的主人老金子早就死了,这客栈成了无主的屋子,杜勇说要把客栈改造成温馨的家,我想了想就把鹿凡推荐给他了,让他改天登门去拜访鹿凡,相信这点小忙鹿凡不会拒绝,两人以后也算是邻居了。

我们的拯救行动圆满的成功了,看着杜勇一家三口温馨的样子,我总算放下了心来。

我们告辞准备离开了,杜勇一家依依不舍的送我们走出老远,他们站在山上的高点朝我们挥手告别,我回头看去不禁湿了眼眶,希望杜勇和麻香还有小芭珠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

我们回到了镇上,通过电视发现老窝山部分山体坍塌的事已经上了新闻,地质专家说那一带地质复杂山体中空,加上连日的暴雨,导致泥土松软山体滑坡以及雨水灌进溶洞,这里外的动静弄的出现了崩塌现象,好在那一带荒无人烟,并没有人员伤亡,省里派了一架救援直升机过去打了个转,发现并不需要救援只是地质坍塌后就打道回府了,不再过问这事了。

事实上山体里埋葬了不少的英雄蛊师以及一代蛊王达久,还有那上古神话传说中的神器蛊炉!

……

两天后我们回到了店里,韩飞把店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做了好几笔生意,高价卖出了好几块佛牌,这让吴添高兴不已,放心把店交给韩飞打理了,我们几个因为这一趟累的不行,又休息了好几天这才去店里正式投入了工作。

本来我想启程去泰国帮鬼妻娜娜完成诉求,但朱美娟让我别那么累,先在这边多呆段时间陪陪她,免得我一去又是好多天,吴添也说他跟陈露的感情发展到了关键期,要是我去了泰国他就必须每天钉在店里,没时间跟陈露培养感情了,让我留下多呆段时间,帮着处理店里的一些生意,要是我不在会少好多生意。

我综合考虑了下,觉得吴添和朱美娟说的没错,只好把去泰国的事给推迟了,相信鬼妻娜娜也不急于一时,反正现在我知道了诉求,不过我并没有闲着,我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让他先帮我多打听打听关于鬼妻娜娜丈夫马戈的事,以便我到时候去了能直接去完成鬼妻娜娜的诉求。

黄伟民老大不乐意了,但碍于面子还是答应了。

我问了他沈梦的情况,黄伟民说:“沈梦那娘们已经成功帮她的大老板在泰国站稳脚跟了,他们的商业寺庙都稳定了下来,没有龙婆对他们不满了,不过她的心思好像开始转移了。”

我好奇道:“怎么说?”

黄伟民说:“自从上次在公海跟泰国这边的黑势力拉拢关系后,她就让这些人暗中帮他调查老猫留下的那批琥珀阴料,还挺上心的,这事让我觉得很奇怪,你想啊,她背后的大老板孙炳奎有的是钱,这批琥珀阴料就算再怎么值钱也不及他财产的冰山一角,为什么这么上心?我感觉的出来他找这批琥珀阴料的目的不是为了钱。”

第701章 驾考女孩

我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没错,这事确实挺奇怪的,不过再怎么奇怪也不关我们的事,一个老猫都够我们受的了,我们自己的事都还很多,最好别在跟沈梦和她背后的大老板孙炳奎走的太近了,免得惹一身骚。”

黄伟民笑道:“呵呵,话是这么说,可我收了孙炳奎的车子已经跟他们牵扯不清了,再说了又有合作关系,躲不开啊,最重要的是琥珀阴料的事我们可是最早扯上关系的,还差点为此送命,我有点不甘心啊,很想搞清楚这批琥珀阴料的下落。”

这时候店里来了个顾客,韩飞和朱美娟都出去了,我只好哼笑道:“小心好奇害死猫,总之我提醒过你了,别到时候出了事又来喊救命,好了不说了,店里来顾客了。”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招呼客人去了。

进店的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女孩,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刷的发白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扎着马尾,看起来很朴素,像个大学生。

我迎上去问:“妹妹,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女孩有些尴尬,小声的问:“老板,你们店里有没有那种可以消除紧张、稳定心神的佛牌啊?”

我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番,笑说:“怎么,考试太紧张?”

女孩吃惊了下,连连点头说:“老板你可真厉害,一下就猜出来了,确实是考试紧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进考场就紧张的要命,复习的东西全给忘了,发挥失常过不了考试。”

我笑说:“我不是厉害,是做我们这行的要会察言观色,久而久之就能看出一个人有哪方面的需要了。”

女孩还是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说:“总之就是很厉害。”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将她请到了会客区坐下谈,给她泡了茶,这才向她介绍起了佛牌,像她这种情况可以佩戴象神佛牌,象神被称为智慧之神,是一种正神,能增加智慧助学业、事业。

只是我还没介绍完女孩就打断道:“老板,其实我在网上看过一些佛牌的介绍,知道有正牌和阴牌之分,象神算是正牌还是阴牌啊?”

我笑说:“当然是正牌了,我们店里只有正牌。”

女孩咬了下嘴唇,忽然站了起来说:“对不起老板,既然你这里只有正牌那就算了,我想要见效快的阴牌,我看网上介绍说正牌见效慢,但我明天就要考试了,我等不了啊,我已经重考很多次了,要是这次再考不到我就没机会在考了,而且前面考过的也会白费,要重新考了,实话跟你说我已经花了不下三万块了,又是请教练吃饭又是送礼,可现在是机器打分了,根本没用啊,这次要是再失败就不能继续考了。”

我猛地回过了神:“不是学校的考试,是驾校考驾照?”

女孩说:“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我苦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英语考级又或者托福考试呢。”

女孩笑了说:“这些考试没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坐进车里就发晕,脑子就木了,然后教练教的要领全忘了……。”

我想了想说:“不好意思你别怪我说话直接啊,就你说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当司机啊,有些职业并不是谁都适合的,就算让你考到了驾照,多半也会成为马路杀手,这可不是开玩笑啊,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靠驾照啊?”

女孩叹气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还是想考,我已经换六个教练了,现在所有驾校的教练都知道我了,我的事都被他们传开了,把我当笑话,谁也不愿带我,我赌气呢,一定要拿到驾照给这些教练们看,我是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就算拿到了驾照也没钱买车开,我一开始考驾照完全是跟着潮流啊,大家都在考我不考就落伍了,被闺蜜都笑话,所以我考驾照不为开车的。”

我哑然失笑,没想到还有这种理由考驾照的,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当今社会上这种事多了去了,很多人就算考了驾照兴许一辈子都不会摸方向盘。

女孩问:“那你店里到底有没有阴牌卖啊?”

我说:“佛牌要说请,卖这个字眼不太尊重……。”

女孩不耐烦的打断道:“随便了,到底有没有啊,没有我找别家了,我还是从网上找到你们店的广告,专程从武昌那边坐了个把小时的车赶来的呢。”

我琢磨了下,既然只是为了通过一次考试,兴许这阴牌生意能做,只要到时候通过了考试拿到驾照,我在解除她跟阴牌的联系,收回阴牌就行了,就像一次出租阴牌生意,这样既不会对她产生伤害,又能赚到钱了。

我说:“有,但阴牌需要制作,可能需要点时间,你能等吗?”

女孩问:“要多久时间,我约的科目三是明天下午两点的场次。”

我点头说:“时间够了,不过我要先说清楚,这阴牌我只租给你考试用,你通过考试了我就收回。”

女孩诧异道:“还能这样?为什么?”

我解释道:“你在网上可能没看仔细,阴牌是有反噬作用的,对人的伤害很大,很容易出事,阴牌是个双刃剑,能帮人也能害人,我是个良心牌上,不做那些害人的生意,希望你明白。”

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也可以,反正通过考试就行了,大概要多少钱?”

我看这女孩的穿着打扮和她刚才说的话来看,只是个穷学生,也不想太坑她了,于是说:“请阴牌我要冒很大风险,哪怕只是用一天也价格不菲,大概在一千八左右,能接受吗?”

女孩犹豫了下,估计在算自己的钱,只听她自言自语道:“扣掉生活费,够了,我能接受,那我等你制作吧,多久能取?”

我起身拿来纸笔放在桌上,说:“你留下电话号码联系方式,我今晚帮你制作,明天早上你过来取就行。”

女孩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吴丽丽和电话号码,然后付了五百块的定金,这才告辞了。

第702章 黑色天眼

我感觉的出来吴丽丽并不是一个笨的女孩,考驾照应该不会太难,她之所以屡屡失败问题主要出在心理上,从她刚才不停的打断我说话就看出来了,她很焦虑,急迫的想证明自己,不想让人轻视自己,这恐怕是许多农村大学生根子上的自卑感在作祟。

吴丽丽的经济条件应该不是太好,从她刷的发白的牛仔裤以及一千八百块都要算一算就能看出来了,她为了考驾照已经花掉了三万块,这对一个农村大学生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她这些钱多半是借来的,她担心考试通不过又要花钱,心理压力会很大,加上她考驾照是在赌气,急切的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这两个方面的压力导致她心态失衡,人的心理很奇怪,你越急越会发挥失常,屡屡失败就不奇怪了。

其实吴丽丽只要有一个好的心态一定能考过,根本不用请阴牌。

实际上店里并没有阴牌,而且无论是什么阴牌也不可能在一天内就见效,哪怕是超阴牌也得三五天才能起效,我之所以答应下来完全是觉得这女孩挺不容易的,想帮她一把,我早盘算好了,随便给她请块正牌就行了,让她在心理上得到安慰,这么一来她就能顺利通过考试了,赚钱帮人两不误,我骗了吴丽丽,但这种善意谎言无伤大雅,不算不诚信,再说了我也是为她好。

虽然随便请块正牌就行了,但吴丽丽在网上浏览过正牌和阴牌的区别,多少有点正阴牌的常识,用普通的正牌冒充阴牌估计唬不了她,我记得店里有块比较冷门的黑色天眼佛牌,很少有人请,当初我也是看造型别致才让黄老邪给请了当做展览品,同时自己用来收藏的,可我找遍了柜台也没发现这块佛牌,于是我给吴添打去了电话。

吴添半天才接了电话,说:“干嘛呢老罗,我跟陈露看电影呢。”

我问:“店里有块黑色眼睛的佛牌放哪去了,柜台里怎么找不到?”

吴添说:“说起这块佛牌我就来气,你请什么佛牌不好请这种冷门的佛牌,花了将近两万块,贵死了又没人请,本来一直摆在柜台里,但一直没人请,上次方瑶暗中搞破坏顾客把店挤爆,柜台被砸了后我怕丢了就给收起来了,寻思什么时候给退了,这些天事情太多就给忘了,放在收银台抽屉里面了,自己找去,别打扰我和陈露培养感情了,对了,你要这佛牌干嘛,有人请了吗?”

我说:“算是吧,不过是租给人家一天,一千八百块。”

吴添讪笑道:“哎呦,罗大官人终于脑子开窍了,还知道出租了啊,你怎么不干脆卖给人家得了。”

我说:“人家是个穷学生,拿不出那么多钱,再说了我只不过是用这块佛牌唬人罢了,用普通的佛牌唬不住人家,人家有点常识。”

吴添纳闷道:“这是什么情况?我可警告你,这是我们店里最贵的佛牌了,租给人家可别拿不回来了,那就赔死了。”

我说:“具体情况有空跟你说,放心我有数,这顾客是个女孩还是个大学生,相信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丢不了。”

吴添说:“你自己掂量着办吧,不跟你说了,我进去陪陈露看电影了啊。”

挂了电话后我打开了收银台抽屉,在抽屉里面找到了一个首饰盒,这首饰盒还是隔壁刘胖子家的盒子,估计是吴添借来装这块佛牌了。

我打开首饰盒,黑色天眼佛牌果然就在里面,这块眼睛造型的佛牌很罕见,是乌汶府一座寺庙的龙婆住持的独门佛牌,别的龙婆僧还不会制作,产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以寺庙供奉台木头作为主要材料,加入黑蜂胶、天堂花、金属粉铸造而成,然后加持了四年之久,功效全能,且强力转运、增强智慧,属于正牌里的上品,如果说阴牌里有强悍的超阴牌,那这块正牌就是超正牌了,最重要的是加持这块佛牌的龙婆住持已经圆寂了,这么一来这块天眼就成了绝版货了,价值比我进货的时候已经涨了不少了。

虽然正牌的见效慢,但这块天眼却比普通的正牌见效快,不亚于阴牌了,但仍无法在一天内见效,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我主要是用这块天眼的冷门来“骗”吴丽丽。

第二天一早吴丽丽就来店里取佛牌了,我将黑色天眼交给她,她拿在手上端详了老半天问:“看起来确实挺邪门的,黑色的眼睛……就是不知道效果行不行,我今天下午可就要考试了。”

我故意吓唬她说:“效果绝对霸道,这里面可是一个真的人眼,取自一个高僧死后的眼珠,法力无边,然后在外面包浆了一层坟土、尸灰,又在尸油里浸泡了多日……。”

吴丽丽听我这么说脸色有些发白了,拿在手上都不自然,赶紧给塞进了包里,说:“你快别说了,听着怪恶心的,不过我看网上的资料说阴牌都是用死人身体作为材料的,效果厉害就行。”

吴丽丽将剩余的尾款付给了我,为了增加可信度,我按照阴牌的禁忌提醒她小心对待这佛牌,免得遭到反噬。

吴丽丽说:“我会按照要求做的,走了,教练还约了我练车呢,下午我戴着佛牌去参加考试。”

说着她就调头要走,我想起了吴添的提醒,于是叫住了她说:“对了吴同学,麻烦你把身份证复印件留一下吧,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这只是租用的流程谁都一样,免得丢失、破损……。”

话没说完吴丽丽就不耐烦道:“真麻烦,我快来不及了啊,我去隔壁复印身份证就来。”

等吴丽丽把身份证复印件交给我后,我总觉得有点不放心,于是又提醒道:“吴同学,我还有件事要提醒你,佛牌并不是万能的,考试的成功与否主要还是在于你自己,佛牌只是起个辅助作用,就算这次考试没通。”

吴丽丽打断道;“老板你别乌鸦嘴咒我行不行?”

我尴尬不已的笑了,吴丽丽这才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第703章 拖延归还

当天下午我一直关注着时间,从两点关注到了五点半准备打烊了,却迟迟没有等来吴丽丽,不免有些紧张,难道吴添的猜测要变为现实了?

朱美娟安慰道:“罗哥,你别紧张,现在的大学生还是挺有素质的,不会不还回来的,我们都考过驾照,尤其是科目三的路考,订好几点但进到内场还要排队,而且路考过了还有理论考试呢,没这么快的,兴许顾客耽搁了呢?”

我吁了口气说:“话是这么说,但这都五点半了,考场工作人员都要下班了,应该不可能没考完啊。”

韩飞接话说:“师父,你都留了她的身份证复印件了,她要是真不还回来我们就报警处理,没事的,除非这张身份证的信息是假的,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正是吴丽丽的,朱美娟说:“你看,人家打电话来了,快接吧。”

我赶忙接起了电话,吴丽丽激动的声音传了出来:“老板、老板,这阴牌真管用啊,哈哈哈,我科目三路考满分拿到驾照了,我教练都惊了,还说我怎么突然变的镇定了呢,问我是不是吃了镇静剂,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戴阴牌了,终于扬眉吐气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小瞧我,闺蜜也不敢笑话我了,哼。”

我顿时松了口气:“拿到驾照就好了。”

吴丽丽激动不已,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她向我描述了佩戴天眼佛牌后考试的经过,本来她每次坐到车里都会紧张的不行,浑身冒冷汗,脑子一片空白甚至犯困,但戴着天眼佛牌坐进车里后这些感觉全消失了,简直是神清气爽,脑子清醒无比,手脚也更灵活了,还说以前考试每次都离合控制不好,经常熄火,可这次的感觉非常好,离合松到了一个点上脚好像自己就停了,她还用了一句话来形容:“就像老司机附体了一样。”

我有些好笑,什么老司机附体,根本就是久病成良医的道理,其实她已经学的很熟了,在加上有佛牌无形的安慰作用,她成功克服了心理障碍,一下就通过了。

我笑道:“吴同学,恭喜你拿到驾照了啊,对了,既然你拿到本本了,是不是可以把佛牌给我送回来了啊?”

吴丽丽迟疑了下说:“老板,我本来还将信将疑的,但经过这次后我彻底打消了疑虑,没想到佛牌真这么管用,以后就算不是考驾照对我的帮助也很大,我有个想法,我不想租了,想直接买……不好意思应该说请,哈哈,要多少钱能请到这块佛牌?”

我犯了难,她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只是按照她的经济状况承受不起这佛牌的价格,我也不想给她加重负担了,说:“吴同学,这块佛牌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啊,价值不菲,要请起码要三五万,你有这么多钱吗?还有这块佛牌属于我的私人收藏品,是不给别人请的,我看你考了这么多次没通过,出于好心才租给你用一天,这都破例了,还是麻烦你给我送回来好吗?”

吴丽丽听我这么说叹了口气,有些不舍的说:“那好吧,只是现在这么晚了,我还约了几个闺蜜一起吃饭庆祝呢,而且吃完饭还要去唱k,时间来不及了,如果等我吃完饭过去估计都要**点了,在加上坐车一来一回都很晚了,宿舍关门了,你看能不能明天早上给你送过去?我可以多少加点租金给你。”

我有些犹豫,本来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好不容易拿到了驾照,跟闺蜜庆祝一下也正常,只是刚才吴丽丽产生了留下这佛牌的想法,多少有些担心,倒不是怀疑吴丽丽想把佛牌占为己有,她应该不会这么做,可能确实时间来不及,也许还有那么点小心思,想多留一个晚上发挥作用。

见我没吭声吴丽丽撒娇似的哀求道:“老板,求求你了,我是真的现在赶不过去啊,不能跟闺蜜爽约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骗你的,说好明天还回去就明天还回去,要是明天我没还回去你就直接报警,我不怪你。”

小姑娘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要是拒绝就太不近人情了,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不过我提醒她不要把佛牌带入娱乐场所,毕竟那些地方乌烟瘴气的,还有让她放好,千万别丢了。

吴丽丽爽快的说:“你放心丢不了的,丢了我会照价赔偿!”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电话给挂了,朱美娟通过免提已经听到了吴丽丽的话,笑说:“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算了,多留一天就多留一天吧,是块正牌不会出什么事,关门下班吧。”

我苦笑着关门跟朱美娟下班了,我们去菜市场买了些菜,朱美娟下厨给我做了顿丰盛的晚餐,然后惬意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闲聊。

我问朱美娟吴添和陈露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朱美娟说吴添这次好像是认真的,还给她透露想把陈露带回去见家长了,我很欣慰,吴添终于想稳定下来了,只是没想到让他稳定下来的女人会是陈露,多少让我觉得有些意外,感情这种事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一夜好睡,次日早上八点,我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吴丽丽打去了电话,但接电话的是个男人,我有些意外,想起昨天她说去吃饭、唱k庆祝的事,我以为这男人是她男朋友,人家的私生活情况我也不便多问,于是说:“你好,请问吴丽丽在吗?麻烦让她接个电话。”

男人沉声问:“你是谁,跟吴丽丽什么关系?”

我说:“哥们你别误会,我是个牌商,吴丽丽是我顾客,昨天他在我这里租了块佛牌,说好今天早上还回来的,所以我打电话来催一催,她要是不方便接电话你帮我转告一声。”

男人吸了口气,试探道:“你该不会是罗辉吧?”

我愣道;“你认识我?”

男人哼道:“当然认识了,我可不是你哥们,我是丁毅!”

第704章 离奇惨死

我懵住了,吴丽丽的电话怎么会是丁毅接的?

我回过神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吴丽丽是个学生,丁毅是个刑警队长,两人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吴丽丽的手机怎么会在丁毅手上,除非出事了!

我问:“丁队,吴丽丽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上,她是不是出事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丁毅沉默了一会才说:“今天清晨四点,一名环卫女工在酒吧街附近发现了一辆轿车,车里有个女死者坐在驾驶室里,一根钢筋穿透挡风玻璃插中了女死者的左眼,钢筋从左眼插进贯穿了大脑钉在了座位上,死状恐怖蹊跷,我们在女死者身上找到了身份证和手机等物品,经过确认是一名叫吴丽丽的女大学生,手机作为证物被带回了刑警队,都还没来得及联系死者家属你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听的心惊肉跳,吴丽丽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我好奇道:“你们有结果了吗,吴丽丽的死……。”

丁毅打断道:“我没义务向你透露案情,既然你跟死者这两天有联系,按照要求你需要来警队做一份笔录。”

我问:“做笔录没问题,我配合就是了,那我能不能拿回自己的东西?”

丁毅说:“是你刚才说的佛牌吗?就是死者吴丽丽戴在脖子上那块眼睛似的项链?”

我连忙说:“对对对,就是这东西,是我租给吴丽丽的,说好了昨天归还的,但她拖了一天,所以我才一大早打来问问。”

丁毅说:“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了,这东西是在吴丽丽身上发现的,在没确认之前属于吴丽丽的私人物品,我没办法交给你,而且上面沾染了血迹,已经成了证物,在案子调查清楚之前都没办法从警队拿走。”

我急的直挠头,没想到发生这种事了,弄的天眼佛牌要变成证物,吴丽丽真倒霉就这么死了,前两天她还活蹦乱跳的在店里跟我说话,真是世事无常,人说没就没了,我不禁感慨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吴丽丽的死让人惋惜,想想就作罢了,一条人命比佛牌更重要,急也急不来,还是等事情搞清楚在把佛牌拿回来吧。

挂了电话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朱美娟这时候收拾停当准备去店里了,看到我在沙发上发愣叹气问我怎么了,我只好把这事给说了,朱美娟惊讶不已说:“这太突然了吧。”

我感叹道:“谁说不是啊,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唉。”

朱美娟问:“人是怎么死的丁队有说法吗?”

我苦笑道:“丁队没说,不过听他语气像是有蹊跷,不是意外,没准是谋杀。”

朱美娟吃惊道:“啊,谋杀?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怎么会被人谋杀,不太可能吧。”

我摆手说:“嗨,我瞎猜的,谁知道怎么回事,我跟吴丽丽死前有生意牵连,又跟她通过电话,丁队说我要去做份笔录,早饭不吃了,我去刑警队做笔录。”

我起身打算出门,朱美娟却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道:“罗哥,这事会不会太巧了,吴丽丽刚请了佛牌就出了这事,你说会不会跟请的佛牌有关啊?”

我笑道:“这怎么可能啊,这块天眼佛牌是块正牌,是龙婆僧加持的正统经咒,不是阴物,根本不邪。”

朱美娟说:“话是这么说,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我记得当时你把这块佛牌带回来的时候,我看造型别致还问你是什么类型的佛牌,你就向我做了介绍,还说这佛牌的功效是全能型的,既然是全能型的就有挡灾避险的功效了,那为什么吴丽丽躲不开灾难反而死了呢?”

我一下被朱美娟说的呆住了,还真是这个道理,我想了想说:“吴丽丽才请了一天,可能是佛牌还没见效吧。”

朱美娟点点头说:“也许吧,正牌没这么快见效我知道,但愿不是佛牌的问题吧,否则你就被牵连这案子里了,到时候说也说不清很麻烦。”

我安慰道:“小美,你别担心了,没事的,对了,这事暂时不要告诉老吴,免得他知道天眼佛牌拿不回来又抱怨我做事不靠谱了。”

朱美娟答应下来后我便匆匆赶去了刑警队,我跟丁毅碰上了头,我客气的跟他打招呼,可他却像不认识我一样理都不理我,我知道他这人铁面无私,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在去审讯室的路上丁毅突然说:“虽然上次你帮我破了十多年的积案,我也答应跟你合作了,但有一点我要先说明,只要你牵扯进了案子,我照样还是会抓你,没什么情面可讲,懂了吗?”

我有些不高兴,哼道:“这话我怎么那么不爱听呢,说的就好像是我杀了吴丽丽一样,我可是良好市民,正当的生意人,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丁毅说:“这样最好。”

进了审讯室后丁毅亲自己给我做笔录,问了我跟吴丽丽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及我们之间的联系,我直言不讳没有丝毫隐瞒全都说了,反正丁毅知道我是干哪行的,没什么可隐瞒的。

丁毅听完后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审讯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我有些坐不住了,问:“丁队,该说的我都说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丁毅想了想说:“走吧,不过暂时不要离开本地,希望你配合,有需要我会再找你。”

审讯结束后我厚着脸皮跟丁毅套近乎,笑嘻嘻道:“丁队,我们是合作伙伴了,好歹也是朋友,而且我也牵涉进了这案子,有一定的知情权,你能不能告诉我吴丽丽的死到底属于什么性质啊,是自杀啊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又是仇杀、情杀又或者是……。”

话没说完丁毅就不快的打断道:“罗辉,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你跟这案子顶多算是认识死者,我不过是按照规矩问问罢了,你有什么狗屁知情权,不该你知道的别多问,除非是你的佛牌害死了死者,你才有知情权,但你觉得我会相信是佛牌害死了死者吗?”

我不爽道:“真小气……。”

第705章 小三身份

丁毅不再搭理我调头离开,这事让我有点不甘心,想要尽快拿回天眼佛牌就要赶紧让这案子完结,虽然我跟吴丽丽只是萍水相逢,她不过是我的顾客,但她惨死多少让我心中不安,想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犹豫了下追上丁毅,说:“丁队,你别这么不近人情嘛,你不也想尽快破案嘛,多个人多个帮手不是,吴丽丽又是我的顾客,她就这么死了我觉得很惋惜,想尽一份力,再说了我想尽快拿回佛牌,帮忙也是为了自己,你就行个方便吧。”

丁毅停下脚步,拧眉道:“罗辉,我警告你,你不过是个牌商不是警察,办案是我们警察的事,要你帮忙那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我说:“哦~~,原来是怕被我这个外行破了案让你没面子啊。”

丁毅哼笑说:“你少来,我可不吃激将法这一套!”

说完他就大步走开,我想了想说:“丁队,这案子你目前有头绪吗?没有可别死撑,我不是看不起警察,也不是想邀功,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售后服务的原则,吴丽丽是我的顾客,她是请了我的佛牌后出事的,我有义务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排除我的责任,免得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那以后谁还敢找我请佛牌?”

丁毅停下了脚步,我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插手你们警察办案,你就当我不存在,我也不会动手,你就让我跟着你,我看着就行。”

丁毅背对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半天他才说:“我要去解剖室了解尸检情况。”

说着他就朝解剖室过去,我一下反应了过来,他这是答应了,我赶紧跟了上去。

我们进了解剖室,吴丽丽的尸体就这么赤身露体的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想到吴丽丽死的不清不楚的马上就摒弃了杂念。

尸体已经被法医缝合了,留下了很长的蜈蚣形状的缝合伤口,左眼部位很大一个血窟窿,看着怪吓人的。

法医正在显微镜下看着内脏的切片,看到丁毅进来起身打了个招呼,丁毅问:“周主任,尸检结果出来了没有?”

法医摘下口罩本想说话,但看到我在场用眼神请示了丁毅,丁毅说:“这是一分局的实习生,托熟人来我们这边学习几天,甭搭理他,你直说没关系。”

法医这才说:“我尸检完了,报告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出,不过情况并不复杂,死者的血液里酒精浓度很高,生前应该喝过大量的酒,身上并无其他外伤,致命伤就是左眼,钢筋贯穿了左眼从后脑出来,大脑受到重创、失血过多导致死亡,那根钢筋我也化验过,没有经过改造,就是工地上使用的钢筋,在上面没有提取到指纹,那辆车我化验过,在车里我提取到了两组指纹,一组是吴丽丽的,另外一组经过数据库比对证实是属于一名三十六岁的本地男子的,叫包胜强,详细资料小张那有,我这不是太清楚。”

丁毅点点头说:“辛苦了。”

从解剖室出来后丁毅去了刑警队的大办公室,里面五六个侦查员正在忙碌的工作着,接电话的接电话,写东西的写东西,查电脑的查电脑。

丁毅招呼来一个手下问:“小张,汇总下调查情况。”

侦查员小张先是看了我一眼,丁毅还是那番说辞,说我是熟人托来学习的,侦查员小张这才放心的翻开案卷说:“丁队,外勤那边汇报过来说,吴丽丽的几个同伴并无可疑,能互相佐证,当晚她们为了庆祝吴丽丽考到驾照,于是约了去吃火锅,吃完后她们又一起去了酒吧街的量贩ktv唱歌,一直唱到凌晨三点才离开,期间都喝了不少酒,包括吴丽丽,几人因为都喝多了又这么晚了,于是没有回学校宿舍,而是在附近的一家酒店开房睡觉,天亮后一起赶回学校上课了,不过吴丽丽当晚并没有同行去酒店睡觉,根据吴丽丽同伴的说法,吴丽丽从ktv出来后说男朋友来接她了,同伴们也很识趣,没有勉强让她一起离开。”

丁毅问道:“吴丽丽男朋友的情况以及车子的情况调查到了吗?”

侦查员小张点头说:“查到了,小郭已经把情况汇报过来了,吴丽丽的男朋友和车主是同一人,叫包胜强,三十六岁,是个做建材生意的老总,已婚,有一个孩子……。”

我有些吃惊,自言自语道:“难怪她学驾照能花三万块了,没想到吴丽丽这么不自爱,居然跑去给人家当小三……。”

侦查员小张不自然的咳嗽了下,丁毅不快的横了我一眼,我赶紧闭嘴了。

丁毅示意道:“继续。”

侦查员小张说:“根据小郭汇报的情况,包胜强是一年前通过微信摇一摇跟吴丽丽认识的,两人聊了段时间就约出来吃饭,包胜强起初看不上吴丽丽,只把她当做普通朋友,后来吴丽丽因为父亲生病做手术,为了救父亲她想到找包胜强借钱,包胜强看吴丽丽挺急的,他又挺有钱没把几万块放在心上就借了,再后来怎么回事就很落俗套了,吴丽丽是农村大学生,家庭条件困难,还不起钱,主动提出钱债肉偿,包胜强也不好逼她还钱,虽然吴丽丽长的一般,但胜在年轻又是个雏,觉得能睡女大学生不吃亏,于是默认了,两人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长达一年之久,包胜强觉得睡了一年差不多了,不想继续下去了,但吴丽丽已经对包胜强产生了感情,产生了依赖,不想离开他,包胜强顺理成章继续保持关系,每个月还给吴丽丽一点钱作为补偿……。”

丁毅脸色不太好看,说:“注意你的措辞,别胡说八道,那辆车的车主应该也是包胜强吧?”

侦查员小张尴尬了下说:“没错,是他的,包胜强名下有两辆车,一辆奥迪a6,一辆就是这辆黑色帕萨特了。”

第706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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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诡异视频

丁毅跟两个技术员顶着大太阳,以案发现场为圆心向外搜寻,将范围扩大到了五百米,只不过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发现痕迹线索,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技术员有些焦虑了,丁毅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我坐在树荫下纳凉看热闹,丁毅恼火道:“你不是来帮忙的吗,还不一起找找,竟然坐在那看热闹?”

我说:“丁队,你不是怕我打乱了你们的侦查不让说话和动手嘛,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坐在这里,免得胡乱帮忙破坏了线索,你可真有意思,现在又说我不帮忙,这帮忙不对不帮忙也不对,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

“你……!”丁毅都快气炸了。

我故意不搭理丁毅背过了身去,这时候两个技术员回来了,老技术员说:“丁队,我和徒弟找遍了五百米以内的范围,没有发现。”

丁毅说:“那就扩大搜索范围!”

老技术员为难道:“丁队,不是我不想扩大范围,只是按照死者当时受的伤势来看,能撑着开出五百米都是奇迹了,我以职业生涯做担保绝不可能超出五百米。”

丁毅来回踱步道:“痕迹会不会被破坏了?毕竟已经白天了,这里是马路又无法封锁,来来往往的车子这么多……。”

老技术员说:“在没下过雨的情况下急刹车的痕迹可以保留很久,从案发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应该没那么快被破坏消失,如果推测没错肯定能找到线索,但却找不到……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东西落到了头上,伸手顺势一抹,才发现是一些墙皮粉尘屑,我赶紧起身离开了树下,朝树上看去,只见树冠上粘着大量粉尘,在往上一看,原来这棵树的树冠长的很茂盛,都长到了边上一栋楼的二楼窗户边了。

这户人家的窗户大开着,窗框上都是粉尘,看到里面的墙皮都脱落了露出红砖,好像在装修,我愣了下,忽然想到了那根钢筋的来源!

丁毅走到我边上抬头往上看,马上就跟我想到了一块。

我们找到了正在装修的房子,里面有两个小工正在铺地砖,地上就散落着几根钢筋,丁毅拿起钢筋看了看说:“跟案子的钢筋一模一样。”

小工询问我们是谁,丁毅出示了证件并询问了相关情况,小工说他们不做夜班,不知道情况,不过房子正在装修连门都没有,所以谁都有可能进来。

在排除了两个小工的嫌疑后丁毅说:“钢筋的来源找到了,就是这屋子,老孔……。”

老技术员探到窗外看了看,说:“离案发现场不远,但这里只是二楼,钢筋掉下去没那么大的冲击力,咦,丁队你看!”

我和丁毅同时凑到了窗前,只见老技术员指着不远处楼下的一个商铺,在商铺的屋檐下有个监控摄像头,正好就对着案发现场,如果这个摄像头是好的应该能拍到当时的情况!

我说:“丁队,难道你们没排查过附近商铺的监控?”

丁毅看了我一眼,底气不足的说:“当然排查过,只不过这里属于老区,而且都是些加工商铺,没什么贵重物品,很少有商铺装监控,这棵大树太茂密把监控都遮挡了,可能疏漏了吧。”

我正想借机挖苦他一下,不过看他急着招呼技术员去找商铺调取监控,想想还是算了,逞口舌之快也没必要,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线索。

我们跟着老技术员找到了商铺老板,商铺老板说这个监控是以前做银器生意的老板留下的,他整体把店盘下也懒得拆,监控还是好的,我们很激动,顺利的调到了昨晚的监控画面,只不过当我们看到吴丽丽是怎么死的后都愣住了。

虽然监控的镜头被树叶遮挡了一半,但却正好拍到了案发车辆的全貌,透过挡风玻璃我们能看到吴丽丽就坐在副驾驶上哭,哭着哭着她忽然表情就僵住了,随后机械的扭头看向了驾驶座,嘴巴还在动,似乎在跟谁说话,但我们从画面里根本看不到驾驶座上有人。

没多一会吴丽丽从车上下来了,然后朝我们所在的建筑物里走,大约五分钟左右才下来,她的手中已经握了一根钢筋,肯定是到这间装修的屋里拿的。

只见吴丽丽拿着钢筋站在了车头前,突然抬手狠狠插在了挡风玻璃上,我和丁毅同时吓的一抖,吴丽丽这个瘦弱的女孩力气大的惊人,居然直接把挡风玻璃插破了,但这时候钢筋只是钉在了玻璃上,并没有完全插进玻璃,紧跟着吴丽丽坐进了驾驶室,呆呆的看着挡风玻璃上的钢筋,嘴角慢慢扬起诡异的笑容,就在我眨眼的瞬间,钢筋突然自己扎穿了挡风玻璃,贯穿吴丽丽的左眼钉在了座椅上,吴丽丽的笑容渐渐消失,面无表情,当场就毙命了!

这一幕看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丁毅慌忙把视频重新看了一次,但并没有看到有人去动那根钢筋,不过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钢筋在没有外力下自行扎进挡风玻璃的瞬间,监控画面产生了一些扭曲波动,就好像以前的老电视天线信号不好发生的情况,我一下皱起了眉头。

站在我们身后看视频的老技术不住的喘气,说:“情况怎么会是这样的,好邪门,这不科学啊。”

丁毅说:“这年头信息技术这么发达,视频肯定有人做过手脚了。”

说着他就将目光瞪向了在一旁忙碌工作的老板,老板压根就没关注我们,认真的在做自己的事,丁毅正打算起身去找老板我赶紧按住了他摇摇头说:“丁队,先等等!”

丁毅皱眉问:“怎么?老板的嫌疑很大,难道我不该盘问盘问?”

我说:“你就这么过去问也问不到什么的,钢筋是吴丽丽自己拿的,也是她自己固定在挡风玻璃上的,店老板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在监控里,这事八成跟他没关系,你仔细想想,店老板要是跟这事有关,就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看监控了,也不会只是处理监控画面了,要是你你会怎么做?肯定是毁掉更直接啊,怎么会还让我们有机会看到这监控?”

第708章 佛牌的问题?

我的话合情合理,丁毅不算个不讲理的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压低声音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沉声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技术员同志刚才在刑警队说过,挡风玻璃的硬度足够,哪怕是个大力士站在车前也很难扎破,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做到了,怎么解释?还有吴丽丽怎么知道这二楼有钢筋?吴丽丽从停止哭泣后就变得很怪,还跟驾驶座上不存在的人说话,行为就好像失魂落魄了一样,最重要的是在她重新坐进车里后钢筋突然在没有外力作用下扎进玻璃的那一瞬间,我发现了监控画面产生了扭曲的波动,这是强烈的能量干扰了电子信号导致的……。”

丁毅凝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技术员小声说:“丁队,他的意思是有那种力量存在,才发生了这种事。”

丁毅哼道:“老孔,你该不会也相信这小子的这一套吧,别忘了你的身份!”

老技术员尴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以我的经验来看视频应该没做过手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确实叫人很难相信,怎么说呢,我是个相信科学的人,但这世上有太多事不为人知了,我们人对世界的认知其实是很少的,所以这事我不发表意见了,监控资料我拿回去做技术检测,该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我不会加入自己的想法去写报告,其他事我不管。”

老技术说话模棱两可,既不得罪我也不得罪丁毅,丁毅对他的定论不太满意就没搭理了。

我说:“或者我换种科学的说法,鬼这东西其实就是一种能量场,而这种能量场不是我们人的肉眼能看到、感应到的,就像地球磁场的存在一样,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在我们的生活中发挥作用,鬼的能量场也一样,它干扰了吴丽丽的神经,让她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同时还干扰了电子仪器的运行,所以监控画面才出现了扭曲波动……。”

丁毅打了个哈哈,说:“扯淡!”

我无奈道:“我只是说了自己的看法,信不信是你的事,不过我有个请求。”

丁毅不屑道:“什么请求?”

我说:“我想好好看看吴丽丽的尸体,还有那块被你当做证物的佛牌!”

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搞不好这事真是那块天眼佛牌搞出来的,因为泰国佛牌是个乱象丛生的行当,从来就没有规范可言,假牌、商业牌到处都是,正牌阴牌的界定本身就很不明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入了什么料加持了什么咒法,这块天眼佛牌本来就很冷门,又产自上世纪八十年代,离现在都有几十年历史了,谁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没认真研究过,对它知之甚少,只是听黄老邪介绍,再说当时我跟黄老邪的关系不像现在这么密切,黄老邪那个时候还在罗勇卖假牌,他完全有可能故意坑我钱,拿块假的或者阴牌冒充正牌发给我!

丁毅没有吭声,调头打算离开,我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冷冷道:“拿开你的手,这事没的商量,不行!”

我并不放手,坚持道:“丁队,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跟你争论鬼这种力量到底存在不存在,我只是想搞清楚吴丽丽的死亡真相,还她一个清白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失误买单,因为我怀疑这股力量可能是来自我租给她的那块佛牌里!”

丁毅背对着我没有作声,我说:“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些,但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我主动怀疑自己的佛牌出了问题,这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因为这事不小,是害死了人的,按照法律我是间接的杀人凶手,虽然在实际情况下你无法定我的罪,但我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我必须要搞清楚是不是我的责任,如果是那我就要用自己的办法去解决问题,负上法律之外属于我的责任!”

老技术员听我这么说,点头道:“小伙子,很有担当啊,这年头很少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技术部工作,我这有个编外名额,我很欣赏你刚才的能量场理论。”

我尴尬的冲老技术笑了下。

丁毅没有搭理我,只是吩咐老技术员去跟店老板沟通,要把整台电脑搬回队里去做全面检测,店老板也没多说什么爽快的答应了。

我有些无奈,丁毅这家伙太固执了,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他一直受的是唯物主义的教育,要让他去相信那些东西的存在根本不可能,算了,想别的办法吧。

从店里出来后丁毅让两个技术员带着电脑先回去了,然后示意我:“上车,跟我走!”

我特别失落,说:“算了,我就不去队里了吧,事情基本都搞清楚了,你又不相信我,我去队里也没意思了,等你们给这案子定性正式结案后,我在去拿回佛牌吧。”

丁毅恼火道:“叫你上车就上车,哪那么多废话!”

看他发火的样子我有些没辙,没办法只好先上车了,刚坐稳安全带都没系,丁毅就快速把车子开了出去,拐上主干道后他才说:“吴丽丽的尸体你看过了,再看也不会有什么发现了,既然你怀疑是你的佛牌出了问题,那我们就直接去看佛牌,队里没有完善的鉴定技术,你那块佛牌被送到物证鉴定中心去做鉴定了。”

我看了丁毅一眼,不等我开口他又说:“你别误会,我带你去看佛牌,并不代表相信你那一套说辞。”

我笑而不语,这家伙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就是想法有所松动了,偏偏为了面子硬要装出一副架子来,上次陶水金的事是这样,现在吴丽丽的事又是这样,我看透不说破,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强拧的瓜毕竟不甜,勉强改变丁毅的世界观也没什么好处,大家既坚持自己的想法又互相合作,偶尔因为世界观不同斗斗嘴其实也挺有乐趣的。

第709章 真是阴牌

我看向了窗外,刚才还艳阳高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阴沉沉的了,就像我的心情一样,但愿不是佛牌的问题吧,不然我就悔死了。

还没到达物证鉴定中心就雷声滚滚了,不一会暴雨就下下来了,大的连雨刮器都刮不开雨水,但丁毅并没有降下车速的意思。

我说:“你慢点开,这么大的雨很容易出事。”

丁毅不搭理我,只是掏出手机打电话,听说话内容是跟物证鉴定中心的熟人联系,我想了想也拿出手机打电话,想确认下佛牌的问题。

电话接通后我劈头盖脸就问:“黄老邪,你还记得当初给我请的那块天眼佛牌吗?”

黄伟民笑呵呵道:“当初是多久,我给你请了那么多的佛牌,老黄历了我哪还记得住啊。”

我咬牙道:“少给我说笑,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这块佛牌我租给一个女学生后出事了,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有问题?”

黄伟民愣了下,语气发虚道:“出、出什么事了?”

我厉声道:“人家死了,而且死的很离奇!”

黄伟民吞吞吐吐道:“我说罗老师,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全世界每天都死很多人,有走在路上被花盆砸死的,有被车撞死的,有摔倒就摔死的,顾客死了你莫名其妙怪到我头上来,什么意思嘛……。”

黄伟民说的也没错,这事没有证据说是他造成的,但我要确认佛牌是不是有问题,于是我缓和了语气说:“我没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怀疑顾客的死跟佛牌有关系,所以打电话来确认下。”

黄伟民说:“这是块正牌,顾客的死跟佛牌没关系啊,可能只是凑巧的意外。”

我说:“你确定?你敢发毒誓吗?”

黄伟民更心虚了,说:“神经病,好好的我发什么誓。”

随便发个誓都不敢,这让我更加怀疑了,说:“黄老邪,我警告你,这事已经闹的很大了,我都被警方盯上了,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可能要坐牢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黄伟民沉重的呼吸声,他有些紧张了,说:“你被警察盯上了?”

丁毅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我的话,突然拉响了车里的警笛,黄伟民顿时就慌了,支吾道:“你先别慌,我说,那块天眼佛牌有、有点小问题,是块阴牌。”

我倒吸了口凉气,妈的果然没猜错,天眼佛牌真有问题,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被气的不行,黄伟民说:“这事也不能完全怨我啊,当初你来泰国进货看到这块天眼佛牌很喜欢,说想请来放在店里展示收藏,我看你那么喜欢就帮你请了啊,那个时候你不懂泰语,我帮你跟人家交涉,人家老板说这是块很罕见的阴牌,是八十年代的一个黑衣阿赞的独门阴牌,存世量很稀少,价格不菲,说真的那会你让人很讨厌,说什么只做正牌生意,跟我不一路子,于是我就想从你身上坑一笔,反正你是请来展示收藏的,不会去供奉跟天眼佛牌产生契约关系,出不了什么事,所以我对你说是正牌,从中赚了点差价帮你请了。”

我闭上眼睛大口喘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黄伟民说:“罗老师,这事有点不对啊,你不是说请去展示收藏吗,怎么突然卖给顾客了?再说了,当初我告诉你是正牌,不需要供奉,就算你卖给顾客了,顾客应该也不会供奉,怎么会出事呢?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我懊恼的不行,这事也太巧了,吴丽丽想要请阴牌,我为了增加可信度,说天眼佛牌是阴牌,让她注意供奉和禁忌,要是正牌供奉下并没什么,反而会加强正牌的效果,没想到还真是块阴牌,吴丽丽一供奉就跟阴牌产生了契约关系,弄巧成拙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天眼佛牌里肯定入了灵,当时我没想到会是这情况,随口对吴丽丽说供奉什么物品都可以,看她自己的心意,但现在却是入了灵的情况,那就要根据入灵的性别和喜好供奉了,吴丽丽肯定供奉了什么阴灵不喜欢的物品,导致它发怒了,这才出了事,真正害死吴丽丽的是我!

虽然是黄伟民撒谎骗我在先,才连累我犯了错,但如果我谨慎一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我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怪黄伟民也没意义了,我调整了下情绪说:“黄老邪,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要赶紧弥补我们的错误才是,你听好了,赶紧去找那个佛牌商,搞清楚这块天眼佛牌的背景,我想办法补救。”

黄伟民紧张道:“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去了解情况,你自己躲好,不要被警察抓了啊,不好意思罗老师,这事……。”

我打断道:“你也别自责了,当初咱俩不是太了解你才坑我,过去的就算了,赶紧做事!”

黄伟民说:“没啊,后来你帮我儿子筹到了治疗费我就对你改观了,把你当兄弟了,打那以后就没坑过你啊……。”

“别说了,快点搞清楚天眼佛牌的来源背景,我等你电话。”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懊恼的握拳捶了下车门,丁毅撇了我一眼说:“我都听到了,难道真是这块佛牌出了问题?”

我看着丁毅问:“你相信吗?”

丁毅不自然的笑了下,没有回答,只是握紧方向盘开车。

由于下暴雨路面许多地方都有积水,导致堵车车流量又大,车速渐渐慢了下来,丁毅有些着急,不停的通过扩音器对前车喊话,人家倒是想让道,可惜都堵死了根本挪不动。

丁毅想了想问:“你说那佛牌会不会在谁手上谁就出事?”

我说:“有这个可能,佛牌里的阴灵已经发怒了。”

丁毅盯着我看了半天,吁了口气说:“罗辉,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些东西,但老孔说的也没错,我们人类对世界的认知还很少,眼下已经死了一个人了,我不想在出事了,我他妈今天就豁出去陪你疯一次!到物证鉴定中心大概还有两三公里,我们下车跑过去!”

我认真的点点头,随后我们弃车朝着物证鉴定中心的方向跑去了。

第710章 又是左眼

我们一口气跑到了物证鉴定中心门口,都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就见一辆救护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停在了中心的大门口,我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救护人员快速下车,拿着担架冲进了大厅,我们追进大厅,发现大厅里站了好些人,一个个都很焦虑,丁毅在人群中发现了熟人,快步迎上去问道:“王主任,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救护车都来了。”

王主任说:“丁队,出事了,实验室的小鲁在化验证物的时候打碎了玻璃器皿,碎片扎进了他的眼球流了好多血啊,伤势很严重,搞不好要瞎一只眼啊,唉。”

我和丁毅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一块去,又是左眼!

丁毅诧异道:“我刚刚才跟小鲁通完电话,他还说正好在化验我这案子的物证,这才多大一会怎么就出事了。”

王主任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伤者小鲁被抬出来了,只见他表情痛苦,一只手捂在左眼上,血糊了一脸,指缝里的玻璃片很大块就跟把刀似的,鲜血仍在从指缝间冒出,样子很吓人。

小鲁被送上了救护车,我和丁毅进实验室看了下,检验台边的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地上滴着很多鲜血,那块天眼佛牌就在检验台上放着。

丁毅咽了口唾沫说:“我说罗辉不会这么邪门吧……。”

我神情凝重大口喘着气,说:“丁队,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在门口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要用特殊手法查一查,屋里没人我会比较放心。”

丁毅有些迟疑,估计是知道我想干什么,有些排斥,但他很快还是做了决定,调头就出去把实验室的大门给带上了。

我放下心来走到了检验台上,将手按在了佛牌上,还没诵经念咒就感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气,我默念了经咒,顿时就感应到一股强烈的阴气从佛牌里冒出来,顺着手心传导进体内,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在我经络里游走,不过我体内的鬼妻娜娜立即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这股寒邪的阴气逼退了回去,我赶紧松开了手,幸亏我体内有个强悍的灵体,否则这股寒邪阴气直逼心脉,很快就会控制我的躯体掌控我的精神意识了!

我似乎明白吴丽丽为什么会有那么怪的举动了,多半是被这股寒邪的阴气侵袭,导致意识和举动受到控制,这才做出了傻事来。

我皱起了眉头,这天眼佛牌里入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灵体,阴邪之气这么重,以至于手一触碰都能感觉到寒气,这灵体非常不简单!

我想了想就退到门边,打开一道门缝把丁毅招呼了过来。

丁毅问:“怎么样?”

我说:“这佛牌里有个阴灵,很厉害,一般人拿手触碰都会着了道。”

丁毅露着将信将疑的表情,我说:“你们队里的人不会拿手触碰证物,都是装在证物袋里拿的,所以没出事,这东西是案件证物,我要征询你的意见才行。”

丁毅狐疑道;“你想搞什么?”

我说:“我的体质很特殊,这阴灵奈何不了我,所以暂时要由我保管是最安全的,你放心,我不是想趁机拿回东西。”

丁毅点点头说:“我负责这案子,物证怎么处理我说了算,我跟中心的王主任打个招呼就行,你去拿吧。”

我这才放心大胆的去拿起天眼佛牌放进兜里。

从物证鉴定中心出来后丁毅恼火道:“他妈的,这案子越来越离奇了,让我怎么结案。”

我说:“丁队,你该不是想抓我吧?”

丁毅摆摆手,无力的说:“没正常的证据证明这案子跟你有关,我不会抓你,估计吴丽丽的案子只能以自杀结案了,那段视频肯定不能公布成为证据的,太邪门了,唉,罗辉,接下来该怎么办?”

丁毅的世界观被颠覆,一时半会很难接受,情绪受到打击相当低落,我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主动权。

我说:“这案子算是我们合作的第二个案子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过你得答应我现在这事让我处理,警方不要插手,免得出事。”

丁毅有些为难,我说:“你要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那就这样,表面上还是你负责,我当跟班,但背后由我说了算。”

丁毅很尴尬,但还是勉强答应了。

我说:“这佛牌里的阴灵很霸道,简单的诛杀可能会遇到麻烦,搞不好以我的能力还控制不了它,要是我控制不住它,它发怒起来会害更多的人,所以要搞清楚它发怒的原因,以及他的背景,才能进行化解超度,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佛牌在我这暂时出不了事,等着吧,等我泰国的朋友的电话。”

丁毅问:“那我需要做什么?”

我摇头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了,或者直接以吴丽丽自杀结案。”

丁毅没有吭声不置可否,我想了想说:“对了,还有件事你可以做,其实佛牌里的阴灵本身都是受到经法束缚禁锢的,如果不是盛怒绝不会这么害人,吴丽丽肯定做过什么了,我希望你能调查下吴丽丽从我店里拿到佛牌离开后到考驾照前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因为这段时间是她供奉佛牌的关键时间,如果搞清楚她做了什么,兴许能知道阴灵为什么会这么盛怒害人,这么一来能缩短我解决问题的时间。”

丁毅说:“好吧,就这么办了,我们就地解散吧,我去调查这段时间吴丽丽做过什么,你想办法解决问题。”

我点点头正要告辞,丁毅突然搭住了我的肩膀,我好奇道:“还有什么事吗?”

丁毅憋了半天才说:“罗辉,老实说我依然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佛牌里的什么阴灵搞出来的,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还有我希望你别把今天我们以这种合作方式去查清真相,替我保密,因为我……。”

我有些好笑,丁毅这人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苦笑道:“丁队,我知道你爱面子,再说了传出去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放心吧,就算是我的搭档吴添我也不会吱一声的。”

第711章 魔僧阿赞空

丁毅这才松了口气,放心的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警车我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让我始料不及。

这时符螺突然发出了尖锐的示警声,让我很不舒服,与此同时我的体温在下降,冷的直打哆嗦,这是天眼佛牌在身上产生的影响,但我又必须带着,免得佛牌里的阴灵不经意又祸害人了。

朱美娟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录口供怎么样了,怎么还没回来,她很担心。

我说口供已经录完了,没什么事,不过我要去陈道长那里一趟,让她别担心,朱美娟这才放心了下来。

挂了电话后我去了长春观,可惜陈道长不在观里,听观里的道长说陈道长去京城了,要十来天才能回来。

陈道长在不在观里都不重要了,我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为了借道观的煞气来镇住佛牌里的阴灵,带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个事。

我跟陈道长的关系观里的道长们都知情,所以他们也不拿我当外人看,得知我需要一个僻静场所,就把我安排进了藏经阁。

藏经阁里有大量经书,墙上还挂着三清法相画卷,有一定的道气,应该暂时能镇住佛牌阴灵。

我在三清法相画卷下盘坐,点上香薰炉,取出佛牌放置在炉前,佛牌离开身体后我顿感舒适了不少,我试着将手按在佛牌上,寒气减弱了不少,看来起到作用了。

我凝神盯着天眼佛牌,在物证鉴定中心的时候我本来想跟它感应沟通下,这么一来就不用调查它的背景这么麻烦了,只是它怨气冲天非常排斥,散发的寒气让人无法实施感应,这天眼佛牌里的阴灵够厉害的,不知道生前是什么人,不过有一点能肯定,这阴灵肯定不一般!

我给黄老邪打去了电话,他接起来就说:“哎呀,你催什么催我没闲着啊,这不是在调查嘛,我去找那个牌商,可惜人家店都搬了,听隔壁的人说这牌商生意不太好已经不做了,给我点时间找找人,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只好耐心等着了。

藏经阁里的环境很清幽,我觉得无聊就随手拿起*家经书看,时间慢慢过去,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看了一摞经书,对书中的道家理论颇为佩服,看看时间都傍晚了,我这才想起一天都没吃过东西,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本来我打算出去搞点吃的,但我不敢让佛牌离开视线,没办法只好饿着了。

幸好这时候黄老邪回了电话,他说:“罗老师,我找到那牌商了,起初他还不说实话,我费了半天功夫他才开口了,佛牌的来源和背景都搞清楚了。”

我急切的追问:“快说是什么情况。”

黄伟民说:“这块天眼佛牌确实产于八十年代,出自当时乌汶府一个知名黑衣阿赞的手,叫阿赞空,阿赞空用料极阴,手法出格,无所不用其极,出产的阴牌十分霸道,被人称魔僧,后来因烧婴胎取尸油被当局给抓起来坐了几年牢,听说出狱后死性不改重操旧业,这牌商当年听说阿赞空的阴牌霸道,在他出狱后去找他请牌,只不过请来一直没卖出去,所以就压箱底了,前段时间这牌商在库房里整理又把这块佛牌翻出来了,刚巧被你看中就给卖了……。”

我打断道:“能不能说重点?”

黄伟民说:“别急啊,这不是要说了嘛,那牌商说天眼佛牌是用棺材上取下的阴沉木打造出眼睛外壳,同时还融入多种阴料,包括尸油、骨灰等,在眼睛外壳里面还有一颗真的人眼,你猜是谁的眼睛?”

我不耐烦道:“这时候就别打哑谜了,快说!”

黄伟民说:“阿赞空有个毕生的心愿,就是想制作一块惊世骇俗的佛牌,让人永远记得他的名号,就像书画家一样想让自己的作品流芳百世,于是乎这块佛牌就诞生了,牌商说请这块佛牌的时候阿赞空已经处在濒死状态,但为了完成心愿他还是坚持制作了,他将法力集中在左眼之中,当场剜出自己的左眼制作佛牌,牌商当时都被吓坏了,都不想请了,但在阿赞空的强迫下他只好留下了,况且他还交了钱,佛牌制作完成后阿赞空也气绝身亡了。”

我听的毛骨悚然,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居然用自己的眼睛制作佛牌!

我喘息道:“阿赞空不甘心就这么死的籍籍无名,所以用这种自杀式的方式制作佛牌,把自己死前的执念带进佛牌,期待有缘人能发挥这块佛牌的作用,到时候他就能以特殊的方式功成名就了。”

黄伟民说:“天眼佛牌之所以这么久没卖出去,也是牌商觉得阴邪有顾虑。”

我皱眉道:“那他最后怎么卖给我了?”

黄伟民说:“我问了,那牌商说最近几年生意不好做,各种假牌、商业牌充斥市场,弄的他生意很惨淡,刚巧你出现看上了,出于资金的压力他只好卖了,把这块佛牌卖给你后他也结业不干了,你成了那个冤大头。”

我哼道:“还不是你在中间当搅屎棍他才有机会?”

黄伟民尴尬道:“罗老师别提这茬了啊,我知道错了,这不是尽力弥补了嘛,对了,警察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没好气的说:“没事了。”

黄伟民迟疑了下问:“这天眼佛牌的制作者和入的灵都是阿赞空自己,魔僧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你有把握控制住吗?”

我无奈道:“没把握,不过我会尽力去控制,他就是在等这样的机会现世,现在已经一死一伤了,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恐怕不会只是一死一伤,到时候事情会越闹越大,那他用这种方式就实现心愿了,不过这事最大的好处就是在国内,由于国情不同,导致阿赞空达不到理想的效果,我们的警方不会以迷信的方式去定性这案子,也不会把死者的死亡归结于阴灵,要是换做在泰国,恐怕阿赞空和他的天眼佛牌早就功成名就了。”

第712章 夜上玉虚宫

黄伟民说:“确实是这样,泰国警察自己都戴佛牌呢,要是这案子在他们手上,估计天眼佛牌会成为爆款,阿赞空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时候有个电话打进来了,一看是丁毅的,我说:“那先这么说吧,我接个电话。”

挂了黄伟民的电话后我赶紧接起了丁毅的电话,丁毅说:“罗辉,我查到那段时间吴丽丽做了些什么了,她去超市买了些饼干糖果,还去冥器店买了些元宝纸钱,之后在驾校附近的旅馆开了个钟点房,旅馆的清洁大妈还说,吴丽丽退房后她去打扫卫生,还发现浴室里有些没烧干净的元宝纸钱,这些线索有用吗?”

我琢磨了下,吴丽丽应该是听了我的吩咐,去买这些东西供奉佛牌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突然我反应过来了,开冥器店的跟我们开佛牌店很像,都是跟鬼神打交道的生意,大多数冥器店老板都是虔诚的佛教徒,都会念经,他们卖的元宝纸钱都是加持过经咒,有一定的法力,以便元宝纸钱烧后能被阴间的亲属接收到,国内的佛教经咒都是大乘经,泰国人信奉小乘经,不管是龙婆僧还是阿赞师傅,用的经咒都是从小乘经演化来的,用加持过大乘经的元宝纸钱去供奉受小乘经束缚的阴灵,不仅没用,还会因为经咒的不同产生排斥作用,惹恼阴灵,更何况这佛牌里用来束缚的经咒还是阴灵自己设下的。

这就好比病人输血,看似一样的血,但却不能乱输,一定要是相同血型的才能输,否则就会产生强烈排斥!

我有些懊恼,当时以为是正牌所以并没在意这些细节,真是一步走错步步错啊。

我说:“管用,你找的线索至少说明用大乘经咒无法控制佛牌里的阴灵,看来只能由我亲自出手了。”

丁毅一头雾水:“你从哪里分析出这么个结果的?”

我说:“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丁毅也识趣的不问了,说:“那好吧,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开口,我尽力而为。”

挂了电话后我盘坐在书案前盯着天眼佛牌发呆,虽然搞清楚了这佛牌的背景和来源,但想要将他制住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阴灵本身就是个阿赞,拥有法力,如果失手可能会造成难以收拾的恶果。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藏经阁的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小道,小道端着饭菜说:“罗先生,我看你一天都没吃过饭给你送点吃的来。”

我暂时抛开了佛牌的事,说:“师兄,你怎么那么贴心,我正肚子饿的不行呢,又不方便离开,你真是雪中送炭啊。”

小道长腼腆的笑说:“客气了,师叔吩咐过,他不在的时候你要是过来必须好生招待。”

我感动不已,陈道长真是待我这个俗家弟子不错,哪怕远行了都还惦记着我,当下也不客气了,端起饭菜狼吞虎咽起来,吃着吃着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上次在京城陈道长跟我分别时留下字条,算到我会来找他,不知道这次他算到我来找他了吗?

我问:“对了师兄,我师父他老人家有没有留下什么口讯之类的?”

小道长挠挠头说:“没有,不过师叔临走前倒是说……。”

我激动道:“倒是说什么了?”

小道长说:“他说你过来找他准没好事。”

我尴尬不已,小道长说:“啊对了,师叔走之前顺手摘了一片树叶给我,让我转交给你,你先前来的时候忘记给你了。”

小道长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树叶递给我,我接过树叶有些茫然,问:“这是什么意思?”

小道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先去休息了,你忙吧,对了,如果你要睡觉可以睡到师叔的厢房去,走的时候把藏经阁的门关好。”

我点点头,小道长走后我拿着树叶看了半天,这片树叶很普通,在观里随处可见,并无特别之处,不知道陈道长跟我打的什么哑谜,真伤脑筋啊,算了先不管了,把饭吃饭肚子填饱再说吧,兴许吃饱饭了大脑思维活跃就想到了。

吃好饭后我继续拿着树叶琢磨,突然我的脑子里浮现出那天义阳真人用一片树叶暗示我陶水金的案子,我一拍脑门顿悟了过来,陈道长这是暗示我有事去找义阳真人!这个陈道长也真是的,留个口讯不就得了,何必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暗示浪费我时间。

我掏出手机打开地图看了下,玉虚宫离长春观不算太远,打车过去半小时就能到,我赶紧拿起佛牌,匆匆离开了长春观。

半个小时后我出现在了玉虚宫所在的山脚下,我不敢耽搁一口气跑上了山,来到了玉虚宫的山门牌坊前,正打算爬上台阶拜访义阳真人,却听边上传来爽朗的笑声,义阳真人从边上的竹林中走了出来。

我赶紧作揖道:“师伯,是我罗辉。”

义阳真人笑呵呵道:“我知道是你,贫道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我有些诧异,义阳真人拉起我的手腕就朝台阶上走,边走边说:“快快随我进观里休息,你体内的气息非常乱,身上带的东西不简单啊。”

我好奇道:“师伯,你是不是算到我会来找你了,不然你怎么会等在山门口,还有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来的用意了?”

义阳真人答非所问:“真是可惜,这么好的徒弟让那老家伙收了,贫道只能是个后备。”

我有些着急,义阳真人又说:“此事由你结下,需由你亲自解决,贫道只能起牵线搭桥的作用,否则一切就乱套了。”

我仍是稀里糊涂了,算了先不问了。

来到观里后义阳真人先是让我把佛牌交给他,我也不多想他怎么知道佛牌的事了,拿出来递给他看,义阳真人刚把佛牌接过,神情凝重了起来,点头道:“确实是个厉害的主,幸亏你没有鲁莽,不然就麻烦了。”

我小声问:“师伯是否有办法帮我解决?”

义阳真人说:“山脚下的镇上有个生猪屠宰场,你去那里找一个叫雷明的人,把他带来问题就能解决了。”

第713章 屠夫雷鸣

我一头雾水,这又是搞什么?

义阳真人见我发呆,笑说:“虽然这邪门东西来自异国,出自异国法师之手,但普天之下的法术大多原理相同,道家有道家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先不要多问,按照我说的做,对了,雷鸣脾气不太好,最好别顶撞他,不过他欠我一个情,你把这个交给他,看到这东西他就会跟你来了。”

义阳真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别致的玉递给我,估摸着是两人之间的信物吧。

既然这样我只好告辞义阳真人下山找人去了。

经过打听我很快找到了那个位于郊区偏僻位置的屠宰场,只是还没靠近屠宰场就听到猪的凄厉惨叫声,猪骚味和血腥气隐隐飘来,让我直皱眉。

我站到了屠宰场大门口,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地上污血横流,大量被宰杀的生猪挂在钩子上,看着怪血腥的,一只生猪被捆在案子上悲惨嗥叫着,屠夫手持锋利的宰杀工具正要下手,我赶紧背过了身去不忍细看,这一切让我很不适。

这屠宰场卫生情况堪忧,屠宰的方式相当原始,八成不是正规的屠宰场。

猪肉是我们餐桌上必不可少的食物,我也知道屠宰是怎么回事,但亲眼所见仍是难以接受,终究是一条生命,唉,以后还是少吃点肉食,算是积福报了。

“喂,你谁啊,怎么进来的,出去出去。”一个穿着血污褂子的妇女操着本地方言过来驱赶我。

我忙说:“不好意思,我是来找雷鸣的。”

妇女将信将疑道:“你是谁,找大雷有事吗?”

我想了想说:“我是熟人介绍来找他买猪的。”

妇女这才“哦”了一声表示理解,跟着说:“大雷在屠宰场后面,你过去吧。”

我向妇女道谢后就绕到了屠宰场的后面,只见屠宰场后面搭着一个棚子,里面点着一盏高亮的白炽灯,灯下就是一个猪栏,不过里面并没有几头猪,只见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光着膀子站在里面,他嘴刁香烟,右手提着一只似乎还是刚出生的小猪仔后腿,往地上不停的重摔,小猪仔估计都被摔晕了,连叫声都发不出来了,看着很残忍,也不知道这在干什么。

彪形大汉一下又一下的摔着小猪仔,直到小猪仔一动不动了,他才停下了,摘下嘴角的烟,吐出一口浓郁的烟气,扔掉烟头,抹了一把汗,这时候他发现我了,呵斥道:“什么人?走开走开,是谁放你进来的。”

我说:“请问你是雷鸣吗?”

彪形大汉愣了下,点头说:“我就是,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客气道:“我叫罗辉,是义阳真人让我来找你的。”

雷鸣诧异了下,自言自语道:“玉虚宫的老道?他让你找我干什么?”

我说:“不太清楚,总之他让你去一趟玉虚宫。”

我取出那块玉递给去给雷鸣看,雷鸣看到玉后皱了下眉头,似乎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说:“这老道我忙的很他还凑热闹,你等下,我把手头的工作交待一下换套一副跟你走,真麻烦……。”

雷鸣去换衣服了,我一时好奇跨进猪栏看了下那头小猪仔,小猪仔已经死了,还是刚出生的,身上毛都没多少,看着怪让人心酸的,我轻抚着小猪仔的背,无奈的叹了口气。

雷鸣换好衣服出来了,看到我的举动,不高兴道:“你在做什么?”

我好奇道:“雷哥,我多嘴问一句希望你不要介意,你为什么要把刚出生的小猪仔摔死?”

雷鸣轻描淡写道:“这头小猪仔经过检测,无法长出足够的肉,赚不到足够的钱,所以这么处理,不然白白养它厂里要赔钱的。”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就因为长不出足够的肉赚不到钱,就要将一只刚出生的小猪仔杀死,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愣道:“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

雷鸣不以为然道:“过什么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业内都是这么干的,还有些病猪直接送垃圾堆填区活埋掉,年轻人你也太没见识了,你以为你们能吃到那么美味的猪肉是怎么来的,就是优胜劣汰来的。”

我无奈的笑了,在人类的经济原则下,一切底线都可以不守,猪跟人一样是哺乳动物,也是一条生命,就因为它比人低等,就该遭受这样的对待吗?我知道让人不吃动物不吃肉不太现实,但至少该人性点对待这些生灵。

雷鸣不耐烦的催促道:“还不快走,我等下还要赶回来工作呢。”

我也不想在这炼狱一般的屠宰场呆了,赶紧逃离了,在回玉虚宫的路上我向雷鸣打听他跟义阳真人的关系,雷鸣不太愿意说,但见我在等他开口,只能不耐烦说:“前些时我生了一场病,去医院怎么治都治不好,我老婆多事去玉虚宫求菩萨,我根本不信这些东西,都是女人瞎折腾,老道听说我这病后就主动下山找我,也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药,又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说是做法,跟着这病就好了,我觉得是医院治的差不多了,老道来做法的时候正好医院的治疗起效了,让他碰巧撞上了,我对那老道没好感,但我老婆很信这些,非说老道是我的救命恩人,让我对他尊重点,我这是没办法才跟你去的,不然家里那女人知道我对老道不尊重,非跟我闹不可。”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但还不是太确定,于是问道:“能冒昧的问一句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吗?”

雷鸣皱眉说:“其实我觉得不是什么病,但我老婆非说是病,医生又说是什么睡眠呼吸暂停综合症,后来一打听,妈的就是打呼噜,不过我可能太严重了,那段时间工作量特别大,每天要摔好几十头小猪仔,特别累,睡觉一睡就睡两天,打呼噜还特别响,我老婆还说我打呼噜就跟要断气似的,非让我去治疗,不过治治也好,不然老是精神不好影响工作。”

第714章 借壳寄灵

这么说我就能确定了,这症状不就是猪的习性嘛,只是雷鸣没有意识到罢了。

雷鸣根本不是什么睡眠呼吸暂停综合症,而是常年杀这些小猪仔弄的染上了小猪仔的怨气,雷鸣杀猪身上的戾气本身就大,小猪仔怨气太小不足以对他造成生命威胁,只能影响他生病,这家伙真是不知所谓,虽然小猪仔怨气不大,但每天杀这么多,常年累月下来积少成多还是会死人的,要不是有义阳真人出手,他怕是早出事了!

雷鸣的事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张金玲被蛇灵缠身的事,两件事如出一辙,只不过雷鸣没那么严重。

想到这里我顿时一抖,反应过来义阳真人让我来找雷鸣是什么目的了,雷鸣是个彪形大汉又正值壮年,身上阳气重,加上他是杀猪的,身上戾气也重!

很多影视作品里都说屠夫的戾气最重,连恶鬼都怕屠夫三分,应该就是这个道理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义阳真人是想让天眼佛牌里的阿赞空阴灵上雷鸣的身,雷鸣的阳气、戾气多少能镇住阿赞空的阴灵,将他的能力降低,这么一来我就能对付了,否则在没有实体的情况下,对付阴灵会很困难,还容易给逃了。

我机械的看向了雷鸣,这家伙一脸煞气,看起来很凶狠,确实是个理想的寄生体,真没想到义阳真人居然会想到这种办法,我不禁感慨道家解决问题的法子很本土了,只是我有些担心,这么做会不会伤到雷鸣?不过仔细一想,义阳真人既然想出这法子,肯定不会让雷鸣受到伤害,我这才放心了下来。

我将雷鸣带到了玉虚宫,义阳真人颇为满意,我将他拉到一边说:“师伯,你是不是想……。”

我把自己想到的说了遍,义阳真人欣慰的摸摸我的头说:“聪明,唉,真可惜,这么好的学道苗子被那老家伙捷足先登了,如果不是他我一定把你挖来当徒弟,算了算了,这事不提了。”

我拉着义阳真人问:“师伯,这么做对雷哥的性命会不会……。”

义阳真人摆手道:“不会,你可能还不知道,雷鸣的命格很特殊,八字纯阳,阳气比普通人重好多倍,加上他当了半辈子的屠夫,戾气也很重,这两种气对鬼物的克制力很强,鬼物奈何不了他,有他帮忙你就放心吧。”

我这才松了口气。

雷鸣坐在那有些不耐烦了:“喂,你们在那嘀嘀咕咕什么,老道,有事你赶紧说,要我做什么快点,做完我好回去工作啊,要不是不想惹家里那女人,我才不愿大晚上的上山来。”

义阳真人笑呵呵的走到雷鸣面前,说:“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好好在我这睡上一觉就行。”

*时火冒三丈,噌的站起:“老道,你开什么玩笑,跑你这睡觉?你大晚上的累傻小子吧?”

义阳真人笑而不语,突然把道袍的袖子甩到了雷鸣脸上,*时扶着脑袋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嘟囔道:“哎呀头好晕,老道你……。”

话没说完他就眼皮发沉闭上了,跟着身体一软瘫到了地上。

我吃惊道:“师伯,你这是什么手法好厉害!”

义阳真人看了我一眼说:“怎么想学?不过我没法教,你可以跟那老家伙解除师徒关系,只有这样我才能教你。”

我连忙摇头说:“那还是算了吧,我师父待我不错,我不能这么做。”

义阳真人哈哈大笑说:“小子,你还知道尊师重道啊,贫道又多了解你一个优点了,真是越看越喜欢,哈哈哈。”

我尴尬不已,义阳真人无奈了下说:“不跟你说笑了,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是我早有准备,袖口里藏了点道家的药物,能让人陷入睡眠状态,做正事吧,你背上雷鸣,我们去竹林里解决问题,不过要等到子时才能动手,也就是十二点吧,这个时辰阴阳混沌,还能降低鬼物的能力,但我先声明,整个过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插手,一切都要你自己来。”

我点头说:“我知道了,只是我还有个疑问……。”

义阳真人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雷鸣被鬼物上身后你怕出手没轻重伤到他吧,这个不用担心,事后我会处理他身上留下的外伤,只要注意分寸就行,你总不可能拿刀捅他吧?”

我笑道:“那倒不至于。”

有了义阳真人做后盾,我顿时感觉没那么大压力了,我背上昏睡中的雷鸣去了竹林,这才发现原来义阳真人早做帮我做好了准备,他在竹林里给我圈出了一块空地,边上的几根竹子上都绑了带有铜钱的红绳,我知道这铜钱红绳有一定法力,可以将阿赞空的阴灵困在里面,这圈出的地方就好比拳台似的,我要在这里面跟阿赞空的阴灵进行一场斗法!

我看了看时间,眼下还只是晚上九点,离十二点还几个小时,没办法我只好盘坐在中间等着了,义阳真人就盘坐在红绳外等着。

等了没多大一会丁毅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罗辉,这事我都办完了,你就这么让我干坐在办公室里什么都不用做,我有些急啊,就连我的队员都纳闷了,问我怎么不办案了,又问我吴丽丽的案子到底算不算完结了。”

我说:“那你回家去休息啊,这都九点了你还在队里不下班,你这是要以单位为家啊?”

丁毅说:“这不是操心这案子嘛,在案子没解决前我不能也不想回家休息啊。”

我心说真是个工作狂,不过我感觉得出来丁毅的着急,也知道他对我神神秘秘做的事有些好奇,我想了想就放下手机,问:“师伯,这事还害死了一个女大学生,还伤了一个……。”

义阳真人说:“别的我不管,你自己决定让不让这人过来吧,只要你信得过他就行了。”

丁毅一直不信任我做的事,虽然有点松动了但还是有顾虑,还不如直接让他来参观,只要他看到了现场发生的事,兴许就会放下对我的顾虑了,这对我们以后的合作大有好处,想到这里我就告诉了丁毅我在哪,让他过来看热闹。

第715章 魔僧苏醒

丁毅赶到后看到竹林里的情景一头雾水,问:“罗辉,你这是让我来看什么戏,这个肌肉男又是谁?”

我只好向他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丁毅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说:“你是说要让佛牌里的鬼东西上这屠夫的身?你没开玩笑吧。”

我苦笑道:“丁队,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吗?”

丁毅神色凝重的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也不管你用什么迷信手法解决问题,总之如果你搞出人命我立马就逮捕你,明白了吗?”

我认真的说:“放心吧丁队,知道你铁面无私的原则,我不会乱来的。”

义阳真人插话道:“警察同志,你不妨稍安勿躁,坐下来静观其变就好。”

丁毅看了义阳真人一眼说:“道长,虽然你是玉虚宫的宗教人士,但出了事没什么情面可讲,我照样也会抓你!”

义阳真人微微一笑说:“没问题。”

丁毅这才有些郁闷的坐了下来。

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义阳真人示意我可以开始了,我将佛牌挂到了雷鸣的脖子上,退开来等着了。

时间慢慢过去,每一秒都很煎熬,我的手心都渗出了汗来,不知道等下我将面对什么情况,这让我很忐忑。

这时候雷鸣突然吸了口气醒转了过来,我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只见雷鸣慢慢站起了身来,浑身都散发着黑气,气色十分难看,就像是化了个僵尸的特效妆,脸色阴沉的厉害,眼窝黑的就像好多天都没睡过觉一样,尤其是一双眼睛,右眼布满了血丝,而左眼里却全是黑瞳,看上去格外诡异,这应该是他左眼被剜造成的结果。

丁毅的嘀咕声传来:“这是鬼上身了?该不是你们故意演戏骗我吧?”

义阳真人示意丁毅不要说话,丁毅只好闭嘴了。

雷鸣目不转睛的瞪着我,嘴角渐渐扬起,一开口就说起了泰语,只听他深吸了口气说:“好久没闻到人间的空气了,真是清新啊,只是这躯体有一股猪骚味,我很不喜欢,我这是在哪?”

我用泰语说:“阿赞空,你在中国。”

阿赞空原地打转四下观望了下,自言自语道:“中国?为什么我会来到中国?”

我说:“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你没必要知道了。”

阿赞空发出了几声阴笑说:“我认得你,在我想要侵入你体内控制你的时候,遭到了你体内的灵体排斥……。”

阿赞空低头看了下身体,说:“我明白了,你想用这种方式消灭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正色道:“你错了,我并不想消灭你,只是想超度你,让你不要留在不属于你世界的地方去祸害更多人!”

阿赞空仰天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气,你有这能力吗?别说我没警告你,哪怕你是阿赞也无法把我怎么样,谁也无法阻止我完成诉求,为此我付出了自己的眼睛和性命!”

这时候义阳真人沉声道:“师侄,不要跟这外国鬼叽里呱啦讲什么鸟语了,你时间不多,一旦出了子时想对付他就不容易了,还不趁着他有肉身,行动跟正常人无异的时候消灭。”

我点头说:“知道了师伯。”

说罢我就闪到了左侧,伺机靠近阿赞空,阿赞空站在原地不动,用眼角余光瞟着我的举动,忽然他伸出右手掌对着我,我顿时感到从他的手掌心里散发出了一道阴气朝我袭来,只不过这道阴气很弱,只是刮起了一阵风,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阿赞空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抬手看了下,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能力这么弱了?”

我当下来了信心,嘿嘿笑说:“你以为这个躯体是胡乱找的吗?当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阿赞空恼羞成怒,双手合十不住的诵经,他的左眼里顿时涌出了大量黑气形成了一个气流漩涡,只不过很快这团黑气漩涡就不成形的消散了,阿赞空骇然不已,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趁着阿赞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我悄然绕到了他的身后,右手掌猛地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死死摁住,快速开始诵经。

阿赞空发出了痛苦的嘶叫,浑身都在四溢出黑气,犹如蒸腾起了黑雾,他不停的挣扎试图摆脱我的控制,四溢的黑气大部分都被他重新从左眼里吸了回去,我不断诵经驱使黑气从身体蒸腾出来,他不停从左眼吸收回去,形成了一个循环,我们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这一变化让我心神打乱,以至于控制的有些吃力了,没想到这个阿赞阴灵这么厉害,雷鸣的纯阳、戾气加上我经咒的力量都无法将他控制住,如果先前我鲁莽的只用自己的力量去对付,根本无法控制他,我心有余悸,幸亏当时没有乱来。

正想着阿赞空突然摆脱了我的束缚,我受到阴气流的冲击,一下飞开摔在了地上,滑出去老远,我撑着站起,心口一阵发闷,还不等我回过神,喉咙一甜,顿时喷出了一口血来!

丁毅猛地站起拔出了枪来,义阳真人赶紧上手按住了枪管说:“不要插手,这事你没法解决,一插手你的命数就会改变,你的人生轨迹会发生难以想象的改变,到时候别说我没警告你!”

丁毅皱眉问:“简直一派胡言,命数是个什么玩意,我不过是出手帮忙,有什么问题?难道看着罗辉送命?”

义阳真人突然发火道:“真是脑子进水的警察,道家的东西你懂个屁,你知道什么是命数吗?每个人的命数都是固定的,就像人体内的经络一样,是有规定数量的,少一根都不行,这事属于罗辉的命数,你要是插手打乱了,是会遭到报应的!”

丁毅仍不信邪道:“说的这么玄乎你叫我怎么信,太迷信了!”

义阳真人狠狠的问:“那好我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说要帮忙,那你是准备开枪打罗辉还是雷鸣?”

丁毅顿时愣住了,我抹了嘴角的血迹说:“丁队,你不要插手了,放心,我罗辉可没那么容易就挂了,吐口血罢了,没什么事。”

第716章 丁毅的世界观

此时阿赞空已经跑到了红绳边上,试图钻出去,只是他的手一触碰红绳就像是触碰到了高压线似的,产生了灼烧效果,惊的他马上缩回了手来,他转而又想跳过红绳,可惜他受制于雷鸣躯体的克制,跟普通人无异,无法施展阴灵强大的力量,根本跳不出去!

我掏出经线团,一边扯开一边冲过去,趁阿赞空的注意力集中在突破红绳的时候,围着他绕了几圈,用经线将他缠住,然后扯着经线又是一阵诵经。

阿赞空身上再次冒起了黑气,这次他的左眼吸收的很困难,这得益于经线本身就是加持过的咒法,在加上我的经咒作用,只见阿赞空浑身战栗,就像抽风了,萦绕在他身边的黑气涣散开来,很快就彻底消散了。

于此同时束缚在他身上的白色经线也像是枯萎变黑了,阿赞空轰然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了,那块天眼佛牌脱落掉在地上,冒起几缕黑气消散在风中,跟着天眼佛牌裂开,从里面滚出了一颗枯萎的眼珠,看着就像腐烂的龙眼。

我赶紧将这颗腐烂眼珠收在玻璃瓶中,这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虽然刚才看起来对付的很轻松,但实则我却耗费了大量法力,让我都快虚脱了,尤其是受到阴气流冲击那一下,简直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位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毕竟我体内有鬼妻娜娜在。

义阳真人起身把红绳收了起来,说:“干的漂亮,比我想象的快很多。”

丁毅也冲了过来,看看倒在一边不动的雷鸣又看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义阳真人走过来问:“打算怎么处理这颗鬼眼?”

我说:“刚才情况紧急我无法超度他,这颗鬼眼是他怨气力量的源泉,法力都加持在鬼眼上,想要超度这样的阴灵,必须得用泰国当地的小乘佛法,也就是当地的龙婆僧才能超度,而且需要很长时间,我先收着,等改天送到泰国去找法力高强的龙婆僧超度。”

义阳真人说:“不用送到泰国这么麻烦了,交给我处理吧,道家的超度经咒很强,完全能忽视地域和经咒的差别,我会送他一程。”

这样最好不过了,我将玻璃瓶递给了义阳真人,义阳真人抬头看了看天色说:“时辰不早了,你们都走吧,雷鸣我会让他苏醒,把他送回去,不会有事的。”

丁毅质疑道:“不用送医院治疗吗?”

义阳真人说:“他又没病,只不过是被鬼物上过身,阳气虚耗过多罢了,稍作调整就能恢复,送医院管什么用?”

丁毅将信将疑,过去探了下雷鸣的鼻息,发现确实没问题后才说:“没事就好,过两天我会派人暗中查访他的情况,确定你说的属实。”

义阳真人生气的哼了声,示意我把雷鸣背回观里去。

处理好后我和丁毅才下山去了,我坐上了丁毅的车,丁毅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调整呼吸,我问:“怎么不开车?”

丁毅说:“急什么,你让我消化消化刚才的事啊,我就像看了一场魔幻电影似的,一时难以接受啊。”

我哑然失笑,只好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等着了。

窗外传来虫子的窸窸窣窣声,山风清新的吹进车窗,让人心旷神怡,丁毅小声问:“你伤的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我说:“嗨,小事情去什么医院,再说了我这种伤去医院也没什么用。”

丁毅颇为无奈感慨道:“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这话真没错,但我和你之间感觉隔着一个世界。”

我苦笑道:“丁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人,不是跟你同一个世界的?”

丁毅打趣道:“也许我真的太固执了,过分的相信科学了,其实科学和迷信只不过是两个不同领域,往大了说就是两个不同世界,谁也用不着诋毁谁,套用科幻作家大刘的话说,你做的事就是在降维打击,从人的维度世界去打击另一个维度的生物,人是生活在三维世界里的,无法知道四维世界乃至更高维度的世界是个什么存在,那个世界也许就是四维或者更高维度的世界,唉,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就像是只生活在二维世界的蚂蚁,看到的永远只是一个平面,无法理解人的三维世界,眼界真是太窄了。”

丁毅的这种说法倒是蛮特别的,他说的东西有些难懂,什么四维世界更高维度的世界,我是一头雾水,不过我听得出来丁毅是在用科学的角度去理解另一个世界的存在,用科学的角度去理解我所做的事,说到底这是他自我安慰的一种方式,也许这样他更容易接受和接受那个世界的存在以及我所做的事,我不管他怎么理解,总之他信任了我,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笑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丁毅坐起来说:“对了,你看过大神诺兰拍的穿越星际》没有?”

我说:“听说过没看过,我哪有时间看啊。”

丁毅说:“你就是那个幽灵!”

我拧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丁毅说:“建议你回去找来看看,你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我只好答应了下来,丁毅发动了车子,不过他没有开走,挠挠头说:“不知道这案子该怎么写结案报告了。”

我说:“吴丽丽自杀,实验室研究员小鲁发生意外,很好写啊。”

丁毅无奈道:“话是这么说,但我的性格你应该多少了解了,让我写这种虚假报告心里很不舒服啊。”

我翻白眼道:“那随便你了。”

我知道丁毅不可能照实写,因为照实写根本没人会相信。

丁毅把我送到了家,我回到家发现朱美娟还没睡,在沙发上窝着看电视等我,看到我回来她马上松了口气,拉着我坐下休息问我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我法力消耗过度很疲惫,靠在沙发上将今晚的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朱美娟听完后很心疼我。

这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租个佛牌却把佛牌给毁了,当初这天眼佛牌可是花了几万块请的,吴添要是知道非急眼了不可,这事还害的一死一伤,真是赔本的买卖,唉。

第717章 神经病画家

我想起了什么,坐到电脑前查起了电影《星际穿越》,朱美娟很不解,问我这么疲惫怎么还不去休息,我没解释只是让她先休息,朱美娟看我身体无碍,也就由的我先去休息了。

凌晨三点,我将这部电影给看完了,这才明白丁毅的意思,我感慨万分,人类跟宇宙相比确实很渺小,鬼、幽灵之类的存在,或许真跟丁毅说的那样是另一个维度世界的生物。

我哑然失笑,差点被丁毅的理论带沟里了,我伸了个懒腰,感觉腰酸背痛,过度的消耗法力让我困的不行,赶紧起身打算去卧室睡觉,我正打算把电脑给关了,却突然发现吴添挂在电脑上的聊天软件账号在闪烁着头像,有人给他发来了信息。

我有些犹豫,毕竟这是吴添的号,属于他的隐私,但转念一想,这号是吴添当做店里的对公账号来用的,号上基本都是店里的老顾客,这三更半夜的有顾客发信息来,不是有奸情就是有急事,想到这里我点开了闪烁的头像。

这顾客被吴添备注为“神经病画家”,我有些好笑,吴添这小子怎么给人备注成这怪名字了,神经病画家发来了一段话:“吴大师,我辗转反复实在睡不着,所以给你发信息了,希望没打扰你休息,算我求你了,你就帮我完成心愿吧,明天中午我在江滩放风筝那里等你,不见不散,你要是不来我就跳江,说到做到!”

我吓了一跳,要出人命,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拿过手机立马给吴添打去了电话,响了半天吴添才接了,睡意浓重道:“老罗,你怎么回事啊,知道现在几点吗,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我说:“老吴,你的扣扣账号上有个备注为神经病画家的人联系你,说什么要你帮他完成心愿,还说明天中午在江滩放风筝那里等你,你要是不来他就跳江,这是什么情况?”

吴添打着哈欠,不以为然道:“我还当什么事呢,不要搭理他,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这家伙真是个神经病画家,不是我故意备注的,烦得很,你是不知道啊,隔山差五就在半夜给我留这样的言,害的我提心吊胆睡不好,不过后来我习惯了,放心好了,那人胆子很小,不敢跳江的,前几次他还说要跳长江大桥、跳电视塔和黄鹤楼呢,结果也没跳活的好好的啊,本来我想拉黑他,但他在我们店里请过一块正牌,算是老顾客了,所以就没好意思拉黑。”

我狐疑道:“到底怎么回事?”

吴添不耐烦道:“哎呀你烦不烦啊,这大半夜的说什么说啊,今晚跟陈露大战了两个回合,老子困都困死了,明天再说吧。”

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说:“你不说就别想睡觉,我待会就跑去找你,快说!”

