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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设计师》 关于书中女性众多的解释 设计行业女性从业者众多，美女尤其多！这是普遍现象。 因为客户大部分都是男性，所以设计公司相应的会招聘美女设计师和美女前台， 而且很多设计公司的老板其实都是女性，纺织行业很多独立品牌的创立者都是女性！ 女性能占半边天， 倒不是我刻意渲染！ 关于画稿等级的重新划分 南通家纺行业设计稿的画稿设计费层次和画稿等级是这样的： 仿稿或改稿（四级稿，抄袭模仿原创稿以达到不侵犯版权的目的）：300元-700元，一般是客户定制。 128*68涂料印花稿（三级稿）：500-1000元，基本在700元-800元左右徘徊（因为有人情关系在里面），做这个价位花型的工作室在南通家纺市场是最多的，整个市场的画稿设计费提不上价基本拜他们所赐。 133*72活性印花稿或数码印花稿（二级稿）：1500元-2000元，大多数设计公司或工作室1000元-1200元左右也就卖了。 一流原创稿（一级稿）：3000元-5000元，国内设计师再牛b也就是这个价格，很难往上提，一张原创稿从构思、手绘底稿、电脑描稿最少要三到四天，这还算比较快的，关键是好的思路不常有！像张小凡这种顶尖设计师假如做原创稿一个月顶多五六张顶了天，还不一定全都能卖掉。 国外设计师画稿（特级稿）（比如日本设计师的画稿）：起步7500元，最高上万一张的都有。 所谓的画稿，淘宝网搜“印花四件套”，那上面的五彩斑斓的图案就是南通家纺设计公司的作品，简称画稿。 23万字时的感想 我不想写些千篇一律脸谱化的人物， 我只是想用心塑造时代进步、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众生像， 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除了有限的亲朋，所追逐的无非都是利益。 希望本书完成时，能给各位书友这种体会。 在事业上有追求，对感情被动接受的张小凡； 倔强直率但也在不断改变的兰子； 爱恨分明、重情重义的夏涵； 心思细腻、敢于追求自我、勇敢去爱的沈希文； 野心肆意，女王风范的屈小莉； 乐观开朗、生活随意的刘小华； 豪爽大方但不失谨慎小心的刘远洋； 养尊处优做事不过大脑但极讲义气的老徐； 商业上不择手段但也有铁汉柔情的曹广坤； 世故圆滑、待人亲疏有别的潘明一； 军人气质，有一说一说一不二的职业经理人楷模徐兵； 小脑筋十足做事趋利避害的阿健； 对朋友如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如凛冬般寒冷的盛江来； 和兰子姐妹情深、两肋插刀的小丽； 动若猛虎，静如处子的包胜月； 若有江湖必是红拂女的华姐 太多太多，且看我娓娓道来。 恢复正常 д ллλ 设计公司的利润和绣花针法的解释 设计公司的毛利润大约在70%-80%左右，净利润最少有50%，在回款没有问题的情况下， 张小凡设计公司大约因为设计师的提成够高，所以净利润只有30%左右。 只有提成高，设计师才不会流失，大多数的设计公司开不下去主要是因为欠款要不回来和人员流动大所致， 前文解释过，再提一次。 设计为什么赚钱，因为所得是真正的净收入，没有库存没有备货，所见即所得， 所以创业的话，设计是很好的发展方向， 但脑力消耗比较大，对身体损耗太高，慢慢的要向管理发展。 绣花款式设计中设计师的重要性完全不如制版师，绣花制版师才是绣花款式设计的核心，一个真正的绣花款式设计师必须精通设计和制版，但制版没有3-5年的绣花机操作经验很难学会，这是真正的门槛！ 南通家纺市场有专门的制版工作室，年收入五六十万轻轻松松。 绣花针法千变万化，大致有包针、塌塌米针、自定义主题花纹填充、贴布绣、三次绣、乱针绣、十字绣、来回针、走针等等针法，为什么叫做塌塌米针，因为行业软件田岛和威尔克姆绣花制版软件均是日本研发。 当然乱针绣最难，但假如懂设计，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所谓乱针绣就是电脑模拟手工刺绣一针一针的走线，绣花机批量生产，像罗莱家纺富安娜家纺都有相关产品。 真正优秀的制版师一定是优秀的设计师。 人才难得， 王莹显然属于这一类人，张小凡大代价挖人肯定值得。 抱歉，炸了！ 我把书申请正式上架只是为了让更多的读者看到，而不是想着收费， 万万没想到，17k把书设置成了精品小说？！ 免费章节无法上传了，万分抱歉，真是尴尬。 炸穿！ 有没有书友告诉我怎么改回来的？ 48万字感言！ 诛心这章写的蛮好的，我比较满意， 事业的发展有个过程，100万是什么心态，1000万是什么心态，一个亿又是什么心态， 我相信我揣摩的还算清楚，非空乏之言。 这几章张小凡的心态不稳其实和摸到第二道门槛有很大的关系。 心魔的安然度过有个过程， 过不去的话其实就是社会人口口相传的“破落户”的概念了。 不知不觉快50万字了，我这人习惯使然，喜欢提前打招呼， 文笔有所长进，文章结构也在细微调整， 到现在也没写过大纲，想到哪写到哪， 但肯定总体结构不会乱， 逐步发展，升级打怪这点掌控力还是有的。 所有的情节都不是按部就班的发展， 书友们猜中了开头，肯定也猜不中结尾， 猜中了结尾也猜不中过程， 万事万物时时都在变化，牵连到的人越多，涉及的面越广， 结局往往越是意想不到！ 所以我大概知道我以后的文风发展方向了。 总之我会把《大设计师》这本书写成全网最牛b的一本现实类小说！ 茫茫人海， 遇见各位书友，是我的荣幸！ 谢谢！ 情节即将全面铺开 花了159章打底， 到这章为止，前文所有的出场人物全部串了起来。 基础扎实，情节才能全面铺开， 第159章张小凡毕竟年轻，段位不够， 这么多事压在心头，分身无术，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这种情况！ 这个过程描述的蛮好。 再三抱歉 vip λЩ棬 祝大家元旦快乐！今天无更 祝大家元旦快乐！ 终于今年结束了， 一切如常， 只是心太累， 趴在空调面前动也不想动， 休息一天。 愿 在新的一年里大家一切顺利！ 心想事成！ 事业进步！ 工作顺利！ 祝大家新年快乐和有些话! 一个月没更新了，实在不好意思，万分抱歉！ 没想到年底这么忙！ 虽然现在不怎么管事，但南通那边结账收款应酬有些需要我出面， 身体也早已累垮，又在康复中心恢复了段时间， 今年暖冬，茶园里的茶叶长势快了点，春茶季可能要提前， 茶园里需要我自己亲自在那待着， 毕竟转型第一年，不怎么放心， 现在终于可以坐在电脑前打会字了 这部小说不会烂尾， 会在初二初三时开始恢复更新， 本想一天三更尽快补上进度， 但有位朋友让我帮他画幅油画，过年可能还要忙几天， 哈哈， 我的画好在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我在茶园里年底放养了些羊和猪准备明年年底做火腿， 明年会送些给大家。 谢谢大家的支持！ 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阖家幸福！ 第一章 引子 本文章80%左右真实事情改编，20%为了掩盖一部分事实属于虚构，涉及人物均用化名，但不代表此人不存在。 我不想写些千篇一律脸谱化的人物， 我只是想用心塑造时代进步、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众生像， 在事业上有追求，对感情被动接受的张小凡； 倔强直率但也在不断改变的兰子； 爱恨分明、重情重义的夏涵； 心思细腻、敢于追求自我、勇敢去爱的沈希文； 野心肆意，女王风范的屈小莉； 乐观开朗、生活随意的刘小华； 豪爽大方但不失谨慎小心的刘远洋； 养尊处优做事不过大脑但极讲义气的老徐； 商业上不择手段但也有铁汉柔情的曹广坤； 世故圆滑、待人亲疏有别的潘明一； 军人气质，有一说一说一不二的职业经理人楷模徐兵； 小脑筋十足做事趋利避害的阿健； 对朋友如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如凛冬般寒冷的盛江来； 和兰子姐妹情深、两肋插刀的小丽； 动若猛虎，静如处子的包胜月； 若有江湖必是红拂女的华姐 太多太多，且看我娓娓道来。 老徐上午九点到办公室的时候，张小凡还在工作，屋子里全是烟味，电脑旁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屁股。 老徐走到窗子旁，拉开窗帘，打开窗子，笑着问道: “昨晚又没睡呀。” “我昨天在南通菲比酒吧陪客户喝到2点才回市场，回来还要把设计师的稿子全部看一遍，有的还要改，哪有时间睡觉。”张小凡头也没抬，嗓子有点嘶哑的回道。 又接着说道: “合伙的时候我们分工很明确，你本地人，负责招待客户和样品生产。现在倒好，每天除了上午能看到你人影，下午就和你那帮狐朋狗友混一起，倒是我一个人忙的累死。” 老徐打了个哈哈，点上一根烟坐在张小凡的对面，腿很自然的搁在桌面上，吐了个烟圈，说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中午请你吃饭。” 张小凡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点抱怨而已。 “兰子昨天晚上没来陪你？” “嗯，和几个朋友去启东玩去了，今天回吧。”张小凡说完，不自觉的松开了鼠标，静默片刻叹了口气。 “是不是有点烦，兄弟呀，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兰子太喜欢玩，不是过日子的人，听说最近又和以前那些东东帮的人在一起了。” 张小凡听了老徐的话，有些不耐烦，烦躁的摆摆手。 老徐停住话语，想了想，接着说道：“要不我再让我以前的女朋友帮你介绍个好的，就是那个菲菲，你认识的，她的朋友都是美女，不比兰子差。” 张小凡听了也忍不住笑了，来了一句：“我其实觉得你老婆蛮不错的。” 老徐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长嘘口烟，看着烟雾四散弥漫，悠悠来了句：“你要拿去！” 老徐和他老婆关系一直紧张，张小凡也是点到即止。 一阵沉默，关于女人的话题就此结束。 老徐又吸了口烟，说道： “兄弟，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我想从账上取个20万。” 张小凡心知肚明的哼了一声，说道： “放水是吧，老规矩，一人一半。” “那是。”老徐爽快的回道。 “还是放给那个做被芯的老陈是吧？” “嗯，资金的安全不用担心，他那部宝马5系被我拿回来了。” 张小凡楞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朝楼下望去，看见一辆几乎崭新的宝马停在楼下。 回头对老徐说道：“利息有个2分差不多了。别和你那帮朋友学放三分、四分，成品有多少利润你不知道吗，我大哥他们最近玩的也太过了，现在还是夏天，又没到旺季，天天堵人家门有什么意思，大嫂昨天还在我这抱怨的。这车看上去很新呀，老陈刚买的是吧？” 老徐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看了下时间，员工基本应该都来上班了。 张小凡打了个电话让设计一部的主管到办公室来把今天的任务和要修改的稿子按什么方向改怎么改交代了一下。 等主管走出房间把房门关好，张小凡说道： “昨晚没睡，我待会回家睡会。可能还要去接兰子，就不过来了。今天你有几件事情要去办一下，别忙着玩。上午有几个面料市场的客户要来看花型，你在设计部盯一下，还有下午去面料市场收个帐，这是数目。”张小凡顺手从抽屉里把销售底单给了老徐。 老徐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钱我先拿走，待会写个条子给你。” 张小凡回家的时候从月哥的门市过了下，大嫂让她今天过来一趟。 大嫂姓名中也有一个华字，就叫华姐吧，虽然三十出头，但保养很很好，和二八少女没什么区别，年轻时就是方圆十里有名的大美人，喜欢穿红颜色的高跟鞋，再加上170左右的个子，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人物。听大哥说过，这门和大嫂的婚事是他硬生生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当时在他们村上闹了很大的风波。当然，具体细节张小凡也没细问，再好奇也不能多问。 “大嫂，大哥呢，不在门市？” 大嫂直接回了句还在家睡觉就没了下文，然后拿出一叠图片，对张小凡说道： “这些花型是客户给我们的，都是市面上比较好卖的花型，帮我改一下。” 张小凡数了数差不多三十张左右，点了下头，说道：“好，后天给你。” “中午在这吃饭吧？你大哥中午过来吃饭的。”大嫂问了句。 “不了，昨晚没睡觉，回去睡觉。” 张小凡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兰子还没回来，又不自觉的焦虑起来，拨了兰子的电话，嘟嘟嘟的声音过后，无人接听。 张小凡真有种想把手机砸了的冲动，心里把兰子的闺蜜阳阳祖上八代问候了个遍。 “真是玩疯了。” 洗漱过后，准备出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手机铃声响起，张小凡迅速拿起手机看了看电话号码，是兰子的，按下接听键。 “小凡，刚刚在海边玩，手机没在身边，没听见，我们准备回去了，晚上到家，7点钟去阳阳那接我。” 娇声细语动人心，刚才还像怒狮的张小凡瞬间变成小绵羊， 烦恼和怒火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扫而空，张小凡轻柔的回道：“嗯，路上注意安全，7点我去接你。” 第二章 老徐的麻烦来了 离7点还差10分钟，张小凡开车来到了阳阳家楼下，三步赶作两步来到她家门口，开门的是阳阳男朋友何鑫。 “阳阳他们回来了吧？” “没呢，她刚打了电话给我，下高速了，估计一会就到了。你先进来坐坐？” “不了，我到楼下抽根烟等着。” 听兰子提过几句：何鑫江西人，自幼家贫，他舅舅在市场上开三轮车送货，何鑫妈妈便让他到市场来投奔舅舅了，平时便帮他舅舅打打下手搬货送货。阳阳市场本地人，人长得不赖，父亲在老枕芯一条街有个小门市，生意不算太大，但还凑合。 有次何鑫和几个朋友去海门ktv唱歌，具体怎么干柴烈火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那一晚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因为何鑫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帅哥，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子，长的像吴彦祖一样的外形，确实有让女人犯罪的冲动。 张小凡国内知名纺织类院校高材生，其实有点看不上阳阳那个圈子，自然是避免和他们过多接触。 点上一根烟，靠在墙边，眼睛则看着路口，张小凡刚qq发了个消息给兰子（那时还没有微信，印象里微信应该是2009年、2010年开始在南通家纺市场普及，nokia多普达还是王道），兰子回马上到。 张小凡脑子是片刻停不下来来，脑子里在想着大嫂华姐的三十张稿子安排给哪些人改。 砰的闷声响起！张小凡回过神来，看见兰子、阳阳下了车关上车门。他没立刻迎上去，看着兰子笑盈盈走过来弯着他手臂。 “张总，走了哈！”听见这声音，张小凡这才把目光从兰子身上移到凯美瑞的驾驶位。 “平哥，好久不见啦，一路辛苦你照顾兰子了！”张小凡走上前去，发了根烟给平哥。 “没事，没事，应该的，兰子本来也不是外人。我先走了，你们忙！” 看着平哥的凯美瑞消失在路尽头，阳阳也打了声招呼回家，张小凡牵着兰子的手上了车。 “先去吃饭，你们没吃吧？” “嗯。”兰子回道。 车在开往海门的路上，一路无声，兰子也没有主动提任何游玩的话题，她知道，张小凡根本对这些不感兴趣。 兰子是广东汕头人，喜欢吃海鲜，所以只要有时间，张小凡总是带她去市区吃点海鲜自助餐，志浩和叠石桥那时的餐饮还没这么发达。 “平哥带你们去玩的？” “嗯，要不我在市场上和谁玩，你身边的朋友就小华我觉得人还行，其它的人处不来，你那个合伙人老徐怕我还来不及，还会接我送我？让你陪我说了也是白说，你根本没空！” “就你、阳阳、平哥三个人？” “不是，还有小丽，没下车，在车上睡着了。” 张小凡心里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僵硬的脸上有了点笑容。小丽是平哥的情人，对兰子也是照顾有加，有她在，估计没什么事了。 吃完晚饭，直接在市区开了个房间检查身体，诸多想象，按下不表。 张小凡八点到的公司，只要兰子在公司，他的电脑是轮不到他用的，兰子一般要霸着电脑玩qq飞车，他这时候一般会去设计一部工作，公司分成了二个部分，设计一部专做印花稿，设计二部专做成品，设计师有将近二十个人，还有2个成品打样工人，绣花这块因为全都丢给老徐，所以省了绣花的成本，当时选择和老徐合伙也是有考虑到绣花和绗缝不需要费心思的思量。 打开印花主管玲玲的电脑，调开资料库，张小凡把可以用的元素和素材大致翻了一边，圈了一部分另建了新文件夹等着设计师上班。 玲玲一般是九点准时到公司，其它设计师也陆续到了。 “玲玲，这是三十几张图片，客户要求改动一下，明天我要，一个人完成两张，抽十个人出来。”张小凡说道。 “张总，昨天客户来看的稿子还有几张要改，有几张稿子还要做一花三色，恐怕安排不过来。这两个客户特别烦人，昨天在我这坐了一天看我改稿，今天下午还要过来继续，两个老头猥琐得很，不停的说黄色笑话，徐总在旁边也笑嘻嘻附和，也不劝他们别瞎聊。” 玲玲糯绵绵说话的话语里带着些许不满。 张小凡安慰着玲玲说道：“市场上有些土老板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没听见吧，待会我说说老徐，痞子习气真是改不了，以后再有这种客户我自己接待好吧？消消气。” 张小凡又略微思考了下，说道：“那我大哥的稿子推一天，抽5个设计师先做，其余的今天的任务一定要做完，哪怕加班打好彩稿给他们带走，也不能拖后天，你看行不行？” 玲玲没坑声，心里默默算了下，点了点头。 成品部的主管磊磊是张小凡在上家公司做设计总监的时候一手带出来的，能力和忠诚不必怀疑，成品一般是公司定制，也没有什么好烦的，张小凡隔着玻璃看了看正在工作的磊磊一眼，回了自己办公室。 老徐也到公司了，正在摆弄着茶几上的功夫茶具泡茶，兰子在玩电脑，两人也不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功夫茶具成了家纺市场上各种大小老板的标配了，不管会不会喝茶摆一个总没错。 老徐正觉得无聊，看见张小凡进门，指了指茶具说道：“刚刚看见你在忙，我就直接上来了，喝点茶。” “刚才玲玲和我抱怨昨天两客户在她耳边说黄色笑话，你也不劝一下？” “我怎么劝，能买稿子我管他们说什么，又没动手动脚。” 张小凡一阵无语，正无话可说之际，耳边响起了兰子的声音： “动手动脚你怕是也不会管，老徐，你就是个老流氓，玲玲本来就长得漂亮，你早就垂涎三尺了是吧。” 兰子说话直来直去，老徐听了也不着恼，笑中带着点心虚地回道：“兰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是本性，我是多看了玲玲几眼，但公司里不能瞎搞我还是知道的，小凡，你说是吧？” “你一向嘚瑟，最近小心点，我听平哥说，你在场子里放水和他们放到一起去了，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说不定要弄你！”兰子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听了兰子说的话，张小凡没说话，看见老徐的脸有点苍白，几滴冷汗在额头上冒了出来。 张小凡其实并不关心老徐放水的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老徐从公司拿的钱年底从分红里扣掉就是，他也没什么损失。而且，他和兰子之间直到目前为止还有特殊的默契，兰子和老徐争吵他一般会偏兰子压老徐。 老徐是有点虚兰子，不是兰子本身，而是兰子背后的东东帮。 毕竟兰子以前是东东帮老大寒子的女人，寒子去年恶意伤人，被判三年，还在班房待着。但东东帮还是势力犹在。 “好了，好了，两个人都少说点，老徐，你最近也小心点，少去场子。”张小凡捣糨糊的说道。 兰子白了张小凡一眼，继续玩她的游戏。 老徐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和张小凡说他还有点事，急匆匆走了。 第三章 妇女之友刘小华 门关了又开，露出了小华那张充满阳光、富有亲和力的脸庞。 小华，全名刘小华，自称市场黄日华、搞笑专家。在市场这么多年，是张小凡为数不多的真真正正的好朋友，一般情况下他负责热场，小凡负责冷场，在叠石桥二期有店面专做被芯，潇洒幽默大方多金，深得南通家纺市场少女和妇女的爱戴，张小凡总是爱称他“妇女之友”，小华也坦然承之。 “老刘，你今天怎么来啦！中午请我去吃饭。”兰子放下游戏，笑盈盈站了起来跑到小华跟前。 “兰子，我年纪又不大，别人都叫我小华，就你一个人老刘老刘的喊，喊都喊老了。” 小华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壶泡了杯茶一饮而尽，兰子则坐到张小凡和小华中间，看看小华又看看张小凡。 “兰子，最近又变漂亮了么，看来小凡把你照顾的不错，啧啧，我都动心思了。” “别扯些有的没的，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特别是上午这个时间，说吧，过来干嘛了，”张小凡一看到兰子和小华打情骂俏就头疼，赶紧插话道。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兄弟你了，正好到这边来选点面料，顺便喝点茶。” “刚才兰子不是说中午请她吃饭么，行，那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兰子，去哪吃？”小华接着说道。 张小凡伸手搂过兰子坐到自己身边来，兰子顺势靠在张小凡身上在想中午去哪吃饭。 小华又喝了杯茶说道：“弟兄，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绣花花型，给我弄点，我放在被子上做点新品。” 家纺的花型就是这样，套件的绣花花型取一点可以被芯上用，被芯上的绣花花型取一部分又可以枕芯上用，张小凡以前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就和小华认识了，不过以前还收设计费，现在随意了。 “最近是有几个系列的婚庆套件花型才打样好，客户还没看过，你待会自己去看看有哪些你能用的，反正磊磊你也认识，我晚上再给你稍微改下。” “好，麻烦了。” 小凡放开放在兰子腰上的手，又给小华添了杯茶，不经意说道：“最近没见到过南哥，他最近在忙些什么，秋冬面料的新花型他要定了吧？” 南哥，志浩市场排在前十位的大面料商，当年面料行年销售额将近6000万，性格虽然和善看上去一副弥勒佛相，但实际上很难打交道，毕竟对于市场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和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假如有一个真正的朋友的话，肯定是小华。除了小华和南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因素之外，小华这种淡泊名利、会来事的性格张小凡向来佩服。 “弟兄，你的花型他卖的蛮好，前两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提到，说有时间来看看花型，这是小事，我来约他一起吃个饭。” 兄弟之间，其实没有那么多话，既然意思到了，那就是喝喝茶聊聊家常了。说着说着又说到老徐身上了。 兰子俏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刘，老徐最近在金沙场子里放水你知道不，和他几个朋友瞎胡搞，坏了道上规矩，有人要砍他。” 小华没直接接兰子的话茬，对张小凡说道： “弟兄，我知道你和老徐合伙什么意思，不让我入股我也明白，可能做到最后你也会踢他出局，老徐呢，人是好人，没什么坏心，但毕竟年纪还小，身边一帮朋友也不上道！最近他和他那些朋友玩的是有点” “最近他还做了件让我着火的事，他有个朋友开汽修厂的叫庆国，你应该也认识吧？” 张小凡点点头，小华接着说道： “我那车前几天刮了一下，经他介绍送到庆国厂里去做漆，庆国让我隔天来取，送过去的时候庆国就让工人处理做漆了。那天也巧，晚上我又路过他的修理厂，想进去看看车弄好没，好了我就直接开走，谁想进去一看还在做漆，我问工人什么情况怎么还没好，那工人估计也是新来，说这车才刮了老板送过来的，尼玛的，这么一说我还能不明白，庆国肯定开我的车去帮人做假事故现场了。我也没说话走了，以后不送过去修了，做人做成这样庆国迟早要出事！朋友都坑。” “这是你和老徐说过没？”张小凡问道。 “没说，以后少打交道好了，你也别和他提。”小华语气淡然的回了一句。 小华想了想接着说道： “你除了在公司和老徐正常打交道之外，最近别和老徐一起出去吃饭和应酬，最近叠石桥那边回来了个在澳门赌场做中间人的掮客，我村上的，拉一些老板去澳门赌博，据说做的还不错，老徐和他搭在了一起，有些老板输红了眼难免会干些过激的事。” “卧槽，老徐这二混子是真可以，我离他远点。”张小凡咕哝了一声。 茶尽，张小凡让磊磊来办公室一趟，带小华去挑花型，自己则是躺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有把兰子拉到自己身边，搂着她，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躺着。 空气中的暧昧气氛越来越浓，张小凡把兰子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会，张小凡说道：“以后和平哥他们少来往，好不好。” “昨天开始闹小别扭，到现在终于说出来啦，你呀，小孩子脾气真重！”兰子嗔道。 “说话呢。” “好，我尽量，要不我和老刘说说去他门市当个营业员？” “别了，你闲惯了，我最近在和南通某高校谈合作的事，准备让一部分人去通大附近的创意产业园区，那边刚开始操作，免租金两年，只收管理费，你过去坐镇，也不需要你干嘛，你只需要在办公室就行了。我觉的你还是不要在市场上了，离开换种新的生活方式更好。而且公司的部分设计师晚上下班也老是抱怨市场枯燥无味，不搬到市区我留不住人。” 兰子沉默半晌，点头道：“好，我其实也有这打算。” 张小凡大喜，情不自禁吻了兰子一下，心结算是暂时解开了。 两人又腻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这时，小华挑好花型进了门。 张小凡问道：“怎么样？” “挑了四五个，改是不要你改了，我让磊磊帮我重配几套线色，等我们吃完饭我过来拿回去自己打样，现在我们去吃饭？” 川港镇有个老饭店，堪称市场第一奇葩饭店，前后三间破瓦房，连个招牌都没有，中午的菜现烧，大碗大盆装着，晚上把中午的菜微波炉热下继续卖，就这么个的饭店，竟然是让市场无数大小老板竞折腰，狮子头远近闻名，无人不晓。 小华就喜欢在这儿吃饭，张小凡不喜欢，兰子无所谓。 张小凡把公司准备在南通市区再设一个点的事和小华商量商量，小华当然是拍手赞成，说道要做强做精必然要走这条路，在市区花型卖的价钱也比在市场上高点。 张小凡这时哪里知道他还有其它的心思，最后事情因为小华也酿出了好大的风波，按下不表。 回公司送走小华，张小凡在设计一部陪昨天的客户改花型，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八点多，还有一些收尾打印彩稿工作没做好，张小凡让印花部的人留两个下来打印彩稿（晚饭来不及一般是让隔壁饭店送），其余的下班，自己则陪着客户聊聊天。 兰子这时候在门外喊了声小凡，使了个眼色。 “怎么了？” “刚刚小丽打电话给我，说平哥在风波庄饭店把老徐砍了，无心做的，老徐腿和后背被砍了好几刀，一路是血连滚带爬跑了，其它情况不太清楚。” 第四章 发生在夜宵摊的闹剧 这两天天天都在说老徐要出事，兰子说，小华说，其实张小凡心里面也这么认为老徐迟早要栽跟头，只是没想到是现世报。 电视剧里或者电影里一般遇到这种场景，当事人的朋友或者合伙人基本都会神情大震、内心紧张、各种电话打出去询问事情的经过和当事人现在的情况，但张小凡当时的心理活动很奇怪，他那时到底是希望老徐出事还是不出事呢？反正张小凡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让兰子回办公室自己玩去，他则接着去陪客户海聊去了，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出去。 到晚上10点这两个客户才墨迹完，张小凡把他们送到公司门口，目送他们离去，转身上楼回办公室。 兰子还在继续玩游戏，qq斗地主。 张小凡坐到沙发上，从茶罐里抓了六七两大红袍放入紫砂壶里、烧水、泡茶，一套行云流水的标准动作下来，杯茶入腹，从旁边拿过靠垫垫在腰部，斜躺在沙发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 兰子只要不和张小凡闹别扭还是知情识趣的女人，看见张小凡心情不好，乖乖的坐到张小凡身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斜靠在他的肩上。 张小凡搂着兰子的腰，静静的享受每天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男人么，不就是希望每天晚上是这温馨的场景，性其实根本不是情人间最主要的事情。 “老徐既然受伤跑了，这事我们就别管了，平哥也就是想给他个教训。以我对老徐的了解，这时候不一定敢回家，找个地方稍微包扎下肯定跑路了，肯定不在市场上；老徐的老婆白萍也不一定知道他的消息，反正老徐晚上不回家是常事，我们不能打电话给白萍，她知道这事还好，不知道倒凭白让她担心；你和我的关系在这摆着，这时候我直接打电话给他他也不一定会接；我和他共同的朋友里只有阿健的电话他会接，以阿健和他的关系，他稳定下来应该会打电话给阿健求助，所以等着吧，等风头过去了总会回来的。”张小凡悠悠的说道。 “而且老徐其实内心很敏感的一个人，就算他回来了，这事也不能多提，要不反而让他觉得低人一等被你我压着，假如他不提，你我就当不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假如老徐回来后平哥还不依不饶呢？”兰子说道。 “那我拉个脸也要去拜托平哥放他一马，不就是出两个钱的事？又不是我出。” “你这话我怎么听都觉的好假。”兰子狡黠的笑了笑。 “老婆大人在上，我说的话可是天地良心，句句属实呀，这上面你还是小看我了，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我还是拎得清地。” 张小凡放在兰子腰部的手轻轻挠了挠兰子的细腰，兰子哧哧笑着，咬着嘴唇轻轻敲了张小凡的胸几小下。 兰子看见张小凡的心情差不多放松了，说着不早了收拾下回家。 张小凡这几天白天晚上连轴转确实是累坏了，应了一声收拾了下和兰子一起出了公司。 志浩市场和叠石桥市场的夜晚明显不同，志浩这边没有什么娱乐场所，那时金川大道两边的建筑和店面房刚刚造好，还没有多少餐饮、浴城、会所、ktv入驻，而且面料行用的人手明显要少，本地人居多，所以一到晚上显得有点冷清，街头偶尔会看到三三两两清冷的人影。而叠石桥成品市场就不同了，工厂聚集，外来人口众多，晚上的夜宵摊、小吃店、网吧会一直热闹到凌晨三四点。 从某种意义上说，志浩面料市场的治安和环境要比叠石桥那边好一点，张小凡喜静不喜动，所以租房也选在了志浩和姜灶中间新建的新农村小区里。 车刚开到半路，兰子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了电话: “平哥，有事吗？” “嗯。。。嗯。。。” “他刚下班，我问下他再说，挂了哈。” 兰子挂了电话，停了几秒，说：“平哥他们在叠石桥吃夜宵，问你要不要去喝两杯？” 张小凡心底暗自操了一句，他想置身麻烦之外，麻烦主动上门来了。他最烦和这些道上人打交道，真可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中间夹着个兰子，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 “去坐会，看看他要说什么。”张小凡说道。 当时的夜宵摊位就在二期广场上，温馨网吧楼下，6月的天气已经很热，入眼的尽是酒酣耳熟、勾肩搭背的打工青年和做生意的小老板，粗言秽语不绝于耳，张小凡其实已经很适应这种三不管地带的世俗环境了。 印象中记得有一次回家，张小凡的母亲对他动不动就爆出来的粗口甚是诧异，问他怎么到南通家纺市场几年功夫改变这么大，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四有青年，张小凡平时在市场不自知，谈笑无鸿儒，往来皆白丁，那时的市场中专学历就是高学历了，听了母亲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市场默默地改变。 找到平哥他们吃饭的露天夜宵摊位，有平哥、他情人小丽、还有两个人只是面熟但叫不上名字。 “平哥，你是真潇洒快意，美女在旁指点江山，这个点没去场子？”张小凡打个招呼说道。 “哟，张总到了，那谁谁，搬张凳子过来。” “兰姐、张总你们坐。”两个跟班中的一个小孩去旁边划拉了两张凳子过来给兰子说道。 “万虎在场子里盯着，没什么大事也不需要我亲自在场，这不是巧，今天我也有事，刚办完，所以来这里坐坐。”不知道平哥是真的酒多了还是假的，今天不像平常看到他那斯文的样子，说话带着些许冲意。 张小凡眼睛余光看见小丽手臂轻轻碰了下平哥的胳膊，自己也不客气，问兰子喝点什么，兰子说她吃点菜就好了。 “老板，来杯扎啤！快点！”张小凡大声叫道。 鸿门宴，自己借着这嗓子也得把精神稍微振作一下。 大家自顾自的吃菜，等扎啤送到张小凡面前，他喝了一口，刚想夹一筷子。 平哥这个老狐狸开了金口。 “张总，大家自家人，我们北方人向来豪爽，我也不藏着掖着，你那个合伙人老徐最近在场子里放水，让我差不多损失了十几万，我手下的兄弟实在是不答应，手下有个小孩今晚去教训了他一下，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我的意思是既然给他长了记性，这事也就算了，可手底下的兄弟不答应。” 他稍微顿了顿，发了一根长白山给我，自己也点一根。 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恍惚之间，平哥接着说： “兄弟们说再让他掏10万，这事就这么算了！” 一旁平哥的两个小孩也义愤激昂的符合道：“对，不赔我们损失就往死里弄他，反正他有门市有家还怕他跑了！” 张小凡尼玛的一下子就火了，把厚厚的啤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对着两个小孩吼道： “有点规矩没，我和平哥说话轮到你们插嘴！你们算那根葱！” 小丽见情势有些不对，对那两小孩说：“吃你们的，平哥和张总说话哪轮到你们插话，没规矩！” 兰子也按了下我抓着啤酒杯的手，说：“你这暴脾气说来就来，和小孩发什么火？和老徐要补偿又不要你掏钱，他的意思就是你传个话，然后让老徐和平哥自己谈。” “是这么个理，就是麻烦张总传个话，我们也没其它意思。”平哥说道。 小凡喝了口冰啤冷静了下来，刚刚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肾上腺激素上涌意气用事了，可能还是正义未缅？面对黑恶势力义愤填膺？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开口说道： “平哥，你们没有其它熟悉的人？说老实话我在这市场上只想好好做好生意，你们的恩怨我不想参合。再说了我去和老徐讲，老徐还以为背后我也有份。” “我是可以通过其他人联系到他，但我和他之间有分量的朋友就你一个。”平哥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小凡听了平哥的话，心里打了个圈，心里暗自道：是哦，东东帮这群人既然开了价，肯定要讨价还价，刚刚在公司自己还有帮下老徐的念头存在着，有兰子这层关系，确实没有比自己适合的人选，为了老徐的事和平哥他们闹矛盾也没必要。 “来来来，平哥先吃菜，我们好些天没聚聚了，先走一道好吧？”张小凡吆喝道。 直到杯盘狼藉，宴席终了之际，张小凡对平哥说道： “这几天我也找不到老徐，要不等他回来，我来和他说，既然平哥不把我当外人，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先缓一缓，等我先把话带到再谈其它，平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可以，拜托张总了。”平哥和我碰了一下酒杯，饮尽杯中酒说道。 第五章 与南哥谈合作（一） 散场后，两人开车回家，张小凡一路上哼着小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有节奏的轻拍兰子的手臂。 兰子有些诧异，问小凡道：“没生气呀？” “生什么气，刚刚吼一嗓子只是发神经，不过话说回来，平哥这人胃口有点大，把人砍了还要要钱，过了点。” “他们其实开销有点大，很正常。” 张小凡笑着对兰子说今天晚上吃得有点多了，嚷嚷道回去必须要一起减肥，昏暗的路灯光线映射在车内，虽然看不清兰子的俏脸，想来是红了。 第二天，张小凡一大早就起了床，轻轻移开兰子搂着自己的手臂，慢手慢脚的下了床。 洗漱完后，估计阿健应该起来了，他要送他儿子去托儿所。南通家纺市场普遍结婚生孩子早，阿健和张小凡差不多年纪，儿子已经五岁了。 拨了阿健的电话，很快通了。 “健，起来了？” “嗯，你今天起得很早嘛？” “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下。” “老徐的事是吧，他昨晚打电话给我了，这乌鸡（市场方言，意思是人）倒江湖被人砍了，让我打点钱给他，我待会去银行给他打钱。” “啊？他没钱？前几天他刚从公司拿了20万。”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又有什么情况要告诉我？” 张小凡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是叠石桥市场的东东帮做的这事，昨天晚上找到我，让我联系下老徐，让老徐准备10万给他们，这事算完。不给可能他们还要继续闹。” 阿健刚想问为什么要给钱东东帮，张小凡把老徐这事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讲给了阿健听。 “呵呵，”阿健笑了笑说知道了，当时张小凡不知道阿健这笑声什么意思，等阿健和老徐与平哥他们有了第一次正面碰撞的时候，张小凡才知道阿健的笑声是怒极反笑吧。他从没有认识到阿健性格中极为刚强的一面，以前一直以为阿健为人圆滑不生事。 “没什么其他事了吧？”张小凡刚想说让阿健转告老徐给自己回个电话，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他不想参与。 “没了，有空来坐坐，让老徐养好伤再回来！” “好的，挂了哈！” 等兰子起了床已经快九点了，自从和张小凡在一起后，兰子其实也改变了很多，以前的她最少要睡过12点。 两个人在早餐店吃完后一起去了公司，兰子到公司老样子打开电脑玩她的游戏张小凡则去设计部盯着他大哥的稿子进度情况。 月哥上午刚刚来过电话，催他的花稿，张小凡说最迟明天上午给他，任务还是比较急。 微爽家纺的远洋接着又来了个电话，说要开发几个系列的被芯花型，准备七月底的秋冬新品发布会，马上到公司。 刚放下手机，小华的电话又来了，说和南哥约好了，晚上去海门吃晚饭顺便金沙帝豪夜总会聚一聚。 张小凡想了想，南哥和远洋反正关系也不错，远洋家纺公司相当多的印花面料都是在南哥那拿货，晚上两顿并一顿，一起请了吧，能省点是一点。 想了想，虽然南哥和远洋算的上好朋友，但总要和南哥打声招呼。张小凡其实也有点虚南哥，真正的有钱人（没有任何借款）无形气场太强大了，南哥在张小凡的印象中就是金子做的弥勒佛，而张小凡就是一元硬币做的泥菩萨，一般和南哥的生意他都会拖上小华做润滑剂，毕竟共同话题很少，不是一个层次的圈子，总不能全程聊花型设计。 每次打电话给南哥其实是真痛苦。了解这种层次差距的人自然理解张小凡的感受，小凡回到自己办公室，先抽了根烟压压惊，泡了杯茶润润嗓才拨通了南哥的电话。 “张总呀。” “陈总好，叫我小张就行了，晚上我让小华约您一起聚聚，您知道的吧？” “嗯，他告诉我了，晚上我和他一起去海门。” “还有个事，晚上微爽家纺的刘远洋刘总和我一起去，他正好要来我这边挑花型。” “远洋呀，好的呀，一起聚聚，也有日子没见了。” “那行，那晚上见，谢谢陈总！” “多大个事，大家都是好弟兄。” 挂了电话，张小凡额头上全是冷汗，大家不要笑，记得和南哥陈南打交道的第一年里，张小凡就是这么的语无伦次、手足无措，和打仗没有什么分别，妥妥的威压。 上午叠石桥成品市场到志浩面料市场的老路堵得要死要活，熟悉市场的人一般会从旁边的村子里绕路或者在川港走。 半个小时后，刘远洋到了办公室。 刘远洋三十不到，十年前他亲哥哥刘远航创办了微爽家纺，刘远航是个大孝子，他们的母亲说这公司是越做越大，不行，你弟弟也必须得有股份在里面。母亲大人既然发话了，他亲哥就让刘远洋到公司上班，给了差不多一半的股份给他，主要负责公司采购和外联。 远洋比张小凡大不了几岁，和小凡的共同语言很多，人际关系那是八面玲珑，两人关系到现在也一直保持的很好，远洋海门政商两界关系都不错，在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帮了张小凡许多。 兰子其实和远洋也认识，具体怎么认识的张小凡一直没问过，远洋和兰子打了个招呼，坐下来自己开始泡茶，边泡茶边和张小凡说他们公司关于秋冬产品的理念和想法、大致的开发方向和要求。 张小凡和远洋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人就具体问题细节讨论到了快中午，张小凡说一个星期后给他看产品。 “远洋，今天白天比较忙，我中午就不留你吃饭了，晚上我请你海门香格里拉吃饭，南哥他们也去的，正好大家一起聚聚，一定要去，我们好久没一起唱唱歌了。” “好呀，除了南哥还有谁？” “南哥的好朋友小华，你也认识。” “好，我在公司等你，我们今晚开一部车，你来接我。” “好。” 张小凡的设计公司在附近村子里请了个大爷烧饭，就中午一顿，算下来比原来天天在饭店包饭省钱，吃的还好点。张小凡去食堂打了点饭菜到自己办公室和兰子边吃边聊。 “下午我陪你回去换身衣服，穿好看点，你知道的，我这人热不了场，看你活络了，总不能光指望小华。” “哦。” 兰子也没说什么，应了下来。 第六章 与南哥谈合作（二） 下午四点的样子，张小凡与两个主管磊磊、玲玲打了个招呼，与兰子提前出发先去微爽家纺接刘远洋，张小凡时间算的很准，半小时到远洋公司、半小时在远洋公司里坐坐，半小时到海门。 香格里拉饭店名字很大，其实也就是个中等规模的二层饭店，楼上楼下加起来也就300平，市场上的老板们就有这么个爱好，喜欢找些偏僻冷门有特色的饭店，小华曾经为了吃顿白煮羊肉，和张小凡开了2个多小时的车到某个不知名的小村庄的农家饭店（就是自家小楼改造的饭店），刚进门，好嘛，全是市场的大小老板。 南通没有本地菜系，吃的比较杂烩，个人感觉口味偏重，所以口味清淡的淮扬菜受到了相当一部分市场生意人的欢迎，而今天聚餐的香格里拉饭店主打的就是淮扬菜。 服务员把张小凡等人引进先前定好的包厢，张小凡发个短信告诉小华包厢号，点好菜，和刘远洋胡侃等南哥小华。 时间算得刚刚好，小华等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南哥是自己一人，小华则是老样子，身边妹子又换了一个，大家都是见怪不怪，小华泡妞的水平小凡平生仅见，常换常新。有的时候在张小凡办公室边玩手机边聊天，两三个小时的功夫就和手机那头的女孩打得火热，感情到了，说走就走，于是晚上就晃到了无锡。 张小凡曾经就妹子的事情和小华详细探讨过，小华故作高深的来了句：尊重女性，想她所想。 既然小华在场，那其实没有张小凡什么事，大家互相打了个招呼，小华照例喧宾夺主，让大家就坐，看了看张小凡点的菜单，又加了条清蒸鱼和盘醉虾。 南通的醉泥螺和醉虾中外驰名，醉泥螺基本是罐头，但醉虾可以现做，新鲜活白虾洗净放入葱姜蒜再加入黄酒，上桌的时候白虾的尾巴还在颤动，张小凡刚到家纺市场时吃不惯这玩意（过了几年后来才发现醉虾实在是人间美味），所以没点，但本地人基本都喜欢。 酒驾确实不对，但那时候除了南通市区偶尔查酒驾，海门金沙基本不过问。喝酒开车是很平常的事，市场上要是谁和我说2010年之前他喝酒不开车，我99%不相信。 因为待会还要到ktv继续，所以大家喝的少点，张小凡一介书生只是坐在那笑眯眯的听南哥、远洋、小华侃大山，并不插话，兰子是这种场面比张小凡放得开，一直在劝酒。他们从来不在酒桌上谈生意。 小华活跃气氛的功夫日渐精深，饭桌上一片祥和，小华的荤段子和抱负时不时的抖出来，大家发出阵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声， 菜是根本吃不完，酒喝的半饱，小凡看看手表，八点多了，朝小华使了个眼色。 小华会意，起身说道：“杯中酒喝掉，换地方好不好？” 散场后大家依次下楼，小凡和兰子去前台买单，南哥、小华、小华朋友和远洋三人一辆车先去帝豪ktv，小凡随后赶到。 帝豪ktv刚开了没多久，也是小华先在这玩起来的，自然熟门熟路，服务生刚把张小凡和兰子领到包厢门口，就听见刘远洋唱着张雨生《大海》那跑调的声音。张小凡自嘲的笑了笑进了门，小华自然是安排妥当，已经给南哥和远洋安排了女伴。 因为有南哥和远洋这种重量级的大客户，不是一般的小老板，场面上不能寒碜，啤酒是肯定不能上。小凡叫来服务生，先来四瓶588元的黑方。见笑，小地方黑方算是好酒了。 灯光昏暗，环境暧昧，酒不知不觉下去了一半，直到这时候，小凡才感觉自己稍微放松下来。互相敬酒玩筛子的过程中，小凡坐到南哥身边，和南哥碰了个杯说道：“陈总，谢谢你上次关照我们生意，真是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我也不是只顾着朋友交情，主要是上次拿的你们的花稿卖的还不错，明天上午你把新花型带我门市来，我让销售部看一下，就把稿子定下来。” 小华这是也过来插话道：“弟兄，你的稿子不好，我怎么和陈南说都没用；你的稿子卖的好，我说的就是锦上添花，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南通家纺设计市场很现实，你的设计好，老板就把你捧在手心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市场知名；设计不好，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搞关系都无人问津。 远洋也是个伶俐人物，知道南哥对于小凡的事业发展很重要，在旁附和道：“张小凡能力确实不错，我上半年在他那拿的被子花型卖的也很好，我是准备和他长期合作了。” 也不知道是南哥酒到位了还是终于真正意义上开始正视我，南哥面容一肃郑重说道：“我这边长期和小凡合作也不是不可以，等这批花稿的反馈，假如还是不错，明年我这边就定点在小凡公司拿。” 经营了一晚上等的就是这句话，张小凡心里泪流满面。大面料行对初创设计公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南哥个面料行一年最少要开发200款新品，一张花稿平均售价3000元，最少就是60万进账！ 销售额还是小数字，大面料行的品牌背书极其重要。南通家纺市场极易形成跟风现象，再去谈新客户的时候就可以宣传：某某大面料行的花型基本都是在我们设计公司拿，此话一出，中小面料行的趋之若鹜是可以预见的。 张小凡的经营理念就是小公司保成本，大公司提利润。何况他的野心并不仅仅是只做个设计公司这么简单。 得到了南哥的承诺，张小凡今晚的目的基本达到，心情顿时彻底放松下来，不停的给南哥、远洋敬酒，因为兰子在身边的缘故，其它他不能太过放肆。 小华是真正的浪子心态，在这种夜总会就和在自己家一样自在，而且以他与小凡的关系不需要他来招呼。 两圈酒下来，大家基本喝到位了，这是陈南对张小凡说：“张总，今天谢谢你的晚饭，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明早在门市等你，你们喝了酒，路上开车小心点。我和小华今晚就住在海门，明早回市场。” 说完掏出钱包，准备给女伴小费，张小凡连忙上前阻止，说道：“陈总，今天费用我来。” “不不，弟兄你刚创业，我们做弟兄的本应该支持，我来我来。” 小华大概是看惯了陈南的做派，这时也示意张小凡别介意这些细枝末节，既然小华这么说，张小凡也不再坚持。 南哥是和小华一起走的，远洋、张小凡、兰子还是再玩了一会，等到张小凡让服务生过来结酒水费用的时候，服务生告知南哥已经把所有费用都结了，一共3800元。 张小凡愣了愣神。 这时远洋走来拍了拍张小凡肩来了一句：“别介意这些了，虽然今天晚上花了将近4000元，但对于城南来说连牛毛都算不上，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既然他这么做你该高兴，他是开始把你当朋友了，你把他的花型做好比什么都重要。” 张小凡点了点头。 （陈南第一次结账的事我记得太清楚了。） 远洋家就在海门市区，到了帝豪门口吩咐兰子照顾好张小凡，自顾自打个的回家。 张小凡目送刘远洋远去，热风阵阵袭来，醉意更浓，走到车边的路上双腿微微打着飘，兰子扶着张小凡说道：“你看看你醉成这样，晚上也别回了，我们找个宾馆住吧，明天过来取车再回。” 张小凡想想也对，舌头打颤的嗯了一声。 兰子又说：“自己又不能喝酒，就是和小华在一起喝酒也就两三瓶啤酒，今天又是白又是洋酒，这么拼干嘛？不要命啦？” 张小凡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带着幻相的兰子娇俏可人的脸，手轻轻抚着兰子的脸庞轻声呓语：为了你呀！ 兰子听到这话，扶着张小凡的手臂骤然紧了紧，没再言语。 人生本是苦海，两个相爱的人才是温暖。 第七章 与兰子的第一次偶遇 心里有根弦绷着，天刚蒙蒙亮，张小凡就醒了，看下手表才六点多，兰子这时睡得正香，张小凡头还是有点晕，把地毯上的靠垫捞上来靠在身后，壁灯带着黄色光晕的微光投射在了她那白皙的脸上，把她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 兰子真的很美。她有着一双令人心动的眼睛，但当她闭上眼时，也丝毫不折损她的美。因为光的调皮，所以她的眼皮动了动，密而翘的睫毛也随之眨着，小巧而挺直的鼻子又将她的美貌多加了几分，接下来就是她的小嘴了，不抹自红，看起来特别性感、柔软，令人想趁她睡觉时偷个香。 张小凡对于兰子的美貌一直没有抵抗力，他还记得第一次在酒吧遇见独自借酒消愁的兰子的场景，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深陷其中，去酒吧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去找艳遇的，一方面是当时身边老徐、阿健的怂恿，一方面当时确实是脑子里有个魔鬼在咆哮。一向矜持、假斯文的他竟然端了杯酒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张小凡对于泡妞没什么研究，走到兰子那桌的时候，傻傻的看着兰子，就这么傻傻的看着， “一起喝酒就坐下。”兰子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张小凡。 说实话，张小凡长的小帅，白白净净。从大学就开始健身，身材虽然不是倒t型，但也距离不远，文青范十足，对特定女孩子算是比较有杀伤力的。 “哦。”张小凡呐呐的回着。 老徐的堂弟赵飞在酒吧当客户经理，专门拉家纺市场的生意人来酒吧玩，据说一个月提成就可以上万。小凡让他过来，再拿2瓶百龄坛和6瓶冰红茶，阳阳那晚也在，和她男朋友何鑫一起。对了，还有老龙和他老婆。 张小凡不会说南通志浩本地话，只会几句常用语，但听得懂，赵飞用本地话和小凡交流的话语落在兰子耳中。 “市场上的？” 张小凡点点头。 “做什么的？”兰子吸了口烟吐在了张小凡面前。 “设计公司。” 兰子笑了笑，端起酒杯和张小凡碰了下。 酒吧里音响声音太吵，也许根本不用言语交流，肢体语言就足够了。 不停的倒酒，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发烟，不停的抽烟。 阳阳和何鑫在台上摇头晃脑，在台下和何鑫大眼瞪小眼，老徐和阿健在远处对张小凡翘着大拇指，老龙老好人不管这些事。 散场时，兰子也是像昨晚那样扶着张小凡。 爱情其像场无厘头的无声剧，然后，就这样了。 往事情景一一浮现， 张小凡的手抚摸的兰子的脸庞，在手掌的温度和婆娑下，兰子睡眼朦胧微睁，眼神迷离的看着张小凡，如猫咪低吟般的喘息声刺激的张小凡的神经，张小凡停下手上的动作，俯下身紧紧的抱着兰子，暴风骤雨般的印上兰子的红唇，兰子紧紧的抱着小凡。 小凡的动作有多热烈，她就回应多热烈！ 风停雨歇，床上一片狼藉，张小凡靠在床头，点上根烟深吸一口，闭上眼，如在云端。 兰子洗完澡披上浴衣出了卫生间，走过来拍了拍小凡的脸示意他去洗洗，别动不动摆pose装b，同时告诉张小凡快七点半了，去楼下吃个早点可以走了。 开车回市场的途中，张小凡让磊磊和玲玲提前到公司，把月哥的稿子和最近设计的新花稿各存一个u盘，他大概还有半小时到。 今天兰子是出奇的温柔和乖巧，到公司后破天荒帮张小凡整理乱糟糟的办公室桌面和书架，张小凡看着这一幕，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带上笔记本电脑掩上房门去了玲玲办公室。 玲玲在拷贝花型到u盘，张小凡站着和磊磊聊天。 “最近把手上的任务清一下，上批的婚庆件套样品留2个设计师修改跟进就行了。安排三个设计师准备微爽家纺的秋冬被子花型，先做2个系列10款被子。风格韩流为主，控制绣花成本5元以内，适当添加工艺，待会你带几个设计师去市场上晃一圈看下其它家的风格，有些进不去的店你自己去找小华，反正你们认识，让他带你去。” “叠石桥这时候的秋冬新品还没出来，都是夏被花型，几家大公司新品发布会刚开完，我需要他们的新品画册。”磊磊想了想说道。 “确实，这问题不大，这样吧，晚上我约齐他们吃晚饭，你也去，让他们把画册带过来。但市场上午你们还是去下。” “好的。”磊磊回道。 “另外，两天把设计稿做完，大后天我带你去下老徐家，老徐这段时间可能不在市场，我带你认识下他老婆白萍，他不在的时候就辛苦你和白萍联系打样。” “好的。” 交代完工作上的事差不多九点了，市场上的门市基本开门了，张小凡带上玲玲驱车赶往南哥面料行。 玲玲的设计水平放在南通家纺市场上只能说中等偏上，但没关系，当时从其它设计公司挖玲玲的主要目的就不是看她的水平而是玲玲是大美女，印花稿反正基本都是张小凡自己把最后一道关。 市场上挑印花稿的90%都是男性老板或者男性销售，男人的心思大家都或多或少有点了解，所以那天在办公室兰子怒老徐，张小凡也没说什么，可能他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很多稿子真改起细节来其实很麻烦，玲玲吴侬软语一开口再配上动人美色，温情款款，很多客户狼心一起，心肝一软，有些小细节也就不在意了，省了张小凡很多时间。 所以，只要客户挑稿子，张小凡必带上玲玲。 到了南哥门市，南哥还没来，销售部的李经理一大早就接到了南哥的电话，正在一楼等着他们。 “张总，好久不见了，生意越做越大了哈，陈总打过电话来和我关照过，让我们销售部先挑，他大概10点到。” 张小凡和李经理也是老熟人，李经理姓李名力，他在未跳槽到南哥面料公司来之前就和张小凡有业务往来，一个公司的设计总监岗位其实非常重要，因为选面料定面料都是家纺公司的设计总监说了算，公司的采购部仅仅只是按照设计部的要求进行采购，李力在上家面料公司做业务经理的时候，张小凡照顾过李力很多生意。 南通家纺市场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儿不见那儿见。 “那敢情好，麻烦兄弟了，玲玲，你陪李经理挑下稿子。”张小凡对玲玲说。 等南哥到门市的时候，李经理差不多挑了30张花稿，南哥再过了一遍，确定了20张左右， “张总，这批花稿比上次的更好了一点，不错不错，我们第一批大概先开30个花型，你那边抓紧点，7月份我们会开第二批花型，你再帮我准备点。这批定稿打印刻好光盘明天送过来。” 张小凡喜不自胜，连连说道谢谢陈总关照生意。 因为有些花稿细节配色还要调整和做一花多色，陈总和李经理也知道设计流程，知道张小凡很忙，也不多留，送张小凡出了门市。 回公司的途中，顺便去了他大哥的门市，把u盘丢给大嫂就走。 都这么熟悉了，没什么好废话的，他大哥只拿他的稿子。 玲玲回公司忙着安排刚才那批花稿的后继事宜，磊磊还没回来。 张小凡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给他那帮以前的同事和朋友打电话。 张小凡严格来说在南通家纺市场属于第二代设计师，第一代设计师和第二代设计师正赶上了南通家纺市场大发展的绝佳时间点，这两个群体要不出来自己开设计公司或工作室，要不就是在品牌公司做到了设计总监这个级别，同级别的市场营销人员只要不是太蹩脚仅仅靠混资历基本也已经是各公司营销总监或副总。 话再说回来，假如没有以前工作上班的人脉积累张小凡自己决计不敢开设计公司。 几个电话拨出去，把自己的要求一提，张小凡在他们中间人缘一向不错，朋友们当然是纷纷帮忙，约好晚上南通市区香浣纱酒店见面（很多品牌家纺的运营部在南通市区）。 张小凡又想了想，李经理家也在市区，拨了个电话给他，约了晚上一起吃饭，顺便介绍点朋友给他认识，李力答应了。 皇皇金榜弟中第，花花轿子人抬人。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第八章 张小凡强大的朋友圈 大哥下午打了个电话给张小凡说花稿他看过了，基本不差，有几张微调下就可以，张小凡应了，到设计部找到玲玲让她稍作修改，打印好彩稿对好色样等他大哥下午过来拿。 张小凡一般不负责具体的设计事务，规划方向和确定好素材范围是他的主要任务，一下午都忙着准备下个星期的设计资料。 办公室里干干净净，张小凡着实夸了兰子几句，兰子以前真没做过这些事，被小凡夸的有点不好意思，看白痴一样瞥了小凡一眼，去找玲玲聊天去了。 张小凡和她讲过，让她没事多去设计部和玲玲学习学习，她应该听进去了。 这几天事情虽然身体受罪，但事情解决的也比较顺利，心情放松工作一下午，不知不觉到了饭点，张小凡带着兰子和磊磊直奔香浣纱酒店。 路上他和磊磊说起了晚上的客人： 徐兵：张小凡的老领导，紫羽家纺公司的营销总监。 潘明一：前同事，乐天伦家纺公司的设计总监，张小凡大学毕业后第一家工作的公司。 季冬儿：乐天伦家纺设计部的前同事，张小凡离开乐天伦时跳槽去了雪绒花家纺任设计总监。 王兴：乐天伦家纺市场部的前同事，现在在南通市区开了个装修公司，专接各品牌家纺公司的店面设计装修和展会形象策划。 李力：南哥面料行的销售部经理。 说道这，张小凡不禁暗自感慨，乐天伦家纺作为国内排名前五的大公司，给当时人才极其匮乏的南通家纺行业输送了多少人才！只要在乐天伦家纺工作超过两年以上，跳槽换工作起步最少总监。 张小凡又对磊磊说：“假如你不跟我出来，你现在也差不多是紫羽家纺的设计总监了。” “没事，凡哥对我不错，我现在觉得我们公司发展的也蛮好，何况我现在的待遇比在紫羽只高不低！”磊磊回道。 坐在前排的兰子这时回过头似笑非笑的对磊磊说：“你们张总最喜欢你委婉的马屁功夫。” 哈哈哈，张小凡和磊磊笑声一片。 停好车，张小凡、磊磊、兰子刚到香浣纱门口，就看见了正在那抽烟的王兴，远远喊了他一声，王兴扔掉烟头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王兴在乐天伦家纺时和张小凡关系相当好，都是超级闷骚男，一起在街头看美女、一起酒吧、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王兴跑过张小凡身边，直接奔向兰子，给了兰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兰子也不拒绝，她对王兴印象很好，立在那给王兴抱了一下。 “哎哎，注意点，这是我老婆，”张小凡笑着说。 “兰子都没说什么，你叽叽歪歪什么？是吧，兰子。” 张小凡见怪不怪，也不着恼， “我刚刚还猜你肯定是第一个到，公司不忙？” “大忙人张总请客我肯定要动作迅速点报到，再忙也要以你的事情为重。”王兴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 “你那边帮我弄到几家公司的新品画册的？” 王兴把提着的手拎袋给了张小凡，说道：“给！除了前几位的公司没有，我手上的客户的我一直给你留着，这不，你一直都没问过，有异性没人性。” 真正的好朋友其实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张小凡拍拍王兴的肩，说了身谢谢。然后把袋子给了兰子让她先放回车里。 等兰子走了，王兴搂过张小凡的肩神神秘秘说道：“关系还好吧？” 张小凡嗯了一声。 王兴又想说什么，叹了口气，不提了。 上下打量着王兴，才三十出头，鬓角已见白发，深邃略显俏皮的眼神，略显沧桑但极富男人魅力，张小凡感慨道：“最近比较辛苦吧，压力别太大，照你公司的发展进度，只要你不瞎玩，只会越来越好。” 王兴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以前在公司负责重庆片区业务，因为长的是那种成熟男人的帅，说话做事周到体贴，一重庆妹子被他迷得死去活来，当然他们事实已经发生关系，已经进展到拍过婚纱照了，妹子也知道王兴已结婚有个儿子。我看过女孩的照片，水灵漂亮的极品川妹子呀! 妹子家里开煤矿的，她老爸发话了，只要王兴娶她女儿，嫁妆一套别墅、500万现金和一辆豪车。 他和我商量这事怎么搞，我坚决让他和他老婆离婚娶这妹子，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就一条路走到黑！天上掉馅饼、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不常有。中间隔了几个月吧，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王兴和那妹子分了，重庆片区也不做了，辞职。 过后问王兴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总是含糊其辞、语焉不详。 最狗血的是，他老婆因为这事与他离婚，财产全都给了他老婆，他老婆用他的积蓄现在在上海开了一个美容院，儿子留给王兴自己带。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过如此了。 现在还单着，给他介绍女朋友也不要，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张小凡让王兴、磊磊、兰子先去定包厢和点菜，他在门口等着其他人，不多会徐兵和李力先后脚到了，小凡把他俩引进包厢，还有潘明一和季东儿没到，他还得再去外面迎一下。 王兴和小华其实算是一类人，有王兴在，不会冷场。 夏天天色暗的比较晚，远处隐约走来三个人，有一个高高瘦瘦是潘明一不会有错，他旁边那个个子高挑、体型丰满的女人是季冬儿，那还有个女孩是谁，怎么这么眼熟？ 张小凡瞬间额头冷汗就冒了出来，是楚烟！ 这熟悉至极的味道哪怕时间过得再久，但一旦靠近还是纤毫毕现的感觉出来。 张小凡毕业后和大学谈了四年女朋友由于分隔两地被动分手，刚进乐天伦家纺的一个多月张小凡只觉愁绪满腹、生无可恋，正巧楚烟的办公桌在他边上，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聊天说说话，晚上一起去逛逛街，直到有一天晚上，楚烟没回家，他没回公司宿舍。 张小凡那时感情空窗期，但凡有个女孩子温柔点、对他好点，张小凡都扛不住，何况楚烟不仅仅是温柔那么简单，她漂亮有气质、强势有心计、小手段层出不穷。 和楚烟时间长了，张小凡明显感觉到他和她不是一类人，借着离职的东风，顺其自然的和楚烟分了手，去了川姜的家纺公司，他知道楚烟不可能去乡下工作。 后来听说楚烟也离职了，去了市里另一家大品牌家纺公司做设计总监。 “小凡，好久不见啦，听说你最近春风得意马蹄疾，特地过来看一看你。” 张小凡被楚烟的话语拉回精神，看着明眸善睐的楚烟，呆立当场，心有万千言，确不知从何说起。 “哈哈，小凡，不好意思，事前没和你打招呼，你知道的，我们三个住同一个小区，一起买的房子，当时南通房价还像还是3500一平，大家说一起买，最后我们都买了就你没动静。这不，我和季冬儿出门正好遇见楚烟，她说好久没见到你了，所以就一起来了。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哪能呀！” 张小凡嘴上应着潘明一，心里把季冬儿骂了个狗血喷头。 潘明一没这么八卦，肯定是你这八婆打电话给楚烟，问她来不来。 此情此景应了一句古话：看热闹不嫌事大，洗萝卜不怕泥多。 第九章 酒桌上的几件小事 潘明一和张小凡在前面边走边聊，季冬儿和楚烟窃窃私语在后面跟着，四人进了包厢。 王兴正在和徐兵、李力瞎聊胡侃，抬头看见进门的楚烟，神情稍微恍惚了下，难以置信的眼神瞟向张小凡，那意思就是想问：你请楚烟的？你小子不嫌事大？ 小凡眼神回道：关我屁事，我没请，今天日子没选对，菩萨自己到的。 楚烟看着慢慢一屋子人，最后转到兰子身上，打量了一会问道： “怎么个坐法呀，张总。” 张小凡一路上就在想着怎么坐呢，他可不想和楚烟坐一起，还没来的及说话， 王兴说道：“这还能怎么坐，徐兵徐总上首，我们乐天伦的老同事坐一起，小凡和他女朋友一起，李经理刚才和我聊的开心，他和我们一起。” 小凡眼神表示对王兴的赞赏。 “这样蛮好，王兴同志呀，做事越来越得体，待会多喝点。” 张小凡靠着徐兵入座，徐兵边上是潘明一，张小凡和兰子一起，王兴抢先一步想坐到兰子身边，刚想动身，只觉胳膊一阵剧痛，听见身后温柔且不失端庄的声音响起： “王兴，你多陪陪潘明一，抛开老同事的身份不谈，你在乐天伦的业务还需要他多帮助。” 王兴给了小凡一个眼神：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自求多福。 楚烟慢条斯理整理了下裙角，款款坐到了兰子的身边。 张小凡眼神狠狠瞪了季冬儿一眼， 季冬儿吐了吐舌头，好像在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呀。 菜陆陆续续上桌，张小凡起了个头大伙碰了下，感谢大家百忙中抽出时间为了他的事情聚到一起，不胜感激，杯中酒先干为敬！ 一杯喝完，徐兵乐呵呵的对张小凡说：“有长进，看的出来创业一年成长不少，身上文青气少了一点，会说场面话了。” 潘明一这时接上话：“是呀，一晃5年过去了，大家都有进步，就我还在原地踏步。” 季冬儿这时说：“潘总，你就别装了，乐天伦设计总监的含金量我们大家都清楚，得了便宜还卖乖，何况我听小袁姐说，乐天伦最近机构调整成立品牌形象事业部，工程部和平面设计部好像也划进去了，内部已经确定你升主管副总，年薪奔百万去了吧。” 季冬儿徐州人，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机没坏心，所以她说话没人讨厌，觉得本该如此。 看着大家惊喜的眼神，潘明一连忙摆摆手说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谈不上，谈不上，假如成了，我请大家吃饭。再说了，我们桌上，徐兵徐总在我边上，以前一直久仰大名，未尝一见，我们打工的人中间他才是最牛的，来，我们敬敬徐总。” 徐兵工作生活谨慎自律、严谨认真、极其擅长企业内部培训和协调关系，在当时一群杂牌军所谓职业经理人的南通家纺市场堪称一股清流，他曾经和我说过，他的梦想是成为国内家纺行业的第一职业经理人。 徐兵笑了笑说道：“今天托小凡的福，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家纺圈子很小，希望我们互相提携，多多帮助，我先干为敬！” 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妖蛾子在热度中最容易生长。 楚烟喝酒夹菜的过程里时不时的看看张小凡，带着暧昧的眼神和微笑， 女人对感情的事最是敏感，兰子在楚烟坐她边上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似笑非笑的撇着张小凡，眼神在说：怎么回事，前女友？小样，可以呀！吃饭也能找俩，准备开后宫了吗？ 张小凡人多这时也不好解释什么，盛了碗鱼羹端到他面前，说道： “早上辛苦了，喝点汤补补。” 兰子脸顿时脸颊绯红升起，高跟鞋跟在小凡鞋面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有种做坏事被抓现行的感觉，虽然在座的都不知道，但心里面还是小鹿乱撞，止住问询低头喝汤。 徐兵、李力、潘明一正聊得欢，磊磊在忙着给各位添酒，王兴和季冬儿窃窃私语，不时发出贼似的轻笑。 以张小凡对楚烟的了解，场面上她不会搞事，也许今晚过来仅仅只是为了见个面。 “小凡，听说你设计公司和市场上的朋友合伙的？” “嗯，与市场上开绣花厂的朋友合的。” 楚烟自嘲般的哂笑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没有合伙创业的习惯，你看中了你合伙人的绣花厂吧？” 毕竟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楚烟对他熟知甚捻，张小凡的小心思瞒不过他。 楚烟又接着说道：“你绣花和印花一起做，就算有磊磊帮你，你也顾不过来。” 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迷之抿了下接着说道： “旁边那位是？你还没给大家介绍下呢。” 晚上这场合遇到楚烟，张小凡能保持镇静已经算是不错，倒确实忘了介绍兰子，虽然很多人知道兰子的存在。 张小凡理了理思绪，把兰子和磊磊给在坐的介绍了一番。 徐兵对张小凡一向器重，哪里还感觉不出来场面有点小微妙，对张小凡笑着说：“女朋友很漂亮么，做设计的眼光就是可以！一个人独自创业很辛苦，但我看你气色不错，看来你女朋友把你照顾的不错。” 这是明显缓和气氛了。 兰子大场面也见过不少，不是胆怯的小女人，端起酒杯朝向徐兵说道：“徐总，小凡一直有提起你，说您是他命中的贵人，谢谢你对我家小凡的提携和帮助，我敬你一杯！” 兰子又接着说：“小凡一个人工作确实辛苦，我也很心疼，最近我也在公司多看多学习，专业上我不懂，但其它方面我相信我可以分担他一点。” 张小凡、徐兵、潘明一、王兴心底暗暗说了一声妙。 季冬儿狠狠刮了王兴一眼，心道：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天天只会玩和睡觉的女人？情报有误，楚烟今天怕是讨不了好。 楚烟也没想到兰子回答得体，但她一向有自己的坚持和主见， “等你和你合伙人散伙，我想参一股，在事业上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应该也清楚。产品设计仅凭一个人的感觉没有集体决断容易一意孤行，会酿成什么后果你应该心里有数。” 张小凡也搞不明白现在自己对楚烟到底是什么感觉，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楚烟时刻陪在自己身边帮助他走出困境，工作上互相帮助，生活中也是无微不至，唯一的缺点也就是她的掌控欲强了点自己对楚烟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不可能，想来也是一言难尽，说不清道不明！ 张小凡想着这些，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习惯性想摸烟来一根，刚放到嘴边恍然发现场合不合适，楚烟和季冬儿闻不了烟味。 “你们先聊，我出去抽根烟。”小凡说道。 “我也去抽一根。”王兴也站了起来。 “兰子今天给你长脸，表现不错！”王兴吐了个烟圈说道。 “嗯，我公司的事情和我与兰子的事情都是你和他们说的？” “额，嗯，季冬儿问我总不能不说，也没什么可以遮掩的，楚烟我和她不联系。”王兴讪讪的回道。 张小凡诧异的看着王兴，冷不然来了一句： “你喜欢季冬儿？” 王兴楞了一下，头猛然挺了挺，有点恼羞的回道：“哪有，没有这回事。” “你说到这，我到要问问你，今天凭你的表现我发现你对楚烟还有感情，你现在很难取舍，是吧，其实刚才楚烟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楚烟家境非同一般，而且事业上给你的帮助比其它人要大得多，理性思考的话，楚烟是个好选择，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的？” 张小凡仔细的想了想，没回答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叹了口气，踩灭丢在地上烟头对王兴说道： “进去吧。” 刚才的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楚烟也没有再和张小凡做言语交流，在王兴的插科打诨，有意活跃气氛下，一场宴席宾主尽欢、须臾宴散。 张小凡把潘明一、徐兵他们给的新品资料袋放进了后备箱，他们都是有家庭的人，晚上不能回去的太晚，把资料给了张小凡道了声再见就回了。 李力今天应该也有收获，对张小凡说了声谢谢也走了。 王兴晚上公司加班，与张小凡道别时，意味深长的叹口气飘然而去。 小凡脑子里还想着季冬儿把资料袋给自己时的话语， “楚烟的资料她让我给你，她还在门外等我带她回去。你说说，你们俩怎么弄成这样，莫名其妙！我知道，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她家里给她安排的相亲她都拒绝了，都27了，和你分手后没谈过男朋友，我作为她的好姐妹，心里也很着急，你现在女朋友的过往王兴和我提过一些，我直接了当告诉你，我不喜欢她！你自己好好考虑。” 第十章 矛盾的暂时缓解 张小凡原计划是回面料市场，这是他停住脚步又想了想，对已经上车的磊磊说道：“磊磊，今晚我和兰子就不回了，明天我直接去南通紫琅学院谈合作的事，你开我的车回，资料我今天帮你办妥了，下来就是你的事了，这两天任务比较紧，辛苦你和玲玲。” 磊磊应了下来。 看着磊磊驾车远去，兰子下意识的搂着张小凡手臂兀自蒙着，张小凡感受着身边心爱人儿的温度，猛地拥住兰子的娇躯，嘴唇狠狠的印了上去，良久直至兰子娇喘吁吁把他不容分说的推开。 “发什么神经，路边人这么多！” 张小凡走上前去把兰子搂在怀里，今晚夜色不错，满天华彩，饭店广场周围灯光清透明亮，无数的光影汇集到了兰子的眼中，看着兰子璀璨如星辰的眼眸，张小凡情不自禁的又亲吻了兰子一下。 “我们去濠河边走走吧。”张小凡把兰子刚刚散落下来的长发梳拢整齐说道。 濠河两岸已是一片灯火辉煌。倒映出河畔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建筑物、亭台桥榭和花草树木，全都金光闪闪，犹如一个如梦如幻的水晶世界！河水波光粼粼，岸边倒映的霓影五光十色，在波光中摇曳和变幻，一会儿似乎伸手可触，一会儿又遥不可及，其实感情又何尝不是这样！ 刚刚下过一场阵雨，略带湿润的晚风轻轻的吹拂，张小凡和兰子牵着手，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我和楚烟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不联系，晚上我没叫她，应该是季冬儿告诉她的。”张小凡先开了口，他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 “你以前的事没必要和我说，我不想知道。” 兰子松开绕着小凡的手，停下脚步，小凡也顿住，看着兰子。 “我只想知道，你现在爱的是谁？”兰子说道。 小凡牵过兰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一字一句的对兰子说：“你听，我的心告诉你我只爱你！” 兰子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乳燕投林般的沉浸在小凡怀中，紧紧、紧紧的抱着张小凡，时间仿佛有些凝滞 “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张小凡怜惜的感受着软玉温香，肯定的说道。 紫琅学院是省重点大学，纺织类传统名校，在八、九十年代极其有名，为当时的国营纺织厂、服装厂输送了大批人才，但因为人才流动严重、学科逐渐单一，在进入21世纪后，渐渐跟不上日新月异的国际国内院校的新型竞争形势，显得有些落寞和落伍。 学院领导痛定思痛，在原来纺织系、服装工程系的基础上筹备组建了艺术设计系，为了更好地培养和拓展学生的视野，学校领导有意和院外设计公司共同建设产学研合作培训基地。 张小凡正好有大学同学在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任教，在qq同学群里把这重要的信息告诉了张小凡，张小凡一听大感兴趣，虽然培训学生不是件容易事，但仔细操作的情况下未必没有共赢的可能。 上次与艺术系主任柳青柳主任见面已经详谈了一次，但涉及到投资占比，张小凡说要回去和老徐商量下，约好下次再谈。 一边吃着早餐，张小凡一边回忆着上次会谈的场景： “通大旁的科技创业产业园每个高校都有一定数量的推荐名额，假如你们颜色设计公司和我们达成合作入住科创园，两年租金全免，科创园只收两年的物业管理费，物管费2元每平方每月。” 柳青柳主任四十多岁，驻颜有术、保养有方、风韵气质绝佳，她喝了口水又接着说：“另外为了向学院领导体现你们的实力和诚意，我们会收取一定的保证金，毕竟学校的学生在校外培训实习，我们学院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保证金是多少？”张小凡问道。 “我们艺术设计系领导办公会议初步定的是保证金10万。” 张小凡心里腹诽了一句：科创园才刚建好，办公室还需要装修。目前新城才刚开始建设，人气那是基本没有，科创园一期自己估计都租不满，租金肯定不贵。好嘛，10万虽然不多，但产出还没看到就投入资金不是张小凡的经营风格。 柳主任看出了张小凡的犹豫，也不催促，和旁边陪坐的张小凡同学赵紫薇小声讨论着什么。 赵紫薇老公也与他们一个学校，不在一个系，两人毕业就结了婚。父亲是南通市某实权单位主要领导，找关系把赵紫薇安排进了紫琅学院，当然赵紫薇的业务能力也能达到学院社会招聘的要求。有关系加持的赵紫薇在学院如鱼得水，短短几年已经是艺术设计系办公室副主任了。 张小凡不是武断冲动的人，对柳主任说他需要回去和合伙人商量一下，改天约时间再谈，谈合作，哪有一次成的。 有赵紫薇从中斡旋，柳主任也不介意，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张小凡。 合作的事情他和老徐提过，老徐是个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人，也不怎么管设计公司的具体事务，丢下句话：你自己看这办，专业上的事我也不懂，但我觉得可以。 张小凡嗤之以鼻，哪里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小九九，女大学生一直是他向往的梦幻对象。 小华倒是提出了有建设性的看法： 实力并不一定需要钱来表现，请系相关领导到家纺市场来走一趟，看看张小凡公司的工作环境，另外邀请一些朋友比如陈南、刘远洋来捧捧场，实际考察过后，学院不一定会收保证金。 弟兄们捧捧场，张小凡公司环境也不差（老徐一向要面子，张小凡当时只想租个民房，老徐再三坚持租了三层商铺费了好大心思装修），营造出设计大公司的良好态势；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建设产学研培训基地为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面子，对学院领导好做交代、对社会好做宣传、对学生则是早日接触社会工作，目的达到了，其它都是浮云。 张小凡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话糙理不糙。 张小凡发了条短信给赵紫薇告诉她待会他去学校，但让她先别告诉柳青，赵紫薇回好。 吃完早餐，两人不紧不慢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10点。 兰子不想去办公室，夏天湖面荷花盛开，甚是美丽，她说她在湖边转转。 张小凡踱步到办公室，赵紫薇正在闲聊，看见张小凡进了门，给同事们介绍了张小凡的来历，示意张小凡去隔壁会议室。 赵紫薇端杯水放在张小凡面前说道：“小凡，今天来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小凡也不讶异，他和班上女同学的关系比男同学好。张小凡男性至交一个巴掌数的过来，女性朋友居多，他一直有个歪理邪说，男性朋友关键时候理性思考往往占上风，不一定会帮你，但女人是感性动物，关键时候不会考虑太多的利益关系，她们反而首先想的是你和她们关系相处的好不好而不是帮不帮忙。事实也证明这一论断在张小凡事业发展过程中的无比正确性！ 既然是同学，也不用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说： “柳青提出的10万保证金太多，你们系学生的素质怎么样、可塑性怎么样、学生到底有多少产出现在我都没看到，系里让我先出钱这不合理，既然是保证金，意思一下就行了是吧？” “你说的都有道理，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主要是柳主任说了算，你想好说辞没，想好了，她正好有空，你们亲自谈，我再吹吹风。” “好！”张小凡回道。 第十一章 与柳青的第二次见面 印象里系主任都很忙，但偏偏张小凡找她的时候都有时间，柳青和张小凡打了个招呼后在会议桌一角坐好，柳青居中，张小凡和赵紫薇分居一侧。 张小凡把他的想法和顾虑和盘托出，另外再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柳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的设计公司经过我一年多来的努力，已经积累了一部分大客户，公司目前的发展前景整体向好，我呢，也想把公司做大做强，我公司目前的情况我也不想自吹自擂，百闻不如一见，您和系里的老师亲自莅临现场指导自然会清楚，您是专家中的专家，我假如耍小心眼也瞒不过您。” 端起水杯润了下嘴唇，张小凡接着说： “学生刚来肯定要有个适应期，毕竟所学和所用中间有一个磨合过程，我有个折中方案，您看合适不合适，学生在我公司里的产出的20%分给学校，表现达到我公司要求的学生我照常开工资，您工作繁忙可能没时间来监督，那就赵副主任做联络人，您看呢？” 柳青细细思考了下，笑着对旁边的赵紫薇说：“呵呵，你这同学是真精明，但不精明也成不了大事。” 赵紫薇接话道：“小凡的公司我去过，现在大概有全职设计师20人左右，在南通家纺市场也算是规模比较大了，而且小凡在大学时专业能力是我们班顶儿尖的，这些年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他的公司会越来越好，我们的学生在这个平台上会获益匪浅！学校也会获得客观的社会效益，假如我们拿产出的20%，学校的实际收益没有变小，可能还会更多！” 有熟人确实好办事，看得出赵紫薇在系里说话分量不一般，柳青听完她的话语，面容一肃，表情认真的说道：“这个方案也可以考虑，产学研教学合作的事宜虽然我可以做主决定，但系里的教授和领导也要支持才行，张总，稍等一下，他们正好都在办公室，我去参考下大家的意见。” 看着柳青走出会议室，张小凡觉察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打趣着赵紫薇： “怎么柳青比我还急，按道理不应该呀，我比她急才对！你有事瞒着我没和我说吧？” 赵紫薇轻眉一扬，佯作恼怒状说道：“我哪里有什么瞒着你的，柳青今天的表现我也纳闷” 想了想又说道：“你一提我倒是觉得有个可能性蛮大。柳青现在的职称是副教授，带的是设计一班和二班专业课，马上正教授评选，要为自己加筹码。何副教授和袁副教授也在准备正教授评选，假如他们中的一个或全部评上，她没评上，这面子上不好看。相比较何副教授和王副教授，柳青的专业能力相对弱点，小凡，话不用多说了，你懂得。” 张小凡干笑了两声， “我明白，产学研项目有利于她的教学成果展示和科研项目落地！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点想到。” 狠狠的拍拍额头， “kao，我条件开多了，亏死！”张小凡有点小懊恼的说道。 赵紫薇安慰道：“我是猜的，说不定的事，再说了，你和柳青搞好关系对你以后的发展有益无害是吧？” “只能这样想了。”张小凡无奈的说道。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柳青再次坐下对张小凡说道： “张总，我刚刚和何福教授，就是我们系副主任商量了下，你的方案不是不可以考虑，明天正好周末，上午我让赵主任带我们俩和几位年轻教师一起去你公司实地考察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安排？” 张小凡心里稍微打了个嘀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看来何副教授也不是省油的灯。 “没问题，没问题，那明天上午我来接你们？”张小凡问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开车过去，反正赵主任认识路” “上次去是小凡带我去的，好像走的还是小路，从小村庄走的，弯弯绕绕头都晕了，早忘了（那是还没有高德百度地图，出远门还得用车载导航仪）”赵紫薇插话道。 “那这样，我公司车多，明天我过来接！”车也是体现公司实力的一种方式。有表现机会肯定不能放过，张小凡不容置疑的说道。 柳青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在校门口等，张总，今天还麻烦你过来，快中午了，一起在我们教职员工食堂吃个便饭？” “柳主任，不麻烦您了，明天中午我请你们，我女朋友还在外面等，待会我们和紫薇一起去学生食堂吃点，好久没去校园食堂吃饭了，有点想念，哈哈。” 一顿饭下来，除了重新体验了食堂的饭菜之外，张小凡收获了在食堂里吃饭的一众男学生的艳羡目光和窃窃私语，赵紫薇和兰子都是大美女，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张小凡当然没有被看的不好意思，洋洋得意飘飘然。 二女虽然学历有高下，赵紫薇胜在人际关系老道，兰子则是社会阅历丰富。赵紫薇从兰子的皮肤白嫩细腻有光泽用什么化妆品开始聊起，越扯越远，就穿衣打扮化妆品聊得投机，有成为好姐妹的趋势，告别时互留电话号码约定等兰子到市区来后有空一起逛街。 张小凡细想赵紫薇的过往：性格高冷，与不喜欢的人说半句话都嫌多，但面子上还是恭敬有礼，实际上已经拒人于千里之外；喜欢逛街买各种各样的裙子和靓鞋，追求安逸的生活。因为长得漂亮，大学时期追求者众多，但她目的明确相中了现在的老公。要相貌有相貌要心计有心计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啊，听她说她老公对他也是服服帖帖。按道理两人应该怎么样也不在一个轨道上，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算了，兰子其实也不傻，随她们吧。 一切有利于兰子开辟新生活圈子的事情，张小凡一律乐见其成。 那时，假如没私家车去叠石桥家纺市场是件很麻烦的事，要不打摩的，要不出租车（出租还不一定肯去），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老老实实在路边等开往川港姜灶的公共汽车。 因为要急着赶回去安排接待事宜，张小凡和兰子食堂吃完饭与赵紫薇道别后在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市场，到志浩面料市场刚好一张红票子。 第十二章 白萍的小心思 星期五下午按照惯例公司开周总结例会，这是张小凡在紫羽家纺时徐兵传授给他的好习惯，徐兵是南通家纺市场罕见的正规职业经理人，掌握的国内先进的管理理论和方法非同小可，非杂牌军可比。 徐兵一向器重张小凡，一个愿意学，一个当然愿意教。张小凡在紫羽家纺的两年基本管理理论是学了七七八八，差的就是与实践结合的火候了。 会议室是老徐搞的大手笔，足足三十五个平方，现代主义设计风格，墙面做了肌理处理，一面墙从头到尾陈列着异域风格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雕塑，sony49寸液晶显示器，佳能投影仪。单单一个会议室用了差不多八万元装潢和配设备，本意是让客户在会议室看花稿选花稿。 张小凡没想这么铺张浪费，刚创业阶段，过于夸张。但顾及老徐的面子也没反对，还记得当时洋洋得意的老徐来了这么一句话：“市场上老板讲究的就是面子，一进我们公司的会议室就被震住了，觉得我们有品位有文化又专业。我们公司的设计稿在这种环境下通过率肯定大大提高。” 谁想，这么高大上的会议室搞好后，除了内部开会，市场上的大小老板没有一个人进来过，要不是直接带笔记本去客户门市看稿，要不是客户直接在玲玲和磊磊那选稿改稿。 张小凡每次想到都不自觉的嘴角抽搐，老徐太能作了！假如南通办公室谈下来，整体拆了搬市区去。 二十多人围着会议桌坐下，嗯，还没把会议室坐满，磊磊和玲玲把手头完成的和未完成的工作汇报给张小凡，同时把每个设计师和打样工的任务安排和工作进度就个人分解详细阐述。 去年公司刚开业的时候，徐兵来祝贺，特地关照过张小凡：小公司，每个人的工作情况都要清楚和做到心里有数，不能像中大型公司一样只需要盯住中层管理者，起步阶段不允许有混日子的人。 张小凡一直牢记在心。 张小凡把下周的工作安排好，提到了关于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的老师明天来公司实地考察的事，要求下班后全员大扫除，边边角角一概不许拉下。 散会后，张小凡回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借车，他那辆宝来有点达不到要求，想了想，拨了老徐的电话。 张小凡以为老徐会墨迹好久，谁想一拨就通， “喂，在哪呢？” “在上海。”老徐懒洋洋的说。 “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就回。” “玩的很开心嘛！哎，你上次老陈那拿回来的宝马放哪了，明天我要去紫琅学院接老师。” “有你在公司，我有什么不放心，车应该在家，阿健开回去的。” “这几天我用一下，早点回，公司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好。” 没有太多虚情假意的闲聊，张小凡喜欢这样，老徐也喜欢张小凡有一说一的风格。老徐不提被砍的的事，张小凡也绝不开口问。 张小凡又拨了阿健的手机，直接开门见山把与学校合作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提到明天要去学校接人，借他的本田奥德赛用下，这么多朋友里面要不买轿车要不买越野车，就他奇葩的买了辆七座mpv。当时这车在家纺市场可是稀罕物，基本没人买，可见阿健脑洞之清奇。 阿健让张小凡把他的宝来开到他面料门市给他用，两人换下。 张小凡说让阿健来公司换车，然后带他去老徐家，他还要把老徐的宝马开回来。 阿健想想也行，说马上过来，阿健工作的面料行是他舅舅开的，他舅舅基本在布厂坐镇，他实际上是面料行的当家。 他的门市到张小凡公司开车也就七八分钟，张小凡一杯茶还没喝完，阿健就到了。没有太多寒暄，两人在楼下换了车，阿健带张小凡去老徐家。 阿健嘴巴停不下来,一边开一边说： “小凡，这宝来有点破了，配不上你现在的身份，你看看接老师都要借车，现在市场上就算再小的老板也是广本或凯美瑞；我听老徐讲你们公司业务越接越多，老徐这乌鸡只会玩，绣花厂其实也是她娘子看着，这我知道。你们公司么主要是你去谈生意，你不换辆好车面子上过不去，也不方便。” “最近资金其实比较紧，老徐还是不是抽资金，学校那边谈下来办公司还要装修买设备，哪里来的钱。”张小凡自嘲道。 “老徐确实有点那啥不上道。”阿健沉默了，略一思索又说道： “其实现在买车付个首付就可以了，4s店听到你在志浩叠石桥做家纺生意都热情的很。” 阿健说的是实话，这几年南通人都知道，南通民营经济最发达的就是志浩叠石桥家纺市场这块，市场上的大小老板去市区或海门买房买车总能得到最好的的接待和优惠。 “假如和学校合作谈成了，我考虑考虑。”张小凡也不能直接回了阿健的兴致。 一个多月没见到白萍了，上次也只浮光掠影，插肩而过。张小凡以为这段时间老徐出了事，白萍容颜憔悴，谁想白萍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与上次见面相比，更显风情和妖娆。 张小凡狐疑的眼神询问阿健,阿健家就在老徐家前面，对他家的事知之甚深，乘白萍取车钥匙的时候小声对张小凡说：“老徐在家夫妻天天吵架，老徐不在当然白萍过得舒服，老徐纯傻子，家里漂亮老婆不碰，外面到处沾花惹草，前段时间白萍还闹离婚的。” 又接着说： “绣花厂的钱老徐一分拿不到，不和你和开公司，他没有这么潇洒。” 绣花厂就在老徐家一楼，依托一楼后面又加盖了厂房，家纺市场本地人活得潇洒大半就是靠着出租自家厂房或自己家开厂做车间省了很多的成本。 老徐家大概有绣花机10台，绗绣机6台，那时算是规模比较大的厂了，利润相当可观。 张小凡也知道老徐在叠石桥一期市场开套件门市也是为了套家里钱出去花，自己家绣花他又不给钱，卖出去纯赚。 白萍迟迟不下楼，阿健不耐烦让小凡自己等，他回家。 张小凡让他明天上午早点到公司捧场，阿健又高又帅戴副黑框眼镜白白净净，妥妥的加分项。 小凡自己也无聊，在绣花厂闲逛，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下，回头看见白萍笑靥如花看着她， “给，找了好一会，车停在车库。”白萍拿起张小凡的手把车钥匙放在小凡手中，手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小凡手心轻轻划过。 白萍在张小凡心中一直是妖精的代名词，认识她在老徐之前，以前在紫羽家纺产品研发部发绣花单都是白萍找张小凡确认，熟识老徐还是通过阿健而不是白萍。 两人关系着实不错，也偶尔开开有颜色的笑话，张小凡对白萍一直存有微微的好感，后来知道白萍是老徐的老婆，张小凡心思才淡了下来。 张小凡看着白萍的脸色如常，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绣花车间太吵，白萍示意张小凡出来说话， “小凡，你自从和老徐开公司后是有意躲着我？”白萍这时开了口， 张小凡怔怔发呆正不知说什么好，良久才喏喏回道： “你是老徐老婆，我怎么联系你？” “这几天老徐不在家，我白天忙厂里的事走不开，眼睛有点散光晚上开不了车，你有空带我去市里，我要买几件衣服。” 张小凡这时是真的震惊，心里把老徐骂了个狗血喷头，自己老婆不管不问，外面花花草草走马灯换，你看吧，女人也有需要，憋不住了吧！” 但白萍的合理要求他不能拒绝，潜意识心底也不想拒绝，想了想答应了。 第十三章 人性的单纯和复杂 开车回公司的路上，张小凡还在想着和白萍去市区买了衣服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男人嘛，胡思乱想是正常现象，不想反而不正常。 和白萍在紫羽家纺结识，时间白驹过隙，转眼快三年了，凭他对白萍的了解，小暧昧可以有，稍许肢体接触她也不反对，但她肯定有自己的底线。 独立自强肩上还挑着重担的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说不定也有美色利用自己的可能，那问题来了，自己有什么可以被她利用的呢？ 算了，不想了，张小凡心道：自己正事还忙不完哪有闲心顾这个，感情的事终究是小事。 回到公司的时候大家大扫除刚刚结束，设计师们陆陆续续回宿舍，张小凡因为白天在市区忙，所以晚上是下不了班了，他还要过一遍今天的设计稿。 兰子因为有吃夜宵的习惯，晚饭一般吃的很少，张小凡陪她去隔壁饭店对付了下回公司工作， 她不打扰张小凡，自己盘着腿在沙发上玩手机斗地主，戴耳机。 办公室里除了张小凡鼠标和键盘的声音，宁静的让人沉醉。兰子在身边的感觉就是好，两人不需要说话，互相感觉彼此的存在也是一种享受，也不知道什么开始形成了这种默契。 张小凡心情放松、思路顺畅，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 兰子突然问了张小凡一句:“哎，你明天怎么安排？华子、远洋要不要叫过来的？” 张小凡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脑袋瓜子直接短路，好一会儿才从椅子上跳起来，对某人某事越熟悉越容易忘记它的存在，急急忙忙打电话联系华子和远洋。他们时间肯定有，叠石桥的老板上午一般都会在门市或公司，下午基本在工厂忙上午客户下的订单，像老徐这种从早到晚瞎玩的毕竟是少数。 远洋的穿衣风格不用担心，大热天也是西装领带好好的，阿健给人的感觉一向干净清爽，他俩不用担心，打电话主要是告诉华子别穿短裤拖鞋来自己公司，好歹穿双运动鞋是吧。 兰子在沙发上笑得花枝乱颤。 今天工作进度很快，晚上九点稿子基本上全看完了，把修改意见发到磊磊和玲玲邮箱，张小凡起身伸展手臂上下左右拉伸一圈，靠坐到兰子身边，给兰子发了根烟点上，自己也来了一根，把赵紫薇在大学里怎么找老公的事说给兰子听： “周紫薇是我同学不假，但她做事情目的性很强，你以后在市区的时间很多，和她打交道时留个心眼没有坏处。” 兰子听了，面露讥讽神色嘲了张小凡一句：“你们这些人就不能把人想简单点，你单纯点别人就单纯点，你复杂点别人就复杂点。你市场上的朋友里知道我为什么只喜欢和小华说说话吗，因为他对朋友比较真诚，而且感觉的出来。王兴其实也是一样，一言一行都很自然，感觉的出没有坏心。他们说话做事都不藏着掖着，说什么做什么！你和他俩关系最好难道不是不是因为他俩真诚，我有时候看你和远洋、徐兵他们说套话真感觉可笑！” 兰子弹了下烟灰，嘴角抹出一丝倔强，接着说道： “张小凡，你怎么想赵紫薇也就会怎么想我，我和你在一起难道仅仅是看中你的钱？你给我买车还是买房了？何况你和小华、远洋他们暂时还不能比，更不说南哥了，你的那些朋友中间你算比较穷的了吧？张小凡，其实你大多数时间都很假，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哪里触到了兰子的痛处，兰子越说声色越厉,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以后少拿你那套处世观强加到我头上，我为什么喜欢和阳阳、小丽她们在一起，你好好想想，她们虽然不如你有钱，不如你学历高，但说话直来直去，和她们在一起很开心、很放松。看你们这些人套话连篇、勾心斗角，我感觉我这段时间活的越来越压抑，越来越不开心。老徐其实除了色点，心机手段根本不如你，你敢说你把老徐完全当朋友？你敢说你对小华、王兴推心置腹？总之，我和赵紫薇的事情麻烦你别管！” 空气里弥漫了不安和紧张，张小凡心跳加速、抽烟频率明显变快，真是一段直击他内心深处的对话，兰子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把张小凡的小心思扒了个底朝天，无处遁形。 兰子因为与生俱来的先天条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相对的形成了她清雅脱俗、潇洒处事的生活态度，反之这种生活方式也让她拥有了更多的朋友，无论老与少、丑或美、善与恶。 张小凡忍不住扪心自问：兰子和他在一起后，确实笑的比以前少了许多，两人闹不愉快的频率好像也越来越高，自己对兰子到底有多少真心？ 兰子抱着双膝深陷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眼中泪光隐约闪动，张小凡着实心疼，移上前抱着兰子说道：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我什么性格你好不知道。你看，刚刚被你剖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就好像孙猴子逃不了你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兰子鄙视的看了一眼张小凡说道：“每次都是这样，吵完架就来哄，你当我是你女朋友还是玩具？周明曾经这么评价过你，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张小凡这人我最佩服他的就是把某件事搞砸了还能把这件事想办法圆回来！把某个人得罪了还能不要脸的拉回来！你说说看，这是夸你还是骂你呢？我是人，不是事！不是物件！麻烦你收起你那一套。” 周明，原来的同事，不知道怎么和兰子认识的，和张小凡关系不怎样，针尖对麦芒，性格不合，互相看不顺眼。 一阵无语的尴尬张小凡放在兰子肩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最近太忙，确实疏忽了你的感受，我向你道个歉，等学校的合作定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去旅游，一来看看祖国的大好山河，一来增进下我们的感情，时间你定地点你定，你看怎么样？” 兰子喜欢旅游，也一直希望张小凡陪她去旅游，张小凡知道，可张小凡从来没有陪过。 兰子的表情稍微好了点，但看样子今晚暂时不准备原谅他了，斜着脸庞看着张小凡说道：“你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反悔，明天假如谈成了我就准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兰子晒笑道：“你还君子，不是小人已是万幸！” 张小凡哪里还管兰子说什么气话，心道：本人妙手回春，今晚看来不要打地铺了。 第十四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二天，等张小凡和磊磊把赵紫薇、柳青、何副教授还有三个年轻教师接到公司差不多快十点了，张小凡开轿车，磊磊开奥德赛。 张小凡把众人迎进自己的办公室，刚一进门，发现华子、远洋已经在喝茶等他，兰子在旁边陪着。 看见贵客临门，华子、远洋、兰子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相迎， “诸位老师，这是我在南通家纺市场上的好朋友刘小华、刘远洋，他们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客户，这是我女朋友兰子。” 又向华子和远洋介绍到：“这位是紫琅学院的系主任柳青柳主任，这位是何副教授，这三位分别是王丹老师、朱茵老师、闫伟强老师，哦，差点忘了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赵紫薇。” 沙发上坐不下这么多人，屋子里也有股淡淡的烟味，张小凡建议大家去会议室坐下谈。 张小凡的办公室在最东头，会议室在最西面，中间是设计师工作场所和打样间，张小凡陪着柳青和何副教授在前边走边看边聊，远洋、小华陪着三位年轻老师紧随其后，兰子和赵紫薇拖在最后嘻嘻笑着说悄悄话。 不紧不慢的到会议室三三两两坐下，兰子在给众人倒水，赵紫薇也在帮忙。 柳青、何副教授和其他几位老师则在左右打量老徐花重金打造的会议室，张小凡泪奔中老徐的会议室终于派上了它该有的用处，没把市场的大小老板震住，把老师们震住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凡让玲玲准备点以前的作品待会放给各位老师观摩。 “张总，公司环境不错，有专业设计公司的气势，依我看来，比市区的大部分设计公司都好，何副教授，你看呢？” “不错，不错，张总的格局挺大气。”何副教授附和道。 “我们公司现在每个月的业务量都在增长，在市场上的知名度也在逐步提升，我准备了点我们公司这段时间开发的设计稿，两位教授还有几位老师都是专家，帮我提提宝贵意见。” 张小凡示意玲玲开始展示，一边展示玲玲一边介绍设计主旨、设计风格、设计理念等等，听得各位老师连连点头，不时的小声讨论点什么。 等玲玲介绍结束，小华又插话道：“各位老师，我在叠石桥成品市场有个被芯门市，也是听朋友介绍说小凡这边花型做的比较好慕名而来，自从从他这边购买花型后，我公司的销售额连续增长，一来二去，和张小凡张总也成了好朋友！” 张小凡听着刘小华胡说八道、不着边际的吹捧自己，心里暗暗给他点了一千个赞。 刘远洋也笑着说：“我们公司和小凡公司也是长期合作关系，小凡专业素质高，团队整体技术实力强，花型做的确实不错。待会一起用完便饭，我邀请诸位老师一起去我公司看一看！我听小凡说了与贵校合作的意向，借此机会，我表个态，但凡在小凡这实习的学生我也欢迎去我们公司实习。” 刘远洋将军肚微挺、西装革履，人白白净净大老板的派头，说话掷地有声、分量颇重。 其实上一次在学校的时候，柳青已经流露出了同意张小凡条件的意思，只是还顾虑其它教授和老师的意见，大家都是聪明人，柳青看看坐在旁边的何副教授，开口问道：“何教授，您看呢？” 何副教授微微沉吟，屈指轻敲桌面，半晌才说道：“柳主任那边两个班，我这边两个班，不知道张总安排的过来吗？” 何副教授话音刚落，无数只草泥马从张小凡心头奔过，心道：老何，你心太大了吧！柳青那边是纺织品设计2个班，何副教授那边他问过赵紫薇，是视觉传达设计2个班，一个班30个人左右，四个班就是120人，他南通的办公室要搞多大才行，哪来这么多闲人指导学生。 柳青听了何副教授的话语没作声，端起一次性水杯细细品着，问题是，一杯白开水有什么好品的？眼看就要冷场， 赵紫薇这时说道，时机拿捏的刚刚好：“柳主任、何教授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四个班人数太多，张总这边不一定安排的下来，我看由我们办公室牵头系学生会，在同学们中间先做宣传，看看有多少学生有意愿去实习，然后让他们集中带上作品让张总看下哪些同学有潜力可以挖掘，一开始其实不需要太多人，我估计有二三十个学生就差不多了，当然每个班都要有，假如双方合作的成果不错，我们在详谈下一步计划，您们看这样行吗？” 柳青和何福教授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听着周紫薇的话也感觉挺有道理，何福教授先开了口说道：“这样也行，我没意见。” 柳青眼神扫了扫几位年轻老师，这几位老师也不是来走过场，他们都是这四个班的授课老师，几位老师看见两位大佬达成共识，自然点头同意。 柳青轻轻点头作总结性发言：“那就这么决定了，就按我和张总上次谈好的条件来，办公室赵主任这边准备合同，拟好后还要麻烦张总来学校签字盖章。” 柳青起身，伸出右手，张小凡赶忙站起轻轻握住，“咦，手感不错嘛，皮肤保养的挺好。”张小凡心道。 “张总，合作愉快。” “在柳主任的指导和关怀下，我相信产学研实习基地一定能结出丰硕的成果。”张小凡一语双关的说道。 柳青凤眉微挑，显出别有深意的笑容，握着张小凡的手力度稍微加重了些，回道： “把学生培养好是我们老师该做的事，应该的。” 昨天张小凡就定好了饭店包厢，因为今天宾客很多，市场上只有威尼斯大酒店有15个人的圆桌，所以没得选，只能去那。 张小凡让众人稍等片刻，他回办公室拿钱包，发现阿健在自顾自的喝茶，好奇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到会议室帮我捧捧场？” “来了一会，看你们在聊，我就直接进来了，你办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谈成了吧？” “嗯，差不多了。待会酒桌上帮我好好招呼，特别是那个何副教授，你的任务就是把他陪好。” “好的，小事情！待会你给我介绍下，兄弟我保证让他喝的满意喝的高兴！” 其他人已经到了公司门口等张小凡他们，张小凡把阿健稍微介绍了下，一行人四辆车目标威尼斯酒店。 吃饭的时候，小华和远洋和王丹、朱茵等三位老师聊的火热； 兰子和赵紫薇也许是性格互补嘻嘻哈哈不时会心一笑； 阿健没让和何副教授的杯子空过； 柳青可能也不是话多的女人，张小凡小心陪着相处融洽； 小华今天表现的特别积极，吃完饭差不多下午2点，远洋先走一步，回厂做些事先安排，小华则是自告奋勇喊道下午王丹、朱茵和闫伟强二女一男的行程他包了，张小凡听了无可奈何的笑笑，这德行有昨日重现的感觉。 世事无常，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假如知道小华因此日后酿成大祸，这时无论如何也要警告小华一声。 远航远洋两兄弟的工厂花园式厂房，办公人员刚刚搬进新大楼，环境无可挑剔。因为时间已然不早，一行人走马观花看一看，自然皆是满意，大家对合作前景更是看好！ 正可谓乘兴而来，兴尽而归！ 第十五章 做什么都别做设计 看到这儿，各位书友也许想问，张小凡的设计公司设计师有20多人，马上就要和紫琅学院合作，算上学生设计师规模即将突破60人，应该是南通家纺市场数一数二的大设计公司了吧 张小凡告诉你，你想多了！ 抛开离形成战斗力还很遥远的学生不谈，专业人士告诉你南通家纺设计市场的设计行情吧。 南通家纺行业设计稿的画稿设计费层次是这样的： 仿稿或改稿（四级稿，抄袭模仿原创稿以达到不侵犯版权的目的）：300元-700元，一般是客户定制。 128*68涂料印花稿（三级稿）：500-1000元，基本在700元-800元左右徘徊（因为有人情关系在里面），做这个价位花型的工作室在南通家纺市场是最多的，整个市场的画稿设计费提不上价基本拜他们所赐。 133*72活性印花稿或数码印花稿（二级稿）：1500元-2000元，大多数设计公司或工作室1000元-1200元左右也就卖了。 一流原创稿（一级稿）：3000元-5000元，国内设计师再牛b也就是这个价格，很难往上提，一张原创稿从构思、手绘底稿、电脑描稿最少要三到四天，这还算比较快的，关键是好的思路不常有！像张小凡这种顶尖设计师假如做原创稿一个月顶多五六张顶了天，还不一定全都能卖掉。 国外设计师画稿（特级稿）（比如日本设计师的画稿）：起步7500元，最高上万一张的都有。 一个设计师一个月仿稿加上原创稿（说是原创稿，其是多少还是借鉴了点）能完成20-25张画稿设计已经算是效率很高，当月的稿子能卖掉一半左右可以称做非常优秀的设计师了 按均价1500元/张画稿计算，可以算出一个设计师月产出大约16000元左右，张小凡公司的设计师底薪当时比其它同行大约高200元，底薪2000元，卖一张画稿提成350元，原创稿提成600元。 一共20个设计师,15个印花设计师，3个款式设计师。20个设计师旺季一个月的月销售额大约在30万左右，以这个销售额来说，算上南通市区的画稿款式设计公司，张小凡公司可以排进前十，但张小凡刚开始对设计师的待遇提的太好，中午和晚饭的费用、市场上员工宿舍房租、两个主管玲玲和磊磊的薪水也比较高，人力成本和相关费用当时应该是一个月15万左右。 假如按照理想状态，理论上一个设计公司一年的利润是不错，张小凡当时开设计公司的时候也想的很美好。 但是，张小凡低估了南通家纺市场的价格竞争激烈程度，低估了家纺市场淡旺季对画稿款式设计的影响（不是每个月都有30万的销售额，一般设计旺季集中在4、5、6三个月和11、12/1月三个月,家纺与服装一样，一年有两季新品发布会，春夏和秋冬），其它6个月能保本已属万幸（基本不可能），再算上房租、交通费用、应酬费用，张小凡记得很清楚，前两年每年大约就是20-25万左右，比上班赚的多点。 但算上通宵熬夜、殚精竭虑和身体的损耗和透支，明显不如上班性价比高，当时公司的设计总监月薪一般在15-20万左右，再加上定面料、定包装、定绣花样的回扣、各种吃喝往来，日子之滋润非内行人不能想象。这也是很多开设计公司或工作室的人最后又回公司上班的原因。 你也许又会问，张小凡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做，假如没有老徐，张小凡不是能多赚一倍的钱？ 这要从张小凡设计颜色设计公司架构说起： 张小凡当时为什么要做绣花款式设计？一个是本身手上有熟悉客户，订单现成，不赚白不赚；一个是弥补印花设计稿淡季的损失。相比较印花而言，绣花款式设计的需求虽然也有淡旺季之分，但相对稳定，不像印花稿设计的需求，除了旺季1200元以上的稿子卖的多点，其它月份改稿仿稿的需求居多。 要做绣花就必须提到绣花机、多针绗缝机、绗绣机，假如设计公司或设计工作室做绣花款式设计自己没有这三款机器，款式设计好之后打成成品样就必须去别人工厂，那问题来了，工厂不可能专门留一台机专门给你打样，假如工厂订单忙，你就等的吧！中间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足已填平利润，仅仅一个绣花配线调整来来回回就能把你搞得精疲力尽。 所以专业绣花款式设计公司必须自己买绣花打样机和多针绗缝机！但张小凡公司刚开始投入就已经很大，当时南通家纺市场的户型也没有太多选择（现在市场有专门的设计公司商务中心，比如公司在10楼，绣花车间放一楼），绣花机放公司一楼操作声音太吵，重租房子放置机器那和去别人工厂打样有什么两样。 考虑到种种情况，张小凡才选择和老徐合作，老徐工厂自有绣花机和绗绣机，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省心省时省力。何况张小凡和白萍关系从紫羽家纺开始就相当不错，至少工作上是配合无间，绣花样直接丢给白萍，配色方案写好，色卡线色选好，其它她给你安排的好好的，一点不用烦。 也许又有书友会问，白萍又不是张小凡女人，仅仅是朋友关系，凭什么尽心尽力？那就又要说到绣花市场的潜在原则了也就是行规了。 原则就是：在哪家绣花厂打样，大货就必须、最少也要放一部分在打样绣花厂生产，到张小凡设计公司来拿绣花款式的基本都是老熟人，现成的订单，白萍何乐而不为。 张小凡为什么要和学校合作成立产学研基地，他也有自己的目的，和大学合作的名头对张小凡的颜色设计公司来说一点用没有，紫琅学院的老师来张小凡公司考察，张小凡也没在公司外拉欢迎领导视察之类的横幅。 因为张小凡知道，这些没用！市场上的老板们很现实很现实，你的设计好你门庭若市，你的设计不好苍蝇也懒得飞进来，务虚的东西他们不感兴趣！ 南通家纺市场是由姜灶、川港、志浩、叠石桥几部分组成，原来就是农村，南通家纺市场的第一批老板做的再大他本质上也是农民！（现在南通家纺市场全国各地的商人都有）中国的农民群体的本质说来也不复杂：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不会理睬你！ 因为印花设计稿的旺季事实上只有6个月，在这6个月里，印花稿越多越好，只要稿子多，再差的稿子也有人要，百货对百客嘛，质量不高的稿子价钱便宜点就行。这时，张小凡的设计师明显不够用。 但淡季的6个月又不能产生人力成本，保本都需要用尽全力，在没有开发新业务的情况下，设计师又不能太多。 怎么办？和大学合作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是最好的选择。 当时，张小凡的这个想法还比较超前，现在大点的设计公司基本都是这样操作。 今天星期天，办公室没有人，兰子说她今天不出门早上睡懒觉，下午打扫卫生上网打游戏顺便看看去哪旅游。 张小凡想着这一周来各种事情和安排的得失，算着现在公司账上现在还有多少现金可以调用，心里默默算道：这个时间点把和紫琅学院的合作谈下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夏天正好适合公司装修，下周去学校签合同时顺便去王兴装潢公司一趟，装修的事交给他比较放心，钱款的事也比较好商量；南哥那边下周要看稿子，这也是自己必须亲自办的事，其它的都可以交给玲玲和磊磊；老徐下周应该要回来了，希望一切顺利，别出幺蛾子。 刚想到老徐，桌上手机主题铃声响了： 你是九月夏天滚烫的浪 你是忽而大雨瓢泼的向往 你是飞越山川河流的大梦一场 你是整夜白雪茫茫的路旁 你是南半球的年少风光 你是无言你是对望 随着女歌手的深情吟唱，手机屏幕上显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白萍。 第十六章 有一种女人别名叫做妖精 想什么，来什么，假如万事心想事成多好！张小凡带着三分踹踹不安、三分无奈、三分兴奋、一丝窃喜接通了电话。 “喂？” “小凡，我白萍，今天星期天，下晚你在我们村口等我，陪我去市区一趟，别说没时间！” “几点？” “五点。” 中午回家陪兰子吃饭的时候，张小凡说晚上要和几个客户去海门吃饭，可能晚点回来。张小凡的饭局假如没有小华、王兴、远洋这三个在场，兰子一般不会去，这次也是这样，兰子自然不会怀疑，说她忙完后待会去找阳阳玩。 昨晚刚就这些事情吵过，张小凡当然不会自找没趣，等兰子她们吃完夜宵，差不多也要十二点了，时间是刚刚好。 张小凡说回来了去接她。 张小凡在市场上这些女性朋友里，白萍和华姐不得不着重提一提。两人个性差异很大，但却有殊途同归之感。 白萍小家碧玉、体态轻盈、说话时细声细语、软糯温香，但性格实则极为刚强坚毅，心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别人对我三分好，我予别人七分情”。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听白萍提过，当时她家工厂资金周转不畅，呼天不应、叫地不灵、走投无路之际，老徐他父亲借了一大笔钱给她家渡过了难关。 市场上普遍结婚早，白萍中专毕业后家里安排老徐白萍相亲，两人才认识几天就结婚了，谁知老徐*，结婚没多久就常常夜不归宿，白萍心里哪能忍，夫妻冷战五六年了，要不是当时孩子还小，白萍早和老徐离了。 