吴添没辙道:“别啊,我怕了你了。”

吴添跟我说起了怎么回事,这神经病画家叫蔡文海,是蔚蓝艺术村里的画家,以前吴添出去跑业务跑过一个叫蔚蓝的艺术村,蔚蓝艺术村里驻扎着许多奇奇怪怪的边缘艺术家,这些艺术家创作的作品都是常人无法理解和接受的,比如村里有个行为艺术家很奇葩,经常光着身子浑身涂满蜂蜜和鱼油出现在公共场所里,吸引苍蝇蚂蚁爬满全身,还说这行为艺术是在反映底层人民的生存状态,为此还被警察以公共场所露阴扰乱公众秩序抓过,类似这样的古怪艺术家还有很多,而蔡文海这个画家也不是太正常,他喜欢用自己的血当颜料作画,还说只有这样的画作才是有灵魂,有时候一幅画会用到很多血,他甚至把自己抽血抽的失血过多休克,他的工作室里常年都备着补血的营养品。

吴添说这个蔚蓝艺术村说好听点叫艺术村,其实就是一个露天的精神病院,这些所谓的艺术家在他看来就是些穷困潦倒的精神病人,希望以特殊的行为博出位。

那个时候店才刚开起来,生意惨淡,吴添急着拓展业务,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穷,冒充佛牌制作大师进去发名片跟那些艺术家打交道,于是乎他就这样认识了蔡文海,吴添看蔡文海对佛牌有点兴趣,就跟他吹牛逼,说佛牌如何如何厉害,硬是给穷困潦倒的蔡文海推销了一块佛牌,人家花了一个月的生活费跟他请了一块。

打那以后蔡文海就经常联系吴添,时不时给他发信息,说要找他制作一块特别的佛牌,吴添一听就给拒绝了。

我问是什么特别的佛牌,吴添叹气道:“唉,这事也怪我当初没想太多,跟他胡乱吹牛,说什么佛牌都能制作,没想到他当真了,这不经常发信息骚扰我,让我给他做佛牌,可他提出的要求我真的没法完成啊。”

我皱眉道:“他到底要制作什么佛牌?”

吴添说:“蔡文海跟我说过,他以前在美术学院里有个女朋友叫龚思思,两人的感情很好,毕业后本来还在一起,但后来龚思思跟一个画廊的老板搭上了,人家帮她把画作推荐给协会,龚思思渐渐在业内小有名气了,前来买她画收藏的人络绎不绝,龚思思开始看不上蔡文海了,说蔡文海不上进没出息,然后就跟他分手了,蔡文海深受打击终日消沉,他很爱龚思思,但没办法也只能离开她了,龚思思后来出了事,听说是因为跟画廊老板的感情纠葛造成的,画廊老板实际上在京城有家室了,人家老婆来到了这边找龚思思,这一闹逼的龚思思悲愤交加,一时冲动就割腕自杀了,蔡文海得知消息后很伤心,那天他听我说可以把阴灵融入佛牌,于是就想到了把龚思思的阴灵请进佛牌戴在身上,这样他就能感受到龚思思,永远跟龚思思在一起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你吹牛也悠着点,活该被人纠缠。”

第718章 画家跳江

吴添说:“罗老师,我也不想这样啊,当时不是为了挣钱才夸下海口了嘛,我知道这事很不简单,能不能做都是个未知数,而且蔡文海又那么穷,根本掏不起钱制作这样的佛牌啊。”

我皱眉道:“这就是你不对了。”

吴添不爽道:“嘿我说老罗,我哪里不对了?”

我说:“你这不是嫌贫爱富嘛,把顾客分三六九等了,这是歧视,而且这活分明就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

吴添说:“我怎么嫌贫爱富、怎么歧视了?这是社会现实啊,他请不起合着我还白送给他?赔本的买卖我吴添是不会做的!”

我说:“一个顾客上门要请佛牌,你问也不问就不搭理人家,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一定没钱了?现在人家都要自杀了,万一出了事我们是有责任的。”

吴添不屑道:“用血画画的人脑子能正常的了吗,跟这样的人说不清楚的,我吴添纵横生意场多年,有钱没钱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样的活少说也得几万起步,他连请块正牌几千块都拿的很困难,生活都成问题还指望他能拿出几万?再说了就算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自杀,你听他鬼扯什么,好了别说了,老子要睡觉了,挂了。”

我阻止道:“等等,这事关系到人命了,不能这么草草处理!”

吴添无奈道:“罗老师,你又想干什么吗?”

我想了想说:“明天我们去赴约,跟蔡文海好好谈谈,先不说他拿不拿的出钱,至少我们要有个交待,就告诉他这个活要求太高我们办不到,打消他找我们请牌的念头,这样他以后要是自杀了就不会扯到我们头上来了。”

吴添说:“行吧行吧,我服你了,现在可以让我睡了吧?”

我这才同意挂电话,不过在我挂电话的时候吴添突然问:“对了,那块租出去的天眼佛牌你拿回来没有?”

我尴尬了一下,忙找了借口搪塞道:“早拿回来了,不过我又给寄到泰国去了,让黄老邪帮着推出去,国内这佛牌太冷门了放多久都卖不出去。”

吴添这才满意的说:“你脑子算是开窍了,早该这么做了,花几万请块滞销品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挂了。”

挂了电话后我才松了口气。

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十点,我跟吴添在江滩碰头了,我们来到江滩放风筝的场所,但蔡文海还没来,我们只好先找了个角落坐着等。

吴添打着哈欠说:“这都什么事,一大早跑来吹江风,跟一个神经病较什么劲,我看你也是个神经病。”

我哼道:“要不是你惹下的乱子,我们用得着来这吗?”

吴添眼睛转了转说:“老罗,你先听我说,我是真不想跟那神经病打交道了,咱们先不要出去搭理他,先躲在这里等,看他有没有跳江,他要是没有跳咱们就走,犯不着跟他接触浪费时间,他要是真敢跳那我们在出去跟他谈谈,怎么样?”

我迟疑了下只好同意了。

今天天气不错,天空蔚蓝,阳光明媚,来这放风筝的人还挺多,有老人带着孙子来放风筝的,也有风筝爱好者放着自己特制的大型风筝,在这样舒服的环境下等待也不算浪费时间,我躺在草坪上惬意的看着天上的风筝,由于昨晚没休息好我有了一丝睡意,说:“老吴,你先盯一个小时,我先眯会。”

吴添不高兴道:“你还好意思睡?是我该睡吧,昨晚你都干什么了,怎么看着这么憔悴?”

我没敢说昨晚的法力消耗过度的事,幸好吴添这几天跟陈露恋爱没在店里,对我跟丁毅配合做这事也不知情,他也没追问,我就避而不谈了。

也不知道眯了多大一会吴添突然把我推醒了,说人来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赶紧坐了起来,吴添指着放风筝的广场上说:“就是那个。”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穿着厚棉袄和灯芯绒裤子的男人,留着蓬乱的丸子头,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病态的白皙,整个人还缩在一起,感觉他好像很冷似的,而今天的气温少说也有三十来度了,热都热死了,这人居然穿棉袄。

吴添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你看这家伙是不是很病态,大热天还穿成这样,成天抽自己的血画画,不觉得冷才怪,虚弱的像快死了,我说他是神经病都是轻的,根本就是个心理变态,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到用血画画。”

我说:“你少说两句吧,人家又没抽你的血,抽自己的血又不犯法,对了,他上次找你请了什么正牌?”

吴添想了想说:“我看他病秧秧的,就给他推荐了块金属药师佛,保健康平安。”

我点点头说:“不错,很对路子。”

吴添哼笑说:“对路又能怎么样,他这样放自己的血,药师佛想庇佑也没办法啊,幸好血是能再生的,只要他不放太多死不了。”

我们就这样躲在灌木草坪里盯着蔡文海,蔡文海坐在石椅上等着,时不时抬头看天上的风筝,可能是太阳太刺眼了,他只看了一会就觉得发晕,靠在石椅上闭目养神。

等时间到了十二点左右,蔡文海有些着急了,看了看时间,又四下环顾了下。

吴添说:“等他半个小时吧。”

我没吭声默认了。

在这半个小时里吴添的手机一直在响,蔡文海不停的给吴添发扣扣信息,语气一次比一次强烈,总之就是不来就跳江,不过他始终没有靠近江边,看来吴添是对的,蔡文海确实没想自杀,也许我的顾虑是多余的,但就在我抬头在看蔡文海的时候却发现他不见了!

我慌了神,站起来四下环顾:“人呢?”

吴添也站起来四下观望,我们俩只好出去了,这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只见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跑到一个老人身边,指着不远处的江边说:“爷爷、爷爷,有个叔叔从那里跳下去了,掉水里了。”

第719章 要偷骨灰盒

吴添顿时懵了,嘀咕道:“妈的神经病,怎么真跳了,前几次他可……。”

我回过神吼道:“还可是什么,快救人啊!”

我们俩急急的冲到了江边,还真是蔡文海,只见蔡文海在江水里浮浮沉沉,江水的流速很快,蔡文海都被冲离了岸边,并且朝着下游飘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没有一个人敢跳下去,吴添有些着急,见没人跳下去,只好把手机塞给我,然后不顾一切跳进了滚滚江水中。

吴添靠近了蔡文海,将他拽住奋力的朝岸边游来,可惜他托着蔡文海根本无法靠近岸边,划水相当吃力,幸好这时候有艘采砂船经过,船上的水手发现了水中有人,连忙抛下带绳索的游泳圈,吴添抓着游泳圈这才有惊无险的爬上了船。

船靠岸后吴添背着蔡文海上岸,我向水手道了谢,吴添给蔡文海做着心肺复苏按压,蔡文海吐了口水,咳嗽着醒转了过来。

吴添这才累的瘫坐下来,气愤道:“操,差点把老子也害死了!”

蔡文海咳嗽着坐起,居然还笑了,说:“吴大师,我就知道约在这里你一定会来的,这里离你的店很近,其实我会游泳,但我不想动,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出现。”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吴添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居然用死来玩我?马勒戈壁的神经病!走开走开,都别看了,这是个疯子玩跳水呢!”

吴添把看热闹的人群都给驱散了。

蔡文海被骂也不恼火,跪行靠近吴添,抱住他的腿哀求道:“吴大师,我求求你了,就帮我完成心愿吧,多少钱你只管说,只要你能帮我我一定凑到。”

吴添瞪眼道:“这事起码十万块起步,少了免谈,老子没功夫跟神经病玩游戏!”

吴添可能是随口说了一个数字,让人没想到的是蔡文海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就说:“十万是吗,我有、我有,是不是我给你十万你就能把思思给我弄回来陪着我了?”

吴添有些哭笑不得了,说:“我说你真是病的不轻啊,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在这里祸害人,你连一两千的正牌钱都拿不出来,能有十万块,别他妈骗人了,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

蔡文海急道:“吴大师,我真有十万块啊,我知道办这事需要很多钱,所以把乡下的宅基地给卖了,反正我爹妈早就是死了,祖屋空着也是空着,于是我就给卖了,卖了十五万,我有钱的。”

说着蔡文海就掏出了一张农村信用合作社的卡来,吴添顿时愣了。

我打了个哈哈,凑到吴添耳边说:“我说的没错吧,人不可貌相,有钱没钱哪是看的出来的。”

吴添白了我一眼说:“别说风凉话了,早知道他有这么多钱我就多说点了,刚才我气的不行才说了十万,还以为他没有,没想到真有,妈的,真是失策啊。”

蔡文海眼巴巴的看着吴添,吴添一把夺过银行卡说:“走,先去取钱,验证你的话!”

我们带着蔡文海去了附近的一个自动取款机,卡的余额里果然有十四万多,吴添这才放心下来。

蔡文海倒不是真的傻,他说可以先给吴添转五万块作为订金,剩下那五万要等佛牌制作完成,他感受到效果了才愿意给。

吴添收到了五万块乐的合不拢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们在附近找了家咖啡馆坐下谈好后,蔡文海就要告辞,说是要赶回去完成一幅画,我们说要送他他也没答应,只是催促我们赶紧帮他完成心愿。

蔡文海走后我和吴添同时吁了口气。

吴添说:“罗老师,这活算是接了,钱也到手了,可是该怎么做啊,蔡文海又不是真的傻,总不能糊弄他吧?”

我点头说:“这是当然,那样我们就跟骗子没什么区别了,刚才跟他谈了谈,我大概了解龚思思的信息了,龚思思是山东烟台人,死后骨灰被家人接回去葬在公墓里了,如果要制作这种佛牌,就必须要有龚思思的骨灰作为材料,她是割腕自杀死的,有怨气,而且这怨气还不能化解了,所以这佛牌只能制作成阴牌了。”

吴添纳闷道:“为什么?”

我说:“因为蔡文海需要感应到龚思思的存在,所以不能去超度,否则感应会很弱,没有效果到时候蔡文海就会怪我们坑他了。”

吴添若有所思道:“这个我懂了,这意思是咱们要去山东烟台,还要去公墓里挖龚思思的骨灰盒了?会不会太缺德了?这事还触犯法律……。”

我讥讽道:“有钱赚你还怕缺德还怕触犯法律,不去挖骨灰盒拿骨灰,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吴添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说:“要是不小心被抓到要坐牢的,不过正所谓高风险才有高利润,去烟台吧,这生意可有十万块啊,值得冒险!”

我有些无奈,虽然我不太想干这种事,但既然接了这活也只能做了。

我们回到了店里,将这事跟朱美娟说了下,朱美娟十分不同意我们这么做,但也没辙,韩飞听说我要出去干活,说在店里呆的这段时间他已经熟悉了全部佛牌了,在外头跑业务也跑的疲了,很想出去长长见识。

韩飞说的也没错,我想了想就决定让吴添留下照看店了,一方面他跟陈露的感情处在关键期,万一去烟台发生点什么事无疑对他是个打击,再说了他也怕干这种事,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另一方面这生意是他接的,蔡文海也只认他,偶尔会联系他,他留下可以起到一定作用,否则蔡文海找不到吴添,兴许会急了,搞不好又会出什么乱子。

吴添听我这么一分析就答应了。

于是我带着韩飞,订了机票飞了山东烟台。

根据蔡文海给我们提供的线索,我们顺利找到了公墓,公墓所在地在山上,附近有个村落,村民的菜地都在附近,白天的山上还有很多农民,时不时从公墓边上经过,我们虽然确定了龚思思的墓地所在,但白天还干不了这事,只能等到晚上人烟稀少在干了。

第720章 冤枉被抓

好不容易等到了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我们俩刚撬开墓碑打算取出骨灰盒,却突然有几道手电强光照了过来,几个农民打扮的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大喊:“不许动,警察!”

我和韩飞处在懵逼状态,还没回过神就被便衣警察团团围住,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一个领头警察摘下草帽,说:“哼,白天就注意到你们了,终于动手了,胆挺肥啊,带走!”

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我们可能被误抓了,但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更何况我们的确在干违法的事,警察也没抓错。

韩飞急了,想解释:“警察同志,我们……。”

我马上给韩飞使眼色,示意他暂时什么也别说,免得越说越麻烦。

我们就这样被塞进了警车送进了派出所,很快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最近一段时间市里发生了一系列的骨灰盒被盗案件,有一伙不法分子盯上了骨灰盒里的陪葬金器,当地公安部门对这案子很重视,组织了骨干力量侦破此案,他们在市里多个公墓都埋伏了警力,要将不法分子绳之以法,而我们偏偏这么巧在这时候来取骨灰盒,于是就撞在了枪口上,被误认为是那伙不法分子了,替他们背了黑锅。

这事情太大了,我们扛不起也没法扛,我和韩飞只好交待了真实目的,虽然我和韩飞的口供一致,但警察们并不相信我们取骨灰是为了制作佛牌,还认为我们事先串供了,想避重就轻躲过法律制裁,负责此案的警察见我们不承认,又不愿供出其他团伙成员,于是将我们暂时给扣押了,我和韩飞平白无故遭受牢狱之灾,真是百口莫辩,有苦难言啊。

羁押室里韩飞很焦虑,问:“罗哥,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解释不清也没法解释,毕竟我们真的打算偷骨灰,总不能莫名其妙替别人背这个锅吧。”

我示意韩飞别急,说:“既然是误会总会水落石出,我相信警察不会乱冤枉人。”

韩飞小声说:“我相信警察不会乱冤枉人,可问题是我们也不算完全无辜,因为我们确实想偷骨灰,最麻烦的是还被抓了现行,即便他们查清楚那些案子跟我们无关,我们也脱不了身啊,还有那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抓到,我们总不可能一直被关在这里等警察抓到他们吧?”

我叹了口气,这事还确实麻烦,这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法找人帮忙,突然我想到了丁毅,虽然他不是当地的警察,但毕竟是一个系统的,跨省办案、多地警方联合办案的事不少,兴许找他能帮上忙,眼下没别的办法也只能搏一搏了。

想到这里我马上叫起了看守警,让他通知案件负责人,我有话要说。

负责人过来后我以要通知家属找律师为由,获得了打电话的机会,我当着负责人的面给丁毅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丁毅一听就说:“你胆子还够大的,居然跑到东北去偷骨灰盒?我很早的时候就提醒过你了,犯罪就是犯罪没情可讲,被抓那是你咎由自取,你找我也无济于事。”

我是当着这边的负责人给“亲属”打电话,我也只能说:“大哥,我知道我做错事了,我愿意承担自己相应的法律责任,可现在的情况是这边的警察同志要把那几起我没做过的也算到我头上,这可不是开玩笑啊,那伙人偷了十几二十个骨灰盒,盗取里面的金器价值很大,罪很重啊,我不可能替他们去坐牢啊。”

丁毅沉默了,我看了看边上的那个负责人,他脸色很不好看,多半是觉得我在狡辩。

我急道:“大哥,你倒是吭个声啊。”

丁毅吁了口气说:“那个蔚蓝艺术村的画家叫什么来着?”

我说:“蔡文海。”

丁毅说:“你真是让人头疼,先乖乖在羁押室里呆着,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有饭就吃,有觉就睡,给我一天时间,先这么说吧,挂了。”

挂了电话后我们又被送回了羁押室,人生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过夜,确实让我很不适应,根本就睡不着,韩飞也是一样的情况,我有些内疚,说:“阿飞,不好意思,罗哥办事不周到,把你也给连累进来了。”

韩飞苦笑道:“罗哥,这不怪你,只能怪我们自己倒霉啊,谁想到这边刚巧发生了这样的事啊,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我相信丁队会出手救我们出去的,我现在不担心出不去了,反而担心我们出去后。”

“怎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韩飞说:“我们接了顾客的生意,还收了一半的钱,可现在这事被警察查到了,我们不可能在去公墓拿骨灰了,没法拿到骨灰,这生意就做不成了,我们怎么跟顾客蔡文海交待啊。”

我拧眉说:“这还确实是个麻烦,不过现在出去最重要,出去再说吧。”

我和韩飞艰难的在环境冰冷的羁押室里度过了一晚,早上十来点的时候警察过来把我们带去办手续,要释放我们了,只不过要缴纳两千块的罚款才能走,我跟那个带我们办手续的警察打听了下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龚思思的父母早上来过了,说是蔡文海联系了他们,求他们来帮我说句话,有了家属的同意我们去拿骨灰就名正言顺了,而且我们只是撬开了墓碑,连骨灰盒都没碰过,说我们盗窃骨灰盒实际上缺乏充足的铁证,就好比我跟人家有奸情,但我们只是开了房,都还没脱衣服,算不上捉奸在床,最重要的是市辖区的警方经过连日埋伏昨晚终于抓到了那伙人,警方把我和韩飞的照片给他们指认,确定了我们跟他们不是一伙,经过综合考量警方决定只罚款,不用拘留。

我松了口气,这事表面上看我们运气挺好,但我知道丁毅一定在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否则龚思思的父母不可能过来给我说话。

第721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和韩飞从局里出来对视苦笑了下,我立马给丁毅打去了电话,向他表达谢意。

丁毅说:“你不用谢我,只要你没犯罪我做的事才能帮到你,不过说真的,那个蔡文海确实很病态,我去的时候他居然一边抽自己的血一边画画,手臂上都是针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瘾君子,我怎么阻止都没用,血是他自己的我也没辙,我怀疑蔚蓝艺术村里的部分艺术家的行为可能触犯了法律,我要跟治安大队的头谈谈,让他找个机会好好排查排查蔚蓝艺术村,艺术是人文的、是美好的,绝不是藏污纳垢、哗众取宠的玩意。”

我打趣道:“丁队,你可真是个好警察啊,不该你管的你也管。”

丁毅哼道:“这是身为警察的职责,看到有可能触犯法律的人和事,哪怕不是自己负责的也该管,否则就不配做人民的公仆!以后你要是再敢做这种事我一定不会帮你,这次帮你不是用职权,而是用私下朋友的身份,好自为之吧,不跟你废话了,我回家陪孩子了。”

挂了丁毅的电话后吴添的电话进来了,我接起来他就劈头盖脸的问:“老罗,听说你在那边偷骨灰盒被抓了?蔡文海都投诉到我这来了,说我们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还找警察让他给龚思思父母打电话帮忙,把我一顿数落啊,我们拿了他的钱也只能听他数落了,只当听唱歌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只好把这事简单说了遍,吴添说:“妈的,怎么这么倒霉,不过你也真是的,就不能机灵点先搞清楚周围什么情况在动手,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了,我去了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多鸡贼啊,阿飞跟我比还差的远了,哼。”

我冷笑说:“你少在这马后炮了,当时的情况谁来了都一样,谁知道警察化装成农民埋伏在附近。”

吴添说:“这事给你办的,唉,你说现在怎么办吧,骨灰肯定是拿不到了,生意怎么办?叫我把吃进肚子里的钱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快道:“少啰嗦,我会想办法解决!”

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话是这么说,但事实上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是离开还是留下继续搞骨灰我都不知道了。

韩飞这时候说:“罗哥,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好饿啊。”

是要先祭下五脏庙,昨晚那顿牢饭是真难吃,馒头又硬又酸,白菜就像是水里捞起来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我们出了大院正要离开,突然边上有个老人一脸不高兴的迎了上来,说:“你们谁是罗辉?”

我有些莫名其妙,狐疑的点头说:“我就是,老人家你认识我吗?”

老人气呼呼道:“不认识,不过我认识蔡文海,是他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帮你说话的,你破坏我女儿墓碑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是龚思思的父亲,我忙说:“老人家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我只好把蔡文海要我做的事给说了,龚父听完后气也消了,怅然若失的说:“小蔡这孩子可真傻,没想到这么痴情,思思人都不在了,他还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何必呢,唉,难道拿了骨灰制作项链我女儿就能活过来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佛牌的功效,就算解释了我相信他也不会理解,索性不接茬了,默默的听着了。

龚父陷入了回忆,说:“当年小蔡跟我女儿谈恋爱,还来过我家做客,那孩子斯斯文文说话彬彬有礼,对我女儿又好,我挺满意的,我心说女儿没找错人,我一度以为他会成为我女婿,没想到思思最后居然跟有妇之夫……变成这样是思思的问题,不怪小蔡,这都是命啊……算了不提了,要不是看在小蔡求我帮忙的份上,我才不愿过来说话,你们走吧,别在来破坏我女儿的墓碑,还有帮我转告小蔡,不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了。”

韩飞下意识的说:“龚叔,这怎么没意义呢,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们真能办到的……。”

龚父苦笑了下摇摇头,不再搭理我们了,走到边上跟一个满头银丝的妇人汇合,妇人应该是龚母了,龚母好像在询问他跟我们说了什么,两人搀扶着边说边走。

我和韩飞均无奈的叹了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上最难受的事了,更何况龚思思还自杀的不光彩,老两口的背影看着真让人心酸。

我们俩的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也没走多远,直接在公安局对面去吃牛肉面去了,吃着吃着韩飞突然愣住了,示意我朝我门口看,我回头一看,只见龚父就站在门口朝里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很快他就看到了我们直接朝我们走了过来,对着韩飞坐下就问:“小伙子,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韩飞一时愣住了,没明白龚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倒是先明白了,韩飞刚才就说过一句话。

龚父愁眉苦脸道:“老实说我不相信你们能办到,毕竟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退休前是美院的老师,但老婆子信这套东西,刚才她问我跟你们说了什么,我实话实说了,她马上就跟看到了希望似的,说想找你们试试,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思思一走老婆子的心也跟着走了,这都两年了,还是一想起思思就抱着照片哭哭啼啼的,本来她不显老,可自打思思出事后她的头发一夜之间就全白了,不管能不能做到吧,哪怕只是起个心理安慰作用,只要能让老婆子尽快走出阴霾。”

我咽了口唾沫,没想到这事突然有了转机,如果龚父也想请佛牌,那他自然就会把骨灰给我们了,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韩飞看了看我,在等我的意思,我说:“龚叔,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龚父认真的点点头说:“我确定,要多少钱我可以给。”

第722章 坚持原则

我笑说:“钱先不谈,龚思思已经不在了,你们两老对她的骨灰有处置权,我们没经过你们同意就擅自想拿她的骨灰,还破坏了墓碑,是我们有错在先,闹的上局子也是你们出面说情我们才能出来,我们欠你一个人情,所以你们有这个需要我可以免费帮你,只是……。”

龚父追问道:“只是什么?”

我说:“只是现在我们这么一折腾,已经被这边的警方盯上了,他们肯定会继续盯着公墓那边,即便你们同意我相信搞骨灰也不容易。”

龚父迟疑道:“你们需要多少骨灰?”

我说:“不用太多,够制作佛牌就行了。”

龚父说:“那就简单了,根本不用去公墓取骨灰的,我家里就有,当年思思火化的时候我做主将骨灰分成了两份,一份下葬,一份在家里供奉。”

如果是这样就不用被这些警察缠着了,我正要高兴却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顿时高兴不起来了,这事可能还是需要公墓里的骨灰。

龚父见我不作声,问道:“小伙子,难道不行?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龚叔,本来我以为公墓里的骨灰是全部了,没想到你给分成了两份,一块佛牌想要产生强烈的感应作用,必须入完整的大灵才行,一半的骨灰是不完整的,所以还是需要两份骨灰才能提取到一个完整的大灵,最初我只打算给蔡文海制作一块,但现在你也需要一块,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

龚父不等我说完就打断道:“我当是什么事,这事也简单啊,小蔡那孩子不错,我女儿都走这么久了他还念念不忘,实在难得,你就给他做块入灵的吧,给老婆子做块假的就行,反正哄哄老婆子,给她点心理安慰就行了,至于公墓里的骨灰要弄出来也简单,墓碑不是被破坏了嘛,我可以借修墓之名把骨灰取出来,就算警察盯着那又能怎么样,我是思思她爹,有权这么做,警察无权过问!”

韩飞点头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我摇摇头不敢苟同,说:“龚叔,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安慰婶子,对于我们做的事真假、信不信你可能都不是那么在意,但我们做的事不是普通的封建迷信,我们有做事的原则,从来不做假佛牌,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不做,我们干的是跟鬼神打交道的生意,必须心存敬畏之心,必须秉承原则,如果开了先例可能会有第二次,所以不能开这个口子。”

龚父听我这么说有些犯难,韩飞向我投来了敬佩目光。

老实说这事确实可以按照龚父说的办法做,为了安慰龚母的心理做块假的也无妨,但前提是韩飞不在场。

我之所以坚持,一来是我不想伤了龚母的心,她这么想念女儿想感应到女儿,我做假的糊弄她似乎太不顾她的感受了,二来韩飞就在边上,既然我做了人家师父就要以身作则,让他明白干这行的原则和底线在哪里,如果这次我答应了,韩飞这小子可能就会觉得做假的也没事,只要不伤害到人就行,所以我一定要做好榜样。

我想了想说:“龚叔你别担心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入不完整的灵也不是不行,只要用料够强,经咒够厉害,还是可以有强烈感应的。”

龚父吁气说:“唉,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要说不想女儿那是假的,要是真能感应到思思在身边那当然最好了。”

我说:“虽然入不完整的灵会降低感应,但如果加入更多跟你女儿相关的物品,就能弥补这个缺陷,比如思思生前穿过的贴身衣物,最好是她自杀时穿的衣物,总之跟她的死有关的东西效果会强很多。”

龚父立马说:“对了,虽然思思走了两年,但为了留个念想,她的卧室我们两口子一直没动,还保持在她生前的样子,兴许会有你需要的物品。”

“这样最好。”我点头说。

匆匆吃过东西后我们便跟龚父去了他家,龚思思的卧室确实被保存的很好,就像这屋里的主人还在世一样,龚父说:“老婆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打扫灰尘,但从来不碰这里的物件摆设,所以屋里的一切都保持在思思最后一次住过的样子。”

我注意到桌上甚至有喝了半瓶的矿泉水,居然连这个都保存着,实在让人吃惊,我还真有点担心龚母的精神状态,不过我也理解她的想法,这说明她始终无法接受女儿已经离开人世的事实了。

我和韩飞打算在屋里找找可以用的物品,龚父千叮万嘱,希望我们不要翻乱了,免得龚母心里不舒服。

我们也只能答应了,翻过的东西如果没有作为材料的价值,都给放回原处,找了一会后韩飞无奈道:“罗哥,好像没什么可以入牌的材料啊,虽然穿过的贴身衣物可以,但跟思思的死无关,入料的价值不是太高啊。”

我有些为难,确实价值不大。

韩飞这时候说:“如果能搞到自杀的工具效果要好得多,不过工具当时应该作为证物了,在警察手里,没法搞啊。”

韩飞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忙去客厅问龚父:“对了龚叔,思思是在哪里自杀的你们知道吗?”

龚父默默的点了点头说:“知道,那个有妇之夫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就在市区中心的富丽御府小区,是个很高档的小区,那套房子现在都值五六百万了,思思自杀后那个有妇之夫也自知对不起思思没有收回房产,思思的遗物里有钥匙,本来我们觉得不光彩,打算把房子还给那有妇之夫,但亲戚们都劝我们不要那么傻,这套房子是思思拿命换来的,是思思应得的,她不在了房子理应给我们,所以我们就留下了,案子完结后我就把房子挂在中介那打算卖了,不过思思的事那个小区里的住户都知道,房子里死过人的风声早透露出去了,所以一直没人买,那房子还保留着当时警察调查完结后贴着封条的状态。”

我沉声问:“也就是说自杀后除了警察外一直没动过了?”

第723章 骨灰有问题

龚父点了点头,我心说这就最好了,龚思思死在那套房子里,把怨气都留在了那里,应该有怨气场,许多物品都会跟思思的死有关,作为材料最好了!

我们跟龚父拿了钥匙就前往富丽御府小区,路上韩飞说:“罗哥,其实我觉得龚叔提出的方案可行,我们有必要这么费劲去找材料吗?”

我想的没错韩飞真有这想法了,看来我的坚持很有必要。

我拍拍韩飞的肩膀说:“年轻人你这观点不行啊,别那么懒,有些事不是方便就行,我们做的生意不是一般的生意,而是跟鬼神打交道的生意,我们要守住自己的底线,懂了吗?”

韩飞点头说:“罗哥你说的也对,我明白了,以后不会有这想法了,这事虽然龚叔同意,但我们也不能这么做,就好比寺庙里的僧人受雇出去替死者家属诵经超度,家属即便只是想走个形式,但僧人却不能不做事,否则跟江湖骗子没什么区别了。”

我说:“就是这个道理了。”

说话间电梯到达了楼层,我们找到了龚思思的房子,门上果然还贴着封条,没人进去过,但这案子早就完结了,这封条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把封条撕掉就用钥匙开门进去了。

门刚被打开里面就透出了一股灰尘的气味,这套房子被闷了两年,里面的空气都变质了,电源已经被物业切断,我们只好用手机电筒照明了,门边的鞋柜上落了厚厚的灰尘,别的地方也差不多,灰尘厚的一抹一手灰。

我们找了一会很快就找到了龚思思的卧尸点,就在浴室,浴室的浴缸边沿上残留着发黑的血迹,看样子龚思思是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的,浴缸里甚至还残留着浅浅的一层水,水都发臭了,水面上还飘着腐烂发黑的玫瑰花瓣,我还看到了几根细长的头发!

这发现让我激动不已,说:“阿飞,赶紧把这些血迹和浴缸里的头发收集起来,头发和血作为人的分身,是除尸体外第二好的入牌材料了,还有这些水也取一部分,龚思思在浴缸里自杀,这水属于尸水,也可以作为材料!”

韩飞收集好材料后我们才返回了龚家,没想到龚父已经把公墓的骨灰盒给取回来了,我问他遇到了什么麻烦没有,他摇头说没有,附近没有警察也没有人,他就这么轻易拿到了,我吁了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那个犯罪团伙被绳之以法后警察已经撤了,不管这些事了。

龚母这时候双手合十,虔诚的给我行礼说:“法师,既然现在东西都收集到了,是不是可以马上开始制作佛牌,入我女儿的灵了啊,我很想快点跟女儿产生感应,求求你了。”

我安慰了几句后示意龚父把家里的骨灰给拿出来,龚父直接把我带进了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堆放着许多杂物,看样子是个储藏间,等他把灯打开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只见在小房间的正前方摆着一个案子,案子上摆着烛台、香炉,还供奉者水果、糕点等祭品,除此之外还摆着一个瓷罐,应该是供奉在家里的骨灰坛子了,龚思思的黑白大照片就摆在骨灰坛子后面,照片上还系着一朵黑绸花,看起来很阴森。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龚思思本人的照片,长的还挺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格外迷人,难怪蔡文海对她爱的死去活来,至今都念念不忘了。

韩飞抚着双臂小声说:“龚叔,家里搞这个祭奠室不觉得阴森吗?”

龚父笑说:“自己女儿有什么可怕的。”

我说:“龚叔,我们就在这里展开工作了,有些事你不方便看和接触,建议你先回避下。”

龚父识趣的退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我在神台前盘坐了下来,韩飞也跟着盘坐下来,我示意他从包里翻两个适合盛放骨灰的外壳,我一并把两块佛牌给做了。

韩飞翻了半天,挠挠头说:“对不起罗哥,这次我们来的急没带啊。”

我有些无奈,只好说:“你出去找龚叔,让他从家里翻两个可密封的东西来。”

韩飞出去没多大一会就拿回来了,一个是护肤霜瓶子,一个红花油的瓶子,韩飞尴尬道:“没找到像样的,这两个行不行,我都拿水洗干净了。”

我苦笑道:“凑合用吧,只要密封就行了,还是第一次把佛牌制作成护手霜和红花油的样子,估计我是第一个这么干的阿赞师傅了。”

韩飞附和道:“外壳什么样无所谓,谁也没规定佛牌一定要制作成中规中矩的样子啊,只要有效果管它是什么外壳呢。”

我也不再耽搁了,让韩飞把两个骨灰盒拿到一起摆在我面前,我双手按在骨灰盒上面,开始诵经,准备束缚灵体作为入灵之用,随着经咒的作用,公墓骨灰盒龚思思的灵体很快就被控制住了,正当我想控制供奉在龚家的那个骨灰坛子里的灵体时,突然遭到了抵抗,灵体根本不受我的经咒控制,同时还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经咒化解。

我眉头不展的把手缩了回来,盯着骨灰坛发呆,韩飞好奇道;“罗哥,怎么了?”

我沉声道:“供奉在龚家的骨灰有问题,我感应到了一股力量在抵御我的经咒!”

韩飞吃惊道:“是什么力量,是龚思思在抗拒你的控制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龚思思虽然是横死,有怨气,但她无法抵御我经咒的力量,是另外一种力量,这骨灰被人动过手脚了!”

韩飞抬头看了看神台,说:“是不是受过龚母香火的原因?”

我仍是摇头说:“不是,如果受过香火怨气减轻就更好控制了,我感觉的出来这股力量带有咒法!应该是别的法师做过手脚!”

韩飞愣了下,回过神就要打开骨灰坛子看看情况,我马上阻止道:“先别乱来,我出去问问老两口怎么回事。”

我出去跟老两口打听,龚父一脸茫然说根本没请过法师,我看向了龚母,龚母的脸色不太对劲,应该有事隐瞒,在我的追问下龚母终于说了实情。

第724章 出马仙

龚母哽咽的说起了怎么回事,在龚思思刚过世的那段时间龚母根本就接受不了,整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精神状态极差,龚母是农村出身,受儿时环境的影响对民间的一些数术深信不疑,那会她听农村老家人说,出马可以让他见到女儿,龚母很想跟女儿见上一面,跟她说说话,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傻自杀,于是龚母就托了老家人找了一个在当地很出名的仙家弟子。

这仙家弟子姓翁,具体叫什么她也没过问,仙家弟子来了龚家后,就在刚才那小房间里做法,请龚思思的鬼魂上身,谁知道折腾来折腾去龚思思的鬼魂就是不上身,仙家弟子只能放弃了,还说龚思思怨气深重,他已经尽力了也不行,不过他说他已经暂时将龚思思的魂魄束缚住,只要龚母虔诚的供奉几年化解怨气,就可以将她请出来,龚母说那仙家弟子临走前还在骨灰坛子里放了一道符,然后收了她五千多块钱走了。

在龚母说话的时候韩飞已经把骨灰坛子给抱出来了,并且从里面取出了一道黄符,这符上画的东西跟道教的符箓不太一样,我一时也说不上来画的是什么,有点像象形文字,风雨雷电的符号都有。

龚父恼火的骂道:“败家娘们,这些骗人的玩意你也信,五千多块钱……钱都是天上飘下来的吗?!”

龚母难过的哭哭啼啼了起来,说:“我也不知道他是骗子啊,人家在当地可有名气了,查事治病厉害的很。”

龚父气的都笑了,只好背过身去不搭理龚母了。

我和韩飞很尴尬,龚父刚才那句话无意中影射了我们这些个跟鬼神打交道的行当,我想了想说:“龚叔你别生气了,龚婶你也别难过了,其实这个出马仙家弟子未必是骗子,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龚母马上收了哭声抬头看向了我。

我解释道:“如果他是骗子,那咒法肯定没用,但我刚才施法的时候却遭到了抵抗,这可以证明那出马仙家弟子确实有真本事。”

龚母瞪着龚父说:“你看,连法师都说是真有本事的了,你还不相信!”

龚父没有吭声,龚母忙说:“法师,你别理这糟老头子了,既然你发现了问题,那就想想办法帮我解决吧。”

我皱眉道:“我们跟出马仙家不是一个系统,用的咒法不同,我没办法化解出马仙家的咒法,只能让出马仙家先化解了,我才好进行下一步。”

韩飞问:“罗哥,是不是把这张符烧了就解除咒法了?”

我摇头说:“没那么简单,这出马弟子先是暂时束缚了龚思思的阴灵,他怕镇不住,所以才加了这倒符,做双保险,这事只能让出马弟子亲自出手去化解。”

龚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让我们等等,她这就拿起手机开始联系,只不过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问到那出马弟子的联络方式,不过她仍在不停的打电话。

在等待期间韩飞问:“罗哥,出马、仙家弟子到底是什么数术啊,以前我都没听过。”

我解释说:“出马仙是流传在北方一带的民间数术,北方也叫搬杆子、顶香火头、领兵带队的,我们南方称为出壳、落座、放桌等,随着地域的不同叫法也很多,但最终都是一个目的,由一个出马弟子带领一个仙家的堂口,为人查事看病,据说是萨满教的延续。”

韩飞若有所思道:“那不就是跳大神的?”

我苦笑说:“差不多吧,不过龚婶请的这个出马仙家弟子应该是货真价实的。”

韩飞叹气说:“唉,真麻烦,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完事了,没想到又节外生枝了,这次出来真是不顺啊。”

我安慰道:“耐心点,这生意有十万块的利润,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我们正聊着龚母有了消息,她说:“找到人了,这仙家是我老家嘎坝村胡家堂口的出马弟子。”

我问:“有没有办法让他过来?”

龚母摇头说:“不行我试过了,胡家堂口还有事他这几天过不来,让我等一个星期,不过我老家不远,可以上门去找他,坐大巴先到县城,然后转乘乡镇小巴就能到,大概要三个小时吧。”

我们肯定等不了一个星期,想比之下三个小时快多了,于是我决定带着骨灰坛子登门去找这仙家弟子,我怕龚母情绪不稳定,想让龚父带路过去,龚父似乎不太乐意,不过在龚母的劝说下只好答应了。

在坐大巴去县城的路上韩飞又跟我打听出马仙的事,他问那仙家弟子姓翁,可龚母怎么说是胡家堂口的弟子,这让他很困惑,老实说我也不是太了解出马仙这个行当。

龚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解释说:“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些东西,但好歹是当地人,多少知道一点吧,出马指的是一些修炼成精的动物仙出山济世渡人,从而达到增加修为的目的,它们会在有慧根的人里挑选一个作为弟子,这些弟子也叫香童,动物仙附在选定的弟子身上,而信奉这个动物仙的信徒会汇聚到一起,听这个弟子的口令,形成一个堂口,由仙家弟子负责带领这帮人查事治病,这就叫出马仙,其中以胡黄蟒常这四大动物仙家最厉害,统称为东北四大仙,胡家指的是狐狸,黄家指的是黄鼠狼,蟒常指的就是蟒和蛇,这两者别混淆,蟒是蟒,蛇是蛇,不过四大仙之外还有白家、灰家什么的,指的是刺猬和老鼠,总之还有很多了,我们这里的人比较信这些东西,我可能是个例外吧。”

我和韩飞受教了,没想到出马仙这个行当这么系统,这次出来虽然遭罪,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随着车子的颠簸我们逐渐到了农村地区,我和韩飞都有点后悔,因为龚母说的简单,但实际上她的老家很偏僻,除了坐大巴和乡镇小巴外,还有很长一段山路要走,我们只能边走边搭乘老乡的拖拉机和牛车,等我们真正到达龚母老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足足花了七个小时才到,把我和韩飞累的够呛,但我们不敢休息,马上就朝胡家堂口过去了。

第725章 仙家办事

我们找到了胡家堂口,可能赶巧了屋里正好在办事,围了一圈人,清一色的男人,全都神情肃穆,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座木制阁楼小屋,大小跟一个小柜子差不多,小阁楼共三层,最上面一层摆放着牌位,第二层放着香炉清香以及两根正在燃烧的蜡烛,最下面一层则是一些供品,诸如整鸡、鱼和猪肉之类的。

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就跪在小阁楼前,但男孩似乎跪不稳,边上还有两个人在帮忙搀扶着,有个男人正围着男孩打转,男人戴着青面獠牙的狐狸面具,身穿画满象形符号的披风,披风上还悬挂着许多铃铛,弄的叮叮当当乱响,他左手持一面手鼓,一边跳一边拍打手鼓,嘴里还在唱着咒文,我听不太懂,屋里围观的人还时不时发出整齐的呼声,似乎在配合这男人,这男人应该就是仙家弟子了。

人家这是在做法,我们也不便打扰,只能站在门口等着了,龚父似乎有认识的熟人,冲那人使眼色,那人只好抽身先出来了,看到龚父还客气的喊了声“姐夫”,龚父向我们介绍此人,说是一个远房亲戚,是他老婆表姑女儿的表弟,叫侯富荣。

这远房亲戚也太远了,都八竿子打不着了,不过农村小地方就这样,只要一深究,谁跟谁都是亲戚。

龚父问:“富荣,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在这呢?”

侯富荣说:“姐夫,仙家出马呢,跪在屋里的那孩子是隔壁村的,在河里游泳惹了脏东西回来命悬一线了,这脏东西特别难缠,连仙家都搞不定,我们这些堂口弟子都被请来助阵了,你怎么来了我姐呢?”

龚父说:“你姐以前找这个仙家查过事,但出了点问题需要找仙家善后,仙家大概要多久?”

侯富荣皱眉道:“不好说,这脏东西据说有百年历史了,戾气特别重,我估计最少要三天,这还是保守估计,你的事急吗?”

龚父神情凝重的点点头,侯富荣看了看时间说:“这场法事大概还有个把小时,结束了你可以找仙家,先不说了,我进去助阵了,少一个人都不行呢。”

侯富荣说完就赶紧跑回去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面露凶狠之色盯着小男孩。

韩飞小声说:“出马的法事怎么需要这么多人,该不是故弄玄虚吧?”

我示意韩飞不要乱说话,以免冲撞了人家,是不是故弄玄虚我们也不好说,但我们是外地来了得罪人了不好。

这时候那仙家停止了唱跳,站在男孩面前不动了,突然浑身就像过电了似的抖动,围观的人包括侯富荣马上抄起了棍棒指着男孩,人群开始围着男孩缓慢走动转圈,只见男孩突然精神了起来,一把挣脱开两个男人的搀扶,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围着他打转的人群。

我皱起了眉头,因为我看到了男孩的五官里正在飘出大量的黑气,看样子男孩确实惹了脏东西了。

与此同时仙家过电似的抖动停止了,喉咙里传来怪异的声音,确实有点像是动物的声音,突然仙家说话了,只不过说的根本不像是人话,音节抑扬顿挫,时而尖锐的刺耳,时而低沉的听都听不到。

韩飞嘀咕道:“该不是说狐狸语吧?”

我也不懂没法接茬,只好默默的看着了。

仙家说过话后小男孩也开口了,声音格外凄厉,几乎是在吼了,他说:“仙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多管闲事,把本尊惹恼了连你一起收拾!这孩子在本尊的地界戏水,还胆大妄为在本尊头上撒尿,你觉绕不了他,想把本尊驱离肉身除非你有通天的本事!”

我和韩飞都吃了一惊,这孩子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么成熟的话语来,确实不像假的,看来是真被厉害的脏东西缠上了,这脏东西自称“本尊”足可见修为能力了,搞不好还是个水鬼王!

仙家又是一通狐狸语,小男孩仰头哈哈大笑,面目狰狞道:“年少无知?本尊才不管他是不是年少无知,要照这么说本尊岂不是天天要忍受这种羞辱,想本尊在这无名河中安分修行,无意去冒犯人,可人要犯我那就别怪本尊不客气了!”

仙家见状不做声了,突然伸手按住了小男孩的头顶,诵起了经咒,小男孩不停的挣扎嘶叫,身体上突然产生一股气流,直接把围在他身边打转的人群给震的仰面朝天的摔倒,人群发出了阵阵惊呼,都说这脏东西好厉害。

仙家不慌不忙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继续诵经,小男孩看到这块令牌,露出了惊恐神色,抓着仙家按在他头顶的手,吼道:“仙家,没想到你这么过分,竟然请了……呃啊~~~。”

小男孩翻起了白眼浑身抽动,顿时就蔫了瘫倒在地,像是昏迷过去了,仙家这才松了口气,示意两个人过来把小男孩给抬到了后堂去。

仙家摘下了狐狸面具,是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男人,长的普普通通,不过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十分灵动,他满脸都是汗珠,看上去很疲惫。

仙家示意了下,一个弟子端着清水迎了上去,仙家用毛巾洗了把脸,这才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大口喘着气说:“都散了吧,今天到此为止,这落尸鬼沉尸百年,怨气极重,吸收日月之精华,已经修成鬼中仙,控制着无名河水域,成了河神,十分难缠,幸好我准备充足,事先跟四海龙王打过招呼,以龙王令牌将其暂时镇住,这场法事要持续几天,大家辛苦了,今日先回去养精蓄锐,明日听候号令再次前来,等对付了河神之后每位弟子派发两百块,外加一包长白山香烟。”

人群渐渐散去了,侯富荣出来把我们带进去了。

仙家端坐在太师椅上,目光犀利的打量着我们,最后落在了我身上,沉声道:“这老乡体质特殊,阴气很重,找我办事可能要等些时日了,我手上这活起码还要三五天时间。”

第726章 论道

我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他感觉到我体质特殊了,刚才他跟水鬼斗法的那一幕也不是演戏所能演出来的,这个人确实不简单,有真材实料!

这事忽然让我有些不解了,这出马仙家连怨气深重的百年水鬼都敢对付,怎么会对付不了区区一个自杀的阴灵?不对劲,这当中有隐情!

见我没反应仙家扫了我一眼,拧眉道:“听不懂我在说啥吗?我说没时间处理你的事,还不走?而且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这特殊体质对你的影响不大,不需要做特别处理。”

我回过神客气的鞠了一躬说:“仙家,你误会了,今天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事。”

仙家产生了好奇心:“那是为了什么?”

龚父主动迎上去跟仙家说明了情况,仙家这才认真的打量了我一番,若有所思道:“原来也是个民间高人,难怪体质这么特殊了。”

龚父说:“仙家,你就行个方便……。”

没想到仙家不等龚父说完就一口回绝道:“行啥方便?我要是帮你们岂不是承认自己能力不行,需要你们补救?你们的意思是我出马胡家一门不如什么泰国数术?你们走吧,我刚刚做完一场法事,要休息了,不送!”

说完他就起身要回后堂,韩飞有些恼火:“嘿,我说你这跳大神的怎么那么不知好歹,你自己不行还不许我们补救了?你以为五千块那么好骗?既然收了钱就要替人家办成事,事情办不成还脾气这么大,你哪来的底气?”

仙家顿时回头,瞪眼怒道:“你管谁叫跳大神的?”

韩飞缩了下,但明显被仙家的气势震慑住了,颤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行在民间俗称可不就是跳大神嘛,我们不想追究龚婶的五千块钱,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让你解了咒法我们好办事,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仙家双手握起了拳头,怒不可遏。

韩飞吓的缩到了我身后,但嘴巴却不饶人:“怎么,没本事还要揍人?”

我连忙阻止道:“阿飞,你少说两句,这仙家其实很厉害,连百年的水鬼都能克制,怎么可能没能力束缚一个自杀的怨灵,这当中必有隐情,仙家,我说的可对?”

仙家的态度缓和了,看了我一眼重新坐了下来,闭上眼睛调整了下呼吸才说:“这位朋友看的明白,不错,我确实是故意这么干的!”

龚父愣了下说:“仙家,老实说我并不是太相信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你们所谓的能力指的是什么,但就事论事的话,你收了钱就应该把事情做足,不能敷衍了事,哪怕只是个心理安慰,这是做生意最起码的诚信问题,你怎么能这么做啊,我媳妇那么信任你,你这么忽悠她,是不是有点……。”

仙家打断道:“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在做什么自己很清楚,我要是想忽悠你媳妇,何必跟她说只是镇住了,大可以告诉她事情办成了。”

龚父疑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麻烦你说的清楚点。”

仙家哼道:“正所谓人鬼殊途,活人跟鬼呆在一起能有好吗?人死了就是死了,无法活过来了,这是大自然最基本的规律和常识,你媳妇执念很重,在家里设立神位供奉骨灰,一心想感应到女儿的存在,她要是能感应到女儿的存在,就等于跟鬼建立起了沟通的桥梁,活人跟鬼常年打交道,只会加速活人的阳气损耗,哪怕是亲人也不例外,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还用我多说吗?”

“这……。”龚父说不出话了。

我和韩飞对视了一眼,仙家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同时这话还是说给我们听的,意思是说我们才是在做害人的事,不是好人。

老实说按照国内数术的说法,在佛牌里入灵供奉或者佩戴,确实会对人产生一定的影响,阳气损耗是个不争的事实,轻则精气神受影响,萎靡不振生病,重则会在一定时间后死去,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仙家继续说:“我之所以这么做正是基于出马仙家弟子的底线,我们有自己的规矩,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就不配当仙家弟子,我们做的是查事治病,像你媳妇这种要求没法满足,那天本来我以为你媳妇只是想跟女儿沟通沟通,说些话了却心愿,谁曾想去了后她提出了无理要求,希望将女儿永远无形的留在身边,感应到她的存在,我劝服不了她,没办法只能这么做先安抚她了,并非故意不办事,我希望时间长了后你媳妇能渐渐放下执念。”

龚父眉头不展有些茫然。

我开始正视这个出马仙家弟子了,有点佩服他的为人和处事方式,因为我们有着同样的底线和原则!

我点头说:“仙家说的有理,我明白你为什么反感我们了,你怕我们这么做是在害龚婶对吗?”

仙家皱眉道:“难道不是吗?佛牌这种东西我略有耳闻,听说这两年好像挺火,是东南亚那边的一种术法,可将鬼束缚在一块牌子里,然后进行供奉,说的简单的就是拜鬼,用鬼的力量去帮人实现一些愿望,但鬼的力量哪是那么好用的,稍有不慎就会被鬼给吞噬掉!”

我笑说:“没想到仙家对佛牌也挺懂的,但你听说的知识很片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仙家没有吭声,在等待我继续说下去,我说:“佛牌是把双刃剑,能引人向上也能使人堕落,这就是正牌和阴牌的区别,你说的并没错,入了灵的佛牌的确是阴牌,对人有不好的作用,但只要供奉者平时不做坏事心地善良,福报深厚,阴灵根本奈何不了他,还能辅助供奉者完成心愿,这是其一,其二佛牌制作者能力足够,法力够强,就能用经咒束缚住阴牌里的灵体,灵体辅助人完成了心愿他就能得到福报,从而早日进入轮回投胎重新做人,一块佛牌完成了人的心愿又让灵体得到超生,是双赢的局面!”

第727章 证明实力

仙家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不过表情依旧严峻:“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但你能保证每一环都不会出问题吗?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龚婶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们不知道,是不是福报深厚谁都无法保证,你的法力够不够强能不能束缚住灵体同样无法保证,灵体到底含有什么怨念,到底会干什么也是谁也无法预料,你们这一行有太多的未知数了,这么做等于是在冒险,拿人命开玩笑!”

龚父赶紧摆手道:“仙家,听我说一句可以吗?我媳妇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我跟她同床共枕了几十年,我对她是最了解的,她心善的很,平时邻里有什么事她都是第一个伸出援手,是个热心肠,人品没得说,要是按罗大师的说法,我媳妇的福报肯定很深厚,供奉阴牌不会有问题的。”

仙家说:“那又怎么样?”

我沉声道:“既然龚婶人品没问题那我就更有信心了,最重要的是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一个区区的自杀怨灵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能束缚的住!供奉者和制作者两者都没问题,阴牌对人的影响会降到最低!”

仙家并不作声。

龚父补充道:“唉,说实在的,我们老两口一把年纪了,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对死早就有觉悟了,女儿的死让我媳妇无法释怀,过的生不如死,自打女儿死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家里的气氛很怪,我都快压抑疯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就算阴牌对她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影响,那也不过是提前几年离开人世,或许对她来说还是个解脱,要是真有作用那就最好了。”

仙家皱了下眉头,突然盯着我说:“我并不愿意管闲事,你怎么做和龚家怎么选都跟我无关,但我既然牵涉进去了这事就要两说了,龚婶人品没问题最好不过,但你到底有多少实力我不知道,这样吧,只要你能用实力证明自己,说服我,那我就帮你化解掉咒法,不过即便我承认了你的能力,也要等我把手头的这事办完才行。”

我说:“要看我实力没问题,只是你手头的事还要三五天,我们等不了。”

韩飞端出骨灰坛子说:“我说仙家,不过是顺手的事罢了,你现在就给解了不行吗?难道你还要我们在村里呆几天,你是不是故意耍我们啊?”

仙家沉声道:“我没这功夫陪你们玩,等不了也要等,解咒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是需要消耗法力的,刚才你们在门口大概也看到了吧,这百年的落尸鬼相当厉害,要是个大人兴许还好点,但落尸鬼上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身,鬼至强人至弱,两个极端情况十分危急,我每天必须用全部的法力去克制才行,容不得一丝懈怠,根本没有多余法力去解咒法,事有轻重缓急,我只能先顾着这头,你们只能等!”

韩飞有些无奈。

我突然一个激灵说:“仙家,其实这事可以三步并作两步走!”

仙家狐疑道:“啥意思?”

我说:“我们就拿这件事作为契机,这百年水鬼你都要这么长时间才能搞定,要是我能搞定是不是就能证明我能力了?”

仙家点头说:“这话不假。”

我说:“既然我搞定了水鬼,你就可以提前帮我们破解咒法了,是不是一举两得了?”

仙家将信将疑道:“话是不错,但对付百年落尸鬼你确定你能行?”

我怕他误会,说:“你别误会,我就算对付了这百年水鬼也不代表你能力不行。”

仙家哼道:“我没那么小气,我只是怕你扛不住出意外,那我前期做的工作就白费了。”

我笑说:“我要是不行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也想制服它对不对,你就做我坚强的后盾,这样,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们明天就开始对付它,我要是出了事你也能马上接上对付它,两不耽误岂不是很好?”

仙家沉默良久,期间还时不时抬头打量我,终于他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说:“看样子我要是不同意你们八成会赖着不走了,真麻烦,好吧就让你试一试,让我也见识见识这外国的数术到底有多厉害!”

这么一来我们今晚就要在村里住一宿了。

龚父拜托了他老婆的远方亲戚侯富荣安排休息的地方,侯富荣说他孩子都在镇上上学,家里有房间空着,于是我们住到了他家去。

一路奔波肚子都饿扁了,侯富荣让媳妇做了几个菜,我们坐下来吃了一顿东北农村的大餐,吃饭期间韩飞感慨说:“这个活真是一波三折啊,先是被警察抓蹲班房,现在又要对付百年水鬼,就想搞点骨灰制作佛牌,怎么弄的比西天取经还难,合着这是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吗,唉。”

我安慰道:“阿飞,别气馁,做什么事都不会一帆风顺的,又要坚定的意志。”

韩飞只好点点头。

龚父在那喝闷酒,他本身是个无神论者,现在却迫不得已要相信我们做的事,心情郁闷也可以理解。

侯富荣这时候问:“小兄弟,你有把握吗?连仙家做了两天法事都搞不定的百年落尸鬼你能搞定,口气是不是太大了,小心别害了自己啊,对付落尸鬼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会把命搭进去的。”

我无奈道:“侯哥,多谢你的关心,放心我有分寸的,对了,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惹上这百年水鬼也就是你们说的落尸鬼?刚才听做法的过程中,落尸鬼说孩子在他头顶撒尿把他惹恼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侯富荣跟我们说起了怎么回事,那小男孩叫二蛋,是村里一户人家的孩子,平时贪玩调皮的很,狗都嫌得慌。

翻过村后山有条无名小河,是一条地下暗河的地上支流,水一年四季都很凉爽,据说这水源头是北极的冰川融水,经西伯利亚流到此地,很久以前村子并不在山的这一头,而是就在山的那一头的这条无名小河边上,直到百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村子才逐渐荒凉,村民陆陆续续搬到了现今的位置来。

第728章 乱世响马

根据传言,当年这一带山岭里盘桓着一股响马,势力不小,时不时下山拦路抢劫洗劫百姓,弄的民不聊生百姓叫苦不堪,管辖这一带的军阀派出了一只军队进山,打算收编或剿灭这股响马势力。

谁知道响马头子是个硬骨头,软硬不吃,誓死不从,还带领自己的人马奋起抵抗,那条无名河成了战场,响马跟军阀围绕这条河展开了激烈的交战,这场战斗足足持续了个把星期,死伤很多人,据说当时整条河都被血染红了,河里到处都是浮尸。

虽然侯富荣说的有些夸张,但我明白他是想形容战斗有多激烈。

韩飞对这事产生了浓厚兴趣,问:“那最后到底谁赢了啊?”

侯富荣笑道:“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军阀啊,虽然响马也有枪炮武器,但没法跟军阀的正规武器相提并论啊,要说这伙响马也真够厉害的,个个都是硬汉,愣是扛了一个星期才落败,把当时带队的军阀将领都逼急了,恼羞成怒下令要活捉响马头子,将他千刀万剐。”

本来一直在那喝闷酒的龚父也产生了兴趣,插话道:“富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侯富荣嘿嘿一笑,得意的说:“姐夫,可能你还不知道,我的曾祖父就是其中的一个响马啊,那次战斗让他受了重伤,差点死了,幸好村民不计前嫌看他奄奄一息就救了他一命,后来曾祖父就在村里住下了,在那种乱世中曾祖父当响马也是迫不得已。”

韩飞说:“别岔开话题,说主题,那个响马头子后来怎么样了?”

侯富荣清了清嗓子说:“响马头子最后被军阀部位围堵在了无名河的石桥上,被上百条枪指着,响马头子真是个英雄好汉,虽然部下死伤殆尽,自己深陷重围,仍誓死不从,最后退到了桥边,吞枪自尽,人掉进了河里就此陨灭,虽然是敌人,但军阀将领很佩服这响马头子的气节,还想把他的尸体打捞上来好好安葬,当时的河水流速并不快,河也不是太深,可奇怪的是军阀那么多人却打捞不到响马头子的尸体,无奈只好作罢了。”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这响马头子确实值得敬佩,绿林好汉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他要不是个响马当个兵什么的,兴许会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我好奇道:“这响马头子叫什么名字,后来又发生什么了?”

侯富荣说:“他叫肖虎山,真是可惜了这号人物,生不逢时啊,当年我们村子都是靠吃无名河水生活,但这么多人死在河里,血又染红了河水,根本没法靠这水生活了,就算能吃大家也不敢吃啊,没办法村民只好陆陆续续搬迁到这里来了,在后来那里就荒废了,不过很多村民都说那条河夜里都会传出枪声、响马的响箭声以及喊打喊杀的声音,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我胆小没去过,不过这也正常,只要出过事的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传言,更何况当时那条河里死了那么多人,传言更不会少了,所以村里人都不让孩子们跑到后山、尤其是这条河边去玩了,二蛋这孩子太调皮了,约了几个玩伴居然跑去无名河游泳,别的孩子都没事,就他中招了,你们说是不是挺倒霉的。”

我叹气道:“二蛋这么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好奇心重,又是叛逆期,大人不让去的地方反而更想去,我们小时候何尝不是如此。”

侯富荣笑道:“这倒也是,我小时候也是调皮的不行,我老娘都是追屁股后头打我的,哈哈。”

我沉声道:“这事不能简单说是二蛋倒霉,他肯定做过别的孩子没做过的事了,不然他的同伴怎么没事?”

侯富荣说:“嗨,这事都过去好多天了,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啊,二蛋是最近才开始这样的,去河里游泳的事都过去半个多月了,二蛋他娘说当时回来还没什么事,挺正常的,是这两天才发烧说胡话的,二蛋的同伴看他变成这样有些后怕,于是找二蛋娘说了去过无名河的事,二蛋他娘吓坏了,追问当时二蛋干过什么了,但二蛋的同伴说没什么特别的,他们几个人就是在河里游了会泳,什么都没做,二蛋他娘怀疑是在河里惹了脏东西回来,立马就找了仙家开堂口办事了,结果一查还真是惹了脏东西。”

我说:“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传言真假,但那么多响马、军阀横死在河里,阴灵聚集,势必会形成阴气场,随便一个上身二蛋都吃不消了,更别说是响马头子肖虎山上了他的身了,肖虎山个性刚烈,宁死不屈,死后这种个性只会更强!”

韩飞和侯富荣都诧异了下,龚父也好奇道:“罗大师,你怎么能确定就是肖虎山这个响马头子上了二蛋的身?”

我说:“这很简单啊,仙家的能力不低吧,可他竟然治服不了二蛋身上的阴灵,而且二蛋口口声声称自己为本尊,没有一定能力的人是不敢自称本尊的,响马头子肖虎山能力出众,本尊的称号倒是配得上他,仙家还说这阴灵成了气候,成了鬼中仙的河神,按照侯哥刚才的说法,响马头子肖虎山是最能对得上号的,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到底是不是有待验证。”

韩飞问道:“怎么验证?”

我想了想说:“得从二蛋身上验证,这样吧,吃过饭后我们去一趟仙家堂口,去看看二蛋,我先试试跟二蛋身上的阴灵感应感应,兴许能得到线索。”

侯富荣看了看时间说:“这都这么晚了,仙家做法一天也累了,现在去打扰他不太好吧?”

我笑说:“从我刚才跟仙家打交道的情况来看,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应该不会拒绝,龚叔,你等下就别去了,待在侯哥家里好好休息,这事交给我们来办就好。”

龚父叹气道:“那好吧,为了我家那婆娘的事让你费心了。”

我客气了几句,快速吃完饭,带上韩飞又调头找仙家去了。

第729章 至寒阴气

我们找到仙家说了想法,仙家没多说什么就带我们去见二蛋了,当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热浪顿时袭来,进屋才发现屋子的东南西北四个角上摆放着炉子,四根烟囱伸向屋顶,站在屋里不到一分钟我们就汗如雨下了,简直跟进了蒸笼一样,我知道东北寒冷,可眼下不过才四五月份,正是凉爽舒适的季节,根本用不到炉子,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韩飞抹了一把汗说:“仙家,你在屋里搞这么多炉子干什么,你也不怕中暑啊?”

仙家没有搭话,只是端坐在边上闭上了眼睛。

我朝床上一瞅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只见二蛋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像大虾似的缩起来,还不住的哆嗦,牙关打颤,但人好像没有意识,他身上的经络都隐现在皮表上,经络还是黑色的,看起来格外恐怖。

侯富荣说过无名河的源头是北极的冰川融水,这水自然冰冷刺骨,响马头子肖虎山的尸体浸泡在这水里长达百年之久,灵体也会受到影响,加上灵体本身就是属阴的,一旦上了人身就会产生这种感觉,就像有些人生前死于火灾,上人身后也会让人感觉到火烧般的灼热。

这时候仙家开腔了:“想必你明白怎么回事了吧,二蛋是肉身凡胎,极寒之下很快就会毙命,只有用这种法子来综合他的体温,才能暂时保住他的命。”

韩飞嘟囔道:“仙家,你这法子未免也……。”

仙家横了韩飞一眼,韩飞咽了口唾沫说:“这法子未免也太原始了吧,你就不能用法力镇下,你不是很厉害吗?”

仙家脸色涨的通红:“今日镇那落尸鬼已经消耗了全部法力,至少要休息一晚才会恢复三成,根本无法在施法了。”

韩飞说:“难怪你说要三五天才能解决问题了,敢情是……。”

我轻咳了声提醒韩飞不要在说了,韩飞识趣的闭嘴了,我这才拱手作揖道:“仙家,你不要跟年轻人一般见识,他还个刚从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说话没个轻重,有得罪的地方我替他道个歉。”

仙家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说:“我看你的岁数也没多大,但成熟许多,做事懂分寸,看来你不是那种为了挣钱就不顾人命的法师,我放心许多了,不用道歉了,想做什么就动手吧。”

我点点头转过身来对着二蛋了,深吸一口气后我靠近了床边,将手按在了二蛋的脑门上,顿时一股寒气就从手心传导上来,手瞬间就像被冻僵了一般,我凝神静气,默念起了咒法打算感应下二蛋体内的响马阴灵,岂料我的咒法才念了一句,一股强烈的寒气就逼迫的我将手松开了,一看手心都惊了,手心都凝出了一股冰霜在冒寒气!

我皱起了眉头,这响马阴灵太强了,阴气里还融入了冰川寒气,使得它的阴气极为特殊,我要是晚一点收手,它的至寒阴气估计都能侵入我体内,比上次天眼佛牌里的阿赞空阴灵强多了,搞不好鬼妻娜娜都防御不了,还真有点棘手了。

仙家这时候站了起来,扬起嘴角道:“现在知道这落尸鬼有多厉害了吧?”

我点头道:“确实相当厉害,根本就无法感应它的诉求,仙家,我现在直观的感受到你的能力了,佩服!”

仙家听我这么说心情大好,脸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说:“客气了,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先前对你不太友好,虽然我们修不同的法门,但也算是同道中人吧,敢问法师如何称呼?”

我报上了姓名,仙家要告之了他的名讳翁远乔。

简单介绍后仙家说:“罗先生,抛开证明实力的事不说,依你看眼下这事该怎么解决?”

我摸着下巴沉吟道:“这鬼物的能力强悍,无法从二蛋身上感应到它的诉求,一般的咒法怕是对它不起作用……。”

仙家赞同道:“适才我也是动用了请四海龙王的咒法才勉强将它镇住,这家伙经过百年的修行,吸收日月精华,不仅仅是个简单的鬼物了。”

我补充道:“刚才我在仙家的弟子侯富荣已经打听了一些事,根据我的推测,这鬼物的身份可能是一个百年前的响马头子,他的能力这么强悍,我怀疑不仅仅是吸收了百年的日月精华,还在于吸收了当时响马和军阀交战死在河里的众多阴灵,我们人的生存法则是弱肉强食,鬼物同样如此,这法则无论放在哪个世界都是行得通的。”

仙家神色骇然道:“难怪这么厉害了。”

我吁了口气说:“依我之见无法从二蛋身上突破那就从这鬼物身上突破,我们必须要搞清楚在二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这鬼物上了他的身还如此震怒,最好还要找到鬼物的骸骨,这么一来才有办法获悉它的诉求,从而将它超度或者诛杀!”

仙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罗先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为什么我就没想到从外围去解决问题,唉。”

我摆手道:“仙家不必自责,我们修的法门不同,办事手法自然有差异,说的通俗点,仙家是做内贸的而我是做外贸的,所以我对外围的办事手法会比较懂一些。”

我给足了仙家面子,他也客气的笑了。

我打算告辞了,仙家却示意我慢走,问:“对了罗先生,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了想说:“我要先走访走访当天跟二蛋一起去河里游泳的小伙伴,我怀疑他们还有一些细节没说清楚,要把整件事的脉络理清楚,然后想办法去河里捞响马头子的骸骨。”

仙家很尴尬说:“可惜我法力没恢复,恐怕帮不上忙了,但我会在这里一直守着二蛋,一旦他有什么异动,我会派人通知罗先生。”

我认真的说:“嗯,有了仙家的支持我相信这事很快会解决,不瞒仙家说,我曾跟湘西赶尸匠合作解决问题,还合作的很愉快,这次我很期待跟出马仙家的高人合作解决问题!”

第730章 黄金牙

我们俩相视会心一笑,彼此感觉到了惺惺相惜。

我们回到了侯富荣家中打听了那几个孩子的住址,趁着还不是太晚打算一个个去走访,我和韩飞毕竟是外地人,直接去走访恐怕对方有戒心,不那么好打交道,于是我们拜托了侯富荣做引路人,省去我们不必要的麻烦,他也痛快的答应了,至于龚父因为年龄的关系我们没让他去。

当天跟二蛋一起去游泳的有五个孩子,加上二蛋就是六个,我们走访了其中四个却什么都没发现,这让我都有点灰心了,然而在走访到第五个的时候终于有了发现!

这孩子乳名叫铁头,我问他关于二蛋做过什么事的时候,他摇头说除了游泳什么都没做过,不过他的状态让我觉得奇怪,始终都是低着头的,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学会说谎了,但肢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低头的表现说明他很内疚!

孩子始终是孩子,在我一再的逼问下他终于说了实情。

铁头说当时提议去后山无名河游泳的确实是二蛋,在六个孩子当中铁头和二蛋的游泳水平最高,其他孩子都只敢在岸边的区域游游,但铁头和二蛋两人比赛看谁游的远,谁也不服输,于是两人越游越远。

小孩子的好胜心很强,一心想赢对方,根本没注意身体和体能状况,使得铁头突然脚抽筋沉了下去,二蛋游出半天才发现铁头没跟上来,觉得不对劲就潜入水中找人,很快他就找到了铁头,在顶着铁头朝水面上浮的时候二蛋发现水底有个骷髅头,这骷髅头的牙齿似乎还在反光,于是他把铁头送到岸边的时候又返回去把这骷髅头给带上了岸。

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感慨,小孩子真是无所畏惧,好奇心比恐惧心理要强太多了,这要是换了成年人,兴许就不会这么干了。

铁头说二蛋拿上来才发现骷髅头的牙齿有颗金牙,黄金值钱小孩子都知道,二蛋很高兴,说这下可以买好多零食和玩具了,二蛋掰了下黄金牙,但很牢固掰不下来,于是就拿石头把骷髅头的牙齿都给砸了,这才取到了那颗黄金牙。

铁头家里是卖元宝纸钱香烛之类冥器用品的,从小就受到家人迷信心理的影响,虽然他一知半解,但他还知道不能随便拿死人的东西,于是他告诉了二蛋,说拿死人的东西会得罪死人,二蛋根本就不在乎,还嘲笑铁头是胆小鬼,最后还拿骷髅头当夜壶,在上面撒了一泡尿,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胆大和勇气。

铁头没办法阻止只能作罢了,两人带着一颗黄金牙回去了,还说不要告诉爹妈,两人自己换成钱平分,然后去买零食和玩具,二蛋爽快的答应了。

黄金牙交给了二蛋保管。

二蛋第二天就来找铁头,说昨天自己在屋里打算把黄金牙藏起来,但找来找去没找到好地方藏,正好这时候他老娘进了屋,他一时紧张就把黄金牙放嘴里吞到肚子里了,铁头很吃惊,二蛋说他要把黄金牙拉出来,可一连几天都拉不出来,铁头怀疑二蛋骗他,想自己独吞,本来还很生气的,但后来发现二蛋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他也就不敢提黄金牙的事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大概就是这样了。

听铁头说完后我唏嘘道:“这年头十来岁的孩子就知道这么做了,真是不得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聪明还是无知了。”

韩飞说:“罗哥,这很正常啊,你别把小孩子想的那么天真了,小孩子捡到钱都是留着自己买零食吃喝,要么是买玩具,我小时候也捡过钱,后来被我买了文具盒,根本就不会想到交给父母,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的儿歌都是扯淡的,真碰上这种事没几个孩子会交给警察叔叔和父母。”

想想也是,我记得我还是儿童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事,捡到钱拿去买冰棍吃了。

侯富荣愁眉苦脸道:“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二蛋的肚子里还有颗黄金牙,难怪他会被那落尸鬼缠上了。”

我说:“黄金过多少年都不会腐烂,正是寄灵的绝佳物品,响马头子肖虎山死前应该很不甘心,人不甘心大多会咬牙切齿,他的怨气很多都集中在牙齿上,不过这还不足以让阴灵震怒,二蛋做的最错的是在骷髅头上撒尿!”

韩飞皱眉道:“这么说那颗黄金牙还在二蛋肚子里了?”

侯富荣说:“应该是。”

韩飞不解道:“那怎么拉不出来,胃酸根本融不了黄金,又那么小一颗,怎么可能拉不出来,除非二蛋便秘了。”

铁头听我们这么说马上摇头说:“二蛋没有便秘,他为了把牙齿拉出来,还去村卫生院买了些巴豆粉,还骗医生说是老爹便秘,他喝了巴豆粉拉稀拉了好几次,都没拉出来。”

韩飞纳闷道:“这就奇怪了。”

我苦笑说:“其实也不奇怪,这棵黄金牙不普通,拉不出来可能是受到了阴灵怨气的影响。”

韩飞问:“罗哥,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这事要先汇报给仙家知道,免得他不知情陷入被动,万一二蛋出了突发状况,这么一来他也好有个准备,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应对。”

韩飞不屑道:“仙家现在法力全无,即便出了突发状况他能应付得了吗?”

我说:“我们甭管他应付得了还是应付不了,但我们有责任把这情况告诉他。”

侯富荣说:“这事我来汇报吧,一个电话的事。”

说着他就到门外打电话去了。

我问铁头还记得当时那颗骷髅头被扔在了什么地方吗,铁头说记得,当时他在那附近溺水,对附近的环境相当深刻,他说那水域附近的山石岩壁上有块像狮子一样的石头,这块石头下面就是一片小滩涂,他和二蛋就是在滩涂上休息的,那地方平时很少有人去,那骷髅头肯定还在那里!

第731章 阴兵借道

事不宜迟我决定马上就进山找那颗骷髅头,但我的想法遭到了韩飞的反对,他说那条河死过这么多人,阴气场很重,晚上又是鬼物出没的时间,现在过去太危险了。

我笑说:“阿飞,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可是专门跟阴物打交道的阿赞法师啊,未来你也会成为阿赞,哪能遇到点危险就惧怕呢,这可是你绝佳的历练和长见识的机会啊,全世界哪条河里没死过人?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我们的母亲河黄河,在古代的时候是兵家争夺的水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黄河里,恐怕都是个天文数字了,区区一条无名小河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二蛋的状态你也看到了,他等不起,这事越快越好!”

听我这么说韩飞改变了想法,露着坚毅眼神说:“罗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们马上进山!”

侯富荣打完电话进来了,得知我们马上要进山吃惊不已,说:“这都几点了你们还进山……。”

我和韩飞什么都没说,侯富荣看出了我们的决心,只好转而说:“那好吧,你们是外乡人对山路不熟悉,我来给你们当向导吧。”

“多谢了侯哥。”我感激道。

侯富荣叹气道:“别客气,二蛋这孩子怪可怜的,我身为仙家堂口的弟子,理应尽一份力量,你们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说着侯富荣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们只能等他回来了,大概十多分钟后侯富荣回来了,还扛了一艘轻便的充气艇过来,我和韩飞很高兴,这么一来我们就没不用下水了。

在侯富荣的带领下我们借着月色进了山,经过半个小时的翻山我们终于在山顶看到了那条无名河,从山顶看这条河就像一条穿梭在山谷里的巨蟒,河道蜿蜒,两岸长满了杂草,隐约还能看到岸边不远处的荒草从里有许多倒塌的建筑物,这些建筑物应该就是当年的村落了。

韩飞好奇道:“我说侯哥,你们村子以前怎么在这山谷里?”

侯富荣嘿嘿笑说:“这就要追溯到明朝末年了,我听村里的老人说最早的一批村民是明朝的大官以及他的家眷,据说是扶持太子夺位的心腹,后来斗不过人家,遭到追杀,大官索性带着家眷仆人连夜逃命,最后在这山谷里落脚了,当时这里的环境与世隔绝,战乱都无法影响这里,他们就安心在这里繁衍生息了,逐渐就形成了一个村落。”

韩飞感慨道:“你们村子的历史还挺悠久啊。”

我们边聊边朝下方走去,在接近河岸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气温降低了,尤其是我的身体产生了遇到阴气的反应,直起鸡皮疙瘩,看样子此地的阴气场确实很重。

不知道是夜色的原因还是河水本身就是黑色的,给人一种特别深邃的感觉,这种深邃感觉让人都产生了恐惧,河面上空还笼罩着淡淡的雾气,使得这条河看上去更加的诡秘。

韩飞轻抚着双臂说:“果然好阴森啊。”

我看了侯富荣一眼,他的神色很紧张,我想了想说:“侯哥,你把充气艇放水里就可以回去了,我们自己划水过去。”

侯富荣有些为难,多半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的侯哥,我知道你们村民对这条河有忌惮,放心我们自己能行的。”

侯富荣松了口气说:“那这样吧,我就在河边等你们回来。”

我表示了同意,于是我和韩飞划着充气艇上了河,我们慢慢朝着河下游划去,大约十分钟后岸边的山石岩壁走势陡峭高大了起来,按照铁头的说法我们开始寻找那块狮子形状的石头了。

只不过越往下游划去雾气越重,能见度很低,五米开外的地方都看不清了,更别说寻找那块狮子形状的山石了,尤其是河面上鸦雀无声,连风都没有,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和紧张感。

韩飞环顾四周道:“罗哥,雾这么大根本看不到山石,怎么办?”

我也很无奈,眼下这种情况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正当我们陷入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耳朵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耳鸣,符螺示警了,耳鸣声过后又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喊声,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了响箭声以及零星的枪声!

我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股强烈的阴气袭来,让我顿时打了个寒颤。

韩飞紧张道:“怎么了罗哥?”

我示意韩飞不要作声,然后屏气凝神感应了下,猛的一回头,顿时被看到的一幕震撼了,只见在我们身后的河道上跟着几十艘小舢板,每艘舢板上都有三个看不见五官的人,三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摇撸控制舢板前进,一个负责指挥方向,另外一个趴在船头,手中握着响箭准备发射,每艘舢板上的情况都差不多。

很快我又发现在这些舢板的簇拥下,一艘更大点的木船出现在了河道上,高高的桅杆上还飘扬这一面旗子,旗子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以及一个大大的“肖”字,在船头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只见这人拿着望远镜看着我们这边,嘴角渐渐扬起,一道金光一闪,露出了一颗金牙!

韩飞拉着我说着什么,可我根本听不到了,我机械的扭头一看,只见前方也出现了许多小船,每艘船上都是身着统一军服的士兵,他们手持步、枪瞄准着这边。

“罗哥,到底怎么了?!”韩飞见我一直没反应大吼了起来。

我这才回过神,喘气道:“没、没什么,阴兵借道了!”

韩飞惊的张大了嘴巴,四下环顾愣道:“什么,阴兵借道?可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他看不到也正常,毕竟他的特质没我这么特殊,响马势力跟军阀势力就这么朝我们冲了过来,子弹、响箭在头顶穿梭,我下意识趴了下来躲避,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根本没这必要,因为子弹、响箭以及船只,都会无形的从身体上穿过去!

第732章 怨念头骨

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了万守义的那件事,龙婆披在人妖秀场后台的凶案现场做法感应到了声音,他说遇害现场就像个录音机,能录下怨念,怨气场就像磁带,用经咒去跟怨念接触就能听到声音了,他还说只要怨念够强甚至能看到影像,没想到龙婆披的说法这次得到了验证!

无名河里死了这么多人,怨气场非常强大,虽然没有用经咒触发,但这浓雾天气应该就是能播放影像的特殊条件了!

我曾听说过一个传闻,跟现在的情况极为相似,现在想来这传言可能是真的!

传闻故宫红墙每到雷电之夜便能看到宫女的鬼影,故宫是古代皇帝的居所,除了皇帝外其他人都是蝼蚁,尤其是宫女,一辈子都无法出宫,无法结婚,没有自由,主子要她死就必须死,深宫历来是幽怨聚集的地方,气场比较阴,加上雷电夜本来就阴气重,气场就更异常了,在这种特殊气场下雷电有可能把宫女的影像记录在了红墙上,再之后又遇到雷电就会像电影似的播放出来了,我想能看到鬼影的体质应该都比较阴,如果我猜的没错,当年响马头子肖虎山跟军阀的交战就是在这样的浓雾中进行的,响马说白了就是土匪,土匪能有多少实力?怎么跟武器装备精良的军队相比,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肯定有这浓雾的助力,响马头子才敢对抗。

这时候河上刮起了一阵风,将浓雾给吹的飘散了些许,能见度好了一些,那些影像也随之消失了。

韩飞好奇的问:“罗哥,刚才你说看到了阴兵借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把我给吓坏了。”

我只好把刚才看到的影像说了下,韩飞吃惊不已:“还真神奇,我怎么体质就没这么特殊呢,要是能看到一定很震撼吧。”

我苦笑说:“能看到可不是什么好事,别说了,浓雾散了不少,赶紧找找看那块狮子岩吧。”

韩飞只好悻悻的划动船桨,我们冲破了浓雾,很快就看到了铁头说的那块狮子岩,在狮子岩的下方果然有一片碎石滩涂。

踏上滩涂我们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那颗丢弃在角落里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牙齿都不见了,并且还带着尿骚味,应该就是响马头子肖虎山的头骨了!

人的怨念基本上都凝在头骨上,只要有了这颗头骨,有没有其他骸骨都不重要了。

我将骷髅头用布包起,登上充气艇调头返回了。

等候在岸边的侯富荣看到我们回来顿时松了口气,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仙家堂口,仙家早料到我们会连夜回来了,已经坐在施法的大堂里等我们了,我将响马头子肖虎山的头骨摆在了桌子上。

仙家微微颔首道:“罗兄弟办事真有效率,这才多大一会就已经找到了尸骨,不过我也不赖,富荣给我打电话后我就把二蛋腹中的黄金牙给取出来了。”

说着他就打开了一个纸包,里面一颗闪着金光的牙齿!

韩飞吃惊道:“仙家,二蛋拉了那么多天都没拉出来,你是怎么弄出来的,你该、你该不会是。”

仙家笑道:“放心,我可没剖开他的肚子取这颗黄金牙,这颗牙齿含有落尸鬼的怨念,强留体内普通的巴豆自然无法迫使其排出,所以我用了能对付鬼物的药物自然就取到了,还别说,把这黄金牙取出来后二蛋的体温得到了缓解,我已经熄灭了三个炉子了,对了小兄弟,你该不会想问我这药的配方吧?”

韩飞嘿嘿笑说:“你要是愿意说我也乐意听啊。”

仙家有些尴尬,但还是说:“要说也可以。”

我打断道:“算了仙家,药物配方是你的商业秘密不用跟我们说,别听这小子这张嘴乱说,我们说正事吧。”

仙家吁了口气说:“罗兄弟,现在有了这两样东西你打算怎么办?我法力未得到恢复,一时半会可没办法啊。”

我示意韩飞把二蛋给带出来,要开始作法了,韩飞哼道:“仙家,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师父泰国法术的厉害!”

韩飞把二蛋背了出来,那颗作祟的黄金牙虽然被取出来了,但二蛋体内仍残留了阴气,一时半会还没办法苏醒,我必须把他也算在内,这法术才能起效。

韩飞按照我的吩咐将二蛋平放在地上,我将那颗黄金牙重新固定在头骨上,跟着取出泡过尸油的经线,将二蛋的手腕和头骨连成一线,将经线头在手上绕了一圈就准备做法了。

仙家忍不住问:“罗兄弟,这就完事了?不用什么法器吗?”

我点头说:“是的仙家,泰国法术很少用到法器,基本上用经线和经咒便能完成,比较直接。”

韩飞得意道:“那些故弄玄虚用来唬人的花架子法器不用也罢。”

仙家不自然的笑了笑,我瞪了韩飞一眼,示意他别老是针对人,我说:“仙家不要误会,年轻人不懂事,不知道内情,希望不要见怪,我们并没有看不起任何国内法术手法的意思,地域不同所用的法子自然不同,国内比较注重这些细节,每样法器都有它的作用,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同样是吃饭咱们中国人会用筷子,印度人就会直接用手抓,这是文化不同导致的。”

仙家见我给他台阶下,客气的说:“没多大事,年轻人心直口快,理解理解,罗兄弟你开始吧。”

仙家主动退到了边上去,韩飞和侯富荣也自觉的往边上站了,我闭上眼睛握着经线开始诵经了。

以前我不是阿赞的时候总觉得泰国法师驱邪超度这种事挺简单的,念几句经咒而已事情就解决了,自打做了阿赞后才发现没那么简单,虽然看上去我是坐在这里不动,但感受是完全两样的,跟阴灵对抗是件相当危险的事,跟搏命实际上没什么区别,经咒强弱、法力、精气神、意志力、甚至是体力,不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施术者都有可能被阴灵吞噬导致死亡!

第733章 怨念结界

响马头子肖虎山的怨念非常强,以至于我的身体感受到了巨大压力,就好像身上压着千斤的巨石,胸口闷的喘气都费劲,经咒念的断断续续,法力消耗的非常快,冷汗直冒,让人非常难受。

韩飞和仙家的声音传来,“罗哥,你怎么样了?”、“罗兄弟,你还好吧?”

我根本无法搭理他们,凝神念着经咒,稍有松懈就会着了肖虎山的道,渐渐的我进入了入定状态,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随着持续不断的经咒加持,我仿佛进入了一个黑暗虚无的时间。

这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空旷的水滴声,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那条无名河上,无名河一片死寂,没有流动没有波澜,平静的就像一面镜子,而我的双脚就踩踏在水面上,仿佛如履平地!

我有点明白了,我这是用经咒触发了跟肖虎山的感应,进入了肖虎山内心虚幻的怨念结界,记得当时绿屋的事我也进入了这样的怨念结界。

四周的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只见在不远处的水面上肖虎山就站在那里,他的身边就躺着没有意识的二蛋!

“法师。”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扭头一看,发现鬼妻娜娜就披头散发的站在我身后。

“娜娜,你怎么出来了?”我吃惊道。

娜娜摇摇头说:“法师,不是我出来了而是你进来了属于阴灵的世界,你的肉身还在诵经做法,在这个世界里你是弱势的一方,你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否则你的肉身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不过你放心,如有必要我会协助你解决问题,这人的怨气很强,法师请小心。”

我点点头看向了肖虎山了,我在影像里曾见过肖虎山,只不过没那么清晰,现在在看肖虎山更是觉得他高大魁梧,浑身都是腱子肉,站在那里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我鼓起勇气朝他走了过去,肖虎山咧开嘴笑了,嘴里竟然涌出了鲜血,除了一颗黄金牙外,其他的牙齿都碎掉了,我吸了口凉气,这应该就是二蛋敲碎骷髅头嘴里牙齿导致的,现在都映照进了这个结界。

肖虎山发出低沉的声音说:“法师,你够厉害的啊,竟然跟本尊接触上了,比那只知道镇压术的仙家强太多了,岂不知本尊最反感的就是这一套,越是这样本尊的反抗来的越强烈!”

我问:“你就是响马肖虎山?”

肖虎山双手叉腰,气势十足的说:“不错,正是本尊!”

我指着躺在一边的二蛋说:“你的事我也打听到了一些,生在乱世落草为寇不是你的错,怪只怪戏弄人的命运,当第一次听到你的故事的时候说实话我对你是很钦佩的,你跟书上的绿林好汉,有着枭雄一般的气质,哪怕只是听说都深深被你折服。”

肖虎山仰天哈哈大笑,嘴里又喷涌出了许多血来,但他却浑然不在意,笑过之后他说:“法师,你不用恭维本尊了,本尊是个什么人自己最清楚了,不过是个响马头子,说难听点就是土匪、强盗,老百姓看到本尊躲都来不及,谈什么绿林好汉和枭雄,本尊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想让本尊放过这个孩子吗?对不起,我办不到!”

我皱眉道:“这是为何?他还是个孩子,敲碎你牙齿,在你头顶撒尿只不过孩子玩性大发,并非有意冒犯,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一定要至这孩子与死地?”

肖虎山怒目圆瞪,怒道:“因为仇恨!”

我不解道:“仇恨?你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我承认二蛋确实做错了事,可也不至于上升到仇恨的地步啊。”

肖虎山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发狠道:“法师,我肖虎山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绝不会轻易轻易记恨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你有所不知,本尊作为此山的响马首领,手下有几百口人跟着本尊吃饭,本尊要为他们的性命负责,你知道本尊的怨念为何如此强大吗?本尊吸收了枉死在这条河里的弟兄怨念,吸收了百年的日月精华,等的就是今天!”

我纳闷道:“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肖虎山不说话了,双手扬起,水面上忽然传来动静,只见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怨灵浮出了水面,张牙舞爪发出痛苦哀嚎,吓的我顿时紧张了起来,娜娜赶紧拦在我身前保护我。

肖虎山说:“看到本尊这些弟兄了嘛,他们死的太惨了。”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说:“当年你不反抗或许就不会有这种结果了。”

肖虎山怒道:“胡说八道!难道那军阀将领要抢我媳妇,我任由他抢去不成?!”

我愣了下问:“怎么回事,我听说军阀是来收编、剿灭你们为民除害。”

肖虎山癫狂的笑了起来:“这是谁告诉你的,真是天大的笑话,当年那军阀将领根本不是来收编本尊的,而是因为军费紧张来掠夺本尊寨子里的财宝的,加上本尊媳妇当年在没进山前曾跟这军阀将领有过一段情,所以他是来抢人抢钱的!”

肖虎山笑着笑着就哭了,一个魁梧的大男人这么哭虽然有点不得体,但我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

肖虎山说起了当年的情况,虽然他是个响马头子,但却很少做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更多的时候他只是进城抢夺那些收刮民脂民膏的达官贵人的钱财,从不抢夺老百姓的钱财。

肖虎山的响马势力之所以引起了军阀的注意,是因为肖虎山这些年抢夺达官贵人,寨子里囤积了不少金银财宝以及过冬的粮食,当年东北饥荒军阀无以为继,听闻肖虎山的寨子里有这么多金银财宝和粮食,于是就打起了主意,军阀先是派人来谈判,希望肖虎山慷慨相助,但肖虎山一口就拒绝了,这些军阀在他看来比响马还不如,肖虎山也是穷苦百姓出身,如果不是这些军阀为了一己私利抢夺地盘掀起战争,弄的时局动荡,他和弟兄们也不至于吃不上饭要落草为寇了。

第734章 阴灵的交易

随着肖虎山的叙述,我得知了一个巨大的隐情!

原来当年这个村子就是肖虎山的寨子,村子里的男丁都是他手下的响马!

肖虎山抢来的金银财宝和粮食,绝大多数都分配给了村民,他让这个地处大山里的寨子过上了富庶的生活,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肖虎山的响马势力不仅没有掠夺百姓,相反还是在保护百姓!

肖虎山说军阀谈判不成就打算强攻,不过他们很有心机,暗中接触了寨子里的二当家,以军阀官职和荣华富贵相吸引,二当家审时度势,觉得当正规军才是长久之计,窝在山里不会有出息,而且他早就不满肖虎山的控制了,一心想要自己占山为王,在军阀的利诱下二当家被策反了,出卖了肖虎山和整个寨子。

二当家跟军阀将领里应外合,肖虎山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但他还是带领响马和寨民拼死顽抗,在一场浓雾的协助下硬是抵御了一个星期,直至弹尽粮绝才全军覆没了!

肖虎山其实不是捍卫尊严而自杀,而是被军阀重重围困乱枪打成了筛子而死,最后还被军阀将领扔进了无名河沉尸。

我越发有些不解了,说:“可是我听侯富荣说的情况跟你说的完全两样啊。”

肖虎山哼道:“这是军阀将领当年抢夺了钱财和我媳妇后做的好事!军阀将领跟二当家勾结的事只有本尊一个人知道,寨民们并不知情,以为只是军队收编响马势力,事情结束后二当家名正言顺接管了剩余的响马残余势力,成了响马首领也成了一村之长,军阀还给了他一个编制外的团长虚名,寨子遭到战火的重创,许多屋子都遭到了大火焚烧倒塌没法住人,于是二当家带着大家迁徙到了山的另一头山脚下重建家园,军阀将领授意二当家要美化这次的事,所以编了一个故事在寨民间传播,寨民虽然知道响马是在保护村子,但响马确实是土匪,受到军阀的收编和剿灭也无话可说,加上为了生存也只好默认了军阀编的故事,久而久之就没人在提起当年那件事了。”

我看向二蛋似乎有些明白了:“你说的仇恨。”

肖虎山沉声道:“不错,这孩子就是二当家的子孙后代,本尊以及大量响马弟兄遭二当家出卖含冤而死,现今他子孙又将尿撒在本尊头上践踏尊严,被仇人之后如此对待,简直是奇耻大辱!新仇加旧恨,如若不要了他的命,不足以泄心头之恨,对不起兄弟!法师,今天你休想阻止本尊,否则本尊连你也一起对付了!”

我说:“这事一码归一码,出卖你和你弟兄的是当年的二当家,不是二蛋,正所谓祸不及妻儿,二蛋是二当家的子孙后代没错,但他是个天真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这么对他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了?”

肖虎山怒目道:“那本尊和响马兄弟所遭受的屈辱就公平了?”

这话让我无言以对,我想了想说:“肖大当家,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难抚平你和响马弟兄们的怨气,我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只希望你放过这孩子,我想你和你的弟兄们也不想永远困在无名河里无法投胎,无法超生吧,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肖虎山稍微冷静了些,问:“什么交易?”

我说:“我会想办法把受困于无名河的响马兄弟尸骨全都打捞起来,然后将他们全部超度进入轮回,那就放过二蛋,你觉得这笔交易怎么样?”

肖虎山不作声了,那些聚集在水面上的怨灵也渐渐沉入了水底,肖虎山指着我说:“如果你真能让本尊的弟兄们进入轮回得到超生,本尊愿意将自身的荣辱抛开!”

我正色道:“我答应你!”

肖虎山说:“本尊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两天后你做不到,那就休怪本尊对着孩子不客气了!”

说罢水面的平静突然消失,肖虎山和二蛋忽然沉入了水底,我的双脚也站不住水面往下沉去了,溺水窒息的感觉传来,幸好鬼妻娜娜将我拽了上去,在破水浮上水面的时候我深吸了口气,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无名河的环境已经消失了,我仍处在仙家堂口的大堂里。

我浑然汗如雨下,全身无力,法力消耗的非常大,绑在二蛋手腕和自己手里的经线都已经发黑了。

韩飞见我摇摇欲坠,赶紧迎上来扶了一把,仙家关切的问道:“罗兄弟,情况怎么样了,超度了响马肖虎山没有?”

我摇了摇头,韩飞有些诧异,仙家有些失望,我说:“虽然没有超度肖虎山,但我搞清楚了一件事的真相。”

我把跟肖虎山感应的情况说了一遍,仙家颇为吃惊:“没想到当年的事会是这样,难怪他会有这么大的怨气了。”

韩飞拧眉道:“罗哥,你答应那死鬼把当年死河里的响马尸骨都捞起来,好帮他们超度了?”

我点头说:“是的,如果不是这样肖虎山不愿意放过二蛋,我大概明白他仇恨的根源了,他仇恨的根源是对不起跟着他讨生活的兄弟,觉得是自己误用奸人,才害死了这么多响马兄弟,心中非常内疚,并非是他自己的私仇,肖虎山虽然是个响马头子,但他的气节不输给任何英雄好汉。”

韩飞说:“罗哥,这事可不小啊,谁知道无名河里到底有多少响马尸骨啊,这得多少时间才能捞完啊,我们岂不是要耽搁很长时间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啊,难道我们要看着二蛋被肖虎山折磨死吗?”

韩飞为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生意做的。”

我安慰道:“阿飞,生意的事先不要提了,救人一命不比赚钱重要吗?超度那么多的响马怨灵,所积的福报会很多很多,咱们不能拿金钱观去衡量这笔生意,况且二蛋还是个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是冉冉升起的太阳,你忍心吗?”

第735章 仙家齐聚

韩飞沉默了,许久才叹气道:“罗哥,老实说你的思想高度我很难达到,不过我会尽力去达到。”

我说:“你也别怪我对你苛刻,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跟我修法,那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修法者要修的不仅仅是法术,更要修的是一种心性。”

仙家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他说:“罗兄弟,你真是让人另眼相看啊,这年头很少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年纪不大思想高度却比很多修法者高很多,难怪年纪轻轻就收徒弟了,连我都望其项背,跟你一比我自叹不如啊。”

我笑说:“仙家谬赞了。”

韩飞苦笑道:“但这事可不能让吴老板知道,他这人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做生意都要衡量付出和回报对不对等,他要知道我们做了这些额外的事非生气不可。”

我笑着点了点头,吴添确实会这样,不过我也理解,他不修法,只是做这行生意,我很难去要求他跟我有一样的想法,这就是我们两个经常为了一桩生意挣钱与否发生争论的缘故。

仙家这时候说:“罗兄弟你不必担心,这事交给我来办吧,要不了多长时间,两天之内一定能办到,不会耽搁太久!”

我和韩飞都看向了仙家,仙家神情严峻,目光里充满了坚毅,他说:“唉,我真没想到当年的事会是这样,我身为出马仙家弟子却心胸狭窄,愧对仙家弟子的身份啊,那条无名河有怨灵我一直都知情,本以为都是些罪有应得的响马土匪孤魂野鬼,超不超度无所谓,而且那地已经荒废,无人涉足,以为不会发生意外也就眼不见为净了,更不必耗费法力去帮助他们,听罗兄弟一番话我有些顿悟了,实在惭愧啊,我身为此地的出马仙家,有责任保护村民的安全,如今却二蛋出事我也有一定责任,如今善后的事理应我来做。”

我诧异道:“仙家,你法力未恢复,如何。”

仙家打断道:“罗兄弟你放心,虽然我法力没恢复,但东北还有很多出马仙家,我们一直有联络,明天一早我会联络东北各处的仙家弟子赶来,相信胡家堂口还有点面子,加上堂口里的弟兄,人多势众,找几个熟悉水性的弟兄打捞尸骨并非难事,然后众仙家弟子一起施法超度响马怨灵,两天之内一定能送他们进入轮回!”

我点头说:“可惜刚才跟肖虎山感应消耗了太多的法力,恐怕明天我帮不上忙了。”

仙家摆手道:“罗兄弟你好好休息,这两天尽管看热闹就行,一切交给我来办,这事说好了是咱们合作解决,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力,是时候轮到我们仙家弟子出手了!”

我欣慰的笑了,有了仙家的帮忙这事就好办了,可能是刚才进入怨念结界消耗的法力太大,弄的我体力不支,双眼一黑就晕倒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仙家的屋子里,韩飞就坐在我边上照料着,我浑身疲软,劲都使不上,就像大病初愈似的,但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韩飞将我扶起,我问:“现在什么时间,我睡了多久?”

韩飞说:“罗哥,你睡了两天了,现在是下午三点。”

我惊道:“两天?!”

韩飞无奈道:“是啊,我担心死了,真怕你出了什么事,送医院又不敢,吴老板还给你打电话问怎么还没回去,我也不敢跟他说具体的,只说事情还没完,吴老板催我们赶紧弄完回去,人家顾客蔡文海也在催呢。”

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问:“仙家人呢?二蛋那事怎么样了?”

韩飞说:“还在无名河那边呢,昨天仙家联络了他的出马朋友,一天之内就陆陆续续来了十来个仙家弟子,下午的时候仙家带着他的出马朋友以及胡家堂口的弟子,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无名河那边,到现在都没回来了。”

我赶紧下床说:“走,我们去看看。”

韩飞担心道:“可是罗哥你的身体。”

我催促道:“别担心,虽然我的法力还没恢复,我身体状态恢复的差不多了,能走能跑的,我们去看看进展。”

韩飞只好答应了,在韩飞的搀扶下我们来到了无名河边,只见河边异常热闹,生着好几个火堆,好多个打扮稀奇的出马仙家正围着火堆又唱又跳的,很是热闹,河道上几艘船只来来往往,水里也浮沉着好些人,时不时将一具具骸骨打捞上来送到船上。

我们在人群中找到了仙家,仙家见我过来关切的问:“罗兄弟,你怎么来了,好些了吗?”

我摆手说:“不碍事,多谢仙家关心,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仙家点头说:“经过两天的打捞已经进入收尾工作了,尸骨打捞的差不多了,我也不管是响马还是军阀的尸骸了,总之全给捞上来超度了。”

我鞠躬道:“我待这些死者向仙家道谢了。”

仙家扶起了我说:“罗兄弟你别这样,这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事,要不是你提醒了我我还想不到做这些事,说来惭愧,阿飞兄弟,带你师父到边上休息着吧,罗兄弟身体没恢复,最好不要靠近这里,免得遭到阴气侵袭。”

我和韩飞只好退到了边上去,我四下观望没看到龚父,问:“龚叔呢?”

韩飞说:“他先回去了,说是担心龚婶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毕竟龚婶的精神状态很差。”

我表示了理解,我们在河边等到了夜里的十来点钟,打捞的工作终于收尾了,当仙家让人把那些尸骨堆积到一起的时候我们都吓傻了眼,累累白骨都快堆成了一座小山丘,简直触目惊心!

仙家们聚在一起商量,面对这堆成山的白骨大家的神情都很凝重,商量了一会后仙家们把堂口弟子都给疏散了,然后戴上各自仙家门派的动物仙面具,围着白骨堆站成了一个圆,看样子要开始作法了。

第736章 众仙超度

只见几个仙家戴的面具里有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对应的正是东北比较知名的出马五大仙家“狐黄白柳灰”,同时还有几个戴着獾、猞猁、兔、熊、虎、豹等动物仙的面具,简直就像是动物世界了。

韩飞见我看的出神,翻出笔记本打开说:“罗哥你这两天睡觉的时候我跟侯哥问了些出马仙家的知识,除了最常见的五大仙外还有别的动物仙,像虎豹熊兔之类的冷门动物仙家统称为野仙,虽然属于仙家的小堂口,但地位跟最大的胡家堂口也是一样的,野仙弟子的能力超凡也有可能成为仙家门派的掌教,只是比较难,毕竟人数少基数也小,出能力超凡者的几率就低,不如其他五大仙,我听侯哥说胡家堂口在东北最出名,翁仙家已经连任了好多年的掌教了。”

我欣慰道:“不错,多学习是好事。”

韩飞笑说:“不过我觉得这翁仙家能力一般啊,连个响马头子的阴灵都搞不定。”

我提醒韩飞不要乱说话,说:“这不是能力的问题,翁仙家法力不弱的,只是没找对方法,你看我跟响马头子肖虎山感应一次,不也法力消耗过度睡了两天嘛。”

韩飞点头说:“这倒也是。”

我们不在说话了,只见众仙家摆开架势唱跳,手鼓声声很是肃穆,随着做法的深入,我的特殊体质有让我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景象,只见众仙家身上冒起了阵阵五颜六色的气体,这些气体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凝聚成了一个个动物形象,非常震撼,白骨堆里也在冒起一道道黑烟,幻化成一个个狰狞的面孔,这些面孔在动物仙的震慑下开始不成形的消散,黑烟脸孔渐渐变成了一道道的白烟,升上天际消失在云端,看样子都被超度了!

我震惊不已,仙家们的超度手法让我大开眼界,他们的手法还让我想起了以前对付山精降头师的事,山精降头师也是跟动物阴灵打交道法师,我忽然意识到两者有很多共同之处,上次赶尸匠刘广全也提过我的控尸法门跟赶尸法门类似,可能在很久以前就是同宗同源的法门,保不齐出马仙家和山精降头师也是同宗同源的法门,只是这些东西谁又说得清,也没法追根溯源,但我有了自己的判断,天下术法可能出自同一源头,就好比天下武学皆出少林的道理一样!

在众仙家的努力下,白骨堆冒起的白烟逐渐变得稀薄和淡了,最后都消失殆尽了,众仙家疲惫不堪的摘下面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这也难怪,这么多的阴灵需要超度肯定累够呛了。

翁仙家由于没有参与,只是负责指挥统筹工作,他挨个扶起众仙家安慰着大家,然后又让堂口弟子将白骨全都收殓起来,放进早就挖好的一个大坑里,封上土后翁仙家又将一块无名石碑竖在了上面,最后在翁仙家的带领下,众仙家和堂口弟子齐齐在石碑前鞠躬行礼,敬献供品和香火。

我带着韩飞也下去站在人群后面鞠躬行礼,致敬这些在百年前为了保护村民而牺牲的死难者。

“你们快看,河水、河水变了!”这时候河边有个堂口弟子忽然惊叫了起来。

我们围到河边一看,只见无名河的黑暗河水竟然变的清澈了起来,水流也快了不少,还能听到湍湍的水流声。

翁仙家激动的大笑说:“死水变活水了,这都是众仙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啊,我想用不了多久这条无名河就能变回百年前那风光旖旎的景色了。”

众仙家也都开怀大笑了起来,我和韩飞也高兴的笑了。

众仙家事情办完纷纷向翁仙家告辞了,河边渐渐宁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们几个了。

这时候翁仙家走到我身边突然向我深深鞠了一躬,我吃惊不已,赶紧扶住他问:“仙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翁仙家说:“如果没有你,恐怕我不会想到做这些事,罗兄弟,你搭台让我们出马仙家弟子唱了一出好戏啊,这一拜你受得起!”

我挠着头颇为尴尬:“别这么说仙家,我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对了,二蛋的情况怎么样了?”

翁仙家一拍脑门:“呦,一时激动都忘了最重要的事了,富荣,富荣!”

侯富荣喘着气从边上的树林里跑了出来,调整了呼吸后他的笑容逐渐绽开了,大喊道:“仙家,二蛋、二蛋他醒了!”

我们几个赶紧跑进了树林,只见二蛋已经坐了起来,他的眼神灵动,四下乱看,神智已然恢复清醒了。

“侯叔,我怎么在这里?”二蛋茫然的问侯富荣,侯富荣激动的只顾着笑了没有回答。

眼前的事在明朗不过了,二蛋彻底恢复了,缠在他身上的响马头子肖虎山阴气已经消散了!

肖虎山的头骨还摆在二蛋的身边,二蛋看到后被吓的往后缩,我示意二蛋别怕,打算用经咒感应一下,翁仙家立马阻止了我说:“罗兄弟不可,你法力未恢复不要在动手了,以免加重你身体的负担,二蛋能醒来已经说明了问题了,肖虎山看到了我们所做的事,怨念已经消散了,这头骨稍后我会带会村里,找个风水宝地将其另行安葬。”

我不解道:“仙家,为什么不直接葬在这里?”

翁仙家说:“肖虎山是保护村子的英雄,我要将他当年受的冤屈都告诉村民,让他受到村民的香火供奉。”

我想了想说:“我看还是将他葬在这里比较妥当,当年的事都过去百年之久了,其实说出来村民都没什么感觉了,肖虎山对自己的响马弟兄就像亲兄弟一样,我想他愿意跟自己的兄弟们葬在一起,今天胡家堂口弟子都在场,想必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心的自然会来祭拜,葬在村里和这里都是一样的。”

仙家点头说:“还是罗兄弟考虑的周到啊,那就听罗兄弟的,现在他的怨念消失,没什么伤害性了,超度也就不急了,眼下我要留着法力先帮你们化解了骨灰里的咒法。”

第737章 股民请牌

侯富荣将肖虎山的头骨安葬进了大坑,我们行完礼调头回去了。

在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了下头,猛地看到肖虎山的阴灵站在石碑边,只见他一手叉腰,一手朝我挥手告别,渐渐的阴灵淡化虚化消失不见了,我在心里吁了口气,跟着大家伙一起返回了村子。

翁仙家帮我们把骨灰的咒法给解了,由于耽搁了太久了,我婉拒了翁仙家的盛情挽留,匆匆赶回了龚家制作了两块佛牌,一块交给了龚婶,一块留着带回去给蔡文海。

我提醒了龚婶供奉的注意事项,还建议她跟女儿产生感应后尽快了却心愿,不要沉迷跟女儿在一起的时光,毕竟人鬼殊途,多少会对身体健康造成一定影响,如果有需要让她联系我解除感应关系。

我们回到武汉约见了蔡文海,将那块佛牌交给了他。

蔡文海看到是个护肤霜瓶子,诧异道:“吴大师,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这不是护肤霜吗?”

吴添说:“蔡老板你有所不知啊,佛牌是没有固定形制的,怎么方便就怎么制作了,瓶子里面装的可是你心上人龚思思的骨灰啊,为了这么点骨灰我的助理去东北费了多大劲你知道吗?”

蔡文海叹气道:“不就是被警察抓了,还连累我给龚叔打电话去说情这事不提了,我就想知道这护肤霜佛牌到底有没有效果,我怎么觉得那么儿戏呢。”

吴添只好苦口婆心的解释,好说歹说蔡文海才把剩下的钱给了我们,还说到时候没效果要找我们退货。

退货我倒是不担心,这佛牌所用的骨灰阴料实打实,又加持了经咒,感应的效果不会差,我只怕他到时候被龚思思缠的又后悔这么做了,反而来找我解除跟佛牌的关系,那才是真的麻烦。

这事过去了大概半个月左右,龚婶和蔡文海分别反馈了消息过来,龚婶听了我的话,在跟女儿感应了一段时间后精神状态好转,渐渐接受了女儿已经离开人世的事实,反而开始觉得女儿每晚托梦在她耳边说话的感应方式让她有些后怕了,毕竟她很清楚女儿是个鬼,于是她犹豫了几天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她解除这种感应关系,我只好自费去了趟龚家,把佛牌给收回来解除了契约。

龚父对我十分感激,说我治好了他媳妇的心病,比心理医生还靠谱。

但蔡文海的结果就没那么好了,听吴添说蔡文海自从供奉了佛牌后,人变的更加神经兮兮了,甚至提出让吴添继续帮他,因为他不满足只能托梦、耳报的感应方式,想让龚思思真真切切的活过来,还说要跟龚思思睡觉,吴添觉得他不可理喻,又知道他没有钱了,就拉黑了他。

我曾去过蔚蓝艺术村,只不过蔡文海已经不在那了,听跟他比较熟的艺术家说,蔡文海因为常年的缺血晕倒在路上了,被送进医院治疗后醒过来了,不过精神错乱了,见到护士就叫思思,后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在后来蔡文海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的生意到此为止了,至于他精神错乱跟佛牌有没有关系我不是太清楚,每个人戴佛牌的效果都不一样,我无法去掌控每一个人的命运,我也没有内疚感,因为有些事不是我要去做,而是被人被事逼到了这份上,这就是蔡文海的命吧。

这天我正在店里看账目,韩飞从外头回来还带了一个中年人一起回来,这中年人大概有五十来岁了,穿着简单的短袖衬衫和西裤,戴着茶色眼镜,油亮的大背头,手腕上还戴着粗大的生肖金手链,这人虽然穿着打扮简单,但衣服上的标志和皮带都是高端品牌阿玛尼,应该经济条件不错。

这人和韩飞有说有笑,似乎聊的很愉快,我有些纳闷,韩飞和这人的年纪、身份都有差距,他怎么认识这种朋友的?

韩飞将这人请到了会客区,给泡了茶后才走过来挤眉道:“罗哥,来大客户了,大老板要请佛牌啊。”

我好奇道:“什么情况,你怎么认识这人的?”

韩飞跟我说了怎么回事,他说这人叫于汉青,是前段时间他去证券营业厅附近发名片认识的,本来他没报希望,没想到于汉青今天给他打电话,约他在茶座里喝茶想找他请块佛牌。

“证券营业厅?玩股票的老板?”我问。

韩飞点头说:“是啊,吴老板让我去发展有质量的客户,于是我就想到去证券营业厅了,那里的客户应该有质量了吧。”

我笑道:“这个吴添什么都朝钱看,亏你还想到去证券营业厅附近去发名片,这顾客具体是什么情况,要请什么佛牌?”

韩飞说:“于汉青是个做家具生意的大老板,同时也是中国最早的一批股民,他一直都是华信证券中山路营业厅大户室的常客,只是这两年熊市让他赔了不少,加上经济不景气,家具生意越做越差,这段时间资本市场利好不断,股市大盘指数暴涨,大家都说牛市来了,可于汉青偏偏不走运,买哪支股票哪知股票跌停,不到一个星期就亏了将近一千万,由于他还有融资盘,只能被迫平仓退出,亏损达到了一千多万,几乎掏空了他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同时还被证券公司客气的请出了大户室,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所以想来请块佛牌转转运。”

我对股票这东西根本不懂,对什么大盘指数、融资盘、平仓之类的专业术语更是一窍不通,不过我听懂了韩飞的意思,于汉青在股市亏钱了,还被请出了大户室,让他遭受到了金钱和尊严的双重打击,他要请牌改变这个情况。

证券公司的大户室我倒是知道,是为那些资金雄厚的股民准备的vip室,据说少于五百万都无法进入大户室,大户室的股民都享有一定的特权,比如定期有专家分析股市,交易比普通股民快捷,在大户室里炒股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第738章 阴牌徐祝

虽然随着网络的高速发展,大多数股民都在家用电脑和手机炒股了,但对于一些老股民来说大户室仍是他们心中的殿堂,是一种身份象征,像于汉青这样的老股民大户室就是他们的一个情结,不愿离开也能理解。

韩飞问:“罗哥,有什么合适的佛牌吗?”

我想了想说:“要先跟这个于老板聊聊,搞清楚他具体的需求,这就像对症下药一样,光听你说还不行,我们需要知道客户内心的真实需求。”

我绕过柜台去了会客区,在于汉青对面坐下。

于汉青主动伸手跟我握手,我做了个自我介绍后问:“于老板,刚刚我听阿飞简单说过你的情况,但需要确认一下。”

于汉青截口道:“小飞说的就是我的需要了,不需要在确认了,罗老板,你直接按照这要求请牌吧,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市场行情这么好,天天红盘,但我持有的个股天天绿,也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上市公司倒霉,炒了这么多年的股,一直都割韭菜,现在被人家连韭菜根都割了,太邪门了。”

我好奇的问:“割韭菜是啥意思?”

韩飞轻咳了声说:“股市里形容散户赔钱的一种说法。”

我尴尬不已说:“那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请佛牌转财运,然后杀回大户室对吗?”

于汉青点头说:“对,只要回本就能回大户室里,你是不知道,我都被快大户室里的老兄弟笑死了,我的专用席位都被人占了,想想就火大,罗老板,你听小飞介绍说佛牌有转运功效,还有正牌和阴牌之分,阴牌的效果最好是不是?”

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要是只是请正牌太容易了,韩飞也不会把他带到店里来了,只是阴牌对炒股起不起作用我倒是不清楚,毕竟股市跟别的东西不一样,股票的涨跌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而是跟众多买卖者相关的,买卖者里有机构、游资以及成千上万的散户,不是转变一个人的财运就可以改变的。

我将佛牌转运的道理告诉了于汉青,于汉青皱了下眉头说:“这么说没用了?”

我想了想说:“也不能这么说,兴许可以改变你的气场,在无形中让你把握买卖的时机。”

于汉青激动道:“罗老板,股票的赚钱与否就是跟把握时机有关啊,什么时候进场,什么时候出货,都是有玄机的,你还说自己不懂,这都说到点子上了,赶紧帮我请一块改变我的倒霉气场吧。”

我感觉到了于汉青的急功近利,以他这种心态请阴牌,估计落不着好,本着为客户着想我觉得他还是请正牌比较好,只不过我把想法一说于汉青立即不满了,说:“罗老板,股市是瞬息万变的,可能前一秒还在底部的跌停板,但下一秒就有可能翘板拉升,正牌见效太慢,怎么把握买卖时机啊,别跟我扯什么正牌了,阴牌,我要请阴牌!”

我有些无奈,又是一个迫切要请阴牌的。

没办法,我只好先把阴牌的反噬作用先介绍了下,但于汉青压根听不进去坚持要请阴牌,该劝的我劝了,该说的我也说了,怎么选择是顾客自己的事,打开门做生意我也不会把他请出去。

我让于汉青先回去,等做好了让他来拿,于汉青说:“罗老板,明天能拿到吗?今天星期天股市刚好休市,明天星期一就开盘了,我想在星期一九点半之前就拿到。”

我皱了下眉头,这么急我制作恐怕来不及,不过从泰国发货倒是可以赶上,黄伟民又有各种路子,空运也不在话下,于是说:“那好吧,你明天下午过来拿应该差不多。”

于汉青这才满意了,他也没打听多少钱,掏出手机给韩飞汇了钱,说:“订金打给小飞了,剩下的一半等拿到佛牌在转给你,应该是够的,要是这佛牌真帮我在股市赚钱,帮我重回大户室,我会在给一笔答谢费,我还有事先走了。”

于汉青说完就匆匆跟我们告辞离开了,韩飞拿起手机一看,吃惊道:“罗哥,他给了一万五千八!”

我也很吃惊,于汉青出手可真大方,不过仔细一想就笑了,一万五七八,158,要我发的谐音,没想到这人还挺迷信,要讨彩头,这笔订金都够请超阴牌了,不过既然他这么大方,剩下一半不赚白不赚。

我马上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问他有什么推荐,让他去找熟悉的法师请一块招财阴牌,黄伟民想了想给我推荐了阴牌徐祝老人。

我想想还挺合适的,徐祝老人本身是正牌,又称储蓄老人,法相是一个相貌丑陋的乞丐,徐祝老人很善于乞讨,虽然相貌丑陋,但大家都很喜欢他,不论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人送给你食物与金钱,加上本身为人节俭、喜欢积累,积攒下来的钱就越来越多,所以徐祝老人有着招财、守财、聚财的强力功效,如果制作成阴牌,会加强这个效果,很适合像于汉青这种玩股票的金融人士。

黄伟民说:“巴真府的古巴培杰士的阴牌徐祝效果比较霸道,入了阴料和大灵的,但价钱不低,折合人民币大概要五千多块吧,合适不,合适我就去请了?”

我问:“有多霸道,反噬厉害吗?”

黄伟民嘿嘿笑说:“罗老师,你是新人吗?都玩多久的佛牌了,还问我这么智障的问题,这两者肯定是相对的啊,效果越霸道反噬自然越厉害,但反噬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谁又说的清,你要是害怕出事惹麻烦,那就别请他的阴牌徐祝了,对了,你这顾客是搞什么的?”

我说:“一个炒股的商人,证券公司大户室的常客,最近牛市来了,但他运气不佳输了不少,还被请出了大户室,他想赚钱回大户室。”

黄伟民说:“既然是大户室的常客那还是请这牌吧,不然别的没什么效果。”

我好奇道:“怎么说?”

第739章 守财奴

黄伟民说:“大户室的股民玩的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的大资金,是一支股票的主力玩家,他的买卖会影响股价的波动,一般的招财阴牌效果撬不动这么多资金,顶多能让人发笔小横财,不会超过百来万,你说对他有用没用?只有这种霸道的阴牌徐祝对这顾客才能有效果,只要他注意供奉禁忌,不要太贪心,一次两次出不了事,不过你要是不想他出事最好能盯着他,因为股票这东西会放大人性的贪婪欲望,涨了还想涨,没个尽头的。”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虽然我在阿赞峰那出师了,对佛牌的了解不少,但黄伟民接触佛牌的时间比我长,我还是不如他懂的多,而且每次有客人来请阴牌大多都是比较急的,自己制作有些吃力不讨好,看样子阴牌这生意还是要从泰国发货比较合适,驱邪类的生意倒是可以亲自出手。

我说:“看样子这生意风险还是挺大。”

黄伟民说:“这顾客是大玩家,出手应当不会少,高利润当然高风险了,请不请你说了算,我不勉强,反正我也没时间跑巴真去。”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你帮我去请,钱一会给你汇过去。”

挂了电话后我把韩飞招呼了过来,说:“阿飞,你好像对股票有点了解?”

韩飞点头说:“懂点皮毛吧,你忘了我在大学是学什么的了吗,金融啊。”

我说:“既然你懂,那于汉青这顾客就交给你了。”

韩飞诧异道:“交给我?我能做什么啊。”

我说:“等黄老板那边把佛牌发过来后你就盯着于汉青,只要佛牌帮他完成了心愿,就收回佛牌,以免出了乱子。”

韩飞纳闷道:“这不是跟租一样了,人家能答应吗?”

我说:“答不答应也要收回。”

韩飞只好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下午我接了个陌生电话,说是空姐,泰国那边托她带的东西带来了让我过去拿,我让韩飞过去拿回来了。

这块阴牌徐祝是有机玻璃压制的外壳,里面盛有澄黄的尸油,一块乳白玉石作为背景,黑色木头雕刻的徐祝老人法相就镶嵌在玉石上面,玉石上还刻了一圈的泰文经咒,我将佛牌翻过来看了看,玉石的背面还镶嵌着碎骨以及两根金箔符管,算是制作的比较精致了。

这块阴牌徐祝的有机玻璃外壳上有很多瑕疵,还很模糊,应该是转过几道手了,这让我有些担心了,因为佛牌这种物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次性的,谁请了就是谁的了,只有那种请去出了事的法师才会去收回,然后重新进行加持再次让人请去供奉,如此反复,越是陈旧的佛牌说明被请的次数越多,也说明出事的人越多!

包装盒里还放着纸条,上面写着心咒和供奉禁忌,供奉禁忌倒是没什么特殊,跟其他阴牌的供奉禁忌一样,只要注意点不会有差错,但供奉物是一个存钱罐,还要每天往里头存上一个硬币,这让我挺好奇的。

毕竟关系到一条人命,佛牌生意是帮人完成心愿,不是收买人命,想到这里我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详细询问他这块阴牌徐祝的情况。

黄伟民说:“确实转过几道手了,初次制造的时间是九十年代初,有个二十来年的历史了吧,入了完整大灵的风险肯定有,但你放心,古巴培杰士说只要按照要求供奉,不要太贪心,在一定时间内解除供奉契约关系就没事了,他还说这块佛牌在泰国这边帮七八个人转运招财了,只有一个因为太贪心不愿解除契约关系出了事,其他几个都没事,所以你要盯着人家完成心愿后就解除契约关系,一般不会出问题的。”

我稍微放心了些,问:“入的是什么灵,怎么需要供奉存钱罐,还每天需要存一枚硬币进去,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供奉物。”

黄伟民说:“好像入的是一个男性大灵,这阴灵生前是个守财奴,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入这种守财奴才能增强招财、守财、聚财的功效,你让顾客照做就是了,对了,记得让顾客不要存假硬币啊。”

“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后我让韩飞给于汉青打电话,让他过来取佛牌。

于汉青来了后我将佛牌交给他,叮嘱他背熟心咒,注意供奉事项,于汉青也颇为好奇,问我这佛牌为什么那么奇怪需要供奉存钱罐,还要每天存硬币,我把黄伟民告诉我的转述了一遍,于汉青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打趣说:“这外国的菩萨真奇怪,不像国内的菩萨统一供奉水果、点蜡烛香,有点意思。”

我怕于汉青不当回事提醒他一定要按照要求做,于汉青这才认真的点头表示会照做,他说:“只要这外国菩萨真有作用,别说供奉存钱罐了,让我供奉取款机我也一定想办法。”

我说:“于老板,这佛牌是帮你请了,但我有个要求。”

于汉青一边打量着佛牌一边说:“什么要求?”

我说:“佛牌的效果有限,不能一直供奉,所以当你供奉佛牌回本重新进入大户室后,我就会收回佛牌,解除你跟佛牌的供奉契约关系。”

于汉青愣了下,皱眉道:“还有这样的?合着我花钱请的佛牌,所有权还不归我,你这不是欺诈嘛,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我解释道;“一般的佛牌是这样,但这种阴牌不一样,里面是入了灵的,有一定的风险性,所以供奉一段时间后需要重新拿回来加持,否则很容易出事。”

于汉青似乎不太相信。

我说:“我也很想做一锤子买卖,事后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用管,但我们是诚信牌商,跟那些不负责的牌商不一样,我们有售后服务,本着对顾客负责的态度,所以。”

于汉青不耐烦的打断道;“好啦,我知道了,我回本重新进大户室就还给你,这样行了吧?”

第740章 花了阴币

虽然于汉青答应了,但他不满的嘟囔道:“还不知道有没效果呢,这东西又不像土地是国有的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难道佛牌也是国有的嘛,真的是。”

看的出来于汉青有些不情愿,我怕到时候佛牌强力起效让他回本后更加贪心,所以不愿意交还了,毕竟没有人嫌钱多的。

我想让韩飞盯着他,但他现在的情绪我要是直说肯定反感,不盯着又不行,该怎么说呢。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韩飞迎上来说:“于老板,我是学金融出身的,对股票很感兴趣,你是老股民了经验丰富,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向你学习啊?”

于汉青眯起眼睛嘿嘿笑说:“怎么小飞,有兴趣搞几手股票玩玩?”

韩飞笑呵呵道:“于老板,谁还不想挣点钱啊,确实想玩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呢?”

于汉青哈哈大笑说:“年轻人,股市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吗,那可是龙潭虎穴啊,里面全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鳄,散户只有当韭菜被割的份,不管是消息面、技术面都滞后于大户,想赚钱别做梦了。”

韩飞饶有兴趣的问:“那于老板算是韭菜还是大鳄,为什么也赔钱?”

于汉青脸面有些挂不住,说:“我嘛算是条小鳄鱼吧,属于二线游资,一般人还吃不下我,只是最近太倒霉,想法偏激导致操作冲动,这才亏损了,你要是想跟着我买几手玩玩没问题,玩大了我可无法保证你一定赚钱,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啊。”

韩飞笑说:“您放心好了,我就是想买几手学习学习,再说了我一个打工的,没有钱玩大的。”

于汉青说:“那就好,明天九点半开盘前到中山北路汉青家具卖场找我,我在办公室等你。”

于汉青走后我拍拍阿飞的肩膀说:“干的不错,这两天你就盯着他,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通知我,对了,你那有钱没,跟人家学炒股多少要点钱,没有的话我。”

韩飞打断道:“罗哥不用了,我只是这么一说先让他信任我,到时候我随机应变就行了。”

可能是因为于汉青的缘故,我在手机上下了个炒股软件,韩飞把于汉青买的哪几支股票告诉了我,我别的不懂,但看曲线的涨跌还是会的。

朱美娟看到我这两天老是盯着股市,还问我是不是炒股了,我就把于汉青这顾客的事给说了。

朱美娟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炒股呢,我最讨厌身边的人炒股了。”

我诧异道:“什么情况?”

朱美娟有些伤感,叹了口气说:“我家里的经济条件原本不错的,就因为我爸炒股,结果最后把房子卖了,还连累我不能去美国进修,没办法才出来打工啊,股票害人不浅的。”

我安慰道:“小美你放心好了,我对股票根本没兴趣,我盯着这几支股票是想了解涨跌,获悉佛牌是否见效的情况。”

朱美娟这才放心了。

我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小美,咱俩谈恋爱这么久了,是不是该见见叔叔阿姨了啊?”

朱美娟脸一红,嘟嘴道:“你想干什么?”

我嘿嘿笑说:“想干什么还用问嘛。”

朱美娟娇俏的白了我一眼,转身去柜台那边整理账本了,好一会才嘟囔道:“这算什么嘛,求婚也该有戒指啊。”

我高兴道:“想要戒指简单的很啊,隔壁就是刘胖子的珠宝店,我这就去拿一枚钻戒。”

说罢我就要出去,朱美娟赶紧阻止道:“别,我说笑呢,知道你的心意啦,这事先缓一缓吧。”

我说:“还缓什么缓,我罗辉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是时候给你个名分了。”

朱美娟急道:“哎呀,我说缓一缓就缓一缓,现在谈这个不合适啊。”

我纳闷了:“有什么不合适的,小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朱美娟说:“哪有什么事,我说暂时谈这个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哪那么多废话。”

我也不好勉强了,不过我感觉的出来她有事瞒着我,或许她觉得这事不想我掺和进去吧,就算是情侣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我说:“小美,你有什么事我希望能替你一起分担,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但我想说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罗哥都会跟你站在一起!”

朱美娟有些感动,说:“罗哥谢谢你,放心,没什么大事,我这么说吧就是家里有点乱,是我的家事,你插不上手的。”

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韩飞的来电,刚接起电话韩飞就急道:“不好了罗哥,出大事了,于老板他、他。”

我心中一紧问:“于老板是不是不愿解除跟佛牌的契约关系?你别急,慢慢说。”

韩飞调整了呼吸说:“这两天由于佛牌的作用他很快就捞回了本,也重新杀回大户室了,他觉得这佛牌很神奇,很旺他,确实想继续持有,不过在我的劝说下他放弃了这个想法,愿意把佛牌还回来,但是。”

我有些着急:“但是什么你别大喘气啊。”

韩飞说:“他把佛牌供奉在办公室的书柜上,今天下午我跟他从证券公司回来,本来打算把佛牌拿回来,可却发现供奉在佛牌前的存钱罐不见了,那里面只有两个硬币,应该不会有人偷,后来在公司一打听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是于老板的儿子带着六岁的孙子来找他一起吃饭,打于老板手机没打通,就只好等着了,于老板儿子等的无聊就在公司里晃荡,让儿子在办公室里玩,于老板的孙子看到这个存钱罐,一时好奇就拖来办公椅站上去把存钱罐拿了,还砸开把里面的钱拿去买冰棍吃了。”

我吓坏了,存钱罐里的硬币是供奉给佛牌里的阴灵的,属于阴币,小孩子拿了阴币去买东西吃,等于是抢夺了阴灵的供奉物,阴灵随时会发怒的!

第741章 最坏的结果

千算万算却把意外给算漏了,也怪我太疏忽,没多嘴提醒于汉青供奉佛牌一定要找隐蔽点的地方。

想起以前毛贵利给汤媛媛请了阴牌,汤媛媛供奉假冒伪劣的香水,阴灵盛怒之下让汤媛媛发生了惨烈车祸致死,我倒吸了口凉气毛骨悚然了起来,仅仅是供奉假冒伪劣的物品就遭到了这么严重的反噬,更何况这次还是直接抢夺了阴灵的东西,这下麻烦大了!

最让我担心的是这次跟以前都不一样,以前都是供奉者违反了禁忌,而这次则是第三者,这让我非常忐忑,阴灵的脾气谁也摸不准,不知道发怒是针对于汉青还是他孙子。

我急道:“阿飞,你给我寸步不离的盯着于老板,他有什么异动马上通知我,他的孙子现在在哪?阴灵有可能会针对于老板孙子下手!”

背景里传来了韩飞问于老板的声音,问完后韩飞惊慌道:“罗哥,这下麻烦大了,于老板儿子带孩子过来找他吃饭,是想跟于老板道别的,他儿子因为工作需要要去杭州工作半年,老婆孩子也会一起过去,就是晚上的飞机。”

我皱眉道:“几点的飞机?”

于汉青直接抢过电话说:“晚上七点半的飞机,罗老板,我孙子拿了存钱罐里的钱买冰棍吃,这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吧,能出什么事啊?你好像挺紧张的。”

我沉声道:“会出什么事我暂时不知道,但阴灵发怒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事情出在你身上倒也罢了,要是出在你孙子身上那就麻烦了,他可还是个孩子。”

于汉青似乎仍不是太相信,语气平静道:“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这个点又是下班的高峰路上很堵,赶到机场估计飞机都起飞了,想要在登记前去机场拦住于老板孙子很勉强,现在我求神拜佛都希望阴灵发怒会针对于老板了,至少这样还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我说:“于老板,夸不夸张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你请了这块佛牌后是不是完成了心愿,不仅回本了还重新回了大户室,这难道是偶然吗?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马上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回来,速度要快!”

于汉青为难道:“罗老板,这么玄乎的事你叫我儿子怎么相信,我该怎么说啊。”

我怒道:“我管你怎么说,不想你孙子出事就赶紧打电话!”

于汉青见我发火可能产生紧张感了,只好答应给儿子打电话了,韩飞接过手机说:“罗哥,我不挂电话,你就这么听着吧。”

我听到了于汉青开免提打电话,他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让儿子回来,他儿子似乎不太愿意,说:“老爸,您说话中气十足哪像是身体不舒服了,我知道您想孙子,不想孙子去杭州,下午我不是带他去看您了,还打算跟您吃个饭,可您不在店里我也没办法啊,听店里员工说你去证券公司炒股了,都能炒股还说身体不舒服,您就别开玩笑了,我这次带老婆孩子过去也就半年,又不是去了不回来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只要去杭州工作半年回来就升总经理了,不能耽搁啊,再说了您身体一直健朗,前段时间不是刚体检了嘛,什么问题都没有,我看您就是这段时间炒股亏了不少,心里不舒服吧,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到机场了,还要办理行礼托运、换登机牌一大堆事呢,您要真不舒服,我让店里的小刘过去陪你。”

于汉青恼火道:“别让小刘来了,我没不舒服了,好了!”

于汉青挂了电话当场就骂道:“这个不孝子,混账东西,他爹说身体不舒服他都不管!”

我哼笑了下,这哪是儿子不孝,分明就是他的谎言太拙劣了,他儿子压根不信,还以为他是不想让孙子去杭州。

韩飞说:“罗哥,这招不管用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你把定位发过来我过去一趟。”

韩飞把定位发过来后我跟朱美娟打了个招呼就赶过去了,幸好于汉青住的地方离我这不是太远,路上也不堵,我打车二十来分钟就赶到了。

于汉青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显得焦虑不安,但情绪还算稳定,一般祖辈听说孙子要出事基本上都乱了阵脚了,但于汉青却没有,我想这多半是他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也难怪,一个从未见过阴灵发怒会导致什么后果的人,突然间跟他这么说确实很难相信,更何况阴灵这东西都没被证实,于汉青脑子里没这么概念,这就好比有人突然跟我说外星人会劫持朱美娟一样,我一时半会也很难相信。

韩飞将那块佛牌给了我,我拿过佛牌看了眼,玉石背面出现了很细微的裂痕,我感应了下根本感应不到佛牌里有灵体的存在了,坐实了我的猜测,阴灵确实发怒了,还冲破古巴培杰士的经咒束缚了!

我让于汉青躺在沙发上,我要感应下他是否被阴灵缠上了,于汉青勉为其难的躺下了,我将手按在他的额头,诵经感应了下,但什么也没感应到,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发生了,阴灵可能缠上于汉青的孙子了!

我看了看时间,六点十分,赶去机场兴许还来得及!

我找于汉青借车,他看我这么焦急还想问什么,但我没时间跟他解释了,拿起钥匙就冲出去,还招呼韩飞一起走,韩飞问:“罗哥,那于老板他。”

我说:“甭管他了,供奉的契约关系因为这桩意外已经自行解除了,他不会有什么事了,那孩子太不走运了,快点去机场,迟了就来不及了。”

韩飞也紧张了起来,我们上了于汉青的凯迪拉克车,发动后就朝机场飞驰过去。

路上的确堵车,好在堵的不是太厉害,车子还在慢慢挪动,我不断的看着时间,心情越来越沉重焦虑。

第742章 追上飞机

一般航空公司都是在飞机起飞前三十分钟截止办理登机手续,售票则是离飞机起飞前45分钟到1小时截止,即使还有座也也不再售出,以确保航班能正常起飞,眼下离七点半刚刚好还有一个小时。

根据韩飞的说法,于汉青的孙子是在下午四点左右花了阴币,离现在过去了两个半小时,阴灵很可能已经对于汉青的孙子下手了,现在还没事只能说明表现的不明显。

从武汉飞杭州接近两个小时,谁也无法保证阴灵不会在这段时间内发作,于汉青的孙子要是上了飞机,那这事就大了,眼下是旅游的旺季,杭州又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前往杭州的旅客肯定不会少,飞机又是在天上,一旦阴灵发怒,后果不堪设想,不行,我必须阻止于汉青的孙子上飞机!

我打开手机查了查,离这趟航班停止售票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为了保险起见我买下了一张机票,这时候不能在乎这点机票钱了!

买好票后我说:“阿飞,照现在的路况来看等我们赶到机场可能已经登机了,我已经买了张票,可能要登上飞机去阻止,你就不要上飞机了,太危险,在机场等我回来!”

韩飞吃惊道:“啊,不是吧,还要上飞机?”

我沉声说:“事情变成这样真没想到,飞机上有这么多人,要是阴灵发怒会出很大的乱子,不亚于发生一起恐怖事件,飞机出事造成的舆论影响会很大,所以我必须这么做,少一个人上飞机就少一点风险。”

韩飞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凝重道:“我知道了罗哥,过了这个堵点就顺畅了,我尽量开快点,希望能在登机前赶到机场。”

我叹气道:“唉,有时候我也挺矛盾的,阴牌生意太难做了,每次一接阴牌生意都不会有好事,这次更是夸张,可不接又不行,阴牌生意是店里的主要收入来源。”

韩飞说:“我理解,阴牌生意来了就做,出了事就解决,咱们顺其自然,也是在顺应天意吧,这可是罗哥你潜移默化中教给我的。”

我无奈的笑了,也许韩飞说的没错,每桩阴牌生意或许都是老天对我的一种考验吧。

我们赶到机场的时候发现这趟航班已经在登机了,韩飞把于汉青儿子一家三口的照片发到了我手机上,我们进了大厅在排队登机的安检口找人,很快就发现一家三口进了候机室了,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我懊恼不已的握了下拳头,就他妈来晚了几分钟,要是早几分钟到就能阻止了,现在只能跟进去阻止了,希望能在登机前拦住!

因为一时情急我忘了身上还带着灭魔刀,没想到过安检的时候仪器发出刺耳蜂鸣,我被安检员给拦下了,就连机场的警察都过来了,要将我带去审问。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幸好灭魔刀上都是经咒跟艺术品很像,我就说是艺术品跟警方解释,警方虽然相信了,但他们要没收灭魔刀才准许我上机。

灭魔刀是阿赞峰留给我的法器,很珍贵,不能就这么被没收了,但眼下情况紧急逼的我只好先接受了。

警方把我放进了候机厅,我给韩飞打电话,让他找刘胖子想办法把灭魔刀搞回来,刘胖子人脉广路子野,相信这事对他来说很容易。

交待完后我才在候机厅里找起了一家三口,等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又晚了一步,他们进了检票口,我恼火的不行,看样子今天是注定拦不住他们了,注定要上飞机了。

我渐渐冷静了下来,只好先上飞机再说了。

上了飞机情况要复杂的多了,要是暴力阻止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阴灵会不会在飞行过程中发作还是个未知数,要是不发作还好,我就只当打了个飞的,下飞机在杭州想办法解决问题,要是发作我希望能在飞机上冷静的处理,避免引起恐慌,将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登机后我朝机舱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满满当当坐满了人,几乎没有位置是空的,我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今天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这么多人可能全要陪葬,包括我自己。

我的座位在机尾附近,靠近卫生间,而一家三口则在前面,隔的太远了,不太好观察,我找靠近那一家三口的旅客换座位,对方不乐意,我提出给他两百块,这人才答应换座位了。

坐下后我朝一家三口打量,这会阴灵并没有发作,但那孩子的状态已经出现不对劲的苗头了,额头冒着细密汗珠,靠在妈妈的怀里睡觉,气色晦暗,精神萎靡。

于汉青的儿子说:“壮壮怎么回事,刚才在来机场的路上还玩的挺高兴,第一次坐飞机他觉得新鲜,这会怎么睡着了?”

他老婆说:“可能是兴奋过头了吧,机舱里空气又不太好,想睡觉了吧呦,额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啊?”

于汉青儿子伸手摸了下壮壮的额头,说:“还真有点发烧。”

他老婆担心道:“那怎么办啊,这都登机了。”

于汉青儿子无奈道:“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总不可能现在下机吧,而且我不能延期去杭州了,明天一早就要在杭州那边上任,有个重要的会等着我开,人家杭州分公司的老总都等着我呢,等到了杭州先带壮壮去医院看看吧,也就两个小时,小孩子发烧很正常,没事的。”

他媳妇只好点了点头。

我心情忐忑,这事不太乐观了,发烧是阴灵缠身初期最常见的现象,当初我被鬼妻娜娜缠上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的发烧,最重要的是我从壮壮身体上看到了淡淡的黑气,照这情形来看撑不到杭州了,看来这事要在飞行途中解决了!

广播里播报着飞机即将起飞的信息,空姐来提醒关掉电子设备系好安全带,我拿起椅背上的航空刊物乱翻着,眼角余光却始终盯着壮壮,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以便随时应对。

第743章 守财奴吞金

飞机颠簸着起飞了,我注意到壮壮的表情有些焦躁,眉头紧锁,显得很痛苦,突然他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我,我不甘示弱也死死盯着他,我知道盯着我的并不是壮壮,是那个守财奴阴灵!

我希望能以气势将他压制,让他不敢造次,我的法师身份他肯定是知道的。

我们就这么对视了起码有半分钟,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壮壮的嘴角渐渐扬起了诡异笑容,我正要诵经试探下这阴灵有多大能力,壮壮妈妈突然发现他醒了,关切道:“宝贝,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壮壮立即把诡异笑容收了起来,委屈的趴在妈妈胸口说:“妈妈我没事,就是坐飞机有点害怕。”

我咬牙切齿,这阴灵还挺狡猾的,居然知道演戏。

壮壮妈妈紧紧搂着他,安慰他不要怕。

这时候壮壮突然说:“妈妈,可以把你的金项链给我玩吗?”

壮壮妈妈愣了下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想到玩项链了,这东西不是小孩能玩的,让你爸爸从包里把变形金刚拿出来给你玩,可以吗?”

壮壮摇摇头说:“不嘛,我就要玩金项链。”

于汉青儿子说:“老婆,你就给他玩吧,这是在飞机上还能丢了不成?只要他高兴就好,别的哭闹起来吵到大家。”

壮壮妈妈很无语,只好从脖子上摘下项链。

我很清楚这是阴灵的意思,这个守财奴想把金项链占为己有了。

壮壮拿到金项链后在手指上绕着玩,露着得意表情斜眼白着我,好像在向我示威,我双手握拳又不敢轻举妄动。

飞机渐渐进入了平稳飞行,两夫妻可能是太疲劳了,都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只见壮壮悄悄把安全带解开,离开座位朝机舱尾部了,我赶紧解开安全带跟了过去。

我跟着壮壮来到了卫生间门口,壮壮背对着我说:“叔叔,你打算跟我进卫生间吗?”

我弯腰凑到壮壮耳边,狠狠道:“你给我听好了,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的出来,我不管你是多少年的阴灵,也不管你有多大能耐,只要你敢在飞机上轻举妄动,就休怪我无情,不想被我的经咒打的灰飞烟灭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壮壮缩起了肩,发出了无声的笑,压低声音说:“阿赞,你这是在要挟我喽?”

我咬牙道:“没错,就是要挟!”

壮壮说:“就连古巴培杰士的强力经咒束缚我都能冲破,你有把握能对付我吗?”

我说:“你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壮壮嘿嘿笑说:“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个小孩子,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哭,跟我爸爸妈妈、跟空姐说你欺负,看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哼笑道:“信不信我可以让你马上哭不出来!”

壮壮说:“阿赞,这孩子用了我的钱,要是不付出点代价,休想让我离开他!”

我问:“那你想怎么样?”

壮壮说:“他不是喜欢花我的钱买东西吃嘛,那我就让他吃呗。”

我拧眉道:“什么意思?”

壮壮还没来得及回答广播里响起了回到座位的提醒,有个空姐朝这里过来了,我只好直起了身子,假装排队上卫生间。

空姐看到我和壮壮站在卫生间前,客气的提醒道:“先生,请带您的孩子回到位子上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要进入气流了,可能会很颠簸,卫生间会在穿过气流后才开放。”

壮壮只好调头往回走,我马上跟上,弯腰凑到他耳边说:“儿子,乖乖听老子的话,别没事找刺激。”

壮壮停下了脚步,回头冲我露出诡笑:“阿赞,我知道你有能力,不过惹恼了我没好处,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是惹恼了我,我就让整架飞机里的人陪葬,我有这个能力!”

这话确实吓到我了,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不能不顾全机人的性命,没想到还是个脑子不错的阴灵,真是难缠。

我们彼此回到了座位上,飞机开始穿过气流颠簸了起来,我回想着刚才阴灵说的话,在被广播打断前阴灵说“他不是喜欢花我的钱买东西吃嘛,那我就让他吃呗”,想着想着我突然明白了过来,猛地朝壮壮看去,只见壮壮冲着我不停的笑,跟着慢慢将手中的金项链提起,张开嘴巴,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金项链放进了嘴里,然后艰难的咽了下去!

壮壮咽了金项链,就像是吃了美食一样,舔了舔嘴唇,冲我不住的笑。

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没想到守财奴阴灵会做出这样的行为,这等于是在要壮壮的命!

吞金自杀是自古就有的自杀方式,古时候的金子纯度不高含有别的金属元素,毒性不小,所以古代有很多人以这种方式自杀,最著名的就属红楼梦》里的尤二姐了,虽然现在的黄金纯度很高,但吞金同样会造成死亡,因为黄金的密度高,无法消化,人吞金后会有下坠感,进入消化系统后会导致胃下垂乃至肠梗阻,这个过程缓慢而且极为痛苦。

壮壮朝我吹了口气,声音缥缈的传到了我耳边来,他说:“阿赞,我现在只是吞了一条金项链,但飞机上还有这么多人,他们身上几乎全都带着金子,有戒指、项链、还有耳环,我要一件件慢慢的吃,嘿嘿。”

我急的不行,握拳说:“还真是个守财奴,都快赶上只吃不拉的貔貅了!”

壮壮的声音又飘过来了,他诡笑道:“阿赞,我先藏在这孩子体内守着金项链了,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激起法螺示警产生了耳鸣,我愤怒不已但却无可奈何,我把对付阴灵想的太简单了,这守财奴阴灵不同于以往的碰到的阴灵,有不低的智商和能力,在这万米的高空我想放开手脚对付他不太容易,他可以什么都不顾的作恶,但我却要想到整架飞机里的人,在无形中受到了钳制,这下棘手了。

第744章 坠落云端

壮壮吞下了金项链必须要马上去医院,否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根本就撑不到杭州了,可正当我想叫醒壮壮妈妈的时候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飞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没有人声了,只能听到飞机引擎轰鸣的声音,我感到了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我回头朝机舱里看去,更是吓一跳,只见所有旅客都闭着眼睛在睡觉,这现象明显不正常了,我猛按呼叫铃,可根本不见空姐过来,我倒吸了口凉气反应过来了,守财奴阴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手脚了!

壮壮这时候从座位上站起朝我走了过来,抬起头冲我露出诡笑:“阿赞,你想让飞机返航啊,可惜太晚了,他们全被我的阴气感染陷入了昏睡状态,包括空姐和机师,飞机现在是按照既定航向在自动飞行呢,整架飞机上就只有你和我是清醒的。”

我怒不可遏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壮壮摇头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这孩子拿了我的钱就必须死,你要是敢干涉,我就让这里所有人都陪葬,哈哈哈!”

我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壮壮一边笑一边机械的朝机舱里走去,只见他走到机舱中间站住,双手高高举起,旅客身上佩戴的金饰全都悬空飞起,一件件的飞向壮壮,掉落在他的面前,不消片刻壮壮身前的金饰就堆起来了。

壮壮露出了狰狞表情,癫狂的笑道:“哈哈,发财了,我发财了!”

他这一笑机舱里的灯光顿时就忽明忽暗了起来,飞机也跟着剧烈颠簸了一下,我站不稳差点摔倒,幸好扶了下座背才站稳了,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守财奴散发出来的阴气场干扰了飞机的仪器,导致飞机失控了一会。

我急的不行,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所有旅客包括机组人员非送命不可,一定要想个办法遏制守财奴阴灵,只是眼下守财奴阴灵拿这么多人威胁我,弄的我进退两难,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出手阻止。

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机舱的最后排位置突然站起了一个人,这人年约四十,只见他神色淡定的冲我点了下头。

我愣住了,没想到除了我还有人没被守财奴阴灵感染昏睡过去,这人打扮朴素戴着一顶鸭舌帽,脖子上戴着一串檀香珠子,珠子垂挂到了肚脐处,乍一看像是时尚的装饰物,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并非什么装饰物了,而是一串佛珠!

我渐渐冷静了下来,只有身怀法力的法师才不会被阴气感染,也就是说这人也是法师,他戴着佛珠,应该是佛门中人了,仔细一看,我才发现他的鸭舌帽边沿并没有头发露出来,还真是个和尚!

和尚悄无声息的走到过道,朝壮壮走去,壮壮这会正贪婪的盯着眼前那堆金饰上,沉浸在发财当中,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了。

这和尚将佛珠链子摘下,在靠近壮壮的时候突然套住了他的脖子,猛的往后一扯,壮壮被扯的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双手扯着佛珠链子挣扎了起来。

和尚目光坚毅,一手扯着佛珠链子一手竖在身前,念道:“般若波罗蜜,嘛呢叭咪吽,大胆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现身伤人,人间不是你呆的地方,贫僧这就送你上路。”

和尚说着就诵起了经咒,壮壮痛苦的挣扎了起来,双眼不停的翻白眼,身体都在抽搐,机舱里的灯光更是疯狂的闪烁了起来,飞机立马就受到阴气场的干扰,往下倾斜坠去,我身体倾斜一下滑到了机舱壁上靠着,惊慌道:“高僧,别,要不然我们都要陪葬了!”

那和尚仍旧镇定,即便是飞机倾斜朝下俯冲,他的双脚却像是长在了过道上一样,对抗着地球重力纹丝不动,壮壮都被佛珠勒的悬空起来了,旅客们要不是系着安全带早就飞离座位了!

和尚说:“施主不必担心,这个恶鬼交给贫僧来对付,你身怀法术非一般人,且去唤醒空姐和机师,让机师重新控制飞机,定能在飞机坠地之前救下整机众生!”

“哦哦哦。”我连连回应,然后艰难的朝机头挪去。

飞机在急速的下坠,巨大的离心力让我体内的器官都在往下坠,就像坐上了跳楼机,让人心惊胆战的,不过我知道一定要快,否则我们就全完了,我扒着座椅努力朝机头靠前,终于爬进了空姐的休息座位,两个空姐歪着头睡的死死的,我将右手放在一个空姐的额头,诵经驱除了她体内的阴气,空姐仿佛溺水获救一般,吸了一大口气醒转了过来,当她发现飞机在下坠吓的都不知所措了。

我没时间搭理她,赶紧用相同的办法把另一个空姐救醒,救醒后我大喊:“先什么也别说了,快打开驾驶舱门,机师跟你们一样也陷入了昏睡状态,飞机正在急速下坠,迟了所有人都要死!”

两个空姐慌了神,赶紧合力去打开驾驶舱门,在门开到一半的时候我松开了双手,由于飞机在下坠,我整个人直接落入了驾驶舱,我朝着驾驶座椅背落去,用撞击控制住身体,然后艰难的爬到驾驶座上,直接坐到了机师的身上,两个机师都在昏睡,我打算先给机长解除昏睡状态,却猛地发现飞机已经坠落云端,下面的楼房都看到了,根本没有时间解除了,等我解除完机长的昏睡状态,估计都已经撞上楼房了,到时候又要连累无辜的人死了!

虽然我不会开飞机,但这类的影视倒是看过,知道那根拉杆是控制飞机的,我双手握住拉杆,双脚蹬在仪器上借力,使出吃奶的劲,大喊着拉着杆,飞机引擎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机头正在一点点往上翘!

我不敢松懈继续拉着,直到重新看到了云端,我这才赶紧解除机长和副机师的昏睡状态,两人看到飞机正在倾斜朝上升,什么都顾不上了,迅速进入状态,各种摆弄仪器,飞机这才平稳了下来,我也松了口气,一下瘫倒在地,靠在驾驶舱门上大口喘着气。

第745章 魔道黑咒

我回到了机舱,只见壮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和尚正盘坐在他边上,双手在他肚子上揉按,不多一会壮壮就呕了起来,和尚将手指伸进壮壮的嘴里,把金项链给勾了出来,我顿时松了口气。

今天要不是有这和尚相助,恐怕我一个人搞不定,真是幸运,我正想向这和尚道谢,和尚却说:“不必道谢了,妖孽为祸人间,身为佛门中人岂能坐视不理,先善后贫僧在于施主细聊。”

和尚说着就扯起佛珠,喝道:“妖孽,还不快把东西还回去,免得吃苦头!”

壮壮一脸惧怕的坐起,双手舞动,只见那堆金饰悬浮飘起,四散飘回到了旅客们的身上去,物归原主了。

两个清醒过来的空姐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和尚说:“施主,贫僧不善言辞,劳烦你想办法说明,最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我点点头来到空姐旁边,这事很难瞒着她们,因为事后她们完全可以通过黑匣子看到机舱里发生过什么了,没办法我只好将实情言简意赅的说了,空姐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当他们看到机舱里的旅客全都睡着了,才有点相信了。

一个空姐颤声道:“先生,虽然你说的让人很难相信,但只要大家没事就好,放心我们也怕麻烦,不会将这事透露出去的。”

另一个空姐连忙点头附和道:“只要飞机没失事,人没有伤亡,上头就算看过黑匣子里的资料也不会追究的。”

我放心了下来,回到和尚身边说:“大师,都搞定了。”

和尚微微颔首说:“施主上飞机恐怕是为了追踪这妖孽吧,那贫僧就把它交给施主了。”

我向和尚行礼道谢后盘坐到壮壮身前,取出佛牌置于手心,然后将手按在了壮壮的额头诵起了经咒,壮壮顿时翻起白眼,表情多变,时而害怕时而诡笑,不多时他就翻起了白眼倒了下去,我也将那守财奴阴灵收服,重新束缚在了佛牌里。

我将壮壮抱回到他妈妈的怀里靠着,然后跟和尚一起将机舱里所有人都救醒了,空姐被我们另类的举动惊呆了,不过我们让旅客们清醒过来不是假的,就算她们不相信也得信,我想机师们也从监控里看到了我们的举动了。

本来我想跟和尚聊一聊,但飞机这会又进入了气流,我们只好各自返回座位系好安全带,旅客们嘈杂了起来,吃东西的吃东西,聊天的聊天,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事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解决了。

壮壮也醒转了过来,神情轻松,兴奋的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叫道:“妈妈,快看,我们在云上面飞呢。”

壮壮妈妈看到儿子这么兴奋,摸摸他的额头,诧异道:“老公,儿子的烧好像退了,好奇怪,怎么突然就好了。”

于汉青的儿子也觉得纳闷,摸摸壮壮的额头,苦笑道:“老婆,我就说没事吧,没准根本不是发烧只是太热了,大惊小怪的。”

我靠在椅背上露出了笑容,孩子没事,所有人都没事,这让我充满了成就感,我回头朝和尚的位置看去,和尚正闭着眼睛养神。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到达了杭州,从飞机上下来后我就等在出口处等着和尚,和尚出来后看到我在等他,冲我笑着点了下头,主动朝我走了过来。

我客气道:“大师,你有事嘛,没事我们在机场里找个地方坐坐,我请你吃东西?”

和尚摆摆手说:“施主客气了,吃东西就算了吧,不过贫僧要等人来接我,我们在机场大厅里坐坐就行。”

既然这样我只好同意了,坐下一聊我才明白怎么回事,和尚法号道一,是灵隐寺的高僧,家喻户晓的活佛济公李修缘就出自灵隐寺,前段时间湖北地区暴雨连连,导致长江沿岸县城决堤,死难者众多,道一法师受到当地寺庙的邀请,前往长江沿岸寺庙主持祈福超荐法会,法会结束后他取道武汉回杭州,没想到上了飞机就感觉到机舱里有阴气,顿时警惕了起来。

我和壮壮在卫生间边上的一举一动,他全看到了,也知道了壮壮被阴灵缠身,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道一法师对我诵的经咒很好奇,我告诉他我用的是泰国的上座部小乘佛经,道一法师双手合十,客气道:“阿弥陀佛,没想到还是同道,不过施主你的经咒有一定的邪性,应该是演化过的小乘经,据我所知东南亚地区的小乘佛法分支众多,有些甚至沦为魔道所使用的黑咒,不像国内的大乘经纯正,难得施主修魔道黑咒,却能不受魔道黑咒侵染,出淤泥而不染,贫僧佩服。”

没想到我的经咒被道一法师称为魔道黑咒,不过我学的本来就是黑衣阿赞的黑法,这么称呼也没错。

我笑说:“大师过奖了。”

道一法师迟疑了下说:“罗施主,既然你有一颗炽热的正义之心,何不修国内纯正的大乘经呢?为何要修泰国的小乘魔道黑咒?大乘佛法可不比你修的小乘魔道黑咒法性弱,同样能斩杀妖孽,剪除妖邪,我与罗施主有缘,罗施主又有慧根,如若有兴趣,他日可来灵隐寺寻我,贫僧一定倾囊相授!”

好家伙,这是要拉我出家当和尚啊,我笑说:“大师的好意我心领了,当和尚实在不适合我啊,我想娶老婆生孩子,又想发财赚钱,红尘未了当不了和尚,大师有所不知我是误入歧途,此事说来话长了不提也罢,去灵隐寺出家虽然不可能,但我有空会去灵隐寺拜会大师。”

道一法师好奇道:“怎么个误入歧途?”

我看道一法师有兴趣,本来打算把我如何中降头,为了解降才迫不得已学了黑法的事说说,不过这时候有人来接他了,我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我们只好起身相互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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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化验单

看着道一法师离去的背影我很是感慨,这次真是出门遇贵人了,如果没有道一法师,恐怕事情没这么容易就解决,改天要是有空一定要亲上灵隐寺拜会他。

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随后给韩飞打了电话,告诉他事情解决了,韩飞很高兴,还告诉我灭魔刀也拿回来了,刘胖子找了熟人解决了问题。

我订了最快回武汉的机票,这一来一去打飞的弄的我精疲力尽,好在人救下了,也算是没白忙活。

跟韩飞在天河机场碰头后已经是凌晨的两点了,我们回到于家,告诉于汉青整件事的经过,于汉青不以为然,言语中甚至觉得我在夸大事实,又或者以为我在编故事骗他,要让他把剩下的那一半钱付给我。

韩飞很恼火想辩解,但我阻止了他,不管于汉青是怎么以为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问心无愧。

当然这钱于汉青最后还是给了。

次日刘胖子来店里找我闲扯,扯着扯着他就扯到了昨晚那件事上,说自己为了找机场派出所方面的关系,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准是为了昨晚他帮我拿回了灭魔刀,现在想来讨好点好处了,我冷笑道:“胖子,你也别跟我山路十八弯了,咱们店挨着店这么长时间,你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不干赔本买卖是你的德性,说吧又想让我干什么?”

刘胖子摆手说:“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似的。”

我哼道:“难道不是吗?”

刘胖子不快道:“你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了,我帮你真不是为了得到点什么,兄弟有难两肋插。”

我打断道:“你就别插刀了,你从来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赶紧说到底是什么事,我这忙着呢。”

刘胖子气愤的瞪了我一眼,跟着四下朝店里看了看,问:“小美不在吧?去哪了?”

我没好气道:“今天超市大减价,她去超市采购去了。”

刘胖子咽了口唾沫说:“你信吗?”

我有点高兴,站起来说:“我当然信了,胖子,你什么意思,到底想说什么?”

刘胖子赶紧把我按下,说:“你别不识好人心,老子今天过来真不为别的事,而是为了你好!昨天傍晚我跟朋友在大排档喝酒吃饭,我一朋友可能喝高了,上厕所的时候跟边上一桌人撞了下,就这么干架了,把人家打的头破血流不说自己也没落着好,手被啤酒瓶玻璃划破了动脉,后来送医院包扎了,我和几个朋友在外头等着,你猜我看到了谁,居然看到了小美,也就是你马子。”

我冷静了下来,好奇道:“小美去医院干什么,她好像没哪里不舒服啊?”

刘胖子说:“你先听我说完嘛,我在医院看到了小美从妇科里出来,本来打算过去跟她打招呼,但她没有看见我,情绪似乎也很低落,靠在墙上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还看到她把一张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才离开了医院,我一时好奇就把纸团从垃圾桶里给掏出来了,打开一看是张妇科化验单。”

刘胖子说着就把一张皱巴巴的化验单给掏出来放在了桌上,起身说:“你认识字的吧,那我就不废话了,你自己慢慢看,我就当从来没看过,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别说兄弟不为你着想啊,这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所以我不敢耽搁就送过来给你了,走了。”

刘胖子走后我拿起化验单看了看,确实是朱美娟的名字,上面还标注着医生的结论,疑似卵泡发育异常,可造成不孕症,建议复查。

我顿时呆若木鸡,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天朱美娟阻止我去见她父母,说这事缓一缓,还说只是家里比较乱,当时我还以为她没准备好,可现在结合这张化验单一联系,不是这么回事了,她在骗我!

朱美娟可真傻,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我罗辉不是那种没责任心的人,既然决定跟她在一起了,我就不会在乎这些东西,现在医生的结论模棱两可,建议复查,又不是真的确诊了,就算真的不孕也没关系,没有孩子也好,领养也好,做试管也好,总之办法多的是,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能接受,重要的是能跟她在一起。

这时候韩飞从外头进来了,我让韩飞看着店子就跑出去了。

我一边跑一边给朱美娟打电话,询问她在哪里,朱美娟支支吾吾的说在超市,我听出她在撒谎了,如果猜的没错她八成是在医院里复查,我没有马上戳破她,免得她难堪,她既然骗我说去超市采购了,那她一定会象征性的从超市买点东西回来,于是我就跑到超市门口等着她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朱美娟才来超市了,只见她情绪低落,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步伐沉重,我跑到了她面前去,她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跟着问:“罗哥,你怎么跑来了?”

我什么也没说就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跟着开始拥吻,朱美娟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坏了,推着我说:“罗哥你怎么了啊,别这样,好多人呢。”

我只好先松开了,说:“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罗辉这辈子非你不娶了,就算你没法生育我也不在乎!”

朱美娟惊呆了,眼眶里噙着泪水,哽咽道:“罗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掏出化验单递了过去,朱美娟愣道:“这张化验单我不是丢进垃圾桶了吗,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把刘胖子在医院碰到她的事说了下,朱美娟苦笑道:“这个刘胖子真是多事。”

我握着朱美娟的手说:“小美,不要怪刘胖子,要不是他或许我还不知道你独自一人承受了什么,对不起小美,我平日里忙的到处跑,都没关心你,可是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们既然在一起了就要一起承担啊。”

第747章 小美离店

朱美娟叹道:“有什么好说的,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了,我也知道你会接受,也许你觉得有没有孩子无所谓,那是因为我们现在还年轻,一旦真的结婚了,年纪越来越大,矛盾就会激化出来了,这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你会承受巨大的压力,那个时候你就会感觉到有孩子和没孩子的区别了,你能接受不代表我就能接受,我喜欢孩子,想要自己的孩子,如果不能跟你有自己的孩子,那结婚什么意义都没有,人家说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没当过妈妈的女人不会幸福。”

我说:“这是什么歪理,谁说没孩子就不幸福了!”

朱美娟有气无力的说:“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激动道:“小美,你别钻牛角尖啊,人家丁克家庭不也过的好好的,*的家庭不也过的很幸福吗?”

朱美娟摇了摇头:“我没钻牛角尖,我想的很清楚了,罗哥,既然你发现了那就说开了吧,我可能暂时不会跟你结婚了,其实我的大姨妈一直就来的不正常,那个时候我以为只是太累了导致周期不正常,可这段时间更是两三个月才来一次,这几天我去了好多家医院检查,结果都差不多,医生没给出一个明确结论,都是建议复查,虽然是这样,但这么多医院都给出了相同的疑似结论,说明八成确诊了,所以我做了个决定,我要回老家呆段时间了,我有个表姐是妇产科的医生,如果能治好我会回来,治不好我可能。”

我急了:“你回家可以,但不许你不回来!”

朱美娟扑簌簌的流起了眼泪,带着哭腔说:“如果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就分。”

我一把捂住朱美娟的嘴巴,不让她把话说下去,鼻子一酸,将她再次搂在怀里,说:“好了,不要说了,你回家住段时间也好,罗哥等你,一直等你,永远等你,不管你有没有治好,你要是敢不回来我一定会去找你,记住了!”

“嗯。”朱美娟也紧紧搂住了我,轻声回应了一声。

我习惯了朱美娟在我身边,她忽然提出要回家一段时间,让我心里空落落的,这段时间她帮我打理佛牌店确实很累,我又经常不在店里,她也是时候回去休息休息了。

我决定亲自把她送回家了,可朱美娟拒绝了,说自己这么大人了不会出什么事,不管我怎么说她就是不乐意,我也只能尊重她了。

几天后我和吴添把朱美娟送到了机场,看着朱美娟离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吴添拍着我的背安慰道:“放心吧老罗,小美很爱你,她一定会回来的。”

我说:“就是因为她爱我,我才怕她不会回来啊,因为她怕连累我。”

吴添有些无语:“感情这东西确实很复杂,唉,就像我跟陈露一样,咱们可真是难兄难弟啊。”

我从离别的愁绪中回过神问:“你跟陈露又怎么了?”

吴添说:“这几天我没在店里就是去陈露老家见家长了,她家人不太乐意我们在一起,好像是因为我条件不够好吧,要在城里有房子、十万以上的车子、彩礼竟然管我要三十万,真不可理喻,估计她家人穷疯了吧,气死我了,本来我们还说好见了家长就订婚的,现在这一搞弄的我一点结婚的激情都没有了。”

我问:“那陈露怎么说的?这事的关键在陈露。”

吴添说:“陈露倒是站在我这边,可她也在乎家人的感受,内心很矛盾,虽然我们还在一起,但这事弄的我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我看这段时间我还是先搬回去住吧,反正小美也走了,这么大房子你一个住太浪费,我说老罗,不如我们俩在一起算了吧?”

我被吴添逗的苦笑:“滚蛋,老子才不想跟你在一起。”

吴添无奈道:“反正有房间空,那让韩飞也搬过来吧,三个人还能斗地主呢,不然准闷的要死了。”

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接受了,开心不开心都无法改变什么,我把等待放在了心里,一头扎进了工作里。

刘胖子有些内疚,他觉得是他多事把化验单给我,才让我和朱美娟分开,这几天还不停的给我拉生意,想弥补自己的过失,只是他介绍的顾客大多生活顺心,大多没有请牌的需要,几乎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请了块正牌。

其实这事压根不能怪刘胖子,是他自己想多了。

我将那块徐祝阴牌寄回了泰国,还给黄伟民打电话,让他拿去还给人家重新加持,免得耽误人家做生意。

在挂电话前黄伟民突然问:“对了,有没有一个姓卫的女人给你打电话?”

我问:“什么意思?”

黄伟民说:“几天前有个湖北宜昌的女人来泰国旅游,偶然间进了我的店,问我有没有驱邪的服务,我当然说有了,但她说可能要到湖北宜昌去,我不可能为了一笔生意跑到湖北去吧,这成本也太高了,本来要拒绝,但突然想到你在湖北武汉,离宜昌并不远,所以就说在武汉有家分店,老板就是个阿赞法师,还把你放在我店里的名片给了她一张。”

我说:“我没接过她的电话,是什么驱邪的活?”

黄伟民说:“那我倒没具体问,当时她是跟她闺蜜一起来的,以为是珠宝店就进来逛,她看了我挂在那的佛牌和驱邪法事的介绍,好奇问了我几句,她闺蜜催她去珠宝店逛,她拿了你的名片就走了,不过我看那女人心情不是太好,应该还是有需要的,而且我看他穿戴珠光宝气的,应该是有钱人。”

我想了想说:“最近推销的骚扰电话比较多,凡是陌生的电话我一般都不接的,你等等,我看看手机。”

黄伟民吃惊道:“靠,做生意的什么电话都要接啊,哪有你这样的。”

第748章 宜昌卫女士

我对黄伟民的说法很不认同,总不能明知是骚扰电话也接吧,不过我理解他作为一个生意人的观念。

其实这段时间因为朱美娟离开的事我心情很差,除了朱美娟的电话其他人的都不太想接,我没敢跟黄伟民说朱美娟的事,免得他好心做坏事打电话烦到朱美娟了。

我翻了翻手机,还真有一个归属地宜昌的号码,不过是前天晚上一点的,响铃三十多秒,自打朱美娟离开后我的睡眠一直不好,手机都是调的静音,骚扰电话多数会在白天打来,且响铃不会太久,像这样半夜打来又响铃长达半分钟的,确实不像是骚扰电话,搞不好真是黄伟民说的姓卫的女顾客。

挂了黄伟民的电话后我本来想回拨过去问问,不过这时候吴添从外头无精打采的回来了,情绪十分低落,我放下了手机问:“怎么了老吴,看你好像不太高兴?”

吴添恼火道:“跟陈露吵架了心情能好到哪去?陈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我们帮她驱邪的时候你也听她说过了,她父母重男轻女观念严重,一直把他哥当成宝贝一样疼,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陈露对父母很不满,可现在我们谈婚论嫁了,她却突然重视起父母的意见了,什么玩意,把老子当提款机吗?你是不知道啊,我去她家见家长的时候她那大哥一直在边上插嘴,直接就问我卡里有多少钱,当时我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后来我才知道她这大哥快四十了都没娶上老婆,他父母什么意思我算是明白了,想用彩礼钱给儿子娶媳妇,这算盘打的真响,结婚又不是卖女儿,操!”

我给吴添倒了杯水,安慰道:“喝口水消消气,天热别这么大火气,女人在结婚这节骨眼上产生焦虑很正常,毕竟她要把自己一辈子都托付给男人,这可不是小事,自然要慎重点,唉,家人始终是家人,血浓于水啊,陈露就算再怎么恨自己的父母,可终究是父母啊,关键时候还是会听父母的,没准房车彩礼这些不是她父母的意思,而是陈露自己的意思。”

吴添诧异道:“明明是陈露父母说的,怎么会是她自己的意思,你瞎扯什么啊。”

我说:“你是真不懂女人啊,要我说这可能只是个考验,她就想看你会不会为了她去操心这个事,没准等你凑到彩礼钱她或许就不要了,就看你的决心了,你要知道婚姻的事最终还是陈露自己说了算的,她要是坚持跟你结婚,她的父母根本没办法。”

吴添听我这么说稍微冷静了些,说:“可一时半会我上哪搞房子、车子、三十万的彩礼钱,就算房子贷款,这笔账一算都超过了百万啊,老子手头上现在连十万都不够,这家店又一直不温不火,难道叫我去打劫吗?”

我苦笑道:“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啊,我说的是姿态,你只要做出这个姿态就行了,不用你真的买房子、车子啊,陈露在武汉的市中心都买了房子,你跟她结婚这房子难道不让你住吗?这说不过去啊,你动动脑子吧,我觉得这就是个考验,你要是通过了,陈露就看到了你的决心,应该会满意了。”

吴添回过了神:“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道理啊。”

我说:“还不给陈露打电话道歉?”

吴添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把姿态放的很低,说了好多甜言蜜语,陈露似乎开心了,吴添这才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后吴添说:“陈露说让我好好工作,其他的慢慢商量。”

我说:“你看看,好好工作慢慢商量,这八个字已经体现的够明显了,你看你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难怪陈露会怀疑你是不是真心,或许她觉得你就是想随便找个人结婚凑合过日子,你这段时间都不来店里,陈露准是想出个考验试探试探你的上进心。”

吴添皱眉说:“女人的心思真复杂,海底针的比喻真没错,老罗,不管怎么说赌一把吧,赶紧搞个活我要开工了,这段时间先不跟陈露粘在一起了,把关系降降温也好,让她看到我努力上进的一面。”

我笑道:“还真是巧了,兴许马上就有生意做了。”

吴添一听立即摩拳擦掌问我是什么活。

我回拨了那个陌生的宜昌电话,接电话的确实是个女人,我主动问道:“你好,我是武汉佛牌店的罗辉,你在前天晚上一点给我打过电话,我没留意,第二天又给忘了,请问你是卫女士吗?”

女人情绪似乎不高,说:“哦,我是卫红,你好罗老师。”

还真是!

我说:“不好意思卫女士,现在才回你电话,我听泰国曼谷的黄老板说你想驱邪,可以具体跟我说说嘛,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卫红说:“罗老师,我现在躺在医院里,全身都没力说话都吃力,这事说来话长,待会还要去做一系列的检查,没时间说啊,你能来宜昌一趟吗?我可以报销路费,当面说会比较好。”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反正从我这过去也不是太远。”

卫红客气道:“麻烦你了罗老师,让你大老远跑一趟,至于价钱方面。”

我说:“这个等我到了听你说完具体情况再定,我需要看事情的难度。”

卫红说:“那行,这个号码是微信同号吗?”

我说是,卫红说一会加我微信就挂了电话。

吴添问:“怎么样,接上这生意了吗?”

我点点头,手机微信响了起来,一个叫“秋天枫叶红”的号加了我,名字够老土的,感觉像是四五十岁女人喜欢用的名字,里面有个“红”字,应该是卫红了,加上后还没聊上一句,卫红就发来了一个两百块的红包,备注是路费。

吴添一看说:“这顾客挺大方的啊,看来这生意有的做啊,对了,具体是什么生意啊?”

我摇头说:“没提,说是等过去再说。”

第749章 二婚出问题

吴添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阿飞这小子跑哪去了,快给他打电话让他滚回来,我们要去宜昌干活了。”

我取笑道:“你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以前办事没见你这么积极,还推三阻四的。”

吴添白眼道:“这次我不是要表现表现嘛,就是你说的姿态啊,你给阿飞打电话,我给陈露打电话,告诉她我要去宜昌办事挣钱了。”

我马上阻止道:“别,这么做太明显了,她会想到你是不是猜到她的想法了,兴许会不高兴,女人很敏感的。”

吴添急的直挠头说:“那该怎么办啊。”

我打趣道:“亏你平时还自称泡妞高手,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定,还要我教你?”

吴添说:“这次不一样啊,以前那都是玩玩,可这次是正儿八经的谈婚论嫁我没辙啊,你心思比我细,关键问题上想法比我成熟,所以得听你的啊。”

我说:“你也有向我取经的时候啊,那好吧,你最好不要联系陈露,微信都不要发,让她着急主动联系你会比较好,等她联系你的时候你在说明情况,添油加醋是你的长项,你就说这生意能赚不少,但也很有难度,所以没空接她电话,这样她就能感受到你在努力,甚至会担心你的安全了,事半功倍。”

吴添眯起眼睛指着我说:“罗老师,没想到你坏起来能这么坏啊。”

我哈哈大笑。

韩飞回来后我们马上就动身前往宜昌,吴添驾车,我则在副驾驶上小憩,卫红给我发来了定位,在一家私立的高级医院,我心说黄伟民这家伙看人的眼光真是准,卫红能住私立医院确实不差钱。

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搞的住了院,按照黄伟民的说法前几天她还跟闺蜜在泰国旅游。

从打电话跟卫红简单的聊天来看,她意识很清醒,应该不是她自己的事,可不是她自己需要驱邪,她又为什么住院?

想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闭目养神。

经过几个小时的驱车我们在下午三点多到达了宜昌的那家私立医院,卫红住在住院部的高级单人病房里,里面的设施很完善,有沙发、茶几,甚至还有空气净化器和绿植,看着就像一个小小的客厅。

卫红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一个护工在边上陪床,卫红的年纪果然跟我猜的差不多,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虽然她素面朝天气色又不好,但看得出来她平时保养的很好,比同龄人年轻的多,要不是眼角的鱼尾纹出卖了她,兴许我还看不出来她有多大年纪呢。

我们跟卫红打了招呼,卫红主动把护工支出去了,然后示意我们坐到沙发上。

坐下后我说:“卫女士,你气色不太好,是什么原因住院啊?”

卫红苦笑了下说:“就是那天半夜一点给你打电话后出的事,我从别墅二楼阳台摔下来了,幸好不高,只摔断了一根肋骨,不好意思,我没办法坐起来跟你们说话。”

我摆手说:“不碍事,躺着说也一样。”

吴添吃惊道:“不会吧卫女士,你们家别墅阳台没护栏的吗?怎么突然掉下来了,该不是罗老师不接你电话气的吧?”

卫红想笑但又憋住了,说:“吴老板你好逗,不过你能别这么说话嘛,我要是笑了伤口疼。”

吴添挠挠头说:“我尽量吧,平时嘴上不把门,习惯了,对不起了卫女士。”

卫红笑着说没事,然后看向了天花板,逐渐叙述起了怎么回事。

卫红说她跟现在的老公是二婚了,她是离异,她老公是丧偶,卫红现任的老公叫顾礼贤,比她大十来岁,今年五十三了,宜昌本地人,是一家电器配件公司的老总,有两个儿女,都已经成家,卫红自己也有一个女儿,读大三了,马上就要进一家五百强企业实习了,两人的儿女们都独立了,不用他们操心,所以重组家庭也没什么顾虑,经媒人介绍撮合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觉得比较合适,很快就走到了一起,儿女们也非常支持。

卫红说她老公顾礼贤人品非常好,知书达理,是很有素质的一个人,跟自己很相配,相处的也很愉快,不过婚后她渐渐察觉到了一些问题,顾礼贤好像并不是太喜欢自己,倒不是对她不好,就是有那种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吴添好奇道:“卫女士,你能不能说的明白点,若即若离是什么感觉?”