华姐则是典型的苏中女子，身材高挑、为人豪爽，有古之女侠风范。张小凡曾经暗自想过华姐穿红衣红鞋的样子，分明就是唐朝“红拂女”的来生转世嘛。有江湖豪侠气的华姐自然和从小提刀混江湖的大哥脾气相投，一见钟情。虽然大哥在外逢场作戏难免，两头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楚，非老徐鬼迷心窍可比。 张小凡认识她们三年有余，而和兰子在一起满打满算一年，何况以前与白萍差点擦枪走火过，白萍有底线，张小凡那时还是四有小年轻，*焚身时理智还能控制。 往事种种，他和白萍之间的关系确实不能以普通的朋友关系来衡量，张小凡曾经想过，假如没有老徐抢先一步，他和白萍肯定会在一起。 但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环境会改变一个人，商场也会改变一个人 张小凡把车停在村头路口，视线不自觉的沿着村口小路发散出去，开的银色宝马525i，老徐的车，白萍不会不认得。 由远及近走来一黑衣女子，黑色连衣裙、黑色高跟鞋，不是白萍是谁，她最喜欢全黑打扮，但不喜欢穿黑丝袜，她皮肤好，不需要。白萍的穿衣品味非同一般，她的衣服张小凡仔细打量过，服饰的肌理花纹图案细节款式不是杂牌衣服可比，确定是大牌。 白萍打开车门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位上，淡淡幽香仿佛化作无数小精灵在小凡的毛孔里进进出出，张小凡有些心烦意乱、意乱神迷。 大拇指的指甲在食指上重重掐了下，恢复了些许神志。暗暗心道：妖精的道行愈来愈深了。 “去哪里买？” “侨鸿国际。” “你不带你儿子一起去？” “玩了一天，累了，不去。怎么，你很喜欢我儿子吗？” 张小凡心道这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随口一问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看着白萍小心翼翼的回道：“我就是礼貌性的问一句。” 白萍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的注视着张小凡，欲言又止，轻拍了张小凡手臂一下，转身把手包放到后排，系上安全带。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少女的风情比少妇确实有差距，比如兰子和白萍。老徐是白痴吗？张小凡十万个搞不懂。 “你上次说这两天你带你们公司的设计师过来打样，怎么没来？” “这两天有点其它事在忙，没空，明天我过来，老徐不在公司我确实有点顾不过来。” “他就出去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然后一个电话都没有，就好像人间消失了般。”白萍声音悠悠的说道。 “你不会打电话给他，非要他打电话给你。” 白萍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听阿健说他又在你那拿了20万放水？以后麻烦你别这么大方好不好，你这是好意还是不怀好意？” 张小凡一时没反应过来，侧脸看着嘴角带着一丝捉摸不透弧度的白萍，问道：“此话从何说起，白大小姐。” “老徐拿钱轻松，外面玩的开心，基本不着家，你是盼着我们分是吧？” 张小凡张口结实、呐呐不成语，实在是没想到白萍在这儿等着他吃瘪，干脆闭口不言。 “啧啧说不出话了吧，看不出来呀，张小凡，市场上才混了三年多，今非昔比，心眼是越来越多了么，近墨者黑，和老徐这个老油子合作，一定学了不少，老徐没介绍他的那些女朋友给你认识？” 白萍肯定不是嘲笑他，见面就拿他开刷不累吗，张小凡心道。 “哪里有这事，我有兰子，平时也忙，怎么会像老徐一样。” 话刚出口，张小凡立即就反应了过来，白萍这是套他话呢，要糟，自己怎么这么没有警惕心。 沉默许久，白萍贝齿吐出两个字： “果然”神情有些如释重负，满脸的光彩如海水退潮般散去了大半，没再说话。 张小凡看着没了神采的白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犹豫了一会，右手握住了白萍的手，仿佛是握着一块暖玉，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大抵不过如此吧！ 白萍也没有拒绝，偏头看着窗外，看着往后飞快退去的工厂行人，一路无话。 张小凡到南大街附近一般都会把车停在金鹰国际旁边的小停车场，停好车，张小凡问白萍先去吃饭还是先买衣服，白萍说买好再吃，很快地。 当时的南通市区远不如现在商业发达，就三个比较好的商场金鹰国际、文峰和侨鸿国际，南通家纺市场的生意人其实不怎么到市区买衣服，稍微有点时间都去上海。 到了白萍的消费水准，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两人直奔侨鸿国际的某品牌专厅，挑了2条连衣裙，一件黑一件白，印象中白萍的衣服非黑即白，黑色居多，白萍挑好衣服把信用卡密码告诉张小凡让他去收银台付钱，她坐在椅子上发呆，结账回来她也没反应，目光空洞望着前方，喊她走人也不答应，张小凡实在没辙，拉起她的手去吃饭。 前面就是步行街，两人随意个小饭店吃饭，用餐的时候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白萍显得兴致缺缺，张小凡也不想说太多，省的被白萍带偏了话题。 饭后白萍说她想走走，现在还早，张小凡觉得也行，好久没逛过步行街了。 虽然街上人很多，但白萍高跟鞋的噔噔声还是阵阵敲在小凡的心上，小凡偷偷看着白萍的侧脸，店招霓虹灯的光影随着时间在白萍窈窕容颜间肆意流动，她眼中无数星光闪烁，瞬间凝聚，恢复清明。 “小凡，谢谢你今天陪我买衣服，结婚后我和老徐就很少上街了，就算和他逛街也是一前一后，好像完成任务一样。有你在身边，也帮我想通了过往以来纠结于心的的很多事情。” 白萍无声的苦笑，停住脚步接着说： “这几年来，除了看着宝贝儿子长大，我等于就是一个人过日子。病了，一个人扛；烦了，一个人藏；痛了，一个人挡；晚上，一个人的床，渐渐的我变得沉默、变得冷落、不想说、不想看我不是高傲，也不是胡闹，我只是是厌倦了所有的依靠。现在除了你还能看见我的笑容，谁又能看见？假如我们早点遇见有多好！” 白萍一字一句说出了压抑在心底的话语，安静的笑容，带有无尽的忧伤；冰冷的面孔，隐藏着说不出的心痛。 她的神情逐渐变得坚毅起来，说道： “这事情其实我前前后后认真考虑了几个月，和老徐分手是最好的选择，对他好，对我也好。年轻时我不懂事，以为男人刚结婚都是那样，以后慢慢会好起来，学会照顾家庭照顾妻子孩子，承担家庭重任，但现在我的心死了！我真的好累！” 白萍突然抱住张小凡，头倚在小凡的胸前，小凡双手想抱住白萍，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放了下来。 周围行人川流不息，但没关系，此刻只有两人依偎！ 张小凡太了解白萍了，他知道老徐再这么玩下去，白萍迟早会迈出这一步，没有太多惊讶。 “真的做好决定了？你想清楚！” “嗯，今天让你陪我也有想征求下你的意见的意思，你的意见对我特别重要！” “离婚这事只能看你们的意见，我不发表看法。两人走到这一步，其实都有过错，但你的决定我一定支持，这件事上我站你这边。” “那有个事情你帮我一下，”阴影笼罩着白萍娇小的身子，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你说！” “我要你帮我准备好老徐在你公司的投入、收入、分成证明！” 未完待续， 铺垫基本完成，好难！ 第十七章 事已两难 唯随本心 人生有很多很多的意外，张小凡大学毕业五年，一向觉得自己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用两年时间进入家纺行业了解熟悉家纺行业，用两年时间提升自己扩展自己的人脉，但他最近明显感觉到最近意想不到的事情越来越多，蝴蝶的翅膀开始扇动，创业的过程果然不可控么？ 张小凡无奈的撇了撇嘴，白萍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从开始到现在，她的表现到底有几分是真情流露有几分是蓄意示弱？ 不过无所谓了， 她吃准了张小凡对她有感情就是了 白萍以为他还在犹豫，说道：“小凡，其实你挺强势的，在紫羽家纺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设计事务上的事敢和徐兵拍桌子。老徐对我说你要与他合伙时，我就挺讶异，你怎么会容许自己的成果和别人分享？但细想也就释然了，你心思向来缜密，但有时候往往把事情想得太复杂，绣花机的事情现在有点后悔没？” 听了白萍的这些话，张小凡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打量起白萍来，想不到这个市场上最了解自己的竟然是她! 她不是一年多来朝昔相处的兰子，也不是常来常往的小华。作为老徐的妻子，自己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流露工作上的真实情绪，仅仅几次接触，自己内心微小的变化却逃不过她的双眼！ 白萍被张小凡看的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嘟哝道：“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你开公司到现在你仔细想想是老徐帮的你还是我？” 张小凡当然知道老徐也就是把需要绣花的裁片回厂里丢给白萍而已，实际上绣花这块确实是白萍帮的忙。 现在的二人其实都在重新审视着对方、试探彼此，张小凡暗地深深叹了口气:罢了，随她吧。 张小凡放下心头的包袱，缓缓的说道： “我把和老徐的合作协议、这一年多来的记账本复印一份，自己有空过来取。来之前打个电话给我，我出去！” 白萍点点头没再说话，目的已经达到，不用再刺激张小凡了，他不可能不帮她，只是难以消化现实而已，男人的成长本来就要经历这些。 张小凡来之前的那些旖旎心思已然消失无踪，白萍今天的表现让他心里拔凉拔凉地，说不上来现在对白萍什么感觉。 不知不觉就走向了去往金鹰国际停车场的小巷，小巷就在文峰商厦的旁边，狭小而细长，没有多少行人，只泛着些路灯的微弱黄光。 白萍快点，他就慢点；白萍慢点，他就快点。除了地上的倒影偶尔会重合在一起，两人始终相距一个身位的间距。 如此反复 白萍是真生气了，突然停下脚步，在后面大声喊道：“张小凡！” 张小凡愕然的回了头看着昏暗灯光下的白萍， 白萍的眼眶瞬间湿润，浸满了泪水，哭声淅淅沥沥直至暴雨倾盆！压抑了几年的情感此时此刻终于爆发了出来，在他的面前！ “你还算不算个男人，有必要和我一个女人斤斤计较，对，我的要求可能会让你很难做，但至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白萍的声音说有多大就有多大，泪水决堤而出，这完完全全是在发泄。 “我一个女人，老徐对我不公平，他父母对我不公平！生活对我不公平！我由着他们这样对我？我也要自保呀！我一个弱女子，谁能帮我？你说说看，谁能帮我？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我有你想你那么不堪吗？我不是走投无路，会让你帮我？” 说完狠狠地把手包砸到了地上！ 张小凡已然慌了神，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放下手拎袋，几步跨上前紧紧搂住白萍，又想起了什么，松开一只手忙乱的擦着白萍眼中的泪水。 白萍狠狠推开他的手，重重锤了他两下，把头深埋在他的胸前，哭声是小了点，但张小凡的t恤变成了抹布。 张小凡轻轻拍着白萍的后背，万分内疚的安慰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又不在你身边，哪里想到你心里这么苦！” 白萍一边哭一边指甲狠狠掐着他的后背，力道是真足！张小凡痛的浑身打颤，忍着吧，他想道。 也许是过了一年那么久，白萍哭声渐止，脸在张小凡t恤上打了个滚，抬起头恨恨对着张小凡说道： “你继续躲呀！你继续躲呀！你是非要逼我哭出来你的心才会痛是吧？以前是想大哭一场却怎么哭不出来，今天终于哭出来了，你很喜欢看我出丑是吧？那我以后丑给你看！” 不得不说，女人不讲理时确实是种完全未知的生物，说话跳跃幅度太大。 张小凡确实非常自责，他紧紧搂着白萍，很是心痛，听着白萍咄咄逼人的言语，他想到了很多 自己对于感情的事总是反应慢半拍，因为女朋友一些不经意的小过失自己开始生闷气而忽视了对方的感受，等到对方心灰意冷时才发现一切挽回都已经来不及 以前大学的女朋友这样哭过，楚烟这样哭过，兰子这样哭过，现在又到了白萍，无数的时间片段如幻灯片在脑子里火光般噼噼啪啪依次闪过，一次两次也许是对方的问题，三次四次肯定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张小凡想着往事前生，竟是痴了！ “张小凡！”白萍的喊声把张小凡拉回了现实。 “你想勒死我是吧，松开！喘不过气来了！”白萍终于卸下了她的伪装显出了真实的自己，记得刚认识她时就是这种感觉， 张小凡心道：真好！ 张小凡左手捡起地上的手包和拎袋，右手牵着白萍，得理不饶人的反口讥道：“谁让你在我面前装的？你现在的样子才是我熟悉的样子，才是我印象中的白萍！” 白萍眼眶边上还挂着泪痕，扑闪扑闪的看着张小凡，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被张小凡握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也许又是想做些什么许久化作一声叹息： “你呀，孩子脾气什么时候改改。” 接着把张小凡的胸前t恤抚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回吧，不早了，还要带儿子睡觉，他没我睡不着。” 吵架其实也是增进感情的粘稠剂，回市场的路上，白萍恢复了些许以前的娇憨和天真，和张小凡小声的聊着两人业务往来时的种种趣事，比如说张小凡发大货时线色号写错了白萍帮他收尾，白萍打样来不及张小凡在她厂里帮她穿线绣花忙到深夜白萍不时的掐着张小凡的大腿，张小凡龇牙咧嘴傻笑。 三年多少事，尽付笑谈中。 到了老徐家门口，白萍准备开门下车，临了迟疑了下，回过头，红唇在张小凡侧脸印了一口，白萍身上幽香沁人心脾，吐气如兰轻声细语地对张小凡说道： “谢谢！心情好多了。” 张小凡哪里有不好意思，笑了笑，没说话。 看看时间，还早，先回公司把t恤弄干，平复下心情，到十一点去接兰子。 第十八章 老徐的解决方案 兰子晚上喝多了，张小凡也是精疲力尽，两人洗漱过后，倒头便睡，一夜无话。 星期一，早上上班后，张小凡让磊磊准备下资料，带上他去老徐家绣花厂。 白萍工作的时候状态挺正常，神色自若，谈吐得宜，昨晚的事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派女强人的风范。张小凡把磊磊介绍给白萍认识，提到假如有时候他没时间，便让磊磊和白萍直接联系，白萍应了。 白萍安排好工人和绣花机给磊磊打样，和张小凡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老徐家的客户挺多，每天看样送样接单的繁重事务全压在白萍身上，确实挺不容易。 磊磊没骑电瓶车过来，张小凡也没得走，他必须的等磊磊打好样一起回，反正也没多少时间，被芯绣花比较简单，一个花型上机绣完顶多半小时。索性就在老徐家前厅坐着，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东翻西翻找出茶罐，自己泡杯茶边喝边看手机小说。 正看到《大唐双龙传》第十章空丝得鱼，书中写道：寇仲徐子陵二人直抵桃林。桃林名义上归降唐室，裨仍由地方帮会把持，没有什么防卫，只要肯缴出入城关的买路钱，商旅不禁。寇仲为徐子陵斟酒，笑道：“今晚别后，不知我两兄弟是否尚有再见之日。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阿健的电话，按下接听键，阿健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老徐回来了，在我家，中午到我家吃饭，有些事商量下。” 张小凡直起身，踱到门口，对着前面阿健家窗子挥了挥手，说道：“看到我没，我现在就在老徐家喝茶。” 过了一会，等阿健跑到他家后窗口看到张小凡，手机里传来阿健的笑骂声：“你这乌鸡，你大早上跑过来喝什么茶，公司没事呀？” 张小凡回道：“我和磊磊在老徐这打样，等我这边好了，我就过来。” 阿健回道：“好，等你吃饭，我让我老婆去买点卤菜。” 张小凡以为老徐最少还有几天才回来，想不到比预想中快了两天，忍不住腹诽道:难道是钱花完了？ 不知道他们弟兄俩找自己商量什么，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等磊磊打好样，张小凡确认无误让磊磊开车先回，毕竟是刘远洋的新花型，张小凡必须要亲自盯着才行。 自己晃晃悠悠来到阿健家。 阿健家其实挺有钱，但家里装修很普通。概括起来就是三进三出三层楼，一楼大理石二楼木地板三楼杂物间，墙面粉刷了一下。听他说有钱就去搞地皮盖厂房去了，他不在意这些。 上了二楼客厅，老徐老样子，双腿搁在茶几上抽烟看电视呢！也没看见绷带什么的，挺好的呀！ “什么时候回来的？”张小凡朝着老徐摆摆手。 “早上五点多开车从上海回来的，”老徐笑着说。 “开车？”张小凡纳闷道， “我让赵飞去接的我。”赵飞，老徐的堂弟。 阿健让张小凡过来坐，老徐发了根烟给他说道: “刚出来的中华5000，抽抽看，市场上没有，我在上海买了几条，待会你拿一条走。” 小凡点上烟吸了一口，透过四散缭绕的烟雾打量着斜对面的老徐。 “很精神嘛，看来在上海日子过得不错，谁去照顾你的？” 老徐呵呵一笑，拍了拍胸脯说道：“谁照顾我？当然自己照顾自己！” 阿健在旁边插话说道：“听他胡说八道，一天到晚端着。菲菲陪着她，鞍前马后，他这小日过得潇洒！” 菲菲，老徐的前女友，在白萍之前正儿八经谈过的女朋友，据说准备结婚，但老徐的父母嫌女方出身不好棒打鸳鸯了。张小凡和老徐、菲菲一起吃过饭，从菲菲看老徐柔情似水的眼神，张小凡相信菲菲应该很爱老徐。 “学校的事情听阿健说你谈妥了，”老徐眼神闪烁、言不尽意的说道。 “嗯，这两天我找个时间去把合同签了。我知道你什么心思，我告诉你，你别想！” “那是自然，工作第一嘛，我只想多赚点钱。” “对，这个我也赞成小凡的意见。老徐，你自己玩归玩，学生别去碰，出了事担不起！”阿健对老徐强调道。 老徐有些艰难的放在翘在茶几上的腿，手在大腿侧面种种揉了几下。 张小凡询问的眼神射向老徐， “后背的伤好多了，腿上伤的有点深，还有些时日，阿健和我说东东帮的人问我要10万？” 张小凡点点头。 阿健开口了， “小凡，这事不能妥协，一个面子上过不去，老徐在叠石桥有门市，给了钱老徐在叠石桥就不用混了，到哪都抬不起头来。你也知道在市场做生意凭的就是面子，没有面子布都欠不到。二是，大家都在场子子里放水，凭什么你东东帮能放，老徐就不能放，这没有道理。本地人怕外地人，说出去要被别人笑死！这事我想好了，我也打听过了，我来安排人搞定那个叫平哥的人。” 张小凡承认阿健说的有道理。 假如说张小凡要和老徐散伙，他根本不会顾忌老徐，而是阿健。一是老徐是阿健介绍认识的，二是阿健的舅舅只有一个女儿，阿健的舅舅把他当半个亲儿子照顾和提携，他的舅舅是比当时的南哥还牛b的存在！身价早已过亿，面料行其实也是开给阿健小玩玩的。抛开和阿健面料行的画稿生意不谈，仅仅从长远考虑，张小凡也有十万个理由和阿健处好关系。 “怎么搞法？”张小凡慢慢吐出一口烟后问道， “我打听过了，平哥把老徐赶走后，那片场子被平哥包了，安全也是东东帮负责，假如我找人晚上把平哥看的厂子冲了（砸场的意思）的话” “信用和资金出了问题，那平哥的人势必跑路，至少短时间不会在市场出现了是吧？”张小凡回道， 比起正面冲突，这个方案极妙。南通家纺市场喜欢来两把的豪客不少，那几年大大小小的场子散布在村庄、偏僻厂房的各个角落，既然有人做场子的安保工作兼放水，那就有眼红之人冲场子兼抢钱。硬币的正反两面总是那么和谐和相得益彰。保密工作假如做得好，谁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请人的花费应该也不菲，你们算过没？”张小凡问道， “大概五六万吧，老徐掏钱，我请人。”阿健回道。 “假如平哥他们没有伤筋动骨呢，怎么善后，你们考虑过没？”关系到兰子的未来，张小凡其实也希望平哥的东东帮在市场上消失，阿健这么操作他当然双手赞成！ “没有然后，平哥他们其实销售这个,你不知道吧。”阿健手势大拇指和食指做搓粉状。 张小凡眼睛瞳孔骤然一缩，冰嘛！他怎么会不知道，兰子和他讲过的东东帮的另外一个财路。 阿健神通广大，这都探到了。 “我联系了海门警局的朋友，我们提供证据给他，双管齐下，平哥没有机会。”阿健说道。 阿健做事条理分明逻辑清楚、交游广阔，张小凡一直很清楚和承认阿健的能力超强，以前他只是不在意这些小事但并不是说明他不会做这些小事做不好这些小事！ “这些事情你都想得很清楚呀，那还有什么要和我商量的？”张小凡想到了一个可能，但还是似笑非笑的问了问。 阿健拍拍张小凡，说：“弟兄，麻烦你个事，帮老徐找个这几天不在南通的证明，我们都是好兄弟，一齐帮老徐个忙。” “你的意思是我假装偶遇平哥他们，平哥自然问起老徐回来没，我然后说老徐不在市场上，是不是？”两人都是聪明人，会心一笑。 张小凡盘算了下，这事对他来说没有风险，顺手为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谁也不知道寒子出狱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兰子会有什么变故！张小凡每一想到寒子就如同心里压了一块大石，沉重非常，现在提前敲掉寒子的左膀右臂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老徐也有他的小心思，他一直怕兰子背后隐隐存在的东东帮，而兰子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借着兰子的势有意无意压着他也有点难过。公司发展的趋势目前不错，他也想长久的抱着会下金蛋的鸡和自己平等相处。 但没有东东帮自己问题并不大，以前可能还要借兰子的势一用，但随着自己人脉关系的扩展，有大哥有远洋有南哥，只要阿健不偏不倚，客户再紧紧抓在自己手上，老徐不足为虑。 还有白萍假如和老徐离婚，老徐在公司的股份最少还要稀释一半，他那时还有没有心思管公司还两说。 张小凡把整个事情在脑子里通盘考虑了一遍，也不急着开口答应，面上装着难以抉择、犹豫不定的痛苦样子。 老徐这时候说话了：“小凡，是不是好兄弟，我知道你顾及兰子的感受，你不说我回来了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处这么长时间了，帮兄弟一把好不好” 做戏做全套，张小凡猛吸了两口烟，然后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掷地有声的说道： “好，为兄弟两肋插刀，我找时间把该我做的事做了。” 第十九章 张小凡的计划临时有变 既然张小凡答应了，阿健单手重重拍了下大腿，一副了然的神情，说道：“越快越好！” 正事谈完，于情于理，张小凡都要和老徐讲讲公司的近况和这个月的安排，以老徐和阿健的计划来看，老徐最近不可能会在市场公开露面了，也意味着他不会回家也不会去公司。 说着说着 阿健的老婆这时在楼下喊三人下楼吃饭，老徐站起来还是有些不方便，阿健上前带了他一把，三人下了楼。 张小凡临走的时候问老徐放给老陈的钱怎么收的，老徐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没事，车你开着，我打过电话给他，说我在上海，一个月之后回来。” 张小凡回道：“好，那我的宝来给磊磊开，他反正要经常来白萍这打样！” 老徐不置可否 现在只要是工作日，兰子白天基本会在公司吃午饭，张小凡回办公室的时候，兰子正绻在沙发上小憩，张小凡坐到兰子边上，兰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他回来了，习惯性的头搁在张小凡的大腿上。 “磊磊说你在阿健家吃饭，我就没打电话给你，你请的厨师烧的菜分量越来越少，很多人说不够吃，意见很大。” “你怎么知道的？” “你白痴呀，我也一起和他们吃的。”兰子白了张小凡一眼，娇嗔道。 刚刚张小凡心有所思，下意识顺口问的，这时才回过神说道：“待会我问下磊磊和玲玲，实在不行就将就下，反正没几个月大半人要去市区。确实去南通市区发展是必要的选择，市场上吃个饭都不方便，我宁愿出饭贴和房补让他们自己叫外卖和租房子也不想把这些事情再揽自己身上，这个事情上我太过幼稚和理想化了。” 手在兰子腰上轻轻婆娑，张小凡不经意的问道： “昨晚去接你的时候，怎么没看见小丽，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吃的夜宵。” “没有，小丽和平哥上个星期在海门，不过我听她说今天回来的。” “他们没约你一起吃饭吗？” “有呀，不过你不是不让我见他们吗,所以我说最近你公司最近比较忙，让我帮忙走不开。” 张小凡当然不会说兰子回绝的不对，她这段时间在公司里会和玲玲聊聊工作，会打扫整理办公室，听磊磊提过有几个小客户看稿子的时候她还会提些专业意见，磊磊也觉得兰子改变很多。 张小凡思绪里弥漫着感动，两眼深情的看着兰子动情的说道：“谢谢你为我做出的改变，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不容易！” 兰子在这方面被张小凡夸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不，应该是不适应，脸上羞红一片，毫无道理的作势准备坐起来，没办法，小性子说来就来！ 张小凡没拦住。 兰子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陪我去旅游？我都想好了，你空闲的时间也不是太多，所以我只能在附近选，我要去杭州！去西湖边逛逛！” 张小凡心里盘算了下手上的事情周五前应该可以全部忙完，周六周日应该有空，便答应了下来，和兰子约好这个周末出发，杭州周一-周五外地牌照车辆限行，确实也只有周末方便。 兰子自然是满心欢喜，搂住张小凡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兰子嘴唇触碰到张小凡脸的时候，张小凡脑子里鬼使神差的冒出了白萍昨晚亲自己另外一边脸的场景，齐人之福？也不是不可能？他定了定神，这个念头太危险，白萍这女人也太危险，赶紧把这花样心思驱散出了思绪。 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而且要尽快，张小凡心道：阿健老徐他们估计这个星期肯定动手，谁知道还有什么妖蛾子发生，自己可不想被他们拖下水！兰子刚刚倒是提醒他了，不提还好，既然提到旅游，顺水推舟，正好自己借和兰子旅游的事离开市场几天，到时谁也拿他没辙。 “兰兰，不就是吃个夜宵吗，又不一定非要和小丽她们一起吃，晚上我们自己去，待会我打个电话给大哥和小华，假如他们有空，晚上叫上他们一起。” 兰子奇道：“你怎么知道小丽叫我吃夜宵？我们就这点追求这点档次？” “平哥和小丽他们我估摸着也要忙到十一二点才有空是吧，我猜肯定也是让你吃夜宵了。” 兰子无言以对，说了句去设计部看看打开办公室门走了。 由于要尽快离开市场，虽然旅游计划定在周末，但张小凡想周四周五就走，最好这几天晚上也别在市场。 明天就去学校把合同签了，晚上就住在南通；后天带王兴去科技创业产业园看下实际办公环境，让他准备装修事宜；这周稿子的进度不一定会太好，因为从上次南哥面料行挑画稿的情况看，对画稿的质量要求相当高，画稿设计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宜慢不宜快，待会打个电话给李力，和他说下约下周一看稿子，反正推迟也没几天，应该问题不大，其它事情就丢给磊磊和玲玲，自己速度出发。 既然想好了计划，张小凡说做就做： 给李力打电话重约时间，李力答应了。 和赵紫薇说明天去学校签合同，没有问题。 打了个电话给大哥，大哥说他不在门市，问他什么事情，张小凡把老徐的动作告诉了大哥，这些事情肯定要问下他的意见，为什么？唯“专业”尔，只提了老徐没说阿健，他们不认识，说了还要解释太麻烦。 电话那头的大哥沉默的几秒钟，说道：“问题不是太大，假如一切顺利的话，平哥他们讨不了好。你这周避开的想法也对，老徐办点事有点不靠谱，你正二八经做设计的，帮他和平哥说个假消息已经仁至义尽，也不需要太过于内疚，其实也承担了很大的风险。假如出了意外，平哥估计连你也会记恨上！” 顿了顿又说：“不过那也没事，假如出了事，涉及到你的，我来帮你善后，老徐是福是祸与我没关系。” 张小凡不住点头连连称是，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这就是了。 老徐有他的朋友圈，张小凡也有自己的核心朋友圈，自己有事，大哥和小华的电话必打做咨询。 大哥那头刚挂了电话，张小凡点上一根烟又接着拨了刘小华的电话，和他又把老徐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把大哥的想法和看法告诉了他。 小华可能在打牌，边听边点头，约好时间晚上一起吃夜宵，到时再说，现在他忙，没时间分析。 张小凡知道他的德行，呵呵一笑，挂了电话。 第二十章 夜宵摊的偶遇 纺织品（服装、家纺等）设计公司最重要的资源是什么？ 优秀的设计师？合理的制度？先进的设备？ 都不是，是最新最全的国内国外设计资料！一个好的设计公司必须舍得花大价钱*国外的设计资料，比如日本的权威纺织品设计杂志《图案》，一年12期，半厘米厚16k大小国内售价是688元一本，有钱还不一定买到。2010年之前，好像只有北京有家国外图书代理行有售；又比如德国和美国的家纺时尚杂志和纺织品图案杂志，需要去上海和北京的家纺展览会定期抢购，一买就是好几万，这还是手快有手慢无，慢了连个渣都抢不到。 家纺设计圈内曾经说过一句玩笑话，一本《图案》杂志上的图案开发200张高价画稿没有问题。 另外张小凡几乎每个月都要去上海福州路各种书店和其它的冷门外文书店逛一圈买设计资料。 因为这些资料极其重要，所以好的设计公司的网络设计非常讲究。不讲究的设计公司或工作室要不设计费抬不上去要不就关门了。 张小凡的公司除了磊磊和玲玲的电脑可以连接外网，有u盘接口和光盘刻录机，其它设计师的电脑任何外接存储器接口都没有，只能内网传输资料。 好的设计资料是产业化设计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毕竟设计师的思路是有限的，必须参考其它先进的设计思想和理念才能最大化创造效益。 这些资料买回来之后都是放在自己办公室，假如没有意外情况，张小凡最繁重的工作任务就是亲自确定每批的印花、绣花方向和这个设计方向上用什么资料、划定设计素材范围，这个过程一般不会假手外人。 张小凡在家纺公司工作4年，看多了和听多了很多设计师假意来大家纺公司上班，然后把公司的宝贵设计资料该拍的拍、该扫描的扫描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或偷偷地把公司的设计资料卖给外面的设计公司。 嗯！这个外快赚的钱比上班的薪水还多。 印花是这样操作的，但绣花成品却不必一惊一乍、处处小心， 绣花设计中图案花型设计并不重要，最关键的反而是绣花制版和配色设计，这些随着经验的增多水平会逐渐提高，张小凡为什么创业时要把磊磊带出来就是这个原因。 张小凡把构想中的几个设计方向和需要的参考资料扫描好存进公司内网资料盘，把玲玲和磊磊叫到办公室详细安排了这周的工作计划，特别南哥面料行的印花稿和微爽家纺公司刘远洋的成品这周一定要全部准备好！小面料商来挑画稿的一律顺延安排到下周。 自己和兰子晚饭还是在公司旁边饭店叫个外卖，因为晚上照例要过一遍设计师的设计稿。 公司刚起步，亲力亲为不可避免，等再有两个得力的设计师成长起来，自己就有时间去操作更大的项目了，张小凡的计划并不是仅想做一个单纯的花型成品设计公司，他有更大的野心！ 繁忙的工作让张小凡忘了时间 兰子在斗地主，可能豆子输完了，站起身来走到张小凡身后一边假心假意给小凡揉肩一边懒洋洋说道：“差不多了，快10点了，走吧！肚子有点饿。” 张小凡看了下时间，呀！10点了，刘小华在搞什么飞机，怎么还没打电话过来？ 边关电脑边打电话给小华接通了。 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嘈杂的嚷嚷声入了耳朵， “兄弟，怎么回事，还没结束？” “小凡，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有一圈，你们到了把地址告诉我，顶多一个小时就到！” 张小凡暗自cao了一句，挂了电话。 关灯锁门上车到叠石桥夜宵大排档市场，张小凡常光顾的摊位和平哥小丽他们常去的摊位隔得不远，晚上的夜宵广场被路边两个高耸的射灯照得通明，张小凡估摸着平哥他们来了自己应该看得见。 落做点菜吧地址摊位好发给小华，小华回了个短信息:马上！ 小华喜欢吃的泥螺、醉虾等他自己来点。兰子喜欢吃鱼，南通本就是一面临海一面临江，海鲜江鲜向来丰产，大小黄鱼、皮皮虾、文蛤天下一绝。文蛤没有，张小凡照例红烧小黄鱼、水煮皮皮虾和葱爆蛏子三样必点菜品，再来两瓶大富豪纯生啤酒，标准的南通本地人的生活。 平哥小丽他们点的菜就不一样了，烤羊肉串、臭豆腐串、里脊肉串、韭菜串，总而言之各种串，啤酒也不喝本地啤酒大富豪，而是喝雪花啤酒等外地啤酒。 从饮食上来说，张小凡和平哥也不可能合得来！ 和兰子慢慢吃细细品、打打情骂骂俏喝到11点，华子的电话来了，说他就在夜宵摊上怎么看不到他人，让他站起来喊一声。 张小凡站起来高举手臂挥了挥，电话那头的华子说看到了看到了，小跑了过来。 另外一边有女声响起，小丽的声音 “兰子、兰子，” 张小凡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好嘛，目标人物出现了，小丽、平哥在那坐着呢！ 可能自己刚才的心思全在兰子身上没注意到他们的入场，再说今天人确实有点多。 张小凡暗自垮了自己一句：“全是意外发现，今天这表演太自然了！待会再点个梭子蟹犒劳下自己，顺便今天的饭钱走公司帐，老徐也不会说什么，哈哈。” 既然遇见了，兰子端起酒杯说去小丽那边打个招呼坐会，让张小凡和小华先吃。 给小华倒了杯大富豪，等醉虾上桌后，小华咪了一只说道： “这就是那个平哥？” “嗯，依我看，老徐其实是想把钱给了的，但阿健不同意，老徐赶驴上架必须得干了！” “你说的在理，老徐没这胆子。”小华一杯啤酒结束，对摊位老板喊道，来瓶二锅头。 “我大哥，就是周成月，你应该见过一面，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假如这事没搞定，平哥会不会连我也恨上。” 小华满上一杯白酒，端起喝了半杯，咂了咂嘴，夹了一块小黄鱼嚼了半天入了腹说道： “你想得太多，演得好点，关你pi事。假如真的记恨上你，你市场上有我们这帮兄弟，你怕他们？再深一步说，平哥恨上你也是好事，正好有理由和老徐分了，谁也不能说你不好，是吧？你没得亏吃！” 张小凡一想，卧槽，是这么个理呀，再不行我搬南通市区好了。 “你电话里说你周末去杭州玩？” 张小凡和小华碰了一个，说道： “是呀，怎么啦？你也想去呀？” “嗯，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张小凡放下酒杯，看着小华，狐疑的说道： “女生我认识？” 小华表情神秘加便秘的说道： “这你都能猜到，那你再猜猜是谁？” 卧槽，今天脏话好多！张小凡心道不妙，预感极其不好，猜到： “紫琅学院那两个女老师里面的哪一个？名字我都忘了。” “朱茵。” 张小凡差点把手边的啤酒瓶砸小华头上，刚想拍桌子狂喷小华一通 兰子的电话来了，问他不过来打个招呼？ 张小凡狠狠瞪了小华一眼，说待会再商量，端着酒杯走了。 挨着兰子坐下， “平哥，小丽，”张小凡举起酒杯和平哥小丽碰了一下，说了些诸如“好久不见”之类的毫无营养的场面话，平哥忍不住了，问道： “张总，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呀？” 张小凡放下手中的烤串，说道： “平哥，你是说老徐这事？” “嗯！” “我那天回去后就把这事通过他老婆转告给他了，你也知道，你们动了他，因为兰子和我的关系，他可能也会怀疑我在里面做了手脚，我不太合适马上去问他在哪是吧？” 平哥这时端起酒杯说道：“张总，这事实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朋友，来，走一个。” 张小凡一干而尽，接着说道：“今天上午我去他们家打绣花样，他老婆和我说话已经带到，但他伤还蛮重的，要等他回来再说！具体他在哪我肯定不能问，只是告诉我还要段时间才回市场，现在在外地医院住院，还打着绷带呢？到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老徐老婆边说边哭，怪可怜的！平哥，你们这事做的有点过了呀！” 平哥有些缅然，自己下面那些小孩下手的轻重他也知道，随即连忙说道：“那好，那好，等老徐回来再商量。” 张小凡又和兰子低声细语说了些关于小华刚才的事， 兰子满满的难以置信，好奇心大起，和小丽告别站起身拉着张小凡就小华处赶，张小凡还不忘了回头和平哥说了句抱歉： “不好意思呀，平哥，我今晚有点事，你们聊！” 回去的路上心道：“完美，简直完美！” 第二十一章 福兮祸所伏 张小凡没有细问过小华的学历，但以南通家纺市场本地人普遍受教育程度看，应该是初中毕业，最多高中学历，算下来他在市场打拼小二十年了。 据说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叠石桥的河两边随意摆个地摊卖卖枕套都能月入上万（以前真有一座桥叫叠石桥，现在拆了），只要能吃苦，不可能不发财！何况小华不仅能吃苦，眼光也算得上绝佳！成品家纺的每个风口他都能跟上。 所以，“读书无用论”在一定的时代背景下、在一定的市场环境下是可能存在的。 张小凡私下算过小华一年百来万进账还是有的。他上午一般在二期门市等上门生意，全国各地的客商只要做家纺生意，南通、叠石桥一定是要来逛一圈的，不了解叠石桥家纺市场的朋友或书友可自行脑补义乌小商品的繁忙景象（印象中大约在2010年前后，官方宣布，叠石桥成品市场的年度交易额就与义乌小商品并驾齐驱了）。 以前下午还在工厂忙活上午在门市接到的订单或者给客户发货，但自从她老婆能帮上忙后，他下午就无所事事到处闲逛了，何况现在是夏天！ 南通家纺市场的6-8月，志浩面料市场一片生意繁忙景象，各大面料行忙着准备秋冬的新面料花型，电动三轮和汽车把各个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设计工作室和公司直到深夜也是灯火通明。但形成强烈反差的事叠石桥成品市场各门市是门可罗雀，白天街上基本看不到人影。 你可以想象一街之隔一边下雨一边不下雨的情景。 6-8月是叠石桥成品市场的最淡季，直到8月中旬过后才会门市生意渐渐好转，小华这几个月的主要活动就是吃和玩！ 唉，也怪不了他，张小凡心里如是想到。 “老刘，听说你又追到个妹子？”兰子有些兴奋的问道。 “没有，哪里有，刚刚认识，只是互相有点好感！”刘小华有点恬不知耻的回道。 “小凡，再点几个菜，晚上我请！”小华讨好着说道， “梭子蟹吧。”张小凡看着刘小华没好气的说道。 “不用担心，就是性格相投，脾气相近，感情这件小事往往是跨越年龄段的二个人比较容易产生好感！比如说你和兰子，是吧？”他又开始他的那套歪理邪说了。 张小凡咂了口啤酒，没好气的嗤笑道：“我和你讲过多少次了，我们生意人，再怎么玩闹都可以，但不要在官方的任何层面搞事，万一出个情况，怎么收场？何况和学校的合作还是由我而始。再说了，我和兰子只差五六岁，你这可完全是代沟问题！” 半斤白酒下肚，小华愈发言语放肆， “能出什么事，你放心，我有分寸。”小华完全不在意，拍拍胸脯喊道 张小凡的父亲是个乡镇小领导，满腹才华但一辈子仕途不得意，年纪大了临近退休才恍然大悟官场上弯弯绕绕的深奥学问。只要张小凡在家总是对张小凡耳提面命传授为人处世的道理，想必是让他少走些弯路，所以张小凡对涉及到官场的事特别敏感。 学校虽然只是个事业单位，但到了一定层次也有行政级别，张小凡但求和平相处，不想节外生枝，何况在这种单位上班谁家里没个七大姑八大姨五服之外的关系,千算万算没算到小华还能深入沟通！ 兰子也是喜欢小华游戏人间的样子，举起酒杯对着小华说道：“老刘，我支持你，你是真潇洒真性情！一点也不像我旁边这位，做事做人千般算计，为人处世小心翼翼，看他这样我就心烦！” 与小华喝完后还揶揄的看了张小凡一眼。 *裸的鄙视呀！ 看着兰子和小华聊的兴高采烈，张小凡无力吐槽，自顾自喝着闷酒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张小凡回头瞧去，不是平哥是谁！ “张总走了哈，你们慢慢喝！” “兰子，这几天有空到我这来玩。”小丽在旁跟着说道, “不了，周末小凡答应我去杭州旅游，这几天我要在家准备准备。”兰子回到。 张小凡赞许的看了兰子一眼，心道：不愧是自己的亲亲准老婆，真可谓心有灵犀，自己刚想说的话被她说了。 小丽平哥他们笑笑，打个哈哈，走了。 小华明白前因后果，看着兰子耐人寻味的咧咧嘴，举起酒杯朝着张小凡说道： “是兄弟，就一起去！干掉！”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还有什么好办法，希望两人都有理智呗。 张小凡与小华碰碰杯，一饮而尽！ 今天一定要见见这个叫朱茵的老师，张小凡暗自想道，在次日早晨开车前往紫琅学院的路上。 估摸着老徐现在应该起床了，在车里打了个电话给老徐，给他通个消息说了昨晚在“夜宵摊”巧遇平哥的情况，老徐道了声谢谢。又问张小凡现在在哪里，张小凡说他今天在南通市区紫琅学院签合同看新办公室地址，让老徐注意休息，也没多聊，两人挂了电话。 剩下的事已与他无关，自己只等坐山观虎斗就是了。 开发区刚刚开始建设，除了市政府建筑群已经初具规模，放眼过去还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建筑景象，中南世纪城商业区和星湖101还是没影的事。 因为每次都是算着时间出发，不紧不慢南通开发区的紫琅学院新校区刚好九点。 周紫薇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把他和兰子带到会议室，合同丢在会议桌上让他自己先看一遍，说没问题就签字，就拉着兰子的手坐到桌子另一边聊怎么保养皮肤的话题了。 张小凡看完整个合同抬头假意不满的看着赵紫薇和兰子，手指重重叩了会议桌两下，喊道：“紫薇同学，现在是上班时间，请先聊正事！” 赵紫薇噗嗤笑道：“小凡同学，你还不放心我？合同我亲自写的，柳主任也同意了，没有问题，赶紧签吧。” 不得不说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友情是步入社会后人脉关系建立和发展的基石，赵紫薇这份合同完全是为他所想，连物管费都想办法帮他省了。问她柳青怎么会再次妥协？赵紫薇卖了个关子没有细说，说待会领他看了新办公室再说。 两年一签的合同（因为学生一般大三大四才开始带着校外实习，大一大二有专业课和基础课），仅按合同条款看，没有什么对自己公司不利的规定和制约，张小凡盖上了自己公司的公章。 张小凡今天除了签合同，也是带着问题来的， “紫薇，上次一起来市场的三位老师时候也会到我们的产学研培训中心来指导？” “嗯，是的，哪个班的学生在，专业课老师也必须在场！”赵紫薇说道。 “那待会一起去科创园走一走，也算稍作了解，上次没怎么多沟通。” “这点我想到了，这两天柳主任在上海有个会议要参加，不在学校，特地叮嘱我招待你们，我们学校在附近有个定点饭店，我让他们过来一起吃饭。” “那敢情好，那我们现在这就去科创园看看？” 兰子当然知道张小凡的意思，自己也是孩子心性，在旁捂着嘴不停的偷笑。 赵紫薇莫名其妙，但没多问。 第二十二章 华夏大学生设计大赛 科技创业产业园，虽然名字里有个园，但其实是2栋独立的小高楼，一个是6层，一个是10层。当然也没有墙围着，与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的教学楼两街之隔，学生来回比较方便。 园区其实是南通所有高校一起投资建设的，几乎每个学院包括医学院、师范学院等都有股份在里面，因此都有一定的内部消化、学院自由分配的办公面积。紫琅学院大概有2000平方的可处置面积。 据赵紫薇介绍，10层楼是给科技创业企业和团队入驻，6层楼给文化创意企业和团队入驻，走到6层小楼处，赵紫薇引着张小凡二人上了三楼。 刚刚在电梯里，赵紫薇告诉张小凡，三楼和四楼是他们学校的地方。张小凡问三楼四楼布局是不是一样，赵紫薇看傻子一样白了他一眼。 那就三层吧，少爬一层是一层！张小凡说道。 草草粉刷的墙壁，天花板间裸露的各种管线、中央空调管道，写着“小心勿碰”的玻璃幕墙，钢化玻璃组成的隔断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三楼暂时先分了10个办公区，每个办公区100个平方左右，过道两头分别是男女洗手间，你准备要几间？”赵紫薇问道， 张小凡也在斟酌，没有立即回答赵紫薇，反问道：“学校是怎么安排的？” 赵紫薇略微思量，说道：“有几个单间，到目前为止不超过三个是留给学校老师做个人工作室的，你也知道，纺织服装系那边也要平衡！” 张小凡自言自语道：“四十个学生那200个平方应该差不多了，这装修就是简单刷一刷买点办公家具也得不少钱！那我要两间，行不。” 赵紫薇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张小凡,无力的拍拍额头，对一旁兰子说道：“你男朋友胆子太小了，还没掏一分钱已经在算计装修费用了。” 兰子虽然经常取笑张小凡，但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在正式场合总是顾及张小凡的面子，绝不会和张小凡唱反调。 兰子上前搂着赵紫薇的胳膊说道：“紫薇，张小凡的做事风格你也知道，他在装修上很在意品质，200个平方其实要花不少钱，你看我们市场上的办公装修就知道了。” “还有免租期只有两年，两年后租金多少还不好说，我要那么多空间干嘛”张小凡又说道。 小夫妻俩一唱一和，把赵紫薇唬的一愣一愣，半假半真做无奈状的说道：“好吧，给你透个底，柳青让我告诉你，假如你帮我们学校一个小忙，我们系再双手奉上两个办公区也就是200个平方给你。名义上是我们系老师的个人工作室，但实际上归你所有，所有费用包括装修费用我们来，即使2年免租期过了，你也只需要付你们公司那200个平方的房租和物管费就可以了，怎么样” 张小凡一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飞来有横财的好事，凡事有因必有果， 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有些郑重和严肃的问道：“什么事？” “小凡，作为专业人士你听过‘学院杯’华夏大学生平面设计大赛没？”赵紫薇一字一顿的说道， 张小凡满脸无辜状，摸着有些胡渣的下巴闭目搜肠刮肚想了半天，蹦出来一句话： “没有！这是什么比赛？” 赵紫薇也是被张小凡表情逗乐了，噗嗤笑了出来，粉拳连着在张小凡身上挥舞，兰子也是搭着赵紫薇的肩笑的前俯后仰。 “再这样子，我走了，你这人天天没个正行，老娘不伺候了，”赵紫薇花枝乱颤笑骂道， 张小凡赶紧拉住作势欲走的赵紫薇喊道： “别呀，您老详细说说呀！” “这是上海光华大学牵头举办的全国性的设计大赛，今年是第二届，基本全国大大小小的艺术院校都会参加，我们学校的话我们艺术设计系和服装设计系都会参加，服装设计系是学院的老牌强系，我们艺术设计系刚刚组建，教学力量其实没有那么强在学院里或多或少两个系会因为教学科研资源的分配有争执，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柳青的意思。” 张小凡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慨，赵紫薇接着说： “你该知道，我们虽然是本科院校，但艺术专业在业界的影响力竟然不如隔壁的美术专科学校，这件事让院领导和系领导面子难堪了有好几年了，这次美专的艺术班也参加，据说是狄少锋亲自指导！” 赵紫薇边说边偷偷打量着张小凡的反应。 马儿在草原撒欢的奔驰，带起阵阵尘土、乌烟瘴气，张小凡被马蹄不小心踢了下从睡梦里醒了过来，想看看是何种动物踢了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草泥马！ 张小凡实在无话可说，谁让他很想要那200个平方的办公区，紫琅学院服装设计系的水平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美专！ 南通市区狄少峰的奇点设计公司一直和美专合作无间，据说在美专内部还有一个他的个人工作室，美专经常获得业内各种奖项压着紫琅学院一头与他多少有点关系！ 都在家纺行业混，张小凡不可能不认识狄少峰！ 狄少峰作为家纺行业第一代设计师，美专有史以来成就最高的的毕业生（一个大中专院校出个人才不容易）、校友之光、资格老、设计功底深、设计公司除了家纺设计外已经拓展到了家纺展会的展厅形象整体装修设计这一块，这也是张小凡接下来想发展的项目，利润之丰厚无法想象！也听王兴提过，市场排第一的蓝月亮面料的展厅装修设计他刚接下来，今年他的奇点设计销售额可能过了3000万，底蕴和实力比张小凡的颜色设计公司实力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假如答应了柳青的条件，那就必然会和狄少峰有一次正面较量！ 张小凡确实不想这么早和狄少峰对上，实力还没到嘛，招惹什么是非是吧？大家表面上和和睦睦暗地里闷声发财才是正道。 但现在好像不可能了，为了平白多出来一半的办公空间拼了！张小凡心中顿时涌出无限豪情壮志，心里的魔鬼在大声呐喊：“来吧，尔要战便战！” 立在另一边的天使双手环抱胸前嘲笑道：“看那傻子，你在搞笑吗？明明是你先要挑战我！来吧，给你个机会！” 张小凡双拳握紧，心里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之战，心道：假如以后涉及到视觉品牌整合这块的业务，必然会和其它大设计公司抢优质客户，没有狄少锋，还有其他人！逆水行舟，不进反退！ 总要试一下！ 打定主意，张小凡眼神随即坚定，淡然说道：“好，我试一试！说好了，只是指导学生。” 赵紫薇见张小凡答应了，心底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安慰道：“只要你在旁作指导就好了，是你擅长的参赛项目，纺织品图案设计，我相信你的实力！” 张小凡暗自苦笑:我自己都没底，您老也别打气了。 既然科创园事情已了，三人返回学校，看看时间已到了饭点，在车上赵紫薇打了个电话给王丹带上朱茵、闫伟强来学校旁边的江海饭店一起吃个饭。 张小凡、兰子、赵紫薇到饭店的时候，他们三人还没到，赵紫薇拉着兰子进去订包厢点菜，张小凡心情刚刚平复下来，说在外面抽根烟放松下心情顺便等等王丹她们。 赵紫薇也不强求，任他去了。 一根烟下来，王丹三人在拐角处现了出来。 最左边那个应该是王丹吧，那旁边那位风姿绰约的女孩应该就是朱茵了？ 张小凡今天是第一次认真打量朱茵，只见她留着齐肩短发，一左一右地夹着两只发夹，把头发紧紧地拢在耳朵后面，显出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她的眼睛不大，细细长长的，但是很有神采，和一旁的王丹说说笑笑朝他面前走来，一笑就变成了两条缝。鼻子微微上翘，给人一种俏皮的感觉，显得十分可爱。为人师表，穿着件鹅黄色印小花连衣裙，舒雅自然。 心里暗赞了一声小华的眼光，迎上前去，伸出手，准备和朱茵旁边的王丹先握手，再从左至右依次打招呼。 “王老师，你好，我是颜色设计的张小凡，您还记得我？” 对面的女生尴尬的把手伸出任由张小凡握住，声音几乎细不可闻的小声说道： “张总，我当然认识你，您可能贵人多忘事，我是朱茵，她才是王丹！” 第二十三章 柳青的阳谋和阴谋 张小凡反应也是极快，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嗓门大起道： “朱茵朱老师，你好！不好意思呀，上次见面时间实在是匆忙，骤然之间辨认不清，你和王老师身形体态实在是太像了，就像姐妹一样，哈哈。” 这时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找个场面话糊过去方是王道，认错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能怪张小凡，他到现在心思还是神游物外想着怎么应对狄少锋！一句话，压力太大了。 和三人一起进了包厢（我的文章有的时候不太啰嗦生活细节，比如怎么从门口找到包厢的，赵紫薇既然是办公室主任不可能会做出订好包厢不把包厢名发短信告诉张小凡或者王丹的弱智事情），既然是便饭，也没有太多讲究，三三两两坐下后，赵紫薇吩咐服务员走菜。 话题围着这次的设计大赛展开 赵紫薇先对张小凡介绍道：“视觉传达2个班，纺织品设计2个班，王丹、朱茵、闫伟强是这4个班的专业课老师，轮流带着学生到产学研培训中心实习，具体时间他们自己安排。” 张小凡由于刚刚整出个笑话，对王丹、朱茵自是再也不会认错，真正意义上的印象深刻，端起手中的饮料再和三人打了招呼，开着玩笑说些“学校重责在身，大家共克时艰”的场面话。 倒引得桌上五女窃窃私笑，赵紫薇不动声色的鄙视了他一眼。 朱茵其实并不算漂亮：中上之资，披肩长发，黑框眼镜，安安静静坐着也不怎么说话，坐姿也稍显局促不安，入世未深呐！不过身材不错！单独看也算美女，但假如王丹坐在她身边还是有差距，难怪自己会认错。 不过话说回来，细细想想小华的过往对象好像真没什么特别漂亮的，和自己的审美观还是有差距，张小凡洋洋自得的心道。 赵紫薇又对三位老师说道：“王丹、闫伟强指导过去年的大三，现在大四的二个设计班，朱茵今年刚到学校，可能还不太了解；柳主任等三位教授总结去年的参赛作品失败的原因时提到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学校的作品没有与实践结合，空洞浮于表面！美专的参赛作品为什么年年能在大大小小的比赛获奖，王丹和闫伟强在教学会议上也有提到过，和他们学校注重与校外专业单位合作实践有很大的关系！他们的学生基本一年半后就去各单位实习，无论是社会实践和设计理念不是我们这些象牙塔的学生能比。痛定思痛，系领导在深思熟虑后决定和校外专业设计公司合作产学研培训中心的计划自然水到渠成。张总颜色设计公司的产品那天你们是看到了，怎么样我不多说，但柳教授和何副教授一致认为相当出色。柳主任和何副教授已经说过此次比赛主要由张小凡张总总体指导，三位老师辅助指导，我负责沟通，大家一起打个翻身仗，确立我们艺术设计系在南通大专院校中的地位。” 闫伟强站起身来给张小凡倒满饮料，说道：“张总，不，现在该称您张老师了，您也听到刚才赵主任讲的话，句句说在我的心坎里，我代表王丹朱茵保证我们三人一定全力配合张老师做好辅导工作，大家群策群力，争取这次大赛获得好成绩！” 既然是饮料，喝一口完事，张小凡看着赵紫薇等人在自导自演也有些好笑，官话说的冠冕堂皇确实有意思！ 你直接就说作为一个非211重点大学，作为刚成立的新系，老师的能力暂时还不行，没有资金买设备让学生实践，老师天天忙着挣外快没时间指导学生不就行了，说句实话这么难？ 设计本来就是门实践科学，不像数学、物理、建筑等需要研究高深的基础理论，设计的理论每分每秒都在变化，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而变化。脱离实践不可能做出好设计，可笑的是当时很多大学艺术设计类专业忙着带学生做理论研究，学生出了校门99%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改行。 就拿南通家纺市场的设计师来举例，比较优秀的设计师基本都是中专、大专艺术专业毕业，本科学历以上的设计师水平倒反而差点，可见当时的象牙塔教育是多么的失败。 当然，本科以上艺术类的学生后劲和潜力是要比专科生高，假如能坚持三四年的话但你倒是能坚持呀！ 张小凡心里算盘打的飞起：他没看过即将来实习的学生的作品，也不知道到底潜力如何，心里实在是没底。美专是艺术生，紫琅学院也是艺术生，基本功就算有差距也差不了多少，比的就是学生设计思维的广度和深度了！决胜的关键就在这！ 另外，看来盘外招也不可避免，紫琅学院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是学生的素质吗？是自己的实力吗？都不是，是作为本科院校在评审委员会的关系！不过提到这点，反倒是纺织服装系那边比艺术设计系底蕴要深点，毕竟90年代光华大学好几个著名的教授是从紫琅学院纺织服装系调动过去的，这也是导致紫琅学院一蹶不振的重要原因。 柳青这时候去上海开会时间点也很有玄机，以柳青的手腕心机，她肯定不会把所有希望放自己身上，才刚见过几次面，哪有这么大的信任在里面？ 这么说来张小凡越想越有道理，柳青肯定有自己的关系在大赛评审委员会！ 刚刚自己在科创园听赵紫薇说柳青点名让自己负责指导的时候心底还是很兴奋的，但随着时间流逝，自己恢复平常心细细想来这里面门道挺多，特别是想到柳青的人脉关系的时候 有道闪电突然劈下，照的心间一片透亮，柳青的布局昭然诺揭： 自己只是她对付狄少锋和美专的先锋，自嘲的想想，说是棋子也不为过； 从另一个方面考虑，王丹、朱茵和闫伟强三人里一定各有派系，有人是柳青的人，有人是何副教授的人，这次大奖赛一定某个老师的前程很重要，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所以把自己推到最前面挡一下，万一没有达到目的至少还有缓冲； 纺织服装系肯定和柳青达成了某种默契，在科创园时赵紫薇提到纺服系和艺设系关系平衡时自己就该想到； 当然自己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那就是保证学生的参赛作品水平至少和美专齐平，大差不差。 张小凡默默叹了口气，不在官场上混，智商都在急剧下降，差点被人当刀使了。 还好自己也不是太傻，既然想清楚了，也能见招拆招。 表面上和三位老师的关系肯定要搞好，吃饭的气氛也很融洽，张小凡有意无意的聊起的三位老师的毕业院校，他以为是朱茵，聊下来才发现，王丹原来是上海光华大学本科毕业，朱茵和闫伟强是研究生硕士学历。 紫琅学院好歹是个二本省属高校，以王丹的211重点大学本科学历，来紫琅学院做授课老师资历稍许说不过去，但也勉强可以胜任，看来是有背景的女生。 朱茵是南通市区人，难怪能和小华聊得来，真是有共同语言的---地方方言。 闫伟强也是211大学硕士学历，看聊天时对设计的理解，应该是有真本事的人。 张小凡这时哪里还有方才的神采飞扬和得意，只有谨慎和如履薄冰 但好歹几年社会阅历，脸上神情没有表现出来， 谈笑风生间桌上几人约好暑假过后再聚，因为学生马上要放假，办公室装修加上通风也要两个月。 第二十四章 狄少锋此人 散场后，王丹三人在一旁等候，赵紫薇在签单，张小凡上前轻声问道： “这三位老师里哪位和柳青走的近点？” 赵紫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小凡回道：“王丹！” 把笔放下又意有所指的说道：“想明白啦？” 张小凡没直接回答，似笑非笑看着赵紫薇，好久才回到：“我假如想不明白，你是准备挖坑给我跳？” “没有，我会帮你的，但你自己想明白最好，毕业这么多年，我也想看看你到什么段位了！什么时候我们两家聚聚？” “好！”张小凡回道。 赵紫薇四人步行回学校，张小凡在门口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打了电话给我王兴，说自己马上到他公司，想到王兴那张帅气略带玩世不恭的脸庞，张小凡有点压抑的心情些许好了点。 兰子刚才就感觉出张小凡的情绪有点变化，在饭桌上一直没问，上车后，问张小凡什么事情，张小凡把柳青的心思和刚刚签单的时候赵紫薇的回话说给她听，兰子嗯了一声，一路没说话。 王兴的公司在小石桥、南方市场对面，工农路边上租了一座规模不大商务楼的五楼，虽说是租了一层，但其实只有300多平方，隔了3个办公区。 王兴以前一向活的潇洒，现在也没有改变。古典和现代风格融合的装修风格，办公室里为了迎合客户喜好是什么都有：古色古香的高档茶具，临街的落地窗前摆了台跑步机，还专门做了一个开放空间放放线装古籍、名家字画。用王兴的话来说：高雅的门面点缀会让你感觉自己身价倍增。 在南通市区这么装修张小凡认为确实有必要，市场上这么装修那纯粹是瞎胡闹！ 2010年前南通家纺市场的老板们还没有到市区设计公司来挑花型的习惯，一般是就近原则，能来市区挑设计稿的老板基本上生意都已经到了一定规模，所以在南通的设计公司画稿的价格一般能到5000一张，而不是在市场上3000元一张就基本到顶，这也是张小凡想在市区发展的重要原因。 兰子到了王兴公司比在张小凡自己公司还放松，刚进王兴办公室立马甩掉高跟鞋换上拖鞋霸了王兴的主桌打游戏，让王兴和张小凡去沙发上谈事情。 真皮沙发确实比布艺沙发舒服，张小凡感慨的来了一句。双臂伸展开，摆成个大字形状躺在沙发上许久不说话。 王兴也是个妙人，点上根烟插在张小凡嘴上，自己也来了一枝扭头问兰子发生了什么事，兰子把中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兴摇头笑了笑。 好半晌，张小凡回过神，问他的办公室装修的事情，王兴说道： “紫琅学院那边你也有顾虑，装修简单点，墙面刷一下，吊个钢架顶，木地板用合成的，兄弟我有哥么那有厂家处理的木地板将就铺一下，家具这些可以搬走的东西买贵点，你看怎么样？” “可以，那就这样！明天你派人去实地测量先做效果图，等我从杭州回来把钥匙给你！” 两人知根知底，兴趣喜好大抵相同，一桩生意几句话就谈妥了。 既然到了王兴这，肯定要聊下狄少锋，狄少锋以前其实也是乐天伦家纺的设计师，但和张小凡没有打过照面，张小凡后脚刚进乐天伦家纺公司的时候，狄少锋前脚刚走，王兴和他是同事，张小凡不是。 王兴再点上根烟，抽上几口说道：“兄弟，你让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张小凡深深看了下王兴的眼睛说道：“真话！” “你目前的水准我大概了解，你暂时不如他，毕竟入行比你早几年，对产品的理解能力和表述能力在你之上；人脉关系你有的他都有，你没有的他也有；不，潘明一和他关系不好和你关系比较好，当时也是竞聘乐天伦研发部设计总监时被老潘挤下去才愤而出走，谁想短短几年，竟打下了如此的基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潘明一也不如他，他没有狄少锋的胆量和魄力。潘明一就算坐上了乐天伦家纺的副总也只个打工的，天天如履薄冰哪有狄少锋潇洒！” 张小凡一直隐隐的觉得狄少锋水准在他之上，乐天伦家纺公司有个当月研发部设计产品畅销榜挂在研发部墙上，那时的张小凡当然是上榜产品最多的，但他知道，原来狄少锋的上榜产品比他更多！张小凡也仔细研究过狄少锋产品的设计风格和思路，不得不承认，狄少锋的水准在他之上至少在细节上如此，经过三年多的努力，他以为至少可以和狄少锋并驾齐驱，但毕竟旁观者清，王兴的话还是泼了他一头冷水！ 张小凡斟酌了下话语似乎是自言自语说道： “但我现在必须得超越他，给不了我太多时间，就三个月！只有超过狄少锋，才能给紫琅学院吃个定心丸，才有和他们长期合作的可能！” 掏出烟，发了一根给王兴，自己点上，也不说话。 王兴二愣子傻劲上来了，两手一摊做无辜状说道： “你在我这装深沉说感慨发誓言也没用，我和他原来又不是一个部门，这问题你该问老潘，潘明一！” “约老潘晚上吃饭！”张小凡站起身来铿锵有力的说道。 老潘其实是个追求安逸的人，每年除了春夏和秋冬两个新品发布会忙四个月，其余时间早九晚五，上班下班，写意自然，有种人天生比较适合在职场生存说的就是他。 乐天伦因为是大公司，秋冬新品发布会比其他家纺公司会提前半个月到一个月，他们公司的六月初就开完了，所以潘明一有的是时间。 只有四个人，也没喊上季东儿和楚烟，有兰子在，张小凡怕她们俩没事搞事。找了个小饭馆，一人一边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听张小凡断断续续说完事情始末，潘明一开始发表他的看法： “狄少锋是个有野心的人，但董事长太了解他了，就算给他研发部经理的位置他能做多久，总不能给他当副总吧，他没有这种部门之间的协调能力，他只能做他专业内的事情。” 王兴嬉笑道：“是，是，没你八面玲珑，讲究平衡之道！” 潘明一一脸认真的回道：“王兴，你别天天嬉皮笑脸，人到了一定高度，讲究的就是平衡之道，你不想通这步，你也做不大！” 气氛开始严肃起来，潘明一接着张小凡说道： “你的进步我看在眼里，毕竟是我带出来的，我也莫有荣焉，你这么发展下去迟早会和狄少锋对上，或早或晚的问题，逃避也逃避不了；其实狄少锋并不是完全没有缺点的设计师。” 张小凡心头大震，加快语速问道： “哪里？” “小凡，你注意到没有，狄少锋除了延伸传统文化设计和古典设计外，他做过现代风格和快时尚风格的设计没？” 一件件狄少锋过往的设计作品在张小凡脑海里浮光掠影般快速闪过 “我可以确定告诉你，一件都没有，狄少锋就是做现代设计也喜欢在作品里加上传统元素，我太了解他了！我们姑且猜一猜，他这方面根本就不擅长！而你，风格比较多变，各种风格均有涉猎，只是涉及面太广，臻至顶尖需要时间而已。从产品设计的广度和深度上来讲，我更看好你！” 潘明一不愧是顶尖家纺公司的设计总监，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二十五章 路到底该怎么走 王兴这时开始捣浆糊了说道：“万一狄少锋就是喜欢中西合璧的风格呢，你看看我公司装修也是中西合璧的嘛？” 潘明一揶揄、略带嘲弄的打量着王兴，缓缓说道：“你那公司装修就别提了，说出来丢脸。根本没有什么中西合璧，中国文化就是中国文化，西方文化就是西方文化，只可能存在在借鉴国外设计形式上的创新！理念融合是学不来的！强制融合的结果就是四不像，亚洲设计创新能力最强的日本带给国内设计师的迷惑性太强，王兴你不明白，小凡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王兴奇怪的问道：“日本文化和西方文化融合的蛮好呀！日本的设计师” 小凡打断了王兴接下来的话语，缓缓说道：“他们本来就是西方社会，价值观相同，理念相同，所以传统文化推陈出新融合过渡比较自然，也比较容易得到国际设计界的广泛认可。很多设计师其实忽视了日本虽然地处亚洲但却是西方国家的事实。” 潘明一激赏的看了一眼张小凡，接着说道：“狄少锋有一段时间产品设计风格走的就是中西合璧，但现在又回到了传统文化延续发展的基础上了，也许是他也发现这条路很难走，抄个形式一点用都没有！他也有现代主义作品，但主要是抄袭国外设计师的作品再稍微改变下，没有自己的文化灵魂，但忽悠市场上的这些老板是足够了。” 潘明一又对张小凡说道：“对于传统文化艺术设计和创新我也给不了你太多的意见，这方面我不会比狄少锋强，假如这方面你能自出机杼、独创心意，也算完成了对我的超越青出于蓝了！狄少锋一身功夫全在对中国传统纹样的研究和运用上，你还记得狄少锋参加中国家纺设计大赛时的那件作品吗？为了做个饕餮纹的肌理表达，绣花针法千变万化、不计成本，啧啧，纹样传统技法创新，让人不得不服呀！你短时间赶不上他，那就在现代设计或者未来主义设计上去想办法应对吧！按目前的时尚潮流趋势我判断现代主义简约设计风格会成为下个阶段的主流设计风格。” 王兴是市场营销出身，做装修也是迫不得已，半路出家。他比较缺钱，展厅装修来钱快。因为关系广，前同事、前业务关系在各个公司现在的位置都不低，单子比较容易接。再招两个设计师，加上2000年以来家纺形势一片向好，生意做得实在不差，但对设计却是一知半解，不算内行，在旁装模作样的沉思片刻，懵懂的点点头。 潘明一见状是好气又好笑，又对张小凡说：“我们公司这期的新品画册看了吧，有二个系列的产品就是北欧简约风格的，纹样是波点几何和线条渐变，你回头再仔细看看，客户反馈还不错，订单特别多。就往这上面去想！” 张小凡点了点头。 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小饭馆里就剩下他们一桌，潘明一低头看看手表时间说道： “那今天就这样，我有老婆孩子，回去太晚不太好。” 张小凡知道潘明一顾家、和妻子非常恩爱，两人除了工作倒是一大半时间腻在一起。南通市区早高峰和晚高峰比较堵，虽然薪水很高，也不买车，直接电驴出行，自由自在。 等老潘骑着电瓶车如大隐隐于市的高人般悠悠哉哉的消失在人潮里，兰子悠悠来了句： “真是洒脱！我也向往这样的生活。” 一阵静寂， 张小凡听了正不知怎么回答 王兴来了句：“呸，骑个电毛驴就是洒脱，他那是装b！还是你们家小凡的宝马潇洒，小凡，忘了问你，你什么时候换的车？现在卖画稿怎么赚钱了？一年多点鸟枪换炮？” 听了王兴的隔空调侃，兰子刚兴起的感慨刚起涟漪，倏忽散的不知踪影， 搂着张小凡的胳膊笑嘻嘻说道： “哪是他的，是他合伙人老徐的，以他现在赚钱的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上！” 又似有意似无意的对着王兴说道： “我们现在的房子还是租的，看南通的房价呈呈呈往上涨，再不买可就买不起了！” 张小凡暗自里腹诽王兴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帮着他还是损他， 无力摆摆手，说道：“先送你回公司，我们在你公司对面格林豪泰开个房间将就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去下现场！” 王兴的儿子丢在如皋老家给他妈妈带，他一人在南通市区打拼，一个人从早忙到晚，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不知道当时他和前妻怎么达成的协议，反正他是净身出户，孩子归他，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前妻。 公司就这么三四个人，他要接单子、接待客户、施工现场来回跑、买材料忙的昏天黑天。 开装潢公司的钱都是老潘、季东尔、张小凡还有几个前部门同事你两万我三万凑得，为了省钱，就在办公室里打个地铺。 他和张小凡提过，等这夏天手上工程做完再问朋友借点，凑个首付就把南通房子买了给儿子上小学，自己父母年纪也大了，带孩子力不从心，必须带到自己身边来自己照顾。 也不知道说他是重情重义还是自作自受 张小凡脑中不由想到了了一段话： 人生假如是个苦海， 我就是个小舢板， 不管是风平浪静还是惊涛骇浪， 不管是遨游还是上岸， 我说了算！ 第二十六章 兰子的过去（一） 张小凡、兰子、王兴和王兴公司的一个设计师小许上午九点到了科创园，张小凡把他们三人丢下，让兰子带王兴二人上去看现场量尺寸，自己去学校拿钥匙，一旦材料进了场就要锁门。 等张小凡拿了钥匙赶回来时，看见王兴和小许正在讨论怎么设计，怎么施工。 张小凡从昨晚潘明一说了那番话后，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底，对王兴说： “装修就是现代风格，不风格混杂了。家具昨天我还准备考虑仿古家具，但老潘说的很有道理，晚上我慎重思考了下，还是准备选现代风格的家具，你先帮我顺带看一下，颜色冷色调或中性色调为主，比较容易让人冷静下来，特别对于设计公司，这很重要！” “我和兰子马上要去杭州旅游，我走之前想把效果图定下来，最迟晚上看到。” 王兴痛苦的大拇指揉揉太阳穴，囔囔道：“做效果图什么时候变这么容易了，上午出现场，晚上就要看东西。” 张小凡鄙视了他一眼，呵呵冷笑道：“四四方方的空间，又不是让你雕花！家具简约风格，网上3d模型资料一找一大推，给你一个下午时间都已经多了，你和我说设计，你不是扯淡是什么！” 王兴实在是无奈，连连称是。 张小凡还要回趟公司，让兰子在王兴那待着监工，待会下班他再上来，昨天晚上他在如家连定了三晚的房间，打定主意这几天就都住在南通市区了。 要不是要等小华一起走，他早走了。 回公司已经11点，磊磊告诉张小凡，刘远洋刚刚来过，看了看他们公司新花型的几个绣花小样，很是满意！催促赶快打好大样，他下个星期过来取。 远洋这几天上午看来天天在面料市场采购面料，张小凡心道。 看来给微爽家纺的这批新品问题不大了，两个系列一共十款被芯设计，一款2000元，合计两万，去掉设计师的提成和打样成本，净赚一万二三，再考虑到以后的合作，今晚请刘远洋兄弟俩去市区吃饭顺便去酒吧玩一趟吧。 请客吃饭宜早不宜迟，生意没谈成之前的请客送礼最有诚意，谈成之后在表示谢意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张小凡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拨了远洋的电话，客套了几句：诸如你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你走之后我后悔莫及的场面话，约好时间下晚张小凡公司不见不散。 诸位书友可能会问，怎么看见张小凡天天晚上中午都在吃饭请客来往？ 中国本质上是个人情关系社会，你本事再高，技术再好，没有人脉，再努力也是白搭！ 尤其是创业阶段，除开双方正常的工作时间，必须得找到其它任何可以利用的时间去与人交往交际和沟通业内信息，其他时间还能干嘛，无非就是吃饭娱乐。假如你在创业过程中天天憋在办公室一门心思专研技术而忽视的人际交往，可以这么说，你的事业已经失败了一半！ 那时的刘远洋和刘远航都是别克轿车的忠实用户，家纺事业虽然蒸蒸日上，但刘远洋的哥哥刘远航却是个很低调的人物，开的是部老款君越，刘远航也不敢僭越，买了部新款君威。 真正的有钱人真是低调呀，陈南这么大的老板，开了辆老款奥迪a6，她老婆是部老款福特福克斯，直到过了2010年，经不住周围朋友的劝说和他的生意越来越大场面需要才不情不愿换了保时捷卡宴，最高配置，一下买了2辆，应了当时网络上的某些笑语：一买买两，买一辆，扔一辆。 在中国做事业一定要低调，陈南等人言传身教！ 刘远航一般在公司处理事务，就是请客吃饭也不出海门的范围，对外交际一般都是刘远洋处理。果然，到了晚上刘远洋单身赴会，两人年纪相若，共同话题极多，一来二去早已极为熟稔。 哈哈打了招呼，张小凡把老徐的事情和他说了，讲了他的顾虑和考虑，说他这几天晚上不回市场，刘远洋表示理解，一人一部车直奔饭点。 日本人在南通生活工作的蛮多，南通家纺市场的日本设计师也是极多。张小凡有时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语言相通的原因。南通市区的本地话乍听之下和日语其实差不多，张小凡有个南通市区本地朋友去了日本学习交流一个月，回来后一口流利的日语。 当时主要的日本餐馆基本集中在青年东路两旁，路两旁分散的日本人的驻南通公司本部和日本员工公寓，有一家日本餐馆名叫“稻川”，正宗日本空运“和牛”，一次聊天中刘远洋提到过一次，对稻川的菜品赞不绝口，张小凡当时便记在了心上。 这不，来市区的路上便让王兴和兰子先到一步打个前站，因为不方便问刘远洋带不带女伴、几个人，只能这样处理。 吃饭的时候，张小凡顺便把王兴介绍给了刘远洋，当时的乐天伦家纺如日中天，公司任意出来一个人，市场上的大小老板都是肃然起敬、礼遇有加。听完王兴的自我吹捧和张小凡的附和吹捧，双方约好找个时间到刘远洋公司深入沟通，试着先合作一次。 对于商务接待来说，酒桌上的往来只是前菜，娱乐方为正题。没有接下来的娱乐，酒和菜说是浪费也不为过，张小凡对于掐着时间点吃饭招待基本应该算是炉火纯青，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电话给赵飞，也就是老徐堂弟，说安排好卡座和妹子他们马上到。 也算是照顾赵飞的生意，他开单有提成。另外张小凡也有一层心思，就是间接的告诉老徐，他在南通，别来烦他！ 到菲比酒吧的时候，赵飞已经在门口等候，不需要和赵飞多解释什么，直接让他带路去预定的卡座。 才九点，场子里人还不是太多，照例1600元的洋酒套餐一份，一瓶百龄坛4瓶康师傅冰红茶，因为赵飞的关系还可以再送一瓶。 菲比酒吧刚刚开业，生意兴隆，花样繁多，来兼职的妹子不少。事先说明下，这可是正儿八经兼职的女孩子，那时的南通还很古老没有后来开放！酒吧是酒吧的路数，不是ktv的小姐，只是陪喝酒，其余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看个人本事，钱还没到万能的地步！ 赵飞带了两个美丽的女孩子过来分别坐在刘远洋和王兴边上，大家喝喝酒、玩玩骰子、吹吹牛。王兴估计是工作压抑，不停的大喊大叫。 10点热场结束，轻柔的曲风腰肢一扭，动感的音乐响起来，王兴早就按捺不住和旁边的女孩到t台下面左摇右摆去了。 刘远洋好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到现在还没把领带摘了，与陪他的妹子大谈人生理想。 兰子很喜欢来酒吧坐坐，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到了酒吧就是一杯酒一根烟，冷眼看着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的男男女女，几乎能耳朵震聋的串烧舞曲在耳边环绕轰鸣，她却仿佛听不见，好一副诗世人皆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世外高人风范。 他当时也是被兰子身上这极强的画面反差感所吸引。 张小凡正和兰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旁边走来了一位男子，端着酒杯，弯下腰说道： “兰姐，你怎么来了？” 第四个伏笔就此埋下，第一个是老徐，第二个是白萍，第三个柳青，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兰子的过往(二) 兰子喝的正是朦胧，感觉也是刚刚上来，眯了那人一眼，端起酒杯和他碰一下，喝掉。那人看见张小凡在一旁坐着，知情识趣的打完招呼就走了。 张小凡延着的他的身背影看着他转向了斜后方的卡座，有男有女十几个人，一群人中有人看见张小凡看着他们，抬起手示意，算是打招呼。 不时的有人过来和兰子打招呼，口音不一样，一口一声兰姐的叫着，兰子也是来者不拒，杯中酒喝完，也不说话。实际上周围这么吵，说话也听不见，没有必要说，肢体眼神就可以了， 刘远洋这时把外套脱了，领带解了已经和妹子下了场，去的时候看见兰子这边这么热闹，努努嘴眼神示意张小凡要不要下去，张小凡摇摇头。 好一会儿，看见那边过来敬酒的差不多了，虽然洋酒里加了饮料，一杯接一杯后劲也是很大，兰子头有点晕，下意识搂着张小凡靠在他的肩上，过了一会儿，可能感觉张小凡肩膀有点硬不舒服又滑到了他的胸前。 张小凡的手怎么放都不合适，只能把手放在兰子背上，轻轻拍打着他。 王兴这时候带着陪他的妹子回来了，刚去的时候一前一后，回来的时候手拉这手神采飞扬，两人喝了杯酒润润嗓子，王兴看见兰子趴在张小凡胸前，没搭理张小凡，走上前来拍了拍兰子，兰子斜着头看着他。 “一起下去跳舞呀，喝多了，出点汗！”王兴指了指下方t台，大声说道。 晚上没有太阳，只有月亮，月亮从天上掉下来了。虽然酒吧陪兰子常来，但张小凡第一次陪兰子下场跳舞。 兰子突然起身，还是有点摇摇晃晃，张小凡赶紧站起身搂住她，不知道那根弦乱了，毫不来由的吻上了张小凡。 嗯，这是洋酒的味道，有点冰红茶的味道，还有点香甜的味道，停不下来！张小凡好一阵无可奈何，只要在酒吧，兰子的行为完全不可捉摸，就像未知生物一样。 眼睛隐隐瞟到斜后方刚才敬酒的那群人看着他们双手扬起大声叫好，王兴自不必提，这时候哪里会自甘寂寞，身后无限大的尖叫声不是他还有谁。 好一会，兰子分开热吻的嘴唇，拉着张小凡下了舞池 菲比酒吧生意兴隆不是没有原因，慢摇舞曲比其他酒吧多一点，因此受众群更加广泛， 面对面，张小凡搂着兰子，两人随着舞曲轻轻摇摆，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张小凡似乎可以看见兰子皮肤上细致的绒毛，闻着兰子身上雅致的芬芳，呼吸渐渐变得灼热，语言这时最是无力，也不是必须 兰子眼睛晶亮，恍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抬头凝视着他， 张小凡心中无限柔情，深邃的眼眸里三折丝丝光亮，低头注视的她， 情动时两人小鸡啄米似亲吻下，如此反复。 慢摇曲风一变，徐良的串烧慢摇“七秒钟的记忆”响起， 台上的dj大声喊麦道：“各位朋友们，扭动你的腰肢，抱紧你的女伴，一起摇起来！” 歌词写的真好！ 不经意的思念是那么痛 痛到回忆根本不敢触碰 岁月带不走痛是习惯了痛 你有恃无恐 时光不停的在转动 现在你是谁的英雄 回到你和我的时空 刘远洋晚上还要回市场，所以玩到差不多凌晨一点大家就散了场，在门口的时候张小凡看见他们四人互留了电话号码，会心一笑。 送走刘远洋，王兴还拉着他的女伴提议一起去吃个夜宵，张小凡肚子也有点饿，刚准备答应，兰子开口说她想散散步，让王兴他俩自己去。 菲比酒吧离着环西文化广场并不远，张小凡想想也行，她今天情绪不对，走走吧，和王兴二人打个招呼，就此分开。 南通依水而生、依水而建，濠河蜿蜒穿行在城市中间，到处都能看见它的身影，张小凡牵着兰子的手缓缓走在河堤旁。 “小凡，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有些事你一直没有问过我，我也一直没有提过，” 她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南通电视塔， “我很感激你，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你，你也全部包容接受，虽然有时难免猜疑，” 张小凡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今天这些人是我弟弟、亲弟弟的朋友，有些是老家的，有些是他在这边的时候认识的。” 张小凡心头一片讶异，他从来没有听兰子讲过他还有个弟弟。 “你心里可能一直以为我是寒子的情人、爱慕寒子的钱是吧？我知道你很爱我，但有时心里未免没有看轻我。” 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况下，哪怕心里真是真么想的，也绝对不能说肯定的话。 张小凡连忙开口道： “哪有，我从见到你第一面，就发现我爱上了你！现在是越来越爱你了！” 兰子笑了笑，接着说： “其实这只是桩交易！” 没等张小凡询问，兰子又说道： “我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没文化打渔为生，那年我刚考上大学，学费还没凑齐。小弟不喜欢读书，初中就辍学在家和几个朋友做海鲜生意，但没怎么赚到钱，因为我们当地好的资源被别人占了七七八八。听说南通这几年港口刚开发，倒卖海鲜能赚不少，就和几个朋友来南通看看有没有机会。” “大概过了二三个月，我接到了他朋友的电话，说他收购海鲜时和当地鱼贩起了争执被打成重伤住进了医院，我和学校请了假急急忙忙过来了，治疗费用高昂” 兰子的眼眶有些湿润， “小弟的交易上家是寒哥，原本也是对小弟的伤情不冷不热，因为事情因他而起，偶尔也来医院看下。正巧看到我，我长得漂亮我从小就知道，私下找到我，说让我跟他，他出治疗费用，病急乱投医，想也不想我就答应了。但小弟的伤拖了好长时间，没撑得住，终于还是走了。” “打伤你小弟的人呢？”张小凡问道， “十年，应该还在牢里。” “没有赔偿吗？” “有，但一直没要到，寒哥一直说去要，但他也进去了。” “他在老家也有老婆孩子，哪有空顾我，本来就是桩交易是吧？”兰子呵呵笑了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张小凡。 张小凡又问道：“为什么没回学校读书，而是和寒子他们混一起了？你文化也不低，应该不是不清楚吧？” 兰子满脸苦涩，泪水已见控制不住淌了下来： “家里重男轻女，上大学本来也是小弟坚持，没了小弟，一切都没了意义！心灰意冷，你说我还能往哪里去！” 张小凡满脸怜惜，搂过兰子，紧紧抱住怀里的兰子声音若有若无的响起： “小弟在老家时就喜欢到酒吧逛，那时我读书认真，对此总是嗤之以鼻，但现在，我在酒吧的时候仿佛就是在回想他的人生” “现在有你还好一点，但不知道你能陪我多久,” 张小凡抬起兰子的脸庞仔细端详，抹去她眼尖的泪水， 她的睫毛在夜风中颤抖， 他的心尖也随着颤动，一句一顿开口说道: “我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不爱你会和你这么长时间？我会好好爱你，一辈子疼你。” “那你离白萍、楚烟远点！”兰子小声回道。 张小凡反应奇快、诧异回道：“你怎么记得她们的名字的？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信你才怪了。”兰子低声细语道，说完把头埋在了他胸前。 原来是这么回事，兰子不提这茬，他一直也不好意思问，今天总算是了解了；今夜收获着实不小，他在兰子身上的最后一个心结解开了，兰子和寒子之间谁主动谁被动还是你情我愿一直是横亘在他心间的心魔！几次想带兰子回去见父母都因为想到这点不舒服而耽搁了！也不怨张小凡瞎想，这确实关乎到一个女孩子的品性问题。 抬头仰望星空，心情放松舒畅， 以前张小凡每次看见南通电视塔上“大富豪啤酒”五个大字总感觉俗不可耐，今晚分外顺眼可爱！ 第二十八章 一石三鸟 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作息习惯，不论晚上睡的再晚，第二天早上7点之前肯定起床，也许是生活工作的压力吧。 昨晚计划是去王兴公司看效果图，临时计划有变，醒来第一件事摸出电话打给王兴，没人接。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拨了电话打他公司座机，没人接。 张小凡暗自cao了一句，不用想，该干嘛干嘛了。 有时候真是羡慕王兴和小华，想干嘛就干嘛，只是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在他俩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王兴没钱，家破人亡，小华有钱，老婆睁一只眼闭只眼。 真是讽刺呀。 自己这方面就是不行，家庭教育不允许，实在干不来这事；小暧昧可以有，脚踩两只船至少这几年干不出来！ 等兰子磨磨蹭蹭起了床，王兴的电话回过来了，含含糊糊说他也没回去，要先送人回学校，晚点到公司，让他们先去，公司的人八点半准时上班。 张小凡好生嘲了王兴几句，挂了电话。 兰子刚洗完头，大喊着让张小凡去洗手间帮他吹头发，张小凡一边打理着兰子的飘柔长发一边把王兴的事说给他听。 兰子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昨晚他回公司的他就不是王兴了，王兴和他女伴去吃夜宵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还说刘远洋昨天肯定也很满意，虽然晚上他回了。 张小凡笑而不语，心里想道： 王兴虽说情场浪子，典型的下半身动物，但实是重情重义之人，这个女孩他不一定甩的掉，大戏开锣，吃瓜群众坐等看戏。 再看到王兴的时候，张小凡和设计师已经就室内装修效果达成了一致，对于设计，张小凡一贯强势，基本是张小凡怎么说，设计师怎么改，容不得他人的意见。 王兴有些风尘仆仆，些许憔悴，但神色间难掩兴奋，张小凡不动声色拖着王兴回他的办公室，揶揄的说道：“你这是准备给孩子找小妈？” 王兴双手连摆刚想否认，嘴巴蠕动的半晌却没说出话来，坐到沙发上，眼神看了看张小凡，小凡会意，递了根烟给他，闷声吸了口，没说话。 占了王兴办公桌的兰子在王兴进来时就放下鼠标等着王兴大爆昨晚的绯闻和艳遇细节，这时看到王兴不说话，笑着说道： “哟，看样子是认真了嘛，浪子回头，千金不换！” 王兴连连苦笑，半晌才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暂时没有资格去谈一场认真的爱情，所以只能游戏风尘、逢场作戏。” 这话说的怪是凄苦，想想也是，情况摆在那，离过婚的男人假如再加上经济状况不容乐观的话，实在是没有太多好的选择。王兴很喜欢季冬儿，在公司的时候两人关系就非同一般，每次王兴从从重庆回来都会请季冬儿、张小凡、楚烟吃饭，眉眼传情，张小凡也看得出季冬儿对王兴有好感，但王兴那时有老婆，重庆有情人，时间流逝，两人之间也就淡了回归本真的友情。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放在王兴和季冬儿身上特别合适。现在季冬儿有了男朋友，结婚也就在这一两年，感情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离开乐天伦家纺的同事中王兴是混的最差的，再算上他现在还带了个儿子，自己对女方的容貌品性要求又高，所以一拖再拖，高不成低不就。男人没女伴生活总是一塌糊涂，看看王兴这黑白颠倒的生活状态就知道了。 “女孩子多大了？哪个学校的？在酒吧兼职人品恐怕不合适吧？”张小凡三个问题脱口而出！ “昨天晚上见红了！”王兴有些犹豫又有些严肃的说道。 卧槽，此时张小凡心里对王兴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都能中奖，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 “现在你准备怎么打算？”张小凡问道， “先处着，看看情况再说，我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谈感情，而是钱的问题，孰轻孰重我还拎的清！” 张小凡假意上前摸摸王兴的额头，王兴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说道： “干嘛的！” “今天人很清醒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有点长进呀！”张小凡哈哈笑道。 “不过你这小装潢公司的规模，想发大财不是一般二般的困难，付首付还房贷养儿子已经是你目前规模的极限了！”张小凡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这个问题我其实考虑过很久了，你也知道我半路出家，对设计其实似懂非懂，根本不专业”王兴刚想说他的想法， 张小凡示意他停一停，点上根烟，抽上一口，认真的注视着王兴，缓缓说道： “这么多年兄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其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但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掌控欲太强，不瞒你说，现在的设计公司老徐和我合伙我就很头大了，尾大不掉，想着就心烦，我不想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出问题！” 王兴听见张小凡敞开来和他郑重其事的谈这话题也是感动，哈哈哈笑着说： “我知道你本意上不喜欢合伙做事，我也不想和你最后兄弟没得做，我在开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最近看你对狄少锋的怨念，我估计你很快就会走上他现在走的路，你想做大仅凭画稿设计一年二三百万纯利润也就到顶了，再往上一步，必须要做到品牌整合策划配套这块，而在这一块，品牌展会展位、展厅、*店装修施工你必须得做，是不是？” 张小凡再吸一口烟，重重点了点头。 “我这么想，你看可不可以，你到市区来之后，肯定还要招人，我这边的两个设计师你看看，行，你就拿去用，不行，你自己招；单子你可以自己接，也可以是我来接，老潘既然看好你我也看好你，你天生就是做设计的材料。” 张小凡冷笑着看看王兴说道： “大家兄弟，就别吹捧了，说重点！” “你负责出图，我负责施工，钱对半，我少一点也行，你这人性格在这，不肯吃亏。” 王兴不再犹豫，话生落地，掷地有声！ 住宅装潢设计小打小闹不赚钱，何况那时房地产业刚刚兴起，但家纺品牌展会展位装修和展厅装修的利润非同小可，张小凡早就垂涎三尺。 要知道设计水准到了一定高度其实是一通百通，装潢设计本身张小凡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现场施工监理自己的的确确是个门外汉，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小凡想到过与王兴的合作，借用他的施工队伍和顺便学习施工经验。但合作嘛，讲究的就是谁主动谁被动，打定主意自己先不开口。 等呀等， 谁想今天机缘巧合，王兴主动提了出来。 一场夜宴，一石三鸟，真是万万没想到！ 第二十九章 伏笔和打击 张小凡刚想习惯性的沉默片刻，想一想。就算非常想合作，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是不。 看见张小凡这习惯性的动作，王兴不耐烦的说道： “别装了，爽快点，你在兄弟面前磨磨唧唧的有意思吗？你既然刚才提到过你思考过这问题，那心里一定是有答案！” 兰子也走过来站到了张小凡背后，估计也很想听张小凡的决定。这时听了王兴的话，伏下身子楼搂住张小凡单位脖子耳鬓厮磨在张小凡耳边娇笑不已。 张小凡握着兰子的滑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没好气的对王兴说道： “急什么，事关你我友情，不得不慎重考虑方式方法，我总不能把身边朋友全得罪玩吧？” 王兴没再说话，给张小凡发根烟，自己也点上，喷出一口，左手撑着沙发，透出缥缈无常的烟雾，悠然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额，雾霾。 张小凡扭头示意兰子过来坐到自己身边，握住兰子的右手，翻来覆去反复婆娑，细细掂量。 楼下的公交车鸣笛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静， 张小凡开口说道： “这样吧，王兴，其它就不谈了，我们来个有限时间合伙；你这边的自己留着，反正你这边也只有两个设计，一来有些小修小改你也要用，二来你也答应了刘远洋，你这段时间有空去他那谈下合作，问题应该不大。” 王兴的耳朵一直在听，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弹掉烟灰，顺势坐到了张小凡斜对面示意他继续说， “我的设计师我自己招，但以你的名义招，以现在每年我的分成，我的上限是五个！” 语出惊人，完全出乎王兴的预料，登时傻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兰子和张小凡朝昔相处，张小凡话一出口，她就明白了张小凡的意思！脱口而出说道： “算计老徐！” 王兴想想张小凡的性格和颜色设计公司的发展速度，意识到这是必然，心中趟亮，不过还是说了一句：“这么快就要打埋伏，急了点吧？” 张小凡摆摆手，跟上第二根烟，对王兴的话不置可否,淡淡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快，但我那边情况复杂。老徐和他老婆可能要离婚，假如离婚，老徐在公司的股份还要稀释，比较麻烦，索性早做准备！” 兰子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还没发问，张小凡已经用手捂上了她的嘴。 张小凡接着说道： “等我科创园的办公室装修好，你让你这边两个设计中的一个到我那边去指导和监督，工资算我的，这样我只要再挖两个比较有经验的就够用了，然后再招两个实习生；我在市场上的关系比你强，你在市区的关系比我好，两人互补，就不用分你接单还是我接单了，我这边负责出规划装修效果图，你把外联施工队伍扩大负责施工质量和进度。等做到一定规模，狄少锋今年3000万销售，我的目标不高，1000万，在这之前钱对半分！估计到这个规模，你的公司基本大局已定！到那时候我们再详谈，或者你让我出图你付钱，我用你的施工队我付钱，亲兄弟明算账，各做各的，怎么样？” 听到这，王兴怀疑的问道： “虽然说假借我的名义，但我们的装修设计团队到科创园去，你那合伙人没有意见，不会要一部分分成？” 张小凡晒笑道： “颜色公司的公章只盖200个平方的办公区合同，还有200个平方办公区是我和紫琅学院的私下协议，是签的我的个人名字，倒时就说你和学校自己谈的不就行了？这就叫做统一管理，分开核算！” 兰子轻轻掐了张小凡一把，恶狠狠的说道：“你天天不算计你会死呀？” 张小凡长叹了口气，长时间坐着也是有点累，双手放在脑后揉了揉颈椎，说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和老徐分是肯定要分，怎么分的合情合理，让周围朋友挑不出毛病，说我张小凡做人不行真是件难事，哎哟，愁死我了！” 王兴审视着张小凡有点模糊的脸庞迟迟没说话，三年没在一起共事，对人的改变如此之大，刚认识张小凡的时候可以说毫无心机，天真无邪，社会真是个大染缸 过了好半晌，才神情恍惚的对兰子说： “你老公的变化有点大，我现在背上汗毛直竖！” 兰子看着张小凡帅气的侧脸没说话，只是搂着他的胳膊越来越紧。 张小凡呵呵一笑，打量着王兴，缓缓说道： “王兴，既然我能当着你的面和你说这些事，说明我张小凡把你当真正的朋友！商场如战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假如还是以前单纯的张小凡，你也许还瞧得上我，但我的那些大客户和朋友比如说陈南、刘远洋、潘明一、徐兵、紫琅学院的柳青、赵紫薇还会和我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 语调越来越高，张小凡愈发激动，接着说道：“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不可能！他们需要的是能与他们共同成长、互相帮助的朋友或者说是能赶得上他们脚步的合作伙伴，他们所处的竞争环境远远比我们现在的要更加险恶！你不努力改变自己你能适应？不，你只会掉队！当你一旦掉离队伍或步履蹒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把你踢下马，不会带一丝一毫的同情！你明白吗？” 两人的烟都抽的有点多，烟雾弥漫，把屋内的空气平白搞得紧张，兰子起身打开了窗户，张小凡视线随着兰子的身影，缓缓说道： “假如你能明白我的话，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猛然吹进来一阵歇斯底里的狂风，张小凡和王兴之间的烟雾待不及徘徊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张小凡看着王兴微微凸起的眼睛，说道： “你做装修快三年了，你们公司的业务水平不算最好但也不算太差，总有适合你们公司的业务，老潘家纺行业也算响当当的人物，在家纺设计界不说一言九鼎，也大差不差，但你看老潘潘明一帮我你介绍业务没，没有，一单也没有；你难道自己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原因？” 沉重的话题还在继续 “你也许会狡辩，说你当初开公司，老潘借了三万给你，是呀，借钱给你是情分，不借钱给你是本分，三万买个情分，很便宜呀！之后，你看老潘除了吃饭还搭理你？原因其实很简单：他认为你和他不是一个段位的人物，而且怎么也赶不上他！大单你做不了，小单的回扣好处他看不上，风险收益不对等，对他来说，你没有丝毫利用价值！再重的话我也不说了，自己好好想想！” 王兴此刻正遭受着自离婚后最沉重的一次心理打击，坐在那一动也不动，一根烟接一根烟抽着，连张小凡和兰子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觉 第三十章 西塘偶遇 在电梯里的时候，兰子小声说道： “是不是过了点，你看王兴那样” “没事，他会想明白的。”张小凡回道。 “你的条件你看他会答应吗？” 叮一声，电梯门自动打开，张小凡牵着兰子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兰子艳若桃花的脸庞，神秘的笑了笑，反问道： “你说呢？” 王兴的话题就算这么过去了，虽然兰子对昨晚那女孩还很好奇，不过只能留待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聊了。不得不说女的直觉确实很可怕，兰子边走边问道： “你今天还回市场吗？我怎么感觉你在躲着什么，故意不想在市场一样！” 张小凡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回，下午的计划就是陪你逛街，好久没陪你逛逛街了，因为你的换洗衣服没带上来给你，待会陪你去买衣服，自从昨晚你对我敞开心扉，我准备用余生来好好爱你！” 兰子自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看这架势心上人是准备带自己见家长的节奏呀！心情小激动之下，再有疑虑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小凡心底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自己就是这么机智！ 虽然说不回设计公司，但是电话还是要沟通，张小凡在兰子试衣服的空隙和磊磊和玲玲交流了一下产品进度，张小凡说这几天都在南通市区联系装修的事，你们辛苦点。 公司前景愈发看好，两人自是乐意。只要公司有发展钱景，员工再苦再累也觉得值得，这就是小公司的真理。 无聊的两人逛了一下午，在南大街吃了晚饭后早早回了宾馆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上午10点才起床，张小凡精神抖擞下床穿衣服准备打电话给小华，兰子是精疲力尽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连呼还要再睡会。张小凡轻拍着兰子的翘臀好生调戏了她一番。 拨通的小华的电话，张小凡躺在圆椅上装着有气无力的说道： “喂，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在南通等的望眼欲穿了都。” 电话那头小华哈哈笑笑，说道辛苦弟兄了，旅游住宿费用他全包了。 好嘛，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小华这上面确实挺大方的。 只见张小凡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恢复精神问道： “什么时候走？怎么走法？你到底有没有约好？” 小华笑骂道： “你急什么急，我昨天晚上和她约好了，她上午有两堂课，上完就走，杭州过夜！” “那开几部车去，还是一部车走？” “废话，让你等我肯定是一部车呀！动点脑子行不行。”小华回道。 “那开我的吧，在哪集合？”张小凡心想不能白赚你便宜，兄弟之间有来有往方是正道。 “11点半点学校门口等我，我把车停在学校里，分头和她出来。” “行，回见！”张小凡也不拖泥带水，挂了电话。 起身走到床前，对着埋在被子里的兰子说： “亲爱的，起床，收拾东西走人。” 兰子不情不愿的起起床洗漱，张小凡从后面搂住她的腰，看着秀发低垂的她静静地也不说话 无息的爱恋，片刻的温馨。 两人找个面包房买了点糕点，兰子在车上边吃边说道我不想直接去杭州，我想先去西塘，携程旅游攻略上说西塘古镇晚上的风景很美。 张小凡无所谓，到哪不是玩，西塘反正顺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张小凡以前在公司上班的时候经常要去绍兴柯桥面料服装批发市场，对杭州和杭州附近范围着实不陌生；听兰子这一说，张小凡也来了兴趣，古镇唉，他到现在都没去过任何一个国内古镇，好奇心上来了。 把车停在校门口拐角僻静处，走到路口和小华二人通过手机接上头，鬼鬼祟祟的把小华和朱茵引上车，大家都是成年人，朱茵除了一开始的小讶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幽怨地看了小华一眼。 嗯，确实是一眼。 张小凡和兰子前排，小华和朱茵后排，还没等小华说话，张小凡先开了口： “兄弟，今晚我们不到杭州，晚上我们去西塘的小酒吧去玩玩，就住西塘的民宿，因为我们在高速上吃个饭一个小时，到杭州差不多三四点；杭州的晚高峰我堵过一次，下午五点堵到晚上七点才上高速，印象实在深刻！最好明天上午九点后进城，西湖边逛一圈，灵隐寺逛一圈，我陪兰子逛会银泰，你喜欢到哪个城市就买点当地特产，那咱们再买点西湖龙井，完美！你看怎么样？” 张小凡把路程规划早就想好，还特地把小酒吧这三个字音调提高了八度。 小华想也不想，说道：“你看着办，你既然熟悉就跟着你混，我付钱好了！” 一行人说走就走，在高速休息区慢悠悠的边说边聊吃了点便饭，不紧不慢开到西塘古镇，看看时间，四点半。 小华佯怒说张小凡开的太慢，高速上还这么龟速，特么的什么水准，给他开这么长时间早到义乌了！菜鸟！张小凡尴尬的笑笑，连连说道：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二女前府后仰,嘻笑颜开， 张小凡看着笑点极低的朱茵，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像也很好看么。 来得早也有早的好处，西塘河边的民宿大多还有空房间，张小凡、小华一行人定了西塘河边的一间旅社二层，说是一层，其实就3个大房间，380一间，对于旅游旺季的西塘来说不算太贵，外面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露天阳台，摆着一个小圆桌和零零散散几把竹椅，低头可以看到楼下西塘小河的潺潺流水，众人说好待会从小酒吧回来买点烧烤在露台上再聚聚。 闻着夜晚微凉的清风，听着小河的涓涓流水，吃着滴下油花的烧烤也别有一番意境。 众人正在说说笑笑，隔壁房间的木门吱的一声开了，露出张美绝人寰的脸庞，张小凡敢发誓,他此前从没见过如此端庄秀丽的女子，注意我的用词，端庄！ 兰子因为进入社会比较早，身形体态还是带着三分妖娆，五分妩媚，二分天真！ 而面前这一位完完全全给人的就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感觉。 只听见空谷幽兰的女声开了口： “能和你们晚上一起做个伴吗？我还有个女朋友住在一楼。” 再强调一遍，真人真事！不是瞎编，不是yy，西塘的偶遇是事实存在的！ 第三十一章 搞艺术的都该去趟西塘 张小凡有兰子在身边，眼神看看她，兰子不置可否， 小华自是乐意，连声应好，替众人答应了下来。 小华问她还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先稍微吃点，女生爽快的答应了，说先下楼叫女朋友一起在门口等着。 张小凡兰子、小华朱茵各回房间把换洗衣服放好也前后嘀嘀哒哒下了楼。 不得不说，等候的两位女生都很漂亮，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完全打破了张小凡以前认为的漂亮女生不能共存的认识。 在从前，张小凡一直认为漂亮女生的女性朋友一般都会是相对容貌差点的女生，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么。 第一次认认真真逛西塘古镇确实很新奇，众人走走停停，什么都要看一看，试一试，后来张小凡依次去过很多古筝才恍然发现其实江南地区基本所有古镇的商业街卖的东西都差不多，书店、首饰、旗袍、摆件、花茶、荷叶卷烟等，现在想来，大概有专门的连锁商业集团在针对国内的古镇布局。 所以，国内的古镇去过一家就行了，反正都一样，大同小意。 因为队伍里有四个女孩子，石板路高低不平走的也有些废脚，几个女生先开始喊累了，要找地方歇息，张小凡等人找了个小饭店，小八仙桌各自落座，才有空互相介绍。 刚刚逛街的时候张小凡小华等四人在前，她两人在后，何况也不是太熟，没好意思问。 住在楼上的女孩名叫沈希文，住在楼下的女孩名叫夏涵，都是湖州一中的初中老师，沈希文 教的语文，夏涵倒是美术老师，正好现在学校放暑假，两人本是闺中密友，湖州距西塘镇不远，便瞒着父母相约一起来了西塘玩两天。 小华听了不禁笑道：那今天还真是有缘，我们这也有位搞艺术的大师，画画顶尖的高明，而且也马上要去大学当老师去了。 小华这热场和捧人的功夫真是一绝，从来没让张小凡失望过。 但有兰子在身边，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张小凡立刻拍案而起，疾步上前与夏涵相拥而泣因为知己吧。 继续装着呗，张小凡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夏涵活泼开朗，就着艺术上的话题与张小凡有来有往，倒是打破了众人之间还有些许的陌生和隔阂，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不知为何，兰子和沈希文相处的很融洽，说说笑笑，大有相恨见晚之意，张小凡微感诧异，但深想不由释然，沈希文不就是个没心机的赵紫薇嘛，何况有没有心机现在还看不出来。 兰子问道： “希文，你们俩这么漂亮，怎么敢和他俩结伴游玩的？不怕他们想入非非、酒后胡作非为做坏事？” 边说边指指张小凡和小华， 沈希文笑盈盈的回道：“我在门外听了一会了，知道你们各是一对，而且感情很好；假如是单独两个男人我肯定不敢和他们一起逛夜市！何况小凡和小华的谈吐不像是没素质的人，这点识人之明我还是有的；再说了，旅行途中假如能遇上三五知己岂不是更好？” 小华向来打蛇随棍上，在旁说道：“是是是，我和小凡都是好人。” 兰子和沈希文同时无奈摇摇头，相视一笑。 女孩子晚饭吃不了多少，众人一汤两素再加一盘小炒肉，主要是聊天熟悉彼此顺带交朋友熬时间，吃饭只是顺带。 在小饭店坐到八点直奔小酒吧一条街，也没什么好选择的，看见有大桌子能坐6个人的直接进门坐下，小华做东，先来了一打小瓶百威，20元一瓶，满满当当放了一桌子。 不到九点，酒吧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西塘的小酒吧算得上美女如云，男人肯定有女伴，女人肯定有男伴，而且基本挥金如土，99元一朵的红玫瑰和999元一束的红玫瑰直到张小凡一行人走之前送的就没停过。 西塘古镇为什么夜市小酒吧生意这么好，和它所处的地理环境有很大关系： 距杭州不远，杭州的有钱人开车带朋友或女伴来西塘很方便。 靠着国内第一的柯桥面辅料市场很近，开车大概一小时左右，很多在柯桥做生意的老板会带客户、小蜜来西塘逛逛。 当然还有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和情侣。 那一天机缘巧合，遇到了沈希文和夏涵，张小凡那一桌收到关注的眼光最多，两个男人，三个极品美女，还有一个朱茵几杯啤酒入腹也是脸若桃花、娇俏可人。 兰子是无所谓，夏涵笑嘻嘻，朱茵不胜酒力没注意，沈希文脸嫩是真被瞧得不好意思，看看桌上酒也差不多下去一半，试探的的问了问张小凡： “走吧，再去逛会夜市，买点烧烤酒带回去喝？” 本就是想好好感受下西塘小酒吧的民谣气氛，谁想待了没半个小时沈希文便要走，张小凡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既然意思到了、感受过了，那就回呗！艳遇就在身边，还在酒吧里找什么灵感！ 没有什么狗血的剧情，什么某大家族的公子正好在酒吧喝酒看上了沈希文，然后张小凡虎躯一震大打出手，公子哭爹喊娘利用背后势力兴风作浪，谁想沈希文家族背景更是一山还比一山高，高层对决后公子丢盔弃甲，上门赔礼道歉诸如此类等等。 不太可能，西塘作为著名旅游景点治安非常不错，富家公子哥基本都有女伴，看归看但没人会傻到动手。 但沈希文确实背景不凡 第三十二章 各有各的苦 游客还是很多，接踵摩肩，临近深夜各有目的，哪有心思再逛，小华找了家小摊位买了一大摞烤串，包了四五个快餐盒，再买了三四瓶啤酒，一行人回了临河的客栈。 夜风习习，小华和张小凡把小方桌移到河边，各种烤串和酒杯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西塘河把西塘古镇一分为二，一半五彩缤纷一半宁静幽远。低头看去，夜晚的西塘小河静静的流淌，银色的月光使小河更加婀娜多姿，在这光与影的夜晚并不喧闹的西塘可以让人慢慢享受慢时光。 在深夜、在客栈、在河边，西塘的美逐渐浮出了河面，这才是生活，这才是真正的西塘。 张小凡、夏涵、朱茵对艺术研究颇深，自是聊的开心；沈希文、兰子大概是为人处世价值观相似，也是愈发投机；时不时一起谈论些教学过程和学校的小趣事；小华本是人精，端茶倒酒，恰到好处的嘘寒问暖直到此刻，双方才是真正的熟悉起来。 沈希文问道： “小凡，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看你应该不是老师吧？能告诉我真正的职业吗？” 张小凡除了谈业务和商业往来，很少会在外人面前提到自己是做生意开设计公司的事情，不是扮猪吃老虎也不是装b，小华正因为是他真正的朋友，了解他的性格和想法，才会刚才介绍他是搞艺术的，。 张小凡父亲是公务员，母亲也在事业单位上班，一直认为为国家服务才是人生康庄大道、才是一份正经工作，人才是个正经人，其他工作就算一时很好、待遇丰厚也干不长久，比如说商人这个职业。甚至在张小凡大学毕业后已经为他安排了好了工作。但张小凡从小就喜欢画画，对艺术也有执念！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父母亲安排好的道路来了南通，当然也有和大学女朋友分手后神思恍惚、生无所恋、破罐破摔的影响在里面，即使张小凡现在回家看看父母，也与他们说不上两句话即冷场！原本还一个月回家一趟，现在想来已经两个月没回去了。商人、生意人这两个词确实是张小凡的不可言之殇。 但既然沈希文问到了，对方也是大美女，相处下来都觉得对方还可以，总不好意思拒绝不回答，张小凡还没想好怎么说， 兰子因为张小凡第一次陪着自己旅游，本就很开心，途中又遇上了聊得来的朋友，更是得意，从酒吧开始酒就一杯接一杯，至此喝的已经上头了。 舌尖打颤地抢先说道：“他在南通开了个设计公司，规模还不小。” 又颤颤巍巍指了指小华说道：“他在南通家纺市场有工厂有门市，大——老板。” 沈希文回道: “我就说么，刚刚说小凡是老师潜意识里就当真了，因为我们俩是老师，职业惯性想当然以为只有老师暑假才有时间在外面玩，但是看小华的出手大方和说话语气又不是太像，所以才有此一问。” 既然聊到这了，张小凡又把自己设计公司现在做什么、准备做什么、将来做什么大概讲了一遍，顺便把和朱茵的所在学校紫琅学院合作的事情提了一点。 沈希文听了不住的点头，夏涵听了一脸诡秘，眼神不再注意张小凡，倒是不停的在沈希文身上打转。沈希文被看的不好意思，可能有点恼羞成怒，对着夏涵说道： “疯丫头，我警告你，别发神经！” 夏涵哈哈大笑。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各有笑点，各笑各的。 看着此情此情，小华喝完杯中啤酒，看看手表，说道：“十二点了，不早了，各位同志们，休息怎么样？兰子今天有点兴奋，小凡你看，都喝醉了！” 说完眼神示意了下张小凡。 “切!”张小凡心道，我还不明白你的意思。 曲终人散，道声晚安，各回各房。 今天酒多烟多，喉间堵着一口痰，把张小凡憋醒了。看着一旁露出婴儿般甜美笑容的兰子，张小凡不自觉笑了笑，难得她喝这么多酒，认识了新朋友今天应该是真开心。空调打的温度有点低，张小凡起身在桌上找到遥控器，把温度调高点，刚想去洗手间吐痰漱口，却又停了下来，穿好衣服，把门带上，上了阳台。 深夜，大地已经沉睡，仿佛刚才的喧嚣从未成有过，除了微风轻轻吹着树叶的轻微哗哗声，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脚下西塘小河的细不可闻的流水声，四周一片寂静。 这才是张小凡最喜欢的西塘！如此的贴合心境！ 自从设计公司开业后，张晓凡已经好久没看过外乡的风景了，每天从早忙到晚，不是在工作，就是在酒桌，天昏天暗，日月无光。这次要不是兰子强行要求，老徐要在家里搞事，他根本就不会出门，时间太紧张了，他浪费不起。 正在想着心事，身后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女声： “你还没睡？” 张小凡浑身打了个激灵，吓了一跳，回过头向后望去，不是沈希文还是谁！ “吓到了，胆小鬼”，沈希文捂着嘴浅浅笑道， 张小凡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有些尴尬的回道： “没有，没有，刚刚在想心事，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索性到阳台上坐坐。” “你有心事？”张小凡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希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拉过一把藤椅坐下，轻声细语的说道：“把你的先说给我听，我才告诉你！” 旅途中偶遇的两人其实往往是很好的倾诉对象，说完就走，各回各的城市，没有后遗症。 因为生活不在一条轨迹上，也不在同一个城市生活。 张小凡娓娓道来自己设计公司的业务发展瓶颈、即将到来的光华杯设计大赛，南通市场上因为老徐这两天必然会发生的事，星期六星期天这两天场子里人最多，动手的最好时间点，老徐阿健假如不傻，就是这两天！ 沈希文确实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不时点点头，偶尔露出鼓励和激赏的眼神。 静静听张小凡说完，默然了几秒没来由的感慨一句，缓缓说道：“其实大家都不容易，各有各的辛苦罢了。” 张小凡不意外，他可不认为自己刚刚王霸之气显露，沈希文特意在等着自己，她一定是有心思睡不着。 “能不能告诉我听听？” “我说我是被父母逼婚出来避难你信不信？” 沈希文略显自嘲的说道。 第三十三章 逼婚 沈希文的家庭背景果然不简单，张小凡小官宦之家长大，刚见到沈希文时便感觉此女气质不是一般商贾之家所有，这时才知道她系出湖州名门，湖州素有“丝绸之府”的美誉，是丝绸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别看整体经济规模在浙江排不上号，但论道人均富裕程度，在江浙沪县市里可以排进前十位，可能还说低了，也就是说湖州基本没有穷人。 他父亲是湖州规模很大的国企控股丝绸集团的老总，到了他父亲这个地位，沈希文想谈个恋爱也不容易，从小便被教育在校期间不许谈恋爱，连和男生手拉手也不允许。