卫红想了想说:“想跟你亲近可仿佛又有顾虑,很多次都这样,以至于我们的性生活质量不是太好,这倒是其次的,主要还是他的言行上让人感觉到了那种淡淡的不舒服。”

吴添听的直挠头:“卫女士,你也太文艺了,什么叫淡淡的不舒服,我实在不明白啊。”

我示意吴添不要插嘴打断了,卫红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总之就是觉得不舒服。”

我似乎有点顿悟了,说:“顾先生心里应该有事,所以才会这样。”

卫红冲我点了点头说:“罗老师说的很对,大概婚后一年吧,我才发现了一些事,我这人脾气向来很好,跟我前夫离婚完全是因为他在外面赌博夜不归宿,我忍了很久才跟他离婚了,我一般不轻易发脾气,可那次的事让我非常生气,可以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发的最大的一次脾气了。”

我示意卫红不要说出来是什么事,让我猜猜。

可能最近一段时间朱美娟的离开让我对感情的事特别敏感,我想了想说:“卫女士,是不是你老公还想着过世的老婆?”

卫红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罗老师你可真是高人,这样都能猜到,看来泰国的黄老板没介绍错了。”

吴添说:“他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卫红摇头说:“未必,我觉得是罗老师的感情经验让他猜到的,否则很难一猜就对。”

第750章 噩梦缠身

吴添愣了下,估计想到了是朱美娟的事。

我无奈道:“也许吧,不过具体是什么让你这么生气我就没法猜了,还请卫女士直说吧。”

卫红说:“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毛骨悚然,我先调整下呼吸,呼~~哧、呼~~哧。”

卫红调整了呼吸后说:“有一次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把大床的席梦思给碰歪了,跟着就发现了,老顾竟然把他过世前妻殷红的黑白遗像放在席梦思床垫下面,还让我穿她穿过的性感睡裙,一想起来我每天都睡在遗像上面,还穿着死人的睡裙,我就感觉后背发凉,感觉睡觉都被她盯着缠着似的。”

吴添吃惊道:“旧衣服你也穿?”

卫红无奈道:“我们起争执的时候老顾自己说出来的,他拿去找专人做过手脚了,重新翻新,重新装订标签,还包装的很精致当礼物送给我,看起来跟新的没什么两样的,当时我还傻乎乎的很高兴,觉得老顾有情趣,谁知道是。”

卫红说不下去了,我说:“想想这样确实挺吓人的啊。”

卫红心有余悸道:“谁说不是,而且遗像上殷红的眼睛特别大,跟赵薇有的一比,看上去更吓人了,因为这事我跟老顾发了很大的脾气,他把我当他前妻的替代品,把遗像放床垫下面,让我穿他前妻的睡裙就是这个意思了,说的不文雅点,我们做的时候他都把我当他前妻,平时他都亲切的叫我红,后来想想他是在叫他老婆呢。”

我直咋舌,老顾真是爱死去的前妻啊,要不是这么爱不可能变的这么病态,这分明就是想把卫红变成他的前妻殷红啊!

吴添好奇道:“虽然这事挺瘆人的,但说到底只是你的心理作用,好像跟驱邪没太大关系啊。

卫红说:“我知道这是心理作用,可后来就不像了,跟我争执过后老顾承认了错误,还主动把遗像和睡裙当着我的面给烧了,老顾的儿女都挺好,知道这事后还主动安慰我,数落他爸的不是,这让我很欣慰,也就原谅了老顾,这事之后老顾不敢把跟殷红有关的东西留在屋里了,全都给收起来扔了,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我想的太天真了。”

卫红露出了惊恐神色,情绪激动没法说下去了,我安慰她不要激动,等平静下来后再说。

卫红平静下来后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给我留下了的阴影,我开始不停的做噩梦,每次都梦到殷红瞪着大眼睛缠着我,咬牙切齿的警告我不要碰她老公,不然就缠死我,我吓的不行,后来就把整张床都给换了,可根本没用,还是不停的做噩梦,我都想换房子了,最糟心的是我和老顾想亲热的时候,只要肢体一接触我就感觉头晕,这么下去我们的婚姻关系维系不了多久了,老顾觉得我是有了心理阴影,让我去看心理医生,我去看了也没用,医生说我是睡眠不好精神衰弱,在后来我就跟闺蜜去泰国散心了,偶然遇到了黄老板。”

卫红喘了会气接着说:“在泰国那几天我跟闺蜜睡一起,所以没做噩梦了,我真以为是自己的心病,于是从泰国回来后我也没给你打电话,可没几天有做噩梦了,而且还变本加厉,甚至梦到躺在我身边的就是殷红,她脸色黑青的瞪着我,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吓的我从床上滚下来,不敢在屋里呆着就跑到阳台上去了,我从泰国买回的纪念品都在阳台上放着,罗老师的名片也塞在里面,我赶紧翻出名片靠在护栏上给罗老师你打电话,不过你没接,就在这时候铁艺的护栏突然断裂了,我就这么摔下来了,老顾这才被吵醒,跑到阳台一看吓坏了,这才打电话叫救护车把我送进了医院,整件事就是这样。”

听完卫红说的后我和吴添对视了一眼,吴添小声问:“老罗,这事你怎么看?”

我皱眉沉吟道:“确实不像是简单的心理阴影,卫红的眼神、表情都很正常,语言和思维逻辑都很清晰,不像精神状态出了问题,还真有点中邪的味道了。”

吴添点头说:“我也有这感觉,你想啊,阳台的护栏怎么这么巧在那时候断了,这几率也太。”

我想了想问:“卫女士,方便让我给你做个检查吗?”

卫红好奇道:“怎么检查?”

我说:“很简单,我把手放在你的额头感应你体内的气,就能判断出你是不是中邪了。”

卫红点点头说:“方便。”

我走过去将左手按在了卫红的额头上,心里默念起了经咒,很快我就感应到了一股淡淡的阴气,虽然卫红体内有这么一股外来的阴气,但这股阴气对身体的健康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能卫红本身体质有点阴,所以很容易受到影响干扰神经。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经常会去一些阴气重的地方,很难避免,比如去公墓祭拜亲人、去一家死过人的屋子、逗留车祸现场等等,身体差阳气弱的人就会感染到一些阴气,回来就做噩梦以及感冒发烧,但很快就会恢复,因为这么点的阴气无法对抗人的阳气场,很快就会消散,所以不会影响到身体健康,卫红很可能就属于这种情况。

我皱眉问:“卫女士,请问顾先生的前妻是怎么死的,又是死在哪里?”

卫红说:“我知道罗老师你在怀疑什么,不过我听媒人说殷红是出车祸死的,并不是死在屋里,而且我刚开始做梦那几天,我还趁老顾不在家,偷偷请了一个风水先生来查看房子,风水先生说房子格局很好,没什么问题。”

吴添这时候突然插话说:“对了,刚才你好像说去泰国那几天没做噩梦是吧?”

卫红纳闷的点了点头,我顿时一个激灵,吴添一语惊醒梦中人,问题的关键似乎找到了!

正当我想说出问题所在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保温盒,怒气冲冲的站在那,吼道:“你们是谁,把手从我老婆头上拿开!”

第751章 阴气源头

我淡定的把手给收了回来,仔细打量着这中年男人,这人应该就是卫红的老公顾礼贤老顾了,老顾穿着衬衫西裤皮鞋,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很儒雅,不过他满脸怒色,表情狰狞,定睛一看,他的脸上还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使得他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这情况很不正常。

我果然猜的没错,阴气的源头就在卫红老公老顾身上!

卫红解释道:“老顾你别生气,他们是我的朋友,没有恶意。”

老顾将保温盒放在了床头柜上,坐到床边掖了下被角,狐疑道:“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年轻的朋友?还把手放在你额头干什么?”

卫红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们一眼,说:“我以前不是在民政局工作嘛,他们是我带上手的,算是小徒弟吧,听说我住院就来探望我了,刚才我说不舒服,小罗就把手放在我额头摸了下体温,你别多心。”

老顾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打开保温盒说:“红,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土家三下锅,趁热吃点。”

卫红摇摇头说:“太油腻没什么胃口,老顾,我想吃火龙果,你能不能到楼下给我买两个?”

老顾说好,随后又掖了下被角下楼去了。

卫红这是想把老顾给支开,老顾走后卫红说:“不好意思罗老师、吴老板,老顾不太喜欢我跟陌生人来往,尤其是男人,只好骗他了,希望你们别介意。”

吴添笑说:“不介意,卫女士你老公对你不错啊,呵护有加。”

卫红笑的很勉强,我沉声道:“好是好,不过我觉得这种好法有点占有的意思了,就好像卫女士是他的私人物品。”

卫红无奈道:“一开始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在一起后渐渐感觉出来他对我的好确实很病态,甚至成了我的负担,不过时间长了还好吧都习惯了,只要对我好就行,老顾是个工作狂,没什么业余生活,这让我很有安全感。”

我重新坐了下来,说:“卫女士,我搞明白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卫红好奇道:“出在哪里?”

我看向了病房门,卫红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老顾?”

我点头说:“没错,老顾对你的关心有些过头了,表面上看他是个很儒雅的人,但我从他的表情、语气、举动看出了一些问题,他身上带的戾气特别重,就像随时要找人吵架似的,而且还有阴气罩在他的面门上,你之所以老是做噩梦,是因为他睡在你旁边,你去泰国后他没法睡在你旁边,所以你就没事了,如果我的推测不错,缠着老顾的阴灵就是他过世的前妻殷红!”

卫红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我说:“我还敢肯定老顾一定知道这情况,并且十分享受这情况,没准他请高人故意这么做的,他这么爱过世的前妻殷红,想用这种方式在一起也不奇怪。”

吴添小声嘟囔道:“这不就是翻版的蔡文海吗?”

卫红机械的看向了床头柜上的保温盒,自言自语道:“其实我压根就不爱吃这么油腻的土家三下锅,但这是老顾拿手的好菜,我吃过一会说好吃,他就经常给我做。”

我说:“这就更没错了,这道菜一定是他过世的前妻殷红最喜欢吃的,他把你当成了殷红,对你百般呵护。”

吴添说:“卫女士和殷红应该长的不像吧,老顾怎么就会把卫女士当成殷红呢。”

我解释道:“那是因为他已经被阴气迷了眼,就是民间说的鬼遮眼,在他眼中卫女士就是殷红,甚至连长相都可能一样,但他的意识又知道不是,所以有时候还是清醒的,但继续这么下去他肯定就分不清了。”

卫红无声的滑落眼泪,哽咽道:“这对我太不公平了,不过我是真的爱老顾,我已经是二婚了,实在不愿再去爱一个人了,太累,如果他能清醒过来我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罗老师,你有办法帮我吗?”

我迟疑了下说:“可以,只是问题出在老顾身上,我要先搞清楚老顾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了,对了卫女士,殷红的事你知道多少?”

卫红茫然的摇摇头说:“只知道她是车祸死的,我跟老顾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愿提彼此过去的事,所以我知道的并不多,不过我们的媒人应该知道,老顾好像跟这媒人沾亲带故,好像管着媒人叫姑,我有这媒人的号码,要吗?”

我示意卫红把号码给我,到时候想办法去打听打听。

吴添这时候笑呵呵道:“卫女士,既然搞清楚症结所在了,是不是该谈谈价格了?”

卫红表示了理解,问:“要多少钱?”

吴添说:“这事有点不好搞,老顾很抵触我们,我们想要从他身上着手解决问题,会有一定难度,而且殷红属于横死,怨气很重,我们出手降服恐怕要费点功夫,要消耗罗老师不少法力,所以这事大概要八万块才能解决。”

我皱了下眉头,吴添这家伙真是狮子大开口,本来我觉得五万就已经顶天了,没想到他直接开到了八万。

卫红想了想说:“八万好像有点多吧,我请个风水先生在家里又看风水又做法,忙活了一下午也才七千块,你们这。”

吴添赶忙说:“卫女士,这怎么能一样呢?现如今社会上打着风水先生的高人大多都是浑水摸鱼的,本事没有,尽是些唬人的玩意,成本几乎为零,我们的能力你也看到了,你把事情一说我们就给你捋清楚了根源所在,光是搞清楚问题在哪这就是不小的本事了,更何况我们是实打实的能驱邪,跟鬼打交道这个活不是谁都能干的啊,稍有不慎就容易出事,我们是要豁出命帮你解决问题啊,再说了,老顾被鬼缠的不轻,他都分不清你和前妻的区别了,这种情况已经是到了中期阶段了,老顾随时有生命危险,我们做起法事来也更危险、更消耗法力,卫女士你仔细想想,八万块能换回一条人命,八万块能让你不再做噩梦,过上身心两方面的幸福生活,你自己算算这笔生意到底划算不划算?”

第752章 种鬼

卫红被说动了,老实说我都差点相信吴添这添油加醋的说法了,这小子的口才确实了得,让人不得不佩服。

卫红考虑了一会终于说:“那好吧,八万就八万,是先给还是事后给?”

吴添说:“这要看卫女士你了,作为消费者你可以选择看到效果后在给钱,不过最好能先给点定金作为我们的活动经费,毕竟我们前期还要做些准备工作,需要用到钱,自己垫着总有点不踏实,希望卫女士能理解我们这些走江湖的赚钱不容易,你可以放心,我们保证能解决问题,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卫红掏出手机给吴添转账,她直接转了四万,吴添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这时候老顾买了水果回来了,老顾对我们没好感,我们只好告辞了卫红。

在离开病房前我故意接近老顾,想感应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问题,但老顾没给我这个机会,刻意躲开了,我只好作罢。

从医院出来后吴添说:“老罗,咱们何必这么麻烦找什么媒人啊,干脆直接找老顾,他要是不乐意我们就强行动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我摇头说:“你没发现老顾对我们的戒心很高吗,卫红说我们是她以前单位的徒弟,但我看老顾根本就不会信,搞不好他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身份了。”

吴添诧异道:“不能够吧?我们跟他都没说上几句话,你的纹身也被衬衫遮住了,这也能察觉到你的身份?”

我说:“我不敢肯定,但老顾看上去很精明,察觉到不奇怪,加上殷红附在他身上,殷红肯定能感应到法师,会通过某种方式传导给老顾,我们在不清楚具体情况之下不能贸贸然动老顾,那样很容易发生意外,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行动,你有三寸不烂之舌,去找媒人了解殷红的情况非你莫属了,我心思比你缜密,我就跟踪老顾看看他有什么异动。”

吴添点头说:“那好吧。”

我说:“现在是中午一点,我们晚上九点在医院门口碰头。”

吴添记下媒人的电话后就想办法接触去了,我则守在医院门口等老顾下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后老顾下来了,他从停车场开了一辆奔驰出来,我马上开车跟上去,先是跟到了他的公司,他公司有门岗保安我没法进去,没办法只好靠在车里一边休息一边等着了,这一等就等了一个下午,直到五点半下班时间老顾才开车出来。

我继续跟踪,老顾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繁华闹市的步行街,他将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朝步行街里走去,我只好停车跟进步行街。

老顾最后转进了一条小巷,进了一家小店铺,我跟到门口一看原来是一家佛牌店,由于老顾见过我,要是就这么进去怕是不妥,正当我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老顾跟一个三十多岁剃着平头的男人出来了,这男人胸前挂满了各种佛牌,应该是这小佛牌店的老板了。

老板将卷闸门拉下,然后带着老顾在巷子里穿行,我小心翼翼的跟着,两人进了一栋老旧民居,我跟进楼道,发现两人进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

等两人进去后我才悄然摸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顾焦急道:“杨老板,卫红好像发现我身上的问题了,还请了法师来,不知道会不会露馅啊。”

杨老板镇定的问:“请了法师?什么样的法师?”

老顾说:“中午我去医院探望卫红碰到了两个来探望她的年轻人,卫红说是她以前在民政局的徒弟,但我平时接触的人多,是不是公务员一看便知,那两个年轻人的气质不像公务员,自从你在我身上种了符通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一看到和尚、道士都会打冷颤,就像贼见到警察一样,本能的惧怕,那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也让我有这种感觉,他靠过来的时候我就打冷颤了,于是赶紧躲开了,他八成是法师没错。”

杨老板哼道:“那又怎么样,我用的手法是大马少有的种鬼术,这种手法极其罕有,连东南亚阿赞都未必知道,国内的法师又懂个屁,你大可以放心,不用管他们。”

老顾仍担心道:“话是这么说,可你这法子太慢性了,我跟卫红这个宿主都生活一年多了,她怎么还没变成我老婆殷红啊,再这么下去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耐心啊。”

杨老板生气道:“这点耐心都没有那把符通取出来算了,哼!”

老顾连忙说:“别啊,杨老板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担心被卫红发现嘛。”

杨老板沉声道:“种鬼术是比较高深的法术,想要让一个活人慢慢变成死人的性格、样貌是需要点时间的,你以为是大变活人的杂耍,说变就能变的?当然需要一个过程了,我来问你,经过这一年多的施法,卫红有没有变化?”

老顾说:“那倒是有,卫红现在的饮食口味有点接近我老婆了,性格也有点像了。”

杨老板说:“那不就是了,已经开始见效了,只要在等待半年左右,她的样貌也会渐渐接近殷红,到时候你老婆就能在她身上以另类的方式起死回生了,你那么爱你老婆,在等半年就能跟她永远在一起了,难道你等不了?”

老顾叹气道:“好吧,我在等半年吧。”

杨老板说:“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要回去开店了。”

老顾说:“我一直有个疑问,这一年多以来你在我身上种了七枚含有殷红骨灰的符通了,还要种多少枚啊。”

杨老板说:“大概还剩三枚吧。”

老顾说:“让卫红变成殷红,怎么不在卫红身上种,反倒种在我身上,我不太明白啊。”

杨老板说:“那是因为种鬼术需要借助一个人强大的执念,你那么爱你老婆,希望她活过来,利用你的执念去种是最合适的,卫红跟你睡在一张床上,还跟你有男女之事,通过男女之事把殷红的灵体输送到卫红身上去,只有这样才能悄无声息的让卫红变成殷红。”

第753章 求助沈梦

老顾无奈道:“可我只爱我老婆殷红,跟卫红行男女之事都想作呕,所以次数很少,有时候都是硬着头皮上的,这样是不是会延缓卫红的变化?”

杨老板说:“我就说怎么效果这么慢,原来是你自己造成的,这事我可帮不上忙,快慢全凭你自己掌握了。”

老顾叹气道:“我懂了,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杨老板有些不耐烦了:“你问题可真多,赶紧说,别耽误我开店做生意。”

老顾说:“最近卫红情绪有点不对劲,好像又变成自己了似的,做噩梦不说,还被吓的从阳台上摔下去了,我做的土家三下锅她都嫌油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杨老板解释道:“这是改变过程中必须经历的过程,就像移植器官一样,初期会有排斥反应,等过了这段时间就适应了,你看好卫红这个宿主,免得出了事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再找宿主恐怕你身体也扛不住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要去开店做生意了,记得后天是你种第八枚符通的日子,到时候在来找我。”

屋里传出了拖椅子的动静,我赶紧退后跑下楼道,躲到黑暗的小巷角落里去。

两人从楼上下来在巷子口分道扬镳了,我不在跟踪老顾了,他应该回家去了。

这事让我很意外,没想到国内对东南亚邪术有研究的高人藏龙卧虎,在宜昌这样的小城市居然有懂得大马种鬼术的,上次张广发在北京开会请的牌商恐怕只是冰山一角,真正有能耐的牌商都不愿抛头露面,这个姓杨的牌商真不简单。

杨老板说的没错,大马种鬼术的确非常冷门,很少有人知道,以前我只是听阿赞峰提到过,他说曾想修这种大马民间的邪法,苦于没有门路才作罢了。

想要破解这种邪法必须要了解才行,乱来只会把事情搞的一团糟,弄不好还会出人命,我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

黄伟民听完也是很茫然,说:“什么大马种鬼术听都没听过,真有这种邪法?”

我说:“以前我听阿赞峰提过,现在又亲眼见到了,还能有假?你帮我跟泰国的阿赞和龙婆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黄伟民为难道:“我说罗老师,我对佛牌和邪法的了解都比得上阿赞了,连我都不知道他们肯定也不知道啊,我总不能丢下店里的事情不管,帮你到处打听这什么种鬼术吧,再说了这是大马的民间邪术,或许只有去大马打听才有机会打听到了,你想也不要想了,我是不会去大马的。”

黄伟民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有个人或许能帮你。”

“谁?”

黄伟民说:“沈梦啊,她就是大马人,就算她不知道,但她和她背后的大老板孙炳奎在大马势力很大,想要打听什么轻而易举啊。”

找沈梦帮忙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我不愿跟沈梦和孙炳奎扯上关系,说:“我不太想跟沈梦打交道,再说吧,挂了。”

挂了电话后我就回到了医院。

此刻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离我和吴添约定碰头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也不催吴添,先去了卫红的病房,不过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又犹豫了,最后还是没有进去,回到了医院大堂坐着。

这事没法跟卫红开口,她现在还生着病躺在病床上,如果我把老顾从来就没爱过她,只是把她当成过世老婆复活的宿主,那她肯定会遭到身心两方面的沉重打击,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牵扯到夫妻感情的驱邪生意不好做啊,不仅仅要驱邪还要顾虑到人家的夫妻感情,虽然我认为老顾的所作所为不值得卫红跟他在一起了,但决定权在卫红我不能左右,卫红是我雇主,我要考虑到她的感受和人身安全。

九点左右吴添回来了,汇报了一些情况,从中我获悉了一条信息,原来殷红不是出车祸死的,而是跟老顾吵架,一气之下服用药物自杀!

照这么看来老顾想让殷红复活还带着内疚情绪了,他想弥补自己的过失。

我有些纳闷,这么隐私的内幕吴添是怎么打听到的。

吴添得意道:“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有办法套到媒人的话就够了。”

虽然这条信息让人吃惊,但对我们做的事没有太大帮助,我也不纠缠这问题了,将跟踪老顾查到的事告诉了吴添。

吴添说:“这是什么邪术,我只知道能种花种草,没想到还能种鬼?你和黄老邪都没听说过,那这事该怎么解决?钱我们都收了,总不能不办吧,老罗,要我说你也别要面子了,面子又当不了饭吃,眼下我们没辙了,让沈梦打听打听你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她跟她背后的势力这么大,要是一定想利用我们,我想我们是没办法躲的。”

吴添说的也没错,我来回踱了下步,终于做了决定,看看时间还早,于是拨通了沈梦的电话。

跟沈梦客套了两句我就进入了主题,沈梦说:“在大马查这种事对孙老板来说太容易了,我这就联系孙老板,让他派人查,明天答复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说:“没了。”

沈梦想了想说:“如果你解决不了问题,我可以让孙老板在大马找懂这种邪术的阿赞,让阿赞直接飞过去帮你解决,所有费用我们全包了。”

我说:“这倒不用了,这事比较急不能等了,只用帮我查到怎么解决的办法就好,我能搞定,谢谢你了,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挂了。”

沈梦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沈梦答应的很干脆,还过度的热情,我哪敢接受她的帮助,欠人情是最难还的,万一哪天她以此相要挟,逼迫我做不愿做的事那就麻烦了。

这事有了着落后我和吴添就去酒店开房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沈梦的电话,说已经查到了,我很吃惊,合着大马那边连夜就帮着查了,看来这孙炳奎确实很有能力啊。

第754章 通灵符管

沈梦说:“种鬼术在大马民间也极为罕见,整个大马会这种法术的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华族,叫马福德,人称鬼王德,根据我们的调查得知,种鬼术也叫唤魂降,属于灵降的一种,具体做法是把死者骨灰或者碎骨融入符管,制作出几枚骨灰符管,这种符管也叫通灵符管,然后将通灵符管打入宿主聚魂的几个重要穴位,用阴咒让几枚通灵符管产生连线效果,让死者魂魄取代宿主魂魄,达到在宿主身上复活的目的,是取而代之的一种术法,复活后的魂魄拥有死者生前的记忆、性格、习惯,在厉害点能悄无声息的改变宿主的样貌,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起死回生,算是一种复活术,跟飞头降一样,都是顶级的降头术。”

我皱起了眉头,能跟飞头降并驾齐驱的降头,想解自然不容易了,我说:“没想到还有这种恐怖的降头,对了,你们大马也有聚魂穴位之说吗?这好像只有中国才有的说法吧?”

沈梦说:“我刚才说过了鬼王德是华族人,他是满清时期从国内迁徙到南洋的华人后裔,懂穴位很正常,换句话说种鬼术是融合了国内本土的术法形成的。”

我若有所思道:“刚才你还说通灵符管是要打入宿主体内,也就是卫红体内,但跟我的雇主的情况有点两样。”

沈梦说:“罗辉,你自己就是个阿赞,怎么问这么外行的问题?落降的形式多种多样,没有统一标准的,完全看怎么方便怎么来了,往宿主体内打通灵符管是最直接的做法了,可你雇主的实际情况不允许啊,卫红那么知性又不傻,想要把一枚枚的符管打入她体内,她能乐意吗?所以只能采取这种间接的方式了,其实最好的宿主就是植物人,又或者智商有问题的残障人士,不过按照你客户老公顾先生的品味,显然找卫红这样的女人更合适,毕竟种鬼术怎么改变宿主身体始终都是宿主的,总不能找个男人当宿主吧?”

我有些不爽,说:“你解释归解释,也用不着埋汰我吧。”

沈梦怪笑说:“这些信息够不够你解决问题了?”

我说:“还不够,这只是关于种鬼术的背景介绍,怎么解还没说。”

沈梦问:“想知道吗?想知道叫声姐来听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黄伟民成天在背后叫我娘们,我对这个很不满,什么娘们娘们的,太不尊重人了。”

她这是故意整我了,我心急知道解决办法,只好忍气吞声道:“姐,麻烦你行个方便,告诉我怎么解种鬼术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沈梦放肆的哈哈大笑,我恼火不已,但也只能忍着了,说:“梦姐,我叫也叫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沈梦仍在发笑,一边笑一边说:“好吧,哈哈哈真痛快,告诉你吧,只要把顾先生体内的符通弄出来种鬼术就解了。”

我皱眉道:“这么简单?”

沈梦终于收了笑,认真道:“确实只要弄出符管就行了,不过这个过程还是很危险,种下去容易弄出来却难,要用相应的咒法才行,强行弄出来会让顾先生毙命,所以这事要找种符管的人来做。”

我嘀咕道:“那就是说要找杨老板了?”

沈梦说:“另外在赠送你一个消息,你嘴里说的杨老板我们也打听了,这人叫杨汉平,宜昌人,他有个亲戚在吉隆坡做贸易生意,杨汉平十九岁的时候来了大马,给这亲戚打工,在大马生活了将近十年,后来他找到了自己的财路,也就是佛牌生意,跟鬼王德有来往,算是鬼王德半个徒弟,回国后开了佛牌店,所以他的种鬼术是跟鬼王德学到的。”

我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沈梦说:“相信这些信息够你解决问题了,再多了我也没有了,至于你怎么让杨汉平就范,那我就没办法了。”

这些信息确实帮我大忙了,虽然我不太乐意对沈梦低三下四,不过做人始终要有点素质,我只好说:“多谢了梦姐,这些信息很管用。”

沈梦心情大好,说:“不客气,举手之劳,这些消息孙老板随便派个手下出去就打听到了,不是什么大事,祝你顺利解决问题,挂了。”

挂了电话后我松了口气。

吴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竖着耳朵听我说话,我跟沈梦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真是难为你把面子都放下了。”

我无奈道:“没办法,眼下解决问题才最重要,面子什么的无所谓了。”

吴添这时候高兴的把手机拿过来展示了下,得意道:“你看,陈露给我打了五个电话了,我听了你的一个都没接,她真的急了,连着发了好几条微信来关心我。”

我苦笑道:“差不多行了,该回就回吧,免得物极必反,关心变成生气了,到时候别赖我头上啊。”

吴添不为所动,说:“放心我不怪你,在晾她一天再说,先不说这个了,咱们今天该做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说:“这事找老顾没用,只会把事情搞砸,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杨汉平摊牌,想办法让他就范,取出老顾体内的符通。”

吴添挠挠头说:“种鬼术这么危险他都做,冒这么大的险还不是为了挣钱,让他化解种鬼术可能吗?”

我坚定道:“不可能也要变成可能,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吴添说:“我丑话说在前头啊,你用什么办法让他就范我都没意见,只有一个办法不行,休想用钱让他化解种鬼术,要是用这办法那我们就白干这个活了。”

吴添这预防针打的真及时,我还真这么想过,因为这是最快也最和平的方法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办法确实不行了,杨汉平用种鬼术肯定收了老顾不少钱,兴许比我们收卫红的还多,让我倒贴钱那是不可能的。

这事现在有意思了,老顾花钱请法师要害卫红,卫红花钱请法师对抗,我和杨汉平各为其主,就看谁更有手段了。

第755章 铁齿铜牙

我们在酒店吃了早餐便去了杨汉平的佛牌店,店里就杨汉平一个人,只见他坐在角落的工作台前,用放大镜查看一块佛牌上面的细节,好像在鉴别真假。

我正准备进去吴添却将我拉到了一边,问:“真就这么进去正面刚啊?”

我反问:“不然还有别的办法吗?”

吴添转动着眼珠说:“咱们现在还不清楚杨汉平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他脾气火爆,弄不好就打起来了。”

我拧眉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怕事了?再说了他一个人我们两个,打起来我们也不吃亏啊。”

吴添急道:“我们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打起来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我们到宜昌是做生意赚钱的,不是惹麻烦的,老话说的好和气生财嘛。”

我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吴添想了想说:“你这家伙说话没水平,容易得罪人,我看还是由我出马跟他谈判,咱们来个先礼后兵,就算斗起来了传出去也占理,你说是不?等下我们一起进去,不管他说什么你也别说话,让我来应付。”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吴添说的没错,于是就同意了。

吴添想了想还跑到水果店买了个水果篮,我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添笑嘻嘻道:“别问这么多了,待会你就知道了,等下看我眼色行事,要你说话你在说话。”

我只好答应了,跟他一起进了店,杨汉平看到来顾客了,连忙起身热情的招呼,不过当他注意到我手臂上的纹身后表情立马就变了,轻咳了下问:“两位,你们不是来请佛牌的吧?懂不懂规矩,不知道同行莫入吗?”

吴添将水果篮放在柜台上,笑道:“呦,杨老板这眼力真是惊人啊,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同行了,佩服佩服,这是一点心意,恭祝杨老板生意兴隆啊。”

杨汉平有些诧异,仔细打量了我们两个,问:“好意心领了,你们知道我姓杨,看来是打听过我了,这是特意找上门喽?有事说事,我这里不欢迎同行。”

吴添示意我给杨汉平一张名片,杨汉平接过名片看了下,神情略微变了下问:“你是武汉的罗辉?”

由于吴添有过叮嘱,所以我并没有接茬,吴添笑呵呵道:“看样子杨老板知道我们罗老板啊。”

杨汉平将名片放在了柜台上,轻蔑道:“知道,做这行的谁不知道武汉的罗辉罗老板啊,这段时间罗老板的风头很盛,声名鹊起,在方家这个大靠山的支持下,不仅让福建的老牌商张广发碰了一鼻子灰,还建立了中华佛牌联盟,并担任第一任的盟主。”

我暗暗吃惊,没想到杨汉平对我的事倒是挺了解的。

杨汉平话锋一转说:“不过这都跟我没关系,罗老板大老远从武汉跑到我这小店里来不会只是跟我聊天吧,有话直说,我没太多时间招呼你们。”

从杨汉平的言语中我感受到了他的傲骨,想要让这家伙就范应该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就看吴添这三寸不烂之舌能不能说服他了。

吴添仍旧笑脸相迎,说:“杨老板,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杨汉平斜眼看了吴添一眼,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吴添停顿片刻接着说:“没想到杨老板对罗老板的事这么了解,这说明杨老板对同行的动向还是挺关心的。”

杨汉平皱起了眉头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痛快点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我知道吴添在干什么了,他是想通过对话获悉杨汉平的性格,然后在对症下药,这就是吴添厉害的地方,能从短短的几句话里听出对方是个什么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吴添说:“杨老板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上次在北京的时候无缘得见杨老板的风采,有些可惜了,像杨老板这样的人物,必须是一个地区的代表,在联盟里怎么说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怎么会没有一席地位?张广发也太小瞧人了,看杨老板店小就不请杨老板去北京开会,根本不把杨老板放在眼里,我都看不下去了,我们罗老板就不同了,自打当了盟主后,对盟里的兄弟牌商照顾有加,没有说谁生意做的不大就看不起谁,阴牌大王鹿凡知道吧,他深居滇南大山,是个土包子,但罗老板同样一视同仁,最近罗老板一直跟我提起杨老板,说有机会一定要来拜会杨老板,还说一定要交杨老板这样的朋友。”

杨汉平冷笑道:“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我杨汉平为人处世一向低调,几乎不跟同行来往,同行也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罗老板身为盟主,贵人事忙,哪有功夫理会我这种小人物,说的好像挺了解我似的,这位朋友,你恭维之前最好先做好准备,别拍马屁都拍到马蹄上了,我根本不吃这一套。”

吴添哈哈笑说:“哎呀杨老板,你这可误会我了啊,我真不是拍马屁啊,虽然你为人低调,可罗老板一向对同行很关心,谁有能力谁没有能力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是金子总会发亮,罗老板早就注意到你这号人物了,多次在我面前提起呢,我耳朵听的都快起茧子了。”

杨汉平哼了一声并不搭腔。

吴添这时候给我使眼色,示意我可以说话了,我知道他想要我说什么了,客气的以泰国的方式打招呼,跟着说:“杨老板十九岁就去了大马,在吉隆坡帮亲戚打工,只是迟迟没有出人头地,后来结识了大马鬼王鬼王德,自此踏入了这一行,杨老板算是鬼王德的半个徒弟,还修得了鬼王德的秘术种鬼术,种鬼术是东南亚极为罕见的秘术,又名唤魂术,能让一个死去的人死而复生,高深莫测,跟顶级的飞头降齐名,这种秘术会的人几乎没有,杨老板却身怀这种秘术,我罗辉相当佩服杨老板的能耐。”

说罢我又是客气的行礼。

第756章 骑虎难下

杨汉平已经愣住了,渐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多半是被我对他的了解震慑住了,其实我只是把从沈梦那得到的消息添油加醋说了说。

杨汉平愣道:“没想到罗老板对种鬼术也有了解,而且我这么低调了都没躲过罗老板的眼睛。”

吴添笑说:“杨老板,我没吹牛吧?”

杨汉平微微颔首,主动拉来两张吧台凳,示意道:“坐下谈吧。”

杨汉平的态度已经发生变化了,吴添的这张嘴我服气了,同样一个信息,他却能玩出花来,把杨汉平哄的服服帖帖,要是放我嘴里说出来,估计杨汉平不会这么客气。

坐下后吴添开门见山道:“杨老板为人爽快,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有两件事。”

杨汉平问:“哪两件事?”

吴添说:“这第一件事嘛就是想吸纳杨老板加入佛牌联盟,成为佛牌联盟里的中流砥柱,杨老板应该清楚,现在的佛牌联盟里基本上都是些乌合之众,没多大能耐,如果杨老板能加入,那对联盟来说就是如虎添翼了,其实我们早就想来拜山头了,可惜时间一直不凑巧,所以拖了又拖,这次之所以有机会来宜昌是因为在这边接了一个活,于是就顺便过来拜山头了,罗老板对人才是求才若渴,希望借此机会说动杨老板入盟,一个人单枪匹马做生意,这生意始终做不大,只有抱团才能把生意做大做强,杨老板的生意就能做到全国去了,只要哪里有种鬼的生意,盟友都会第一时间介绍给杨老板,好过杨老板窝在这样的小地方吧?不知道杨老板意下如何?”

杨汉平虽然面无表情,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了,这说明他很动心,吴添说尽好话起作用了。

人都是虚荣的,杨汉平表面上低调,但内心也希望自己得到重视,张广发上次北京开会疏漏了他或许早让他心生不满了,只有这样吴添的话才会起到效果,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吴添是精准的把握到了杨汉平的心态了,我朝吴添看了一眼,对他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人是他这张嘴说不动的,丁毅那种老顽固他都能说动,杨汉平就更不在话下了。

杨汉平说:“我杨汉平何德何能能得到罗老板的重视,罗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入盟的事就算了吧,我没兴趣也不想做大生意,因为我的种鬼术很邪门,只能这么低调行事,要是做大了容易出事,正所谓树大招风,希望罗老板理解。”

我笑着说:“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杨汉平既然拒绝了我也不勉强,因为我知道他要的只是一个尊重,正好我们给了他,这让他对我们没那么反感了,至于他加入不加入联盟都不是太重要了。

吴添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并不勉强,说:“那确实太可惜了,像杨老板这样的人才不入联盟,是联盟的一大损失啊,杨老板,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杨汉平露出了一丝笑容,说:“多谢罗老板的赏识,我确实不想惹来麻烦,直接说第二件事吧。”

吴添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们也不勉强杨老板了,至于这第二件事说起来还真有点难以启齿啊。”

杨汉平好奇道:“有什么不好启齿的?要我帮忙还是。”

吴添说:“这事怎么说呢,本来我们不想让杨老板为难的,只是这事也是巧了,我们的生意做到了一块去,我们不敢强行破坏杨老板的生意,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来找杨老板商量该怎么处理,我们能皆大欢喜。”

杨汉平似乎反应过来了,愣道:“刚才你说是为了一个活来宜昌,难道是因为顾礼贤的事。”

吴添一拍大腿说:“对,就是老顾的事,我们接了他现任老婆卫红的生意,谁知道深入一调查却是杨老板在背后做的生意,你说我们这生意做的唉,早知道是杨老板的生意我们打死也不接了,可是现在我们收了卫红的钱,搞的骑虎难下了,杨老板你说该怎么办啊,我和罗老板都愁死了啊。”

杨汉平皱起了眉头不说话,估计也被这事难住了,我们上门给足了他面子,他不好跟我们翻脸,估计也有不敢轻易得罪我们的因素在里面,毕竟我有联盟和方家做后台,他多少还是顾忌的,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但这事总要有一方退出,否则就只能这么僵持着了。

吴添见杨汉平不吭声,趁热打铁道:“本来按照规矩应该是先到先做,杨老板既然先接了老顾的活,我们理应退出,但我们都跟卫红承诺了一定会解决问题,如果现在退出,搞不好名声就要臭了,影响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店,甚至会波及到整个联盟的声誉,我们不得不顾忌这个。”

杨汉平点头说:“罗老板是一盟之主,行事要考虑到对联盟的影响,我能理解,只是这活我也跟了半年多了,眼看就要成功了,让我就这么退出对我的影响也很大。”

我点头说:“我也能理解杨老板的难处,所以这事我希望能商量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免得伤了彼此的和气,大家在一个圈子里混,要以和为贵。”

杨汉平叹了口气,拿起名片说:“我懂你们的意思了,容我考虑考虑,晚上的时候我给罗老板打电话。”

杨汉平这会内心肯定很纠结烦躁,我们也不好留下打扰了,于是起身以有事要办告辞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向吴添表达了由衷的谢意,要不是他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解决问题,这事不会解决的这么和平。

吴添笑说:“你也别谢我,我也是为了我们的生意,你用法力办事,我吴添就靠这张嘴混饭吃,当然要发挥作用了,我可不仅仅是个挂名的法人代表。”

我大笑说:“对了老吴,照你看我们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吴添说:“你不用想那么多了,杨汉平肯定会主动退出!”

第757章 退出的条件

我吃惊道:“你敢肯定杨汉平会退出?!理由呢?”

吴添得意道:“理由很简单,我对自己的这张嘴有信心。”

我白眼道:“这算什么理由。”

吴添认真了起来说:“第一,你作为联盟的盟主亲自上门,给足了杨汉平面子,他的内心是激动的,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第二,你有联盟和方家这个后台,他不得不顾虑到拒绝你的影响;第三,就是你本身的实力,你敢跟张广发对着干,斗法击败当时还是他二狗子的潘红斌,这事他肯定知道,他一定会忌惮;第四,是他自身性格的缺陷,他很孤傲,像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满于现状,可他却只开了这么家小小的佛牌店,这说明他能开这家店就不容易了,很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不会冒险去得罪人,他有这么多的顾虑,所以我断定他不会拒绝,我想你也看出他有傲骨了吧,你等着看吧,晚上他打电话给你,肯定会给自己找台阶下,提出一些条件才愿意退出。”

吴添说的有几分道理,我想起了沈梦给我的信息,感慨道:“一个人十八九岁就跑到异国他乡替亲戚打工,寄人篱下的感觉不会好受,而且十来年了都没出人头地,期间肯定遭遇到了许多不公平待遇,鬼王德的秘术不是谁都会传授的,他竟然能学到,绝对是吃了很多苦的,他能混成今天这样非常不容易,所以非常珍惜现在的一切,而且越自卑的人越有傲骨,内心也更脆弱,越活的小心翼翼,这恐怕是他这么有能力,却始终只能窝在这种地方的原因了。”

吴添笑道:“嘿,行啊,都懂心理分析了,不过你分析的一点也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像吴添说的这样就等晚上的电话了,我拭目以待。

我们去了医院探望了卫红,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要把真相告诉她了,我并没有明说,而是用了委婉的方式向她介绍了种鬼术以及她为什么会不停做噩梦的原因,卫红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吴添也说了殷红不是车祸是自杀的事。

得知真相的卫红震惊不已,整个人都愣住了。

许久卫红才颤声道:“这么说媒人有可能跟老顾串通了?你是说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老顾在害我?他并不爱我,而是为了他那死去的老婆殷红在害我?!”

我叹气道:“我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你是我的客户,我要对客户负责,只能实话实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卫红当场就崩溃了,扯过被子将自己缩在被窝里痛哭。

我和吴添也不好受,只好悄然退出了病房,卫红挺爱老顾的,这真相让她难以接受,不过我觉得卫红都这个年纪了,什么都经历过来,她又是个知性的女人,应该懂得怎么选择,该不该放手她比谁都清楚,不过她最后怎么选择那是她自己的事,我们不会进入任何的干涉。

晚上七点,杨汉平给我打来了电话,不出吴添所料,他果然选择了有条件的退出!

杨汉平说:“实话说这事让我很为难,罗老板没有只顾自己的利益,能主动登门与我商量,给足了我面子和基本的尊重,对此我很感激,我考虑了很久,做了决定,罗老板给我面子我不能不兜着,但我跟踪这活半年多了,付出了不少心血,我跟老顾谈好是十五万,前期他付了一半,本来事成之后他会付另外一半,现在这么退出我会白白损失一半的收入,而且事情传出去会对我造成影响,人家会认为我的种鬼术不见效,所以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不知道罗老板愿不愿意了。”

我说:“杨老板尽管说。”

杨汉平说:“老顾还剩下三枚符管要种,明天就到种下一枚的时间了,到时候我会找一个说辞故意放弃剩下那两枚,这么一来种鬼术无法发挥最大的功效,也就无法让卫红彻底变成殷红了,但我对老顾会说已经完成,把剩下的那一半费用收了,然后退出,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管了。”

我有些犯难,本来我还想让杨汉平出手取出符管。

杨汉平见我不吭声,说:“符管一旦种完就成了死降,根本没有机会化解,我放弃剩下那两枚,给罗老板留下能化解的余地,既保证了自己的利益又给了罗老板面子,至于你能不能化解那我就管不着了,希望罗老板也能明白我的难处,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我开着免提,吴添也听到了,我看向吴添想看看他是什么意见,吴添点了点头,我这才说:“那好吧,谢谢杨老板给面子。”

杨汉平迟疑了下说:“罗老板真是爽快人,这样吧,我再给罗老板提供一个帮助,算是感谢罗老板对我的理解吧,我的种鬼术虽然是从鬼王德那里学来的,但催动的咒法跟鬼王德不一样,我采用的是鲁士控灵法门,相信以罗老板的能力应该能破解。”

我顿时吁了口气,杨汉平直接告诉我所用的经咒法门,那这件事就好办了,这就好比是开卷考试,答案就在书上,我只要翻开书本找到答案填写在试卷上就行了。

我说:“感谢杨老板的提点。”

杨汉平笑了下说:“提点不敢当,我只是考虑到在彼此不伤和气的情况下,又能照顾到彼此的利益,才把所用的法门告之罗老板,好了,那就先这么说吧,我店里还有事要做。”

我客气道:“这次算是另类的合作了,希望将来跟杨老板有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吧,我们保持联系。”

杨汉平说了句“但愿吧”就挂了电话。

吴添说:“这家伙可真鸡贼,竟然想出这种办法,钱他捞了,面子也挣了,还让我们自己动手解决。”

我说:“别要求那么高了,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将法门告诉我们等于是给了我们一把打开种鬼术的钥匙,能事半功倍。”

第758章 现场观摩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我当即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让他找熟悉的鲁士师傅问控灵法门的经咒,控灵法门的经咒很常见,不是什么隐秘咒法,相信很容易打听,黄伟民见我要求这么低也不好推脱了。手机端

因为要等黄伟民那边传来消息,还要等杨汉平种完符管,今天我们已经没事干了,吴添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到了宜昌去著名的三峡大坝去放松放松,不用把自己搞的这么紧张,我想想也是答应了。

我们驾车前往了三峡大坝景区,我们乘坐观光车游览了整个景区,又登了185观景点感受三峡大坝的雄伟,最后爬坝顶,近距离向下俯视泄洪的场景,雷霆万钧、白浪滔天的洪流被踩在脚下,那种感觉非常震撼恢宏,远处平静的江面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静韵和动美交相辉映,美不胜收,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很好,泄洪巨浪产生的水雾里还能看到一弯美丽的气色彩虹,这绝美的一切让我一扫朱美娟离开的阴霾心情。

游览完三峡大坝后已经是下午了,我们也走累了,别的景点不去了,打算回酒店休息。

路陈露给吴添打来了电话,吴添这次接了电话,还语气沉重的告诉陈露这笔生意的情况,以及有多危险,唬的陈露关切不已,两人的关系也恢复如常了。

我打趣道:“你小子嘴巴这么厉害,为什么搞不定陈露?”

吴添无奈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谈泡妞和扯淡我是高手,但谈婚论嫁这一套我不擅长啊,我这人一旦认真了会有所顾忌,没法发挥口才了。”

我还想取笑吴添手机却响了,一看是杨汉平的有些意外,都已经谈好了他还打来电话干什么,难道这事有变?

我紧张了下,带着疑惑按下免提接起了电话。

杨汉平直言道:“罗老板,不好意思又打来打扰你,我下午又想了想,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还想提供些帮助。”

我和吴添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喜出望外。

我说:“那真是太感谢杨老板了。”

杨汉平说:“是这样的,明天晚九点老顾会来我的仓库,我会帮他种符管,我想邀请你和那位朋友一起过来参观,当然了,不能让老顾知道你们也在现场,仓库里有个阁楼,你们躲在面观看,到时候我会偷偷指出老顾身其他符管种的位置,这么一来更方便罗老板化解了。”

我高兴道:“太好了,这样我化解起来更轻松了,杨老板这么帮我让我非常感动。”

杨汉平笑笑说:“罗老板别这么客气,这事本来你可以不用顾虑我,大家各做各的生意,算不谁得罪谁,但你没有这么做,反而门找我商量,可见你的心胸之广阔,你没有让我丢了这个生意,是我感激你才对,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那这么说好了,到时候你们提前来,以免撞老顾不太好。”

挂了电话后我吁了口气,吴添苦笑道:“这个杨汉平真有意思,都快手把手教我们怎么破解种鬼术了,还端着架子,还不如他亲自解了算了,何必搞的这么麻烦。”

我笑说:“别抱怨了,人家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不错了,他教我和亲自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老师可以教你解题,但不能帮你写作业啊,这杨汉平人不坏,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回到酒店后我们休息了,次日晚我们按照约定来了杨汉平的店里,他关了点带我们去了仓库,这仓库是我那天跟踪老顾过来在门口偷听的地方。

仓库被隔成了三个区域,左边放着货架,货架摆着各式各样的佛牌,右边则是施法场所,地铺着符布,供奉着不知名的阴神法相,在货架的方还隔出了一个阁楼,墙边放着一架木梯。

吴添好道:“杨老板,你平时难道住在这地方?”

杨汉平点点头说:“是的,我孤家寡人睡哪里都可以,能省省吧。”

吴添不解的问:“杨老板光是老顾这一笔生意都能赚十五万,干嘛这么亏待自己啊?”

杨汉平苦笑道:“可能是以前在大马生活的那十年苦惯了吧,所以我不觉得苦吧,吴老板,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虽然我懂种鬼术,可毕竟这种生意一年都难得做一次,平时光卖那些佛牌挣不到多少钱的,这边的物质消费水平也不低,别看我那门边弹丸大,但房租也不便宜,我还请了个店员,加这个仓库,林林总总的费用加起来也开销不少,老顾的这笔生意虽然赚的多,但我付出的也不少,符管的制作、材料的收集、以及法力的消耗,还需要跟踪施法这么长时间,所需要成本的很难计算,算起来实际也没赚多少钱。”

从杨汉平的话里我能听出他在大马的确吃了很多苦,感慨道:“杨老板不容易啊,我自己也是过来人,所以很能理解杨老板,想当时我在泰国修法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头。”

杨汉平笑笑说:“我哪能跟罗老板你,我是个半吊子,学艺不精,会的东西并不多,可能是老天看我可怜吧,让我有机会学到种鬼术,可惜用来赚钱的机会并不多,毕竟知道这种邪术的人不是太多,而且这邪术很缺德,一个人活要一个人死,用的过多他日必遭天谴,所以我不愿加入联盟,让更多的人知道。”

我对杨汉平有了不同的看法,他除了傲骨之外还有一颗善心,我对他改观了,确实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这时候杨汉平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说:“老顾来了,你们赶紧躲到阁楼去吧。”

我们赶紧爬阁楼趴好,探出头看着下面的动静。

老顾没一会到了,在杨汉平的指点下他盘坐到了施法的符布,驾轻熟的扒掉了衣,杨汉平将双手按在老顾的肩头,开始触碰他身的肌肉,我这才发现老顾身有好几个皮肤凹陷的地方,好像肚脐眼似的,应该是种符管的地方了。

大降头师

第759章 打金符

我暗暗把这几个地方记在心里。

杨汉平问;“顾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老顾说:“什么怎么样,把符管打入我肉里能舒服的了吗,符管是金属的,我好几次都因为感染发烧,弄的我经常打吊针,要不是为了让老婆活过来我才不遭这种罪。”

杨汉平微微颔首说:“你运气不错,本来还要种三枚符管的,现在只要种一枚就好了,也就是说今天种完就不用种了。”

老顾又惊又喜,问:“是不是真的啊,怎么又变成一枚了,杨老板,你是不是在偷工减料啊?”

杨汉平正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了你的事忙活了大半年,每一枚符管都是我精心制作,光是一枚符管的制作就需要耗时半个月,上面不仅要篆刻经文和阴神图案,还要用经咒不断的加持长达两个月,才能作为打入体内的符管,我要是偷工减料早就做了,何必等待现在?”

老顾不吭声了,杨汉平继续说:“之所以现在只用一枚就够了,是因为卫红这女人本身命格比较硬,阳气重,想要在她身上种鬼要耗费比一般人更多的精力,你不去选天生愚钝的女人做宿主我也没办法,昨天我偷偷去医院看过卫红了,她的身体遭到重创,精神又不佳,阳气弱了不少,这让法术能更快的发挥作用,按照我的测算,她现在的状态能在无形中减少两枚符管,我再将这枚符管加重用料,效果跟种三枚差不多,这样你也能减少痛苦,又能尽快实现殷红复活的愿望,难道不好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老顾被说的有些尴尬,赶紧赔不是,说:“杨老板,我选卫红是有原因的啊,卫红的气质跟我死去老婆比较像,身材也差不多,至少婚后在一起不会特别别扭,再说了我要是找个愚钝的女人,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这事还不暴露了啊,而且卫红是我那媒人表姑介绍的,我不好推迟,所以就答应了,你。”

杨汉平打断道:“好了,不必解释了,天色不早了,赶紧把符管种完,我还要睡觉呢。”

老顾点点头问:“对了杨老板,这最后一枚要种在身体什么部位啊?”

杨汉平说:“这最后一枚符管要打在你的两胸之间的膻中穴,可能会有些痛苦,你忍忍。”

老顾吃惊道:“杨老板,据我所知膻中穴是人的死穴啊,搞不好会死人的,你别开玩笑啊。”

杨汉平哼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但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放心,我有分寸,想要达到效果就必须种在膻中穴。”

说罢杨汉平就点上香烛,取出早准备好的血淋淋的生肉摆上,然就端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鎏金符管,上面还真像他说的那样刻满了经咒和阴神图案,只见杨汉平将符管放在左手掌心,然后盖上右手掌,开始诵起了经咒。

低沉的经咒声在狭小的仓库里回荡,没多大一会杨汉平的手掌指缝里就冒出了烟气,仓库里顿时产生了一股阴风,吹的烛火摇曳,气氛阴森。

老顾四下环顾露着怯懦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个公司老总。

杨汉平念完经咒后将那枚冒着烟气的符管抵在老顾的膻中穴,然后一边加持经咒一边慢慢的往老顾的胸膛肉里按压,老顾出现了痛苦神色,脸上都是汗珠,脸部肌肉都在颤抖,随着杨汉平将符管一点点的打入肉里,老顾的反应更加激烈了,仰着头,不停的翻白眼,嘴巴张的老大,喉咙里还发出气声,好像意识都不清醒了,看着非常恐怖。

我和吴添下意识的缩了下头,吴添压低声音说:“老顾会不会被弄死了啊?”

我说:“不至于,这么做对杨汉平没有半点好处。”

我们正说着杨汉平的声音忽然传来了:“你们下来吧,老顾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我们从阁楼上下来,杨汉平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说:“放心,有经咒加持即便是将符管打入膻中穴他也死不了,等他醒来后跟常人无异,不过在见到卫红的时候他就会产生反应,神志不清,将卫红彻底当成他过世的老婆殷红了,但他看到的是他自己的错觉,别人看卫红没有任何变化,只要他验证了我的手法,付了钱,罗老板就可以动手破解了,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我向杨汉平表达了感谢,杨汉平摆手说:“罗老板,你都记下了他身上种符管的位置了吧?到时候按照鲁士控灵法门解掉就行了,你应该在打听了吧?”

我点点头,吴添不解道:“我说杨老板,你都帮到了这份上,还不如直接帮我们破解算了,何必这么麻烦,再不然你就告诉我们鲁士控灵法门经咒也行啊,犯的着让我们自己去打听吗?”

杨汉平扬了下笑说:“吴老板,我倒是想帮你们直接破解了,但你听过下降的法师又去破解的吗?没听说过吧,我下降又解降这不是无聊吗,再说了像种鬼术这样的高级降头术,往往都是单程的,我修的咒法也只有单程的,从来就没学会怎么破解,说的通俗点就是我知道解的步骤,但我不会解。”

吴添翻了个白眼说:“敢情你不会解啊,浪费感情啊。”

杨汉平哈哈一笑说:“是,不会解。”

我也跟着笑,降头这东西的确是这样,懂的落降不一定就会解降,否则就不会有解降师的存在了,黄伟民应该懂这个道理,找的应该是能解降的鲁士打听控灵法门。

杨汉平说:“老顾大概还要十来分钟就会醒了,你们最好先走,免得到时候突然醒了很麻烦。”

我们这才向杨汉平告辞回去了。

我们去了医院探望卫红,但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们没有进去,因为病房里多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女孩眼泪婆娑的坐在病床边,卫红反倒轻抚着女孩的头发进行安慰,她的情绪看着稳定了不少。

第760章 老顾失控

这女孩应该是卫红的亲女儿了,有了女儿在身边给她强有力的安慰,相信她很快会走出老顾给她的打击,看到这一幕我们就放心了,也就没进病房打扰她了。

老顾的膻中穴种了符管,按照杨汉平的说法只要他一接近卫红就会产生反应,变的神智不清,把卫红当成殷红,老顾这么爱殷红,肯定会来确认种鬼术到底是不是成功了,也许今晚就会来,卫红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今晚我们要一直看着卫红,我跟吴添商量了下,决定先留下他在这里盯梢,我则先回酒店休息,等凌晨两点换班。

回到酒店后我马上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询问他鲁士控灵法门经咒的情况,黄伟民说已经录到音频了,等下就发给我。

我问他是不是解降的鲁士控灵法门,黄伟民不耐烦道:“安啦,我老黄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不知道。”

黄伟民笑道:“怎么样,我介绍的这富婆生意能赚不少吧,介绍费和跑路费是不是要分我点?”

我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这钱不是那么好赚,店里有你的股份,这笔生意的收入会计入总账,年底分账的时候会有你的份,不可能在额外给你钱了,死了这条心吧。”

黄伟民嘟囔道:“真他妈小气,算了算了,有你这样的合伙人也是我倒霉了,就这样吧,我把经咒发给你。”

挂了电话后黄伟民发来了音频,打开一听是一段低沉的巴利语经咒,我将经咒背的烂熟后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了,离换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于是就躺下打算眯一会了,只是我刚躺下还没合眼,手机就响了起来,吴添打来了电话。

一接起电话吴添就急道:“老罗,黄老邪的经咒你搞定了吗,老顾来看卫红了,但卫红不让他进病房,还让女儿拦在门口,都快闹起来了,要是让老顾看到卫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你快过来看看。”

没办法我只好赶去了医院。

卫红的女儿拦在病房门口,老顾站在门口,两人就这么瞪着对方僵持着。

卫红女儿说:“顾叔,我妈说她很累了要休息,不想见人,你还是回去吧。”

老顾不快道:“我来见自己老婆有什么问题?小敏,你快让开,大人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你爸!”

卫红女儿说:“你不是我爸,我只有一个亲爸,我是姓刘的!”

老顾恼火道:“你妈都嫁给我了,你的户口也迁过来,还跟了我的姓,在法律上我就是你爸!”

卫红女儿哼道:“我不承认有个屁用,家里就我妈和你两人,好端端的我妈半夜怎么会从阳台掉下去,如果说跟你没关我都不信,要是我报警,警察肯定会好好查你,你要是还敢闯进来,信不信我真的报警!”

老顾暴怒道:“你个不孝的东西,你敢?!”

卫红女儿当即掏出了手机,说:“你看我敢不敢!”

我和吴添看了一出家庭伦理戏,都觉得头大,眼看老顾气的要硬闯,卫红女儿要报警了,我赶紧过去说:“你们先不要吵了,小姑娘,你进去跟你妈打个招呼,就说有罗老师和吴老板在,让他进去没关系。”

老顾突然将矛头对向了我们,喝道:“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我进去看自己老婆还要你们批准?”

老顾怒气冲天,双眼布满血丝,表情狰狞非常,我甚至都看到了他头上隐隐蒸腾起的黑气,此刻他就像一头狂暴的狮子。

我也懒得搭理他,示意卫红女儿赶紧进去说一声,卫红女儿将信将疑,但还是进去问了,很快我们和老顾就被允许进来了。

卫红将女儿支了出去,我让吴添守着病房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让人进来,我做好了在病房里解决问题的准备了。

只见老顾看到卫红后顿时愣住了,表情马上就缓和了下来,双眼里突然充满了爱意,激动道:“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殷红,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躺在病床上的卫红都惊呆了,机械的看向了我。

我给卫红使眼色打手势,示意她保持冷静,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动静也不要有。

老顾慢慢走到床边,一下抱住卫红哭了起来,这让卫红更不知所措了,老顾哭着哭着突然就呆住了,举止变的很怪,瞪着大眼,喉咙里发出尖笑声,突然身体上冒出大量黑气,伸出双手猛地掐住了卫红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把身体给我,老顾是我的,我要跟老顾在一起,你个狐狸精抢我老公。”

我倒吸了口凉气,附在老顾身上的阴灵殷红发作了!

我冲过去一把拉开了老顾,老顾突然不顾一切的朝我冲了过来,力气大的惊人,将我一推我就重重撞到了墙上,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窒息的感觉传来。

吴添看到这一幕吓坏了,想要冲过来帮我,我吃力的喊道:“别过来,你守着门别让人进来就好,免得事情变的难以处理。”

吴添急道:“那你倒是出手啊。”

我掏出手机朝吴添扔了过去,一边咳嗽一边说:“给杨汉平打电话,问问他钱收了没有,要是收了才好动手。”

吴添拿起手机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说:“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我也是服了,喂杨老板,那钱太好了,收了是吗?!”

听到钱已经收了,我就没有任何顾虑了,奋力挣扎,找准机会掏出灭魔刀狠狠在老顾的手臂上划了下,老顾的伤口顿时渗出了血迹,产生了灼烧效果,他吓的赶紧躲开了。

卫红被这一幕都吓呆了。

我提着灭魔刀将老顾逼到了角落里,在灭魔刀的震慑下老顾就像做错事的孩子缩在角落里,我将右手按在了老顾天灵盖上,诵起了驱邪经咒,老顾痛苦不堪,不断挣扎,双脚逐渐离地,身体跟着悬浮了起来!

第761章 圆满化解

我单手托着老顾的天灵盖,看着他慢慢悬浮而起,老顾头朝下对着我,我知道这是殷红的阴灵在老顾体内挣扎所产生的效果,并非我有这么大的力气将他托起来。

我感觉到殷红的阴灵受到经咒的作用在渐渐放弃抵抗,等差不多了我就松开了手,老顾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我趁机过去扒掉他的衣衫,瞅准膻中穴一掌就拍了下去,同时诵起了鲁士控灵法门经咒,我的掌心仿佛产生了一股吸力,符管在一点点的被我吸出来!

我猛地往上一抬手,符管犹如高速的子弹喷了出来,我下意识偏了下头,符管擦着我的发丝飞了出去,击中墙面镶嵌了上去,大量的黑气从符管里溢出消散。

我如法炮制,快速将其他几枚符管也给吸了出来,在我施法的过程中病房门不停被砸响,病房里的动静已经惊动医护人员了,吴添奋力的抵住病房门不让人进来。

终于我把所有符管都给吸出来了,老顾被种过符管的凹陷部位在渐渐恢复正常,只是淤血聚集的很厉害,老顾陷入了昏迷状态,我马上将他的衣服合回去,这才体力不支踉跄的靠在了墙上喘气。

吴添急道:“好了没有,我快抵不住了。”

我将灭魔刀收好后点了点头,吴添这才把人放进来了,医护人员看到老顾有些紧张,赶紧查看了下他的状态,跟着问:“这是什么情况,要不要报警?”

我正要解释卫红却抢先说:“不用了医生,我老公神经兮兮的,这段时间一直怀疑我跟别人有染,非说我跟来探望的朋友有瓜葛,发神经要打我朋友,他们没办法才自卫,把我老公打晕了,不碍事,你们把我老公送去检查检查吧,麻烦你们了。”

医护人员说:“可是为什么要关着门不让人进来,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卫红说:“我女儿就在外面,怕她担心我受到波及,冲进来会发生危险,所以让这朋友帮忙堵着了,不好意思,这种场面被孩子看到了不太好,她还是个学生,会造成心理阴影。”

医护人员表示了理解,不再多问了,把老顾送去检查后围在门口的好事者也散了,这事被卫红很好的化解了,不然惊动了警察那我们就很难解释的清楚了。

卫红的女儿跑了进来,扶起卫红关切道:“老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刚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红无力的摇摇头说:“你不要问了,都过去了,回头我会跟老顾离婚,小敏,你好好念书,马上就要毕业进入社会了,不要受我的事影响。”

小敏狐疑的看看我们,只好点了下头。

卫红说:“小敏,你出去给你舅打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我,我要回外婆家住段时间了,哦对了,顺便到楼下帮我买些日用品。”

小敏应该知道卫红想支开她了,只好无奈的离开了。

病房里恢复了平静,卫红这才问:“罗老师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法力消耗过度了。”

卫红低头叹气,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老顾为了让过世的前妻复活,竟然、竟然对我做出这样的事。”

说着卫红又流下了眼泪,我安慰道:“卫女士,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你看开点,你还有女儿。”

卫红把头仰了起来,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哽咽道:“是啊,我还有小敏。”

吴添把我扶了起来,卫红回过神问:“不知道老顾他。”

吴添皱眉道:“卫女士,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关心他?”

卫红苦笑道:“毕竟夫妻一场,虽然我决定跟他离婚了,但也不想看到他出事,其实他也挺可怜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活的却越来越累,留不住死去的人也留不住活着的人,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吴添说:“他要是不愿赚给我赚也行啊,他是大老板赚钱容易,我们就悲催了,赚点钱都要拿命拼,刚才你也看到了,罗老师都差点被那殷红的鬼魂掐死了。”

我示意吴添这时候别乱开玩笑,免得让卫红心里更难受。

卫红没有吭声,拿过手机操作了一番,吴添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眼睛都亮了,激动道:“卫女士,你这。”

卫红说:“多给你们三万,算是感谢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

吴添高兴道:“那我不客气了,多谢了。”

我说:“卫女士,我们的活做完了,我法力消耗过度要赶紧去休息了,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

卫红打算起身送我们,但被我拒绝了,我拿了那几枚符管,这才在吴添的搀扶下离开了。

回到酒店后我给杨汉平打去了电话,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问他这些骨灰符管要不要送还给他,杨汉平好像不想说话似的保持沉默,也不说到底还要不要这几枚精致的符管,他沉默了许久才说:“算了,我也理解,当时你情况危急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老顾现在这样,估计剩下的钱也不会给我了。”

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看向了吴添,吴添应该也猜到了怎么回事,赔着笑脸说:“老罗,你别怪我,我也没办法啊,刚才情况这么危险情急之下就那么做了,其实我根本没给杨老板打电话。”

我翻了个白眼,感到很对不起杨汉平,赶紧说:“杨老板对不起了,明天我会亲自上门给你个交待。”

杨汉平笑说:“算了,没事的,我要休息了,挂了。”

挂了电话后我瞪着吴添想发火,但最后因为没力气只好作罢了,说:“杨汉平帮了我们不少了,我做决定了,把卫红多给的三万块补偿给他!”

吴添不乐意了:“你不是吧,这可是我们拿命拼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别老是做老好人行嘛。”

我不搭理吴添了,盘坐在床上用陈道长教我的筑基培元心法恢复体力。

第762章 韩飞失踪

第二天一早我跟吴添去见杨汉平,吴添很不乐意,一路上叨叨叨个没完,听的人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们见到了杨汉平,我说明了当时的情况,杨汉平的回答多少让我有些意外,他说:“老顾的反应过于强烈了,超出了我的预期,本来还想等他确认了效果后给我打钱,没想到他神智错乱的这么快,罗老板你不必这么介怀,其实吴老板做的一点也没错,换做是我面对那样的情况或许也会这么做,你能在生死关头还想着我的利益,我已经很感动了,昨天我沉默并不是因为钱,而是被你感动的,嘴上那么说只是有点惋惜吧,不好意思让你误解了。”

吴添笑道:“这么说这钱。”

杨汉平说:“这钱是你们努力换来的,没我什么事,我也不会要的,这笔生意让我认识了像罗老板这样的朋友,我认为是超值的。”

我们相视大笑。

跟杨汉平成为朋友让我很高兴,我们一起聊了许多关于佛牌的事,聊的相当尽兴,杨汉平还邀请我们吃午饭,不过我们急着回武汉就客气的拒绝了。

我们告辞杨汉平回了武汉,来到店里一看发现店门紧闭,看看时间都下午两点了,居然还没开门。

吴添不快道:“阿飞这小子怎么回事,这都几点了还不开门,是不是觉得我们出差了他可以偷懒?”

我摇头说:“阿飞做事不会这么不靠谱,可能有事吧。”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但电话通了却没人接,打了好几个都是这样。

隔壁的刘胖子端着保温杯出来了,说:“老罗,早上就没阿飞来开门,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我问:“你看到阿飞了吗?”

刘胖子摇头说:“昨天下班的时候看到了,今天人影都没见到。”

刘胖子的女店员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出来说:“刘总,昨天我有个姐妹过生日,我们在江滩的皇朝酒吧聚会,期间我看到阿飞了。”

吴添生气道:“敢情是在酒吧玩的太疯,早上起不来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这小子!”

我皱起了眉头,韩飞从来没有泡吧的习惯,怎么会跑去酒吧玩,还玩的不来开店上班,这事有点不对劲了,我问:“美女,你会不会看错了,阿飞从来不去酒吧的。”

女店员说:“不会,我们还打了招呼一起喝了一杯呢。”

吴添说:“老罗,你别替阿飞说好话了,这事都这么明显了。”

我示意吴添不要说了,问:“他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女店员想了想说:“他跟一个中年人一起,坐在卡座,点的高档洋酒,消费不低,那中年人看着挺有钱的,浑身名牌,真是看不出来阿飞还认识这么有钱的朋友啊。”

韩飞确实认识这么一个朋友,就是玩股票的于汉青,我想了想问:“那中年人大概多大年纪?长什么样的?”

女店员说:“四十来岁吧,高高瘦瘦的,挺成熟有魅力的,酒吧里好些个女人都主动过去献殷勤呢。”

这就不是于汉青了,那会是谁呢?

我先把店开了,让吴添看着,他对这事很生气让他去找韩飞估计会发火,这事虽小但处理的不好也很闹心。

韩飞以前住在胡凯的宾馆里,于是我跑去找胡凯打听了。

胡凯说:“阿飞搬走后就没来过一次,我们也没什么联系。”

既然韩飞不在这里我转身就要走,胡凯突然拉住了我说:“罗老板等等啊,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我问:“什么事?”

胡凯为难道:“罗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身为佛牌店的编外业务员感觉挺惭愧的,这段时间宾馆的监管很严,佛牌店的海报不让贴,样品也不敢摆,名片也没法发,所以一直没给你拉来几桩生意。”

我笑说:“胡老板,你当编外业务员只是玩票性质,有机会拉来生意赚钱你有提成,没有生意对你对我都没什么损失,干嘛不好意思啊,再说了吴老板让你贴海报发名片帮我们打广告,你没收我们场地费我都要谢谢你了。”

胡凯说:“还记得我们的一路一带双边合作吗?”

我大笑:“当然记得了,不过有些事不能勉强啊,监管严就不要勉强,免得给你自己惹来麻烦。”

胡凯笑道:“不过我一定会尽力的,对了,昨晚宾馆住进来一个客人,在前台跟我聊了一会,我发现有商机,你看是不是。”

我比较担心韩飞,于是说:“我现在急着找阿飞呢,这样吧,有商机你可以先找吴老板,他就在店里,等我找到阿飞了,在回头看看是什么生意,赚了钱照样有你的提成,我们的双边合作不变。”

胡凯笑着答应了下来。

从宾馆出来后我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但韩飞也不在家,这让我很着急,这小子从来不会这么没分寸,电话通了又没人接,武汉他又不是太熟,又没几个朋友,到底去哪了呢?

我急的团团转,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韩飞的,我立即接了起来,但打电话的不是韩飞而是一个民警!

民警说:“你好,我是江夏区金口派出所的民警,你是这小伙子的师父吗?我看好几个未接电话显示着师父,所以打过去了。”

我吃惊不已,打电话的怎么是个江夏区的民警,韩飞没法打电话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诧异道:“没错我是他师父,警察同志,我徒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那他呢?”

民警语气沉重说:“他啊?中午有个收破烂的师傅在一栋拆迁楼的废墟里发现了你徒弟,还以为是尸体都吓坏了,然后就报警了,我们赶到现场发现人并没有死,只是昏睡不醒,身上还有很重的酒味,在他身上没有发现身份信息,倒是有个手机,估计是急性酒精中毒了,我们叫了救护车把人送到就近医院里洗胃,你既然是他师父麻烦过来一趟,办理相关的手续。”

第763章 醉酒不醒

我是一头雾水,根据刘胖子店里营业员的说法,昨晚韩飞都还在汉口江滩的酒吧里,怎么隔了一夜就跑到郊区的江夏去了,这都横跨了整个武汉,而且还睡在一栋拆迁楼废墟里?

结合警察说的身上没发现身份证和钱物,我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韩飞可能遇上抢劫的了,昨晚在酒吧里的那个中年人可能就是实施抢劫的嫌疑人!

事情大概可以联系起来了,中年人看上了韩飞这个猎物,于是在酒吧把他灌醉,然后用车把韩飞运到江夏郊区去抢劫,抢劫完后把人直接扔在了拆迁楼废墟里!

但仔细一琢磨这事又经不起推敲,刘胖子店里的营业员说这中年人看着挺有钱的,韩飞又是个穷小子,要说韩飞抢劫人家我倒是有可能相信,可现在说这有钱的中年人抢劫了阿飞,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更何况抢劫而已干嘛要去酒吧喝酒把韩飞灌醉,还大老远把韩飞从汉口运到江夏扔在那,深夜的汉口多的是偏僻无人的地方,这么做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民警见我没吭声问道:“喂,你听到没有?”

我回过了神说:“啊,听到了,我这就过去,在哪家医院?”

民警告诉我具体是哪家医院后我马上就赶了过去,我打的过去都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江夏的医院。

韩飞还在急诊室里,两个民警就守在门口,我迎上去说明了我是韩飞师父,那个给我打电话的民警将一份出警文件递过来说:“来了就好,在上面签个字,等人醒来就可以带他走了。”

我拿起笔正要签,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笔,问:“就这么结案了?”

民警说:“不然还能怎么处理,这起报警明显是自己喝酒喝的不省人事了,随便找个地方就以为到家了躺下就睡,这种事我见的太多了,经常有人喝多了睡在马路绿化带、垃圾堆、废弃屋这些地方。”

我皱眉道:“我徒弟的身份证和钱包应该不见了,明显是抢劫啊,你们不打算等人醒来问一问怎么回事在结案吗?”

民警哼笑了下,从兜里掏出韩飞的手机递给我,说:“这是款最新的苹果手机,价值上万,哪怕是贼赃都能卖个五六千,抢劫的不抢这么贵重的苹果手机反而抢身份证?那好,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人家为什么不抢手机?难不成抢劫的不认识苹果手机?”

我顿时被问的语塞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韩飞虽然是个穷小子,但却是个十足的果粉,每次一有新的苹果手机问世他就会攒钱去买,我听朱美娟提起过,这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是韩飞预支了工资买的,是他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要是抢劫不可能不抢手机,这事真是奇怪了。

民警见我没回话,缓和了语气说:“就算我们在这里等他醒来也没用,酒喝喝成那样保准是一问三不知,钱包、身份证什么的八成是自己喝多了不知道放哪了又或者掉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我们很忙的,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出警,马上又要去下一个地方处理一起群架事件了,总不能在这里等着他酒醒吧,这容易造成资源的浪费,再说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酒,我们不是不管事,如果你还是觉得这事有疑点,到时候你在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我叫林贤明,这案子真的有问题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

民警说着就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我,既然这样我只好在文件上签了名,两个民警这才走了,这事只能这么处理了,就算这事真有问题,估计都没办法找他们了,因为韩飞可能是在汉口那边的辖区出的事,不在他们管辖的区域内。

我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韩飞罩着氧气罩、输着液被推了出来,人还没醒来,我表明身份后问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说:“你朋友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很高,幸好警察送来的及时,不然就没救了,我们给他洗过胃了,也注射了必要的药物,快的话晚上就能醒来了,想看你朋友去病房看吧,对了,去窗口把急救的费用缴一下,办理下住院手续,可能要住两三天。”

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缴完费后我来到病房陪着韩飞,他父母都不在这边,朱美娟又不在,指望吴添这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肯定不现实,我身为他的师父也只能我来照顾他了。

我平静了下来,仔细想着这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整件事韩飞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韩飞了,自打韩飞来武汉后一直很努力的学习佛牌知识,晚上几乎都不出门,更别提进酒吧了,而且他在武汉认识的朋友大多是佛牌店周边店里的朋友,但也没好到一起进酒吧玩的,最重要的是韩飞不抽烟不喝酒,又怎么会喝的要洗胃?那个中年人又是谁,怎么有能耐让韩飞跟他一起进酒吧玩?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看样子只有等韩飞醒来问问才知道了。

半个小时候吴添打来了电话,说:“老罗,胡凯刚刚过来找我了,介绍了个生意,可能需要你看看,是个驱邪的生意。”

我打断道:“我暂时什么生意都不会做了。”

吴添愣道:“什么意思?”

望着病床上的昏睡不醒的韩飞我有些不高兴,反问:“你忘了我在干什么了吗?”

吴添这才想起来问:“你看我这记性,一有生意就给忘了,对了,阿飞找到了没有?”

我说:“找到了,不过出了点事。”

吴添叹了口气说:“阿飞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怎么出了这种事,既然人没事了那你就回来做生意啊,那边找个护工看着就行了。”

一听这话我一下恼火了起来,说:“我说老吴,阿飞难道不比生意重要吗?别什么都想着钱!”

第764章 兄弟嫌隙

吴添听我这么说也不高兴了,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都想着钱,我也关心阿飞啊,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守在那里也没用啊,你会照顾病人吗?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说难听点就是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犯得着这么守在那里耽误店里的生意吗?我知道你是他师父,关系比较密切,但我就事论事,我跟他也算是朋友,我不会不管他,找个护工花不了多少钱,你又能抽身来做生意,一举两得啊。”

我稍微冷静了些说:“总之我一定要留下照顾阿飞,他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家人都不在身边,我是他师父就是他家人,照顾他责无旁贷,万一有点什么事有个跑腿的,而且阿飞的事很蹊跷,不管是什么生意我目前都不会管,我要先搞清楚在阿飞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俩观念不一样,多说无益。”

吴添无奈道:“被你打败了,每次都是我要让步,马勒戈壁的,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倒八辈子血霉了,谁叫你是法师我不是,有些活我干不来,得得得,依你吧,幸好胡凯说这人还要在宾馆里住几天,也不急于一时了,在哪家医院,老子过去看看!”

虽然吴添依从了我的做法,但他的言语中多少带着不满,就好像是因为我能驱邪帮他赚钱,他才同意我的做法,不过他就这个德性,我也懒得跟他计较,告诉他在哪家医院后我就挂了电话。

吴添在傍晚的时候赶来了医院,虽然他关心了韩飞的情况,但情绪不是太好,对我也有点爱答不理的,好像这次真的生气了。

到了吃完饭的点,我们在医院食堂吃了点饭,吴添一直闷闷不乐的埋头吃饭,气氛很沉闷,我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放下筷子说:“你有话就说,别板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呢。”

吴添慢慢放下筷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老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没错吧?”

我点点头问:“你想说什么?”

吴添拿出了香烟打算抽,但被食堂工作人员阻止了,他狠狠把烟给掐断了说:“你自己说说,我们因为观念的不同争执过几次了?”

我试着回忆了下,确实有好多次了,而且每次都是吴添让步,这点我倒是很感激他。

吴添接着说:“我看你都想不起来到底有几次了吧?没错,已经很多次了,每次都是我退让,我已经退到没办法再退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合着你的观念都对我的都错?合作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想法不同了,刚才在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皱眉道:“什么决定?”

吴添说:“既然咱们观念老是不一样,为了不伤兄弟和气,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合作了,我要退股!”

我说:“你冷静点,怎么越说越不对劲。”

吴添说:“我现在已经很冷静了,换做别人我早他妈上去揍人了,我想的很清楚了,我退出去做自己的生意,反正店里有我没我也一样,你跟韩飞就已经能撑起来了。”

我吃惊道:“你发什么疯?!好端端的退什么股?”

吴添不快道:“我没发疯,既然合作的不愉快,咱们就好聚好散,店里还有黄老邪、方中华的股份,少我一个也不少,而且我和陈露马上要订婚了,需要用到很多钱,我手上没钱,我退出的股份全都换成钱,先操办自己的人生大事,稍后我会给黄老邪和方瑶打电话说这件事,只要他们都答应了,你不答应也不行,就这么决定了,我做事有始有终,现在我还是店里人,阿飞是店的员工,我会负责到底的,这边你看着他,我去找丁毅帮忙,去酒吧那边查查监控,看看到底是哪个人在害阿飞。”

吴添说完就起身,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

看着吴添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实说我觉得自己做的没错,韩飞的父母不在这边,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脱不了干系,而且这件事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像是有人刻意在害韩飞,我怕韩飞身边没人会出乱子,所以才要留下照顾,但吴添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只是醉酒的小事,做生意才是大事,我们的观念产生了激烈的碰撞,谁也说服不了谁。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吴添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看着也不像是冲动做出的决定,估计他有这想法有段时间了,仔细想想我一直都在坚持自己的观念,每次都让吴添压抑着自己的想法,我确实没有照顾到他的感受,这是我不对的地方,他做出这决定不能怪他,我要负很大的责任。

回想起往事我很感触,这家佛牌店可以说是我们兄弟俩一手建立起来的,每一砖一瓦都是我们俩共同搭起来的,如今我在牌商圈子里越混越如意,声名鹊起,而吴添却只能默默的在背后帮我做一些事,他不乐意也很正常,他只是单纯的想多赚点钱,其实想想根本没有错,最错的还是在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情绪,老是想着坚持自己的想法,终于导致吴添爆发了。

虽然吴添说不想伤了兄弟感情才选择退出,但事实上他做出退出的决定就已经伤了我们兄弟的感情了,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直叹气,这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真是伤脑筋。

我试着给吴添打电话,但他没有接,没办法我只好放弃了。

我回到病房,将陪护床拉开躺下休息,掏出手机给朱美娟打去了电话,想问问她那边的情况,朱美娟没接但回了条微信过来,她说在表姐家里,跟表姐在一起聊病情的事,不方便接。

这时候黄老邪的电话打进来了,我接起来后黄老邪就问:“罗老师,添仔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要退股啊,说跟你也谈好了,到底什么情况啊,闹得这么严重?”

第765章 双头神婴

本来我想跟黄伟民解释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退股是吴添提出来的,是他的意见,本来我就一直在违背他的想法,从来没尊重过他,既然他想好了,我也不好再让黄伟民劝他了,免得越劝越让吴添反感,于是只好说:“发生了一些事,让我跟老吴在做生意的观念上产生了冲突,他有他的想法,既然他做出了退股的决定,我尊重他的意见,不过毕竟店里还有你和方家的股份,你们需要投票,我不干涉,就这样吧,我很累。”

黄伟民无奈道:“这你让我怎么投票,难道支持添仔退出?你们两个都是我好朋友,支持他退出让你不高兴,不支持他退出他又不高兴,这不是人我里外不是人嘛。”

我想了想问:“黄老邪,撇开别的不说,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你会怎么投?”

黄伟民说:“如果只是单纯的从生意角度出发,不涉及朋友关系,那我可能会支持添仔退出,因为店里入股的一共四人,利益分配会少很多,把我们的合作比作一棵大树的话,方家也是做佛牌生意的,实力雄厚,没方家等于没了树荫,咱们没法乘凉了;你是阿赞法师,有制作佛牌和驱邪的能耐,你就是这棵树的主干;而我在泰国给你们发货,联络法师到内地,同时帮武汉店解决遇到的各种问题,算是这棵树的根基所在;至于添仔事实上是可有可无的一个股东,我实在想不到他属于大树的哪个部分,你别误会啊,我说的这话只是建立在不涉及朋友的关系的单纯生意层面说的,并不是说添仔,只是用这个举例子。”

我苦笑道:“你说的还真直白,但是我不同意的你的观点,虽然老吴不会什么,但他很努力的跑业务和看着店,我不在店里的时候都是老吴在处理店里的事务,还有他跑业务的能力很强,给武汉店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生意,很多生意都是他接来的,你别忘了这棵大树是需要枝节的,无论是根、树叶、主干还是枝节,少了哪个部位都不是一棵大树!”

黄伟民叹道:“你这么说其实也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时候看吧,如果添仔一定要坚持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选择同意了,先这么说吧,挂了。”

我刚把电话挂了方瑶也给我打来了电话,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事了,吴添肯定给方瑶也打去了电话。

方瑶问:“罗哥,吴哥怎么打电话来说要退股,让我支持他,还说是跟你发生了观念的冲突,为了不影响店里的生意,所以选择退出,我没直接答应先拖着了,打来问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简单的解释了一遍,问方瑶是什么意见,方瑶无奈的说:“这事怎么说呢,店里员工很重要,出了事我们要负责到底,更何况还是你徒弟,更不能不管了,否则员工知道会寒了心,但店里的生意也同样重要,为了一个员工让整个店停摆也不妥,要是这个时候突然来了好几单生意,你为了阿飞的事都不管,确实对店里也有影响,其实你们两个的观念都是对的,根本没有谁是错的,只是站的角度不同,导致看到的东西也不同,没法说谁对谁错。”

我说:“这事主要看老吴自己的意思吧,我们想办法尽力挽留,他要是坚持那我们也只能尊重他了,强留他会让他更不舒服。”

方瑶说:“嗯,主要看他自己意思吧,不过这事我还没权力投票了。”

我诧异道:“什么意思?”

方瑶笑了下说:“我爸出狱了。”

我吃惊道:“啊,方老板出来了?怎么都没听你提过啊,那我找个机会去北京看望下方老板。”

方瑶说:“那倒不用了,我爸很好,还在里面胖了几斤呢,对了,我爸看我把店里搭理的很好,说自己暂时不想接手回来,还说要休息一段时间,他说很快会去武汉玩,顺利找你叙叙旧,所以你不用过来了。”

我说:“那好吧,我等着方老板来。”

方瑶说:“那先这样吧,我店里还有些事在忙。”

挂了电话后我望着病房里的雪白天花板愣神,盯着盯着就疲惫的睡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手机振动给闹醒了,看了眼手机是吴添的电话,赶紧给接起来了了。

吴添语气平静,完全没有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劲头了,他淡淡的说:“我让丁毅帮忙去皇朝酒吧查了下监控,情况跟刘胖子店里的柜姐说的一样,我截图了那个中年人的样貌和整体,等下发你手机上,你看看这人是不是有问题。”

我想跟吴添聊两句,但他说完就给挂了,完全不给我机会,我有些没辙重重的叹了口气。

吴添很快就把图片发过来了,我看了眼图片发现这中年人我不认识,也没什么特殊的,不过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后终于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细节,这男人的衬衫领口里好像有纹身,但从监控画面上截取的图片分辨率不高,很模糊,而且还只露出了这个纹身的很小一部分,只能看到两个很小的圆形,我放大图片盯着仔细看了很久,突然惊了下,我知道这是什么纹身图案了,这两个圆形图案是两个婴儿的头颅!

这是泰国的一种阴神——双头神婴!

这种纹身图案出现在人身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跟我一样,这个中年人是个黑衣阿赞!

事情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没那么简单,原来韩飞是跟一个黑衣阿赞在酒吧里!

问题来了,韩飞怎么会跟一个黑衣阿赞混在一起?!

我赶紧给吴添打去了电话,吴添倒是接了,问:“怎么样看出了什么吗?”

我喘气道:“老吴,我猜的没错,阿飞出事真的不简单,这中年人领口的纹身是泰国阴神双头神婴,他是个黑衣阿赞!”

吴添沉默了一会,冷冷的说:“那又怎么样?”

第766章 未知的降头

我诧异道:“那又怎么样?当然是我的推测是对的,既然阿飞是跟黑衣阿赞在接触,那说明他出事没那么简单,搞成这样肯定是这黑医阿赞做的手脚,阿飞不是醉酒这么简单,我留在这里是对的,也就是说我们的争论没必要了,你还退什么股啊。”

吴添不为所动道:“这是两码事好吧,我退股不是因为你猜的对不对,而是我们最根本的观念问题算了,不要说这个事了,我心意已决,阿飞的事我会负责到底,先处理阿飞的事吧,其他事等阿飞的事完了后我们在聊,我让丁毅想办法找找这个人,有消息在通知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有些失落,没想到吴添坚持起来这么决绝,不过他说的也对,眼下其他事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韩飞,既然韩飞醉酒跟这个黑衣阿赞有关系,那我就必须检查检查韩飞了!

我将手按在了阿飞的额头,用经咒感应了下,果不其然,阿飞体内有一股特殊的阴气,只是这股阴气还处于潜伏状态,难怪以我的特殊体质从表面上看不出来阿飞有问题,我掀开阿飞的眼皮查看了下,看到了几根头发丝般的淡化黑线,阿飞居然中降头了!

我的心情沉重,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那个黑衣阿赞落的降,这个降头还处于潜伏期没有爆发出来,阿飞暂时还不会有事,但谁也说不准这降头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了,阿飞的性命危在旦夕,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会被落降了?

既然阿飞是中了降头,那就没必要呆在医院了,我决定给他办理出院手续,带回家中想办法。

我给吴添打电话,将阿飞中降的事说了,吴添心情也很沉重,说:“丁毅答应帮忙留意这个人了,有消息会告诉我们,我开车过去接阿飞回来。”

晚上的时候我们将韩飞接回了家中,韩飞没多久就醒了,这让我们很高兴,他暂时没出现中降头的状态,只是身体因为醉酒而虚弱。

韩飞扶着脑袋四下环顾:“咦,我怎么回家了?我记得我还在酒吧啊,罗哥、吴老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和吴添对视了一眼,看样子韩飞对在酒吧喝酒后发生了什么一点也不知情了,我只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瞒了他中降头的事,以免他有压力影响情绪。

韩飞还以为自己被抢劫了,震惊不已。

我问他关于那个中年人的事,韩飞这才回忆了起来。

他说:“这个人叫邝自立,听口音像是广东那边的,不过他自己说是香港人,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也不好意思细问,昨天下午他来到店里说要找法师到香港驱邪,我看他穿着考究,应该比较有钱,去香港的活肯定能赚不少钱,于是我就很客气的招待了他,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韩飞说着就添了添干涉的嘴唇说:“罗哥,麻烦你给我倒杯水,我口渴的厉害。”

吴添赶紧倒了水过来,韩飞喝了水后接着说:“邝自立说他老妈生病卧病在床,去很多医院都看了也没见好转,医生都查不出来是什么病,经人指点才觉得是得了邪病,于是请了道士、和尚什么的开坛做法,甚至听道士的把祖坟都修了,可仍不见好转,后来有人告诉他兴许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于是他就想到了请泰国的阿赞法师看看,他在东南亚跑了一圈,请了不下五六个泰国阿赞,可这些阿赞能力很不靠谱,都是法力很低的阿赞,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最后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武汉有个中国阿赞叫罗辉,能力强悍,信誉可靠,于是他就慕名前来了。”

韩飞说到这里体力不支的靠在了床上,闭眼休息了一会才接着说:“我们聊着聊着就到了下班时间,邝自立说肚子饿了邀请我一起吃饭,我心想不能让这大客户跑了,于是就答应了,还主动请他吃饭,他没有拒绝,我们到江边的一家饭店吃了点东西,期间喝了点酒,邝自立说往而不来非君子,既然我请他吃大餐了他就请我娱乐,我其实不太想去酒吧那种地方,但邝自立说这是他们香港那边的饭后文化习惯,既然这样我只好陪他一起去了,我还遇到了刘胖子店里的营业员小芳呢,我本来就不会喝酒,可为了不丢了生意只好喝了,在邝自立的怂恿下我不知不觉就喝高了,我只记得后来他把我送上了车,我在车上睡着了,接下来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吴添气愤道:“你是猪脑子啊,老妈卧病在床他还有心思去泡吧?这不是缺心眼嘛,仔细想想就能甄别出来是假话了,你居然还信他,活该中降头!”

吴添一气之下把韩飞中降头的事给说了,我想阻止都来不及了,也只好让韩飞知道了。

韩飞委屈道:“吴老板对不起,我当时就想着能做成他的这笔大生意,也好让你们看看我的能力,谁知道啊,吴老板你说什么?我、我中降头了?!”

吴添皱眉道:“是的你中了降头,算了,这也不全是你的错,人家有心要整你也没办法,我说阿飞,你在外头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韩飞欲哭无泪道:“吴老板,我来武汉才这么短时间,根本没机会得罪人啊,人家这么整我肯定跟我深仇大恨,可我根本没得罪这样的人啊,路上撞到人忘记道歉了,算不算得罪人啊?”

吴添恼火道:“这算个屁的得罪人!”

我示意吴添冷静,说:“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个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搞清楚阿飞到底中了什么类型的降头,我才好用相应的解降办法,否则小命都掌握在对方手里,随时都有可能毙命。”

韩飞吓得脸色都白了,我意识到我吓到韩飞了,赶紧安慰道:“阿飞你也别太紧张了,我只是说实际情况,有师父在绝不会让你出事的,我向你保证!”

第767章 全城寻踪

韩飞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等他躺下休息后我和吴添退出了房间。

吴添问:“难道你查不出来阿飞中的什么降头?”

我摇头说:“这个人很狡猾,他给阿飞落降却刻意压制了降头爆发,如果不是从这人的纹身上看出了点端倪,根本就不会想到阿飞中了降头。”

吴添皱眉自言自语道:“普通人就算降头爆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按理没必要刻意压制降头,除非。”

我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接话道:“除非他知道阿飞身边有法师,怕被察觉到,所以进行了刻意隐瞒!”

吴添沉声道:“不会错了,这人并不是针对阿飞而是在针对你,是你得罪了人!”

我脑子里顿时闪过了一个人的样貌,惊道:“张广发!”

吴添点着头表示了同意。

如果是张广发那这事就容易理解了,这个叫邝自立的可能是张广发请来报复我,但我是个阿赞法师,想对我下手太难了,所以他就对韩飞下手,通过伤害我身边的人来报复我,真是太歹毒卑鄙了!

想到这里我握起了拳头,恨的咬牙切齿。

吴添说:“应该不会错了,要赶紧想办法解了阿飞中的降头才行,张广发这人可不会跟你闹着玩,你在北京把他的计划给搞砸了,让他颜面尽失不说,还把他推下了龙头牌商的宝座,这可是深仇大恨啊。”

这时候吴添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说是丁毅打来的,然后按下了免提。

丁毅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吴,我帮你查到了一些信息,通过公安系统的出入境人脸识别网我们找到了这个人的信息,邝自立,中国籍男子,四十六岁,持港澳通行证从香港来武汉,不过这是冒用他人身份,真正的邝自立根本还在香港,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没办法追查,我们没发现他离开武汉的信息,应该还在武汉,我会帮你留意,一旦他出现在高铁站、机场等地,我们会以冒用他人身份信息的罪名将他逮捕。”

吴添表示了感谢后挂了电话,说:“这下就更明显了,找个境外的法师来做手脚,就算我们察觉到了,对方也可能逃之夭夭了,我觉得他不会在出现在机场、高铁站这些地方了,很可能已经利用别的方式偷渡离开了。”

我摇头说:“还没有。”

吴添反问:“你做贼后还会留在原地等人来抓吗?”

我解释说:“降头这东西虽然可以远程杀人,但对距离有一定的要求,超出了范围咒法就无法发挥作用了,武汉离香港这么远,他跑回香港什么咒法都不起作用,如今这降头还在潜伏没爆发,他最终目的肯定是想让阿飞出事,他的活还没干完,肯定还在武汉!”

吴添若有所思道:“照这么说的话,只要在他离开武汉前揪出来,那阿飞的降头就能解了。”

我说:“是,让他解降是最好的办法。”

吴添想了想说:“你留在阿飞身边万一出什么意外好照应,我去找刘胖子,他路子野,认识的朋友多,兴许能帮我们打听到线索,在加上丁毅也在查,黑白两道一起找人,我不信这王八蛋有飞天的本事。”

吴添走后卧室的门打开了,韩飞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愣神,这也难怪,谁知道自己中了降头都无法好好休息,我也不勉强他了,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了,我和吴老板已经在想办法了。”

韩飞眼神空洞看着角落里出神,突然他抖了下说:“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昨晚我喝醉了被邝自立送上车后,他在车里好像接了一个电话,我朦朦胧胧听他提到了一个地方。”

我追问道:“什么地方?”

韩飞说:“虽然口音很蹩脚,但仔细一想,应该说的是古龙山庄。”

我立即用手机查了下,还真有这个地方,古龙山庄位于江夏区,位于梁子湖畔的一座度假酒店,结合韩飞被扔在江夏区的情况,这人真有可能窝藏在古龙山庄里!

我给吴添打电话告之了这情况,吴添说:“既然有可能窝藏在古龙山庄,那我就过去看看。”

我说:“光你去还不行,那人是个阿赞,就算让你找到了也对付不了,我必须要过去,只是阿飞现在的情况要个懂降头的人守着,不然出事会很麻烦。”

吴添没有作声,这事确实很为难,正当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韩飞站起说:“罗哥,带上我一起去吧,我体内的降头还没发作,没什么问题,身体虚弱只是因为醉酒,不碍事,到时候你们把我放在车里就行。”

我有些犹豫没有回答,吴添听到了韩飞的话,说:“这样也行吧,就这样了,我跟刘胖子快谈完了,一会过去接你们。”

半个多小时后吴添过来了,让我意外的是连刘胖子也来了。

吴添解释说:“刘胖子说他在古龙山庄里有熟人,所以我就带他一起去了。”

我有些吃惊,这胖子真是哪里都有熟人,刘胖子嘿嘿笑说:“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哈哈。”

我狐疑道:“刘胖子,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这事开不得玩笑,到底有没有熟人?”

刘胖子认真的说:“罗老师啊,我跟谁开玩笑也不敢跟你开玩笑啊,阿飞的事吴老板都跟我说了,我怎么敢拿阿飞的命开玩笑,我也是中过降头的人,知道是种什么心情,我这人你也了解,搓麻是我毕生的喜好,让我戒是戒不掉的,你是不知道啊,我的那些麻友都是有钱人,有身份有地位有品位,不去棋牌室、不去酒店搓麻,就喜欢跑到郊区的什么农家乐、度假村之类的地方搓麻,原因我想你也清楚,这些地方环境优雅又清净,不像城区那么吵闹,因为我们打的很大,害怕被条子盯上,去郊区的农家乐、度假村就不用怕了,人家条子也不会三更半夜往那种地方跑吧?”

第768章 堵在客房

我点着头,刘胖子继续说:“这个古龙山庄也是我们经常去的度假村之一,我还是那里的vip客人呢,跟酒店的经理熟得很,这家度假酒店很注重客人的**,你们就这么去打听人家不会透露任何信息的,我们四人刚好一桌麻将,这样就不会引起注意了,到时候我在找机会跟探探经理的口风,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刘胖子说的办法不错,我当即就同意了。

吴添说:“对方既然能找到我们店里来,说明对我们的底细很清楚,开自己的车过去怕是会暴露,还是让刘胖子开车带我们过去吧。”

刘胖子笑呵呵道:“带你们过去没问题,但所有费用可要你们掏啊。”

我说:“这个肯定,你不用操心这个,快带我们去吧。”

就这样我们一行四人前往了古龙山庄,到了一看确实如刘胖子所说,古龙山庄位于湖边,周边树木林立环抱,环境清幽的都有点冷清了,除了古龙山庄里有灯火外就不见一丝亮光了,附近根本没有人居住。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后刘胖子先是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一个穿西装制服的酒店经理出来迎接我们了。

刘胖子带我们下了车,酒店经理迎上来打招呼,殷勤的跟刘胖子套近乎,刘胖子说带了新朋友来打牌,酒店经理赶紧跟我们握手示好,自称姓马,让我们叫他小马就行。

马经理将我们安排进一间独立的高档棋牌室后,刘胖子把酒吧监控拍到的照片拿给了他看,问:“小马,你在酒店看到过这个人没有?”

马经理拿着照片端详摇头说:“照片有点模糊,这么看不太清楚,而且我很少管客房部的入住客人。”

刘胖子想了想说:“这家伙叫邝自立,是个香港人,马勒戈壁说自己是香港大老板,还说自己在内地有厂房,怎么怎么有钱,牛都吹上了天,我去他老母的,谁知道是个输不起的狗东西,前几天在汉口那边经朋友介绍跟我们一起搓麻,输了钱说去取钱,结果溜之大吉了,我派去的人也被他打晕了,欠我十几万的赌债没还呢,我已经派了人到处在找这家伙,听说他来了江夏这边又想找人组局,你看。”

马经理表示了理解,还安慰刘胖子别急,说:“刘哥,不如这么着吧,我用自己的权限帮着在酒店的入住系统里查一查,不过刘哥,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工作,我这么做是违规的,就算他真的在酒店里住。”

刘胖子揽着马经理的肩膀,笑道:“放心小马,我讨债绝不会影响到酒店,更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马经理这才点头说这就去查一下,让我们在这等着。

马经理走后刘胖子得意道:“看到没,这样打听多方便,又不会惹来麻烦,不过就是花点钱罢了。”

我们几个恭维了几句,不多一会马经理回来了,说:“刘哥,这家伙还真住在我们酒店,是昨天凌晨入住的,住在308房。”

我们喜出望外,刘胖子从兜里掏出了两张大钞塞到马经理的口袋里说:“谢谢你了小马,拿去喝茶,别客气。”

马经理点头哈腰很高兴,又是吩咐服务员续茶又是给我们送水果盘,等他走后吴添问:“老罗,既然确定人在酒店了,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查看了下这里的房间,窗户外就是湖了,只要堵着房门他根本跑不掉,刘胖子和阿飞留在这里,时间还早,他应该没休息,我和老吴去会会他。”

我和吴添来到308房门口,我贴到门上听了听,里面有电视节目的动静,吴添想了想就按响了门铃,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客房服务。”吴添说。

男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我好像没叫客房服务,是不是搞错了?”

吴添说:“先生,是这样的,我们酒店现推出了入住送自助餐卷活动,我是来送优惠券的。”

男人没有怀疑,打开了门,果然是邝自立,邝自立光着身子,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项链,胸前露出了双头神婴瘆人的纹身,等他看到是我的时候立马反应了过来,要把门给关上,但吴添已经先他一步一脚踹开了门,邝自立被门撞的后退差点摔倒,我趁机闪进了房间,与此同时吴添进来把门给带上了。

邝自立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冷哼道:“不简单啊,居然找到我住在这里。”

我沉声道:“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对我朋友下降头?”

邝自立淡定的从烟灰缸里拿起雪茄,抽了一口说:“既然罗老板找上门了,我也没必要解释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很清楚,还要我说吗?”

我质问道:“是不是张广发派你来的?”

邝自立不吭声了,翘起二郎腿悠闲的抽着雪茄。

吴添不快道:“老兄,别没事找不痛快,事情搞大了对你没好处,别忘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你想要全身而退最好乖乖配合。”

邝自立不屑道:“吴老板,你少吓唬我,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没错,我的确是受雇于人来做事的,但到底是谁雇的我不可能告诉你们,你猜张老板也好王老板也好,跟我没半点关系,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哪怕你们要动手我也奉陪!”

邝自立虽然没有直接承认是受雇于张广发,但他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张广发无疑了。

我说:“我也不问到底是谁雇的你了,只要你能把降头解了我们就不追究了,怎么样?”

邝自立哼笑道:“罗老板,你可真有意思,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觉得我有可能落降又解降吗?”

我皱眉道:“那你就是要动手喽?”

邝自立将雪茄摁在了烟灰缸里,站起说:“话说到这份上没必要再说了,你走你不愿意,我走你也不乐意,同样是阿赞,我们只能以阿赞的方式斗一斗了!”

邝自立说着就摆开了架势要跟我斗法,我将吴添拦在身后摆开诵经的架势,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第769章 玻璃降

正当我们剑拔弩张要斗法的时候,电视桌上邝自立的手机响了,邝自立撇了眼不为所动。

我们盯着对方,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手机铃声一直响,使得我们都有些分心,邝自立吁了口气,忽然松开了架势说:“罗老板是君子,我相信不会趁人之危,不如让我先接了电话,咱们在心无旁骛在好好斗法?”

我松开了架势,做了个手势说:“请吧。”

邝自立微微颔首,走到桌边接起了电话,眼角余光却一直在关注着我。

吴添皱了下眉头,贴到我耳边说:“老子服了你,你也太好说话了,这都要生死斗法了,你还让他接电话?不如趁他分心接电话的时候。”

我打断道:“话是不错,但阿飞中了降头,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要让他解了阿飞的降头,不是跟他斗法,阿飞眼下就是他的人质,主动权在他手上,我们做的太绝开罪了他反而对我们不利,做人留一线没什么不好,再说了这电话一直响,也会干扰我诵经,对我和他的影响是一样的,不如让他接了在专心斗法,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好过偷袭。”

吴添听我这么说只好说:“这次你的理念赢了,那好吧,不过你也别太客气了,这家伙可是张广发的人,不是什么好鸟。”

我说:“我明白,稍后你最好退到门那边去,我怕斗起来影响到你。”

吴添点点头退到了门边去,邝自立这时候也接完了电话,但他的神色突然变的很奇怪,不住的打量我,跟着说:“罗老板,你运气真好,这个电话可帮了你大忙了。”

我拧眉道:“什么意思?”

邝自立说:“什么意思你不用知道了,总之这个电话跟你有关,我不会跟你斗法了,但就算有人说情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原则,你朋友中的降头我不会主动去触发,但仍会慢慢自己爆发出来,我也不会帮你解,我拿了人家的钱必须要向雇主负责,至于能不能解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邝自立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悄然退到了窗边,他用手指敲了敲窗户玻璃说:“咱们后会无期了,祝你朋友好运!”

说罢他就拉开窗户突然纵身跳了下去,我还沉浸在他刚才的那番话中没回过神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到落水声。

我和吴添跑到窗前朝下望,只见邝自立落到了湖里,落水处冒着气泡,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吴添急道:“我靠老罗,这种鬼话你也信啊,这家伙明显是怕了你的能力不敢跟你斗法了,你怎么也不阻止他就这么让他跑了,妈的,现在阿飞怎么办啊?”

我没有吭声,仍想着邝自立刚才的话,看他刚才的样子不像说谎,他说这个电话是给我说情的,张广发派了他报复我肯定不会给我说情,那会是谁给我说情?

吴添拍着窗户,恼火道:“喂,发什么呆啊,我问你现在阿飞该怎么办啊?”

看着吴添拍窗户的手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刚才邝自立在跳下去的时候也敲了敲窗户,这个动作很多余,他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想着想着我一个惊颤恍然大悟了过来,激动道:“老吴,我知道阿飞中了什么降头了,邝自立已经告诉我们了!”

吴添疑惑道:“什么玩意?他哪句话告诉我们了?”

我指着窗户玻璃说:“他跳下去前敲了敲窗户玻璃,这是在暗示我们他下了玻璃降!”

吴添皱眉道:“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别忘了他可是张广发派来报复我们,怎么会提醒我们?”

我说:“是不是玻璃降检查下韩飞就知道了。”

吴添将信将疑道:“反正人都跑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追了,随便了。”

我们返回了棋牌室,把这情况跟韩飞和刘胖子一说,两人都很诧异,我让韩飞躺在沙发上我检查检查,但凡是中玻璃降的人,用黑法经咒隔着肚子去感应,便会产生玻璃扎肠胃的痛感,症状就像肠绞痛一样,严重一点还会想拉肚子,不过拉出来的不是别的,而是血!

我掀起韩飞的衣服,双手按压在他的腹部,然后诵起了黑法经咒,韩飞几乎马上就产生了反应,痛苦的挺了下腰身,脸色发白,冷汗冒出,哆嗦道:“罗哥你念、念的什么咒,我的肚子好疼啊,别念了,难受。”

我继续诵经,韩飞实在扛不住了,一把将我推开冲进了卫生间,不多一会就传来了拉稀的动静,以及他惊恐的呼喊声:“啊~~~血,全都是血啊!”

没跑了,就是中了玻璃降!

我隔着门喊道:“阿飞别怕,我只是用经咒查了下你到底中了什么降头,现在确认你中玻璃降了,反倒对化解降头有利,弄干净出来再说吧。”

韩飞这才放心了下来,等他出来后我们四人坐在麻将桌边,刘胖子说:“玻璃降是什么鬼?”

我说:“是一种能让人肚子里凭空长出碎玻璃的降头,一旦发作就会让人肚子疼的生不如死,最后弄的肠穿肚烂,玻璃破肚而死。”

韩飞吓的浑身发抖,刘胖子咽了口唾沫问:“这、这也太邪门了吧,肚子里能凭空长玻璃?这是什么原理?”

我没法回答刘胖子的问题,降头这东西很难用现有的物理常识去解释,吴添不耐烦道:“你管它是什么原理,最重要的是要解了阿飞身上的玻璃降,老罗,你快想办法解吧。”

我摇头说:“我不会解。”

吴添吃惊道:“不会吧,那你在泰国学的什么玩意?”

我说:“我学的是阿赞峰的黑法,只能落降不会解降,跟杨汉平会种鬼术但不会解是一个道理,要让黄老邪帮忙找法子,玻璃降在泰国比较常见,应该很好打听,有了破解的方向这降头算是解了一半了。”

吴添若有所思道:“这个邝自立在搞什么鬼,他是张广发派来报复我们的,却在最后暗示我们是玻璃降,什么意思啊。”

我沉声道:“是刚才那个电话让他改变了主意,我也想不到会是谁在帮我们,总之不是张广发。”

第770章 异国来电

吴添好像想到了什么说:“老罗,如果按照这情况分析,那这个给你说情的人应该知道阿飞中了降头的隐情,他才能从中帮你,我怀疑这个人是。”

经吴添这么一提醒我马上想起了一个人来,愣道:“难道是张广发以前的手下潘红斌?”

吴添说:“八成是他了,他跟过张广发,对张广发的事会比较关注,知道他干了什么不奇怪。”

我立即掏出手机翻到潘红斌的号码打了过去,但这个号码已经成空号,正当我要放下手机的时候有个电话打进来了,一看是组合很奇怪的号码像是境外的,我接起电话后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罗老板,还记得我吗?”

我捂着听筒跟吴添他们说:“是潘红斌。”

吴添说:“这节骨眼上打过来不会错了,那个给邝自立打电话说情的就是潘红斌!”

我接起了电话说:“当然记得了,潘老板,北京一别我还以为跟你联系不上了,不知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潘红斌笑呵呵道:“多谢罗老板关心,我早就好了,现在跟家人在菲律宾生活,在马尼拉开了家中国小饰品店,日子过得去吧,一家人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我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还要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没这么快摆脱张老板。”

我打趣道:“我把你弄伤了你反倒谢谢我,你也太缺心眼了吧。”

潘红斌哈哈大笑说:“其实我不光要感谢你,还要跟你说对不起。”

我纳闷道:“跟我说对不起?这又是为什么啊?”

潘红斌语气认真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个小徒弟叫阿飞中了降头?”

潘红斌问出这话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问:“难道刚才给邝自立打电话的是你?”

潘红斌诧异道:“刚才你就在边上?怎么回事?!”

我只好把刚才的情况说了遍,潘红斌吁了口气说:“幸好我的电话来的及时,不然真就出事了,这家伙根本不叫邝自立,他叫潘富年,还是我的同宗表叔,同个太爷的那种,关系还算比较近吧。”

“表叔?”我好奇道。

潘红斌说:“是的,确实是我表叔,当年张老板把我送到泰国去修法后没多久,他就从国内来投靠我了,其实应该说是避难,我表婶嫌他没本事跟别村的男人好上了,他一气之下就把那男人给杀了,事后为了躲避公安机关的追捕,他从云南冒着风险越境,历经磨难才到泰国联系上了我,既然来了我也没办法只好收留他了,之后他在泰国跟着我生活了好多年,也学会了一些邪术手法,后来我修法结束要回国帮张老板开店了,我们就断了联系,听说他后来去了缅甸继续修法,最后又去了香港定居,专门帮香港的有钱人办事,赚了不少钱。”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他对我的小徒弟阿飞下手的?”

潘红斌说:“这事说来也巧了,我跟潘富年表叔本来多年不联系了,前些时他突然给我老婆打电话说找我有事,我在菲律宾的号码谁都没给,怕的就是跟国内扯上关系,引来张广发找麻烦,没想到他居然打听到我老婆号码了,不过他跟我老婆也有点亲戚想打听也容易,他打电话给我主要是想问有什么手法可以控制降头爆发,我说我早就不做这行了,再说了他想控制降头爆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是想以此威胁人家,我实在不愿帮他,但他用表叔身份压我,我磨不开同宗亲戚的面子,只好教了他一些控制降头爆发的手法。”

我吃惊道:“原来这手法是你教他的啊。”

潘红斌说:“所以说这事我要跟你道歉说对不起啊,对不住了罗老板。”

我说:“不知者不罪,没关系,那你后来怎么又。”

潘红斌说:“我把手法教给他后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搞不好害了人,心里很过意不去,于是我偷偷联系了国内的一个牌商朋友,让他帮我查查潘富年到底在害什么人,我心想要是个坏人就算了,我天高皇帝远也不管了,没想到今天我那朋友查到了线索,他说潘富年是受雇于张老板,在替他办事,还告诉我潘富年去过武汉你的店里,把降头落在了你的一个店员身上,听这朋友说他还查到这个店员跟你的关系不一般,是你的挂名徒弟,我惊呆了,立即给潘富年打电话,让他把降头给解了,不然我随时找他麻烦,潘富年说他收了雇主的钱不可能半途而废把钱退回去,更不可能帮你徒弟化解降头,不过他说可以给我个面子,不再继续对你的徒弟实施降头。”

事情的真相终于搞清楚了,我很感激潘红斌的这个电话,化解了一场不必要的斗法,我想了想问:“潘老板,这么说你能破解这个降头了?”

潘红斌说:“不行啊,我只是教他控制降头发作的手法,并没有教他别的,降头还是需要你自己破解,即便我想帮着破解可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啊。”

我无奈道:“说的也是那好吧,潘富年还算给你面子,暗示了是玻璃降,有了眉目破解起来也相对容易些。”

潘红斌感慨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向你说声对不起,那先这样吧,国际电话还挺贵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这个号码连我家人都不知道,除了我老婆外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我说:“谢谢潘老板对我的信任,你现在过着正常的生活,我不会给你打电话打扰你正常生活的,放心,我自己能搞定。”

潘红斌始终觉得内疚,再次给我道歉后才挂了电话。

吴添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些恼火,大骂潘红斌助纣为虐,我让他消消火,人家也是不知情才帮忙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吴添这才消火了。

我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让他去找破解玻璃降的办法,黄伟民得知是韩飞中降了,事情不小,也没有太多废话就答应了。

第771章 女孩发疯

我们回到了住处等着黄伟民的回电了,吴添选择了留下,期间我有意无意的劝他重新考虑退股的事,但吴添很坚持我只好作罢了,说:“算了,你退股了也好,张广发现在开始报复我身边的朋友了,这次阿飞的事很侥幸,你要是留下兴许也会成为张广发报复的对象。”

吴添捏着双手表情凝重,他心里或许有些矛盾。

我不想让他为难,岔开话题说:“对了,胡凯来找你说的是什么生意,反正现在黄老邪那边还没消息,坐着也是坐着,我先了解了解。”

吴添放松了下来说起了怎么回事。

胡凯的宾馆里有个来汉正街进货的西北老兄,这老兄跟胡凯聊天的时候说起了他侄女的事,他侄女在甘肃兰州那边上寄宿学校,高三了,学习成绩一直不错,是尖子生,性格也很开朗,整天笑嘻嘻的很讨人喜欢,所有同学给她起了个正面的绰号——笑笑。

前些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笑笑突然就发疯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家里人觉得是在学校里遭受了什么刺激,找到校方讨说法,校方没有推卸责任,主动说要找警方来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出来真是校方的责任一定会承担相应责任,警方对他侄女周边的同学和朋友展开了调查,凡是有接触过的人都给查了个遍,但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不过警方最后从笑笑母亲家族那边查到,笑笑有个舅舅患精神病,也跟笑笑一样,在十七八岁的时候突然发疯住进了精神病院,一直住到现在,都快十五六年了,警方得出结论,说笑笑可能患有家族遗传的隐性精神病。

笑笑的父母找不到证据证明是校方管理不善出的事,也只能默认警方的说法,经过警方从中调解,校方最后补偿了笑笑家一笔费用,笑笑父母也只能作罢,把笑笑接回了老家。

笑笑父母就这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省吃俭用养到这么大,眼看就要考大学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他们很不甘心,笑笑的成绩非常的好,老师都建议她报考北大,突然发生这样的事父母确实难以接受,于是父母就带着笑笑四处求医,希望能赶在高考前让女儿恢复,只是去遍了北京、上海的大医院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正所谓病急乱投医,笑笑父母开始尝试民间的办法了。

这西北老兄常年在武汉、义务这些商品市场跑,见多识广,笑笑父母就托他帮着打听高人,他跟胡凯聊天的时候说起了这事,胡凯觉得是商机。

我说:“家族隐性的遗传精神病找什么民间高人也没用啊。”

吴添摇头说:“笑笑妈的家族是个大家族,家族里亲近血缘关系的人很多,但都没有相同的病史,也没听说长辈们有这类病的,至于笑笑舅舅之所以患病,笑笑妈说主要是当年谈恋爱被分手受到了刺激,并不是天生就有精神病,只是凑巧也在笑笑这个年纪患病,警方就觉得可能是同类型的病,警方给出了家族遗传精神病的说法,笑笑父母也没辙,家族遗传隐性精神病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所以笑笑家长只能接受了警方的说法,但他们的内心并不同意这个说法,更多的是怀疑被脏东西缠上中邪了。”

我想了想问:“胡凯有说这个女孩发疯表现出什么症状了吗?”

吴添说:“这倒没说,如果要接这生意,可以找那西北老兄问问,他是笑笑的二叔,应该知道情况,你到底要不要接这个生意,听胡凯说这西北老兄明天就进完货要走了。”

我有些犹豫没有回答,吴添见状叹气道:“算了,这事不勉强你,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思都在阿飞身上,还是先解决了阿飞的问题再说吧,要是到时候人家还没走,在接这个生意吧。”

我看了吴添一眼,这小子自打决定退出后说话客气了不少。

吴添白了我一眼说:“你看我干什么,我都要退股了,接不接这单生意都无所谓了,多一笔少一笔收入对我没半点影响,况且照西北老兄的说法,他大哥一家的条件一般般,赚不到多少钱。”

我苦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赚多少钱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时机不对,人家女孩也怪可怜的。”

吴添当即打断道:“打住,你又要开始说教了,什么赚钱不重要人命才最重要,我不想在听了,接不接这生意你说了就行,反正阿飞的事后我就退出了,再也不用听你说教,再也不用因为理念不合发生争执了,免得伤了感情。”

我尴尬了下,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我和吴添之间已经有了看不见的隔阂,这让我很遗憾,想我们从大学开始就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在彼此面前说话从来没有顾忌,该骂娘就骂娘,听着还格外亲切,可眼下我们好像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说话都要有所顾忌了,我实在不愿看到我们之间变成这样,唉。

我们没有话聊了,靠在沙发上各自玩自己的,吴添拿着手机玩游戏,我则在查阅一些关于降头的资料。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凌晨一点多,吴添打游戏打睡着了,在沙发上窝着睡觉,但我却睡不着,翻看着微信里跟朱美娟以前的聊天记录,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韩飞的事让我有点担心朱美娟的安危了,如果张广发要用伤害我身边的人来报复我,那朱美娟无疑是最有可能中招的,张广发不可能不知道朱美娟是我女朋友,要是伤害她对我的打击会很大。

想到这里我也不管是什么时间了,给朱美娟发了条微信,提醒她少跟陌生人接触,我没有告诉她韩飞和吴添的事,免得她担心。

信息发过去后我才合眼打算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谁知道手机响了,我还以为是朱美娟回复了很高兴,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黄伟民打电话过来了,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这个点黄伟民打过来肯定是关于韩飞的事,我不敢耽搁马上接起了电话。

第772章 清晨来客

黄伟民喘着气说:“罗老师。”

他的语气不太对劲,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说:“我知道你还没睡在等我的电话,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凝眉问:“什么意思?”

黄伟民说:“我今天找了好几个解降师打听,但没有人愿意解玻璃降的,大家好像统一了口径似的,我怀疑整个泰国所有会解降头的阿赞都被人收买了。”

“你说什么?!”我大惊失色。

黄伟民重复了一遍:“我说整个泰国会解降的阿赞都被人收买了。”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黄伟民说:“对不起罗老师,这事我怕是帮不上忙了。”

我回过神说:“算了,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先这么说吧,我自己想办法。”

挂了电话后我把情况告诉了吴添,吴添愤恨道:“没想到张广发已经留了后手,做的也太绝了吧,妈的。”

我在客厅里焦虑的踱着步,想着对策,窗外的天色泛起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卧室里传出了韩飞的吭哧声,我和吴添进屋一看,发现韩飞满脸汗水,显得很痛苦。

吴添靠过去问:“阿飞,你怎么样了?”

韩飞像是没听到一样,我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好家伙烫的不行,发起了高烧,这是降头发作的最明显的初期症状,撑开眼皮一看,黑线越来越明显了,没想到这玻璃降来的这么快!

韩飞突然狠狠抓住我的手,颤抖道:“罗哥,我难受,救我。”

看着韩飞痛苦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因为我得罪了张广发,也就不会连累他受罪了。

吴添焦急道:“老罗,这该怎么办啊,这玻璃降好像发作了啊。”

我将韩飞的手轻轻放进被窝,深吸了口气回到了客厅,拿起手机翻出张广发的号码,二话不说就拨了过去,但电话通了没人接,我不停的打,终于电话被接了起来,张广发戏谑的声音传来了出来:“呦,罗老板,没想到你还留着我号码啊,是不是失眠了想找人聊聊天啊,但也不能这大清早的打来吧,人家还在睡觉呢。”

我强压怒火道:“张老板,你要不要做的这么绝?”

张广发说:“罗老板,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啊。”

我低吼道:“少他妈装蒜了,你找人给我身边的朋友下玻璃降,还收买了泰国能破降头的解降师。”

张广发憋着笑说:“罗老板,你可真有意思,一大早打电话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打断道:“我知道我破坏了你的计划让你怀恨在心,但你要报复就冲我来,为什么要动我身边的朋友?!我不管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我就一句话,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身边的朋友!”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喝道:“你说话啊!”

张广发嘿嘿笑了下,这才说:“我要你死!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松,我要慢慢的玩死你,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对了,你女朋友朱美娟好像回老家了吧?”

我怒道:“你要是敢碰朱美娟一下,我要你陪葬!”

张广发哈哈大笑,突然把电话给挂了。

我愤怒的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吴添说:“神经,他有心要整你你还给他打什么电话,难不成他还会帮你嘛,你真是自讨没趣啊。”

我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一向不抽烟的我找吴添要了一支烟,猛吸两口,烟气呛进肺里,刺激的我剧烈咳嗽了起来,吴添叹气道:“唉,你折磨自己干什么?虽然张广发是针对你才找人给阿飞下降,但出这种事你也不想,谁知道张广发会这么卑鄙,去害无辜的人,你还是冷静点,好好想办法吧。”

韩飞的事让我很内疚,我有点失去了理智,吼道:“是我连累了阿飞中降头,玻璃降爆发的周期很快,三天之内要是还找不到解降办法阿飞就性命不保了,冷静,这种情况你叫我怎么冷静?”

吴添突然一把将我揪起,用手肘把我抵在墙上,咬牙道:“这个时候你要是不冷静,没人救得了阿飞了,怎么,你还指望我有办法救阿飞?”

我正要反驳这时候门铃响了,吴添松开了手看向门,嘀咕道:“这都不到五点,这么早谁来按门铃?”

我也觉得奇怪,我们几个外地人住在这里,几乎没人来串门,这一大早的会是谁?

我示意吴添去看看,吴添靠过去凑到猫眼处一看,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跟着就把门给打开了,等我看到门口站的是谁的时候也惊呆了,只见方中华穿着一套白色练功服,手上盘着俩包浆核桃,笑盈盈的站在门口。

吴添惊道:“方老板,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方中华打趣道:“吴老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难道我不该出来吗?”

吴添尴尬道:“我不是这意思方老板。”

方中华哈哈笑说:“哈哈,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还不打算请我进去坐下吗?”

吴添回过神赶紧把方中华请了进来,安排在沙发上坐下,我回过神说:“好久不见了方老板,前两天方瑶才给我打电话,说你要来武汉散心,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你先坐,我去泡茶。”

方中华神情凝重了起来,摆手道:“别忙了小罗,我知道你们最近出了点事,所以刚下飞机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这鬼地方真不好找,幸好以前阿龙对你们有戒心,有心留意了下你们的住处,我这才能找到。”

我诧异道:“阿龙也来了?”

方中华点头说:“来了,在小区外头的车里等着,我没让他上来,免得人多口杂,寒暄起来浪费时间,开门见山说正事吧,我出来有段时间了,本来老早就想过来找你,但刚出狱有些事还没处理完给耽搁了,不过我一直有让人留意这边的店和你们的动向,你跟张广发的恩怨方瑶那时候来探监就告诉我了,我怕他随时会对你不利,所以早就派人全天候的盯着他了,他有什么举动我在牢里都一清二楚,所以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那小伙子还好吧?”

第773章 解降大师

我说:“让方老板费心了在里头都还关心我们,人暂时没事但很危险,降头开始发作了。”

方中华说:“我费心是应该的,我是这家店的合伙人,谁动我的店、动我店里的员工就是在跟我方中华为敌,我一定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其次我在里面这段时间,要不是罗辉你协助小女方瑶稳住方家的生意,还在泰国帮我除掉了那个女人,恐怕我们方家早就垮掉了,我方中华欠你一个大人情,你有事我岂能坐视不理?”

吴添激动道:“这么说方老板你。”

方中华打断道:“我知道事情紧急,所以才大清早的登门,什么也别说了救人要紧。”

说着方中华就给阿龙打了电话,不多一会阿龙就上来了,身后还带着个一袭白衫的三十来岁男子,男子留了个丸子头,五官俊朗,下巴颏上留着一小戳胡渣,气质看上去就像一些国学大师,不过我从他手臂上看到了经咒纹身,应该是个法师。

方中华介绍道:“罗辉,这位是白衣阿赞明师傅,阿赞明师傅是泰国华侨,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就修习白衣法术,是一位资历颇深的白衣阿赞,十八岁那年阿赞明师傅融合了中国民间术法自创了独家的法门,毫不夸张的说,当今世上没有一种降头是阿赞明师傅破不了的,他是名副其实的解降大师!”

我吃惊不已,没想到这人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有如此的成就,还得到方中华的青睐被他称作“大师”,我对方中华很了解,入得了他的法眼又被他称作大师的没有几个人,这说明这人的能力很强悍,我当即双手合十向阿赞明行礼。

阿赞明扬了下嘴角,微笑说:“方老板谬赞了。”

方中华说:“明师傅客气了,有些东西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你深居简出行事低调,又隐世修法不问世事,虽然在泰国没你的名号,但能力却在我方中华的眼中了,你不求虚名的气节让方某人十分佩服。”

阿赞明摆摆手说:“客气了,先带我看看人吧。”

方中华示意了下,我赶紧打开卧室门将阿赞明带进去了,阿赞明站在床边打量着韩飞,伸出右手食指戳在韩飞的眉心部位,应该是进行感应,用手指尖去感应的手法我还是头一次见,觉得很新奇。

吴添对阿赞明有些疑惑,小声说:“架子倒是挺潇洒,用一根指头比老罗用手掌看着牛逼,不过方老板,你请的这人到底行不行啊,不会只是个花架子吧?”

我示意吴添不要乱说话,方中华请来的人肯定不会是花架子,方中华笑笑说:“不碍事,阿赞明师傅看着年轻,被人质疑很正常,我何尝不是质疑过。”

“哦?怎么回事?”吴添好奇道。

方中华感慨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干我们这行的免不了得罪同行,被下个降头就跟家常便饭似的,有些事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做这行这么久,被下过的降头也不少,从药降到灵降都中过。”

我吃惊道:“没想到方老板还中了这么多次的降头啊。”

方中华苦笑道:“大家只看到有钱人开豪车,却没看到有钱人为了开上豪车经历过什么了,虽然我现在生意做的这么大,但没人知道我得到今天的一切都经历过什么了,当年我在泰国做生意得罪了同行,被人落了降,要不是阿赞明救我我恐怕早就死了,老实说那个时候阿赞明才十几岁,在我眼中就是个小屁孩,我找了那么多的阿赞和龙婆解降都没成功,根本就不信任他,但最后却被他给解了降,我一下就被装进去了,打那以后他就成了我的御用解降师,他帮我解过不下五次的降头了,每次都能成功破解,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中了降头,阿赞明就是我在泰国做生意横行无阻的护身符,没他我没有今天。”

吴添很震惊,嘀咕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阿赞明这么年轻却有这么厉害的能力,有这样的法师你怎么不早介绍给我们啊。”

方中华笑说:“阿赞明为人低调,很少露面替人解降,一直潜心修法不问世事,所以我也不太愿意打扰他,这次是迫不得已了,我才让阿龙大老远的将他请来。”

我感慨道:“这世上永远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越厉害的法师大多越低调,就像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里描写的少林扫地僧一样,他才是真正厉害的高人。”

方中华笑着点了点头,我好奇道:“对了方老板,阿赞明他用的这是什么手法,好像在泰国那边没这样的手法?”

方中华说:“那是自然,刚才我介绍的时候提过了,他的手法是融合了中国民间的术法,具体的嘛应该是融合了茅山道士的手法。”

“茅山道士?”我诧异道。

方中华说:“我听阿赞明师傅提过,他的祖籍是在江苏句容,也就是茅山道教的所在地,他的老家就在茅山脚下,他的曾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能力不错的茅山道士,早年间战乱,他爷爷被迫还俗,为了躲避战乱颠沛流离,靠着一身的本事侥幸生存了下来,而后结婚生子稳定了下来,到了阿赞明爷爷那一辈,时局渐渐和平了,迫于生计就举家下南洋讨生活,最后定居在了泰国,阿赞明爷爷和父亲那一辈都不是阿赞师傅,阿赞明入这行也是巧合,小时候有一次他跟父亲回国探亲,在祖宅的地窖里发现了曾爷爷做茅山道士的藏书,里面记载的茅山道术让他大开眼界,于是让他萌生了修道的想法,他生活在泰国,于是结合了泰国当地的术法,这才有了极为特殊的手法,他的解降手法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无法模仿。”

吴添嘟囔道:“方老板,你把他说的这么厉害我怎么就不是太相信呢。”

方中华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待会你就知道了。”

我们几个收了声,阿赞明也把手指收了回来,冲我们点了下头,看样子检查完毕了。

第774章 镜降

方中华询问情况怎么样,阿赞明双手合十向我们行礼,跟着说:“情况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这小兄弟中的玻璃降是经过改良的,严格意义来说不是纯粹的玻璃降。”

我好奇道:“什么意思?”

阿赞明说:“他还中了镜降,镜降跟玻璃降是同一类型的,也是后期肚子里会长碎镜子,虽然效果跟玻璃降一模一样,但这两种降头的解法却截然不同,给小兄弟下降的这个法师很有心机,如果阿赞罗你没发现镜降的存在,只解了玻璃降,那就会触发镜降发作,到时候你一定会心急,这个法师下了两种降头做双保险,这是在跟你玩心理战。”

我骇然不已,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先是在韩飞体内下降,又刻意控制降头发作,其次在泰国那边封锁解降源头,还防着我有机会解降而下了两种降头,不管我是自己解还是找人解,都没办法完全让韩飞恢复,这心机太深,绝不是一个连控制降头发作都要找人帮忙的潘富年能办到的,要是猜的没错背后肯定是张广发这只老狐狸在出谋划策,难怪他这么多天都不动我,一旦动我就要报复成功!

如果不是方中华带来了阿赞明,我们可能已经着了张广发的道,被他牵着鼻子玩弄,却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我赶紧向阿赞明行礼,客气道:“明师傅,幸亏你来了,否则我真不知道是中了两种降头,搞不好到时候情急之下会贸贸然出手解降,那就害死我这小徒弟了,真是万幸,既然明师傅发现了当中的问题,那就麻烦明师傅帮忙解降吧。”

阿赞明露着标志性的微笑说:“好说,我来的目的就是解降,不然方老板请我来就没意义了,不过需要等到今晚子时才能动手解降,时间还早,你们去休息了,这里由我来守着就好。”

说罢他就盘坐在了地上,取出遗传手珠在手上,念起了经咒。

方中华示意我们都可以出去了,我们出来后方中华带上了门,说:“你们也累了一晚上了,回屋踏实的睡上一觉,其他的都不用管了。”

吴添倒是很直接,打着哈欠说自己去陈露那睡觉去了,我没他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家阿赞明大老远的从泰国过来,现在他守在韩飞边上盯着,我怎么好意思去睡觉,而且方中华这时候到武汉,说明他是凌晨三点在北京出发,为了韩飞的事他这么费心,我更不好意思去睡觉了。

我说:“方老板、阿龙,你们俩为了我的事深夜启程赶来帮我,一路劳累,我的房间留给你们休息吧,我不是太困,我留在客厅里,万一明师傅需要打打下手,我还能搭把手。”

阿龙笑说:“罗哥,你就别装了,一夜没睡你能不困?”

我尴尬的笑笑,方中华说:“罗辉,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累了就去睡,我们有休息的地方,阿龙早安排好酒店了。”

我说:“相比疲劳我跟担心阿飞的情况,睡不着啊。”

方中华若有所思道:“那好吧我不勉强,既然这样阿龙你先去休息一会,我跟罗辉下楼去过个早,顺便谈谈事情。”

阿龙只好答应了。

我和方中华到楼下找了家早餐店,点了武汉的特色早餐热干面和豆皮,两人边吃边聊。

方中华说:“阿飞的降头可以不用管了,阿赞明师傅百分之百能解掉,我们来谈谈反击张广发的事。”

我诧异道:“反击?”

方中华淡定的放下筷子说:“怎么,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不打算反击?”

我实话实说:“老实说我并没有想过反击,我只是想让张广发不要在伤害我身边的朋友。”

方中华说:“你不反击他就会得寸进尺,事情会没完没了,你解了阿飞的降头他不会善罢甘休,马上转头会对下一个人下手,别忘了你女朋友现在也很危险,你用不着惊讶,你的事我全知道,我还派了人在暗中保护你女朋友,也包括吴添和他女朋友陈露,都在我的人保护之下,你暂时不用担心。”

听方中华这么说我很感动,刚想要起身道谢却被方中华一把按下,他皱眉道:“别这么见外,我只是在报答你对方家做的一切,这是你宅心仁厚换来的,并不是我方中华大方,但我不可能一直保护下去,所以必须要进行反击,这事已经不单单是你的事了,也是我方中华的事,老张他敢动我合伙人的店就是在动我方中华,不给他点厉害的尝尝,他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哼!”

方中华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如果就这么算了,张广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么无休止的纠缠下去,我什么事都不用干了,成天都要提防着他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

想到这里我说:“事情确实该有个了解了。”

方中华说:“你能这么想就好,那我们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对他身边的人下降头,让他知道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我立即摇头说:“方老板,我不想这么做,正所谓祸不及妻儿朋友。”

方中华想了想压低声音说:“你说的也对,老婆孩子都是无辜的,那算了,我懂你的意思了,这是要对当事人下手对吧?”

我点了下头。

方中华说:“可以,但下降的事要你出手了,阿赞明虽然也懂下降,但他解降会消耗法力,加上他很有原则性,从不轻易给人下降。”

我说:“这是自然,我自己的事怎么能叫明师傅代劳,而且我自己也是个阿赞,只是。”

方中华马上明白我的意思了,说:“老张的物品我会暗中派人接近他收集,到时候我会让人送到你手上,不用你操心。”

既然这样就最好了,我们继续吃着东西,有了阿赞明帮忙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胃口大开,吃了两份热干面外加一份豆皮。

方中华吃着吃着忽然问:“对了罗辉,我听瑶瑶说吴添要退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好兄弟怎么搞成了这样?”

第775章 五种辟邪物

我只好把我跟吴添因为理念不同所产生的矛盾说了遍。

方中华若有所思道:“这还真是个问题,这样吧,我出面跟吴添谈一谈,你觉得呢?”

这也是个办法,方中华是股东之一,又是我们的大靠山,兴许他能让吴添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吃过早饭后本来我打算回住处,但在电梯口碰到了下楼来的阿龙,我好奇的问他不休息打算去哪,阿龙说阿赞明吩咐他去弄辅助解降的东西,我想了想决定跟阿龙一起去,方中华叮嘱阿龙不要让我掏钱后就上楼去了。

阿龙开上车带我出去买东西了,本来我想问问阿赞明让他弄什么解降的东西,但阿龙主动跟我聊起了方瑶。

阿龙问:“罗哥,瑶瑶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知道阿龙在问什么,但不好意思说破,只好装傻充愣:“什么考虑的怎么样了?”

阿龙是个直肠子,急道:“哎呀,我说瑶瑶喜欢你的事啊,上次带芭珠去天坛玩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

“哦,这事啊。”我故作吃惊,说:“阿龙,你知道有些事不能勉强的,我有女朋友你是知道的。”

阿龙说:“可你女朋友不是回老家了嘛,我还打听到你们的关系一落千丈,可能要分手,这不是刚好吗?”

我有些生气,阿龙这家伙情商也太低了,在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居然怂恿我跟朱美娟分手,不过我也理解他的性格,说:“阿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说呢,我和朱美娟不会分手的,只是中间发生了一些事她需要回老家。”

话没说完阿龙就打断道:“我才不管,只要瑶瑶喜欢我就努力帮她,这段时间瑶瑶茶饭不思,老是坐在那发呆,只要我一提到你的名字她就双眼放光,这很能说明问题了,她是真的爱上你了,我是喜欢瑶瑶没错,但后来想想我对瑶瑶的感情更多的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感情,男女的感情只占很小一部分,而且瑶瑶也只把我当哥哥,所以我决定退出了,只要瑶瑶高兴就好。”

我听的头大,说:“感情的事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也不是谁退出谁就能补上缺的,你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方瑶好,但方瑶有自己的想法,你觉得你强行撮合我们在一起她就会高兴吗?而且我目前有女朋友,你这么做实在不合适啊。”

阿龙不高兴道:“你这是嫌我多事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阿龙说:“我知道我多管闲事,但看着瑶瑶每天魂不守舍的,我替她急啊,她要是直接表白你直接拒绝,这样反倒好了。”

我苦笑道:“女孩的心思你真是不懂啊。”

阿龙说:“我都没谈过恋爱当然不懂了。”

我笑说:“既然这样你就别操心了,方瑶没挑明,我总不能没脸没皮的跑去找她说这事吧,这不是缺心眼嘛。”

阿龙不作声了,我看向了窗外,发现车子逐渐远离了市区,我诧异道:“阿龙,这是往哪开呢,阿赞明到底要你弄什么东西辅助解降啊?”

阿龙说:“他让我去郊区农村弄糯米、鸡血、狗牙、猪惊骨、鱼惊石,糯米要是陈年的,起码要两年以上的;鸡血要是村里带头打鸣的公鸡血;猪惊骨要是种猪的;鱼惊石要是青鱼身上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难为死我了,要不你要来我还高兴的答应了,罗哥你见多识广,这些东西怎么弄你知道吗?”

我若有所思道:“这些东西都是民间或道家常见用来辟邪的东西,糯米和公鸡血不用说了,你看影视剧就应该知道道士经常拿这两样东西来做法,狗牙也差不多的功效,狗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听说狗牙对镇鬼很有效果,猪惊骨则是猪耳朵里的听骨,鱼惊石则是青鱼下颚部位长出的一块增生硬骨,青鱼喜欢吃螺蛳,久而久之就出现了这种骨质增生,阿赞明连这么冷门的辟邪物都知道,难怪方老板说他的手法很特殊了,这些辟邪老物件相当传统,几乎失传,阿赞明是一个从小就生活在泰国的华侨,显然不会这么了解中国民间的传统的辟邪物件,也只能是从他曾爷爷留下的藏书里发现的手法了。”

阿龙说:“这些我下楼前在网上查过了,都清楚是什么东西了,罗哥,我是问你怎么弄这些东西啊,我问阿赞明他说国内怎么弄他不知道,让我自己想办法。”

我说:“其实也没那么难弄,带头打鸣的公鸡咱们到村里打听打听,花点钱就能弄到了,陈年糯米也好弄,农村人家吃糯米很多,谁家没个几年以上的陈年糯米,狗牙、猪惊骨、鱼惊石农村倒是也有,但弄起来太麻烦了,很浪费时间,我们可以去文玩市场看看,这些东西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逐渐成为了文玩爱好者把玩的物件。”

阿龙高兴道:“还是罗哥知道的多啊,我就知道让你一起来能解决问题,那我们先去村里搞公鸡和糯米吧。”

等车子开到郊区的一个村子时,我和阿龙下车进村去搞这两样东西,糯米很快就搞到了,但带头打鸣的公鸡很不好甄别,让我有些犯难,总不能等到凌晨公鸡打鸣了才去找这只**,那样太浪费时间了,幸好村里有个常年睡不着觉的老头告诉我们谁家的鸡最早打鸣,于是我们就找去了,主人家不乐意把公鸡卖我们,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花了几百块钱让主人家从这只鸡身上弄了点血。

弄到两样东西后我们又马不停蹄的赶赴武汉各地的文玩市场,跑了好几个市场才收集到了剩余的三样东西,期间我们还差点被不道德的古玩老板给坑了,拿假货坑我们,幸好我们慎之又慎又言语警告假的就来找麻烦,古玩老板才偷偷换回了真的给我们,我们不想惹麻烦,只当没看见。

我们收集好东西后回去交给了阿赞明,阿赞明很满意,还夸阿龙办事有效率。

下午的时候吴添赶来了,我们一起等到晚上九点左右,阿赞明才让我们带着韩飞一起去山里找一块空地。

第776章 活埋解降

离这最近的就是龟山了,我们驱车前往龟山,在龟山南麓的林子里找了一块空地,阿赞明让我们给挖个坑,吴添好奇道:“明师傅,这大半夜的挖坑做什么,该不是想埋人吧?”

阿赞明微笑道:“你猜对了,就是埋人。”

吴添惊道:“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

方中华沉声道:“吴老弟你别多问了,不要这么无礼,明师傅自然有分寸,他解降的手法神鬼莫测,可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

吴添不满道:“方老板,我只是正常的反应,并没有无礼啊。”

阿赞明笑着解释道:“不要紧,我能理解,我将原理简单说说吧,免得大家担心,降头是利用阴物催发的一种术法,大多数都是针对活人的,阴物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只要人还活着这阴物就会不停的发挥作用,降头就会一直起效,所以我要让小兄弟闭气假死,阴物会感应到此人已死,从而让降头失效,这个时候也是降头最好化解的时候,我会趁机化解降头。”

吴添咽了口唾沫说:“你的意思是要骗过降头?”

阿赞明点头说:“正是这个道理,降头是具有灵性的一种术法,跟施降者息息相关,这小兄弟体内有两种降头,解一种会触发另一种,玻璃降和镜降本身不是绝降,很容易解,但现在形成了一个连环扣,一般手法根本没法解,施降者这是能力不够数量来凑,倒也让他下成了绝降,所以只能用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同时来解这两个降头了。”

我担心道:“那阿飞要假死多长时间?”

阿赞明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

我们几个顿时面面相觑,韩飞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吴添说:“还说不是开玩笑,一个人闭气半个小时早嗝屁了,那解了降头还有什么用,就算不死抢救过来也可能变成智障了,比死还痛苦,长时间缺氧损伤脑细胞啊,我说明师傅,你这假死办法不靠谱啊。”

阿赞明笑道:“我既然提出了这个办法就不会让小兄弟有丝毫损伤,你们尽管放心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吴添还要质疑却被我阻止了,我说:“老吴别问了,照做就是了,方老板作为引荐人,他绝不会拿阿飞的性命开玩笑,阿飞要是出事了,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吴添听我这么说只好作罢了。

我们带着疑惑开始挖坑了,在我们挖坑的同时我注意到阿赞明取出了一个青铜小鼎炉,让阿龙取了韩飞的指甲、毛发和指尖血放进小鼎炉,而后将那五样辟邪物一同放了进去,最后从一个罐子里剜出一些膏状物放进小鼎炉,用一道黄符引燃,这才盖上了盖子,阿赞明盘坐在边上诵起了经咒,镂空的盖子上渐渐飘出了白色的烟气。

吴添也看到了这一幕,一边挖着坑一边小声说:“这家伙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若有所思道:“我在长春观的藏经阁里呆过,看了些道家书籍,书上提到了丹鼎术,这手法有点像道士炼丹的丹鼎术,不过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我们把坑挖好后累的气喘吁吁坐在那休息,但阿赞明还没有结束,我们也不好打扰,只好在边上看着了。

只见小鼎炉里冒起的烟气渐渐变成了青灰色,等了个把小时阿赞明还没结束,我们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吴添嘟囔道:“这家伙到底还要搞多久啊?”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我们也只能继续等着了,这时候那小鼎炉里又冒起了一缕缕红色的烟气,空气中开始弥漫奇怪的气味,这气味很难形容,算不上臭但也算不上香。

阿赞明这时候站起来了,双手捧着小鼎炉不停的摇晃,吴添都看呆了,说:“嚯,这家伙合着是酒吧酒保出身,这动作跟调酒似的。”

我无奈道:“还真是有点像,但调的不是酒,是药。”

阿赞明捧着小鼎炉摇晃了将近十分钟才放下,然后打开了小鼎炉,我们赶紧凑过去看,只见刚才那么杂乱的东西已经变成了一颗黑乎乎的丸状,看着就像一颗巧克力球似的。

阿龙也好奇了,说:“那么坚硬的东西怎么都变成了这么个小球?一道符烧起来没这么高的温度吗?”

阿赞明笑说:“符烧起来当然没这么高的温度,但这符上还有咒啊,咒可以办到,这很难跟你解释了。”

吴添问:“明师傅,这药丸有什么说法吗?”

阿赞明摇头说:“我是第一次用这手法,还没想到什么好名字,不如你给我起一个吧。”

吴添想了想说:“你做这东西加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进去,让我想起了《西游记》里孙悟空给朱紫国国王治病的事,那就叫马兜铃吧。”

阿赞明笑了笑说:“有意思,就叫马兜铃吧。”

阿赞明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取出来,递给韩飞,说:“小兄弟你吞下去,这颗这颗马兜铃能让你闭气的时候保你性命,等下我们会把你埋在土里,土能将你体内渗出的降头阴气吸收,同时马兜铃在你体内发挥作用吸收降头阴毒,到时候你可能会有窒息的濒死感觉,千万不要紧张,只要熬过去了你体内的两种降头就能解了。”

韩飞点点头,看了我们一眼,这才艰难的把马兜铃给艰难的吞了下去。

在阿赞明的指示下我们将韩飞扶进了坑里平躺下来,毕竟要被活埋他多少有些韩怕,哆嗦道:“罗哥,我真的会没事吗?”

我安慰道:“有师父在没事的。”

韩飞听我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僵硬的躺着不动了,我们将土弄回去,韩飞闭上了嘴巴和眼睛,等土彻底将他埋住的时候我的手都在哆嗦,心里不免打起了鼓,有点后怕,毕竟这是活活将一个人埋在土里,有种亲手杀人的感觉。

吴添的神色也很紧张,我们几乎同时看向了阿赞明,我们选择了相信方中华,选择了相信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阿赞,但愿不要出什么意外吧。

第777章 丹鼎术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去,我担心的不行,吴添也在不停的看时间,这半个小时简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眼看半个小时已经到了,但阿赞明仍没有让我们把韩飞挖出来的意思,吴添反倒不急了说:“半个小时过去了,要是这法子没用挖出来阿飞都死了,急也没用了,算了老罗,耐心等着吧。”

话是这么说可不急怎么可能?土里可活生生埋着我的好兄弟、好徒弟!

阿赞明看出了我的焦虑,故意找我聊天分散注意力,他问:“刚才我好像听到你提到了丹鼎术?”

我点点头,阿赞明笑说:“没想到阿赞罗对道家手法也有了解,不错,我练药所用的手法正是从丹鼎术里演化出来的。”

虽然我担心韩飞,但也只好先答复阿赞明了,我说:“实不相瞒,我跟道家的渊源不浅,我有个师父就是道家人士,平时我也看了不少关于道家的书籍,所以略知一二吧。”

阿赞明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有相同之处啊,我祖上曾在茅山当过道士,留下了一些道术典籍,所以鄙人对道家手法多少知道点,这丹鼎术起源于秦朝,是给秦始皇练长生不老丹药的方士所创,经过上千年的演化变成了丹鼎术,我侥幸从祖上的典籍里学到了些,而后将其融入了解降手法当中。”

我点头道:“明师傅聪颖过人,能将两种不同的手法融会贯通,罗辉我很佩服。”

阿赞明摆手道:“客气了,不过毫不夸张的说,在下潜心研究多年才将两种手法无缝融合,至今从未失手,所以阿赞罗你不必担心,我敢以自己的项上人头做担保,如果小兄弟出了事,我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走,绝不还手。”

我连忙说:“明师傅不要误会,我不是不信任你,谁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会焦虑,是人之常情。”

吴添不耐烦道:“我说你们怎么还有闲功夫聊天,眼下阿飞被埋在坑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阿赞明笑道:“吴兄弟稍安勿躁,这就好了,不信你看。”

阿赞明说着就指向了韩飞被埋的地点,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缕缕烟气竟然从土层里飘了出来,阿龙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那里的土,吃惊道:“这土就像被火烤过了一样,好烫手。”

吴添咽着唾沫说:“这下好了,阿飞不死也变焖鸡了,这都冒烟了。”

阿赞明一声令下,我们赶紧过去将土挖开,在挖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现象,越往下挖这土层颜色越黑,等挖到韩飞的时候土层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就跟煤炭似的,我用手感应了下,发现土层里充满了阴气,看来阿赞明说的没错,这土确实吸收了韩飞身上的降头阴毒!

我们把韩飞抬了上来,吴添赶紧去探韩飞的鼻息,摸他心脏是否还在跳动,还摸了摸他四肢。

吴添检查完后,颤声道:“面色灰白、没气没心跳、连身体都凉透了,还说不会死,这都死透了啊。”

我看向了阿赞明,阿赞明说:“稍安勿躁,刚才我取了小兄弟的指甲、毛发和血液,这是人的分身,也是魂魄之精,等我念段经咒,让马兜铃泄出小兄弟的魂魄分身,他便能安然无恙的醒来了。”

说着阿赞明就闭眼诵起了经咒,随着他不停的念咒,韩飞身上蒸腾起了阵阵烟气,原本毫无血色的白皙脸色渐渐有了血色,我伸手摸了下韩飞的手臂,体温正在恢复,不多一会韩飞的呼吸也回来了,心脏也开始了跳动。

阿赞明继续诵了十多分钟的经后,韩飞突然咳嗽了一声,睁开眼睛醒转了过来,我和吴添激动不已,阿龙也很震惊,方中华倒是见怪不怪了,露着淡定的表情。

吴添扶起韩飞问:“你叫什么名字,认得我是谁吗?”

韩飞诧异道:“你怎么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吗,我是韩飞啊,我当然认得你了,爱钱如命的吴添吴老板啊。”

吴添大笑道:“哈哈,看来真的恢复了,我看你眼睛一眨不眨,痴痴呆呆的,还怕你变成傻子了。”

阿赞明来到了韩飞跟前说:“小兄弟,你体内的降头阴毒会连同马兜铃一起分解,施降者无法在控制降头了,不过毒素仍在你体内没完全分解,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会持续便黑血,甚至会在黑血里看到糊状的颗粒物,你用不着害怕也不用去医院,这不是什么病,而是降头的分解物,等毒素彻底排泄完后这血就会自动止住了,你也就能彻底恢复正常了。”

韩飞点着头吃力的坐起,然后跪在阿赞明面前磕头道谢,阿赞明赶紧把韩飞扶起,说:“不必行这种大礼,我受不起,在下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是做了分内事。”

我回过神向阿赞明鞠躬,说:“不管明师傅是不是收钱办事,但在我们看来你始终救了阿飞一命,我在这里向明师傅道谢了。”

阿赞明笑说:“你们也太客气了,我一向不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快别这么客气了,小兄弟刚解了降头身体虚弱,很需要休息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我们回到了住处,安排韩飞睡下后我们聚到了客厅,阿龙点了些外卖,我们坐在客厅里边吃边聊。

方中华主动提起了我和吴添的事,说:“吴老板,我听说你跟罗辉因为理念不同起了点争执,你还想要退股?”

吴添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说:“既然方老板问起来了那我也不瞒着了,是的,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是因为理念的关系吧,因为这段时间我也在准备人身大事,可能很快就要结婚了,实在无暇分心打理这家店了,所以我想退股,到时候跟我媳妇一起做点别的生意,有家庭的情况会不一样,方老板作为这家店的股东,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先同意我退股的请求。”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吴添会拿结婚这件事说事,真是铁了心了。

第778章 分道扬镳

吴添把这话说出口,我知道这事没有挽留的余地了,方中华看了我一眼征求意见,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方中华笑呵呵道:“既然吴添兄弟去意已决,那我也不便多说了,我同意了,祝愿你在未来能有一个好前程,他日结婚可要记得通知我,到时候我一定封个大红包给你。”

吴添说:“一定。”

夜渐渐深了,方中华向我告辞,带着阿龙和阿赞明回酒店休息了,阳台上我和吴添仰望着天际,一人拿着罐啤酒对饮。

吴添感慨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晃就这么多年了,昨天仿佛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成天想着逃课踢球、上网打游戏、泡学妹,可眨眼间就变成了大人,社会就是个大染缸,将我们染的五颜六色,市侩、满身铜臭、势利、利欲熏心,成天勾心斗角,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你了,这么多年了还能不忘初心,我记得你在大学的时候就说过,你要成为某个领域内的佼佼者,在赚钱的同时还要造福社会,现如今你做的事就在向这个靠拢,你真的做到了,可惜我不可能再向以前那么单纯了。”

吴添苦闷的喝了一口啤酒,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说:“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

吴添摇摇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一张白纸了,更何况现在?与其说我们俩起争执,倒不如说是这个社会赋予了每个人不同的职责所导致的,就像你说的你可能被上天赋予了拯救苍生造福社会的职责,而我则被赋予了一个普通人该有的职责,赚钱、娶妻、生子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命运不同的人走不到一块去,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事就跟你断了联系,也不会记恨在心,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仍是最好的兄弟。”

我无奈的喝了一口酒。

“对了老罗,你还记得我们上大学那会的宿管寡妇大妈吗?”吴添突然问。

我笑道:“当然记得了,当年你经常在关门后回来,用尽各种办法讨好她,甚至都说要给她介绍对象。”

吴添哈哈大笑说:“是啊,我每次都用新借口让她放我进去,她每次都吃这一套,现在仔细想想并不是她吃这一套,而是大妈怕我们这些孩子三更半夜在外面乱晃学坏了,用心良苦啊。”

我感慨说:“是啊,有些事回头看看你会发现新的东西。”

我们就这样在深夜的阳台上喝酒聊天,我们聊了整个大学的四年时光,又聊了大学时期的各种趣事,为了一块篮球场地跟学长打架、为了一个女孩去排队买她爱看的演唱会门票、为了报复奸商欺负我们在店门口撒尿、所有的一切我们都聊起来了,聊着聊着天不知不觉亮了,我们把放在家里整整一箱的啤酒都喝完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喝醉了,被吴添搬到沙发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吴添早没影了,他在我的手机便签上留下了几句话:“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该走自己的路了,早上方老板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说店还处在发展阶段,不能动店里的钱,所以他掏了自己的腰包,溢价买下了我那部分的股份,钱我已经收到了,这笔钱够我结婚用了,方老板是真不错,背靠这么棵大树,相信未来佛牌店会发展的更好,祝你好运老罗。”

手机边上还有一把店里的钥匙,我拿着钥匙愣神,吴添就这么走了。

韩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卧室,他拿过手机看了下,无奈的叹了口气,内疚道:“对不起罗哥,都是我不小心出了这样的事,连累你和吴老板两兄弟闹了矛盾。”

我打断道:“不怪你阿飞,吴老板理念不同无法合作早有征兆,只是一个迟早的问题,你出来干什么,回屋起好好休息吧。”

韩飞做了个亮肌肉的动作,说:“我已经好多了,没事了啊,可以去店里上班了。”

我阻止道:“还不行,你才刚刚解降,身体还没恢复,店里的事你不用操心了,稍后我会去店里看着。”

“可是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嘛,虽然店里不怎么忙,但一个人还是够呛啊。”韩飞担心道。

我皱眉道:“都说了不用你担心了,方老板还在这,我会跟他商量妥善的解决办法的,你安心休息就好,肚子要是饿了叫外卖,要是不想吃外头的东西。”

韩飞说:“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身体真的没事了,只是有点疲软,但不影响自己照顾自己,罗哥你就放心吧。”

我说:“那好吧,我去店里了。”

在去店里的路上我给方中华打去了电话,问他吴添这件事,方中华说:“我知道你打来要说什么,吴添铁了心我们强留也没意思了,昨晚你也默认了,所以我就替你做主了,你觉得我自己掏钱让吴添退股吃亏了是吧,老弟,你别考虑这些问题了,我这些天在里面你帮了方家不少忙,这点小钱算什么,况且我也不吃亏啊,现在合伙人就剩下三人了,吴添的股份我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了,店里没有丝毫的损失,泰国黄伟民那边我沟通过了,他的主业在泰国,对这边的生意不怎么上心,他占的那点股份没变化,也接受你我分吴添的股份,你不用操心踏实做生意就好,吴添走后店里缺人手的事我也考虑过了,等我在这边跟老朋友们打完招呼了就回北京重新接管方家的生意,然后把方瑶调到这边来暂时帮你的忙,等你女朋友朱美娟身体恢复了回来我在把方瑶叫回来,就这么决定了,我还要送阿赞明到机场,下午还约了老朋友叙旧,挂了。”

方中华挂了电话后我长吁了口气,方中华的出现真是斩断了我心里的一团乱麻,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不过他把方瑶调过来让我有些顾虑,毕竟我知道了她对我的感情,要是在店里整天朝夕相处,会有尴尬不便之处,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779章 去西北

吴添退股离开,朱美娟回老家养病,韩飞恢复元气肯定需要段时间,这让店里用人捉襟见肘,万一我接个驱邪生意出趟远门店就只能关门了,得不偿失,因为这行的特殊性立即请人很不现实,熟悉业务要时间,还需要值得信赖的人,综合考虑方瑶是个极佳的人选。

想来想去我决定先采用方中华的方案,让方瑶来店里帮忙,我就当不知道方瑶对我的感情,先把目前的困境撑过去了再说。

等我去到店里的时候发现店门开着,方瑶居然就在里面,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方中华这才刚刚跟我提过,方瑶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方瑶看到我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她将我拉进店,抱怨道:“罗哥,你看你店里的账目混乱的,我都整理了好久呢。”

我愣道:“你怎么来了?”

方瑶说:“我爸早上把你店里的情况告诉了我,还让我准备准备来这边先帮衬一段时间,于是我马上就坐飞机赶来了,北京店里暂时交给一个店长管理了。”

我这才注意到方瑶的行李还放在边上,没想到她一下飞机就来店里工作,让我一阵感动,我好奇道:“你怎么有店里的钥匙?”

方瑶尴尬道:“以前我不是也在店里呆了段时间嘛,那个时候对你们戒心很高,于是偷偷配了钥匙以备不时之需,不好意思罗哥。”

我回过神让方瑶先去休息,方瑶说不需要,她要马上熟悉店里的账目和客户群,好进行无缝衔接,还说住处早就安排好了,什么都不需要我操心。

没办法我只能默认了。

这时候胡凯突然上门了,看到我很激动,拉着我就要往外带,我阻止道:“胡老板,你干嘛呢,出什么事了吗?”

胡凯说:“没出什么事,只是我好不容易拉来了生意,就这么丢了怪可惜的,本来昨天那西北哥们就说要走的,但我硬是找由头让他多留了一天,吴老板说这生意不要打电话打扰你,等你什么时候出现在店里再来找你,我一直留意着市场呢,发现你来了赶紧找来了,那西北哥们还在呢,快去见见,别让生意溜了。”

本来我以为这生意已经做不成了,没想到胡凯还在努力,既然这样那就去看看吧。

我跟着胡凯来到了宾馆,那西北哥们就坐在前台边上,不停的看手表,行李就放在身边,像是急着要走。

看到胡凯回来西北哥们站起急道:“胡老板,我真的要走了啊,我买了两点的动车票,服装店的事务还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胡凯笑道:“急什么啊,你不是说要请高人嘛,我这不是给你请来了吗?”

西北哥们打量了我一眼,狐疑道:“他就是你说的能驱邪的大师?这么年轻可靠吗?是什么类型的法师?可别耽误事啊,我大哥大嫂请了那么多年长的道长和和尚都没能解决问题,他这么年轻能行吗,我们经不起折腾了,可千万要慎重啊。”

胡凯想要解释但被我阻止了,我笑道:“大哥,我理解你的想法,在你的固有印象中驱邪法师应该是年长者,正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嘛,不过这也并非绝对,年轻不代表没能力,年长也不代表有真本事,你说对吧?”

西北哥们打量着我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我叫罗辉,修的是东南亚的驱邪法门,手法跟国内的道长、和尚不一样,你侄女的事我大概了解了下,她到底是中邪还是家族遗传精神病就要看到人查过了才知道,目前不好做判断。”

西北哥们有些犹豫,看了看时间说:“不如罗师傅跟我去一趟兰州?路费我全程报销,要是我侄女只是精神病,我还给你误工费,要是中邪,那我们在重新谈费用?”

这西北哥们看样子是急着回去了,说话很直接了当,提出的条件倒也合理,方瑶既然过来看店了,韩飞又能照顾自己,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西北哥们迫不及待拎起行李示意我跟他走,我懵懵懂懂的跟上了他,都还没回过味来就已经坐在动车上了,我这才想起给方瑶和韩飞打电话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从武汉到兰州需要坐八个小时的动车,这几天因为韩飞的事弄的我精疲力尽,靠在那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才醒来了,发现已经进入甘肃省内了,时间到了午夜十二点,边上的西北哥们并没有睡觉,目光无神的盯着时速显示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连这西北哥们叫什么都还不知道,于是说:“不好意思大哥,我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这和谐号坐着太舒服就睡着了,都忘记问你尊姓大名了,请问。”

西北哥们像是压根没有听到我说话,我推了他一下他才有点回过神了:“哦罗师傅,你醒了啊。”

我好奇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西北哥们回过神,黯然神伤道:“刚才我大哥给我发来微信,说我侄女的情况加重了,都开始说胡话了,把我大哥和大嫂吓坏了,不用你检查他们都知道是中邪不是精神病了。”

我诧异道:“什么情况?”

西北哥们叹道:“罗师傅,不瞒你说我还没信任你,事态严重我却把宝压在了你身上,这次要是没法解决问题,别说是我大哥大嫂连我都要崩溃了,大哥大嫂为了请高人把房子都给卖了,还跟我借了不少钱,我也有老婆孩子有家庭,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为了这事老婆都跟我吵过几回了,但侄女有事我总不能不管吧,这是亲侄女是我们王家的血脉,可唉,不说了,希望罗师傅你真有点本事。”

我不介意西北哥们的怀疑,毕竟我这么年轻,他怀疑我的能耐也是人之常情,我感兴趣的是西北哥们说的情况,连普通人都能分辨出来是中邪了,应该是发生了明显的中邪情况了!

第780章 幻境女灵

西北哥们感慨自己夹在中间不好做人,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安慰道:“你放心,如果真的是中邪我肯定能帮上忙,到时候你就不用为难了。”

西北哥们转过头来盯着我,默默点了点头,这才合上了眼睛,沉吟道:“自从我侄女变成这样后我也跟着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刚才对不起了罗师傅,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真能让我睡上好觉多花点钱也没什么了,对了,我叫王耀先,三十九了,肯定比你年长,你要乐意就叫我王哥吧。”

我说:“我会尽力,对了王哥,你侄女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让你大哥大嫂吓坏了?”

王耀先眉头皱了下,睁开眼睛说:“我侄女王依依「笑笑」说胡话,说她在下面好苦想上来透气。”

这句话表面上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想确实让人起鸡皮疙瘩,所谓的下面指的应该就是阴间了,难怪把父母吓坏了!

动车到站后我们打出租直奔王耀先大哥家,路上王耀先跟我介绍了他大哥家的情况,他大哥王耀光卖了房子后搬到了偏远城区,在那边的老旧小区租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边上还有家卫生院,一来可以省钱,二来女儿笑笑万一出点什么事至少能先稳住。

午夜的兰州有些寒冷,我来的匆忙只穿了件短袖,王耀先察觉到我冷了,赶忙打开随身的旅行包,将一件崭新还带着标签的新衬衫递给我,我冷的牙关打颤就不客气了。

在我穿衣服的时候王耀先说:“不好意思罗师傅,都怪我太急了,害的你什么都没带就跟我来了。”

我说:“不用客气,你侄女的事比这重要多了,可能猛的从炎热的中部城市到西北来,气候上有些不习惯吧。”

王耀先说“幸好我是卖服装的,别的没有就衣服多,随身也总会带两件样品,罗师傅能把我侄女的事摆着第一位,我很感动,光是人品就比我大哥先前请的那些高人强多了,那些人就是骗钱的,哪怕你真的帮不上我侄女,我也认了。”

我叹道:“事有轻重缓急,挨冻是小事,你侄女的事关乎到性命了,当然要以这事为重。”

王耀先听我这么说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窗外,说:“到我大哥住的地方还要点时间,这件夏季衬衫不扛风,夜晚的兰州郊区风大,我怕罗师傅冻到了那我是我的错了,我看不如这样,我的服装店在雁滩家具市场附近,还是先到我店里去拿件厚实的夹克换上,然后在吃碗我们兰州正宗的牛肉拉面,暖暖身子在过去,刚下车的时候我给我大哥打过电话了,我侄女闹了一会睡着了,也不急于一时了。”

既然这样也好,于是就同意了。

在雁滩家具市场下了出租后王耀先把我带到了他的服装店里,门店不大,还不到十个平方,但各年龄层的服装倒是挺全的,店里还堆着好几个从武汉汉正街和广州那边发来的大包裹,王耀先让我随便挑,他免费送给我。

老实说他卖的衣服比较low,土里土气的,不过我不嫌弃,只要能抗风就好,于是随便找了件合身的夹克穿上。

店边上就有加兰州拉面馆,换好衣服后王耀先带我去吃面,还别说兰州本地的拉面就是正宗,味道好分量足还便宜,比我在哪吃的拉面都好吃,一碗拉面吃下去后胃里极为舒服,浑身暖洋洋的充满了力量,你喝几罐红牛都管用,几个小时的旅途疲劳顿时就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从面馆出来后王耀先问:“舒服多了吧罗师傅?”

我点头说:“确实,本地的拉面名不虚传,比外省的地道多了。”

王耀先得意道:“那是,出了兰州还能叫兰州拉面?我们本地的拉面馆随便找一家都好吃,外地的我根本就不吃,宁可饿着回来吃。”

王耀先拦了车子,我们重新出发前往了他大哥家。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我们到达了他大哥王耀光家,两口子可能通过王耀先知道了我要来,都还坐在客厅里等我,让我受宠若惊。

两口子的脸色很憔悴,精神萎靡,看样子被笑笑的事折磨的不轻。

王耀光打量了我一样,随后拉着弟弟到边上去说话了,说什么不用猜也知道,准是觉得我太年轻怕不可靠,王耀光的老婆倒是没说什么,客气的给我泡茶,然后坐在桌子边发呆,我不想让这两口子为无畏的事操心,也想快点证明自己,于是提出先看看笑笑。

王耀光老婆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带着我蹑手蹑脚的进去,卧室里很简单,除了床和一个柜子外几乎没什么家具了,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微弱的台灯,笑笑躺在床上睡觉,额头全是汗,发丝都粘住了,她好像还在做梦,身体时不时的抽一下,睡眠质量似乎很差。

王耀光小声问我要不要叫醒笑笑,我摇头说不用了,然后站到了床边,将左手按在了笑笑额头,闭眼默念起了经咒。

这一念顿时就感应到了一股阴气从手心传导上来,很快我就堕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等我看清楚空间的环境时才发现是在学校的操场上,前面是一栋老旧教学楼,整栋教学楼全都被爬山虎之类的藤蔓植物覆盖了,偌大的操场上全是落叶,被风一吹漫天飞舞,十分震撼,突然我发现了一个女孩背对着我站在操场中央,这女孩长发披肩,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她的头发狂乱的在风中舞动,枯叶在她周身飘舞。

这种进入虚无空间的经历在感应肖虎山阴灵的时候出现过,所以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并不觉得恐惧了、

我皱眉问:“你就是缠上王依依笑笑的那个阴灵?”

女孩并没有回答,只是扬起了双手,大量的枯叶突然朝我飞过来,我急急后退,但还是逃不过去,大量枯叶将我糊的密不透风,很快就将我的脸给糊的严严实实,就连呼吸都困难了,我赶紧诵起了经咒化解,呼吸渐渐顺畅了许多,睁开眼睛还在卧室房间内,我把手慢慢收了回来。

第781章 校园暗查

笑笑妈问:“大师,我闺女怎么样了?”

我示意退出卧室再说,从卧室出来后王耀先两兄弟和笑笑妈立即把我围住,露着殷切的眼神等着我回答。

我轻吁了口气说:“没错,的确是中邪了,有个灵体在这孩子体内。”

笑笑妈狐疑道:“大师,灵体是什么?”

看样子笑笑妈文化水平不高,我要是说的太直白怕是会吓到她,但不直说又不行,只好硬着头皮说:“就是有个鬼缠上了你闺女。”

笑笑妈顿时一愣,有点站不稳的踉跄了下,幸好王耀光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稳了,等站稳回过神后笑笑妈立刻就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眼泪下来了,嘴唇颤抖道:“大师,你可要救救我闺女啊呜呜唔唔。”

可能是怕哭声惊醒了笑笑,笑笑妈把自己嘴巴给捂上了,跑到了厕所去把门给带上了。

我示意王耀先两兄弟先坐下,这才说:“大嫂的精神状态太差,不能再受刺激了,有些事我还是跟你们两兄弟谈比较好。”

王耀光点头如捣蒜,说:“大师说的是,你是第一个顾虑到我老婆情绪的,谢谢了,这下我放心了,耀先找了个靠谱的法师。”

王耀先急道:“罗师傅,你说我侄女是被鬼缠上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问:“笑笑的学校是不是有一栋爬满植物的教学楼?”

大哥王耀光茫然的摇头说:“哪有的事,我去过女儿学校几次了,根本没有这样的教学楼啊。”

王耀先诧异道:“罗师傅,你问这个干什么?跟我侄女被鬼缠上有关系吗?”

我没办法解释感应到的东西,只好说:“不要多问,尽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王耀先只好闭嘴了,大哥王耀光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没准你说的是没翻新前的教学楼,我女儿就读的这所学校好像历史不短了,听说以前是什么职业技术学院,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成天忙着挣钱养家,哪有功夫去了解学校,都是我老婆在管女儿,我女儿很听话,几乎不用操心。”

我点头道:“这鬼的怨念很强,刚才我感应了下,她很抗拒,考虑到你女儿的身体状况,我不能强行驱除,否则对你女儿的伤害很大,所以要从别的途径去了解,我怀疑问题出在学校里。”

王耀光猛拍大腿,懊恼道:“我就说问题出在学校里面吧,现在好了,他们把关系撇的一清二楚了,唉。”

我说:“王大哥,就算问题出在学校,这种事也没法说的清。”

王耀先问:“那罗师傅你的意思是?”

我正色道:“既然问题出在学校,那我明天暗中去学校了解下情况。”

王耀光说:“育才高中是封闭式的,无法走读,法师你就这么进去怕是不好了解啊。”

这还确实有点为难,王耀先想到了什么说:“明天周末了,我儿子正好明天放假,虽然才上初二,但块头跟我一样挺壮实的,说他是高中生也没人看的出来,罗师傅,明天你就带我儿子一起过去,让他给你打个掩护,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来咨询转学的情况,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我点头说:“也好。”

离开王耀光家后我跟王耀先在附近的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把儿子接过来了,他儿子王勇确实长的很高大,要是不说还真以为是高中生了。

我们来到了育才高中,在我们进去之前王耀先担心道:“罗师傅,麻烦你照顾大勇,我这都是瞒着他妈说带去培训班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解释不过去了。”

我笑道:“放心,我只是来看看,你儿子不会有什么危险。”

王耀先这才放心的去他大哥家等我们回来了。

封闭式的学校管理十分严格,值班室还有门卫值班,我们进去的时候还费了点唇舌,幸好王勇还背着书包,这才得到了信任。

进去后王勇说:“叔,我还在念初二,为什么要来我姐的高中学校,还骗人说我要念高中啊?”

童言无忌,我只好解释道:“我们没骗人,你爸望子成龙,先托我带你来感受下这所学校的气氛,等你毕业了可能要来这里上学,等下不管遇到老师还是学生都不要多嘴知道了吗,跟着我就行,等感受完学校的气氛叔带你去吃肯德基。”

王勇非常高兴,当即就半句话也不说,跟在我身边四下观望着了。

我来到操场四下环顾,虽然校园里的建筑物跟感应到的两样,教学楼白墙瓷砖非常新,但整个校园的格局几乎一模一样,就连升旗台的位置都一样,看样子王耀光说的没错,我感应到的确实是翻新前的教学楼,也就是说幻境里的阴灵是那个时期的。

这时候我注意到操场角落里有宣传栏,我过去看了看,上面贴着学生们的获奖作文以及参加市里比赛获奖的报纸,突然我注意到了贴在角落里的一张旧报纸,报纸微微泛黄,但上面的内容清晰可见,报纸整版都在介绍育才高中在省教育部的支持下落成的新闻,还刊登了旧教学楼和新教学楼的对比照片,旧教学楼跟我感应到幻境一模一样,这下没跑了!

我正看着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请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上课期间在操场上瞎晃什么?”

我转身一看,身后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着像是老师。

我解释说是带孩子来咨询转校事宜的,女老师打量了王勇一眼,指着教学楼说:“这个你去二楼副校长办公室咨询马校长。”

我赶紧道谢带着王勇过去,我们进了教学楼,这时候下课铃声响了,学生们涌出教室嬉闹,给了我们很好的掩护,我问王勇他堂姐是哪个班级的,王勇说是高三二班的,我让王勇自己到处看看,就朝着高三二班过去,无意中在走廊上听到了几个女生的聊天,引起了我的高度注意。

第782章 镜仙游戏

当我从走廊过去,无意中注意到几个女生围在一起闲聊提到了笑笑的名字,于是我假装打电话站在边上听,其实我是开了手机视频录下她们,以便到时候可以具体分析,女生们聊的很起劲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女生甲说:“笑笑都好多天不来上课了,听说在家里复习准备高考呢。”

女生乙说:“没有吧,我听说不是这么回事啊,前段时间笑笑爸妈来学校找老师了,那天刚好我值日打扫走廊,打扫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于是放慢了动作听了几句,我听笑笑爸妈说笑笑好像得精神病了,人都傻了,笑笑爸妈怀疑是在学校受了刺激,所以来讨说法。”

女生丙愣了下,脸色有些怪异,她小声说:“你们说会不会跟我们那天在宿舍里玩游戏有关啊?”

女生丁横了女生丙一眼说:“你别胡说八道,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把笑笑害成这样了,那天玩游戏我们几个都在,为什么我们都没事只有笑笑有事?根本不关游戏的事,是笑笑自己的问题,你别瞎说!”

女生甲这时候发现了我的存在,赶紧用眼神示意其他女生,几个女生立即散去了。

“游戏?”我嘀咕了句,看向了脸色怪异的女生丙,这女生似乎心里憋着许多话,如果能跟她聊聊,兴许会有收获,下课时间这么短没法接触,这学校又不走读,放学后也会留在学校,由相关的老师负责,我又不能长时间留在学校,还真有点不好办。

我叫回王勇先出了学校,在学校边上的一家奶茶店坐着想办法,王勇喝着奶茶说:“叔,不是带我去吃肯德基吗,怎么在这喝奶茶?”

我随口说:“叔还有点事没做完,等下在去吧。”

王勇只好悻悻的低头喝奶茶了。

我想了想就走到柜台那找店老板攀谈,他在这里开店想必对学校的作息很了解,于是我跟他打听,我问:“对了老板,你的奶茶店开在这学校附近有生意吗?这可是封闭式学校啊,学生都出不来。”

老板看了我一眼说:“谁说没生意,生意好着咧,这年头的孩子大多是独生女,在家都娇生惯养惯了,谁吃得了学校部队管理似的苦?有些孩子特别挑食,吃不惯学校食堂的饭菜,孩子瘦了家长都有意见,学校没辙就跟家长们达成了协议,每天下午放学校门都会打开一个小时,家长们可以进去送饭,学生们也能出来一个小时吃喜欢的东西。”

我打趣道:“嚯,这不跟探监一样了嘛。”

老板笑说:“不这样我店开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不就是挣这一个小时的钱吗?唉,小本买卖不容易啊。”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倒是可以利用,只是不知道那个女生丙是自己出来吃还是家里人送饭,要是家里人送饭的话就不好接触了,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拿出手机找出刚才偷拍的视频,指着女生丙跟王勇说:“大勇,这女同学是你姐的好朋友,我想找她问点事,等下校门开了后你能不能进去帮叔盯着她,看看她有没有家长来送饭,如果有你就先回来,如果没有你就说你姐来了,把她带到奶茶店里来,可以吗?”

王勇挠挠头说:“叔,我姐根本没来,这不是撒谎骗人吗?我爸说不能撒谎骗人的。”

王耀先的家教还不错,孩子还知道不能撒谎,我知道让孩子撒谎不好,但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么办了,我故意板着脸说:“那你还想不想吃肯德基?”

王勇点点头说:“想。”

我缓和了语气说:“你姐病了你知道吧?医生都查不出来什么病,你姐的好朋友没准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这是在帮你姐啊,这也是在助人为乐啊,老师教过你要助人为乐的吧?”

王勇说:“你不许骗我,要是我把我姐的好朋友带来了,你就要带我吃肯德基。”

我斩钉截铁的同意后王勇才答应了。

我长吁了口气,跟孩子打交道可真不容易,要不是有这顿肯德基的诱惑,恐怕我还说服不了王勇。

校园门口慢慢聚集了来送饭的家长,等校园里响起了下课铃声,校门打开后家长们陆续开始进入校园,王勇跟着人群也进去了,但愿那个女生没有家长来送饭吧。

我在奶茶店里焦急的等着,大概十来分钟后王勇出现在了门口,大叫:“叔,我的肯德基!”

我朝王勇身后看了一眼,那女生真的来了!

女生进来后四下打量了下,没有看到笑笑后问王勇:“你不是说笑笑来了吗?”

王勇不敢说话,坐在那捧着奶茶低着头,我主动站起示意女生坐到这边来,说:“同学,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笑笑的叔叔,进学校不太方便,是我让他叫你出来的,我有些关于笑笑的事想问问你。”

女生有些顾虑不愿坐下来,我语气沉重道:“笑笑得病了你知道吧?”