这不，刚刚在湖州中学教了一年书，一门早就安排好的亲事便迎上门来。 男方背景来历也不简单，父母均在省城政府工作，听沈希文口中话语，张小凡脑中闪出八个字“位高权重、门当户对。” 沈希文也没有太多自怨自艾，可能也觉得她坐着张小凡站着一高一低交流不是太舒服，站起身来，双手倚着阳台的不锈钢管扶手，看着夜色笼罩的西塘远方，悠悠说道： “可是我不愿意！” 男方比他大三岁，本科研究生都是读的政治经济学专业，在国内，读政治经济学的毕业后都干什么工作大家都清楚，政府上班按步就班慢慢来；当然有父母助力，男方的上升轨迹会相对好看点。 沈希文自小家境便不错，不求财也不求权，男方只要工作稳定就行；自己又是女生，没有想法在官场上发展。她找老公的要求很简单，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就好！ 由于男方在政府工作的原因，生活上未免无趣了很多,谨言慎行、官腔十足便成了男方的标签，在工作中这是优点，但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却不讨喜，甚至沈希文朋友聚会时也时不时打上几句官腔、说话不爽快利索就让人很不舒服了，几次接触下来后，沈希文发现男生和自己生活方式、观念的差距太大，实在无法沟通，朋友也对她有所疏远，便对父母说不谈了，自己想重找一个。 母亲无所谓，父亲是坚决不同意，在家对她大发雷霆。正好学校放暑假，她一气之下和闺蜜夏涵来了西塘散散心，来的时候和母亲说了一声。 沈希文轻声说着，张小凡小心听着，他终究是个局外人，别人之间的感情他无法给意见，只是在沈希文说完后跟了一句： “决定了？” “恩，本来昨天来的路上还在犹豫我是不是过分了，也许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经过和你们的一路同行，大家开开心心的热闹了一个晚上后，我终于明白，这才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对我来说，和爱我的人活得自由自在、开心快乐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而不是其它。” 沈希文对张小凡眨了眨了眼睛，再次强调道： “我确信！” “明天我们出发去杭州，你们呢？”张小凡无心的问道， 两人都聊到这份上了，沈希文的天真烂漫显露了出来，扳着手指有模有样的数着，说道： “13个小时之前，我们还是陌生人，13个小时之后，我们可以算朋友了吧？” 张小凡点头算是回应。 “我本想在西塘玩到明天然后和夏涵去上海同学那晃一圈玩个十天半个月再回但现在好像没有必要了，我改主意了。” 她顿了顿，斟酌了下情绪，笑着说道： “循规蹈矩了二十年，我决定追随自己的本心放纵一回！看你们人蛮不错，我和你女朋友处的也不错，能不能一起旅途做个伴，我对杭州可是很熟的，说不定能当个导游，你放心，不收你们钱！” 张小凡向来有贼心没贼胆，有美人相伴左右他自然愿意，可是张小凡问道： “我们后天下午就回南通了呀，哦，对了，你们可以直接去上海？” 沈希文古灵精怪的笑了笑，说道： “不，我和夏涵去南通，去你公司坐坐顺便玩几天，南通还没去过呢？狼山没有狼是不是真的？天下第一鲜文蛤我还没尝过，濠河是不是真的很美？” 沈希文在那自顾自的倒豆子般的自言自语说了半天发现张小凡没有应声，转头朝旁边的张小凡方向望去，发现张小凡正呆若木鸡、张口结舌的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她。 沈希文小姑凉家家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扭捏的说道： “我俩不用你招待，我们带了不少钱！” 张小凡回过神来，急忙说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在想，你怎么这么放心的？真的确定我们是好人。” “有时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建立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我虽然只是个老师但我不傻，我的家教也不允许我傻！相比你们而言，他活得太累了。” 可以看得出沈希文对她的前男友还是有些怀念，毕竟相处了很长时间，言语中有些感慨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相信我们，我一定用行动要回报你和夏涵对我们的信任。” “不仅如此，我还想和你做个交易，只是交易，你先听一听，再做决定！” 卧槽，张小凡慌了神，心道果然还有幺蛾子，男人和男人之间往往只有利益纠葛（当然两个男人产生情感的也有，这种情况当我没说），由利益关系追根溯源，对双方的行为其实相对好预判。 但对于女人，利益中往往掺杂着情感，所以很难判断女性的行为是单方面的情感、单方面的利益还是两者兼有。 目前为止张小凡最怕打交道的两个女人分别是白萍和赵紫薇，沟通过程中处处当心、小心提放还是会难免中招，最可悲的是，他好像又发现了一个 “你—你——说！”张小凡惴惴不安的说道， 沈希文白了他一眼，细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小家子气，又没准备吃了你！” 没给张小凡反应时间，沈希文鼓起勇气说道： “假扮段时间我的男朋友，直到我找到合适地！” “作为交换，我把我父亲介绍给你！他们集团今年九月份会参加上海国际纺织面料及辅料展，据说规模很大，展会展厅设计装修刚开始招标，我可以从中帮忙！ 第三十四章 莫名其妙的交易 沈希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仅仅是个老师这么简单？但为什么给了自己如此多的震惊，牵涉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和事关公司未来发展，张小凡阵脚大乱，不由自主的想到： 刚到民宿时，是她先开口说结伴同行； 刚刚，是她说改变行程，随他一起去南通旅行； 方才，又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自己正计划开拓自己的装修业务。王兴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他那边中小家纺公司的品牌加盟*店形象装修接的多点，这种单子没有多少利润，但忙的很，累死累活赚不到多少钱的生意他看不上。 潘明一那边大业务应该不少，但这需要时间去经营关系和沟通细节，何况以老潘的小心谨慎在张小凡拓展新业务之初不一定会热心帮忙，只有等张小凡熟悉上手才是张小凡去找他帮忙的最好时机！ 他有底气的原因其实是在徐兵和紫羽家纺身上，老东家从老板到同事上上下下对自己的实力知根知底，徐兵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司事实上的一把手，把装修业务外包过来问题倒真是不大，有了良好的开头，再去找潘明一那就水到渠成了，这就是张小凡做装修的大概思路。 但现在，沈希文说帮他从中斡旋，可以帮忙拿下他老爸丝绸集团的展会展厅设计大单，这怎么能让张小凡不激动，家纺和服装面辅料虽然不在同一个展馆里，但都是在上海国际会展中心呀，只要做得好，潜在客户都能看到！ 等等，太过于激动了，事情想的越美越没有成功的可能，自己注定是站在设计界顶端的那个男人，不好意思，盗用了路飞的台词！千万不能被眼前这位小娘子的只言片语、小恩小惠所迷惑，何况他只是把桃子的外形描述的一遍，自己还没见到桃子！张小凡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定了定神说道： “展厅设计装修的事先放一边，毕竟是雾里观花、八字还没一撇；假扮男朋友的事我是没意见，但你也要问下兰子，兰子不答应，我也没辙；作为朋友我很欢迎你们去南通游玩，作为地主，我一定让您二位高兴而来，满意而归！” “我和你的事情，你女朋友那还是别说了，对你好，对她好，对我也好！”虽然阳台上有白炽灯光，但只能照见沈希文绝美的侧脸，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变幻，她叹了口气说道： “你看来并不是很了解你的女朋友，虽然我和她相处时间不长，但她说话直爽，为人坦诚，这种女孩子往往性格刚强其实和我的性格差不多，你假如告诉她事情的原委，可能我和她的朋友关系就处到头了，你知我知就可以了。实在不好意思，我的事情火烧眉毛，急需解决！只能找人背锅了。” 张小凡没有听懂沈希文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诧异的嗯了一声, 沈希文解释道： “假如没有意外，今年的国庆节父亲就要我和我的前男友结婚。我的本地关系他很清楚，假如我随意拉个朋友出来说是我男朋友，他一百个不相信，所以只能在外地找，底细他摸不清楚。而且我爸素来知道我眼界极高，一般的人物介绍给他，他根本不可能相信，正巧在西塘遇见了你，外形不差，条件也不错，最巧的是你是做设计的！我和夏涵处的关系这么好是有原因的，我和她共同话题极多，因为家里一直知道我喜欢偶尔画画油画、和她经常去上海杭州去看看画展。假如我说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的动机足够，他们也会觉得理所应当。” 说着说着沈希文忍不住笑了场，接着说道： “夏涵这妮子，听到你做设计公司的时候差点就说漏了嘴，估计和我想一块去了，哈哈。等到我妈这两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说我和新男友在外旅游，旅行途中会发生什么，由他们猜去吧，估计生气完这事也就过了，也就是说，顶多到国庆节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张小凡一阵无语，心想这都是个什么事呀，不过他对于美女的要求向来很少拒绝。你家里就算在湖州手眼通天难不成还能到南通来撒野，假如他老爸气消的快，可能还有额外的好处。 左思右想，这事尽可做得，没有太大的后遗症，只是需要瞒着兰子 但过往的事实证明，兰子并不好糊弄。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做好私下交易看看时间已经深夜三点，脑子一团浆糊也不适合再深谈，约好有空再沟通细节，说着互道晚安，回房各自休息。 不知是否张小凡的错觉，只感觉沈希文回房间时映射在地板上的倒影好像也轻松了很多。 就算晚上睡得再晚，第二天的生物钟还是自然把张小凡闹醒，兰子睡得正香，夏凉被被她踢得乱七八糟，缩在床的一角。 张小凡把被子拖过来帮她盖好，自己下了床。 夏日的的太阳七点已经升得好高，但整个古镇一片寂静，天有些灰蒙蒙，早晨的雾气并没有完全消散，张小凡踱步到阳台边，不锈钢扶手上还有些潮湿，带着点点的雾水，对面临河的长廊上偶尔有一两位摄友匆匆路过。小镇仿佛刚从沉睡中醒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不远处被雾气笼罩其中的小拱桥好像还在回味昨晚的繁华和热闹。 张小凡站在昨晚他站立的地方，旁边应该是沈希文的位置，阳光并不刺眼，但似乎感觉一切并不那么真实，是呀，昨晚仿佛梦一场，都是聊的什么玩意呀！ “兄弟，这么早？” 张小凡不用回头就知道小华醒了，在南通家纺市场，因为工人七点或者七点半就要上班，企业主也会起得很早安排当天的生产计划，所以小华也有早起的习惯。 “昨天晚上什么情况？”张小凡不怀好意的看着小华。 “还能有什么情况，一切正常，顺风顺水”，说完也不管扶手上的潮湿，双手撑在扶手上感叹着来了一句： “西塘，真好！” 两人沉默的看着楼下的小河流水，有些浑浊，但配上小桥灰瓦房便是美景。 “你昨晚好像睡的挺晚，三更半夜的我还听到了你的声音。”小华的房间就在阳台边上，有个窗户正对着阳台，虽然因为开着空调窗户关着。 “没听到什么吧？”张小凡虽是笑着问问，但还是把昨晚和沈希文的对话告诉了小华，多年的好兄弟，没什么好隐瞒的，顺便让小华做个参考。 小华发了根烟给小凡，两人点上，小华来个一句： “有的时候发现你过的太累，事业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还在操心身边女人的事；兄弟真心实意和你讲一句，你的公司是你的根本，一切有利于公司发展的事情，你都可以在不触碰底线的范畴内不择手段，朋友们不会说你什么，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抽了口烟，接着说道: “你看兄弟活得的潇洒不？” 张小凡点点头，略带些羡慕和美好， “我的文化程度不高，但我知道对女人的态度简单直接点，她们的反馈自然简单直接点。” 张小凡面露迷惑，小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拍了拍张小凡，说道： “现在不明白不代表以后不明白。” 第三十五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看其它人还没起来，小华先去外面买早饭，让张小凡喊兰子起床，顺便让她把其他人叫醒，时间紧张，上午必须到杭州。 等小华把小混沌、豆腐花、油条摆满桌子的时候，众女也差不多洗漱完毕在阳台上坐下，肯定不能张小凡开口，沈希文开了口说想和大家一路去杭州玩会，然后去南通做客，问兰子欢不欢迎。 兰子当然是欣喜万分，热烈欢迎！她的正经朋友就没几个，除了赵紫薇，但赵紫薇不能天天陪着她呀。 夏涵上楼前沈希文明显和她沟通过，一点意外的表情没有。 住宿费用入住时就付过，众人收拾好行李出门沿着宽窄巷子去往停车场，看见沈希文的车时，张小凡和小华眼睛碎了一地两个女孩子开了一辆100多万的奔驰m350越野车，黑色！差不多165cm的身高、白色碎花短袖牛仔短裤蓝色帆布鞋、扬起白色长发的沈希文开车门时给二人的感觉就好像：美女配野兽？ 这车南通家纺市场上买的人不多，一般是自认为有品位的企业老板才买，市场上最多的是宝马，宝马5系在市场上就感觉像出租车。 兰子拉着张小凡说要和沈希文她们一部车，让小华和朱茵开张小凡的宝马。小华向来对张小凡安全驾驶风格不屑一顾，自是答应。 2010年之前的杭州城小巷子里空车位很多，不需要跑景点或西湖边找停车场，一行人把车停好附近找了个小饭店随意对付了一顿，定好酒店，然后在沈希文的导游下沿着西湖边悠悠哉哉慢慢逛慢慢品；晚上银泰商场，四个女孩试衣间进进出出、叽叽喳喳没个停歇，张小凡和小华成了提包机和付款机，手中大包小包十几个。 女人只要购物总是忘乎所以，记不得时间。等到四女血拼完，才发现已是胃腹空空、饥肠辘辘。可是手上拎袋太多，回酒店放东西麻烦，车停的有点远，打车这么多东西不方便。 没得挑，同样的小饭店再对付一顿，回了酒店，一共开了三间房，各回歇息。 今天一天是真累了，兰子草草洗了澡上床就睡了。 张小凡小腿酸疼，刚想洗澡休息可又有点心神不宁，方才忙碌中还想不起来老徐的事，现在夜深人静、四下无声老徐的影子就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当时只顾着听老徐和阿健侃侃而谈，自己一味的想置身事外，没有细细的想过他们的计划，咋听上去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但为什么今晚总感觉要出事情！看看时间12点，等等吧，过了一点还没有消息今晚就算安全了！ 开房间的时候张小凡特地要了2张房卡，这时把门带上，靠在走廊上抽烟。 走廊上空无一人，静悄悄，隔壁和对门两个房间也没有声音，可能都睡了吧！没有烟灰缸，张小凡记得电梯口那有一个，张小凡信步走了过去。 手中手机铃声响起，张小凡抬起手，老徐的电话，刚接通，老徐的气急败坏声响了起来: “尼玛的，一群白痴，只是让他们冲个场子，把赌桌上的钱拢了就走，一帮小孩贪心不足还去抢平哥包里的钱，起了冲突，把平哥的女人不下心弄伤了，好像还把伸手劝架的赌客弄伤了。现场有人报了警，平哥现在在派出所，他女人在医院，警局现在在调查。我马上走，准备去上海再玩几天，公司你辛苦了。” 听着老徐飞快的话语，张小凡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到了嗓子眼： “什么情况，阿健没让他们只拢钱别动手吗？那女人的伤严重不严重？小孩都跑掉没？” 张小凡嗓门越来越大，激动的问道， “小孩都跑了，伤情没详细问，估计问题不大，平哥进去也就完了。你别太激动，事情基本顺利，和你没关系，就是我要出去躲阵子！” “尼玛，你脑子是什么材料做的！卧槽，万一平哥把和你的纠纷和你的嫌疑和警察说了呢？疯狗咬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没伤到人还好说，平哥没进局子也好说，但这两个变数的影响目前未知! “他哪里敢说，说了就是罪上加罪！” 张小凡想想也是这道理，对老徐说了声滚远点，就挂了电话！ 刚挂了老徐的电话，兰子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在哪，我刚刚接到阳阳的电话，小丽出事了！” 语气非常冷厉，印象中兰子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 卧槽，事情好像大条了 等张小凡回房间的时候，兰子已经起了床，在穿衣服收东西！ “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准备干嘛？”张小凡装做不解的问， “阳阳刚刚打电话来说，小丽的手筋断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我现在要回去看她！另外，借我5万，阳阳刚才说手术费可能不够，她先垫了3万！” 这么严重！张小凡没想到老徐刚才的话是轻描淡写，实际上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张小凡，你真可以呀，这事是不是你事先就知道，所以带着我出来避风口呀！你们怎么算计平哥我不管，但小丽可以与我过命的交情，你们他么的都是干的什么破事！” 兰子越说越气!声音越说越大!泪水越流越多！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他知情的，一辈子也不可能，承认了就全完了！张小凡一脸惊诧说道： “没有呀，公司的事情想着心烦睡不着觉，到外面抽根烟！” 兰子一阵让张小凡胆颤心惊的冷笑，疾步上前，抢过张小凡放在电视桌上的手机，飞快的按着键盘，指着老徐的电话给张小凡看道： “这个电话怎么解释，你和我说说，这个电话怎么解释！刚刚我给你打电话是忙音，你不是在和老徐通电话然道你是在和鬼通电话？” 老徐的电话确实是铁证，兰子步步紧逼，容不得张小凡反应，张小凡脱口而出： “他打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出了事，随后告诉我他要跑路！让我看好公司！” 兰兰抹了一把眼睛里的泪水，突然冷静了下来说了一句让张小凡如坠冰窟、冷若彻骨的话： “所以你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进门还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啊？” 再也不用多说一句话，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不说知根知底互相了解其实也相差不远。 女人其实最在意的不是外人怎么样，而是自己最爱的人是不是在骗她。 能瞒得住一世是你的本事，瞒不住就是双方的信任开始崩溃的开始！ 第三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兰子再也不发一言，拎着行李从张小凡身边默然走过，冷冷说道：“送我回去！” 这时候的兰子简直不可阻挡，张小凡假如这时赶上去劝一下让她等一等，兰子估计能把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砸他脸上。 张小凡心里升起阵阵深重的无力感，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不可捉摸和挽回？ 当然还是要庆幸，兰子现在在杭州，不是在南通，不能说走就走。 张小凡打了个电话给小华，接话通的很快，小华那宽厚的嗓音在对面响起： “兄弟，吵架了？” “嗯？” “这么大声音估计一层楼都听到了！” “嗯。” “抗不住了？我过来？” “嗯。” 挂了电话，张小凡心情稍微放松了点，心里唉呼道：“挚友呀!” 此情此景，在这时候兰子的心里，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是错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口，万幸的是小华就在隔壁，救火队员还有五秒即将到达现场！ 小华和朱茵稍微穿了点，外面套着酒店的睡袍赶了过来，刚进门，小华那如同大苦大悲观音菩萨般的男中音响起： “这是怎么啦，小俩口大半夜怎么吵架了？兰子，张小凡怎么欺负你了，快点给哥哥说说，我来教训他！ 兰子立在那不说话，张小凡把老徐跑路的事情、小丽重伤的事情讲了下。其余的事情张小凡不能讲，就算不说，小华根据以前张晓凡告诉他的老徐的计划也大概猜的七七八八。 再去追究谁对谁错、谁骗了谁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小华按下兰子让她坐在床上，把她的行李放一边，语重心长的微笑说道： “兰子呀，张小凡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虽然一口一口的小华叫着我，但是我知道你们把我当哥哥看，哥哥哥也是过来人，都是磕磕碰碰走过来的！具体情况我听了个大概，就算张小凡言语上欺骗了你，但本意还是不想让你担心是吧？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小凡他也一天没睡，疲劳驾驶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真的一点不关心她？” 兰子下意识的摇摇头， “是嘛，蛮好的一对，何必呢，今晚大家都冷静一下，明早就回，等明天再说好不好？” 兰子刚想说点什么， 刚刚被兰子丢在床上的手机又响了，兰子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号码重重哼了声，把手机丢给张小凡，说道：“白萍的电话，看不出来，深更半夜两人还有来有往！” 白萍这时候来电话来意绝不简单，顾不上兰子的冷嘲热讽，张小凡接了电话, “小凡，你在哪？”电话那头的白萍声音有点虚弱和无力， “我在杭州，怎么啦？” “派出所的人在我这，问老徐在不在家，问题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你知道吗？”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警察既然找上了老徐家，自然是平哥说了点什么，就是不知道说了多少的问题了。 张小凡使劲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的回道：“我也不知道，警方现在是什么意思？” “老徐现在属于犯罪嫌疑人，假如还找不到他，他们最近可能会依法冻结老徐的所有资产，绣花厂和你设计公司他都有份，你做好心理准备！” 张小凡失了失神，晴天霹雳在脑海里忽的炸起，一晚上的心神不宁原来全来自这儿！最近公司业务一片向好，他可不想因为意外的情况而影响自己的事业!万一老徐的绣花厂停工或自己的设计公司账户被暂时冻结对自己的影响就太大了。 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电话里传出了白萍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小凡，小凡，你还在吗？ 小华也看出情形不对，从地上捡起电话说道：“白萍，什么事呀，小凡现在有点不对劲，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白萍在电话里把事情讲了一遍，小华也不复往日的嘻嘻哈哈，严肃的点点头，说等他们明天回去再商量，明天是星期天，即使法院要执行执行令，最少也要等到星期一。 白萍挂了电话。 说来说去，白萍这个电话也有好处，兰子也不闹了，乖乖坐在一边不吭声。 张小凡和小华面面相觑，坐在圆椅上发呆，小华摸了摸口袋，没烟，眼神看了看张小凡，张小凡摸出烟盒，晃了晃，没声音。 站起身说道，我去楼下服务台买包烟，小华揉了揉脸庞说道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张小凡回道想走一走，静一静，便出了门。 带上房门，便被吓了一跳，沈希文鬼魅般的倚在门旁边，张小凡刚想说点什么，沈希文的玉手捂住了他的嘴，眼神示意他走远点说。 唇角还带着沈希文的手掌淡淡芬芳，两人走到电梯口，沈希文按了下楼的按钮， “什么时候来的？” 沈希文瞄了他一眼，说道： “你们这般闹法，一个楼层有哪间房能睡的好？” 张小凡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沈希文的侧脸说道： “我好像记起来昨晚你也是很晚睡觉，你现在的心思可不比我少！” 沈希文的脸色由青转白，直至绯红一片，狠狠掐了张小凡大腿一把， 才开口说道： “小华刚进你们房门我就出来了，本来也想来劝劝架，但发现好像这不是今晚的重点。” 从楼上到楼下的路上，张小凡把思路边说边理： “虽然说事情确实挺麻烦的，但我市场上人脉关系还行，我这边的问题应该不是太大，毕竟与我没关系；和老徐合伙的资金其实也不多，每人二十万，这几年行情看好，设计这行来钱也快，其实去年我们就回本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一些即将发生的琐事，比如警察会来上门调查，会要求协助配合，会不会把老徐放水的事再扯出来；老徐在公司今年挪了差不多快30万了，都是打的个人名义借条，假如被算到个人名义资产的话，这事就搞大发了！” 沈希文静静听着，不知不觉牵上了小凡的手， 张小凡手顿时一紧，手心满是汗水， 沈希文眼睛没有看他，睫毛微微颤动，朱唇轻启轻声说道： “假如你资金紧张的话，我这还有点私房钱，可以先借给你！” 第三十七章 资金困局 张小凡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两人满打满算才认识两天，顶多只能算个普通朋友，沈希文却已经在这儿提借给他钱了的事了，有些男人的尴尬，有些暧昧，有些感动。 买了包三十的玉溪，两人原路返回，快到房间的时候,张小凡停下脚步说道： “我俩的事情你别当真，我只是个挡箭牌，我有兰子。再说公司事情下来肯定很烦，要不你还是别去南通了，没时间招待你。” 沈希文低头没吭声，只是不断地扯着自己的衬衣衣角，语气有些凄凉的说道： “我不去南通避一避，就是回家认命，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有种场景就是： 有的时候你不知该说什么， 有的时候你不知怎样回答， 有的时候你不需要在说什么， 沉默了好久，张小凡把沈希文推到了她房间门口。沈希文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自己要不要进去劝劝兰子，张小凡摇头。 房间里只有小华躺子床上，不知道是发呆还是睡着了，张小凡上前踢了踢小华的腿，小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张小凡问道：“兰子她们呢？” 小华回道：“我让朱茵陪她去我们房间睡了，我今晚睡这边。” “不好意思，蛮高兴的旅行，搞成这样！”张小凡假装内疚， 小华摆摆手，接过张小凡递上的烟盒，抽根烟出来点上，纵情的吐了一口，说道： “我刚刚把前因后果想了想，事情已经发生了，有好有坏，不尽然都是坏消息。” 张小凡点了点头，说道： “今年开过年来，二三四三个月勉强持平，五月份大概做了30万销售，但是老徐拿走了20万，有些款子还要等等才能收回来，实际上对公账户里也没多少钱，当时正儿八经开设计公司而不是工作室也是考虑到有些公司买花稿和走账要开票而已，冻结就冻结吧。 “这个月马上到月底，工资大概要发14万左右，兰子那要给她5万，后天南哥看稿子，不知道到底还能选多少，但你一定你要帮我说句好话，请他把钱快点结给我，再加上我卡里还有10万，这个月算是对付过去了。 小华想了想说道：“没问题！陈南结账还是很爽快的，其实你说也行。” “别说老徐的事，家丑不可外扬，就说我在南通的办公室要装修，资金有点紧！” 张小凡强调道。 “你刚刚说，老徐出了这档子事是坏事也是好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在不能做。” 小华诧异的看了看张小凡。 张小凡点上第二根烟，吸了一口低着头说道： “我原本也想借势下坡，正好和老徐散伙，但仔细想想不妥当。这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假如事情传开了，对我的的名声和影响很不好，家纺的圈子就这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会做人比会做事更重要,目前不能做这事！” 小华脸露激赏，赞许的眼神看了看张小凡，听着小凡继续说： “南通市区的办公室我事先留了一手，老徐向来胆小怕事，这次没有阿健的怂恿其实也没这档子事，最近这段时间肯定不敢回市场了，正好我借这个由头以我的个人名义注册个新公司，但是说到注册新公司资金的问题就来了。” 小华直截了当说道： “还差多少钱？” 张小凡把烟屁股狠狠地按进烟灰缸，点上第三根烟，想了想缓缓说道： “事实上我等于要在南通市区重开个新设计公司，家纺市场上的公司目前只能这样了！当时我和老徐合伙是一个人投了25万，一共五十万！算上下个月头能结帐的设计费我还差40万左右，实际上可能要不了这么多，但按这么多算！这两个月估计变数可能会比较多，手上多放点钱没有坏处！” 小华问道：“放水的钱拿不回来？” 张小凡看白痴样看着小华，说道： “老徐签的字我去收，你觉得可能？” 小华掂量了一下说道： “最近采购面料花费不小，我盘算了下，我还能借你十万。其余的你再想想办法，比如刘远洋和你大哥那。” 烟抽的飞快，一根又见了底，张小凡说道： “大哥那的资金情况我有数，他在我这改的花型设计费都说缓一缓了。他今年刚开始做面料行，这几个月开了这么多新花型估计资金缺口不小，就算开口也没有多少，还不如不说。刘远洋这人还没深交到那地步，暂时不能开口，说了未免被他看轻，其它的钱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小华本来想问怎么解决，但看张小凡没有说的意思也就算了。 刘小华看了看时间，两人一聊聊到了凌晨3点，说了声睡吧，带着深重的心思和衣而眠。 除了夏涵和朱茵估计晚上没人睡了个好觉， 张小凡浅睡了几小时，一大早就醒了，刚到卫生间冷水冲了把脸，兰子就过来了，没给张小凡好脸色，但也没再闹着要走，问张小凡要5万块钱，张小凡把银行卡给她让她自己去银行打钱。 小华听见动静也起了床，看着兰子滴滴答答的高跟鞋声音消逝，啧啧开口说道： “这五万块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是真舍得！看兰子这样子还不一定领你人情，老徐做的好事你来背，够仗义，我回市场要好好宣传宣传你的高风亮节。” 张小凡也是一阵肉痛，无语之际，小华接着说道： “兰子到现在还没有一份正经工作，就算你有钱养着她，毕竟不可能是常态，我老婆以前也不喜欢在工厂干活，这几年被我*出来了，天天在厂子里，你是怎么考虑的？” 张小凡不可能把兰子的过去告诉小华，有点不耐烦的挥挥手，想阻止小华继续这话题， 可小华不是老徐 “兄弟，昨晚这事我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早就想和你说了。她过去什么样、到底和那个小丽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但既然和你在一起，和过去一刀两断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看她的表现还是和她以前的朋友纠缠不清，你现在有困难面临重要选择，她不但没有帮助还帮倒忙，她到底适不适合你，你自己心里真没个b数！” “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眷恋什么？兰子漂亮我承认，但漂亮的菇凉多得是，我看沈希文也不错！你真当自己痴情种子呀？” 小华最后重重的说道。 张小凡实在没辙，拿了香烟出了门，权当没听见。 第三十八章 乱局（四十章后全是三千字一） 兰子从银行回来的时候张小凡正在电梯口抽烟, 看着脸色漠然的兰子，张小凡问道： “情况怎么样？” 兰子没好气的说道： “还能怎么样，幸好送的即时，医生说现在情况平稳，在icu再观察一天移送普通病房，不过阳阳说小丽的手可能以后活动不方便了，我想回去后申请转院到上海去看看。” 张小凡心底舒了口气，嬉皮笑脸的说道： “昨天是我不对，不该骗你老徐打电话给我的事，我对天发誓老徐冲场子的事我不知道，他做什么事不一定要告诉我是吧？” 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小凡心头一惊，紧紧握住兰子的手说道： “你没把老徐做的这事告诉告诉小丽和阳阳吧？” 兰子冷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的看着张小凡，不阴不阳的的嘲讽说道： “现在还在担心老徐的安危呀，算计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没这么没脑子，没说！” 张小凡怦怦跳的心放回了肚子里，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好！” 对张小凡的怨恨随着小情绪的挥发逐渐消失，兰子虽然还是冷着脸，但看得出来，心情已经没有昨晚那么糟糕。也不知道是张小凡掏钱爽快的作用还是两人感情的作用。 小华的话其实对张小凡有一定的影响，他也在考虑 沈希文、夏涵、朱茵也已经起了床，沈希文可能告诉了夏涵昨天深夜发生的事情，众人大包小包拎好齐聚在张小凡房间。 不得不赞一声小华的为人处世，他恢复了他游戏人间的浪子本性，笑着说不用这么急着走，好歹也先去吃个早饭呀！这么贵的酒店不去美美的吃一顿自助餐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五脏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不！ 气氛为之一松，想想也是，商定好吃了早饭再走。 老样子，小华和朱茵一部车，张小凡和三女一部车，张小凡开车，夏涵副驾驶座，沈希文和兰子后排。一路上，沈希文不停的宽慰兰子，说待会和兰子一起去海门人民医院看看小丽。 电话响了起来，张小凡拿过手机，看着电话号码：白萍。 “小凡，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的女声响起， “大概还有三个小时，中午应该能到公司。” “什么事？” “我在公司等你！等你回来再说。” 张小凡想想又问道，你怎么有钥匙的，白萍又好气又好笑说你们公司除了你就没有有钥匙的了？ 张小凡今天一点也不想看见白萍，一点也不想，他的预感很不好！ 小华和张小凡过了苏通大桥分了手，他要送朱茵回家，张小凡则是直接回市场。 刚刚好十二点到的公司，幸好早上吃了早饭，女孩子们还不饿，兰子本来不想上楼去公司，想直接去海门医院。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可能是为了宣扬自己作为女主人的存在感，邀请沈希文和夏涵上楼把行李放下再走。 从公司门口到办公室一路和沈希文、夏涵一反常态说说笑笑，让张小凡很是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事！女人的天性难道真是无时无处在攀比？ 她们三人声音响亮，里间的白萍不可能听不见，早早站立起来恭候众人大驾光临。白萍今天黑色丝绸流苏中袖衬衫、黑色短裙、黑色银尖高跟鞋，披肩长发，脸色出乎张小凡的预料到不见丝毫憔悴，张小凡想想也就释然了，粉底打多点，妆化浓点不就行了。 火花在蔓延！兰子从来没有看白萍顺眼过，用打量了骚狐狸精的眼神看着白萍，白萍也从来没有对兰子这种天天无所事事的女人有过好感，柳眉一挑，不屑的眼神回敬了了回去。 沈希文和夏涵面面相觑，看着这隐隐藏着刀光剑影的场景也不知怎么开口。 张小凡打了个哈哈，说道： “白萍，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沈希文和夏涵，两位都是中学老师，杭州旅行途中认识的，听说我们这儿风光秀丽顺便考证下狼山有没有狼特地来南通游玩。” “希文、夏涵。这位是白萍、白总，商界女强人。啧啧！你看看这气场，有句俗话说的好：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俏白萍鏖战沙场！” 四女也是一乐，眼神在张小凡身上转移一圈便各自移开。 白萍心里有事，与沈希文、夏涵打了招呼后便坐在沙发上，从手提包里掏出几张纸和一本账本，说道：“这是老徐厂里的营业执照和经营往来账” 兰子看到白萍是来有正事，确定了什么，也不打扰二人谈话，拉着沈希文和夏涵下楼去海门。 看着兰子等三人出了门，白萍看着张小凡似笑非笑说道： “那位沈希文眼睛有意无意就没离开过你身上，眼光可以呀。” 张小凡尴尬的不行，慌忙摆手道： “我什么人不知道，赶紧谈正事！” 白萍是分的清轻重缓急的女人，面容一肃，也不客套，把纸和账本推到张小凡面前，郑重说道： “我想借此机会和老徐离婚！” 怕什么来什么，张小凡接到白萍电话时就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他是男人考虑到影响这种时刻不能这么做；白萍一介女子，他和老徐感情不好，老徐在外面花天酒地夜夜不着家整个村子都知道；再出这么一档事，这时候白萍这么做，说她气愤难当也罢，说她耻于与老徐为伍也罢，谁也挑不出个理来。 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但可是苦了张小凡了，现在正是产品开发旺季，老徐厂子里一乱，他设计公司的产品赶不上进度怎么办。 张小凡正在胡思乱想， 白萍又说道： “我上午找过相关熟人，老徐这案子属于严重恶意伤人事件，正好赶上南通家纺市场整治和规范市场经营环境的风口，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冻结相关嫌疑人账户资金的法院冻结令这几天很快会下来。老徐不花钱找人疏通关系我看够呛！我明天去银行把钱以工资的名义再取一部分出来，还有一部分暂时拿不出来，这个月还有几家公司要开票我明天也抓紧办了。” 白萍指了指账本又说道： “他厂里的绣花机是我们结婚后的共同财产，我最少要拿走三分之一，其余我不要；老徐投你公司的钱也是从厂里拿的，所有收益一人一半；你再看下账本帮我参考下还有哪个地方我没想到，假如没有问题我这两天请律师拟离婚协议书等老徐回来签字！邮寄给他也行！” 白萍最后想了想说道， 张小凡连婚都没结过，哪懂离婚的那些道道，一个头两个大，脑子里一团浆糊，眼前的白萍身影一变二，二变三，竟是分不清了 第三十九章 白萍的真实目的 怎么办？ 张小凡下意识的掏烟，点上，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车来车往，人流如织，脑子清醒了些，对白萍说道： “老徐你打过电话告诉他离婚的事没？” “说了，上午才打的电话。”白萍回道。 “哦？他怎么说的？” 他说等他回来再说。” 张小凡心里暗叹一声，自己还是没沉的下心，在杭州酒店里接到老徐电话后没把老徐的电话号码删掉给冰雪聪明的兰子发现了不对劲，那两天因为沈希文的出现太兴奋了，还是修炼不到家呀！白萍今天这架势说这么一大推乱七八糟的话，把自己先绕进去搞得头晕脑胀，未尝不是在套话。 唉，幸好回过神来了，他们夫妻俩离婚，与我何干！ “老徐一直在外地养伤你不知道？这件事不一定是他做的你不知道？老徐虽然大大咧咧，但胆小如猫，他有这个胆子做？”张小凡反问道。 白萍没有吱声。 张小凡一片清明，心里暗暗道：好呀，白萍，又来算计我！ “以我的判断他根本就没胆子做这件事！你要和老徐离婚我也管不着，假如老徐签了字，你们在设计公司的财产分配我不管，老徐维持一半的股份也好，你们各占拿四分之一也行，我都没意见！和你们夫妻朋友一场，我也不会现在有什么想法，目前对我来说稳定是第一位！” 白萍今天很反常，不知道在打什么心思，也不管张小凡说什么，竟然在那泡起茶来。 既然白萍今天穿的这么养眼，也不与他说话，张小凡也乐得自在，说我出去买包烟施施然出了办公室。 刚出了办公室，张小凡心思有点沉重：临到大事要有静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再加上兰子一闹，竟是不知不觉的乱了方寸，以至于白萍仅仅一个电话，就让自己慌成这样。还是怕与官方打交道的念头占了上风，以后这毛病得改！ 掏出手机拨了阿健的电话号码这这事情闹到现在，竟然只听了他们夫妻俩的一面之词，到现在才想起来打个电话给阿健，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兄弟呀，不好意思！”阿健开口第一句说道， “老徐这白痴怎么回事，让他赶紧回来，警方现在应该是没有证据吧？他这一跑不是证明他有问题？”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喂，喂，阿健，什么情况？”张小凡有点紧张。 “刚刚有个小孩被抓到了抢了钱尽然还在网吧通宵上网，心是真的大，不知道被哪个热心群众举报了！”阿健良久才回道， 张小凡愕然，一个周密的计划竟然全是破绽，真他么讽刺！随即问道： “那你不是也有事？” “我暂时没有问题。说来好笑，我托朋友找的人，和老徐一起去见的面，老徐咋咋呼呼一见面和那帮人称兄道弟，倒反而把我忽略了，想到这儿我也是无语，你打电话之前我刚咨询过律师，我最多交点罚金。” “那老徐那边呢？” “律师说老徐理论上问题也不大，让他赶紧回来争取缓刑！毕竟初始目的只是冲场子抢一笔坑平哥一把，没有让他们故意伤人的意图，何况我们也没拿钱，不过这次罚金比较高是肯定的了！”阿健回道， “白萍说涉及老徐的资产会被冻结是不是真的？”这是张小凡最关心的问题。 “假如老徐还不回来，就是真的！他还不知道有小孩被抓到的事情，还没来及告诉他！”阿健说。 “呵呵，跑路不是办法，根在市场上跑再远有什么用，你赶紧让他回来吧，何况平哥有过错在先！”张小凡好生烦躁的回道。 “平哥那边怎么说了？”张小凡接着问道， “平哥这次最少五年！”阿健顿了顿又说道， “我这边也在疏通关系，争取让老徐缓刑，老徐的罚金我和他一人一半！” 张小凡本来想提白萍要离婚的事，想了想，还是别找麻烦了，自己是嫌麻烦不够多吗？ 挂了电话，张小凡回了办公室。 白萍在喝茶， “你怎么还没走？”张小凡奇怪道， “等你了解完情况和我说说呀！”白萍嘴角翘了起来，右腿和左腿很自然的交叉换了个姿势，娇声说道。 真是个勾人的妖精！对于他们夫妻间的事是真敏感。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阿健有他老舅靠着，基本问题不大； 老徐是真把阿健当兄弟，不可能把阿健供出来，摆明自己扛，罚金肯定要交，数字还不小，刑期未定，看怎么疏通关系了； 平哥五年内出不来，出来也不是他的江湖了； 老徐拖着不回，涉及他的资产暂时被冻结是板上钉钉的事，借着白萍离婚的是把他的资产理理清楚也行。反正自己准备另外开家公司，家纺市场上的设计公司还留点股份给他算对得起他了； 算了，还是实话和白萍说了吧， 张小凡刚想问她怎么不打个电话给阿健问下情况，话还没出口，突然想起来白萍根本不知道阿健在里面有份怎么会打电话给阿健呢？ 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暗暗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敌我不明，一通乱战，一笔糊涂账！ “我刚刚打了个电话给阿健，问了下情况，这事是老徐做的！至于其他，你怎么和老徐说，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你们夫妻的事我不方便插手！” 深深的看了白萍一眼，又说道： “我知道你未来几天会很忙，我的打样工作你安排专人负责，老徐出这么个事情，我资金骤然紧张，要去筹钱！” 白萍站起身来说道：“要我借点给你？” 张小凡不想白萍太牵涉进他的事情，摇头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白萍点点头，拎起手包翩翩然出了门。 白萍今天来废了这么一大摞话，不就是想知道这事是不是老徐做的吗？除了自己没人会告诉他确定的话。 目的达到，自然去安排下面的事了，她娘家也不是好惹的。 张小凡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上吊灯，，虽然肚子很饿，但一动也不想动 突然一阵好笑，自己做守法公民习惯了，一听到白萍提到警察在她家，自己吓自己，竟真被她乍住了，其实自己心里还是更相信她的话的吧。 打了个电话给兰子，问小丽什么情况，兰子说她在病房要了个床位照顾小丽，等小丽稍微好点去上海做康复治疗；张小凡问钱够不够，兰子说到现在用了四万多，小丽还有点积蓄应该问题不大，等好了把*开了申请赔偿。 张小凡又问沈希文夏涵怎么办，兰子说她待会回来拿几件衣服随便带她们回来，然后让阳阳送她回海门。 张小凡哦了一声，算是了解了。 第四十章 带谁回家见父母 张小凡一个下午就在沙发上没下来过，把从杭州老徐事发到白萍来了又走的事情统统梳理一遍，老徐、白萍、阿健三个人的身影不断在脑子里反复出现， 发现自己其实等阿健一个人的电话就可以了，所有的信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非要在白萍和老徐两夫妻间打转了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和心得：一个是专业的事情一定要专业的人来做，老徐和阿健这两个门外汉策划了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行动，换成专业人士来操作那可能情况就不一样！ 另一个那就是另立门户的心更加强烈！老徐这种玩法，小玩玩都能把自己绕进去，别说大玩玩了，但还需要斟酌看老徐的后继反应。 想要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真是一门学问，自己道行还不够！ 办公室里逐渐暗了下来，张小凡起身把灯开了，拿起手机，手指在手机按键间来来回回的滑动，犹豫了好久拨通了母亲的手机 “妈，我小凡！” “知道打个电话回来了，最近身体还好的吧，别太劳累，一定要注意休息！”温柔的母亲声音在那边响起。 张小凡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从昨晚到现在心就没放松下来过，被老徐和白萍忽悠的团团转。 “妈”张小凡有点委屈，也有点情绪要抒发。 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张小凡他妈哪里还不知道张小凡心里有事， “缺钱了吧？差多少？”对话那头问道， 从大学毕业后就没问家里要过钱，但张小凡一直知道家里留了一笔钱给自己，因为刚进乐天伦家纺上班的时候，母亲就一直让他在南通买套房子，首付他们来。 “三十万，我这边出了点事，我要在市区科创园重开家公司，和紫琅学院已经谈好了！” 电话那头的母亲良久没说话，只听见一声叹息，母亲说道： “钱可以给你，但自己在南通房子的事情父母就帮不上忙了，只能靠你自己了；另外，你工作五年了，马上三十的人了，听你说谈了女朋友，但也没带回家过，你父亲身体不好，急等着抱孙子，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张小凡的母亲就这样，这也是张小凡不愿回家的原因，兰子混社会太早，身上的江湖气虽然少了但还是稍重，气质尚需要时间沉淀，根本逃不过母亲的火眼金睛，现在带回去百分之一百要被否了。 张小凡本来想等兰子在市区换个环境和赵紫薇这些高知女性多相处段时间提炼下气质再带回去见父母，但现在有求于老爹老妈，看来是行不通的了，心里想着实在没办法只能“气质不行衣服凑”来解决问题了。 这边答应了母亲说好周末回家，那边楼道里想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兰子、阳阳、沈希文、夏涵走了进来。 兰子在阳阳面前还要装装样子，对张小凡爱理不理，把刚买的衣服收拾了下就和阳阳走了，临了说沈希文夏涵二人还没吃饭，让张小凡带她们去吃饭，顺便给她们定好宾馆。 张小凡问她准备在海门呆多久，兰子说再过几天周末陪小丽去上海康复治疗，最早也要下周才能回来！ 张小凡刚想说要不要一起回家的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这没法说呀，总不能让她不去吧。钱包里把信用卡取出来给了她，兰子接过来刚想出门，还是回过头亲了亲小凡和阳阳走了。 张小凡怔怔看着已经杳无人影的办公室门口，竟是无言！ “你对你女朋友真好！”沈希文叹道。 这句话把张小凡在梦中惊醒，张小凡苦笑着摇了摇头 夏涵这时说了句： “张小凡，中午我们俩吃的医院对面的快餐，你作为地主该请我们去正儿八经的吃顿好吧？” 张小凡回过神才想起来还有晚饭这回事，连声抱歉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怠慢了，不知你们想吃点什么？” “南通的江鲜海鲜呀！” 夏涵俏皮的回道。 众人肚子都饿了，去市区来不及了，但总不能去大排档吃晚饭吧，多没面子！绞尽脑汁的想着朋友圈，冒出了一个好久没见的老朋友——盛江来！ 盛江来，张小凡设计公司的电脑都是他配的。南通家纺市场十大家纺品牌之一瑞莎家纺老板娘盛瑶的亲弟弟，不喜欢在公司上班，在瑞莎家纺对面开了家装修豪华的盛世海鲜大酒店，但他不喜欢在饭店里待着，他在离着饭店远的小巷子里租了个店面卖电脑零配件和组装电脑，实在是市场这么多富二代里面最奇葩的一个！ 张小凡打了个电话给盛江来，让他准备个小包厢，他们马上过去。 沈希文的车停在公司楼下，坐着张小凡的车一个左拐一个右拐就到了，不足1000米的路程， 晚上盛江来肯定在酒店，因为他电脑门市没生意。 他在前台，看见张小凡三人过来，嘻嘻哈哈打个招呼把三人带进包厢。 “小凡，吃点什么，今天我亲自服务你们。” 夏涵抢先一步，喊道：“我要吃海鲜和江鲜！” 盛江来看了看张小凡，张小凡点点头说道：“别管价格了，有什么上什么吧！” “那好，我今天这边有文蛤、花蟹、大黄鱼、皮皮虾，四个都来点？” 盛江来根本不会做生意，开饭店纯粹是为了玩，这四个菜里除了花蟹其它几个菜都不便宜，别的顾客可能说的是场面话，他听了肯定当个真。 张小凡知道他这工科男的呆萌思维风格，也不生气，说再加两个时鲜蔬菜就这样好了。 今天反正也有点郁闷，吃点好的缓解下心情吧。 夏涵是真饿了，一点也不顾淑女形象狂吃海喝，沈希文斯斯文文细嚼慢咽，张小凡不时的给她们添点饮料。 三人在说着下来的南通日程安排。 沈希文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她母亲的，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姿势。夏涵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放下嘴边的蟹脚，看看沈希文又看看张小凡捂着嘴直乐。 沈希文被笑的有点脸红，接了电话： “嗯在南通在男朋友这夏涵也在他在南通有设计公司暂时不回去两三个星期吧人蛮好的同学介绍的。” 夏涵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抓着蟹腿已经笑的前俯后仰，就差手舞足蹈。 说了有一会儿，电话那头明显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和威严， “爸不回就不回我就在这儿找个工作好了我就要他嘟嘟嘟。” 沈希文把手机往桌上一拍！ 夏涵鬼鬼祟祟贴近沈希文的脸，说道： “成了？” 沈希文刚刚还板着的脸突然好想绽开的白兰花，笑意满满溢了出来说道： “好像成了，老头子气的不轻！反正不关我的事，他去补救是他的事。” 夹了口鱼肉放进嘴里美滋滋的咀嚼着下了肚，又说道： “明天再给我妈打个电话，什么时候老头子处理完我什么时候回去！” 张小凡嘴巴抿了抿，问题能解决就好，又不是真的是沈希文男朋友，自己事情一大堆，哪有功夫瞎操心。 “小凡，你今天好像有心思呀，你看菜都没有吃多少，都是我和夏涵吃的！”沈希文说道, “我天天吃这些菜，哪会像你们第一次吃这么有新鲜感？”张小凡笑着说道， 夏涵用筷子挑了挑那条大黄鱼，说道： “哟，张小凡，这条大黄鱼2斤没有，一斤八两也差不多了，你敢说这鱼你天天吃？你那个小设计公司这么赚钱呀？吹牛皮不怕把舌头闪了。” 张小凡面露窘态，准备打个哈哈一带而过， 沈希文的声音想了起来： “是不是还差点钱，我上班花不了什么钱再加上我爸以前给我的大概存了十几万，先借你？” 张小凡哪里是这个意思，筷子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半晌说道： “不是这个事情，钱我妈会给我，只是——只是我妈要我把兰子带回去给她看看，刚刚你们也听到了，兰子他周末去上海，这可难为死我了，可又不能不让她去，否则肯定大吵一架！” 沈希文听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 “那我陪你回去一趟！” 第四十一章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包厢里静谧的落针可闻，张小凡也没想到沈希文会来这么一句，刚刚讨论日程的时候他还在想着这几天早点安排沈希文夏涵把南通旅游一圈让她们回去呢。 毕竟只要让沈希文父亲知道有他这么个沈希文男友存在就行了，沈希文在南通待多长时间其实不重要。可以常来常来长往嘛，反正湖州到南通并不远，开车苏嘉杭告诉2个小时就到了。 “既然是旅游，多走走不是很正常，再说了，小凡，这段时间我真不能回去，回去之后以我爸的脾气，我不一定还能出来！我们两个女孩子在外面旅游没男生在身边你放心吗？” 听到此处。张小凡下意识的回道： “不放心！” 张小凡没觉得这话不妥当，直到看到夏涵偷偷摸摸在那诡笑才发现这话说的有问题。 张小凡霎时想清楚了怎么回事，张小凡低低嗟叹了声：哪里都有坑，坑死人不偿命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希文真是理想的结婚对象呀！ 仅仅是感叹下而已。 盛江来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带了个超级大果盘进来，说是今天的特别赠送。刚刚三人进包厢的时候盛江来就带着狐疑的表情想问身边这两位大美女是谁，他是知道兰子的存在的，现在终于问了出来，他可不管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向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大拇指指着沈希文问道： “小凡，你女朋友呀？挺漂亮、有气质，比你原来那位好多了！” 张小凡知道盛江来脑回路与众不同，特别直爽和单纯，为了避免他喋喋不休的追问，来的时候特意没介绍二女身份，果不其然，还是没憋住! 夏涵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盛江来点点头道： “是呀，张小凡好命，去杭州旅游一趟都能骗个大美女回来。” 听夏涵来这么一句，张小凡不自觉的看向了沈希文，沈希文嘴角微扬，盈盈秋水的眼神也正看着他。 再这么被二女挤兑自己可不行，一男二女是挺尴尬的，张小凡有点不适应，把盛江来拖入席中凑人数。 盛江来三句话不离本行，说着说着又说到了电脑上，什么现在流行什么显示器呀，自己刚配的水冷机箱多牛b等等，张小凡暗自偷笑，要的就是你盛江来的尬聊风格。 女孩子一般对电脑不怎么感兴趣，张小凡以为盛江来金口一开，二女能乖乖吃饭不扯别的，但这儿却有个奇葩，夏涵正好要配台电脑，就着盛江来的话头两人倒是聊的不亦乐乎。 张小凡自然也乐见其成，只要不冷场就行。 不过好像稍微热烈了些 看看时间不早了，还要安排二女住酒店，张小凡喊服务员过来买单。盛江来摆摆手说，不用了，今晚这顿他请，让沈希文和夏涵感受下南通人民的热情！ 果然脑回路不同寻常，张小凡说了声谢谢带着二女去酒店。 把二女送回房间，张小凡准备回公司，今晚一个人回家也没意思，老样子，住公司，好几天没看下设计师们的画稿进度了。乱归乱，事情还是得一件一件来。 “小凡，等等！”沈希文在后面喊道。 张小凡停下脚步，看着她走上前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周末我和夏涵去你家玩，行不行？我不能回家！” 动不动就拿不能回家来要挟他， 母亲那边压力太大，就算交差吧！等兰子改变差不多了过年再把她带回家不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有轻重缓急，前因后果想明白，这时张小凡心里自己这样安慰自己。 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沈希文莞尔一笑，嫣然无方的笑靥让张小凡不觉看的痴了。 周一上午，上周的例会没开，张小凡晚上想了下还是要补上，不能乱了方寸，等公司员工上了班便把大家召集到会议室。 “这几个月大伙辛苦了，但还需要再加把劲，旺季的时候大家不多赚点钱还等到什么时候？你们可能也知道，我们公司南通市区的办公司在装修，足足400个平方，不用我多说什么，大家也应该清楚我们公司的未来一片光明，我希望到明年年底公司的销售额突破3000万，这是我们公司在迈向顶尖设计公司征途上的一个小目标，但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我张小凡在此承若等公司到3000万规模的时候，在座各位只要还在公司我都会给予一定的干股！” 徐兵很久很久以前就和张小凡讲过： 什么是管理，管理的本质是什么？其实很简单，无非12个字：金钱给好给足，大饼画大画好！ 其它的说再多都是扯淡，张小凡深以为然。 张小凡掷地有声，设计师们高声叫好，等众人散场，张小凡把磊磊和玲玲留了下来，把老徐的情况挑不重要的讲了一遍，说道可能会有警察上门问询些情况，让他们不要紧张，好生接待就是了。 顺便让玲玲把画稿准备下，他要亲自去陈南的面料行，大客户必须自己抓好！ “请问两位是找张总吗？”玲玲的声音在会议室门口响起， 张小凡放下在工作笔记上写记的笔抬起头才发现沈希文和夏涵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他。 磊磊在旁笑着拉着玲玲出了门，在他耳边低声轻语的什么 “你们怎么认识路的，我还准备中午才去接你们吃饭的。”张小凡站起来说道， 夏涵一本正经道： “某人一大早就起了床，在镜子前精心梳妆打扮，吃了早饭就拖着我要过来看情郎！” 一边说一边瞟着沈希文， “还没见某人这么积极过，看来是坠入情海不可自拔了！” 沈希文脸上红晕陡生，楚楚可怜的低下头，使劲掐了一把夏涵， 夏涵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 张小凡也是感觉不好意思，连忙扯开话题，对二女说，我待会要去见客户，你们在办公室等我会还是 没等张小凡说完，沈希文轻声说道： “我想看看你工作的样子！” 张小凡直接无语，想想，也行，就这样吧。 门口停了三部车，一辆宝来，一辆奔驰m350，一辆宝马5系，张小凡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开自己的宝来去，算上玲玲四个人确实有点挤。 是要换部大点的车了，张小凡暗自心道。 为什么不开好车去陈南门市张小凡自由考量，陈南自己不过开了辆老款奥迪a6，自己除了宝来开什么车都不合适，两人财富相距十万八千里，还是低调点吧。 到陈南面料行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和几个朋友在一楼谈事情，李力作陪。 看见张小凡来了，陈南让李力和销售部先看，他谈完就过来。 沈希文和夏涵没见过真正的面料行什么样，看着四周悬挂的五彩缤纷的布匹眼花缭乱，不用张小凡招呼，两人顺着展架一路逛去，玲玲则是和李力落座挑花型。 李力大概圈了50个花型，正和张小凡、玲玲商量着还有什么地方要调整，后面想起了男声： “花型不错么，陈总，我倒是看到好几个可以做我们公司的专版花型！” 张小凡回头望去，发现陈南和他的几位朋友，可能也是客户正看着苹果笔记本电脑屏幕，陈南始终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也不说话。 李力挪动鼠标把选的50个花型又给身后陈南等人看了下，顺便又把每挑中的给他们又过了一遍，陈南的客户挑挑拣拣，各自又选了几个。 等大家商量完，张小凡心里大喊了一句：“发了！” 按道理陈南会在李力选好的花型里再删掉一部分，但这次由陈南朋友助兴，最后竟然挑了60张，算上上次的30张，足足90张画稿，二个星期进账27万，意想不到的收获，陈南真是财大气粗，他张小凡命中的贵人呀！ 陈南让张小凡明天上午画稿打印好光盘刻好送过来，握着张小凡的手说道： “听小华说你最近市区办公室在装修，资金比较紧，也算我支持你一把，明天我就把钱打到你卡上。花型我们说好也没用，看秋冬的销量，好的话，明年就这么定！” 张小凡紧紧着南哥的手，感动的没说出话来。 真是尼玛丢人，场面话都忘了说，张小凡开车门的时候心里嘀咕着， 看着脸激动得通红的张小凡，后排的夏涵小声问玲玲： “你们张总怎么回事，刚才是好还是不好？” “这应该是我们公司目前为止的最大单笔收入，应该不会少于25万，张总太激动了！”玲玲知道二女不是外人，低声回道。 夏涵吐了吐舌头道： “乖乖，60张图片抵我和沈希文两人两年工资。”说完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前排的沈希文喊道： “沈大小姐，眼光不错嘛，找了支潜力股，我们商量商量，让给妹妹我呗，妹妹还单着呢！反正你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 沈希文没理她，夏涵又说道： “中午我要吃大餐，张总别抠门哈！” 张小凡想想也是，今天成绩这么好，玲玲居功至伟，说待会把打印彩稿的事安排下，带三人去海门吃海鲜，顺便看在兰子和小丽。 小丽重伤，自己总得去看一下！ 第四十二章 定风波 打印设计彩稿其实是件很累人的工作，提色、分色和调整一花多色，上次三十张稿子就打印了一个下午，今天晚上是肯定要加班了。玲玲到公司就把人物分配了下去，张小凡和磊磊讲了下下午在公司坐镇，自己带玲玲去吃大餐算犒劳玲玲。 到海门吃饭无非还是香格里拉饭店，虽然主打淮扬菜但江鲜海鲜不缺。 一行人吃好喝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张小凡直接在饭店隔壁超市买了牛奶、补品若干，到医院门口再补了个花篮在兰子电话的指引下找到了小丽的病房。 除了玲玲小丽都认识，大家打了招呼，张小凡看着小丽包着绷带正在输液的手臂，一阵默然， 毕竟小丽出事他也不想看见。 还是小丽先开了口，她看着张小凡爽朗的笑着说： “小凡，这事与你无关，你在这瞎操什么心，何况兰子说你还给了五万她给我看病，姐没怎么读过书，但还分得清好恶，即使这事是你那合伙人做的，但你根本不知情是吧？放宽心，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姐谢谢你！够义气！兰子这次没跟错人！” 看来公安局也没有再和小丽做后继沟通，小丽还不知情，但张小凡也不会提。 确实有点内疚，假如知道事情这么发展，怎么着也得阻止老徐和阿健的白痴计划！ 好人做到底，张小凡说道： “小丽，兰子说还要陪你去上海做康复治疗，有什么需要的再让她和我讲，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办好！” 心意已到，公司下午很忙，必须回赶，张小凡按下心头纷杂的情绪和小丽道别，兰子送张小凡他们下楼，沈希文夏涵玲玲先行走了，给张小凡兰子单独私聊。 “自己照顾好身体，钱别省着花，不缺这两个钱，听到了吗？” 兰子点点头， “周末我要回家问我妈拿钱，我妈说要带你回去看看，你去不去？” 张小凡看着兰子的粉唇，等着她回话。 兰子也很犹豫，她也想早点去见见张小凡的父母，把她和张小凡的关系正式确定下来但事已两难，只见兰子的嘴巴上下微撇的好几次，艰难的说道： “没空，上海医院都预定好了，阳阳要在他爸门市帮忙，小丽只能我来照顾，谁让我以前欠她的。” 张小凡也看出兰子有点难过，宽慰道：“没事，那就十一国庆一起回呗，也没多长时间。” 张小凡感觉自己的情绪有点说不清道不明，飘渺虚无难道很希望兰子说没空和自己一起回家， 不能！自己和兰子一定会在一起！张小凡急着否定自己内心的罪恶感， 没等兰子分说，便拥紧兰子吻了上去。 良久，唇分，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兰子看了看四周偷笑的护士，低下头去，俏脸微红。 有意无意的说道： “沈希文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们好像还要在玩段时间，我让朋友陪着她们就好了，就是那个盛江来，买电脑的！你认识！” 到底还是有点小心思，实话都不敢说，遮遮掩掩算糊了过去。 “周末我让磊磊送你们去上海，你回来的时候我再去接你们？”张小凡说道， 兰子听到这话才算放了心，嗯了一声。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张小凡不自觉得看着头顶的太阳，有些刺眼、有些头晕、也有些惆帐， 自嘲一笑，也许这就是离愁吧！ 一路上各有心思，谁也没说话。 夏涵想回酒店睡觉，大热天的不午睡她受不了，但沈希文想去张小凡公司，夏涵实在拗不过，只能跟着去了。 也不用回办公室，都在设计一部帮忙打印画稿，夏涵和沈希文也是好奇，左瞅瞅右看看甚是好奇，也算玩的不亦乐乎，旅游之道不外如是！ 大伙正在忙着，门口走进来两位警官，敲了敲办公室的钢化玻璃，张小凡见到警察哪里还不明白什么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事听阿健、老徐、白萍三人三词，也是水中观花、雾中望月，终究还是要自己走一遭！ 把二位警官迎进会议室，沈希文不放心，在后面跟了上来，给两位警官倒水， 二人做了自我介绍，一位姓王，一位姓刘，都是市场上的大姓，看来都是本地人。 王警官把老徐的案件进展情况说了一下，提出要看在公司的营业执照和两人的合伙协议。张小凡的慌张和担心前几天早就已经消磨完了，现在倒反而淡然自若，处事不惊，对两位警官说了声稍等，便去办公室取文件。 两位警官把文件和资料看完，沉思片刻，对张小凡说道： “张总，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你和此时有关，看你的表现，你应该也不知情，但你应该通过其他渠道了解过这件事情的始末，目前，鉴于你的合伙人也就是老徐在逃，我们分局会依法向法院申请他的资产冻结通知书和做财产保全以做支付赔偿，可能会对你的公司有些许影响，但你不用担心！我们对南通家纺市场合法合规的经营者一向支持发展，只涉及你的合伙人的有限责任部分，以你们的合伙协议书来看，金额是25万元，这也是对您公司的最坏影响，但目前只是冻结，赔付和处罚要等老徐归案才办理！当然了，您也要提前做好资金的周转和准备工作！” 张小凡暗暗舒了口气，庆幸先问老妈借了钱，不然资金要出大问题。 王警官和刘警官把资料和营业执照复印了一份便和张小凡握手告别，张小凡要了两位警官的电话号码，说道交个朋友、随时保持联系，自己全力协助侦破工作的开展等等。 送两位警官出了门，张小凡回了办公室，沈希文在后面跟着，张小凡不解的看着她说道： “希文，你这是干嘛呢，不去陪夏涵？” 沈希文支支吾吾扭捏的说道： “我不是担心你么。” 听了沈希文的话，张小凡说不感动那是假话，说感动又隐隐对不起兰子，刚才两人还热吻的不是，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张小凡坐到沙发上，沈希文也是乖巧，大家闺秀的气质和修养此刻显露无遗，倒茶、沏茶动作行云流水，比兰子的蹩手蹩脚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人美茶香，赏心悦目。 张小凡坐在沙发上可不是为了喝茶休息，他打了个电话给阿健让他过来商量老徐的事。 一壶茶刚刚喝完，阿健到了。 阿健看着沏茶的沈希文呆了呆，脱口而出：“新女朋友？” 沈希文脸上的红晕一闪而过， 张小凡回了两字:“朋友！” 不容阿健继续扯淡，给他瞎扯他能扯到东西伯利亚去，张小凡把刚刚警察来过的事说了一遍, 沈希文这时递了杯茶给阿健，阿健再仔细打量了沈希文一眼，接过一口喝掉说道： “我昨晚打老徐手机他没接，今天上午他用公共电话回了个给我，我让他赶紧回来，运作下其实没什么大事，但他这人胆小如鼠，说再等等！” 张小凡现在对阿健也是自留了三分心眼，不可尽说真话，心道老徐要不是你怂恿以他那胆子根本没这档子事。 刚刚两位警官都已经说了，对张小凡设计公司而言，至多25万。 这两天他东拼西凑算上南哥的稿费差不多70万有了着落，手上有钱心中不慌，最危险的时刻对他来说已经过去，白萍和老徐两口子的是他们的内战，昨晚他已经全部想明白，自己就不该操心！ 现在张小凡想试探阿健的不是这个，而是 “公安分局说法院的资产冻结通知书这几天就会下来，让我这边的设计公司做好准备。老徐就算回来操作也需要一段时间，我的业务在发展，不可能等冻结令失效的6个月时间，也等不起！” “我准备重新在市区开家新公司，我还把老徐当好朋友，落井下石也不是我的作风，但鉴于这次的突发情况，我准备单独以我的名字注册，不在工商局登记老徐的名字了，老徐要跟投，和我可以签私下合伙协议，一人三十万，等老徐再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问下老徐的意见！” 阿健惊到：“60万，什么设计公司要这么多投资？” 张小凡坚定道：“装潢！” 阿健自是见识不凡，叹道：“好眼光，有魄力！” 想了想又说道：“老徐不投我跟行不行。” 通过老徐这件事，阿健的话以后信七分不能再多了！开玩笑的回道：“你把你老舅的门市搞搞好就不错了，还在乎我这小生意！以后帮我介绍点大客户回扣不会少你。” 阿健一向懒散惯了，想想也是，摇了摇头，喝茶。 张小凡看阿健态度自然，没什么意见，也没有偏帮老徐多说点什么，心道这事已经成了大半。 做事业少用阴谋，阳谋方为正道，张小凡由此事而变！ 第四十三章 有甜蜜也有悲伤 饮完两杯茶，阿健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前文已经说过，老徐这么多朋友里，张小凡就是认为阿健不可得罪，其他无所谓。 大局已定，张小凡感觉这两天像活在梦里，站起身来，舒展了下双臂，推开窗子。虽然已是黄昏，但在张小凡的眼中，马路边的花花草草是那么的鲜活生动！ “刚刚的表现不错，和前几天判若两天，有几分我父亲的影子！” 身后沈希文脆声响起，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张小凡回过头，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暧昧的气氛越来越浓，沈希文眼神迷离，嘴唇轻启，向前凑了凑； 张小凡迷醉于她的绝世容颜，美人当前，心情放松之下哪里控制得住自己，手轻轻扶上她的腰，两人的嘴唇慢慢贴近 “哐”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夏涵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此情此景让她瞠目结舌， 张小凡放下双手，慌乱的插在牛仔裤口袋里； 沈希文不看身后也猜到是谁进来了，轻轻捋了捋秀发，装作若无其事，没回头。 夏涵反应极快，哈哈笑了笑，说道：“打扰了，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 沈希文跺了跺脚，暗自骂了声猪队友，哼道：“你进门能敲下门的？” 夏涵也是故作姿态，说道：“我不是找张小凡有事么？” 张小凡接了话茬问道：“什么事？” 夏涵俏皮的回道：“忘了？让我想想！” 两人绝倒。 夏涵坐上沙发，自顾自倒了杯茶，喝完说道： “小凡同志，打印机没墨了,磊磊说让你找人送墨水过来，天太晚了，没地方买！” 哦哦，张小凡尴尬的连连答应，拨了盛江来的电话： “老盛，在哪啦？放下你的锅碗瓢盆，赶紧的！给我送六色彩墨过来先拿十组来！速度！” 沈希文已经恢复的宁静，刚才的烟尘气仿佛消失不见，玉指葱葱，上下翻舞，把刚才的茶叶倒掉，开始第二泡功夫茶。 夏涵看着沈希文的这不着烟火气就浑身不得劲，隔一会儿功夫就去把桌上的茶具挪个位置，沈希文自然步骤连贯不起来，却拿夏涵没什么办法，最后和夏涵在沙发上扭到了一起，咯咯咯的小声娇笑声不绝于耳。 张小凡装作没看见，没人递茶那就自己来，还能有什么办法。 盛江来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有些时候了，张小凡也不奇怪，他肯定是去设计部把墨盒装好才过来。 夏涵和沈希文看见外人进门，也不闹了，各自安静的整理头发和裙摆。 盛江来三句话离不开电脑，说着说着聊到了张小凡办公桌上的电脑： “上次和你装机的时候就和你说过别买戴尔的19寸无色差显示器，直接上23寸的，你看看，从沙发上看多小家子气！” 盛江来不提还好，一提张小凡倒是想起来了，说道： “我南通和紫琅学院在科创园合作了项目，刚拿了400平的办公室，准备开始进军展厅装修和接品牌公司的*店装修项目，电脑要运行三维软件，配置一定要高，大概还需要再配40台电脑左右，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另外，你说我现在这台显示器小，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从这角度看确实小了点，你再帮我弄台大的放市区？” 盛江来一听说张小凡要配电脑，两眼放光，谈性大起，从intel公司的起源说到现在的新核处理器，从特丽珑显示器聊到苹果最高端的工作站，把三人说的头晕脑胀，腹中空空。 还是张小凡止住了盛江来的滔滔话语，盖棺定论道： “我要高配置的电脑，装潢部主管、印花部主管和我三人换苹果工作站，价格不能高，因为我没钱，你自己看着办！” 盛江来知道张小凡不会少他钱，快与慢的问题，一口答应，保证最低价！ 通过这几天和夏涵的接触，张小凡是看出来了，在西塘刚见面时候的淑女范完全就是伪装，这货就是个呆萌吃货，对吃的追求胜过了对艺术的追求。 诸位看官实在想象不出夏涵的样子可以把《孤独的美食家》的大叔换成美女即可。 夏涵的声音响起，张小凡会心一笑， “盛江来，你和张小凡这笔单子最少也得十几万吧，请我们吃几顿饭过不过分！” 好嘛，还不是一顿，是几顿！谁娶了夏涵是有福气了，真会过日子！ 盛江来也是个夯货，满头大汗回道： “那当然，那当然，也到饭点了，晚上我请客怎么样？” 夏涵光棍的看了看盛江来一眼说道： “今天只是第一顿，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 沈希文笑出了声，捂住了夏涵的嘴。 晚饭的时候，兰子打了个电话过来查岗，张小凡说了买电脑的事情，提到盛江来请客，明天让盛江来带她们玩，兰子放了心挂了电话。 昨天张小凡心有所思没琢磨出味道来，今天心情大好看出了盛江来的小心思，这货不会喜欢夏涵吧？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夏涵，想想也是，两人性格好像！ 但盛江来的麻烦好像也不少，既然出生富贵之家，面对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就是他避不过去的门槛，张小凡因为接触市场上各类大大小小、形形*的老板，小道消息着实不少。 盛江来看似安逸，其实危机四伏，自己不知罢了，按下不表。 既然这样，成人之美也是好事一桩，张小凡想南哥的那批画稿自己要亲自去送顺便收钱，早点落袋为安比较好，然后去王兴那看下施工情况，顺便让盛江来看下办公室地面的电脑走线怎么布，可不能象现在的办公室*露在外，不像话，以前没经验没考虑到。 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资金充满着渴求，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着斗志，压力确实能让人奋发。 想完，便问盛江来有没有空去看下施工现场，盛江来目的不纯自然满口答应，张小凡又打电话约了王兴明天10点科创园见，一起讨论下工程进度，再三强调越快越好。 明天谈妥了后天直接去找徐兵摊牌！ 张小凡心道！ 不知道夏涵的小肚子怎么放的下这么多东西，张小凡晚上吃的极少，沈希文也吃的不多，盛江来也是蔬菜吃得多，一桌十几个菜最后竟然都是光盘，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夏涵还意犹未尽，还要继续。 身边有这种好朋友，沈希文也是感觉颜面无关，盛江来提议要不再去叠石桥大排档继续？ 张小凡连连摆手，说道喂猪也不是这么喂的，一时语快说漏了嘴，说道再这么吃你家底再厚也得吃穷了！ 包厢里突然诡异的安静，张小凡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悄悄然看看二女：夏涵闹了个大红脸，沈希文说是瞪了他一眼，确切不如说是媚眼含俏，盛江来倒是乐呵呵，开心至极，眼神看得出来是夸张小凡呢！ 开心果夏涵顿时没了声音，不由分说拉着沈希文便要回酒店，沈希文一边跟着她跑一边说明天让张小凡明天来酒店吃早饭。 等张小凡最后走出大门的时候盛江来还在门口摸着后脑勺傻乐 张小凡步行回公司，玲玲和磊磊还没走，彩稿还没打完，还有几个设计师在加班，磊磊在帮玲玲的忙。 张小凡坐在玲玲椅子上看着他们在忙， 今天看谁都是一对， 对了，张小凡想了起来，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磊磊的女朋友丁妮到公司来玩了，丁妮以前也是张小凡在紫羽家纺设计部的设计师，和磊磊是老乡，两人在紫羽家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磊磊，你女朋友我好长时间我没看见过了？紫羽家纺最近这么忙？” 磊磊没吭声，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玲玲知道张小凡和磊磊关系极好，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在旁说道： “上个星期刚刚分手，听磊磊说家里不同意这门婚事，嫌磊磊工作不稳定，在家里找了个公务员，准备结婚了，瞒了磊磊好久！” 张小凡心头一紧，对于磊磊来说，这个打击绝对不小。 他可不会问磊磊为什么不告诉他的这些昏话， 缄默许久磊磊说道： “最近看你比较忙，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不过分了就分了呗，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死拉活拽的让她回来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呗！” 张小凡看着在场的众人，目光有些模糊：是呀！不仅仅是自己要过得好，也要让父母过得好，兰子过得好，公司的员工过得好，甚至沈希文 自己不仅是父母的希望，也是周围所有的人希望！不能再小打小闹了，一定要做大做精做强！ 想到这儿，张小凡的雄心壮志再也压抑不住， 对着磊磊玲玲和在场的设计师们说道： “你们好好工作，我们一起努力，只要你们不辜负我，我张小凡发誓一定不会辜负你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光明的未来！” 第四十四章 早餐的那点小事 夏涵右手稍微把左手的碧玉手镯往上推了推，左手拿起了筷子，右手扶好餐盘，筷子的食用部分分开了，盘里的嫩嫩匆匆的西兰花在筷子的闭合后被夹起了，她的动作是这么的轻盈与娴熟，只见她左手缓缓在半空升起，犹如嫦娥奔月，优美潇洒。张开樱桃嘴，西兰花入了美女的口中，夏涵闭合了嘴唇，细细的咀嚼起来，浅粉腮边一鼓一鼓的，恰如一场柔舞。 她吸引了几乎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用餐的宾客前前后后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好像都会有意无意的看她一眼！有男性带着女伴路过后还会在女伴耳边窃窃私语，身边的女伴偶尔会羞恼的敲打身边的男几下，应该是在夸赞和羡慕夏涵的优雅和美丽吧。 今天的夏涵与昨天分外不同，浅绿色轻纱吊带衫外肌肤胜雪，与她身旁的沈希文相比毫不逊色，水亮有光泽的长发柔顺的散落在肩后，薄如蚕翼的白裙随着路人行走带起的微风不时轻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体态、风采、穿衣打扮，今天的夏涵都无可挑剔。 虽然不是看张小凡，张小凡也感觉浑身有点不自在，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拖住胡渣丛生的下巴，对沈希文说道： “她今早起床的时候脑袋被门板夹了？” 沈希文先是轻咦了一声，不是很理解张小凡的意中所指，随即反应过来，一手捂嘴清笑，一手握着的筷子随着肢体的细微摆动有节奏的颤动着。 夏涵举起筷子在节奏般的在张小凡的餐盘边敲打了两下，没好气的说道： “张小凡同学，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传说中的猪队友说的就是你，今天别和我说话，昨晚气死老娘了！” 张小凡这才猛然想起昨晚盛江来包厢里发生的小插曲，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尬笑了两声算是作了回应。 到餐厅吃饭的宾客越来越多，更多的目光汇集到了张小凡三人的餐桌上，虽然他们可能是在谈天说地，但张小凡还是感觉他们可能是在小声议论夏涵的出水芙蓉和沈希文的天资绝色，果然，沈希文后面那桌的三个男人的私议声传入了他的耳朵，说的话不是本地话，应该是外地的客商， “现在市场的美女都到这个级别了，你看后面那俩女孩，真是漂亮！” “这男孩子艳福不浅呀，一人坐拥二美，左拥右抱呀！” “可不是，都是绝色大美女呀，这男的长的差了点，两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可惜！” 市场上小老板的乡间俚语粗言张小凡听得多了早已习惯，但也是额头见汗，被人这样关注和评头论足的滋味可不好受，有一就有二，他只感觉整个餐厅的夹菜声、喝水声、咀嚼声仿佛全部消失，好像餐厅的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他们三人没，t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到了后背上，竟全是汗水！ 可夏涵却是教书育人的老师，虽说平时大大咧咧但绝不会自甘被人轻薄，把筷子重重桌上一拍，长身站起，柳眉一挑，回头对后桌三人怒目而视。 嘴贱的男人往往胆子不大，何况生意人最怕招惹是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见夏涵拍案而起，先自怂了，其中一人站起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同伴话说差了，见谅见谅！我代他们给您赔礼道歉！” 夏涵刚想说点什么，沈希文拉了拉她的手臂，示意她坐下来不要闹事，虽说张小凡算得上地主，这几天处下来发现张小凡在市场上自成体系、小有事业，也不能给他添麻烦是不。 夏涵不是胡搅蛮缠的女人，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新丁，想想闹起来了也是没结果的事，气也消了大半。 可这早餐是吃不下去了，想想都恶心，拉着沈希文就准备走人， 张小凡正是求之不得，他实在是受不了餐厅宾客各种羡慕、嫉妒、鄙视的有颜色的目光，长这么大就没这么引人注目过。有时候陪兰子也有这种情况，但两人情侣还在合理范围了，今天三人二女一男，特别是二女都是天姿国色就是招人嫉恨了。 三人出了酒店大门，张小凡长长吐了浊气，夏涵在身边半开玩笑的嘲讽道： “张小凡，你可真够怂的！有人对我们不怀好意，绯言绯语，你也不站出来说道两句。” 张小凡低眉下眼正准备给夏涵赔个不是，这里好歹是自己的主场，刚才没出声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对，但自己也是被餐厅众人看的慌了神， 唉，低调惯了，高调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张小凡哀叹道。 “好啦，你别怪小凡了，只是说两句，他们没动手动脚，闹起来有理也说不清，纯粹浪费时间，你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 夏涵也就是把刚才仅余的一点闷气撒在张小凡身上，说完就过，但沈希文这话出口她可不答应了，张小凡昨晚是怎么揶揄本姑凉的，搞得本菇凉好没面子下不来台，落荒而逃！ 孰可忍孰不可忍！ “哟，希文大小姐，这么快就帮着你情郎说话，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现在想来刚才的反应都是出奇的一致，拉着我就跑。” 淡淡的红色从沈希文白皙的玉颈处逐渐蔓延，羞红满面！不再说话，扭头就向停车场而去，夏涵一看形势不妙，沈希文脸嫩，可能真的生气了，追上前去搂住她的胳膊，耳鬓私语，沈希文扭了扭手臂，想挣脱夏涵的缠绕，夏涵死死抱住，银铃般的笑声飘进了张小凡的耳朵。 张小凡看着二女的声音无奈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昨天和盛江来约好在公司碰头，三人到公司的时候他已经在办公室时坐着了，张小凡让三人稍安勿躁，他先把打印的画稿送到南哥的面料行，李力告诉他把银行卡号留下就行，南哥过来了安排财务打钱给他，张小凡回转公司，四人一部车去了南通市区。 王兴的车停在科创园一号楼下，看来已经到了。 看来进度还蛮快，材料已经进了场：油漆桶整整齐齐大约二三十桶摆在办公区一角，几个装修师傅在叮叮当当的敲打安装脚手架，各种板材分门别类依次排开铺在地面上。 张小凡目光由近及远，王兴正拿着图纸在和一个师傅说着点什么，张小凡走上前去，沈希文跟上对王兴晗首示意。 王兴也是被沈希文的气质和美貌惊呆了，和当初张小凡刚见到沈希文的表情差不离。 他也是个社会人，也不藏着掖着问张小凡这位大美女是谁，张小凡把沈希文和夏涵的来历简单说了说，王兴佩服的对张小凡抱了抱拳，作势向他蹲下，大概是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小弟五体投地的意思。 看到这滑稽的场景，沈希文也忍不住笑了，张小凡的这些朋友各有特点，或大方、或老成、或洒脱、或腼腆，小圈子五彩斑斓，真有意思！ 张小凡把盛江来喊了过来，让他看下电路施工图还有没有什么不妥当，办公桌的布置影不影响电脑地面走线，三人边看图纸边在施工现场走了一圈，最后张小凡拍板敲定方案。 “王兴，大概多久可以装修好？” “只是简单的装修一下，假如不下雨的话，大概10天左右。”王兴回道， “好，就是说下个月中旬我办公家具可以搬进来了，那盛江来这边电脑两个星期内帮我配好后直接送过来！”张小凡对着盛江来说道， 盛江来点头说没问题。 “施工质量要保证，选的都是环保材料和油漆吧，我八月份这边肯定要办公了！因为设计师适应环境还需要一点时间。”张小凡对王兴提了要求。 “室内设计师怎么个招法？”张小凡问出了最难的问题， 王兴斟酌了下，一脸严肃表情的说道： “小凡，我们好兄弟，也不瞒你。我这边的两个设计师三维效果图基本功还行，设计与现场施工相结合的功底也不错，但设计理念和前瞻性差了点；你对设计的要求高我也很清楚，假如你接大单的话，他们做主案设计师的功力可能不够，我怕会坏了你的大事！” “你的意思是要挖两个主案设计是吧？” 王兴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一旦需要慎重思考的事情，张小凡会习惯性的抽烟，摸出烟和王兴各自点上，深吸一口，吐出烟气，张小凡探究的眼神看向王兴问道： “我对室内设计师的人才分布情况不熟，你好歹在行内混了三年，你认为哪家设计公司的人才比较好？” “狄少锋！” 王兴一字一顿吐出了三个字。 第四十五章 计上心来 大眼瞪小眼，王兴的眼睛铜铃般大，囧囧有神， 张小凡的眼睛虽小，但根据光学效应，小眼睛聚光，也是神采奕奕。 终究还是王兴退缩了，神情艾艾的说道： “小凡，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你是不是和狄少锋也有仇？老潘潘明一和狄少锋不对付也就算了，你也在让我挖狄少锋墙角是不是想让我早点和他对上，来个两败俱伤你好坐收渔人之利呀？” 王兴斜挂包往后一甩，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无脑电视剧看多了吧！正因为我和狄少锋关系还不错，我才知道他公司几个三维设计师的水平不错，大杨杨鑫和小郝郝建的私人关系和我也很好，因为他们私下里会帮我做点小单子，所以我很清楚他俩的水平。再说你要快速形成战斗力的团队，肯定是从业务发展比较好的公司挖人是吧，你仔细想想这一年多来还有比狄少锋的公司发展更迅猛的设计公司了吗？” 张小凡想想也是，又问了句： “这两人好挖吗？我听说狄少锋那边业务超多，设计师的提成很高，待遇不错呀。” 王兴挠挠头，想了想说道： “这倒真是个问题，我曾经问过大杨一个月拿多少他说算上私单他一个月可以拿到一万五左右（2005年），我估计有夸张的成分，但应该也相差不远！” “你没有动过挖他的心思？”张小凡又问道， “我哪请得起这么高薪水的设计师，我这边设计师的底薪3000元，算上提成超不过6000元，我这业务量承担不了再高的工资！” 张小凡想想也是，王兴公司都是小单子，利润不高。 他估计杨鑫郝建的工资应该在12万一年左右，狄少锋那边业务比较忙，他公司的设计师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来接私活做。但即使这样，也不是很好处理。 张小凡习惯性的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上面来回挪动，思考着 右手的手指间一阵灼热打破了空间里的沉默，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燃烧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张小凡慌忙把香烟丢在了地上，踩灭了烟屁股，有点刺痛。 一旁的沈希文也顾不得矜持，牵过张小凡的右手，看着两指间的红肿有些心疼，狠狠剐了张小凡一眼，问道： “洗手间在哪里，要用冷水冲一下。” 王兴抢先说道：“走廊的左边是男洗手间，右边是女洗手间！” 沈希文把手包递给夏涵，拉着张小凡匆匆而去。 王兴双手撑腰看着张小凡和沈希文出门左拐，直到两人没了影，才好奇的问旁边的盛江来道： “这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好奇怪的样子，感觉不像正常朋友关系嘛！” 盛江来憨厚的摇摇头意思是他不知道， 夏涵点点头，作咬牙切齿状说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惜恶人装的不像，秀美的容颜再怎么挤眉弄眼也不可能变成恶人的样子，倒是把王兴和盛江来逗的直乐。 洗手间里，沈希文正在给张小凡冲洗手指，冷水刺激之下，手上的灼热感渐消，她柔顺的秀发有几缕落到的水池里被四溅的水花打湿，张小凡轻轻提起发梢把头发拢到了沈希文身后。 张小凡在把玩自己头发的事情沈希文怎么会不知道，就像波光潋滟的平静水面忽然投进了一颗小石子，心思全都乱了，赶忙把张小凡的手指冲好拿出水池放下，低着头立在张小凡面前手指抬起准备去顺下自己侧边淋湿的长发，却和张小凡半空中准备抽回的手掌意外相逢。 张小凡微微怔住，感受着沈希文肌肤的细腻触感，禁不住想到：真是场穿越时空的意外，从开始到现在，如梦如幻，自己不知何时陷了进去 两人的左手手掌好像已经习惯交错纠缠在了一起，紧紧绕住，沈希文的脸庞离张小凡越来越近，睫毛轻颤，朱唇轻启，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对面男生暖暖的鼻息，一声叹息，张小凡的唇印了上去，微冷的舌滑入沈希文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世界只属于两人！ 好在是在男洗手间，这次没有马大哈的夏涵打扰，只要夏涵不动，盛江来是肯定不会挪动步子，王兴知情知趣，不可能在两人独处的时间过来找不自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的唇才分开，沈希文好像放下了什么沉重心思，至少现在张小凡感觉比以前的她更加平易自然， 沈希文对着洗手池上的镜子揉了揉脸庞，待脸上红晕消退，小声说道： “走吧，好一会了，他们会有意见！” 等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到办公区门口时，已经恢复的常态。张小凡神情自若，沈希文脸色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夏涵看着走进来的二人，凭她对沈希文的了解，越正常反而意味着越不正常，自然不相信两人刚刚没发生些什么，哼哼冷笑道： “洗个手要洗15分钟？张小凡只是被烟头烫了一下而已，不是手被烟头烧断了，希文大小姐，然道是你给你心上人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手搓断了？” 张小凡一脸窘态，沈希文脸顿时红云满面，唉，白装了！ 沈希文瞪了夏涵一眼,心里一边想着自己这闺蜜怎么老是让自己下不来台一边不满的说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王兴和盛江来不禁莞尔一笑。 夏涵着实不耻这一对利用一切闲暇时间*的男女，一生气就饿了，对着盛江来嚷嚷道： “盛江来，昨天是第一顿饭，今天中午算是第二顿，十一点多了，我要去吃饭，看着这两人装模作样就来气！” 盛江来一听见夏涵发话，自是服务到位，拉着众人出门找饭店吃饭。 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熟悉的饭店，还是上次和赵紫薇他们吃饭的江海饭店吧，张小凡对着前面跟着夏涵身后的盛江来说道： “左拐直行过十字路口200米右首，江海饭店！” 有餐饮专业人士在身边就是好，菜都不用点，盛江来可是专家。 吃饭的时候，盛江来不停的给夏涵夹菜，每夹一道菜还给夏涵说起所用食材的典故、怎么制作、怎么烧制直到怎么转盘，倒让同是吃货的夏涵听得津津有味，有因为平生知己之感！ 张小凡第一次看见盛江来有比推销电脑更卖力的时候，也是好笑。 张小凡和王兴还是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王兴，我刚刚路上也一直在考虑，杨鑫郝建现在在狄少锋那边的工资都已经十二万了，我挖他们过来我要给多少钱，最少要涨个三分之一吧，那就是最少要给他们开超过十五万一年的工资他们才有可能会心动，但我不可能给他们这个价位，一个是打破的我现在设计公司的工资平衡，二是这个水准的工资不是他们的真实价值反映，你自己想想南通品牌家纺公司设计总监的工资才12万-15万左右，是吧？” 王兴问道： “你们公司磊磊和玲玲的工资多少的？” 张小凡剥了只对虾放进沈希文餐碟里说道： “他们两人差不多12万一年！年底包个一万左右的红包，你也知道他们俩对我的公司是多用心！” 再多的菜也堵不住夏涵的嘴，夏涵咽下满口的菜，大声说道： “乖乖，这么高的工资，张小凡同学，我也是美术专业毕业，我也来你这上班吧，我要的不多，一年给个十万就可以了，你让我朝东我绝不朝西，让我朝西我绝不朝东！” 盛江来听夏涵这么说来了劲，拍拍胸脯对夏涵说道： “张小凡的小公司太忙，而且天天加班，累的要死要活。你假如想来南通上班，我去和我姐说，直接来我们瑞莎家纺给你个设计总监当当，朝九晚五，怎么样？” 夏涵鄙视的看了看盛江来，又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本姑娘不稀罕，我才不入狼窝哩！” 盛江来讪讪的摸摸头，众人皆是大笑。 王兴接着问张小凡：“那你准备怎么办？” “狄少锋公司里除了你说的杨鑫郝建就没其它比较好的设计师了，你再好好想想呢？主管级别我原则上不招男生，女士优先。” 设计行业有它的独特性：男生的心比较野，也可以说志向大都远大，而且设计创业刚开始的所需原始资金不高，大凡有才的设计师在公司做个两年积累了原始资本后基本都会单干自己创业，比如张小凡这种。所以男生比较多的设计公司一般都做不大，人员流动性非常高，公司的老板往往要一专多能充当救火队员，疲于奔命。 张小凡正因为对设计公司的运营特别了解，才会想主管级别基本以女性为主，磊磊是因为张小凡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感恩回报，在浮躁的现代社会，这种人才可遇不可求。 王兴陷入了思索中，过了好久才说道： “我印象中是有这么一个女孩，我每次去狄少锋那玩的时候，经常看见狄少锋把她喊进办公室吩咐这吩咐那，难免有些训斥。狄少锋人是好人，就是有点脾气大！” 张小凡心道：这又是哪跟哪呀，这个判断毛用没有，完全没有事实依据胡说八道，根本不准确嘛。 示意王兴别说话，让他好好想一想，既然决定了要从狄少锋那边挖人，一定有办法，只是还没想到最合适的！ 沈希文看见张小凡心中烦恼，盛了一碗汤放他面前，说先喝口汤静下气再说。 夏涵看着两人剥虾一个喂汤，你侬我侬的小情侣模样，不觉好笑，打趣说道： “张小凡同学，本姑娘真是识人不明，多年的好闺蜜才出狼窝，自己又亲自把她送进了虎口，不甘心呀，不甘心，本姑娘生气了，你必须给我等价赔偿！” 暗淡无光的天际仿佛划过划过一道闪电把张小凡的识海照的一片通明， 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第四十六章 暗子 对呀，夏涵刚才说的话提醒他了，假如把兰子比作狄少锋，沈希文比作狄少锋公司的设计师， 夏涵比作自己这边派过去的设计师 一个周密的计划已经在脑中形成，细节和大家商量后再做决定。 张小凡在脑海里通盘考虑了一遍，直至大差不差，才郑重说道：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刚才张小凡思考时，脸上似笑非笑，忽阴忽阳的古怪表情已经吸引了一桌人的注意，夏涵也闭住嘴，都在等着张小凡的惊人之语。 “王兴，狄少锋的公司还招设计师吗？” “一直在招呀，他现在业务扩张这么快，人手根本不够！”王兴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好，我需要借你公司的设计师一位用一个月！假如快的话，可能还不需要一个月！” “干嘛？”王兴诧异的问道， “我想让他去狄少锋的公司上一个月班。” 王兴没说话，听着张小凡往下说， “等他熟悉一段时间，以他的专业眼光，差不多十天左右就能把狄少锋公司的情况和各设计师的水平摸得一清二楚，然后让他约他们部门的同事吃顿饭，我想没人会拒绝。当然，钱我来出，我们恰巧路过，随机应变” “至于你公司的这位设计师他假如觉得狄少锋公司好，他就在狄少锋那继续上班，我还另有他用；假如不行就来我这上班；麻烦你突然经常去狄少锋那打听设计师的消息也不妥当，万一狄少锋起疑，你们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作为报酬，我准备给他一万，换个工作而已，对他也没什么损失，你看怎么样！” 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主要我是想找一名女性设计主管，否则也要不了这么麻烦唉，动个脑子真是辛苦！” 张小凡把他的计划正和盘托出，发现包厢里寂静无声，众人神色各异的仔细打量着他， 王兴还能接受，主要是因为上次在他的办公室被张小凡从头至尾狠狠打击了个遍，过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知道此张小凡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少年了！ 沈希文心中满是赞叹，她自幼出生富贵官宦之家，耳读目染父亲待人接物的风格，见怪不怪，深知普通人家的孩子要出人投地，非有枭雄气质才行。 盛江来显然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眼神有些暗淡，他从小到大无忧无虑，父母宠她，姐姐疼她，要什么给什么，一直以为人性本善，世界美好。 夏涵眼中满是闪耀的小星星，就差说出“大丈夫生当如是”的豪言了。 王兴说道： “你这么确信，我公司的设计师会答应你这条件？” 张小凡上次在王兴公司和其中一个室内设计师小何沟通效果图的时候，稍微打听了下他的工资多少，一来是职业习惯，了解行业工资水平；一来也是有意打探王兴公司的经营情况，从一个设计师的提成收入已经可以基本判断设计公司的经营好坏。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张小凡听得出来小何有点抱怨房贷还款压力很大、工资偏低的意思，有做完手上的单子跳槽的打算。 否则张小凡也不会贸贸然抛出刚才的计划。 当然，他也不想打击王兴，只是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吃过饭我去你公司和两个设计师谈谈，你忙你的，凭你和狄少锋的关系，假如谈的成，你公司的设计师一定能跳槽成功！谁知道他是不是也很想去狄少锋那。” 张小凡又意味深长的说道： “潘明一也说过，我迟早要和狄少锋对上，既然迟早要对上，何不先下手为强，我要提前落子。” 王兴无语，默默喝酒。 盛江来不喝酒，倒了杯果汁，和他碰了下，相顾无言 只要有夏涵，光盘行动就不是一句空话，老样子，夏涵风卷残云，所到之处，一菜不留。 吃完众人再喝了杯茶，盛江来掏出鼓鼓的钱包，买单付钱。 也不知是托了张小凡的福还是夏涵的福。 王兴可能有些郁闷，有些发泄的意思，车开的飞快，把张小凡的车甩在了身后，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张小凡开车向来安全第一，不紧不慢，边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盛江来的感慨和和感伤也只是在酒桌上停留了那么一会儿，现在正在给一起坐在后排的夏涵介绍大南通市区的特色建筑。 新城区刚开始建设，除了市政厅和大学城之外其他的建筑刚刚搭好框架结构，没有高耸的玻璃幕墙也没有成片的林荫大道，难免有些荒凉的感觉，但车开到南通大饭店处，城市的生机活力、人文气息扑面而来， 车辆如梭，行人如流；老远望去，高楼林立，参差排列，一座比一座高，一座比一座美，大楼上的鎏金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大楼上彩旗在清风下随风飘扬， 南通的老城实在近代著名实业家张謇的手中亲自树立的规范，每一座大楼都不是完全的现代化设计，而是中西合璧，洋为中用，稍微有点历史的建筑都带点民国建筑的影子和风格，乍看上去平淡无奇，实际细看倒别具特色。 夏涵美术专业出身，审美不会太差，发出阵阵的惊叹声，边听盛江来在旁讲解边说道： “我原来一直以为南通是苏北小城，破破烂烂，谁想城市建设如此精彩！” 沈希文家世不凡，眼光独到，看的也是目眩神驰，连连喝彩。 再怎么慢半个小时也到了王兴的公司楼下，张小凡停好车，带三人上了楼。 夏涵刚进门就被王兴办公室四不像的装修风格惊呆了，有仿古风格、有现代风格、有民族风格，夏涵对着王兴揶揄道： “王兴，你这办公室装修很高大上哈！” 王兴一边把众人迎向沙发一边笑道： “不管什么风格，能得到客户喜欢的风格就是好风格。” 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么个理，不说其他的，南通家纺市场还确实有很多老板喜欢所谓的中西合璧风格。 张小凡让王兴陪沈希文、夏涵、盛江来喝茶，自己则是单独去找小何。 小何以为张小凡找自己还是效果图和施工现场的问题，和张小凡一起到了会议室，说是会议室就是隔了个小单间外加三张木凳和一个小圆桌。 “小何，我比你年长几岁，你不介意的话，就称呼你小何了，”张小凡说道， “哪能，我以前在市场就知道你的名字，大名鼎鼎，如雷贯耳，那时你还在紫羽家纺，” 家纺设计专业市场的圈子实在很小，一代传一代， “您不介意的话，我就喊你一声哥,” 张小凡心道：这小子很会来事呀，走上社会就是有这个好处。 点点头 “哥，您是有事吧，应该不是您公司效果图的事，我听王总说过，你可能要和他合作把装潢公司做大，难道您想让我去科创园那边上班？” 思来想去，张小凡还是准备开门见山，都不是大人物，没有那么多道道。 “小何，是这样，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办成后我有重谢，一万元现金！” 王兴装潢公司利润不高，小何算上提成每个月最多5000元，还不是月月都有，一万元对他来说不算少。 小何喝了口茶，没有说话，听张小凡继续说，但目光中的兴奋之色骗不过张小凡的眼睛。 “我上次和你聊天的时候，隐隐听出你想跳槽是吧？” 小何露出狐疑的目光，眼神不自觉的看向玻璃隔断外的王兴，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是私下问你，王兴不知道，今天算我们第二次见面也算熟悉了，我只是有个小忙需要你跳槽才能办到。” 为了不让小何猜忌，张小凡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是的，不蛮您说，我准备做完手上这单就走，正好也快到月底了，工资结了我就准备走！” “准备去哪上班呢？” “狄少锋狄总那边我已经谈好了，底薪再加1000元，提成一样。” 小何果断的说道。 果然被张小凡猜到了，狄少锋和王兴在乐天伦时关系就不错，狄少锋肯定也来王兴这看过，对他的设计师不陌生！他不动声色的说道： “哦，那不少了，好好干，你还年轻，以你的水平肯定大有前途！” 小何有些奇怪，不解的问道： “哥，那您的事？” “是这样哈，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到狄少锋公司后了解一下他们设计师水平的高低，我需要招一名女性室内设计师。” “这是小事呀，然后我把她的电话给您？”小何说道。 “能单独约出来最好，不行的话我出钱你请他们吃个饭，以感谢前辈照顾的理由请，然后我在饭店亲自和她面谈！小何，这事情你不能想的太简单，一定要确定这女孩的水平是不是最高的那批人中的其中一个。假如你答应下来，我先给一半定金给你。” 小何也是机灵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清楚的很，听完张小凡的话后连连摆手说道： “哥，不用不用，等您和她谈妥了你再把钱给我，哪怕就是钱不要，能和哥交个朋友也不错！” 张小凡心道：行！这小子活络，会做人，后继的计划可能还要落在他身上！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在南通的新公司装修好还要一段时间，业务量未知，你有房贷要还，我就不先让你过来了，省的到时你埋怨我，但假如我新公司业务稳定了，也欢迎你过来坐坐。” 小何记下张小凡的手机号码，算是答应了下来。 正事谈完，张小凡老神在在坐到了沙发上，再脑子里回放下刚才又没有疏漏，他没有对小何说王兴知道这件事，没有落人口舌，就算狄少锋迁怒到王兴，王兴也可以往自己身上一推了之；市场就这么大，自己和狄少锋正面交锋迟早的事，翻脸就翻脸，反正以前也没打过交道；思前想后，觉得问题不大。 美滋滋喝上一杯茶，王兴在和众人聊天，有意无意看了他一眼，张小凡点点头，意思是谈妥了。 小何就在隔壁，谨防隔墙有耳，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第四十七章 少东家回来了 “不要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张小凡还是清楚的，虽然从狄少锋那挖人的事有了准备，但也要考虑到失败的可能。 这事麻烦就麻烦在张小凡对室内设计半懂不懂，人才分布情况两眼抹黑一窍不通，必须要借力外人帮助，要是去挖图案设计师哪有这么麻烦，哪家公司或工作室的谁谁谁水平怎么样他门儿清。 站起身来晃悠到落地窗边又打了个电话给潘明一，让他帮忙留意一下比较好的设计师，男女皆可，预期工资在6-10万/年左右，老潘答应了帮他找找；听老潘的语气含含糊糊，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张小凡也不客套，直接点名的主题，让老潘找找乐天伦家纺公司有没有工作一年或两年的设计师想跳槽的，工作年限太长的他不考虑，因为张小凡请不起。 老潘笑骂道：挖墙脚挖到他头上了，可不是嘛，老盘即将荣升乐天伦家纺的副总，工程部和装修设计部要归他管了。 张小凡回道我可是你最得意的弟子，你对于我来说一半是师傅一半是兄弟，你不帮我帮谁？ 潘明一听了后也是有些感慨，没再多说，算是答应了。 该安排了都安排好了，尽人事听天命，张小凡靠在落地窗边的扶手上如是想到，时间确实有点紧，主要是人还没着落，心里有点慌。要不是现在赶回市场有点晚了，他真想立刻去见下徐兵！ 这时候王兴这也来了客户，众人准备告辞。张小凡说稍微等下，他去下洗手间，盛江来说他也去，一起。 到了洗手间，张小凡给兰子打了个电话，一是汇报他今天的行程安排，二是嘘寒问暖，每天都要给兰子打个电话，习惯了，几天不见其实心里很是挂念。 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习惯性的摸烟点上，长吁一口 盛江来不是不明事理，在旁说道： “你这样子看来是要脚踩两只船，迟早要翻那！”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刚刚在科创园发生的那一幕让张小凡也感觉不来她和沈希文到底是真是假，如梦如幻般的情感，非他能控制呀。 再狠狠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按灭挥手抛进垃圾桶，看着垃圾桶呆愣了会，缓缓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到了南通市区，那就尽地主之谊带沈希文和夏涵逛逛濠河夜景，兰子也不在家，晚上晚点回也没事。 张小凡问盛江来要不要先回市场，毕竟他一般晚上都在自己酒店坐镇，盛江来想了下，咬着压根说道：“不回！” 张小凡嘴唇微翘，了然笑了笑。 来了南通几天，特别是在盛江来酒店，把这时候该有的江鲜海鲜其实吃了个遍，傍晚时分众人随意找个家小饭店草草吃了点，便开始逛街。 2005年前后的南通无非就是南大街附近到电视塔一路繁华，濠河水一路相伴，路程有限，但也不用多费其他心思。 但有了水一座城市哪怕规模再贫瘠也会陡然有了声色，南通虽不具备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中那奢华的规模和档次，虽没有城市丽人消费所需的格调品位和浪漫氛围，但一条濠河确是南通卓尔不群的财富！ 濠河水面倒映着对岸斑斓的彩灯，在风的带动下，泛起了鱼鳞般的涟漪，一片接着一片，调皮地闪动着。夏夜的微风吹拂着夏涵的白色纱裙，裙摆微摇，仿佛仙子下凡。 盛江来双手插兜望着身旁的夏涵，眼中一片痴情，夏涵也不自觉，指着沿河景色问这问那，盛江来耐心解释着 这一幕尽落在走在他们身后的张小凡和沈希文眼中，两人对望一眼，皆莞尔。 沈希文很自然的把手伸进张小凡的掌心让他握着，两人心有灵犀，一路无言也自觉甜蜜。 把沈希文和夏涵送回酒店的时候，张小凡想起了早上在酒店发生的事，顺便问了句盛江来今天市场上酒店怎么这么多人吃早餐，现在淡季应该没什么人呀；盛江来傻子般的眼神看着他，说道这两天好多品牌在开秋冬新品发布会，全国各地客商云集。虽然有些公司会把发布会放在南通市区和其它地方召开，但他们多少会来南通家纺市场看看行情。 张小凡一拍额头恍然大悟，自己最近太忙把这茬忘了。 沈希文问张小凡明天早上还来酒店吃早餐不，张小凡对今天早上的事还心有余悸，头摇的是拨浪鼓般不肯答应，说明天一大早还要去见徐兵。 夏涵见状晒笑道：“某人有贼心没贼胆，现在还学会了矫情，美人相邀吃个早饭还推三阻四！” 盛江来这时喊道：“他不来我来，看看谁敢欺负两位美女！” 夏涵没好气的看了盛江来一眼，说爱来不来，也不知道在说谁，拉着沈希文进了电梯门。 盛江来无辜的眼神望着张小凡小声说道：“夏涵什么意思，我明天要不要来？” 张小凡说肯定来呀，白痴！走出旋转门，在门外挥挥手算是与盛江来再见，回了公司。 故地重游自己原来为之奋斗过的公司也是一件很令人感慨的事情， 紫羽家纺的大老板钢材贸易生意做得很大，资金实力雄厚，算盘打的也很精明：钢材贸易虽说这几年红红火火，钱赚得不少但毕竟属于期货贸易，没有根基难免不稳；南通家纺行业自2000年以来发展势头迅猛，又属于基础制造业，现金流比较稳定。乘着现在手上有闲钱，两相权衡之下投入巨资在市场上买了几百亩地盖了现代化花园式厂房。 有巨额资金支持，再加上家纺行业品牌加盟连锁店全国各地遍地开花，短短三年多时间竟是打下了好大一片江山，闯出了偌大的名声。 张小凡离开乐天伦家纺一半原因是因为楚烟，一半原因也是因为三年前紫羽家纺刚开始发展挥动金元大棒高薪四处挖人的缘故。 当时在乐天伦家纺公司，张小凡的工资算上年终奖满打满算6万左右，跳个槽到紫羽家纺直接薪水翻了一倍还多涨到15万，当然这里面有乐天伦家纺在行业里的特殊地位的影响。 再算上各种面料商、加工商的回扣和逢年过节时的小恩小惠，日子算得上舒服自在。但是在公司做设计总监是看的到自己的职业前途的，因为升不上去！ 为什么，一个设计师在公司里发展最高的职位就是设计总监，你什么时候听过设计总监能升副总、总经理的吗？很少很少，几乎没有！副总级别以上还是财务或营销岗出身的比较受青睐。 潘明一在乐天伦家纺升为副总那也是机遇所致，虽说名头是副总，但其实还是大设计部的设计总监。 所以男设计师假如入了设计这一行，稍微有点野心，最后都只有自己创业这条路，不是不想安安稳稳上班，只是最后怕无路可走。 因为紫羽家纺的实力雄厚，所以待遇优厚；因为待遇优厚，所以人员流动性不大，自张小凡下车进了公司办公大楼和前台的妹子打了招呼后，一路的招呼问好声竟没停过。 徐兵的办公室在二楼的尽头，最里面是大老板的办公室，他基本不在公司，大多数时间在上海坐镇，徐兵的办公室在他隔壁，100多平方的办公空间，听徐兵提过当时装修他的办公室仅仅是装修费用就用了50多万，全欧式古典风格是能有多奢华就有多奢华，能有多豪气就有多豪气。 大老板不差钱，钢材起家，也是半个江湖中人。说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公司，迎来送往、客户接待都是徐兵来不能丢了面子。 徐兵也不矫情，坦然受之。 在张小凡的四年的公司职业生涯中，有两个人对他有知遇之恩。一个是乐天伦家纺的潘明一，一个就是徐兵了。 当时和紫羽家纺接触的时候就是徐兵面试的他，按道理来说，张小凡在上家公司的全年薪水不过六万，就算算上乐天伦家纺的形象加成，张小凡当时想工资涨到十万一年就差不多了，但和徐兵沟通下来后，两人所聊甚欢，按照当时市场上设计总监的最高薪开了15万薪水给他，并在工作中把张小凡当做左膀右臂悉心培养和教导，当之无愧是张小凡的伯乐。 走到徐兵的办公室门口，咦，里面似有人的交谈声，张小凡看了下时间，九点，不差一分不差一秒，早上打电话给徐兵的时候约得九点，以他的职业经理人的职业操守和教科书般的工作安排，既然约了九点那他办公室里只会有他一个人等张小凡来谈事情，怎么会还有人？ 张小凡肯定不能打扰他们商谈事情，在门外有将近等了10分钟，还是有隐隐约约的对话声传出来，一时半会可能还没完了。 张小凡咬咬牙，想道：还是进去吧，可能也是熟人在临时汇报工作。 敲敲门，里面传出了徐兵浑厚的男中音： “请进！” 张小凡推开门走了进去，徐兵正坐在大扶手真皮沙发上和一位年轻人在聊天，年轻人身旁还坐着位端庄的女子。 徐兵站起身来，笑着道： “小凡，你来啦！来，你离开公司比较早，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董事长的儿子宋云杰，这位是董事长的大小姐宋云溪，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又对着二人介绍张小凡道： “这位是我们紫羽家纺上一任的设计总监、我曾经的左膀右臂张小凡！” 第四十八章 初见宋云杰 宋云杰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戴着一副银丝金框眼镜，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充满了多情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张小凡也是暗自乍舌，长的挺帅，斯斯文文，甩自己八条街。 只见宋云杰伸出手来，张小凡本想紧紧握住，他的手轻轻沾了一下便轻轻错过。 张小凡一愣，随即想到，第一次见面自己这么激动干嘛，咋咋呼呼的。 沙发的布置成u型，徐兵和宋云杰换了个位置，宋云杰坐到了张小凡的对面，意味深长的看着张小凡。 徐兵坐到中间长沙发的右首边，笑着对张小凡说道： “最近好像做的挺不错的？想往装潢装修这块延伸业务了？” 张小凡点点头道： “是的，印花绣花两块的业务逐渐成型，我想往外延开始慢慢拓展，先从装修这块下手。” 来之前和徐兵沟通过接紫羽家纺装修务的事，徐兵基本答应了，只是让张小凡过来谈下细节，现在既然一字一句从头问起，那肯定是说给董事长的子女听。 “装修这块的设计师都找好了吗？” “嗯，我已经把主案设计师招好了，从几家大设计公司请的设计师，刚开始做，又想做精品工程，人一定要请最好的。” 虽然人还没找到，但这个时候可不能退缩，徐兵单独在还可以讲实话，但既然董事长的公子小姐都在那可不能说真话，牛皮能有多大吹多大！ “南通市区400平方新新办公室已经确定了吧？” “嗯，下个月全部装修好，新设计师现在现有的办公室挤挤。” 徐兵满意的看着张小凡，单干年余，确实变化很大，进步明显，没有辜负自己的一番教诲。 “我们公司现在确实有个单子要外包，南通市区我们公司的形象展厅开了有三年多了，装修稍显落伍，董事长上次回来看过建议我重新装修以适应我们新的产品风格，你自己原来就是公司的设计总监，对我们公司的文化和产品风格了解比较深，你能做是再好不过！” 说着眼睛掠过宋云杰的脸庞看了一眼，接着说道： “这样吧，你明天先过去看下，假如觉得自己能做，把工程预算表、报价、效果图等材料做好一起给我，我再和其他几家报价的设计公司比较一下，假如你的方案胜出就给你做！” 什么比价什么方案胜出，全是托词，张小凡压根没听徐兵提过，这就是说给董事长儿女听的，这单子明摆的就是给自己了。 紫羽家纺的南通市区的形象展厅有三层楼，将近600个平方，这是多大一笔单子呀！张小凡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平静的说道： “谢谢徐总，我争取下周前把报价和效果图做好给您，毕竟我也是紫羽家纺出来的人，我一定尽心尽力把公司的事情做好！” “那就好！” 徐兵又转头问道宋云杰： “少董，您看呢？” 宋云杰轻轻摇头笑道： “我刚到公司，什么也不懂；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说好好向徐叔学习，别乱发表意见，徐叔您觉得合适就好！” 徐兵又看了看宋云溪： “大小姐，您觉得呢？” 宋云溪上下仔细打量了张小凡一眼，不露声色的回道： “徐叔您决定。” “那好，小凡，那就这么定，你尽快把报价效果图送来，我请工程部一起看下！” 张小凡知道紫羽家纺的董事长根本不在乎花钱多少，按市场展厅装修的一般标准的话一般一平方装修费用在1500元左右，600个平方就是90万，就算只有30%左右的利润，自己最少进账25万-30万左右，何况根本不止，自己把徐兵和工程监理的回扣都算进去了。 既然事情谈妥，张小凡也不在打扰徐兵和二人的交谈，或他还有事，先走一步。 徐兵点点头，张小凡和宋云杰宋云溪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徐兵办公室门。 和前台的妹子说了再见，张小凡出了紫羽家纺的办公楼大门。今天的天气不错，昨晚下了场小雨，空气里散发着湿润的味道，抬头仰望天空，晴空万里，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看久了有点头晕目眩， 今天上午顺利的有点不太真实，张小凡暗自想道。 “等等，张小凡，”后面有个女声传来， 张小凡回过头，看着宋云溪一路小跑过来。 张小凡很是纳闷，今天两人第一次见面，以前没打过交道呀，难道是说刚才徐兵答应的事要黄了？ 宋云溪跑到张小凡跟前，抬头笑看张小凡问道： “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小凡看着宋云溪，她明显不是兰子沈希文夏涵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惊艳的女子，仔细看才发现越看越好看，眉眼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刚刚小跑过来的时候气息还没调匀，吐气若幽兰，嘴角还有颗美人痣，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确信自己从来没见过她，张小凡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你离开公司之前在食堂门口捡到过一个女士玫红色手包的事吗？” 事情都过去的好久，随着记忆的深入，张小凡好像记得是有这么回事，自己也打开过手包看过失主的证件，对了！是护照，可照片上的女孩和眼前的女孩不像呀。 “是有这么件事，因为找不到失主，我把手包放前台了。” 张小凡回道， “那是我的手包，第二天我去补办护照从公司前台走的时候前台丫头给我的；假如手包找不到，补办护照我还要再等一周时间，差点耽误我的行程安排，我本来想等圣诞节回来好好感谢你，但你已经离开公司了；现在终于见到你了，说什么也得谢谢你，晚上我请你吃饭？” 张小凡现在手上麻烦事够多，白天晚上公司的事不可开交，还要抽时间陪沈希文，老徐那边还没消息，幸好兰子不在，否则更乱，不是！是乱上加乱！哪还有功夫再做别的事，连忙推脱道： “大小姐，刚刚我还答应了徐总，争取一周给他报价；你也知道现在市场旺季，我的小设计公司也忙，每天我都要到凌晨才能睡觉，实在没有时间；再说捡到手包送到前台也是小事一桩，免了吧，您的一声谢谢就足够了。” 宋云溪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想想也是，说道：“那也行，等你忙完这阵再说，反正我在金陵市上班，每周都回来，不缺时间，我们互留电话号码，保持联系再约！” 输电话号码的时候，张小凡似有意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你在金陵上班？你不回你爸公司接班？” “接班是弟弟的事，我在省委党校上班，做老师！” 张小凡禁不住暗自卧槽了一声，自己和老师有缘呀，最近就在老师圈子里打转出不来了？但好像宋云溪这个老师的级别有点高！ 和宋云溪刚刚在门口聊天只是一件小事，张小凡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今天因为有宋云溪姐弟在场很多事情和徐兵谈的不痛快，很多事情没有谈得很清楚，比如其他设计公司报的价格多少，比如回扣的点数，还是晚上要和徐兵再约一趟详谈细节。 张小凡开着车一边想一边回了公司。 沈希文和夏涵已经到了公司，在设计部看设计师怎么做设计稿，夏涵不算外行，作为美术老师，她确实有资格在旁指手画脚，但做稿子的设计师被她弄得不胜其烦也是事实。 张小凡差点喊她姑奶奶，你这么搞，设计师一天一张图稿也憋不出来，你这不是扯我后腿么！急忙进去把夏涵生拉硬拽拖了出来，沈希文轻抿着嘴唇微微笑着跟在张小凡的身后。 边走边问盛江来去哪了，没陪着夏涵这位爷？ 夏涵气呼呼的告诉张小凡盛江来送电脑给客户去了，算上安装调试的时间，中午可能回不来了，今天被他逃了一顿饭。 张小凡真是无语，吃货的世界他不懂。 看了下时间差不多11点半，紫羽家纺应该是午饭时间，徐兵有空，张小凡打了个电话给徐兵， “徐总，接电话方便吗？” “你说！” “晚上我们到市区吃个便饭顺便去酒吧放松下，好久不一起喝酒了，怪想念的。” “你这小子，我看看日程嗯，今天晚上有时间” “上次吃饭的那个香浣纱酒店菜还可以吧？”张小凡问道， “还可以，你小子怎么老是去香浣纱酒店？” “因为我比较念旧，我也知道这习惯不好。” “你小子，给你根杆你还爬上了！行了，有事晚上说！” 张小凡拉生意就这三板斧：吃饭、喝酒、泡桑拿，可能还年轻处在初级阶段。 “中午我们简单点，就在公司对付一下，晚上哥带你们去南通酒吧坐坐，”张小凡挂了电话大声对夏涵说道， 夏涵一声欢呼，冲上来想给张小凡一个大大的拥抱，到了面前却停了下来，装作郁闷的说道： “可惜我们沈大小姐不同意！” 沈希文玉颈变得通红，上来锤了夏涵一拳。 夏涵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咯咯直笑 第四十九章 红颜祸水 下午打电话给阿健问老徐那边怎么说了，阿健说老徐还在考虑，让他再等等，张小凡说这边业务不等人，全都要走账开票，到这个星期末老徐还没消息那他就准备着手准备注册新公司，工商准备材料，开新户银行总行审批七七八八弄下来最快也要两周时间，阿健答应了。 想想也是，事不凑巧，全让他赶上了。 老徐家在市场上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家底还算殷实，按道理找找关系交个罚款和赔偿对他来说也伤不了筋骨，何况阿健还答应他也算一半。 可能还是不想回来面对白萍吧，白萍这女人一旦下定决心肯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没听她说嘛，律师都请了，夫妻之间的事谁对谁错外人也不好评判，可怜了老徐。 张小凡不由叹了口气， 沈希文在和夏涵喝茶，问他什么情况，张小凡笑笑，没回答。 请徐兵这种职场大佬，陪客其实也有讲究，最好也是正规公司出身的人才能作陪，不在一个小圈子里就没有基本的共同语言，他的朋友里小华和盛江来肯定不能到场。 他回来后磊磊进来告诉过他刘远洋的被芯花型上午刚拿走，老规矩让他开票收钱，*最近不能走公司账，因为银行有交易记录，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刚刚打电话让市场上设计公司的朋友开了，有时间去送给他；既然生意做成了，晚上顺道把刘远洋请上，再加上个活跃气氛的王兴，就这么着了。 张小凡打电话让王兴先去定包厢和点菜，和刘远洋说在办公室等他还是他直接去，刘远洋说直接去，让张小凡自己先走。这样也好，省事！ 停好车，进了包厢，王兴已经老神在在的坐在了那儿，一看见张小凡进来了上前神神秘秘的扑上前来，张小凡赶紧推开他，嫌弃道： “什么情况，男男授受不亲，我对男人没兴趣！” 王兴小声小气的说道： “吃完饭还有什么安排吧？有没有活动？” 张小凡忍不住好笑，说道： “可能会去酒吧坐坐，怎么啦？” 王兴有点兴奋的说道： “我约下我女朋友，让她帮我定个卡座，她也有提成！” 张小凡刚想问哪个女朋友，突然响了起来王兴好像说过这事，惊讶的一串问号脱口而出，问道： “你们还在一起？她怎么还在酒吧上班？你不能每月给点生活费她？现在大学生一个月就七八百就过得很好了，你这点钱没有？” 提到这事，王兴也有些惭愧，喃喃说道： “苏小小这女孩脾气有点倔，说收了我的钱感觉好像我包养了她，怎么给她都不要，还说她就是想打工勤工俭学自食其力。” 张小凡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高了起来： “王兴呀王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酒吧那地方是个正常女孩子长待的地方，你不会让他去你公司打工吗？” 王兴自己感觉可能也有点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渐至低不可闻说着： “我和她说过，可她不肯来，说她不会，不还是变着法子给钱她” 卧槽，奇葩遇上奇葩，张小凡简直无语，女孩子刚男人柔，绝配！ 正是冷场之际 夏涵好奇的问道： “王兴，你看上去都三十好几了，我一直以为你有老婆了，不错嘛，精力很旺盛！听你这么说道这苏小小还是学生妹，大学生？本姑凉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有义务有责任去拉回一只迷途的小羔羊，待本姑凉晚上来会会她，让你看看本姑凉的本事让她迷途知返！” 听到夏涵这么一说，四个人都笑了场，沈希文搂住夏涵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小插曲消弭于无形。 徐兵和刘远洋前后脚到了，徐兵看见刘远洋还是讶异了一下，他以为张晓凡今天不会请别人的，但当张小凡介绍了刘远洋的身份后，他随即释然：微爽家纺，南通家纺市场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十年沉淀积累下来，有一飞冲天之势，张小凡有心了！ 作为职业经理人，谁不想多认识些品牌公司的老板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众人分主次做好，酒过三巡；夏涵老样子，一看都不是外人也不矜持，手上抓着，筷子拿着，海吃海喝；反正本姑凉也不在南通混，过个把星期拍拍屁股走人，谁认识谁！ 刘远洋和王兴自从上回张小凡牵线搭桥后，也有些业务往来，自不陌生，在小声交流这什么。 张小凡自是和徐兵把细节再沟通一遍，徐兵小声讲着怎么操作：哪些人是老板亲属要注意当心，哪些人是自己心腹可以放心沟通，哪些人胃口比较大回扣一定不能少，哪些人胆子比较小少给点也无妨 张小凡专门带了个小笔记本一一记下。 筵席散后，刘远洋特意落在了后面碰了碰张小凡说道： “紫羽家纺的单子？” “嗯，差不多了，600个平方的展厅装修。” 刘远洋说了句可以呀，伸出大拇指在张小凡面前晃了晃。 包厢是通过王兴的女朋友定的，为此张小凡还和老徐的表弟赵飞解释了下，给了100元消费给他让他买烟抽，此事算是揭过。 徐兵虽然算是大佬，气场很足，但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王兴让苏小小找了个妹子陪着她。 刘远洋还是找的上次陪他的那位妹子，看肢体间的非同一般的亲密程度，应该是上一次认识后私下还有联系。 张小凡心道，看来刘远洋这条关系算是稳了。 张小凡自是一旁陪着沈希文和夏涵，夏涵带着鄙视的表情看着张小凡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这些男人的德行，一见到女人连路都走不动，白天各个正人君子，晚上一群衣冠禽兽！” 沈希文拉了拉夏涵的衣服下摆，示意她别说了，注意点场合。 夏涵地图炮开启，对着沈希文说道： “惹到你情郎了，不高兴了，看把你心疼的。” 不等沈希文锤她，嘻嘻哈哈去t台边跳舞去了。 沈希文不好意思的对张小凡说了声抱歉，张小凡笑了笑说没事，难怪你们俩成了好闺蜜，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沈希文看着夏涵在场下隐约摇动的身体，轻轻叹道：“是呀！” 四周的灯光忽明忽暗，动感的舞曲忽远忽近，dj的喊声忽高忽低，氛围渐渐热烈，众人皆是自得其乐 下方舞动的人群好像有点骚乱，还是王兴注意到的，走到张小凡身边在他耳边大声喊道： “你看，下面好像有人在搞事哈。” 张小凡正和沈希文你侬我侬的在猜筛子，忙摆摆手，他可不在意谁在闹事。 王兴这是大声道： “张小凡，好像是夏涵，你看！真的是夏涵！” 张小凡猛然放下手中的筛桶，嗖的站立起来，向王兴指着的方向看去，好像真是夏涵，一个男人对她拉拉扯扯，夏涵在努力挣脱，旁边几个男人应该和那人是一伙，隐隐然隔了个小圈子把两人围在中间！ 张小烦急了，三步两步跳了下去，王兴紧随其后！分开人群，毫不客气的用力推开几人围成的小圈，抓住拉扯着夏涵的那个男人的手甩了出去，左手搂住夏涵，这才抬头朝那男子望去， 不由心头一紧，这个男人竟然是宋云杰！ 宋云杰也正看着他！ “哟，这不是张总么，这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吗？挺漂亮的！” 张小凡最怕搞事情，但这段时间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现在退无可退，只能硬来了。 打量了下宋云杰后面站着的几位朋友几眼，高声说道： “这是我朋友，她是妨碍了少董和几位朋友跳舞了吗？” “这倒也不是，我只是看你朋友长得漂亮，想和她一起跳个舞，交个朋友而已。” 后面宋云杰的狐朋狗友听了一阵哄笑。 宋云杰的桃花眼滴溜溜的转了圈又说道： “既然这位美女只是张总的朋友，可否再介绍我认识一下，我实在是喜欢的紧！” 夏涵这是已经回过神来，大声喊道： “你就是个大流氓，我不想搭理你你强拉我干嘛？张小凡，你怎么会有这种垃圾朋友！” 宋云杰呵呵冷笑道： “美女，别给脸不要脸，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该问问张小凡，本公子是什么身份！” 夏涵这时抬着头看着张小凡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直觉告诉她对面这人来头不会小，心里不禁一片冰冷，不由想到：张小凡不会卖友求荣把自己推到火坑里去吧，这可是身处异乡。 张小凡其实脑子也在激烈斗争，得罪了宋云杰，紫羽家纺的展厅装修单子肯定是不用想了；把夏涵推给他，看宋云杰今晚上头的表现，结果摆在那。 但毕竟夏涵是自己的朋友，是沈希文的闺蜜，他们相信自己到南通来玩，不管发生什么情况自己也得把他们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真是红颜祸水，单子没了还好说，宋云杰可是紫羽家纺的少东家，紫羽家纺什么实力，南通家纺市场排名前三位的大家纺公司呀！莫名得罪了个大势力，自己设计公司这小身板怎么经得住庞然大物的碾压！ “少董，夏涵是我的好朋友，他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这是我看就算了吧，你需要女伴我帮你重找，可以吗？” “不行，今天我就要他，我要女伴还需要你找？你是比我有钱还是公司做的比我大？张小凡，今天你别给脸不要脸，乖乖的闪一边去！” 宋云杰今天看来喝了不少酒，酒劲上涌，说话也愈发凶横。 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张小凡还不是泥人！ 身处险境，心中反而一片清明，老徐的事情不是没有给他带来成长，张小凡一脸肃穆说道： “不行，今天只要我在这，谁也不可能带她走！” 宋云杰身边的朋友已经操起了小吧台上啤酒瓶蓄势待发，宋云杰大声喊道： “张小凡，看不出你挺硬气的，不过你一个小设计公司的小老板凭什么和我斗，我钱比你多的多，人比你多的多，哈—哈—哈，兄弟们，给我抢！” 第五十章 各有目的 写到这儿，有书友可能会问，张小凡或者王兴为什么不报警，现在可是法治社会，110出警也很快！ 因为只要涉足到商场，就有一条潜规则在那摆着：道上的事只能道上解决，用肢体冲突能解决或者用钱能解决的事情，大凡头脑清醒的商人都不会去麻烦警察！ 假如你过了界报了警，对方的反击可能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因为你坏了规矩，他的无理在旁观者看来反而变成了有理，有时候张小凡也觉得这是一种悲哀，但面对社会现状却也无可奈何。 还能怎么办，上呗！宋云杰和他的那帮朋友明显酒多了，借酒闹事，有理也说不清！ 张小凡无力地心道：到南通来了后，学低调装孙子到现在，本以为能避开绝大多数的风险，还是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他把夏涵拖在身后，挡在了她的面前。 夏涵也忘了逃跑，双手紧紧抓着张小凡的衣摆，委屈的泪水没有再流，看着张小凡虽不宽厚但足以让她感到安全的背影，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身处险境，只是怔怔出神。 宋云杰再也没有了白天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俊俏模样，面目狰狞、恶气腾腾的一拳冲向张小凡的脸庞。 张小凡不是不会打架，上大学的时候去健身房健身时还练过一段时间的自由搏击，脚下早已不丁不八的侧立站好，双手握成拳状，左拳护着下颚，右拳微曲向前，这时看清楚宋云杰的拳势去处，左拳轻轻截住来拳拨到了一边，宋云杰看来也不是初哥，右脚顺势跟上一记撩阴腿踢向张小凡裆部，张小凡往后退了一步 左接右挡、腾挪闪避之时，对面的宋云杰两眼发红还不忘疯狂的哔哔叨叨： “打呀，来打我呀，张小凡，你怎么不还手，是觉得自己打不过还是不敢还手？” 从宋云杰流畅的套路来看，没有少打过架，但可能长期养尊处优，并没有多少力道，张小凡自讨他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不能还手！ 一旦还手，事情就再没有一点转圜余地。 两人正兀自纠缠 侧面一个啤酒瓶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张小凡的头上！ 一道恶狠狠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吗了个巴子，宋少，和他叽叽歪歪什么，弄死他！” 张小凡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眼聋耳鸣，额头上有些液体顺着鼻梁流淌了下来，下意识用手摸了摸，是血！ 张小凡正面空门大开，宋云杰的拳头乘虚而入，一拳狠狠地砸上了他的眼眶 剧痛之下，一个踉跄，往后倒去，跌坐在了地上。 宋云杰得势不饶人，刚刚准备再补上一脚， “够了！” 张小凡视线有点模糊，已然看不清周边的身影，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怒喝，是徐兵的声音！ 宋云杰放下了自己作势欲起的右腿，一点也不意外却用很是意外的语气喊了声： “徐叔，你怎么在这儿？” 徐兵镇静得很，语气也不见严厉，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对宋云杰说道： “差不多了！人你也打了，气你也出了，酒你也应该醒差不多了，散了吧！” 宋云杰应该是恨恨看了张小凡两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张小凡，今天算你识相，没敢还手！也算你好命，徐叔今天正巧在这，我给徐叔个面子，兄弟们，走了！” 只听见啤酒瓶哐里哐当丢在地上的声音，宋云杰带着他的那帮兄弟和徐兵打了个招呼走了 耳边还隐约飘来宋云杰的狂笑声： “敢和我斗，也不看看自己的段位，哈哈！” 夏涵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张小凡，王兴手臂、衣服上好像也透着血迹，正狼狈不堪的和徐兵说着什么。 徐兵在前，三人在后回到了卡座上。 沈希文没下去，下面人太多太乱，徐兵、刘远洋怕她出事。刘远洋正按着她坐在沙发上，这时看见夏涵扶着张小凡走了回来，急忙上前扶着张小凡坐下替过了夏涵的位置。 沈希文看着张小凡的狼狈样没止住泪水，边小声的抽泣边用抽抽纸擦拭着小凡头上和脸上的鲜血。 夏涵全身陡然放松，双眼失神，静静地坐在另一边，看着沈希文在忙这忙那。 王兴这时还不忘搞怪，中气十足的对沈希文说道： “希文，在抽纸上倒点洋酒再擦，纯的哈，杀毒消菌！小小，你看人家女朋友多好，你也来给我弄点！” 张小凡被宋云杰打中的眼睛这时已有淤血泛起，由红肿逐渐变成黑色血块，眼睛一只睁一只闭着的看着脸哭花了的沈希文，心里着实心疼，取了张纸擦掉她眼角不断泛出的泪水，说道： “大小姐唉，别哭了了行不行；我没事，就是头上开了个瓢，眼眶中了一拳，没什么大事，上小学和同学打闹又不是没发生过，放宽心，没事，别哭了好不好，我心疼！” 沈希文握住张小凡放在自己脸庞上的手，勉强止住了泪水，有些怜惜有些哀怨的看着张小凡，想说些什么，又看看还没回过神在一旁发呆的夏涵，终究是没发出声音。 许久，恢复了些平静，说道： “走吧，去医院挂个急诊包扎一下！” 张小凡说： “等等，还有些事要问下徐兵！” 酒吧的经理已经在赵飞的陪同下刚刚来过，说着万分不好意思让客户受惊了的客套话，再三鞠躬赔礼道歉后说今晚的消费全部免单，又再送了两瓶洋酒过来。 像酒吧这种营业场所就是这样，两边都不得罪，也是处世之道吧。 张小凡和沈希文换了个位置，坐到徐兵的边上，沈希文则是去照顾孤苦伶仃的夏涵。 （酒吧现在的声音不大，酒吧的管理人员正在下面打扫场地，毕竟碎酒瓶一地，放着慢舞曲冷场。） 刘远洋正在和徐兵交谈着什么，张小凡没有插话，在旁边听着， “你们紫羽家纺的少东家挺牛气的，我以前听说过他这么个人，据说从小学就开始在学校打架斗殴，学习成绩差的不行！你们董事长宋辉实在没办法等他初中毕业就送到国外留学去了，我以为这几年回有所改观，今天看这情况有变本加厉的感觉呀！宋辉确定让他接班了？” 徐兵和刘远洋碰了碰杯，点点头。 “看他今天这德行，紫羽家纺前景不容乐观呀！” 刘远洋叹道， 徐兵沉默良久，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张小凡，别有深意的又拍了拍张小凡的后背，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事不一定是冲着小凡和小凡朋友去的！” 徐兵咪了口红酒，缓缓说道： “宋云杰最近两年暑假寒假都会到公司来住段时间，也不是没有私下接触过，平时也算对我客气！虽然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旧闻，但至少我没发现过他的不良举动过。不过以他见过的世面和财富，不可能身边没有小凡朋友那种相貌的女生，这是其一；今天小凡请我来酒吧坐坐，他刚巧也在，这是其二！这两个疑点有点说不通。” 刘远洋也是心神领会，小声说道： “你是说他今晚跟踪你？”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董事长对我信任有加，在他的大力支持我的努力经营下，紫羽家纺发展势头迅猛，董事长也看在眼里，让宋云杰到公司也只是跟着我学习锻炼，短时间至少这两三年里没有让他接班的可能！” 刘远洋至少是和徐兵一个段位的存在，大概明白了徐兵的意思，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今天借着酒劲和小凡朋友闹事？” 徐兵点点头说道： “公司的大小事务向来是我决定，董事长一般不干涉；刚巧上午小凡正好去紫羽家纺和我谈展厅装修的业务，宋云杰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听得出来我的话语之意，展厅装修的事假如没有意外我肯定是给小凡做，假如他把这事搅黄了” 刘远洋接着说道： “借机立威！分走一部分你的权力！” “是呀，董事长一定会乐见其成！商场如战场，谁不是从阴谋、阳谋、腥风血雨中过来的，会耍手腕肯动脑筋也是成长的表现,宋云杰能让我这种级别的对手吃个瘪他肯定会很高兴。” 徐兵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摇摇头，又自言自语道： “在酒吧里为个女孩子争风吃醋在他们这些大老板眼中算个什么事情，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我今天偏帮小凡，没有站在宋云杰那边倒是显得我无理了。” 又拍了拍小凡的背，悠悠说道： “小凡，你还是正常把报价给我，所料不差的话，宋云杰一定会借机发难，你接紫羽家纺展厅装修的事希望现在看来希望不大，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你也要全力以赴！” 和小凡碰了一下酒杯，又说道： “你刚才表现的很好，没有对宋云杰还手；我早早就站在那边，等宋云杰打了你，我才出声制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张小凡微微颔首，他明白徐兵的良苦用心！ 第五十一章 愤怒的小鸟 几人聊了有小半个小时，徐兵、刘远洋看张小凡头上的血也差不多干了，说道让张小凡先去医院包扎下，他们也准备散了。 也不是他们不关心张小凡的伤势，只是在他们的眼中看来，这些都是小事，没必要大惊小怪，一个男人连这点伤都扛不了，也没有什么交往的价值！ 张小凡自己也是这么认为。 众人在酒吧门口分了手，刘远洋回市场；徐兵家在市区，他直接回家；夏天，伤口容易感染发炎，沈希文和夏涵坚持要张小凡去医院包扎下伤口；张小凡让王兴一起，王兴抬起手臂看看，说道小伤不碍事，准备拉着苏小小上车，苏小小死活不同意，说你们先走，我们跟在后面随后就到！ 今天的值班医生的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一边帮张小凡包扎伤口一边絮絮叨叨，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打架，幸好伤口比较小，血流的不多，要是再大点，今天就得住院！” 王兴在旁笑着说道：“那小凡今天是不是要感谢酒吧的啤酒瓶都是小瓶装呀！我一直以为酒吧ktv销售小瓶装啤酒是因为利润高，今天听医生这么一说，才明白娱乐场所贩卖小瓶啤酒别有深意。” 沈希文、夏涵和苏小小本来心情不是太好，但听王兴此番曲解，也不禁一乐！忍不住笑出声来。 医生阿姨推了推镜框打量了下几位女孩子的容颜，在沈希文和夏涵脸上多留意了两眼，特别是沈希文和夏涵脸上的妆还哭花了，虽然用纸巾擦拭过，还是有些细微的痕迹。 了然的说道：“在酒吧为这两位女孩子打架的吧，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和气质相貌也不像混混，斯斯文文漂漂亮亮的人不要去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吃亏的还是你们，看看这位就知道了” 众人也不再接话，由着医生自说自话， 由喧嚣的酒吧到静谧的医院，身边还有唠叨的阿姨， 竟然有种莫名的温馨感。 在医院门口和王兴准备各回各家，王兴走的时候有点担心的问道： “徐兵不会有什么事吧？” 张小凡说道： “怎么可能，紫羽家纺暂时离不开他，只要董事长宋辉脑子没糊涂，这两年就不会换了他，顶多就是分点权，而我就是那个所谓的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已；今天就算不出我这么一档子事，也会有另外一档子事让徐兵难堪，这时候应该庆幸是我帮徐兵挡了雷，假如是其他人出了事，他反应过来估计要有段时间。” 王兴有点懊恼的说道： “紫羽家纺的单子一点希望都没了？” 张小凡回道： “徐兵说还有点希望，但我仔细考虑了下应该没机会了，宋辉这次一定会站在他儿子这边，但我们还是照常报价，过了今晚当这事什么也没发生过；你明天亲自带人去下展厅做好实地测绘，做好报价单和效果图，我给徐兵送去；这次就算不成，也可以下次拜访新客户的时候把我们给紫羽家纺展厅做的效果图带上给他们看嘛！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运转，总会有机会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王兴上说了声好，就此告别。 回市场是沈希文开的车， 凌晨一点，窗外灯火阑珊，夜空中仅有几颗星星,被薄薄的雾霾盖着泛着苍白的光,疲倦地眨着眼，刚刚还在酒吧里被打了一架，张小凡有点累，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发出微微的打鼾声 沈希文把车顶天窗关上，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张小凡的额头，看看张小凡有没有发热。 后座上的夏涵看这着张小凡的轮廓分明的侧脸突然来了一句： “今天张小凡挺男人的，沈希文，现在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嫉妒你了，假如换做我，我不会再放手！” 沈希文没有立即回应夏涵的意思，过了一会收回放在张小凡额上的才回道： “这事看的是缘分，不能强求，也强求不来” “那你让给我怎么样？” 沈希文果断的回道： “不行！” 夏涵在后座乐不可吱，不停的拍着沈希文的肩膀，嘴里说道： “让你装，让你装，小样！” “死妮子，开车呢！” 夏涵嗔笑着说道，窗外的星星明亮了几许，笼罩在天空上的些许阴霾渐渐散去 到酒店时，张小凡让沈希文和夏涵上去睡觉，他回公司对付一宿，沈希文说怎么也不肯，说再开个房间睡她们隔壁。 前台妹子一边指了指头顶上方的电子显示屏，一边说道：客房已满！ 二女傻了眼，张小凡这才想起盛江来前几天说的事，对二女说道： “最近家家都在开秋冬新品发布会，市场上客户来得多，估计家家酒店宾馆都没房间，我看算了，我还是回宾馆。” 抬腿就要走，被沈希文在身后死死拖住，说道： “不行，今晚你和我们睡一个房间，你睡一张床，我和夏涵挤挤。万一晚上有个什么事，还可以照看到。” 夏涵在旁边小声咕隆了句： “那晚上洗澡怎么办？” “你明天早上洗会死呀！”沈希文声色俱疾的回道。 前台值班的小姑娘神色古怪的望着三人，脸上的表情不可捉摸；沈希文脸色羞红搂着张小凡的胳膊进了电梯，夏涵紧跟其后。 沈希文和夏涵今晚确实累了，稍微洗漱一下便上床休息，和张小凡互道晚安进入了梦乡，当然是和衣而眠。 张小凡双手撑在脑后，宋云杰在酒吧里对自己说的嚣张话语在脑海里反复盘旋： 你不过你一个小设计公司的小老板凭什么和我斗，我钱比你多的多，人比你多的多，哈—哈—哈！ 打呀，来打我呀，张小凡，你怎么不还手，是觉得自己打不过还是不敢还手？ 张小凡，今天算你识相，没敢还手！也算你好命，徐叔今天正巧在这，我给徐叔个面子，兄弟们，走了！ 一句句冷厉的话语向一道道穿心的利箭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 不服气呀！他也想肆无忌惮的揪住宋云杰的衣领胖揍他那张耀武扬威、无所顾忌的恶心脸蛋！ 可是他不能！ 形势比人强，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他张小凡还是相比较这些资本巨兽还是过于弱小，假如自己有阿健或是南哥那样的资本，可能早就如暴风骤雨般的冲上去了。 真是不甘心！自己需要变得更强！ 想着设计公司现有的业务结构，想着未来怎么发展开拓，各种思绪纷至沓来，渐渐睡去 一大清早，三人正睡的迷迷糊糊之际，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有节奏的响了起来。 夏涵掀开被子，不满的喊了一声：“谁呀，大清早的打扰本姑娘睡觉！” 房门外传来一阵男声： “我，盛江来，都八点了，我还在餐厅门口等着吃早饭呢！” 夏涵大喊回道： “等会，我们起来了！” 推了推身边的沈希文，让她起床，沈希文又叫醒了张小凡；夏涵去开门，沈希文拉着张小凡进了卫生间给张小凡洗脸。 “怎么起的这么晚，昨晚张小凡又带你们出去玩啦！” 卫生间外传来了盛江来的调笑声， 夏涵说道没有，把昨晚在酒吧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添油加醋的讲给了盛江来听， 可能说到了伤心处，可能是看到了一直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盛江来，竟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啜泣的声音从屋外隐隐约约传来 什么人一旦真正生气会完全不考虑后果？ 什么人一旦真正生气会完全失去理智？ 什么人一旦真正生气会不择手段报复？ 张小凡一定会说：老实人！ 盛江来就是一个老实人,一个老实的富二代！ 张小凡可以想象盛江来那渐渐变得铁青和冷峻的脸色，夏涵余音未落，盛江来大喊一声： “我艹他的宋云杰，什么玩意，敢欺负老子的朋友，弄死你y的！” 不等夏涵拉住他，脚下呼呼有声，冲出了房门，不知哪儿去了 第五十二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等盛江来走的没影，张小凡和夏涵才出了卫生间，虽然大家都是好朋友，但让他看见三人晚上睡在一个房间总是不太合适。 夏涵有些担心的说道： “盛江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我来打个电话问下他干嘛去了，”张小凡回道。 张小凡电话拨了过去，盛江来没接，挂了电话。 张小凡耸耸肩，三人面面相觑： “听刚才盛江来的口气，应该与宋云杰认识，富二代的朋友圈子我也不太了解，哦，对了，阿健也算是二代，我来问下。” 阿健的电话倒是接的很快， “小凡，什么事呀？” “阿健，问你个事哈，紫羽家纺的宋云杰你认识不？” “认识呀，在一起玩过几次，怎么啦？” 张小凡没说自己昨晚在酒吧被打的事情，只是说宋云杰欺负了盛江来的女朋友，盛江来一时冲动，不知道去做什么脑热的事情了。 因为盛江来看上去老实憨厚、人畜无害，自己又有个大饭店，朋友来请客吃饭最少也能打个几折，所以在市场上的二代圈子里口碑不错，好朋友也多，阿健就是其中之一。 一听说盛江来去找宋云杰麻烦，也是着了急，对张小凡说等等，稍安勿躁，他再通过两人共同的朋友问问到底什么个情况。 张小凡心想在这傻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说要不先去吃个早饭？夏涵没心思去餐厅，张小凡说你好歹考虑下自己这个重伤员的身体要补充营养吧。夏涵这才不情不愿的被沈希文拉着去了餐厅吃早餐。 三人匆匆把早餐吃完，阿健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了张小凡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小凡，和你说个事，待会你和他女朋友说完了千万让她别激动，刚刚盛江来在我们的qq群里发了一张英雄帖，广招各路英雄好汉！我在群里呢，刚刚没注意，朋友提醒我我才看到，现在的情况是，红日家纺的邱斌、梦缘面料行的陆正耀、雨洁面料行的柯震、喜棉家纺的陈旭东和盛江来一起领着一帮兄弟浩浩荡荡杀到紫羽家纺公司去了；群里面基本上对宋云杰没什么好印象，有朋友说这人嚣张跋扈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有人说他欺软怕硬不讲道义，还有人说他请客吃饭最后买单不掏钱；哎呦，笑死我了！就是有帮着宋云杰说话的朋友也被盛江来怒了回去，盛江来占着理谁也拿他没辙！” 一口气连着说这么多话差点把他噎死，阿健缓了缓气继续说道： “盛江来估计没事了，宋云杰看这架势可能要出事，你们放心好了，我赶紧开车去紫羽家纺，对了，顺便带张板凳抱个西瓜去看戏，大戏呀！” 又想到了什么，又说道： “小凡，要不要提前帮你留个位置？” 张小凡哭笑不得让他先去，我等会再说。 自听到盛江来广发英雄帖，张小凡就把手机开了免提，沈希文和夏涵也都听见了，夏涵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到了什么禁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张小凡说道： “谁有麻烦谁没麻烦你们也听到了，盛江来冲冠一怒为红颜，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沈希文好看的眼神斜了张小凡一眼，刚想敲张小凡的脑袋瓜，想到他现在头上有伤，转而捏了捏张小凡的手臂，笑着说道：“就你贫！” “我们去好像不太合适，就不去凑热闹了？”张小凡问道。 沈希文正想答应，夏涵跳起来重重拍了拍桌子说道： “去，为什么不去，欺负本姑娘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亲手抽他两个大耳刮子！反正本姑娘也不在市场混，过些日子就回去了，到了湖州还轮到他宋云杰嚣张，还敢欺负我，沈希文第一个不饶他！” 沈希文刚想说张小凡和徐兵亦师亦友的关系摆在那，小凡在现场不合适。 张小凡思考了下这时说道：“去吧，我昨晚也在想以前的那种低调可能也有些不太对，试着改变一下也好，不就是一个单子的事，不做就不做！何况我只是看看，不动手。” 沈希文深深看了张小凡一眼，点点头。 说走就走，三人上车准备直奔紫羽家纺，沈希文这时拉着张小凡的手说让他回公司换她的奔驰m350，别开自己的宝马5系去。两人心有灵犀，张小凡明白沈希文的意思，同意了。 等三人赶到紫羽家纺公司的时候，好嘛，办公楼门口呼啦啦停满了一水的好车，奔驰s、宝马7系、x5、保时捷turbo、保时捷911、林肯领航员，最差的也是宝马5系，对了还有两好像是阿健的奥德赛。 夏涵下车吐了吐舌头，看着张小凡说道：“乖乖，全是好车！你们南通家纺市场有钱人这么多？难怪宋云杰说你不行，你这样子怎么养沈大小姐，小伙子！要好好努力，别天天忙着和沈小姐卿卿我我。古话说得好，红颜祸水呀！” 沈希文没好气的捂住夏涵的嘴巴，说道： “闭上你的嘴吧，今天这场面可是冲着你这红颜祸水来的。” 张小凡、沈希文、夏涵直奔前台，张小凡问道： “宋云杰、徐总今天来公司没，门口这些车主人在哪？” 前台的妹子小罗认识张小凡，习惯性的喊道： “张总，小老板前脚到的公司，后脚就来了一帮人，说找小老板，我看他们来势汹汹没敢拦，就放他们上去了，上去了好一会了。” 又犹犹豫豫的接着说道： “徐总刚刚上去，我把情况和他讲过了，问他要不要报警，他说暂时不需要！还特意在下面关照每一个上班的员工没事别往三楼跑，还在下面打了电话给办公室主任让他通知所有人别出办公室门，张总，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上去看看！”张小凡说完就带着沈希文和夏涵上了楼。 过道两侧每个办公室的大门似乎都紧紧的关着，静悄悄仿佛里面没有任何声音，诡异的气氛反而烘托出了过道尽头的那间董事长办公室里的怒骂声和吵闹声。 张小凡走到门口，门内传出了盛江来气愤填膺的喊声： “宋云杰，今天我给徐总面子，只抽你二十个大嘴巴子！连我的女朋友都敢都手动脚，我艹，以后把你的招子放亮点，别再招惹你得罪不起的人！” 房间里隐约传来宋云杰的哭声，盛江来那些朋友的叫骂声，只听见宋云杰“啊哟”叫了一声，可能又被谁暗地里阴了一脚。 夏涵在门口捂住嘴呵呵轻笑，只觉心中大快！ 徐兵的声音想了起来，他说道： “各位小老板，少董今天伤的不轻，各位也消了气，这也属于你们圈子里的内部矛盾，我不干涉也没有报警，只是帮少董在此向各位求个情，这事就这么算了好吗？” 又有男声响起说道：“江来，宋云杰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徐叔和我爸是好朋友，既然他开了口，面子我们不能不给，今天气你也出的差不多了，宋云杰这乌鸡脸也肿了，就事就这么揭过好吧？” 传来了盛江来的声音：“好！散了！” 董事长办公室门开了，盛江来的脸庞露了出来，看见门口站的夏涵愣了愣神，脱口而出说道： “夏涵，你怎么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在夏晗身上，惊叹声不时响起，随即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宋云杰，有人冲地上的宋云杰呸了一声，如此天姿国色、娇俏可人的女孩子你还生拉硬拽，粗暴冷酷，真不配做个男人！ 夏涵走过盛江来的身边，走到了宋云来的面前，伏下身子，柳眉含煞注视着他大约一两秒的时间。 突然，伸出玉手，左一下右一下狠狠抽了宋云来两个耳光。 抽完玉口狠狠地说道：“让你欺负本姑娘，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在场诸人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喊了一声“好！” 然后，满屋子一片喝彩！ 夏涵转回身子搂住盛江来的手臂，张小凡看见盛江来的身体明显僵了下，说道： “走吧！” 第五十三章 资本的较量（一） 在紫羽家纺办公楼门口，众人还在纷纷打招呼道别上车的当口。 盛江来看了看张小凡绷带包住带着头套的大脑袋郑重其事的说道： “小凡，夏涵上午和我说了昨晚的事，谢谢你昨晚挺身而出保护夏涵，够义气！大家兄弟，多谢的话就话就不说了，尽在不言中，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两天我带我姐到你看看有什么好的花型我们瑞莎家纺买点，顺便约我的几个好兄弟大家聚聚看看有没有项目可以和你的设计公司合作，大家加把劲，一起给你捧个场！” 张小凡有些许意外，也有点感慨。 说实话，这段时间是他与盛江来接触最多的日子，以前也就是在他饭店吃饭的时候打个招呼，买单时打个折扣，在他那买电脑也是因为他那电脑整个市场最便宜，他也不靠买电脑赚钱，听说他电脑铺子里最赚钱的给公司做安防工程。这么说吧，以前纯粹就是商业上互有往来，见面打个哈哈，私人交情上基本没有。 但夏涵的出现和昨晚酒吧发生的事改变了这一切，听得出来盛江来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他开始把他张小凡当成真正的朋友相处了；在场的富二代，不论大小规模，几乎每人的背后都会有一家家纺公司或面料行，看来接单接到手软的好日子就快来了，那个画面太美，张小凡不敢想！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可细想又觉得盛江来话语中透着古怪，不对劲呀，张小凡明白了怎么回事，打趣夏涵道： “夏涵，刚刚盛江来在董事长办公室里说你是他女朋友？” 夏涵蹙眉，怏怏瞪了盛江来一眼，说道： “刚才有点小感动，就允许他叫一声，具体还要看他以后的表现！” 盛江来本是心中惴惴不安夏涵会怎么回答张小凡的问题，听后心中大乐，喜上眉梢，立在门口只是傻笑。 阿健这时走上来和张小凡打招呼： “面料行还有事情，江来、小凡，我先走了哈。小凡，你这两天多在空调房待待，天气这么热，伤口还没好，注意细菌感染！闲了我去看你，还有，我面料行要的花型赶紧的做，我这几天过来挑！” 说完习惯性拍拍屁股开车走了。 不时有人路过盛江来的跟前，打开车窗和盛江来再见，盛江来看着一辆辆车远去，和张小凡、沈希文说道：“我们也走吧！今天白天没什么事，刚刚阿健也说了，这两天你宜静不宜动，去你公司坐坐，待会我让饭店送一桌菜过来！” 富二代的世界和脑回路确实不能理解。 盛江来今早没早饭，刚刚在紫羽家纺一番剧烈运动下来，只觉肚子有点饿，还没到饭点就让他的大酒店准备饭菜送了过来，张小凡把茶几上的茶具撸到一边，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盛江来对着夏涵笑道： “今天只有我们四个人，这么多菜，你使劲吃，别给我面子！” 夏涵现在心中畅快，眼中只有菜，哪里还顾得上盛江来胡言乱语，早就扑了上去。 四人边吃边聊正得开心，盛江来的手机响了起来，盛江来接过电话，姐还没喊出口，电话那头传出了个超高八度的少妇女声，虽然盛江来没开免提，但在场诸人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江来，你上午做了什么好事，你可以呀，要么就不干，一干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你想气死你亲姐是吧，没长进的东西！不管你现在在哪，给我滚回来！” 说说笑笑的气氛陡然冷却，盛江来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尴尬，对着张小凡和夏涵语无伦次的说道： “我姐更年期可能快到了，情绪最近很不稳定，我回去看下什么情况，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夏涵刚想问事情严重不严重，盛江来没说话挥挥手带上房门一溜烟的走了！ 夏涵整个下午都在焦躁不安，每隔段时间就催着张小凡打电话给盛江来，可惜盛江来电话关机。 临近傍晚，焦虑和烦躁终于让夏涵再也忍受不了，对着张小凡说道： “盛江来家在哪，我要去找他！” 张小凡本想说句玩笑话缓解下办公室里紧张气氛，但看见夏涵冷若冰霜的表情，话临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盛江来其实很好找，这时肯定被禁足在家嘛。他的家也很好找，就在瑞萨家纺办公楼的五楼，南通家纺市场很多本地人卖了地皮改了厂房后会把办公楼的最顶楼好一番装修改成住宅用房和客房，盛江来家也是如此。 张小凡说道：“那我带你们去瑞萨家纺！” 瑞萨家纺就在盛江来的盛世海鲜大酒店的斜对面，一路之隔。在门卫处说明来意登记后左拐进办公楼大门，公司里忙忙碌碌，都在加班。在夏天秋冬发布会前生产上的旺季这是在正常不过的场景。 张小凡自然熟门熟路，在大的家纺品牌公司他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认识的人，熟与不熟而已，或者是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直接在前台问营销部在几楼，前台妹子告诉他直接上二楼左边就是。 张小凡确实有个算不上熟人的熟人在瑞萨家纺的营销部，张小凡带着两个大美女进了营销部的大办公室，不用他说话找人，众人的目光自然汇聚到他们三人身上，那位仅有几面之缘连姓名都叫不上来的朋友走了过来， “这不是张总么，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那人问道， “我来找你们小老板，走到门口顺便来看看弟兄，最近挺忙的吧？” “嗯，下个星期周末招商会，忙得不可开交，我们在外面出差的全部都被喊了回来联系客户和准备接待客户。” “挺好，忙说明有钱赚，你们小老板现在在家还是在他姐办公室？”张小凡问道， “在他姐办公室，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他姐骂了他一个下午。” “他姐办公室在几楼，我去找下他。” “三楼正中间最大的门就是。”那人回道。 “那好，我有点事急找他，回见。”张小凡说道。 等那人回座位三人爬楼梯的时候，沈希文说道：“看不出你朋友挺多的嘛？” 张小凡回道：“我和他只是有点面熟，不知道是在哪个朋友的饭局上打过几声招呼，忘了。” 二女皆无语，这就是尬聊呀。 张小凡贴耳附在办公室门前听了听，没什么声音，心道：估计盛江来他姐骂了一个下午，气也消了。敲敲门，里面的女声说道：“请进！” 盛江来坐在他姐对面的沙发上，他姐正在办公桌上看文件。 这就是盛瑶呀，张小凡第一次见到，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南通家纺市场有名的女强人！相貌中等偏上，但多年商场征战让她气质绝佳、气场十足，相较之下，容颜倒不怎么重要了。 仔细想想，市场上的本地家纺公司至少一半都是女人当家。 盛瑶抬头看着张小凡三人，刚想问找谁，这三人她不认识，以前从未见过。 沙发上的盛江来兴奋的喊了出来： “夏涵、小凡、希文，你们怎么来了，来，过来坐，我给你们泡点茶，我姐刚从四川带回来的竹叶青，香的很！” 盛瑶重重拍了拍桌子冲盛江来喊道：“你给我坐下好好反省！谁让你说话了！” 盛瑶站了起来，细细打量了夏涵和沈希文，一改刚才的厉声厉色和气的问道： “请问哪位是夏涵小姐。我这傻弟弟念叨了一下午，我这做姐姐的也好奇了。” 夏瑶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我就是，您就是盛江来的姐姐吧，经常听江来提到您，说您是商界女强人，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盛瑶离开办公桌走到夏涵跟前，从头到脚的端详着，突然笑了出来，连连点头说道： “嗯，看得出来确实是个好姑娘，这次我这弟弟算是没干傻事，来，坐下说话，姐姐给你们倒茶！” 盛瑶让盛江来滚起来站到一边让他们四个人坐下，盛江来的事一件没提起，倒净是打听夏涵的情况了，什么多大啦，什么职业，老家在哪，有没有兄弟姐妹，来南通盛江来有没有好好招待，招待的满不满意诸如此类等等。 张小凡和沈希文在旁听的大眼瞪小眼，心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这算见家长？ 盛瑶和夏涵聊性正浓，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盛瑶说了句抱歉，接个电话。走到了办公桌边， 电话那头声音响起盛瑶听着，最后说道： “这次真是麻烦会长了，有劳有劳，万分感谢！等下个月商会会议的时候，我南通大饭店做东请大家吃饭，感谢大家鼎力相助！”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盛瑶妩媚的笑声响起，挂了电话。 第五十四章 资本的较量（二） 看的出来盛江来刚刚在他们三人进门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现在听到他姐接了个电话后，身体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双手紧紧握住有些兴奋的问道： “姐，两边商会谈妥了？” “嗯，幸好黄海商会在南通家纺市场上的实力还比较弱，再加上你占着理，这事对方没讨到好；紫羽家纺的宋辉场面上也算讲理，不像他那混账儿子；还有你今天上午还算聪明，拉了一帮你的狐朋狗友一起去闹，陡然壮了声势，宋云杰犯了众怒；呵呵！这事算是过去了。” 刚温柔的说完又立马换上声色俱厉的表情对着盛江来大声喊道： “以后少给我惹事情，你姐没这么多时间替你擦屁股！” 盛江来不好意思的怂到夏涵身后，众人笑了起来 那是张小凡第一次亲身体会大资本的角力，记忆尤深，多年后还在脑海里回想。 张小凡后来稳过盛江来和徐兵事情的后继发展情况，据盛江来后复述，徐兵补充， 张小凡、盛江来等人从紫羽家纺走后的场景是这样： 宋辉是黄海省人，黄海省素有抱团经商的传统，在南通家纺市场自然设立了黄海商会，但南通家纺市场刚刚开始兴盛，所以还只有很少的黄海老板在南通开厂开门市，商会的会员单位满打满算只有十几家。 上午盛江来前脚刚走，宋云杰就一把鼻滴一把泪的打电话给他爸宋辉哭诉说在市场上被一帮公子哥给欺负了，宋辉勃然大怒，这还了得！问清楚了都是哪些人过来闹的事后，立刻打了个电话给黄海商会请商会负责和南通家纺商会从快从重处理解决。 可南通家纺商会的会员单位有五六百家！ 南通家纺商会经过了解：一是发现商会各大boss家的公子去了好多，假如与黄海商会妥协，众会员单位不会答应，上午去闹事的盛江来和盛江来的朋友大多数家里的公司、工厂、面料行都是南通家纺商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单位，每年商会的办公经费还指望这帮爷呢！ 二是发现在这件事里宋云杰根本就是棒槌，不占理呀！遂强硬的回绝了黄海商会的无理要求，还提出要宋云杰登报道歉三天！ 黄海商会把沟通结果和事情起因缘由回复给了宋辉， 宋辉对他儿子的德行一向了解，本就没有完全相信他儿子的一面之词，黄海商会告诉了他结果后又打了个电话详细问了徐兵，徐兵把在酒吧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宋辉，宋辉无话可说： 张小凡他认识，他只要回紫羽家纺，每次都要请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吃饭。对张小凡印象挺好，在公司工作做得也不错，走的时候宋辉还亲自挽留过，宋云杰打张小凡就不对，何况张小凡不管是顾着谁的面子，他没还手； 宋云杰无辜闹事抢盛江来的女朋友更是没道理。 听徐兵娓娓道来，宋辉火冒三丈，心里盘算着这事绝讨不了好；他紫羽家纺就算是财雄势大，但也得罪不起南通家纺市场的本地人抱团，你的公司总的进面料吧，进面料总得欠账不可能现款现结吧，旺季生产上来不及总得外发加工吧南通家纺商会本地会员几百家，随便哪个给他这个时候使个绊子他都吃不消，何况宋云杰不是得罪了一个，是得罪了一批。 宋辉在电话里把宋云杰骂了个狗血碰头！ 宋云杰今天在公司出了大丑，虽然徐兵严令办公楼的人员不许出办公室偷窥，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紫羽家纺公司小道消息满天飞，市场上的公子哥各种场合大肆传播，他宋云杰今天算是斯文扫地，声名狼藉，心想是在南通市场待不下去了，熄了与徐兵争权夺利的心思灰溜溜的离开市场回他爸那继续苦修内功，估计没个一两年是恢复不了他的绝世风华了。 徐兵也因为盛江来大闹紫羽家纺短时间内解决了个心腹大患。 张小凡问徐兵600平米展厅的事还要不要接着做？ 徐兵爽朗的笑声在屋里响起，对张小凡笑道：“做！我给你做就只有你能做！” 夏涵工作好，相貌身材更好！盛瑶现在看夏涵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喜欢”的感觉，虽然她是盛江来的姐姐，但当得了家里一大半的主，看着下腕上的手表，对盛江来吩咐道： “人家夏涵开开心心来南通玩，你照顾不周还出了事情，还不打电话给你那破酒店订桌好菜给夏涵压压惊，越活越倒回去，不懂礼貌！” 盛江来有些委屈的说道： “手机被你没收了，你又不准我出门，我怎么去安排” 盛瑶笑起来自有一种成熟少妇动人心魄般的美艳，少妇之威，恐怖如斯！边笑边说道： “你手机在桌下第二个抽屉，赶紧安排，我晚上也去！” 因为酒店就在斜对面，众人也没开车一路走了过去，路过沈希文的奔驰m350的时候，沈希文对张小凡说等等，张小凡说怎么啦，沈希文说自己医生开的消炎药放在车上没拿下来，自己拿下放手包，医生说空腹服用，早一次晚一次，看着沈希文衣带飞舞的背影，张小凡有些感动。 夏涵也停下来等着他俩，让盛瑶和盛江来先去酒店,两姐弟一路走一路聊 盛瑶刚才看见沈希文走向了她的奔驰m350，有意的问一旁的盛江来： “那女孩子挺漂亮的，叫沈希文是吧，是张小凡的女朋友？” “不知道，说不清楚，但据我说知她在倒追张小凡。” 盛瑶很是诧异，笑了笑，又接着问道： “那奔驰是浙江牌照，是沈希文的还是夏涵的？” “沈希文的，听张小江稍微提过，家世背景相当不一般。” 盛瑶若有所思点点头，又说道： “张小凡设计公司生意怎么样？” 听老姐提到张小凡设计公司的事，盛江来精神一振，斟酌用词小心回道： “张小凡设计公司做的相当可以，设计师挺多，大客户不少，南通还在装修个400平米的办公室，带我去看过，在我这定了小十万的电脑设备。” 盛瑶接着问道： “他们有婚庆套件的款吗？” “有的，他印花绣花都做，我这两天还准备带你去看下，你上次不是说我们公司设计部秋冬的新花型设计的太差准备去设计公司去挑一批的吗？”盛江来答道。 “好，明天上午抽时间去看下。”盛瑶说道。 今天盛瑶做东，菜是有多贵上多贵，果汁是有多浓上多浓，夏涵根本不在意盛瑶气场所带来的压力，照样胡吃海喝走起；盛瑶看的摇头直笑，她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心里连连赞道： 自己弟弟这次眼光总算准了一回！夏涵漂亮直爽真性情，她也是心里满意的很。 一桌酒菜宾主尽欢，看得出盛瑶今天是真高兴，散场时告诉张小凡说明天上午九点去他那看婚庆套件的样品，让他早上准备好。 张小凡心中呐喊一声，感激的看了看盛江来，兴奋的点头答应。 沈希文把张小凡拉到一边，还想让张小凡睡她们那，张小凡说今天不了，白天没怎么在公司做事情，晚上要审稿，一个小伤口没什么大事，沈希文看着也强求不得，勉强同意了。 张小凡让盛江来送二女回酒店，自己步行回公司。 第二天公司刚上班，张小凡就让磊磊带几个设计师把样品展示间打扫一下，顺便把婚庆套件的样品准备好，其它设计师全部动员大扫除。 因为一大早盛江来就打电话来告诉他今天他喊了一帮朋友来看花型，印花绣花都有，由不得他不重视。 盛江来和盛瑶是九点准时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可能是他们公司研发部的经理，至于是不是研发部的纯粹张小凡猜的，因为去设计公司买花型带自己公司研发部的设计师一起去是行业大忌！但老板们一般对设计又不太精通，带个主案设计师或设计部经理、研发总监把把关也是常事！ 优秀的设计师看见新款式、新花型回公司复制个七不离八问题不大！就算带着去也不会介绍，哪怕问盛江来他也不会说，你自己猜出来是自己的本事！ 所以设计这一行一般只做熟人业务，好的设计公司不会主动去推销自己：一个是怕跌价跌份，一个是怕陌生的品牌公司找上门来只看不买，平白花型被抄了去。 盛瑶挑了一个系列4套婚庆绣花12件套做形象陈列产品，一套设计费8000元，四套32000元，盛瑶让张小凡开好票去直接拿钱。盛江来赖着不肯走，说还介绍了朋友来看花型，盛瑶明白自己弟弟的想法，说了句好好陪夏涵笑着走了。 盛江来的朋友陆陆续续过来，当然了，肯定不止他们个人，不是带老爹就是带老妈，公司的事情他们还暂时做不了主，但他们有影响力！ 张小凡忙了一天，除了在办公室扒了两口饭就没停下来过。 中间兰子还打了个电话过来，一听张小凡电话这边这么吵没说两句就挂了，张小凡也没把自己被打的事情告诉她，省得她担心。 等到下晚的时候和磊磊玲玲在设计部算账，才发现今天赚大了，张小凡心里乐开了花，暗暗想到： “胆子决心都要再大点，除了印花设计团队、绣花款式设计团队，新的装潢设计团队也要把规模效益做起来，宋云杰的事情深深刺激到他了！ 第五十五章 内鬼 进入旺季，加班已是常事，张小凡设计公司里灯火通明，业务今天又增加了好几家，当场拍板了一部分产品，还预定了一部分，下个星期之前要全部赶好。 只有18个设计师，算上玲玲和磊磊正好20个人，有点来不及的感觉，磊磊和玲玲更是分身乏术， 张小凡在会议室让他们算上个月的设计师提成，他则把窗子打开在窗边抽烟，看着远处正在拔地而起、渐成规模的面料市场新商务中心建筑群发呆， “想什么呢？”沈希文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张小凡接过她递过来的餐盒，右手重重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摇摇头，想说什么，又不想说 磊磊笑着说：“张总就这样，烟抽多了脑子就糊里糊涂瞎想，嫂子别在意，习惯了就好！” 沈希文闹了个大红脸，扭捏的坐到张小凡身边不发一言给张小凡打开快餐盒。 张小凡瞪了磊磊一眼，说道：“快点算，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bb，我回家之前要把工资发了。” 磊磊才不管张小凡说什么，他可不怕被穿小鞋，不过话语声已经低了下来，小声说道：“我就觉得希文姐比兰姐处的舒服，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如沐春风！就是这种感觉！玲玲是吧？” 一旁的玲玲怕被张小凡骂，重重点点头不说话。 两人俱是张小凡的心腹，他们胡说八道张小凡向来没办法，只能手指狠狠点了点他俩。 沈希文听了磊磊和玲玲的话，感觉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白皙皮肤的表面统统舒张开来，从头舒爽到脚；张小凡夸她他不意外，她早就看出来磊磊和玲玲在公司的地位不一般，得到他俩的承认她莫有荣焉。 双手盖住自己的俏脸，假装按摩自己的面部皮肤，偶尔指缝间露出一条缝隙，看着张小凡的反应，倒是好一副娇羞小女人模样，张小凡一直微笑的看着他，无可奈何的吃饭。 磊磊和玲玲低头闷笑。 饭吃到一半，张小凡突然才想到夏涵没过来，问沈希文夏涵去哪了，沈希文说盛江来陪他去海门看电影去了，看完了直接把她送回酒店。 沈希文问他刚刚在窗边想什么，张小凡放下筷子，呆怔了会，叹了口气说道： “这两个星期没在账上走的款项大约有50多万，老徐正好不在家，可能一时半会都不会在公司，我刚才在想这笔钱要不要告诉他！” 磊磊玲玲是他的心腹，这事没有瞒他俩的必要，张小凡把自己的心事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财帛动人心，分老徐一半也是不少钱，张小凡有此想法很正常。 办公室里没了声音，三人皆看着张小凡，等着他的回答。 现在的张小凡特别缺钱，注册新公司要钱；新对公银行账号里要存注册资本，哪怕随后马上拿出来，但需要时间呀！招人需要钱；买设备要钱；买新的国外装潢设计资料要钱，早晨起床眼睛一睁开全是要用钱的地方 张小凡又重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沈希文双手撑着下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略变坚毅的侧脸，微微笑了一下，也没有发言。 走廊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从会议室门口走过，张小凡认识，老客户了，伊莱丝面料行的老板蒋天生。 “哎！蒋总，这里，会议室。” 蒋天生一进会议室的门就把手上的一摞纸往台上一拍，气汹汹的说道： “张小凡，你看看！” 张小凡拿起堆纸一张张翻了过来，是花型图案版权登记书，审核那一栏全是打的x没通过。 他有点惊疑不定的看着蒋天生问道：“蒋总，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来问我什么意思？版权登记书上都是x你作为专家不明白什么意思？还好意思问我？！” 语气粗暴，话语简单无理！这就是南通家纺市场一般老板的说话风格，张小凡不以为意， “你的意思是有相同或相似的花型已经被注册版权了？”张小凡问道。 “我特意找了版权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把档案调给我看，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一模一样！十张一模一样的花型，被人抢先注册了！” 张小凡刚才还松弛的面容渐渐紧绷和严肃起来，玲玲把版权登记书接过去看了下，说是我们公司的花型，上个星期蒋总来挑的。 磊磊看形势不对，去把会议室的门关了起来。 “蒋总，别吵别急，慢慢说，是哪家设计公司出的稿子？” “我去抢注的那两家面料行问过，是天禧设计公司卖给他们的设计稿！”蒋总说道。 “天禧！” 张小凡的脸色渐渐变得生冷，铁青铁青的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曹广坤！艹你m看着的，挖墙脚挖到我这来了！就算同事关系不好，有必要玩这么阴吗？简直就是破坏行规呀！” 张小凡从来不会去主动抄别人的画稿，因为他的设计资料来源和市场上其他设计公司的不一样，公司的设计流程很简单：设计师的资料来源要不是张小凡准备好给玲玲磊磊安排任务，还有假如他不在就是磊磊玲玲进他办公室查阅资料准备设计人物安排给设计师，除了他只有磊磊有自己办公室的钥匙，这样操作可以说完全杜绝了模仿花型的出现。 国家版权法规定，设计画稿只要有30%不相同，即可判定为原创稿，即使客户要求改花型他们公司一定会最少改掉30%以上，让客户没有侵权风险，当然也可以注册版权。 像这种完完全全的抄袭是完完全全的恶意占用别人的劳动成果，严重破坏了行规！ 这么分析下来，除了公司有内鬼偷偷把设计稿通过玲玲的电脑用u盘拷贝出去再卖给其它设计公司，再无其他可能！ 而这个设计公司还是天禧，他在乐天伦的前同事曹广坤的设计公司！ 蒋天生看着张小凡又白变青，由青变白的脸庞，也知道事情有点诡异，坐下来静静等着张小凡的答复。 曹广坤也喜欢楚烟，听季东儿提到过，到现在还在纠缠着楚烟；当年在乐天伦家纺时，看见楚烟只对自己好对他不理不睬，没少给自己在工作中下过绊子： 比如在公司制造谣言说自己收客户大额回扣，当然自己是稍微拿了点，但数额绝对不大，这种行业潜规则你捅出来就是没品没底线的事！ 又比如自己刚到乐天伦时，因为刚和大学女朋友分手极度失落时楚烟对嘘寒问暖，他妒忌成性！利用自己对公司规章制度不了解，被他欺骗用公司前台公用打印机打了几张设计稿（大公司的研发部是绝对保密部门，任何设计稿不能出研发部的办公室门），他偷偷打小报告给总经理说自己偷卖公司花型(前台看到的人多，他就有人证了），是别的家纺公司的间谍，后来还是楚烟告诉了他其中的奥秘。 多亏那时候有潘明一对自己青睐有加，一路保驾护航！自己这艘在大海里漂泊的小船在得以幸存，没被浪头打翻！ 当然不得不承认，曹广坤的设计水平极高，简直和自己不分高下，在乐天伦家纺公司时，研发部每个月的畅销花型排行榜头名不是自己就是他，就是人实在卑鄙了些。 他和自己差不多同时离开的乐天伦家纺，在市场上只上了一年班就自己单干开了天禧设计公司，早开一年就多赚一年，公司规模比自己大，客户比自己多；大客户么，从今天的情况看自从这几天自己搭上了盛江来和阿健的富二代圈子以后就不好说了。 简直就是“一生之敌！” 综合所有的情况看，曹广坤又有阴自己的前科，事情逐渐明朗化： 公司有设计师被他买通了有意识的盗花型，抢先注册版权，然后在哪儿等着自己跳坑呢？ 张小凡紧皱眉头冥思苦想 这是磊磊在旁提醒着说道： “蒋总，你这花型已经开始在染厂批量生产了吗？” 蒋天生摇摇头。 张小凡一句卧槽，把曹广坤从上至下，前五百钱后五百年所有前辈子孙咒骂了一遍，这孙子缺德呀！在这挖个大坑等着埋他张小凡。 印花设计画稿市场上报价前文已介绍过，一般500-3000元/张不等，蒋总的画稿应该是卖的2000元/张，蒋天生十张画稿假如还没进印染厂批量染整成面料，就算有人告他抄袭，张小凡也只要赔给蒋天生20000元。 但是！市场上有很多老板喜欢边生产边去申请版权，或者先生产后申请！现在的设计公司就算盗版他人花型也会改掉30%，很少会有人直接完全抄袭，因为假如被告抄袭法院判定确认后面料行一米布也卖不掉，一个设计公司根本没有这么多的资本赔偿！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当回事了。 一个花型印染厂一般5000米起批量生产，虽然面料市场的老板买设计稿只付出了千元左右，后继要把这款花型做成面料最少还有投入5万元左右，幸好蒋天生这次是先注册版权再去开版印染，否则张小凡至少要赔偿损失50万！ 差点就直接就让他设计公司倒闭卷铺盖回老家！ 曹广坤现在就是玩的时间差，谁也不知道自己公司的内鬼设计师盗走了多少张画稿，也不知道曹广坤卖给了几家面料行，埋了多少颗雷！张小凡想到这儿额头、后背前胸全是冷汗！ 必须赶紧把这个“内鬼”找出来！要快！ 曹广坤这是丧心病狂要致自己以死地呀！ 第五十六章 定计 张小凡心道：也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老徐不在公司，自己又由于各种事情除了晚上基本没在公司待过，出个岔子了吧。 磊磊和玲玲都不是小白，好歹入行也三四年了，脑筋一转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俱神情严肃的在想着问题出在哪，公司内部资料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张小凡也没心思和蒋天生客套，看着他说道： “老蒋，非常感谢你今天晚上到我这来了一趟！从我的公司刚开业我们就开始合作，打交道的时间算来也有一年多了，你也知道我张小凡的德行怎么样，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有一个花型分别卖给几家面料行的习惯，我也一直遵循着南通家纺市场最基本的商业底线。” 蒋天生点点头，张小凡接着说道： “我估计我内部有设计师盗卖花型，这是我们管理不当的问题，对给你造成的时间损失我感到十分抱歉，给你陪个不是，对不起了！” 蒋天生的面料行虽然在志浩面料市场排不上号，但规模也不小，一年千把万的销售还是有的，也是大风大浪里出来的人物；南通家纺市场有上世纪80年代的野蛮生长到新世纪的市场逐渐规范经营，其间的种种艰辛不足与外人道；特别是在农村，每个人的成功都是搏杀出来的。 既然弄明白了问题，蒋天生肃穆的神色也渐渐放放松下来，张小凡既然这么说了，一定会给他个交代，他洗耳恭听。 “老蒋，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前买去的十张设计画稿算是作废；我这还有一批新花型是给几个大面料商准备的：比如陈南的面料行、雨洁面料行和梦缘面料行等几家；事发突然，我认赌服输，他们还没来得急挑我先给你选，怎么样？” 这就是和大面料行合作带来的名声上的好处，大面料行的花型肯定比中小面料行选的花型好呀，价格不一样，设计所耗费的精力不一样！ 家纺行业的圈子很小很小！事关生存和发展，这些面料行的老板没事就会聚在一起讨论哪家面料行的面料花型好卖，哪家设计公司设计的等等，蒋天生也隐约知道张小凡和陈南他们这段时间开始合作的事。 思前想后，与张小凡的合作一向愉快，在他这买的花型卖的还不错；张小凡也挺上道，又再送2张画稿，蒋天生说道：“好，那就这样，我再挑一批画稿。” 张小凡笑了笑，眨了眨眼对玲玲说道：“玲玲，带蒋总去挑花稿，就当什么是没发生过。” 玲玲看见张小凡眨眨眼那还不明白张小凡要干什么，张小凡的意思是：和大公司大面料行合作的名气已经震住了蒋天生，但给大面料行准备的花型一张不能给蒋天生看，还是给蒋天生看大面料行挑剩下的花型就行了。 开什么玩笑，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这么玩张小凡离关门也就不远了。 等蒋天生站起来准备和玲玲出门的时候，张小凡叮嘱道： “蒋总，待会在设计部就说你是再选一批花型，别说漏了嘴，ok？” 蒋天生会意，说了声他都明白，随玲玲出了门。 透过玻璃隔断看着和玲玲有说有笑的蒋天生右拐走进了设计部办公室的门，张小凡后仰半躺在靠椅上，望着会议室的天花板长长——长长叹了口气，心道：真几把累！ 沈希文拿过台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塞张小凡嘴里，给他点上。 张小凡正自出神，看见沈希文来这么一出，不好意思的做直了身体，腆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抽烟的？” 沈希文白了他一眼，此时无声胜有声 张小凡站起来，走到窗子边，拉开窗户，深吸了几口，对着磊磊说道： “所有设计师的印花稿每天都会汇总到玲玲的电脑里，公司内网的共享空间里应该一张都没有，那问题只会出在玲玲的电脑上是吧？你的电脑里没有印花稿吧？” “我电脑里都是绣花款式稿和绣花版，玲玲那边的画稿我从来不存在自己电脑，就算有时参考借用印花的花型图案，也是用完即删！”磊磊回道。 “那最近我有时不在公司的时候晚上都是谁最后锁门的？” 磊磊没说话，有点局促不安，双手的手指紧张的不停的揉搓，张小凡看出来不对，语音低沉的问道： “怎么啦？” 他低着头说道：“应该不是玲玲的事情，她只要在公司加班肯定是最后一个走，问题可能出在我这边。” 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磊磊现在是十分的拘谨，万分的紧张 张小凡喝到：“你慌什么，我又没怀疑你，快点说！到底什么情况！” 磊磊接着说道：“这几个星期因为和丁妮闹分手的事，自己心情也不是太好；特别是上个星期，你也没怎么在公司，晚上还有几个设计师加班赶稿子，玲玲有事先走让我锁门，我也没心情等他们收工然后锁门，就把钥匙丢给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最后一个走的了。” 张小凡不动声色的又问道： “还记得是哪些人？” “小胡、小王还有小周，好像还有小许” 张小凡暗自艹了一句：这么多人，范围有点广，时间也不确定，不好办呀！ 磊磊这时来了一句：“要不明天先去客户那和他们说下，让他们先把买的稿子注册版权再生产好了。” 张小凡摇摇头，他也想过这方法，可自己又把它否定了，这两个星期最少一百多张画稿卖出去了，南哥就拿了九十张，其它一些小客户有的五张，有的十张，大面积的宣扬会严重影响自己公司的口碑，竖立口碑不容易，毁掉它却特别简单！特别是南哥那边，不能出一点岔子！ 把四个设计师全部开掉？ 张小凡自嘲的摇摇头：自己就是想把偷稿子的人找出来，弄清楚有多少张稿子被偷卖了出去，不一定只卖给了曹广坤一家设计公司呀！刚刚听磊磊提到，有四个人有嫌疑，那也就是说，也不一定只有一个设计师在偷稿子，搞不好还是合谋。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除了蒋天生挑好花型临走前过来打了声招呼， 设计师们已经下班，玲玲张小凡也让她先走了， 张小凡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10点了，脑子里有个方案，但还不太成熟要等一个人回来。 这时磊磊突然说道： “要不我这两天晚上假装先走，然后再偷偷摸摸回来潜伏在办公室看谁在偷稿子？” 张小凡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 “你是不是电视网络上的白痴侦探剧看多了，这么小白的剧情你也信？何况你知道偷画稿的人什么时候会偷，你天天爬上爬下的不累？” “要不报警，让警察来调查！”磊磊突发奇想， “滚蛋，仅凭一面之词怎么报案？” 张小凡没好气的挥挥手，示意磊磊别再提了。 沈希文在旁插话道： “古往今来，无非就是打草惊蛇、敲山震虎、引蛇出洞、苦肉计、借刀杀人、反间计这些事例可以借鉴，小凡你再想想呢，看看这上面有没有启发？” 张小凡被沈希文逗笑了，说道：“可以呀，不愧是语文老师，连这些典故词语都说出来了，有些典故我都快忘了是什么故事了，来，希文，你来和我讲讲敲山震虎是个什么意思。” 沈希文使劲捏了把张小凡的手背，张小凡疼得龇牙咧嘴哇哇大叫。 沈希文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明白了什么，粉拳如雨点般轻轻洒落在张小凡身上，边锤边说道： “好你个张小凡，你已经有主意了，还在取笑我，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夏涵和盛江来进门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夏涵指着沈希文大声喊道： “哟，难怪昨晚看沈大小姐回房间后闷闷不乐。病恹恹浑身无力的模样，原来劲都使到情郎身上了呀！” 沈希文这段时间来听习惯了夏涵的冷嘲热讽，已经有了免疫力，停下手上动作，仅仅白了夏涵一眼。 张小凡不管二女胡闹，让盛江来赶紧坐下，把花型被盗的事情给盛江来说了一遍， 盛江来双手抱在胸前，自信满满的说道： “小凡，这你可找对人了，这事技术上很好解决，我这儿一种隐藏式电脑监控软件，能够把工作电脑每个时间段的工作情况都记录下来：每个人用电脑做了什么，用了什么软件，设计稿在文件夹之间怎么转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果然！这事的解决还是得落在盛江来身上。 张小凡重重吐了一口气，所有的郁闷烟消云散！ 以前盛江来十天半月见不着，今天出这么档事张小凡不一定会马上想到他，但这两天盛江来天天在夏涵面前打转，张小凡怎么会忽视盛江来的存在呢？怎么会忽视盛江来还有安防工程这块业务呢？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网络科技这么发达。既然涉及到电脑，那根本就不用考虑传统的方法来调查此事，一个软件统统搞定。 但曹广坤还是要利用一下的，唉，头疼，又要麻烦楚烟了，实在不想和她再扯到一起呀！ 想到这，张小凡心里又黯然叹了一口气 第五十七章 一只拖鞋表寸心 说做就做，盛江来回公司拿了自己的宝贝硬盘一会就回来了。张小凡陪他一起去了设计部，把玲玲电脑的密码告诉他，看着盛江来倒腾着电脑，张小凡就着楚烟的事和盛江来聊了聊， 盛江来想也没想，直爽的说道： “小凡，你有你的难处，我知道，但以前大家都是普通朋友，我也不好说什么！但自从夏涵这事后，我把你当真正的朋友，有些话我也来说说自己的看法！” 张小凡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小凡，我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只是有时候懒得去搭理很多事情！为什么？我来告诉你，我姐和我姐夫关系不怎么好，基本是各过各的各玩各的，而且双方关系不怎么好，家里关系乱糟糟的，眼不见为净！所以我也很少在自己公司里待着，自己开个酒店，搞搞自己喜欢的电脑日子过得挺潇洒。” “对于感情的事我其实想的挺明白，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就努力去争取，自己尽力了，也没有什么遗憾，就比如我对夏涵的感情，我就是喜欢她，所以我必定全力以赴！假如夏涵最后肯和我在一起，我一定对她全心全意，不会让我姐姐的悲剧再发生！但你，原来就有兰子，现在又有沈希文，两个人就足够够你烦了，已经很难处理！你为什么还要再去招惹楚烟呢？你有你的想法我知道，但总归是欠着人情必然还有下次联系是吧！分开就分开了，不用再去见面，你这不是爱她，而是害了她！话有些重了，你自己再想想！” 张小凡认真听着，习惯性的摸烟，发现好像没带，让盛江来自己忙，自己去会议室拿烟。 不知不觉的踱到了公司门外，仰望天空，看天天空繁星点点，时间好像蓝色的天幕，星光闪烁，忽明忽暗，楚烟的脸庞清晰而又模糊，渐渐消失不见，张小凡心中无限感慨： 是呀，盛江来说的很对，自己现在脚踩两只船已经控制不了方向：兰子身世可怜，自己不忍心抛弃；沈希文款款柔情，自己不舍得辜负！相比较而言楚烟吃的好睡得好过得好，还去招惹她干嘛，真当自己情圣呀！是该放下了！ 沈希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凡，盛江来说软件装好了！” 回到设计部，盛江来把软件演示了一遍说道：“我设置的是软件开机自动启动，长留进程里，这两天我每天晚上过来看一趟，估计就这两天的事。” 夏涵是真的多话，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这两天的事，内鬼非要这两天盗窃花型吗，他不会等等？” 张小凡点点头说道：“夏涵说的有道理，他不一定会这几天会用玲玲的电脑；而且曹广坤也不一定张张花型都没改？本来我想通过我的一位朋友逼曹广坤加快下动作，但现在想想还是更直接点比较好！人生本是赌局，我就来赌一把！” 夏涵问道：“什么方法？” 张小凡语气坚定的回道： “打上门去！” 曹广坤的设计公司最近刚搬进了刚刚落成的南通国际家纺城会展中心，主楼高36层，与即将建好的南通国际家纺城商务中心遥相呼应，号称南通家纺市场的双子星。 曹广坤的公司在15层，据说办公面积有1000平方，家纺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说两人自从离开乐天伦家纺后根本不打照面，但显然双方都知道各自的存在。 曹广坤的设计公司竟然有前台，卧槽，居然还是个漂亮妹子，张小凡刚进门就被震住了，这场面这排场！设计公司竟然设个前台！他有个漂亮的前台和漂亮的妹子唉！曹广坤的年销售额过了1000万了？张小凡陷入了深深的螺旋式自我否定和肯定中 漂亮的妹子看着穿了条沙滩裤、脚上一双凉拖、左眼还有点淤青的张小凡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心道： 不知今天是哪家面料行的土老板慕名而来挑花型！ 但仍是甜甜的笑道:“先生，请问是来挑花型吗？能先在这边登记下你的姓名和电话吗？” 张小凡走到妹子跟前，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露出一个自以为很邪恶的表情说道： “给你们曹总打个电话，就说乐天伦的一位姓张的老同事找他。” 妹子露出狐疑的目光，心想曹总早已算市场的成功人士，平时接触的人穿着光鲜亮丽，宝马香车，怎么还有这么衣着不整的同事？听曹总喝酒的时候说过他的那些前同事现在要不自己开公司要不已经都是大公司的老总、总监，怎么还有这么落魄的同事？ 但还是依张小凡所言拨了曹广坤的办公室电话。 曹广坤接了电话后迎了出来，衬衫烫得笔挺，领带显得挺括，笑有多假就笑的多假，大声说道：“这不是张总么，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我这儿来了？” 张小凡郎朗笑道： “好久不见老同事，今天早上特意看了一下黄历，今日宜远行、交友，贫道掐指一算，卦象正好应了此处！” 张小凡一年多来在市场上畏畏缩缩，处处低调，但该避过的雷一个也没躲掉，心中本是窝火；幸好遇见沈希文柔情似水，悉心相伴，戾气才有所缓解；但宋云杰酒吧事件不给他带来反省和触动也不可能，昨晚再加上盛江来一番深刻见解，量变到质变，终于有了突破自我的趋向！ 做设计的有几个不放荡不羁，思维开阔，现在的张小凡才逐渐显露出了他的本心。 曹广坤实在诧异，这和以前印象中的张小凡有点不一样，但也不以为意，说道： “既然来了，我带你看看我的公司，一起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曹广坤的设公司人员不少，工位上设计师密密麻麻，张小凡大致数了下近40位了，张小凡啧啧赞了一声，说道： “人挺多的，按现在旺季来算，你一个月工资就要发四五十万，市场都在传你公司家纺市场排名第一看来不是作假。” 曹广坤摇摇头说道： “没这么多，我这帮客户改花型业务比较多，提成没你公司那么高，所以虽然人多，费用应该也只比你那多一点！” 张小凡就在这等着他呢，说道： “所以你改花型改到我公司里来了？” 曹广坤愣了愣，脸色一变，笑眯眯的表情陡然阴了下来，冷冷说道： “张总，有些菜不能乱吃，有些话不能乱说，市场谣言、嫉妒之语本来就多，别听风就是雨！” 张小凡今天特意穿了条宽大的沙滩裤，一个目的就是纸张放在裤袋里看不出来，他从沙滩裤口袋了掏出蒋天生给他的一沓版权申请表狠狠地向曹元坤的脸上甩去，厉色说道： “曹元坤，我们二人打交道的时间不短了，你什么德行我很清楚，我已经问过了，这些花型就是你们天禧抢注的！大家都是明白人，别他么抵赖了！” 一沓纸去势也不快，曹元坤侧脸避了开去，曹元坤桀桀笑了声，说道：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算你运气好！但你拿我有什么办法，你敢把你的设计师全开了还是你敢去告我，听说你那合伙人最近出了事，你公司资金很紧张，你拖得” 话还没说完，领带一把被张小凡揪住，一个大耳刮甩了上来，只听见一声响亮的脆响，曹元坤呆住了。 曹元坤的脸色变得铁青，大声喊道： “张小凡，别太过分了，同事一场，抬头不见低头见！哎呦” 肚子上又被张小凡踹了一脚！跌倒在地上！ 看着跌倒在地上的曹广坤，张小凡又是几脚补了上去，这段时间还藏在心里的郁闷、委屈统统的发泄了出来。 “见你妹的，谁他么要见你！你是大明星还是大领导，我特么要见你？到底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你不知道你干的好事的严重后果吗，你缺不缺德，难怪楚烟看不上你着阴货！” 办公间里的设计师跑出来了一些，一些在边上看热闹，一些人跑上来拉住张小凡。 张小凡的拖鞋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他今天这一身打扮就是来打架的，一身便宜货，破了丢了也不心疼。 曹广坤被几个设计师扶着站了起来，满脸阴戾的看着张小凡，恶狠狠的说道： “张小凡，你今天算是撕破脸了是吧？” 张小凡回道： “正常，我们从来没好过，今天我气也出了，这事就这么过了，不许再到我公司搞事，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烦，你应该知道我在市场上的朋友圈不差！假如你不知道，可以去打听打听！” 哑然无声，曹广坤和众位设计师看着张小凡转身准备走人， 人群的最外面，张小凡看到了那位面容姣好的前台妹子，突然来了一点恶趣味，脱下脚上的另外一只拖鞋，递了上去，施施然说道： “第一次见面，一见倾心，没什么可送的，小生一只拖鞋聊表寸心，望菇凉笑纳！” 妹子也傻了眼，不知道接还是不接，呆立在当场。 只听见后面一阵哄堂大笑，张小凡飘然远去。 张小凡心道：这才是一名优秀的设计师该做的事情！双方实力相差不远，还顾虑什么，干就完了！真尼玛爽！ 第五十八章 抓鬼记 刚出会展中心36层主楼的大门，张小凡便看见沈希文的奔驰m350停在了门口，门口按道理不能长时间停车，但沈希文就这这么霸道的停着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百万豪车，在市场上这意味着大老板。 夏涵已经笑得乐不可吱，沈希文说道： “疯什么疯，没看见周围人都在看着我们！” 夏涵笑得停不下来，对沈希文说道： “他们哪里是看我们，你看看张小凡的脚，他光着脚出来的，哈——哈！” 沈希文把夏涵拨到一边，才注意到张小凡脚上没穿鞋，也自风中凌乱，让张小凡赶紧上车！ “没受伤吧？”沈希文说道。 “没有，都是文化人，说书画画可能是把好手，拳脚功夫那是真的不行，”张小凡回道，又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前台妹子忽略不计。 夏涵已经被赶到了后排，满眼小星星的说道： “乖乖！张小凡，最近这两天男人味挺足的嘛，你看看沈大小姐眼神都离不开你了！” 她也是乖觉，看沈希文要发飙的样子，赶紧跟着说道： “张小凡，这今天这么一出，曹广坤这两天就会动手？” “他这人睚眦必报，今天大庭广众下丢了他的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动手，再说明天我和沈希文要回趟我家。我不在公司，这是最好的时机！只是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一年多了，本来也相安无事，怎么最近找上自己了？” 想了想又说道： “我本来也不想和他正面冲突，大家至少以后见面表面上也客客气气；所以本来想找楚烟让她不经意的对曹广坤说我已经赔了50万的事，他一听之下看见效果也会加快动作，结果是一样的；但昨晚某人和我聊了会天让我明白了点什么，因此我改主意了。” 张小凡又对沈希文说道： “我们晚点回家，等这边事情办妥。” 沈希文有点害羞，小女人般点点头，张小凡莫名其妙，夏涵起哄说道： “我也要去！” 张小凡没搭理她，蛇精病！到哪都是个电灯泡！ 停好车，张小凡让沈希文夏涵先去自己办公室，特意到设计部找到磊磊，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对他说让他下午到点就下班，睡个好觉，明天去海门接兰子，然后送兰子和小丽去上海。 玲玲这时候在旁说道：我这个星期要回家，家里安排相亲，下午早点走。 张小凡狐疑的看看她，心道：一大早和她对词的时候没提这茬呀！玲玲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意思是这事是真的。 张小凡挠挠头，对磊磊说让他晚上早点回去休息，设计师们实在加班晚了就把钥匙给他们让他们锁门就行。 磊磊跟了一句：“你不是在公司吗？” 张小凡反问道：“我这周要回家你不知道吗？” 张小凡、沈希文、夏涵中午就从公司走了，先去盛江来那吃饭，然后把包厢变成了指挥中心，呼朋唤友，阿健和小华都赶过来捧场，红日家纺的邱斌、梦缘面料行的陆正耀也被盛江来喊了过来，因为要换车，原先在公司经常出入的车都得换掉！ 大家也是好奇，第一次实战抓内鬼。 大家嗑瓜子聊天拉家常热闹的和过年一样 晚饭刚过，张小凡收到了磊磊的短消息，说他还有十分钟准备离开公司， 张小凡示意大家准备，张小凡、沈希文、夏涵、盛江来一部车在前，阿健、小华、邱斌、陆正耀一部车在后，急速驶向了张小凡的设计公司。 今天夜色不错，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张小凡这时才发现公司门口路边的路灯坏了一个，半片黄油油的灯光勉强笼罩着公司的大门！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一句莫名其妙的句子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小凡心里越来越紧张，双手牢牢的握住方向盘，假如不尽快抓到偷稿子的人，假如还有面料商有损失找上门来，最后没得办法的办法是只能去法院起诉曹广坤了，但取证漫漫，他哪里耗得起！ 沈希文看出了张小凡的紧张，柔夷般的玉指轻轻在他手背轻滑，示意他放宽心。 有两个人影走了出来锁上大门准备回家，旁边小华阿健他们车的远光灯亮了起来，照着大门口一片通明，张小凡看清楚了是谁，是小周和小许，在磊磊给的四人怀疑名单内！ 但是，你妹的！剧本不对呀，另一辆车亮车灯是怎么回事，讲究临场感吗？完全不按道理出牌呀！ 夏涵和盛江来也愣住了，刚才在包厢里不是说好了吗，今天晚上只是看看是谁，等人走完了再去公司查电脑运行存储记录，万一抓错人了怎么办？ 那边已经有人下车冲了过去，邱斌一马当先！ 卧槽，张小凡心里咒骂了一句，这是纯莽夫呀！物以类聚，盛江来的好哥们难道都这样？ 夏涵直接笑场，倒在盛江来身上笑的东倒西歪；盛江来一脸尴尬，事情进展到这儿，谁还不清楚怎么，敢情邱斌、陆正耀他们刚刚在包厢是真的聊家常，他们商量的方案估计除了开头一句没听进去！ 张小凡四人也没辙，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直接下车赌一赌呗！认错人就赔礼道歉让他们别声张。 一行人来到了设计部，沈希文察言观色看着小周和小徐畏畏缩缩立在那边身形，手肘顶了顶张小凡的腰，意思是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当盛江来打开软件把玲玲电脑今天的运行记录看了一遍后，说刚才确实有文件传输到移动硬盘上的记录。 没跑了，就是小周和小许两人了，张小凡六神归位。 邱斌确实是个直性子，作势上前就准备开揍，被小华和阿健死死拖住。 张小凡让沈希文陪众人去自己办公室喝茶，小华怕还有什么幺蛾子，陪着他一起，四人来到会议室，分头坐下。 张小凡自己点上根烟，说道： “说说呗，怎么回事！” 小周和小许沉默无言，气氛陷入的僵局 小华这时说道： “人脏并获，还有电脑记录，你们张总完全可以把你们交给警察立案查处了，但你们张总人好，老老实实说出来我们没有必要走到那一步！” 小许犹豫了一会，断断续续说出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张小凡也才知道曹广坤为什么阴他。 张小凡开设计公司一年多来其实赚的钱并不多，虽然客户不少，销售额也不差；因为给设计师的底薪和提成很高，大约比市场上大多数设计公司高两成左右，这样人员相对比较稳定，设计公司只有团队稳定才能持续发展。 所以小许和小周的工资并不低，但架不住两人有个共同的不良嗜好——网上足球博彩，每个月的工资基本都花在上面了，赚得少输得多渐渐入不敷出，只能另觅赚钱途径。 他们的一个同学正好在曹广坤公司作主案设计师，几个人聚餐的时候说到了倒卖花型赚点外快的事情，他同学把这事转告给了曹广坤，曹广坤一听之下也上了心。 张小凡倒是想岔了，并不是因为楚烟的事情曹广坤找他麻烦，而是因为他把陈南的单子给抢了！陈南的面料行以前基本都是在曹广坤那选稿，一年下来最少要在他那挑200张画稿；张小凡横空出世，直接夺了曹广坤的一个超级大客户。 每年损失将近六七十万，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有小许小周内里策应，所以有了阴一把张小凡的心思。 张小凡无奈的笑了笑，心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陈南事件的后遗症,情有可原呀！ “上一次你们俩转了多少张花型出去？”张小凡问道， “上次给了曹广坤100张，都是精品稿，曹广坤800元一张收的。”小许说道。 小周又说道：“曹总中午时发了消息给我，说还要再要一批，让我们这几天给他，我看今天你们都不在公司，觉得时机比较合适，就” 张小凡点点头，旺季的时候南通家纺市场的设计师一个月拿个万把不是稀奇事，没有100%甚至更多的利益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只不过现在也不用担心曹广坤卖掉多少了，他吃进去多少就让他吐出来多少！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虽然抓到了内鬼，但张小凡这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直觉得设计公司愉快的工作氛围特别重要，大家在开开心心共事一场，没有必要把工作场所搞得和监狱一样；所以曾经拒绝过盛江来的好意，没有在办公室里装探头，电脑里也没有装监控软件，但人性总是那么无法捉摸和不可试探！ “今天过后，你们在公司也呆不了了，下份工作去哪想好了没？” 张小凡语气有些低沉，缓缓的说道： “我俩是准备等旺季结束后去曹总那的，他也答应了，没想这么快被发现了” 是呀，你们也被曹广坤阴了，假如他把稿子稍微改改，客户可能根本不会找上门来，我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张小凡如是想到 第五十九章 沈希文的父亲来了 张小凡让小周和小许写了张证明材料签上签上各自的名字并按上手印，承诺不再追究他们的责任让他们回去，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五月份的工资和提成还是打他们卡上，当月的工资本来张小凡也想给，但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人证物证都在自己手上，可以说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损失，发给他俩本也无所谓，结个善缘日后好想见也是张小凡的为人处世之道，但是要考虑到舆论的影响！小华和这么多朋友都在现场，假如自己一时好意，难免会给他人看轻，给人留下个好欺负的印象！ 今天上午去曹广坤那里闹一场未免没有这种考量的意思，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底！ 小华在旁说道：“明天你去曹广坤那要损失和赔偿？要我陪你去不？” 张小凡回道：“不，我不去，还见面干嘛，没必要再见！” 小华咦了一声，等张小凡的下文， “我准备让我大哥去要，嘿嘿，恶人还需恶人磨！” 小华想到张小凡大哥包胜月的发家过程和盛气凌人的绝世风姿，笑了笑说道： “真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说干就干，看了看时间，24点都没到，大哥肯定没回家，他不是在放水的路上就是在追债的路上！是的，他永远在路上！ 拨了包胜月的电话，几秒后电话通了，响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粗嗓门： “小凡，我在忙，带兄弟堵门呢，有事情待会说好吧。” “哎，大哥，找你有赚钱的正事，操作的好可以大捞一笔！” 张小凡急忙回道，不赶紧点明正题，包胜月绝对立马挂电话。 包胜月听到是正事，电话那头对着手下小弟吩咐了几句，走到僻静处，问道什么情况？ 张小凡把自己和曹广坤的恩怨讲了一遍，又说道： “大哥，你那边让手下兄弟盯着就行了，赶紧过来商量商量，我现在和朋友去吃夜宵，到了把地址发给你，你也往叠石桥夜宵广场去，到了再说！” 他说马上过来。 包胜月对于做生意并不在行，面料行不是他老婆华姐坚持要开他根本不会做，他好像天生就是吃江湖饭的，对于放水追债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所以当张小凡说起曹广坤的事情后，他直觉这是一笔大买卖。 张小凡去自己办公室把众人喊齐，先在盛江来酒店门口换了车，一行人往叠石桥夜宵广场而来！ 菜刚上桌，张小凡的大哥包胜月也到了，只带了一个小弟，包胜月的心腹，张小凡认识而且关系相当好，张小凡叫他小强，姓什么倒是从未问过。 示意小华空一个位置让大哥过来坐身边，小强去上菜的位置找了地方也是坐好。 有小华和邱斌这莽夫在场，气氛自是活跃，场间觥筹交错，不亦说乎！ 包胜月对沈希文很是好奇，和张小凡交头接耳说了许多，没有原因，他一向不喜兰子，听张小凡说道沈希文的来历看着大家闺秀般的沈希文很是满意。 沈希文本不喝酒但奈何包胜月气场太足且又是张小凡大哥，竟是陪了在场众人三杯白酒！酒醉人美，俏上眉梢，眼波流转之际，妩媚动人，艳光四射更甚白日，引得众人一片喝彩！ 聊着聊着说上了正题，包胜月听张小凡说道曹广坤已经盗走了100张画稿的时候已经意有所动，两眼放光；他自己本身就有面料行，虽然不是亲自操作，但对面料从设计——选设计稿——开版——批量生产的流程和弯弯道道自是清楚异常，明白这次真如张小凡所说假如操作的好就赚大了，张小凡可是给了他一块大饼呀。 包胜月和张小凡碰了一下表情有点严肃的问道： “你的底线是多少钱？” 张小凡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虽然包胜华因为原来在紫羽家纺的时候业务往来而熟悉，但从来没占过自己一分钱的便宜！面料行买的画稿一分钱不少的结给他，自己有正儿八经的难处立马赶到帮助解决，隔三差五让华姐喊她去门市吃饭，自己的脾气个性和他不互补也不相同，但看包胜月对自己的态度，可能亲兄弟有时候也做不到这份上。张小凡想除了“缘分”这个词也无法解释他和包胜月的关系了。 听大哥这么说，张小凡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刚才考虑了一路，早就有了想法，直接说道： “曹广坤偷了100张画稿，每张800元，那我就拿8万元赔偿，其余的大哥你自己看着办。” 包胜华眼睛本来就小，稍微一笑，眼睛就没了，他眯着两条缝说道： “曹广坤的设计公司在市场也算名气响当当，经常听面料行的老板提起，他一年赚钱不少！我去要肯定不是这个数，你的精品稿3000一张我是知道的，这就是30万，再加上面料成品损失、你我的误工费、工时费、交通费、小弟的工资怎么着也得弄个五六十万才行。” 张小凡也不奇怪包胜月的回应，这是应有之意，想了下接着说道： “你怎么搞我不管，除了赔偿之外，主要是让曹广坤把已经卖掉的稿子回收回来。” 包胜月说好，再向张小凡确认了一次： “你真的只要八万？” 张小凡认真的点点头，两兄弟相视而笑。 张小凡没有告诉包胜月，他还准备在场帮忙的朋友每人分五千，有难同当不能强求别人，有福同享自己必须做到！虽然对于在场诸人来说五千根本不起眼，但好歹是份心意。 买单的时候张小凡扭不过盛江来，又被盛江来抢先把钱付了，张小凡实在不好意思，说让盛江来这段时间有空把自己公司监控安防给做了，盛江来笑嘻嘻的答应了。 哈，钱还没要到，已经差不多分完了。 白酒的后劲有点大，再加上沈希文不会喝酒，已经醉的摇摇晃晃，张小凡只能搂着她走了一路，让夏涵坐前排，沈希文侧卧在张小凡怀里竟是睡着了，张小凡轻抚沈希文的柔顺长发，看着脸蛋白里透红进入梦乡的人儿傻傻的痴笑，他今晚高兴，酒喝的也不少，也觉得有些神志不清，倒在后排上也是沉沉睡个过去。 夏涵偷偷摸摸的回头看看互相依偎各自睡去的两人，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等早上张小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头还是有点胀痛，依稀记的盛江来把自己送回的公司，自己回到办公室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第一件事是先打电话给兰子，兰子说磊磊一大早就到医院了，现在快进上海市区了在堵车。 张小凡让她注意安全，钱别省着用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考虑到自己经常加班，所以特意隔了一个小单间，单间里有淋浴间和一张小床；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准备去接沈希文；今天要回家，和沈希文一起回去，这事可不能告诉兰子。 办公室的设计师看见张小凡从里间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讶异，张小凡才恍然想起他们应该以为自己应该回家了；张小凡摇头微微苦笑，把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抛出脑外，和设计师们解释道小周和小许因为私人原因已经离职，磊磊下晚回来，工资周一会按时打到各位卡上就出了公司步行去了酒店。 在路上打了个电话给沈希文，没人接，张小凡有点奇怪，心想难道喝醉了到现在还没醒？本想再打个电话给夏涵，刚想按拨号键手指又放了下来，想想反正也快到了，可能两人在收拾行李也不一定。 到了沈希文夏涵房间门口，张小凡按了门铃，房间门很快开了 一张和沈希文六七分相似的女人脸庞显露在他的面前， 她穿着碧绿色的中式短袖旗袍，白嫩耳垂上两颗翡翠耳坠闪着温润通透的光泽，称着嘴角带笑的脸庞熠熠生辉。 张小凡顿时懵在当场，额头见汗，他又不是傻子，大致明白了对面是谁，可是该怎么称呼比较好？看这身段和容貌，该叫姐姐；但按照辈分来算，该叫阿姨，但是叫阿姨的话对面的姐姐会不会生气？ 夫人也正在打量着张小凡，一年多的商场历练使得张小凡多了一些从容坚毅、卓尔不群的气质；她随丈夫官场商场多年，自是能看出张小凡的与众不同，暗自欣喜女儿的眼光。 还是夫人先开了口，柔声说道： “张小凡吧？我是希文的母亲，先进来吧！” 第六十章 打上门的曹广坤 张小凡唯唯诺诺应了声进了门，屋内场景尽收眼底，沈希文站在壁挂电视面前，两只手揪着胸前蝴蝶结垂下的丝坠在打结盘转，夏涵坐在自己的床边把玩着手机，眼神是不是的瞟着坐在圆椅上的高大男子。 男子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沙场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这男人应该是沈希文的父亲了吧，难怪希文个子这么高、这么漂亮端庄，穿上高跟鞋将近175cm就比张小凡底半个额头，原来父亲的个子这么高、这么帅，估计180cm是最起码的。 圆椅上的男子坐姿整齐，正用眼神打量着张小凡：这哪里来的野小子，除了气质还算将就，个头勉强比希文高一点；至于相貌，可以说平淡无奇，比自己年轻时差远了，与自己现在也比不了，至于权势和财富那就更不用提了。 哪里比自己给希文安排的男朋友好了？个子不如他，相貌不如他，背景家事估计也远远不如，不知怎么迷了沈希文的心窍。 张小凡暗自舒缓口气，恢复了几分状态，对着男子恭恭敬敬的喊道：“叔叔好！” 男子没搭理他，腾的一声站起，对着沈希文说道： “你所说的新男朋友我也看过了，不过尔尔，你们的事我不同意，马上给我回去！”说完就去拉沈希文的手。 沈希文急了，甩开父亲强伸过来的手，想后连推了几步，惶恐不安的说道：“我不回去，就不回去，我不想嫁给他！” 沈父浓眉倒竖，右手抬起，作势欲打， 沈母急忙几步上前挡在沈希文面前，挡住沈父快落下的手臂，大声说道：“老沈，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改改，这是家事，不是你们集团的公事！既然来了，待会儿再走又有何妨！” 看得出沈希文父母亲感情很好，沈母的话还是有作用的，沈父停下动作，狠狠瞪了沈希文一眼，又坐了回去。 沈希文可能感觉一个人站着好像也不怎么安全，走到张小凡身边搂住了张小凡的手臂，希翼的眼神看着张小凡；在西塘的时候，沈希文就和张小凡说过逃婚的事，父亲亲自杀了过来，母亲对这事模棱两可，转机就在张小凡身上了。 可父亲的威压太重，这不，情郎的额头已见汗水不知道能不能扛住了。 沈母上前笑着看了看张小凡，说道： “我和希文通电话的时候，听她聊过你在南通的事情，夸你只有天上有，地下无，年轻有为，潜力无穷，就差说你是他的真命天子了。” 沈希文霞云满面、玉颈粉红，看着母亲撒桥的说道：“妈，你都怎么说话的，告诉这傻子干嘛！” 夏涵在旁坐上观虎斗，就差吃瓜子看戏了，心道：好一对恋情正热的gou男女！ 圆椅上的沈父冷哼一声： “什么年轻有为，一点礼数都不懂，你母亲开门的时候连阿姨都没喊一声！” 张小凡这个委屈呀，小声咕哝道： “我是想叫人的呀，可不知道是该叫姐姐还是阿姨来着。” 一阵成熟妩媚的笑声在屋子里骤然响起，沈母笑的停不下来，禁不住捂住的嘴唇，美目亲切的看着张小凡，满是赞赏之意。 沈父也颇以自己的美妻自豪，听见张小凡来这么一句，也惹不住哑然失声笑了笑，看着张小凡没好气的说道： “大野心没有，小聪明倒还是有一点。” 沈母开玩笑的说道： “行，那以后叫我姐姐就行了！” 沈希文在旁含羞娇嗔道：“妈！————” 场间的气氛终于在笑声中缓和了下来。 几句话下来，张小凡基本摆脱了尴尬和怯场感，说道：“叔叔，阿姨，时间也不早了，既然来了南通家纺市场，中午我先请你们吃个便饭，然后到我公司去看一看，再具体的事情待会到我公司再说好吗？” 沈父没有作声，沈母自然不会拆宝贝女儿的台，说道：“好，就先这样吧！” 沈希文、夏涵、张小凡走在前面，沈父沈母在后低声轻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小凡问沈希文道：“你爸妈怎么找过来的？你告诉他们地址的？” 沈希文眼睛撇了撇夏涵没好气的说道：“你问夏涵小姐可能比较清楚。” 夏涵委屈的说道：“昨晚吃夜宵的时候沈希文爸打电话给我的，你爸那脾气你不知道，他说假如我不告诉他，他就直接去找我们学校校长给我穿小鞋，你沈家大小姐，校长无可奈何，我可是小喽啰一个！我只能对他说实话了；后来想告诉你们让你们连夜私奔，但你们好像都喝醉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呀！” 夏涵向来精灵古怪，沈希文信她才怪了，冷冷哼了一声。 张小凡又说道：“盛江来呢，早上没来？在这还有个缓冲。” 夏涵恨得牙痒痒说道：“你别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昨天晚上临走前和他讲过过这事，让他搬救兵，可是到现在还没来，估计去搬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山了。” 张小凡想了想，掏出手机打盛江来的电话电话通了。 “江来，在哪呢？我要订个包厢吃饭。” 电话那头盛江来回道： “我刚到楼下，早上我姐有个会议，我一直等到现在，才把她拉了过来，我俩场面上不行，我想来想去必须拉个能说会道的是吧？” 张小凡真是乐了，他还在担心酒桌上自己不怎么会说话怎么办呢，朋友什么的一个都不合适，因为今天中午基本上属于家宴，谁想盛江来脑子不差 盛瑶，这真是个万般适合的人物！ 张小凡告诉盛江来他们准备坐电梯下楼，让他们姐弟在大厅稍等。 五人刚到楼下，盛江来急匆匆走到了张小凡三人身边，盛瑶已经掠过三人，向沈父沈母迎了过去！ “两位是希文的父母亲吧，欢迎来南通游玩，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夏涵男朋友盛江来的姐姐，今天我做东，请二位务必赏光到我酒店小坐片刻！沈董，来，这边请！” 盛瑶的能力自不必说，风情万种，落落大方，圆转自如。 张小凡有些羡慕的看着盛瑶的风采，心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这种境界呀！ 自己酒店，包厢当然是选的最豪华最高档的那一间，盛江来的酒店最大的桌子只能坐12人，所以上次紫琅学院老师来家纺市场实地考察张小凡没选盛江来这边，但应付今天的场面绰绰有余，7人依次坐好，仍然感觉很宽敞！ 今天大老板亲自莅临酒店招待宾客，众服务员自然小心意义，一妹子服务员恭敬的上前问盛瑶:“盛总，今天上什么菜？” 盛瑶眼波流转，看着沈父沈母笑道：“贵客既然到了南通，肯定是江鲜海鲜了，沈董，对海鲜不介意吧？” 沈父点点头，盛瑶拿过菜单，划了一堆江鲜海鲜再加两个蔬菜，再拿了两瓶红酒。 盛瑶早就从盛江来口中打听出了沈父的来历背景，更是有心结识，场面话漂亮至极，小手段千变万化；沈父多年商场官场纵横，自然看出盛瑶民间奇女子，商场女强人，观之妩媚妖娆，也为之暗暗心折，酒桌上竟是其乐融融，不见丝毫隔阂！ 张小凡沈希文二人目瞪口呆，齐声在心里大声喊道：佩服，佩服！ 沈父有盛瑶应对，沈母在旁看着张小凡、沈希文眉目传情，郎情妾意，倒是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 可是这个家她说了不算！ 盛瑶在和沈父应酬之际，不时说点张小凡其人其事，倒是让沈父听了连连点头，看张小凡的眼色也稍许好转，刚刚那种冷戾不屑也逐渐消失不见。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沈父主动提出去张小凡公司看一看，这话传入沈希文耳中自是犹如，催着张小凡赶紧带路。 盛瑶看目的已达到，无论是自己的目的还是张小凡的目的，吩咐盛江来好好招待客人，就此告别回了公司。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又是睡在沙发上，办公室到现在还是乱糟糟，张小凡把自己办公室的钥匙给了盛江来让他和夏涵先去公司安排设计师打扫卫生，自己先带着沈父沈母在市场上逛一圈慢慢开拖点时间，盛江来和夏涵听命而去。 等张小凡带着沈希文一家到公司的时候，沈父看着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工作紧张有序的设计部果然满意，欣欣然被张小凡引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沈父沈母在沙发上坐好，沈希文在旁静静煮茶泡茶；沈父看着沈希文泡茶的身影，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真是女大不中留呀！还没过门，已经有了当妻子的觉悟，唉” 沈希文脸红了红，没接他父亲的话语。 沈父的目光张小凡办公室四处扫射打转，问道： “小凡，你这公司一年销售额多少？” 张小凡老实回道：“去年是第一年销售额大约是260万，今年整体看好，因为大客户在增长，刚刚过去四个月，已经做了一百多万的销售了；南通我的新办公室在装修，准备往展厅装修装潢上发展，刚接了一个品牌家纺600平米展厅的业务，现在核算报价！” 沈父点点头，说道还不错，这么重要的问题当然要问清楚；既然女儿坚持，就让他们先处处吧，自己对张小凡还要再观察观察，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沈父又问了些其它的问题，张小凡一一作答。 沈希文听着两人的话头，正想找机会和父亲说上海面辅料展父亲集团展位装修的事， 哐！——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了开来， 露出了曹广坤略显狰狞的脸庞，后面两三个社会人！ 第六十一章 王霸之气 不见了平时的斯文，不见了平时的儒雅，现在的曹广坤，就像一只系着领带的恶狼！ 他走上前，恶狠狠的指着张小凡说道： “张小凡，你实在欺人太甚，从你这拿的稿子只要是我卖掉的我收回来就是，何必苦苦相逼成这样，大家都在南通家纺市场混，抬头不见低头见，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 张小凡正在小心奉承沈父沈母，看见曹广坤这时来搅局本是火大，听到曹广坤用词遮遮掩掩更是火大！ 顿时站起身来走到离曹广坤两米远处停下来说道： “从我这拿的稿子，你怎么有脸说的，那个词叫偷，你小学没毕业吗？再说了，我怎么逼你了！” 张小凡也不甘示弱，把曹广坤的话怒了回去。 “上午包胜月到我这来问我开口就要50万，我刚要说想想，他说想想可以，时间算利息，十分钟5万，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我知道！这都是你的授意，我在市场上打听过了，你和包胜月是结拜兄弟，他是你大哥！” 张小凡讥讽的眼神看着他，晒笑道： “这不是逼你，这是恶有恶报，你有没有想过，这批稿子流入市场有人批量生产的话对我造成的损失有多大，是一个50万能够赔偿的吗？你还有人性吗？你他么的不是缺德是要置我于死地你知道吗？我大哥问你要50万已经算少了！” 曹广坤顿时无言，张小凡接着说道： “陈南的单子我们也算公平竞争，陈南选我公司的画稿不选你公司的画稿，是因为我的画稿比你的好！你心里一点没点b数没有？” 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的曹广坤大声喊道： “张小凡，今天讲道理我说不过你，但今天抡拳头我肯定比你强！今天你不收回成命，我今天就弄死你！” 曹广坤可能今天上午已经被包学胜弄的失去了理智，只见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弹簧刀，凶神恶煞般扑了上来！ 张小凡正想侧身避开， 沈希文的惊呼这时却在后面想起！ 张小凡脑筋急转，心里暗道：不能躲，沈希文就在后面，假如自己躲开，曹广坤直接面对的就是沈希文，刀也是冲向沈希文！ 没办法了，张小凡双臂交错在胸前呈十字形，用手臂挡住了曹广坤的刀势去路（空手入白刃这种潇洒的动作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 血花四溅，曹广坤的刀尖刺在了张小凡的手臂上，又划了过去，力尽，顶到了张小凡的胸膛，然后掉在了地上 看到张小凡手上弹簧刀划过带起的深即见骨的伤口，曹广坤骤然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呆立在了原地！ 刀起刀落，只在电光火舌间！ 沙发上的众人也反应了过来，盛江来拿起电话匆匆忙忙拨了几个电话打了出去，沈希文冲了过来，看着张小凡滴血的手臂震惊的浑身发抖，不知道怎么办 还是沈父清醒，大声对沈希文喊道： “傻丫头，还愣着干嘛，办公室里都是面料，赶紧找来给小凡包扎呀！” 夏涵这时也回过了神，跑到办公桌上拿起绣花小样布就准备过来给张小凡包扎， 张小凡无力吐槽的说道： “拿我书架上的布，比较干净” 两女慌手慌脚在给张小凡包扎伤口，随在曹广坤身后的两个社会人又走上前来准备动手， 张小凡见势不妙，沈希文和夏涵都在自己身边呢，伸出右手止住二人来势，大声说道: “看你们样子也是在市场上混的江湖人物，难道没过包胜月和平哥的名字吗？曹广坤没有和你们讲过包胜月是我大哥吗？” 两个社会人显然知道包胜月或平哥的名头，互相看了一眼，犹豫着是不是还要上前。 曹广坤这时也回了神，大声喊道： “原来给你们五千的酬劳，现在我涨到一万，我要让他到医院最少躺几个月，还不快上！” 两个社会人一听酬金大涨，再也顾不上后果严重，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沈父这时已经赶到了张小凡的前面，一个擒拿手捉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反手一拧，只听“哎哟”一声，那人已倒在了地上，另一个社会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裤裆一凉已经中了沈父的撩yin脚，跪在了地上。 只听见沈父郎朗说道：“我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年年大比武冠军，还怕你们这些地痞流氓！真是不够看！” 张小凡一句卧槽出了口，看着沈父潇洒自如、行云流水的动作目定口呆，心道：未来可能的老岳父原来是军人出身，难怪在客房的时候坐姿那么端正。 曹广坤看见帮手被沈父放倒在地，睚眦口裂的挥舞着双全从侧面冲向了张小凡， 没了刀，曹广坤又是心慌意乱，张小凡哪里还会怕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门口涌进来一群人，邱斌带着几个兄弟先赶了过来，看见三人已被制服，把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呼啦啦围住，问盛江来怎么处理，盛江来看看张小凡问怎么办？ 血算是止住了，但好像还是留了不少，有点失血过多，头有点晕，张小凡顺势倒在了沈希文胸前，只感觉沈希文胸前两团高耸，绵软有弹性，好是舒服，陷在温柔乡里一时半会不想起来。 沈希文双手搂住张小凡，羞红满面，想把张小凡推开却又舍不得，只好由着他了。 