女生的脸色变了下,咬着嘴唇,发出细如蚊吟的声音说:“不清楚。”

我想了想说:“你别害怕,我不是来追究责任的,只想知道事实,只有这样笑笑才能恢复健康重返校园,你跟笑笑是好朋友,也希望她尽快回学校吧?”

女生点了点头,慢慢放下戒心在对面坐下了。

我问她叫什么,又问她跟笑笑的关系,还给她点了一份炸鸡排和奶茶,不过她拒绝了,我也不勉强,赶紧把想问的问了。

女孩叫小敏,小敏把在笑笑身上发生了什么都告诉了我。

小敏说她跟笑笑关系很要好,是住一个宿舍上下铺的好姐妹,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从哪流传来了一个恐怖的游戏,这游戏叫镜仙。

传闻只要在午夜十二点,在镜子前点上一根白蜡烛,对着镜子削苹果,同时在心里虔诚的祈祷镜仙出现,镜仙就会在镜子里现身,然后就可以问镜仙关于自己未来的问题了,不过对着镜子削苹果的时候苹果皮不能断了,否则镜仙不会现身甚至有可能被镜仙上身!

第783章 执念招阴

我忍不住感慨:“你们什么游戏不好玩,偏偏玩这种恐怖游戏,以前流行碟仙、笔仙,现在又流行镜仙,这都谁发明的乱七八糟的游戏?”

小敏茫然的摇摇头。

我苦笑道:“不过也正常,闷在学校确实太无聊了,不找点新鲜玩意人会闷坏的,以前我在学校也玩过类似的游戏,不过那个时候流行笔仙。”

“叔,你也玩过招魂游戏?”小敏好奇道。

我才二十多岁,比小敏也大不了几岁,这一声“叔”让我尴了个尬,我笑道:“谁没年轻过啊。”

听我这么说小敏放松了下来,说:“是啊,而且我们又高三了,课程早就上完了,每天上课就是复习,再不然就是做试卷习题,在学校没法出去,老师又不让用手机,都快闷死了,镜仙游戏也是校外传进来的,不管男生女生都在玩呢,不知道为什么偏偏笑笑出了问题。”

小敏说起了那晚的情况,那晚午夜十二点左右,五六个女生聚在宿舍里玩镜仙,大家围在浴室的镜子前点起白蜡烛,又挨个削苹果,但把苹果皮完整削下来的只有笑笑,其他人不是不小心削断了就是害怕不敢往下削了。

我追问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小敏摇头说:“笑笑削好苹果后大家紧张的不行,全都退到了边上去,笑笑面无表情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镜仙啊镜仙,请问我未来的老公长什么样,会跟宋仲基一样帅吗?’,她问完后就等着镜仙的回答了,如果镜仙真的听到了就会通过在镜子上凝结水雾的方式回答问题,我们都不敢吱声了,盯着镜子,这时候白蜡烛的火苗突然摇曳了起来,好像刮起了风,但我们在宿舍的独立浴室里,根本没有风吹进来,大家顿时吓坏了,全都缩到角落里抱在了一起,这时候我忽然发现镜子里的笑笑在笑,而她本人并没有笑,吓的我尖叫着跑出了浴室,其他人见也都跟着跑了出来,我问她们有没有看到镜子里的笑笑在笑,她们说没有,只是听到我叫也跟着我一窝蜂跑了出来,我心想是不是自己太害怕看错了。”

小敏想起那晚的事心有余悸,忍不住端起奶茶喝了一口。

我问:“然后呢?”

小敏说:“然后笑笑出来了,我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了她,笑笑骂我有毛病,她根本没笑,说我胆子小自己吓自己这才产生了错觉,她还抱怨这游戏是假的,根本就招不来镜仙,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笑笑就不对劲了,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忽冷忽热,还呕吐,不过下午的时候她又好了,但到了晚上她就出问题了,穿了一条红色连衣裙跑到操场中央站着,一动不动,把打着手电巡逻经过的门卫都给吓一跳,无论门卫问她什么她都不回答,门卫只好把值夜老师给叫来了,然后发现笑笑根本就不会说话了,人也呆呆傻傻的,两眼空洞无神,在后来校方就通知了笑笑爸妈。”

笑笑的情况让我想起了幻境里感应的情况,幻境里的那个女灵也是穿着红色连衣裙,悄无声息的站在操场中央一动不动!

我说:“前一天晚上你们刚玩过镜仙,你又看到了镜子里的笑笑跟镜子外的笑笑露着不同表情,结果第二天笑笑就变成这样,所以你怀疑是被镜仙缠上了,觉得自己没告诉大人,心里一直内疚对吗?”

小敏默默的点点头,说:“叔,有个情况我要跟你说下,我小时候得过大病,差点死了,村里的神婆说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体质跟别的人不同,有时候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觉得那晚之所以只有我能看到笑笑的不同表情,就是因为这个,叔,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我愣了下,没想到小敏跟我一样,也属于体质很阴的那类人,不过小敏的体质显然没我这么阴,她只能看到一些被鬼上身后的表象,根本就看不到鬼。

我不可能回答真实的答案,小敏才十几岁,如果这么回答会让她留下心理阴影,于是我故作轻松道:“当然没可能了,这都是神婆扯淡骗你的,我也得过大病啊,人家道士也说我体质阴,但我什么也看不到啊,小敏,你同学说的没错,这纯粹是你自己胆子小产生了心理暗示,说白了就是错觉,你别吓自己了。”

小敏吁了口气说:“那就好,我还以为叔,那你说笑笑是不是因为玩镜仙出事了啊?”

我摆摆手说:“这些都是唬人的迷信玩意,根本没有科学依据,警察后来调查不是说是家族遗传精神病嘛,你别多心了,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小敏拍着心口放心了下来,尴尬的笑道:“我还以为是我连累了笑笑出事,后来还偷偷买了面镜子把浴室里的镜子给换下来打碎了。”

我哈哈笑说:“厉害,这么一来什么镜仙都出不来了。”

我的玩笑把小敏也逗乐了,没想到这次过来收获这么大,不仅查到了重要线索,还把一个女生的心病给治了。

我说:“没事了,你回去吧,好好上学,以后别玩这些乱七八糟的游戏了。”

小敏懂事的点点头,起身向我鞠躬后才回去了。

我带王勇去吃肯德基,王勇这小子是真能吃,难怪这么壮实了,我点的全家桶他抱着一个人都能吃完,我坐在那根本无心吃东西,在回忆小敏说的事,按照我的理解,我觉得根本就没有镜仙,所谓的镜仙根本就是一个阴灵!

午夜十二点本来就是阴气最重的时辰,百鬼夜行都会在这个时间点,镜子又是一种阴阳混沌的器物,民间还有镜子是法器的说法,很容易招阴,其他人削断苹果皮、害怕而放弃,都是意志不坚定的表现,而笑笑却很好的完成了,说明她比其他女生意志坚定,更想知道自己未来老公长的帅不帅,这说白了就是一种执念,笑笑想招镜仙的执念是一种阴能量,如果遇上阴气场,确实容易产生共鸣,这也是那阴灵为什么会缠上笑笑的原因!

第784章 操场藏尸

小敏刚才说笑笑玩镜仙后的第二天的症状,无一不在说明笑笑就是被阴灵缠上了!

早上身体不舒服,忽冷忽热还呕吐,这是阴灵在适应笑笑身体的表现,就像我中降头被鬼妻娜娜缠身的初期是发烧的道理一样;到了下午又好了,那是因为下午是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间段,阴灵惧怕阳气当然就躲起来了;晚上阴气重,阴灵自然愿意出来活动,所以导致笑笑出事站在操场上一动不动了。

想到这里我问旁边在吃炸鸡翅吃的满嘴油的王勇:“大勇,宋仲基是谁啊?”

王勇含糊不清的说:“叔,你也太奥特了吧,宋仲基是谁都不知道,韩剧明星啊,女生们都喜欢啊,长的很帅。”

我笑了笑不作声了,突然我想起了什么,王耀先在动车上的时候说过笑笑那晚说胡话的症状:下面好苦想上来透气!

现在想来所谓的下面并不是指阴间了,而是指地下!

在育才高中的校园地下埋着尸体,而尸体很可能就在操场上,在幻境女灵站过的地方和笑笑站过的地方,两个地方是同一个地方!

我带着王勇去了王耀光的住处,然后把我调查的情况跟两兄弟说了下,王耀光愣道:“法师,你能肯定我女儿是**场上埋的尸体鬼魂缠上了吗?”

我说:“虽然无法百分之百确认,但**不离十了。”

王耀先问:“罗师傅,你就直说怎么办才能治好我侄女的邪病吧。”

我说:“把尸体挖出来诵经超度,才能化解王依依身上的怨灵。”

王耀先眉头不展道:“这事有点难办啊,操场上无遮无拦,挖尸的动静肯定会惊动校方人员,根本没法瞒过他们,而且操场上埋着尸体,说明这是人为的,搞不好是杀人命案,警方要是查到我们,就算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因为只有凶手才知道埋尸地点。”

王耀先说的没错,想要把尸体挖出来面临着重重困难,我们不能做杀鸡取卵的事,别到时候笑笑没救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可不这么做笑笑体内的怨灵无法化解,进退两难,让我愁上心头。

王耀光说:“我觉得咱们该跟警方沟通,由警方去挖尸破案抓凶手,然后我们在借用尸体化解我女儿身上的怨灵。”

王耀先皱眉道:“大哥你糊涂啊,我们怎么跟警方沟通?难道跟警察说是罗师傅用法力查到操场上有尸体?警察能信吗?搞不好还把我们当凶手给抓起来了。”

王耀光叹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啊,你侄女的情况不能拖了啊。”

我想了想说:“王哥你也别急,其实还有个折中的办法,我们可以不用露面,暗中通报警方说操场上有尸体,警方应该会求证消息的真实性,那就一定会去挖尸体,到时候挖到了尸体,以警方的高科技手段肯定能分析出死者身份,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后这案子就有了重大突破口,我相信以警方的能力肯定能抓到凶手,到时候整件事就都清楚了,按照程序破案后尸体会交由死者家属处理,我们在想办法接触死者家属,找死者家属要尸体会比警方容易的多,就算死者家属不合作,我们也可以偷摸的进行,毕竟死者家属只是普通人,戒备心没那么高,会容易许多。”

王耀光激动道:“这还真是个好办法,虽然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但我相信依依一定能撑住!”

王耀先也高兴道:“罗师傅,没想到你还有侦探头脑啊,厉害。”

我笑说:“其实我的业务范围很广,跟武汉的刑警队也在合作,帮他们破案。”

王耀先站起向我深深鞠了一躬,我赶紧扶了他一把:“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耀先感慨道:“这是人不可貌相,起先我还以为罗师傅这么年轻,没什么本事,还怀疑你,现在看来我真是得了大便宜了,请到了一个很厉害的法师啊,能跟刑警队合作赚警察的钱,说明你的能力都得到了官方的认可,我竟然还傻的去怀疑罗师傅。”

王耀光握着我的手说:“大师,我女儿能不能脱离危险就靠大师你了。”

我认真的点点头,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不少。

王耀先想了想将我拉到了角落里说话,他说:“罗师傅,你都还没跟我谈驱邪的价钱就帮我们做了这么多事,咱们还是先谈好价钱,这样我心里踏实点。”

我想了想说:“王哥,我们干这行的赚的都是辛苦钱,做的都是冒风险的事,既然你提到价格了那我就直说了,按照我们的标准驱邪起码三万起步,这活确实有点复杂,我会多收一万块,你觉得怎么样?”

王耀先若有所思点了下头,豪爽道:“四万不太好听,只要罗师傅你能顺利让我侄女脱离危险,我在给你加一万,五万块!”

没想到王耀先这么大方,让我颇为感触,人心肉做,只要以诚相待没有哪个人会不讲理,这就是我罗辉办事的原则,也是我跟吴添最大的区别,我相信这个钱王耀先会掏的心甘情愿,双方皆大欢喜不说,还帮警方破案帮了死者家属,一举多得,如果按照吴添的做法,人家兴许心里会不舒服,也无法帮到更多人。

虽然我们的做事方式不一样,但我也理解吴添的原则,我们的做事方式没有谁对谁错,他的离开让我觉得很惋惜。

我们说办就办,我让王耀光给我找来了一张白纸和一把尺子,我在白纸上画下了育才高中的平面图,然后闭眼回忆了下,确定了比例后用尺量出那女灵站的大概方位后在上面画了个红色的大叉叉,标注上“埋尸处”,在配上三个惊叹号,案件线索就制作好了。

王耀光说:“通风报信的东西做好了,但怎么交给警察呢?而且警察也未必知道这是什么案子吧?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没效果啊?”

第785章 刑警介入

我说:“我感应到的阴灵年纪不大,跟笑笑差不多,这么年轻就死了,尸体又下落不明,死者家属当年应该报过案,警方肯定调查过,不出意外这是个没破的悬案,警方会有备案,只要我们把东西交过去,一定会引起注意,我们先找到刑警队,找个办法把这张图交给警方就行了,至于用什么办法可以不暴露我们又能交给警方。”

我正说着突然注意到坐在房间角落里玩弹弓的王勇,灵机一动,过去说:“大勇,你玩弹弓厉害吗?能打多远?”

王勇得意道:“当然厉害了,我在班里可是第一名,我从小就玩弹弓了,以前在村里上小学的时候去山里打鸟,我可是神射手,五十米开外树上的小麻雀都能打中。”

王耀先回过神了,说:“大勇倒是没吹牛,小时候家里玩的东西不多,他姥爷给他了个弹弓当礼物,他从小就玩弹弓,我曾经还动过把他送进射击队的念头,搞不好将来还能为国争光拿个奥运奖牌什么的。”

我忍俊不禁。

我和王耀先带着王勇就出发了,路上我说:“王哥,你这儿子培养的不错,这次去学校调查多亏了他我才能查到这么多线索,现在又要用他玩弹弓的手法,帮不少忙了啊。”

王耀先只是微微一笑,表情有些凝重,心里估计有事,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有些不踏实,你看啊我们现在做这么多事,都是基于操场地下埋着尸体来的,万一没有尸体我们不是白费功夫,还耽误救我侄女的时间吗?罗师傅你别误会,我不是质疑你的判断力,只是觉得凶手的做法让我很难理解,你想啊,操场这地方无遮无拦很不合适藏尸,凶手怎么会缺心眼把尸体埋在操场上,要藏也是藏在更隐蔽的地方啊。”

王耀先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说:“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确实不会藏在操场,不过用反向思维的话就能理解了。”

王耀先好奇道:“啥是反向思维?”

我说:“通俗的理解就是反着想,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阴灵就是死在校园里,凶手情急之下只能选择在校园里藏尸,校园是什么地方?根本就没有很好的藏尸点,有句俗话很能反映反向思维,这话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选择操场并非不可能。”

王耀先点着头说:“照这么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这么说凶手可能就是校园里的人?是以前职业技术学校里的人?”

我说:“面对杀人处理尸体都能这么冷静,不像是学生能做得出来的,我怀疑是当年那个职业技术学校里的教职工!”

想到这里我拿出平面图,在上面又标注了一行字,提醒警方凶手有可能是当年职业技术学院的教职工,方便警方缩小排查范围。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在尸体藏在操场地下的基础上,否则我们这么做就是混淆警方视线了,罪名不小,但愿我的推测没有错吧!

我们聊着就到了刑警队大院门口,刑警队后门是条小路,行人不多,又有大树,我让王勇爬到树上去看看。

王勇爬上去后说能看到办公室,里面还有警察叔叔。

这就好办了,甭管他是什么办公室,总之是刑警队内部的警察发现我们提供的线索肯定会汇报。

王勇找来小石子,将平面图纸团包裹上,然后用弹弓将纸团弹射进了窗口,跟着迅速爬下树,我们赶紧躲到了院墙的墙根下,很快里头就传来了动静。

“小赵,你去后门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往刑警队里扔东西。”

我和王耀先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然后快速远离了刑警队。

我们在路口分道扬镳,王耀先说要把王勇送回去了,不然他媳妇准起疑心,我说我先去学校等着他。

我来到学校,还是在那家奶茶店里等着,警方收到我们提供的线索后肯定会进行研究判断,来肯定会来,至于多久会来就不好说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王耀先赶来跟我汇合了,我们一起在那等,一直等到了天黑都不见有警方过来,王耀先不免有些焦急,说:“罗师傅,你说警方会不会不重视,不管啊?”

我摇头说:“应该不至于,这可是命案,我不信警方不来求证下,到校园挖操场这事不小,影响很大,警方肯定会有诸多顾虑,耐心点吧。”

王耀先叹了口气,只好耐心的等着了。

我们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奶茶店都打烊了,学生们也开始上晚自习了,还不见警方来,我们俩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敢离开校门口,只好找了一家能看到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两桶方便面,简单对付着晚饭。

在吃晚饭的时候便利店里来了两个男人,虽然他们没穿警服,但我从他们的气质上看出了他们就是警察。

我提醒了下王耀先,王耀先点头说:“像是警察。”

两个便衣警察在便利店买了矿泉水和香烟,然后坐到了我们背后的椅子上闲聊。

一个年轻点的警察说:“秦队,你说我们会不会被人耍了?”

那个年纪稍大点的秦队说:“谁吃了豹子胆敢耍警察,而且还是耍刑警?”

年轻警察说:“这倒也是,那你说这个朝我们刑警队扔纸团线索的人会是谁,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因为只有凶手才知道埋尸点啊。”

听到这话我和王耀先内心是激动的,计划成功了!

我们埋头吃泡面,生怕被察觉到在偷听他们说话。

秦队沉声道:“我看不像。”

年轻警察说:“为什么?”

秦队说:“你进队才没多久,分析不出来也正常,我为什么这么说分析给你听,学着点,你想啊,如果是凶手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干?最大的可能就是出于内疚,按照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凶手内疚多半是会来投案自首的,何必这么麻烦扔纸团吸引我们的注意,还特地说明凶手可能是职业技术学院的教职工?然后还让我们调查去抓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第786章 挖出尸骸

年轻警察说:“有道理。”

秦队沉声道:“这人的身份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当年案子的知情者,他可能目睹了凶手埋尸,又或者受到凶手胁迫不敢吭声,不想过多的参与这案子,免得受到牵连,直到威胁消除了才站出来提供线索;要么就是跟失踪者有关,有可能是失踪者家属雇来调查真相的。”

这个秦队还确实是个老刑警了,分析的颇有道理,只是他不会想到我是通过另类的方法查到的。

年轻警察说:“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不大,凶手这么残暴,这人如果知情,凶手估计早把他也杀人灭口了,干嘛留着后患无穷,除非凶手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些,是失踪者家属雇来调查的,那这人也够有能耐的,当年刘金爱失踪案秦队你调查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却让这人给调查到线索了。”

原来那个女阴灵叫刘金爱。

秦队清了清嗓子,年轻警察连忙说:“秦队,我不是说你不行。”

秦队打断道:“行了,你也用不着恭维我,其实是谁查到的不重要,只要能查到线索那就是有能耐,这点我们要承认,我们不能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要在乎的是能不能破案,能不能找到失踪者给家属一个交待,给社会和人民以及我们自己一个交待。”

年轻警察正色道:“我明白了,对了,咱们什么时候进校园去求证纸条上的线索?”

秦队说:“这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才只带了你一个人过来,眼下学生们还在上晚自习,等他们下了晚自习回宿舍休息了,我在找校方负责人要求配合求证,总之要把对学生的影响降到最低,不能为了破案就不顾后果。”

我心说这个秦队还真是个好警察,懂得不给学生造成影响,案子交给这样的刑警队长我也放心了。

为了避免引起警方的注意,我们吃完泡面就离开了,我们绕到校园围墙的僻静处,见四下无人就互相帮衬翻了进去。

我们藏在一片小树林里朝操场和教学楼观望,这会已经下晚自习了,学生们正在陆续的回寝室,教学楼的灯光渐渐熄灭,校园变的万籁俱寂了。

等了没多一会我们就看到有四人打着手电朝操场上过来,除了秦队和那个年轻警察外,还有一个校领导模样的人和一个戴着红袖章的门卫,门卫还扛着锄头,夜深人静几人的说话声在操场上传过来,听的格外清晰。

秦队说:“感谢周副校长的理解和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

周副校长有些好奇,问:“秦队,配合警方办案、还学生一个纯粹的学习环境是我们的责任,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们是怎么疑心到操场的地下埋着尸体的?”

秦队正色道:“周副校长,你应该知道案情我没法向你泄露,劝你还是不要多问了,让值班老师们看好学生,不要让他们到操场来。”

周副校长吃了瘪,不敢再问了,只是说:“秦队说的是,我马上打电话通知值班老师,看好宿舍里的学生。”

秦队办事很雷厉风行,一边看着平面图一边在操场上以脚步丈量着地点,丈量好后马上就让年轻警察拿过锄头锄地。

时间在分分秒秒过去,秦队、年轻警察、门卫,三人轮流挖,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洞出来,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门卫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呼,从坑里狼狈的爬了上来,周副校长也被坑里的发现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年轻警察喘气道:“秦队!”

秦队眉头深锁,当即掏出手机打电话;“马上停下手中所有工作,重案二组所有人员都给我来育才高中,在育才高中操场的地下发现一副骸骨,让法医队尽快赶到现场!”

秦队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警笛呼啸就传了过来,很快大量的警方就赶到了现场,秦队考虑周全还让法医撑起了简易帐篷,隔绝了现场和操场。

我拍拍王耀先说:“没问题了。”

我们正打算翻院墙离开,谁知道发生了意外,王耀先不小心从院墙上摔了下来,发出了动静,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几道手电光束打了过来,秦队带着人顷刻间就站在了眼前,我们俩只好靠着墙大口喘气。

“你们是谁,为什么大晚上翻学校的院墙?把手举起来!”秦队把手插进上衣内兜,一副要掏枪的架势,王耀先吓的都说不了话了,赶紧把双手高举过头顶,事已至此没得选择了,我只好说:“我们不是贼,我们就是下午给刑警队扔纸团的知情人!”

年轻警察和秦队面面相觑,秦队放松了警惕,示意道:“把他们带到临时指挥部去。”

我们就这么被扭送进了学校的办公室,秦队把人都支出去了,单独跟我们谈话,事情没法隐瞒了,不管秦队信不信了,现在也只能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说出来了,否则我们就脱不了身了。

秦队听完后沉默了,拿着一根香烟发出冷笑:“你说是通过法力感应到鬼站在操场当中,这么巧那个出事的女孩也站在相同的地点,所以猜到操场这个地点有具尸体?”

我知道秦队很不屑我的说法,跟警察打交道真是头疼,我点头道:“秦队,不管你信不信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王耀先说:“警察同志,我可以作证罗师傅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我从武汉请来的高人,来调查这件事的啊,我可是王依依的叔叔,没必要骗你啊。”

“扯淡!”秦队拍桌一怒而起:“说的跟天方夜谭似的叫我怎么相信?!”

我慢慢站起道:“刘金爱的失踪案发生在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十五岁的小孩,都没踏足过西北,你完全可以去调查调查,我跟凶手没有半点干系,更不可能是凶手,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神奇的知道藏尸地点的?”

秦队被我质问的表情顿时愣住了,根本无力反驳。

第787章 见证奇迹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计划,虽然正面跟警方接触不是我想看到的,但也不是没好处,如果能成功说服秦队,那可以少走迂回路线,能节约不少时间。

想到这里我缓和了语气,说:“秦队,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但我恳请你看在一个即将参加高考、牵动全家人心、生命垂危的花季女孩份上,帮我一个小忙,让我接触下尸骸,化解女孩身上的邪灵,助她恢复健康,只要救回了她,我愿意留下直到操场尸骸命案破了,证明了我的清白在离开。”

王耀先拉着我感动道:“罗师傅。”

我示意他不要说话了,秦队点上烟来回的踱步,沉默许久才眉头不展道:“稍后我们会把骸骨带回队里化验,我给你制造个机会,让你单独接触尸骸,你把出事的女孩带过去。”

我和王耀先喜出望外激动不已,秦队说:“不过我必须在现场,保证尸骸不受到污染,影响取证。”

我点头说:“这个自然。”

秦队说:“为了一个花季女孩我愿意让你试一试,你给我记住了,不要做出过分举动影响案子的侦破,不管成功与否,机会只有一次,你们去一个把女孩带到队里去。”

王耀先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

我则留下来提供了自己的信息和背景,秦队说:“罗先生,虽然我答应了你,但并不表示我就相信你的鬼话,我只是考虑到你的要求不过分,又关乎到一个花季女孩的性命才答应你的。”

我说:“我明白,要秦队你相信这样的事确实不可能,我跟警方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我能理解,秦队,你尽管放心,我做的事不会影响你们破案,有可能还能帮你破案。”

秦队哼笑道:“指望你帮我破案不现实,要是指望像你这种迷信人士,那这个社会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对了,你刚才说跟警方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跟哪里的警方打过交道?”

我笑说:“我在武汉做生意,自然是跟武汉的警方了,我跟刑警队有过合作。”

秦队愣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问:“既然你说你跟武汉刑警队有过合作,那你认识武汉刑警队的丁毅吗?”

这下轮到我发愣了:“你认识刑警队的丁毅丁队?”

秦队说:“何止认识,我们是警校的老同学了。”

没想到秦队跟丁毅还是老同学,我激动的说:“那太好了,我跟丁队熟得很,你完全可以打电话向丁队求证我的事,我这里有他的电话,要不要我打过去。”

秦队打断道:“不用了,我有他号码,我自己来打,你不要给我插嘴。”

秦队当着我的面马上拨打了丁毅的电话,还按下了免提让我也听到。

丁毅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出来:“呦,老同学,今个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真是难得啊,多少年都不跟我联系了,幸好我还留着你的号码,怎么了有事吗?”

秦队似乎有些不高兴,沉声道:“丁毅,我不想跟你叙旧,也没这功夫,我在这边办案碰上了一个自称是驱邪法师的人,因为他涉案,所以我将他暂时控制了,但他说是你的故人,我这才给你打电话求证下。”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动静,好半天丁毅才问:“他是不是就在边上?”

秦队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丁毅马上就大发雷霆:“我说罗辉,你做你的驱邪生意,干嘛老是跟警察扯到一块去,事后还让我给你擦屁股,尽给我瞎捣乱,上次在山东烟台你也是这样,这次居然跑到西北去搞事情,你这是要坐遍全国各个地方的公安局班房吗?怎么,这是要体验每个地方班房的条件吗?”

我无奈道:“丁队,我也不想这样啊,只是驱邪的时候刚好牵涉进了案子,这才跟警察有了交集。”

丁毅气愤的打断:“行了,别叨叨叨了,找什么客观理由,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烦,老同学,这人我不认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不会给他做人品担保,就这样吧。”

丁毅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尴尬的不行,秦队反而扬起了嘴角,虽然丁毅嘴上说不帮我的忙,但他不仅叫出了我的名字,还在无意中说了我的事,证明了我跟他密切的关系。

秦队怪笑道:“没想到你跟老丁还挺熟啊?”

我苦笑说:“我没骗人吧。”

秦队对我的态度有了改观,表情缓和了不少,我知道这事有门了。

法医队负责人过来找丁毅汇报了情况,说尸骸已经全部清理完毕,已经带回了队里化验,秦队马上带着我坐上警车赶赴了队里。

王耀先已经把笑笑带过来了,笑笑的父母也跟着一起来了,秦队看了看昏睡不醒的笑笑,吁了口气,随后示意我背上笑笑,跟他一起去解剖室,笑笑父母也想跟来,但被秦队阻止了,我安慰他们别担心,我一定会把笑笑安然无恙的带出来,他们只好答应了。

我们来到了解剖室,只见解剖台上摆着发黑粘着泥土的尸骸,尸骸已经完全散架了,成了大量碎骨,几个法医正在仔细的将骸骨一块块拼回去。

秦队问我这样行不行,我说只要有头骨就行,秦队点点头,然后过去跟法医负责人打招呼,随后几个法医全都出去了。

秦队闭上眼睛感叹了句:“我一定是疯了,居然相信你的鬼话。”

我没吭声,秦队睁开眼睛说:“本来我想等法医化验完在让你碰尸骸,但我看这女孩身体状况很差,这才决定先让你操作,虽然我不信你这套东西,但希望能有奇迹吧,不管成功与否,今天的事都不能说出去,过来操作吧,注意分寸,不要破坏尸骸上可能遗留的证据。”

我将笑笑放在了一张担架床上,拖到解剖台边跟尸骸并排,深吸口气说:“秦队,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秦队双手叉在胸前,不屑的“切”了一声。

第788章 再入幻境

秦队双手叉在胸前,不屑的“切”了一声说:“还见证奇迹,你是刘谦吗?”

我并不搭茬,从包里取出浸泡过尸油的经线,一头绑在尸骸头骨上,另一头则绑在笑笑的手腕上,我则扯过中间的经线在手上绕了几圈,盘坐了下来。

秦队好奇不已又说:“怎么,还要学孙猴子的悬丝诊脉?”

我笑说:“差不多一个意思吧,只不过孙猴子诊的是脉,而我诊的是死者的怨气!”

秦队很不屑的失笑,我说:“秦队,希望你在帮我个小忙,在我施法的过程中除非我睁开眼睛,否则不要让人打扰我,包括你。”

秦队不耐烦道:“让你在队里搞这种迷信活动本来我就冒着违纪的风险了,你哪来那么多事真麻烦,你赶紧弄吧,我帮你看着就是了。”

我调整了呼吸闭上眼睛,开始诵起了经咒。

随着加持经咒,很快我就跟阴灵产生了感应,堕入了阴灵制造出的幻境空间,鬼妻娜娜再次出现在了我身后,我知道全都是因为鬼妻娜娜的力量,经咒的作用才这么大,能进入阴灵构建的幻境。

我看向了操场中间,刘金爱仍是背对着我站在那,只不过这次笑笑就站在她边上,刘金爱的长发飘起缠住了笑笑的脖子,笑笑低着头一动不动,身体左摇右摆。

鬼妻娜娜说:“阿赞罗,你的客户被这女灵控制了。”

我点头说:“嗯,我看到了。”

鬼妻娜娜说:“你客户的肉身还未死亡,只是灵体被控制,你不能激怒女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我明白了。”

我朝着刘金爱过去,鬼妻娜娜如影相随。

在离刘金爱五米处我停了下来,深吸口气道:“刘金爱,我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希望你不要在伤害笑笑了,把她放了吧。”

刘金爱半转头过来,发丝间露出了一只血眼,惊得我往后退了几步,刘金爱突然耸动双肩,抽泣道:“法师,谢谢你让我重见天日,你能在帮我一个忙吗?”

我皱眉道:“什么忙?”

刘金爱说:“你先答应我。”

我说:“你总要让我知道是什么忙我才能答应啊,不然你让我帮你为非作歹,难道我也答应你吗?”

刘金爱仰起头,看向了混沌的天际,说起了让我帮什么忙。

刘金爱是育才职业技术学院财会专业的学生,她长得很漂亮,被男生们奉为校花,追求者众多,但偏偏她从小缺失父爱,让她对成熟男性有着偏爱,情窦初开的她迷上了财务主任倪鑫,倪鑫三十五岁,长得也就一般般,但很喜欢体育运动,因此练就了健硕的身材,加上这个年龄的男人稳重成熟,这让倪鑫散发着吸引刘金爱的魅力,刘金爱说倪鑫让他感觉很有安全感。

刘金爱知道双方年龄差距很大,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主动向倪鑫表白,倪鑫一开始就断然拒绝了她,因为他已经有家室了,不想惹来麻烦,但刘金爱没有放弃,始终找各种方式示爱,甚至表示可以做他的地下情人,不要名分。

倪鑫不是什么圣人,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刘金爱这个小美女让他也确实动心,在刘金爱的纠缠下和示好下,倪鑫终于妥协了,暗中跟刘金爱来往,甚至越过了雷池。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来往了半年后,刘金爱对倪鑫越发的依赖,感情也表现的越来越明显,校园里渐渐有了两人的传闻,倪鑫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最让倪鑫感到烦恼的是刘金爱逐渐忘记了当初只做地下情人的诺言,不满足于见不得光了,想要一直和倪鑫在一起,还提出让倪鑫离婚跟自己结婚。

两人的感情渐渐生变,倪鑫想要干脆利索断了这段感情,刘金爱的爱也变了味,产生了越得不到越想得到的执念,两人关系恶化的非常快。

倪鑫无法离开这份工作,刘金爱也不可能转学,两人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想斩断谈何容易,受不了纠缠的倪鑫动了杀人念头,于是他趁国庆放假校园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将刘金爱约到了校园里,给她一个答案。

刘金爱还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倪鑫给她买的那套红色连衣裙来赴约。

两人在办公室里见面了,倪鑫假意妥协让刘金爱放松警惕,然后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茶水里下了毒,倪鑫很清楚杀人会有什么后果,万一被查到那他的人生和家庭就全毁了,可不杀刘金爱在这么纠缠下去不是个办法,正是因为这种矛盾心理让倪鑫表现的格外紧张,说话的语气和动作跟平时不太一样,犹如惊弓之鸟。

刘金爱虽然年纪不大,可比同龄人却成熟不少,加上她跟倪鑫交往了半年之久,对倪鑫的性格很了解,很快就从倪鑫的眼神中看出了问题,她意识到倪鑫在骗她后很愤怒,打翻茶杯,用茶杯的陶瓷碎片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逼她跟老婆离婚。

倪鑫痛苦不已跪在地上求刘金爱放过自己,刘金爱不依不饶。

此时的刘金爱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已经摸进了办公室,悄然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把裁纸刀,等刘金爱意识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裁纸刀已经捅经历她的腰间,对方根本不给刘金爱反应的机会,拔出裁纸刀再次捅进去,一连捅了好多刀,直到刘金爱倒在地上,血流如注才收了手。

这一幕把倪鑫都给惊呆了,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正是他的妻子徐美芳。

其实徐美芳早就察觉到丈夫出轨了,只是没有证据,没法找倪鑫对质,一直默默忍受着,心里很压抑,她早就对这个出轨对象恨之入骨了,最近倪鑫的情绪低落,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引起了徐美芳的注意。

这天倪鑫说要出门跟朋友喝酒,于是徐美芳跟踪了他,巧合的撞上了这一幕,里面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到了。

第789章 拨云见日

徐美芳发现是刘金爱在纠缠丈夫倪鑫,心中怒火渐渐平息,她很爱倪鑫,知道眼前的局面只有杀了刘金爱才行了,为了帮丈夫倪鑫摆脱纠缠重新回到家庭,她不惜替丈夫出手解决了这个麻烦。

刘金爱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盯着天花板,倪鑫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

徐美芳回过神说要赶紧把现场处理了,否则两个人的人生就完了,倪鑫完全乱了方寸不知所措,徐美芳却格外冷静,她说现在这个时间点校外还很热闹,两人又没有车,根本没法把尸体带到校外处理,而且还很容易被目击者目睹到,万一事发警方就会怀疑到夫妻俩身上了,眼下正值放假期间,校园内空无一人,连门卫都没有,又漆黑一片,就地处理是最好的办法,但校园内根本没有掩人耳目的藏尸点,徐美芳想了想提出了个大胆的办法,将尸体埋在诺大的操场上,她觉得越是想不到的地方越安全。

倪鑫早就吓的不知所措了,思维迟钝,只能任由妻子徐美芳做主。

两人把尸体抬到了操场上,挖坑把尸体埋了下去,然后把土填平,最后处理了办公室的血迹,这才回到了家中。

放完假开课后,刘金爱的家人报警说女儿失踪了,警方进入校园调查,倪鑫始终提心吊胆,但警察搜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唯独没有注意操场,警察甚至站在埋尸点上方谈案情,都没有想到脚下就是埋尸点,倪鑫暗暗佩服妻子徐美芳的机智,这才放心下来,没多久刘金爱失踪案就不了了之成了悬案。

时光荏苒,六年后倪鑫被调离了学校,职业技术学院也被教育部整合成了一所重点高中,整个校园都进行了翻修,但却没有翻修操场。

刘金爱就这样被人遗忘,在操场下埋了十来年不见天日,终日被人践踏,受尽屈辱,怨念丛生,直到我的到来她才得以重见天日。

刘金爱泣不成声,我也不住叹气,对她的遭遇很同情。

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不是你伤害笑笑的理由,她是无辜的,她跟当年的你一样年轻,你忍心这么做吗?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刘金爱哽咽道:“我也不想,只是那天她很巧合的把我招了上去,我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于是就想借她的身体去完成心愿,本来很快我就能占据她的意识,控制她了,但法师你出现了,我有些惧怕,所以想退而求其次,让法师帮我个忙。”

我皱眉道:“你该不是想让我去帮你把徐美芳和倪鑫给杀了吧?这个忙我可帮不了!”

刘金爱摇头说:“起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不这么想了,法师你能超度我我就已经满足了,我现在只剩下一个心愿了,就是想亲口听到倪鑫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松了口气说:“如果只是这样的心愿那我能满足你。”

话音刚落,刘金爱就无力的瘫坐到了地上,缠在笑笑脖子上的发丝也滑落了下来,鬼妻娜娜一下飞过去,将笑笑过拉了回来。

我沉声道:“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你耐心等着我帮你完成诉求,超度你早日投胎。”

说罢我便诵起了经咒,幻境里的一切都在崩塌陷入虚无的黑暗,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解剖室了。

秦队蹲在我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他的大脸让我吓一跳:“秦队,你干什么?”

秦队摸着下巴嘀咕:“我在听你嘴里念的什么玩意,咿咿吖吖的。”

我苦笑道:“我念的是巴利语,是古印度的。”

话没说完笑笑突然发出动静醒转了过来,只见她撑着坐起,秦队反应极快,马上起身拦在了尸骸面前,以免被笑笑看到,然后趁笑笑没彻底清醒过来前把她背了出去。

我长吁了口气撑着站起,腿脚软的就像喝醉了酒,看样子法力消耗很大。

我出了解剖室,发现走廊里,笑笑跟父母紧紧的抱在一起痛哭,王耀先站在边上默默催泪,喜极而泣,这一幕让秦队也颇有感触,走到我跟前来说:“没想到真的醒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还有点意思,不过还无法排除你跟刘金爱案子的牵连,所以你必须留在队里,直到案子查明为止。”

秦队说完就招呼起了法医,打算让他们继续尸检,我阻止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带上你的人去抓凶手吧,凶手是当年职业技术学院的财务主任倪鑫的妻子徐美芳,倪鑫是个从犯,整件事的经过是这样的。”

我将刘金爱、倪鑫和徐美芳三人因为感情纠葛,以及徐美芳如何杀人的经过说了遍。

秦队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解剖室说:“你该不是想说是那副骸骨告诉你的?”

我知道秦队无法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只能点了点头。

秦队咽了口唾沫不置可否,我说:“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以让法医继续尸检骸骨,慢慢找线索抓人,也可以跳过这些步骤直接去抓人,选择权在你们,我会按照约定继续留下等到破案,还我清白在离开。”

秦队皱眉道:“别说我不相信你,就算相信你也没法盲目的抓人,我们警方办案是讲究实质证据的,现在我们手上没有丝毫的证据证明你说的两个人是凶手,怎么抓人?”

我想了想说:“之前我就说过了我可以帮你破案,要你是愿意,我可以去找这两个人,上门套他们的话,你可以在我身上安装隐蔽的摄像机,录下影像和声音作为证据,只要他们承认你们就可以出现抓人了,当然了,他们要是不承认,这事跟警方不会有半点关系,我是个成年人了,出了事我能替自己负责!”

秦队很犹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好半天才靠近我,瞪着我说:“我在陪你疯一次!”

秦队通过内部系统查到了这两个人的相关信息,结果发现两人已经离婚了,徐美芳离开了本市在外地工作,而倪鑫仍在本市的一家教育机构担任财务主管!

第790章 痛苦的答案

既然只有倪鑫在本地,我们决定先跟他接触。

在刑警队呆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秦队让科技队的同僚在我身上安装了隐蔽摄像头后,我们就出发去找倪鑫了,我在单位里见到倪鑫,秦队跟他的队员在单位楼下的车里,通过我身上的摄像头监控着,并且通过通讯器跟我保持联系。

倪鑫坐在独立的办公室里工作,现今四十多岁的他看上去很憔悴,脸色蜡黄,头发花白,哪还有刘金爱说的成熟魅力,分明已经是个半老的中年人了,也许当年的事给了他沉重的心理负担,人一旦背负着压力生活,会老的很快。

倪鑫抬头问道:“请问你是?”

我感觉以倪鑫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需要在弯弯绕了,只要稍微施加下压力,他应该就会崩溃了,我心生一计,说:“倪老师,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我是当年育才职业技术学院的一名学生。”

倪鑫听到这个学校名顿时一愣。

我继续说:“十年前的国庆假期,因为车票紧张的缘故我没有回老家过节,逗留在了本地,学校关了我没地方去,加上身上又没有钱,但我总要有地方睡觉吧,于是我翻进校园偷摸呆在宿舍里。”

倪鑫听到我当年逗留在校园内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手上端的茶杯都在颤抖。

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对了倪老师,你知道刘金爱同学吗?”

当我提到刘金爱的时候,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倪鑫浑身发抖,端不住茶杯,“哐当”摔到了地上。

我故作吃惊:“倪老师,你怎么了?”

倪鑫哆嗦道:“同学,你到底是谁,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扬起坏笑说:“哦,没什么事,只是最近手头有点紧,知道老师在这里上班管财务,想找老师借点钱花花。”

塞在耳朵里的通讯器传出了秦队严厉的声音:“罗辉,说话注意分寸,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是要挟勒索!”

我懒得搭理秦队,如果不用这种办法倪鑫又怎么可能交待?再说了,要是心里没鬼他不至于这么害怕。

我摘掉了耳机,说:“倪老师,你借不借啊?”

倪鑫尴尬陪笑道:“同学,你好莫名其妙,我都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学生,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借你钱啊?”

我变了态度,表情凝重了起来:“那如果我说当年你在操场上做的事我都在宿舍楼里看到了,这个借钱理由够不够?”

倪鑫倒吸了口凉气,整个人顿时蔫了,靠在椅子上不住的喘气,呼吸紊乱,他哆嗦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心说都这时候了还要死撑,看样子非要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了,我站了起来,猛地拍了桌子,厉声道:“倪老师,你懂我在说什么何必明知故问?刘金爱为什么会失踪,难道要我细说吗?!”

倪鑫彻底崩溃了,露出哭态,抽泣道:“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是她苦苦纠缠我,我才出此下策,但我真的没有杀他,是我前妻,这一切都是我的前妻干的,是她冲动把人给杀了,我只是协助她把尸体弄到操场的坑里啊,我是被动的,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梦魇之中,每天都做恶梦。”

倪鑫的话没说完秦队就带着人冲进来了,倪鑫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此时的他反倒平静了下来,说了句:“忘不了,躲不掉,该来的始终要来。”

倪鑫被带回了刑警队,经过几个小时的审讯,他把什么都交待了,我和秦队通过审讯室的监控知道了一切,秦队吃惊不已的看着我,因为倪鑫交待的案情跟我说的丝毫不差,没有半点出入。

倪鑫还交待,自从发生这件事后他跟妻子徐美芳的关系一落千丈,他甚至有点害怕妻子了,觉得妻子是个狠角色,想要离婚,但两人的命运被刘金爱的事联系到了一起,离婚很困难,徐美芳当时也很反对。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协议离婚了,徐美芳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夫妻双方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了,但她觉得自己帮倪鑫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替他杀了人,需要得到回报,倪鑫最后把房产以及所有存款都给了徐美芳,净身出户,双方还约定把这件事永远藏在心里带进棺材,这婚才算离了。

离婚后倪鑫通过努力调离了职业技术学院,跟徐美芳也断了联系,只是听说徐美芳协同父母一起迁离了本地,去向不明直至今天。

事情总算真相大白了,秦队马上向上级汇报结果,发出了通缉令,全力缉拿徐美芳归案!

倪鑫戴着手铐脚镣从审讯室出来,被带往临时羁押室,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公正审判,在他经过解剖室的时候我找秦队商量了下,让倪鑫进解剖室看下刘金爱的尸骸,秦队犹豫了下答应了。

解剖室里,倪鑫看着刘金爱的尸骸泣不成声,我将手按在尸骸的头骨上默念了经咒,然后问倪鑫到底有没有爱过刘金爱,倪鑫收了声,茫然的看向角落,苦笑道:“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我是一个男人,有这么好的事当然不拒绝了,我只是哄她成为自己的玩具,玩腻了就抛开了,我只是纯粹的内疚害死了人。”

符螺示警,我的耳朵耳鸣,刘金爱痛苦的悲鸣传进我的耳朵,我真是替刘金爱惋惜,好好的花季女孩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殒命,实在不值得。

倪鑫恼怒道:“该交待的我都交待了,你们还带我看尸骨干什么,快抓我去坐牢,快判我死刑啊!”

秦队呵斥倪鑫不要藐视法纪。

我示意秦队在给我点时间,我要超度刘金爱,秦队不置可否,只是押着倪鑫出了解剖室,把解剖室单独留给了我,这算是答应我了。

我准备超度刘金爱了,刘金爱在听到倪鑫的话后绝望不已,彻底清醒,反倒平和了,在我的经咒超度下她的怨念也渐渐消散了。

第791章 化解恩怨

动车站旅客大厅,王耀先、王耀光两兄弟带着恢复如常的笑笑来送行。

王耀光非常高兴,说多亏了我笑笑才能赶上高考,他说钱没了可以在赚,经过这一次后让他体会到了健康平安才是最重要的,王耀先拉着我的手感慨说终于能睡上一个好觉了,笑笑则拿出了一条亲手编织的红绳配饰送给我,说可以保佑我平安,我欣然接受了这份礼物,并祝福笑笑顺利考上理想的大学。

看着带着喜悦心情离开的王家人,看着手上那条祝福红绳,我感觉这次来西北真是来值了。

在我要进站的时候突然发现秦队开车过来了,我从检票的队伍里站出来等了一会,跟秦队碰上头后我说:“秦队,徐美芳抓到了吗?”

秦队摇摇头,我诧异道:“那你还有时间来送我?”

秦队笑笑说:“别误会,我才没功夫来送你这神棍,我是有件东西要你帮我带给丁毅那小子。”

他拿出了一个水晶奖杯说:“这是当年警校的铁人三项比赛冠军奖杯,麻烦你帮我带给丁毅那小子,是时候放下了。”

本来我想问问这个奖杯有什么故事,但秦队没有给我机会发问,说还有事马上要走,不过在临走前他背对着我说了声谢谢,我知道他是在谢我帮他侦破了刘金爱的案子。

我回到武汉把奖杯送给了丁毅,丁毅看到这奖杯颇有感触,虽然他什么也没告诉我,但我知道这奖杯一定有着两人之间的故事,后来我才知道,两人在警校时期关系非常不好,在学业上是竞争对手,在感情上还是情敌,但两人心里实际上都挺佩服对方的能力,只不过嘴上不愿意承认,这个奖杯是当年他们共同代表警校参加铁人三项比赛得到的,是一个代表警校团队荣誉的奖杯,本来教练的安排是让冲刺能力更强的丁毅去冲,结果秦队因为不满只让丁毅出风头,不配合教练的安排,在比赛中擅自做主自己冲刺,虽然最后也得到了冠军,但两人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老同学老死不相往来。

从西北回来后方瑶告诉我她爸给我寄来了一份快递,快递里面有个透明小药罐,里面好像装的是血液,还有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则装着毛发和指甲,应该都是张广发的。

方中华确实很有能力,居然能搞到张广发这么私密的物品。

虽然得到了张广发的私人物品,对他下个降头非常容易,但经过考虑后我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我觉得下降头逼迫张广发就范,只会让他更加的恨我,这不是很好的化解矛盾的方式,相反更容易把矛盾激化。

张广发是个牌商,也有法师资源,我对他下降他肯定很快会察觉到中了降头,到时候找来解降师破解,我免不了又要跟人斗法,即便我下了死降将他直接弄死,但谁也无法保证他的孩子以后会不会来找我报仇,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不是上上策。

想到这里我计上心头,主动给张广发打去了电话。

接到我电话张广发很意外,说:“老弟,没想到你还会给我打电话,怎么,你是故意打来耀武扬威还是想告诉我你的小徒弟没死,要向我宣战?”

我不急也不恼,淡定道:“张老板,适可而止吧,你害的我朋友差点丧命,什么气都该出了,不要咄咄逼人没完没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张广发冷笑道:“你以为这就够了吗?那天在北京你让我下不来台,害的我名誉扫地不说,还让我失去了半壁江山,生意一落千丈,这个仇想就这么算了,门都没有!”

我反问:“那你想怎么样?”

张广发叫嚣道:“除非你死!”

我嘿嘿一笑:“谁先死还不一定,你要是听我的咱们就相安无事,我也不追究你对我朋友下降的事了,你要是得寸进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张老板,最近你有没有哪里被无意扎破出血,又或者剪了指甲乱丢?”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半天张广发才咬牙切齿说:“够阴险的,居然派人收集了我的东西,你这是要给我下降头?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没有防范,小心别害了自己,我身边的阿赞可比你厉害多了,想要对我下降你尽管试试!”

我沉声道:“你有防备,但你老婆孩子有防备吗?你有家庭我还是单身一个,一命换一家,值了!”

“你!”张广发怒道,我都能想象到手机那头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虽然用他老婆孩子威胁很不道德,我也不会去这么做,但张广发不会这么认为,肯定有顾虑,果然没一会他就平静了下来,不甘心的说:“好你个罗辉,这次算你赢了,但你给我记住了,我老婆孩子要是出丝毫闪失,被我发现是你干的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我重重的吁了口气,虽然张广发不依不饶,但我已经感觉他的选择了,相比仇恨和老婆孩子,他还是有理智的选择了后者,我们的冲突暂时得到了平息,相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动我和身边的朋友了。

我将材料收好,这些东西现在可是我的护身符,虽然警报暂时结束了,但不排除张广发还会报复我,但只要有这些东西在张广发就不敢报复了,希望时间一长他能忘却这段恩怨吧。

方瑶有些不解,问:“罗哥,你为什么不直接解除这个后患?”

我摇头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用这种和平的方式解决才是最理想的。”

方瑶点着头,眼里闪着佩服崇拜的眼神。

韩飞恢复了健康来店里帮忙,加上有了方瑶的协助,店铺维持的很好,我感觉是时候去探望下朱美娟了,否则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打点好店里的事务后,我买了票赶赴了朱美娟的老家青田,我没有告诉她我会来,打算给她个惊喜,直到来到了朱美娟老家村落的村口后我才给她打了电话。

第792章 残忍的现实

电话接通后始终无人接听,发微信也没有回复,焦急之下我只好进村打听,经过打听找到了朱家门户,但让我意外的是朱家已经人去楼空了。

我急的在朱家门口转来转去,这时候隔壁有个大妈出来了,我上前询问,大妈疑惑道:“你是美娟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叫罗辉啊?”

我诧异道:“大妈,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大妈说:“你来晚了啊,美娟一家半个月前就搬走了,房子也卖给了同村的大虎,不过美娟在走之前放了一样东西在我这里,她说也许会有一个叫罗辉的来找她,你等着,我进去把东西拿给你。”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老家祖屋是朱家的根,朱家不可能变卖祖公业,除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大妈很快就把东西取出来了,一看是个u盘,我向大妈道谢后赶紧去镇上找了家网吧,u盘里是段视频,朱美娟疲倦的靠在沙发上对着镜头录影。

朱美娟的气色看上去非常差,脸色惨白如纸,看着让人很心疼,她酝酿了下情绪,打开了话匣:“罗辉,本来我什么都不想留下,就这样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就好了,但你的脾气我很了解,如果不给你答案,你会不顾一切的找我,所以我还是留下了这段视频,好让你死心,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看到,或许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间了,从武汉回到老家后经过深入的医学检查,医生发现我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妇科不育症,而是得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恶性宫内膜卵巢癌,这种癌症早期很难发现,一旦发现就证明到中晚期了,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盆腹腔器官,别说是生儿育女了,就连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了,医生下了病危给我判了死刑,说我最多还有一个月时间,除非用美国最先进的医疗手段,才能勉强维持住生命,我不想拖累父母但父母很坚持,将祖屋变卖又凑了不少钱,陪我一起来了美国,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已经拖累父母了,不能在拖累你,将你的人生都毁了,虽然我很爱你,但我们还是分手吧,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视频戛然而止,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在熙熙攘攘的网吧内,我浑然不顾周遭的环境,捂脸痛哭。

美娟真傻,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我们说好要一起承担、一起面对一切的。

我像行尸走肉一般从网吧出来了,一个月的命,离我看到这段视频的时间刚好一个月了,如果按照这个时间推算,我甚至连见朱美娟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回到朱美娟的老家村落,打听发现朱美娟的父母并没有回老家,这说明他们还在美国,朱美娟可能还活着!

我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去见朱美娟!

回到武汉后我把店全权交给了方瑶和韩飞打理,在得知朱美娟的事后方瑶劝阻道:“罗哥,你别冲动,冲动是见不到美娟姐的,美国这么大你知道她在哪座城市哪家医院吗?美国不比国内,你人生地不熟又不会英语,比大海捞针还困难啊,而且美娟姐既然这么做,说明她不想你漂洋过海去找她,这是她的一片苦心啊。”

我坚定的说:“方瑶,你不要劝我了,我已经做决定了,管它是美国还是丑国,总之我一定要找到小美,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方瑶神色黯然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就算你要去美国也要先做好准备吧,贸贸然过去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我渐渐冷静了下来,方瑶说的没错,我确实太冲动了。

方瑶想了想说:“我在美国有同学,我先让她在那边帮忙打听一下,只要肯花钱我相信一定会有消息,如果确定了美娟姐在哪座城市的医院里,到时候你再过去也不迟啊。”

虽然我很心急见朱美娟,但方瑶说的没错,我说:“那好吧,不过尽量要快,我怕小美她等不了太久了。”

方瑶点头说:“我这就联系美国那边的同学让她打听下,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店里有我和韩飞就够了,你回家去休息吧。”

我默默地点点头。

回到家中后我瘫坐沙发上,望着空荡的房间,朱美娟的身影仿佛出现在了客厅里,她哼着小曲拖地,对着电视坐瑜伽,她的一笑一颦在我脑海里浮现,让我泪目。

门铃响了,我抹去眼泪,拖着疲惫身躯把门打开了,只见吴添和陈露就站在门口。

我情绪不是太好,两人坐下后吴添先是将一张红色的请帖放在了茶几上,跟着神情凝重道:“我刚刚去过店里找你,知道了美娟的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和陈露决定下个月结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我。”

我强颜欢笑:“恭喜你和陈露,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老吴你不要觉得有负担,你结婚跟这事并不冲突,我一定会抽出时间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我希望能带着小美一起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我想她知道你结婚一定会很高兴的。”

吴添的眼眶也湿润了,哽咽道:“放心罗辉,你要是真去美国了,店里的事我会帮忙照应,我和陈露结婚还要一个月,这些天我还有时间。”

我摇头说:“那倒不用了,我知道结婚有很多事要忙,恐怕一个月的准备期都不够,店里有方瑶和韩飞已经够了,你忙你的吧。”

陈露说:“罗辉,你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们的媒人,如果没有你我和吴添也不可能结缘走到一起了,所以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是同意吴添来店里帮忙的。”

我笑着说:“很感谢你们小两口的支持,不过真的不需要了,人手够了。”

吴添叹道:“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了,我和陈露还要回趟温州去给亲戚送喜糖、喜帖,马上就启程了,你保重,如果有小美的最新消息,希望你能通知我。”

吴添和陈露走后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第793章 漂洋过海来看你

两天后方瑶的美国同学传来了消息,说是查到了朱美娟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的一家医院里,这家医院是专门治疗女性妇科癌症的专科医院。

我立即启程前往美国的迈阿密,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到达了迈阿密,方瑶的同学丽莎已经在机场接我了,碰上头后她带我去了医院。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窗,我看到了面色憔悴的朱美娟躺在病床上,脸上还罩着氧气罩,眼泪顿时就控制不住决堤了。

我正打算推门进去见朱美娟,丽莎突然叫住了我,说:“罗先生,本来我不该管闲事,但你能否听我说几句?”

我停下了脚步,丽莎示意去外头找个地方坐着聊,我依依不舍的看了朱美娟一眼跟丽莎去了医院外头,找了个僻静处坐下。

丽莎含笑说:“请你不要怪方瑶把朱小姐和你的事告诉我”

我笑说:“没关系,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查到了美娟的下落呢,丽莎小姐,有话你不妨直说。”

丽莎挠挠头说:“恕我直言,作为女性我很理解朱小姐为什么这么做,正因为她很爱你,所以才会做的这么决绝,一来是不想拖累你,二来是不想让你看到她病入膏肓憔悴的不成人形的样子,她不想让你对她的印象定格在弥留状态的憔悴样子,她想把自己最美好的样子永远留在你的脑海中,这才是她不肯见你的真正原因。”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丽莎苦笑道:“女人是这世上最爱美的动物了,你可能很难相信朱女士仅仅是为了这么个简单理由就不见你,但事实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这可能是她最后的遗愿了,如果你这么进去见她,她会觉得把自己最丑的一面展示给你了,会让她很难过很遗憾,甚至是死不瞑目,不好意思罗先生,我在美国生活多年,说话可能跟西方人一样比较直接,你不要见怪。”

我摆摆手说:“没关系,我理解西方人的直接说话方式,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想见她一面,否则我过来还有什么意义?”

丽莎说:“不会的,同样有意义,我知道朱女士也想见你,但她应该不会让你见她,你可以不见她,但可以让她感觉到你就在她身边啊,如果你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话,我相信见不见面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种感觉。”

我眉头紧锁没有吭声,丽莎尴尬道:“sorry,可能我有点多管闲事了,但我只是说出了朱女士内心的真实想法,至于怎么选择决定权在你,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我也该走了,一会要回纽约了。”

我起身向丽莎鞠躬道谢,感谢她为我和朱美娟做的一切。

丽莎笑说:“你要谢就谢方瑶吧,我也不是白干的,是她报销了我找私家侦探的费用以及各种费用,我也赚了一笔钱,对了,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美国社会没什么人情味,朱女士父母带来的钱已经无法在支付她的医疗费用了,明天朱女士可能就会被赶出医院了,她的父母目前在一家餐厅里打工维持生计,住在离这两个街区的仓库房里,还有你一个外国人夜晚最好不要外出,美国城市夜晚不像国内那么安全,一入夜很混乱,有时候还宵禁,你自己留点意,这是他们工作的地址,给你。”

丽莎将朱美娟父母的工作地址写在了便签上递给我,我再次表达了谢意。

目送丽莎离开后我坐在那发呆,虽然我很想去见朱美娟,但丽莎说的也没错,这让我心里很矛盾。

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后我做出了决定,我选择了丽莎的建议,暂时不见朱美娟了,丽莎说的很对,真正的爱并不是一定要见面,我只要让朱美娟感觉到我一直在她身边,让她不觉得孤独、恐惧,让她感受到我的爱,这就足够了。

想明白后我按照丽莎写的地址去找人,但我看了便签才发现丽莎写的是英文,我顿时头大,幸好路上还有行人,我拿着纸条用简单的英文词汇交流,总算找到了地方。

这是一家华人开的中餐馆,里面的服务人员也都是华人,我进去打听了下,服务员告诉我朱美娟的父母就在后巷里洗盘子。

我来到后巷看到了朱美娟的父母,只见两人面容憔悴的站在洗碗池边上,旁边的盘子碗碟堆的都快比人都高了,看着真是让人心酸。

我过去鞠躬打了声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

两人疑惑的放下手中的盘子看着我。

我抬起了头,朱美娟的母亲似乎认识我,露出了吃惊表情,好半天才她想起来了,激动道:“对是你,就是你,小美给我发过她男朋友的照片,你是罗辉吧?”

我很意外,没想到朱美娟的母亲认识我。

朱美娟的父亲摇头说:“不能够吧老婆,小美男朋友应该不知道我们在这边啊,是不是认错了啊,这不是咱们国内啊,这是在美利坚,美国啊,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小美男朋友要是这么有情有义找到美国来了,那小美找到这样的那朋友也值了,你看看这小子,浑身都是纹身,估计就是个在美国的华人吧。”

朱美娟母亲激动道:“你瞎了啊,这分明就是小罗罗辉啊。”

我尴尬不已,笑说:“很抱歉叔叔阿姨,没想到我们的见面会是在异国他乡的美国,我的确是罗辉,小美不想让我知道,我花了点功夫才找到了这里来,小美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朱美娟父亲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说:“我刚才已经去医院看过小美了,不过她在睡觉我没敢打扰,而且我可能也不会见她了,小美或许并不想让我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朱美娟父亲默默的洗着盘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朱美娟母亲黯然神伤道:“这孩子还挺能揣摩人心,没错,小美确实跟我们说过,她不会见你了,我知道她是怕自己现在的状态被你看到,毁了在你心中的形象,有心了小罗。”

第794章 噩耗

朱美娟母亲黯然神伤道:“这孩子还挺能揣摩人心,没错,小美确实跟我们说过她不会见你了,她怕自己现在的状态被你看到,毁了在你心中的形象,谢谢你尊重她的感受,对不住了,大老远跑来却不能见小美,不过你能做到这样我们二老已经很满意了,小美已经快不行了,她希望你不要在眷恋她了。”

朱美娟父亲哽咽道:“老婆别说了,这么多盘子洗完都深夜了。”

老两口叹着气洗盘子不再搭理我了,我退到了旁边去给韩飞打电话,让他查查店里的公账还有多少钱,我要按照股份把年底分红先拿出来。

我正说着方瑶突然夺过了手机,说:“罗哥,最好不要动店里的钱,你用到钱跟我说就好了,你要觉得不好意思,。”

我说:“方瑶,你已经帮我不少忙了,这次不是小数目,只有我自己拿出来我才感觉为小美做了事。”

方瑶听我这么说只好同意了,半个多小时后我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入账二十三万的短信,我愣了下,没想到有这么多。

我拿出银行卡放在洗碗池上,说:“叔叔阿姨,我知道小美的治疗费已经不够了,这张卡里有些钱你们先拿去应付治疗费,解燃眉之急,要是不够我再想办法。”

老两口正要婉拒我截口道:“请你们不要拒绝,我很清楚现在小美的处境,你们拒绝这钱就是在拒绝小美活下去的希望。”

老两口眼泪婆娑的向我道谢。

我在美国呆了一个星期左右,每天我都会趁朱美娟睡着的时候去医院探望她,带着她最喜欢的黄玫瑰,插在床头的花瓶里。

虽然朱美娟母亲对她说是自己换的,但朱美娟或许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有一次还跑出来找人,我躲起来没让她找到,但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相爱不能相见很痛苦,但更痛苦的却是无能为力。

从美国回来后我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取道去了宜昌拜访杨汉平。

杨汉平对我的到来很意外,立即关店不做生意了,说上次我过来没请我吃饭,这次一定要补上。

吃饭的时候我心不在焉,杨汉平看出了问题,放下筷子问:“罗兄,你是不是有事找我?有话不妨直说,我杨汉平能帮上的一定帮。”

既然他先开口了,我也不瞒着他了,将朱美娟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杨汉平是个聪明人,马上就猜到我的意图了,说:“你女朋友即将离世,你想用种鬼术留住她?”

我认真的点点头。

杨汉平摇摇头说:“这个忙我不能帮你。”

我诧异道:“为什么?”

杨汉平说:“因为我拿你当朋友,所以不想把你给害了,种鬼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损人不利己,还会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卫红的事你忘了吗?罗兄,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别一时心急脑子发热做错了事啊,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啊。”

我稍稍冷静了些。

杨汉平说:“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我都是会咒法的法师,你应该很清楚,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这世上无论什么术法都无法对抗自然规律,但凡是能对抗自然规律的术法都是极为阴损,没有半点好处,癌症这种病只能靠医学,靠术法是不现实的,如果术法真的能治疗癌症,我相信黑衣阿赞早就成为香饽饽了。”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苦笑道:“术法可以掌握人的生死,却奈何不了癌细胞,我学了还有什么用,呵呵。”

杨汉平说:“别这么悲观,命数这东西我们都没办法对抗。”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杨汉平提到命数让我想起了陈道长,我起身匆匆告辞,留下惊愕的杨汉平。

我回到武汉去了长春观,陈道长已经回来了,我跪在陈道长面前把朱美娟的事告诉他,他哀声叹气的摇头说:“命数不可改,逆天改命虽然能办到,但就像骨牌一样,推到一张会影响到身边所有人,到时候全都乱套了,所以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难道你想为师出事?想朱美娟身边的人出事?徒弟,命这东西我们没得选择啊。”

我无力的靠在墙上,泪水模糊视线,呆滞道:“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陈道长目光如炬的靠近我说:“我看你是太多天没睡好觉,着急上火了,这么下去很容易做出错的决定,你今天就给我呆在长春观好好睡一觉!”

陈道长说着就用手掌在我脸上抚了一下,我顿觉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方瑶就趴在床榻边安睡,我起来的动静把方瑶给弄醒了,她赶紧扶我坐起说:“罗哥,你醒了啊。”

我纳闷道:“你怎么在这里?”

方瑶腼腆道:“是陈道长派人到店里来通知的,我就赶来了,陈道长说你来找他的时候发现你心火上攻,导致身体出现问题,如果不加以控制很容易出事,所以他就让你入睡,还给你扎了几针,泄去你的心火。”

我好奇道:“我睡了多久了?”

方瑶说:“三天三夜。”

我吃惊道:“啊,这么久,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方瑶怯懦的瞟向了角落里,小声说:“是陈道长不让,还说就算叫也叫不醒。”

我这才发现陈道长就闭着眼睛盘坐在角落里。

陈道长睁开眼睛说:“方瑶,你先出去吧。”

方瑶只好低着头走出去了。

厢房内就剩下我和陈道长了,陈道长掏出了我的手机,沉声道:“坏人就让我来做吧,在你睡觉的三天内我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是从美国那边打来了,打电话的人是朱美娟的母亲,她让我转告你,你给她的钱一分都没动,卡已经寄回到你店里了,因为在你回来后的第二天,朱美娟就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轰的我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踉跄了下站不稳,一下跪到了地上。

第795章 命数使然

我双手握拳砸着地,撕心裂肺的喊出了朱美娟的名字。

陈道长一声不发,任由我发泄,我放声痛哭直至泪水干了声音沙哑哭不出来了,陈道长这才沉声道:“从我第一次看到小美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告诉你。”

我呆呆的看向陈道长,发出沙哑的声音:“师父,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陈道长叹道:“不是我残忍,而是你们双方的命数使然,第一次见到小美的时候我就暗中替她算过了,她的命运原本很坎坷,但晚年还是不错的,如果在不遇见你的情况下她该有三段婚姻,第一段婚姻她会被迫介入有钱人的感情生活,成为一段婚姻的第三者,虽然能扶正,但她得不到真爱,最终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而结束;第二段婚姻刑克夫家,育有一子,守寡七年;第三段婚姻则是老夫少妻,育有一女,但夫家年老体弱,不到几年驾鹤西去了,此后小美没有再嫁,夫家遗留了大笔财产给她和孩子,她会带着两个孝顺的儿女一起度完余生,算是不错的结局。”

我不禁失笑:“你这是什么狗屁歪理,难道你是神仙能预知未来吗?小美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诋毁她的清白,什么婚姻的第三者、什么刑克夫家、什么老夫少妻,你少骗人了,小美绝不会做人家的第三者!不会,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也不会嫁给老头子,不会,绝不会!”

陈道长拧眉道:“小子,我知道你还沉浸在小美离世的痛苦中,所以不怪你说话无理目无尊长,你可以不尊重我,但必须尊重命数,我是从她的面相和生辰八字依书直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随你。”

我咬牙质问:“那你倒是说说小美为什么又会跟我在一起了?”

陈道长沉声道:“因为有人逆天动了小美的命数,扭转了她的命运,从她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今天。”

我问:“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陈道长说:“这不是能耐的问题,而是一种超出正常范围的力量,就像我刚才说的骨牌的连锁,如果你一定要问是什么力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是鬼神的力量,只有这种力量能改变命数,就好像你做的佛牌生计,无时无刻不在改变一个人的命数,只不过事后你没有去跟踪每一个顾客的情况,看不到罢了,好的改变也有坏的改变也有,全都说不准,也许一块阴牌可以让人疯狂,但未必是坏事,有可能让这人后来大彻大悟,反之正牌也不见得一定最后会有好结果,你要是还不相信我说的,你可以试着回忆下你跟小美的相遇,是不是很有问题?要是没有问题我把脑袋砍下来让你当凳子坐!”

我陷入了沉默,脑子里回忆起了初次跟朱美娟见面时的情景。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毛贵利的佛牌店里,当时我没怎么留意她,因为是儿时的同学了,长大后都变的不认识了,后来是她追进电梯,提醒我注意毛贵利的人品,我们才算是有了交集。

后来就是毛贵利知道了我的身份后,想找我合作做香港女明星安妮的生意,为了让我答应合作,他让朱美娟打扮的漂漂亮亮来作陪,之后我跟朱美娟的关系才更近了一步,再后来我们就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

想到这里我愣了下,忽然想起了毛贵利几次表达我撬走朱美娟的惋惜。

我回过神看向了陈道长手中的手机,陈道长似乎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将手机扔还给我,说:“你求证求证就明白了。”

我赶紧拨打了了毛贵利的电话,接通后我还按下了免提。

毛贵利笑嘻嘻的跟我打招呼:“哎呀老弟,不对,应该叫你罗盟主了啊,好久没联络了,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是有生意照顾还是。”

我打断道:“毛老板,我有件事想向你求证,希望你不要有丝毫隐瞒,认认真真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一定会找你麻烦!”

毛贵利吸了口气说:“我这是怎么你了,语气这么重?”

我直接问:“朱美娟在前几天离开了人世,你知道吗?”

毛贵利相当吃惊:“不会吧,她才多大啊,怎么死的?”

我耐着性子说:“癌症。”

毛贵利惋惜道:“唉,这么年轻就太可惜了,老弟,我知道你跟美娟感情很好,节哀,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你怎么现在才通知我啊,她在我店里工作过,我好歹也是她老板,这么大的事我该去送帛金,以示心意。”

我不想跟他废话了,说:“人已经死了,我希望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要骗我。”

毛贵利纳闷道:“到底什么问题啊,搞的这么严重。”

我沉声问:“你到底在小美身上做过什么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好久才传来了一声轻叹,传来了声音:“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说就说吧,记得那个时候你因为汤媛媛的事来找我麻烦,我看到你满身纹身以为你是个有本事的阿赞师傅,刚巧我接了女明星的生意急需一个会下降头的阿赞,你的出现让我动了心思,为了让你帮我做事,我让朱美娟接近你,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们以前是老同学,所以找了个机会在她身上弄了点情降油,增加魅力吸引你,好让你动心。”

“你!”我气的不行。

毛贵利忙说:“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事实证明这情降油确实管用,你很快就迷上了美娟,但你知道的情降油的效果很有限,本来我考虑生意做完的时候这情降油的效果也差不多消失了,美娟就回来店里了,谁知道情降油的效果消失后,你们两个居然真的擦出了爱的火花,我赔了夫人又折兵,觉得很惋惜,但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啊,只能任由你带着美娟离开了,跟你说实话,我一直对美娟很喜欢,只是碍于有家庭了,所以一直没敢动窝边草,还想着放在身边总有机会下手。”

紧急通知

家父身体不适,久咳导致肺部感染,还查出多发腔隙性脑梗塞,需住院治疗,今天陪着在医院跑了一天,回来都很晚了,实在写不动了,明天我也会在医院,如果回来的早我尽量更新吧,十分抱歉。

第796章 随心即可

我恨的牙根痒痒。

毛贵利接着说:“老弟,你别生气哈,是你让我说实话的,我是看美娟不在了,没好意思在隐瞒了,虽然我用情降油卑鄙了点,但最后你们在一起真的跟情降油没太大关系了,你该不会要找我麻烦吧?你们能走到一起,我这情降油好歹还起了媒人的作用,你可不能把美娟的死怪到我头上来啊。”

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毛贵利急了:“老弟?老弟啊,你别不说话啊,怪吓人的。”

我愤恨道:“安心当你的毛老板!”

我挂了电话,就算知道是毛贵利使朱美娟的命数发生了改变那又能怎么样?我没办法把毛他怎么样。

陈道长说:“这就是小美改变命数的原因,我多少对你们这行有些了解,情降油是以尸体练出来的油,说到底是利用正是鬼的力量,毛老板的特征很符合小美第一段婚姻的男主人,他窥觑小美的美色,想得到她,如果没你出现他很可能对小美做出不道德的事,也就应验了小美被迫做了感情第三者的事,虽然小美能成为正室,但毛老板并不是真爱她,这段婚姻会无疾而终。”

“师父,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下去了,没想到我跟朱美娟的姻缘是一段阴差阳错的孽缘,换句话说如果我没出现朱美娟就不会死了,她会过上陈道长说的那种生活直至善终,不至于像现在一样短命。

我不知道帮多少人请过正牌和阴牌了,他们的命运都会因为我的插手而发生些许改变,没想到这个行当会产生这样的后果。

我起身想要冲出去,陈道长叫住了我:“你要去哪?过度的悲伤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你接触到这行也是命数使然,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所要承受的痛苦自然比别人多,不然你凭什么能跟鬼神沟通而别人却不能?能力不是白赋予你的,坐过来。”

陈道长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了,我站在原地没动,心如死灰,陈道长说的没错,推开这扇门我还能去哪?

我坐到了陈道长边上去,陈道长示意我跟着他做,他念动了口诀,让我跟着口诀运气,在一阵呼吸吐纳之后,我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陈道长说:“这几天你哪也不要去,什么也不要想,就留在长春观每天跟着我练功。”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陈道长说:“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生老病死都是生命的自然过程,如果把出生看作是好事,那就应该一样把死亡也看作是好事,春去春来,花谢花开,不留一点痕迹,更不知去往何方,所以无常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任何人和事都无法永恒,如果大自然一成不变,花儿永不开放,鸟兽永远不死,那这个世界不是太没意思了吗?”

我问道:“师父,我干这行改变了许多人的命数,我是否该继续下去?”

陈道长说:“修行人的命数算不准,你该不该继续下去我无法回答你,每个人走的路自有定数,时也命也,不必过多纠缠,随心即可,随心即可啊。”

我似懂非懂。

陈道长也不再解释了,闭上了眼睛打坐。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跟着陈道长一起看道家经书,一起练功打坐,一起登山看日出,情绪得到了恢复,渐渐走出了朱美娟离世的痛苦。

陈道长的用心良苦让我走出了阴影接受了现实。

经过一个星期左右的调整,我主动提出离开了,陈道长没有在挽留了。

在长春观的这段时间里吴添来探望了我一次,他从方瑶那得知朱美娟的事了,觉得很痛心,毕竟我们几个在一起经历的太多东西,有了深厚的友谊,黄伟民也给我打来电话进行安慰,虽然他跟朱美娟的来往都是通过电话,都是因为生意,两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但黄伟民也很惋惜。

我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店里的事务被方瑶和韩飞打理的井井有条,我重燃了对生活的希望,陈道长说的没错随心即可,但我不会忘了跟朱美娟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我会把她永远记在心里。

虽然我已经从朱美娟过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但要一下子放下说真的我还办不到,留在家中和店里时不时会睹物思人,让我很痛苦,我决定去泰国走一趟了,这次过去有两个目的,一来是散散心,二来是想把我体内的鬼妻娜娜超度了。

我将店交给了方瑶和韩飞,然后就启程前往泰国了。

我没有通知黄伟民我去泰国了,因为我不想打扰他的生活,而且我去找黄伟民会见到李娇,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暧昧,朱美娟到死都不知道我曾背叛过她,这让我十分内疚,也许这是老天对的惩罚吧。

我来到泰国后去了趟阿赞峰的以前在曼谷的驻地,又去了趟芭提雅林场,缅怀师父阿赞峰和挚友阿赞鲁迪。

在芭提雅射击林场的驻地树屋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细节,让我又惊又喜,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跟阿赞峰在这里修法,树屋里堆满了阿赞峰的东西,然而这次过来我发现阿赞峰的东西全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些无用的杂物!

这个树屋非常隐蔽,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最重要的是被拿走的东西很有选择性,只有阿赞峰的东西,谁会拿这些东西?谁会这么了解阿赞峰?我想除了他本人外不会有别人了!

想起那晚在邮轮上阿赞峰掉进茫茫的大海,无法确认生死,在加上阿赞峰树屋里被拿走的东西,我激动的都颤抖了,阿赞峰可能没死,他还活着!

这消息对我来说犹如打了一针强心剂,让我紧紧攥紧了拳头,可他既然没死那人呢,他会去哪了?

我正琢磨着的时候树林里突然传来了响动,我冲出树屋,看到了一个人朝树屋这边过来,等这人抬头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一愣,来的是一个熟人,女阿赞帖娜曼!

第797章 阿赞峰活着

阿赞帖娜曼看到我也是一愣,我从树屋上跳下,客气的跟阿赞帖娜曼行礼,阿赞帖娜曼渐渐平静了下来,示意我盘坐下来。

我们俩对面盘坐,阿赞帖娜曼率先开口了,她说:“你既然出现在这里,那我想已经没有瞒你的必要了,没错,阿赞峰没有死。”

猜测变成了现实让我无比激动,追问道:“那我师父现在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阿赞帖娜曼摇了摇头:“见了也没什么用,他虽然没死但成了植物人,我找遍了整个东南亚法力高强的法师都束手无策。”

我激动的心又沉了下去。

阿赞贴娜曼说:“你不必内疚这跟你没关系,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语叫物极必反,阿赞峰从小就接触阴料,以至于体内淤积了大量阴邪气,人体就像一个容器,总有满出来的时候,当日即便不是你他也会在未来的某天变成这样,你只不过加速了这个过程。”

我低落道:“难道没有办法了吗?”

阿赞帖娜曼说:“至少目前还没有太好的办法,这是每个黑衣阿赞的必经之路,还从来没有人逃脱过,进了这行就注定了这种命运,就像泰国的人妖一样,做了这一行就注定活不长,人不过是肉身凡胎,所能承受的东西有限,能力越高危险也越高。”

我苦笑道:“那我最终也会变成这样了?”

阿赞帖娜曼说:“未必,黑衣阿赞之所以最终会变成这样,大多是常年接触阴料、黑法,加之心术不正,做了太多损人的事,福报不够,一旦控制能力不够就会被阴邪侵害,阿赞峰说你心地善良,狠不下心来,平时又喜欢做好事,本不该成为黑衣阿赞,但你还是成了黑衣阿赞,这或许是命运,他还说像你这样的黑衣阿赞,心灵纯净,福报深厚,只要修身养性,任何阴邪都奈何不了你,你有可能成为黑衣阿赞的特殊,不会像普通黑衣阿赞那样走上这条路。”

我说:“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我不想知道,我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就好,对了帖娜曼师傅,你怎么到这来了?”

阿赞帖娜曼说:“我是想来看看阿赞峰还有什么东西遗留在这里的,没想到遇上了你。”

我好奇道:“你是怎么跟阿赞峰。”

阿赞帖娜曼跟我说起了怎么回事,她说:“你应该多少知道我和阿赞峰之间的纠葛吧?”

我点点头。

阿赞帖娜曼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我恨他又爱他,所以对他的行踪多少有些关注吧,当日我得知你们登上了公海邮轮,于是也悄然登上了邮轮,最终发现阿赞峰有牺牲自己来考验你的心思,这是他的决定我不可能阻拦,所以只好在他掉进大海的时候将他救起,我将他带上岸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我用了些手段才让他回过了气来,但人也成了植物人,之后我找了许多高人,却始终无法让他苏醒,现如今他就在我的驻地里,被药物泡着,加上我用法力,这才勉强续命,我也想通了,即便他这辈子醒不过来了,我也会一直守着他。”

我再次发问:“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阿赞帖娜曼沉默了一会说:“倒也不是绝对,只是这法子很不现实。”

我急道:“什么法子你倒是说啊。”

阿赞帖娜曼说:“有个人或许能帮阿赞峰摆脱这种状态,这个人你也知道,你以前还来找我打听过,想找这个人去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的魔胎。”

我惊道:“传奇的雪山法师兰毗尼尊者?!”

阿赞帖娜曼说:“没错,本来我打算自己去找他的,毕竟我在尼泊尔雪山也灵修过,只是我根本脱不开身,去尼泊尔找人需要很长时间,阿赞峰身边必须有个人留在身边,否则很危险。”

我想了想打断道:“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了,阿赞帖娜曼你就留在我师父身边照顾他吧。”

阿赞帖娜曼吃惊道:“你?你行吗?找他可不简单啊,兰毗尼尊者自打上世纪六十年代隐入雪山后就像人间蒸发了,根本没人见过他,我曾在尼泊尔雪山修行过,看到太多的人想找他,但全都无功而返,还有不少人因雪山的恶劣气候而丧命,我也试图寻找过他的踪迹,但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我说:“不管有多难我都要试一试。”

阿赞帖娜曼迟疑了下说:“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也只能支持了,记得当初你跟我说过,你曾做了一单生意,对方可能是兰毗尼尊者的弟子,而这人是夏尔巴人,据他所说兰毗尼尊者隐藏在夏尔巴人村落附近的雪山里,所以你要找的话可以先去找夏尔巴人的村落,实在不行还有另外一条路径,兰毗尼尊者是尼泊尔人,修的是小乘正量部法,是佛法的一个派别,在尼泊尔不管是佛教徒还是印度教徒,有一个共同信仰的女神——库玛丽女神,整个尼泊尔上至国王下至百姓,都对库玛丽女神十分尊敬和崇拜,年年都要进行大举膜拜,即便是兰毗尼尊者这样地位的法师也对她尊敬有加。”

我说:“以前你也说过这个库玛丽女神,就像西藏的活佛一样。”

阿赞帖娜曼说:“你找她或许比你去雪山冒险找兰毗尼尊者更好,毕竟她是在明处更好找,只要想办法让她下令,让兰毗尼尊者前来觐见,消息传到兰毗尼尊者耳朵里,我敢打包票他肯定会出现,但这法子只能最后用,因为库玛丽女神的地位在尼泊尔太崇高,你想接近她非常难,她有很多护卫,如果你冒犯了她,等于和整个尼泊尔的佛教徒和印度教徒为敌,成为全民公敌,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说:“请阿赞帖娜曼放心,我心里有数了,劳烦你照顾阿赞峰了,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做就好。”

我起身打算告辞,阿赞帖娜曼想了想说:“要不要去见见阿赞峰?”

第798章 女神的礼物

我迟疑了下说:“还是算了,现在见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节约时间去找兰毗尼尊者。”

说完我就向阿赞帖娜曼行礼告辞了。

朱美娟的离开让我绝望,但阿赞峰还活着的消息又让我重燃了希望,这真就像陈道长说的人生无常,无常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

一个星期后我出现在了尼泊尔的雪山里,经过几天的艰难寻找,我终于找到了夏尔巴人的村落,在寻找的路上我几次差点死了,幸好命大活了下来。

与其说这是一个村落,倒不如说只是几栋简陋的木屋分布在雪山山坳里,进村后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活人,却因为语言的不通根本无法交流,幸好有个常年给登山队做向导的猎户大哥懂简单的汉语,加上手势的比划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得知我是来找他们村落的“活佛”时主动带我前往了雪山腹部的一处隐蔽山洞,山洞口有一个石堆,上面插着一根木桩,木桩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绸布,我问这是什么意思,猎户大哥比划了下,大概是说这是夏尔巴人向活佛表达尊敬的意思。

我们进入了山洞,我注意到了里面很宽敞,气温比外头温暖多了,我看到了一些人生活过的迹象,但却没有见到兰毗尼尊者,一问猎户大哥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兰毗尼尊者几年前就离开了,不在这里修行了,去哪了他也不知道,我很失望,只好返回了夏尔巴人的村落。

在村落里调整了几天后我返回了加德满都,看来现在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

我没有贸贸然就去库玛丽神庙,而是先在外围打听了一些相关信息。

库玛丽女神又称童女神,是尼泊尔的“活女神”,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十六世纪的马拉王朝,后被沙阿王朝继承,受到印度教徒和佛教徒的共同崇拜,尼泊尔上至国王下至百姓,对库玛丽女神的崇拜都很虔诚。

根据印度教圣典,女神是难近母智慧女神的化身,亦是力量神的象征,库玛丽女神被人们相信是印度王权力和庇护的神源,也是其教徒的精神支柱。

库玛丽女神是从民间的女孩中筛选出来的,标准相当严格,必须是4到7岁的处子之身,不能流过血生过病,出身释迦族,出生那天天象吉祥利于国王,身上没有斑点胎记,牙齿整齐没有缺少,身体要符合32种优美的特征,诸如颈项像海螺壳光滑,身体像榕树挺拔,睫毛如母牛浓密,腿如小鹿健美,前胸像狮子,说话声如鸭子般响亮,老实说这些特征加在一起都不知道是什么,但这就是尼泊尔人选库玛丽女神的标准。

所有这些标准加在一起范围就很小了,据说还有许多试炼,其中一个试炼是在房间的地板上放置水牛头(象征被女神杀死的妖魔)以及洒上牛血,把女孩关在里面一晚,如果女孩表现镇定安详,那么便证明她是库玛丽。

库玛丽女神一旦确认,就要离开家不能和家人见面,住在专门为她准备的寺庙里,也就是库玛丽神庙。

库玛丽女神的生活受到保护并且享有特权,平日走路要坐神轿,双足不能碰地,平日闭门不出,只有在特殊的节日和时间段才会让民众前往膜拜并受她祝福,不过,女神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上学,也不能到外面玩,甚至不能被自己的朋友触碰,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就会失去纯洁之身,如果出现初潮或流血,她就要退位。

现任的库玛丽女神叫蒂娜,只有十岁,经过了解我发现只要在等三天就能看到库玛丽女神了,三天后是尼泊尔的一个传统宗教节日,听说库玛丽女神会在当天出现在神庙大殿上,接受信徒们的朝拜,只有被选中的信徒,才有资格接近库玛丽女神,去敬献礼物,以及受到女神的摸顶祝福,名额只有十个,而这十个名额会在前一天的朝圣会上由库玛丽女神选出,朝圣会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外国的游客也能参加。

库玛丽神庙的守卫森严,我不可能去硬闯,那就只剩下朝圣会这一条捷径可走了,如何吸引库玛丽女神的注意成了问题,想来想去也只能赌一把了,实在不成功就只能冒险硬闯了。

因为要给库玛丽女神准备礼物,于是我去了趟加德满都的集市,让我吃惊的是几乎全城信徒都出动了,集市里熙熙攘攘全是给库玛丽女神准备礼物的信徒。

我挤进集市逛了下,发现了有华人在这里开店铺,于是我以同胞身份跟老板套近乎。

老板说:“我在加德满都做了十多年的生意,其实这种宗教节日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不稀奇,尼泊尔人也喜欢图个彩头,能不能把礼物送到库玛丽女神眼前都是其次的,因为接近库玛丽女神的几率太小了,到时候朝圣会的广场上跪满了人,简直人山人海,库玛丽女神随便点十个,有的人每个宗教节都参加,却一辈子也没选上,我运气好,十多年前来这里旅游,偶然参加了仪式,莫名其妙被选中了,献上礼物后受到库玛丽女神祝福,大家都认识我了,我发现了商机,就跑来这边做朝圣礼物的生意了,还挣了一点小钱,在我这里买礼物朝圣被选中的已经快有二十人了,你看,我全都贴在墙上了,以此招揽顾客。”

老板指了指一面墙,墙上果然贴着好多照片。

我问:“我也图个彩头,老板,你看什么礼物最好?”

老板凑到我耳边说:“咱们都是中国人,我不坑自己同胞,说真的尼泊尔人信奉库玛丽女神,但我们未必信,现任库玛丽女神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说白了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本该天真活泼的年纪却成天被关在神庙里,哪个孩子受的了?我建议你买些女孩喜欢的玩具,要是有幸被选中了保准库玛丽女神喜欢!”