好半会，张小凡让夏涵把桌上的手机递给他，在夏涵鄙视的眼神中拨了包胜月的电话 包胜月在门市接了张小凡电话，不一会儿就带了一帮手下赶到了公司；一看现场场面，又看见张小凡受了伤的左手臂，顿时火冒三丈，上去又补了曹广坤几脚， 让跟过来的小孩去把张小凡的老板椅拖了过来大马金刀的坐在曹广坤的面前，拍拍半跪在他面前的曹广坤的脸蛋压抑着心中愤怒说道： “兄弟呀，上午我还是好言好语的和你谈生意，现在我还是好言好语的和你谈生意，你是想私了还公了，看你今天的大场面，私了再加20万；公了我直接报警！故意伤人再加上偷窃我兄弟花型恶意扰乱市场五年起判，当然罚金也不会少！你自己选吧！” 曹广坤犹豫了好久，畏畏缩缩的低声说道：“私了” “钱什么时候给我？” “给我两个个星期准备。”曹广坤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的答道。 包胜月确实够专业，从张小凡办公桌上取了一张纸，让曹广坤趴在桌上把刚才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写了下来：带了几个人来闹事？怎么动手的？后果是什么？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张纸，让曹广坤签字画押，又把现场的血迹和曹广坤三人分别拍了照片，刀具也找了透明塑料口袋装好，统统放进了文件袋，然后用文件袋拍拍曹广坤头说道： “兄弟，这是你的罪证！以后我兄弟张小凡如果再出什么事，只要你还在市场上，我第一个找你！你仔细掂量掂量。” 顿了顿，又说道： “曹广坤，今天算你运气好，我现在脾气比以前好多了，不是太喜欢动手动脚舞刀弄棒，但不代表我不会不敢！别逼我！知道吗？” 眼神不怒自威，看着另外两个社会人说道： “看来我包胜月在市场上名头不怎么响呀，既然是我找曹广坤要债，还有人敢跟过来闹事？你们老大是谁？是不是要我和他谈谈？” 两个社会人靠在一边看着威风凛凛的包胜月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一句废话 包胜月王霸之气显露无疑，在场诸人，除了沈父，皆是目眩神驰、心悦诚服。 既然诸事皆了，包胜月让曹广坤三人滚蛋，上前看着还在沈希文怀里装死的张小凡，小眼睛眨了眨，笑着说道：别装了，看地上血迹我判断伤势不是太重，你大哥以前混江湖的时候这种伤天天都有，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 见被大哥拆穿，张小凡有些狼狈，从沈希文身上挪了出来，把沈父介绍给包胜月认识，包胜月和沈父重重握了握手，带着一众兄弟告辞而去。 沈母看着这江湖气息浓重的场面，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对张小凡和沈希文的交往反而犹豫了起来，起身走到沈父面前，不经意的拉了拉沈父的手；多年夫妻，沈父哪里会不知道沈母的心思转变，止住沈母的动作，一反刚才的态度，对着张小凡关切的说道： “你刚刚的表现我很满意，非常满意！” 第六十二章 人才是个大问题 彼时的南通家纺市场连个像样的公立医院都没有，基本都是私人医院和私人小诊所，看病要不去临近的海门市区要不就是南通通大附属医院， 沈希文当然不会让张小凡去私人医院包装伤口，三思之下，沈希文和张小凡开车在前，沈父沈母夏涵盛江来跟车在后来了南通市区。 外科挂号后来到诊室，看着对面的中年女医生，张小凡、沈希文愣了愣神，这不是上次给张小凡包扎头部伤口的阿姨嘛，女医生也是打量了张小凡好一会，想到这不是上次凌晨头上被开瓢的小伙吗？ 包扎伤口的时候，阿姨又开始唠唠叨叨：“年轻人，看你这长相打扮不像街头混混呀，怎么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听阿姨句劝，好好工作，远离是非！” 张小凡一脸郁闷，一旁的沈父也是纳闷，“三天两头”是个什么意思，张小凡天天打架吗？ 正想上前问个明白，一旁的夏涵拉住他把那天晚上酒吧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沈父听了不住点头，眼中尽是赞许，对张小凡的态度已是大有改观。 一番折腾下来也差不多到了傍晚，众人随便在附近找了饭店吃点，吃饭的时候沈父还是强调了下： “小凡，叔叔作为过来人，还是想提点你两句：年轻的时候有些冲动，有些热血很正常，资本实力不够的情况下用命和鲜血去搏杀我也非常理解；但堂堂正正做人做事方是王道，实力不够就要努力发展壮大自己，要尽快摆脱这种低级斗争的局面！” 张小凡深以为然，既然沈父对自己隔阂渐无，他也开始对沈父表决心诉衷肠谈理想，沈父听着张小凡激昂奋进的言语，也觉得这小子不是蠢萌的夯货，挺上道的呀！可就是身高矮了点手指轻叩桌面，在考虑要不要扶这可能的未来女婿一程！ 父女连心，沈希文看见父亲在思考着什么，已是感觉事情大有转机，在旁说道： “爸，你们集团不是上海面辅料展的展厅在招标吗？小凡最近在拓展相关业务，想往会展装修工程这块发展一下” 父亲止住沈希文的话语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招标的事情很复杂，我虽然可以做主，但还是考虑其他人的意见，到了我这位置上，步步如履薄冰，不能有一丝差错！我也算纺织专家，丝绸集团和南通的家纺公司也有业务往来，大概知道小凡的公司发展潜力；我看小凡公司的规模，也问过他公司销售额，感觉的出来发展势头还算可以，但做大集团大公司的装修工程实力还远远不够！” 沈父看着张小凡问道： “小凡，你们公司的装饰装修施工资质证书办下来了吗？是几级？” 张小凡傻了眼，他哪知道还有资质证书这玩意的？从来没听过呀，家纺市场上不是只要打通关系想给谁做就给谁做的吗？ 气氛有些尴尬，张小凡忙打了个电话给王兴问具体情况，沈希文在旁给父亲解释张小凡在装修上和人合伙的事情 王兴告诉他这小白，他的装修装潢公司年头刚拿到三级资质，二级建造师证是租的，一年给那人三万！并和张小凡大概说了下资质等级和建造师的概念。 卧槽！，怎么王兴从来没和他讲过这事，今天丢人丢到家了！张小凡暗自惭愧。 然后把刚刚王兴的话复述了一遍说给沈父听 沈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是何等人物，今天在张小凡公司晃了一圈就大致明白张小凡公司目前的主要业务还是集中在图案设计和产品设计上，潜力虽然还有，但当销售额突破到一千万的时候投入的时间回报产出比会远远不符而已，也就是说，会有瓶颈出现！自己这可能的毛脚女婿眼光战略布局前瞻性还可以，知道更上层楼必须布局展厅装修工程这块，但刚刚入行，可能不甚了解，但这些可以慢慢学习。 沈父缓缓说到：“我们集团刚刚开过领导碰头会，招标的最低要求即准入门槛是具有二级装饰装修施工一体化丰富经验的公司小凡，你觉得你目前具备这个条件？” 张小凡听了顿时怔怔说不上话来，刚才王兴说的很清楚各级别之间的差距，暗道：看来是没戏了！所以说，事情不能想的太美！ 桌上的交头接耳声也都停了下来，盛江来本来想安慰安慰张小凡：大工程接不接无所谓，市场上自己和自己朋友额小工程做做不也蛮好 但沈父又开了口说道： “你想做也不是不可以” 张小凡这时的心已是掉到了嗓子眼，心情如坐过山车般忽上忽下，隐约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看着沈父上下闭合的嘴唇。 沈希文也是不难烦了，有些焦急的说道：“爸，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就快点说，别吊我们胃口行不行？” 沈父看着女儿胳膊往外拐的小女人姿态呵呵一笑，也不再犹豫，对着张小凡说道： “小凡，你刚起步，二级资质你没有五六年经验根本拿不到，但现在你的合伙人有三级资质也算权宜之计；今年是我们丝绸集团20周年庆，一个是老展厅要全部重新装修，二是上海展会展厅也想以全新的风格和姿态接待中外客户，投入不会小，集团预计或拨专款600万左右，所以我们确实想找一家二级资质一体化装修工程公司一起承包下来把两件事都做了；但我现在架不住女儿胳膊外拐，事情可以换种方式操作：我可以把业务分成两块，上海展会的你做，集团展厅装修的业务我给其他人！” “但对你的要求也不是没有，我既然决定力排众议把上海展会的装修工程给你做，你就必须拿出最好的设计方案！远超同行的设计方案，我才能对董事会有所交代！你自己好好考虑下！” 张小凡心里也是没底，又到了艰难选择的时刻！王兴那施工可以，设计就是个渣，希望就在狄少锋那上班的小何身上了，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不过千难万难一句话说到底还是自己现在缺人才！ 思前想后，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管了，机会难得！ 张小凡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单我接了！” 沈父一直在观察的张小凡的脸色变幻，他知道这不是个容易下的决定，但看到张小凡的神情慢慢的由不安变成坚定，坚毅的话语说出了口，嘴角弯了弯，笑着说道： “好，尽快给我设计方案和报价，只能比300万低不能比300万高，既然宝贝女儿向着你，那些暗地里的操作就不用了，你还能再省点费用！”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沈父意中所指，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既然到了南通，索性星期天陪沈家三人逛了趟狼山，估计夏涵把张小凡卖的很彻底， 在狼山山顶其他四人在找景点拍照留念的时候，沈父走到正在极目远眺的张小凡身边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成功的男人在外面莺莺燕燕是平常之事，这不奇怪，但妻子只能有一个！小凡，我很看好你，别让我失望！ 张小凡明白沈父的意思，回头看着与母亲在摆pose笑靥如花的沈希文，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过，却说不出难过的味道 这个选择他希望永远不想不要有面对的时刻， 但时间好像不再允许， 真的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吗？ 张小凡沉重的想到。 下午沈父沈母直接回了浙江，走之前让张小凡好好照顾沈希文和夏涵。 四人直接回了市场，张小凡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夏涵和盛江来的感情最近突飞猛进，在盛江来的强烈挽留以及恳求 被夏涵说服，准备也去张小凡老家玩一圈。 龙城么，离南通也不远，高速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张小凡在南通这几年，大门口原先栽下的两颗桂花树已甚是茂密，郁郁葱葱，迎风招展，像是在欢迎沈希文三人的到来，老爸老妈也在大门口等着 张小凡回来前已经打电话给老妈说准备晚饭，老妈来了句有女朋友就有晚饭，没带自己睡宾馆，张小凡嘿嘿笑了声，张小凡老妈便明白了。 伤势一笔带过，跌跟头摔下楼梯永远是最完美的借口，父母就算起疑，但看到美丽大方的未来儿媳妇哪里还顾得上张小凡的破事，倒是让张小凡一路想来的后继说辞没了去处。 沈希文端庄优雅，话也说得漂亮，张小凡老妈越看越喜欢，脸上笑开了花；边吃边聊老妈问道说好昨天回来，怎么到今天下午才出发，张小凡便提到了施工资质和二级建造师的事情， 老妈随口来了一句： “我听同事讲他儿子好像就是做这行的，我们这小地方，好的工作全是靠关系！他嫌单位工资低，最近刚辞职，天天在家打游戏，把我同事着急的上火好几天了，见人就请帮忙帮他儿子找工作！”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张小凡把碗和筷重重的拍在台上，喊道： “你同事家在哪？” 第六十三章 高冷的高奇 张小凡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在场众人吓了一大跳，小凡老爸脸色一板，说道： “天天毛毛糙糙、神神叨叨的，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稳重点！” 沈希文忙说道：“叔叔，小凡也是着急，你别怪他！” 又对着张小凡问道：“怎么啦，想到什么了？” 张小凡也是思路陷入了误区，怎么也没想家纺产品设计和装修装潢设计的区别，那就是家纺产品设计的人才当然是在南通本地招聘和挖人，因为这种专业人才只有在专业家纺市场才能找到最好的，就好像招聘互联网工程师最好就是去北京、上海一个道理。 但装修工程人才哪里需要在南通市场上挖人，哪个地区没人好的人才，装修装潢的设计师和建造师可不是南通独有的产物。 既然在南通一时半会打开不了缺口，完全可以在老家通过熟人介绍和去人才市场招聘嘛！ 老家也就是龙城下辖的一个三线县级市，人均年收入比正儿八经南通地级市可是低上了不少，假如给家乡的设计师南通的的薪酬待遇再加上高额的设计提成，还怕他们不去？！ 再说这几天公司的偷窃花型事件也给张小凡敲响了了警钟，还是能让自己放心的员工太少，能踏踏实实的和自己公司一起发展的员工太少，公司里目前能让自己完全放心的就是磊磊和玲玲，其它人好像多少都会有点猜疑。 是时候培养自己的一只子弟兵队伍了，乡情是建立信任关系的一条不错的纽带！ “今天太晚了，就不去他们家了，明天再去吧！我原本以为你只带女朋友回来，没有想到小盛和小夏也过来了，待会还要给你们从新安排客房，楼下的房间好久没人睡了，我要稍微打扫下。”老妈说道。 盛江来听到这连忙说道： “阿姨，不麻烦了，我和夏涵住宾馆，我们过来的时候看见路边宾馆挺多的哟！” 说着说着盛江来喊了起来，只见夏涵的手指正掐在盛江来手背的细皮嫩肉里，夏涵杏眼圆瞪看着他说道： “谁说要和你一起住宾馆啦，我就睡在张小凡家，和希文一起睡，你自己一个人去宾馆睡！” 盛江来自知说错了话，神色赧赧，再也不发一言，闷头吃饭。 沈希文埋汰的看了夏涵一眼，示意夏涵多吃饭少说废话。 夏涵可来劲了，最近几天，随时随地怒沈希文可是她的主要日常工作，也顾不得张小凡老爸老妈在四人间游走逡巡的异样眼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啊哟，沈大小姐今天这是怎么啦，看这神情，是不想和我一个房间，准备把我赶走去宾馆休息是吧？” 沈希文顿时面红耳赤，摆弄着碗里的两颗小青菜无言以对，心里恨的牙痒痒： 死妮子，说话永远这样不过大脑，不分场合；张小凡爸妈还在场呢，胡说八道什么，搞得人家想答应也不是不想答应也不是 还是张小凡机灵，知道再由着夏涵信口开河，搞不好沈希文真会下不来台，打着哈哈说道： “夏涵大小姐，桌上这么多美食到现在还没下去一半，这可不像你的战斗风格，快点吃，待会我带你们去市中心市民广场走走，随便去超市看看给你们买点零食，怎么样？” 张小凡家是一个老式的二层小楼，这在江南地区的城乡结合带是很常见的房屋结构，等四人回家的时候张小凡老妈已经把客房收拾好，稍微安排了下：张小凡睡自己卧室边上的小房间，张小凡自己的卧室让给二女休息，盛江来睡在楼下的小客房。 旅途劳累，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老妈上班的时候，张小凡一再提醒今天一定要和她那位同事约好，让她儿子今天一定要和自己见一面，他明天要回南通，没这么多时间在家耗着，母亲点头答应了。 老妈同事听了自然是万般答应，约好了晚上两家人在老家排在前三位的饭店喜临门大酒店一起吃个便饭。 这个辞职在家天天打游戏的男孩名叫高奇。人如其名，高高瘦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虽是文弱书生，但下巴抬得高高，一副桀骜不顺的模样。 嗯，这种人要不就是有真才实学但怀才不遇，要不就是半桶水哐里哐当，虽自恃才高但却毫无用场，张小凡暗自心道。 自己的父母在那和同事夫妻慢慢客套，张小凡时间紧张，却也不说什么场面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高奇： “听阿姨说起，你大学土木工程专业毕业？” “嗯，我三年前南京江海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的。”高奇回道， 张小凡讶异得很，南京江海大学土木工程系可是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工作很好找，待遇不可能差呀！ “好学校好专业呀！那为什么不在南京找工作，回老家干嘛？” 高奇妈妈在一旁插话道：“和大学女朋友分手了，就发神经不想在南京待了呗，说什么伤心地不想留，没和我们商量回了老家；小凡呀，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小城市好工作全靠关系，我们家这口子没权没势哪里能给他安排个好工作！高奇这个专业在大城市确实很好找工作，但在我们这种小城市只能到小装潢公司上上班，一个月2500块，听说他在一二线城市工作的同学现在最低的都年薪七八万了，这几年可把我们两口子急坏了” 可能伤到了高奇脆弱的自尊心，他冷冷斜着眼睛看着母亲，母亲有些讪然，说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无声 张小凡把高奇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张小凡思忖道：这和自己刚开时在乐天伦上班时工资不高时父母亲说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反应也差不多，有点意思哈。 “高奇，你工作也好几年了，二级建造师资格证拿到了没有？”张小凡问道， 高奇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张小凡想到：既然符合自己的要求，张小凡提到了自己公司的工作待遇， “高奇，我把我公司现在的待遇和你说下：底薪三千，提成我暂时还没定，因为我也刚进入装修工程这一行；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手上不缺业务，但参考我公司其它设计师的标准，平均下来一个月五六万问题不大；我也想再看看你的实际操作能力，假如合适的话，我就提你做我公司工程部的主管，那样的话，最低年薪八万，你考虑一下！” 高奇妈妈这时在旁又说道： “包食宿吗？” “我南通的新办公室还在装修，八月份才能搬进去；高奇假如过去可能先要在我朋友公司待段时间，吃饭免费，但住宿我不负担，我公司还在发展中，暂时负担不起这么大的开支！” 看到高奇妈妈脸色已经阴了下去， 可能觉得自己说的绝对了点，张小凡想了想又说道： “这么说吧，你妈妈和我妈妈是同事，关系也不错，我也不瞒你！高奇，我的公司目前规模还小，目前还没有你这种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到我们公司来上班，庙小难容大肚佛，我也请不起；假如你觉得你能力够强够有胆子就陪我闯一闯，等我装修工程做成了，我张小凡绝对以名仕相待，就看你敢不敢赌一把？” 张小凡没有把话说满，刚才给高奇报的薪资其实比公司目前实际的薪资要低，谁也不知道高奇他妈妈刚才说高奇同学的薪水时有没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但张小凡猜高奇的同学刚毕业两年拿不到这么高的薪水。 单论南通家纺市场当时的设计师平均工资，可以说是傲视江苏无敌手，上海在2005年时的外企白领月薪刚勉强过了5000元/月。 高奇低头思索片刻后问道： “南通市区现在租房是什么价格？” “单间200-250元/月，全装修套房600-1000元/月。” 张小凡心里有些小兴奋，干净利索的答道。 到了做决定的时候，高奇反而突然腼腆起来，一改脸上高冷之色，小心翼翼、一句一顿的说道： “我这几天在我们县城qq群认识了个网友，聊的蛮来的她也是设计师，我看过她qq空间，好像是室内设计师，最近也想换工作，可不可以一起” 没等张小凡开口， 高奇他妈已经跳了起来！ 面容严肃的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和你爸怎么不知道？隔壁老王家的女儿家世好，工作好，你爸爸花了多少精力,请了单位领导做媒人说破了嘴才给你说上，老王女儿最近才答应可以谈谈看” 高奇听他妈说到这顿时火了，扑腾一声站了起来，冰冷的眼神注视了他母亲，大声喊道： “从小到大，你们一直在干涉这我的选择， 大学是你们选的， 专业也是你们选的， 回来的工作也是你们选的， 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 你们记住！ 那是你们的选择，不是我的选择！ 既然是你们的选择，干我鸟事！” 说完推开座椅，打开包厢门，重重关上，走了。 张小凡听着高奇慷慨激昂、不着边际的话语，心里暗骂道：艹，什么情况？ 第六十四章 时间不等人 主要人物走了，高奇妈妈听说张小凡公司不提供住宿态度也有了变化，一顿晚饭草草收场。 其实张小凡公司刚开业的时候，出于好意也为员工提供了宿舍，南通家纺市场的住宿环境非常复杂：有民宅、新农民公寓、可以出租的工厂宿舍三种形态，张小凡为了找到合适的宿舍和老徐前前后后大约用了一个月时间，袜子都穿破了好几双，真是比打仗还要辛苦的一件事！ 既要考虑是不是环境安全，又要考虑到是不是交通便利，步行上班是不是方便；还需要还要考虑设计师是个有独特个性和价值观的特殊群体，最好是单人单间，不能超过两人一间的情况；最后竟然在新农民公寓花大价钱租了上下2层楼6个套房，房租一年一付，刚开始投资的资金有相当一部分用在了租房上面！ 最关键的是，这群人还不满意：晚上回去爬楼辛苦没有电梯，水电费用太高，楼上楼下太吵各种奇葩理由听的张小凡烦不胜烦！ 这就是所谓的好心办坏事！ 思前想后，张小凡等一年房租满后，把设计师提成稍微涨了一百，让他们自己在市场找房自己住，其间也有设计师因为没房补没宿舍提出离职，张小凡笑而相送，价值观不适合的设计师他也不留，这么一瞎折腾，还真有效果，设计师倒反而没有抱怨，团队趋于稳定了。 房补这是大公司才有的福利，何况张小凡的设计公司本身薪酬水平在市场就在高位，公司刚开始起步，不该花的钱一分不花，你觉合适就留下，不合适就走！ 所以，张小凡绝不会提供住宿。 回家后，老妈来到张小凡房间，给了张银行卡小凡，说道： “卡里有30万，本来是给你南通买房子的钱” 话音未落被张小凡打断了，刚打电话给老妈的时候是老徐事情刚出来，当时确实资金捉襟见肘，但曹广坤和宋云杰两件事后，情况已大有改观！盛江来给他带来了他朋友圈的超多大客户；大哥向曹广坤提了70万的赔偿，张小凡知道大哥的脾性，多出来的20万他肯定是替自己要的。这么一算，父母的钱拿不拿倒不重要了。 张小凡说道：“妈，这段时间又接了很多单子，钱暂时不缺了，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 老妈不容置疑的说道： “钱你拿着，本来就是给你留的！假如公司用不上，就去看看房子，早点把南通房子买了，人家沈希文都上门了，总不能还不安家置业吧。” 张小凡也是狼狈，心道：过年回来给您拜年的还不定是谁呢？ 既然老妈坚持，那就收下，张小凡也不矫情，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老妈问张小凡什么时候回南通，张小凡说明早就走，紫羽家纺的展厅装修他要去王兴那全程盯着，不是自己亲手掌控的事情，总是感觉不靠谱，睡觉都不安心。 顺便和老妈提了下高奇的事情，高奇今晚闹这么一出戏，再加上他妈最后临走时含糊不明的态度，张小凡对于高奇来不来自己这上班现在也没底，只能叮嘱老妈高奇假如过来找他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南通公司的地址给他。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人总要向前看，听天由命吧！ 老妈很早起来就在外面买来的早饭，小笼包、生煎、油条、豆浆满满当当摆了一桌，笑着说总不能女朋友和南通的朋友过来一趟连当地的特色早点都没吃过。 和父母告别后，众人出发回南通 龙城到南通全程高速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到叠石桥家纺市场两个小时二十分钟，盛江来开车不是一般二般的猛，算上下高速和在市区的时间，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后四人出现在了王兴公司门口，二女走到门口时还心有余悸！ 夏涵早就不满盛江来的驾驶方式，揪着盛江来的耳朵大声喊道： “下次还开这么快，你就不用来找本大小姐了，本姑娘没命坐你车！” 王兴正有客户在，让张小凡他们自便，张小凡有所牵挂，直奔王兴公司的设计部，进门一看，心里拔凉拔凉地，一屋子六个工位只坐了一个人，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正安安静静的敲击着电脑这大概是王兴公司仅存的最后一名设计师了。 张小凡问道紫羽家纺的展厅设计效果图和施工图做怎么样了，设计师回道： “cad平面图刚开始做，其它还没有开始。”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全部完成？” “小何这星期正式离职了，假如仅仅我一个人的话，我也不敢保证具体的时间，毕竟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他回道。 听完设计师说的话，张小凡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走出设计部，来到窗边，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看着一成不变的窗外风景，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也不想抽烟，也知道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但天天烦心事这么多，去用什么排解？ 以前来王兴公司，也只是坐坐和王兴聊聊天，对他的公司人员和办公室场景并没有仔细去观察了解过，但随着自己对装修装潢行业的了解，他才发现王兴的公司没有他所说的这么好！ 设计部现在只有一个设计师，工程部有三两个人在抽烟和吹牛打屁，财务室一个小会计在玩手机 所有的一切，张小凡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他来说，这完全是世界末日的景象呀。 王兴和客户的聊天声传到了张小凡的耳朵里，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听王兴的业务内容，客户显然是来自南通家纺面料市场，两人的谈话也快接近了尾声 “王总，我的要求不要那么高，墙壁粉刷后我贴壁纸，地上大理石就可以了，收银台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我旁边那个面料行，我就要那种式样的收银台，大气！” 王兴这时说道：“您的预算大概多少？” “不要超过十万就可以了，你先把效果图做出来给我看，做好了打电话给我。” 呵呵，张小凡心底一阵冷笑。 等王兴送走了客户，张小凡坐到了刚刚客户坐的转椅上，丢给王兴一只烟，自己又点上一根烟，吸了口，缓缓说道： “紫羽家纺的效果图和施工图你什么时候做好，徐兵这星期就要！” 王兴满不在意的回道： “加班呗！总之这星期给你就是了。” 张小凡一听王兴这吊儿郎当的口气心里串串邪火再也压抑不住，瞬地站起身来，重重拍着桌子喊道： “就一个设计师，你这还有其它的小业务，他就算加班一个星期能赶出来？到这时候了还在比大胡话有意思吗？我本来以为，你会把紫羽家纺的事情当成头等大事，但现在我可能想错了！” 王兴也自知理亏，看见张小凡发火，有点惭愧的回道： “那能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呀，要不我让他把手上其它的工作都停了，就专心做你的方案总行了吧。” 张小凡充满愤懑的眼神注视着王兴几秒，说道： “我知道你这边只有一个设计师，但我想既然人少，你总会安排仅有的设计师周末加班，但今天上午直到我来你公司的时候紫羽家纺展厅的平面图还没做好！你假如有心的话，平面图总该做好了吧？你现在自己算算时间还来得及吗？两天时间平面图，两天时间效果图，还有电路图，现场施工图；呵呵！再说了，赶出来是一回事，满不满意又是一回事，你确定出来的效果图紫羽家纺一定满意？” “王兴呀，我刚刚第一次认认真真听了你和你所谓的客户的谈话，你特么都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业务，这种小业务你接十个都比不上紫羽家纺这种级别的利润，你心里没点b数吗？你是不是真的准备这么混一辈子，你假如说是，我二话不说，立马掉头走人！” 王兴被张小凡训得一句话也没说上来，整个人闷在椅子上，抽着闷烟 盛江来看见两人间气氛紧张，赶紧起身上来劝道： “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好好商量，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嘛！时候不早了，我看沈希文夏涵也饿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张小凡听了，也不再废话，对牛弹琴，纯属扯淡！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静静躺在转椅上看着天花板发呆，默默想道：吃饭？都快火烧眉头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王兴不愧是营销出身，察言观色功夫一流，看张小凡气的不轻，估计也是盛江来眼神示意，走到设计部门口大声说道，估计也是说给张小凡听： “小方，手上其它的事情先全部放一放，紫羽家纺的效果图和施工图先做，周末之前加班也要做好！” 张小凡仰着头瞟了一眼盛江来，欲言又止 第六十五章 一将难求 一来来俩 张小凡让盛江来带沈希文、夏涵下楼去吃饭，自己在王兴办公室和他耗着， 两人也都不说话，坐在椅子上比赛抽烟， 一根接一根 连沈希文带上来给他俩的盒饭也没吃， 王兴终于熬不住了，声音有些嘶哑，开口说道：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张小凡不想搭理他，说道：“凉拌！” 沈希文看的实在心疼，上前手轻轻的揉着张小凡的双肩柔声说道： “小凡，你也别着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刚开始做困难总是有的，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朋友那可以帮忙作图或哪个朋友那可以介绍比较好的设计师的？” 张小凡握住放在沈希文的温软的手，感受着手指间传来的美妙触感，心情稍微轻松了点，说道：“我一直在想呢，我对王兴发火主要不是因为紫羽家纺展厅效果图的进度，而是因为他的态度！主次不分，轻重不明！机会就在眼前，还无所谓的样子。” “今天过来之前我在想至少平面图应该出来了，但是，没有！设计师刚开始做。” 沈希文又说道：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有呀，装潢装修拼的不就是人脉关系吗？实在没办法我再腆着脸到徐兵那让他给我宽限一个星期好了！”张小凡苦笑的回道。 盛江来在旁插话说道：“王兴，你不可能总是一个设计师吧，南通人才网上登了招聘信息了吗？” 张小凡头也没回了一句：“江来，你是公子哥做惯了，不识人间烟火，你去问问你姐我们家纺行业招熟手什么时候走过人才市场了？全是挖人和撬墙角。” 盛江来想想也是，哈哈干笑了两声也围到了桌子边。 王兴这时也想明白了，开口说道： “我马上联系下狄少锋公司的杨鑫，让他帮我们把效果图这两天赶好，他的水平相当可以，小凡，你看这样行不行？” 张小凡略作考虑，只能点头答应了，形势比人强，他本意不想沿用狄少锋那的设计风格，但这也是目前的最优方案了。 王兴在qq上一顿操作猛如虎，键盘声音噼里啪啦打字的飞快，好一会儿才脸色难看的说道： “他说最近狄少锋那边比较忙，晚上加班的也很晚！你也知道，夏天，市场上好多展厅都在装修，出图没有什么问题，但紫羽家纺展厅的面积比较大，这周可能赶不好” 到了这个地步，急也急不来了，手上没人，事情就已经无法掌控！也怪自己当时在徐兵那承诺的太满，实在不行就推后几天，张小凡双手撑住椅子的扶手缓缓站起身来说道： “让小方加班，我们自己把平面图做好后，再按照我们的构想外发给杨鑫出效果图，拖就拖一个星期吧！” 抽了无数的烟，站起来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踉跄，沈希文在旁扶住了他，关切问道： “饿晕了吧，从中午坐到晚上，也真有你的，叫上王兴一起下去吃点晚饭？” 张小凡让王兴把小方一起叫上，一行人下了楼。 吃饭的时候，张小凡也是心不在焉，没滋没味，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和小方聊了几句紫羽家纺展厅的事，说了几句这两天加班辛苦你了之类的话就散了场， 告别的时候，拍了拍王兴的胳膊，张小凡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 “兄弟，走点心呀，这次就靠你了！” 回市场的路上，盛江来说道：“小凡，看你朋友的公司有点不靠谱呀，人都没几个！除了小方文文静静的像个做事的样子，其它人糊日子的成分居多！” 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现在强插进装修工程这块就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假如真是容易的事情，市场上的设计公司不都纷纷转型了，谁都知道装修工程赚钱，但为什么很少有人赚到？ 张小凡略带自嘲的感叹了声，说道： “我其实今天一直在等个电话，等高奇的电话；但到现在还没来，估计是不会来了；看来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还是很难到南通家纺市场来发展呀！” 这句话显然也说到了盛江来的痛处，他家的瑞莎家纺不也是这样，名牌大学重点院校的毕业生根本不愿意来市场，倒不是因为待遇问题，只是嫌市场环境太差！看着姐姐忙上忙下，身边无可用之人，也是暗自心疼。 “不管怎样！多管齐下，明天我就去市场上找朋友帮忙去品牌公司挖人，我必须要通过紫羽家纺展厅装潢项目把我自己的设计团队磨合到位，也是为希文父亲的上海项目做准备！” 张小凡握紧的拳头，坚定的说道。 兰子不在家，办公室就是他的家，洗漱完毕，掐好时间准备出门到朋友们所在的家纺公司和设计公司走亲访友、探听消息和顺便挖人。 昨天晚上就和盛江来说好，今天让他陪沈希文和夏涵去海门的个园私家园林逛逛，他今天没时间。 跑了上家跑下家，忙到下午也不是没有收获，大鱼大虾没捞着，小鱼小虾倒是有些准备跳网。 张小凡正在某家纺公司的总监办公室和以前的同事聊天，手机响了起来，是磊磊的电话，接通手机，磊磊的语气有些古怪的说道： “张总，公司里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说是你老乡，叫高奇” 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惊喜和激动！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张小凡这一刻终于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 和朋友匆匆告别，张小凡一路小跑，开车狂奔，如飞般的回了自己公司。 磊磊在会议室陪着两人说话， 高奇看上去有些憔悴，本就微卷的头发有大一大部分竖了起来，像是头上顶了个鸟窝；张小凡想想也是，由龙城到南通家纺市场要没有车的话要转三趟车，到了市场车站看这模样应该还打了摩的，与自己刚到市场不认路的情况一模一样！只是为什么高奇不打电话给自己让他去南通车站接他们？ 高奇站起来和进门的张小凡打了招呼，手倒是迫不及待的指向了身边的女孩说道： “张总，这是黄斐，我上次和你提到过室内设计师，我和她提过你们公司的事情，她就一起过来了” 张小凡的目光转到了女孩身上：她的面庞圆圆白白，鼻子和嘴唇的轮廓都很周正而纤秀， 笑看着张小凡，脸颊泛起两个小酒窝，充满了青春和朝气。 女孩子见张小凡注视这自己，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和张小凡轻握了握手，说道： “您好，张总，我是黄斐，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张小凡佯装责备的问道：“高奇，你们过来怎么不和我说声让我去接你们，特别是还带着个漂亮的女孩，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高奇眼睛瞄了瞄黄斐，吞吞吐吐的刚想开口，一旁的黄斐抢先说道： “没什么，我让他先别联系的！有您的地址和电话反正也不会走丢，就当是一场说走就走的冒险是了！” 张小凡暗自惊讶：这说话的样子比高奇可开朗多了，与夏涵有得一拼呀！据沈希文后来讲过也是夏涵把她忽悠到西塘去的 黄斐确实是个主动大方的女孩子，这时候打开背包，把笔记本电脑掏了出来，打开电脑，过了一会儿，把笔记本屏幕转到张小凡面前，说道： “张总，这是我以前的一些作品，你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明天再回去好了。” 一旁的磊磊正在喝水，听了黄斐的话没忍住，一口水直接喷到了地上！ 一张张的翻着黄斐的室内设计稿，无论设计、构思俱是不落窠臼，张小凡感慨着，老家竟然还有这种人才！ 对黄斐的来历充满了好奇，问道：“黄斐，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张总，黄斐大专毕业，不是科班出身，完全自学成才，你千万别被她天马行空的构想迷惑住，有些构想在实际施工中根本做不出来！她原来公司老板就是因为她老是不按套路才会我和她的争吵基本也是因为这些事情。” 高奇是有习惯在关键时刻插话吗？ 好吧，张小凡挺服气的！理工男的世界中完全没有人际关系和人情往来这两个概念，人家黄斐千辛万苦陪你到南通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高奇呀！你就是通过拆台照顾人家的吗？ 黄斐果然就是夏涵的翻版，听了高奇的话语，神情一阵激动，脸色变得飞快，说翻脸就翻脸！冷冷的看着高奇喊道：“高奇小朋友，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请你别用你那木鱼疙瘩的死脑瓜来理解本姑凉的天才思维，你在本姑凉的眼中不过是个只会搭积木的小屁孩” 磊磊已经笑趴在了桌子上，玲玲听到会议室里的争吵也走过来看热闹，好奇的打量着头发乱稻草、高高瘦瘦的高奇。 高奇正想据理力争，被张小凡止住，好了吧，两个逗b，再不劝住会没玩没了 不过，天马行空的构想，不按套路出牌不正是自己急需要的吗？ 从张张精彩的效果图来看，这位黄斐妹子，无疑是个人才， 而且，一来还来俩！ 第六十六章 大战前夕 张小凡看着依旧剑拔弩张的二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们到南通来各自父母亲知道吗？” 黄斐讪讪的把笔记本电脑收了回来放进电脑包，闷声坐在那玩弄的电脑包的拉链头，高奇杵在那也不吭声，张小凡看着忸怩不安的两人，心里哪还有什么什么不明白 高奇是揭竿而起，为了反抗父母亲对自己的控制和人生安排， 至于黄斐，假如猜的不错的话，是为了追逐自己成为天才设计师的梦想，老家的环境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唉！张小凡喟然而叹道： “待会把你们家里电话给我，我来打电话说一下，省的你们父母亲担心！高奇的父母与我老妈认识，打个电话估计能解决问题；但黄斐，你先在公司拍点办公市照片一并传回去让你父母确认你没被拐骗，哦，顺便和磊磊玲玲合个影，记住了，笑得开心点！” 说完，还把磊磊玲玲介绍给了他俩认识，张小凡心里掂量来掂量去，还是决定让高奇和黄斐直接在王兴的公司办公：一个是方便对接紫羽家纺展厅的项目，另一个是两人刚从老家过来，南通家纺市场的饮食肯定不习惯，苏南和苏中的口味有很大的不同，张小凡刚来市场的时候也是适应的好久；所以公司的其他设计师就暂时没有必要见了。 磊磊这时问道两人吃午饭没，两人摇摇头 张小凡说了句抱歉，自己这几天脑子里全是紫羽家纺单子的事情，倒把这茬忘记了！家纺市场建设的越来越好，这个月市场上新开了一家连锁咖餐厅，否则在这个点真找不到地吃饭。 磊磊玲玲要了两杯咖啡牛奶，给黄斐和高奇点了二份套餐， 张小凡在一旁看四人聊的开心，心里想道：没有意外的话，这就是公司将来最核心的班底了，磊磊主管绣花款式部，玲玲主管印花设计部；张小凡向来都认为自己的设计感觉出类拔萃，自己虽然不太懂装潢设计的具体细节，但触类旁通，假如黄斐磨合到位，装潢设计部主管的位置就是她的；高奇名牌大学毕业，二建资质在手，未来的工程部的主管确信无疑，就是作为项目经理，这高冷、冲人的沟通方式还需要锻炼。 作为一家新开的咖餐厅，作为农村人的一种新的生活方式，虽然是下午三四点，来喝下午茶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不时的有人和张小凡和磊磊玲玲打招呼， 张小凡神情恍惚间才突然发现自己和自己的公司好像在市场上有些许影响力了 “哟，这不是张总么，生意很忙么，这个点才有空带着心腹爱将来吃饭？”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这蛇精病的声音这几天天天打交道呢，曹广坤！ “要注意身体呀，累病了过劳死作为你的前同事我会很伤心的，哈哈” 张小凡抬起头冷厉的注视着曹广坤，顺便打量着他身边一起的两位朋友， 真可以呀，蓝色工作西服上的铭牌logo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南通家纺市场面料年销售额排名第一的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员工！就是不知道什么身份；看来曹广坤和蓝月亮面料有业务往来呀！难怪今天这么趾高气昂，张小凡心道。 但蓝月亮不是自己有面料花型研究所吗？好几百号设计师，怎么还会用谢广坤设计公司的花型？难道 公众场合上的争吵张小凡一向觉得很low，不屑为之，准备曹广坤发泄两句也就算了，毕竟也赔了70万，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但曹广坤不知道今天哪根脑筋搭了线，还是在不依不饶： “张总呀，不要以为接了陈南面料行的生意就觉的自己多牛b，其实你还是市场上的小鱼小虾，陈南的花型生意在我眼中不值一提，只有拿到蓝月亮面料的画稿设计业务才是市场上设计公司中真正的no1，不巧呀！本人做到了！” 不得不承认，接到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单子是真的牛b，狄少锋也是接了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展厅装修设计工程来着，今年就敢喊出了销售过3000万的口号，超级大公司的品牌加成无法忽视！ 新仇旧恨统统涌上了心头，曹广坤声色俱厉又说道： “张小凡，我不会让你嘚瑟太久，只要我曹广坤的天禧在市场开一天，我一定会压得你的颜色设计永远也无法抬起头来！别以为你在市场道上人脉广我就怕了你，哼哼，咱们走着瞧！” 终于是彻底翻脸了，张小凡想反击两句，再不说点什么可不是认怂了么！嘴巴刚张开，可曹广坤不给他这机会，话音刚落转身就走陪着蓝月亮面料公司的人去了另一角的卡座。 看着三人逐渐走远，张小凡调羹轻轻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寻思道： “今天曹广坤的表现太奇怪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刚被大哥包胜月收拾过，怎么着也得老老实实做人安份几天呀？但今天非但不低调反而趾高气扬，不是有所依仗或有了新的底牌不会这么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最近自己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且忙着开拓新业务，不怎么关心南通家纺市场设计行业的变化和动向，可能真忽视了一些致命的变化，有必要打听下了” 随即说道： “磊磊，玲玲，你们让朋友打听打听，最近市场上设计公司格局是什么情况；玲玲，蓝月亮面料集团你有同学在里面吗，帮我打听打听他们设计研究院有什么变动没，太阳竟然从西边出来了，堂堂蓝月亮面料集团竟然会和外部的花型设计公司合作了？” 四人吃完回了公司，张小凡开车带黄斐和高奇去市区王兴那。 昨天与王兴之间的争吵是有效果的，到王兴公司的时候，王兴在设计部就紫羽家纺展厅的平面图设计和小方在讨论着什么 “王兴！王兴！看看我带谁来了！我老家来了两个好帮手，今天刚到！”张小凡兴奋的说道， 说完把黄斐和高奇介绍给了王兴，王兴也是眉开眼笑，他本来就是个喜怒都放在脸上的人。 众人就在办公室坐下，就是紫羽家纺展厅的事情重新看图纸、现场照片讨论方案，决定把紫羽家纺的展厅根据楼层分为两部分：小方和黄斐各做一部分，平面图以小方为主，毕竟他家纺入行多年熟悉情况；效果图黄斐为主，因为她没做过家纺展厅设计，反而能有新意！施工现场高奇负责，反正王兴这二建证书也是借用的。 黄斐和高奇不是学校刚毕业的菜鸟，迅速进入状态，信誓旦旦的保证周五前把所有一切搞定！ 张小凡看暂时危机算是接触，长长舒了一口气，让王兴打电话在对面宾馆定好黄斐和高奇的房间，找房子等忙完这一单的前期工作再说，开房间的钱在大单面前不算什么。 一刻也是闲不下来，刚刚曹广坤的狂言诳语引起了张小凡的警觉，除了让磊磊和玲玲打听情况，他叼了根烟，手机号码联系人只要与设计沾边一个一个拨了过去 只要目的明确，他的信息来源渠道不会比曹广坤少多少，小半个钟头，他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蓝月亮面料集团是南通家纺市场面料行业中数一数二的庞然大物；一个道理，乐天伦家纺也是成品家纺品牌中的航空母舰。 蓝月亮引行业风气之先，率先成立了规模超大的家纺设计研究院，仅设计师就有四五百名，研究院下辖不同的研发方向，比如新面料研发部门、款式研发部门、面料花型研发部门、被芯面料研发部门等等，分的细范围广，所以自从张小凡开设计公司后主动把蓝月亮忽略了，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在外面的设计公司买花型，没有这个需求。 但事情最近有了大变化，面料花型研发部门的设计总监熊天明因为某些原因与蓝月亮的二老板闹翻了，愤而出走，把部门的设计师带走了一大半，在南通市区重新开了家新设计公司；也难怪张小凡不知道，也是，好的设计公司不会把公司放在市场上，人员素质上就差了不少。 蓝月亮面料集团突然之间走了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哪里补充的过来，所以在市场上公开招标，选择设计公司合作一年，所谓的公开招标就是在公司官网上放了个通知，你妹的，谁没事去看你的官网！ 乐天伦家纺公司和蓝月亮面料集团都是家纺行业的领头羊，实力难分高下，乐天伦家纺的面料至少20%在蓝月亮采购的，两家合作关系相当不错；曹广坤本也是乐天伦家纺出来的优秀设计师，这两年设计公司在南通家纺市场名气不小。 平台效应，所以曹广坤确实是最有可能拿到蓝月亮面料集团设计订单的人，他张小凡也有机会，但曹广坤的公司比他的发展的更好一点！ 看今天的情形，曹广坤应该是无限接近他的目标了，否则不会大话连篇说给他听。而且曹广坤今天的话语让张小凡感觉事情好像还没这么简单，隐隐还有后手，不好的预感萦绕心间，却不知道是什么！ 王兴坐在沙发上听张小凡打电话，他只是习惯扯淡，不是个瓜皮，电话里三眼两语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张小凡挂了电话，两人安安静静、美美的抽完一根烟 张小凡笑了，莫测高深，说道： “王兴同志，人我帮你找齐了，再等一等狄少锋那小何的消息，工程上的事就拜托你了！我去搅搅局，和曹广坤光明正大的打个擂台！” 第六十七章 没阴谋不可能 手机响了起来，潘明一的回电，刚刚打电话给他他没接，张小凡接了电话，老潘问他什么事情，张小凡把曹广坤的事情说了一遍，老潘在那头笑骂道： “可以呀，张小凡，狄少锋还没斗得过，现在又和曹广坤玩上了！行，玩上找地方聚一聚，商量商量！” 张小凡回道：“老潘，给你说实话，开公司一年多了，以前和曹广坤在市场上面都碰不到，最近我们两人已经撞了三次了，你说奇不奇怪？我想躲着他走，可他不给我路呀！”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潘明一才缓缓说道： “那是因为你快追上他了！不谈销售额的差距，单是你的潜力能对他造成威胁这条理由就足够了！俗话说你不找麻烦麻烦找你，躲是永远躲不掉的，只有正面应对！” 张小凡悚然而惊。 在更高的层面上潘明一确实比张小凡看得更远：家纺设计市场看起来很大，但优质的客户就那么多，特别是全国各地只要做家纺生意几乎全在这方圆30公里大小的南通国际家纺城里打转，短兵相接，没有纵深，你抢一个他就少一个，上次曹广坤闹事的*不正是因为自己抢了他的客户，逃无可逃，最后必然是——全面开战！ 干！王兴被吓了一跳，张小凡猛喝了一声给自己壮个胆，这么大个事情，王兴这直肠子派不上用场，潘明一势单力孤，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必须得呼朋喊友嘛！ 张小凡再次一个个电话拨出去，小华，刘远洋，徐兵，还有一个季冬儿，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带上楚烟，否则就别来了。 又打了个电话给盛江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盛江来说在回来的路上，张小凡让他别叠石桥高速路口下，直接上南通市区香浣纱酒店，夏涵和沈希文认路。 王兴在一旁目瞪口呆，问张小凡这么兴师动众干嘛，张小凡神秘的笑了笑卖了个关子；王兴又说带他去吃饭不，张小凡没好气的告诉他，时间就是金钱，这个星期你就别想吃大餐了！好好在公司陪着那三位爷把图纸搞出来，端茶送饭衣食住行你必须全包了 香浣纱大酒店，众人排排坐，因为盛江来三人还没到，小华让服务员先上了点瓜子点心，大家边拨边聊。 这时候张小凡才知道熊天明出走的新闻竟然是如此的八卦，如此的劲爆，市场上的头面人物间传的沸沸扬扬，他却一无所知。 蓝月亮面料集团设计研究院的各部门设计总监的年薪算上人头提成基本都在百万以上，假如没有实在不得不走的理由，熊天明不会走也不可能走，就算以他的人脉开设计公司赚百万是件很轻松的事但哪有上班拿的这么轻松。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熊天明张小凡见过，但不是太熟，长的是貌比潘安，高大威猛；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和蓝月亮面料家纺集团的二老板老婆眉来眼去好上了，两人如胶似漆；那女人对熊天明百依百顺，熊天明有个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欢多人混战； 好嘛，二老板老婆为了满足情郎的要求，把她的姐妹一起喊到宾馆里给熊天明临幸，事前还都吃了cuiqing药，玩的开心，开心就出了事，其中有一姐妹吃不住药性过于兴奋，大战三百回合后竟然死了！ 东窗事发，事情盖不住了！ 蓝月亮面料集团在南通家纺市场是什么地位！二老板在家纺市场是什么身份！二老板老婆的闺蜜圈也是在市场上跺跺脚抖三抖的人物,鉴于家丑不可外扬低调处理，中间又考虑到二老板老婆的家世背景（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发家得到了他老婆家族的资金支持），熊天明赔了一百万，蓝月亮是不能待了，卷铺盖走人；家纺市场也不能长待，所以去了南通市区； 熊天明也是不服气，我特么又不是主动和你老婆好上的，是你老婆自己找的我；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打造了蓝月亮的核心研发团队，你蓝月亮有今天的地位？一怒之下，把心腹班底统统带走，一个不留 故事是由刘远洋绘声绘色讲出，潘明一一本正经在旁补充。 据潘明一得到的可靠消息，蓝月亮面料集团的面料花型研发部直接被熊天明搬空，设计师基本一个不留，全都跟熊天明走了，整个设计部直接瘫痪，不得不在官网上广发英雄帖与外部设计公司合作一年以求度过危机。 这时盛江来三人到了包厢，位置早就留给了他们，沈希文坐到了张小凡的身边，张小凡让服务员开始走菜 盛江来一听到大家提到熊天明的名字，自然知道大家在聊什么，笑嘻嘻的说道： “我的qq朋友圈里都已经炸窝了，大家笑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为遮遮掩掩没人知道，其实面料市场人尽皆知！” 又感慨的说道：“蓝月亮面料集团这次元气大伤，一年时间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过来，假如我是他们集团的大老板，最少会和外部设计公司最少合作三年！你们要知道，熊天明可是用了五年时间才把蓝月亮的面料花型研发部做起来的呀！” 潘明一深以为然，对着张小凡说道： “所以说假如曹广坤接下蓝月亮的单子，他确实有嘚瑟的资本，蓝月亮集团据我所知一年的研发投入在5000万左右，面料花型开发是重中之重！就算是打包价，一年至少投入1000万-2000万的资金；当然这么大额的外发设计订单不可能给曹广坤一个人全接了，以他公司的规模暂时做不到，但是曹广坤作为乐天伦家纺出来的顶尖设计师接个三分之一问题应该不大！ 小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在乐天伦家纺的时候，我带你和曹广坤一起去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展厅挑面料，曹广坤就和蓝月亮集团的三老板罗卫国聊的热乎，走得很近，罗卫国又分管蓝月亮家纺设计研究院，这么一说，曹广坤应该是走的罗卫国的关系，假如你想去分一杯羹的话，和罗卫国打交道估计行不通，还要另想办法！” 张小凡站起来给大家敬了一圈酒，坐下想了想缓缓说道： “老潘，你可能不了解，我最近装修装潢上开始发力，徐总那紫羽家纺市区展厅的单子给了我，前两天希文他爸那边也给介绍了个大单” 说着装作不好意思的故作吞吞吐吐模样对着潘明一又说道： “假如你那边再给点大单，我也不想接蓝月亮的单子，一是我自己公司这么多业务我都忙不过来，二是我公司的装修工程团队还要继续招人和磨合，我是有心无力。” 潘明一笑指着张小凡说道： “我就知道你今天这顿饭是鸿门宴，行，等徐总那边紫羽家纺展厅你们公司全部装修好后我去看一看，假如还不错，我给你几个单子做做。” 张小凡喜出望外，虽然他清楚潘明一迟早会帮他，但没想到今天答应的这么爽快，也算意外之喜！ 坐在那边不发一言的徐兵这时说道： “小凡，那你今天把大伙聚一起是什么意思，看你这样子对蓝月亮的单子也不是太热情？” 张小凡回道： “蓝月亮的单子我是想通过各位的关系接点，毕竟接了蓝月亮的设计订单，我设计公司的腰杆无形中又直了稍许，大品牌的影响力我不得不考虑。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听张小凡接着往下说， “我下午遇见曹广坤的时候，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别有深意，特别是他开头一句话：我不会让你嘚瑟太久！我现在想想都有点心寒，这完全是不给活路的意思嘛，诸位再帮我参详参详呢，最近家纺市场还有什么变化吗？” 众人若有所思，假如曹广坤真是这么说的，那就很有意思了，设计公司市场份额有大有小，但总归都有活接有活做，最差也不会饿死。 盛江来放下筷子，喝了口啤酒润润嗓子说道： “我姐白天和我讲她今天代表南通家纺商会去参加浙省商会南通家纺市场分会的总部大楼落成仪式了，她好像和我提过午宴中有熟人和她隐约说起浙省家纺商会有意投资和整合市场上的大小设计公司等等哈，我打个电话给我姐，我再问清楚点！” 等盛江来挂了盛瑶的电话，面容已经严肃起来， 盛江来只是喜欢装糊涂，家庭教育耳濡目染之下，他的商业嗅觉其实及其明锐。 “小凡，综合大家刚刚讨论的情况，我大概明白浙商家纺商会的意思了，浙省人一向喜欢炒作各种商品，最近南通市区的房价也被他们炒起来了； 设计公司赚钱但凡在市场的生意人都知道，但是因为不断的有新设计师开新的设计公司或工作室，竞争其实相当激烈，市场上大概有二十家左右的设计公司的产品能卖上高价，其它的一般都是中低价运营抢市场份额，所以设计价格参差不齐； 其实这种局面品牌家纺公司比如我们瑞莎家纺就很乐意看到；低价的花型款式中也有好产品和爆款，不特定在高价设计公司拿产品的话其实像我们企业一年的研发投入并不是很高； 但你们想想，假如浙商家纺商会以某大型设计公司为龙头，以资金为纽带兼并大中小设计公司统一提价，各位，你们看是个什么局面？” 潘明一面容一肃，口气些许沉重的说道： “你是说其实曹广坤可以联合几家设计公司一口把蓝月亮的单子全部吃掉，打响第一炮，然后开始在资本的扶持下兼并市场上的大小设计公司？” “我也是这么一猜，说不得准，但以浙省商人的经商风格确实有这个可能；当然最后的局面就是品牌家纺企业高价买花型，研发支出大涨；浙省家纺商会的会员品牌家纺企业因为兼并了很多设计公司，好的产品他们优先挑选，市场竞争力大涨从而抢占我们南通本地企业的市场份额；曹广坤并不知道小凡他现在有装修方面的业务，所以他说小凡嘚瑟不了太久也有点道理” 说完盛江来又感慨的来了一句：“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呀！” 第六十八章 强援 潘明一右手只在桌上，带着点自豪，一根一根手指板着数到： “在全国范围内看，比较好的花型设计公司其实可以数的的过来：国内最好的家纺品牌企业其实就是三家，南通家纺市场自娱自乐自己排的十大家纺品牌不算，基本上都是从我们三大出来的，我们南通乐天伦家纺企业出来的狄少锋、曹广坤，设计公司年销售额都已经过了1000万，狄少锋的奇点设计公司今年的销售额算上装饰工程估计会超过3000万！ 广东富安庭家纺企业出来的谢红芬，不过她的设计公司在深圳，去年的年销售额我听朋友讲据说也过了3000万； 上海冥王星家纺企业出来的屈小莉和王剑雄，设计公司都在上海，去年的年销售据说有2000多万，两家相差不大！” 张小凡听潘明一如数家珍般的说道这些在家纺行业产品设计界相当当的人物，心里感喟道： 都算熟人了，我也是乐天伦家纺出来的，可就自己现在最为弱小！自己的设计公司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如雷贯耳啊 徐兵也许是有点不服气，紫羽家纺确实比不上乐天伦、富安庭、冥王星三大家纺品牌，但在全国家纺协会发布的国内家纺品牌企业里也已经排到了第七位，笑着说道： “我们公司的张小凡同学我也很看好，假如没有意外，再加上我们大伙给他捧捧场，跻身他们中间就是这两年的事吧。” 老潘也被徐兵逗乐了，笑着回道： “张小凡哪算你们紫羽家纺的人，他的根在我们乐天伦，嗯，不过老徐你说的也有道理，张小凡我也很看好他，这小子所学驳杂，有成为全品类品牌设计公司的潜力！但需要时间。” 又看了眼张小凡身边的沈希文，有些言不尽意，说道：“还必须专心和定心！” 张小凡神色冉冉，举杯遥敬潘明一，潘明一笑容诡秘加便秘，咪了一口。 小华这是说道：“你们说来说去是还没说完还是有什么遗漏，曹广坤要和其他设计公司联手吃掉蓝月亮集团的大单，需要联合的设计公司必须和他的设计公司的体量和名气差不多吧，你们刚刚提到的不是在上海，就是在深圳，他们不可以能来南通搅合吧？” 潘明一听了点点头，说道：“狄少锋现在的主要精力逐渐转向了装饰工程这一块，据说快拿到装饰工程二级资质了，也就是说他即将可以承接总价过千万的工程，是看不上花型设计这块的利润了； 而且他和曹广坤的关系虽然不像张小凡和曹广坤的关系这么差，但也一般，以他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他不会和曹广坤走到一起。 其它设计公司我还真不是太了解，平时不太打交道，南通本地还有什么其它比较好的设计公司吗？” 徐兵说道：“有还是有的，至少还有两三家，但设计公司的老板出身资历不够，他们的市场份额也主要聚焦在中端市场！蓝月亮要与外面的设计公司合作大概率会选择有三大背景的设计师创立的设计公司；因为他最大的客户群就是乐天伦、冥王星、富安庭三大家纺品牌企业，当然优先选择熟知三大企业产品风格的设计公司。 但是你们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设计公司，这就叫做灯下黑！”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在旁一直听着诸人聊天没说话的刘远洋突然插话道： “是漏算了一个，你们漏算了熊天明！” 卧槽，张小凡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啊，除了三大背景的设计师，还有谁比熊天明更了解蓝月亮的产品设计风格，虽然他在市场上搞了好大的动静，暂时不适合在市场上抛头露面，因为可能会被人砍，南通市区治安比较好！但可以在市场上找代理人或者与人合作让人代销花型呀，曹广坤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吗？ 以熊天明做了这件不光彩不地道的事情来分析，他和曹广坤可能还真是同路人！ 其他人如梦初醒，破开重重迷雾，眼前的迷局豁然开朗，潘明一拍拍额头大喊道： “有道理！有道理！熊天明从蓝月亮拉走这么多人，假如在市区开设计公司的话，直接就跃升为南通家纺市场不说最大、至少前三的设计公司确认无疑，市场上的老板可不管豪门的恩怨情仇，他们只认好产品好花型，特别是能给他们创造利润的产品和花型，而熊天明肯定具备和拥有这种实力！” 小华笑着说道：“我的工厂规模不大，算是中小企业，虽然我不在外面买花型产品，基本都是在小凡那让他帮我搞搞； 但和我差不多的中小企业是南通家纺市场规模最大的一个群体，从我内心深处来讲，我不希望南通家纺市场的花型因为设计公司联合垄断从而涨价，还是设计公司百花齐放比较好一点，但你们刚刚又说蓝月亮集团大概率会选择有你们三大背景的设计公司合作，其它的顶尖设计师我也不认识，我只认识张小凡，张小凡不是三大背景吗？” 众人眼睛都转到了张小凡身上，看的张小凡心里直发毛 忐忑不安的眼神骤然缩了缩，感觉身下的座椅坐的有点不舒服，张小凡站起身来，局促不安的说道： “我只是个小公司，一年已经过去三分之一我公司销售额勉强过了100万，而且我就是想接点蓝月亮的小单子做做涨涨在南通家纺市场上的名声，顺便恶心下曹广坤，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张小凡是潘明一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带出来的设计师，哪里还不知道张小凡的尿性又来了； 张小凡和曹广坤之间的矛盾和不和在乐天伦家纺时已经布满裂缝，再算上最近和曹广坤的纠纷是再无回旋余地，纯粹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假如事情的背后真如席间讨论的是浙省家纺商会和曹广坤做的局，不管风险多高，危险多大！张小凡一定会去破了曹广坤的如意算盘！至少不能让曹广坤更上层楼把本来两人之间渐渐缩小的距离再拉大。 潘明一冷阴笑着看着在那矫情的张小凡心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分明是在谈交件求帮助！ 他说道：“小华说的也有道理，三大背景出来自己做设计公司的就这几个，张小凡实力虽然弱了点，但好歹是三大背景，你公司装饰工程这块我还没实际的成品不敢下定论；但你的花型产品这块，虽然比狄少锋少点火候，但应该比曹广坤整体把控的好一点； 我可以给你一点信心，我潘明一认为你现在的实力在曹广坤之上！” 张小凡犹豫了下回道： “我公司做花型设计的设计师原来总共只有15人，因为曹广坤的缘故又开掉2人，现有13人，曹广坤那设计师最少四五十人，就算我这边的精品设计画稿质量比曹广坤那更胜一筹，但数量上还是有差距，我就算抢了蓝月亮集团的大单，也力不从心呀！到时候假如交不出画稿，蓝月亮告我违约怎么办？” 潘明一看着张小凡在那继续装也是暗自好笑，他不相信张小凡真的一点主意都没有，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小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不知道，但我想既然曹广坤可以联手熊天明，你为什么不可以联手其他人？” 张小凡脸庞微红，讪讪道：“我这不是和其他人好久不联系了嘛，经常待在南通家纺市场这小地方，好久没去过大城市和他们聊聊天了，再见面怕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哪像你潘总，乐天伦家纺的设计总监，家纺行业设计界响当当的大人物，经常和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惬意” 潘明一被张小凡气乐了，笑骂道： “我带出这么多徒弟，就你天天盘算着怎么算计我，说吧，你想拉谁一起合作？” “冥王星家纺的屈小莉！”张小凡嬉笑之色瞬时收敛，语气坚定以及肯定的回道。 屈小莉？潘明一细细回想着这女人的过往：她不是冥王星家纺的设计总监，但却是冥王星家纺的首席设计师，是个自恃才高、眼高于顶的女人，在公司时是谁也不服，连研发部的时任总监也不入她的法眼； 竞争冥王星家纺设计总监的职位失败后愤而离职创立了涉谷设计公司，不仅仅是画稿和产品设计，还包括了品牌整合一体化推广业务，由于扎根在上海，得益于上海更好的商业氛围，业务范围已经扩展到了其他行业，事业越做越大，端得商界女强人的风范； 说来也是奇怪，原来她还在冥王星家纺上班的时候，就和张小凡处得来！一年一度的上海国际面辅料展国内同行聚头大团圆的盛会时，和张小凡在休息区一坐就是好半天，笑嘻嘻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你没她电话号码？”潘明一好奇的问道， “没有，我换了个手机，号码丢了，也没有再联系过！” “你是准备让我喊她到南通来商量还是你去上海找她？” “我这个星期还要忙注册新公司的事情，没空去上海，假如可能让她来南通！” 第六十九章 兵分几路 小华从在叠石桥边摆地摊卖枕套的农民，白手起家，到在叠石桥成品市场有了第一家被芯门市，历经坎坷艰辛，看尽人间冷暖，很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仅靠正面硬刚能解决， 这时听完潘明一和张小凡的对话，也明白正面战场的形势就在两人的谈话中基本成型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小凡，正面就算被你强行拉到与曹广坤五五开的局面，但你别忘了，刚刚听潘总说，曹广坤可能搭上的是蓝月亮三老板设计院院长罗卫国的暗线； 熊天明虽然离职蓝月亮集团，但不用动脑筋都能想到他在蓝月亮可能人脉关系深厚，并且可能已经把他的人脉关系二人共享，这两人已经占了先发优势，就算你与屈小莉联手也不见得能敌！” 张小凡也在想这个问题，卖设计本质上是卖关系，这个道理他很早之前就明白了，没见他从来都是靠朋友介绍和开发新客户吗？从来不去自己跑陌生的新客户，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全是扯淡！他和蓝月亮集团的几个营销经理倒是挺熟，但好像目前来看派不上什么用场，只能等在座的有没有什么拉关系的好办法了。 徐兵这时说道：“不用想蓝月亮二老板林德伟的关系了，我知道你们都在想，据可靠消息，他刚刚出国散心去了，不在市场上，大老板林德伟基本现在不管面料集团的业务，他另外成立的新公司准备进军房地产，我和三老板罗卫国的关系还可以，只是试着去说一说，看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或者潘总出面也行？或者我以我和潘总共同的名义约； 潘总，你看可不可以？” 潘明一点点头表示同意。 张小凡想目前也只能先这样了，谈到现在，分析的七七八八，大致算是清楚了局面，先把和屈小莉的合作谈妥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情！ 既然是蓝月亮面料集团公开招标想必还是要遵守些最基本的商业规则，自己和屈小莉的黄金组合不见的比曹广坤和熊天明的差。 刚刚还有些小兴奋，但仔细推敲却又感觉前途未卜，拿到蓝月亮集团的小单肯定问题不大，但对大局却是于事无补，没打通关系，吃不准前景呀！ 刘远洋揉搓着自己的下巴刚长出的若干小胡渣，神思有些恍惚，好像想到了点什么，眯了眯眼睛，又把手放下了 季冬儿果然没喊楚烟来，只是听到是涉及到曹广坤的事，果断的闭了嘴，全场打酱油。曹广坤虽然和张小凡关系不好，但原来在乐天伦家纺的人际关系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说与她关系其实还可以，两不相帮，保持中立就可以了。 潘明一到点就得回家陪老婆孩子，生物钟非常的准时，抬起手表惊呼的说道快十点了，散了吧！大家才恍然发现聊事情聊了三个多小时，饭菜除了夏涵其实都没吃多少，见怪不怪，张小凡对服务员说剩菜打包，给王兴四人作夜宵。 张小凡在酒店门口一一感谢大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个星期比较忙就不安排后继活动了,众人打了个哈哈，告辞各回各家。 张小凡让盛江来带沈希文和夏涵先回市场，今天黄斐高奇才来南通，他这两天必须得在王兴那待着，沈希文踌躇了会，还是轻声说道： “小凡，看你心事重重，今天我还是留在南通陪着你吧，待会睡宾馆就行了！” 夏涵一看见沈希文不走，也说不想走了，不会好意的看着张小凡说道： “哼哼，张小凡，我们家沈希文心软，被你一骗就倒！别看你一副愁眉苦脸、故作深沉的模样，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我非要在希文身边盯着你，你想打希文主意想都别想！” 沈希文听着夏涵的话语，耳根发热，脸红彤彤，扑到夏涵身上二女扭在了一起，嘻嘻哈哈，空气中不时传来沈希文的娇嗔声和夏涵的求饶声 看着沈希文和夏涵嬉闹的身影，张小凡郁闷的心情也感觉好了许多。 夏涵既然不回市场，张小凡问盛江来怎么安排，盛江来无可奈何的回道：还能怎么办，夏涵不回我也回不了呀！ 到了王兴公司已经快11点了，小方已经回家，张小凡把夜宵放在台上，对高奇和黄斐说了声辛苦，先吃点东西吧。 张小凡坐下来仔细看着做了一部分的图纸，不时的和黄斐和高奇交流沟通，看得出来，施工平面图高奇是出了大力气的，细节处见真功夫，不愧是名校高材生。 黄斐的效果图他已经看过，高奇的实力也得到了一部分验证，张小凡心里的最后一块大石也落了地，但一块石头刚落下，另一块更大的石头又已经高高挂起！ 王兴看着张小凡心情不佳，问道在酒店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小凡捡要紧的说了一些，王兴看着窗外出了神，好一会儿才悠然说道：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曹广坤的，可能因为上一次曹广坤在你手上栽了个大跟头，你心里开始对他不以为然不加重视，但我和曹广坤打交道比你更多，他开设计公司仅比你早一年，但规模比你大一倍，这不是普通的莽夫能做到的，不能掉以轻心呀！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楚烟的原因，他对付你的时候总是失去理智，乱了方寸吧” 张小凡点点头。 王兴在公司有宿舍，张小凡给黄斐高奇安排好了房间在前台付了一个星期的押金后，与众人各自回房，他和盛江来一个房间。 等盛江来洗好澡上床准备休息的时候，张小凡还在床上发呆 “还想什么呀，事情不是都说的差不多了吗？” “唉——只是心烦，怒上庞然大物心里没底而已，何况后面可能还有个浙商家纺商会，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张小凡喟然长叹道。 “我明早就回市场，看看我们南通家纺商会有什么应对。” “没用，别问这些有的没得了，南通家纺商会内斗可以，但想让他们一致对外不现实，何况损失的只是中小企业的利益，对商会的主要成员没有多大影响； 你只要打听清楚了浙商家纺商会是不是确实参与其中就行了，假如有可能再帮我确认下曹广坤是不是真的与熊天明扯到一起了，你圈子的大小关系比我多，探听清楚应该不是难事，其它的还是我自己来解决！” “好！我明天最多到晚给你明确答复。”盛江来回道。 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潘明一打电话，让他上班就和屈小莉联系，问她的行程安排， 盛江来在餐厅匆匆拿了两个馒头就回了了市场， 徐兵做事条理分明，他说会联系好罗卫国那肯定会把事情办妥当， 张小凡本来想吃好早饭等到九点钟去南通工商局开发区分局办理营业执照，沈希文说今天反正她和夏涵也没事，让张小凡把身份证给他，再写个委托书，她和夏涵去跑一趟。 张小凡则带着黄斐和高奇去王兴那上班。 今天上午自己竟然很闲！张小凡杵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感慨的想到，王兴在招待客户，黄斐三人在设计部忙稿子，就他一人无所事事打量着无忧无虑的蓝天白云和纷纷扰扰的车辆行人。 这大概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吧！ 手机响了起来，看着显示屏幕上陌生的未知来电，四分紧张四分迟疑还有二分忐忑， “猜猜我是谁？”对面银铃般的女声响起， 张小凡笑了起来，是压力释放后的笑，是压力有人分担后的笑 “小莉姐，好久不见了！” “还不错，知道我是谁，姐姐不联系你你也不给姐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张小凡懦懦没有吱声，她不喜欢有人骗她，张小凡也不想骗她。 “唉，你呀还是老样子！”电话那头的女声长长的叹息声传了过来， 沉默许久 “没话说是吧，那我挂了哈。” “别介，小莉姐，老潘把事情和你说了吗？”张小凡急了，正事还没说呢，这个潘明一，让他和屈小莉联系，不知怎么搞的，把自己电话给了她就这么完事了，完全不给他缓冲时间。 过了大约两三秒，屈小莉才回道： “说了个大概，谢谢你的提醒，但蓝月亮面料集团设计画稿公开招标的事情我知道，有打算参与一下，毕竟是个大单，姐和你实话实说，我已经在准备产品中。” 这画风好像走歪了呀，张小凡接着问道 “那老潘有没有和你说曹广坤和熊天明的事？” “什么曹广坤，什么熊天明？老潘说你让他带信给我说下蓝月亮招标的事呀！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到底什么情况？” 第七十章 戏精 屈小莉为什么和张小凡聊得来，是因为他们两人性格骨子里实在是太像了，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独断专行，一样的不会妥协，一样的不会选择合作。 但两人曾经某件事闹掰后，就再没联系过，张小凡让潘明一先打头阵就是探下屈小莉的口风， 阐明利害关系，不知道为什么老潘那有了什么变故，只开了个头，内容还是得他来说，不过情况显然还不错，屈小莉主动打电话过来就是明证。 张小凡只得把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包括曹广坤和熊天明合作的事情。 听完屈小莉稍微考虑了下说道：“在你电话告诉我之前有南通的朋友特意打电话蓝月亮集团公开招标的事情，也有所意动，准备七月五日星期五的招投标现场亲自走一趟，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觉得我中标的可能性不高么，这完全是暗箱操作！我要去林德雄林德伟那检举罗卫国！罗卫国不可能不知道熊天明在里面参与的事情。” 张小凡拦住屈小莉焦躁的话语，说道：“发勇斗狠没什么大用，蓝月亮面料集团虽然是林德雄林德伟两兄弟的，但罗卫国在里面也有差不多10%的股份，小毛小病根本扳不倒罗卫国，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做了也没意思是吧？” “那你的意思是？”屈小丽问道， “和我合作！我们联手把曹广坤干翻！” “听老潘提起过，你开了个小设计公司，发展的还不错，我的涉谷设计可以与熊天明的公司打个平手，你那小设计公司好像比曹广坤还要差点吧？何况曹广坤路已经铺了这么久，你哪里来的自信？” “那就把熊天明这块绊脚石踢开！”张小凡成竹在胸的回道。 “假如你把熊天明ban掉，我和你合作，二打一还搞不定曹广坤！” 屈小莉电话那头开怀笑道。 “和谁在打电话呢，这么高兴。”王兴接待完客户走了过来， “屈小莉，原来冥王星家纺的首席设计师，在上海展会上你应该见过，还有印象吗？” 王兴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不提这些了，王兴呀，我张小凡今天在这郑重其事的问你一句：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是呀，我们当然是好兄弟！”王兴语气肯定的回道， “那兄弟现在身处险境，你是不是要帮忙？” “当然，只要能用上兄弟的地方，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兴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张小凡让王兴把耳朵贴过来，窃窃私语了一番 王兴听了连连摆手，神色紧张，连说不行， 沈希文夏涵这时刚巧回来了，看见张小凡和王兴在那神神叨叨，上前拍了下王兴的肩膀大声喝道：“你们在商量什么大事情？让本姑凉来参考参考！” 王兴大嘴巴之名名不虚传，把张小凡的计划讲给了夏涵沈希文听 沈希文听完满脸羞红，“啐”了张小凡一口，说道：“现在越来越坏，连这种损招也想的出来！” 夏涵眼睛咕溜溜转了一圈，兴奋的说道：“我来，我陪她去走一遭，这次来南通生活算是丰富多彩，真是完美的一个暑假！” 王兴沈希文面面相觑，张小凡哪里理睬他们二人，时间不等人，只能兵行险着！和夏涵坐在沙发一角，台上放了张纸写写画画不知再商量这些什么。 盛江来正在市场和他姐打听浙商商会的事情，接到沈希文的电话火冒三丈，招呼也没和他姐打一声，急急忙忙就赶了上来。 刚进门，还没看见张小凡人影，怒火冲冲的大喊道： “张小凡，你还算兄弟吗？你他么的都是干些什么混账事！我不同意！” “盛江来，本姑凉这几天对你稍微好了一点，你不把自己当人了是吧？我要做什么喜欢做什么还要你管？你还想追本姑凉就一边待着！” 夏涵嗓门比盛江来还高，母老虎发威，盛江来顿时就怂了，夏涵就是他的命中克星，没招！ 自从夏涵决定参与这计划，张小凡就没考虑盛江来的感受，因为你的感受在夏涵面前不值一提，当然，他要保证夏涵和另外两位菇凉的安全，所以准备把盛江来也拖下水！ 张小凡朝盛江来挥挥手，盛江来压抑着对张小凡的强烈不满，在夏涵充满威胁的目光下乖乖坐了下来，三人围成了小圈圈继续商量。 王兴在旁听着觉得张小凡的计划思路缜密、重重保护，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让盛江来往边上挪一挪，也挤了进来 黄斐出来到饮水机边倒水，看见四人商量什么，出于好奇，也到边上听着，过了会儿，她小声说道： “也算我一个行不，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四人抬起头，奇谲的看着笑面如嫣的黄斐都傻了眼，好一会，张小凡说道： “行，算你一个！” 熊天明今天晚上只觉志得意满，设计公司刚开张没两天，市场上的几个大公司就慕名而来挑花型，梦缘面料行的陆正耀陆总，雨洁面料行的柯震柯总，还有瑞莎家纺的小老板盛江来代他姐盛瑶过来预定几个专版花型。 看来即使我熊天明不在蓝月亮集团做这个鸟什子设计总监，自己做设计公司后，照样被市场上的大老板们众星捧月！啊！这种在云端之上俯瞰设计界众生的感觉真是爽的不得了！ 熊天明暗自得意的想道 “来，熊总，祝你事业顺利，生意兴隆，我们合作愉快！”柯震举杯向熊天明敬道， “哪里哪里，谢谢各位今天给弟兄我捧场，该我敬各位兄弟一杯！”熊天明不敢怠慢，这些可都是市场上各大公司的公子，小老板。 “咦！江来，那边卡座的几位小姑凉好像没有男伴，我去打个招呼,看看有没有戏！”陆正耀对着盛江来说道。 盛江来点头称是，陆正耀在桌上拿了瓶洋酒带上酒杯走了。 他心底满是鄙视:纯种戏精！演的和真的一样，这两兄弟也是没谁了。 熊天明循着酒吧微弱的灯光眺望陆正耀去往的卡座，点点头赞道： “陆总好眼光，那四个丫头长得真不错，难怪柯总让我别急着找女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看来各位大少常这么玩，我常年在蓝月亮集团埋头做设计倒是让让各位大少贻笑大方了！” “熊总，大家以后就是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太见外了！”柯震回道。 不一会，陆正耀手机发了条短信招呼四人过去，两桌并一桌，酒也一并带着。 瞧的出来四位女生经常来酒吧，特别是那位叫苏小小的女孩子，行酒令玩的熟练无比；另外两个丫头也是豪爽大方，与那些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借机索要高价出台费的欢场女子大不相同；再看体态模样，分明都是良家女子！ 熊天明下腹一热，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今天有戏？！ “马了个巴子，自从自己在蓝月亮离职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分明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林德伟这么惧怕你婆家的势力，你不会帮我说句话的？哪怕缓几天也好！事发这么突然，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害的老子在蓝月亮集团的存稿、资料硬盘什么都没带的出来！ 公司刚开业没几天，因为没存稿，这两天公司天天通宵加班在赶设计画稿，要不然今天几位小老板最少能挑个百八十张画稿，卖个三四十万根本没问题；幸好几位小老板大人有大量，没有过多计较，先付了定金，说可以等一等，这可是知遇之恩呀！ 因为没有存稿，这个月四五十个设计师的工资要掏自己的个人存款发放，一百多万的工资又没了，何况他刚刚赔了一百万！ 熊天明腹中邪火更盛，对林德伟的老婆恨的咬牙切齿！ “幸亏好兄弟曹广坤雪中送炭送上这么个好计划，哼哼，林德伟！你恐怕还不知道你们蓝月亮的花型还是我熊天明一手包下，而且价格更高！” 熊天明瞄上苏小小了，不停的找话题开玩笑活跃气氛，把苏小小逗得笑颜如花、咯咯直笑，四男四女酒喝得越来越多，渐渐都有些醉了 盛江来抢先一步上前扶住夏涵，这位姑奶奶可是他的宝贝，容不得它人染指，其他人他也顾不上了。 柯震对陆正耀暗暗使了个眼色，陆正耀意会突然说道： “美女，还行不？我们几个送你回家还是去给你们开个房间休息？” 美女可能喝多了，四肢绵软，吐气如兰的靠在陆正耀身上没有发出声音 陆正耀喜形于色，分别给了柯震和熊天明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小眼神， 熊天明哪里还不明白这位公子哥要干什么，心里乐道： 卧槽，这几位玩的比自己还狠，这分明是想混战的节奏啊，不过我喜欢，难怪一见如故，原来是同道中人！ 感觉下腹的热气已经快控制不住，熊天明扶着苏小小急吼吼的说道： “几位大少，我们去哪个宾馆开房间？” 陆正耀显然经常干坏事，老神在在的说道： “老地方，宏润五星大酒店，市里只有那里有总统套房！” 熊天明听到总统套房四个字，酒劲与热气齐涌上头，嘴角口水控制不住洒了下来，对小陆总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第七十一章 先下一城 苏小小被熊天明抱到了床上，看着床上酥肩半露,春光乍泄,衣衫不整的苏小小，熊天明回头见陆正耀三人手上都有所动作，也急不可耐的脱了自己的裤子，由于动作太快，连内裤也扒了下来，刚想扑上去之际 哐的一声，门被踢了开来，阿健、小华、邱斌带着四五个市场上的英雄好汉冲了进来，邱斌直奔熊天明处，上去一脚把他蹬到了到了床脚边，小华拿着照相机四周一阵乱拍，当然主要拍的是熊天明。 “我说今天女朋友吵了架怎么不接我电话，原来最多到晚上气就消了！幸好我赶的急时，要不然就被你这畜生侮辱了！” 说完赶紧上前把苏小小的衣服理整齐，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某人， “张小凡，别找了，赶快带人过来，我找到小小了，在宏润大酒店2606号总统套房；对——对对，在菲比酒吧问服务员的时候就和你说了，这么多人目标这么大而且都市场上的小老板，直接找大酒店就行了，市区就两个比较好的酒店，一找就着，快过来吧！” 张小凡？张小凡，怎么听的这么耳熟熊天明额头冷汗刷的流了下来， 和邱斌一起进来的小华阿健假意带着其他兄弟围住盛江来等三人，夏涵其实根本就喝醉，嘴唇贴在盛江来脖子边呵呵轻笑，呵气如兰，弄得盛江来好一阵心烦意乱，搂着夏涵柳腰的手紧了紧，眼神赶紧示意夏涵别笑了场。 黄斐倒是真的喝醉了，趴在了陆正耀胸前迷迷糊糊睡着正香，还有些轻微的鼾声，陆正耀轻抚黄斐柔顺的齐肩短发，心里倒是泛起一圈圈别样的涟漪 等了大概十分钟，张小凡和王兴到了场，王兴冲到床前，看到衣衫整齐的苏小小松了口气，张小凡则故作焦急状的问邱斌道： “没事吧？” “没事，幸好赶来的即时，这狗东西还没来得及下手！” “狗东西？是谁干的！”张小凡问道， 邱斌指着躺在地上的熊天明说道：“哝，就是他，也不知道是哪个疙瘩地里冒出来的玩意！” 张小凡顺着邱斌手臂所指这才看到了下身没有任何遮掩的熊天明，左打量右打量突然惊呼道：“这不是蓝月亮集团的熊天明熊总么？” 一众弟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熊天明，熊天明真恨不得挖个地洞转下去，双手挪移间勉强遮住了自己的下体，面露难堪之色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是颜色设计的张小凡？” 设计师这个群体比较特殊，常年沉迷设计世界中，相当多的设计师的精神世界其实处于一半真实一半虚幻的双重位面之间，这就导致了他们对现实社会中、新闻里报道的很多普遍现象了解是了解，但反应不及他人，也就是所谓的慢一拍。 张小凡正是因为了解设计师的这种特质，才针对熊天明布下了这个局。 熊天明只是反应慢一拍，他不是傻子，见着张小凡已经明白今天中套了，但凡事都要讲证据，就算知道周围的人合伙做局埋他，但没有证据呀，一切都是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说出去喊个冤反而会被同行耻笑！ 可是他是真被张小凡抓到了实证！凭刚才啪啪啪拍的照片，苏小小就可以告她个强奸未遂！ 熊天明也是光棍，苦笑了声说道： “张小凡，愿赌服输，其它的不提了，你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既然熊天明是聪明人，张小凡示意其他人暂且回避，自己和邱斌留下，缓缓的说道： “熊总，我的要求不高，这次你和曹广坤的合作到此为止如何？” “呵呵，张小凡，有你的，曹广坤真是小瞧了你，今天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就为了这件事！ 假如我不答应呢？”熊天平回道， “你不能不答应，熊总，我是为你好！”张小凡镇静的说道， 熊天平低下头，默然了会，才说道： “行，曹广坤这次的事情我不插手，你们玩！” 邱斌在旁说道：“小凡相信你，我不相信你，写个承诺书按个手印吧！” 等熊天明把最后的手印按上，张小凡才说道： “熊总冒犯了，这次兄弟不好意思，实在因为我和曹广坤之间是个死局，我不想别人插手我和他的事情。” 心情恢复了平静，熊天明也是个爽快人，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是给你造成的损失我们会弥补一部分，今天江来他们在你那定的花型还算有效，算是聊表心意吧！假如蓝月亮那边的单子我接了下来，我分一部分给你，但是必须按我的价格走货，你觉得这样解决怎么样？” 听了张小凡的话语，熊天明识海有些触动开始真正意义上关注张小凡起来，他其实完全不必要这样做。 房间里鸦雀无声，一片寂静，好半晌，熊天明问道： “你的颜色设计公司我有所耳闻，乐天伦家纺出来的设计师在市场上都挺能折腾的，尤其是你、曹广坤、狄少锋三人，但据我所知曹广坤的整体实力比你强得多，你确定你能胜过他一场？” 张小凡故作大家风范把双手别到身后嗮笑道： “曹广坤在我手上已经栽了一次，那他就还有可能再栽一次” 看着张小凡和他的朋友们消失在走廊尽头，张小凡的话语还在熊天明耳边回响： “熊总，今天晚上的房费我们已经付过了，您就在这将就一晚，宏润的客房服务还不错，我帮你定了其中一种，兄弟鲁莽，也算是赔礼道歉了！今天的事还是忘了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熊天明摇摇头苦笑了笑，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天色也实在是太晚，张小凡和大家约好改日再聚，谢过众人一起散了场，沈希文还在房间里等着呢！黄斐因为睡着了，陆正耀扶着她上了他的车，跟着张小凡盛江来王兴他们去了格林豪泰宾馆。 他们怎么睡他不管，张小凡必须得早点睡！因为明天是蓝月亮集团的招标新闻发布会，他要和屈小莉早点碰头。 夏涵是一大早就来敲张小凡和盛江来的房门，被吵的不行，张小凡睡眼惺忪的开了门说道： “夏小姐，什么个情况？” “兴奋的晚上没睡着，本姑凉从来没参加过什么招标新闻发布会，是不是规模很大，还有甜美的点心之类的？小凡，带我去看看呗！” 张小凡没好气的说道：“照你和江来发展的速度，你成为瑞莎家纺的少奶奶指日可待，到时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还在乎发布会上的小点心？你眼界也忒低了点。” 盛江来听到夏涵的声音早就一个鲤鱼打挺翻下了床，大声喊道： “小凡这话我爱听！说得好！真是好兄弟。” 张小凡昨天借用了夏涵一晚，虽然计划顺利，但盛江来总是有所抱怨，花花轿子人抬人，说两句漂亮话让盛江来听听又不会损失什么。 夏涵哼哼两声，撇撇嘴，走了 张小凡对盛江来笑道：“有进步，这次没掐你，继续努力呀！兄弟。” 盛江来面有得色地嘿嘿了两声。 白萍穿衣非黑即白，屈小莉也是，喜欢纯黑色系或白色系，齐肩短发，白皙淡妆的面庞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黑色真丝套裙低跟凉鞋，干练的女强人风范，双手抱在胸前在蓝月亮集团展厅门口不耐烦的等着 张小凡车到门口的时候就是这么景象，时光荏苒，屈小莉倒是越见年轻俏丽！ 张小凡下车疾步上前喊道： “小莉姐，不好意思，早上从市区赶回来的，路上有点堵，晚点了！” 屈小莉秀眉一蹙，冷声哼道： “张小凡，你这拖拖拉拉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姐我都等了快十分钟了，要是我男朋友这么没时间概念，老娘早一脚把他踹飞了！” 张小凡顿时愣住了，不自觉的问道： “你有男朋友了？” “是呀，你不允许吗？你车里不是也有位漂亮的女伴吗，你能找女朋友我就不能找男朋友，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张小凡，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屈小莉身后站着两位女孩子捂着嘴轻轻偷笑，张小凡被屈小莉一阵话抢白，正找不到话头，边说道：“这两位是？” “我公司的两位主案设计师，哼哼，水平不见得比你差哦！不过没你嘚瑟，宝马5系都开上了，我才开的别克商务” 张小凡心道：这都是哪跟哪呀，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讲道理。 “现在才8点，发布会9点在蓝月亮四楼主宴会厅，还有一会，去你公司坐会吧！” 屈小莉说道 到哪都是一副女王样，没等张小凡说话，身后一个女孩拉开了一边别克gl8商务车的车门，屈小莉上了后座，另一个女孩驾驶位发动汽车，屈小莉提了提镜框喊道： “还愣着干嘛，几年没变还是这傻样，前面带路呀！” 第七十二章 阳谋（一） 员工还没上班，张小凡把众人迎到了会议室，沈希文忙着给诸人倒水倒茶，屈小莉先没坐下，审视般的扫了会议室几眼，像进了自家后花园似的出门在各个办公室又逛了一圈，方才入座，正题先没聊，调侃着说道： “会议室搞得像模像样的，但是办公区是惨不忍睹，看看你的设计师桌上乱的什么样，卡通娃娃、空饮料瓶、没藏好的烟灰缸、空零食包装袋整一个垃圾堆！也对哦，老板本身生活习惯就不好，烟不离口，乱摆乱放之人，下面的将和兵也跟着学了！” 张小凡一脸尴尬，哭笑不得，你有洁癖难道我还要有呀！这段时间天天加班的很晚，工作繁忙之余疏于打扫在所难免，不过确实要警告下磊磊和玲玲，现在客户经常冷不丁的上门，不像从前基本都是预约上门还有准备时间打扫卫生； 屈小莉说的没错，卫生必须得常抓常有，不能像以前那样放纵自由了！ 沈希文好奇的打量了屈小莉，这女人好像和小凡不是一般二般的熟，气场十足，姿容不凡，女王本命，幸好刚刚远远地听到她说有男朋友了，不然还真是提心吊胆！有一个兰子做竞争对手就够麻烦了；不过说起来，自己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打电话联系兰子，待会问下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能让屈小莉再有的没的了，要不然她抓着你的小毛病没完没了，张小凡打断屈小莉的碎碎念，说道： “小莉姐，言归正传，我来说下目前的形势，首先，上次电话里你说过，我如果能够让熊天明退出竞争，你我公司开始合作，小莉姐，你好记得吧？” 屈小莉点点头说道：“我向来言出必行，几天功夫你把熊天明搞定了？” 张小凡自信的笑了笑，从文件夹里把熊天明的退标承诺书拍在了桌上，屈小莉拿起那张纸，目光灼灼有惊喜，青眉飞扬，随即放下徐徐说道： “张小凡，你的能力得到了我的认可，可以谈一谈！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说看！”张小凡有点紧张，他最烦的就是屈小莉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时那种完全不顾个人关系和根本包含私人情感的态度，面对似曾相识的场景，对面的屈小莉既熟悉又陌生 “我们之间的合作，我们涉谷设计占主导地位！投标协议上签我的名字盖我们公司的公章！私底下你我两家公司再签私下协议协商分成！” 卧槽，果然玩这么一出，凭张小凡对屈小莉的了解，这么强势的无可匹敌、凡事都要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女人，提这个要求是再正常不过了！但假如让屈小莉占主导地位，后面的订单分配她肯定无理要求更多，自己与她的私交在工作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什么模样，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了她的脾气，张小凡恶趣味的想到 “不行，主导方必须是我的设计公司，这点没得商量！”张小凡坚决的回道。 “凭什么，张小凡同志，你我都是大行家，我刚才逛了一圈你的设计部，凭你现在办公室工位的数量我基本可以推算你公司的产值：就算你公司出品的设计画稿张张都是一级稿，你一年的产值都不可能到五百万！何况你根本不可能张张都卖的掉，就算你还有绣花款式产品补充，满打满算你的销售额都过不了四百万！ 我的公司产值潘明一肯定和你讲过，你觉得我们两家的实力对等？你说说看我有什么理由让一家远远比我弱小的合作伙伴占主导地位？” 张小凡也不生气，早就习惯了，这本来就是屈小莉的真面目，没什么大不了，张小凡平静的回道：“小莉姐，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近刚接了两个大装修工程单子；另外我在市区还另觅了一处办公地址，大约400个平方，快要装修完了，人员在招聘中，今天招标会完了一起去看一看？” 屈小莉有些失神，脱口而出道：“你开始做装饰工程一体化了？” 张小凡点点头，呵呵，杀手锏呀！你屈小莉就不想涉足装饰工程了吗？你那日益膨胀的野心肯定不想局限于目前的企业品牌形象整合策划业务吧？装饰工程转型跨度大，你肯定无从下嘴吧？对大家都有利益，生意才有的谈！ 屈小莉神思已经飘回了从前 “小莉姐，家纺行业最好的品牌是不是我们乐天伦家纺？” “小莉姐，我感觉你的设计是我看到的设计师里面最好的！” “小莉姐，这是我最近的设计作品，你帮我看看还有什么不足呢？” “小莉姐，我和楚烟分手了，准备辞职去南通家纺市场闯一闯！” “小莉姐，” 到底还是长大了呀！不再是从前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毛头小伙子了，短短五年，竟然成长到这种程度！ 张小凡也不搭话，屈小莉神游天外，会议室的气氛莫名的沉寂 沈希文家世不凡，这种场面见得不少，知道该怎么做，朗声说道： “我们待会再商量具体细节好吗？今天的招标新闻发布会应该是蓝月亮集团提出招标要求和发放统一格式的投标书，你们俩还有时间再商量，快到九点了，我们先去会场怎么样？” 屈小莉回过神，说道那也行，先这样吧！ 蓝月亮集团的展厅还在装修中，狄少锋接的活，正门关闭，众人从后门坐电梯到了四楼主宴会厅，宾客登记后，找位置坐下。 竞标的设计公司也不是很多，像张小凡这种年产值不过300万的小设计公司都能在南通家纺市场排进前20名，就别提其它的设计公司了；一眼望去，算上市区的设计公司顶多就二三十家、七八十人的样子。 张小凡正和沈希文交头接耳什么，耳边突然想起了曹广坤冷厉的声音， “张小凡，你可以呀，你到底对熊天明做了什么？” 抬起头，看着长会议桌前方的面色阴沉、眼神阴鹜的曹广坤，张小凡玩笑的回道： “我是男生，熊天明也是男生，我也没有特殊的嗜好，我能做什么？听你这么一说，难道你和熊天明是一对好基友？曹广坤，看不出来呀，你居然是个小受！” 曹广坤被张晓凡气的语滞，手指屈伸想指着张小凡说点什么，突又五指收拢紧紧握住拳头，低声喝到： “张小凡，别以为你耍阴谋诡计让熊天明出局我就奈何不了你，我的底牌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这次蓝月亮的大单非我莫属，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广坤，好久不见了，老脾气也不改改，还是这么冲！”屈小丽在旁插话道， 曹广坤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除了市场上的大老板和几个前同事、好朋友这么称呼他，哪个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敬称一声曹总，正想偏头大喊一声“你算哪根葱”发泄下心中的怒气，怒喝道： “你算哎？屈小莉，不，小莉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也是来参加这次的招标会的？”曹广坤变脸速度之快让一直看着他的张小凡叹为观止，刚才还乌云密布的脸庞顿时帅气阳光。 张小凡心道：曹广坤恶心归恶心，帅确实不容否认，有优点还是必须得承认！ “怎么，我不能来？这么大的单子我肯定要过来分杯羹，我的涉谷设计虽然规模尚小但做点小单总没问题吧？到时还希望曹总手下留情，指缝间漏点留给我勉强填饱肚子。” 曹广坤嘴角抽搐了几下，面露窘态，心道：大姐，你这是演的哪出戏呀，不声不响就来了南通，我是一点准备没有，完全措手不及；正想怎么回话，陡然想到，看屈小莉和张小凡坐在一起的样子，难道两人联手了？假如两人联手，虽然不至于让他丧失优势，但也是节外生枝，平添麻烦！ 脑中所想只在昙花一现间，面容一整，曹广坤哈哈说道： “小莉姐，你看你说的，我哪能和你比，张小凡在我眼中不值一提，但你可是业内大神，我公司哪能和你的涉谷设计相提并论，小弟在这里预祝你旗开得胜，满载而归！ 招标会马上开始了，我还有点事，等结束了我们再找地叙叙旧！” 曹广坤没有回前排座位上，急匆匆的出了宴会厅走了 第七十三章 阳谋（二） 早上由于匆忙赶路，大家早饭吃的都不多，宴会厅的最后排自助餐式的陈列着饮品糕点水果，闲着也是无事，沈希文和陪同屈小莉一起来南通的两个女孩自行去取些充饥， 等三人走了，张小凡问道： “跟你来的那两女孩你还没介绍介绍，” 屈小莉故作鄙夷的看了眼张小凡，本想好好再捉弄张小凡几句，又摇了摇头正经说道： “坐我旁边的叫杜鹃，印花款式团队的首席设计师，外面那位是凤双瑶，我的左膀右臂，大客户经理；我的公司和你公司不一样，我觉得冥王星家纺的企业文化比乐天伦家纺更好，你公司应该还有主管或经理这一职位吧？我就不设置所谓的管理岗位，直接首席设计师或次席设计师，这样公司管理更加扁平，让人没有压抑感和拘束感！” 张小凡习惯性的想反驳屈小莉的观点，但仔细想想，却别有一番道理 前排喧哗声大了起来，屈小莉和张小凡停下心得交流，抬头看着前方，有嗓门大的已经在喊： “都快10点了，怎么发布会还没开始，蓝月亮的几位老总还没到吗？” “是呀，这么大的公司也不守时吗？扯几把蛋呢！” “是不是在哪个地方暗箱操作呀！” 周围一片附和声，交头接耳、众说纷纭，声音越来越大，渐成潮水之势 屈小莉自诩正统科班出身，名门之后，一向看不上南通家纺市场这些中小公司出来单干的杂牌军，面露讥讽之色，嘲弄着说道： “一群乌合之众！” 这时，有以为穿着蓝月亮集团工作西服的女士上了台，压了压话筒，清声说道： “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抱歉！主持本集团招商发布会的罗卫国罗总临时有接待任务，马上赶过来，请大家稍安勿躁，静等片刻！” 看着发言的女士匆匆礼台出了门，屈小莉附到张小凡耳边说道： “有鬼！你看曹广坤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听屈小莉这么一说，张小凡站起身四下望了望，才恍然发现曹广坤不在会场内 大约过了十分钟，曹广坤优哉游哉的步进大门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再过了几分钟，罗卫国站上了礼台，清了清嗓子，说道： “各位南通家纺市场设计界的同仁么，首先我谨代表我们蓝月亮面料集团董事长林德雄先生和集团总经理林德伟先生对大家的到来与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 大佬出场，场下自然安静下来，静静地紧张地听着蓝月亮集团的三把手罗卫国的发言。 “我也是设计出身，知道在座的各位设计大师们不喜欢繁文缛节，刚刚因为身有要事又耽误了会大家的宝贵时间，长话短说，我直接就提我们蓝月亮集团这次的招标要求细则，大家请看大屏幕！” 罗卫国示意台下的工作人员把幻灯片跳过前几页直接到了招标细则一栏， “我们蓝月亮集团扎根于南通，发展壮大于南通，现在是我们集团回报南通家纺市场的时候了！为了使我们本地的设计公司设计的产品更好的走向全国，走向世界，我们蓝月亮家纺设计研究院一致决定这次的招标对象仅限于南通本地的设计公司,下面我来详细的说明下我们的招标细则” 屈小莉耳朵只觉“嗡”的一声，罗卫国下来的话是一句也听不到了 张小凡很是感慨曹广坤的神通广大，缩小招标范围这事很显然是他干得，真是辛苦他了，把屈小莉完完全全推到了他这边，否则招标会结束自己与屈小莉估计还有番刀光剑影、唇枪舌剑；忙中出错，也不打听打听他和屈小莉的关系，以为屈小莉是单枪匹马孤身战南通吗？ 细想来也情有可原，屈小莉的孤僻不合群、喜欢吃独食只要是行内那一个小圈子的人皆有所耳闻。 可偏偏他张小凡是个例外呀！ 张小凡正在寻思着要不要给曹广坤发个大红花、锦旗之类的玩意时，一旁的屈小莉猛然站了起来，爆发了！ “罗卫国！”屈小莉大声喊道，义愤填膺，估计连罗总都懒得叫了。 “你们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官方网站招标发布会邀请函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面向全国的家纺类设计公司公开招标，并没有提到仅限于南通本地市场，现在朝令夕改，你是逗老娘玩拉？” 罗卫国涵养也够，佯装仔细打量了下屈小莉说道：“敢问，你是？” 张小凡第一次看到屈小莉在公众场合的肆意妄为，以前他只听潘明一讲过屈小莉怎么在冥王星家纺怒天怒天怒当时的设计总监的闲趣野史，正是英姿焕发，气贯鸿宇！ “今天想不到还能看场大戏！”张小凡心道。 “屈小莉，上海涉谷设计的屈小莉！罗卫国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吗？也对，上次与你聊天的时候你不过是个副总而已！” 只听见周围一阵哗然，屈小莉呀，人的名树的影！在座的基本都是南通家纺市场的设计界大拿，就算没见过屈小莉，对这三个字也是如雷贯耳！ 罗卫国当然认识屈小莉，就算一时没认出来，刚刚曹广坤也告诉他屈小莉来了！ 这是千万不能起冲突，他罗卫国再笨也知道，非常富有成熟男人魅力的笑了笑，官方辞令说出了口： “小莉呀，抱歉抱歉，距离太远，一时没有认出来，缩小招标范围也是为了我们家纺设计研究院的战略长远考虑，毕竟只有本地的设计公司强大了，我们研究院才能在本地招到更好的设计师新鲜血液，才能就近有更多的花型选择空间，才能更好的支持市场面料行业的百花齐放、共同进步！你说是不是！” 其它来投标的设计公司基本都是南通的本地设计公司，既然知道此女是屈小莉，掂量下自己的实力也不是对手，还不如借机让她出局，少个竞争对手，纷纷附和道： “罗总说得好！” “罗总说的极是！” “罗总真是英明神武，我对您之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看着此情此景，屈小莉突然纵声狂笑，响彻天际的笑声盖过了周围乌压压吵闹的声音，屈小莉笑声渐止，面容冷艳至极，一字一句的吐道： “看看你们的种种丑态，一群乌合之众！你们以为我不参与竞标你们就能拿到蓝月亮的单子了？真是天真啊！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单子已经被内定了，就是他！” 说完手指蓦地指向了曹广坤的方向， “曹广坤！” 在场七八十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了曹广坤的身上 曹广坤的脸瞬间灰白，心里暗暗骂道：死女人，这战斗力竟然如此爆表，直接掀桌了不玩了！ 群情激昂，人声鼎沸，场面只见不可控制之时， 罗卫国经年沙场老将，尸山血海中好不容易爬到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位置，也是枭雄人物，当机立断拍案喝道： “纯属造谣！颠倒是非黑白！不知道你屈小莉胡编乱造到底是何用意，是其它大面料集团委托你过来搅局的吗？端得破坏我南通家纺设计界互助友好、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保安呢？请把这位女士请出去！” 屈小莉风风火火的走出来站在罗卫国面前，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 手臂突然抬起，罗卫国以为她要动手，心虚胆怯的退了两步， 屈小莉脸上嘲弄之意更甚，却把额前纷乱的短发拢到耳后，厉色说道： “哼——哼——罗卫国，风水轮流转，今天在你家，明天在我家，咱们骑驴唱本——走着瞧！不用你赶，老娘自己走，垃圾公司待着也浑身不舒服！” 场面逐渐安静下来，张小凡拿到了标书，直到发布会结束才离开会场。 走到楼梯无人处，沈希文说道：“屈小莉挺厉害的，把整个局面全搅乱了，罗卫国和曹广坤也不敢太过于大包大揽，小单子还是要分点出来了。” 张小凡摇摇头说道： “不可能，还是没份，其它设计公司可能刚拿到标书觉得很兴奋，等静下心来就会发现，符合条件的设计公司少之又少！ 我分析给你听：一：蓝月亮要求10月底之前挑选600张一级稿，乍听下不是个大数字，我不需要和屈小莉合作单独都能完成；但你要想呀，既然是挑600张画稿最少你就要准备1200张的画稿给蓝月亮挑选，不可能你设计一张蓝月亮就要一张吧？何况50%的通过率已经很高了！设计师规模小于50个设计师的设计公司根本无法达到要求，但有些设计公司譬如我这种规模小公司拉个两三家一起合作，也能勉强达标； 但还有第二条等着：60张特级稿，猛然一听也不是大数字，但特级稿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呢？我可以这么说，没有标准！全看买家的需求；曾经有这么一张设计稿，深蓝底上画了几个黄圈，简单吧！怎么说都不可能是特级稿的水准，但这款设计名字取得极好，产品名叫做——满月，卖出了特级稿的价钱； 也许你还不明白，我只是想说特级稿的挑选全看心情！ 其它设计公司很快就会明白过来，都是空欢喜罢了！这就是给曹广坤、与他一起围标的设计公司度身打造的标书！ 假如我没有与屈小莉合作我也没有参与竞争的资格！” 沈希文沉思了会，又说道： “罗卫国和曹广坤私底下肯定有金钱交易或者利益交换！你托你市场上的朋友查一查呢？” 张小凡点点头，又摇摇头，缓缓说道： “难呀，这两人都是人精，哪有这么多把柄给你抓；何况二老板和大老板俱不管事，查出来又给谁看！”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的设计水平南通除了狄少锋我比不上我怕过谁！还有屈小莉这位大神撑场子，单论画稿质量几乎傲视南通家纺市场，再说罗卫国不是讲了么，下个星期五投标的时候样稿专家审评会一起进行，当场确定合作设计公司；我们先准备评审样稿，其它再想办法！ 一定会有办法！” 张小凡神情坚毅，豪情顿生，自信满满的回道。 第七十四章 火线24小时（一） 二人回了公司，在会议室没见着屈小莉等三人，正准备打电话给她之际，磊磊跑出来告诉张小凡，玲玲正陪着三人在自己办公室喝茶呢。 屈小莉气色不太好，显然闷气还没过去，玲玲在泡茶，杜鹃站在窗边看窗外的风景，凤双瑶坐在屈小莉身边双手指着下巴颇有兴致的看着玲玲浮浮沉沉的茶艺动作。 “怎么啦，气还没消？没必要和两小人斤斤计较，你投不投标影响不大，不是还有我嘛！” 张小凡敛住笑容，暗暗叮嘱自己千万不能让屈小莉发现自己心里乐开了花，作古正经的说道。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屈小莉看也没看张小凡，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开心的要死？别装了，这下可顺了你的心思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张小凡连忙回道： “没有，我是这么想的，就算以我公司的名义签订标书，我也会把大份额让给你，以我现在的人手来估计，我拿四成差不多了，暂时我不想再扩大印花设计部的规模，现有的团队我想用半年的时间好好磨合一下！” 屈小莉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张小凡，等着张小凡的进一步解释，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单子不到曹广坤手里；也可以这么说，只要单子不在南通的设计公司手里，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就这么简单，没有借机占你便宜的想法。” 多年商场征战，又是个女人，难免疑神疑鬼，屈小莉还是不太相信，但她素来果决，既然张小凡这么说了，她也不会多嘴，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你确定你能把蓝月亮的单子抢过来？”屈小莉想了想又问道， “不确定！” “切！”屈小莉啐道。 “先准备评审样稿，一个星期后产品评审！我这边挑一部分一等稿和特级稿，你那边挑一点？”张小凡征询屈小莉的意见。 “好，杜鹃，你马上联系公司准备画稿！”顿了下，好像发现了什么，轻叹了一口气，自嘲的笑道： “呵呵，原来是一个月的准备期限，现在变成了一个星期，这完全是不给其它中小规模设计公司准备时间嘛，搞不好这个局在招标发布会通知登在官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张小凡细细体会，好像屈小莉说的也有道理，暂时不管这些了，说道： “小莉姐，你是今天回上海，还是明天回？” “怎么，这么着急赶我走？” “不是，我就是想问清楚你的日程安排，你好不容易来趟南通，假如你有时间，我想约老潘和市场上的几位老板朋友大家一起聚聚！” “过几天吧，先把手上工作做完！正好也让杜鹃与凤双瑶和你们公司的两位主管沟通磨合一段时间，假如如你所愿能够合作的话。” “好，那我帮你订房间！”他知道屈小莉是工作狂，也不强求。 张小凡这时才反应过来上午没看见夏瑶，问沈希文夏瑶今天怎么没去发布会，沈希文回了一句和盛江来去客户那弄安防去了；相对而言，还是新鲜事物的诱惑比发布会的点心有吸引力。 张小凡笑着摇摇头带着屈小莉、杜鹃二人去往会议室，让玲玲把磊磊也叫上，等屈小莉上海公司的设计稿传过来一起讨论评审样稿的选择和调整方案 时间很急，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众人边商量边讨论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沈希文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小声对张小凡说快11点了，早点休息，明天再忙。 张小凡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对屈小莉说让她把车停这，自己送她们去宾馆，屈小莉说不用了，她们自己回，对市场又不是不熟 在门口挥手告别，张小凡让磊磊开宝来送玲玲回家，电瓶车放公司，会议桌上的资料自己收拾就行了；这么晚了，面料市场这边路上基本看不到人影，女孩子一个人不*全。 资料才整理了一半，急促的电话声响起，沈希文看着电话号码，说是屈小莉，一边把手机递给张小凡， “小凡，不好了，杜鹃她”电话那头传来了屈小莉的大声哭喊，上气不接下气，张小凡听都听不清，张小凡猛喝一声： “屈小莉，冷静点，把话说清楚！” “小凡，小凡，杜鹃被人拖上一辆面包车杜鹃被人抢走绑架了！”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张小凡急道， “在酒店门口。” “艹你ma，曹广坤！”，张小凡重重把手机拍到桌子上，额头青筋直冒，拳头狠狠砸在了桌上。 “屈小莉怎么啦？”沈希文感觉到事情不妙，跟着问道， “曹广坤这狗东西，做事做人毫无底线，睚眦必报！让人把杜鹃绑架了！” 等张小凡赶到现场的时候，看见屈小莉衣衫不整，半片香肩全露，现出惊人的雪白！发丝凌乱，无力地靠在车边，凤双瑶在一旁用面纸给她抹眼泪安慰着说些什么 张小凡下车快步走了过去，喊道：“小莉姐！” “小凡！”仿佛看到救星般和主心骨，屈小莉再也不管不顾，急冲向前，扑进了张小凡的怀里！ 张小凡尴尬的不行，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沈希文还在边上呢！直到屈小莉控制不住自己恐惧后怕的情绪泪水直流放声大哭，心里轻叹一声，张小凡才紧紧拥住了屈小莉。 “没事，有我呢！我来解决曹广坤！”张小凡小声慰藉道。 屈小莉在南通家纺市场无冤无仇，除了上午在蓝月亮发布会上让曹广坤罗卫国两人下不来台外，根本就没有得罪任何人，再加上目前种种形势，不是他还能是谁！ “报警了没！” “报了110，但还没过来！”屈小莉哭腔回道， 张小凡心里默默叹道：恐怕报了也没用但是，你曹广坤你也太小瞧我张小凡在市场上的能量了，张小凡死死捏紧了拳头。 等屈小莉心情稍微平复了点，张小凡才问起事情的具体情况： 三人本来是想直接把车停酒店门口，但gl8车子宽了点，杜鹃让屈小莉和凤双瑶下车，她把车停远点再过来；凤双瑶先进酒店登记拿房卡，屈小莉因为要拿些东西紧随其后，刚走到酒店门口，就听见杜鹃的尖叫声！屈小莉回头看见两个蒙着头罩的男子正把杜鹃往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上拖，她大急之下跑过去试图阻止，但女生的气力哪有男人大，被其中一男子揪住上衣一把推开！那两人把杜鹃抢上车，滋溜开着车就跑了 听完屈小莉的描述，张小凡总感觉事情有古怪：曹广坤不是法盲，他不知道绑架是刑事案件吗？这是犯法的呀！被他张小凡抓到实证直接判刑坐牢没的商量，蓝月亮的单子就算他拿到手上对他还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泄愤，以报上午一箭之仇？ 前文已经提到过，南通家纺城志浩面料市场处于南通市区、南通金沙市交界处，警方管辖权不明确，出警确实相对慢了点；叠石桥成品面料市场因为是南通海门市直辖，110出警倒反而快，比如上次老徐那件事。 为什么张小凡叹气报警也没什么用？当时的家纺市场太乱了，外来人口众多，素质又低，晚上再喝点小酒，打架斗殴伤人等恶性事件层出不穷；高利贷生意兴隆，非法拘禁事件数不胜数，真真假假的案件、纠纷，警察忙都忙不过来；又比如老徐在外面这么久了，警察也拿他没办法，大有不了了之的趋势。 求人不如求己，所以张小凡大哥包胜月先到了 “小凡，情况怎么样了，”大哥的声音，小强跟在身后，还有几位兄弟。 张小凡原话描述的了一遍，包胜月这种事情见太多了，可能他自己也常干；思量片刻，面容平静似水的说道： “先别着急，只要是地头上的人做的，跑都跑不了！