第799章 中国商人

老板说的有道理,于是我采纳了他的建议,在他店里采购了一套正版的芭比娃娃,一共有十个,花了三千多块,平均一个都三百多了,等我回到酒店才发现包装上的产地赫然用英文印着中国制造,没想到被同胞坑了,不过我也没心思找他理论了,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写下了来尼泊尔寻找兰毗尼尊者拯救师父的故事,然后用翻译软件把文字翻译成尼泊尔语,并且在上面留下了酒店的地址和我的名字,打印出来后塞进了芭比娃娃的包装盒内。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前往了库玛丽神庙广场参加朝圣会,我以为我来的够早了,哪知广场上到处都是人了,许多人甚至带着铺盖直接睡在广场上,抢占了前排的位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库玛丽神庙修在半山腰,金顶红砖,气势恢宏,建筑特点跟咱们西藏的布达拉宫极为相似,有一条长达几百米的蜿蜒石阶延伸上去,广场就位于石阶的下方,神庙有个露台延伸出山石,悬空在山崖上,正好位于广场前上方,离地大概有二十来层楼那么高,上面的人看着就像一个点,到时候库玛丽女神会在露台上钦点可以上前朝拜的十名信徒。

我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我的法子能不能引起库玛丽女神的注意,毕竟人太多了,而且露台那么高。

广场上还有很多僧侣来来往往在维持秩序,还有警察负责安保。

我找了个勉强还算过的去的位置盘坐下来等待了。

太阳渐渐升起,人是越聚越多,很快广场上就人山人海了,在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后,广场上响起了号角发出的威严声音,信徒们紧张了起来,说话声消失了,信徒们全都虔诚的跪在那不敢抬头了,诺大的广场上忽然鸦雀无声了,场面很是震撼。

不一会传来了僧侣们齐声的口号声,虽然听不懂在喊什么,但多半是库玛丽女神出来了,我悄然拿出一面梳妆镜,打算用阳光反射的原理,吸引在露台上的库玛丽女神注意,虽然距离太远了,但反射阳光的刺眼会让库玛丽女神注意到我所在的区域,我被选中的几率就会加大了,成功与否就看天意了。

我正打算反射阳光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僧侣快步朝这边过来了,我吓的把镜子塞回了袖口里,僧侣来到我旁边,将边上那个人按在地上,从他怀里搜出了一面镜子,跟着把他客气的请离了广场。

我注意到边上几个信徒也脸色难看,悄然把镜子塞回了怀里,我顿时傻了眼,妈的,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想到用这办法,而是很多人!

“老兄,你这法子行不通的,每年都有很多人用这法子吸引库玛丽女神注意,成功几率很小。”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坑我的老板。

老板冲我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我皱眉道:“你怎么也在,你还说是正版的芭比娃娃,敢情是拿中国商品坑我,等我办完事在找你算账!”

老板苦笑道:“老兄,无奸不商你不知道吗?做生意当然是这样了,再说了国货质量也不差的,我从义乌倒腾到尼泊尔,也要花不少运费的啊,算算也差不多这个价了,你找我算账也没用,反正钱是不可能退的。”

我气的不行,又是一个奸商,但这种情况下也只好忍了。

老板突然说:“你也别生气,我感觉的出来你好像有事想接近库玛丽女神,你有什么目的我不想管,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接近库玛丽女神,你要不要试试?”

“真的?”我反问。

老板说:“当然是真的,你在这里跪着等库玛丽女神点到你的概率几乎是零啊。”

我对这老板有了戒心,问:“你会那么好心?该不是你跟踪我,还想宰我一次吧?”

老板嘿嘿笑说:“兄弟,瞧你这话说的,我哪有功夫跟踪你啊,今天这日子市集上都没人了,生意也做不了,我索性把店关了过来了,谁知道看到你了,好歹是同胞索性挤过来了,仅此而已。”

我不搭理他了,这人给我感觉目的不纯,绝不会这么简单的帮我。

老板锲而不舍道:“兄弟,你别不信啊,唉,我这么说吧,做生意我的确六亲不认,杀熟是很常见的事,但生意之外我这人还是比较实诚的,绝不坑同胞,实话告诉你我也想见库玛丽女神。”

我不屑道:“你不是说你都见过了嘛怎么还要见,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会相信你这种鬼话?”

老板说:“没错我是见过一次了,可那是前任库玛丽女神啊,这是我来尼泊尔的第二任啊,我要上去跟这个新任的女神合照做活广告啊。”

这么说我倒还多少有点相信了。

老板催促道:“你快点做决定吧,我马上就要行动了。”

用镜子的办法失效了,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库玛丽女神点中我了,反正也要硬来,还不如赌一把。

我想了想问:“你要怎么行动?”

老板说:“那你就别管了,你跟着我一起行动就好,我保证你能见到库玛丽女神就完了,。”

老板说着就起身退出了人群,我犹豫了下才起身跟了上去。

老板带我去了广场的一个僻静处,只见角落里站着一个神色慌张的僧侣,老板示意我等他一会,然后过去跟那僧侣交谈的什么,把一个袋子交给了他,僧侣同样也塞给了他一个袋子,好像在交易似的。

老板回来后打开了袋子,只见里面是两套僧侣服。

老板催促道:“快换上,一会我们混进库玛丽神庙。”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我赶紧换起了衣服,但换着换着我又有些担心了,说:“老板,你刚才给了那和尚什么?你们是不是在做什么非法的交易,搞的这么神神秘秘,我可不想为了见到库玛丽女神就犯事,在这异国他乡的出了事我会很麻烦,我有事在身惹不起。”

第800章 神庙见女神

老板不高兴道:“什么非法的交易只交易两套僧侣服的?你这人真有意思。”

这倒也是,我好奇道:“那你给他了什么?”

老板不耐烦道:“哎呀,就是一些佛教的手链什么的小商品,从义乌发过来的,我帮他加工一下,就变成了库玛丽神庙特色的饰品,每年我都会带一些送给这和尚,这和尚的家境比较困难,老妈在神庙广场附近摆地摊兜售,将饰品卖给外国游客赚取微薄收入,这次作为报酬我要了一套僧侣服,因为你我还找他多要了一套,人家还不乐意呢,我费了好些唇舌。”

我嘀咕道:“来尼泊尔旅游的中国游客很多,你从国内批发过来又卖给中国游客,这不是坑人吗,和尚也干这种事?”

老板说:“瞧你这点眼界,这有什么稀奇的,大家都这么干啊,这怎么是坑人,人家和尚也是人,总要养家糊口啊,这边的经济形势严峻,举国贫困,别说是和尚了就连王孙贵族都不如国内的中产阶级,你哪这么多事,到底要不要见库玛丽女神,不见拉倒把衣服还我。”

我不吭声了,这边的僧侣服比较宽大,还能把头给遮起来,倒是很方便掩饰身份。

我换好僧侣服把礼物塞进宽大的僧侣服内,然后跟老板一起绕到广场后方,这里有一台通往神庙的升降机,有两个僧侣看守。

我忍不住发问:“老板,一个广告合照而已干嘛这么费劲,现在修图技术这么发达,你不会电脑合成下吗?老实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板无奈道:“我说兄弟,麻烦你别问这么多了,你看你有什么目的我也没多问啊,咱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见到库玛丽女神,这就够了。”

老板这么说无疑是承认了自己另有目的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没好意思多问了,转而问他叫什么是哪人。

老板说:“张兴超,义乌人,你呢?”

我回道:“罗辉,温州人。”

张兴超惊喜道:“呦,不仅是同胞还是浙江老乡啊,缘分。”

我笑笑没有搭茬,我们低着头靠近了升降机,张兴超向看守的僧侣行礼说着什么,两个僧侣很快就放我们进了升降机。

我们摸进了库玛丽神庙,我无暇参观神庙的壮观了,朝着正面的露台过去,我近距离看到了库玛丽女神,只见她坐着轮椅似的神轿,穿着华丽的宗教服饰,双脚被涂成了红色,脖子上戴着特殊的首饰,额头上用红黄颜料画出了宗教图案,眼周描上了浓重的眼线,乍一看就像明星演出的烟熏妆似的。

库玛丽女神蒂娜稚气未脱,根本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没想到被奉为神明让我很吃惊,不过这是人家的传统习惯,我不能去诋毁。

我和张兴超只好躲在角落里耐心等待了,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仪式总算结束了,十个幸运的信徒也选出来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明天更为隆重的祝福仪式。

库玛丽女神在众僧侣的簇拥下被抬起,广场上跪拜的信徒发出了恭送库玛丽女神的欢呼声。

我们混入僧侣当中,簇拥着库玛丽女神被送进了一间厢房,等僧侣全都散去后我和张兴超悄悄潜进了厢房。

库玛丽女神端坐在一张很大的桌子前看书,桌上摆着很多书籍,绝大多数都是英文的,不过我在这些英文书当中看到了几本中国的书籍,像什么《中国佛教史》、《金刚经》等跟佛教有关的典籍,最让我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一本《西游记》。

库玛丽女神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回了下头,当看到我们的时候她愣了下,张兴超赶紧跪了下来,还拽着我一起跪下,我只好勉为其难的跪下了。

库玛丽女神回过神用尼泊尔语发问,张兴超掀开僧侣服把脸露了出来,库玛丽女神立即欣喜道:“张叔叔是你啊?!快起来别跪着了!”

我愣了下,库玛丽女神怎么说起汉语了。

“蒂娜,叔叔来看你了。”张兴超起身说。

库玛丽女神激动的差点双脚落地了,张兴超马上提醒道:“脚别落地,免得犯了禁忌。”

库玛丽女神这才想起了什么,只好转过身端坐着问:“张叔叔,我黛维妈妈还好么?”

张兴超叹道:“情况不乐观啊,可能快不行了,不过她很想见你一面,所以我才冒着风险溜进来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我急的不行说:“我说张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库玛丽女神这才注意到了我了:“这位先生是。”

张兴超说:“这是我的中国朋友,他有事要找你,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他的事等下再说,你戴维妈妈时间不多了,先完成她的心愿。”

张兴超说着就掏出手机,用聊天软件发起了视频通话,然后交给了库玛丽女神,库玛丽女神很激动,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很快视频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尼泊尔女人的脸,看背景像是在医院,这尼泊尔女人的面容十分憔悴,鼻子上还套着氧气管在吸氧。

“黛维妈妈。”库玛丽女神哽咽着说起了尼泊尔语。

张兴超示意我跟他退到了边上去,不要打扰她们聊天。

退到角落里后我说:“张老板,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

张兴超这才说起了怎么回事,这个叫黛维的女人是库玛丽女神的亲妈,十多年前他刚来尼泊尔的时候就租住在黛维的家里,对他这个中国人很照顾,所以张兴超很感激。

黛维的丈夫后来生病去世了,那个时候蒂娜才三岁,没想到蒂娜没多久就脱颖而出成了库玛丽女神,黛维又高兴又悲伤,高兴的是女儿被上天赋予了神圣的使命,悲伤的是女儿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身边。

蒂娜进了神庙生活后黛维就像失了魂一样,久而久之就忆女成疾病倒了。

第801章 黛维的病

虽然神庙给予了黛维经济上的补助,但见不到女儿的痛苦不是一点经济补助能弥补的,张兴超看在眼里很同情,因为他在国内也有个女儿,饱受思念之苦,他完全能理解黛维想念女儿的心情。

想起这几年在尼泊尔多亏了黛维的无私帮助,自己才能这么快站稳脚跟,张兴超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于是他每年都会想办法让母女俩接触,缓解黛维的思女之苦,头几年还无法视频实时通话,他只能通过带礼物和录音的方式让母女接触,现在可以视频实时通话了,让他省事不少。

我突然对张兴超这个奸商肃然起敬,没想到他还有这种重情的一面。

活生生把人家母女拆散不说,还不让母女见面,这是什么宗教传统,实在有违人伦,但这话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人家有人家的传统,我们这些外国人不好非议。

我好奇道:“蒂娜的普通话说的不错,是你教的吗?”

张兴超说:“我只能算是启蒙老师吧,是蒂娜自己对中国文化感兴趣主动学习的,她尤其喜欢《西游记》里的故事,很喜欢猪八戒这个人物,还说等过几年退休后就去中国留学呢,她今年十岁了,估计再过四五年就来月事了,那个时候就要退休了。”

我苦笑道:“一般外国人都喜欢孙猴子,蒂娜怎么喜欢猪八戒这个人物。”

张兴超说:“蒂娜说猪八戒勇于追求嫦娥,不惜被贬投猪胎都没怨言,虽然好吃懒做,但心地善良,是个很真实的人物。”

我感慨道:“没想到才十岁就对人物有这么深刻的理解,蒂娜的心思很成熟啊。”

张兴超叹道:“三岁就失去了人身自由,呆在这如同牢房一样的神庙里,心态不成熟也得成熟啊,待会等她们母女视频完你就说事吧。”

我客气的向张兴超鞠躬说:“张老板,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恐怕无法见到蒂娜了。”

张兴超哼道:“现在知道道谢了?刚才干嘛去了,还一直怀疑我有企图。”

我尴尬道:“谁叫你先前做的事容易让人误解啊。”

张兴超说:“一码归一码,我这人还是是非分明的。”

这时候蒂娜通完视频了,只见她泪流满面,突然双脚离地站了下来,这一举动把张兴超给吓坏了:“蒂娜,你干什么,要是被僧人们看到你女神的封号就会被取消了啊!”

蒂娜哽咽道:“我就是要让人看到,我不要做女神了,我只想做个普通女孩,跟其他孩子一样交朋友,到处去玩,我不想被关在这里,我想去见黛维妈妈。”

张兴超连忙安慰道:“蒂娜你乖了,不要任性好嘛,你现在做女神受到全国人民的敬仰,连国王都要给你面子,神庙把所有资源都供给了你,你在神庙里可以学英文、学汉语,衣食无忧,而且你的黛维妈妈也能母凭女贵得到经济补助,一旦你的女神封号被取消,你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资源,连你的黛维妈妈也会失去补助,你忍心看着黛维妈妈没钱治疗而失去生命吗?”

蒂娜抹着泪说:“不忍心。”

张兴超说:“那不就结了,你听话,这几年好好当库玛丽女神,争取利用神庙的资源多学点东西,等将来你退休了要去中国留学,张叔叔一定帮你实现愿望,张叔叔在国内的人脉可是很强的。”

蒂娜这才点点头,坐回了神轿上。

等蒂娜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张兴超才把我叫了过去,我将芭比娃娃礼盒送到了蒂娜的手上,蒂娜顿时破涕为笑,爱不释手,高兴道:“张叔叔的朋友,你怎么知道蒂娜喜欢芭比娃娃啊?”

我挠头说:“这个。”

张兴超接话说:“他知道个屁,你张叔叔知道你喜欢芭比娃娃,所以当礼物带来送给你的。”

我白了张兴超一眼,不爽道:“我说张老板,你可真会借花献佛啊,又赚了我的钱又让蒂娜高兴了,敢情你早就盯上我了是吧?”

张兴超不以为然,笑呵呵道:“你怎么说都行,时间不多了,等下僧侣们就会过来送午餐了,你有事赶紧说啊,要是被发现我们就麻烦了,事情传出去我在加德满都就臭大街了,搞不好还会被驱逐出境。”

我只好说:“蒂娜,你听得懂汉语就最好了,时间紧迫,我没法细说了,具体怎么回事我已经写了封信放在芭比娃娃的包装盒内,你到时候拿出来看看就明白了。”

蒂娜点点头,赶忙去翻找包装盒内的信,将信拿出来后她没有马上就看,而是先夹在书里,说:“我下午再看,我的护卫僧人们很快就来了,你和张叔叔还是先走吧,免得惹麻烦。”

张兴超说:“蒂娜,那我们就先走了。”

蒂娜依依不舍道:“张叔叔,麻烦你帮我给黛维妈妈带好,祝她早日康复。”

张兴超面色凝重的点了下头,我们从厢房里出来后刚转入拐角处就听到僧人们进入了厢房,我和张兴超同时松了口气。

从神庙里出来后张兴超说:“你的事情也办完了,你现在要去哪?”

我说:“回酒店等蒂娜的消息,你呢?”

张兴超说:“我要去趟医院探望黛维,她快不行了,不出意外这两天就要走了,蒂娜没法出神庙没法操办后事,即便出来了她也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也只能是我代为操办后事了。”

我想了想说:“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干了,还是跟你一起去探望下黛维吧,其实我是个阿赞师傅,兴许能在后事上帮点忙,对黛维进行超度,也算是报答蒂娜帮我的忙吧。”

张兴超打量了我一眼,吃惊道:“你是阿赞法师?”

我掀起袖子露出纹身,哼道:“怎么,不像吗?”

张兴超鄙夷道:“还真没看出来。”

我们来到了医院病房,当我看到黛维的时候顿时皱起了眉头,黛维不是生病这么简单,因为我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很强的阴气!

第802章 因爱缠身

黛维的面色很憔悴,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嘴巴张开艰难的呼吸着,呼出来的气都带着淡淡的黑气。

我吃惊不已道:“张老板,黛维女士到底得什么病了?躺在医院多久了。”

张兴超有些尴尬:“好像是某种慢性疾病,尼泊尔的医疗技术有限,具体是什么病我不太清楚,而且我跟黛维不亲不戚,她只是我当年的房东,我有时间了才会过来探望一次,但每次过来她的精神状态都比上一次差一些,住院得有半年了吧,都是神庙的补助在支撑,不然早没钱住院了,我记得从她丈夫班达里过世后她就生病了,只是当时不严重,这几年才严重了。”

我让张兴超去问问医生,张兴超去问了回来说是不明原因的器官慢性衰竭。

张兴超狐疑道:“罗先生,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点头说:“黛维可能是得了邪病,思念女儿不是主要原因。”

张兴超诧异道:“邪病?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她连呼出的气里都有阴气,说明这邪祟缠上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张兴超回过了神来,小声问:“是不是我们说的鬼上身?”

我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张兴超咽了口唾沫问:“你不是阿赞法师嘛,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

我没有言语,走到病床边,将手按在了黛维的额头上诵起了经咒,不多一会我就感到了一股阴气传导进来,用经咒还很难压制,这股阴气在黛维体内很长时间了,都已经跟黛维融为了一体,想要强行从黛维体内驱除还不容易,加之黛维目前的身体状态很难承受住经咒的作用了。

我停止了诵经将手缩了回来,问:“黛维的意识还清醒吗?”

张兴超说:“这倒还好,刚才她跟女儿通视频也清醒的很呢。”

我若有所思道:“确实,我感应到这阴气并不是非常邪性,对黛维的伤害没那么大,只不过时间太长了,才让黛维的情况变的这么差。”

张兴超焦急道:“罗先生,你别说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啊,我听不懂,你就说有没有办法帮黛维一把啊。”

我想了想说:“你别急啊,有些事急不来的,既然黛维意识清醒,那等她醒来后问问具体情况,我才能下判断。”

我和张兴超就这么在医院等着,吃饭也在医院简单解决了,下午的时候黛维醒过来了,张兴超给我当翻译,黛维回忆起了自己得病的整个过程以及症状,我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难怪缠了这么久黛维都没有毙命了,原来缠着黛维的是她的丈夫班达里,被亲人所缠大多是善意的,只是有未了的心愿,并非恶意索命。

根据黛维的说法,她丈夫班达里是因为伤口感染化脓,没有得到及时的消炎,炎症导致各种并发症致死的,黛维跟丈夫的感情很好,没有马上下葬,而是将尸体在家里停放了好几天,她守了尸体好几天才将尸体送到河岸的露天火葬场焚化,随后将骨灰扫进巴格玛蒂河,随河水流入恒河,这是尼泊尔人处理尸体的特殊风俗。

我有些震惊,说:“伤口炎症几片消炎药就能解决问题了,怎么就死人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张兴超说:“你不了解尼泊尔的国情,你以为这里是国内吗药店到处都是,哪里都能买到消炎的抗生素,在这边抗生素药品是受国家管制的,穷人买不起,而且绝大多数穷人没有用抗生素的习惯,哪像我们国内都滥用了,你知道班达里受了什么伤吗?他是去印度卖肾了,伤口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这才弄的伤口感染的,本来卖完肾身体就虚弱了,这才导致了各种并发症。”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简直难以置信。

张兴超说:“你还别不信,卖肾对尼泊尔的穷人来说是最简单粗暴的赚钱方式,在加德满都的贫困山区里就有个卖肾村,被称为“肾谷”,那里几乎人人只有一个肾,班达里一家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为了能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所以班达里去卖了一个肾,他拿着这笔钱才有了进城生活的机会,他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改变一家人的命运,要不是他卖肾带着老婆孩子进城,蒂娜也没有机会被挑选为库玛丽女神,从而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蒂娜一家的遭遇让我心情异常沉重。

经过深入的询问我大概知道班达里缠着黛维的诉求是什么了,黛维说她一个人带着蒂娜没有收入,生活很难熬,所以想过改嫁,在蒂娜被挑选为库玛丽女神后她去相过亲,但每次见相亲对象后回来总感觉身体不舒服,夜里还会做鬼压床的噩梦,黛维其实早就怀疑过是丈夫的魂魄纠缠不让她改嫁,无奈她只好打消了改嫁的念头了。

黛维得知我是个法师后反应让我意外,她甚至让张兴超把我赶出去,我理解她在想什么,她宁愿自己死都不想我伤害她丈夫,这我就有些难办了,如果黛维不答应那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好托张兴超帮忙说道,阴灵缠身对哪一方都没好处,会让活人生病甚至死亡,还会让阴灵因为诉求得不到满足,无法投胎。

经过张兴超的安慰和劝说黛维总算同意了,但她仍提出只能超度不能强行驱逐的条件,我马上就答应了,因为黛维的身体情况太差,也只有用这一种办法了。

我问黛维家里还有没有她丈夫留下的遗物,戴维说她丈夫死了这么多年遗物基本没有了,只剩下照片,我问还有没有别的,黛维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还有个旧口琴,她丈夫班达里生前很喜欢吹口琴,所以她留下当做纪念没舍得扔。

我满意的点了下头,光有照片效果不太好,但如果有死者生前的钟爱之物会好些,尤其是口琴这种小乐器是拿嘴吹的,常年受到死者气息浸润,用来施法再好不过了。

第803章 死因真相

张兴超帮忙把东西给拿了过来,他有些好奇,问:“我说罗先生,照片和口琴就能治邪病?”

我摇了摇头笑说:“当然不能,这两样东西跟班达里有关,只是治疗邪病的载体,真正治疗邪病的是经咒,经咒通过这两样东西和黛维作为载体,能很好的跟班达里进行感应沟通。”

张兴超似懂非懂,大手一挥:“算了,我也不太想了解这些神头鬼脸的东西,能治好人就够了,赶紧开始吧。”

在开始之前我叮嘱黛维,让她在心里虔诚默念“我永远不会改嫁”这句话配合我施法,这样才能让班达里的阴灵稳定下来,不会对她的肉身造成太大的伤害,我在趁机化解了班达里的执念,超度他进入轮回。

黛维记下了我的叮嘱,跪在病床上双手做祈祷状。

我示意张兴超守着房门,别让医生护士进来打扰我,然后盘坐到了病床上,取出经线,将照片和口琴缠上,在将经线的另一头绑在了黛维的腰上,跟着闭眼开始诵经做法。

不多一会我就陷入了黑暗的虚无空间内,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一座寺庙的后门屋檐下,这里靠着河岸,有一个很大的长方形石台就修在那,石台上刻满了尼泊尔文字,一个男人就背对着我坐在石台上,拿着口琴在吹奏。

黛维也随我进入了这个世界,一直跟在我身边。

由于进入了这个心灵世界,我和黛维有了他心通,我们之间没有语言障碍了,我问:“黛维,这是什么地方?”

黛维盯着石台上吹口琴的人泪光闪动,哽咽道:“这是加德满都的烧尸庙,那个石台是烧尸台,当年我就是在这地方将我丈夫火化的,那个坐在台子上吹口琴的就是我丈夫班达里。”

我点点头示意黛维站在原地不动,随后靠近了石台。

口琴声戛然而止,班达里回了下头,他的神色黯然,脸色灰青,他看到了黛维,不过显得很冷漠,只是一眼就回过了头望着深邃的河水继续吹奏口琴。

我深吸了口气说:“班达里,我带你妻子黛维来见你了。”

班达里不搭理我,继续吹他的口琴,我重复了句班达里才停下了,回头狠狠瞪着我说:“法师,你带她来找我究竟想干什么?麻烦你快带她走,我不想见她!”

班达里好像对黛维很愤怒,这让我始料不及,我预料到班达里有怨气才一直缠着黛维不放,却没想到怨气会这么大。

我说:“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黛维很爱你,你已经死了,人鬼殊途,你一直这么缠着她不放她会扛不住你的阴气,会死的。”

班达里扬起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但没有开口说话,这时候黛维突然跪了下来,哽咽道:“我知道你恨我亲手结束了你的生命,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黛维泣不成声了,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可是谋杀亲夫啊,事情突然出现翻转让我相当意外,班达里怎么会是黛维杀死的?!

我皱眉道:“黛维女士,这到底怎么回事?”

黛维泪雨凝噎说起了怎么回事,原来从印度卖肾回来后班达里的身体每况愈下,由于伤口感染导致了各种并发症,班达里只能卧病在床,黛维请了尼泊尔的巫师来治疗丈夫的病,可惜没有多大效果,巫师还告诉黛维班达里命不久矣了,与其这么痛苦的躺在床上等死,倒不如提前结束他的生命,让他解脱了。

黛维自然不愿这么做,但随后的日子里班达里始终没有好转,并发症越来越严重,拖累的黛维苦不堪言,看着班达里没日没夜在病床上痛苦呻、吟,黛维想起了巫师的话,于是在一个夜晚悄然弄了毒药在汤药里给班达里喝下去,班达里就此丧命。

黛维说完就泣不成声了。

我叹了口气,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虽然我觉得黛维并非不是贤妻,只是受累于生活环境和不忍心丈夫受苦才迫不得已这么做。

班达里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他说:“法师,我理解黛维为什么杀死我,可我控制不住的恨她,所以一直缠着她,只要她想改嫁我就捣乱。”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就是这意思,说的通俗点就是班达里阳寿未尽,不该被提前结束生命,他本该耗到油尽灯枯才死,可黛维动手结束了他的生命,这就属于横死了,难怪班达里这么多年了一直缠着黛维,班达里的怨气是被动产生的,即便班达里能理解黛维的做法依然还会有怨气。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愿意接受我的超度?”

班达里看向了跪在一旁哭泣的黛维,摇头说:“我当然愿意了。”

摇着头答应让我很吃惊,可见班达里确实不受控制,这股子怨气已经操纵了他的灵体了,我说:“班达里,我超度你的时候你可能会有点痛苦,希望你忍着点,否则怨气外泄会对黛维造成伤害。”

班达里还是摇头说:“好,我明白了。”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处理的很谨慎,我爬上烧尸台靠近班达里,将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上诵起了经咒,班达里显得很痛苦,不停的挣扎,我只好加重力道死死按住他持续诵经,班达里想到了什么,艰难的将口琴放到嘴边吹奏,悠扬伤感的曲子传出,在这空旷深幽的烧尸庙里回响,班达里渐渐平静了下来,经咒很快就起作用了,班达里的身体在变轻,松弛下去逐渐粉末化,最后变成了一摊子骨灰,被风一吹就流进了河里飘向了远方。

班达里的声音在烧尸庙里回荡:“黛维,我走了,你和蒂娜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声音渐渐消散,我松了口气,四周仿佛发生了地震,烧尸庙在逐渐崩塌,我闭上眼睛陷入虚无空间,等我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医院的病房里,绑在经线上的照片和口琴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变的焦黑了。

第804章 尊者的考验

黛维泪流面目,双手合十激动的冲我连声感谢。

我示意她躺下休息,不要过于激动,免得给身体造成负担。

张兴超问我邪病治的怎么样了,我说:“班达里的阴灵已经被超度了,黛维在医院调养几天就能出院了,虽然这几年被阴灵缠身造成的伤害不可逆转,但器官衰竭得到了控制,具体还能活多久要看医生检查的结果了,但肯定比现在活的要久。”

张兴超松了口气。

我向黛维和张兴超告辞回了酒店。

一天后张兴超带着一个僧侣来找我,说蒂娜已经下达了寻找兰毗尼尊者的命令,兰毗尼尊者也通过传书回复了消息,说今天就会前往库玛丽神庙拜见活女神蒂娜,这消息让我振奋,没想到活女神的号召力这么强大,连兰毗尼尊者这样的世外高人听到号令后都要服从。

张兴超带来的僧侣正是蒂娜身边的护卫,蒂娜让他带我去神庙,等待兰毗尼尊者的到来。

这次我大大方方的进了神庙,还被奉为贵宾,蒂娜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殿堂的位置上,旁边站着四个僧侣护卫,我则席地坐在殿堂右侧,面前摆着各种水果和糕点,殿堂左侧也设置着席位,但并没有人,应该是给兰毗尼尊者设置的。

在等待期间殿堂内没有人说话,蒂娜用眼神向我示意耐心,我吃了些水果和糕点,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进来了僧侣通报,不多一会就见一个老者出现在了殿堂门口,这老者衣衫褴褛,花白的长发都快齐腰了,眉毛、胡须也长的挂到了胸前,让人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年纪了,总之年纪不会小,他手上柱着一根比人还高的木制手杖,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西方魔幻电影里的一些巫师形象,这老者应该就是兰毗尼尊者了。

兰毗尼尊者进来首先向蒂娜行大礼,在蒂娜的示意下他盘坐到了位置上去。

蒂娜将身边的僧侣护卫都支出去了,这才跟兰毗尼尊者进行了交流,兰毗尼尊者时不时看向我,看样子蒂娜在说我的事了。

两人沟通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左右,蒂娜有些失落的说:“罗先生,很抱歉我尽力了,兰毗尼尊者说他无法帮忙。”

我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为什么?!”

蒂娜说:“兰毗尼尊者说你师父阿赞峰变成这样是自身的原因,从他做黑衣阿赞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他没法改变什么,最重要的是他说他说。”

我急道:“他说什么?!”

蒂娜叹气道:“他说他不可能帮助黑衣阿赞。”

我机械的看向了兰毗尼尊者,没想到他对黑衣阿赞有偏见,我想了想说:“难道他连你的命令也不听吗?”

蒂娜说:“罗先生,有些事我没法勉强的。”

我踉跄的瘫坐了下来,这时候兰毗尼尊者说话了,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语气冷漠愤怒我能听得出来。

蒂娜翻译说:“兰毗尼尊者说他能跟一个黑衣阿赞这么面对面坐着,就已经是给我这个活女神面子了,他这辈子致力于修法和对付黑衣阿赞,根本不可能去帮助黑衣阿赞。”

没想到兰毗尼尊者对黑衣阿赞有这么深的成见,黑衣阿赞平时做的事确实太出格了,让很多白衣法师所不齿,名声狼藉,兰毗尼尊者有这样的看法实属正常,我无法怪罪他什么。

蒂娜见我不作声又跟兰毗尼尊者说了什么,兰毗尼尊者稍稍缓和了语气又说了什么,蒂娜说:“我告诉兰毗尼尊者了,说你跟其他的黑衣阿赞不一样,不做坏事,相反都在做好事,兰毗尼尊者不太相信,说这世上哪有做好事的黑衣阿赞,黑衣阿赞修的本身就是黑法,所用手法残忍邪恶,用黑法去做好事怎么可能。”

我苦笑道:“算了蒂娜,既然兰毗尼尊者有先入为主的想法了,对黑衣阿赞有偏见,那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要再说了,你帮我感谢他能抽空跟我见面吧。”

说完我就向兰毗尼尊者鞠躬行礼。

蒂娜只好转达了我的话,兰毗尼尊者目光如炬的盯着我一声不发,我起身向蒂娜行礼打算告辞了,就在这时候兰毗尼尊者又说话了,蒂娜叫住了我,翻译起了兰毗尼尊者的话:“如果一定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行,除非你能证明。”

我驻足问:“怎么证明?”

兰毗尼尊者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造型别致的法器放在了桌上,这东西看着像是佛教的金刚杵。

蒂娜说:“他说你要拿着降魔杵斩杀十个恶灵,如果有能力办到他就相信你。”

我看着降魔杵笑了下说:“对不起,我办不到。”

兰毗尼尊者突然用英语问了句:“为什么?”

我沉声道:“恶灵之所以恶都是人性造成的,它们本身并不恶,用降魔杵会将它们打的魂飞魄散,无**回投胎,太过残忍,我不会这么做,如果我这么做了跟那些还是它们的人又什么区别,我只会用超度感化的手法去对付恶灵,所以我办不到。”

蒂娜将我的话转述给了兰毗尼尊者,兰毗尼尊者听完后沉默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跟着把降魔杵收了起来,通过蒂娜告诉我:“他说你已经证明了,所以他愿意帮你救师父。”

我惊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欣喜若狂,没想到这只是一个考验,幸亏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因为急于救治阿赞峰而昏了头脑答应,我赶紧跪在兰毗尼尊者面前道谢。

兰毗尼尊者将我扶起,让蒂娜转告我他会找时间前往泰国找阿赞峰,让我不用再管这件事了。

我放下了心来,相信像兰毗尼尊者这样德高望重的**师不会耍滑头骗人。

两天后我告辞了蒂娜和张兴超,返回了泰国,打算先把鬼妻娜娜的诉求给完成了,我已经让她等的太久了。

虽然我不想跟李娇接触了,但我在泰国没别的落脚点了,只能先在黄伟民店里安顿下来了。

第805章 惊天阴谋

有些事我必须要去面对,陈道长说的没错,一段错误的缘分会导致恶果,于是安顿下来后我主动找到了李娇,约她下班后在我们曾经吃海鲜大餐的地方见面。

海鲜音乐餐厅靠窗的座位上,我们吃着东西都没吭声,直到快吃完的时候李娇才开口了:“罗哥,其实你这次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美娟姐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别太难过了。”

我挤出笑容,李娇说:“你别误会,我是想跟你说清楚一些事。”

我故作镇定问:“什么事?”

李娇低下头说:“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都想明白了,就算美娟姐不在了我也不可能取代她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是双方你情我愿的,谁也不用向谁负责,你也不用背上包袱,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们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我的梦也该醒了。”

我有些尴尬的把玩着手指说:“对不起李娇。”

李娇摇头说:“罗哥,你用不着说对不起,一直以来你都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美娟姐,一切都是我主动的,是我的错,现在梦醒了我是时候走出来了,很感谢你帮我走出了人生的低谷,李娇已经新生了,告诉你件事,我在泰国认识了个男孩子,是个华侨,最近他正在追求我,我还没有答应,也许是心里还有些事没放下,不过今天跟你吃完这顿饭后我就会放下了,我打算接受他的追求了。”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说:“本来我还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呢,现在我放心了,李娇,你成熟了,祝你早日找到那个真正陪你走过一生的人。”

李娇笑了,我也笑了,我们举起了酒杯,我们之间的种种全都在这杯酒后彻底结束了。

我们回到了店里,我在宿舍里躺下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各种情绪都有,这时候门敲响了,黄伟民的声音响起。

我起身打开了门,黄伟民闪身进来快速把门关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我好奇道:“黄老邪,这大晚上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伟民在房里来回踱步显得很焦虑,说:“确实有些事,是跟大马的孙炳奎和那批琥珀阴料有关的,你知道他为什么派沈梦常驻泰国,将生意做到泰国来吗?”

我一头雾水:“为什么?”

黄伟民喘着气说:“罗老师,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是因为贪钱,所以才跟沈梦和孙炳奎走的那么近,我不否认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毕竟人家让我做了那么大的生意,给了我不少好处,但我也不是没听进你的忠告,我是个生意人,当然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馅饼,俗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我一边拿着孙炳奎的好处,一边深入调查这个人,终于让我调查到了一些事。”

我拧眉道:“说重点。”

黄伟民说:“孙炳奎不是个简单商人那么简单,我在大马的朋友帮我查到,他还是个法师,有多大能力谁也不知道,他之所以对这批琥珀阴料感兴趣,是因为要做一件疯狂的事,这件事听上去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却是真的。”

我苦笑道:“我连鬼神的存在都相信了,还有什么事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黄伟民掏出手机,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对着一台电脑拍的,电脑显示器上显示着一张图纸,图纸画着一个锅炉似的图案,圆形的巨大肚子,肚子上画着好多仪表和按钮,在巨大肚子的上方有一根硕大的烟尘,烟尘的顶端还装着一个卫星接收器一样的圆锅。

我好奇道:“这是谁的电脑,这东西又是什么鬼?”

黄伟民说:“这是沈梦的电脑,那天我去找她,她刚好有事,想起你的提醒我大着胆子动了她的电脑,本来想看看沈梦跟孙炳奎之间的邮件,兴许会发现什么阴谋,谁知道看到了这么个玩意。”

黄伟民说着就放大了图片,指着一行细小的英文字,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字体太小根本就看不清,我急道:“照片拍的这么模糊,字体又这么小,看不清,你快说这到底是什么。”

黄伟民咽着唾沫说:“把这行英文字翻译过来,就是时空机器的意思。”

我愣道:“时空机器?!”

黄伟民说:“对,就是时空机器,孙炳奎让沈梦来泰国的目的就是要制造时空机器。”

这事听上还真如黄伟民说的那样,太不可思议了,孙炳奎是个科学家还是个幻想家,竟然要造时空机器?!

黄伟民说:“很难以置信吧,但我暗中求证了,全都是真的,这件事很隐秘,沈梦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还没查到这个时空机器的地点,但我基本能肯定就在他控制的这么多商业寺庙的某处。”

我皱眉道:“这他妈也太扯淡了吧。”

黄伟民嘿嘿笑道:“我起初的想法也跟你一样,后来我还特意从大学里找了这方面的专家,以学习的姿态找他们探讨,谁知道专家说穿越时空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又说了我不懂的量子理论、多维空间和虫洞理论,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支撑就能打开时空的大门!”

我听的越来越心惊,黄伟民继续说:“你是法师,鬼到底存在不存在你很清楚,以你的聪明你该猜到他们找这批琥珀阴料的目的了吧?”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说:“他们要利用这批琥珀阴料的怨气力量作为打开时空之门的燃料!”

我已经被自己的推测震撼到了,这个孙炳奎太疯狂了,这种想法让我想起了二战时期的纳粹希特勒,传闻希特勒就曾是这样的疯子,想要制造大量超现实的武器以及时空机器,来扭转败局。

时空机器的构想如果放在我是普通人的时候或许还觉得是天方夜谭,可现在我身为法师,对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很了解,这就另说了,利用大量阴灵的力量没准真有可能实现!

第806章 科幻迷

我忽然想起了丁毅曾说过一个理论,他说人是生活在三维世界里的生物,无法知道四维世界乃至更高维度的世界是个什么存在,鬼的世界也许就是四维或者更高维度的世界,我们看其他世界的存在就像是只生活在二维世界的蚂蚁,看到的永远只是一个平面,无法理解人的三维世界。

丁毅的说法似乎印证的孙炳奎疯狂的想法。

这疯狂的想法让我震撼不已,许久才平静下来,问:“你查到孙炳奎的身份背景了吗?”

黄伟民说:“查不到,只查到他隐藏的法师身份,而且我那大马的朋友莫名其妙生病死了,我怀疑他是行踪暴露被孙炳奎杀人灭口了,我很害怕,我看了沈梦的电脑,这娘们心机这么深,搞不好已经知道我动过她电脑了,罗老师我很害怕啊,所以连夜找你商量怎么办。”

我示意黄伟民冷静,说:“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她或许还不知道,就算已经知道了她暂时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因为她还有用到我们的地方。”

黄伟民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我说:“你就没怀疑过沈梦找我们合作笼络我们的真实目的?”

黄伟民说:“不就是我们跟那批琥珀阴料有过接触,她想通过我们查到那批琥珀阴料的下落吗?”

我摇头说:“如果基于这台时空机器的话,我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觉得沈梦笼络我们还有另外的目的,除了通过我们查到那批琥珀阴料的下落外,她还要笼络大量能力高强的阿赞和龙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掌控泰国的商业寺庙的原因,目的是为了笼络这些龙婆和阿赞,因为我们这类人懂控灵术,懂得如何跟阴物、阴灵打交道,时光机器需要燃料启动,还需要大量法师去操控这台时光机器,以免发生意外,普通的科研人员肯定无法掌控阴物燃料,打个最简单的比喻,把这台时光机器比喻成锅炉的话,就必须要有负责这台锅炉的锅炉工!”

听我这么说黄伟民才稍稍安心了些,不过他仍很焦虑,说:“你是法师我不是啊,万一他们要搞我我怎么死都不知道了,不行,我不能一个人睡了,从今天开始我就跟你一起睡了。”

说完他就躺到了床上去,弄的我很无奈,只好盘坐在墙角打坐睡觉。

黄伟民翻来覆去睡不着,说:“孙炳奎的真正背景很难查到,他花巨资造这么个幻想中的机器肯定是要穿越时空,他穿梭时空具体想干什么我们不知道,但目的肯定不简单,他搞这么大的阵仗总不可能穿越去搞小事情,动静肯定非常大,要是真让他实现了,我们现在的世界搞不好就乱套了,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我们现有的世界是基于已经发生的历史存在的,如果他把历史改变了,那我们现在的世界就会大变样,兴许我们都不存在了,想想都觉得可怕啊,我黄伟民做了一辈子生意,什么人都见过了,但却从来没见过有这样疯狂的人,孙炳奎比那些只会扯淡的科学家厉害多了,他已经把理论付诸于实践了,他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黄伟民了,不过他说的一点都不假,如果假设都成立的话这是有可能发生的!

我看了看时间,国内这个时间才**点钟,丁毅这个工作狂应该还没睡觉,于是我给他打去了电话。

丁毅对我的来电一向不待见,他说:“这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我说罗辉,你到底。”

我打断道:“丁队,你相信时空机器这玩意吗?”

丁毅对我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很意外,居然笑了:“嘿,我说你是不是查过我的喜好了?怎么突然问了个我感兴趣的问题。”

我狐疑道:“你感兴趣?”

丁毅说:“我何止感兴趣,简直就是钟爱,我从小就是个科幻迷,这一点无论多大都无法改变,时空机器我很小就有构想,在上警校以前我曾经幻想制造这样的机器,打算穿越到盛唐时代扯远了,我看过大量关于时空穿梭的时间旅行的电影,阅读过很多相关的资料,基于爱因斯坦相对论来看,时空穿梭是有可能实现的。”

我吃惊道:“你信能穿梭时空?”

丁毅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真的可以实现,只不过以目前的科学水平还无法做到穿越时空,或许在几个世纪后科学水平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做到了,在更高维度的世界时间是可以量化的,只是人类做不到,这也是量子力学最神秘的地方,霍金曾提出了关于时间的概念,被称为虚时间,基于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我们是可以沿着虚时间向前向后移动,这就是所谓的时空穿梭。”

我听得头大赶紧打断道:“你别解释了,我压根就听不懂。”

丁毅迟疑了下说:“我说罗辉,你给我打电话来不会是想听我聊科幻吧?什么事你直说。”

我想了想说:“如果我告诉你有人制造了时空机器,还想利用鬼的力量也就是你说的更高维度世界生物的力量去实现时空穿梭,你相信吗?”

丁毅的反应让我颇为意外,他激动道:“真的?真的有人造出了时空穿梭机器?!如果是真的那我可要见识见识了,这可是我儿时的梦想啊!”

我苦笑道:“我谁都敢骗就是不敢骗警察。”

丁毅急道:“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要去找你。”

我说:“别,我不在国内,现在在泰国曼谷呢,你对时空机器的知识对我帮助很大,有需要我会联系你,谢谢你了丁队。”

我正要挂电话丁毅立马说:“等下,最近我手头没什么太重要的案子了,队员们都能搞定,我攒了几年的假期了,如果你没骗我的话,我愿意马上去泰国曼谷找你,我一定要亲眼目睹时空机器!”

第807章 沈梦设局

我做梦也没想到丁毅会这么感兴趣,本来我只是想通过他打听下时空穿梭方面的知识,没想到他竟然要来泰国!

我说:“丁队,你是不是太冲动了。”

丁毅说:“冲动?一点也不冲动,这可是我的儿时梦想,刚好时间也允许,有什么不行的?你不懂一个科幻迷内心的狂热,实话告诉你,要是能让我见识到时空机器我宁愿丢掉工作!”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能答应,在挂电话前丁毅警告了我一句:“我决定去泰国了,但你要是敢骗我,那别怪我到时候找你麻烦。”

我苦笑道:“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我又没让你来泰国,更何况我还什么都没说。”

丁毅说:“你问我的问题已经在说明你有发现,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接触到的,又是谁在制造这种超现实的机器?泰国科学家还是。”

我吁了口气说:“算了,等你来泰国了再说吧,我把地址告诉你。”

将黄伟民的店位置告诉丁毅后我挂了电话,黄伟民诧异道:“你真打算让这警察参与这件事?”

我无奈道:“这只是个意外,谁知道他这么感兴趣,来就来吧,丁毅这个警察值得信任,在国内我几次遇险都是他帮我化解的,他是个老刑警了,兴许有他在对我们有好处,对了,沈梦最近有什么动静?”

黄伟民摇头说:“没有,除了在大皇宫边上的旅行社办公外很少露面。”

我想起了什么说:“我说黄老邪,孙炳奎的商业寺庙监控都是你装的,你应该能进入监控系统吧?我怀疑这个时空机器就藏在这些个商业寺庙里,兴许能通过监控查看到哪间商业寺庙沈梦活动最为频繁,那这间商业寺庙就有可能是藏时空机器的地方!”

黄伟民一拍脑门说:“妈的,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你等我一会。”

黄伟民打开房门冲了出去,没一会就把手提电脑给抱了过来,他打开系统进入监控,不过根本无法登陆了。

我问:“什么情况?”

黄伟民无奈道:“唉,沈梦把监控系统的原始密码给改了,这也正常,她怕我们会通过监控监视她的商业寺庙。”

这时候电脑上突然传来了“滴滴滴”的警报声,黄伟民脸色顿时就白了。

“怎么回事?”我纳闷道。

黄伟民咽着唾沫说:“完蛋了,沈梦这娘们还加装了防火墙,只要有人强行登陆就会报警,她马上就会知道了,完了,死定了,怎么办怎么办。”

黄伟民正嘟囔着,电脑里突然弹出了一个界面,沈梦竟然远程操控了电脑给我们弹来了视频通话界面!

黄伟民更是慌了神,我皱了下眉头,这说明我们的一举一动沈梦早就知道了,事到如今只有接了,我把手放在了鼠标上,黄伟民一把按住说:“罗老师,别接啊,你要是接了等于承认是我们在强行登陆了。”

我说:“她应该已经知道是我们了。”

黄伟民说:“那也别接啊,不接她就没有证据说是我们,我们完全有机会辩解,接了就没法辩解了。”

说的也有道理,正当我想把手缩回来的时候视频突然自动接通了,沈梦出现在了视频里,背景就是她的办公室,我和黄伟民一下就愣住了,完全没有机会反应。

沈梦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两位老板,晚上好啊。”

黄伟民挤出笑容说:“沈女士晚上好啊,怎么这么巧啊。”

沈梦哈哈大笑说:“黄老板你可真逗,驴唇不对马嘴,什么巧不巧这是巧吗?你什么也别说了,你们在做什么我一清二楚,你以为你动过我电脑,还拍过我电脑里的图纸我不知道吗?哈哈哈。”

黄伟民呆滞道:“沈、沈梦,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梦收起了笑容说:“网络是个信息不保密的地方,有些话不能通过网络说,我想罗辉回来泰国后你把事情汇报给他了,他这么聪明肯定已经推测到了,明天下午一点我会来接你们去跟孙先生见面!”

沈梦说完视频通话就结束了。

我和黄伟民大口喘着气,好半天黄伟民才回过神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这还不明白吗,沈梦是故意设套让你看到那张图纸的,她是故意把时空机器这计划泄露给我们知道的,不出意外这是孙炳奎的意思,看样子他有求于我们,我们已经成为他们计划的一份子了,没法逃避了,要是不合作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被杀人灭口,所以我们想活着就只能跟他们合作了!”

黄伟民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床上。

第二天下午沈梦亲自来接我们了,我们心情忐忑的上了车,沈梦开着车子一声不发,我有些按捺不住了:“我说沈梦,你为什么要给黄老板设套?孙老板这么隐秘的计划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

沈梦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嘴角鬼魅的扬起:“有些事通过我说和你们发现是两码事,不要多问了,等见到孙先生后你们就都明白了。”

我只好闭嘴不作声了。

车子开到了曼谷郊区后,沈梦又带我们穿进了一块草坪,很快我们就看到了草坪上停的一架私人直升机。

飞行员看到我们过来发动了直升机,沈梦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请吧两位,我这边事务缠身就不去了,你们到了吉隆坡就能见到孙先生了。”

黄伟民有些不乐意:“他要见我们难道不该亲自过来嘛,还要我们过去,这要飞越国境线,万一。”

沈梦嗤笑道:“你有的选择吗?”

黄伟民被顶的说不出话来了,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多言,随后上了直升机,黄伟民气愤的瞪了沈梦一眼这才登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离地起飞朝着大马的方向过去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们在傍晚到达了吉隆坡,直升机最后在一栋摩天大楼的天台停机坪降落了,一个穿西装戴墨镜的黑衣人迎接了我们。

第808章 YTM和孙炳奎

我注意到停机坪上亮着ymt的发光字样,应该是孙炳奎集团公司的缩写名称了。

在黑衣人的带领下我们上了一台电梯,这电梯需要黑衣人以指纹、虹膜和密码才能开启,相当高科技。

电梯下降了一层就停下了,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间超大的办公室,足有篮球场那么大,四周的墙面全都是落地玻璃窗,吉隆坡的夜景尽收眼底,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就在正前方,孙炳奎正背对着我们坐在大班椅上。

黑衣人在电梯口停下了脚步汇报了下,孙炳奎扬了扬手,黑衣人退进电梯离开了。

大班椅转了过来,我看到了孙炳奎,只见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梳着大背头,刀削般的脸庞有棱有角,五官立体,看上十分俊朗。

孙炳奎张开双臂做出迎接状,道:“欢迎罗先生和黄先生两位朋友来到ytm总部。”

我和黄伟民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反应,孙炳奎放下手说:“是不是旅途太疲惫了?”

我说:“孙老板,你大老远把我们接过来有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孙炳奎笑了下,绕过办公桌来到我们面前,说:“别太紧张我的朋友,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一定累了,还没吃晚饭吧,我们边吃边聊吧。”

孙炳奎说着就拍了下手,电梯再次打开了,只见几个戴着厨师帽的大厨将餐车推了上来,办公室的左侧地面上升起了一张餐桌。

大厨们将菜品放在了桌上,一一打开,名贵珍馐的美味让人眼前一亮。

孙炳奎示意我们入席。

入席后大厨们向我们鞠躬退出了办公室,只留下一个服务人员在场。

孙炳奎坐在那整理着西装,拿起刀叉切着美味,优雅的吃起了东西,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见此情景我不好催促了,反正肚子也饿了,我示意黄伟民还是先吃点东西再说。

孙炳奎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下,只见四周的落地窗忽然变换了画面,变成了阳光海滩的画面,海浪的声音和海鸥的叫唤声非常逼真,让我们恍若置身在海边。

黄伟民咽了口唾沫说:“孙老板,你这办公室设计的够高科技的,这些玻璃原来还是显示屏啊。”

孙炳奎笑笑说:“我看你们这么紧张,所以换个环境让你们舒服点,怎么样还行吗,不行在换换场景。”

黄伟民摆手说:“不用了,在海边吃东西已经很惬意了。”

我不动声色的吃着东西,孙炳奎打了个响指,边上的服务人员立即开启了一瓶红酒,给我们分别倒上了点,黄伟民端着高脚杯摇晃着,说:“这是什么红酒,拉菲吗?”

孙炳奎微笑道:“拉菲算是什么好酒?这瓶是古董葡萄酒,06年的时候我从伦敦的拍卖行花50万英镑拍来的,产自1787年份滴金酒庄的葡萄酒。”

黄伟民惊的抖了下,说:“换算成人民币岂不是要几百万一瓶,我的天,这哪是在喝红酒这跟喝钱没什么区别啊。”

我暗中给黄伟民使眼色,让他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但绝不能露怯。

孙炳奎说:“招待贵宾自然要拿最好的酒了,请吧黄先生、罗先生,这酒一来是感谢你们赏脸大老远的从泰国过来,二来是要感谢你们在泰国支持我的手下沈梦的工作,没有你们我在泰国的生意不会做的这么顺利。”

我只好举杯示意了下,浅尝了一口,老实说这酒没什么特别,还不是普通的红酒味道,但懂的人或许能喝出其中的不同吧。

孙炳奎仍没有说请我们来的目的,我耐着性子边吃边等了。

这顿饭吃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孙炳奎才示意服务人员也退出去,我意识到差不多了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孙炳奎又按了下遥控器,海滩的场景消失变回了吉隆坡的夜景,办公室的右侧升起了沙发和茶几,我们不在大惊小怪了,孙炳奎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沙发上坐下后孙炳奎亲自冲了咖啡饮品,又是一阵安静的喝咖啡。

直到黄伟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孙炳奎终于说正事了:“我想两位应该看过那张图纸了吧?有什么想法?”

我点头说:“看过了,老实说我很震惊,很佩服孙先生的超前想象力,居然能将只存在于科幻小说中的时空机器搬进现实。”

孙炳奎哈哈大笑说:“罗先生,在电话没发明以前科幻作家曾幻想了未来的通讯方式,在他们写的科幻小说里,人们可以用通讯器彼此听到对方的声音、看到对方的影像,可你看看现在,这种功能已经变成了普通的通讯,听到对方的声音、看到对方的影像,这就是一部手机基础的功能罢了,早期科幻小说中的场景已经实现了,你还能说是科幻吗?”

孙炳奎举的例子确实很有代表性,恐怕连电话的发明者贝尔都没想到通讯技术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孙炳奎继续说:“我公司旗下有个研究所,专门研究时空穿梭的可能性,培养了大量专业人才,虽然以人的**无法实现穿越时空,但大概在十年前吧,他们通过研究阿赞法师的能力,研究出了灵体穿越时空的可行性,所以我投入巨资打造出了可供灵体穿梭时空的时空机器。”

我皱眉道:“这是孙老板为什么修法成为法师的原因?”

孙炳奎诧异道:“原来罗先生已经知道我修法了啊,你真查到了不少事啊。”

黄伟民有些气愤:“孙老板,我大马的朋友是不是你。”

孙炳奎表情严肃了起来:“关于你朋友的事不好意思黄老板,有些事没必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的太多,我只能这么做了。”

黄伟民气的紧咬牙关,但无可奈何。

我问:“孙先生,这么说你打算让自己的灵体穿越时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孙炳奎点点头:“知道,我必须死!”

第809章 孙炳奎的大礼

我和黄伟民都很愕然,孙炳奎不以为然道:“别惊讶,我说的死并非是真的死,罗先生也是阿赞,相信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知道孙炳奎说的死是利用某种术法到达灵与肉的分离,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灵魂出窍”,对于孙炳奎的疯狂想法我是越来越震惊了,我沉声问:“孙先生,你设立研究所培养那么多专业人才,又耗费巨资建造时空机器,甚至不惜自己修法,这一切都是在为你穿越时空准备的,我能冒昧的问问你穿越时空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孙炳奎笑了笑说:“回到过去弥补一个过失。”

我好奇道:“我想这个过失一定很严重吧,否则你不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精力去做这件事。”

孙炳奎点头说:“这是自然,至于是什么过失不好意思我没法告诉你。”

黄伟民插话说:“孙老板,你这就不厚道了,你把我们卷进这件事里来,又不杀了我们,无非是觉得我们还有价值,说好听点是要跟我们合作,说难听点你就是想利用我们,但不管是哪种形式你总该把所有事情告诉我们,不然彼此没有信任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孙炳奎点着头说:“黄先生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跟别人坦诚,你说对吧?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合作。”

黄伟民反问:“你要是不说我们怎么合作?谁知道你想穿越时空干好事还是坏事,我就当这个时空机器能成功穿梭时空,这就产生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的存在都是基于历史,如果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很可能改变历史,那我们就不存在了,即便你改变的是很小一部分的历史,也可能产生很大的影响,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是一个蝴蝶效应。”

孙炳奎哈哈大笑,鼓掌道:“黄老板你真是让我意外啊,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没想到学识还挺渊博。”

黄伟民不满道:“你未免太小看人了。”

孙炳奎摆手道:“抱歉了黄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沉声问:“孙先生,已经聊到了这份上,麻烦你说的清楚点。”

孙炳奎渐渐严肃了起来,说:“我之所以把泰国作为我这个构想的基地,是因为泰国是邪术最发达的国家,相比周边的几个国家都要强,黑衣白衣法师也最多的国家,根据我的调查,最近十年泰国最红的法师当属阿赞湿了,他被称为泰国新一代的鬼王,本来我想找他合作,与此同时我还要找泰国的一股势力来协助我完成这个构想,这股势力就是老猫的势力,毕竟我不是本地人,想要完成一些事必须要找当地的势力合作,但巧合的是这两个人都跟你扯上了关系,最终还被你这个来自中国的法师给解决了,你们坏了我的计划,这让我不得不重视你们了,放眼泰国你是一颗邪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所以我选择了你,你和黄伟民的搭档不久必将成为泰国邪术界的翘楚,加上我的财力支持,我相信这是能办到的,事实也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罗先生现在在泰国的邪术界名气越来越大,黄老板的生意也从罗勇做到了曼谷,相信在不就的将来生意会越做越大,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黄伟民不快道:“难怪沈梦一直照顾我生意,原来你另有想法,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孙炳奎说:“黄老板,你和罗先生现在的处境你应该很清楚,我让你们知道了这个计划,你觉得还有得选择吗?不过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干,沈梦现在所控制的商业寺庙我都是为你准备的,只要你帮我完成了构想,这些商业寺庙就全属于你了,整个泰国的商业寺庙有多大的价值你应该很清楚吧?”

黄伟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种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

孙炳奎看向了我,说:“至于罗先生,只要帮我完成了构想我同样有一份大礼送给你,我知道罗先生不爱钱,但我保证这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我不屑道:“我不管你送我什么礼物,我不在乎,你的势力这么大,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如果我猜的没错,你除了让我们帮你找到那批失踪的琥珀阴料外,还想让我成为这个疯狂实验的总工程师,因为时空机器运行的燃料就是这批琥珀阴料,只有一个超强能力的法师才能驾驭机器在运行过程发生的意外,而黄老板则要通过他的人脉关系,尽量的帮你笼络大量法师,来协助我一起控制局面。”

孙炳奎再次鼓起了掌说:“佩服,没想到罗先生只是通过一张图纸就已经把我的计划看的这么透彻了,这证明我没看错人了,这个总工程师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担任了,罗先生,我孙炳奎从来不会勉强别人跟我合作,所以我必须让你们跟我合作的心服口服,只有这样整个计划才能完美的实施。”

黄伟民看了我一眼,他的态度完全变了,从不甘心被利用已经变的有些顺从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孙炳奎确实开出了太诱人的条件了,整个泰国的商业寺庙的控制权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能让黄伟民一夜之间就成为超级富豪。

我凝神盯着孙炳奎,想让我心服口服恐怕没那么容易,钱我不要,名我也不要,我相信他这样的商人不会用威胁的方式,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送我什么礼物可以让我心服口服的帮他。

孙炳奎扬起了神秘的怪笑:“罗先生,我可以让你提前目睹一下这份大礼。”

说着他就按下了遥控器,只见落地窗显示屏上出现了画面,当我看到画面时吃惊的嘴巴不由的张大了。

第811章 神秘背景

办公室里黄伟民打着哈欠说:“罗老师,你有什么要说的快点吧,我很困啊。”

我说:“蝴蝶效应是你自己说的还记得吗?”

黄伟民愣了下,表情忽然凝重了起来,似乎猜到我要说什么了,不等我开口他就问:“你难道不想让小美活过来吗?前段时间添仔还说你为了让小美复活,不惜去找邪门的术法,最后还是陈道长想办法控制了你。”

我沉下声来说:“那个时候小美刚刚离开我一时接受不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黄伟民急了:“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时间长了你就把小美忘了?”

我摇头道:“黄老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伟民沉默了,我说:“其实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很清楚孙炳奎只是在利用我们,根本不会真心帮我们,他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会不会帮我们我们根本就看不到,把一切都赌在他身上太冒险了,更何况你也知道蝴蝶效应,朱美娟和你儿子原本命该如此,一旦扭转乾坤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你想过没有?”

黄伟民仍然保持着沉默,但他的双手紧紧捏在了一起,显得极为焦虑,此刻他的内心一定是挣扎的。

我接着说:“虽然才第一次接触孙炳奎,但他的心机深不可测,不告诉我们时空机器的地点,这是防着我们破坏他的计划;他的身份背景查不到,这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动机相当可怕;把我们身边的人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这又说明。”

我的话没说完黄伟民就一怒而起,嚷道:“够了,不要再说了,难道你叫我看着儿子去死吗?虽然上次凑够了手术费,但手术后仍无法治愈,我儿子还那么小,你让他这辈子都呆着医院靠那些机器活着吗?你可以放下小美,那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我做不到放下儿子,我们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呵呵,女人嘛,死一个可以另外找一个,别以为你跟李娇的勾当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戳穿你!”

我顿时就怒了,一把揪住黄伟民的衣领,吼道:“小美已经死了,你这么说太过分了!我知道自己犯了错,可我早就醒悟了!”

黄伟民一把推开我,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妈的,你自己要做圣人别拉着我,总之我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滚,你给我滚出去!”

说着他就顺手操起茶几上的茶杯扔了过来,我赶紧闪身躲了过去,瞪着他大口喘了会气后我摔门离去。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黄老邪也听不进去,也只能作罢了。

深夜的唐人街萧条不已,我坐在街头看着下水道里钻出来觅食的老鼠发呆,一辆车从我身前开过没一会又退了回来,车窗滑下,唐人街的华人神探张英杰探出了头来:“呦,怎么这么巧,这不是罗老师嘛,三更半夜一个人坐在街头这么诗情画意啊。”

我朝车里看了眼,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打扮暴露的女人,说:“你怎么在这?”

张英杰嘿嘿笑说:“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就住唐人街啊,在酒吧泡了个泰妹,刚要带回去**一刻呢。”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说:“我晚上没地去,能不能去你那借宿一晚?”

张英杰诧异的指了指副驾驶上的女人,说:“老兄,你没看到我这是什么情况吗还要去我那借宿?你怎么没点眼力见啊。”

我说:“除了借宿外我还有个生意找你。”

张英杰犹豫片刻后无奈的把女人赶下了车,我上车后张英杰说:“你的生意最好别让我失望,不然我就白白浪费了美好的一晚了。”

我哼道:“放心,这生意一定很有挑战性,我就怕你不行让我失望了。”

张英杰来了兴趣,说:“口气倒是不小啊,还没有我张英杰搞不定的生意,说来听听是什么类型的生意?”

我说:“查一个人的身份背景以及他公司的背景。”

张英杰哈哈大笑:“哈哈,我还当是什么大生意呢,只是查背景啊,查背景在我这个行当里可是最基础的啊,罗老师,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沉声道:“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如果一个人刻意隐瞒自己的背景,查起来没那么容易,你别托大了。”

张英杰不以为然说:“什么叫托大,只要他是地球人,生活在地球上,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我一定有办法查到他的背景,别忘了当初你让我查翁沙,势力大如老猫都找不到他,最终还不是被我找到了。”

说起这事还真有点好奇,我问:“对了,当初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查到翁沙的?”

张英杰嘿嘿笑说:“这是商业机密。”

我瞪了他一眼,又是这样的回答,不过我没心思纠缠这个问题了,问:“怎么样,到底能不能查?”

张英杰认真了起来问:“你要查的人叫什么,是什么公司?”

我说:“马来西亚华人孙炳奎和他的公司ymt集团。”

张英杰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说:“你说那个沈梦的boss?”

我吃惊道:“你知道?”

张英杰点头说:“前段时间黄伟民来找过我,让我帮他查查沈梦和背后的大老板孙炳奎之间的关系。”

我若有所思道:“原来黄老邪让你查过了。”

张英杰说:“他当时的意思是想跳过沈梦这个二把手,直接跟孙炳奎这个一把手做生意,所以想找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利用作为突破口。”

我问:“那你查的结果怎么样?”

张英杰皱眉道:“我只查到沈梦是因为继承父亲股权的关系才帮孙炳奎办事的,你说的对,孙炳奎的背景确实不好查,当时我什么也没查到,这个人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包括父母是谁、有什么朋友等等全都无迹可寻,非常奇怪,至于ymt集团也好像是突然在大马冒出来的,根本没有迹象,总之这公司一出现就成了大马最大的高科技技术公司,连ymt这三个英文字母到底是什么含义也未知,入行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无迹可寻的人和公司。”

第812章 AB计划

张英杰继续说:“这活确实很有挑战性,当时我给黄伟民调查的重点是沈梦和孙炳奎之间的关系,孙炳奎我只是附带查了查,无迹可寻后我就放弃了,毕竟黄伟民也没让我查这些,我懒得伤神又不赚钱。”

我问:“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张英杰深吸了口气说:“越有挑战性我越有兴趣,正好我有了初步的调查,不用做初期的摸索了,直接深入调查,这活我接了!”

我说:“那好,价钱你说了算,只要合理我都接受,你要调查的东西对我很重要。”

张英杰说:“你放心,我张英杰做生意童叟无欺,我们又是老熟人不会坑你,价钱一定在你能承受的范围内,订金我也不收了先帮你查,按照难易程度在来找你收钱。”

我感激道:“谢谢你的信任,不过我要提醒你,孙炳奎不简单,调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黄伟民在大马有个朋友曾帮他调查过,但被孙炳奎灭口了。”

张英杰沉声道:“这事我知道,那人我也认识,是同行,水平不行被灭口也正常,这事就这么定了。”

张英杰说完就发动了车子。

在张英杰的家里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丁毅的电话,他已经到曼谷机场了,我匆匆忙忙的下楼打算去机场,但早高峰很难叫车,正当我没辙的时候黄伟民的车子在面前停了下来,黄伟民示意我上车。

我抛开昨晚我们之间的矛盾先上车了。

车子朝着机场方向开去,我们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我酝酿了好久才说:“黄老板,你怎么知道。”

黄伟民打断道:“你在曼谷除了我这朋友外还有谁?也只能来找张英杰了,昨晚的事对不起了,我说话太过了,但你要理解我的心情。”

我吁了口气说:“我理解你关心儿子的心情,只是。”

黄伟民摆摆手说:“行了,什么也别说了,昨晚我考虑了一晚上,也许你是对的吧,孙炳奎这家伙让人看不清楚真面目,云山雾罩动机肯定不纯,要是好事他就不会这么云山雾罩了,这么赌确实有些不妥,但他提出的合作条件实在太诱人了,我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好奇道:“什么办法?”

黄伟民说:“在不清楚孙炳奎穿越时空想干什么前,我们表面上还是尽量合作,私底下暗中调查,如果查到他穿越时空是为了去害人,那我们就放弃跟他合作,能破坏就破坏,这是a计划;但如果他穿越时空真的只是去弥补自己的小过失,影响只是局部的,那我们就真的合作,这是b计划,你看怎么样?”

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黄伟民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很难得了,其实我们彼此心里都有感觉了,孙炳奎穿越时空八成是要搞害人的大阴谋,否则他不会搞这么大的阵仗,又这么神神秘秘了,黄伟民只是给儿子和自己留下了一线希望。

我感叹道:“但愿可以实施b计划。”

黄伟民不作声了,我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一直觉得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没想到在紧要关头他却选择了信任我这朋友。

黄伟民注意到我在看他了,白眼道;“看什么看,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有什么a计划,我才懒得管别人的死活,你这家伙就像长在我身上的毒瘤,割又割不掉,毒素还在不断往外冒,侵蚀我的血液,害的我被你影响,你又是这个计划中的主角,没有你我也无法参与孙炳奎的计划,我也只能看你脸色行事了。”

我苦笑道:“你这比喻也太。”

黄伟民哼道:“太什么?我没把你比喻成粑粑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你真恶心,哈哈。”我哈哈大笑。

黄伟民也笑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在曼谷机场等了十多分钟后丁毅拖着行李出来了,黄伟民跟我咬耳朵:“我们把孙炳奎的事都告诉这个警察可以吗?要是让孙炳奎知道还有第三人参与,那我们就麻烦了,我敢打包票,沈梦肯定派了人二十四小时盯梢我们了,搞不好附近就有沈梦派来的人。”

黄伟民说完就警觉的四下瞟了瞟,指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说:“你看他像不像是盯梢的?”

我翻白眼道:“就算有人盯梢你也别这么草木皆兵的,正常点,你要是这样本来没事的也被你弄出事了,我们有朋友来泰国旅游有什么奇怪的。”

黄伟民听我这么说这才镇定了,说:“对,朋友来旅游,我们负责接待而已。”

跟丁毅碰上头后我简单将黄伟民介绍了下,我和黄伟民商量了下,决定把丁毅安顿在张英杰那,昨晚张英杰把他住处的钥匙给了我,他说要前往大马调查孙炳奎,这几天都不会在家,钥匙给我也方便我借宿。

安顿好丁毅后我们将孙炳奎的完整计划告诉了丁毅,丁毅惊愕不已,说:“没想到这世上有这么疯狂的人,那调查到孙炳奎的真实意图就至关重要了,你们已经在调查他和公司的背景了?”

黄伟民点头说:“没错,你住的这个地方就是帮我们调查的私家侦探住所。”

丁毅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既然他是华人,在国内应该有亲戚,兴许他入过境,我联系下国内的朋友,让他们帮着调查下。”

黄伟民激动道:“那太好了。”

丁毅说:“这没什么,以我多年搞刑侦的直觉来看,我感觉的出来这个孙炳奎穿越时空不会干好事,要是真的成功了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所以我们必须要阻止他。”

丁毅的说法让黄伟民有些失落,因为真如丁毅说的这样,那我们就只能实施a计划了。

丁毅感慨道:“我是作为科幻迷来参观时空机器的,没想到你们给我整这么大的事出来,把我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第813章 深夜电话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凡的,我们三个促膝长谈了一个夜晚,围绕孙炳奎疯狂的穿越时空计划制定出了相应的破局计划!

丁毅想要见识时空机器,但眼下的局面让他这个警察不得不考虑的更多,用他的话说就是一切反人类的犯罪活动,不分国籍、不分国境他都有义务去瓦解,必要时他还可以联系国际刑警,他的假期有一个月,他说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的弄清楚这事。

我和黄伟民已经被孙炳奎盯上了,如果有过分举动肯定会招来麻烦,丁毅说自己是生面孔,不会引起注意,调查时空机器隐藏地点的事由他来做,作为一个刑警侦查是他的强项。

丁毅不熟悉泰国,我怕他发生危险应付不来,有些犹豫,但眼下确实没有比丁毅更好的人选了,无奈我只能答应了。

我和黄伟民肯定受到了监视,不能贸贸然有所行动,所以只能按兵不动,一切行动都等丁毅和张英杰的消息为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呆在黄伟民的店里,帮他处理生意,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我接到了一个来自大马的座机电话,接起来一听是张英杰。

张英杰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说:“罗辉,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说:“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

张英杰说:“孙炳奎和他的公司ymt非常低调,想要调查详情很困难,这半个月我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法调查到一丁点的线索,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不过你放心,我张英杰没有啃不下来的骨头,最近我找到了突破口,ymt集团是家高科技公司,专门开发一些黑科技,我通过窃听截获了ymt公司的一个秘密电话,得知ymt研究所在开发某种机器的时候遇到了技术难题,为了解决问题孙炳奎秘密从日本高薪聘请了一个科研人员,叫坂田太郎,这个坂田太郎明天就会飞来大马了,他乘坐的航班在曼谷机场会逗留三个小时,我需要你想办法把这个人给截住,我需要他的所有信息。”

我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英杰沉声道:“我要冒充这个坂田太郎。”

我吃惊道:“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么做太冒险了,孙炳奎这人很谨慎,他不可能不知道坂田太郎长什么样,你会说日语吗?还有那些高科技的专业知识你又懂吗?你跟孙炳奎接触马上就会露馅,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张英杰不满道:“你不同意管个屁用,我是在问你意见吗?我是在告诉你怎么做!其实你考虑到的问题我早就想到了,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事,干我们这行的掌握几门外语是基础,别说是日语了,我连韩语都会,伪装术也是入门的基础,打扮成坂田太郎很容易,你用不着担心,我的能力不亚于间谍,只要你给我的资料足够,如果我能接近孙炳奎,那查起来就容易多了,我还探听到这个坂田太郎是量子力学领域内的专家,研究所就是遇到了量子力学上的问题,这事是孙炳奎亲自过问的。”

看来张英杰已经下定决心了。

张英杰说:“孙炳奎好像在搞什么大阴谋,你要调查他和公司的背景是不是跟这个阴谋有关?罗辉,虽然你是雇主,基于什么目的雇我调查我不该过问,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将实情告诉我,因为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万一发生意外,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事已至此确实有必要让张英杰知道了,我深吸了口气将孙炳奎的计划给详细说了遍。

张英杰很吃惊,觉得难以置信,他说:“真操蛋,孙炳奎居然想穿越时空,你在跟我说科幻故事吗?”

我正色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不是个科幻故事,而是真的发生了,孙炳奎这人非常不简单,思想很超前,他开启了科学的新纪元,被认为是迷信存在、科学家从未涉足的鬼神力量,正在被孙炳奎研究开发,成为一种全新的科学。”

张英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孙炳奎很有可能被载入史册了,这可是科学界历史性的革命,一旦这种鬼神力量被运用到科学上,那人类将进入一个崭新的领域,整个世界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不亚于一次工业革命的成就,这是好事情啊,为什么。”

我沉声道:“你说的没错,但问题恰恰也出在这里,当今世界的科学一直对鬼神力量持否定态度,认为这种力量根本不存在,是人类精神信仰和崇拜所创造出来的力量,是一种唯心主义的力量,基于这种现实情况,这种全新的发现根本无法被认可,哥白尼提出日心说遭受了多少磨难,经过了半个多世纪才被渐渐后世所证实,今天孙炳奎干的事也跟日心说理论的情况差不多,但他不是哥白尼,也不是伟大的科学家,他暗中搞这些研究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一旦被他搞成功了,那危害将是巨大的!”

张英杰吁着气说:“我理解了,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感觉自己的冒险是值得了。”

我说:“虽然你受雇于我,但你有选择的权力,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觉得太危险可以。”

张英杰打断道:“别废话了,我已经做了这么多事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现在我知道了实情就更不会退缩了,这事挑战性很大,是我入行这么久以来最有挑战性的一次,我很有兴趣,还有鉴于危险系数这么高,我要加钱,有挑战性又能赚大钱,这个险值得冒!”

既然这样我只好不多说什么了,在挂电话前张英杰说:“我有个要求,万一我要是回不来,麻烦你把钱打入我家人的账号,至少让他们衣食无忧,稍后我会把我太太的账户发给你,作为备用。”

我问:“对了,你还没跟我谈价钱,你到底要收多少?”

张英杰嘿嘿笑说:“到时候再说,挂了。”

第814章 策反行动

挂了电话后张英杰发来了中国银行的账号短信,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丢了账号,我把账号记在了本子上锁在抽屉里。

张英杰交待的事太重要了,他的调查结果将直接左右整件事的进展,甚至关系到他的人身安全,我没有耽搁,连夜把黄伟民给叫醒,给丁毅打了电话。

等丁毅来了后我们开始商量怎么拦截坂田太郎的事。

丁毅在办公室里抽着烟来回踱步,神情凝重,他说:“没有理由和证据就将人拦截,等同于绑架,身为警察我不认同这么做,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只好用非常办法了,不过怎么实施是个难题。”

黄伟民说:“刚才我查了下航班信息,这趟航班明早十点会到达曼谷,停留三个小时,时间不长也不短,相当尴尬,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从候机大厅出来,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而且坂田太郎对曼谷不熟,更不会到处乱跑了,他留在候机大厅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们要拦截他只能进入候机大厅了,那里面的安保很严格,又有很多监控摄像头,我们的一举一动全在监控下,一旦局面失控我们会很麻烦。”

我说:“黄老邪说的对,这法子实施起来太困难,但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个。”

黄伟民疑惑道:“是什么?”

丁毅猜到了我的想法说:“是沈梦。”

我点头说:“没错,沈梦是孙炳奎在泰国的爪牙,而且时空机器也设在泰国,说到底坂田太郎要解决的问题在泰国,如果我猜的没错,沈梦一定会利用这三个小时去跟坂田太郎接触,先替孙炳奎把把关,这是我们拦截坂田太郎最大的难点。”

丁毅说:“如果这推测没错,那我们拦截坂田太郎就变的非常困难了,几乎不可能实现,除非想办法把沈梦牵制住,让她无法去机场接触坂田太郎。”

我想了想说:“这事不好办,沈梦这女人雷厉风行,很难牵制她,而且她派人暗中盯梢我和黄老邪,我们想要做什么她可能会提前知道,弄不好我们没牵制住她反倒被她牵制的没法拦截坂田太郎了。”

黄伟民苦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倒是拿出个行的方案来啊,时间不多了,天马上要亮了。”

丁毅停下了踱步,皱眉道:“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实施起来不容易,但要是成功了,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甚至能帮助我们更好的破局。”

我猜到丁毅在想什么了,但这个想法太大胆了,有可能成功吗?

黄伟民急道:“我说丁警官,你有什么大胆的想法尽管说,别卖关子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深吸了口气说:“丁队的意思是策反沈梦,只要策反了沈梦那拦截坂田太郎就不是问题了,最重要的是孙炳奎这么信任沈梦,甚至把时空机器计划的实施都交给了沈梦,如果有沈梦做内应,里应外合能很轻易的就瓦解孙炳奎的计划,好过我们现在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黄伟民摇头说:“不行,这根本行不通,孙炳奎这么信任沈梦肯定有原因的,我们这么做搞不好会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我捏着手说:“这个办法是最完美的方案,利大于弊,一旦成功能解决很多问题,倒是值得冒险,从这段时间我跟沈梦接触来看,她是个很睿智的女人,并非是个不讲理的女人,兴许真的能行。”

听我这么说黄伟民咽了口唾沫,说:“你真的要把我们的小命都赌在沈梦这娘们身上?罗老师你可别冲动啊,我们跟沈梦才认识多久?别忘了沈梦跟孙炳奎之间的关系可是从父辈那会就有的,我们没有半点胜算啊。”

我苦笑道:“如果有胜算那还叫什么赌?我们要赌的本身就是小概率!”

黄伟民有些无语,丁毅把手按到了我的肩头,说:“虽然我对沈梦不太了解,但我支持你!”

黄伟民见状无奈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同意了我也无话可说了,少数服从多数吧,那谁去策反沈梦?丁警官都不认识沈梦肯定不能让他去,你们也别指望我,我跟沈梦虽然接触比较多,但像这种赌上生死的事我不行啊,压力太大,我容易说错话,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罗老师你了,而且沈梦对你的态度完全跟对我不一样,她对我真的只是对普通的生意伙伴,对你可能多少有点对法师的尊敬态度。”

我早就知道这事只能由我亲自出马了,换了谁都不好使。

丁毅看了看时间说:“眼下是凌晨四点,离坂田太郎到达曼谷还有六个小时,你只有六个小时时间,能行吗?”

我站起说:“试一试吧,黄老邪沈梦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黄伟民说:“她在曼谷半岛酒店有长住房间,1208号。”

丁毅说:“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有个照应。”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丁队,这事把你拖下水我已经过意不去了,如果在让你冒险万一出事我会很内疚,况且你还有调查时空机器藏匿地点的任务在身,你还是回张英杰的住处去吧。”

丁毅犹豫片刻同意了。

我马不停蹄赶去了半岛酒店,正要进酒店大堂,肩头却突然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搭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帕农寺的住持龙婆登,他是沈梦的手下,当初因为桑亚的事认识了这家伙。

龙婆登冷着脸说:“阿赞罗,深夜来此有事吗?”

看样子沈梦派来盯梢我的人就是龙婆登了,我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说道:“我知道沈梦住在这里,我有事要找她,麻烦你通报一声。”

龙婆登问:“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我说:“我知道,但我有重要的事要找沈梦,一定要马上见到她,你要是阻拦我我不客气了。”

龙婆登脸色难看道:“你不要觉得有人在背后保护你就可以乱来,我并不怕你。”

我想起上次在山林里我差点被沈梦打死,在子弹要击中我的时候却诡异的悬浮停住了,这事让龙婆登一直认为我背后有神秘大神在保护,当时我还不知道鬼妻娜娜的存在,也以为是谁在暗中保护我,现在想来其实这个所谓的神秘大神就是我体内的鬼妻娜娜罢了,她不想宿主死了,所以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外泄出阴气救了我一命。

第815章 夜会沈梦

跟龙婆登纠缠下去就是浪费时间,我客气的行礼道:“龙婆登师傅,我并不想对你怎么样,我真的有重要的事需要马上见到沈小姐,你只要帮我通报一声就行,完全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龙婆登见我说的真切,这才有些松口了,他拿手机打了个电话后说:“沈小姐让你在酒店大堂里等她,她很快就下来了。”

我向龙婆登行礼表示了感谢,随后坐在大堂里等沈梦了。

半个小时后沈梦下来了,脸上有些倦意,但打扮的仍然优雅,她朝我走了过来,扬起笑意说:“清晨四点半,有电话你不打直接过来找我,看来这事还挺紧急啊,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环顾了下四周,虽然这个点的酒店大堂里没什么人,但我仍觉得不够隐蔽,于是说:“能不能找个密闭空间再谈,这事很重要,我不想隔墙有耳。”

沈梦有些诧异,但随后起身带我朝电梯过去,龙婆登想跟过来但被沈梦阻止了,电梯上升到了顶楼,沈梦带着我直接去了天台,酒店的天台上很寂静,能俯瞰到曼谷的夜景,沈梦爬上酒店电梯房上面的水箱平台示意道:“这里虽然不够密闭,但四周环境一览无余,绝对不会隔墙有耳了,满意了吧?”

我点点头盘坐了下来。

沈梦慵懒的用手捂着打哈欠的嘴,说:“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起,很难开口,沈梦凝眉道:“我说罗辉,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有话你就直说,我早上还有很多事,没功夫跟你耽搁太多时间。”

既然沈梦开头了那我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我说:“你早上还要去机场接坂田太郎?”

沈梦多少有些吃惊,表情微微一变,问:“这事很隐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也太低估我们的能力了,孙先生既然选择了跟我们合作却什么也不告诉我们,为了自保我们当然要搞清楚状况了。”

沈梦平静了下来说:“你太多心了,我们是合作伙伴知道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孙先生不告诉你们是觉得没必要,你们只用负责孙先生需要你做的那部分就好了,时空机器的建造上遇到了技术难题,这不是你们能管的范畴,孙先生高薪从日本请了个专家过来解决问题,我要把所遇到的问题先向坂田太郎汇报,听取他的意见,然后坂田太郎才会去大马,在ymt研究所实验室里攻克难题,制造出需要替换的核心配件,怎么,就为了这事大半夜的来打扰我?我看不那么简单吧?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事直说。”

我想了想说:“沈梦,这事并不是我多心,如果换成是你跟别人合作做事,你肯定也会想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和意图,这样才能很好的合作,可眼下我们的信息全都暴露在你们眼皮底下,但孙先生却始终不把自己的底细和意图告诉我们,双方信息不对等,对我们不公平,我们心里没底也正常。”

沈梦嗤笑道:“你要知道孙先生的什么底细和意图?”

我反问:“你这么聪明,你说呢?”

沈梦笑的花枝乱颤,我说:“怎么,这很好笑吗?”

沈梦渐渐收了笑容说:“你来找我算是找错人了,因为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这下轮到我笑了,我打了个哈哈说:“你别逗了,上次从大马回来在车里我问过你,你说从小在ymt公司长大,从父辈开始就在为孙先生办事,孙先生这么信任你,把这么重要的计划交给你负责,你会不知道他的底细和意图?”

沈梦表情严肃了起来说:“我说真的,我确实不知道,知道我就告诉你了,信不信随便你。”

我哼了下不作声了,沈梦盯着我看了一会,表情复杂,许久她才苦笑道:“你要什么信息对等,这世上根本没有公平的合作,公平是不存在的东西,这世界永远是弱肉强食的,你势弱就只能听人家摆布。”

我听出了沈梦的话里带着些许抱怨,似乎对孙炳奎有些不满,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我们就相当有利了。

沈梦见我不吭声,犹疑了下,坚定的说:“罗辉,我对你这人还是评价挺高的,撇开我是孙先生的人这层关系不说,兴许我会跟你交朋友,今天我跟你透个底吧,我确实不知道孙先生的底细和意图。”

沈梦这话很真诚,不像是撒谎,我诧异道:“这怎么可能,他把这么重要的计划都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如果不是信任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

话没说完沈梦就打断道:“因为我跟你一样,也是被迫帮他做事的!”

我愣了下,心中顿时看到了一丝策反的希望。

沈梦苦笑道:“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你聊了一会就忍不住想说了,算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多说一些也没什么,对了罗辉,孙炳奎是不是让你看过朱美娟的遗体了?”

我心惊了下点点头,不明白沈梦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沈梦苦笑了下,眼里突然闪起了晶莹的泪光,她看向了天际,娓娓的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沈梦的祖籍在广东中山的一个小村子,在当年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村子里兴起了下南洋讨生活的热潮,她父亲沈国华就是在那个时期通过蛇头偷渡来的大马。

沈国华是带着妻子一起下南洋的,当时偷渡的条件很差,一个小小的船舱里闷了上百人,几乎是人挤人了,里面的空气非常浑浊,蛇头又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吃的全是烂菜叶和馊馒头,加上海上的风浪和长达好几天的航行,导致沈国华体弱多病的妻子根本扛不住,很快染上了恶疾,等在大马的海滩上岸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剩下半条命。

上岸后两人就被这边的一股势力接收,被送到了吉隆坡乡下的橡胶园做事,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第816章 疯子和天才

沈国华的妻子本来就只剩下半条命了,要是继续带病在橡胶园里工作必死无疑,因此沈国华决定带妻子逃离魔爪,夜里他带着妻子躲过看守打算先躲到山里去,岂料妻子咳嗽惊动了看守,十几个看守人拿着火把、鞭子、棍子出动要抓他们夫妻,虽然山里的地形复杂,但沈国华背着体弱的妻子根本跑不快,很快就被看守围住了,本以为死定了,哪知道这时候响起了枪声,几个看守被撂倒当场死亡,剩下的看守一看这架势都吓坏了,还以为遇上山里的雇佣军了,赶紧撤退了。

看守撤退后孙炳奎扛着枪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沈国华感激不已的向他磕头道谢。

听到这里我自言自语道:“这么说孙炳奎还是沈家的恩人了?”

沈梦点点头,继续说起了她父亲母亲和孙炳奎的渊源。

孙炳奎看到沈国华妻子已经陷入了昏迷,过去简单查看了下,摇头说人可能不行了,沈国华看孙炳奎检查的手法像是有医学常识,他身无分文又人生地不熟,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哀求孙炳奎救他妻子。

孙炳奎无动于衷,说他并不是在救他们夫妻,不过是因为这些看守人闯进了他的地盘,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地盘才被迫出手,说完孙炳奎调头就走,沈国华把孙炳奎当成了救命稻草,死死拽着他的脚就是不放,孙炳奎恼羞成怒拿起了枪要杀他。

沈国华的妻子意识还清醒,见状吃力的爬起跪在地上,哀求一定要救救自己,她自己的命不重要,重要的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沈国华很吃惊问怎么这么大的事没说,妻子只好说从广东老家出来的时候就怀孕了,只是怕他担心才没说。

孙炳奎听说沈国华妻子怀孕了,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动了恻隐之心,就把他们带回了自己的驻地。

孙炳奎的驻地在林子深处的一个山洞里,沈国华去的时候被山洞里的东西震撼了,这山洞里简直就跟个实验室一样,摆满了化学计量的烧杯、试管以及和反应仪器,甚至还有实验台。

孙炳奎冷着脸说这里设备和条件有限,可能救不了他妻子,但他最近研究了一项技术,兴许能保住孩子,并且让孩子能在他妻子死后继续在肚子里发育,直至出生。

沈国华当然不信这种话了,在他的常识里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他打量起了孙炳奎,孙炳奎破衣烂衫不说还蓬头垢面,又生活在这山洞里,他开始觉得孙炳奎脑子有问题,是个神经病疯子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么原始的山洞里当穴居人,还在这里搞科研,于是他背起妻子就要走。

然而孙炳奎却不让他走了,拿枪指着他说现在已经走不了了,他知道了太多自己的秘密。

沈国华进退两难了,这时候他妻子在他耳边虚弱的说,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反正出去也是死,孩子也保不住,可能这就是命,还不如留在这里,至少临死还有个容身之所。

两夫妻只好留下了,过了没多久沈国华的妻子就断了气撒手西去了,沈国华非常伤心,孙炳奎也不多说什么,扛起沈国华的妻子就把她放进了一个脏兮兮的大鱼缸里,将几根软管接在了他妻子的嘴里、鼻孔里,还将几根电线接在了他妻子的身上,最后在鱼缸里倒满了水,倒入了一些化学剂,封存起来后又将软管和电线接在了一台锈迹斑斑的机器上,那机器很小,只有一个拉杆箱那么大,但上面却有很多仪表和信号灯,好像还不用电只是用干电池的,信号灯不停的闪烁着,沈国华发现鱼缸里的妻子身体在轻轻的抽搐,嘴里还在冒出小串的气泡,像是活过来了,这一幕让他震惊不已。

孙炳奎说人并没有活过来,只是他用仪器让人体内的细胞继续保持分裂,说的通俗点就是让部分的身体机能继续运转下去,他还说这个年代的科学技术还达不到水平,还无法到达提取核心的化学材料,无法让核心的器官保持运转,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但通过机器已经可以给胎儿提供足够的氧气、加上每日在水里加入一些营养成分的化学剂,应该能让胎儿顺利发育。

沈国华吃惊不已,他是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虽然念过几年书,但根本就没听说过还有这样尖端的医学技术,感觉就像在痴人说梦,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了,只能任由孙炳奎折腾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孙炳奎给了沈国华一把枪,让他负责看守洞穴实验室,不让外人靠近,孙炳奎就一心一意的沉浸在他的研究当中了。

沈国华看着鱼缸里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变大,震撼不已,开始转变对孙炳奎的态度了,虽然孙炳奎从来不跟他多说一个字,但死去妻子并没有腐烂栩栩如生,肚子还在变大的事实却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大概半年后孙炳奎说他的机器电子元件出了问题,这个年代又没有可代替的电子元件,只能提前停止了,不过八个月的胎儿发育也差不多,早产也可以活下去了,于是他将仪器关掉,把沈国华的妻子从鱼缸里弄出来,还亲自拿起解剖刀将沈国华妻子的腹部剖开取出了婴儿,当婴儿发出嘹亮啼哭的刹那沈国华激动的流下了眼泪,跪在地上向孙炳奎磕头,孙炳奎高举啼哭的婴儿不住的大笑,沈国华抬头愣愣的看着孙炳奎,感觉这个人就像神一样的存在。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沈梦冲我无奈的笑了下说:“没错,我就是这个婴儿了,我是这个疯狂科学实验诞生的婴儿。”

我大口喘着气说:“这个孙炳奎太不简单了,他不是疯子而是一个天才!”

沈梦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问:“罗辉,你真觉得他不简单?真觉得他是天才吗?”

第817章 未来人猜想

我说:“在**十年代他能有那样的技术、现在又能发明时空机器,能办到这种事难道还不算不简单,难道还不算天才?”

沈梦笑了笑说:“那要看你从哪个角度看了,你不觉得孙炳奎的科学技术和思想都很超前吗?”

我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颤声说:“你是怀疑他来自未来?!”

沈梦的表情僵住了,沉声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从我这些年跟孙先生的接触来看,他就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否则他不可能在如今这个年代有这么疯狂的想法,没准在未来的时代像我出生这样的技术很普遍常见了,只不过受限于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和材料的限制,他的每一项科研技术都是背离于这个时代的,随着时代的逐渐进步科技的日新月异,他研究的领域越来越多,他提出的构想很超前,研发的技术很超前,都是我们说的黑科技,所以他才能在这些年里迅速敛财,公司发展的非常快,这才有了现在的ymt,但他保持了克制,并没有把影响力巨大的研究公之于众,仅仅公布了几项不影响当今世界的科学技术,保证公司的发展和收入,如果他把自己所有的黑科技发布,那将会推动这个时代的巨变,足以影响到未来,如果不是来自未来的人,他会保持这么克制吗?他怕影响他那个时代!”

我说:“这么说他的时空机器是来自未来的科学技术了?”

沈梦说:“不出意外应该是,但他缺少燃料,直到最近几年他发现灵体的力量可以代替那个时代的燃料。”

我站起说:“这么说他是想要用时空机器返回他那个时代了?”

沈梦说:“或许这就是他的意图!至于他的背景你们怎么调查也不会有结果的,因为他来自未来,你根本查不到的他的背景!”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我按耐住震惊说:“能不能把你的故事先讲完?”

沈梦吁了口气继续说了起来,后来她的父亲沈国华为了报答孙炳奎,开始跟着他做事了,孙炳奎也只信任沈国华,随着时代的发展孙炳奎渐渐走出了大山,开始以新的身份走入市场,其实在此之前他不叫孙炳奎,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之所以叫“孙炳奎”这个名字是因为沈国华在大马认识了一个华人朋友,后来发生意外去世了,于是他就叫了孙炳奎。

孙炳奎在沈国华的帮助下创立了ymt,名字是孙炳奎自己取的,这几个字母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孙炳奎给了沈国华一点股份,让他衣食无忧把沈梦养大,父女俩都忠诚的为孙炳奎办事,没有半点二心。

不过沈梦是新时代的女性,接受了高等教育,她不会像父亲那么愚忠,她想拥有自己的人生,不想一辈子替孙炳奎办事,所以她利用优势对孙炳奎进行了暗中调查,虽然没调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却让她意识到孙炳奎的身份是个未来人,沈国华毕竟受的是早期的教育,思维没那么新,想不到这一点,但沈梦不同,现如今什么试管婴儿、量子力学、纳米技术、基因技术等等的科学技术都在呈爆炸式的发展,对于时空穿越技术也不断在电影和小说中提及,沈梦早就不觉得有多稀奇了,所以大胆的想到了这一点,结果孙炳奎的种种行为都证实了她的想法,让她更加确认“未来人”这个判断了!

沈梦重重的吁了口气说:“这些东西压抑在心里很久了,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的,谢谢你罗辉,终于让我把压抑在心里的事给说出来了。”

我皱眉道:“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把这些事告诉我,这么说你一直想脱离孙炳奎的控制了?”

沈梦苦笑说:“前提是有人相信我这疯狂的猜测,是的,我父亲死后我更加想离开了,只是我知道了孙炳奎太多秘密,他的势力又延伸到了各个领域,企图借这些力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老实说我也在受到他的监视无法摆脱,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个先天的缺点,导致我想摆脱他成了一种奢望。”

我问:“什么先天缺点?”

沈梦说:“我是鱼缸婴儿,是孙炳奎通过实验让我诞生的,出生方式跟现代人不一样,身体多少有缺陷,需要靠ymt旗下医药公司的一种特殊药物维持才能不发作,这种药物没有量产,是孙炳奎专门为我研发的,每隔一段时间他会给我派发药物,我离不开他。”

我嘀咕道:“你这是种了天山童姥的生死符了。”

沈梦问:“什么生死符?”

我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感慨了一句。”

沈梦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我不能在对她隐瞒了,于是就把我深夜造访的意图一五一十的说了。

沈梦一点都不觉得吃惊,说:“我早猜到你们的意图了,龙婆登已经向我汇报了你们跟国内的一个警察接触的事,但我没有向孙炳奎汇报。”

我向沈梦鞠躬道:“谢谢你沈梦,既然你也想摆脱孙炳奎的控制,希望你能支持我们所做的事,我已经派了人深入研究所,如果你愿意支持我们,我让这人想办法搞到你的特殊药物的配方,这样你就不用受到孙炳奎的控制了。”

沈梦不为所动,说:“你还是快让你朋友撤离吧,太危险了,这根本没用,这种特殊药物的研制方法和配方只掌握在孙炳奎的脑子里,没有一个人能窃取!罗辉,我可以向你透露自己的心声,也可以把孙炳奎的计划告诉你,但让我支持你,对不起做不到!”

我诧异道:“为什么?!”

沈梦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说:“因为我们无法凭借现有的力量去跟孙炳奎抗衡,这是以卵击石!”

我沉声道:“以卵击石也好,什么都好,总之我不能让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来搅乱我们的世界,这会让很多人出事!沈梦,你相信命运吗?”

沈梦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不信。”

第818章 沈梦的吻

我深吸了口气说:“但我相信,上天既然安排了我知道这事一定有原因,我必须按照冥冥中的指引做自己该做的事!”

沈梦轻笑道:“罗辉,你顶多算个有点法力的普通人,你不是上帝更不是救世主,你办不到的,虽然我很欣赏你的魄力和为人,但你这么做只是无用功,甚至白白送命!”

我苦笑:“我不想当上帝也不想当救世主,算起来我罗辉其实早就是个以死之人了,如果不是命运的安排我不会修法保住命,既然命运赋予了我责任,我就要承担,至于生死就听天由命吧。”

沈梦沉默了,表情有些动容,她叹气道:“看样子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沈梦盯着我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慢的她的表情变的坚定了,咬牙道:“也许你是对的,与其这样受孙炳奎控制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豁出去赌一把,死也死的轰轰烈烈,人生本该如此,罗辉,是你让我下定决心了,我支持你!”

我高兴的不行,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这一刻我对沈梦有了全新的认识,我激动不已,甚至忘记了沈梦女人的身份,感觉我们的思想在这一刻擦出了火花,我们是同类人,我什么都没想一把将沈梦抱住了。

沈梦吓了一跳,但却没有挣脱我的拥抱,只是愣愣道:“罗辉,你要做什么?”

我一下回过神,慌忙松开了手,尴尬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一时忘记了。”

沈梦也尴尬了下,转移了话题说:“离坂田太郎到曼谷还有几个小时,趁这几个小时我想跟黄老板和你那个内地公安朋友碰个面,我有些话要说。”

我点头说:“那好,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沈梦阻止道:“等下,龙婆登还在楼下,不管我是去找他们还是他们过来找我龙婆登都会跟着我。”

我疑惑道:“龙婆登不是你的人吗?”

沈梦嗤笑道:“未必,孙先生这人思想超前,做什么都会防一手,既然我选择了站在你们这边,做事就一定要小心,虽然龙婆登是我来泰国之后带出来的手下,但不排除孙先生暗中跟他有过秘密接触,并且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孙炳奎并不是很信任我,他信任的只有我父亲,他之所以愿意把时空机器的计划交给我负责,是因为他根本找不到更为可信的人了。”

我想了想说:“现如今通讯技术这么发达,要说事也未必一定要见面,还可以通过手机视频。”

沈梦摇头说:“不行,我的手机不出意外肯定遭到监听了。”

我挠挠头说:“那你说怎么办吧。”

这时候沈梦的表情突然一变,靠上来抱住了我,不由分说吻了上来,弄的我莫名其妙,我下意识的想推开她,但她却抱的更紧了,吻的我都快窒息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发软,沈梦身上的香气让我迷醉的闭上了眼睛,渐渐的我放弃了抵抗,开始迎合她了。

天台上传来了开门声,我猛的睁开了眼睛。

沈梦死死抱住我,松了口说:“别动,有人上来了,肯定是龙婆登。”

我用眼角余光去瞟天台上的情况,只见龙婆登在天台上找我们,他转身看到我和沈梦在电梯房顶上亲嘴后立马地下头,行礼道:“沈小姐,罗先生三更半夜来找你,我怕你出事所以上来看看,对不起了。”

说完龙婆登就快速下天台了。

沈梦这才松开了我,表情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抹了把嘴上的口水说:“你还真亲?”

我尴尬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打掩护,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我不是想。”

沈梦打断道:“算了别说了,龙婆登的举动证实了我的猜想,孙先生应该跟龙婆登接触过许诺他好处了,他帮我办事的同时也在替孙先生盯梢我。”

我担心道:“那怎么办?”

沈梦想了想说:“误打误撞让龙婆登看到了这一幕也不是坏事,他肯定会向孙先生汇报,孙先生以前派我招揽高科技人才,我也用过美人计,你别误会,我从来不乱来很洁身自爱,都是适当的使使美人计,孙先生或许会认为我在用美人计,让你更服服帖帖的替他办事。”

我小声问:“不用跟我解释美人计是什么意思,我懂的。”

沈梦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爬下了电梯房,我跟着爬下去,沈梦说:“早上我要去机场见重要人物的事龙婆登知道,他不会跟进机场里面,我们可以在候机大厅里见面,有事到时候再说吧。”

我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沈梦说:“你先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从酒店出来后我看到龙婆登就在门口站着,他露着怪笑说:“阿赞罗,这么晚过来原来是因为感情问题啊,你们隐藏的够深啊,我一直跟在沈小姐身边都没发现。”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一把揪起龙婆登的衣领说:“谈恋爱的方式有很多种,手机、网络都能谈,没有必要一定要见面,你这种老年人懂个屁,我们怎么谈恋爱要你管,我警告你别乱说话,要是你把我们在一起的事传出去,我不会放过你!”

龙婆登失笑不搭理我了,我将他推开拦车离开了。

回到了店里我将跟沈梦会面的事说了下,黄伟民吃惊不已,担心道:“没想到沈梦这么容易就被策反了,当中会不会有诈啊?”

我摇头说:“不至于,沈梦如果想骗我就不会跟我说自己的家事了。”

黄伟民放下了戒心,说:“来自未来?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说他根本没法改变一些事情的走向,我儿子也不会康复了,他在骗我们!”

我沉声道:“没错,小美根本不会活过来了,孙炳奎是要回到未来不是回到过去!”

黄伟民无力的坐到了沙发上,显得很失望,我安慰了几句他才说:“算了,本来我就是奢望,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孙炳奎从未来来到我们这个时代是为什么,他想在这个时代干什么?”

第819章 拦截行动

我茫然的摇摇头,这确实让人费解。

黄伟民的脸色突然骇然,站起说:“他既然来我们这个时代就一定是想干什么,现在他要回去了,说明事情已经干完了,要是照这么理解的话那事情就两样了,我们要做的不是破坏他回去,而是要找出他在这个时代干了什么!”

我愣了下,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来回踱步有些焦虑,黄伟民说:“罗老师,你说孙炳奎会不会是因为在未来过的很苦,所以来到我们这个时代创立了黑科技公司ymt,他将公司提升到了这样的高度,积累了雄厚资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估计都不会倒闭,这么一来他的命运乃至他的家族命运都会改变,在未来他和他的家族可能会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说:“你这个猜想虽然能成立,但这动机还不足以让他大费周章从未来穿梭到我们这个时代。”

黄伟民拧眉道:“怎么说?”

我说:“穿越时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停留在理论上,想要实现需要很长的时间,并且很难做到,即便能实现也一定会成为极度隐秘的科学,很可能是国家级别的保密科学,一般人很难接触到,如果孙炳奎的未来人身份得到证实,说明他在未来的地位已经不简单了,这才能参与穿越时空,这种科学不可能成为普通老百姓都能使用的,否则世界全都乱套了,既然他的地位不简单了,就没必要回到这个时代创立高科技公司了,我觉得他可能有更大的阴谋。”

黄伟民摸着下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算了,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只要想办法破坏了时空机器,兴许孙炳奎的阴谋就浮出水面了,对了,你跟沈梦谈的时候有没有问时空机器在哪里?”

我说:“龙婆登一直在监视我们,我还没来得及问,沈梦说要跟我们谈事情,也许就是谈这些事,待会到机场再说吧,这事目前还不急,最紧急的是要先商量出一个对策把坂田太郎拦截下来,要是拦截不下来张英杰那边就危险了。”

黄伟民看了看时间说:“时间还早先休息下吧,紧张了一个晚上,我都快虚脱了,等时间差不多了你通知丁毅去机场,让我先睡会。”

黄伟民倒在了沙发上酣然入睡,这事让我神经紧绷,根本睡不着,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索性不睡了,盘坐在那闭目养神就好。

天渐渐亮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给丁毅打电话让他去机场,然后把黄伟民叫醒准备过去,黄伟民很鸡贼,还戴了墨镜和遮阳帽,我说没必要这么做,沈梦今天已经把龙婆登支回了帕农寺,应该没人盯梢我们了,但黄伟民还是要这么打扮,我拿他没辙只好作罢了。

在机场附近跟丁毅碰头后我把跟沈梦见面的结果给说了,丁毅松了口气说:“这样就太好了,我不用偷摸去调查了,直接让沈梦带我们去找时空机器就行,只是照罗辉说的情况来看,现在破坏不破坏时空机器都变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孙炳奎在这个时代干了什么,要是对未来影响很大的话,我们必须尽快搞清楚孙炳奎到底干了什么。”

我点头说:“所以搞清楚孙炳奎的真正意图才是关键。”

这时候黄伟民提醒我们沈梦到了,只见不远处沈梦朝机场大厅里过去,我们装作不认识从他身边经过,然后走向了咖啡吧,沈梦马上跟了上来。

我们在咖啡吧里找了个角落位置,沈梦在边上的位置落座,背对着我们悠闲的喝着咖啡,我们的交谈进行的十分隐蔽。

沈梦说:“昨晚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在候机大厅里拦截坂田太郎很不现实,那里到处都是监控,孙炳奎要是有所怀疑,只要黑进机场的监控系统就能察觉到是我们拦截了坂田太郎了,你们不要怀疑,ymt研究所里有很多能力强悍的黑客,别说是一个曼谷机场了,全世界的机场系统他们都能黑进去,所以我们必须要多个心眼。”

黄伟民扶了扶墨镜说:“对对对,所以我才这么打扮,好掩饰下身份。”

沈梦嗤笑道:“黄老板,你这么打扮根本没有掩饰作用,相反更显眼了,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黄伟民不爽道:“我说沈梦,你说归说别人身攻击啊。”

我说:“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时间紧迫还是谈重点吧。”

丁毅也说:“沈女士你好,相信你知道我是谁了,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你的对策我很欣赏,其实昨晚我也想了一夜,我身为一个警察,对危险有着敏感的嗅觉,在机场拦截的确太危险了很不现实,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自己会身陷囹圄不说,孙炳奎马上也会知道你站在了我们这边,影响太大,只是当时我不知道你跟罗辉谈话的结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今天才硬着头皮来了,刚听罗辉说你们谈好了,你愿意站在我们这边,我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了,你说想好了对策,麻烦能不能详细跟我们说说?”

沈梦平静的说:“丁警官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沈梦就好了。”

这时候地上从沈梦那边滑过来了一张房卡,我赶紧捡起,沈梦说:“这张是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房卡,我用别人的身份信息开了间房,你们等下就去房间里等着,我独自去候机大厅跟坂田太郎接触,然后想办法将他引出候机大厅到酒店去,只要把坂田太郎禁锢在酒店里,切断他的通讯,张英杰那边就能顺利了。”

丁毅点头说:“沈梦这主意确实不错,坂田太郎从日本过来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肯定非常疲劳,在候机大厅和酒店舒服的床上休息这差别是很大的,我相信他肯定会选择去酒店房间!”

沈梦起身朝咖啡吧外走去,我们几个也起身离开。

第820章 昏睡降

酒店房间里我们几个焦虑的等待着,在此期间丁毅提出了一个想法,他说拦截坂田太郎是为了协助张英杰调查,我们要的只是坂田太郎的个人信息,而非真的绑架他,那样只会把事情搞大,这事还可以做的聪明点,甚至神不知鬼不觉。

黄伟民好奇道:“怎么个神不知鬼不觉?”

丁毅看向了我,我马上就明白过来了,问:“你的意思是让我用术法?”

丁毅说:“你可别告诉我你学的这些泰国法术里没有一种可以让人陷入睡眠的法术。”

我沉声道:“这倒不至于,这种法术很简单。”

丁毅说:“那就好办了,只要你对坂田太郎做点手脚,他不会察觉到,等张英杰那边过关了我们在把他弄醒,他会以为是自己睡的太久了,即便他发现有问题也没有证据怀疑沈梦,这样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我点着头对这办法表示了赞许,黄伟民笑说:“丁警官,想不到你一个警察这种馊主意还挺多啊。”

丁毅正色道:“我也是日常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有些犯罪分子会用药物让人昏迷不醒,道理是一样的。”

我说:“那就这么办了,这房间里藏不了三个人,留下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两个先出去逛逛,对了丁队,你最好想办法跟沈梦接触上,先告之沈梦我们的计划,免得她不知情坏了事。”

丁毅点头说:“好,我明白了。”

丁毅和黄伟民离开后我看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在房间里寻找躲藏点,找来找去发现只能躲在衣柜里,刚躲好没多久就传来了开门声,没想到这么快,弄的心里一阵紧张。

衣柜上有个通风的小百叶窗,透过缝隙能看到房间。

我把眼睛凑了上去,只见沈梦先进来了,随后客气的将一个秃头、戴眼镜大腹便便的男人请了进来,男人大概四十多岁,应该就是坂田太郎了。

两人用英语交流,我英文水平有限只能听个大概,坂田太郎好像在感谢沈梦想的周到,安排他来酒店休息,能让他好好的休息几个小时。

安排好坂田太郎后沈梦从包里拿出了平板电脑,两人在电视柜边上的沙发坐下,沈梦打开平板电脑,调出时空机器的图纸,坂田太郎立即被吸引,扶了扶眼镜,眯起眼睛盯着图纸细看,沈梦指着时空机器上的一个部位不断说着英语,坂田太郎听的只点头,同时皱起了眉头,他开始跟沈梦说话了,并且用手势比划着什么。

两人交流了有十来分钟,沈梦才起身鞠躬告辞,沈梦走后坂田太郎伸了个懒腰,脱了衣物去浴室洗澡去了,我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出来,从坂田太郎的衣物上收集了毛发,从他包里翻出护照用手机拍下信息,我摸了摸他的裤兜,发现兜里有个治疗哮喘的喷雾小瓶,感觉对施法没太大作用就给放回去了。

收集完材料后我从房间里出来重重吁了口气。

“怎么样?”沈梦的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原来她根本没走,就站在门边。

我示意她远离房间再说,我们来到了安全楼梯,沈梦上下楼梯一看,没人后才说:“做法的材料你拿到了吗?”

我点头说:“拿到了,丁毅告诉你我要干什么了?”

沈梦摇头说:“没有,刚才我带着坂田太郎坐电梯上来,电梯门一打开就跟丁警官和黄老板撞见了,根本没时间交流,我们一进一出装做不认识一样,不过我没看到你就知道你还在房间里,仔细一琢磨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我说:“你还真聪明。”

沈梦笑说:“这算什么聪明,你想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还能干什么,这是合理的推测,你是想用法术将他弄的昏睡,然后就可以瞒天过海将这事的危险性降到最低,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主意肯定是丁警官出的吧?”

我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沈梦催促道:“别厉害不厉害了,赶紧,我帮你护法看着楼道,大概要多久?”

我盘坐了下来说:“小法术而已,几分钟就搞定了,等着。”

说罢我就取出毛发,一边在手中揉搓一边诵起了经咒,直到头发冒起了白烟化为灰烬我才停止了诵经。

沈梦看的啧啧称奇:“虽然我在泰国也呆了一段时间了,跟不少寺庙里的阿赞、龙婆都有接触,但也没见过这种手法。”

我不屑道:“那是当然,你接触的都是什么阿赞和龙婆,都是商业的,能有多大能耐,也就那个龙婆登还凑合。”

沈梦问:“现在坂田太郎是不是睡着了?”

我点头说:“肯定,中了我的昏睡降就算发生十级地震他都不会醒,还有一种失眠降,能让人无法合眼睡觉,活活困死,你想想不能睡觉有多痛苦。”

沈梦吐了吐舌头说:“没想到还有这些这么奇怪的降头术,涨见识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进去确认下,我想张英杰会需要更多信息,比如身高多少、身上哪里有痣和胎记什么的,甚至包括说话的语气和口音都需要,我跟孙先生这么长时间了,他是什么性格我很了解,想要欺骗他可没那么容易。”

我诧异道:“要身高干什么,难道身高也是能伪装的?矮子装高个在鞋里加垫子,但高个子怎么伪装矮个?”

沈梦哼道:“伪装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伪装高手甚至能把一个人伪装的连身边的老婆都分辨不出来,但这些技术主要掌握在一些间谍手上,有点像中国古代的易容术吧,张英杰是侦探界的老手,他的伪装术肯定很厉害,绝不是像黄老板那种戴帽子和墨镜的不入流伪装,张英杰之所以大费周章让你拦截坂田太郎,是因为他就是要变成坂田太郎!所以我们要尽可能的多收集坂田太郎的资料,这样张英杰被识破的风险才能降低。”

第821章 追光者协会

我不禁有些咂舌,没想到伪装术这么复杂,我想起了张英杰能找到翁沙或许跟他的能力有关,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就是侦探界里的状元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已经在不经意间给我露好几手了,能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找到翁沙,会高超的伪装术,这不像是普通侦探能做到的,我真怀疑他会不会真的是个间谍,幸好张英杰是朋友不是敌人,要是有这么个敌人那就太难缠了。

我和沈梦来到房门口,沈梦掏出备用房卡打开了门,我们悄然进去了,果然发现坂田太郎在床上酣然大睡,还鼾声如雷。

沈梦试着推了推坂田太郎,发现他跟死猪一样才放心下来,我用手机对坂田太郎的身体各个部位一阵猛拍,沈梦把坂田太郎公事包里的东西全给倒了出来,也全给拍了个遍,我们一边收集信息一边聊。

我问:“你刚才拿着平板电脑跟这家伙都聊了些什么?”

沈梦说:“坂田太郎对孙先生制造时空机器很震惊,他说随着量子力学的发展,穿越时空在理论上变的可行了,许多科学家也逐渐深入研究这个领域,但真正把理论付诸于实践的没有一个人,因为穿越时空**是不能做到的,只有量子在高度刺击压力下突然出窍才能穿越,用我们的话说就是灵体穿越,所以他很佩服孙先生,愿意为他解决技术难题,他还跟我说了什么时间作为第四维、虫洞理论,他很震惊孙先生已经研究到灵体的领域了,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我说:“这么看来现在的科学家也知道灵体能实现穿越时空了?就是说相信灵体的存在了?”

沈梦说:“其实这并不是一个迷信的说法,普通人觉得灵体的存在不可思议,认为迷信,但研究这个领域的科学家却认为灵体是**量子化的表现,说的通俗点灵体就是**分解后的尘埃,看不见不摸着,但却真实存在,只有这种尘埃才能实现穿越时空。”

这些科学太深奥了听的我头大,我泛起了嘀咕:“我有一个疑问,据我所知研究时空穿越领域的以欧美科学家居多,研究也跟深入,孙炳奎怎么找了日本的科学家?”

沈梦皱起了眉头,说:“其实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很奇怪,坂田太郎在这个领域内根本不知名,甚至不在日本此类研究机构内任职,刚才跟他聊的时候我倒是问过,坂田太郎说他就是一个民间研究这类学科的爱好者,连个专家都算不上,只不过他从小就对穿越时空感兴趣,研究了一辈子,还自己创立了民间组织,叫‘追光者’协会,里面全是些时空穿梭实验的爱好者,他是协会**。”

我若有所思道:“这也太奇怪了,虽然我跟孙炳奎接触不多,但感觉的出来他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按照正常逻辑他一定会请这个领域内的顶级专家帮他解决问题才是,可现在居然把自己这么重要的计划交给一个民间爱好者,这太不正常了。”

沈梦听我这么说面色凝重,点头说:“你说的对,这确实有点不对劲。”

我说:“还有一个问题我也不太明白,既然时空机器在泰国,那应该让坂田太郎直接到泰国来解决问题,这样能看到时空机器实物,哪里出了问题容易发现,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但孙炳奎却先让坂田太郎去大马,我搞不定他是怎么想的。”

沈梦皱起了眉头:“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让我来接触坂田太郎有屁用,我又不懂,应该让我直接带坂田太郎去看时空机器才对,孙先生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我们都想到了这当中有问题,但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转移了话题问:“对了沈梦,时空机器藏在什么地方可以告诉我吗?”

沈梦点头说:“当然,其实这个地方你也去过。”

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座寺庙的画面,吃惊道:“难道在帕农寺?”

沈梦说:“没错,从控制泰国的商业寺庙开始孙先生就秘密派了研究所的工程人员,经过详细的考察,发现帕农寺那一带最适合做为修建时空机器的地点,因为时空机器的运转会受地球磁场的影响,所以必须要尽量减少地球磁场的影响,以免导致时空穿越的误差,你知道的,时空穿越这种工程小小的误差都是致命的,帕农寺附近那一带的地下岩石很特殊,能有效的屏蔽地球磁场,所以我们以帕农寺为中心,在地下修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用来放置时空机器,这个空间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深度不亚于一栋二十层楼的大厦,要下到空间里面需要乘坐专用的电梯。”

我吃惊道:“你来泰国才多久就修出了这么大的空间?这可是个大工程,如果没有大型的机械设备辅助,怎么能开辟这么大的地下空间,你们有多少人?我们在地球上造条穿山隧道又是炸山又是抽水的,没个三五年隧道都无法打通。”

沈梦哼道:“你别忘了孙炳奎的身份,他可是未来人,掌握着比我们这个时代更先进的科学技术,在地下打这么个空间对他那个时代的技术来说很简单,事实上没有花多少时间,也没用到几个人,通过新型的化学剂腐蚀岩石,通过打印机器直接打印建筑材料,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这空间就建造完成了。”

我震撼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沈梦想了想说:“我在告诉你一件事,还记得你在帕农寺烧尸房地下暗室发现的那上千瓶婴尸吗?”

我点点头:“当然。”

沈梦说:“我们收集这些婴尸根本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

我恍然大悟:“是为了作为时空机器的灵体燃料!”

第822章 第三只眼

沈梦说:“没错,所以被你发现后我和孙先生都很紧张,生怕计划败露了,一直想杀你灭口,但后来他改变了想法,这就是孙先生为什么把你请到大马去谈话的原因,他需要一个掌控时空机器的总工程师,科研人员虽然厉害,但毕竟不是能力强悍的法师,无法处理这些灵体燃料发生意外的情况,等处理好坂田太郎的事我带你去看时空机器。”

“好。”我点头道,我给张英杰打去了电话,问他资料怎么发过去,他说直接通过手机传过去就行,将拍下来的资料传过去后我又提醒他小心,还将我心中对坂田太郎的疑惑告诉了他,张英杰不以为然,说只要我的资料够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从酒店房间出来后沈梦问我这个昏睡降有多久的效果,我说只要我不解他就不会醒,如果不想搞出人命就要指望张英杰快点完成任务了,因为坂田太郎这种状态是无法吃东西喝水的,即便有人喂食、打营养针都没用,这是昏睡降跟植物人的区别。

我们跟丁毅和黄伟民汇合后沈梦说要留人在这里盯着坂田太郎,以免发生意外情况,这个人也只能是我了,丁毅说他也留下,住在张英杰那不是太方便,老是有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敲门,他开又不敢开。

我失笑,这都是张英杰平时惹的风流债,于是就同意了。

沈梦将盯梢坂田太郎的任务交给了我和丁毅,她则要回公司去了,以免长时间不在公司引起手下的注意,因为现在说不清她的手下到底有多少被孙炳奎给收买了,至于黄伟民也决定回店里了,这是非之地他不愿意多留,留下也毫无作用。

我们回到了房间里,丁毅看着床上鼾声如雷的坂田太郎说:“他不会突然醒了吧?”

我摇头说:“不会,对于这种小降头我还是挺有把握的。”

丁毅点点头不作声了,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我则盘坐了下来休息,一夜没睡又高度紧张让我疲惫不堪,很快我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才被手机振动给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丁毅也醒来了,在等着我接电话。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个刻意隐藏了号码和归属地的电话,有些犹豫,但还是接起来了。

接起来一听才发现是张英杰。

张英杰问:“你那边有没有电脑?”

丁毅冲自己的背包示意了下,我这才回道:“有,怎么了?”

张英杰说:“我算好了航班时间,坂田太郎这会应该到吉隆坡了,孙炳奎肯定会派人到机场接机,我会到机场潜入这趟航班下飞机的人流里,这次的活充满了危险性,我怕万一我录下来的东西无法送到你手上,所以我决定实时把调查结果传送给你,坂田太郎是戴眼镜的对吧,我会把微型设备藏在眼镜架里,让你看到我所看到、听到的一切,让你做我的第三只眼,你赶紧把电脑拿出来,和我的眼镜做连接,我告诉你网站和连接方法。”

由于我开着免提丁毅都听到了,在张英杰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手提电脑取出来做好了准备。

在张英杰的指导下丁毅点进了一个网站,这网站页面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不过很快就弹出了一个输入账户名和密码的方框,张英杰告诉我们密码后就登陆进去了,不一会我和丁毅就看到了一间凌乱的房间,房间的地上都是花生壳,茶几上堆满了啤酒罐,衣服甩的到处都是,这个张英杰真是到哪都很邋遢。

画面出现了移动,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画面了,等我们看到人影的正脸时都被吓了一跳,这不就是坂田太郎吗,我和丁毅几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下床上的坂田太郎,没想到张英杰居然能伪装的这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有点区别的就是他的肚子没坂田太郎那么大。

张英杰说:“是不是很惊喜?光是化妆这张脸就花了我好多钱,又是倒模又是制作的,我说罗辉,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啊。”

我说:“放心吧,我罗辉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亏不了你的。”

张英杰说:“那就好。”

张英杰边说边将一大块肚皮模样的硅胶材料固定在肚子上,还涂上了什么胶,很快这块硅胶就完美的呈现出了坂田太郎的大肚子,幸好他们的身材差不多,不用刻意伪装了。

张英杰穿上了衣服后几乎看不出来他跟坂田太郎有什么区别了,这让我对他更为佩服了。

我好奇道:“对了,为什么你有这些伪装手艺啊?”

张英杰嘿嘿笑说:“如果这次能顺利完成这个活,我回去告诉你,时间不多了我要马上去机场了,迟了怕孙炳奎派来接我的人撞见我不是从机场里出来就麻烦了,我要关掉你那边的通讯了,以免那边有声音传过来暴露了,但你可以听到看到我这边的情况。”

张英杰调试了一下就把眼镜戴上了,我们成了他的第三只眼。

张英杰出门打车前往机场了,一路上他都看着窗外,时不时看向路边女人的胸脯,这让我和丁毅很鄙夷,丁毅问:“罗辉,你是怎么认识这样的朋友的?”

我尴尬道:“这个说来话长了,总之是为了调查一个人的下落找到的他,你别看他这么好色,但不表示人坏,他人还是挺正派的,食色性也,男人嘛。”

丁毅摇头说:“我不是说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朋友很不简单,伪装能力很高,这种伪装技术普通人没法掌握到,这让我想起了《碟中谍》里的汤姆汉克斯,抛开别的不说,就以我刑侦多年的经验看这人的话,我觉得这人可能就是个间谍!”

我皱了下眉头:“原来你也想到了啊。”

丁毅诧异道:“怎么,你也想到了?”

我点头说:“嗯,但他是黄伟民的亲戚,还是个华人,我感觉不太可能。”

第823章 地下研究所

丁毅摇头说:“华人遍布全世界,在情感上我们认同华人是中国人,但实际上他就是外国人,只不过跟我们一样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罢了,还有这副高科技的眼镜,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属于制作工艺复杂的特殊用品,一般都是提供给需要完成特殊任务的人,还有伪装成坂田太郎最大的障碍就是日语了,如果他不会日语根本伪装不了,他为什么会日语?侦探需要掌握日语吗?所以我才怀疑他是间谍。”

丁毅这么一说我产生了疑心。

见我不吭声丁毅说:“当然了,这只是我多年刑警经验得出的推测,或许是我多虑了吧,但你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底细都不清楚的侦探,确实有点冒险了,但愿是我多心了。”

这时候画面里传来了动静,我们暂时抛开了这个问题关注起画面。

在我们猜测张英杰身份的时候他已经到机场了,并且跟出站口的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接触上了,其中一个正是那天在ymt集团大楼天台上接我和黄伟民的黑西装男人。

两个黑西装男人向张英杰行礼,随后将他请上了一辆豪华的轿车上,车子发动后开了半个多小时,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张英杰观望着车外的风景,张嘴自言自语说着什么,没想到通过这个网站传输过来的声音变为了普通话。

丁毅说:“这个黑乎乎的网站还带翻译功能,那边的说话声传过来都会翻译成普通话,这什么黑科技,厉害。”

我不以为然:“其实这也没什么,现在手机上许多翻译app都有这功能了。”

丁毅没多说什么继续看着,车子很快就在ymt集团大楼前停下了,但黑衣人客气的示意张英杰不要下车,过了没一会从大楼地下停车场里开上来一辆丰田商务车,黑衣人立即跟上了这辆车,孙炳奎应该就在这辆商务车上。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朝着西南方向开去,很快远离市区进入了郊区,并且朝着山里开去,路旁时不时能看到一个个橡胶园,车子越来越接近山边,可放眼望去周边没有一栋建筑物,我和丁毅都有些纳闷,孙炳奎这是要带张英杰去哪?

眼前很快就没有路了,两辆车子停了下来,张英杰的呼吸变的有些粗重了,估计很紧张,他用日语发问,网站系统自动给翻译了过来:“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黑衣人说:“坂田先生,这是要去ymt研究所。”

张英杰好奇道:“可这里没有看到建筑物啊。”

黑衣人笑了笑并不答话,就在这时眼前的山体突然出现了一道垂直的缝隙,缝隙越来越大,两侧山体分开,出现了一条倾斜向下的隧道!

我震惊不已。

张英杰感慨道:“厉害,孙先生居然把研究所设在山体里。”

黑衣人仍旧不说话,跟着前车开了进去,在车子开进去后我透过后视镜发现山石渐渐合上了,隧道顶上的灯亮了起来,张英杰可能是为了让我们看的更清楚,靠到了窗边坐着,抬头朝上看去,只见隧道顶上每隔几米就安装着高亮的防爆灯,而且每隔一段距离还会出现警报灯,警报灯这会时不时闪着蓝光。

这条隧道就跟多层的地下停车场隧道一样,呈蛇形蜿蜒而下,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才达到底部,我都有些头晕了。

底部出现了一个平台,这里停着许多高档轿车,俨然就是一个豪车展览大厅似的,在这大厅的正前方有一扇双开的门,车子在门前停了下来,孙炳奎从车里下来背对着我们,并没有回头看张英杰一眼,只见他站到了门边的一个电子仪器边,将脸对着电子仪器扫描了下进行面部识别,只见大门上的一盏灯亮起了绿灯,大门就此朝两边滑开了。

丁毅说:“这安保措施级别很高啊,还需要面部识别。”

张英杰在两个黑衣人的带领下跟着进去了,进入后我立即被看到了一切震撼了,只见里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这个空间俨然就是个高科技工厂,处处都彰显着高科技,里面被划分成了好几个区域实验室,每个区域的实验室都连接着传送带,人都不用走路,只要站在传送带上就能被送到想去的实验室,到处都能看到造型别样的机器人,有像圆形扫地机似的机器人在运送着货物,人形机器人正在焊接机器,冷光四射,巨大的机械吊臂在穹顶的轨道上滑来滑去,将一个个方形的透明箱体运送到角落里堆放。

黑衣人向张英杰鞠躬退出了空间,张英杰下意识的回头,我们看到了那扇门正在缓慢的合上了。

孙炳奎的声音突然传来了,他说着日语,网站同声翻译过来说:“坂田先生,请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你要是想参观等我们谈完了我带你慢慢参观。”

张英杰回过神跟着孙炳奎朝着不远处的一架透明升降梯过去。

张英杰和孙炳奎站在了升降梯里,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不自然了,这也难怪,在见识了这么震撼的高科技研究所后又站在孙炳奎身边,即便心理素质再好的人恐怕也难以平静。

升降梯停了下来,孙炳奎非常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张英杰请进了他的办公室,这办公室不管是墙面还是天花板、地面,全都是透明的,像是玻璃材质但又不像,只见孙炳奎取出遥控按了下,透明的办公室顿时换了种颜色,变成了淡黄色,给人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

孙炳奎将张英杰请到了会客区,会客区是按照日式榻榻米布置的,这让我很佩服孙炳奎,这分明是按照坂田太郎的日本人身份特地安排的。

两人以日本人的方式在榻榻米上跪坐了下来,孙炳奎熟练的拿起茶几上的日本茶具开始泡茶,每个步骤都做的很用心,应该是日本茶道的泡茶方式,光是这茶就泡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期间孙炳奎一句话也没说,这让气氛变的很怪。

第824章 复兴计划

当孙炳奎把茶泡好后张英杰感慨道:“没想到孙先生对日本抹茶道也有讲究啊,还有你这一口日语也说的不错,身为大马人却对日本这么了解,在下十分佩服。”

孙炳奎扬起了一丝怪笑,但没有说话,他几乎是跪在地上客气的将一盏茶送到了张英杰的手上,还不敢抬头看他,对他十分尊敬,尊敬的都有些过头了,这都有点不像是孙炳奎这人的性格,让我觉得纳闷。

张英杰喝了口茶后夸赞了一番好茶之类的话,孙炳奎的表情反倒严肃了起来,他不断的调整着呼吸,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张英杰也察觉到了,于是他将茶杯放下,说:“孙先生,我对你很佩服,能够将时空机器这种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东西制造出来,虽然我觉得还不太现实,但我是穿越时空理论的爱好者,还是愿意替你解决问题,在曼谷停留的时候我跟你的手下沈梦小姐有过交流,大概明白你遇到了什么难题,只是细节上还不清楚,我们还是谈谈细节吧,以便我更好的解决问题。”

这时候孙炳奎突然双手放在地上,伏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低着头不敢抬头,认真的说道:“坂田先生,在谈正事之前我有些话跟你说,这些话非常重要,希望你一定要听进去,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请相信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张英杰愣住了,盯着趴在那行礼不抬头的孙炳奎一言不发。

孙炳奎又重复了一句:“请你务必要相信我说的一切!”

张英杰回过神说:“你只管说吧,但信不信要看你说什么了。”

孙炳奎慢慢的抬起了头,重新跪坐好,按下了遥控将办公室重新变回了透明,他凝望着外头忙碌的机器沉声道:“这家研究所的前身就是您创办的追光者协会。”

张英杰吃惊道:“孙先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追光者协会只不过是一个时空穿越科学领域的爱好者组织,跟你这个研究所没什么关系啊,我们协会也没跟任何研究所有过合作。”

孙炳奎伸手打断道:“请你暂时不要发问,听我把整件事说完。”

张英杰只好不作声了。

孙炳奎继续说:“接下里我说的将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实际上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末的未来人,我们是同胞,我也是个日本人,我是在2099年即将进入二十二世纪的那一年乘坐时光机器穿越到这个时代来的,那个时期的地球生存环境非常恶劣,大气变暖导致南北极冰川融化,地球上许多陆地都被海水淹没,许多沿海小国都消失了,日本作为一个岛国,不仅处在地震带上,还有被海水淹没的风险,大和民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存挑战,灭亡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理论上了,而是正在发生,所以首相下令顶尖的科学家制定出一个拯救大和民族的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要找一块远离被海洋淹没的大陆,但所有的大陆都有自己国家存在,这就必须要进行侵略,但当时的日本岌岌可危,更别提发动战争了,根本没这个实力,日本最大的强项就是电子高科技的高度发达,经过一帮顶级科学家夜以继日的研究,他们一致认为要运用自己的强项,通过高科技技术穿越时空,去扭转大和民族的命运,这个计划被命名为‘大和复兴’。”

张英杰听到这里根本就没有反应了,别说是他了,在电脑前的我和丁毅也被震惊的石化了,虽然沈梦早推测出孙炳奎是个未来人了,但真正确认的时候还是让人震撼。

孙炳奎看了张英杰一眼,继续说:“在我生存的那个时代穿越时空的技术已经被研究的相当透彻了,不仅仅是理论了,是可以实现的技术,这技术掌握在政府高层手上从来没有动用过,因为这技术充满了危险性,比发动战争更可怕,要是有人穿越到过去改变历史,那将会影响世界的格局,索性这种技术还有个问题无法解决,所以还没有人使用我,这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不仅是我们,那个时候的全世界仍然没有解决人的**穿越时空后继续存活的难题,这是个世纪难题,但这是唯一拯救大和民族的方式了,所以我们找到了这方面的专家,也就是你的孙子坂田信隆先生,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坂田信隆先生已经研究出其他维度生物,也就是这个时代所说的鬼或者灵体,可以作为燃料,让人置之死地变成灵体,从而实现穿越时空回到未来或者过去。”

张英杰忍不住发问:“即便灵体可以做到穿越,但穿越后如何保证灵体的存活?”

孙炳奎说:“这个问题已经被你的孙子坂田信隆先生很好的解决了,通过他的研究发现,**对灵体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就像磁铁和铁的关系,实验者会在坐上时空机器前先进行半年左右的训练,这种训练其实说白了就是修法,修的是东南亚一带的法术,可让人的灵体产生改变,更好的吸引肉身,这么一来只要穿越后就可以顺利的找到肉身,所以不用担心穿越后的生存问题,我现在的肉身其实就是一个刚刚死亡被埋的大马人,用宗教的角度也可以把这种技术理解为投胎、转生,但当时没人拿自己的命去赌,毕竟谁也不想第一个吃螃蟹,我本来是实验室里的一名小小科研人员,本名叫濑尾大悟,看到没人愿意接受实验,高层焦急万分,于是我自告奋勇了,因为我想成为拯救这个国家的英雄,成为民族的英雄,虽然不会有普通民众知道我的名字,但只要能拯救大和民族,即便牺牲了也无关紧要了,我的爷爷也曾是一名在战场上为国捐躯的军官,我不能让濑尾家族蒙羞!”

第825章 识破身份

张英杰故作镇定道:“孙先生,你说的事的确让我很震惊,我确实有点难以置信,但不管怎么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孙炳奎再次伏在了地上,大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希望你一定要相信我,坂田先生,你知道吗,你在我生存的时代可是被日本国民奉为穿越时空实验的教父,我上学的时候你都是教科书里的人物,是时空穿越领域的奠基者,如果没有你,你的孙子坂田信隆先生也不可能在你的理论基础上研究出真正的时空穿越技术了,我作为追光者协会的小小科研人员,能有幸跟教科书里的人物,跟教父级别的人见面,实在是荣幸,你不知道我有激动,我。”

孙炳奎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完全像是一个坂田太郎的小粉丝。

张英杰笑了:“啊,哈哈哈,我在未来的日本还这么有名啊,还是教科书里的人物啊,我孙子还能为国家做贡献,我真是太开心了,没想到我为了聚拢穿越时空爱好者成立的追光者协会居然成为国之重器,真是让我意外啊,哈哈哈。”

孙炳奎说:“是的,追光者协会一开始确实是民间组织,但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渐进入了政府高层的视野,最后还被收编成了国家的秘密机构,受到国家的保护,直接受首相的领导,是个很厉害的机构,培养出来的高科技人才为日本做了很多贡献,我是你疯狂的崇拜者,所以我穿越到这个时代后就慢慢按照追光者协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这才有了ymt集团和研究所,你知道ymt是什么意思吗?是日语‘大和’的英文缩写啊,象征着我们大和民族!”

当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顿时一个激灵,这么简单为什么我就没想到,ymt就是日语大和的英文yamato的缩写!

张英杰震惊不已,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彻底紊乱了,但他强行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说:“濑尾先生,其实我是相信你的,因为我们是同类人啊,否则我怎么会这么狂热的热爱穿越时空的研究,我真的很激动,没想到在未来穿越时空技术真的实现了,而且还是在我孙子手上实现了。”

孙炳奎热泪盈眶道:“是啊,你为国家和民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呢。”

张英杰想起了什么,问:“对了濑尾先生,既然大和复兴计划是让你穿越过去寻找一块远离被海洋淹没的大陆,但所有的大陆都有自己国家存在,那你穿越到这个时代来做什么,这个时代同样是所有的大陆都有自己的国家存在,你应该穿越到原始社会,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国家之说,你怎么选大陆都可以啊。”

张英杰这话带着讽刺和挖苦,但孙炳奎很激动,在加上他对坂田太郎的崇拜,让他根本就没听出来,他说:“其实这是个意外。”

张英杰诧异道:“哦,什么意外?”

孙炳奎认真的说:“按照原定计划,我的穿越坐标和时间应该是中国和1940年左右,因为那个时候在东亚日本还没战败,控制着许多东亚地区,如果能穿越到这个年代,以我未来人的身份可以未卜先知,就可以做些事改变战局,然后大和民族就能顺利的上到大陆了,美国也不会向日本投***,导致日本战败投降了,可惜在穿越的过程中,时空乱流里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架大马的飞机,导致时空错乱,我被带到了这个时代的大马,没办法我只能先生存下来再说了。”

张英杰狐疑道:“大马的飞机?”

孙炳奎说:“就是前几年新闻上天天报道的马航。”

张英杰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我和丁毅也吃惊不已。

孙炳奎说:“时空之门出现的地点无法确定,是随机的,因为时空之门被打开的时候这架飞机刚好穿过,所以造成了时空错乱的情况发生,没办法我也只好认命了,在得到肉身后我躲进了大山里进行研究,但这个时代的设备和材料太落后了,根本无法制造出时空机器,我等了好多年,直到到了现如今,设备和材料才勉强可以制造一台时空机器。”

张英杰问:“你是打算回你生活的时代还是继续去实施计划?”

孙炳奎斩钉截铁道:“整个大和民族都在等我拯救他们,这是我的神圣任务,我回去有什么意义,当然是继续实施大和复兴计划了!”

张英杰把话套到这份上我什么都明白了,这孙炳奎太疯狂了,居然要改变战局,这影响太大了,我绝不能让他实现,必须要破坏他的疯狂计划!

我想通知张英杰想办法脱身,但他那边根本听不到这边的声音,这地下研究所又是密闭的,想要脱身很困难,这让我很担心。

我站起身说:“丁队,我们必须去支援张英杰,不然他会很危险,他的伪装术虽然高超,但他并没有时空穿越的技术啊,一旦孙炳奎问他这方面的问题,又或者让他解决这方面的问题,那就穿帮了!”

丁毅说:“你别冲动,现在去了也没用,能不能从这地下研究所出来只能靠张英杰自己了,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你冷静点坐下,张英杰这么聪明我想他会有办法的。”

画面里孙炳奎问:“坂田先生,难道你不为此激动吗?”

张英杰只好勉强发出大笑说:“是啊,我确实很激动,哈哈哈。”

孙炳奎也陪着笑,但这笑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突然他阴沉下脸来,盯着张英杰的眼睛,说:“坂田先生,我的故事好听吗?”

张英杰愣了下,我和丁毅也呆住了。

张英杰问:“什么意思?”

孙炳奎咬牙切齿道:“我刚才说的科幻故事好听吗?”

丁毅拧眉道:“麻烦了,张英杰被识破了!”

我说:“可张英杰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丁毅示意我别说话先看看画面里的情况。

第826章 张英杰的身份

只见画面里孙炳奎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揪起张英杰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狰狞道:“你不是坂田太郎!”

张英杰慌了神:“濑尾先生,你、你说什么呢?”

孙炳奎咬牙切齿道:“我说你不是坂田太郎!”

张英杰努力克制着情绪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坂田太郎。”

孙炳奎吼道:“你不是!我跟坂田太郎的孙子坂田信隆在一起共事多年,他跟我讲了许多坂田太郎的故事,他说坂田太郎有哮喘病,只要一激动就会发病,但刚刚我跟你讲了这么激动人心的事,你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我故意问你激动吗,你说激动但却没哮喘发作,所以你不是!”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扯过坂田太郎的裤子将那个哮喘喷雾剂给拿了出来,真是太大意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给忘了。

张英杰不作声了,孙炳奎激动的吼道:“说,你究竟是谁?!”

张英杰不住的做着深呼吸,沉声道:“在这个时代我叫张英杰。”

我和丁毅都愣住了,这话似乎话中有话,孙炳奎也愣住了,张英杰说:“但在那个时代我叫张效忠,是一名来自中国的时空警察,由于穿越时空变的可行了,许多国家企图利用穿越时空去改变历史,想从中获得绝对的权力,这是那个时候的法律不允许的,时空警察部门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秘密成立的,专门负责打击跨时空犯罪,在日本企图利用穿越时空去改变历史的时候,我们早早就洞察到了先机,所以我被指派到这个时代来阻止你的阴谋,濑尾大悟,你是我们的头号通缉犯,这些年我一直潜伏在大马收集你的资料,然后又跟踪你的步伐来到泰国,你的阴谋已经暴露了,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代表时空警察现在要拘捕你!”

孙炳奎松开了手退后了几步,发出大笑。

我和丁毅已经彻底懵了,没想到张英杰的真实身份同样让人震撼,也就是说他其实早就知道孙炳奎的阴谋了,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进入了ymt研究所,想起那晚在唐人街街头张英杰的突然出现,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故意去找的我!

孙炳奎大笑道:“我在这个时代已经拥有了财富和权力,而你不过是一个人,你怎么跟我斗,抓我?简直是痴人说梦,别忘了你现在还在ymt研究所的内部,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

张英杰平静的说:“我既然选择了时空警察这个充满危险的职业,早就有牺牲的觉悟了,不要用你狭窄的眼界去定义我,我并不惧怕死亡,我不像你在这个时代做这么多事,因为我知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改变历史,时空警察守则第一条,不要在任何一个时代做影响历史进程的事,所以我保持了克制,即便今天我在这里牺牲了也没事,只要能把你控制在这里就足够了!”

孙炳奎露出了疑惑表情,张英杰说:“这个时代有那么几个聪明人,他们洞悉到了先机,他们在配合我一起瓦解你的阴谋,你已经没机会了!束手就擒吧!”

孙炳奎仰天大笑:“哈哈哈,你是说罗辉、黄伟民他们吗?别做梦了,他们不过是这个时代的臭虫,他们有着这个时代人类的通病,贪婪和自私,他们割舍不下一些东西,你觉得他们会帮你吗?”

张英杰盯着孙炳奎哼笑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我相信罗辉!他是个经常给人惊喜的家伙,你无法用自己狭窄的眼界去捕捉他的想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相信他绝不会受你的摆布!”

我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张英杰把一切都赌在了我身上,这是对我莫大的信任。

张英杰继续说:“别忘了坂田太郎在我们手上,他是整件事的关键人物,是日本穿越时空实验的奠基者,只要杀了他日本穿越时空的所有实验都将不复存在,甚至包括你,都会因为坂田太郎的死而不复存在,因为你存在于这个时代是基于他穿越时空实验的基础!”

孙炳奎不以为然,扬起嘴角说:“但我已经存在于这个时代了,说明什么问题你知道吗?说明你们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坂田太郎的穿越时空实验不仅仅对日本有着深远影响,对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有影响,他的穿越时空实验影响着全世界!他要是死了,你同样无法从那个时代过来,你也将不复存在,时空警察也不会存在,整个未来世界的秩序都将瓦解!你可以用一个人的命来瓦解我的计划,但同样也会瓦解未来世界的秩序,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你是个聪明人,坂田太郎的死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比我还清楚,啊对了,刚才你说时空警察的守则第一条是什么来着?”

我感到了张英杰的愤怒,但却无可奈何。

丁毅沉声道:“事实上孙炳奎说的没错,坂田太郎是一个不能死的人物,他推动了时空穿越技术的发展,他要是死了对未来的影响太大了,虽然我们无法预测未来,但现在我们洞悉了未来的一部分秘密,就不能不顾我们的子孙后代,坂田太郎不能死,我们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我懊恼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丁毅想了想说:“张英杰孤身一人深入ymt研究所,其实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要做的就是把孙炳奎牵制住,给我们争取时间去破坏时空机器!”

丁毅说着就站了起来,对着电脑敬了一个礼,说:“你是我的同行,也是英雄,我代表这个时代的人民警察向你这个未来的时空警察致以最高的敬意!我们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罗辉我们走!”

我有些犹豫:“难道我们不管张英杰了?”

丁毅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泪水,说:“你觉得他还能从那么严密的ymt研究所出来吗?他已经无法出来了,我们不能浪费时间了!”

第827章 替身

我深吸了口气,重重点了点头,虽然我不忍心看着张英杰就这么牺牲了,但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信任,我正要合上电脑的时候画面里孙炳奎突然发狂似的大笑了起来,只听他说:“蠢材,你以为自己这么做很伟大吗,愚蠢至极!你以为这么做就能困住濑尾大悟先生了吗?”

张英杰愣了下,我和丁毅也懵住了,孙炳奎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孙炳奎大笑道:“濑尾大悟先生是何等的聪明,你以为沈梦被你们策反他会不知道吗?沈梦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你以为他不知道沈梦的性格吗,不然他就不会用药物控制着沈梦了,濑尾大悟先生的这个计划这么重要,你觉得他会把这么重要的计划交给沈梦全权处理吗?蠢货!我不是濑尾大悟先生,我不过是他的替身罢了,从沈梦的父亲死后濑尾大悟先生就不再信任任何一个人了,沈梦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根本记不得濑尾大悟先生到底长什么样了,这个计划他策划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亲手过问,时空机器在泰国,他留在大马干什么?他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潜伏在泰国了,我不过是他的传声筒,哈哈哈,所以你把我控制住根本就是徒劳的!”

画面晃动了下,张英杰被惊的踉跄了下,我和丁毅也被震惊的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张英杰突然碰了下眼镜,沉声道:“你们什么都听到了吧,不要管我了,什么都不要管了,濑尾大悟在泰国,他在曼谷!赶紧把他找出来,否则一切都完了!”

这时候孙炳奎不知道做了什么,整个办公室整体往下降去,张英杰大吼道:“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完就传来了一声巨响,画面一下就黑了,网站陷入了一片漆黑,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张英杰切断了通讯!

我激动的摆弄着电脑,大喊着张英杰的名字,丁毅抱住了我沉声道:“张英杰可能已经牺牲了!”

我懊恼的吼道:“都是我,都怪我,我、我害死了张英杰,是我让他帮我调查孙炳奎的,是我,都是我害的!”

丁毅说:“冷静点罗辉,这不是你的错,张英杰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时间紧迫,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要赶紧把濑尾大悟揪出来!”

我愤怒的转过身来,瞪着床上酣睡的坂田太郎,抽出灭魔刀,怒吼道:“都是这祸害,你为什么要研究时空穿梭,为什么要发明时空机器,我要杀了你!”

丁毅猛的将我摁在了床上,大声道:“冷静点!这不是坂田太郎的错,科技的发展是时代进程的产物,跟他没关系,你要是把他杀了,未来世界的秩序就乱套了,我们不能改变未来!”

我趴在床上痛哭的捶着床,丁毅松了下来,将我扶起紧紧抱住了我,安慰道:“既然我们洞悉到了未来的秘密,我想这就是老天赋予我们的责任,振作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我们现在做的事不仅仅是在瓦解一个未来日本人的阴谋,还是在拯救未来的人类!”

我抹了把泪点点头,重新振作了起来,问:“那坂田太郎怎么办?”

丁毅说:“他能在未来发挥巨大作用,说明他现在不会死,我们介入不介入都不会有改变,介入反而会有不好的影响,先不要管他了,走!”

丁毅说的没错,于是我们丢下坂田太郎不管离开了酒店,我给黄伟民打去电话,可是他的电话打不通了,给沈梦打去电话同样也打不通,这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丁毅拧眉道:“罗辉,我说些你不中听的话你别介意,从刚才那个替身说的话来看,黄伟民已经不能信任了,他应该在帮濑尾大悟做事了。”

我懊恼道:“我明白,这个黄老邪太糊涂了啊,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有机会治疗,竟然算了,不提这个奸商了,那沈梦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了?”

丁毅说:“既然真正的孙炳奎又或者说濑尾大悟就在泰国曼谷,那就是说沈梦的举动他一直都知道,加上黄伟民现在也在帮濑尾大悟做事,说明沈梦很可能已经被控制了!”

我皱眉道:“如果是这样那就糟了。”

丁毅想了想说:“先不要说了,先赶到帕农寺再说,时空机器在帕农寺应该不假。”

我点点头。

我们拦车赶往了帕农寺,帕农寺的大门上挂出了因施工维修而停止对外开放的牌子,我料到会有这事了,于是带着丁毅绕到了边上,丁毅凭借刑警过硬的身体素质,愣是翻越了两米多高的院墙,然后还协助我一起翻了进去。

只是我们刚翻进院墙还没站稳,一抬头就见一排僧人手持各种尖锐邪门的法器,严阵以待,我和丁毅紧张的靠到了一起,丁毅说:“看样子人家早有准备了,怎么办?这些泰国和尚该怎么对付?”

我咬牙说:“这些小喽啰不足为惧,我来对付他们,你想办法逃出包围圈,去找进入地下的通道,你是个刑警,找痕迹应该比我行,我不相信他们进入地下通道能不留下痕迹!”

说着我就摆开了架势,打算斗法。

僧人们持法器冲了上来,我拔出灭魔刀横在身前诵起了经咒,僧人们立即停下脚步,集体诵经对抗,空气中产生了强烈的对流,卷起周围地上的树叶和沙尘在空中飞舞,能见度突然变的很低了,丁毅瞅准机会冲了出去。

丁毅走后我也放心了不少,至少有一个人冲出了包围。

虽然这些僧人们遭到了我的经咒攻击,但他们集体的能力却让我有些吃不消了,法力消耗巨大,我的身体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我调整的呼吸,看来眼下只能用那招了,当初也是这招才在溶洞里打败了蛊王达久!

想到这里我提起灭魔刀就要割手腕,好让自己失血从而把鬼妻娜娜给召唤出来,然而在我即将要这么做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身体的压力陡然减轻了,与此同时那些僧人们全都发出了惨叫倒在了地上!

第828章 援兵赶到

透过沙尘我看见僧人们身上附着着密密麻麻的蛆虫在蠕动,看上去非常恶心,顷刻间这些僧人们就变成了干尸,我倒吸了口凉气,这一幕让我想到了老猫当初的死状,这招可是阿赞苏纳前不久才开发出来的跗骨蛆降!

我意识到了什么,四下环顾,很快我就发现在寺庙的院墙上有三道人影,随着沙尘的渐渐散去,我的心情激动了起来,只见院墙上王继来蹲在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扬着怪笑看着我,在他的边上站着阿赞帖娜曼和我久违的师傅阿赞峰!

王继来怪笑道:“垃圾,连这几个僧人都搞不定,还要我出手帮你解决。”

我压根不理会王继来的挖苦,因为能再次见到阿赞峰让我激动不已。

阿赞峰面无表情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阿赞贴娜曼倒是露着温和的笑容,她从院墙上跳下,将手搭在了我肩上,热泪盈眶道:“罗辉,你永远都是让人惊喜的一个,你这一趟去尼泊尔没有白费功夫,没想到真让你找到了兰毗尼尊者,昨天深夜兰毗尼尊者深夜造访,用他强大的法力治好了阿赞峰,阿赞峰得知你回到了泰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跟我一起着手了解情况,虽然我们无法查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你有危险阿赞峰就义无反顾的来了!本来他还邀请了阿赞苏纳一起来,但他不愿跟阿赞峰合作,不过他的助手得知你有麻烦就一起来了。”

看着阿赞帖娜曼、阿赞峰和王继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阿赞峰从院墙上跳下,我迎上前去跪在了他面前喊了声师父,阿赞峰将我扶起说:“什么也不要说了,叙旧等着办完事,我也不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做什么有你自己的选择,你找来兰毗尼尊者救了我一命,我不想欠你什么,我来帮你算是还给你。”

我笑了,阿赞峰还是那个冷漠的阿赞峰,说话不近人情,但我却非常高兴,因为这就是我认识的阿赞峰,是我的师父阿赞峰。

王继来从院墙上跳下问:“敌人在哪,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早点弄完回去,阿赞苏纳那边还有事呢。”

我赶紧带着大家朝帕农寺后方的烧尸房过去,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时空机器可能就在这里,果不其然,在我们过来的时候丁毅也在这里,他已经发现了烧尸房地板下的暗室,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些婴胎瓶子已经不见了。

丁毅看我突然带了几个人来,警惕的问我是谁,我简单向他做了介绍,丁毅打了招呼就不再过问了,专心在烧尸房里找起痕迹。

花了没多长时间丁毅果然不负众望找到了线索,他确认在烧尸房的烧尸炉下面有暗道,我们扒开炉灰,还真发现了一道极为隐蔽的铁板封口,掀开铁板封口,下面出现了一架贴着洞壁的悬梯,我们几个挨个爬了下去。

从这个洞口下去就是一条狭窄的走廊了,走廊的天花板上安装着矿灯,尽头处有一扇电梯门,我们赶紧走了过去,电梯门边上安装着电子仪器,跟通过张英杰眼镜看到的ymt研究所地下大门边上的一模一样,看样子需要通过验证才能乘坐这部电梯了,我们都很清楚只要验证不通过马上就会触发警报了,警报一旦触发濑尾大悟就会有所准备,很可能连出口也会被某种隐秘的机关给锁死了,到时候谁也出不去了,这让我和丁毅一筹莫展。

王继来见我们没反应,一把把我推开,说:“这地方这么隐秘,准不是用来干好事的,你那么紧张估计是很大的事,既然闯进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被发现又能怎么样,老子不怕。”

说着王继来就将手按在了电子仪器上,大量的虫子从他的手上爬出,钻进了电子仪器的缝隙里,电子仪器立即闪起了电流火星,虫子破坏了电子仪器,我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丁毅皱眉道:“你这什么朋友,太乱来了!”

我无奈道:“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算了,我们犹豫半天也没想到好的办法,也只能这么做了,王继来不过是比我们更干脆。”

丁毅叹了口气,这时候走廊里突然警报大作,一道巨大的铁闸忽然从走廊顶上滑落,轰然将来时的出口给封锁了。

我们回头望着这道铁闸谁都没有惊慌,大家早料到了。

电梯门被打开了,王继来上了电梯招呼我们上去,我们什么都不顾了钻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一个红绿两个标注着上下英文的按键,王继来按了往下的绿色按钮,电梯门关上开始往下沉去,时不时发出钢缆搅动的声音,让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电梯还在不停的往下沉,丝毫没有半点到底的意思,这比沈梦说的还夸张。

丁毅说:“罗辉,记得你提过这个时空机器需要什么琥珀阴料作为燃料,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黄伟民应该已经找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告诉你,否则那个替身不会把什么都说出来,这说明濑尾大悟做好了穿越时空的准备了,也许今天就是他穿越时空的日子了!”

我拧眉道:“丁队,你说的对,我也预感到了。”

我的心情异常沉重,不仅仅是因为濑尾大悟的惊天阴谋,还对黄伟民和沈梦很担心,我并不怪黄伟民背叛了我,濑尾大悟这是拿黄伟民的人性弱点来做文章,换了谁都无法抗拒。

丁毅说:“我还弄明白了一件事,其实这时空机器根本就没遇到什么技术问题,他早就解决了问题,他之所以把坂田太郎弄过来,应该是察觉到有张英杰这个时空警察的存在,所以用坂田太郎和这个替身来拖住他,转移我们的视线,以便自己能更从容的完成计划。”

我对丁毅的看法很认同,正要说他分析的对的时候电梯晃了一下,突然到底了,随着电梯门缓缓的打开,我们几个立即被电梯外看到的一切震撼的张大了嘴巴。

第829章 时空机器

只见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四周的岩石都没有经过任何修饰,仍是凹凸不平怪状嶙峋的原始状态,空间的中央立着一个硕大的“锅炉”,应该就是时空机器了,时空机器的大肚子上密密麻麻遍布着电线电缆以及各种仪表指示器,一根圆柱状的烟囱一直延伸到了最顶端,在这根烟囱似的圆柱体上又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雷达,雷达还在转动,不断的发出令人聒噪的超声音频噪音,最顶端有个机场塔台似的舱室,里面在不停的闪着各色的信号灯。

整个空间里除了这台时空机器外看不到一个人,让人觉得有股莫名的寒意。

王继来回过神问:“这是个什么玩意?在地下修这么个东西要搞什么?”

相比王继来的平静丁毅就显得激动不已了,他颤声道:“这辈子终于见到真正的时空机器了,就算死也无憾了,王先生,这是个时空机器啊,能让人穿梭时空回到未来和过去!”

王继来并不懂时空机器也不知道时空机器意味着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阿赞峰和阿赞帖娜曼也仅仅只是被这玩意的巨大所震撼,没有太大的感觉,这并不能怪他们,毕竟每个人的见识不同,他们三人根本就没接触过高科技,这辈子都在跟邪术打交道,不懂很正常。

阿赞峰竖起耳朵说:“你们听,有敲击声。”

王继来皱眉道:“都被这机器发出的噪音吵死了,哪听得到敲击声啊。”

阿赞峰沉声道:“听仔细点,能分辨出来。”

我和丁毅赶忙闭上眼睛听了听,果然在超声音频的噪音里还有很小声的金属敲击声。

我大着胆子朝时空机器靠去,只是越靠近越让人觉得耳膜难受,我感觉不太对劲,正在这时丁毅忽然将我给拽了回来,我一抹鼻子,居然流鼻血了!

丁毅说:“这时空机器有很强烈的辐射,被辐射到就是不可逆的了,别靠近,我们先退进电梯把门关上再说!”

我挣脱开丁毅,说:“声音好像是从时空机器的大肚子里传出来的,搞不好沈梦和黄老邪就在里面,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啊,虽然黄老邪出卖了我们,但他不是坏人,只不过是想儿子得到救治鬼迷心窍了,才被濑尾大悟利用了弱点,沈梦就更不能不管了,是我们策反了她,要是不管。”

丁毅打断道:“我不是说不管他们,咱们要先保护好自己啊,最起码要搞套防辐射服穿上才行,你师父、师娘和王先生一辈子跟邪术打交道不懂可以理解,但你应该有常识,知道辐射意味着什么,别冲动弄的人没救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激动道:“丁队,时空机器已经在运转了,现在才去弄防辐射服已经来不及了,死就死吧,总之救人要紧,再说了濑尾大悟也在里面,我们要及时阻止他回去改变历史,否则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见我不听劝丁毅只好作罢了,不过他还是死死拽着我不放,说:“既然这样那只有让时空机器停下来了。”

说着他就抬头朝最顶上的舱室看去,说:“濑尾大悟肯定在里面,得想办法上去阻止他!”

王继来说:“什么辐射我不太懂,但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人还不能靠近?”

丁毅说:“王先生,辐射可能会让人烂手烂脚,甚至会死人的,你不懂我不怪你,但。”

王继来挥手打断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管,这机器对人有什么辐射,但虫子应该不会有了吧?”

我顿时一个激灵说:“对了,继来兄,你可以让你的虫子去把机器停下来吗,就像你刚才破坏电梯的验证仪器一样。”

王继来扬起怪笑说:“这有什么难的,目标是顶上那个舱室对吗?”

我点了点头,王继来从腰间取出瓶子,盘坐下来双手合十诵起了经咒,只见瓶子的瓶塞被慢慢挤掉,大量的虫子繁殖出来,涌动着就顺着时空机器朝着顶上的舱室爬去,虽然有大片大片的虫子被时空机器的辐射弄的死去脱落下来,但一少部分的虫子仍继续向上奋力爬着。

王继来看着脱落下来暴毙的虫子皱眉道:“这辐射什么的还挺厉害,我这些虫子可是经过特殊培育的,居然都扛不住。”

丁毅说:“虫子也是生灵,扛不住辐射很正常,辐射比什么经咒都厉害。”

王继来不屑道:“是嘛?我还不信邪,你们是不是要破坏这台机器,我让虫子进入机器内部去破坏?”

我想了想说:“千万别,这机器里面还有很多婴灵和琥珀阴料燃料,我无法保证破坏了内部机器会怎么样,而且黄老邪和沈梦还在机器里,万一出事就麻烦了,只要能停下机器就好了。”

王继来白眼道:“真麻烦。”

说罢他便继续诵经了,没多久我就欣喜的发现少量虫子爬进了舱室,王继来停止了诵经站了起来,仰头盯着舱室说:“我的降头虫已经进入了舱室,放心,用不了多久。”

话没说完就见舱室里的门被打开了,一道白气喷涌而出,虫子马上犹如雨点般落了下来,诡异的笑声在地下空间里回荡了起来,我们退到了电梯边上,抬头朝上方看着,一道人影出现在了舱室顶上。

王继来在地上捡起一只死去的虫子打量了下,沉声道:“这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辐射造成的,而是法力造成的结果,你们要对付的这个敌人也是个法师?”

我说:“濑尾大悟确实也修过法。”

这时候濑尾大悟的声音传来了:“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不过还是太晚了,时空机器一旦运转就无法停下了,因为我根本没有安装停下的开关,哈哈哈,罗辉,你的朋友黄伟民和沈梦那个女人就被我关在时空机器里面,要是不想他们没命,就给我好好当好总工程师,掌控好燃料仓里的琥珀阴料和婴胎燃料,只要成功把我送到过去时空机器就会停止运转,你就能救下他们了,如果你做不好,时空机器一旦爆炸,我们就一起死,哈哈哈。”

这说话的声音太熟悉了,我眯起眼睛朝上看去,借着机器信号灯闪出的微弱光芒我看清楚了这人的脸,原来他就是濑尾大悟!

第830章 拼死一搏

我真是没想到原来这个濑尾大悟我早就认识了,竟然就是一直跟在沈梦身边的龙婆登!

濑尾大悟大笑道:“怎么,认出我来了?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把我给杀了?哈哈哈。”

我咬牙道:“快放了我朋友!”

濑尾大悟笑道:“想让你朋友安然无恙就乖乖按照我说的做,否则不光是他们,就连你们也要死在这里,你们已经没有后路了,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华山一条路了,自己考虑清楚吧。”

濑尾大悟说完就重新返回了舱室,这时候圆柱体烟囱上忽然分裂出了两根半圆弧钢架,围着舱室慢慢旋转,发出幽蓝色的电流和噼里啪啦的声响,圆弧钢架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产生了一股强烈的风在这个地下空间里呼啸,发出鬼哭狼嚎的呼呼声。

我盯着舱室不住喘气却又无可奈何,阿赞峰和阿赞帖娜曼站到了我身前,阿赞峰说:“虽然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这都无关紧要了,我感应到了这机器里有大量的阴灵在悲鸣,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些阴灵被作为了这台机器的燃料,但阴灵也是这世上的一种生命,它们不该被这机器吞噬,我和阿赞帖娜曼会妥善控制这些阴灵,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阿赞峰淡定的朝着时空机器走去,阿赞帖娜曼紧紧跟随着他过去了,本来我还想阻止,毕竟阿赞峰才刚刚被救活,如果就这么过去等于送死,准被辐射弄的没救了,但很快我就发现阿赞峰深情款款的看向了阿赞帖娜曼,还牵起了她的手,阿赞帖娜曼的眼里充盈着泪水,脸上露着满足的表情看着阿赞峰,看到这里我知道我不该阻止他们了,他们选择了爱情,选择了共赴生死。

丁毅愣道:“罗辉,你怎么不阻止他们,就这么过去等于是在送死啊。”

我哽咽道:“想要成功阻止濑尾大悟,就一定要有人去控制燃料仓里的阴料,我不知道这样值不值得,但我们没得选择了,丁队,我一定要进入舱室阻止濑尾大悟!”

丁毅迟疑片刻,握了下拳说:“今天能参与到这种历史性的时刻里已经是我丁毅的荣幸了,去他妈的辐射!”

我说:“丁队,你本不该来泰国被卷入这件事的,但。”

丁毅打断道:“妈的,这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些,快啊!舱室里的濑尾大悟交给你了,燃料仓交给你师父师娘,救人就交给我和王先生!”

王继来有些不满丁毅的指挥,说:“我不喜欢救人,罗辉,我们能不能换换,舱室里的那个敌人给我对付,这样我会更兴奋。”

我沉声道:“继来兄,我们不是在玩啊,你不了解这台时空机器,一味地杀人是没用的,我还要想办法把这台机器停下来,你懂舱室里那些信号灯代表着什么吗?我可能多少会懂一点。”

听我这么说王继来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说:“那好吧,你可千万别死了,你是我王继来唯一的朋友和对手了。”

我哑然失笑。

我们一起靠近了时空机器,此时阿赞峰和阿赞贴娜曼已经找到了进入时空机器的舱门,王继来和丁毅跟着他们钻进了舱门,我深吸口气,抹去不断流出的鼻血,扒着时空机器外部的电缆和仪表,慢慢朝上攀登。

我艰难的爬到了时空机器的大肚子上方,没想到近距离暴露在辐射下会这么难受,我的鼻血虽然已经止住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种不舒适,我有一种极度缺水的感觉,身体的器官、血管里的血仿佛都被吸干了似的,但我现在顾不上这些了,撑着难受的感觉继续往上攀爬,越接近舱室那两根弧形钢架旋转所产生的强风就越让人站不稳,几次我都差点摔下来了,幸好圆柱体烟囱上还有很多雷达,这给了我很好的落脚点。

这个时空机器肯定不是未来时空机器的样子,多半是濑尾大悟利用未来时空机器的相同原理,然后利用这个时代能够找到的材料打造出来的,简陋笨重不说,肯定也很危险,否则他不会还需要我这样的人来给他当“总工程师”了。

我扒在烟囱上等待机会,在一根弧形钢架划过去后我立即一个蛙跳跃了上去,扒住上面一个雷达的边沿,与此同时另外一根弧形钢架贴着我的脚底就擦了过去,我有惊无险的爬上了舱室所在的顶上,只见舱室的中间有台透明的蛋形设备,大量的电线连接在上面,电线的另外一头连接在舱室的里闪着信号灯的仪器上,濑尾大悟就坐在这蛋形的设备里!

我打开舱门冲了进去,濑尾大悟怒不可遏的从蛋形设备里爬了出来,不由分说就朝我扑了过来,此刻我们用什么咒法都没用了,最有用的反而只有这血肉之躯了,我们扭在了一起搏斗,我的身体由于遭受到了辐射,根本使不上劲了,但阻止濑尾大悟回到过去改变历史的强烈念头驱使着我的肢体在动,我抱着濑尾大悟一起往电子设备上撞,设备发出了阵阵警报和蜂鸣。

濑尾大悟疯狂的嘶吼着什么,但他嘶吼的都是日语我根本听不懂,只见那蛋形设备忽然旋转了起来,舱室开始了抖动,两根弧形钢架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到最后都看不见钢架了,就好像在高速旋转的风扇扇叶,只剩下电流的幽蓝色透明光晕,透过光晕我看到了王继来和丁毅把黄伟民和沈梦救出了时空机器,他们站在电梯门附近抬头朝舱室仰望着,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黄伟民突然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扯着喉咙大喊:“罗老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按照找到了琥珀阴料都没告诉你,我太自私了,我不去想救我儿子了,只要你能下来,求你了,快下来吧,别死啊,你死了以后谁跟我抬杠斗嘴啊。”

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831章 堕入时空

濑尾大悟趁我出神的时候忽然一拳挥了过来,这一拳打的我晕头转向,重重摔在了仪器上,但我却笑了,濑尾大悟怒吼道:“你笑什么?”

我笑说:“我在笑你,笑你这个不知所谓的未来人,无论历史重来多少遍,都会有像我罗辉这样的人和像我朋友这样的人站出来阻止你,你永远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傻的这么做!”

说着我就扑了上去,奋力挥出了一拳,我这拳头已经没有速度绵软无力了,濑尾大悟侧身一闪,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濑尾大悟吼道:“你真是不可救药,既然你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濑尾大悟就从电子设备上掰下一根钢管,朝我走了过来,他高高的举起双手,钢管朝下对准我的脑袋,脸上露着狰狞的表情,咬牙道:“永别了罗辉!”

我已经无力反抗了,眼看钢管就要捅下来了,此时舱室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突然倾斜了下,濑尾大悟毫无防备,一个站不稳滑到了舱门边,他吃力的扒着舱门边沿想要爬上来,但试了两次都没成功,他疯狂的扒着舱门,惊恐的叫道:“救我,快救我罗辉,我还不能死,帝国的百姓还等着我去救,大和民族还等着我去救。”

我撑着爬起,摇摇晃晃的走到舱门,喘气道:“濑尾先生,你真是只可怜虫,你不过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难道你没发现吗?你压根不是在救大和民族,你是在将自己的祖国和大和民族推向深渊,你和你背后的主谋那么多时代不选,却偏偏选择了二战时代处在发动侵略战争的日本,没想到时空之门不稳定让你到了另一个时代,这已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了,可你却还逆天而行制造了这恐怖的机器,你和你背后的主谋根本不是想拯救大和民族,而是想掌控全世界,其野心已经暴露无遗了,濑尾先生,换了别人遇到这种情况我也许会出手救人,但抱歉了,就让我送你一程,让你以身殉国吧。”

我一根一根掰着濑尾大悟扒在门沿上的手指,濑尾大悟露出了无比惊恐的神色,大喊:“不要,不要,啊~~~。”

濑尾大悟掉了下去,直接卷进了高速旋转的弧形钢架里,惨叫声传来,幽蓝电流直接把濑尾大悟烧成了灰烬。

舱室仍在剧烈抖动,我已经用尽了力气,视线模糊,黄伟民、丁毅等人在下面疯狂的挥动双手示意我赶紧下去,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力气在下去了,高速旋转的弧形钢架已经形成了一道屏障,一旦下去就会像濑尾大悟一样被烧成灰烬,我转过了身来,盯着那闪动着信号灯的仪器,扑过去想要控制时空机器停下,但无论我按什么砸什么都没用了,舱室里响起了尖锐刺耳的噪音,让人耳膜生疼。

我感到了一阵眩晕,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地上栽倒,旋转的蛋形设备正好接住了我,我一下栽了进去,蛋形仪器带着我高速旋转,顿时天旋地转。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空间在坍塌,大量的巨石脱落,沈梦哭叫着把大家往电梯里带,电梯门关上了,我释然的笑了,虽然阿赞峰和阿赞帖娜曼没有出来,但我知道他们选择了在一起。

这时候时空机器的底部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球,正在吞噬着时空机器和我眼前的一切,蛋形仪器的高速旋转让我渐渐看不清东西了,我听到鬼妻娜娜在发出尖叫。

我苦笑道:“娜娜,对不住了,我没办法完成你的诉求了。”

鬼妻娜娜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回响:“罗辉我明白,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命。”

随着蛋形设备的高速旋转,我好像看到了鬼妻娜娜的透明灵体正在从我身上剥离开来,化为无形,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生恐怖的变化,从四肢开始一直在分解,分解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尘埃,我的身体感受到了一股强烈挤压,意识正在消失,我闭上了眼睛,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个历历在目的影像。

老吴,我没办法参加你和陈露的婚礼了;小美,我要走了,也许我们只能下辈子才能在一起了;方瑶对不住了,我辜负了你,阿龙是个不错的男人,他能保护你;杜勇、麻香、芭珠,你们一家三口现在过的好吗;黄老邪,希望你儿子能摆脱病魔的纠缠;沈梦,希望你能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做个生活在阳光下的女孩;还有刘胖子,不知道你将来能不能成为像周大福那样的珠宝商;对不起了韩飞,师父不能教你了;陈道长,我的师父,我一直对你的身世好奇,可惜我不会知道了。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仿佛漂浮在茫茫宇宙当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发现什么都看不到,四周是虚无的黑暗,而我就悬浮在这虚无黑暗中。

“我这是在哪里?”我喊道,可惜没有回声、没有回应,这个虚无黑暗的空间仿佛是真空的。

“罗大师,你醒了啊。”鬼妻娜娜的声音悠远的传来。

我想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根本就看不到鬼妻娜娜,我大喊:“娜娜,你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是在哪里?”

鬼妻娜娜的声音传来:“罗大师,这是另一个维度的世界,就像你们中国人说的阴间、地府,是灵体的世界,时空机器出了故障把我们卷入了时空乱流,打开了灵体世界的大门,本来人是进不来这个世界的,肉身会粉身碎骨,但我的灵体寄生在你体内,很好的综合了时空乱流对你的巨大冲击,所以你还活生生的活着,以人的身份进入了灵体的世界,我不属于人的世界,跟你对话的是我残存的意识,很快我的意识就会被这个世界吞噬掉了。”

我激动道:“娜娜,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第832章 大结局

鬼妻娜娜说:“我不知道,我只能理解到这些了,你始终是人不属于这个世界,无法被这个世界吞噬,眼下不过时空乱流的瞬间平息,估计很快你就会被冲到别的时空了,但你会被时空乱流带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啊罗大师,寄生在你体内的这段时间里我的灵体得到了荡涤和净化,谢谢你,永别了罗大师。”

鬼妻娜娜的声音戛然而止,空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惊慌的喊道:“娜娜,娜娜?”

但没有回应了,突然空间里出现了耀眼的光斑和线状颗粒从远处飞来,穿透了我的身体,整个空间犹如万花筒似的不断的变化着,一股寒意袭来,让我浑身好像速冻了一般毫无感觉,意识在模糊,顷刻间我就失去了知觉。

我的眼睛感受到了一阵刺痛,我缓缓睁开眼睛,却被阳光晃的又合上了,边上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我闻到了一股大自然清新的味道,等我适应了光线在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是一片原始森林。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原地打转环顾四周,记忆似乎出现了断裂,直到脑仁突然剧烈疼痛,我才猛地想起我堕入了时空乱流的事来。

“我这是在哪?现在又是什么年代?”我惊慌失措,冲进森林,朝着太阳的方向跑去。

我疯狂的追赶着太阳想要出山,可惜跑了许久都没出山,山中云雾缭绕,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没多久我便体力不支摔倒在地昏死过去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一间破败的厢房内,厢房里焚着香,让人心中格外平静。

我起身打开了门,看到了一些停阁建筑残破遗迹,看建筑形式有点像是道教的,只见远处有一个倒塌的塔阁,一个梳着发髻,留着花白胡须,身着粗麻衣衫的老道长就盘坐在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微风轻抚着他的白须飘散,看上去颇为清风道骨。

我下意识的朝老道长过去,老道长微微睁开了眼睛凝视着我,我感受到了他的威严,一下跪了下来,问道:“道长,我这是在哪,现在又是什么时代,我。”

老道长打断道:“昨夜贫道在山里夜观星象发现了你倒在林子里奄奄一息,于是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作揖感谢了老道长的救命之恩,老道长摆摆手说:“相遇即是天意,不必谢我,你不必追问此地为何处,也不必追问是什么时代,即便你知道了又当如何?”

我愣住了,是啊,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时代,我堕入时空隧道来到这个时代本身就是错误,我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所做的一切很可能会改变历史的进程。

老道长捋了捋胡子,微笑道:“在你昏睡期间我看了你的面相,也帮你算了命数,我且说给你听,相信你能洞察一二,至于对错与否你听过就算了,最后怎么选择在你。”

我点了点头。

老道长沉吟道:“天无谓之空,山无谓之洞,人无谓之房也,山腹中空虚,是谓洞庭,人头中空虚,是谓洞房,是以真人处天处山处人,入无间,以黍米容蓬莱山,包括,天地不能载焉,洞虚内观,内有灵府,是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十八水府、五镇海渎、二十四治、三十六靖庐以及十洲三岛,无尽虚空是也。”

我惊呆了,按照我看过的道家典籍理解的话,这老道长是在说道教的宇宙观和时空观,他系统的阐述了道教思想里存在的神圣空间,所谓的洞天、福地、水府、靖炉、灵府其实说白了就是世人所理解的时空隧道,这老道长究竟是何人,为何能看的这么透彻?

老道长接着说:“你自洞天的虚空而来,遁入这芸芸世界,无所适从,天意授之贫道成为你的接引人,助你解脱混沌、晦暗,走向光明的道途。”

这下我更吃惊了,老道长直接指出了我是从时空隧道而来,对前路不知所措的心境!这老道长绝非一般人!我慌忙向他磕头说:“还劳道长指点迷津,助在下脱离困境。”

老道长呵呵笑说:“你有何困境?既来之则安之,你改变不了什么,你若愿意,贫道便助你在这茫茫世界中立足。”

我思忖片刻,反正我现在哪也去不了,不知道这里是哪又是什么时代,这老道长眼下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必须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于是我赶紧磕头道:“我愿意,当然愿意了。”

老道长颇为满意的点着头,然后从塔阁上跳下,双手背后朝山中走去,我赶紧跟了上去,走了一会老道长忽然抬头看向了天际,只见一只大鸟扇着翅膀从空中鸣叫着飞过,老道长想了想说:“你从洞天来到了这个世界,过往的俗名不可再用,这样吧,鸟儿高飞诩诩之声,我发现你的地方是此山的主峰王山,你就叫王诩吧,赐道号玄微子。”

我赶紧作揖:“谢谢道长。”

老道长并不搭理我,自顾自带着我穿行在山林间,最后将我带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山谷中,仰望苍穹道:“以后你就在这里修行吧,贫道接引的任务已经完成,该走了,山谷里有个洞,里面囤积了许多我毕生的心血典籍,你且静下心来专研,他日必定成为这个时代的风云。”

我有些诧异,这老道长到底是谁,他难道来山里只是为了接引我这个从时空隧道里出来的人?我忍不住问道:“师父,你。”

老道长笑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贫道不过是一个隐居在山里的修道者,无名无姓,只是洞察了天机,做了一些自己该做的事罢了,至于其他的天机不可泄露。”

我迷茫道:“这道长,我。”

等我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老道长已经远去了,消失在山谷的雾气当中,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忽然我想到了什么。

等下!

王诩、玄微子?!这不是战国时代著名的谋略家、道家代表人物、兵法集大成者、纵横家的鼻祖,精通百家学问,隐居云梦山鬼谷,是战国时代历史名人苏秦、张仪、孙膑、庞涓、商鞅、吕不韦、李牧等众多风云人物的师父鬼谷子吗?!

我好像被时空乱流带到了距今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而我竟然还是史书上记载寥寥,身世神秘的鬼谷先生——鬼谷子!(全书完)

完结感言

其实我写了好多个结局的版本,有回到一年前阻止另一个时空的罗辉进酒吧的,有去了未来时代寻找轮回后的朱美娟的,但最终选择了这个跟道家有关的,我对道家虽然研究不多,但很喜欢道家理论,以至于我所有的悬疑小说里都融入了道家的知识。

结局是不完美的,或许脑洞开的过大了,但没有哪本小说是完美的,尤其是快餐时代的网络小说,网络小说更新为王,我的更新速度许多读者都不敢恭维,时不时停更,我自己也心中有数,在这里先跟喜欢我小说的朋友说声抱歉了,不过我仍然把质量摆在数量之前,只有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我才会提高更新速度,没有质量我宁愿更的慢些,这是我从业十多年养成的习惯。

大家应该也能感觉到书中许多小支线故事的精致,每个小故事我都付出了巨大努力,这本书我写了两年,字数并不多,但却是我写的最长时间的了,对于靠字数生活的我来说根本没赚多少钱,勉强每个月混点生活费吧,我也不诉苦,希望支持我的读者能继续看我的书,我应该会在17k小说网继续写,咱们新书见了。

新书已经在构思创作中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跟大家见面了,大家可以在17k注册账号关注我,有了新书会通知大家,又或者可以加入我的扣扣群:6141218,新书发布我会通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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