曹广坤家大业大，绝对不敢瞎来，可能另有目的，我马上安排人手，分区域的查找！不过” “不过什么？”张小凡急忙问道， “面料市场这边是我的势力范围，问题不大，但叠石桥成品市场那边我顾及不到，你知道，我不在叠石桥那边玩！那边你得另找他人。” 包胜月很清楚张小凡和兰子错综复杂的关系，当然也知道兰子的背景，东东帮的势力范围就在叠石桥！很明显他让张小凡找兰子帮忙！ 虽然十万个不愿意与东东帮有交集，但今天情况紧急，只能特例特办了，张小凡拨了兰子的手机，好长时间电话才接通，兰子慵懒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喂，哪位？” “我你老公，我这边出事情了！你赶紧帮我联系下东东帮的人，立刻马上！十万火急！帮我在叠石桥范围内找个女孩，刚刚被三个男子绑走，女孩的照片我马上手机发给你，告诉你别瞎想！是我客户的员工。”张小凡最后还强调了句省的兰子瞎想。 张小凡肃然认真的话语让兰子顿时清醒了过来，问了下具体情况，让他等等，她和小丽商量下，待会回过来。 警察这时也到了，拉着屈小莉和凤双瑶做笔录，夜深人静也有好处，周围也没有热心的吃瓜群众 不一会儿，兰子的电话来了， “小丽已经让无心安排人手现在立即排查城中村和小村落，但平哥不在，使唤不动太多人小丽姐建议你去找下荷兰帮的老龙，他开物流公司，人手在叠石桥分布广，基本每个村子都有小弟住着，这种情况他最好使！你有他电话号码吗？” “我有！”张小凡挂了电话。 第七十五章 火线24小时（二） 张小凡看了下时间，刚刚十二点，假如老龙生活规律正常的话，现在不是在打牌就是在喝酒， 电话一打就通，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的行酒令的声音，在喝酒。 “张总呀，怎么有空找我，我在夜宵，一起过来喝点？” 老龙很早就和张小凡认识了，紫羽家纺的中原地区的物流生意给他包了，当时的老龙就有意无意的和张小凡套近乎，在南通家纺市场做物流生意，每条运输专线，每片承包地区后面都藏着看不见的血腥和黑暗，张小凡懂，当然对他避而远之。 再后来，发现兰子他们和老龙很熟悉，关系也好了点，有时叠石桥也一起喝喝酒，发现老龙的与众不同：在物流行业打拼到现在，居然是个真性情，性格直爽有豪侠之气的荷兰汉子，交往相对也多了起来。 “老龙，别喝了，该天我好好请你，我现在有件急事拜托你帮忙！”张小凡把杜鹃的事情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想起了老龙和朋友商量的声音，很快他回道： “行，我马上来安排，假如在叠石桥肯定跑不了！” 顿了顿又说道： “张总，还有件事和你说下，我这边的弟兄不能白帮忙，我算你便宜点100元一人的劳务费你得给上。” 张小凡最喜欢的就是老龙的这点优良品质：人家又不是你父母、女朋友、特别亲密的兄弟姐妹，帮忙肯定不是白帮忙，有要求就直接提，把话说敞亮了大家都好办事！ 不像东东帮拐弯抹角，各种扯淡，人前好兄弟，人后插一刀。 “行，我先给你五千，你让帮里弟兄竭尽全力帮我找，能发动的都动员起来，越快越好！” “爽快人，我马上安排！”老龙笑着挂了电话。 两位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只能说立了案；这事请警察帮忙无异于大海捞针，当时的市场十字路口探头连违章都不拍，更别说监控了，找也无处可找。 屈小莉听着张小凡那一连串打出去的电话稍微安心了点，腿也不抖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气，她没有对张小凡说谢谢，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小凡让沈希文送她上去休息，屈小莉倔强的说不回房间了，还是去张小凡公司等着，张小凡看看沈希文，沈希文也摇摇头。 大哥的手下小强早带着兄弟去找人了，张小凡也想让包胜月回去陪华姐，他说不用了，一起去张小凡公司坐会再走。 沈希文陪着屈小莉、凤双瑶去了张小凡办公室，那里有床和沙发，好歹也能休息一下， 张小凡和包胜月半躺在会议室的靠椅上聊天 “大哥，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的，”张小凡笑着问道， “你不是也不着急？”包胜华笑着回道， 吐了口烟，他缓缓说道：“事情是曹广坤做的毫无疑问，但曹广坤算是高智商精英人才了，假如真这么cao蛋，也未免太无脑了点，他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后果，以我多年的经验，最大的可能性无非就是吓吓你那位女性朋友！应该不会超过24小时就会有消息！超过24小时就算非法拘禁。” “假如杜鹃被猥亵或发生了其他事怎么办？” 张小凡不担心人找不回来，最担心的反而是发生这类情况！ “他假如够聪明，他就不会做，这是违法行为，因为此类情况在法律上也不被允许！” 不愧是讨债专家，包胜月谈性也上来了，在会议室大聊特聊他追债的各种绯闻趣事，包括追债过程中的各种涉及到法律边界的尺度问题，张小凡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大开眼界。 事情不会简单，今晚这事做到最后毫无意义，曹广坤不明白吗？ 虽然头顶是天花板，张小凡总感觉曹广坤的手掌化作深夜里无边无际的黑幕向他身上压来！ 包胜月聊到三点多钟才走，张小凡去了趟办公室，三女东倒西歪倒在沙发上沉沉睡着，折腾到现在，心力憔悴怎么会不累！家纺设计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床上用品，张小凡去样品间拿了两条夏被分别给屈小莉和凤双瑶盖上。 然后抱着沈希文去了办公室后面的小卧室轻轻把她放在了床上，沈希文的面容有些粉红，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张小凡故意坐在床边谐谑的看着她脸上轻微的神色变幻，沈希文听着张小凡久久没有动作的声音，缓缓睁开了那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眼睛，看了眼张小凡，脸变得更红了，又偷偷的闭上 “什么时候醒的？”张小凡打破了沉默， “你抱我的时候。” “早点休息吧，我还要等他们的电话！” “你睡哪？” “会议室呀，夏天，没事的。” 帮沈希文盖好被子，沈希文注视着他欲言又止，张小凡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沈希文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带好办公室的门，张小凡分别打了老龙和小强的电话，均说还没有消息，继续在找；没有打电话给兰子，快天亮了，实在不忍心打扰她休息；何况他也没指望东东帮，无心打架闹事一把好手，组织布局就是个渣渣，平哥在拘留所，东东帮一盘散沙。 第二天到了下午三点多还是没消息，众人都没心思工作，在会议室了盯着手机发呆，夏涵、盛江来、邱斌、陆正耀、小华、阿健也过来了，别的气氛暂且不提，倒是有种武林大会的滑稽肃穆感。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找人这种小事老龙、包胜华擅长，盛江来等富二代确实没招，不在一个层面上，挥拳打的都是空气，所以张小凡熄了邱斌等人跃跃欲试呼朋喊友也去找人的想法。 中间潘明一来了个电话，昨天蓝月亮集团的事他也听说了，让张小凡好好安慰下屈小莉，有空让屈小莉来市区请她吃晚饭。 王兴也来了电话，说效果图和平面图赶好了，自己这就送过来和张小凡一起去紫羽家纺把事情确定下，张小凡回道今天他没时间，让王兴自己直接过去找徐兵。 想了想，走到门外亲自给徐兵打了个电话详细解释下昨晚发生的事，说王兴一会就到他那，徐兵表示理解。 五点多，张小凡又打了个电话给老龙他们，包括无心，还是没消息，他们让他再等等 直到晚上七点钟左右，传来一声短消息的声音，张小凡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飞快的跑到桌前抓起手机点开短信，上面显示着： “金沙西横街情人旅馆211房，你找的人在那里！” 张小凡兴奋的大喊了声：“找到了！”话音刚落，仿佛有种浑身力气被抽空的感觉，头晕目眩，双膝一软，竟往地上跪去！幸好小华就站在他边上，托了他一把才勉强站稳。 小华接过手机看了看短消息后叫道：“艹，原来不在市场，谁知道金沙城里西横街在哪？” 盛江来在旁说道：“和昨晚110联系，让他们给地址！” “面料市场的派出所我熟，我来说！”陆正耀跟道。 等众人赶到情人旅馆推开房门的时候，只看见杜鹃躺在床上，衣衫完整还盖着被子，没看见其它人的踪迹。 屈小莉上前拍拍杜鹃的脸，杜鹃没有反应，把手伸到她的鼻前，呼吸还算均匀 邱斌这时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喂了安眠药！” 其它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起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邱斌，邱斌神情有些尴尬，喃喃解释道：“我在电视上看的，都看着我干嘛，我自己没干过这事” 没多久警察就赶到到了现场，来的飞快，陆正耀的熟人，他迎了上去，让朋友赶紧看看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朝中有人好办事，今天有验证了这句话的无比正确性，很快，陆正耀的朋友把调查情况告诉了大家：现场已经完全破坏，因为人进来的太多；情人旅馆位置偏僻，附近没有监控探头；情人旅馆本身是个小旅馆，做的也不是什么干净生意，自然也没有监控探头；看店登记的是个老太太，记性不好，画像根本不准确，除了嫌犯身材中等的描述外，更多细节一概不晓。 也就是说，现场根本抓不到曹广坤的犯罪证据！只能等杜鹃醒来再想办法了。 张小凡心里暗暗叹道：完美！曹广坤这上面可算天才。 屈小莉要把杜娟送医院，张小凡让盛江来带路直接去南通通医附属，还能送哪，南通就这么所好医院；然后依次给包胜月、老龙、兰子打电话报平安，虽然他们没找到人，除了包胜月其它两拨人的劳务费还是要给，这个少不了。 陆正耀送走他的警察朋友，提议一起去南通看看杜鹃，众人哄然说好！屈小莉在南通家纺市场的名气实在太大，以前是没机会打交道，现在真人就在现场，作为各自家纺公司特别是面料行的未来继承人提前卖个好也是人之常情。 等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赶到医院病房时，只见屈小莉站在病床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子微微颤抖，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首先进门的张小凡讶异的问道： “怎么啦，小莉姐！” 屈小莉声音高起，满腔愤怒脱口而出： “小凡，你知道曹广坤搞了一晚上为了什么，我总算想明白了，下流无耻之极！” 第七十六章 势均力敌 背后原来有浙省商会的影子！ 缘由说来话长，屈小莉的涉谷设计位于海，公司的业务范围自然是辐射江浙沪三地，以家纺花型开发设计起家的她经过三年多的苦心经营目前已经渐渐向企业品牌形象整合业务发展，来钱更快点，家纺和服装同属纺织行业，既然是业务调整，最好的方向当然是服装，而江浙沪三地哪个省的服装品牌最多？自然是浙省（江苏服装以外贸来料加工为主）； 最近一段时间屈小莉的公司在浙省着实谈了几个大单，经过双方的反复沟通和实地考察，基本都已经到了签单的阶段，可方才几个浙省客户一个个打来电话，提到单子先放一放，等段时间再考虑合作。 话虽然说的很委婉，但是拒绝的的意味很明显，屈小莉不依不饶再三询问之下，其中有个客户提到浙省商会理事会有大能量人物给他打了招呼，让他暂停或者中止与屈小莉的合作，否则他们企业的银行互相担保贷款和资金周转会有一些麻烦 问到这儿，屈小莉哪里还不明白背后有浙省商会南通家纺分会从中斡旋的影子呢？ 张小凡确实是彻底怔住了，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 后面响起了阿健的声音，他说道： “有，怎么没有？除开蓝月亮集团的订单数额巨大不谈，花型和款式设计本来就是南通家纺市场的根本！你自己想想看，除了极少数大公司自己研发部门完善可以自给自足，其它哪家不在设计公司或工作室买产品花型，掌握了核心技术就掌握了家纺行业的命脉！浙省南通家纺商会肯定有多家企业联合在曹广坤公司和其它规模稍大设计公司入了股！而且份额肯定不小。” 屈小莉声音愈来愈冷，这时又说道： “绑架杜鹃虽然算不上一步好棋但也不算坏棋，一个目的是拖，让他们有时间去给我的客户施加压力；另一个目的就是让我和小凡疲于奔命，没时间来沟通和准备评审产品！ 小凡，你想想看，我们昨晚基本没睡到觉，今天又在你的公司闲聊到现在，什么都没做，身心俱疲之下，最少还要再休息一天，两三天的时间就没了，还有五天就到投标时间了！” 张小凡悚然而惊，是呀，他今天事情特别多！但因为杜鹃没下落，昨晚虽和大哥预估出曹广坤不敢瞎来，故作表面轻松但心里实是紧张的要死，根本没有心思忙公司的业务，紫羽家纺展厅装修那么重要的事情自己都没有去亲自沟通，更别提挑选评审画稿的事了 “哪位是病人家属？过来签个字好吗？”有位医生走进来说道， 屈小莉快步上前问道：“医生，我同事化验结果怎么样了！” “幸好送来的即时，安眠药相对你同事的体质而言稍微过量，我们会马上输液保守治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到晚上应该会醒；但可能有一些后遗症的情况，比如短时间失忆、反应迟钝等，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恢复正常，不用太过担心。” 邱斌看着安详的躺在床上，眼角妆花了不少留下些许泪痕的杜鹃，怒形于色，转身就向外走！被旁边的陆正耀和小华死死拖住， “放手，我今天不去收拾不去收拾这龟儿子我邱斌的邱倒着写，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下的了手，曹广坤，尼玛的简直是*！” “天太晚了，他不一定在公司！”张小凡说道。 “邱斌，斗勇斗狠解决不了问题。”和平主义者盛江来说道，他已经忘了是谁去找宋云杰的麻烦了。 屈小莉已经冷静了下来，这时语气渐缓铿锵有力的说道： “谢谢大家！心意我领了，我和曹广坤之间的事我自己解决，我这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击垮他给杜鹃报仇！” 张小凡心里内疚的不行，要说杜鹃身上发生的事，曹广坤没有报复他张小凡的意味他一点都不信，看来熊天明至少把自己怎么对付他的经过讲给曹广坤听过了。 自己本来还想假如评审画稿实在来不及准备从熊天明那再补充点，但这株墙头草不到他与曹广坤分出胜负不会占队了 陆正耀又打了电话给他的警察朋友，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朋友说明天晚上过来看看。 想到屈小莉刚才的狠话，张小凡心头一片沉重，屈小莉今天损失惨重，浙省商会那边应该留了回旋余地，只要屈小莉不帮他，单子可能还可以照做；但她提都没提，以张小凡对她的了解，她是准备死战到底不留后路了。 曹广坤的丧心病狂没有让屈小莉屈服和胆怯，反而彻底把屈小莉推到了自己的身边。 但目前己方只是把熊天明逼出了局，从曹广坤这几天的疯狂举动来看，他应该很忌惮自己与屈小莉联手，但算上屈小莉至多正面对抗是五五之数，他还有靠山罗卫国假如投标会现场专家评审团给自己和曹广坤两家的票数差不多，罗卫国的态度就很致命了。 除非是绝对优势，张小凡自讽的笑了笑，曹广坤不是废物呀，他对付杜鹃不就是不想让自己形成绝对优势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屈小莉和凤双瑶现在就在医院陪着杜鹃，等明天杜鹃醒过来的话，嗯，时间又过了一天！ “上次徐兵不是说联系罗卫国一起吃个饭的么？”沈希文问道， 张小凡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小华在旁解释道：“闹成这样子，里面没有罗卫国的参与没有谁会相信，没有必要了。” 沈希文若有所思，嗯了一声。 张小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打他电话，饭点早过了呀。 看着刘远洋的电话号码，接通了电话， “小凡，在哪呢？” “在市区，通附刚刚出来，准备回公司！” “我在海门帝豪ktv，过来坐坐，我哥和大嫂也在，另外再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下！” “我这儿还有点朋友，可以一起吗？”张小凡问道， “别，你带你女朋友就行了，其他人就算了，家庭聚会，你明白？” 张小凡本来是想和阿健小华等人找个地方吃饭，但刘远洋的电话神神秘秘好像更重要，不得不和他们说了实情，众人表示理解；盛江来更是开心，他现在觉得一到晚上张小凡就变成了超级大电灯泡，张小凡同样如此认为。 刚推开包厢门，刘远洋看见张小凡和沈希文就迎了上来，一把拉住张小凡的胳膊大声说道： “诸位，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颜色设计公司的老板张小凡，旁边这位大美女是沈希文，张小凡女朋友。” 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座的他都认识呀！ 刘远洋的亲哥刘远航，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见面打个招呼点头之交还是有的， 刘远航的老婆琼姐坐在他旁边，微爽家纺的财务总监，比刘远航更熟点，因为公司结账必须得找她， 再旁边是刘远洋的老婆，微爽家纺财务部的二把手，也很熟悉， 这一大家子是真喜欢唱歌呀，张小凡叹道。 不对，还漏了一个人, 看圆润丰满的身材，好像是位中年妇女！ 在点歌台屏幕上写写划划，也许是刚听到刘远洋的介绍声，转了过来笑眯眯端详着张小凡和沈希文 “姜姨，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还可以？”刘元洋搂着张小凡的肩膀说道， 只见她走上前来，仔细端详着张小凡和沈希文，两人都被看的有点不太好意思，和蔼亲切的说道：“果然年轻有为，郎才女貌！” “小凡，过来坐，都是一家人，家庭聚会不要拘束哈，”沙发上的刘远航爽朗的喊道， 姜姨过去坐到了琼姐旁边，两人交头接耳沟通着些什么，姜姨听着不停的点头，不时还用余光打量着张小凡 “小凡，来首大海怎么样？”刘远洋问道， 鬼知道刘远洋为什么这么喜欢唱张雨生的《大海》这首歌，张小凡唱的也不错，张小凡还记得正是因为一首《大海》的共同语言，两人才由陌生到熟悉再到要好的朋友。 歌虽然苦情，但两人却渐渐唱出了凌云壮志，万丈豪情， 张小凡和刘远洋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激昂 他似乎要将所有的烦闷、彷徨、坚持还有那无穷的战意尽都融入到了歌声里， 一曲终了，两兄弟搂在一起，相视而笑。 “好！”刘远航啪啪鼓掌大声叫道， 姜姨脸上笑意盈盈，玉掌轻摇，也跟着拍起了手。 第七十七章 决战（一） 直到曲终人散，也没人告诉他姜姨的身份，看见琼姐和姜姨一路有说有笑出了帝豪的大门，张小凡一把拖住刘远洋，小声问道： “远洋，这姜姨什么身份来着，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我吊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有点难受。” 刘远洋还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孔，说道： “就是大嫂家一个远房亲戚，因为牌桌上和大嫂配合默契所以与大嫂关系特别好；把你叫过来一是小聚，二是让她认识认识，可能对你蓝月亮集团投标的事有点帮助，看刚才的样子对你印象还不错；但这事我不敢打包票，所以名字就不告诉你了，假如蓝月亮你中标了我就告诉你她的来历，没中标你也当这是没发生过。” 简直无语，这究竟是哪出戏！挥手和刘远航一大家子告别后，张小凡还在门口站着抬首问天数星星，一二三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嗯，自己脑子没问题。 沈希文看着雕塑般的张小凡，悠悠说道： “小凡，姜姨身上有我妈妈的味道。” “你是说她是你小妈？”张小凡不过大脑直接回了句， 沈希文送给张小凡一个漂亮的白眼，回道： “是气质和气场！” 过了两天，杜娟出了院，除了精神有点萎靡，其它一切都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不容易呀！张小凡吁了一口气，离蓝月亮招投标大会还有四天，人员总算是齐整了。 张小凡特意把公司所有设计师招到会议室开了动员大会，屈小莉等也都在场，会议主题只有一个：时间不够加班凑，再苦再累就四天！ 这是张小凡第一次和南通家纺市场排名前六的大设计公司的正面交锋，只许胜不许败！就算心里没底，但口号必须喊出来！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劳碌辛苦、通宵加班的日子里也是乐趣多多： 盛江来把这几天张小凡公司的伙食全都包了，虽不丰盛，但胜在安全卫生； 潘明一也特地带了几位设计界的好友来了公司，和张小凡屈小莉一起挑选样稿和修改细节； 邱冰可能对杜鹃有点意思，莽夫也有柔情时，基本就是常住公司，所有女生的零食就没断过； 夏涵的艺术素养其实挺高的，一通百通，往往自出机杼提出些新颖的观点，倒也是让张小凡获益匪浅。 趣事也是不少：张小凡的设计公司从来没有像这几天一样挤得满满当当，人进进出出像菜市场一样，盛江来的奔驰s300，邱冰的路虎揽胜，陆正耀的宝马x5，沈希文的奔驰ml350，还有部宝马525li，潘明一过来开的也是公司的商务车，车上乐天伦家纺的logo贴的是那么显眼嚣张。 在市场上展示设计公司外在实力的标准是什么，是装修？是门头有设计感？是公司人多？都不是，是门口停的豪车数量！豪车越多说明在你公司挑花稿的大老板越多，更何况潘明一开着贴着乐天伦家纺logo的商务车每天下午必到，乐天伦家纺在南通家纺市场可是no1的存在！ 有些路过的小老板出于好奇进门看着会议室人头攒动、设计部里案牍劳形的忙碌景象，很容易就会得出判断——这家设计公司业务繁忙，得到乐天伦家纺和这么多大老板的认可，产品设计一定不错！ 后果就是：来公司选画稿的小老板更加多！前文已经提到过，六七月份是画稿挑选的旺季，大大小小的老板这两个月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市场上各个设计公司晃悠看画稿选画稿为秋冬家纺旺季做产品准备，一天统计下来大约有二三十波人在会议室门口敲门问谁是公司老板，说他要选花型，搞得张小凡不胜其烦，懒得搭理，把玲玲打发出去接待。 人往往就是这样，这些小老板看见张小凡连说话的口气都不耐烦，更是觉得张小凡diao，为什么diao，有水平呀！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一传十十传百，把张小凡开业一年多来卖不出去的废稿抢了个精光。 阿健当然知道公司突然之间小老板这么多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也这么干过！看着设计部围着玲玲和沈希文抢稿的场景哈哈直笑，对张小凡乐道： “小凡，你这几天莫名其妙在市场声名大涨，估计白布上胡乱画点都有人抢着要！真是欢乐！” 屈小莉在旁冷冷道：“小凡，看不出你狗屎运挺好。不过也别得意，大家都是明眼人，那些废稿存稿赚的钱在场各位人人有份，诸位说是不是！” 会议室里起哄声一片，张小凡嘴角抽搐，面露囧态，连连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蓝月亮招投标大会终于要开始了！ 招标书上明确要求：每家设计公司准备一级稿20张，特级稿10张打印成a3纸大小编订成册，张小凡和玲玲一大早就准备和检查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妥当后，带着玲玲驾车赶到酒店，和沈希文、屈小莉等人共用早餐，屈小莉三人因为和蓝月亮集团彻底闹翻，所以今天不能出现在现场，关键时刻，都明事理，大家都知道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偏拉仇恨。 今天是张小凡一个人的战斗！ 8点55准时到了会场，签到的时候才发现，签到簿上空了许多，只有大约不到十家设计公司到了会场，张小凡下意识的问道： “会议是九点开始吧，怎么还有这么多设计公司没到？” “嗯，张总，你是最后一家设计公司，九点大会准时开始，没到的设计公司视作弃权，看情况他们也不会来了。” 张小凡心里感慨道：果然呀，其它设计公司回去细想自然会明白招标书上的条件太苛刻了，符合条件的设计公司市场上满打满算不会超过6家！假如没有屈小莉的帮忙，今天自己肯定也进不了宴会厅的大门！ 或许是气场感应，或许是听到了张小凡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刚进宴会厅大门，前排曹广坤站起回头，秃鹜般阴狠的眼神迎了上来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你来我往，早就没有了和平共处的余地， 看不见平时的温文尔雅和风流倜傥，曹广坤终于撕下了自己伪善的外皮！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小凡不甘示弱，一改平常的嬉皮笑脸，面容严肃，冷厉冰杀的眼神回敬着曹广坤， 曹广坤突然面容一变，讥讽的笑道： “张小凡，刚才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已经弃权，够胆，有种！明知必输，今天还敢过来。” 张小凡看着这一刻陌生又熟悉的曹广坤，平静的说道： “未到投票结束，哪知你我胜负！” 话不投机半句多，曹广坤冷冷干笑了了两声，坐了下来。 这时罗卫国带着蓝月亮家纺设计院的专家评审委员会也进了大门，在前排就坐。 本来张小凡还担心专家评审样稿的时候独自会在隔壁房间审稿投票暗箱操作，但看到礼台边上有无数长会议桌拼成的审稿台时，暗暗松了口气，心道： 罗卫国毕竟是南通家纺市场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手机也有拍照功能，不敢做得太过分，审 稿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进行；这样就好！这么多天来经过自己、屈小莉、潘明一三位大神反复斟酌、筛选、修改的画稿可谓是千锤百炼，万里挑一，他相信自己的样稿充满自信！ 罗卫国在前台又把游戏规则重申了一遍便直接进入的今天的主旨，让投标设计公司把各自带的样稿画册按审稿台上摆放的各设计公司名称桌牌依次放好，不限制各设计公司参会人员的自行赏鉴，由专家评审委员会审阅投票，得票最高者即是中标设计公司。 专家委员会的成员依次走到大桌前，挑挑拣拣，不时的交头接耳，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现在除了翻阅样稿画册的声音，和专家们不时的小声轻语声竟然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听道的最多的就是曹广坤的天禧设计公司和张小凡的颜色设计公司的名字， “天禧设计公司的画稿不错，蛮符合我们研究院对于明年春夏花型的预判；” “颜色设计公司的画稿质量相当高水准，细节处理的特别好；” “天禧的画稿配色用的挺华丽的，” “颜色的画稿配色做了控制，你没发现基本都控制在12色范围里，批量生产的时候成本更小，多一套色就多一套色的成本，” “颜色设计公司的老板是谁？” “张小凡，你不知道？乐天伦家纺以前的设计师；” “乐天伦家纺，那不是和曹广坤一个公司出来的；” “原来两人还是师兄弟呀！” 张小凡脸色渐渐变得通红，尼玛，这还八卦上了，谁特么和曹广坤是师兄弟，就差割袍断义了 一个多小时，专家评审结束，围在一起商议评审结果， 坐在台下的设计公司人员呼啦啦站起去看各设计公司的样稿画册，张小凡坐在座位上没动静，曹广坤也是，他们心里其实都明白其它的设计公司不足为惧，只有他俩在这次投标会中调集了最多的设计资源，两人眼中的竞争对手只有彼此。 刚刚专家评审委员会提到的最多的名字就是颜色设计和天禧设计，自然两公司的样稿画册看的人最多！ “天禧设计的画稿不错，颜色设计的画稿好像更不错！” “我也觉得颜色设计的画稿更胜一筹，兼顾成本和美学，” “天禧设计的风格更前卫一点，市场前景不好预判呀，” “瞎说！我倒觉得天禧的设计大胆有创新，” “老周，你可别忘了，家纺产品主要是女士购买，柔美和细腻是主要考虑因素，前卫的风格女士接受的比较少！” 还是各半各半，争论不下 清话筒的声音突然想起，专家评审委员会的主任走上了前台，手上拿了张纸，应该就是要宣读最终结果了， “我宣布，本次招投标大会的评稿环节最终投票结果如下： 颜色设计公司总得票数31票， 天禧设计公司总得票数30票， 汉唐设计公司总得票数12票 ” 其它的设计公司得票多少已经不重要了，听到自己的公司排在第一位，比天禧多了一票，张小凡知道自己赢了！ 正准备站起向天挥拳大喊一声挥洒心中郁气之时，只听见那位主任说道： “但是” 第七十八章 决战（二） “虽然颜色设计公司的样稿比天禧设计要多一票，但实际上整体实力相当，考虑到天禧设计公司的画稿更符合我们蓝月亮家纺设计研究院对明年春夏花型流行趋势的预判，经罗卫国罗总最终审定，我们一致决定这次招投标大会的中标公司为天禧设计有限公司！” 曹广坤站起身来，志得意满的神情再也不加遮掩，扭头看着张小凡的眼神满是讥讽之色！ 张小凡的心情如坐过山车般，由峰顶突降到谷底，气往上涌，怒发冲冠，张小凡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这不公平！既然招标书上明确规定按得票多少确定获胜方，那就应该是我们颜色设计公司中标！” “张小凡张总，你不会没看到招标书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吧？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最终解释权归蓝月亮面料集团家纺设计研究院所有！何况天禧设计公司的设计确实更符合我们研究院的预判。” 张小凡当然看到了这样小字，但最终解释权家家都会写，可谁会把这五个字当回事，尼玛，今天曹卫国真把他当回事了！ 只是相差一票，何况评审会主任和罗卫国说的有理有据，道理上确实无可挑剔；有些设计公司的老板也只能用同情的目光对张小凡表示支持，据理力争是没有必要了 曹卫国在周围设计公司老板的一片祝贺声中趾高气昂的准备去礼台接受聘书，准备进行合同签字仪式。 突然出现了好多记者，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有中国家纺网等各大专业网站的记者，有南通本地新闻报纸和网站的记者纷纷围到礼台边长炮短炮架起，闪光灯不停闪烁，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幕，这可是蓝月亮面料集团首次与外部设计公司合作产品！ “等一等！”宴会厅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群人沿着红地毯走向了礼台，为首的是一对中年男女，咦？女士他认识！张小凡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不是姜姨么。 “林总，您怎么来了？”曹卫国笑着迎了上去， “刚到家，听说今天上午集团招投标评审大会，特意过来看看！” 原来这就是林德雄，蓝月亮面料集团的一把手，控股大股东，大老板！ 市场上早有传言：林德雄与他弟弟林德伟、三把手罗卫国均不相同，异常生活简单、低调平凡！不坐豪华的轿车，不买昂贵的衣服，不用奢华的配饰；偶尔会有熟人看见他沿着田间小路上怡然自得骑着那种上世纪80年代的老式凤凰自行车 盛名之下无虚士，假如无人提他是林德雄，与他擦肩而过只会当他是路人甲，而不是超级大富豪！ “把得票数最高的两家设计公司的画稿再给我看下！”林德伟对罗卫国说道，一边上了礼台，自然有人把正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让他坐下，把张小凡和曹广坤的样稿画册递过来给他。姜姨从手包里取出眼镜盒，取出一副金丝眼镜用防静电布细细擦拭好，放在丈夫手上，林德雄戴上认真的翻看两家的设计样稿。 周围这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只听见林德雄翻动着画稿的声音 林德雄怎么会不懂产品，蓝月亮面料集团就是他在叠石桥河边摆摊打出来的天下，他是真真正正的大行家！ 姜姨也在旁看着，不时的点点头，指着画稿上的某处伏身和林德雄小声交流着什么 时间过得真慢！张小凡如坐针毡，好久没体会到这种度日如年、度分如月的感觉了，终于 林德雄合上了画册，向站候在一旁的罗卫国小声问道： “哪家公司的得票数最高？” “颜色设计的张小凡比天禧设计的曹广坤多一票！”罗卫国不动声色的又说道， “但评审委员会觉的天禧设计公司的画稿更符合我们集团设计研究院的趋势判断！” 林德伟微微颔首，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中 “两家的花型确实相差不大，但颜色设计的画稿我更喜欢！”姜姨在旁有意无意的说道， “假如站在女性角度，颜色的设计确实更出色点。” 林德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蓝月亮面料集团从无到有，坎坷与艰辛不足与外人道也，夫人却是与自己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很多关键时刻的决策判断都蕴含着她的智慧和果决，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他肯定相信自己的夫人！ 但是自己也要平衡集团的内部关系呀，罗卫国在蓝月亮集团的发展过程中是有大功劳的，就算自己要偏向张小凡也不能让罗卫国难堪！何况评审委员会还有一部分专家偏向曹广坤，也不能让他们有太大的意见。 林德雄心道：要不订单一分为二，一家一半吧？ 夫妻连心，姜姨察言观色看着丈夫的细微肢体动作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自己也同意，算了，这次就算平手吧！姜姨也明白丈夫的难处。 “林叔叔，我来市场之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来蓝月亮给您问声好！” 脆生生的声音在张小凡的身边响起，是沈希文！ 循着声音来时的方向，林德雄和诧异的姜姨看到了沈希文， 沈希文本就国色天姿，明媚不可方物，当然是别人眼中的焦点；但人家显然是张小凡的女朋友，大家都是有修养有素质的文化人，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在她身上乱瞟，只能在心里偷偷流着口水哀叹：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现在既然沈希文开了玉口，周围众人目光顺其自然光明正大的聚焦在她的俏丽身影上，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敢问你父亲是？” “湖州丝绸集团的沈中岳！”沈希文落落大方的回道。 林德雄古井无波的脸上泛出了惊喜的表情，起身快步走到台下，握住希文的手认真的上下端详，畅快的笑道： “常听中岳兄自夸自己女儿美貌无人可及，我们一众好友只当他吹牛打屁，今日一见，才知所言不虚！你父亲最近还好吧？” 叔侄二人走出人群到在一边聊起了家常，姜姨也走了过去；曹广坤罗卫国表情莫测，面面相觑；其它设计公司的同行把目光都甩给了张小凡：鄙夷有之，羡慕有之，感慨有之，妒忌有之 或有相熟的朋友多少有些了解张小凡与曹广坤的恩怨，问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场投标大会搞的像美国大片一样忽上忽下，精彩刺激，有必要吗？直接把底牌掏出来啪啪使劲抽曹广坤脸不就是了，非要装b到最后才显示地出自己的能耐吗？ 张小凡双手一摊，窘态毕显，无话可说， 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很无奈呀！ 沈希文和姜姨在人群外小声说笑，林德雄又走上了礼台，面容一肃，清清嗓子，朗声说道： “颜色设计公司和天禧设计公司的样稿我都看了，最终在投票数上也有反映，虽然只多了一票，但确实是颜色设计公司的画稿品质更胜一筹，我的意见如下：我们集团明年的订单一分为二，颜色设计公司取其中的八成，天禧设计公司的花型作为产品风格补充，取两成！诸位同仁还有没有其它意见？” 大老板发了话，还有谁敢啰嗦，何况他也方方面面考虑到了！ 罗卫国听到湖州丝绸集团的名字时就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局面不可挽回， 一是蓝月亮面料集团的高端丝绸全部都是在湖州丝绸集团集中采购，因为林总和沈董私交甚笃的原因，湖州丝绸集团给了蓝月亮半年的账期！真丝本就价格昂贵，六个月账期就省了好几千万的周转资金； 二是据说林总和沈董两人之间还有其它方面的合作在进行中，资金盘巨大。 很显然沈希文是张小凡的女朋友，看两人亲昵的模样，搞不好已经见过了家长，大局为重的情况下，林总倾向张小凡的颜色设计无可厚非，谁也挑不出理来； 再说曹广坤也拿到了两成份额，好歹有二三百万的量，也算给了自己面子。 就这样吧！罗卫国心里无可奈何道。 曹广坤气的心头直滴血，本来局势一片大好，谁知接连两记重拳，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打的自己脸上如开了染坊一样。林德伟的意外出现，订单由一开始的自己独享变成了一家一半，沈希文的华丽亮相，最后竟然变成了自己二成份额张小凡八成份额。 自己怎么向一起合作围标的设计公司交代，怎么向投资自己设计公司的浙省面料商交代！双方签订了每年度的业绩完成要求协议，不达标他曹广坤只能走人！ 刚想有所动作，手被罗卫国一把拉住，示意他不可妄动，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的场子改天再找回来便是，先去签合同。 曹广坤不是笨蛋，强行压下心头的妒忌与怒火，接过罗卫国递过来的合同，颤颤巍巍的签上自己的大名盖上公司的公章，与礼台上众人说了声告辞，黯然谢幕先行离场而去 第七十九章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张小凡双拳紧握在空中使劲的挥舞了两下，激动的高喊一声，众人为之侧目，林德雄和姜姨不禁莞尔，沈希文过来搂着张小凡手臂接受周围同行的祝贺，他们都明白：看现场情况，张小凡和蓝月亮大老板关系匪浅！接下蓝月亮集团的大单，他在南通家纺市场崛起之势已不可阻挡，既然不可为敌，那就提前示好， 况且有些设计公司也有着别样的心思，只等散场之后再与张小凡细聊。 双方签好合同后，姜姨让张小凡和沈希文去林德雄办公室坐坐，张小凡让沈希文先去自己随后就到。林德雄走到门口的时候特意朝张小凡处看了看，只见他正在和罗卫国聊着什么，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大战过后一片狼藉，交了一批朋友，树立了一片敌人，张小凡必须得消弭一些影响，至少得给自己一点缓冲时间！ “罗总，实在不好意思，和您说声对不起，今天得罪了。”张小凡诚恳的说道， “哪里哪里，张总今天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看尽长安花，我该恭喜你才是，祝贺你实力更上层楼，成为南通家纺市场前十的设计公司指日可待！”话语中嘲讽之意明显， 两人虽然在公开场合基本没有交流，但不代表对对方的底细不了解，好吧，张小凡是不了解罗卫国，但罗卫国通过曹广坤的介绍对张小凡和他的公司可算了解不少，本以为稳操胜算，但最后还是漏算了沈希文。 “曹总，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看法！我张小凡是个老实人，明人不说暗话，我订单份额中的六成我会给屈小莉，两成我会给熊天明，我自己只留两成；你也知道我公司的大致实力，我只能做这么多，其它的分给小莉和天明你只会更加放心！” 罗卫国根本没想到张小凡这么坦率，既然张小凡签了合同，他想分给哪家做就给哪家做，蓝月亮只管画稿质量和数量就行了，张小凡完全没有必要说这些。 张小凡又接着说道： “屈小莉在业内声名显赫，罗总与她的矛盾并非不可化解，何况她这次也是损失惨重！多条朋友多条路，罗总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吧？” 罗卫国当然知道最近屈小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认真思考了会，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曹广坤做人不地道，我不能不地道，行业里的规矩我也懂” 张小凡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慢很小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罗卫国脸上阴晴变换的神色，见罗卫国没有立即反驳和进一步的表示，心里也有了底。 “销售额的5个点？”张小凡缓缓试探道，话说的不明不白，但意思两人都清楚， 罗卫国心里震惊非常，曹广坤这小心眼的玩意只肯给3个点，虽然2-3个点是行业普遍回扣，也不能说曹广坤不上道，但不得不说张小凡出手真是大方。 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的回答，脸上隐晦之色尽皆退去，露出一丝微笑，伸出了右手， 张小凡也伸出了右手， 罗卫国紧紧握住，回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张小凡也说道。 罗卫国做了个有请的姿势，和张小凡一起走到礼台中央，再一次手紧握在一起，闪光灯此起彼落，相机的拍照声不停响起，张小凡在南通家纺市场的第一次高光时刻就此定格。 回去的路上，张小凡感激的说道：“谢谢！” “谢什么，纯属意外，你应该好好谢谢姜姨和刘远洋，没有姜姨林总不会来现场，林总不来，我也派不上用场。” 张小凡郑重的点点头，突然在沈希文侧脸亲了下，沈希文轻锤了他一下羞道：“开你的车！” 大家都在会议室，磕着瓜子聊着天，虽然气氛看上去很轻松，但大家都明白各自的紧张，还没到会议室门口，张小凡就大声喊道： “小莉姐，我们赢啦！” 听到张小凡的大喊声，屈小莉猛然手一挥，瓜子漫天飞舞，脸上满是欣喜，像个小女孩一样和杜鹃和凤双瑶三人抱成一团 杜鹃眼中隐有眼泪落下，一直不时的在偷瞄着她的邱斌见状赶紧在桌上抽了张纸巾送过去给她，屈小莉见状调笑道：“邱老板，杜鹃是我的心腹，核心员工！挖墙脚你是想都别想，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的挺好，找到了老板娘顺带设计师的费用也省了！” 邱冰额头见汗，双手直摇连忙说道： “哪能，我不是这意思，您看您说的，我就是有点小想法而已” 众人看着邱斌由刚开始的拘谨到小意的试探的世故油滑样，均是哈哈大笑。 中午的饭在盛江来的饭店大操大办，席间张小凡和屈小莉说了罗卫国回扣的事，屈小莉没有怪张小凡的擅自主张，倒说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她不是一点不懂规矩。 陆正耀提议张小凡应该借此机会好好宣传下公司：门口横幅要拉，大伙明天每人再送2个花篮，再买点鞭炮热闹热闹，要把与蓝月亮集团合作的事情宣传的人尽皆知才行，大伙纷纷赞同称是；邱斌在旁插话说要不要租个花车去市场上每个街道跑上两圈，没人搭理他，当他不存在，脑子不好拎不清状况，一旁的杜鹃看他可怜，盛了碗汤给他，倒是让邱斌心中一热，也算意外之喜。 一顿饭过后张小凡的激动劲差不多也过了，单就蓝月亮的订单他所得利益极小，放在一年的时间来看，每个月最多也就增加了二十多万的销售，其它都给他用来平衡了各方利益，更多的兴奋主要还是源自于帮屈小莉出了口恶气；对于他来说最大的利好是通过与蓝月亮集团的合作，他的颜色设计公司在南通家纺市场名声大涨，对以后的市场开拓极有好处！ 屈小莉虽然是最大的利益所得方，但浙江市场的业务开拓受阻，预期收益加上未知损失，仔细算下来竟是小亏！因为可以判断短时间内可能很难再打通浙江品牌服装公司的市场，还是得在家纺行业里兜兜转转； 击破了曹广坤和浙省商会南通家纺分会的谋划但也算彻底得罪了浙省商会南通分会，还树立了些未知的敌人，比如和曹广坤一起围标的设计公司到底有哪些？绑架杜鹃的人是谁？ 张小凡和屈小莉在办公室边喝茶边复盘，一泡茶过后，两人相视苦笑：简直就是惨胜，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你装饰工程一体化做的怎么样了？”屈小莉不经意的问道， “刚开始，心里还没底，设计这块我已经开始组建团队逐步接手，但施工目前还是王兴在操作，王兴你认识的吧？” 屈小莉点点头， “王兴小工程接的太多，大中型工程据我估计没有多少经验，需要做完手上已有的两个工程我才清楚装饰工程具体怎么运作？” 屈小莉直接了当的问道：“给个具体时间，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合作装饰工程的项目，我接单，你设计施工！” “最早也得等到第四季度才行，总得等我熟悉了才行，这次连累了你，其实我心里非常内疚！不能再坑你是不。”张小凡斟酌的回道， 屈小莉把杯中茶饮完，干净利落说道：“你有心就好！” 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深深开了张小凡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化作了一句轻语： “走啦，再会！” 张小凡匆忙站起，带着些许心乱说道：要不再留一晚，晚上再去南通市区和潘明一聚下，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屈小莉不在意的说道：不用了，公司里一堆事情，还要收拾残局。 张小凡怔然无语，是呀！客户撤单，浙省客户的前期工作算是白做了想到又是好一阵惭愧，心里暗暗发誓自己这边要加快工作进度尽快给屈小莉补偿。 那头的邱斌一直在会议室陪着杜鹃，听说杜娟今天要回上海，也是依依不舍，张小凡拍拍他的肩笑侃道：“上海南通两个小时，什么时候不能见，是吧？何况你也不见得有常心！” 目送着三人的商务车远去，张小凡准备回办公室躺一会儿，紧张兴奋过后几天积累的疲惫感尽都涌了出来，说不上来的乏力和倦怠。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直接接通了电话，兰子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凡，明天上午来上海接我，我们明天出院！” 第八十章 千千结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了，张小凡心里深深的哀叹了声，有些事情处理不好是会爆炸的！ 和众人打了声招呼说有点事，没有进一步说话的心情，自顾自开车走了。 先去了大哥那，刚刚包胜月打电话来说让他来门市一趟，张小凡当然知道去干嘛， “卡里有30万，你收好，”包胜月把银行卡给了张小凡， 张小凡接过看着银行卡发呆， “嫌钱少了？”包胜月揶揄的问道， 张小凡摇摇头，各凭本事吃饭，他不在意这些， “上午蓝月亮投标会什么情况？”坐在一边华姐问道，她比包胜月更了解市场的动向， “妥了。” “恭喜呀，明天我送两个花篮去你公司！来市场三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华姐笑着说道， 张小凡苦笑着摇摇头，只回了句： “没这么简单，后继事情比想象中烦。” 包胜月对蓝月亮招投标会的情况比华姐了解的多得多，大风大浪经历了不知多少，在旁微微颔首，说道：“嗯，生意上我帮不了你多少，其它事可以找我。” 银行卡在张小凡指尖翻动，华姐毕竟是女人，心思比粗犷的包胜月细腻，察觉到了张小凡的心思，试探的问道： “兰子还在上海？” “明天回来，让我明早去接她！” 华姐眉头一皱，嘴唇微抿，一声叹息，起身说道： “你大哥的朋友最近送了点安吉白茶过来，我去给你们泡点？” “别了，华姐，有红牛不？脑子太累，有些转不动。” 包胜月神色玩味，呵呵一笑，让华姐去买；张小凡怔怔的看着红色的高跟鞋消失在门口，耳边响起了包胜月的话语声： “两难的选择？其实不难！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选你其实很清楚，到我这来就为这事？” 张小凡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我是第一家？” “嗯？”张小凡一时没反应包胜月意中所指，随即马上又“嗯”了一声。 “呵呵我不是读书人，但也只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用再问别人了，只要不傻，谁都知道选谁；你的脾气性格做你大哥的多少了解一点，假如不顺耳的话你早走了。” 张小凡习惯性摸烟，包胜月把烟灰缸推到了他的面前，他不吸烟 沈希文打了电话过来，让张小凡去盛江来店里吃饭，张小凡说道他不去了，在和我大哥有事你们吃，挂了电话。 包胜月五指有节奏的在玻璃桌面上跳动，想了想还是决然说道： “小凡，兰子不知道有没有把他以前的事和你详细讲过，但我知道的肯定比你更详细，你要不要听？这女人是个*烦，这也是我不喜欢兰子的原因，我一直这么认为！” 连大哥这么能混的人都说是big麻烦，可见麻烦不小；张小凡深吸了口烟，迟迟不作声，犹疑了片刻，摆摆手，示意包胜月还是别说了。 华姐穿的这么高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的敲击的声音这么响，张小凡竟然没听到，只见华姐把红牛罐往桌上一拍，“噔”的一声重响， “别听你大哥瞎说，男人特别是你大哥这种男人只会从利益角度考虑问题！” 包胜华听了不服气了，晒笑道： “我娶你是从利益角度考虑问题的？” 华姐冷哼了两声，刚想反击，张小凡连忙劝住，自己就够烦了，不想徒增烦恼。 “不过听你大哥说过，浙省那女孩对你挺好的？” 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个八卦的心，张小凡点点头， “好好想想，未免没有解决办法？”华姐说道， “别在这捣糨糊，浑水摸鱼，最后一条也摸不着！这事情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二选一，立刻马上速度解决，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包胜月埋怨的看着华姐，声音高了起来， “我，你！张小凡既然认我们做大哥大嫂，就有话直说；我和你提过沈希文，你难道不知道张小凡该选谁？还安慰他，张小凡正在做事业，为情所困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被大哥说的哑口无言，华姐扭头看向了窗外， 包胜月正准备对张小凡进行更加深刻的教育 华姐突然说道：“美女，挑面料呀？我们家的面料花型挺不错的，我来给你介绍介绍好吧？” 张小凡也跟着华姐的语声转了过去 “希文，你，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没和夏涵去吃饭？”张小凡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 华姐惊讶的捂住了嘴，三步两步走上前，拉住沈希文的手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赞道： “你就是小凡天天挂在嘴边的沈希文呀，好漂亮的丫头，来，快坐，姐姐给你倒杯水。” 张小凡拖了张凳子放在自己身边，沈希文坐了下来，张小凡刚想问点什么，华姐赶紧插话道： “我买红牛回来时就看见希文在挑面料了，我以为是哪家公司老板的千金，谁想竟是小凡的女朋友。” 张小凡的话戛然而止，不用说了，沈希文听了好一会了 三人坐着，华姐站着，没人说话，一片沉默， “怎么没去吃晚饭？”还是张小凡先开了口， “我想过来找你陪你一起去，”沈希文捋了捋头发回道， “兰子明天回来是吧？”她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接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点，想想除了兰子和我，你也不会特意去接别人。”沈希文回道。 华姐对大哥眨眨眼睛，示意这女孩没看上去那么简单，包胜月鄙视的看了华姐一样，这不是废话！ “刚才你们说的我听到了点，记得我母亲从小就教育我，女人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所以面对家里安排的婚姻，我勇敢选择的逃婚；正因为逃婚，我在西塘遇见了小凡，到了南通后我更加的了解他，也更加的喜欢他。” 沈希文没对着张小凡说这番话，他是对着包胜月说的，声音有迟缓、犹豫逐渐变得坚定，也像是某种决心，最后融成了一句话： “我爱他！所以我不会放弃！” 包胜月是个人精，沈希文也不是个宅女，家庭遗传基因在那，这话为什么对着包胜月说他当然心神意会，包胜月重拍了下桌子，把华姐和发怔的张小凡吓了一跳，大声对张小凡说道： “小凡，你看看，人家沈希文对你多好，直接表露心迹了；你想想看，这话该是你对她说才是，你看看你这废物样，拎不清楚轻重的东西；要不是你大哥，我都懒得说你！” 拍了拍胸脯又对沈希文说道： “希文，你放心，只要我是这夯货大哥一天，兰子永远不可能；其实他和兰子的事我们都不赞成，你去问问小华刘远洋他们，谁同意呀！一年多了还和东东帮牵扯不清。张小凡最近事情这么多，你看看她在干嘛，在上海陪着平哥的女人小丽看病，在她的心里，小丽比张小凡还重要！” 也不知道包胜月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歪打正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句话可是说到了张小凡的痛处，张小凡只觉心里突然说不出的难受，万箭穿心不外如是： 是呀，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最爱的女人却不在身边，幸好沈希文在身边陪着自己，也多亏了她 华姐却是不依不饶，讥讽包胜月道：“张小凡是夯货你这做大哥的又是什么，也是夯货？我嫁你的时候你不是也在混江湖？再说了，人家兰子有情有义，与我年轻时到有几分相像。” 夫妻俩有准备开始辩嘴，张小凡啼笑皆非，心里突然闪过个念头： 大哥看似豪爽，其实心思颇为细腻，但沈希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呀！ 沈希文调解着说道： “大哥，大嫂，别吵啦，麻烦两位操心了；我对小凡的心意相信你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小凡的各位朋友也是明明白白，希望我和小凡的感情能得到大家的祝福，先在此谢谢大嫂了！” 既然沈希文都这么说了，华姐也息了争辩的心思，问张小凡沈希文一起吃晚饭？沈希文说盛江来还在饭店等着，反问两人是不是一起去，二人摇头说晚上还有事要去印染厂跟单，下次吧。 看着张小凡和沈希文驾车而去，华姐冷不丁冒了一句： “别看沈希文年纪轻轻，心机不浅，兰子不一定斗得过她。” “家学渊源，兰子输定了；情网千千结，小凡没得翻啊！” 包胜月干净利落的回道。 第八十一章 花火 兰子和小丽回到叠石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一路上张小凡和兰子聊着最近她不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倒是顺畅愉快。 小丽的左手还是有些不利索，但基本生活已经能够自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平哥还在看守所，一个弱女子在市场上没有任何技能以后的生活艰难可以预料；关于这个问题张小凡已经想了好久，只是好多天没见，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怕给小丽乘人之危的看法。 去上海之前也和阿健打过招呼，提到小丽今天出院，中午一起吃个饭，把老徐的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下，总不能一直拖着。 兰子毕竟是自己的女朋友，为了不让小丽产生孤立无援没人帮忙说话的感觉，张小凡来志浩的时候顺道把阳阳一并接了过来，盛江来、夏涵、沈希文、阿健已经在包厢里等着，张小凡把小丽扶到了主位，兰子挨着小丽，自己在沈希文和兰子中间。 问候的话说完，菜过五味，看着气氛也差不多了，张小凡斟酌着语言的先后顺序先开了口： “丽姐，平哥在里面也不是办法，我这有个解决方法我先说说看你觉行不行？” 小丽放下了筷子，眼睛看向了张小凡，兰子、阳阳没反应，但手中的筷子明显的慢了下来， 小丽笑了笑，说道： “张总你说。” “额你看能不能这样，兰子说你的左手恢复情况还不错，再过几个月能恢复到以前的七八成，完全恢复也有可能” 兰子这时插话大声道：“张小凡，不可能！完全恢复不可能！” 神色有些勉强，场面又冷下来的趋势，小丽按着兰子的手，平静的说道： “别听兰丫头瞎说，张总，你继续说。” “我想说的是能不能对老徐的民事诉讼就这么算了，平哥那边能不能请他改下证词，本来就是一帮小孩的事是吧，老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大家以后还在市场上赚钱，没有必要闹的这么僵，至于补偿你开个价，我和老徐想想办法凑一凑！” 张小凡一气呵成，把目的说了出来。 兰子没在插话，只是有些生气，把酒杯重重的敲在了桌上。 倒是没心眼的阳阳帮张小凡说了一句他自己千万不能说的话： “小丽姐，你手都这样了，平哥不出来给你遮风挡雨，你在市场待不了。” 小丽跟了平哥十多年，大风大浪见过不少；老徐和平哥的矛盾她在医院的时候夜深人静时也仔细想过，知道张小凡无论出于什么考虑，提出的条件没有偏帮老徐，但手已不能活动自如，平哥就算出来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未知 都到这样子了，她不能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场间众人静悄悄，等着小丽的回答， 兰子这时说道：“算上小凡给的5万，阳阳的3万，小丽姐自己掏了3万，前期的治疗费用已经用了11万，医生说不可能百分百恢复，能够恢复到以前手指技能的八成到九成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小丽姐这么年轻，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我们也不多要，每年2万生活费，20年40万，老徐最少要赔50万！” 极度荒诞的感觉涌上了张小凡心头，他在等着小丽开口提条件，你作为我的女朋友反而替小丽喊出价钱来，作为兰子亲密男友的自己该怎么接话，外人肯定会有种“兰子说的话就代表张小凡的想法”的错觉。 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不过脑子呀！就算小丽是你的好姐妹，但你也稍微站在我的立场说点话行不行？这个价格报出来就很难还价了。 夏涵是个直脾气，直接拍桌子不干了，盛江来拦都没拦住，由于沈希文的原因她现在是越看兰子越不顺眼，反正原来关系也一般，嘲着兰子说道： “兰子，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作为外人我也来讲个公道话：说刚才那话的时候拜托你动动脑子想一想！老徐现在在外面，还在和他老婆闹离婚，他哪里来的钱赔小丽？这钱全是你男朋友辛辛苦苦挣出来帮老徐垫上的！ 你知道张小凡这段时间有多辛苦，事情有多少吗？也是，你根本不知道，因为张小凡把你照顾的太好了，你真当你男友的钱是大风刮在地上随便捡捡的吗？ 作为外人我都看的心疼，你看看你男朋友是不是瘦了许多，你再想想你最近在哪里？要不是沈希文照顾”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面色大变的盛江来捂住了嘴。 气氛诡异一般的安静，包厢里突然之间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盛江来和阿健心知肚明沈希文和兰子之间的矛盾激化是迟早的事情，但万万没想到竟被夏涵当场有意或者无意的说了出来，太快了！包括张小凡谁也没反应过来，宕机在桌前。 对于第三者插足，女人的直觉是完全没有科学逻辑的准确；从今天第一眼看到沈希文时，看着她对张小凡温柔的小动作，注视着张小凡时眼波流转的情意，兰子的心就已经沉到了谷底，刚认识的时候虽然有些苗头，但自己不在家几个星期，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她刚才也不是不想站在张小凡的立场上好好说话，但不知怎么了，或许是在怄气，这些话都说出了口 夏涵虽然没把话说全，但未说完的话她怎么会不清楚！ 兰子怔住了，脑子里想的越来越多，眼泪不知不觉一粒一粒掉了下来，由雨滴变成小溪有汇成江海之势！ 张小凡最看不得兰子哭泣，慌忙抽出纸巾去擦拭兰子眼中的泪水，兰子手一挥把张小凡的手臂狠狠甩开，任由着自己泪流满面。 不管不顾，作势起身就想走，被身旁的小丽一把抓住，低喝了句： “你今天只要出了这门就再无可能，你自己想清楚！” 兰子立在当场，张小凡拽着她的手臂，颓然无力的又坐了下来。 夏涵心里暗叹了一声：可惜！ 沈希文拍拍张小凡的肩，示意他与自己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兰子身旁，取出纸巾边帮兰子擦着眼泪边在耳边悄悄说着些什么，兰子渐渐止住了泪水，眼睛红通通的看着沈希文，停住了了哭泣 小丽看兰子情绪也稳定了，接着前面的话茬说道： “张总，我知道你赚钱不容易，兰子刚才确实没脑子，不帮自己老公说话净帮着我这外人！你别介意；老家的人在南通家纺市场做生意的蛮多的，我准备在市场上开个饭店，也能自力更生，兰子也能偶尔来帮帮忙，即使以后有了万一，也不怕没了着落； 我自己还有点积蓄，不瞒你说，小20万还是有的，你那边根本不需要50万了，你已经给了我5万再给我25万就可以，假如还有余钱算你的投资；老徐那边的民事诉讼就算了，平哥那边我只能是和他说一下，我的意见他不一定会听，这样你看行不行？” 沈希文偷偷感慨了句：厉害！话里话外把张小凡吃得死死的，后路全部想好：按南通家纺市场的发展前景，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再把兰子拖进去，等于是借上了小凡越来越强大的人际关系，未免没有做大的可能。 但确实看得出来小丽和兰子的关系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不知道两人身上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张小凡和阿健商量的底线就在30万左右，张小凡看了眼阿健，阿健点点头，张小凡说道： “那行，小丽姐，大家都不算外人，既然你想好了我照办就是了，还是给你30万，兰子给你的5万就算她在你饭店的股份好了，最终不管你投多少，兰子至少占5万的股份，你看怎么样？” “行！这样蛮好。”小丽爽快的回道， “钱我待会到公司给你，好久没去我公司看看了，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坐会，顺便签个协议。” 小丽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张小凡心底长吁了一口气，作为老徐的朋友，该他做的事他都做完了，其它就是老徐阿健和平哥、警察的斡旋了，以后就算和老徐之间有不合发生，别人也挑不出个理。 我去！兰子和沈希文竟然在那说起了悄悄话， 不知道沈希文给兰子画了什么鬼画符，竟把兰子哄住了，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八十二章 让改变发生 兰子上了沈希文的车先行一步，张小凡看着这一幕正自琢磨着怎么一回事，盛江来拍拍张小凡的肩感慨的叹息了声，唏嘘说道： “小凡，兰子虽然步入社会比希文早，但论手段和心计拍马也赶不上沈希文，这回怕不是被整的明明白白。” 冷哼声跟了上来，夏涵略带讥嘲的口气说道： “张小凡你还算个男人不，本来该你亲自去面对的事情，反而是我们希文帮你擦屁股善后，你脸红不红，惭不惭愧？你就是个缩头乌龟！不知道用几辈子的福气修来了沈希文的倒贴。” 撇撇细唇又说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凡事都要做的光飘，哪怕是不地道也不能让别人挑了理，讲究人那，我们普通老百姓是比不了。” 张小凡面有赧颜，被夏涵一阵抢白批的哑口无言， 盛江来轻咳了声，张小凡回头望去，看见阿健和小丽边说边聊从后面走了过来 沈希文和兰子把自己办公室反锁，在里面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张小凡没法，只能把众人引到了会议室，一共草拟了两份协议：一份是小丽放弃对老徐提起法院民事诉讼的协议书，一份是兰子的入股协议书；小丽确认好后张小凡打印了正稿给小丽签了字。 又坐了会，等张小凡送小丽阳阳出门的时候，小丽把张小凡拉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小凡，你对兰子确实好，做姐姐的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兰子单纯的不知道说傻还是可爱，在医院的时候和我讲了不少关于沈希文的事情，唉！” 又是一声叹息，小丽摇摇头，沉默半晌，接着说道： “我知道沈希文家世好，对你的事业发展是绝大助力，这点兰子比不了；你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姐姐也不能发表太多意见，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张小凡低着头说道， “兰子从小命苦，一路走来颇多坎坷，无论你有再多想法，你都不能把兰子抛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兰子看上去有很多朋友，但能护的了她周全的只有你！” 昨天包胜月也提到了这个问题，今天看小丽话里透着的意思好像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张小凡很想问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现在不是开口的最好时机； 但就算是寒子，据说比包胜月势力更庞大行事更狠辣无情的寒子，两年后的他未必会怕了他！ 小丽深深注视着张小凡，等着张小凡的回答， 张小凡肯定的点点头，坚定的说道： “丽姐你放心，兰子本是我所爱，不管最后面临什么局面，我一定会和她一起面对！” 小丽笑了笑，上了阿健的车，走了；她还要和阿健一起去看守所看下平哥，他们还有后继的事情要商量， 平哥？张小凡嘴角斜了个好看的弧度，一个月前自己对他还隐隐畏惧，但随着自己实力的壮大，如今想来也就那么回事吧。 沈希文和兰子还没出来，张小凡坐在会议室双腿翘在桌上抽烟，感情的事他这两天算是想开了：未见到兰子之前他以为他能下狠心说分手，但只要一听到她的哭声自己立马落荒而逃，毫无招架之力，根本不是对手！他做不了这个艰难的选择，既然不能掌控，那就逆来顺受！夏涵刚刚说他是缩头乌龟，乌龟就乌龟，底盘厚且扎实，至少不会翻车！ 正自打着如意算盘，磊磊玲玲走了进来， “张总，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下，”玲玲边说边去把窗子推开， “什么事？” “最近客户增加了好多，蓝月亮的订单要求又高，玲玲那边又走了两个设计师，人手有些不够了，”磊磊回道。 “不是让你们自己去招的吗？你们在设计公司的朋友那么多，去挖墙脚呀！我们公司设计师的薪水在市场上算是高薪了吧？我自己没挣多少全给你们了。” 累累腼腆的笑了笑，说道： “最近旺季，大部分设计公司的薪水又都欠了一个月，他们走人怕最后一个月的薪水拿不到，所以没人愿意动。” 接着递过来一张纸，张小凡放下腿坐好接过， “通大暑期招聘会？这招聘会应该是面向学生的吧，原则上我们不招刚毕业的学生；磊磊，你确定你是去招员工而不是找女朋友？”张小凡玩味的看着他问道， 磊磊闹了个大红脸回道： “还有社会人员和往届生会来参加的，您看表格下面的报名人数接近1000了。” “那行，你们去准备吧，我就不去了，明天我要去看下紫羽家纺的新展厅装修进度和我们科创园办公室的装修情况；对了！印花和款式我大概只要四五个人就行了，再坚持两个月我们就不缺人手了；顺便室内设计也写上，看看有没有高手来应聘。” 磊磊和玲玲还是站在那没走，张小凡纳闷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还没报名，外部报名已经来不及了这张表格是磊磊刚从南通人才网上打印下来的。”玲玲小声的说了句， 乌鸦在三人的头顶上呱呱的飞过，羽毛落了张小凡一头 “紫琅学院也有名额，你得打个电话给赵紫薇赵主任才行，”磊磊又补充了句， 给赵紫薇通完电话，张小凡反而迟疑起来：磊磊玲玲与赵紫薇不熟，招聘会势必需要自己亲自到场，多线作战，分身无术，明天自己走不开，真是个难办的事。 “你们在商量什么呢？”沈希文和兰子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磊磊拍马屁的功夫见长，没等张小凡说话，抢先把招聘会的事情详细又说了一遍。 “我去吧！我和赵紫薇熟，我负责现场，不懂的地方玲玲磊磊再帮忙。”兰子脱口而出。 满满的难以置信，除了沈希文，大家的表情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敢相信这话竟从兰子嘴里说了出来，看见张小凡用见鬼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兰子声音涓涓如流水道： “怎么啦，我不能去吗？” “能，能！”张小凡赶紧回道，兰子以前只是懒习惯了，不代表她没有能力，张小凡一直这么认为。 让磊磊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张小凡神情玩味的看着兰子和沈希文，上午还要死要活，下午好似姐妹，反差实在太大，好奇的问道： “什么情况，能说下不？”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不愧是语文老师，沈希文出口成佛。 沈希文在张小凡眼中越来越莫测高深：二女肯定达成了某种妥协，不说就不说，我反而乐得清闲自在，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的张小凡如是想到。 盛江来现在到饭点就会让张小凡过来吃饭，他的饭店已经变成了张小凡的食堂，在夏涵还在南通家纺市场过暑假的情况下；用沈希文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吃的自己家姐妹的饭店，不吃白不吃。 盛江来听了是心花怒放，喜笑颜开，连连说道：“那是，随便吃，只要几位高兴，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夏涵重重掐了把他的胳膊，疼的盛江来龇牙咧嘴，沈希文佯装惊讶的说道： “看看，还好闺蜜呢，还没过门已经开始扒家了。” 盛江来乐得合不拢嘴，夏涵狠狠瞪了沈希文一眼，沈希文狠狠又瞪了回去。 等沈希文和夏涵坐电梯回了房间，张小凡和兰子与盛江来说了再见各回各家， 好久没在家住过了，张小凡刚准备把覆在家具和床上的罩布拿掉，兰子已经扑上来抱住了她，温润炙热的嘴唇带着轻微的喘息贴了上来；张小凡也是憋了好久，自然是热烈回应，兰子的手开始去解他牛仔裤的皮带 张小凡心头泛起一圈奇异的感觉：兰子不怎么喜欢床上的事情，所以没有例外每次都是他主动，今天是怎么啦？涟漪转瞬即逝，她的动作带来的更多的是未知的新鲜感和刺激感。 兰子今晚特别兴奋，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不停地涌上来，撞在礁石上，留下一圈圈白色的泡沫，像给海岸镶上了玉色的花边，潮水此起彼伏连续冲击了两三次，猛烈的浪花才渐渐退去，软软的白玉般的细沙方才露出了海面 兰子紧紧拥着张小凡沉沉睡去，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些许忧愁；张小凡也是筋疲力尽，看着兰子的眼中说不出的怜惜和心疼，轻抚兰子的婴儿般细润的脸庞，心想现在兰子的神色才是她内心最深处的心情吧。 放在兰子脸上的手微微颤抖，对自己内心深处最卑微最渺小的人格产生了重重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 突然，这时兰子在张小凡手臂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边扭着身体一边喃喃自语道： “一年之约” 第八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一起 按照昨天说好的安排，今天兵分三路，磊磊宝马5系带兰子和玲玲去通大招聘会，沈希文夏涵ml350去市区银行帮张小凡新公司开户注资，张小凡破宝来去紫羽家纺南通市区形象旗舰店装修现场，王兴待会也会过去；最后全部在香浣纱大酒店集合。 夏季是家纺设计的超级旺季，但却是家纺门店的超级淡季，所以门店的装修升级一般都是安排在夏天，等张小凡到现场时，整个展厅已经全部被清空，已经有工人到了现场，正在进行拆卸吊顶、吊灯、合成地板等工作，五六个展厅的店员在一旁帮忙打扫现场。 店长是张小凡的熟人，紫羽家纺的老员工了，张小凡叫她芳姐，这不，在和她聊着天 作为一个店长，能说会道是基本技能，芳姐吧啦吧啦和张小凡说道： “张总，你们也是赶的正巧，六月中旬接到公司营销部通知说展厅要升级装修，我立刻制定计划安排清仓促销，短短十天，你知道我们形象店做了多少销售？” “多少？”张小凡顺着话茬说道， “整整600多万，平均每天60多万，对面乐天伦家纺展厅门店生生被我们紫羽家纺比了下去，以我们紫羽家纺的发展势头超过他们乐天伦家纺指日可待！”芳姐得意地说道。 看着张小凡静静听着没什么表示，芳姐又说道： “紫羽家纺在徐总的领导下是越来越好了，张总，听说这次展厅装修的单子是徐总给你的，连小宋总的面子也没给？” 卧槽！张小凡心里暗暗骂了句，什么个情况！宋云杰的八卦怎么传到市区展厅来了，紫羽家纺公司里谁又在兴风作浪。 张小凡没动声色，问道： “芳姐，大家老同事一场，关系还不错，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还有宋云杰的事情就此打住，别再提了，小心被有心人当了枪使！” 芳姐搓搓手，讪讪说道： “这不是公司里刚成立大培训部，我作为我们紫羽家纺最大面积的旗舰形象店的店长，调总部当个经理总监我不敢想，但凭我多年的实战培训经验当个副经理副总监应该绰绰有余吧。” 芳姐的资历和工作能力摆在这，按道理正常提申请走流程机会很大，怎么还会找到自己？想到了一个可能，张小凡语气一肃问道： “公司里最近发生了什么，需要我拜托徐总给你打招呼？” “您不知道呀？”芳姐讶然道， 张小凡这段时间忙着对付曹广坤，其间本该去趟紫羽家纺亲自和徐兵碰个头，但那时正逢杜鹃出事也没去成；王兴紫羽家纺除了徐兵一个人也不认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芳姐不提也罢，既然这么一说，张小凡脑子里警铃大作，徐兵这段时间除了自己给他打电话，他竟然一个电话没有，好歹旗舰店这么重要的工程总要叮嘱两句吧。 “芳姐，你能别墨迹不，快点说！”张小凡急道， “上海集团公司空降了两位总监下来，一位任人事部经理，一位财务部经理，据说是喝过洋墨水的，大老板说是为了让企业逐步与国际化接轨。”芳姐回道， 呵呵，有点意思呀！宋辉为了扶儿子上位也算拼了！芳姐地位太低看的不明白，张小凡怎么会看不明白： 宋云杰上次狼狈回了上海还不是因为紫羽家纺没有自己的心腹和班底，被徐兵不费吹灰之力就轰回了上海；这次算是长记性了，知道先安插心腹手下了 人力资源这块暂时对自己没影响，财务部可就花样多了，草泥马！张小凡一句国骂出了口。 张小凡说道： “芳姐，你的事我会和徐总提，但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我只能承诺我保证把你的要求带到。” “那就行，那就行！我只是想让徐总知道像我们这些基层员工也有为企业做更大贡献的决心和心愿而已！”芳姐喜笑颜开。 张小凡习惯性摸烟，点上，抽了一口，缓缓问道： “芳姐，公司里有没有派工程监理过来，是老王还是老刘？ “不，都不是，好像与你是本家，也姓张。”芳姐想了想回道。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徐兵上上次在酒桌上与他提到过的两人都没来，来了个新人。 和芳姐打了声招呼说自己随便逛逛，踱步到了二楼窗口，烟又点上了一根，在思考可能要面对的局面和突发情况。 楼道上响起了王兴大大咧咧的说话声，张小凡回过头，一脸沉重的看着王兴、高奇和黄斐三人。 “怎么拉，怎么每次见面总感觉有人欠了你八个亿似的，一副苦瓜脸。” 王兴笑嘻嘻的说道， “紫羽家纺一位姓张的工程监理你和他碰过面没？”张小凡没搭理王兴的调侃，直入切入主题问道， “有见过呀，第一天我们进场的时候他就过来过了，见人笑嘻嘻，蛮好相处的！看了下我们进场的材料还说用料扎实、都是名牌板材之类的话；你放心，规矩我懂，临走的时候，我塞了一条芙蓉王一条硬中华给他，他收了。” 场面上王兴不会差，张小凡点点头，又问道： “紫羽家纺的工程预付款给了多少，南通家纺市场上的行情一般是前中后期各30%，但徐兵特批又加了10%，说是用料一定要健康环保！” 看上去一切正常，难道只是自己多疑？张小凡心道，但不安还是在蔓延 张小凡把自己的顾虑和紫羽家纺最近发生的人事变动给三人特别是王兴讲了一遍， 特别叮嘱王兴一定要把好材料关，所有施工图、电路图等任何图纸的改动都必须让紫羽家纺的相关负责人签字才能施工； 另外他自己一有空也会来展厅盯着。 又问道科创园那边进度怎么样，王兴说这两天地砖全部铺好后就可以让盛江来进场铺设电脑线路了，张小凡说了声一起去现场看下，上车的时候王兴自己一人开车，示意高奇和黄斐坐到自己车上。 高奇是个聪明人，系好安全带后就问道： “张总，什么事要吩咐的？” 张小凡把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担心说了出来： “王兴这人没坏心，既然他对别人没坏心，他想当然的认为其他人对他也不会有坏心，但紫羽家纺内部环境有变化，必须得留个心眼！高奇呀，紫羽家纺展厅工程是我们新公司的第一个工程，还牵涉到后面其它家纺企业的订单情况，务必一炮打响，不能有一丝纰漏！ 站在我的角度上说，我很不喜欢与我还不熟就和我笑嘻嘻的人，俗话说得好‘脸上笑嘻嘻，背后ma卖批’，这个姓张的工程监理不得不防，包括紫羽家纺所有派过来的工程部的人和管理人员都留个心眼； 工程开始了，你会更辛苦，我想请你每天做到最早来开门最晚走锁门，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高奇当然明白紫羽家纺展厅工程的重要性，重重点了头答应了。 张小凡又对黄斐说道： “黄斐，高奇，你们俩都会开车的吧？” 两人说都会， “那好，我待会把车留给你们，刚才我说的所有的图纸改动都要工程监理签字还不够！姓张的的工程监理签字没多大用，假如王兴没空的话，你们两个谁有空就谁去紫羽家纺，徐兵签不签字不重要，但一定要让新来的财务经理把字签了，哪怕以前没这规矩也得让徐总带你们去财务室签字，预防最后结账时扯皮！” 黄斐点头嗯了声，说道：“我待会回去再和高奇把效果图施工图再对一遍，尽量少出疏漏。” 张小凡沉沉叹了口气说道： “假如紫羽家纺人员没有变化，这个工程顺顺当当，现在可不好说了，工程要做成样板工程，还必须保证徐兵的位置不动摇一个工程千变万化，怎么可能不犯错误，只能加倍小心了！” 心里暗暗道：人手还是不够呀，小何怎么到现在还没给电话自己急死人了。 在科创园新公司办公区里和王兴边看边聊现场情况，张小凡还比较满意，王兴做做小工程确实还不错！刚才脑子里事情太多，张小凡这时候才想起高奇和黄斐的住宿问题， “高奇，你们现在还住宾馆？” “没有，我们在学田小区租了个两室一厅，和黄斐一人一间。” “房租多少？” “1000元一月，先交了3000元，” “身上钱还够不，我给你们先预支10000怎么样，算你们的年底奖金里面！” 高奇刚想傲娇的说不要，黄斐拍了拍他手臂，都穷的天天在宿舍吃方便面，还在这装b装高冷！抢先说道：“好！” 张小凡笑着指了指高奇，没好气的说道：“迟早遭雷劈。” 手机响了起来，是磊磊的电话，张小凡接起： “张总，今天一个好的设计师都没招到，收了一堆应届生的简历，全跑到天禧设计公司那边去了，他们公司的底薪2500，提成400-500，目前南通家纺市场设计公司的最高薪水； 小许今天也被派过来招聘，他和我说，他们公司准备所有等级的花型全部降价搞促销扩大市场份额！一级设计画稿原先3000元的市场价他们准备2500元就开始卖了。” 天雷滚滚，惊天大新闻！ 第八十四章 兰子的真实面目？ 花型降价，有点意思，看来是准备弥补蓝月家集团订单损失的后遗症了，有人对曹广坤施加了业绩压力呀，不过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张小凡心道。 “慌什么慌，曹广坤怎么想是他的事，暂时对我们没有太大的影响！假如你那边结束了，就去香浣纱酒店等着。”说完挂了电话。 又对王兴说道： “王兴，新办公区这星期有得结束吗？” “有的。”王兴回道， “行，那下午让兰子去买办公家具，我要去紫羽家纺一趟，走吧，一起去吃个饭。” 张小凡看着磊磊带来的简历发呆，耳朵里听着磊磊在和其他人说上午招聘会的场面： “今天算得上人山人海，整个主教学楼一楼全部是招聘现场，我们家纺市场的设计公司被安排在一个大教室里，天禧的广告板一放出来整个教室就全炸了！ 啧啧！天禧的名头加上这待遇，没人抢得过它，大凡有工作经验的设计师基本全去天禧那边了，我稍微估算了下，比其他设计公司至少多赚2000块一个月，看来准备走规模产业化路线了！ 张总曾经戏言过：设计行业虽然看上去高大上，其实比纺织工人好不了多少，只不过加工生产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设计行业是‘智力密集型产业’罢了，不想，果真一语成谶。 张总，你说我们公司的设计师会不会跑曹广坤那去的？” 兰子的声音响起： “磊磊，你是不是做设计做傻了？同样做设计，曹广坤这几年赚了大钱，小凡却在勉强维持赚的小钱是为什么你想不明白，是小凡水平比曹广坤差吗？ 南通家纺市场上的设计公司我听小凡提过，只有三四家是交保险签合同的，我们颜色设计就是其中一家，当初老徐为这事还和张小凡吵过一架；老徐想赚快钱，假如我们当时工资低点不交保险小凡早就发了，一年赚一两百万轻轻松松的事，每年这上面就能省下三四十万的纯利润；可小凡死脑筋，怎么复杂怎么来，还去帮你们找宿舍租房子，连我心里都骂他是个逗b，但你想想公司的设计师基本没怎么离职过，除了小许和小周。 你别忘了，正式员工是签了合同的，我好像记得开过年来三月份才全部续签的吧。” 兰子从小学习环境那么差，还能考上大学，说不聪明那是假的，听着兰子在那侃侃而谈竟然被沈希文刺激成这样子，张小凡暗暗心道。 “但影响还是有的！”玲玲说道， “我们公司一直以来就是走的精品路线，价钱肯定不能降，只能对画稿的设计水准再精益求精，现在我印花组人手紧缺特别是有几年工作经验的熟手经曹广坤这么一搅局，基本没有招到的可能了；远视的人不常有，短视的可不少，设计师虽然在南通家纺市场是个香饽饽，但说到底还是个青春饭，谁不想称年轻多赚点！” 张小凡还是看着学生的简历发愣，不发表意见，让他们自己聊 语言再长，也有尽时，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气氛寂寥了起来，只听见王兴在那剥瓜子的声音，张小凡很想让服务员上个西瓜给他， 兰子非江浙的小家碧玉，不似沈希文的吴侬软语，但特点鲜明，当时张小凡也被她的妖媚的声音迷得神魂颠倒，特别是某些事儿发出的声音，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的语声在包厢里响起： “我们现有的设计师都是设计画稿从头做到尾都是一个人，包括客户改稿；我在玲玲那待过一段时间，感觉的出老员工对客户改稿不厌其烦，最怕的也是客户在那啰里吧嗦改这改那，玲玲应该也知道，到了改稿环节，涉及到的技术上的问题基本没有，全是客户的主观印象和没事找事，还不如由新手组成另设一个组专门改稿和调色； 这样老手全心全意开发新发型，新手由于和客户直接沟通经验也长的比较快，锻炼好了直接转到设计部去；客户也接触不到老手设计师，断掉了他们接私活的可能性！你么看呢？” 兰子毕竟和张小凡在一起年余，以前对公司的事情只是不上心，不代表不知道； 玲玲思考了好一会，悄声说道： “这应对方法不错，新手的底薪比较低，假如工作效率提高了，总的工资的费用倒反而降了张总,这单独改稿的提成怎么算？” 没等张小凡回答，身旁的兰子不假颜色已经回道： “没有提成！新手没有提成，只有底薪；小凡做事太面面俱到，力求完美，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市场上有些公司新手还收培训费呢！公司规模眼看着越来越大，以后工作一年以内的新员工我想就不发提成了。” 磊磊惊愕的看着兰子因为张小凡嫡系的缘故，他太了解兰子以前的颓废模样了，这还是以前那个懒懒散散，对公司任何事情都不上心、无所谓态度的兰子吗！女人翻脸如翻书，但那是指情绪上的变化，工作上也能说变就变？ 不愧是以前家纺市场道上大佬寒子的女人，也许这才是兰子，不，兰姐的真实面目。 王兴也是被兰子的霸气侧漏给吓住了，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怔怔的注视着兰子， 反差太大太大，以前在地，现在在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刻她是全场的焦点！ 张小凡把手上的简历丢给玲玲，这才说道： “简历我刚刚看过了，老规矩，女生优先，比较耐心和细心；假如是新手，我的承受极限是10人，具体的事你们和兰子商量，就别找我了！” 张小凡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明白，点了点头。 吃完午饭，王兴三人去工地，沈希文把自己的车给张小凡，和兰子磊磊他们一起去挑办公家具， 兰子的改变恰到时候，两件烦心事不知不觉去了一件，张小凡赶往紫羽家纺见徐兵，顺便看下刚刚来的两位空降兵！ 由紫羽家纺财务部的位置就可以看出财务部在紫羽家纺的重要地位，最里间是董事长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和财务部紧挨着董事长办公室，各占一边。 徐兵烟瘾极大，一天连发带抽三包都打不住，张小凡烟不离手就是他带出来了；不过，听徐兵提过，他的烟都是大老板宋辉整箱整箱买了放他办公室。 徐兵办公室里没其他人，张小凡也就没那么拘束了，打了招呼后直接走到徐兵办公桌书架前，蹲下打开柜门，拿起两条软中 “哎，哎，干嘛呢？”徐兵嚷道， “什么干嘛，拿烟呀，替嫂子帮你戒烟！前次见到她不是还说要生二胎的吗？对了，你们开始造小人没？” “你多久没见过她了，快三个月了！”徐兵脸色柔和起来，笑了笑， “啊？恭喜恭喜！那你不是要换房子了，两小孩现在120平的房子太小了吧？”最近老妈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说南通房价蹭蹭的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房子的话题脱口而出， 徐兵沉默了下来，突然不说话了，张小凡愕然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怎么啦？” “没什么，我前段时间刚去御府豪庭定了套联排别墅，首付180万，你嫂子全职太太，算是把这几年的积蓄全砸进去了！” 张小凡若有所思，点点头，心下感慨都不是简单人呀，这话说的真是讲究！ “新来的两位经理好打交道不？”徐兵开了头，张小凡总得接着， “暂时相安无事，人事部的经理姓孙，问题不是太大；财务部的倒是姓宋” “姓宋？大老板家的亲戚？”张小凡好奇的问道， “八九不离十。”徐兵点头回道， 张小凡把关照高奇的话再和徐兵说了下，徐兵发了根烟给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兵法有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你小心点是没错，但公司自有流程在，只要老张还做着工程监理，他就也是流程中的一部分，让他签字就可以了！” 卧槽，徐兵这是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后发制人，借紫羽家纺展厅的工程让自己先打头阵嘛，唉！又被他算计了，上次宋云杰的事情回头细想好像也是一个套路； 但也没话说，徐兵刚刚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他上有老下有小还有老婆要养，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势不得已呀！ 尼玛，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提什么房子的事！真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大巴掌，张小凡心里如是想到。 徐兵陷在厚厚的老板椅里悠然抽着烟，等他想明白呢！ 张小凡也不矫情，三年多来也习惯了徐兵的处事风格，不是这么稳重的人也不可能在职业经理人的位置上越爬越高，想想潘明一不也是这样。 职业经理人都是老妖怪啊！ 最近的他心态起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心一横，说道： “好处？” “旗舰店新形象假如成功，紫羽家纺所有加盟店装修设计图全部外包给你！” “成交！” 第八十五章 与宋志飞的第一次见面 出了徐兵的办公室，透着着玻璃幕墙向财务部里张望，坐在那张宽大办公桌后面的身影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紫羽家纺的深蓝色西服职业套装，显得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应该是在签字吧，因为旁边站着的几个人很显然是紫羽家纺的供货商。 体面人呀！手里还夹着两条烟，就不进去打招呼了，迟早会见面的！张小凡心道。 打了个电话给兰子，说自己先回公司了，让兰子挑好家具直接回市场，他得回去到周边同行公司了解下曹广坤的核弹风暴对市场的影响有多大，小设计公司应该是很难生存了，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 刚到楼下准备去前台调戏下小罗妹子再走，有电话打了过来，看了电话号码，心中一个激灵，按了接听键， “张总，今晚六点我请同事在濠河人家吃晚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过来？” 有呀，招大神的事情重中之重，必须得有时间！ 张小凡问了饭店的地址，请了多少人，是不是有目标人物后应了下来。 一边又给兰子发了短消息说挑完家具直接去濠河人家订包厢，顺便把地址发给了她；一边向前台走去，也不说话，支着下巴迷之微笑般看着小罗， 前台有两个女孩，另外一个张小凡不认识，紫羽家纺总部的迎宾前台必须得漂亮，小罗被看的俏脸粉红，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总，过来找徐总的吗？” “嗯，刚聊完，小罗妹子，我想起一件事来，从我来了紫羽，到现在还没问过你有没有男朋友，好像以前在公司就没见过有男孩子下班来接过你？” 小罗的面容由粉色变成红色，娇艳如盛开的玫瑰，轻声说道： “我刚过完21岁生日，哪里来个男朋友，想找家里也不同意呀！” 他自己感觉也有点邪乎，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去沾花惹草，今天却偏偏和小罗杠上了，嘴角诡魅的翘起问道： “小罗，我帮你介绍个怎么样？” 小罗额头已经低了下去，刘海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起，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张总，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上次陪你过来的那女孩好漂亮，你和她分手啦？” 我去，这脑洞有点大，张小凡啼笑皆非，他想的是磊磊来着，刚想说点什么，旁边的女孩突然站的笔直对着侧面的一个人影喊道： “宋总监好！” “小罗，你是怎么回事，公司规章制度上写得明明白白上班时间不允许和外来人员长时间闲聊，我在这都站了一分钟了！” 小罗慌忙也站直了身体，低下头扳着手指不敢回答， “待会我让行政部把罚款单送过来你签个钱，按照规章制度一次100元。” 小罗小嘴一瘪，睫毛微垂，眼看着就要哭了下来 “宋总监是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小凡伸出手掌迎向他走了过来， 张小凡这话冠冕堂皇，你说恭维吧不完全是，说嘲讽吧好像也有点，宋志飞是哭笑不得；大厅外面那辆奔驰ml350应该是面前这位年轻人的，公司里没人开奔驰，搞不好是哪家的公子哥！挤出笑容向前走了两步和张小凡握手问道： “敢问您是？” “张小凡，颜色设计公司的张小凡，前紫羽家纺的设计总监张小凡！”直面宋志飞的眼神张小凡大方的回道， “啊？幸会幸会，原来是张总，今天是过来找徐总谈事情的？谈好了吗？”宋志飞语气亲切的问道， “主要是沟通下展厅的事情，徐总还有些细处要交代一下！他比较忙，谈完我就下来了，正好看见老同事，顺便聊了两句；宋总监，紫羽家纺一直和我关系紧密，我不算外来人员吧？” “不算，当然不算！张总可算是我们紫羽家纺的有功之臣！” “那小罗的罚单？” “是我的疏忽，就当我没说过！”宋志飞笑容满面的回道， “够兄弟，宋总监，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便饭？”张小凡问道， “今天就不了，我还有点事，改天再约，改天再约，你们聊，我先行一步！” 目送宋志飞离去的背影，张小凡又坐到前台的椅子上，刚刚与宋志飞的对话就是一场试探！他说的全是虚词：他提到自己的名字和展厅的时候，特意观察的宋志飞的面部表情动作，除了一瞬间的讶异之外，他对自己的经历和现在在做的事情了如指掌！ 这段时间是正值品牌家纺企业备货期，去财务部签单和结账的数以百计，再加上宋志飞刚到紫羽家纺没几天千头万绪等着他去理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么熟悉？ 有备而来呀！ 想得出神，习惯性摸烟，小罗娇声道：“张总，公司内部不允许抽烟，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徐总办公室是大老板特批可以抽烟的地方，要不，你再去坐坐？” 张小凡笑了笑，和小罗打了声招呼说下次请她吃饭，开车走了 看着张小凡驾车而去，旁边的女孩激动的晃着小罗的胳膊，眼睛里全是小星星，问道： “小罗，这就是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前设计总监张小凡，把小老板痛扁了一顿灰溜溜回上海的张小凡？” 小罗重重“嗯”了一声。 “真是帅到炸裂，开的奔驰suv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听他刚才的意思，是想你做他女朋友？你不想就把我介绍给他呗。” 小罗甩开她的手，呵呵笑了笑，回道：“你？就别做梦了！张总是你能追到的，你是没看见他女朋友，我以前从没见过那么兼具气质和美貌的女孩” 夏涵和沈希文站在大堂的一角聊天，兰子在濠河人家前台点菜，磊磊和玲玲出去买饮料去了， 夏涵看着兰子的秀美背影，埋怨的推搡了沈希文一把，说道： “你看看今天的兰子和昨天完全不同，昨天还是哭哭啼啼小女人一个，今天是艳光四射，落落大方！希文，假如张小凡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别以为自己有家世有仪养就感觉智珠在握胜兰子一筹； 兰子美貌与你相比毫不逊色，这种清纯里带着妖媚的女子对男人最有杀伤力！瞧兰子今天这嫩的出水的情形，昨晚肯定和张小凡爱爱了；你看看，你看看，这身段这腿型简直勾人的紧，差点把我也迷住了，刚才在挑家具的时候，那土老板的眼睛一直在兰子身上打转； 啧啧，仅仅睡了一个晚上，小兰子成功翻盘，可敬可畏呀！你还和她一年之约？哼哼，你别忘了，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回湖州上课教书去啦，总而言之一句话：兰子现在和你实力相当，你不和张小凡发生点进一步的关系你很难抓住你情郎的心，你自己好好想想。” 沈希文静静听着，手指紧了紧，一语未发许久才说道： “你不也一样，盛江来和你那个拉？” “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本姑凉不需要，我让盛江来朝东他不敢朝西，让他朝西他不敢朝东，老娘我说了算！”夏涵傲娇的回道。 张小凡到包厢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先把包厢名发给了小何，问他有没有空过来一趟，然后很自然站到兰子身后，手搭在她的肩上等着小何，沈希文看着张小凡放在兰子肩上节奏敲动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意，隐隐间又有决然亮起 众人并不知道张小凡今天为什么到濠河人家来吃晚饭，直到小何走了进来， “张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张小凡摆摆手，问道：“今晚都是哪些人一起吃饭的？” “杨鑫、郝建等几个主案设计师还有一些刚进狄少锋公司的设计师，包括我；不过今晚是按您说的，我以感谢他们的名义请的客。” “有没有女的主案设计师？”张小凡问道， “有，有一个主案是女孩子，叫安怡，和我关系处的不错，因为一直把你的吩咐记在心上，去了新公司事情没做多少，尽忙着给她奉承小心伺候去了！” 看不出来，人才呀，这么会来事！张小凡开始真正的正视起小何来；设计师大都语笨，能说会道的设计师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小何的特长可能还不在设计上。 “辛苦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她？”张小凡重重拍了拍小何的肩膀。 “张总，我看你们菜还没动，我们那边也刚刚开始；先吃会好吧，待会我提前给你发短消息，你再做准备！” “行，等你好消息。” 看到小何沈希文和夏涵当然反应过来了张小凡的勾当，夏涵这几天也是冷嘲热讽张小凡说顺了口，等小何出了门开口道： “希文，你们家小凡本事见长，我原来一直以为他是阳光小生，谁知还是一只大尾巴狼。” 她真的是无心，话出了口才发现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劲，反应够快，赶紧接了一句： “磊磊，赶紧把这只整鸭给分了，这几天给张小凡忙上忙下，做牛做马可累坏了，本姑凉要好好补补！” 兰子微微笑了笑先盛了碗汤给张小凡，沈希文刚刚被夏涵在大堂刺激了下，不再是无动于衷的圣女，夹了块张小凡喜欢吃的排骨放在了张小凡的碗里， 包厢祥和的气氛里鬼气森森，磊磊和玲玲看着此情此景，就差躲在墙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张小凡狼狈不堪，夏涵也不是第一天口无遮拦，她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口无遮拦！ 现在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一个字“吃！”，斗智斗力了一下午也是饿了，夹筷如飞，张小凡海吃海喝 不知过了多久， “张总，给你发短消息没回，安怡我就直接带过来了，”身后响起了小何的声音， 张小凡手上还抓了只鸡腿，腮帮子鼓鼓的回了头，看到了愣在门口的小何和安怡， 包厢里一阵爆笑声响起 第八十六章 安怡大神 沈希文和夏涵虽然桌前笑语盈盈，但话语和眼神里迸出的火花坐在中间的张小凡怎么会感觉不到，如坐针毡，惶惶然间只能一心一意与食物较劲，实际上，直到安怡出现前，包厢里发生的一切他全没听到。 沈希文递了张湿巾纸给张小凡擦手，兰子往里面挪了两个位置空给小何和安怡，张小凡耳红面赤，又要了张湿巾纸敷了敷脸，才算平静下来。 刚才一阵慌乱，没怎么注意安怡的模样，现在才仔细端详：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面孔，一头碎短发，脸型偏方，以及在她刚毅面颊上徐徐绽放的柔和笑容，张小凡对于女性的中性美的概念终于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拥有了清晰可见的形象，李宇春原来是这个样子 “安怡，这是颜色设计公司的张小凡张总，我前几天有和你提到过。”小何说道， 安怡也在打量着张小凡，小何只是说他有个朋友也是开设计公司的，与狄少锋算半个同事，都是从乐天伦家纺企业出来单干，公司发展的还不错，正巧也在濠河人家吃饭，一起过来坐会；小何当时说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在意，甚至于根本就想不起来还有这么号人物； 但印象在上午自己看中国家纺网新闻的时候已经悄然有了记忆，脑子里闪过张小凡在礼台上意气风发与罗卫国握手合影的画面，恍惚间明白两人应为同一人。 刚拿下蓝月亮面料集团设计大单的张小凡！上星期自己还在蓝月亮面料展厅施工现场来着。 “张小凡百闻不如一见”安怡喃喃自语道， “安姐，张总最近开始涉足装饰工程业务，正在组建设计团队，急缺有管理能力和丰富设计经验的主案设计师；你在狄少锋狄总这边虽说是主案，但大单基本轮不到你做，提成根本拿不高，还不如换个工作有更好的发挥空间。” 小何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把张小凡的来意说了个清楚， “小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志浩叠石桥家纺市场太偏了，治安又差，我不想去。” “没有让你去市场，张总为了做装饰工程，特意在通大科创园另设了新办公地址。” 张小凡基本满意小何流畅的说辞，人才呀！知道自己不方便先开口，把前话全说了；看安怡的模棱两可的态度，未免没有没有动一动的念头，这才开口跟道： “安怡，你在狄少锋那一年到年底算上奖金能拿多少？” “底薪4000，算上提成和奖金一年差不多七八万左右。”安逸犹豫了下说道， 一只炖鸡总共两只鸡腿，张小凡啃了半只，还有一只当然是在夏涵的手上，夏涵放下鸡腿，鼓鼓嚷嚷的喊道： “希文，来了一趟南通备受打击，以前一直听人说江苏长江以南富得冒油，长江以北穷的掉渣；但你看看，南通竟然还有志浩叠石桥家纺市场这么个奇葩地方，我估计在南通家纺市场上骑电三轮送货的小工的年收入都比我俩高；这满满一桌人，我俩收入估计是最低的了，你说气不气人。” 夏涵搅局的能力出类拔萃，一桌人听了都乐了，安怡的心情也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额，七八万？工资不算低，听小何刚才提到这还是在狄少锋那提成拿得少的原因，到自己这边来，底薪肯定要加一点，再算上提成，一个控制不好就会超过玲玲和磊磊的工资，倒时更不好平衡，有点头疼呀！张晓小凡心道， 安怡其实一直想换工作，她本好强，女生的身体男生的志向，但在狄少锋的奇点设计有大杨和郝建压着，短时间短时间根本看不到上升的希望！自己既然在南通从事设计工作，想工资高，家纺行业是唯一不二选择，但家纺类设计公司目前有装饰工程这一块业务的，除了狄少锋就是眼前的张小凡了，安怡到现在还记得中国家纺网上的关于蓝月亮招投标大会签约仪式报道的新闻稿最后一句话： 张小凡和他的颜色设计必将是南通家纺市场一颗璀璨耀眼的新星！ 要不要赌一把，安怡也在犹豫 小何看两人都没有说话，显然各自都有顾虑，又在旁说道： “安姐，你的笔记本带了吧？” 安逸疑惑的应了声， “给张总看看你的作品呗，空口说白话怎么往下谈？”小何说道， “哦，也是，我去拿！”安怡起身出了包厢门， 看着安怡出了门，张小凡露出一丝笑意对着小何说道： “可以呀，小何，我看你干脆别做设计了，到我这来帮我维护客户关系怎么样，你这方面的潜力我觉的比你的设计要强太多，我这边的设计是专业上都是好手，但能打的是一个都没有。” 小何也是汗颜，这是不是变相说自己的设计水平其实很菜？刚想解释点什么，但细想发现张小凡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安怡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把以前做的效果图一张张翻给张小凡过目； 张小凡所学驳杂，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就对3d有所涉猎，对效果图的制作并不陌生：绝大部分的装饰设计公司2010年之前基本是用lightscape快速渲染出图，但看完安怡的作品发现她的效果图竟然全部是vray渲染出效果图！只有架构的3d模型足够精细才能确保vray渲染时不造成漏光、阴影面不均匀等情况的发生，这得多扎实的3d建模能力，妥妥的南通家纺市场万中无一的技术大神呀！ 黄斐创意天马行空，安怡技术炉火纯青，画面太美不敢想 可狄少锋是怎么回事，这种人才竟然不重视，这没道理呀？ 张小凡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怡，说实话，你这设计水平在狄少锋公司也是数一数二吧？狄少锋会放你走？” 没等安怡辩说，小何抢先说道： “安姐和狄总的设计理念不一样，两人在公司经常争辩；安姐脾气又倔又硬，经常把狄总搞得下不来台，但狄总也拿她没办法； 也不知是狄总有意无意，只给小工程安姐设计，安姐虽然是老员工，但提成和普通设计师的提成差不多，所以安姐一直在偷偷摸摸找工作； 但张总你也知道，在装潢设计行业，因为经常通宵加班，大部分公司不要女生，女生很难找到好工作，狄总也是吃准了这一点，再” 安怡羞恼的看了小何一眼，示意小何你这白痴闭嘴，我的老底都快被你抖光了， 听完小何的话语，张小凡心下一片热切，再无任何迟疑，开口说道： “安怡，底薪我给你5000，提成另外再算，我承诺你一年年薪不低于10万！” 磊磊和玲玲听见了张小凡带着些许兴奋的话语，心中齐道：以后装潢设计部的主管肯定是安怡了，黄斐没戏了。 既然要赌，那就搏把大的，安怡打定主意，冷静的说了以下一番话语： “我听小何讲过，张总装潢设计部的底薪是3000元，那我就只要3000元底薪，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嘛，张小凡也有些好奇，食指扣了扣桌面，示意安怡继续说， “装潢设计部的经理职位给我，我要整个部门总销售额的一个点提成，” 简单的话语显得格外有力量！ 全场鸦雀无声，张小凡泛起阵阵不合常理的荒谬感，现在的女设计师都这么霸气威武了？ 回过神，张小凡郑重点了点头，大气的说了声“可以！” 没什么好考虑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安怡绝对的大神，很合理的要求，他狄少锋目光短视只看到了女设计师的缺点，但在他的眼里女设计师简直完美。 “需要我什么时候上班？”安逸问道， “马上，我这边有几个项目急需有家纺行业经验的老手参与主持，已有设计师经验不够！你和狄少锋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违约金我给！”张小凡回道， 真是个与众不同的新老板，又一次带给了安怡深深的惊喜：总销售额提成与设计师个人负责项目的提成还是有区别，意思就是：即使她什么也不做也能按部门的销售额抽成，她不相信张小凡没想到装潢设计部壮大以后设计师众多、工程量增加的情况； 现在又准备帮她付违约金 “不用，今年我没续签合同，手上也没什么大任务，我明天打辞职报告，三天后上班！” 安怡断然回道，毫不拖泥带水。 第八十六章 防不胜防 白天一切正常，天禧设计公司花型的降价促销事件在市场持续发酵，中小设计公司的优秀设计师流失不少，大都拥到曹广坤那去了，据说他现在设计师队伍扩张到了100多人，很多小花型设计公司准备夏天旺季过后关门大吉， 但对张小凡的影响不大，仅仅损失了些注重性价比的小客户；何况张小凡就没什么小客户，基本都是朋友带朋友、口碑相传互相介绍的大中客户利益同盟！看张小凡几乎每天都是在饭店请客吃饭就知道他的客户维护有多牢固了。 所以有时候走的太快也不是好事情，张小凡一年多来虽然发展的很慢，但基础夯得很实，稍大一些的风浪也很难翻船了。 晚上则是生不如死，兰子一反常态，每晚索要无度，最少一晚两次，张小凡是腰酸背痛、苦不堪言；短短四五天，瘦了三四斤，兰子倒越显娇姿欲滴，妖艳无方。 气的夏涵在背后直骂兰子“狐狸精转世投胎，张小凡形似枯槁。” 张小凡被榨的一干二净，白天自然无精打采；兰子则是神采奕奕，如鱼得水，几天功夫，颜色设计公司日月换了新天，张小凡退居二线。 也是，以前张小凡的办公桌就被兰子霸着玩qq游戏，现在是躺在老板椅上看着视频监控，“盗花型事件”发生后，盛江来过来把所有的角角落落全都装了探头，电脑里也装了进程监控。前车之鉴，设计师们无话可说，倒也觉得理所应当没有怨言。 根据简历又招聘了6位大学应届毕业生，组成了一个改稿组，全程张小凡没插手，基本是兰子玲玲协调商谈，效果是有，目前只看到一点： 玲玲以前都是对兰子是直呼其名，现在改叫“兰姐！” 阿健挑了一批设计画稿刚准备走，张小凡送他到了门外，临上车时告诉张小凡老徐这几天可能要回来，张小凡笑道：“终于想通啦，不容易呀！” 阿健也笑了，形容不出感觉，只是有点戏谑，说道： “回来有的忙，托了关系罚金20万，我和他一人一半，各打五十大板，这事情也就结束了；但后面与白萍的离婚不好调解，白萍这次是铁了心要离了！就等老徐回来签字。” 上车发动汽车，车窗们又落了下来，表情有些严肃，沉默了会，阿健说道： “兄弟，好意说一句，老徐这段时间不在公司，不该走账的款子就别走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实话实说，以前是看老徐的面子在你这拿花型，这段时间处下来我觉得你比老徐更值得打交道； 既然老徐拿不全也别便宜了白萍，还不如你自己留着把事业做大！走了哈。” 看着阿健的奥德赛呼啸而去，呛人的尾气把张小凡笼罩其中，捂着鼻子重咳了两声，心道： 开个奥德赛这么嘚瑟！地板油加速也是个废车。 不得不说，女人会做表面功夫是天生的天赋技能，三个女人一台戏，正在办公室眉飞眼笑喝茶聊天；张小凡一人坐到了会议室，习惯性摸烟，点上吸了一口，想着阿健刚才讲的话 什么个鬼意思，老徐不在的这段时间，因为银行的账户被冻结，差不多有六七十万的钱没在账上走，全是现金交易和打到自己银行卡里； 财帛动人心，自己假如没有其它的想法，那自己就是神，但现实是自己是个活生生的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犹豫中今天阿健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这是算终于得到了阿健这位超级富二代的认可还是在考验自己的本心？ 正躺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中，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张小凡无精打采的问道， “张总，我高奇！工地上出了点状况，你能来一趟不？” 听筒里传来了安怡的骂声，依稀听见安怡说高奇做事慢腾，直接电话里讲清楚不就完事了 “张总，我安怡，有件事和你说下，比较严重，”安怡抢过了高奇的手机说道，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张小凡还是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安怡办事雷厉风行，怎么与狄少锋谈的不知道，自濠河人家一别两天后就去王兴那报道了，责任心特别强！也是天天盯在展厅施工现场。 “这批送过来的密度板有点意思，外观差不多，质量却参差不齐，四五张好板中掺杂着一张劣质板，骗骗高奇这种小白还可以，但瞒我不可能！看高奇的反应好像早就知道的样子，张总这是怎么回事，你特意的？” 张小凡这才想起来没和安怡提过这事，他只是让安怡这两天在王兴公司与黄斐在确认下施工图的细节，没准备让她去施工现场； 幸好有安怡，这种卑鄙的小手段对于他们这种门外汉简直是防不胜防！张小凡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我马上过来，”张小凡说道。 等赶到紫羽家纺展厅的时候，王兴也到了现场，张小凡走上板材堆前，摸着外观整齐颜色划一的密度板，说道： “蛮好的呀，我是看不出来，安怡，你来说说其中的区别呢？” “大概五张高密度板中间夹了一张中密度板，中密度板的胶水味和高密度板味道有细微区别，不是行家闻不出来，颗粒感上也有区别，我只看了一部分，估算差不多有30张左右的中密度板。”安怡指着其中的两块板子一边解释一边比划道， “张总，你应该知道，家纺展柜的搁板必须用高密度板以上的板材制作，中低密度板吃不住大件产品的重量，假如使用中低密度板做搁板，陈列产品五六个月之后搁板就会出现下沉、弯曲、螺丝铆钉脱落的情况，到那时才是麻烦的开始” 这事怨不得高奇，他以前没有接触过家纺行业，所以张小凡不惜一切代价挖来了家纺装潢设计从业经验丰富的安怡，果真派上了大用场。 “王兴同志，你和我说所有的材料全部是你经手，都是名牌产品，你来和我说道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事情既然发现了，生气就没有太大的必要了，张小凡玩味的笑了笑， 王兴明显有事瞒着他，支支吾吾半天没开口，好一会儿才说道： “这是张实秋介绍的供应商，那天我和他一起去看了下，觉得质量还可以，就让他送货了。” 除了张小凡，只有一个人还姓张，很明显张实秋就是那位紫羽家纺派来的的工程监理。 “就这样？没有其他事情了？”张小凡笑意更浓， 王兴也是光棍，把心一横，把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这事还扯出了个苏小小，苏小小和王兴感情进展神速，前段时间问王兴借了十万说是寄回老家给弟弟盖新房，王兴对女人向来大方，自然是借了； 整个展厅的报价是88万，紫羽家纺先期打过来40%预付款是352万，因为是王兴买材料，所以钱直接打到了他公司的账上，像这种靠关系接的工程，毛利润至少60%，再加上王兴的各种材料供应商关系和部分材料购买账期，前期工程理论上不需要再投入一分钱； 但是张小凡和徐兵要求一定要用名牌材料，那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名牌装修材料是可以还价，但你还到了最低价，有一部分供应商是不会给你账期等到工程结束后结款的，没赚你多少钱还让款子在你账上多放几个月不是傻子是什么？何况有实力代理名牌板材的供应商基本身家雄厚，也不在乎这几个小钱，直接要求现款现结，最少也要先付一部分！ 特别是板材，家纺展厅装修最大的费用支出之一，谈了好几家板材商都要求现款现结，最多只能欠一部分款，王兴的钱不够了 老张张实秋这时恰到好处的出现了，看到王兴的为难样，给王兴介绍了个朋友，也是品牌板材，答应工程结束后结账，这几乎称得上雪中送炭了，王兴大喜之下三人称兄道弟去饭店喝的酩酊大醉，把事情定了下来。 呵呵，张小凡脸上笑开了花，问道： “那家供应商的送货单上张实秋签字了没有？” “还没有？他说等第二批付款前审核工程进度材料用量时再一起签，万一多了呢？我想好像也行就没再催他！” 张小凡心里暗暗骂到： “纯种逗b，那找自己麻烦的时间不就随宋云杰和宋志飞控制了，再三强调过每张必签字！” 行了，王兴就这生活态度，骂他也没用，唉声叹气两天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照旧，老毛病也不是说改就改的了。 “你确定苏小小问你借钱真是给他弟盖房用了？你不是说她从来不问你要钱的吗？”张小凡接着问道， 王兴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光棍劲上来了，大声喊道：“我哪知道，她要就给了呗！我还去她家调查呀？” 好嘛，自己反倒没理了， 安怡看着张小凡和王兴的对话也是好笑，看张小凡备在后面的手臂微微颤抖，明明是已经气的不行还在这笑嘻嘻的和王兴聊天，插话问道： “张总，这批板材怎么办，全部退掉重找供应商吗？” 夏天天黑的晚，终于入了夜，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张小凡看着展厅外马路上喧闹起来下班的人群，冷清清没有回答 第八十七章 旋涡 “张经理，最近辛苦您紫羽家纺公司展厅两头跑了，听王兴说在工地上还经常麻烦您帮这帮那，我谨代表我们颜色设计对您表示最诚挚的感谢，来，我再敬你一杯！” 张小凡举杯说道， “哎，张总，您这话见外了是不，我到紫羽家纺的时候虽然已经离开公司独自创业，但张总在紫羽的往昔风采我也听同事提起过不少，今日终得尝一会，确实年轻有为！” 王兴坐在两人中间，嘴角撇这笑，诡异的看着两人； 兰子没来，她家的远方亲戚如期而至，乖乖待在公司，终于消停了下来； 沈希文和夏涵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这两天都没没见到人影，只是在打电话的时候依稀听到盛江来的大呼小叫和搓麻将的声音； 所以张小凡今天把安怡拉过来作陪，高奇必须在现场等到最后一个工人走后锁门，黄斐在那陪着。 “张经理，你应该知道，我和徐兵徐总签的只是展厅硬装升级合同，软装这块我们颜色设计只提供效果图，你们紫羽家纺自己选购；徐总比较谨慎，哪怕是像我这么熟悉的老部下，考虑到公司人言可畏，也没敢把全部的工程都给我做； 但这段时间张经理你也看到了，无论是我们选择的材料品质还是工程施工质量，都是相当精湛可靠，另外我还从奇点公司高薪聘请了业内资深大神，安怡小姐，作为我们公司装潢设计部的经理，设计和现场效果上那是更无问题！您看是不是把软装” 可以看出狄少锋的奇点设计在南通家纺市场的名声确实很响，也不知真是如雷贯耳被狄少峰名声所摄，张实秋脸色为之一变，举杯朝安怡说道： “安经理，久仰大名！我还在纳闷张总刚开始操作装饰工程怎么会如此得心应手，现在才知有安经理坐镇，奇点公司的装饰设计鼎鼎大名，张总有安经理相辅，正是如虎添翼，有如神助！” 安怡豪爽犹如男子，杯中酒一饮而尽，张实秋不在意的说道： “安经理，目前工程的进展还顺利吧？” 安怡笑道：“我们颜色设计公司工程质量和材料由我全程把关，再加上张经理莅临现场指导，不顺利才是真的有问题，您说是不是？张经理。” 二人两两相望，均哈哈笑了起来，又连干三杯， 张小凡直直看着安怡三杯白酒下了肚，心里暗暗喊了声“好酒量！” 酒是个好东西，酒桌也是个好东西，在相对的时间相对的空间里，只要喝到位，再大的成见也能暂时放在一边， 张小凡、安怡、王兴三人轮番上阵，张世秋显然是喝到位了，放开了胸怀说道： “张总，小老板的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也不能全怪张总您，公司是有些风言风语，徐总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只给您做工程的一部分也希望张总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 听到这儿，张小凡不觉心底暗自发笑，什么时候了，还不忘在他和徐兵间挑拨离间， “但这两天的工程进度和施工质量我看在眼里，工程造价也很合理，这样吧，回去后就和徐总打申请建议公司把软装也给您做，哈哈，本来就该这样，软装硬装不分开，哪有只做硬装不做软装的道理；不过……” 张小凡举起酒杯与张实秋碰了下各眯了一口说道：“张经理，都喝到这程度了，大家也算意气相投，有话直说，只要是兄弟能做到了，一定帮忙！” 张实秋哈哈了两声，说到： “张总，本是个小事，还要麻烦您，真是不好意思，我确实有个事情请张总帮个小忙……” 犹豫了会，慢慢说了出来， “是这样，家里有个亲戚，在市区建材市场有个小门市做窗帘生意，也不怕张总见笑，因为我从事的职业原因，店里专业卖的就是配套家纺展厅和门店的各种款式窗帘，我看过张总提供的效果图，花色和质量绝对没问题，肯定符合我们公司展厅装修的要求和规范，你看是不是……” “没问题，小事一桩，生意嘛，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明天你带王兴一起去看下，王兴说没问题就在你亲戚那拿。” 呵呵，人心不足蛇吞象，软装还没个准信就想把里面利润最高的窗帘吃下，没事，你上套就行。 相反一旁的宋实秋心底异常兴奋，600个平方的展厅得用多少窗帘，一顿饭几万块进了帐，既完成了上头交代的任务让张小凡套得更深，自己也大赚了一笔； 软装潢全给你做又能怎样，倒是非但一分钱拿不到，可能还要倒贴； 心里冷笑了声想到了事情的最终结局，搞不好徐兵也得颜面扫地跟着倒霉。 张实秋今天真呀真高兴，然后，喝多了，王兴扶着他把他送到宾馆，张小凡看了下时间，才过了八点，高奇应该还没锁展厅门，说去展厅再逛会， 在车上的时候，安怡有点小感慨，问王兴道： “张总就是这样做生意的？这是谍战片吧！尔虞我诈，各有奇招，难道不是应该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方，实力打脸？” 张小凡现在的心思王兴也是难以揣测，进步的太快不知不觉间他在掉队，些许感伤，回道：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现在的他我很陌生。” 张小凡听出了王兴的感伤，回道： “前头本有凌峰压顶，后有快马追鞭，不快点赚钱我能护的住谁？” 轻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这段时间深有体会。” 三人各有心思，一路神游天外，慢腾腾开到了展厅。 还有木工师傅没走，在那给做好的展柜刷底漆，张小凡走上前突然问道： “师傅，这展柜做的手艺不错呀。” “那是，木工我做了多少年了，王总这的活全是我带着几个徒弟做的。” “这展柜没有问题吧，两三年内可不能出问题。” “您放心，肯定没有问题，用十年都不会变形。” 张小凡心里冷笑连连，他特意把差的密度板挑出来放到了一边让木工先打前门口的一组货柜，没锯开之前看不出来毛病可以理解，但作为经验丰富的木工实际操作的时候还感觉不出好坏这说明了什么？ 等工人全部收工，张小凡看着王兴嗮笑道： “你这些工人是从哪找来的杂牌军？” 王兴明白他的意思，酒也是有点多，反而倒有些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好的工人150一天，他们只要100，不用他们用谁，性价比在那，你是我怎么选？” 安怡看见张小凡吃瘪，在旁柔中带刚和声劝道： “王总就算讲究性价比，但领头的师傅总该找个好的吧？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您说是不是？” 狠男还需狠女制，王兴面色赧赧，不再说话。 原来自己身上就插了一把刀，今晚自己又双手奉上一把递了过去，宋志飞总该满意了吧， 自己装修这块基础薄弱，王兴又是颗定时boom，千万别再出幺蛾子了。 他心里如是祈祷道。 张小凡心里说不后悔那是假的，毕竟年轻呀！做事还是冲动了点，不知深浅一脚踩进了装潢工程的污水塘子里，不可控制的环节太多了！站在门外只见到了屋外花团锦簇，风景迷人，真正走出去才发现步步惊心，暗藏杀机！ 隔行如隔山，高奇黄菲霏经验不足；天幸了安怡拍马救驾， 但这种有环节无法掌控的情形让他浑身警意大作，感觉很不舒服。 自己还是要多留意留意哪有好的施工队伍，沈希文老爸的单子可不能出差错！ 两天没见到她的人了，天天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几天没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却是心头若有所失…… 估计第二天上班宋实秋就写了申请报告给了徐兵， 中午徐兵打电话让张小凡来速来紫羽家纺找他一下，电话那头语气相当不善。 刚进办公室把门带好徐兵声色俱厉的低喝道： “张小凡，你最近是不是最近膨胀的厉害，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敏感时期我为什么没让你做软装，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张小凡把昨天酒桌上与张实秋的私下交易说给徐兵听…… 徐兵脸色更是铁青，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世上只有你这么一位聪明人，其他人在你眼中都是傻子？和曹广坤一战过后觉的自己在志浩叠石桥天下无敌了是吧？” 徐兵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张小凡也被吓到了，印象里除了刚到紫羽家纺的那段时间，徐兵再也没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硬装虽然复杂但材料人员相对可控，开业之前现场检验完就完事了，哪怕有些小差错也可以忙上整改； 软装你怎么控制，只要是装饰品类就需要与督导和陈列师沟通，还有那些沙发布艺之类形象店里的店员稍微使个绊子就能让你疲于应付， 一句话就是：硬装你只需要应付好工程部的几个工程监理就行，软装你还得应付督导部、设计部还有其他可能部门的暗箭！ 软装利润是高，这钱这么好赚？愚蠢呀，自以为是，我估计宋志飞已经笑晕在对面了。” 软装合同在我办公桌上，还没签字，你觉的要不要签？ 第八十八章 夜宴（一） 盛将来和工人把地砖上最后一排网络管线的保护罩固定好，说了声： “小凡，我这边好了，让工人把办公桌椅可以搬进来了。” 一旁的王兴与送货的师傅一边交头接耳，一边对着办公区内指指点点，指挥着工人把办公桌配件放在屋里的各个位置，等待组装。 张小凡对王兴说： “今天麻烦你在这边了，忙到再晚务必今天装好，还要通风半个月，我准备八月上旬找个好日子开业，别耽误我好日子！” “啊？你今天不在这边吗？你要去干嘛？”王兴问道， “我今晚请客！” “请谁呀，没我份吗？”王兴讶异问道，一般张小凡和他在一起有饭局基本都有他份。 “保密，再说你去也不合适。”张小凡回道， 王兴好奇心大盛，正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夏涵的大嗓门吼的整个过道里轰轰作响： “楼里温度接近40度，张小凡、盛将来你们光着上身不怕热是吧，我和沈希文能光”突然没了声音， “唔希文，你干嘛，张小凡，你家希文欺负我，你能管管不，越来越不像话了。” 张小凡把t恤套上与王兴摆摆手，走出了一号楼大门。 老徐回来有几天了，第一天和阿健去了趟叠石桥派出所，据他说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然后今早就被白萍堵在了办公室，这女人的消息真是灵通，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她； 办公室时不时传来的争吵声搞得张小凡不厌其烦，幸好兰子在公司，往办公室一坐，风平浪静； 兰子不虚白萍，老徐以前就怕兰子，现在更怕，翻不了天呐。 张小凡眼不见为净，正巧今天市区新公司装办公桌，盛将来还要来收下尾，便一起来了市区。 走之前特意叮嘱老徐和白萍，语气颇为严厉： 两人的私事请尽快解决，别影响公司的正常办公！ 夏涵的话夸张了，楼里的温度还可以，屋外才是真的热，这大中午的估计真有四十度， 早上在办公区里打扫卫生，清理垃圾，累得满身大汗；不见太阳还好，这不，刚一见光，竟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脑子里不禁想起了那天在徐兵办公室的情景： “软装合同在我办公桌上，我还没签字，你觉的要不要签？” 张小凡没吭声，手刚有所动作，徐兵已经把烟递到了他面前， 坐到沙发上，点上烟，吸了一口，问道： “督导部和设计部人员变动不大吧？” 徐兵愣住了，轻轻叹了口气，也坐到了沙发上，说道： “没什么大变化，只是督导部的经理有变动，今年秋冬新品发布会暨招商大会开的相当成功，督导部原来的能力跟不上形势的变化，宋辉董事长亲自去挖的人，冥王星家纺原来的督导部经理，郑妃容。” 徐兵看到张小凡嘴角肌肉动作，有一丝笑意流露出来，忙接口道： “你别想着让屈小莉和你打招呼，据我所知，她和屈小莉关系并不好；饭桌上听她指点江山把以前的同事挨个评价了一遍，话语间的口风听的出来，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不好对付；设计部现在的设计总监是你的熟人，王莹，原来就是你的副手，你们关系好我知道； 我最担心的就是督导部里郑妃容的吹毛求疵和形象店里店员的浑水摸鱼，你想呀，郑妃容刚来急想着树立自己的权威和显示自己的专业水平，还有什么店里陈列和布置更适合成为展示她自己的舞台？店员那就不用提了，越是底层越容易被利益与金钱所诱惑！ 通盘考虑下来，我不建议接紫羽家纺的软包工程！” 一根烟静静的抽完，张小凡有点上了第二根，自嘲的说了句： “徐总，你稳坐钓鱼台，坐看风轻云淡，他们无从下嘴；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追着是您嫡系我咬，咬就咬呗，咬我一块肉我不能白给他们咬呗，我得咬一块更大的下来，哪怕上边到处是刺！ 何况不让他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但是展厅工程宋志飞等人还会不断的找麻烦，索性就把命门一次性都给他们，让我先安安心心把工程做完，到时一次解决来的省事； 徐兵听了没在言语，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弥漫中一双飘忽不定的眼睛里精光四射， 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确信你能解决？” “不能，但我刚刚想到了个能帮我解决的人，我来和你说道说道，您帮我参谋参谋？” 今天是星期六，下午三点，明天终于到了星期天，招商会开完后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已经忙了快一个月了，紫羽家纺的设计部里各位大设计师早就没了工作的心情，坐等下班 “莹姐，好久不见老大了，真是怪想念的，待会顺道一起去买点水果什么的，空手去不太好吧。” 王莹正在看电影，鄙视了他一嘴，说道: “他不在意这些玩意，你们别给他添乱就行了，他最近接了我们公司展厅装修的工程，可能需要设计部的协调和配合，等新展厅装修好新产品陈列的那天，他说什么就什么，所有人不要多废一句话，听到没！” 另外个男生举手喊道：“那是，老大指哪我们就打哪，绝不拖后腿，绝不扯皮，绝不废话！” 有新来的设计师悄声问旁边的同事： “王总监上面还有老大吗？” “恩，我们紫羽家纺设计部真正的老大，带你们新来的设计师只是去见见他，省得以后见到面招呼都不打！” 声音还是传入的王莹的耳中，抬起头，他的身影仿佛还留在这儿，办公室里的朝夕相处悠然历历在目；眼神越过两位还在交头接耳的女生，看着外面无限美好的风景，自己在看的电影《风云雄霸天下》里的一句台词印上了心间，刚好应了景： *，一遇风云便化龙。 新官上任三把火，督导部里郑妃容还在开周总结报告会议，不停的有人看着手机和手表上的时间，郑妃容眉峰一扬，文件夹往桌前一甩，声音不显的有多大，但却很有力量： “你们还听不听，赶着时间下班赴约的是吧？也是难怪，他现在在南通家纺市场是声名显赫，和屈小莉携手拿下了蓝月亮的大单，更是更上层楼；可惜啦，人家在紫羽家纺时就对你们不理不睬，现在春风得意潇洒多金，那是更看不上你们了； 哎呦喂，小史脸都红了么，怀春好久了吧，要不我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先走一步？” 会议桌前一片哄笑嘻嘻声，这几日来的隔阂和对抗经郑妃容这么一出嬉笑怒骂隐约间竟消弭了少许 冷清刻板的气氛活跃了起来，看着会议桌前莺声燕语，郑妃容暗暗道：可以呀，想不到你在紫羽家纺各部门关系着实不差，不过你和谁对着干也别和小老板过不去呀，站错了队那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张小凡、盛将来、沈希文、夏涵正在香浣纱大酒店门口站着聊天，夏涵扳着手指数道： “张小凡，南通好点的饭店是不是就这两三家的，你看哈：盛世海鲜大酒店、香浣纱大酒店、还有个科创园那边的饭店记不得名字了，就这三家是吧？” 盛将来不明所以，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没有呀，还有如意饭店、南通大饭店等饭店的菜蛮好吃的” 张小凡和沈希文看着一个假问一个真答，早已笑的前俯后仰；盛将来看到两人笑起才明白夏涵到底什么意思，轻轻点点夏涵的小脑袋瓜，夏涵本想拿张小凡寻开心，没想盛将来这木鱼疙瘩掺了进来，也是无语，冲着盛将来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刚准备再去呛张小凡两句，张小凡没给她机会，先开了口： “磊磊，就你一个人？兰子呢？” “中午白萍请的律师来了，好家伙，有好几个，有离婚律师，有负责公司破产清算的律师，用合同律师，办公室里吵得不行，兰姐在办公室里拍了桌子才安静了下来; 兰姐让他们滚出去谈，徐总死活不离开，说在公司才有安全感之类的下班兰姐和我走的时候，好像是徐总白萍的父母都来了，阿健也来了，你是没看到那场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不外如是； 兰姐没法，让设计师全部下班，好像喊小丽姐带了几个小弟到了公司，把门锁了，让徐总和白萍今天一定要把离婚解决了，到晚上12点不解决一起丢出去！ 然后让我一个人过来，她和小丽在公司看着，省得一帮人在公司里打架，把公司里搞的一团糟。 兰姐太霸气了！我佩服的不行！”磊磊毫不掩饰眼中崇拜的目光一五一十的说道， 磊磊话音刚落，容不得张小凡细想，这边话音又起， “张总，等我们好一会了吧？” 张小凡转过了头，只看见王莹带着紫羽家纺设计部的设计师已经到了跟前， “王莹，你们来啦！先进去坐会吃点小食，我还要迎两拨人，夏涵将来你俩帮我先接待下，磊磊你也先进去吧！” 磊磊和设计部的人大都熟悉，已是走到了一起，听张小凡安排陪着众人向里走去。 沈希文心扑通扑通跳的越来越厉害，和夏涵商量已久的事情今天竟等到了一个机会！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张小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郑经理，欢迎欢迎，欢迎大驾光临，今晚小生真是受宠若惊，先里面请！” 督导部全是女生，听着张小凡的话语诡异的都没回声，只是看着张小凡的身边停下了脚步， 这是张总的女朋友吗？只是听前台小罗偶尔提过两句，大家哪里肯信；但百闻不如一见，人间真有这般人物，确定不是仙？ 沈希文从小到大都是在这种眼光里走过来的，眼波浮动脸生光，上前两步拉起郑妃容的手轻檀口微开喊了声“姐姐”，把督导部一行人也引进了酒店；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远处走来了一对男女，还没到跟前其中那女子就朝着张小凡挥了挥手，张小凡大喜，跑下台阶迎上前去 第八十九章 夜宴（二） 这是香浣纱酒店最小的宴会厅，一共三张桌子带个小礼台和自助点歌台，一张桌子是设计部的人，一张桌子是督导部，还有一张放着些张小凡准备的小礼品， “磊磊，在小凡那边干的还行吧？”王莹问道， “蛮好的，今年公司的大中客户明显增多，业务有些忙不过来。”磊磊小声的回道， “工资多少了？” “去年十几万吧，今年应该比去年多点，比较稳定了，幅度不会太大！”磊磊回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莹还记得张小凡离开紫羽家纺前与自己聊过，咨询她的意见，问她和自己一起走吗？女孩子图个稳定，犹豫着没有答应，现在确实有点小后悔； 她作为紫羽家纺的中高层，明显感觉高层的斗争越来越激烈，小老板在抢班夺权，徐总在被动防守！6月份的秋冬发布会过后，部门经理被上海总部找各种理由换掉了几乎三分之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头上 “老大怎么还没来，除了设计部和督导部还请了谁，看着架势来头不小。”磊磊旁一男生问道， “张总现在交的朋友越来越多，很多我都不认识，他也没和我说今晚还请了谁。”磊磊回道， “磊哥，督导部郑经理旁的女孩是老大女朋友吗？漂亮气质的不像话！”设计部桌上有男生问道， 这问题磊磊简直没法说，兰姐这几天在公司英姿飒爽、红粉金刚般的存在，与以前的兰子判若两人，让他和玲玲都不敢确定张小凡会选谁；支支吾吾的没敢回答。 女人这上面特别敏感，感觉大有蹊跷，正准备好生盘问说道，张小凡已经带着那对年轻男女走进了宴会厅 “宋云溪！”王莹看到那咋看很平凡但顾盼之间自有动人姿采的女孩忍不住小声惊呼道， “这是大小姐宋云溪，别看董事长有准备把紫羽家纺给小老板宋云杰的意思，但大小姐在董事长心中的份量不是宋云杰那个坑二代能比的！”郑妃容刚来没多久，没有和宋云溪打过照面，但已经有旁边的督导妹子老员工贴着耳朵告诉了她。 郑妃容脸色变了变，轻轻咬了咬嘴唇 张小凡本来想单独请宋云溪一个人赴宴，但徐兵叮嘱有机会一定要把宋云溪男朋友请上，张小凡本事不明所以；等到宋云溪介绍时才知道她男友竟然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姓韦名再兴，和他年纪差不多，已然是正科级；各种资源汇聚在手，只言片语谈吐不凡，仕途一片大好。 张小凡把宋云溪介绍给沈希文认识，沈希文举止潇洒自然、落落大方，几句话搭把手宋云溪和韦再兴当然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有结交之意，只等坐下后再作细聊。 张小凡请宋云溪坐下，让沈希文好生陪好；笑着对韦再兴说我们俩男人就别在女人堆里吃饭了吧，一起去另一桌凑个热闹，韦再兴客随主便，笑着道恭敬不如从命。 虽然张小凡、盛将来不善言辞，但夏涵和沈希文今晚表现着实出彩，宴会的气氛异常热烈，宾主尽欢，直到晚上9点，桌上杯盘狼藉才散去。 韦再兴喝的有点多不能开车，对着握着方向盘的宋云溪笑道： “这张小凡有点意思，我们那一桌都是说他好话的，听说基本都是他的老部下，看来他在你公司人缘不错，挺会来事的。” “恩！人蛮不错，能力挺强，我欠他个人情，和你说过的，就是那护照的事情；本来今天是想来还个人情大家两不相欠，但看今天这场面，你觉得呢？还能处处不？”宋云溪回道， 韦再兴点点头，说道：“今天对他有点初步了解，张小凡知情识趣，可以再看看！” 宋云溪摇摇头，接着说道：“不止张小凡，我觉得他女朋友沈希文更值得交往，这女人没表面上这么简单！” “听说你弟弟和他有矛盾，你父亲还帮着你弟？”韦再兴小意的问道， 宋云溪嗤笑了声，目光不再犹疑，认真开着车，没有再说话 “张总挺大方呀，欧莱雅化妆品三件套，一套得三百多吧？”督导部一女生问道，她们在公司有宿舍，晚饭后一起打道回府。 “399元，文峰商场有得卖，不算便宜，这么多人，人人有份，花了六七千！”小史说道， “呵呵，说是说老同事好久不见了，一点小礼物聊表心意，但意思你们都该明白：这是让你们嘴下留情，配合他设计公司的展厅装修工作。”郑妃容神色莫测笑着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帮着张小凡？”有女生问道， 郑妃容没立即回答，宋云溪席间的一番话在脑海里响起: 小凡在紫羽家纺的时候帮过我大忙，也为公司的发展立过汗马功劳，一直以来我对他印象颇佳；本来我想先请他吃个便饭感谢他，没想今晚反而是他请我 大忙，印象颇佳，请张小凡吃饭，看张小凡女朋友好像与宋云溪关系处的也很好的样子。 “我两不相帮保持中立，你们随意！”郑妃容淡淡的回道。 “莹姐，今晚场面有点大，大小姐都来给老大捧场了，你说徐总知不知道今晚上的事？”车上有男生问道，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小凡和徐兵关系有多好你们不清楚？而且明天公司里只要是办公室的人都会知道张小凡与大小姐宋云溪关系匪浅。他这场面越玩越大，不再是还在紫羽家纺上班时那谨小慎微的他了” 设计部的人没有像督导部的女生一路叽叽喳喳的不听，想到曾经的设计部的老大张小凡一年多来的绝大变化，反而心头各有所想，起了别样心思。 张小凡昨晚喝得酩酊大醉，他本来也就半斤白酒的量，谁知昨天夏涵和盛将来一味的猛灌他酒；自己还要照顾督导部那桌，女人敬起酒来一点也不考虑江湖规矩，由着她们性子瞎来一通；散场时已经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兰子打了个电话给他也不知道自己回了些什么 等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时，一张水润的脸庞印入了张小凡的眼帘，她的眼睛尤其的迷人，洋溢出了公主般的气质与高贵，再有她直挺挺的鼻梁，更是锦上添花，画龙点睛； 她的睫毛就像洋娃娃般，既长又密，美丽中又透着几分神韵，她的秀发乌黑发亮浓郁的芳香，直入鼻腔，她是那么柔美动人，简直就是气质高雅的女神，高高在上，气质非凡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脸上，张小凡用手轻抚贴在她嘴边的几缕青丝。她抿了抿嘴，仿佛还沉醉在她的梦里有她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咦？ 张小凡越瞧越不对劲，突然之间冷汗直冒，还没消逝的酒精仿佛一瞬间全部挥发掉了般，使劲双手脸上搓了搓，再定睛望向了枕边犹自酣睡的女神，沈希文！ 还愣着干什么，还愣着干什么！手尼玛的怎么不听指挥，自己的大脑用尽所有能量命令双手撩开被子，别的没注意，但一摊鲜红已亮瞎了张小凡的钛金合眼！ 张小凡浑身冷激灵不止，一个鲤鱼打挺，挣扎的想起身下床， 但却滚到了床边的地毯上 扑通声把睡梦里的沈希文惊醒了， 沈希文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身子往前移了移，如云长发垂下床榻，睫毛微颤，静静的看着冷汗直冒的张小凡， “希文呀，早上好，早上好！”张小凡嘴角打着哆嗦汗颜道， 沈希文还是不发一言，美目雾气渐起，静悄悄的看着他， 张小凡慌了神，脚上怎么都使不上劲，可能刚才抽筋了，还有一些疼；连滚带爬的挪到沈希文身边，好不容易控制住牙齿碰撞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希文，昨晚发生的事肯定是我不对，我张小凡也算个好男人，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沈希文嘴角一撇，张小凡这狼狈样她都看在眼里，憋着笑，低低的问了句： “怎么负责，你还有兰子呢！” 张小凡颓然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这两女人，迟早得把自己逼疯了，尼玛的，鬼使神差去西塘玩个什么劲，不知道西塘艳遇多吗？现在好了，麻烦大了！ 沈希文不再看张小凡一眼，披上浴袍施施然下了床，去了洗手间 第九十章 纷扰湖州行（一） 安怡言传身教，现场教学，一个多星期来高奇进步很快；他对工程的材料本来就很懂行，原来被宋实秋钻了空子也仅仅是因为对家纺行业的材料的要求标准不了解而已，何况硬装材料也基本全部进场。 湖州丝绸集团的的上海展会展位平面图早就发了过来，黄斐这星期一直在忙着赶创意效果图，安怡在旁指导和亲自3d渲染出图，紧赶慢赶，终于在周末的最后一天全部收工。 湖丝的效果图评审和签总包合同张小凡肯定得亲自去一趟，去湖州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安怡、高奇、黄斐，在他不在的两三天，三人必须全天在工程现场，等他回来就要去紫羽家纺结第二期工程款，这之前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兰子不能陪着一起去，还记得自己与沈希文良宵共度后第二天回公司的情形: 没进办公室还好，一打开门自己就被吓到了，浓烈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办公室乱七八糟，满地狼藉，烟头漫过了烟灰缸散在茶几上到处都是，地上零零散散的落着不知名的文件、纸和笔；目光由近及远，老徐头发散乱的趴在办公桌上还在睡着 张小凡上前敲了敲桌面，老徐抬起了头，面色憔悴，一脸彷徨；他其实没睡熟，这种状况下，肯定有人心大的坦然面对，但老徐显然不属于此类。 “协议签了？”张小凡问道， 老徐点点头， “怎么分的？”张小凡只关心这件事， 老徐抓起桌旁的一叠纸丢在了张小凡面前，“自己看！”他无力的回道， 先点上支烟回下神，顺便冲掉身上沈希文残留的香水味，一目三行，直接找到了财产分割那一栏， “绣花厂所有权归男方，厂里所有机器与女方一人一半；颜色设计公司男方的所占50%的股份与女方一人一半，叠石桥一期门市的所有权归男方所有，男方另支付30万现金给女方；夫妻二人育有一子，抚养权归男方” 张小凡挑重点小声念了出来，奇道： “老徐，你这是大亏特亏嘛，怎么回事，既然签的这么没底线，昨天还能闹这么晚？” 老徐也点上一根烟，沮丧的摇了摇头，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平时一副笑嘻嘻的，什么都不在意豪爽大方的样子，其实，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门被推开，阿健走了进来，一只手拎着豆浆油条，把早饭甩给老徐，张小凡见老徐不说话，向阿健问道：“协议上的不平等条款是怎么回事？” 阿健面色微嘲看了一眼老徐，冷笑着说道： “哈，老徐平时在市场上太招摇了，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市场上有一伙人专门接受委托跟拍出轨男老板女老板的偷情照片，或作证据或作要挟，据说今年发了大财，我也听朋友们说起过；老徐和菲菲经常在市场上搂搂抱抱，也中招了呗！婚内出轨被逮着证据没净身出户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本来白萍要老徐在设计公司的全部股份，形式急转直下之际哎！张小凡，你家兰子真是猛的不行！ 白萍刚把要求说完，兰子冲她大喊了声，草泥马白萍你算哪根葱，张小凡的公司什么时候轮的着你指手画脚，爱要要，不要滚！你敢与张小凡单独合伙老娘第一个弄死你，白萍，你不信可以试试！” 阿健描述的惟妙惟肖，张小凡听了不禁莞尔。 阿健轻声叹了口气又对抹着眼泪的老徐说道：“好啦，现在哭还有什么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事我们外人都不好评价，只能说你们夫妻二人都有错；反正对你来说也不算伤筋动骨，幸好你们家新盖的几千平方的厂房没写你的名字，算下来也就亏了一年多的租金而已，张小凡这边设计公司又帮你付了30万，这关你算是平安过了！”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你出事这段时间，除了小凡和我在帮你奔走，你看看你那帮狐朋狗友都在哪，早跑的不知踪影别再瞎几把玩了。” “白萍的绣花机和绗绣机搬回了自己家？”张小凡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 “没有，这小娘子心机深得很，早早在隔壁村租了厂房，据说又买了好几台绣花机扩大生产，时间上是一点没拉下；老徐家的客户原本就都在白萍手上，白萍长得漂亮，能说会道，老徐的绣花厂大伤元气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了。”阿健回道， 张小凡点点头又说道：“老徐，银行账户撤销冻结的事情你有空去办下，我写个委托书给兰子，你们怎么加减我就不问了； 另外，这段时间我也想的比较清楚，大家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白萍掺了进来说心里话我其实很烦；我的意见是这样，你们两人作为股东单纯参与年底分红就行了，管理你们两人还是别再插手了，我单独操盘运营！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而是这就是我的决定！” 老徐听了沉默不语， 阿健难以捉摸的嘴角翘起 这不，兰子这两天正和老徐、白萍在办公室扯皮呢！ 当然，阿健的某些话张小凡还是听了进去盛将来特地让他们瑞莎家纺的财务总监把张小凡颜色设计公司的各种明账、暗账好好梳理了一遍，留一半抛一半，手把手的教了兰子应对之道。 盛将来买了许多南通特产外加各种大包小包，他姐姐盛瑶也是神了，听说她弟要去夏涵家上门，推掉了公司的一切事务非要跟着一起去，各种四件套、大套件、蚕丝被羽绒被塞了满满一后备箱，搞得盛将来是哭笑不得；张小凡看玩笑着说干脆全部准备红色的婚庆套件得了，夏涵听了霎时俏脸红了一片，盛将来生拉硬拽、死拖活拖才凉了盛瑶的心思。 张小凡开的奔驰ml350，沈希文坐在副驾驶看着前面盛将来驾驶的s300，想着那天发生的场景就是一阵好笑。 “夏涵和盛将来那个没？”张小凡倒是起了八卦心思，这场面由不得他不乱想， “好像没有吧？”沈希文回道， “那天晚上你和我一张床的时候他们怎么睡得？” 沈希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轻轻啐了声，脸色羞赧的回道： “我怎么知道，那时我顾你还顾不过来，哪还管得了他们。” 听着沈希文的娇声细语，张小凡被她撩起了阵阵异样情思，兴奋之下，握住了沈希文柔弱无骨的手，轻挠着她的手心，沈希文只觉几许意乱情迷，微挣下没的摆脱，也就随他去了 南通到湖州并不算太远，全程高速也就一个两个小时多点，众人出发的早，快中午时也就到了，去之前就说的清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晚上再碰头。 过了收费站两部车也没停下打招呼，一个往左一个向右，各自去了自己的目的地。 “你帮我爸带礼物了没？”沈希文这时才想起来， “买了，这我肯定注意的呀，我们逛濠河边上沈绣艺术馆时买了一副书画刺绣，就是准备送你爸的，你爸应该会喜欢喜欢！” “啊？那天你花一万多买的那副‘独钓寒江雪’仿真绣是送我爸的？我一直以为你买来放新公司里的？”沈希文惊讶的说道， “南通沈绣，海内无双，天下一绝！”在国内苏绣的名声家喻户晓，实则沈绣的工艺水准和艺术水准远远在苏绣之上，谈不上多贵重，但小凡出手送这么有文化底蕴和品位的礼物算是有心了；最怕的就是有样学样，跟着盛将来买些醉蟹、醉泥螺等不上台面的小东西。 “没有，我会这么傻？你放心！送礼这块我还是有讲究的！”张小凡老神在在的回道。 在沈希文的一路指引下，终于到了湖州丝绸集团的总部大楼，把车停好，张小凡和沈希文下了车；好家伙！远远望去并不觉的如何稀奇，高楼大厦多了去了，也不只是你湖丝集团一家，下车后身处大厦底部抬头仰望，一阵头晕目眩之感如潮水般袭来，玻璃幕墙的反射光刺痛着张小凡双眼，只感觉大楼直插云霄，没了个尽头 身子稍微晃了晃，沈希文上前缠住了他的手臂，噗呲笑了笑：“你是开车开累了，休息会就好了！” 在门口的时候就可以感觉到湖丝的业务非常繁忙，各种档次的汽车把门口两旁的停车场挤得满满；进了大厅，只看见四个电梯口前拥满了人群，看衣着打扮，大概都是等着去各个楼层办事办公的职员或来往客户。 认识沈希文的人不在少数，就这样直愣愣看着沈希文态度亲密异常的搂着一位男孩子走进了一楼大厅，私下议论声四起， “沈总千金回来了，” “看旁边男孩子关系不一般，” “废话，这么亲密，肯定是男朋友，” “看这样子也是一般，” “是呀，不是听说她男朋友挺帅的吗？” “不清楚，估计换了吧，应该不是同一人。” 虽然只是窃窃私语，但此刻的大厅仿佛格外的安静，纷纷议论经过空气的传播没有渐渐变小却像经过放大器扩声后叽叽喳喳入了他的耳朵， 汗如雨下,浑身僵硬的走到了电梯边，众人自觉分到了两边让二人先上了电梯；电梯不算小，人也不算拥挤，但张小凡越来越紧张；沈希文看着他这囧样，嘴角的笑意溢了出来，掏出面纸仔细的帮他把额头上的汗水擦净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何时被沈希文拖到了两扇闭紧的宽大古朴地大门前。 沈希文敲敲门，没等里面人回声，分开大门牵着张小凡的手走了进去， 正在超大办公桌两头分头坐着的三人已然抬起头看向了二人进来的方向 第九十一章 纷扰湖州行（二） “爸，我们回来了！”沈希文娇声道， “希文，小凡，你们到了呀，先去那边坐会，我还有点事商量完了再说！”沈父看着二人指了指沙发回道， 卧槽，整个脑袋都是蒙的，看见沈父竟然连声叔叔都没喊的出口又被沈希文拖向了沙发，泡了杯西湖龙井放到了张小凡面前， 连品了两三口，清香入心脾，张小凡才回过了神，细细的打量着办公室的环境 典型的中式装修风格，雅致低调干净整洁，沈父身后墙面上一副毛主席的《沁园春雪》笔走游龙，恣肆汪洋倒是显出了沈父沈中岳胸中自有丘壑，看来自己送的那副沈绣格局还是小了点，张小凡心里轻叹了口气。 桌前二人事情商量完毕告辞而去，沈父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张小凡连忙站起，喊了声叔叔，刚刚已经失礼，现在得赶紧补上。 一边上前把上海展位的效果图册双手呈到了沈中岳桌上，沈父不紧不慢的一张张翻过，看完后把图册合上，又品了口茶，才缓缓说道： “你觉得你们公司的效果图做的怎么样？” “蛮不错的呀。”张小凡惴惴不安的回道， 沈父起身到他身后书柜翻了本画册丢在了张小凡面前，示意他看看，张小凡拿起来翻了过去， 看好后放在了桌上，比自己公司的水平高了一点，不，是高了一筹。 许久，沈父才说道： “这是我们集团请上海的设计公司做的方案，集团董事会基本都看过，大家还是很满意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最终确认想必你也知道原因，作为我丫头的男朋友，我也不难为你，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最少也得拿份差不多的方案给我！” 看着欲言又止的张小凡，沈中岳又说道： “小凡，我知道你的装潢设计才开始操作，经验不足，团队又地处南通，与上海的设计公司相比眼界不够开阔是能想象的到的，第一份效果图做到这个程度我也是大感意外；但在商言商，生意就是生意，顶多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假如还没有理想的效果，单子我会整体给上海的设计公司操作；你和湖丝集团的合作下次再考虑，我不能因为你和我的私人关系而拖延集团正常运转，你说呢？” 上海那家设计公司的效果图确实别出心裁花了一番苦心，用几何元素重新解构了中式元素，，既能迎合客户中式装修风格的喜好还能自出机杼增添几分现代风格，不至于落入俗套，相比自己公司的全现代主义风格确实更能凸显风格； 不过客户不满意设计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入行开始拒绝和接受就化成了一把双刃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作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假如连这点打击也接受不了还不如卷铺盖回家。 张小凡勉强挤出些许笑容点了点头，心里想道：还有一星期时间，做什么都不省心呀！ 沈父做到沙发上，沈希文陪着他聊聊天，张小凡则是借用沈父的电脑把上海设计公司的电子稿qq发给了安怡，让她无论如何都得在一个星期内拿套更好的方案出来。 看着张小凡在老爸办公桌后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沈希文眼神不善的看着父亲以示不满，父女连心，沈中岳还不知道女儿的心思，知道沈希文埋怨自己刚才的那番冷颜酷色， 摇头笑了笑，心道：女大不中留呀！不这么逼着他，他还能成长？但这些心思却不必向女儿道明了，假如张小凡连这种小关卡都抗不过去，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沈希文看张小凡忙的差不多了，站起来说先去吃个饭吧，沈父在旁应和道： “行，中午就别跑了，就到食堂随便吃点。” 刚刚与安怡的沟通并不是太顺利，张小凡也在想效果图怎么改的事情，沈希文和沈中岳一路聊的什么他是一句都没听清楚，食堂里众人的异样眼光他也没在意，连饭菜都是沈希文端到了他面前，看着张小凡不发一语，沈中岳笑着对着女儿说道： “这孩子平常就这样的？” “哪有，都是被您吓得，”沈希文不满的说道， “刚刚盛瑶打了个电话给我，请我晚上吃饭，你觉得我要不要去？”言归正传，沈中岳正色道， “盛瑶，她不是说她来湖州主要是为了看看夏涵的父母的么？”沈希文惊讶问道， 沈父没说话，呵呵笑了一声 “难道她来湖州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看您？” “听你讲过夏涵和小凡的朋友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作为姐姐这时候是不是来得早了点？”沈父意有所指的回道。 “哦，无非就是求您办事，你觉得合适你就看着办！”沈希文哪有功夫听她老爸啰嗦，不停的把菜夹到张小凡盆里， 沈父心中不觉好笑，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好命，老子把女儿养这么大还没有过这待遇。 虽有沈希文殷勤侍奉，张小凡一顿饭还是吃的没滋没味，临了，沈希文提议道： “小凡，别急，一时半会想出新创意来不容易，不如我陪你去太湖边上走走看看风景？” 等等，湖州？太湖？湖？水！丝绸！飞舞！兴会神到，灵光乍现，苦思到现在的创意积累仿佛找到了了突破口，如洪水泄闸般涌了出去，飞速的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了安怡： “安怡，我张小凡，你听听看这个方向怎么样” 沈中岳和沈希文坐在张小凡对面，看着张小凡由愁眉苦脸、满腹心思渐渐变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父女二人会心一笑。 张小凡心情轻松的挂了电话，沈希文的声音响了起来： “想通了吗？” “恩，这个方案应该是没问题了，幸好展位面积够大，气势也应该铺设的出来，叔叔，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张小凡肯定的回道，这么多年的设计生涯，一个创意到底是不是好方案，不需要再去参考别家的设计方案，想完之后单凭自己脑神经的兴奋度就可以察觉的七七八八； 不算虚言，其实设计做到深处的设计师应该都有过这种美妙的感觉。 沈中岳军人出身，心中只有浩然正气，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屑玩阴谋小道；既然女儿认定了张小凡，他就把张小凡当成子侄辈培养，微笑算作回应，又开口说道： “专心于工作是好事，但从我办公室出来到食堂吃完饭你的这段表现可以说是不及格！对，方案是很重要，但也不能因为考虑方案而忽略了周围人的感受；做事业不但要能一心一意，而且在面对多种纷杂局面时还要能一心二用，一心多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才能路路顺畅、水到渠成！ 你想想，假如你对面坐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恐怕早已激怒别人拍案而去了，以后这毛病一定要改！” 一席语重心长的话语说的张小凡冷汗蹭蹭，只是连连点头，心中满是感动；何时有人这么循循善诱，谆谆教诲与他！ 这趟湖州之行光凭沈父刚才一番话就来的值得！ 沈希文问张小凡还去不去看看莫干山太湖等景点，张小凡当然不去，普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可以与顶尖大佬面对面交流，接受大佬的耳提面命，怎么可能浪费时间旅游逛景点？ 一下午都窝在沈父的办公室听着沈父怎么与集团领导层、客户沟通交流，偶尔会把创业过程中的疑问与不解说给沈父听，沈父耐心解答说出自己的观点和解决方法两相印证之下，自觉获益良多，受益匪浅。 这要是放在武侠世界里，就是如同藏经阁高僧传经颂法，武当派老道讲解武林秘籍的待遇呀。 沈父膝下只有沈希文一个女儿，正愁无人接班之际，敏而好学的张小凡冒了出来虚心求教学问，也是不禁欣喜，对于张小凡的观感又比上回好了几分，越往后处越显融洽，也是意外之喜了。 沈希文的车丢在了湖丝集团停车场，和沈中岳坐了同一辆车去了盛瑶定的湖州大饭店，菜不一定多好，但肯定是最豪华的的饭店，不消说，肯定是夏涵的主意了。 可以看的出来，司机是沈中岳的心腹，沈父让他一起上去吃口饭再下来；等他们到了指定包厢，发现盛瑶已经等在了门口 第九十二章 纷扰湖州行（三） 盛瑶把沈中岳迎进了包厢，既然是靠着太湖南岸，又是夏季，这时的主打菜肯定是太湖三白： 银鱼、白鱼、白虾；盛瑶待人处事真是讲究功夫，除了三白变着花样或羹或汤，或圆或方外算是荤菜外，其余诸菜竟皆是蔬菜，再也不见一丝一毫的油惺。 张小凡心里暗暗赞了一句，陪着沈希文坐了下来。 女子经商做生意在某些场合有绝大的优势，比如酒桌上，盛瑶白酒量不小，沈中岳本想推辞不喝，但经不住盛瑶楚楚可怜软磨硬泡，再是细品慢尝也快一斤下了肚， 酒酣动人心，再配上盛瑶妩媚软语，刻意奉承，沈中岳胸怀渐开，盛瑶终于聊到了正事， “沈董，我听说湖丝集团的丝绸在南通仅提供给了蓝月亮面料集团一家？” 沈中岳点了点头， “沈董，我最近想在南通志浩面料市场开一家主营印度棉、真丝等高级面料的面料行，不知沈董能否给个机会我公司一起合作？” “当然可以，南通只要有实力的家纺企业我们都欢迎，大家共同发展共同进步嘛。”沈董不以为意的回道， “可蓝月亮集团有六个月的账期”盛瑶试探的问道， 张小凡听到这儿哑然失笑，呵呵，盛瑶的目的原来在这，胃口好大，真丝面料最便宜的也要120元/米，一卷布最少200米，换算下来一卷布就需要25000元左右，一个面料门市假如主打高级面料，单真丝一个品种就需要投入大概250万的备货和库存，所以南通家纺市场除了几个大公司根本没有几家会去专营高级面料，前期没个1000万的投资根本开不起来。 他与盛将来关系不浅，大概知道瑞莎家纺的年销售额大约在5000万左右，算上财务成本（银行贷款等各种利息），一年的净利润不会超过300万。 但不能不说，盛瑶眼光极好，正因为做的人少，假如做成了，肯定是门好生意；他对家纺公司的产品开发方向太了解了，乐天伦等一线家纺企业今年的秋冬发布会明显在拓展高档床品套件系列，二线家纺品牌（以南通家纺市场和浙江一些企业为主）或早或晚都会跟进，真丝毫无疑问是代表着家纺面料的最高档次，需求会越来越大。 沈中岳含蓄的笑了笑，意浅言深的回了句： “可蓝月亮一年的真丝拿货量至少3000万，今年还会更多，付款也比较及时；盛总刚开始应该没有这个量吧？” 盛瑶自信的绽出了笑容，回道： “我自己用了十年把瑞莎家纺打造成了南通家纺行业十大品牌，南通家纺市场的发展之快相信沈董也看在眼里，市场只会越来越好，在这种情形下沈董觉得我用几年能把我的新面料行做到市场前十？” 沈中岳依稀听沈希文讲过盛将来的家事，知道盛瑶所言不虚，又听盛瑶接着说道： “何况蓝月亮面料品种繁多，不见得主要精力会放在真丝面料上；而我主营的就是高档面料，真丝面料肯定是我的主推品种！湖丝集团在南通家纺市场开面料门市的钱都可以省了，因为我的面料行就是湖丝集团在市场上脸面，我计划辟出一半的空间来陈列贵集团的面料，假如沈董能给我与蓝月亮同样的条件” 漂亮！张小凡拍案叫绝，显然盛瑶来之前做了功课，基本算是直击靶心,刚刚还在担心盛瑶拿什么去换这6个月的账期；别小看6个月的时间，有这半年的账期，盛瑶就能拖到年底的明年春夏发布会，而春夏恰恰是真丝产品最热销的时间段，无论是最高档的蚕丝被、真丝睡衣、真丝套件需求量极大。 听盛瑶这么一说，沈中岳确实觉得极有道理，作为一名决策者，他没有理由拒绝盛瑶的提议， 但集团是要走流程的，他举杯与盛瑶碰了下，回道： “盛总，这样，明天上午我们集团董事会会议商量一下再做最后决定，毕竟集团不是我一个人做主，还是要民主集中制，少数服从多少，你看行不行。” 察言观色，盛瑶已是心中有数，八九不离十呀！国企的老总就是事实上说一不二的一把手，只要沈中岳没意见，合作已经成了一大半。 假如语言上沟通不了，其实她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能不用还是别用的好，新面料行对于目前的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张小凡赞赏之余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她对盛瑶事业风格的了解，瑞莎家纺仅仅是南通家纺市场十大品牌，还没做到国内十大家纺品牌的层次，她怎么会甘心？怎么会在这快速发展的时期抽出这么多资金开个面料行？ 还有盛将来今晚状态有点不对，见到他与沈希文后招呼都没打，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 借着出去抽烟的机会他眼神示意了下盛将来，盛将来没反应，又拍了下他的肩，他才回过神来，跟着张小凡出了门，倚在墙边，张小凡点了根烟抽上， “怎么没听你姐说过开面料行的事，不会是看我和沈希文关系非同一般顺手揩油吧？”张小凡似笑非笑的问道，必须得这么问，不把盛将来逼急了，他不会说实话， 盛将来最怕好朋友玷污他心中那纯洁的友情，果不其然，下句话就全招了， “去，哪有这回事，我家最近有点不对劲，我姐也是没办法，才想出此下策！” 个中缘由果然不简单，盛将来的姐夫虽然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看似不问公司任何事务，但明修贱道、暗度陈仓，搞出了一出过河拆桥之计。 盛将来平时不回家住，盛瑶忙着公司事情回家也晚，有时还要出差；他姐夫基本每天晚饭后准时出门不是麻将就是泡吧，凌晨回家，与盛瑶纯属同床异梦，早上10点多起床正好吃午饭；乘着白天盛瑶与盛将来不在家的时间把姐弟二人的父母哄的极好，一段时间下来，不知用了何种手段，把公司的法人代表和所有权人改成的自己的名字，原本一直登记的是他们父母的名字； 这事做的悄然无息，盛瑶也是这个月才发现，但已经无法挽回 盛将来这时也才明白他姐夫提议他姐出钱给他开个饭店的良苦用心，这是不想他常回家看看呀！真是好深的谋划，但是悔之已晚。 事已至此，盛瑶临危不乱也是不动声色，迅速托代理公司注册了新公司，转移了一部分资金，但仅仅只是一部分。 他姐也是下午才告诉了她，并说道假如此次沈希文父亲不同意，他盛将来就是求也得让张小凡沈希文帮忙，这6个月账期可能就是救命钱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新公司做面料而不是继续做家纺品牌张小凡就不用问了，在南通家纺市场最赚钱的行当就是面料行，这是产业链的最上游，几乎没有欠款这回事，看南哥这几年的迅猛发展就知道了。 盛将来的姐夫名叫黄有龙，张小凡在盛将来的饭店见过几次，颇有几分姿色，很是潇洒有风度，张小凡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很久之前就想问盛将来了， “将来，以前咱们不熟，有些话我也没好意思问出口，我觉得我们现在处的还可以是不是？” “那当然！”盛将来回道， “你那盛世海鲜大酒店赚钱不？” 一句话把盛将来问楞在了当场，到了今天，终于开心不起来了，今晚他本来就没什么笑脸，现在更是愁眉不展，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实话： “我那饭店平时客人就不多，看着热闹是因为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营业额都是姐夫和瑞莎家纺的营销部经理带着客户吃吃喝喝” 一直感觉盛将来根本就没放心思经营饭店，一天到晚忙着自己的电脑生意，晚上才到饭店待会算是走个过场；夏涵和沈希文在市场的这段时间应该是他在饭店时间最长的时候了， “都是欠账和签单？”张小凡问道， “恩。”盛将来点点头， 佩服佩服，黄有龙真是人才，不动声色，把这对姐弟玩弄于股掌之间，作为男人，张小凡这时没有反感，反倒是有一丝佩服。 大忙自己肯定帮不上，但待会沈中岳宴席散后肯定会问自己瑞莎家纺的具体经营情况，盛瑶再说的天花乱坠，毕竟是个外人，怎么回复沈父，自己就需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一趟湖州行，出发的时候还很兴奋，到了这时，已经感觉不出分毫。 第九十三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回家的路上沈中岳果然问起了瑞莎家纺的经营情况，张小凡避重就轻把自己知道的说的一些：比如瑞莎家纺今年刚请了国内家喻户晓的著名歌星夫妻任庄静韩晓生代言品牌；去年销售额3000多万，今年有望突破5000万；全国的的加盟店应该突破的300家，特别是浙江还是瑞莎家纺的重点市场等等情况； 沈中岳静静的听着，直到张小凡讲完才说道：“明天董事会先商量下，估计问题不是太大，这几天我会让集团市场部派人去趟瑞莎家纺，实地考察下还是很有必要。” 张小凡心里纠结的不行，根据盛将来刚才的描述，瑞莎家纺的实际情况绝对没有自己描述的这么好，再多的资本一分为二还能有多少？何况还是做的最占用资金的面料生意！假如盛瑶的面料行经营的不好资金链断裂，湖丝集团货款收不回来形成坏账，肯定是要追究沈中岳的领导责任。 哎，自己麻烦事情一大堆，还要来操心这些事！一边是好朋友，一边是女友的父亲，感觉这段时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张小凡心道。 沈母早就预备好了客房，晚上就睡在了沈希文家，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太过于疲劳，稍作冲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小凡就醒了，他今天必须得回南通，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效果图没通过还必须全部重做！ 吃早饭的时候，沈希文问他怎么回去，张小凡说坐大巴回南通，到南通让高奇来接他，沈希文听完神色好像有些不悦，生闷气的自顾自吃着早饭；一旁的沈父沈母看着女儿闹情绪也是暗自好笑，沈希文突然站起身，回了自己房间拿出车钥匙拍到了餐桌上，说道： “开我的车回去，等你回来我陪你去4s店买辆车！你原先那辆宝来就留给公司里开吧。” 嘴巴刚张开，沈希文知道他想说什么，抢白道： “花不了你多少钱，我爸集团与奥迪、奔驰两家有长期合作关系，可以分期付款甚至可以零首付，假如我爸秘书陪我们去的话，要不然你以为我的车怎么来的？” 沈中岳听到女儿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显然有把自己拖下水的意思，也在旁说道： “也算叔叔支持你的创业，等再过来的时候我让秘书陪你去挑辆车；话可说清楚了，是有零首付两年免息这回事情，但只是我们集团的信用背书，钱还是一分不少要你自己出，自己量力而行。” 买车的事小华他们都提过，公司现在多线作战，一部车确实有点捉襟见肘，张小凡想了想问道：“叔叔，湖丝集团与别克4s店应该也有合作关系的吧？我确实想换辆车，想买辆商务车，一是可以接送客户，商务车空间宽敞坐的舒服，二是有时可以拉些建材之类，我公司” 张小凡侃侃而谈，倒是把沈家父女两人说楞在了当场，出人意料的选择，这时候的年轻人小有成就肯定选择bba嘛，沈父也以为张小凡肯定会选奔驰或者奥迪，但 越来越满意眼前的这孩子了，他们集团也算湖州别克4s店的大客户了，沈中岳眼中尽是慈祥拍拍张小凡的肩，说道： “好，依你，我到时让秘书陪你们去！” 下了南通高速路口后直接到了紫羽家纺的展厅，高奇在现场，张实秋居然也在，两人在聊天 “张监理，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怪挂念的。”张小凡一边打招呼一边从挎包了摸出中华发了枝烟给他，顺道在场的师傅每人也发了根。 先打量了下四周的工程进度，壁挂式新款展柜已经全部装好，定制的移动组合式展柜也在现场开始组装，合同上约定好，货柜全部入场时算硬装中期工程款结账期，看来算是符合要求了。 “张总，你们公司装修速度够快，工程质量也过硬，我今天让高奇把合同带过来给我签个字，也好让您去结中期的项目款。” 张小凡大感惊讶，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敢相信刚刚那悦耳动听的话语出自张实秋的口中， 突然之间从打生打死到满世界放和平鸽，这不符合科学逻辑呀。 难道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板材的质量问题纯粹是供应商搞的鬼，不是张实秋宋志飞的注意？ 难道那天晚上请宋云溪吃饭彰显了与她的良好关系让宋云杰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却紧紧握住了张实秋的手，感激的说道： “谢谢张监理的关心，等工程结束，我张小凡必有重谢！” 张实秋顺带着吧张小凡拉出了展厅进一步说话， “张总，把工程做好就好，其它的就不必了，你把窗帘业务拜托给我张某人已经感激不尽，还要谢谢你呢！” 张小凡又握住张实秋的手，说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张实秋待了一会儿走了，肯定不是回公司，走之前对张小凡说明天上午在紫羽家纺等他，张小凡点头应了。 张小凡把高奇拉到一边，问道： “这段时间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高奇摇摇头，说一切正常，张小凡奇了怪了，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呀，你好歹也拖两天结款日期是不是，比如找个借口出差两天不签字之类的，谁也不能挑你的错处；突然之间对方收了手，让张小凡感觉一拳打在棉花肚上，空落不着力。 “你这叫什么？你这叫做重度被迫害妄想症！你是不是在市场上折腾惯了，突然之间风平浪静感觉很不习惯？”王兴坐上老板椅上嘲笑道， 张小凡坐在沙发上，把刚才张实秋的表现讲给了王兴听， 仰在沙发上闭目沉思，与紫羽家纺的一切的一切在脑海里断片样的闪过，方才说道： “都不是简单的人，板材的质量问题说不准还是对面抛出来的诱饵，让我以为他们不过如此罢了，哎，王兴，你说张实秋会不会在窗帘材料上动手？” “怎么可能，窗帘都是我选的，还能给我不一样的款式或材质吗？你想多了。”王兴摇摇头回道。 “那可不可能窗帘安装的时候出点差错之类的，比如工艺不过关展厅的导购店员一拉就坏之类的？” “那更不可能，所有的单子工程监理都要签字确认，而且窗帘是工程结束后付款，张实秋这么做他没有好处。”王兴语气肯定的回道， 王兴说的有道理，以前把这事情想简单了，无论是板材问题或者窗帘质量问题都会牵涉到张实秋身上，原本他以为张实秋展厅工程后或作为弃子被抛掉，宋志飞他们会另外给他补偿；但根据这段时间自己在紫羽家纺上上下下打听的消息，宋志飞他在紫羽家纺工资不低，加上一年的外快，收入不菲呀！就算得到了宋志飞宋云杰的授意，也没道理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那问题出在哪呢？ 假如今天张实秋不主动提出来签字，哪怕是等张小凡去找他，他恐怕都不会怀疑张实秋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但现在可就不同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所以然，被安怡叫去了设计部。 “张总，展位模型搭了个大概，你看这样行不行，” 黄斐安怡确实挺负责敬业，昨晚两人在办公室熬了个通宵，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把3d模型粗略的建好，只见3dmax软件主视图中两条波浪涌动占住了展位四边中的两边仿佛雌雄双龙舞动交织在了一处，抱住了中间的叠加型宫廷状建筑，中式与现代造型的完美结合，恍如海上仙山亭台楼阁！ “漂亮！”张小凡情不自禁的赞道，这个方案比上海设计公司的方案更加的气势磅礴但也不乏精致细腻，可以确定稳胜一筹了。 “波浪状的丝绸起伏点用几何块面组成再延伸至平滑状态，这样可以减少施工难度。”安怡跟着说道， 张小凡点点头，问道：“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基本模块都已经做好，下来就是细化模型、材质贴图和渲染出图，我和黄斐再辛苦点，估计后天上午可以全部做好！” “好！我后天下午再去趟湖州，争取把首批合同款带回来！” 昨天在湖州有多憋屈现在就有多兴奋，哪个设计师希望看到自己的作品被别人盖过！ 不过兴奋过后，张小凡突然问了句： “150万工程款能不能完美的表现效果图上的效果？” 刚起步的工程为什么难做关键就在工程款上，前期需要垫资，即使关系再好基本到中期付款的时候才能回本和产生一部分利润；第三期和后期款项与工程招标方（甲方）关系处理不好的，直接就没有然后了 “狄少锋为什么喜欢接企业展会装饰一体化工程是有原因的，因为装修的展位只需要展示几天时间，基本没有重复使用的先例，所以材料可以相对差点；所以湖丝集团的实际工程造价绝不会超过150万，因为狄少锋那边相同面积的展位也做过，我很清楚大概的价位！” 安怡肯定的回道。 妥了，假如方案顺利通过，张小凡设计公司开业以来最大的一笔单项款就闪亮诞生了。 第九十四章 三国杀 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宋志飞三人的身影，一团乱麻中到了志浩面料市场，刚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还没搞定呀！张晓凡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见兰子、白萍、老徐三人围在茶几前，茶几上东一摞西一摞放着几叠纸；兰子居中，老徐边上坐着阿健拿着份文件在看着；白萍旁坐着个男人，模样俊俏，仔细打量，帅气中透着点娘气，这这么快就找到小白脸了？张小凡有些纳闷 “小凡，这么快回来了，湖州那边事情办妥了？”老徐抬头问道， 张小凡摇摇头，示意等会再说，随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他们对下设计公司六月份和七月份的账。”兰子回了一句， “怎么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你们也太拖拉了，一件小事拖了快半个月了，你们天天霸着办公室，客户到哪去招待！”张小凡本来心情不佳，此刻更是恼火的回道， “对账是个细致活，过程持续时间长点很正常，”白萍身边的小白脸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最近事事不顺心，手上除了花型设计业务正常，其余所有的业务都不顺心，悬而未决，张小凡心里邪火正盛憋着无路可去，乍然找到了了陌生人突破口，如江河决堤，一下子宣泄了出去 “你他么是从哪冒出来的玩意，我的办公室有你说话的份，白萍没和你说过我是谁？”张小凡猛然喊道， 小白脸被张小凡努了下，身子往后缩了缩，刚想说点什么，被白萍拦住了，瞥了眼怒发冲冠的张小凡，慢条斯理的说道： “张小凡，好久不见你，脾气见长呀，这是我请的财务律师，帮我把把关，这是应该的吧？”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张小凡就是想发火想喷人，管你是男是女，白屏黑屏，张小凡继续怒道： “白萍白小姐，你们这么搞法，我还怎么做生意，天天在办公室吵吵闹闹，影响我公司的财运你不知道？公司财务清单6月份前的我上次就清清楚楚打给了你们；去湖州之前，又把六七月份的往来账目补给了你们，看你们现在这情形，6月份之前的账目到现在还没对清楚，你觉的你们说得过去？你们两夫妻不会回家私下协商？” 张小凡以前一直对白萍客客气气，可能还有些小暧昧和感情，白萍从来没见过张小凡生气的样子，特别是对她！印象与现实反差大了些，白萍也动怒道： “张小凡，你别忘了，现在这家设计公司我也有份！我现在也有四分之一的股份！凭什么我不能在自己的公司谈这些事情？” 自己找老徐合伙就是清楚老徐不会干涉他在设计公司的任何决定，去湖州前让老徐白萍别参与公司管理只拿年底分红也是担心白萍会在公司管理上插一脚，他张小凡向来习惯于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容得下别人指手画脚 以前不算太了解白萍的性格，和老徐离婚一事算是彻底看清楚了白萍是怎样的女人，工于心计，城府深重，十个老徐也不是她对手；自己一心发展事业，哪里还有心思内部勾心斗角？这种女人太危险了，以前对自己的温柔有多少出自真心有多少是利用真是值得怀疑！ 张小凡心里想到这些，冷冷笑了，缓缓说道： “那行吧，你和老徐谁也别参合了，我把钱退给你们夫妻，公司我独自经营！” 这句话他想说好久了，只是老徐性格太好，公司事务他从来不插手，大家朋友一场，张小凡始终没开的了口，这次借着白萍，终于讲了出来！ 办公室里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一年多来，设计公司一步步发展到现在的模样，白萍去市场上家纺公司送货取单的时候提到张小凡的设计公司，很多人都知道；阿健也和老徐讲过张小凡刚接下了蓝月亮面料集团的业务，老徐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还记得他回来后见到的设计部里一片繁忙的景象，他走之前设计部里每天顶多一两个客户在挑花型，回来后每天还有三四个客户在等着挑花型，山头变换大王旗，他还以为进错了大门！ 名气见响，业务更好，这是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呀，他们二人怎么舍得放弃！ 老徐手轻轻推了推旁边的阿健，阿健当然明白老徐的意思，这是让他开口当说客缓和下办公室里现在紧张的气氛嘛；但他怎么能开口！ 心里想道：终于还是讲出来了，假如他与张小凡换位思考的话，他也想说这句话；张小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把散伙话说了出来，以前的他可能会帮老徐说句好话捣捣糨糊，现在的他可不想开罪张小凡，张小凡上升的势头太明显，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出来。 阿健嗯哼了两声，说道：“兰子，小凡刚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去帮他倒杯水。” 说完瞟了眼老徐，心道，这也算缓和气氛，只能帮你到这了 小白脸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白萍的暗示，声音有点哆嗦的说道： “张总，我们只是对个账，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嘛，大家各让一步，平心静气好好谈谈。” 现在知道叫张总拉，刚刚不是连称呼都没有吗？各让一步？我需要让步，是你们需要滚蛋！ 张小凡脸上顿时换了副表情，走到小白脸跟前，笑嘻嘻的说道： “小白嗯，这位朋友，不常来南通家纺市场是吧？市区过来的？” 小白脸懵b般的点点头，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又接着说道： “市区治安很好，晚上出门还比较安全，但白小姐没告诉您市场上晚上出门必须得格外小心吗？好危险呀，说不定大律师回去的时候就是躺着回去的了； 您说说看，为了我公司这点小事坡手坡脚，伤筋动骨值不值得？现在快六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差不多天就黑了，要不您先回？” 小白脸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只要是南通本地人，哪个不知道此时的南通家纺市场鱼龙混杂三不管地带，看了眼白萍，意思是我先走？ 白萍站起身，借驴下坡说道：“小凡，我送律师回去，改天再谈！” 呵呵，张小凡真是好笑，心道这事情就是这样被你们过家家般的谈到现在！退到门边，冷笑着说道： “大律师可以滚蛋，但你和老徐今天必须给个说法才能走，我没时间和你们耗！要不你们退出我给你们钱，要不你们等年底分红，其它时间该干嘛干嘛，来做客我欢迎，插手公司事务就算了！” 想到了什么，嘿嘿，老徐呀老徐，去湖州之前的我的决定你根本就没和白萍说，原来你也舍不得，等着白萍闹是吧真是俗人的智慧啊！ 律师作势欲走，被白萍拖了回去，她铁青的脸色,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肩膀不断的剧烈颤抖着,声音渐渐变调，喊道： “张小凡，你到底想怎样？” “我刚刚说的很清楚，二选一，你没听懂吗？需不需要我再和你解释一遍？”张小凡还是笑着脸，但语气中的不容置疑在场数人都听的出来。 张小凡报出了低价，但她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小白脸告诉过她财务账单不实之处很多，需要好好梳理，但更大的利益可能没办法拿到了，白萍颓然无力的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 其实这是个两难的选择，老徐也知道：退出日常管理意味着财务流水他根本没办法知道，市场上的结账方式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很多人还是现金结账、私人账户汇款呢！本来好生潇洒的日子，被白萍插了一脚一去不复返了 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一个小公司三人管理给谁都会说扯淡；一场离婚，白萍的心机手段被无限放大在了众位朋友的眼中，说她只甘心当个配角谁也不会相信！张小凡做的无错可挑；看阿健的态度，可能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说到底，就是张小凡年底看在朋友份上给多少了；算了吧，反正投资早已回本，额外的分红就当意外之喜；他一向大大咧咧，出身富裕之家对钱也没什么概念，想着想着也被迫想通了这严酷的事实，冷静的先说道： “就这么办吧，我退出日常管理，每年拿分红！对于我来说其实和以前也没两样。” 张小凡点点头，又看向了白萍， 好歹做了几年夫妻，虽说做不到夫妻同心，但老徐那潜在的小心思逃不出她的法眼，要不然也不会闹到十多天还没个结果；现在好了，既然老徐开了口，再多的争执已经没了任何的意义，白萍面无表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跟道： “好，就这么办吧！” “那绣花打样的事你们谁负责？一人一半还是”张小凡问道， “还是我来吧！”白萍想了想，回答了张小凡， 还是白萍脑子好使，张小凡心里暗赞了一句。 第九十五章 三天两夜 送走了四人，兰子好生端详了张小凡一会，说道： “今天战斗力很强嘛，以前态度强势点哪来这么多事？” 张小凡也是腆然，摸了摸头，迷之微笑他一向低调不喜欢强出头，今晚也是机缘巧合，凡事种种聚到了一起方才有了刚才的结果，让他经常性的态度强硬，他暂时还做不到。 兰子去让隔壁饭店送菜送饭过来，晚上设计部还要加班，张小凡把玲玲磊磊喊到了办公室， “玲玲，印花设计师月底全部搬到南通市区，留2-3个在市场上就可以了，但是改稿组要全部留下；去市区的设计师食宿自理，公司每个月再补贴500元，不愿意的原则上不留，你明天有空开个小会讲一下，没问题吧？” “问题不大，他们都知道公司在科创园有了新办公地点，除了两三个市场本地的基本都想过去，我也稍微吹了点风说过食宿自理的事情，他们都说没问题，开心的不行！” 嗯，理所应当的事情，那时的南通家纺市场生活单调，闲暇之余除了网吧几乎没有任何娱乐项目，没有私家车来回市区市场极不方便，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是个大好青年都不愿意在南通家纺市场窝着。 “磊磊，你们绣花款式组还是留在市场，你还是找白萍配合打样，刚才和她说过了；但千万记住，公司业务斟酌的与她讲，别把底全都都说露了！” 磊磊点头记下，张小凡忽然又想到个事，说道： “磊磊，你还记得紫羽家纺的小罗吗？” 磊磊愣了愣神，想了半天没说话，张小凡暗骂了声傻b，提醒道： “就是前台的罗文，这么漂亮的菇凉你没注意过？” 好像有了点印象，呆萌的挠挠头，意思是好像有点印象，张小凡不想拖泥带水，又说道： “你反正和你女朋友也分了，假如你觉得可以谈下一个了，我就把她约出来你们一起吃个饭，以后别天天闷在公司像个傻子样，没事多去和以前的同事同行交流沟通；还有你自己看看身边谁合适，也是时候自己培养个副手了，自己把控好大局就行，以后我在南通的时间多，这边的设计公司你要扛起责任来，假如做得好，明年开始你按整体销售额提成！” 这也是必然的趋势，磊磊是目前他最放心的一个点，稳妥细心，就是待人接物差了点，暂时也改变不了；也不知道设计师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就感觉脑子里没有那根弦，不过话说回来张小凡要不是生活所迫，理想使然，也是一个熊样。 磊磊的傻劲冒上来是谁也挡不了，这时说道： “紫羽家纺的前台工资多少的？” 张小凡调侃道：“你一年也有十几万了吧，在南通，不，就算在上海也是高收入，假如我们公司发展正常，只会越来越高，还担心个老婆养不起？你什么时候能够不怂的呀？” 磊磊矫情的回道：“不是还要买房子么？” 老妈说买房子的事经磊磊一提倒是想了起来，市区的房价快破5000一平了吧，他也是纠结，刚开始做工程，前期垫资的问题必须考虑到，有钱也不敢乱花。 想一出是一出，张小凡拿起手机就打， “小罗呀，我张小凡，哎问你个事，我好像记得你家是市区的？嗯，没其他事，就是突然想到有此一问挂了哈，有空请你吃饭。” 打完电话，张小凡把手机放在的桌上，只有和设计师在一起，张小凡才会恢复成设计师的本性；设计师的本性是什么，业界有公论，设计师就是一群神经病。 “帮你问过了，人家有房子！搞定小罗，少奋斗10年；明天和我一起去紫羽家纺看看人家菇凉，打扮整齐点，待会去理个发什么的，把你那小辫子剪了，赶紧的，别拖啊！” 玲玲捂着嘴在旁轻笑不止。 磊磊开着车，昨晚又是一宿折腾，张小凡浑身没劲，躺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感觉到了右转弯，又过了十来分钟，再一个左转，车停了下来，紫羽家纺到了，张小凡睁开了眼睛。 和磊磊一起走进了紫羽家纺的前厅，和小罗打了声招呼，把磊磊一个人丢下上了楼。 推开工程部的大门，看见张实秋正在和工程部的同事聊天，他看见张小凡过来了，二话没说引着张小凡去了经理室；工程部的郭经理是张小凡的老熟人，既然张实秋已经签了字，看也没看，在合同上爽快的也签了自己大名； 再去找徐兵签字，财务部宋志飞签字安排会计打款，说下午到账；看着这顺畅的流程，宋实秋宋志飞满面春风、宾至如归的笑容，在财务部里两个苦着脸还在和会计对账的客户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走出了财务部的大门。 下意识看了看手机时间，总耗时10分钟不到，好不真实的感觉，这钱来的太容易了吧！早上出门的时候自己确实看了看太阳，东边升起来着 算上软装的首付款，自己的账号里从来没有躺着这么多钱过，完全感受不到脚下地面的存在，浑身轻飘飘，就好像踩在云朵里一样，腾云驾雾般下了楼。 冷静，张小凡，飘你妹！他暗自心里说道，感受到了旋转椅与臀部接触的温度，终于回过神来，前台缄默不语的三人映入了他的眼中 钱是男人的胆，张小凡现在敢去把志浩和叠石桥的两栋商务大楼给拆了,何况眼前这区区三人，笑嘻嘻说道： “你们谈妥了没？” 小罗脸上讶异的神情一闪而过，濡声回道： “谈什么，吴磊说在这喝杯水等你下来。” 卧槽，这闷葫芦，真够可以的，张小凡不再遮掩，直接了当的把有意撮合小罗和磊磊的事情说了出口，哪怕磊磊眼神再三阻止。 小罗低着头没回答，手指在上衣下摆处搅来搅去；张小凡心中了然，女孩子面嫩，没拒绝就好，看来有戏！然后说等他回来还是请紫羽家纺老同事吃饭，到时务必赏光！ 要请就熟悉的人一起请，省的两人单独第一次见面尴尬，到时把自己公司的设计师也一起拉上，既是联络感情，也算是相亲大会吧。 开公司不容易呀！外面忙着接业务，内部员工的生活自己还得关心，要不然哪来的人给自己卖命，张小凡暗暗叹道。 对于张小凡来说，开车的时间可能是一天中最空闲的时候，中午等安怡打印好效果图，张小凡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就赶着去了湖州，路上给沈希文打了个电话，她说在他爸办公室等他； 那时的高速开车是真爽，因为高速的应急车道可以超车，超速违章查的也不严，兴奋中带着些许压力，开的又是豪车，哪有不飙车的道理，一路160码的速度飞到湖州丝绸集团，在办公室门口整理了下发型，深吸了口气，推开了沈中岳办公室的大门， 沈希文已经站起身来和他一起走到沈父的办公桌前，张小凡双手把画册呈在了沈中岳的面前 可以看得出来沈中岳这次很满意，一遍看完意犹未尽又看了一遍，摘下眼镜半抬头带着笑意瞥了眼张小凡，拿起座机拨了个电话，看见张小凡还傻站着那，手指了指凳子让他坐下，不一会，敲门声响起，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董事长，您找我？”他开口说道， 沈中岳让他也坐下，说道：“我来介绍下，这是南通设计公司的张小凡张总，他也给我们这次的展会展厅设计了个方案，我个人觉得比上海的方案好一些，你看下。” 集团里不乏小道消息，中年人早就听说沈大小姐带了男朋友回来见父母，看沈小姐柔情似水的眼神所向，显然就是身旁这位了；唉，又是个靠关系拉工程的，董事长既然发了话，自己勉为其难意思一下，夸赞两句就把这事定下吧，中年男人如是想到， 本想应付了事，但刚打开效果图册，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真是大气呀！可以说深得国企讲究排场气势的个中三味，相比较而言，上海设计公司的方案虽然精巧细致却显得小家子气了，一本图册慢慢的看完 “郭经理，你觉的怎么样？”沈中岳这时问道， “精彩！非常棒的设计，完全体现出了我们丝绸集团朝气蓬勃、奋发向上的发展态势，我的意见是展会展位的装修设计用张总公司的方案，我承认我之前小瞧了张总的设计公司，想不到实力这么强，我看我们集团的展厅也可以给张总公司一起做。” 收起小觑之心，欲褒先贬，郭经理振振有词， 沈中岳摆摆手，没必要点破张小凡公司没有二级施工资质，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决定，你去打两份装修工程合同出来，集团展厅的装修合同发往上海，上海展会的装修合同一会送过来给张总签字。” 张小凡有些纳闷呢，问道： “不是需要工程预算和施工图出来再签合同吗？” 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工程款早给晚给不还是要给，何况是沈大小姐的男朋友，也没有拖延工程款一说了，郭经理抢先道： “不用这么麻烦，工程是根据我们集团的预算走，简单的讲就是我们集团出多少钱，你做到多少钱的效果就行！周会上我们就已经商议好了，上海展会的装修预算是300万，分两段结算方式，首批款项合同签完后报财务备案三天内付清。” 张小凡听完差点兴奋的跳了起来，100万变成了150万，三天两夜奔波劳碌终于有了回报，也不枉自己辛苦一场。 第九十六章 声声电话催人命 人在兴奋状态下，说什么话都是那么的流利，看来眼前这位郭经理就是湖丝集团与自己公司对接的人选了，张小凡顺势站起，握住了郭经理的手说道： “谢谢，那就有劳郭经理了，不知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便饭！” 张小凡还没成长到足够强的地步，招待客户无非老三样，吃饭桑拿酒吧ktv，功夫在诗外，再苦再累也得陪着，哪怕他是沈希文的男朋友。 郭经理面对着张小凡的热情有些无所适从，一方面心里确实很舒服，看来沈小姐的男朋友是个好相处、懂场面的人，没有以势压人的态度；但这都哪跟哪呢，场合有些不合适吧，沈董还在旁边呢，你就是想送点什么的也私下说好不好。 正在措手无策之际，沈中岳笑着说道： “郭经理，小凡我把他当作子侄辈培养，无论是经验还是阅历都还需要提高，你们相处的时间还长，工程期间帮我多教教他，特别是工程管理方面的经验，既然他说请你吃个便饭，你就答应了吧！” 既然董事长开了口，那顺水推舟，郭经理也就不推脱了，约好饭店晚上再聚，现在想把合同签完。 有熟人好办事，何况还不是一般的熟人，下班前已经全部搞定，财务总监也隐约知道张小凡与董事长非同小可的关系，安排明天上午打款。 到了沈中岳这个地位，晚上非特别亲近的人根本就不应酬，下班直接回家陪沈母吃饭，让张小凡沈希文去闹，张小凡问沈希文盛瑶她们人到哪去了，沈希文回道： “我爸在董事会上提过瑞莎家纺的事情，董事会决议市场部现场考察后再做决定，所以她们这几天在游山玩水等市场部的行程安排，昨天去的莫干山，今天应该在太湖边上。” 张小凡“哦”了声，打了电话给盛江来让他们一起来吃饭，就他、沈希文、郭经理三人也不算回事呀。 一顿饭吃到九点多也就散了场，本来老套路是要去ktv再聚聚，但单独为郭经理找个女伴好像不合适，总不能让盛瑶去陪郭经理吧，身份不对等呀，要陪也是陪沈中岳是吧，所以想想也就算了。 送郭经理到了车边，张小凡从挎包里拿出个厚厚的信封放到了他的手中；行家里手，一摸就有，看厚度，三万人民币，出手大方！抵得上他三个月的工资加奖金了，郭经理心道， 身体上很诚实，嘴上还是要拒绝下，郭经理说道： “张总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做事有规矩和原则，不收受客户的礼品馈赠” 这种场面一年练个一二十次还是有的，张小凡熟练的把信封推了回去，习惯性的话语冒了出来：“规矩还不是人定的，我好大家都好，郭经理你就不要推脱了，我张小凡不是个不懂规矩的人，还请你在日后工程里多多关照！” 郭经理哈哈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把信封放进包里，两人就此告别。 沈希文本来也想回南通陪张小凡，被沈中岳劝了句：市场部的人跟着盛瑶盛江来去瑞莎家纺调研，你出现在现场不合适，或明或暗的得都是在给市场部施加压力，别在那干扰他们的判断，八月中旬上海展会进场施工的时候你们再见面好了，先在家好好把下学期的课案备好！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不，张小凡开着刚买的别克gl8一马当先行驶在车队的最前方，盛江来的奔驰s和湖丝集团市场部的另一部别克商务跟在后面。 下了苏通大桥，就此分道扬镳，张小凡去市区，他们回市场。 老样子去看上去没毛病的紫羽家纺展厅看看有没有毛病，货柜已经全部安装好，门口那几组故意用劣质密度板做的展柜会在工程验收前一晚换掉，结束它掩人耳目的光荣使命，一楼在打扫卫生，明天沙发、镜子、各种现代的、宫廷的陈列道具和装饰品会陆续进场，顶多还有个四五天紫羽家纺的工程就算结束了； 听高奇说，督导部和设计部在挑选软装家具和装饰品的时候因为张小凡和宋云溪的面子，基本没有挑刺，融洽的气氛中把所有的软装方案定了下来并签了字。 张小凡又问道窗帘质量怎么样，高奇说他和王兴一起看过，非常棒的窗帘，完全没有任何质量问题，窗帘的花色也很漂亮。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和波澜不惊，张小凡有点莫名其妙，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就像王兴提过的“被迫害妄想症”？ 兰子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小丽过了个别人的转让饭店，准备稍作布置换个门头重新开业了，主打东北菜，这两天在她那边帮忙不回来了；张小凡一阵无语，感情沈希文不在，你又原形毕露吃喝玩乐去了呀！ 今天就算回市场也是很晚了，因为他还要去王兴那，黄斐和安怡在赶湖州丝绸集团的施工图纸，虽然他看不懂 “我计划星期天搞个相亲大会，王兴你参不参加，苏小小家看来重男轻女风甚是严重，你看看，还没结婚就问你拿了十万回去，看着架势，你不掏个三四十万彩礼估计娶不走苏小小，我看换了得了。”张小凡三分认真七分玩笑的说道， 理是这么个理，但王兴同志自诩情种转世，一向认死理，对张小凡的提议一笑而过。 临近工程结束，目前看好像一切尽在掌握，张小凡这几天四头奔波也是累了，与王兴你一根烟我一根烟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手机响了起来，小华的电话， “小华，今天怎么想到我了，有什么吩咐兄弟的？”张小凡漫不经心的说道， “兄弟，你在公司吗，我过来坐坐？”对面的小华有些焦虑的回道， “不在，我在王兴这，估计今天就不回了，事情比较多！” “那我过来找你，你在门口等我！”小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小凡大感奇怪，一向镇定自若万事随心的刘小华也有慌张的时候，尼玛，什么个情况。 刘小华开车不是一般二般的快，市场到王兴公司只用了半小时。 看着勉强挤出笑容、不复往日从容的刘小华，张小凡刚想问十万个为什么，小华先开了口： “朱茵怀孕了，昨天我才知道，我让她打掉，她不肯！” 朋友圈的特大号外，从不失手的刘小华失手了！张小凡呆立在当场，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发根烟安慰下他呗，还能怎么办，这事已经没了主动权， “朱茵他爸是紫琅学院的副书记！”深吸了口烟，刘小华又丢了颗核弹下来， 张小凡脸唰的垮了下来，卧槽，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张小凡下意识的又问道， “你再说一遍！” “朱茵他爸是紫琅学院的副书记！” 刘小华也是郁闷，自己每次安全措施都做得很好，怎么搞出这么一档子事情来？ 刚刚是事不关己，现在可是大有关系！一个解决不好，会影响到他与紫琅学院的刚步入正轨的合作关系。 当事情过去好多年，沈希文与张小凡闲聊过一个问题： 小凡，你刚开始拥有百万的财富时，一般的普通人早就迷了心智花天酒地去了；而你却还是保持着平常质朴之心，安然的度过了最危险的暴发户心态阶段，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天才！ 张小凡心里苦水倒流，泪如泉涌，一声呐喊在胸中响起： 我也想去花天酒地！我也想去到处撒钞票！可我这帮坑爹的朋友一件事接一件事让我根本没有机会去开心的玩耍来着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张小凡也没个主意茫然问道， “凉拌，还能怎么办，我有办法还要找你？”小华真是个妙人，不动声色间把难题抛给了他， “和你老婆离婚娶朱茵，就像你们劝我放弃兰子娶沈希文一样！你让我去劝朱茵打掉孩子不可能！”张小凡果断的说道，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看似容易的事情临到自己头上才知道很难取舍决断！ 愠怒的神色隐隐显在了脸上，小华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嘛！还是不是兄弟？又说道： “我早就提醒过你，别玩火别玩火！朱茵这女孩不能碰，现在火大难以扑灭，再多的救火队员也没用！” 小华自知无理，又重重吸了口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的踩灭，烦闷的小声说道： “真没办法了？” “没办法，孩子在朱茵肚子，你我没辙。” “要不让兰子、希文、夏涵劝劝？”小华试探的说道， 张小凡嘴角抽动，冷哼了声，心道：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模棱两可的回道：“沈希文劝人有一套，我把她手机号码给你，你有空带朱茵去趟湖州，我最近忙，没空陪你去了。” 商议暂时有了结果，小华也没心思与张小凡吹牛打屁，又急匆匆走了 目送小华开车远去，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徐兵的电话， “徐总，有什么吩咐？” “刚刚接到宋辉董事长的电话，下星期二上午工程验收，到时候他会亲自过来，你做好准备！” 张小凡心里一惊，紧张的问道： “软装按照进度还有四五天才能好，还要陈列产品，最快也要下星期三四才能完全好呀？” “加班！通宵加班！我让督导部、设计部、培训部的人全部过去！”徐兵丢下一句话挂了电话。 艹，张小凡对天比划了下中指，恶狠狠骂了句： 还按套路出牌不，想一出是一出！ 第九十七章 灯下黑 张小凡把安怡带到了紫羽家纺展厅，这种场合还是安怡比较管用，刚把二楼地面扫干净，督导部和设计部的人到了；设计部的人就是自己人，张小凡越俎代庖让男生擦玻璃，女生清理展柜和各种家具；郑妃容带着督导部的小丫头则去三楼分门别类整理产品，只等一楼二楼清理干净陈列产品。 高奇在门口挨个给供应商电话，让陈列道具有货的先送过来，十几个人在空旷的展厅里里还是渺小了点，这时张小凡才发现培训部的人没有来，就是形象店本来的店员也一个没到；打了个电话给徐兵问怎么回事，徐兵说培训部和南通店店员去外地拓展训练学习去了，要后天才回来。 也不能怨徐兵，是临时起意的工程验收打乱了整个日程安排，不消说肯定是宋实秋透露的工程进度，恰到好处的合情合理的微调了下时间，足以让人手忙脚乱。 但这也不是个事，他张小凡的设计公司又不是单纯的装修公司，请阿健开他的奥德赛把自己公司的所有男生拉到了紫羽家纺形象店里 第二天上午，张实秋带着他家那位亲戚来装窗帘布艺，张小凡特地在旁看着他与工人上上下下忙碌的身影， “张总，这窗帘花型还不错吧？”一边的张实秋笑着问道 “瞧着还不错，”窗帘的款式督导部确认过，花型款式各人有各人的喜好，自己也无所谓，张小凡不以为意的回道， “师傅，今天有的好吗？”他向着张实秋的亲戚喊道， “今天估计危险，明天肯定有的好！”那位亲戚回道， 能按计划完工就行，张小凡暗暗长吁了口气，环顾四周，店里的形象在众人的辛勤劳动下逐渐丰满立体起来，颜色渐渐有了分明的层次，产品在装饰道具与灯光的气氛烘托下仿佛有了鲜活的生命这一切就是效果图上想表达的理念； 大局已定！ “张经理，和您说个事，”张小凡说道， “您说，张总。”张实秋说道， “第一批板材大概有二十张左右是中密度板材，而不是高密度板，等我们打好了展柜做抗压测试时才发现；我另外找了家供应商重新打了几组展柜，等工程结束后结账时这二十张板材的款我就不付了；看在您的面上，造成的误工费和木工工资我就不与他计较了，你看怎么样？”带着些试探的意味，张小凡端详着张实秋的脸庞问道， “还有这种事？张总，你别看我的面子，家有家规行有行规，这种坏了规矩的事你尽管追究他的责任，该怎样就怎样！”张实秋表情忽的诧异，随即语气决然的回道， 张小凡笑了笑，说道：“谢谢张经理体谅！” 奇怪，没什么大反应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过得飞快，张实秋在这待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才走，张小凡请大家吃了个宵夜，再开了10间房让众人休息，约好再战一天，明天好好犒劳下大家。 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暗自比较了下湖州丝绸集团与紫羽家纺的合同差异，才发现与紫羽家纺签订的合同中工程验收日期没有注明，只是模糊写着八月上旬这几个字，也算自己的失误，以后一定要注意了。 遇到紫羽家纺这种不讲理的主顾，动不动折腾下，金钱有损失，比如今晚3000多块就没了影，心脏也受不了。 星期一下午徐兵亲自过来了趟，展厅已经差不多全部布置完成，由于装饰道具、布艺等选的出彩，督导部的小丫头全心全意帮忙，整体效果比3d效果图上还好上了几分，徐兵一楼二楼晃了两圈，非常的满意，把张小凡拖到一边，说道： “整体细节都非常漂亮，这几天辛苦你了！明天上午除了董事长过来，我估计宋云杰可能也要过来，到时假如吹毛求疵你也要准备好应对方法。” 张小凡郑重点了点头，让徐兵放心；这么多天的辛苦算是有了结果，张小凡心里也很激动，毕竟是自己装潢事业迈出的第一步，又问道： “晚上我请大伙聚聚，你参不参加？” 徐兵摇摇头。 徐兵从来不和基层打交道，他曾经对张小凡讲过，作为总经理只要管好各部门负责人就可以了，对基层要保持神秘感和距离感，这样才能形成高高在上的威慑力，行政命令才能贯彻执行；以前张小凡觉得徐兵的话都是对的，但一年多来根据自己设计公司的实践，最基本的员工单位偶尔还是需要亲自关心，有的时候小人物也能坏了大局。 张小凡让芳姐等人也一起去吃晚饭，芳姐说晚上需要在展厅在整理打扫下，张小凡没强求，老地方香浣纱酒店整了三桌感谢众人，当然，小罗也来了。 桌上的女孩子比较多，张小凡没办法抽烟，让磊磊、王莹好好招待，自己一个人在走廊上抽烟，正闷头想着心思，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凡，你怎么在这的，请客吃饭啊？” 张小凡抬起头，潘明一！ “咦，潘总，我倒要问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吃饭的，我记得除了我把香浣纱当固定根据地，你们一般是不来这地的啊？”张小凡笑着问道， “哎，你经常在这请客，吃了几回，菜还不错，所以今晚就过来了。”潘明一回道， “我请紫羽家纺的老同事聚聚，你今晚和谁一起的？” “乐天伦新来个营销副总，各部门经理搞了个接风宴，我顺便作陪，”潘明一简单的说了个大概。 “那我去敬个酒呗，反正大部分人我都认识，他喝的红的还是白的，我去拿瓶酒，等我下哈。”紫羽家纺的展厅形象店做好后，下一个突破口就在乐天伦家纺身上了，接到乐天伦的单子那是再好不过，接不到还是要借助乐天伦的人脉关系去拓展业务，先去打个招呼下次找上门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太突兀，这就是张小凡的逻辑。 “包总，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研发部原来的设计师张小凡，现在自己开了设计公司，今年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大单刚被他公司包圆。” 潘明一还不知道张小凡的心思，介绍的话语中重点强调了蓝月亮三个字，在乐天伦的眼中，南通唯一一个勉强可以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企业就是蓝月亮面料集团，能接下蓝月亮的大单就意味着有接乐天伦家纺订单的实力！ 除了包总其它的都是老熟人，敬完包总，张小凡挨个与诸人碰了酒杯 “小凡，我们乐天伦展厅对面的紫羽家纺形象店听说是你的活？” 张小凡循着声音望过去，是乐天伦家纺督导培训部的汤文娟汤总监，张小凡回道： “是我们公司做的，汤姐，你看效果怎么样？” “嗯，我们店员下午刚刚去看过！听她们说装修升级的挺不错，只是有一点我不是太明白？” “哪点不明白？”张小凡心突的一跳， “她们逛了下一楼说紫羽家纺展厅几张主床背后的布艺窗帘花型与我们乐天伦家纺刚换的布艺窗帘花型一模一样，你该不会抄了我们的创意吧？”汤文娟开玩笑的说道，她当然知道张小凡不会抄袭，顶多是撞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汤文娟的话在张小凡的耳里可是晴天霹雳！ “根子原来在这儿，草泥马的张实秋，坑原来挖在这儿！”张小凡咬牙切齿的恨恨想道。 窗帘花型撞车这事说大不大，又不是整个展厅装修里最主要的部分，但放在目前局势下的紫羽家纺就是大事情；紫羽家纺一直以乐天伦家纺为追赶和超越的目标，为什么把自家形象店开在乐天伦旗舰店对面也是一个道理！ 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形象店展厅里出现与仅仅一街之隔的乐天伦家纺旗舰店里相同的设计元素，这可是紫羽家纺目前最脆弱敏感的神经！ 明天现场假如有人再煽风点火下，结局可以想像的到，自己的尾款没戏是小事，徐兵用人不察、任人唯亲的锅是甩不掉了，再下来，宋辉宋云杰可以顺势换掉一部分徐兵的心腹 明明一街之隔，自己却从来没想过对面的乐天伦展厅去看一下！宋云杰、宋志飞、张实秋再让工程验收日期提前几天，自己忙得不可开交，连宋实秋上午的异常表现都没来得急细想，就更不可能乱跑了 灯下黑，好算计！ 第九十八章 东方既白 张小凡脸色异样，神情难看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潘明一毕竟设计出身，又对张小凡知根知底，第一个察觉到了事件的蹊跷，焦急的问道： “窗帘是你亲自去挑选的？” 张小凡面色惨然的摇摇头，潘明一瞬间明白了过来他被人算计了，又问了句工程的验收时间，随即抬手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差十分，距离明天上午九点刚好12个小时。 受到的打击非常大，印象中进入家纺行业五年多来第一次这么被动，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迷雾中被人狠狠摆了一道，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自信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耳朵一阵轰鸣，脸上火辣辣的疼！把张小凡从懵懂状态里打了回来，是潘明一！伴随着一声怒喝： “慌什么，还有12个小时，大家都在这儿呢！我先陪你去下两个展厅，看下有多少窗帘布艺是一样的需要更换！” “九点了，南通轻纺城布艺市场早就打烊了，到哪去找面料更换？就算找到了替换窗帘，展厅里的窗帘安装就用了一天多，怎么算时间都来不及了！”张小凡捂着侧脸迟疑的说道， “放你niang的屁！这么多年你市场上的朋友白相处啦？你设计公司印绣一体化操作，左手面料商，右手成品商，只要去找、去联系，面料与工人都不会缺，别傻愣着，看完现场赶紧发动大家帮忙！”潘明一难得一见的爆了粗口，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脑子里仿佛有个小张小凡在发号施令：动起来，张小凡，不能坐以待毙！ 脚上好像铸了生铁般的沉重，但还是要去努力去争取那看得见的希望，跑起来！张小凡！ 步伐由慢到快，由迟滞到速度，张小凡跑回了己方的包厢，向着空中举起了双手，声音有些嘶哑， 王莹、磊磊、郑妃容、高奇看着张小凡不复嬉笑一脸凝重的神情，感觉到了大事情的发生，停下了各自手上的动作，止住了笑声欢语， 张小凡大声喊道：“今晚我需要大家的帮助，恳请大家帮个忙” 话还没说完，被跟过来的潘明一阻住了下面的话语，“白痴！”潘明一小声的骂了句， 潘明一嘛，大名鼎鼎的潘明一，行业巨擘乐天伦家纺的潘明一，南通家纺市场赫赫有名的潘明一，只要在家纺行业混个两三年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潘明一招了招手，王莹四人已经走了过来，潘明一请她们出了包厢，六人聚在走廊上商量窗帘撞车事件的解决方案。 “设计部的人应该都能信得过，我马上带他们回展厅，先把两家相同的布艺窗帘全部拆了，等窗帘做好了我们来挂！”这是王莹， “我可以开门，我有展厅钥匙！”这是高奇， “我们公司的人员跟着张总打下手！”这是磊磊， “我保证不泄露刚才的情况！并且帮你圆个谎！”这是郑妃容， 张小凡愣住了，一阵后怕！是啊，不能走露他已经发现了张实秋阴谋的消息，阴谋诡计防不胜防！人多嘴杂，幸好潘明一刚才止住了他。 只是为什么郑妃容会帮他？她不是宋志飞宋云杰那边的人吗？ 管不了这么多了，张小凡、潘明一、汤文娟赶到了乐天伦家纺旗舰店，其他人随后就到！ 夏天晚上九点打烊下班，紫羽家纺静悄悄立在那里，对面的乐天伦家纺还开着门，事情刚发生，汤文娟就打电话让店员留了门 张小凡看着乐天伦家纺内的窗帘怔怔有神，好家伙，这张实秋卖的一手如意算盘！ “除了二楼两张床后的布艺窗帘，其它基本一模一样！”身后响起了潘明一的声音，作为乐天伦家纺的研发总监他很清楚自家的旗舰店内的任何布置，所以直接去了紫羽家纺的展厅。 “透光纱帘不需要更换，遮光布帘和布艺窗帘要全部换掉！”潘明一给出了他的解决方案！ 又响起了嘿嘿的笑声，潘明一又悠悠的说道： “想不到紫羽家纺的内斗这么严重，根本不需要把它放在心上么，在这么都下去，几年就自己垮掉了！”潘明一多么玲珑剔透的人物，和徐兵也有些交情，再结合紫羽家纺的现状，还原出整件事的原委不是难事。 潘明一今天的话特别多，温润宽厚的嗓音让张小凡一路紧绷的心情放松的许多，脑子开始转了起来拨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号码， “江来，帮我问下你身边的朋友邱斌、陆正耀、柯震看看他们家或者朋友的朋友有没有装饰面料和布艺面料的，我有急用！另外让你姐厂的工人晚点下班我有活今晚要赶好！” “小华，帮我问下” “远洋，帮我问下” “阿健，帮我问下” “南哥，这么晚还打扰您休息，能不能帮我问下” 一个个电话拨了出去，精力不断的流逝，张小凡感觉身体有些无力，拉着张椅子缓缓坐了下来，听天由命，能不能找到窗帘装饰面料就看这些年自己在南通家纺市场积攒下的面子有多大了 看见潘明一还没走，抱着双臂来回踱着步子；张小凡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随便聊两句吧，不说话自己会疯掉，等待的过程仿佛探知未知的命运，实在是难熬非常。 “要不你先回去？嫂子在家等着心焦了吧？” “不了，我刚打过电话，今天我陪你！你看看你，有个事情身边连个能出主意的都没有，沈希文在你身边你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她人呢？今晚怎么没看到她？” 不知道怎么回事，遇到烦心事只要和朋友聊天，聊着聊着就会扯上兰子和希文，张小凡苦笑了笑，回道：“回湖州了。” “难怪，你看今晚的情况，引以为戒呀！一定要培养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副手，今晚看下来磊磊还是难以独当一面，公司做大后，总要有人分担！” 潘明一的话语重心长，张小凡莫名脑子里泛起了安怡的影子，有能力有主见有责任心不随大流，副手的提拔确实要上日程表了。 还是南哥的面子大，第一个回了电话，说他一个朋友有个新门市专营装饰面料，已经与他通过电话让他去门市等张小凡，地址待会发他手机上。 张小凡再三感谢，南哥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回了句“小事情，大家都是兄弟”挂了电话。 “想不到你与陈南关系这么好，可以呀，大腿可要抱紧了。”潘明一调侃的说了句， 张小凡和潘明一走进了紫羽家纺展厅，窗帘刚刚卸完，磊磊刚准备把帘头与面料分开，张小凡说不用了，到市场让工人拆线，你们几把小剪刀拆线拆到何年马月！把所有的窗帘全部塞进gl8后排，准备和老潘回市场，王莹说她一起去。 一路上电话的铃声就没停过，邱斌、柯震那都传来的好消息，假如南哥朋友那没有合适的面料花型张小凡就一路寻过去。 先瑞莎家纺，直接开到生产大楼下，电话里早就说好让盛江来带着几个工人在车间门口等着，一起把窗帘抱下安排给工人们先拆；王莹这时说道，我下车去车间跟单，窗帘的款式图只有我能画下来记住，否则拆完了待会做不出相同的款式就麻烦了。 潘明一脸上满是赞许，张小凡后背发凉，亏得有王莹提醒，南通家纺市场上（窗帘布艺虽然包含在广义的大家纺概念里面，但2008年之前南通家纺公司还没有大家纺的概念）没有一家公司的工人会做窗帘款式，他们只会做四件套等床品，窗帘拆了肯定做不出原样。 瑞莎家纺距南哥朋友面料门市不远，本来志浩面料市场晚上就冷清，十字路口又没有探头，车还不是瞎几把开，五分钟就飙到了下一个目的地。 门口立着三个人，到了跟前才发现南哥竟然亲自来了，还有小华，还有南哥朋友；张小凡说不感动是假的，患难见真情，今天种种张小凡都记下了，心力憔悴下有些无语凝噎： “南哥，谢谢！” 南哥拍拍张小凡的肩膀，说道：“没事，放宽心，我当年比你更难，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何况他今天也算不虚此行，因为潘明一过来了，他当然认识潘明一，为了乐天伦家纺的面料单子他可没少去过乐天伦的研发部；只是没想到张小凡与潘明一关系这么好，这么晚还能跟着张小凡忙上忙下的可都是真朋友。 看来以后可以借着张小凡与潘明一进一步加深友情，陈南如是想， 不愧是主营装饰面料，潘明一在旁参谋，花型挑得很顺利；面料问题解决，盛江来的工人加班，王莹画的详细款式图，紫羽家纺展厅的诸人帮忙 新窗帘全部安装好后，东方既白。 张小凡看着疲惫不堪的众人，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深深弯腰对着他们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 精神顿时放松下来，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那是张小凡在南通第一次为了友情和奋斗而流的眼泪，他永远不会忘记！ 先是稀稀拉拉，而后渐渐整齐划一的掌声响起 第九十九章 一地鸡毛 “紫羽家纺的展厅做的不赖！”一晚没睡，潘明一罕见的要了枝烟，点上吸了一口，又说道： “就是内斗有点夸张，做完这单他们家的活就别接了。” 早晨的雾水湿润，张小凡的吐出的烟雾在身前凝而不散，轻轻吹了口气，看着烟雾消散，他回道： “这些我都知道，但刚起步没办法，明知凶险也得接着，我不可能像王兴一样去接市场上的小活，市场上中小公司要账太烦了，累死累活赚不到钱！” “嗯，思路是对的，我倒是有几个朋友可以介绍你认识，但我一直在犹豫” 听着潘明一欲言又止的话语，张小凡深深看了老潘一眼， “你做好与狄少锋正面交锋的准备没？”话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唉，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绕不过去的坎呀！ 他有自知之明，跨行业接设计单子他暂时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先在圈子里打转；南通家纺企业虽然多，但能抛出大单的公司就数数手指超不过二十家，狄少锋的奇点设计显然是最强的竞争的竞争对手。 “试试呗，早晚都要面对，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狄少锋做大把我越抛越远！”张小凡还有句心里话没说出来：再不济，手上还有个湖州丝绸集团的单子压压惊呢。 潘明一没有再说什么，手上烟抽完，说了声再见，自顾自走了 宋辉董事长九点准时到了展厅，徐兵陪同，还有郑妃容，宋云杰宋志飞张实秋没来，工夫永远在诗外，验收过程一切顺利，波澜不惊连浪花也没冒起， 看得出来宋辉很是满意这次升级后的新形象，临走时对张小凡大加赞赏，看着张小凡布满血丝的眼睛说了声辛苦。 这时候张小凡正式确定了两件事：徐兵对紫羽家纺的掌控力度已经开始减弱，督导部或者培训部昨晚有人通风报信了；宋志飞不好对付，心机极为深沉，见事不可为果断收了手，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宋云杰没来现场就是明证！“窗帘事件”可能是他的主意，张实秋没有这么好使的脑子。 徐兵算是遇到对手了，搞不好翻船就是这两年的事。 事实也证明了张小凡的判断，几天后张小凡去紫羽家纺结尾款的时候，有几张票据还需要张实秋签字，工程部有人告诉他张实秋已经离职。 他们之间的算计怎么变化的张小凡无从得知，但他知道张实秋算是弃子被某些人放弃了。 张实秋很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那卖窗帘的亲戚去找王兴结账，张小凡让王兴托为转告让张实秋直接来找他，笑话，算计我还想要钱，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张实秋连电话也没来过，然后此事没了下文 在张小凡收尾的同时，新公司的搬迁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其实工作量不大，就是些电脑和书籍资料，叫了一辆货车一趟全部运完；顺便放了两天假，这段时间一直加班，大家都辛苦了，顺便让他们自己租房子。 本来准备直接去湖州与沈希文、郭经理会和然后一起去上海，但架不住众好友的怂恿，临走前要办个开业典礼，大伙热闹热闹。 这不，张小凡与兰子一大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花店的花篮已经陆陆续续送了过来，三四十个里三层外三层挤的满当，小华、南哥、刘远洋先到了，道声恭喜，南哥从包里摸出个厚厚的红包放在了张小凡手中 张小凡怔住了，他没想着收礼呀？他的本意只是想让大家认认门；看着小华猥琐的笑容，这才明白刘小华说的“热闹热闹”什么意思。 盛江来邱斌阿健等人是第二批，趁着兰子带他们上楼参观的功夫，张小凡稍微点了下红包的金额，暗自嗟舌，最少的都随了五千，南哥盛江来随了一万， 那时的结婚份子钱也才三百，最多一千，可见南通家纺市场的土豪程度。 远远望去，潘明一带着一男二女走了过来，男子是伊曼家纺的王凯源，女生是季冬儿，另一女孩子不认识； 潘明一怎么把王凯源带来了，提前与他说声会死呀！ 讲话不拖泥带水，这是潘明一的一贯风格，祝贺的话语讲完，直接进入了正题: “这位是伊曼家纺的王凯源王总，这位是伊曼的研发总监邓琳邓总监。” 伊曼家纺，他怎么会不知道！南通本地家纺企业除了乐天伦家纺外的no1，去年据说销售额过了2个亿，公司就在瑞莎家纺的隔壁隔，盛江来盛世大酒店的正对面；据市场小道消息传说，市场上大小老板无数，王凯源是其中学历最高的那位，大学本科毕业，其余的顶多高中肆业；有因必有果，王凯源对于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的学历特别看重，张小凡从乐天伦家纺离职时投过伊曼家纺的简历，学历要求上赫然写明了“硕士研究生学历要求”，面试的时候被筛了下来，因此才去了紫羽家纺。 看来旁边这位邓琳邓总监是研究生学历了，张小凡揣测道。 “久仰王总大名，今日莅临我的小小设计公司，张小凡不胜荣幸！”话是说的真别扭，讲完怎么都感觉语句不通；张小凡有些汗颜，在野蛮的南通家纺市场待的时间太长，天天卧槽、尼玛等不文明用语挂在嘴边，正儿八经的文字不事先准备，是怎么都说不通顺了。 王凯源玩味的打量了张小凡，一边与张小凡握手一边说道： “张总，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老潘和我提起你的往事时，我有仔细想过，你应该来我们公司面试过，好像是我亲自面试的吧？” 冷汗冒冒，难道市场最近流行不按套路出牌？不光彩的过去有什么好提的，张小凡心道；他还记得自己走出伊曼家纺时失心落魄的样子 还记得那天面试的场景，你整个就是瞧不起人，王凯源那带着鄙夷和蔑视的眼神他能记住一辈子！虽然有优秀的作品案例，有南通家纺第一品牌乐天伦家纺两年的工作经历，但一句学历不达标直接否定了所有！在你的心中，没有研究生学历就是一条狗是吧。 “嗯，是有见过，有劳王总当时的谆谆教诲，才有了张小凡今天的小有起色！”设计师的傲气上来了是谁也挡不住，张小凡不亢不卑的回道， 一旁的潘明一微感诧异，张小凡话语中的不忿和不屈他听得出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王凯源一句话不明不白说完便在潘明一的陪同下上楼参观 目送潘明一二人上了台阶，耳边传来了季冬儿的呱噪声， “小凡，王凯源是老潘请来的，但这位美女可是我请来的！假如和伊曼家纺有合作可是要好好谢谢我。” 哦，还有一位邓总监！ 邓琳不算漂亮，假如与兰子和沈希文比的话，但由高学历长期熏陶出来的独特气质在张小凡见过的女孩子中除了沈希文无人能及！ “邓总监你好，敢问哪所学校毕业？”话出了口才发现语病，怎么能这样问，唉！遇见王凯源整个人都变邪乎了， 看着张小凡无所适从的神情，邓琳噗嗤一笑，说道： “看来张总对学历和王总皆有成见啊，”刚刚张小凡话语间的隐约的针锋相对她感觉的出来，但还是礼貌的说出了自己毕业的院校和学历， “我上海光华大学毕业设计学硕士。” 淡淡的自信隐藏在她泛着光彩的面容里，邓琳从容的回道， 国内最好的纺织综合类大学的研究生，难怪能坐上伊曼家纺研发总监的位置，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张小凡是冲动，邓琳是聪明，借着季冬儿的插科打诨，抛开不愉快的话题，和张小凡聊起了明年家纺春夏产品的流行趋势，本质上三人都是优秀的设计师，随着话题的深入，一些小小的隔阂渐渐消弭于无形 一行人散步去饭店的路上，张小凡刻意与潘明一走在了最后，犹豫了下，张小凡说道： “伊曼家纺的设计部架构齐全，人员齐整，他们也有设计外包业务？” “以前是没有需求，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听王凯源提过，邓琳有自己单干的想法，他在尽力挽留，但不一定留得住；你也知道，邓琳假如要走，设计部势必会走相当多的人跟着走，老王也是未雨绸缪，试着与市场上的设计公司合作作有益补充。” 原来是这么回事，确实，市场设计赚钱众所周知，邓琳想单干分杯羹是正常想法，上班挣得再多那也是打工。 “那今天邓琳来是意外？”张小凡问道， “纯属意外，我和老王到门口的时候，季冬儿带着邓琳也到了，真心尴尬，”潘明一哭笑不得的说道， “狄少锋也在谈？” “嗯，他也刚开始介入，想产品与装修工程一起接；狄少锋不认识伊曼家纺的任何人，完全是拼设计实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光明正大的正面交锋！”张小凡神色凝重的回道。 第100章 邻居 王凯源在潘明一的陪同下下午与张小凡聊了好一会，主要是伊曼家纺的未来发展方向问题，一席话下来，倒是让张小凡觉得伊曼家纺的外包业务自己未免没有胜算。 狄少锋的业务主要集中在装饰工程与床品绣花款式设计两个方面，印花设计不是他的强项， 张小凡的核心业务则是从印花设计与床品绣花款式做起，逐渐向装饰工程方向拓展， 曹广坤一门心思想在印花设计这块独霸南通家纺市场，三人的业务点各有侧重，公司规模体量上有差别而已。 乐天伦家纺的大老板薛万山20台绣花机起家，2005年一台绣花机24小时不停机一年的产出净利润大约在6万元左右，积累资本后，果断在家纺行业中首家引入连锁加盟模式，这几年全国各地快速发展加盟店使得乐天伦家纺成了南通南通家纺行业的领军品牌。 千变万化的绣花工艺是乐天伦家纺的核心技术！ 乐天伦家纺的品牌示范效应摆在那里，所以南通家纺市场大部分的品牌包括紫羽家纺几乎都在绣花与款式上做文章。 但王凯源眼光和看法已经有了不同，他判断未来的家纺产品流行趋势是印花与绣花结合的新设计风格，简单来说，印花做专版花型（所谓专版，即品牌家纺企业独享版权的印花花型；当时几乎所有家纺公司的印花四件套花型都是在志浩面料市场直接采购公版印花面料，公版印花花型，版权归面料商所有，全市场所有品牌都可以销售，大家在淘宝网上买印花四件套时会发现一个印花花型很多品牌都在销售，这就是公版），绣花花型不再重新设计，直接取印花花型的一部分。 在现在看来很稀松平常，但在当时可以说理念超前。 放眼南通的专业家纺设计公司，好像除了张小凡和狄少锋，几乎没人能做。 狄少锋的奇点设计印花整体水平不如张小凡，张小凡的颜色设计绣花款式这块比狄少锋差了少许。 但王凯源的想法似乎是印花为主，绣花为辅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张小凡很是感慨：他乐天伦家纺企业出身，自然精通绣花款式设计，在市场开个设计公司主营绣花款式设计业务其实也蛮赚钱的，但绣花款式设计流程之长是限制主营绣花款式设计业务的设计公司发展的主要瓶颈！ 需要设计师设计绣花花型——绣花制版——在绣花机上打小样——确认绣线配色——裁布——在绣花机上打大样——缝制成成品，再快的速度，一个流程走完也需要3天。 而印花则简单了许多：电脑photoshop或行业专业金昌软件设计印花花型——客户挑选画稿——打印彩稿， 假如创意和设计参考资料足够多，印花画稿设计的来钱速度远超过绣花款式设计! 张小凡还记得自己在紫羽家纺工作之余晚上通宵学习印花设计技术的情景，一本100页的金昌软件的使用说明书，当时的售价是5000元一本，5000元一本小册子有多少人舍得买？张小凡咬咬牙买了； 南通家纺市场熟练操作金昌专业印花软件的人才很少，堪称各印花设计公司的核心机密，自己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请客送礼送钱才把各种小技巧学了个七七八八； 开设计公司时力排众议，坚持印花业务为主绣花业务为辅，不靠一条腿走路，虽然起步艰难，因为印花设计需要经验积累与实践，要不是绣花款式现金流撑着，早就关门大吉，现在看来是到了结出丰硕成果的时候了 王凯源并不是太着急，只是闲聊而已，目前他是试探着与几家比较有名的设计公司接触下，邓琳不是还没走嘛。 下半年的上海国际纺织品面辅料展是南通品牌家纺企业的重中之重，算算时间也快了，自然聊到了这个话题，张小凡问道：“王总，你们这次的上海展会参加的吧？” 没有意外，伊曼家纺不会缺席， “你们的展位装潢给哪家做的？”张小凡又问道， 答案也不意外，狄少锋的奇点设计，潘明一在旁补充道，这次的上海展会狄少锋接了包含伊曼家纺在内三家南通家纺品牌的装修设计订单， “王总，狄少锋的报价多少能方便透露给我吗？” “一百万不到一点。”王凯源回道， “上海展会我也接了个活，明后天我们公司也要进场开始施工了，到时候还请王总去我设计的展位指导指导！” 王凯源有些意外，来之前潘明一特意带他去参观了张小凡刚刚完工的紫羽家纺形象店，他感觉工程做的还不错，所以今天潘明一提出一起来他才没有拒绝，他以为张小凡的装修业务才刚开始，想不到已经有了大单。 “哪家？”王凯源刚才还是靠在椅子上，现在已经坐直了身子微微附身向前，显然是真正有了兴趣。 “湖州丝绸集团给了我个300万的工程！”张小凡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展示肌肉的时候到了，订单金额是最好的表现方式。 “湖丝！”王凯源的瞳孔微不可查的缩了缩， 张小凡也是奇了怪了，想不到湖州丝绸集团在南通家纺市场上名气不小，这些一线家纺品牌企业怎么都知道，他只想强调300万这个数字来着， “张总，他们集团的设计方案方便给我看看吗？”王凯源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然可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张小凡从书架上翻出效果图画册放到了王凯源面前，潘明一也在旁边一起看，他没听张小凡说过湖丝集团的事情， “这份方案做的不错，场面大现代感强，充分考虑了湖州丝绸集团的国企定位，”简单几句话，潘明一直指核心。 “嗯，与狄少锋完全不同的设计风格，他偏传统张总偏现代，现在看起来展位装潢还是现代感强点大气；但两家的预算不同，我们公司100万的投入未必能达到湖丝集团的效果！” 商人就是商人，位置不一样，看法见解也不一样，王凯源考虑的是投入产出比。 聊到现在，也瞧出了王凯源的小心谨慎，他不会轻易下结论去判断一个设计公司的好坏，看来暂时与狄少锋是分不出高下了，还是作品上见真章！ 直到最后，王凯源也没提有关合作的任何说法，张小凡也是服气，侃半天一点表示也没有。 送走潘明一和王凯源，张小凡正在想是不是要发个短消息给潘明一让他再吹吹风，大喊声在耳边响起，“张小凡！” 吓了一跳，才发现季冬儿和邓琳还在，今天人太多，他忙着招呼主要客人，季冬儿与他太熟络，反而忽视了她的存在。 “你们还没走？在哪的？怎么没看见你们？””张小凡连问三句， “在你设计部看看产品！你不是在有事吗，所以没打扰你，邓琳有事情向你请教。”季冬儿徐州人，爽快利落，竹筒倒豆子般把意思说明白， 邓琳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一是观摩张小凡设计公司的布局和人员构成，二是向张小凡请教交流怎么开好设计公司，不知不觉间张小凡在市场上拥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王凯源不是在努力挽留你吗？” “不甘心！”没有遮遮掩掩，邓琳坦诚的回答，张小凡表示理解，设计到了一定高度，谁都不会甘心止步不前。 “准备什么时候离职？” “等我把设计公司地址找好，我觉得科创园这地蛮好，听冬儿说，你紫琅学院有熟人有优惠，我想见一见谈下办公室的事，能帮我约下吗？” 额，够爽快，张小凡心道，假如成了的话，既能拿到优惠的租金又能实时观摩张小凡公司的运作，好一个如意算盘！他不觉得邓琳谈不下来，紫琅学院纺织服装系、艺术设计系与光华大学渊源颇深，邓琳又是光华大学的优秀毕业生，七扯八扯之下肯定有相识的人脉。 “行，我帮你约下紫琅学院的系主任，但可能要过个把星期，我明天要出差！” 两家在一起对张小凡也有好处，顺口答应下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张小凡需要点时间理顺他与邓琳的利害关系，又接着问道： “不知邓总监公司的业务具体向什么方向？” “以前一直专研的是家纺款式绣花设计方向，但其实我很看好印花设计的市场，还请张总不吝赐教，带我入个门？” 这才是邓琳此行的真正目的！ 今天可是稀奇！张小凡看着季冬儿，不假思索道： “你为什么不带邓总去找曹广坤？”稀奇了，你季冬儿与曹广坤关系真么好，不去麻烦曹广坤，分分他的心神，找我干嘛，我很忙，你不知道？ 第101章 利益同盟的雏形 十年南通家纺市场之怪现状，品牌家纺企业出来的高级设计师基本只会绣花款式设计，面料公司出来的设计师只会印花花型设计，虽同属家纺设计，但其中壁垒之高，难以想象。 绣花款式的制版工艺没有个三五年的实际操作经验，不可能精通绣花针法的千变万化， 印花设计中的协调配色与软件操作门槛没个几百张设计稿的淬炼也没办法登堂入室， 邓琳的话讲到此处，张小凡才明白王凯源没说真话，邓琳没说假话。 看今天王凯源对邓琳不痛不痒的态度，张小凡脑补了剧情：王凯源想往印绣一体化发展，但邓琳只会绣花款式设计，印花方面伊曼家纺就算招到比较好的设计师，邓琳一时半会也把握不了印花的设计规律从而控制不住印花产品的开发方向；王凯源应该起了换掉邓琳的念头！ 而邓琳心高气傲，显然是知道自己的技术在日新月异的行业发展中出现了短板（淘汰是不可能的，绣花与印花两位一体多与少的问题），顺着王凯源的心意提出了离职，借势试探王凯源的反应； 这样一来，两人今天熟悉而又陌生的偶遇也算解释通了，互相观望与博弈，各自在寻找后路以防万一。 虽然写了这么多字，但张小凡念头闪过只在一瞬间。 季冬儿大大咧咧直接说道： “我去找过曹广坤，他说他最近特忙，没功夫搭理我，让我来找你；还说南通家纺市场的印花设计业务未来是他的天下，你只能守着几个老客户过日子，空闲时间多得很。” 尼玛，这曹广坤真是大言不惭，不过最近他的降价促销确实看到了成绩，不谈别的，商业上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张小凡还在犹豫，邓琳说道： “张总，曹广坤我不是太感冒，纯属季冬儿拉我过去看看；南通家纺市场这么多家设计公司，只有你挣到了蓝月亮的大单，已经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你从始至终都是我唯一的人选。假如你同意的话，我会从中斡旋让你拿到伊曼家纺订单的成功率上升一点！” 这算承诺还是空头支票，邓琳洋洋洒洒一大堆话，感觉什么都没说的样子；王凯源与邓琳的关系微妙，他是不是能听进去邓琳的意见也是两说。 但张小凡一向奉行多条朋友多条路的处事原则，何况邓琳在南通家纺设计界的地位在那摆着，无论她最后是留在伊曼家纺继续做她的研发总监还是自己出来单干，对张小凡都没有影响；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有个同盟伙伴未尝不可，自己在南通有点势单力孤了。 看人家曹广坤登高一呼响应者众，伙同其它设计公司同进同退联合降价在市场上强占印花设计份额，呼风唤雨好不威风！ 心中盘算的明明白白，面色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先对季冬儿说道： “季冬儿同志，麻烦你我这所有的事情别张着你的大嘴巴到处乱说，特别是曹广坤，等我把装潢工程稳定住了，与他的恩恩怨怨总要有个了结！” “你和曹广坤多大的*怨，难道不能和平解决？要不我做个东，你们好好谈谈？”季冬儿有些难过，两人与她关系都不错，她看着两人争斗心里滋味莫名， “从我入行就开始算计我，他和我都明白我俩之间矛盾不可调和，我不需要你帮忙，你置身事外就行了！ok？” 季冬儿无奈的点点头 教邓琳印花设计张小凡肯定不会亲自来，他没耐心，不适合传授知识；玲玲脾气极好又乖巧，自然是让玲玲出马；二话不说说干就干，邓琳和玲玲约好了第一次上课的时间。 看着季冬儿骑着小电驴带着邓琳驶出大门，张小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无时无刻不算计，真是累人。 兰子把红包整理好后放到了台上，说道：“今天礼金一共收了六万六千！” 张小凡把钱推给了兰子， “钱你自己收好，清单给我，以后我要回礼；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要去办几件事：这两天把市场上我们租的房子转租掉；这两天晚上请公司的所有员工吃个饭唱个歌，每人发200的红包；南通新开的楼盘先去逛一圈，一百四五十坪左右有合适的付个定金，不能再租房子了，南通的房价涨的飞起，必须得买一套。” 兰子万分欣喜，点头应下，小凡心中还是把我放在了首位。 第二天一早，张小凡带着安怡、高奇、黄斐开车去湖州与沈希文和郭经理会合，然后一起去上海见见世面。 这两天一直在和安怡总结紫羽家纺展厅装修工程中出现的问题，开车的时候也不忘与安怡讨论， “紫羽家纺的合同模板是王兴提供的，事实证明合同有疏漏，安怡，让小何从狄少锋那帮我们搞一份标准的面对私企的合同模板，湖丝集团是国企，合同照搬不了； 另外，现在装潢设计部才你们三人，人手捉襟见肘，上次通大招聘会也没招到特别好的人才，这问题怎么解决？” “南通本地其实就家纺行业比较发达，只要是设计师基本都从事了印花设计或绣花款式设计，装潢类人才比较难找，狄少锋那边还有几个实习设计师，要不要联系下？” 张小凡摇摇头，他与狄少锋没有深仇大恨，撬一个安怡就够了，再挖就真成仇家了。 “上海这么多高校，去学校看看呗，学校有招聘会，我投简历的时候在网上经常看到！”一旁的高奇插嘴说道， 张小凡有些迟疑，庙小难容大肚佛，大城市的毕业生一门心思想留在当地工作，勉为其难来了南通这种二三线城市也待不住，留不住事小，一番心血付之东流才是大事。 踌躇许久才回道： “到上海上网查查信息再说，说不定有合适的，装潢设计部最少还要再补充三到五人，高奇经验还不够丰富，安怡要把握整体大局，单是黄斐忙不过来 昨天我和盛江来说过，她姐的面料行装修业务也给我做，应该问题不大！另外邱斌的红日家纺也准备把加盟店的装修效果图业务给我做，必须得马上招人，刻不容缓！ 电话一天到晚就没个停的时候，屈小莉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今天到不到上海，假如晚上过来，她就要定宾馆房间和安排晚饭；张小凡本想晚上住湖州明天再走，听屈小莉一说改了主意，吃大户这种喜闻乐见的事可不常有；开玩笑的说晚上要住五星级酒店，要吃最正宗的上海本帮菜，顺便去新天地消个食。 屈小莉回了一个字“滚！”挂了电话。 约好了在湖州丝绸集团会合，本没想带夏涵一起，但没想到她一大早就堵住了沈希文家的大门，死缠烂打也要跟着去上海享受美食；座位安排不下，高奇最近开了窍，说去和郭经理请教取经，上了郭经理的车，把座位空给了夏涵。 路上收到了屈小莉的短信，给了上海新天地翠园餐厅的地址，约好五点见面。 张小凡一阵唏嘘，时间流逝，大家都改变了不少，放在以前，抠门的屈小莉不会选择这么昂贵的餐厅。 靠近上海市区时大堵车一个小时，到新天地的时候已然晚点，屈小莉带着杜鹃与凤双瑶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张小凡刚下车就被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批； 她才不管场合，漂亮的女孩子常见，但骂人骂出艺术的漂亮女孩可不常见，惊得郭经理安怡等以为王熙凤转生附体 反正张小凡也习惯了，晚点时他就做了准备，等屈小莉停了嘴，他把手中没开瓶的矿泉水递给屈小莉，让她润润嗓子。 屈小莉哑然无语，批也批够了，张小凡这时把郭经理安怡等人介绍给他认识，稍作寒暄，进了翠园餐厅的大门。 第102章 千万投资 屈小莉的涉谷设计位于徐汇区的一栋写字楼里，吃完饭后众人约好明天会场见，便就此分开，饭后娱乐活动本是玩笑话，哪里有时间开心玩耍的， 写字楼附近商场林立，夏瑶、安怡、高奇、黄斐在楼下逛街买衣服吃小吃；郭经理等人乖觉，张小凡非普通客户，怎么好意思让屈小莉掏钱安排住宿，在同一家酒店定了房间先行休息； 张小凡和沈希文则是到了屈小莉的设计公司 刚进公司大门，背景墙上“涉谷品牌整合机构”的公司招牌在射灯的投射下显得光彩夺目晃的张小凡的眼睛有些酸涩，虽都是设计公司，但含义却不一样，作为一名设计师，最高的梦想恐怕就是有朝一日能使设计公司达到“品牌整合”的高度了。 张小凡知道，他离心中的目标还有很远的距离，要不然也不会饭后什么也顾不上要来屈小莉的设计公司看看。 上海的工作节奏和强度非南通可比，张小凡的颜色设计是因为待遇好设计师们加班没有怨言，大多数的设计公司或工作室即使夏天旺季最多晚上八点左右必须下班；而在上海，八点才是开始，对于大部分的设计师来说，越到深夜脑细胞越是兴奋，思维越是活跃。 真是羡慕啊！张小凡心里暗自感慨，：还是上海好，加班都是常态，根本不用担心设计师抱怨和偷懒。 看得出来，屈小莉的涉谷办公空间已经有了美国google、微软等外资企业舒适办公理念的雏形：人员以设计小组来划分，三三两两散落在办公区里，完全开方式的办公桌没有玻璃隔板区分各自的位子，设计师大都带着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专心工作，没有在意到他们的到来。 把张小凡沈希文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又被屈小莉小小震撼了一把： 她根本就没用传统的办公桌！个人办公室很大，由两张宽2米，长度4米的小会议桌拼接而成，两台苹果显示器并排摆在一起，通过图形工作站的双显示器分屏系统联结，后墙从头到尾打了开放式书架，密密麻麻全是设计资料 头皮炸裂，这时的张小凡，感觉自己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农民进了城。 卧槽，专业！霸气！差距好像有点大，有点想把自己办公室拆了重新装修的冲动；不过可以让盛江来帮自己再找台显示器搞个分屏系统来着，不过这样一来客户假如坐在对面不就看不到对方了，正失魂落魄暗自纠结时，屈小莉说话了：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现场看看，现场观摩学习下，” 根本没有用请求的语气，这是命令的感觉，习惯了，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范。 “小莉姐，你这里差不多快1000平了吧，租金多少的？”张小凡问道， “今年刚买下来，1000多万吧。”屈小莉轻描淡写的回道，而后又加了句：“贷款还没还清，服装业务暂时又算废了，所以姐姐急需要新业务赚钱，就指望你这装潢工程帮忙了。” 张小凡震惊的咋舌不已，人比人能气死人，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这段时间因为公司业务形势一片大好才刚升起的骄傲自满与些许优越感被今晚的所见所得打击的烟消云散 屈小莉似笑非笑的问道： “怎么，你也想买一层？楼上还有没卖掉的，如果需要，姐可以帮你问问；上海的写字楼可是非常具有投资空间，买了就赚到，你手上假如资金充裕，可以考虑下！” 张小凡还真是动了心思，征途漫漫，以后的业务不可能只局限于南通，上海地处要冲，辐射长三角，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冲动是魔鬼，屈小莉公司今晚给他带来的刺激太大，问道： “首付多少？” “总价五成！” 张小凡心里盘算了下，手头只有一百多万，差的好像有点远，自己还要在南通买房，房贷、车贷、公司流动资金、老徐白萍的分红、王兴的分成，怎么算都不够。 不光是张小凡震撼，沈希文自问大场面见得不少，今晚也被屈小莉办公室的架势唬住了，这才是设计公司该有的样子，只是脸上没有显露出来；女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特别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 沈希文虽然表面温情款款，气质典雅，不似凡俗之人；但家世使然，心里没有一点点心高气傲不可能， “小凡，小莉姐说的有道理，买了不会亏，你缺多少我先借你，就算我投资好了。” “可我业务没发展到上海呀，买了暂时派不上用场，”毕竟一大笔钱，想是很想，但还是犹豫， “小凡，这你就不知道了，老潘没和你说过乐天伦家纺准备把总公司搬到上海吗？据我所知，伊曼家纺和凯旋家纺也要搬过来，最近都在找写字楼确定办公地点；再说了，南通毕竟二线城市，高素质人才很难招吧，没有人才仅仅凭你一个人你能发展到多大？再说了，我看你的业务构成，所图好像也不是安心当个小老板吧？”屈小莉插话道， 沈希文也在旁边暗中加劲，又说道： “暂时用不到先租掉，等你发展到一定程度肯定要来上海的呀。” 这么大的事情，还是需要通盘考虑，左顾而言其他，既然听到屈小莉提到了伊曼家纺，张小凡问道： “伊曼家纺的邓琳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我的前同事，但关系一般，走了之后没联系。”屈小莉淡然的回道， 乍听下一惊，想不到还有这层关系，随即释然，伊曼的研发总监有这么好做，肯定大概率是从三大家纺品牌企业乐天伦、冥王星、富安庭里挑人嘛；张小凡把邓琳找她学习印花的事情与王凯源的故事说给屈小莉听 屈小莉晒然笑道： “冥王星家纺除了我屈小莉和王剑雄都是废物，邓琳设计水平一般，要不是冥王星家纺的光环笼罩她能做到伊曼研发总监的位置？但这女人气质绝佳，场外功夫极妙，听说在南通家纺市场倒也混的风生水起，小凡，交道可以打，但请留个心眼别翻船。” 张小凡没听懂屈小莉话意所指，讪讪问道： “场外功夫极妙是几个意思？” 屈小莉看着张小凡的白痴样也是好笑，说道：“张小凡你是真纯情还是假纯洁啊，姐姐话都讲到这地步你还反应不过来？” 张小凡一脸懵b状，心里实在是好奇，谁没有八卦之心，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再问， 瞧着张小凡你抓耳饶腮样，屈小莉给他交了底： “邓琳貌似凛然不可侵犯，但私底下，哼哼在冥王星家纺时就听说与董事长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伊曼家纺据说也是一个套路，总之这女人不像外表表现的这么简单！你留个心眼，别被利用完就被甩了。” 张小凡一阵无语，自己的弱点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狠不下心拒绝女性特别是漂亮女性的请求，稍微软语吴侬下，自己只有败退一条路；有点后悔，早知先打个电话给屈小莉问下了。 不过心里又想到，假如邓琳与王凯源真有那种关系，枕边风稍微吹下，她昨天下午的那番话倒真不一定是空口白话 不知不觉聊到了深夜， 屈小莉是个工作狂，几乎每天都要到凌晨一两点，该看的也都看了，张小凡和沈希文告辞从屈小莉公司出来后，张小凡停了下来，抬起头忘了高耸入空、鳞次栉比的写字楼群，久久不发一言， 沈希文明白张小凡在想什么，清声说道：“买就买吧，没什么好犹豫的！我再问我爸要点，应该够！” “又要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关键时候都是你在身边，”张小凡想到了很多，怔怔说道， 沈希文搂住张小凡的胳膊，酥软人心的话语入了他的耳中， “别说不好意思，就当我的投资好了，对上海房产的投资，对你的投资！” 有点感动，处到现在，与沈希文早就超出了友谊之外的关系，她说什么就什么吧！ “湖丝集团后期的工程款我直接打你卡上，一人一半，房产证把你的名字加上。” 第103章 终于见面了 天蒙蒙亮就被夏涵如雨般的敲门声惊醒，高奇迷迷糊糊开了门，张小凡被夏涵从床上拖了出来，嚷着要去城隍庙吃小笼包，我去，哪里没有小笼包非要去城隍庙了，实在没办法，把众人都喊醒，收拾行李退房上路。 早高峰的路非一般的堵，但张小凡可是个老司机；南通家纺市场有个段子：能在市场上车开的如鱼得水，天下尽可去得再无拥堵之路！上海车再多也仅仅是车多，南通家纺市场除了车多另外各种载客残疾车和电三轮送货车可是在车辆中见缝插针、横行霸道，极考验司机眼观八路、耳听八方的驾驶能力，在市场开一年车，基本所有复杂的路况都能应付了。 国展中心停车场车停的满当，看来已经有很多企业的展位在装修中，入场证郭经理已经提前办好，去服务台取后分给众人进了会场，湖州丝绸集团的展位在e区，南通家纺企业的展位在c区，家纺品牌展示在c区，丝绸布艺在e区； 从e区各丝绸品牌的展位面积看得出来湖州丝绸集团拿下了面积最大最好的中心位置，将近300个平方，其它最接近的也只有200平左右； 说张小凡信心满满肯定是假的，展会装修工程的第一步就是浙省丝绸龙头企业——湖州丝绸集团的门面工程，这与家纺展厅的小打小闹可不是一个层次； 张小凡踹踹不安的小声问一旁的安怡： “没问题吧？” “放心吧，在奇点设计我做的就是会展设计，国展中心我可不陌生，施工经验就算高奇不熟还有我呢！” 张小凡点点头，说道：“在上海的时候好吃好喝别亏待自己，所有费用公司全部报销，展会装潢我不太懂，但后勤上我全力支持。” “工程材料怎么解决？”张小凡问道， “南通定了一部分，王兴应该明天送过来，工人明天应该也一起过来；其余部分我准备在上海采购，以前积累了些供应商名单，来之前我电话已经采购了一部分，下午我去建材市场再确认下。” 郭经理来上海的主要目的就是把进场装修所有的许可证件一起办好，这时走过来询问是张小凡亲自负责还是谁负责，高奇有二级建造师资格证担任项目经理，张小凡让他过来一旁签字。 “张总，我大概一个星期过来一趟，和谁对接？” 张小凡把安怡推到他的面前说道： “这是我们公司装潢设计部的经理安怡，郭经理有事直接找她，她全权代表我们公司负责会展位的装修事宜。” 郭经理和安怡碰碰手，带着安怡去现场四周实地商量注意事项和其它 沈希文看张小凡差不多忙完，上前询问什么时间一起去看看写字楼，张小凡看了下时间，怎么屈小莉怎么还没到？ 低头的瞬间似乎有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向他走来，猛的又抬起了头，瞳孔微缩！ 人影已经走到近前，伸出了右手， “小凡，没想到真的是你，刚刚在停车场好像看见了安怡，又是苏f的车牌，想想可能你也来了，从a馆找到e馆终于见到了。” 是呀！终于见到了 张小凡用力的握住，说道：“你怎么今天也过来了？” “唉，不提了，我在国展中心都好几天了，你倒好，我公司大将安怡被你不声不响挖走，三个展位要装修，人手捉襟见肘，忙都不过来，没办法！我只能亲自上阵了。” 张小凡笑了笑，打个哈哈回道： “忙不是好事？我是想忙却忙不起来，只有个小工程凑合做做。” “你呀！这么多年是一直没变，还是低调惯了；我看这面积好像不小有300多平，一个工程能抵上我两三个，是哪家的活？” “湖州丝绸集团的小单子，勉强做做，混口饭吃。”张小凡自嘲的回道， “瞧你说的！起步就是大单，发展势头迅猛呀；上个月和曹广坤一起桑拿的时候他还提到你，言语中好像对你很有意见，说最近你让他在市场有点难堪；小凡，话又说回来，你和广坤的矛盾我有所耳闻，但我和你可没矛盾，你别坐大后找我麻烦” 尼玛，言语中透露出的信息越来越多，张小凡面上虽有笑容，身上汗毛直竖，正准备回答，一旁的沈希文恰到好处搅了局， “敢问您是？” “狄少锋，小凡的前前同事，虽不常聚，但见个面打招呼的情谊还是有的。”狄少锋笑着回道， “你是张小凡的女朋友沈希文沈小姐吧？” 听到狄少锋叫出沈希文的名字，张小凡的心情愈加沉重，他不知道狄少锋与曹广坤关系这么好，看来蓝月亮的事他详详细细都与狄少锋讲过了；看来以前低估了曹广坤的交际能力，他身边重量级的朋友不会比自己少！ “看来湖州丝绸集团的会展工程是沈小姐介绍给小凡的呢？” “小凡的方案既然通过的公司上下的认可，又是我男朋友，不给他给谁呢？”沈希文不亢不卑微笑着回敬了过去， “嗯，是这么个道理，小凡，中午我们一起聚聚，说来我们好像没在一起吃过饭，我在” “哟，这不是狄总么，今儿什么风把您这位大贵人吹来了，来，让姐姐瞧瞧嗯，几年不见，更加英（阴）气逼人，风流倜傥。” 可能真有一物降一物的说法，狄少锋闹了个大红脸，家纺设计界还能有谁能和他说话？还有谁资格比他老？有是有，一个手掌数的过来，上海有两位，只有一位女性， 屈小莉女王来了。 “听说狄总这两年混的风生水起，誓当国内家纺行业设计第一人，今年还喊出了销售额超3000万的口号，啧啧，很响亮的口号！好好努力，姐姐拭目以待！” 屈小莉话语中满是嘲讽，但脸色却严肃一本正经，反而有了极强的喜剧色彩，沈希文捂着嘴笑了场 话是谈不下去了，狄少锋笑笑也不与屈小莉争辩，礼貌的与她握了手，说道： “屈总你找小凡有事吧？那你们先聊，我与小凡改日再约，先走一步，告辞。” 屈小莉看着狄少锋的背影消失，眉眼含煞般啐了一口，说道：“装腔作势！” 张小凡不解其意，屈小莉手指点了点张小凡额头，认真说道： “你呀，不放下面子，迟早要在面子上栽跟头，和他有什么好聊的，翻脸迟早的问题。” 张小凡很是好奇，屈小莉由曹广坤看不顺眼狄少锋很好理解，自己与狄少锋只是些小摩擦，怎么会翻脸呢？他可不想得罪狄少锋！ 屈小莉斜眼看着张小凡的不明所以，解释道： “曹广坤卑鄙龌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狄少锋与他哥俩好，就算表面上正人君子，骨子里能好到哪里！小凡，我发现我虽然在上海怎么了解到的南通市场的消息比你还多？” “此话怎讲？”张小凡纳闷的问道， “安怡没和你说？狄少锋公司的前台漂亮非常，但有男朋友，狄少锋耍了花样拆散了二人，那前台后来当了她小蜜；他老婆与他辛苦创业打下一片江山，自己在外朝三慕四，真是男人中的败类。” 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张小凡看来没问题呀，小华远洋好像都是这样过日子的么；什么叫做狄少锋耍了花样，可能女孩子拜金心甘情愿呢？ 幸亏屈小莉没见过兰子，否则自己头上估计也得被她贴个标签。 但狄少锋与曹广坤交好的事实必须得重视！不可不防。 安怡其实在狄少锋走后就站在了一边，屈小莉看着张小凡不以为然的样子，冷声道： “安怡，你来说说狄少锋什么样人？” 安怡脸红扑扑，其实挺耐看的，吞吞吐吐想说点什么却开不了口 男女之事其实张小凡都明白，平时他习以为常的不想，不代表他不会深入的细想，看着安怡左右为难的神情，想着安怡能力超强却在狄少锋的奇点设计待不下去，忽然之间仿佛明白了点什么，止住了安怡的话语，说道： “我明白了，不用说了，我会提高对狄少锋的警惕！” 心里暗暗道：屈小莉是和曹广坤杠上了，杜鹃一事对她产生的阴影面积足够大，以至于收集情报的广度比他大的多，不知道以后彻底翻脸时又是什么情景；不想这么多了，努力壮大自身的力量吧！狄少锋不是曹广坤，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是庞然大物 第104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屈小莉眼热的看着安怡、高奇、黄斐在场馆里忙绿的样子，她当然羡慕张小凡，甚至有些嫉妒，装潢工程果然是设计公司发展壮大的快车道。 “你大概什么能够把团队磨合好？”她语速极快的问道， “我人还没招齐。”张小凡回道， 屈小莉细眉微挑，这话说的有意思，姐姐还要帮你公司找人是吧？ “上海高校这么多，自己去学校就业指导中心登记招人。”屈小莉没好气的回道， “8月份，过了招聘季了。” 屈小莉恨急，这都是什么人啊！对着敌人好声好语笑嘻嘻，对着朋友反而吃拿卡要不择手段，算准了她屈小莉焦心于新业务开拓受阻的心态，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真拿他没办法， “你在上海多待两天，我联系下几个大学老师朋友，看看他们的往届学生中有没有工作不如意要换工作的。” 昨晚看到屈小莉公司为数众多的设计师，张小凡就改了主意，自己对上海的情况不熟，瞎几把操心，有地头蛇在此；屈小莉肯定有自己的人才获得渠道，所以有此一问，果然不出所料。 “小莉姐，怎么没看见你男朋友？”张小凡岔开了的话题，一句请屈小莉帮忙的话都不能出口，要帮忙也是你自愿帮的，他可是一句也没提， 屈小莉莫测高深的翘起唇，回了句：“保密！” 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一个个巍峨的巨人，两排立交桥直升到天，错落有致的商店、商业步行街、居民楼……层层叠叠，巧夺天工，但不见人影；只看见售楼处门前彩旗飘飘，人头攒动，莺歌燕舞。 “这时徐汇区刚开盘的商业楼，你们赶得巧，昨天才正式对外销售。”屈小丽指着不远处锣鼓喧天买房送大礼的活动现场说道， “写字楼一共建了三幢，只有一棟对外销售，其余两栋房产公司只租不售，住宅楼卖的比较快，但写字楼销售一般；因为靠近普陀区与外环高架，在老上海人的眼中这地原来是郊区，作为办公场所他们看不上，全都往黄埔江边跑； 但这块楼盘对你来说算是位置绝佳，出门上高架g50高速再转沿江高速来回南通极为方便，距地铁2、4号线其实也不远” 屈小莉侃侃而谈，唬的张小凡沈希文一愣一愣，心想屈小莉莫不是还兼职房产经纪人业务来着。 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到了售楼处门口，门口一男子迎了上来，亲切的喊了声“小莉”，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嘉兆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营销副总钟魁，这片楼盘就是他们公司的杰作。”屈小莉说道， 钟馗？什么情况，还有人取这名字？难道这家房产公司的老板请他做副总主要的目的是辟邪抓鬼，很有可能。 “张总你好！常听小莉提到您的大名，神交已久，今儿是见到真人了；此钟魁非彼钟馗，魁是魁梧的魁；老家大别山区，自幼家境贫寒，体弱多病，父母借字喻吉，单名取了个魁字，果然来上海上大学后，身体一点点好了起来；这名字假如喊的别扭，不如这样，叫我小钟好了！” 张小凡带着笑意打量了身高与他相若、略性单薄的钟馗：不愧是营销老手，亲和力极强；看来对他名字好奇的人也很多，这套说辞如此熟练之极，千八百回大概是说过了。 “钟哥，幸会！”张小凡握住了他的手，钟魁还想再热乎热乎，被某人打断了话语， “好了，废话少说，带我们去看房子，天天糊扯你不嫌累我累。”屈小莉不耐烦的说道， 显然钟魁很了解屈小莉的脾气性格，话风转的极快，做了个请的姿势，把三人带进的售楼大厅，找了间洽谈室坐下；已经有眼色麻利的售楼小姐跟了进来，钟魁一边让她倒些茶水来一边去展示架上取了几本楼盘介绍手册。 “早上接到小莉的电话，说张总想挑处新办公室，我忙活到现在，大概圈了几个楼层位置，一是采光好，二是风水好，三是公摊面积相对小点，基本在25%以内，实用面积相对比较高！其他楼层的大概在30%左右，您先看看，”说完把几本手册各自翻到特定页一起推到了张小凡面前。 很细心呀！听的他一口的小莉小莉的亲热的叫着，屈小莉的男朋友是谁昭然若揭，八九不离十是面前这位了；屈小莉的脾气，不是脾气特好的男人基本受不了。 “小凡，20层和24层看上去不错，12层的就算了吧，离高架桥有些近，交通高峰时虽有隔音墙可能还是有点吵闹。” 女人天生购物狂，只要是涉及到买买买的事情，不论是什么商品，总是带着一股狂热劲，张小凡还没仔细看，方才尽琢磨这钟魁和屈小莉了；正想看时，只听沈希文迫不及待又说道： “钟总，现在方便现场看下吗？” “行，没问题，你们稍等，我去喊售楼部的销售一起。” 立在24楼的窗户边，张小凡极目远眺，川流不息的车辆、再远处依稀可见的上海有数的标志性建筑，风景无限美好；张小凡对着一旁的沈希文说道： “就24层吧，视野开阔，神清气爽！” 沈希文转身对身后等着他俩意见的钟魁问道： “钟总，我们大概需要1000平左右的办公面积，一个楼层差不多2000平左右，我们定24层的右半部分，您算下总价多少。” 钟魁旁的售楼小姐飞快的按着计算器，不一会说道： “原价12000元每平，我们公司现在是九五折优惠促销，钟总说按九折算，再加上国家规定的各种税费，一共是一千一百零三十四万；我们有合作银行提供贷款，首付五成，即540万。” 张小凡的心理预算价位是首付300万，总价600万，大约500平方左右的办公面积，可沈希文脱口而出就是1000平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性子这么要强，参观过屈小莉的现代化办公空间被刺激的着实不轻！ 自己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潜意识里也怕先开口吧，男人嘛，在女人面前也要点面子不，首付的大头毕竟还是沈希文赞助的。 结果听到的是远超预算的数字，张小凡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估摸着等筹够了钱差不多也要一个月后了，正想说能不能先付个定金啥的，沈希文坚定的语气说道： “行，明天我来付首付，今天我先付定金，定金需要多少？” 售楼小姐喜出望外，双膝一软、情绪激动之下差点给沈希文跪下，这么爽快的大金主太少见了！这个新开发商业中心位置偏僻，上海的房子抢手不假，但那是指的住宅楼，总价低，首付低，再加上打折优惠，销售情况还不错； 但交通不便的写字楼就少人问津了，也不知道大老板怎么想的：说是为了符合上海国际化大都市的定位与世界最新开放式办公潮流接轨，最小的办公区也有250个平方，总价高，再算上写字楼的首付比例最少五成，销售惨淡，要不也不会留两栋楼只租不售了。 也许是怕沈希文反悔改变主意，急着请沈希文下楼去签订合同，张小凡拉住刚想跟着售楼小姐下楼的沈希文，慌忙说道： “面积是不是大了点，用不了这么多，500平差不多了了吧？” 沈希文只是对着心爱的人百依百顺、柔情似水，并不代表她是个只会围着男人转的无脑女子，别忘了她可是浙省人，骨子里流淌的是千百年传下来的浙商血液，对商业发展大势的判断远在张小凡之上，浙省的无数炒房团正在进驻上海，已经有一天一个价的趋势显现；沈希文不想炒房，但有机会在上海置业发展，她绝对会当机立断的出手！ “买了肯定不亏！要不是仓促间没法准备更多的资金，我一层楼都想买下！” 额太夸张了，注视着希文偶现峥嵘的另一面，张小凡思前想后、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沈希文兰质蕙心，明白张小凡在纠结什么，安慰道： “没事啦！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别分彼此！我先出大部分，你慢慢还给我就是了。” 说完便和售楼小姐下楼签合同去了，张小凡看着空无一人的出口怔怔发呆 “你女朋友对你是真好，别辜负人家哦！” 后面传来的屈小莉感慨的声音， 是呀！不可多的英雄气，最难消受美人恩，还是天大的恩情！ 第105章 屈小莉的安排 售楼小姐也走了，在场只有三人，钟魁这时牵起了屈小莉的手，屈小莉没甩开，只能由他了。 张小凡笑看着两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等屈小莉脸上红晕散去，方才对她说道： “难怪你心急火燎的催我团队速度磨合，原来是有个从事房地产行业的男朋友，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嘛。” 屈小莉难得一见的羞涩，低眉垂眼在那不知怎生回答，一旁的钟魁接话道： “张总高估我了，我就是顺带个手上有些小单子，蚊子再小也是肉，寡水不流外人田，小莉既然想拓展新业务，我当然是让她操盘。” 两人怎么认识的，张小凡大致猜得出来，只是不知道谁追的谁，不过以屈小莉眼高于顶、清高冷傲的性子，男方估计花了不少心思；唉！终于是有男人要她了，不容易啊！ “今天谢谢钟哥了，又给我五个点的优惠，晚上我请你们吃个便饭吧。”张小凡说道， “哪能，张总今天照顾我生意，该是我请，不知张总喜欢吃点什么，我来安排！本来就有营销招待费用，用不了我们掏钱。”理应如此，张小凡也不再谦让点头应下，不过到哪吃饭的主动权不在他与沈希文的手上，假如夏涵也在的话 “沈希文，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出了地铁，我转了两路公交车才找到地！上海竟然还有这种地方，除了空空荡荡的高楼大厦，连个鬼影都没有，你这钱确定不会打水漂？” 张小凡三人刚进洽谈室就听见了夏涵的大嗓门， 沈希文懒得搭理她，搞艺术的都是单细胞，夏涵脑子向来不好使，就是因为没人她才下决心买，等人气旺起来，还轮得到你？她在介绍手册上清楚的看见离这不远的地铁站正在规划建设中，不管什么时候建成，只要在建就成，反正是长期投资。 夏涵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小腿，正愁一肚子闷气没地方去，张小凡撞上了枪口， “张小凡，你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看看你家沈希文对你多好，本姑凉从小与她玩到大，就没见她对谁这么好过！吃着碗里扒着锅里，你以后假如对她不好，老娘让你日日夜夜不得安生！” 尴尬，哪门不开提哪壶，自己走累了还怪上我了，谁让你非要在会展中心看热闹的，连会展中心提供给装修人员的工作餐也想尝尝除了你夏涵想得出来也是没谁了！ 不过话说得无可挑剔，自己这辈子假如对不起沈希文算是枉来人间走一遭了，心意变幻间，自然的走到了沈希文的身后轻抚自己心爱女人乌黑柔顺长发，沈希文没回首，左手下意识的攀上了张小凡的指尖，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夏涵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的小动作，小声嘟哝道：秀你妹的恩爱！ 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售楼小姐礼貌的鞠躬告辞而去，有钟馗在，没她什么事了，钟魁问道： “张总，想好去哪吃饭没？” 张小凡、沈希文、曲小莉三人的目光齐聚到了夏涵的身上 夏涵很会吃，昨晚逛街的时候就瞄到了目标美罗城；钟魁海口已经夸下，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金枪鱼刺身、牛肉刺身、鳗鱼饭、海胆饭、天妇罗、高级寿司也是目瞪口呆，喉结抽搐了下，咽了咽吐沫，语气艰难的说道：“吃的了这许多？” “这儿大概能吃个七分饱！”夏涵脸色从容的说道，心下一阵鄙夷，大惊小怪，上不了台面。 钟魁穷苦孩子出身，虽说日子渐渐富裕，但花钱从来不大手大脚，真是没见过这么点菜的，日料本身量就少，同样的菜式不上个两三盘怎么够吃？ 夏涵的性格屈小莉很喜欢，直爽热情、不藏不掩，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事实明显，这家日料馆消费水准不低，上的也是高级料理，夏涵这吃法没个五六千恐怕走不出门，在旁宽慰道钟魁： “是不是超支报销不了，还是我来吧？” “哪能，我来！就算没有写字楼的生意，你的好朋友来上海我请客也是应该的！我堂堂一个副总，这些钱我还是能掏的出来。”钟魁大声说道， 嘉兆房产公司规定销售主管以上级别总业绩九五折千分之二的提成，九折千分之一的提成；客户招待费用九五折封顶5000元，九折封顶2500元，今天为了讨佳人欢心，用力过猛了点。 夏涵嘴里塞满了食物还能发声也是超凡的本事，一边吃一边说道： “钟总，你别怪我，我只是想吃张小凡的大户，他把我最好的闺蜜顺走了，我得加紧把我这些年来投在希文身上的感情费用连本带利捞回来；但你在那热乎啥劲，再三说请吃饭都让我我不好意思拒绝” 除了钟魁额头见汗，张小凡三人哈哈大笑。 美食确实能增进感情拉近关系，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张小凡问道：“钟哥，你现在手上待做的装修业务有多少了？急不急？” “业务我们嘉兆本身就有一部分，大学毕业我就进了房产公司上班，这么多年打拼，圈子人脉建立的还可以，圈子里我透露过一些风声，朋友那也有一些业务想给我做。”钟魁边想边说道， “假如小莉姐能帮我招齐人马，大概再有个把月我的团队基本会磨合完毕，也就是九月底陆续开始接单，你看行不行？” 钟魁点点头，意思是没问题。 张小凡举起杯子敬了屈小莉、钟馗一杯，刚刚只是铺垫，现在转入正题， “小莉姐，我们的合作怎么分成？” 屈小莉笑了笑，憋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张小凡的套路她太明白了，凡事讲究个顺其自然，但她不吃他这套，反问道：“你想怎么分成？” “五五分账？”张小凡试探道， 屈小莉摇摇头，张小凡心里一紧，心道屈小莉难道想拿大头，却听见屈小莉缓声说道： “不用了，对于我的品牌整合公司来说，增加装潢业务只是个加分项，我也不准备招装潢类设计师，主要工作还是你的公司来做，我只是介绍业务而已，我拿两成就可以了。” 二八分！张小凡没有欣喜，没有激动，甚至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不是屈小莉的风格，生意就是生意，她从来是寸土必争、锱铢必较，早上在国展中心屈小莉眼中的羡慕嫉妒恨他都看在了眼里，画风变得太快！事情透着阵阵诡异。 屈小莉又喝了杯酒自言自语道： “女人到底还是不比男人，年龄大点精力上确实差了点；忙完这阵子，准备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工作逐渐交给双瑶和杜鹃。” 解释很完美，但张小凡怎么着都觉得不对劲，这还是心中那有着不输男儿气概的屈小莉吗？ “小凡，和你商量个事呗。”屈小莉别有心思的说道， “小莉姐你尽管吩咐。” “假如我与钟魁出去度蜜月或怀孕在家或者带孩子忙不过来，帮我照看下我的公司，你的业务和我的业务差不多，上手比较容易！双瑶与杜鹃毕竟是女孩子，交际场上还是不适合。” 虽然他很忙，但今晚的屈小莉非比寻常！钟魁估计刚和屈小莉确定恋人关系，还不了解屈小莉的正常状态是什么样子，这时听见屈小莉说着结婚度蜜月怀孕的话语正自喜笑颜开手舞足蹈，暗自感叹付出终有回报 但张小凡却不这么想！阵阵不安涌上心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屈小莉，也不想回绝，张小凡郑重的点点头。 “还在想屈小莉刚刚的话？”沈希文搂着张小凡的胳膊轻声问道，屈小莉今天酒多了，钟魁送她回家，出了美罗城就散了，夏涵还要去对面的东方商厦逛逛，张小凡与沈希文只能陪着。 “你有没有觉得今晚小莉姐不对劲？”张小凡问道， “是有点，但也正常；假如有条件的话，怀孕3个月其实就不适合在公司上班了，设计公司电脑配置高，功率又大，你看看屈小莉办公室那巨型电脑屏幕，辐射厉害的很，她这么安排很正常；你俩相交多年一直配合默契，估计她心里也只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代为照看，钟魁她估计都没完全交心！别想了，这两天看屈小莉气色好的很，能有什么问题！” 毕竟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张小凡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夏涵又在前头大喊大叫让张小凡赶快来买单，三人嘻嘻哈哈中晚上的担心被抛到了脑后 第106章 兴奋与失落 张小凡上午到国展中心时，在e馆门口遇见了正在指挥工人搬材料的王兴，招呼王兴到一边边抽烟边说道： “王兴，南通那边还有三四个展厅要装修，在上海屈小莉昨晚帮我介绍了位房产公司的营销副总，有意把他朋友圈的地产装潢给我们做，我估计就是样板房之类，不可全信，姑且听之； 现在你公司只有一个固定的施工队伍，以目前的业务开拓速度，必须有2-3个固定的施工团队！” 吃饭的时候没怎么在意，但夜深人静的时候细想钟魁的场间表现有些不合常理而已， 堂堂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营销副总，在上海年薪怎么着也得三四十万吧，吃顿饭消费个六七千应该不算什么是吧，有必要满头大汗吗？想他张小凡在南通家纺市场有时候与老徐一起请客户晚上开车来上海夜总会唱歌开心，动辄一两万出手毫不犹豫 难道自己的生活很奢侈，显然不是！ “好，以前是业务不多，没办法！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总不能把他们带出来却赚不到钱，我回去后就回趟老家，再带拨人过来！”王兴兴奋的回道， 全国一共只有二十多个县市获得过“中国建筑之乡”的荣誉称号，南通独占六个，基本下面的所属县市个个有份，南通建筑铁军打遍全国无敌手；不夸张的说，在南通乡间，随便拉个青壮劳力都会两手木工、油漆、水电活计，施工人员只要想找根本不愁！ 张小凡缺的仅是管理人员和设计师 这时张小凡第一次现场观摩安怡掌控工程项目，紫羽家纺的展厅工程安怡忙着赶张小凡的效果图没怎么在施工现场：材料的分类推放、施工计划与管理、工程时间节点分批内部验收，有的正在做，有的安怡已经罗列在工作笔记上在给张小凡介绍， 条理清晰明了，头头是道，张小凡虽然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渐渐的安怡吐字清晰的话语已不在意，只是直直的看着她线条分明的红润嘴唇上下开合，露出雪白的牙齿 安怡被张小凡瞧得脸上绯红一片，停下话语，娇声喊道：“张总，有什么问题吗？” 张小凡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在干嘛来着，呐呐回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有你在真好！” 不容安怡答话，把正在核对材料数量的高奇和黄斐一起喊来： “湖州丝绸集团的工程安经理总体负责，你们一切听安经理安排，多向安经理学习，不懂就问！以后各自都需要独当一面，我需要你们速度成长。” 说完又把高奇叫到洗手间边，只有这儿才可以抽烟；做老板其实挺累的：接业务，抓发展方向，还要时时关注核心员工的心理状态，高奇这问题男孩的心里变化更要实时关注。 黄斐只要有活做就很开心，给她发挥想象的舞台就可以，典型的设计疯子，没有多余的想法，这种设计师是设计公司最最理想的员工，很难得，张小凡偏生找到了一个； 安怡有抱负有野心，想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以后不好说，但现在问题不大，张小凡不断给她新的挑战就是； 高奇性格古怪，最需要沟通交流的就是他！发了根烟给高奇， “什么时候会抽烟的？”张小凡问道， “在王总那，是不是发根给我，一开始还拒绝来着，习惯了就抽上了，” “回家的时候，你妈去我家里告状说我把你带坏了，你可要好好帮我解释解释，不关我的事，是王兴干的好事！”张小凡笑着说道， “你觉的安怡怎么样？” “性格挺好，专业能力强，临场施工经验丰富，我不如他！”高奇诚恳的回道， 有这认识就好办，怕就怕的坐井观天眼高手低，张小凡心里松了一口气，高奇自己老家人，要是与安怡闹矛盾他真不好处理， “张总，你放心，你的意思我都懂！我这人遇到比我厉害的人物肯定服气，不会乱了你的安排；公司的发展空间宽广，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跟着你出来闯一闯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一定好好向安经理学习，争取早日独当一面！” 名校的毕业生基本都是优秀的人才，张小凡一直都清楚；但难就难在刚开始工作的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天之骄子，心高气傲，特别是到张小凡这种小公司上班，极易形成心理落差；但高奇应该是平安度过了了磨合期，几年老家不如意工作经历彻底磨去了他外在的棱角汇聚成了内心的汪洋，开始真真正正的平稳心态、踏实做事了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古人诚不欺我，倒是省了张小凡事先预备好的一番口舌。 既已事毕，张小凡与众人打了招呼准备去酒店与沈希文会合，她上午在等她父亲转账。 “拜托各位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天天火急火燎的忙什么，这又不是南通，在上海还能这么忙？”王兴大呼小叫， “昨天在徐汇区某楼盘买了半层写字楼，下午签合同！”张小凡掩饰不住兴奋，还是忍不住把这天大的消息分享给了众人，毕竟年轻！ “啊？我去！什么情况？讲清楚再走啊！”王兴四人想喊住张小凡细问，来不及分说的张小凡已经一溜烟走了，在远处招了招手，大声回道： “下次再说！” 王兴叉着腰看着张小凡消失的身影，叹气自语道：“这小子，手笔越来越大了！” 安怡、高奇神色恍惚间点头表示赞同，心思各异 张小凡卡里大约还有120万左右，湖丝集团打过来的150万不能动，这是分批打给王兴与安怡的工程款； 超过100万以上的金额当时必须要去嘉兆房产公司开户银行柜台操作，转账手续繁琐，贷款手续同样如此：沈希文明面上的工作收入显然不符合银行的贷款发放要求，但张小凡不一样了，最近银行流水数据异常漂亮，基本可都是大额的资金往来，通过审核比较顺利； 都是熟人办事，沈希文、屈小莉、钟魁、售楼小姐还是在银行贵宾室忙了一下午，但还没完，总行审批需要时间，还涉及其它一些行内潜规则操作，沈希文开学前估计需要常驻上海了。 乘着沈希文与钟馗等人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办公室的间隙，屈小莉对张小凡说道： “晚上一起去上海大学一趟，我带你见几个人，你看你合不合用。” 时间飞快，张小凡已经把公司的具体情况与坐在他对面的朴方、陈俊杰、左丘明、方巧巧讲了清楚，何大忠老师本来想请四人去校外吃饭，又是夏涵，想尝尝校园餐厅的风味特色，结果一人一碗面解决了问题。 “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张小凡说道， “待遇怎么样的？” “你们或多或少有一年工作经验，底薪2500元，再加上千分之三的提成。” 工程单价高，除了安怡是一个点的提成，高奇和黄斐是老家人，必须得照顾点底薪3000之外，张小凡这段时间对于装饰工程行业的现状大致了解清楚，也考虑好了设计师的提成怎么安排。 四人沉默不语，左丘明与陈俊杰的脸上微微露出不屑之色， 张小凡心里不禁好笑：他开的工资提成认真做的话一年六七万问题不大，这时上海像样点的公司一年工作经验的准白领一个月也就4000左右的薪水吧，上海的生活成本可比南通高多了，4000元的薪水顶多只有南通2000元的消费能力， 唉，不愧是魔都，浑身散发着动人心魄的魔力，引无数年轻人尽折腰。 “每年的薪水还有上涨空间吗？保险交吗？” “底薪没有增长！能力提高后会安排更大的工程项目，提成会相应提高！工作满一年后养老医疗我们公司代缴。”张小凡干净利落的回道， 设计师的薪水构成有它的特殊性，做设计师还盯着基本薪水涨幅还是转行的好；当然，张小凡的公司现在还小，几百万的销售额，几人顾虑这些很正常；但还是有些失望，没有人关心设计本身，比如有多少的提升空间，大概能接触到什么项目之类才刚毕业这么关心钱干嘛，他张小凡刚毕业进乐天伦家纺第一年基本月薪1500元； 至于保险，他自认为已经比南通绝大部分的设计公司和工作室做的到位和负责任。 有些淡淡的失望和心灰意冷，接着往下谈的欲望散的丁点不剩， “这是我的名片，你们回去再考虑下，假如有意可以直接与我联系！”张小凡结束了办公室里的谈话。 等四人走后，何大忠轻笑了笑说道： “现在的孩子家庭条件都还可以吃不了苦，很正常！张总你也别着急，我大概明白了你对设计师的要求，我会继续帮你留意，有合适的应届生或往届生我会马上联系你。” 张小凡再三表示感谢，与何大忠告别。 抱着希望而来，一脸失意而归 第107章 灵魂对话与婚讯 屈小莉晚上精神不太好，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张小凡则是心情不好，沈希文夏涵陪着他沿着上海大学里的小湖边散步， “不合适吗？”沈希文轻声问道 “嗯，明面上基本工资低了点，上海怎么着也得三四千底薪。” “装b遭雷劈，你不会直接说一年可以拿多少吗？”一旁的夏涵翘着嘴说道， “说了干嘛，单纯为钱来的人也留不长，还不如精挑细选。”张小凡自有他的主意，淡淡的回道。 “张小凡，这次见到你觉得你尾巴竖的有点高哈，没有初次见面的低调奢华有内涵了，最近是不是公司生意太好，觉得自己很牛b？”夏涵的脑子开始搭线短路，又接着说道： “你们公司的设计稿我看过不少，底纹精致花卉细腻，几何图案各家设计公司大同小异但你们公司的配色出彩，我不否认，这些都是你的优势；从图案设计风格也可以看出你这人性格谨小慎微，讲究细微处见真功夫，但假如把细节去掉的话，你觉得你们公司还有特别的风格吗？其实你只是领先了那么一点点，稍微不留神就有被其它设计公司超越的可能。” 张小凡愣住了，停下了脚步 “我很喜欢法国服装设计大师伊夫圣罗兰先生的一句名言：革新经典、颠覆传统设计,成就了真正的我！正因如此,超越时尚，风格永存。 其实论专业水平你比我高的多，这点我承认，但我不觉得你体会到了设计最高的境界！ 所有技术上可以做到的设计都有被别人追赶上的可能，但设计风格一旦被广泛认可，那将不可超越！你觉得你们公司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形成了自己的设计风格了吗？依我看，未必！” 夏涵虽然胡搅蛮缠，但夏涵的本行可是美术老师，有的是时间专研美术和艺术理论，理论修养甩张小凡八条街没问题，恰巧,这番话击中了张小凡内心最薄弱处。 市场上的设计师大都学历不高，大学本科毕业都是凤毛麟角，基本中专大专学历居多；那时清华美院等著名高校在南通家纺市场还没有开设工作室，随着这段时间自己公司业务的跨越式发展，放眼南通家纺市场除了有点忌惮狄少锋他张小凡真有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感觉！ 不知不觉坐在了湖边的围提上，盛夏即将过去，凉风渐起，吹皱悠悠烟水 “张小凡，这些话本不该我对你说，我是替希文说，我和希文回家后，有聊过你公司的发展规划，希文很担心你一味的把心思放在打关系找门路上，而忽视了产品设计的本身。” 夏涵话语清脆，声声悦耳，好似，但在张小凡的耳中无异于追魂夺命！ “小凡，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状态，最近你太顺了”既然夏涵交了底，沈希文也不藏掖，把心底话说了出来， “还不是你惯得！有你沈希文大小姐保驾护航，张小凡想不顺都难，强行拔高张小凡的高度并不是张小凡自己本身的高度，不知道你是帮他还是害他！”夏涵今天的话极狠，完全没给二人面子，抽风模式无法阻挡。 是呀，蓝月亮面料集团的订单要不是屈小莉帮忙和沈希文最后亮明身份，完全不是曹广坤的对手。 假如不是沈希文的老爸，自己也没有机会修改湖州丝绸集团展会的装修方案，估计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自己向来自得处关系的水平胜人一筹，实际上没有沈希文自己不是曹广坤的对手， 自己自以为设计水平几乎无人可及，但实际上还是比不上狄少锋，连小小南通的狄少锋都比不了，何谈在上海与群雄争霸！ 最近确实警醒的时候少，嚣张的时候多，古人有云慎独慎行，自己放松了。 现在想来，好久没有晚上看过设计师的设计画稿了好习惯丧失殆尽！ “小凡，沈希文表面温柔，其实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你知道不？”夏涵问道， 张小凡微微颔首，这几天买写字楼的时候张小凡才发现沈希文骨子里的性格，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你不？” 都说爱情缘分妙不可言，他张小凡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 “希文天性浪漫爱自由，喜欢艺术，经常与我一起来上海看画展，而你艺术修养还可以，人也不错，算得上专一；现在你们还有共鸣，但假如你艺术修养止步不前，身上铜臭味越来越重，说实话，我不看好你们的未来，追求沈希文的官二代、富二代多了去了，哪里轮到你张小凡！沈希文现在和你分手的消息传出，她家门外提亲的队伍能拍一公里开外。”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沈希文这时也在张小凡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胳膊柔声说道： “别听她瞎说，晚上吃的太少，脑子又不好使了。” 张小凡紧紧握住沈希文的手，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 良久才轻声说道：“谢谢！” 沈希文正想说话，一旁夏涵的声音传来： “不谢！” 每次来上海再忙也得去各大小书店买设计资料，设计公司没有设计资料可是寸步难行，今天好不容易抽出了时间，这不，三人在福州路上闲逛， 沈希文和夏涵品味颇高，一起帮张小凡挑书选书，每家书店都会买上不少；特别是外文书店，那更是整排书架的买，不管类型和流派，哪怕是全文字图书之配了些漂亮的插画，为了这几张插画也是照买不误； 以前只需要买图案花卉几何之类的参考资料，现在是装潢设计类的书也一起买上，一条福州路逛完，三人聚在一起算了算，各种资料买了将近5万块。 把最后一堆书搬上车，张小凡提议出吃点东西，反正就算他不提，夏涵马上也会提，那还不如自觉点。 南京路三人是不会去的，直奔淮海路的星巴克门店，张小凡确实以前没喝过，夏涵鄙视的看着张小凡，嘟嚷了句“土包子”，说道姐姐带你去尝一尝，当然还得你买单。 “我下午回南通。”张小凡说道，这边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总不能丢下公司天天游山玩水， “我和夏涵在上海待段时间，等把房产证办好再回湖州！” “你们怎么回，要不回去的时候我来上海送你们回去，”张小凡有点不放心， “不用了，我让我爸司机来接好了！” “写字楼是先租掉还是直接装修？”沈希文问道， “先租掉吧，暂时用不上，上海的业务我估计也是一潭浑水，潜意识里感觉钟魁不得劲，要谈次生意才能知道他的为人，假如需要在上海办公的话，先借小莉姐的地方就行了！” “小莉姐告诉你了吧？她下个月结婚，听她说已经有了身孕，一个多月了。” “啊？”张小凡手中的咖啡杯脱手，摔在了地上！ 张小凡顺势猛然站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消息来得突如其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不知道？她还说喜帖过段时间寄给你的，”沈希文也是纳闷，屈小莉与张小凡这么好的关系，竟然不知道， “这么快，没道理呀！”张小凡语气有些激动，事情太过反常， “怎么没道理了，屈小莉也30了吧，再不嫁人才是不正常。”一旁夏涵说道。 服务生把地上拖干净，沈希文又点杯咖啡放在他的面前， “我总觉得婚事草率了点，你们有没有觉得钟魁名不副实，没有房产公司副总该有的气场？” 夏涵摇摇头，沈希文点点头； 沈希文见过的企业高管多了去了，与钟魁这两天接触下来也觉得他气势不够；与夏涵提过，但夏涵说人家出身低微，自己奋斗搏到副总的位置，气场弱点很正常，沈希文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也就没有深究， “我不相信小莉姐察觉不出来，她这么急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怎么多干嘛，只要钟魁全心全意对屈小莉好不就行了，我看两人相处蛮好的呀！”夏涵回道， “那你和我说说，小莉姐昨晚是一个人回去的还是钟魁送她回去的？钟魁负责的楼盘卖得并不算好，有那么多应酬？而且小莉姐为什么要让我代管公司？”张小凡连珠炮似的一连串的疑问问了出来， 夏涵哑口无言， “感情的事我们局外人无法插手，屈小莉都有了身孕，你还能棒打鸳鸯？她这么做总有自己理由，我们默默祝福就行；就算你的担心有道理，等出事再帮也不迟。”沈希文在旁安慰道， “也是，我们都是局外人” 喃喃自语中张小凡颓然无力的坐了下来。 第108章 萌芽 回南通的路上接到了盛江来的电话，让他来瑞莎家纺一趟；小华打电话说明晚南哥请吃饭让他过来；邱斌也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红日家纺与他父亲谈下具体事宜，他父亲基本同意设计业务整体外包；邓琳也发了条短消息问何时约柳青见面 还没到南通，已是千头万绪！ 先到科创园，把gl8停楼下，让玲玲带人下楼来搬书，自己到办公室喘口气准备去市场，玲玲忙完后坐下给张小凡汇报了这两天公司的基本情况。 “紫琅学院的赵主任和柳主任来过一趟，让你抽时间去学校一趟，” “兰子呢？” “好像是说与赵主任看楼盘去了，”玲玲回道， “邓琳这两天过来没？” “天天晚上来，学的挺认真！” 哦？这女人有些意思，混的风生水起不仅仅靠的手腕和机心；屈小莉自视甚高看不上邓琳的设计水平，但那是在上海；在南通，邓琳的水平 “你觉得她的水平怎么样？” “还行吧，比我差了一点，但在家纺市场算是上等，对产品设计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玲玲现在是越来越自信了，还记得刚被自己挖来上班的时候，寡言少语，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再三确认才能安心去做，好端端的天才美少女设计师，在前东家生生被整成了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而现在的她与之前可是判诺两人，应该是真正在享受设计的乐趣吧。 “说来听听，”张小凡好奇的问道， “她比较注重中低端产品，偶尔我会用我们公司的设计稿给她做教学示范，她对我们设计稿的细节处理嗤之以鼻；看得出来，她喜欢真正的极简风格，对于我们公司画稿乍一看很简单但细看不简单的设计风格不感冒。” “那你觉得呢？” “可以借鉴融合，我已经着手安排设计师开发一个系列的极简风格画稿试探下市场反应。” 张小凡很满意玲玲的表现，这才是真正的成长！回道： “你看着办！另外把最近的一级稿与特级稿整理下放到主机加密文件夹，我去趟瑞莎家纺，晚上回来后我要全部过一遍。” 盛江来与盛瑶在办公室等他，盛瑶是真会说话： “小凡，上次在你公司买的一个系列婚庆套件花型客户反馈都不错，考虑到中秋国庆的结婚旺季，上午我刚安排采购部准备第二批订单了的物料；听盛江来说，红日家纺准备把产品整体打包给你的设计公司，我觉得我们也可以采取这种方式合作，我们瑞莎家纺的研发部我早就想撤掉了，七八个设计师忙半年连个秋冬发布会的产品都搞不定，一年开销倒是不少！” 盛瑶说的是家纺企业研发设计部的实情，在企业上班的设计师过得实在是*逸了，没有动力和危机感，而且接触面不够广思路来源比较单一。 专业的设计公司，薪水的主要部分是提成远比基本工资高，这就保证了设计师有足够的动力去专研产品和保证每月的产品开发数量质量；而企业上班的设计师是底薪比提成高，自然没有动力去开发新品（提成有，但一般是按产品的实际销售拿1%-2%，鬼知道产品的实际销量多少，还不是由企业说了算）；另一方面在专业的设计公司设计师一年下来要接触形形*风格多变的大小客户，设计水平提升的飞快！再笨的设计师在设计公司干个一两年抵得上在企业混吃等死五六年的工作经验。 其实已经有很多家纺企业的老板意识到了问题，出于成本的考虑，准备缩小设计部的规模甚至取消设计部，大公司像乐天伦家纺冥王星家纺是不可能裁员的，面子问题，养也要养着是吧；二八定律是普遍存在的规律，当时在乐天伦家纺上班时研发部将近二十个设计师也就张小凡、曹广坤、楚烟、季冬儿能产出畅销花型，其余的打打酱油而已。 “您今天找我来是商量这事？”张小凡问道， “别听我姐胡扯，她只是说说，瑞莎家纺短时间里应该还是会从你那采购一部分设计做补充！”盛江来给张小凡倒了茶端到他的面前放下， “小凡，是这么回事，上次湖丝集团市场部的工作人员过来考察后今天给了准信，同意给我们六个月的账期；店面我姐已经找好，可以安排人实地测量后开始设计了，装修是越快越好，马上进入下半年的旺季，9月15号前务必帮我们装修好，因为全国各地的大小品牌经销商中秋国庆双节前肯定会来市场大批进货。” 张小凡想了想没问题，可以让王兴公司的设计师小方带人过来测量，然后发给在上海帮忙的黄斐做设计图，应有之意呀，上次这事不是说好了吗？ 盛江来支支吾吾，接下来的话却是停在口中，讲不出来 盛瑶白了眼自己这没出息的弟弟一眼说道： “小凡，将来可能与你说过，最近我的资金比较紧张，工程款能不能缓几个月结；而且展厅的面料需要你们设计公司开发公版款式，你看这钱是不是也能缓几个月结？”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小凡没有太多的惊讶：资金链出了问题，意料之中的事，湖丝集团的账期不也是欠着。 家纺面料有好多种：印花、提花、色织、色布、贡缎等等，除了印花不需要做款式，裁布直接做之外，其它面料都需要做绣花款式才好看，而盛瑶的面料行显然是丝绸提花面料为主！ 印花面料花型有公版与专版之分，绣花款式也有专版与公版之分：绣花款式公版就是面料商提供给购买者无偿使用的四件套、六件套、大套件款式，省的企业采购面料回去还要另行开发设计，增加额外的设计成本；但是需要达到一定的面料采购数量，一般采购1000米布以上才附赠款式，所以好的公版绣花款式设计可以大大的提高面料商销售额。 瑞莎家纺的展厅楼上楼下400多平米，硬装软装一起算上，60万是最起码的；至于款式设计：占用现金流是小事，但以目前他的人手，磊磊的绣花设计团队最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全心全意扑在上面：一个面料行少说陈列上百款面料，哪怕就是开发其中的三分之一，也有三十多款，绣花款式设计上文也提到过流程花费时间极长，把长长的账期算上，等于紧张的时间被占用一个月没有产生任何收益。 唉，麻烦了，假如早几天说，可能还不是问题，但晚了几天，他没钱了。卡里还有差不多15万，给了沈希文100万，南通房子首付已经勉强；月底还有一部分回款，但公司需要开销运转，贷款需要准备还，再过几天可能兜里还能剩下几个钢镚。 盛江来看着张小凡沉默不语的样子，小声问道：“是不是有困难，没道理啊，你这段时间公司业务不是蛮好的吗？” 张小凡摆摆手，愁眉蹙额的说道：“沈希文金口一开，刚在上海买了半层写字楼，直接把家底掏空，还欠了一大笔人情债。” 盛江来与盛瑶绝倒，纵有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盛江来苦笑了笑，好生为难的样子，张小凡这次帮了大忙，投桃报李，姐姐新面料行的业务理所应当给张小凡做，可现在所有的资金都投进了面料定织定染，地主家也有无粮的时候啊。 脑子里其实是有思路，但没有想清楚，张小凡也不急的开口，下意识的摸烟，看了盛瑶一眼，盛瑶站起把窗户打开，一口一口的想着心思 盛瑶站在窗边，看着烟雾消散时脸部轮廓渐渐分明，眼神清澈明亮的张小凡，每次见面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不久前的张小凡假如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估计已然慌了神。 一支烟抽完， “我大概有个想法，再容我想想，但我有一个要求，希望盛总能支持我！”张小凡灭了烟头，朝着盛瑶说道， “你说,” “工程与产品，无论这次我怎么做，请完全尊重我的决定！” 张小凡设计公司的产品再差能差到哪去，何况在南通家纺市场设计师最注重就是口碑，他不会拿自己辛苦积累的名声开玩笑，念头只在电光火石间，没有任何犹豫，盛瑶果断的回道： “行！” 说完走到办公桌后，取出一个旧报纸包好的条状物，放到了张小凡面前， “这是10万定金，抱歉！只有这么多了。” 第109章 雏形 商议的有点晚，来不及去红日家纺了，盛江来打了电话给邱斌，说请他和他父亲吃顿饭，他的饭店只是不赚钱，亏本不至于。 张小凡站在盛世大酒店门口等着，迎着邱如海与邱斌进了包厢，没去亲自面谈已是不妥，再不恭敬点非处世之道。 酒过三巡，莽夫邱斌说道： “小凡，我早就对我家公司那几个设计师看的不爽，天天没个球事，上班比公务员还舒服，早上八点半上班，吃早饭半个小时，再喝杯茶，上上网聊聊天，一个月能做三四套绣花款式设计方案就不错了；更可气的就是老头子高价挖来的设计总监，下午基本看不到人影，借去市场调研为名不知道干些什么，这次的秋冬新品发布会假如不是外购了一些设计公司的产品这些年辛辛苦苦积累的客户和加盟商估计就散了。” 自顾自干了杯中白酒，又说道： “你既然开口，做兄弟的肯定帮忙，老爷子裁撤设计部的想法早就有了，我一说他就同意了。” 红日家纺的老板邱如海脸型圆润，只是年纪大了，身体发福不可避免，只是从依稀的锐利眼神中看得出以前的潇洒模样，生意做这么大的老板哪个是简单的人物。 “张总，我们公司采购花型基本都是我老婆负责，我问过她上次邱斌去你那挑的几款套件订单情况还不错，以后红日家纺肯定是要让邱斌接班，既然他说你行，那你就行！” 张小凡举起酒杯，单独又敬了敬邱如海，谢谢邱如海谬赞，听他又说道： “听说你们公司业务繁多，印花、绣花款式之外还开始做了装潢工程？” “嗯，刚忙完紫羽家纺的形象店设计，市场反应还不错；乐天伦家纺的潘明一潘总前几天还带伊曼家纺的王凯源王总去了我南通科创园的新公司，商量设计外包的事情；最近装潢团队在上海国展中心忙湖州丝绸集团一个300万的单子。” 为什么张小凡要说这么多，接触新客户，最需要的就是炫耀自己的实力，君不见有些初创公司哪怕赔本也要做大企业名牌企业的业务吗？为的就是开发新客户的时候有大企业背书。 邱如海显然是被震住了，乐天伦家纺、潘明一、伊曼家纺、王凯源、湖州丝绸集团哪个不是业内响当当的名字。 一力降十会，对付文化层次不高的老板这招最管用，至于有文化的老板那需要投其所好又是另一番境界了。 盛瑶纳闷道：“最近与伊曼家纺搭上线了？” “嗯，老潘介绍的，他们准备转型，研发总监邓琳最近天天在我那学习印花，我让印花主管教着呢！未来的流行趋势里可能印绣结合是其中的一个方向。” 无形装b最为致命，盛瑶只是真真假假想配合着捧个眼，此话一出，连自认为对张小凡有些了解的她也被唬住了，伊曼家纺的研发总监在张小凡公司学习，仅仅一个印花主管就能教南通家纺界排名前三的伊曼家纺的研发总监了？这张小凡到底到了何种境界？ 邱斌神助攻一句： “那天王凯源找你就是为这事啊，老小子性格温吞水般，有的磨蹭；小凡，别和他们合作了！我们家的单子就够你做了，你放一万个心，你的设计费我家绝不拖欠，你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 胡了！ 邱如海这时已经完全放下了心，笑了笑，两眼眯成了一条缝，说道： “张总，你家纺行业资深专家，只要告诉你我们公司研发部的人数，一年投入的费用多少你肯定算的出；没签劳动合同的我准备全部开掉，计划只留两个设计师与你对接产品和跟单，其余全部交给你们公司设计；设计内容包括绣花款式与加盟商门店工程图纸，费用300万一年，分4个季度结清，定金先给你十分之一30万，明天来我公司签合同，你看怎么样？” 也算大单子了，估摸着红日家纺设计外包大概可以省100万费用左右，不省钱还外包设计业务干嘛？ 在谱子上！张小凡点头算是应下，不过 “邱总，能不能合同签好后从10月份开始执行，9月份我有点忙，要全力准备瑞莎家纺的新品。” 邱如海讶异的看了眼盛瑶，问道：“你这边的业务也给张总了？” 盛瑶微微颔首，淡然回道：“下午刚谈好，面料行准备九月中旬开业，到时还希望邱总多多捧场！”盛瑶到这来最关键的不就是为了这句话么。 “邱斌，你能不能明天把合同送到我这来，我最近感觉设计上隐隐会有突破，但俗事太多，刚有点头绪，却倏忽没得踪影，所以最近我准备独处一段时间。” “这不是个事，那我上午送过来给你。” 忘了问邓琳晚上几点走，自从屈小莉提了邓琳的往事，他内心不住怎的有点怵她，怕回去时邓琳还在，直接回了市场上的公司， 十几个人全部都在加班，因为女生少了，公司里有点乱；考虑到老徐和白萍的感受，除了印花设计师的电脑和设计资料外，其它没有变化。 会议室还是老样子，张小凡把磊磊喊进会议室，说道： “刚刚接了两笔新业务，加班甚至通宵加班务必在这星期把手头所有的事情全部完成，准备瑞莎家纺面料展厅的公版款式设计任务，大约30套左右。” 磊磊把时间点记在了笔记本上，最近市场上很流行余世维等台湾职场经理人的专业讲座，像一阵旋风般，磊磊这呆萌暖男也笔记本不离手了。 “磊磊，你觉得我们的绣花款式设计是不是过于繁琐，太讲究绣花针法了？我想简化绣花针法的变化！”张小凡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磊磊没说话，忠诚与能力难道真是不可能存在的产物，磊磊够忠心，但只会执行。创造能力确实比不上王莹，要是王莹在，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没有碰撞和冲突，不可能会诞生新的灵感和迸发璀璨的火花 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 张小凡叹了口气，拨了王莹的电话号码，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紫羽家纺公司宿舍， 等磊磊把王莹接到公司的时候，会议室已满满的烟味和烟雾，王莹瞄了眼台上插满烟头的烟灰缸，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 “小凡，你想怎么变？”王莹轻声的问道， “磊磊路上和你说了吧，我决定改变绣花风格：绣花流程时间太长，我想固定两三种绣花针法，所有的图案围绕这两三种针法来设计，针法固定下来，无谓的打绣花小样时间就少了很多；久而久之形成我们颜色设计公司特有的绣花标准和绣线配色风格； 另外我还在考虑绣花的简约风格设计问题，现在市场上普遍被面枕面大面积绣花，绣工成本最少50元/套，我想控制到30元/套，这样打成品样（大样）的时间几乎又少了一半。” 最省成本但表现力最好的绣花针法是那种，那就是 “乱针绣！”张小凡和王莹异口同声的说道（苏绣和沈绣的主要针法就是乱针绣，又称仿真绣）， “但乱针绣大面积使用绣花机针头之间跳动拉扯的幅度太大一是伤绣花机二是不一定省时间，应该在过渡的地方再加两种针法”王莹接着说道， 张小凡脱口而出：“包针和主题图案两种针法填充过渡。” 同一时间王莹说道：“包针轮廓和稀塌塌米针法过渡。” 大同小异，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千金易得，知音难求！ “另外必须要求设计师在做图稿设计的时候就必须表明针法走位方便绣花制版师制版，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但企业的设计师太懒，专业设计公司因为有高提成的存在倒是可以提前改革！”王莹又说道。 张小凡想了想，问题不大，绣花图案的设计难度与印花画稿的设计难度简直不值一提（绣花款式开发的难度不在于设计本身，而在于后期的一系列工作，比如制版、绣花厂跟单打样、配线、成品制作），一个绣花款式设计师以前一天可以做三个款式，现在难度虽然加大，一天两个款肯定能赶得出来，何况张小凡设计公司印花花型多的就是，直接改成绣花花型就是（印花改绣花不涉及侵权），这也是印绣一体化设计公司最大的体系优势。 差不多就这样了，张小凡与王莹再商量了下细节，磊磊在旁化身书记员详细记录，张小凡让磊磊把设计师全部喊进会议室开会，把新的流程规定讲清楚，最后附上一句话： “款式设计师既然觉得累可以找改稿组的设计师帮忙，但产品提成一人一半。” 一石三鸟！一是款式设计师有压力想自己独立完成设计稿，但忙不过来的时候只能找改稿组帮忙；二是因为额外提成刺激，改稿组的设计师也有动力协助；三是不可能天天都有许多的印花稿要修改，变相的增加了改稿组的工作量，公司不养闲人。 等设计师们散了， 张小凡看着王莹感慨无限，还是老搭档配合默契！问道： “以前你不跟我出来闯一番，是有你的顾虑，女孩子求个工作稳定我不怪你，但现在我这边的势头发展还行，你能来了吗？” 王莹的心紧张的怦怦直跳，来之前她就有预感张小凡会提旧事，几个月前她不一定会答应，但紫羽家纺的情况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是久留之地 “底薪10万，加款式设计部的总销售额的一个点！过来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张小凡突然间有些感伤，诚恳的说道， “那磊磊怎么办？”王莹问道， 忠诚的员工是公司壮大的基石，而不是能力强的员工，徐兵说的话犹在张小凡耳边回响， “我准备让磊磊负责公司的采购，说实话，这么多人里只有他管钱我才放心！闲下来他想做点设计我也不拦着。”张小凡掷地有声的回道。 第110章风诞生 在大公司离职走流程需要一个月到三个月不等，但这不是问题；六七月份的秋冬新品发布会结束后，是家纺企业研发部修生养息的日子，这个时间段的研发部无非就是找找素材、准备春夏新品的设计资料、考察市场、办公室里看看电影等等；张莹有大把的时间在走辞职流程的时间里做私活，晚上到公司与磊磊沟通，然后让磊磊执行新方案，直到张莹到岗。 送王莹回宿舍后，张小凡直接回了科创园办公室，在上海买建筑设计与装潢设计资料的时候，他记得好像买了一本《中国古建筑研究史》，找到后一杯茶一包烟津津有味全部看完；又上网翻了一些资料，那时的自媒体不像现在这么泛滥，google还没退出国内市场，网上的有效信息还是蛮多，看着看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还是兰子叫醒了他，看了下时间，快九点了，张小凡去洗手间搓了把脸，拔腿就往外走，兰子连忙把他拖住， “和你说个事，你回来后除了电话里说了几句话，连面都没见着，”兰子婉转抱怨道， “我不是忙吗，房子看好没？” “选好了，苏建花园一期有现房，4000的开盘价，130个平方，首付20万！” 张小凡有点印象，小石桥一直往东，以南通市区目前的范围来说有点偏僻。南通本地人买房喜欢当地开发商的楼盘，苏建的楼盘质量南通人有口皆碑，赵紫薇带兰子去看房挑了苏建花园不奇怪。 “嗯，合适，我把卡给你，你付钱好了，以你的名字签合同，等我有空再去房产交易中心把我加上就行。” “既然买了房，我想把户口迁到南通来，可我的户口”兰子迟疑的说道， 猛拍了下额头，张小凡才想起兰子的户口问题，这可是超级繁琐的麻烦事，兰子无故退学，户口估计十有八九被打回原籍了，看兰子犹犹豫豫的模样，可能不想回老家走一趟，搞不好她父母都以为她不在人世了 “小凡，你说我是不是黑户呀？”兰子有些心情低落， 张小凡上前把她拥进怀里，柔声安慰道： “哪能，你不是刚换了二代身份证吗，信息要发回原籍确认。这样好不好，你想把房产证和抵押贷款办好，等我忙完这个月陪你回家一趟。” 话音刚落，邱斌来了，等张小凡把合同签好，邱斌打了个电话给自家会计让马上安排打款。 张小凡说道：“今儿忙，没时间招待你，我赶着去王兴那。” 王兴也不久留，和张小凡并肩下了楼，边走边说道： “杜鹃最近还好不，精神恢复正常了吧？” “在我这嘴sao没个卵用，要是真关心人家，自己去上海看看人家。”张小凡揶揄道， “那我马上就去上海看她，不过要拜托你件事，假如我家老爷子问起，你帮我打个掩护说我与你一起去上海考察你的施工现场。” 原来邱斌今天的目的在这儿，难怪大早屁颠颠乐呵呵的亲自来送合同。 张小凡笑嘻嘻算是答应下来，各自开车行到路口一左一右分道扬镳。 小方去盛瑶的新店测量数据，张小凡坐在王兴对面， “王兴，你们老家乡下有没有村民盖新楼遗弃的老房子的破砖烂瓦？红砖、青砖、灰瓦之类。” “有呀，怎么可能没有，多的去了！每家新房墙后都推着一大摞，现在日子好了，没人要这玩意！”王兴漫不经心的说道， “下午我和你回去趟挑点，我想拖个两卡车回来。” “你要这玩意干嘛，一推破烂就是用它盖房子也盖不了呀？”王兴狐疑道， “盖房子不行，但做装饰面却是一等一的好材料” 一句话勾起了王兴的好奇心，非要张小凡说个明白，张小凡本意也是让王兴做个参考，斟酌了下用词缓缓说道： “这个想法由来已久，非一朝一夕的主意，从两月前老潘提到狄少锋的中式风格设计开始我就在思考这问题，陆陆续续查过一些资料，直到看到那家上海装潢设计公司的方案：微几何块面解构传统中式园林风格！没有他们方案的启发，我也不能做出超越他们公司的设计方案，从某点上来说，我算作弊投机取巧； 但不代表我心里很服气！直到昨天下午，盛瑶说暂时没钱再投入展厅装修工程，我也资金紧张，困境之下倒反而让我更进一步，思路豁然开朗，新的设计世界的大门仿佛在为我打开 最近我公司在进行设计风格的升级换代：印花设计方面玲玲在做极简风格方面的创新，也就是西方世界的极少主义；绣花款式方面我也在减少绣花针法的变化，控制到两三种针法数量以便凸显和强调整体风格，回归产品设计本身；至于装修设计，我则是想做一次尝试” 点上一根烟，缓缓鼻子里呼出，徐徐说道： “不是我自吹自擂，设计到了我这种高度，隐然间有一通百通，见点知面的觉悟：装修材料的种类繁多，眼花缭乱，和绣花针法千变万化一个道理，既然绣花针法我在做减法，装饰材料我也想做减法； “这次盛瑶新面料展厅的设计风格我把它定义成：解构主义下的新中式园林风格！材料是中式材料青砖、红砖、灰瓦、原色实木材料、玻璃，设计方法则是把中式园林中代表性元素有重点的解剖重构强调后现代主义，老材料，新面貌，新风格！” 王兴沉默不语，心里震撼莫名；他做装潢三年有余，看的不少，做工程也不少；张小凡短短一个月，进步快的难以想象，到现在，说的话他竟然已经听不懂了，只是感觉确实很厉害的样子 不过还是不服气的说道：“说到底还不是一句话，没钱闹得。” 张小凡呵呵笑了笑，王兴说的没错，就是没钱逼出来的方案。 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的表达出来一次，没指望王兴能给他什么意见，所有优秀杰出的设计师都是偏执狂！或者说半个精神病！概念在脑中形成，哪怕身边所有人都反对，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决意把它做了！ “假如地面铺青砖的话，两卡车可能不够。”王兴不是白痴，或多或少明白点张小凡的意思， “地面不需要全铺青砖，我考虑一楼的地面有二分之一用钢化玻璃结构，玻璃下面做些小盆景景观设计；当然更好的方案是一楼地面通活水与外面人造水池连接，锦鲤穿行其中，镂空的地面用钢结构栏栅铺设，一是透气，二是方便维修；这两个方案我都让黄斐做个预算来看看，哪个预算低做哪个！” “墙面怎么处理？”王兴又问道， “墙面铺设青砖做镂空结构处理，传统园林中多得是参考方案！俗称留白，白色石灰2层就够，再加上原木肌理块面构件和面料展架，用不了太多材料！” 王兴点点头，张小凡说的有道理， “那些老材料你们老家怎么卖的，应该不贵吧？”张小凡问道， 王兴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在笑张小凡无知还是在笑村民无知，戏谑说道： “你花钱把这些垃圾拖走，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还会要你钱，这年头像你这种好人可不多了；不过我家后院的那一堆，你得给我钱，大家朋友一场，勉为其难给我个五六千就行了。” 搬个材料忙了整整三天，张小凡亲自上阵，汗流浃背中，前段时间有些发福的肚子倒是没了； 思路告诉了安怡和黄斐，安怡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决定晚上和黄斐一起来做这个颠覆南通设计界传统体系的方案；为此张小凡还让盛江来在市场公司的会议室装了套视频会议系统，每天晚上与安怡黄斐沟通到深夜。 盛瑶陆陆续续的把需要开发绣花款式的面料送到了公司，王莹每天晚上都会来和磊磊商议绣花产品的设计方案；改变的关键时期，张小凡除了去和小华南哥吃了顿晚饭，晚上连门都没迈出去一步。 这不，磊磊拿了不知道改了第几遍的绣花小样放到了张小凡的面前，他今天全天蹲点在白萍的新绣花厂，把所有可能的绣花方案统统打样了一遍， “王莹，这块小样不错，是我们理想中的风格！”张小凡把其中一块小样布丢到王莹面前， 只见一朵“乱针绣”针法织成的大红牡丹含苞盛放，与之相连的枝干细叶抽象化处理用走针、包针、塌塌米针虚化，远看精致含蓄、栩栩如生，细看层次分明、海纳百川 “绣工多少钱算过没？”王莹问道， “30元不到（市场价普通绣花线7分钱1000针），一共才43万针，因为除了中间的核心图案牡丹用了大概30万针表现外，其余的枝干等虽然看上去很多，但其实只有十三四万针。” 王莹紧紧握了握拳头，眼中流光溢彩，神情雀跃，显然，这也是她认可的方案， 张小凡心潮澎湃的看着两员心腹大将，再也不控制自己的激动情绪，突然把其余所有的绣花小样布全部甩向空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第110章 大赛前 进会议室开会的设计师看着到处都是布片的办公室，均是了然一笑，张小凡发神经就这模样， 见怪不怪。 过度兴奋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就是极度的疲倦，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张小凡神游物外，张莹在给所有的设计师讲解新风格的设计要领和最终的表现效果需要达到什么程度，声音清脆悦耳，但张小凡只是当催眠曲听着，悄然无声的睡着了 白天忙着搬砖头做体力劳动，晚上还要研究各类设计方案做脑力劳动，怎么会不累。 “张总，张总，醒醒！你的电话，”梦中的张小凡被磊磊推醒，是小华的电话，语气很急，让他速到通附医院妇产科来，想想也知道什么事，张小凡挂了电话。 “磊磊，怎么还没回去？” “你一个人睡在这，我不放心所以没走，假如你再不醒，我给你拿条夏被盖上，我也睡公司好了。” 张小凡有些感动，拍拍磊磊的肩，没有再说什么，无需多言！临出门的时候又想起件事， “最近和小罗谈的怎么样？” 跟在身后的磊磊脚步停了下来，有些扭捏不安，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还行吧。” “抓紧时间搞定，速战速决！” “你还没结婚，我哪敢结？”磊磊回道， 张小凡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我？估计没戏，除非有一个做牺牲不要名份，要不然大家一起耗着呗；沈希文绝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兰子我不敢开口，再等等吧。” “兰姐其实性子挺烈的”磊磊的话意犹未尽， 张小凡头也没回，只是风中传来的一句话：“我知道！” 急诊大楼妇产科，张小凡到的时候，小华正和朱茵坐在走廊椅子上等他； 小华特意去湖州跑了一趟，沈希文建议朱茵把孩子生下来，等肚子大点找个停薪留职去考博的借口不就行了，至于孩子，上个户口对于他们来说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小华想想也是，随了朱茵的心愿。 但张小凡知道，小华换女友如换衣服，时间一长就腻味，前景实在不容乐观。 “什么情况？”张小凡问道， “反应有点大，一个人不好意思来医院检查，所以打电话让小华来陪我。”朱茵说道， “我临时出门，但晚上必须回去，要不然家里不好交代；但医生说今晚一定要有人陪着再观察一晚，我抽不出时间，朋友中就你还单着，只能麻烦兄弟你了。” 张小凡看着爽利的小华无话可说，当着朱茵的面说的是正大光明，天经地义，一点也不顾及身旁女人的感受，唉！差不多到时间了。 朱茵低下了头，想必心里是有些难过， 张小凡突然心有戚戚，戚戚然不知何处，仿佛面前的朱茵幻化成了二女中的一人， 自己也差不多在悬崖边上，怎能指责他人 “小凡，谢谢你了！” “没事。” “再过一个月我准备去湖州，希文帮我找了套房子，让我在那安心养胎。她说她和夏涵都是老师，时间比较宽裕，就近方便照顾。” 卧槽，什么个情况？丫的没事找事！你们两个往里面掺乎个什么劲！提前学习育儿经验吗？张小凡暗自腹诽。 有些话不该他来说，但他不得不说！纠结了一路，到朱茵家的时候，张小凡才说道： “朱茵，小华与我相交多年，他这人的脾气性格我了解：对兄弟可以做到两肋插刀，对女人呵呵；以前他处女朋友没有超过2个月时间的，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朱茵默默无语，轻轻抚摸着自己还没有明显隆起的肚子，母爱的光辉泛滥，刚还憔悴的脸色熠熠生辉，坚定的说道：“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他可能会没有父亲，但一定会有母亲！” 越是高学历或高收入的独立女性，对待婚姻和孩子越是不容易妥协和将就，难怪小华拿朱茵没办法，以前那套分手玄学完全不适用。 想明白朱茵的心态，张小凡也不白费口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出事情再说！ 一晚无话，朱茵南通本地人，家里早早给她买了陪嫁的房子，他睡客房，她睡主卧。 朱茵都见着了，柳青和赵紫薇还会远么，早上起来就打电话联系了赵紫薇约学校见面，马上新生入学，作为艺术设计系办公室主任已经开始忙碌；又打了电话给邓琳，作为堂堂的研发总监，想翘班有千万个借口。 早上一起去学校的路上，朱茵说道： “纺织品设计与视觉传达系的学生部分已经返校，有的是要准备补考，有的是提前回校，有些学生在家的时候参赛作品已完成初稿，这两天还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你那实习。” “听系里安排，我那边没有问题，虚席以待。” 邓琳开了辆黄色的mini驶到了等在教学楼前的张小凡面前，摇下车窗与张小凡打了招呼， “这733牌照的黄色mini原来是你的呀？经常在市场上看到，颜色真是拉风。” 张小凡是经常在市场上看见这辆车，不过不是在面料行门口，而是在酒店与宾馆门口。 看来屈小莉说的可能是真的，人不可貌相，这女人比想象中活络。 带着邓琳找到赵紫薇，赵紫薇把他们带进会议室，又去把柳青请了进来，双方热情的招呼过后， 张小凡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柳主任，邓琳想租科创园的办公楼开设计工作室，听说学校有政策优惠，所以这次过来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师姐，你好！听胡教授经常提起你，赞赏你是是他这么多学生里教学与实践结合的最好的学生之一，还让我们要以你为榜样，多多提高自己。” 原来如此，张小凡恍然大悟，师姐妹关系！光华系接上头了，名牌大学的丰富的人脉资源真是恐怖，自己只是个接头暗号。 “胡教授是你？”柳青惊喜的问道， “是我的导师，你比我们这一届早三年结业。” 柳青四十多岁，应该是在职读的研究生，但邓琳的心机却是不容小觑，张小凡心道。 既然是同门师姐妹，柳青是人精，邓琳也不差，协议在轻松和热烈的气氛中愉快的达成， 紫琅学院还有个优惠政策，学科带头人和国内一流大学硕士学历以上人才在科创园开设个人品牌工作室也享有同等的优惠政策；伊曼家纺的牌子够硬，邓琳又身处高位，显然符合规定与要求。 人比人气死人，张小凡辛辛苦苦靠本事吃饭，邓琳凭借光华大学的人脉混的风生水起。 我要不要去读个在职研究生之类的？张小凡暗自想道他对学历其实不感冒，但名牌大学的渊源流长、盘根错节的高端人脉圈子他想沾点光。 “小凡，我准备安排一部分到校的学生明天就去你那开始实习，有些同学的作品假期里已经大致完成，有些明天开始设计，你是亲自指导还是安排其他人？” 既然已和邓琳谈妥，柳青自然要关心与自己职业生涯命运攸关的事情，设计大赛这么好的加分项不容有失，她并不想以区区一个系主任作为职业终点。 “暂时我会安排公司设计师指导，最后我把关就行！柳主任，我不是我吹牛，我公司的普通设计师的水平抵得上一般家纺公司设计总监的水平。”张小凡自信满满的回道，他倒真不是说大话，专业设计公司随便拎个设计师出来都是堪比普通家纺公司顶尖的存在；一个是身边都是高手，每天或主动或被动的提高自己，一个是浑浑噩噩养老度日，竞争激烈程度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这次的设计大赛对与学校和艺术设计系非常的重要，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据可靠消息，美专这次的参赛作品已经做好了一部分，看过的人都说很出彩！”柳青又郑重吩咐了句，张小凡这段时间在南通家纺市场声名鹊起，她有所耳闻，赵紫薇也有意无意说了一些消息给张小凡增加印象分。 “我会想办法拿到美专的设计稿，假如柳主任那边有关系，也请帮我收集一下！” 柳青点点头。 “张总，我能不能到你们公司现场观摩观摩？”一旁的邓琳接话道， 赵紫薇与柳青再会算计与他也有些距离；邓琳可是邻居，一肚子花样心思或放或收是真的防不胜防！防一手是一手，回去等赶快让盛江来帮自己公司装上门禁系统，张小凡不由的想到。 心里这么想，嘴上老实的回道：“当然可以！” 第111章 点石成金 虽说是让盛瑶别干涉自己的决定，但一个星期的劳动成果还是要给盛瑶过目， 盛瑶一页页翻过画册，矫舌不已，目眩神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简陋的材料妙笔生花般构造出了如此与众不同的面料世界！ 一旁的盛江来也是看花了眼，他以为张小凡的展厅设计最多就是超出同行微末一点点，但没想到高到这般程度。 效果图震撼人心，张小凡意料之中的事，图稿打印好之后，自己慢慢翻看的时候也是手指发抖，不能自己，谁能想到最后的表现远超预期。 安怡的工程现场全局控制力和黄斐鬼马精灵的想象力完美融合，造出了这么个怪物展厅出来，“点石成金”不外如是！ 这是一个通盘策划好会轰动整个南通家纺市场的展厅规划，不！是能引爆整个家纺行业的展厅规划！盛瑶敏锐的商业头脑开始转动了起来 “没有问题了吧？盛总，”虽然知道方案没有问题，但年轻人么，矫情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盛瑶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废话！这种设计方案都不好还有什么方案好，嘚瑟！ “小凡，你和将来是好朋友，又有夏瑶的关系大伙不是外人，以后就喊我盛总了，叫声姐姐就行！” 张小凡明白盛瑶的意思，这是拉拢与同盟的关系，盛瑶开始真正意义上认可了自己，再抛颗深水*吓吓他们。 “盛姐，这是打的一部分绣花小样，款式正在赶工中，你看看中不中意。”边说便从随身的手拎袋里拿出了磊磊这两天刚赶出来的一个系列的绣花小样面料。 看着手中的绣花样，她从事家纺行业十余年，十余年的奋斗拼搏，怎么会不明白手中这两尺见方大小的面料上的绣花代表着何种意义！ 盛瑶只觉的自己的心脏越跳越烈，直想飞到九霄云外，如葱白般的手指随着激动地心情上下颤抖，犹自不敢相信这是张小凡帮自家开发的花型，声音矜矜兢兢道：“这是我面料行的？” 张小凡点头说是 要不是两人年龄相差悬殊，盛瑶恨不得现在就投怀送抱，张小凡想要什么姿势自己就摆什么什么姿势，咦？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张小凡看着盛瑶风韵渐生的面容莫名其妙，这次他没谦虚，装潢设计上他现在顶多算入门，但家纺设计上他可是顶尖大拿，洋洋问道：“盛姐，是不是很牛b的设计？” 最近的压力太大，新面料行不成功便成仁；她是个女人，内外交困下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现在眼前陡然之间现出一条金光大道盛瑶失态了，话都没说得出来，一旁的盛江来倒是没心没肺，但他识得好坏，扑到张小凡身上兴奋的大喊道： “牛b坏了，张小凡，你他么就是个天才！” 盛瑶站起去后面的洗手间洗了把脸，刚刚眼眶有些湿润，顺便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再次坐到沙发上，语气恢复了女强人应有的气势，她是大行家，这套新花型除了风格独树一帜外，最大的特点她稍微过个眼就明白，而这恰恰是最重要的特点，开口说道： “整个套件上绣花工钱是多少？” “算上枕套面、方靠垫、床单边角绣花，最多不超过50元！假如枕套、方靠、床单、护单款式加绣边的话，不会超过35元！” 果然，比市场现有的“满绣风”少了将近一半的成本，但视觉效果上丝毫不差甚至更好，因为重点表现的花卉图案和欧式纹样细节、针法、配色更胜一筹！不愧是乐天伦家纺出身的超级设计师。 一般的设计师只管设计图案好不好看，那管你成本多少；但优秀的设计师，是由成本去倒推设计！无论是新面料展厅的设计图还是新风格的绣花款式无一不体现了这一点。 “小凡，和你商量个事。” “盛姐，您说！” “除正常的设计费用之外，我另外再给你10万的三个月花型短期买断费用，今年这种风格的花型归我面料行独有，你不能再给其他家纺公司设计此类风格，包括红日家纺； 花卉是乱针绣做的吧，这么有难度的针法别的设计公司短时间很难模仿，好的制版师、好的设计师、两者间的默契配合三者缺一不可。” 专业！张小凡对盛瑶的发家背景突然好奇了起来，没道理这么了解设计过程的呀？难道以前是位绣娘？ 这套风格仅是试水，张小凡主要的目的是通过控制针法变化来降低成本，新的构思还有，他还有大招没用呢，红日家纺另有备案，干净利索的同意了盛瑶的要求。 “对于我的面料行还有什么意见与建议吗？”盛瑶冷不然冒出一句话， 张小凡摇摇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不想再节外生枝，过两天他直接去上海，沈希文让他去签字，房产证快办好了。 “小凡，姐再求你个事，你帮姐把展厅整体宣传策划一起做了吧？” 卧槽，这盛瑶真是绝了，才给了10万定金，竟要我做这么多事！10万块能干什么，仅仅是材料费自己已经垫进去10万了(不是家家可以欠款），幸好砖头是白捡来的，否则更多；要不是邱斌那打来的30万，自己这两天直接揭不开锅了，发工资的钱是一分不能动。 张小凡还是摇摇头，帮你两姐弟到这份上，仁至义尽，没人能挑爷的错处。 “假如新面料行开业大火，展厅的费用我算你100万！”盛瑶放了大招，可惜不是必杀技。 尼玛，盛江来这姐姐天生的商人，开空头支票不说；展厅张小凡算了下自己少点利润的话60万左右能做完（有一部分工程款和工资拖到年底，自己钱刚好够），但展厅假如正常买材料施工再算上自己的正常利润的话不是刚好100万吗，譬如青砖灰瓦全买新的之类。 正在无语中，盛江来说到点子上了，毕竟了解张小凡的理想， “小凡，我姐面料行开业生意假如火爆的话，你的款子不是结的快点？这是其一；你的理想我一直知道，想把颜色设计做成南通，不，你刚在上海买了写字楼，你想做全国最强的品牌设计整合机构！这是其二，我猜的没错吧？” 不愧是姐弟，到了关键时刻，盛江来不会站在自己这边；还全国，这饼画的好大！他张小凡只想有生之年做到南通第一就行了。 不过，细细想来，最近公司发展的小块，得力干将越来越多；全国最强可能是镜花水月，长三角地区倒是真可以一争！ 品牌整合策划推广，张小凡被盛江来说动了心思，喃喃自语道 盛瑶两姐弟也不说话，点到即止，静静等着张小凡的答复即可；矫龙虽尚在浅水，但不可能永远蛰伏！ “行，我试试！策划费用我就不要了，但相关的人力物料成本你们自行承担！”张小凡应道。 “有什么想法没？”盛瑶接着问道， 张小凡还真的想过！他所学驳杂，广告、宣传、心理、公关皆有研究，本来就是冲着品牌策划机构的目标去的，相关知识一直在积累中 “一是展厅全封闭装修，外围喷绘布包裹严实，所有非相关人员谢绝入内，24小时安排人员值守，保持神秘感； 二是聘请模特，打扮的漂亮点，穿上统一服装，每隔一个星期去叠石桥成品家纺绕上个两三圈，顺便发倒计时宣传单页，宣传单页不需要多大，a5大小就可以，让成品市场的老板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买面料还是要靠他们； 三是各个家纺商会要麻烦盛姐提前去跑一趟，不用讲废话，告诉他们你的高端面料行择日即将开业，无论是面料产品还是展厅设计，南通家纺市场独一份就行了，顺便稍微透露点新产品图片；这些老板最是竞争意识强，听到消息就会来展厅看看情况，可是我们全封闭的展厅他看不着，越是看不着越是心痒难耐，情绪积累之下开业时肯定蜂拥而来，生怕错过了好产品！”其实想法早已成型，张小凡语速极快的说道， 发传单曹广坤已经试过水，事实证明效果相当不错，不管曹广坤降价之后的利润是多少，据知情人士提过今年他的销售额翻到2000万应该问题不大；另外叠石桥的大小老板像小华这样的sao情男人极多，就是冲着美女，开业的时候也会来瞅个热闹； “要不要请各大网站和家纺专业杂志的记者，或者重量级的明星、家纺行业协会主管领导到场？”盛瑶有些奇怪张小凡怎么漏了一点。 “不用，纯粹浪费钱，请了他们没个二三十万的招待费用根本打发不了，而且实际宣传效果没办法评估；盛姐你只要把各个地区家纺商会家纺企业的老总老板通知到位就行，新面料行扎根于南通市场而不是在全国，仅仅把南通家纺市场做好已经有相当可观的销售额了；至于各大媒体，等第一波热度过后炒作第二波时再请也不迟！” 蓝月亮面料集团画稿招标会请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媒体，可他张小凡也没在市场上家喻户晓，宾客盈门呀，名气还是在小圈子里传播，只是范围稍微大了一些而已，鸟用没有。 “那模特美女到哪去找？” “南通这么多大专院校，找个几十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总不是问题吧，何况学生兼职费用不高，盛姐，这事我来办，包您满意！” 第112章 学生的安全问题 找模特必须得赵紫薇引荐，紫琅学院纺织服装系有模特班，张小凡一直就知道，他现在就坐在纺服系系主任徐教授的对面，赵紫薇刚把前因后果讲清楚 “学生参加暑期活动，丰富人生阅历，我们系里一向是对有意向的企业欢迎支持！”一大套官话从徐教授嘴里出了口， “但，学生的安全问题怎么保证？” 老套路，张小凡与学校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与赵紫薇来之前也有了对策，自然知道怎么应对，说到底还是个钱字。 “我们交一万的保证金，另外我们瑞莎家纺会安排专人负责学生的安全！出了问题我们企业一力承担，这可以写进合同里。” 时间就是金钱，简单明了，最重要的问题解决了！以前就猜出来，赵紫薇、柳青与纺服系的关系应该不错，现在再次得到了证实；画风一变，徐教授的语气顿时让人如沐春风： “还没有开学，模特班只提前来了十来位学生，我马上让他们到教室集中，具体还是要看学生的意愿。” 本来是悄悄的干活，打枪的不要；没想到盛江来居然是个闷sao男、大嘴巴，据他交代：他当天看完张小凡设计公司的展厅和产品方案很是兴奋，脑子兴奋中一时糊涂，发到了市场富二代交流群里；这群人，天天没事闲的蛋疼，一传十十传百，新面料行还没火，在富二代圈子里先火了。 和张小凡熟识的陆正耀、柯震、陈旭东、阿健、老徐一大早就堵住了张小凡，刘远洋和小华随后也到了，还拖了好几个不相识的富二代， 小华的前车之鉴，张小凡刚想解释他只是公事，不是给你们找乐子，可众人的理由哎，哭笑不得： “我们家纺企业想拍两组带模特的产品宣传照。”这是陈旭东和刘远洋的回答， “我们面料行现场取真经，看看张总这次的策划效果怎么样，假如可以的话我们面料行也想试试！”这是陆正耀、柯震、阿健， “我来找老婆，小凡，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单身吧？”这是老徐， “我负责安排学生们的午饭和晚饭和负责他们的安全。”这是小华， 这就是光怪陆离的南通家纺市场，是朋友还是大客户，张小凡无法推脱 纺服系的工作效率挺高，学生收到短信后陆陆续续来了主教楼的大阶梯教室，盛江来他们被张小凡赶到了左侧坐下， “这是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产学研培训基地颜色设计公司的张总，说来也不是外人，最近张总的公司有一次大型的策划活动，需要我们纺服系的模特队配合，下面有张总讲下活动的具体情况。”徐教授说道， 张小凡站在讲台把具体事宜再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大概需要各位同学利用周末时间去市场上四次左右，每次的任务完成后我负责把你们送回，酬劳是一天200元。”2005年时一般大学生的月生活费在400-1000不等，绝大多数在500左右，四天赚一个月的生活费不算少，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 “中午在哪吃饭？”有学生问道， “我们有自己的酒店，会为大家提供最丰盛的美食。”反正也是吃的盛江来的酒店。 “我听说南通家纺市场比较乱，我们在市场的安全问题谁负责？”还是这位学生问道， “我公司有专人全程陪同！” 再也没有提问声响起，等了会，张小凡再次问道：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我就当你们全部同意了。” 看见大家再没意见，张小凡把事先准备好的联系名单送到前排，让她们把手机号码和姓名写上，并约好了这周六正式开始，他会让人来接。 纺服系模特班的女孩子不论长得好看不好看，身材那是一等一的棒，个子最低的也有170，第一次站在讲台上说话，未免有些紧张，乘着下面的学生在填写联系方式的空闲，张小凡才得空看了眼旁边座位上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评头论足甚至咽了咽口水的朋友们的猪哥样，不禁一阵好笑； 笑过之后烦躁却上心头，本来是想让盛江来负责学生的安全，但今天看来，盛江来和他一样是要面子的人，对于亲近朋友的要求很难拒绝；他最担心的就是有朋友会拉着学生去酒吧、吃大餐之类，她们还没走出校门，很难抵挡物质的诱惑； 小华的事情还没妥善解决，谁也不知道这颗雷什么时候引爆！绝不允许再次发生，到底安排谁负责学生的安全问题呢？ 必须找个中间人做缓冲！ “你们模特班的班长是谁？”张小凡突然问道， “我！”刚才连提两次问题的那位女生举起了手，张小凡让她出来一下，问清楚了她的名字，萧英，人如其名，看似柔弱的神采中确实自有一股英气；白衬衣短热裤白色帆布鞋，一双大长腿晃的张小凡一阵头晕目眩，比张小凡高了小半个头； 张小凡好是尴尬，先天条件不好，主要是爹妈的遗传基因问题。 “张老师，还有什么吩咐？”萧英问道， “既然你是模特班的班长，每次活动你们班同学是不是都是你组织安排？” “每次都是我安排，另外我还是纺服系学生会的副主席。”言语间不亢不卑， “那好，这次你们班的负责人就是你，我这边会安排联系人与你对接；你既然提到南通家纺市场比较乱，看得出来对市场也有一定的了解；刚刚我那群朋友你看到了吧 家里基本都有企业或是厂房，说白了就是一群富二代，学生的任务是学习和参加丰富多彩的社会实践活动，我不想简单的你们与他们扯到一起，短暂的过程很美好，但结局你们肯定无法承受！散场后你与你们班同学再强调一遍，我这些朋友提出来的任何请求一律拒绝，在市场上的一切活动都由我来安排！听明白了吗？” 萧英郑重的点点头。 食色男女，张小凡也不例外，但他现在与紫琅学院牵扯颇深，小不忍则乱大谋！想可以想，但绝不能做！但小华他们绝不是这么想的 盛江来的本意也许是想提前在二代圈子里宣传下，出发点或许很美好，但现在，张小凡确实很烦！ 简直是没事找事，早知道这样，他宁愿没提过模特发传单这点子，张小凡暗暗心道。 学生的联系名单张小凡让萧英晚上去科创园办公室给他，现在他不能带走；否则晚上就有人敢打电话发消息约人，市场上都是些什么人，他朋友都是什么个性，他张小凡再清楚不过了。 张小凡到公司后把所有的男性设计师都喊道自己办公室开会，包括玲玲，把学校的突发情况说了一遍： “谁愿意当护花使者？”张小凡问道， 没人反对，看着出来都跃跃欲试，都单着呢！ “我只需要两位！”张小凡又说道， “王震和崔建宁这个月手上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其余人还是算了吧。”玲玲开了口，玲玲现在的威势感越来越重，隐隐然是张小凡公司的二号人物，专业水平没得挑，设计师们都很服气，没人再有反对意见。 “就这么定了，我的意思你们俩应该很清楚，严防死守，全程陪同！一有苗头，马上制止！有些话我不能明着对他们说，但你们可以！特别是你们都认识的老徐和小华，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对小华的行为张小凡是深恶痛绝！你玩可以，但你别在学校玩是吧。 “张老师，这是联络表，”萧英把纸张放桌上，还有一名女孩子陪着她一起。 萧英不自觉的打量着张小凡的办公室，突然间问道：“张老师，你这还招人吗？” 张小凡放下联络表，好奇的问道： “你们不是模特班吗？我这是设计公司，你会做设计？” “张老师，我们和艺术设计系的同学有时会在一起上大课，因为有些专业课和选修课是同一个老师，艺术设计系的同学经常提起您；您现在在我们两个系可有名了，都知道你们公司与艺术设计系有合作。” 张小凡知道紫琅学院原本只有纺织服装系，艺术设计系刚刚组建，有一部分专业划分并不明确，两个系还在扯皮中。 “你们学了那些专业课？”他惊讶的问道， “纺织品图案设计和面料结构设计。” 严格的来说，对于张小凡的设计公司来说，纺织服装系的纺织品设计类专业的学生是最对口人才，但他纺织服装系并没有熟人，不得已而为之，只能与艺术设计系合作。 “模特专业不好吗？”张小凡已经有些明白萧英的意思， “当时报专业的时候也是为了理想，但学了后才后悔；老师的水平不高专业课教的勉强，一个二本院校影响力有限，以后恐怕工作难找！我去过南通家纺市场，我也知道家纺设计师工资高、发展前景好！” 大学扩招之后一地鸡毛，只要是有关的专业为了项目资金是什么都敢上，苦了一群为了理想的学生，张小凡玩味笑道： “我印象中你好像才大二，这么快就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了吗？” “嗯，我决定了。”萧英神情严肃点头道， “你可以过来实习，但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实习期没有工资，产品销售后才有提成，我建议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张小凡不在嬉笑，认真的说道， “不用考虑了，再苦再累我也愿意！”萧英果断的回道。 模特专业的设计师，在张小凡的未来构想中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先培养看看吧，说不定又是一员大将！ 张小凡同意了，但实习期肯定有底薪，他不是无良老板，只是不喜欢对钱太看重的人而已， 价值观不符的人能力再强他也不要。 第113章 盛瑶的面料行开业（一） 邓琳晚上如期而至，倚在门边笑眯眯的看着张小凡三人谈话，等萧英二人走后，她意味深长的呵呵笑道： “小凡，这模特设计师招的好奇怪，你该不是是想储备产品摄影和品牌形象推广的人才吧？” 这邓琳有点意思，张小凡的小动作还是没瞒过她的眼睛，他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既然在量上不准备做提高，那就把质量与纵深做做好，像曹广坤那样一味降价赢得市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印花花型设计是真正的现金流，每天都有产出（有空就去市场面料门市要点，反正不会空手），不像绣花款式设计要按季度或月份的结算，单7月份一个旺季将近50万的销售，蓝月亮的订单最大的好处就是印花的客户比原来多了点，但磊磊刚把钱结回来就被张小凡给了20万兰子；新房要装俢，她即将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百感交集，满心欢喜之下，公司的事是顾不上了，一心扑到新房装修上去了。 销售多设计师提成也多，和玲玲磊磊把设计师提成对完，再算上社保，张小凡苦笑了笑，已经不剩多少了， “张总，和你说个事！有人私下与我说有几个设计师商量好年底合同到期后辞职合伙开设计工作室。”玲玲说道， 大惊小怪，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张小凡很早就有这个觉悟，优秀的设计师就算待遇再高也会走，特别是男设计师。 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张小凡冷静的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事情我们无法控制；等学生开始实习后，设计师的来源相信可以得到解决；除了玲玲、磊磊、高奇、黄斐、王莹、安怡其他人我暂时做不了太多的承诺，不过你们两人部门周总结会议的的时候还是要大概描绘下公司的发展前景，让人心更加稳定些； 另外，磊磊你那边准备和王莹交接，公司现在需要采购的物料越来越多，必须有我信任的人负责，等王莹开始正式上班后，你去跟着王兴跑段时间，把建材熟悉下，以后建材的采购都是你负责。” 又问道玲玲：“看过学生参加设计大赛的作品没，怎么样？” 玲玲沉吟半晌，没有说话，意思太过于明显，学生的作品不够看呗， “有什么解决办法没？”张小凡有意考考玲玲，总不能事事都是他操心， “我们公司的设计师有美专毕业的，我让他们去找找同学，看能不能拿到美专的参赛作品参考参考；假如实在不行，让实习的学生临摹我们一级稿和特级稿的创意，我还不相信南通设计行业还有比我们公司更好的设计稿！” 这倒是句大实话，张小凡一直认为平面设计技术与艺术层面上的最高表现形式就是印花设计，家纺行业中的印花一级稿设计非常不简单，基本要完全原创！特级稿那更是属于玄学艺术范畴！南通家纺市场又对产品设计稿的版权保护抓的极其严格，所以南通家纺市场的设计行业极度繁荣，设计师受人尊敬工资极高； 以前市场上不知有多少面料行的老板抄袭花型被罚的倾家荡产、对版权人磕头下跪、求爷爷告奶奶，以至于现在没人再敢挺而走险。 版权是设计行业繁荣的最关键点，放眼全国，只有南通做到了！广州的服装设计版权保护都远远不如南通家纺市场，因此南通家纺市场能逐步发展为比肩义乌小商品市场的全国第一大家纺专业市场不是没有原因。 张小凡很少在科创园办公室待着，基本是玲玲一人负责；看着自信心爆棚的玲玲，张小凡不禁心里概叹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顶半边天！在市场这句话是真理！ 时间晃晃悠悠的过去，2005年9月10日，周六，张小凡这一辈子最难忘记的场景之一。 盛瑶的“新天地”面料行开业了！ 开业之前的一个晚上，瑞莎家纺督导部、营销部、设计部二三十个人全部都在展厅帮忙陈列产品和再打扫一遍卫生；他们进门前，张小凡就把他们的手机全没收了，不防着点，不出三天市场稍微有名点的家纺企业老板或设计总监的案头上肯定会有一份关于新产品的详细图册，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小动作张小凡太清楚了，因为他以前也干过。 偷拍你妹呀！ 直到早上八点半点左右，面料行的封闭包围才全部拆完，张小凡六点到场亲自指挥。 盛江来在指挥他们家的员工的摆放花篮，密密麻麻把两边的门市场地都占用了，学生模特们左右各五个，穿着粉色薄纱小礼服亭亭玉立在两边；特意否决了盛瑶模特穿旗袍的主意，都迈入新世纪了，还这么土哪成；让盛江来掏钱去南通本土品牌服饰“荆棘鸟”一人一套夏装礼服，算是送给她们的礼物。 最后一次传单是星期三发的，发海报最好的时间点就是提前3天左右，正式开业时间定在9点28分；路上已经有些拥挤，叠石桥的有些老板已经来了，有些人张小凡还认识，不时的打着招呼： “张总，新天地面料行听说是你们公司设计的产品，待会假如我看的好，帮我也做两套类似风格的怎么样？” “小凡，听小华说这面料行是你装修的？你鬼精鬼精地，遮遮掩掩这么多天终于亮了真容；啧啧！名不虚传，眼前一亮，这条街的其它面料行瞬间成了土鸡瓦狗，下次我装修找你公司来设计。” “张总，生意越做越大了么，瑞莎家纺的单子都拿到了。” 只是相熟，和这些人并没有有过生意往来，他们说的话张小凡也只是听听，点头中笑而不语。 外面路被堵住了，车开不进来；盛瑶带着七八位朋友一起走了过来，张小凡只认识邱如海。 “小凡，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南通家纺商会的陈理事长，这位是” 张小凡一一握手后，便退到了众人身后，今天的他不是主角，盛瑶与陈理事长一起剪彩后店员方才把门打开，盛瑶和朋友们一起进了展厅，盛江来的富二代圈子的父辈只要是开家纺企业的也基本到了场，最后叠石桥成品市场上的小老板也跟了进去 “这位小姐，为什么要手机，我分分钟千把万的生意，损失的钞票你赔得起吗？”门口一位成品市场的小老板大声喊道， 张小凡在门口就等着这情况发生呢！一步上前拍拍那位老兄的肩膀， “爱看看，不看走！不过我提醒你，不定些面料可是你的损失！”张小凡没好气的冷厉说道， “你谁呀！” “我谁呀？这这面料行从外面到里面全是我搞得，你说我谁呀？”张小凡嗓门越来越大，盖过了这位老兄的声音；市场上就是这么说话的，比的就是嗓门大，讲的太文明，有些人听不懂。 “看不看，看交手机，不看你可以走了，我估计面料可能也供不应求，不缺你一个！”张小凡的语气很是无所谓。 老兄想了想，认了怂，就乖乖交了手机进了门，其他人一见张小凡这么强势，也不在争辩，也照那位老兄的样子照做；sb玩意，赚钱是头等大事，为了个手机和钱过不去不是白痴是什么 萧英崇拜的眼神看着张小凡，眼睛里全是小星星，早知道顶尖设计师在南通家纺市场是最牛b的存在，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我什么时候才能到张总这个程度！ 张小凡正在和妹子们闲聊，胡侃乱侃怎么保持身材、早上起来敷什么品牌的面膜、红烧肉能不能吃等毫无营养的话题；盛江来一脸兴奋的跑了出来， “小凡，我姐让你进去，有好多人要见你！” 刚到盛瑶的小圈子边，邱如海眼尖，不再端着架子，一把抱住了张小凡，激动的喊道： “张小凡，产品很不错呀，装修风格也不错，所有的产品我全部看了一遍，我都很喜欢！我现在发现把我们红日家纺的产品设计外包给你是今年我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盛瑶把邱如海拖开，故作埋怨的嗔道： “邱总，好好说话行不行，别把我们的大设计师憋坏了，有个闪失，你们公司明年的春夏新品可要泡汤了。” “是呀！老邱，你的设计是全外包了，我们公司的还没着落，我还等着张总帮我们公司也做一点，”和喜棉家纺的陈旭东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后来才知道是他老爸。 其中有些人每隔几月会到张小凡那买点绣花款式产品，也不过是每次三四个产品，二三万的生意，可能还顾及到了家中子侄辈的面子；但既然盛瑶已经试出了张小凡的真金，其余的人也不再犹豫，笑语晏晏中张小凡又多了两个设计全包的客户：喜棉家纺和多爱家纺；只等张小凡有空去谈下承包金额。 假如真谈下来，其余的小单子暂时准备不再考虑；本来绣花款式团队人手就不够，他也不准备扩充，下来的设计师他准备内部培养为主，顶多制版师再招几人；张小凡预估的销售规模也就1000万以内，目前手上的单子看样子已经足够。 “几位老总，今天定了多少面料？”张小凡笑着问道， “今天盛总底气十足，意气风发！1000米布送绣花款式，款到发货！没办法，谁让产品款式都很出色，我定了50万6个面料花型，刚让公司财务把钱打到盛总账上。” 其它人的数字也爆出了口，张小凡算了下，今天仅是盛瑶的朋友圈面料的销售额就突破300万了，张小凡又偷偷瞟了眼收银台那争抢买单，繁忙热闹的景象，今天一天搞不好就能有500万的销售； 全是现款！面料行真是赚钱呀！张晓凡暗自感叹道， 正自默默想着，人群中分开了一条道，现出了王凯源、邓琳、潘明一的身影 第114章 盛瑶的面料行开业（二） 潘明一看着张小凡笑着说道：“家纺圈子里可是传遍了今天盛总的面料行开业，所以今天和王总一起过来看看！ 这面料行的外立面构造新颖，相当有创意！在南通家纺市场这么多面料行里我看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设计风格，应该让行业内各家媒体来写个专访扩大知名度嘛！” 张小凡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面料行的投资太大，暂时先稳住局面再说。” 老潘聪明人，顿时明白了张小凡话中的意思：盛瑶和他老公的事情小圈子里已经传开，他或多或少知道点；面料行投资巨大他也知道，一句话，盛瑶没多余的钱折腾。 话风一转，转头问道身边的王凯源： “王总，你看呢？” “嗯，门市的门面非常精彩，可以说是佳作，但走进展厅里给我的感觉却有些许不协调。”王凯源随意说道， “此话怎讲？”张小凡哪里服气，这可是他和公司团队反复调整斟酌的心血之作。 “张总，提点小意见你可别介意：高档面料本来就以单一素色为主，展厅里的装修风格也是青砖、灰瓦、原木原色为为主色调，乍一看格调高雅，但配上陈列的面料却难以出彩。” 乍听确实有几分道理，但细细品味却有些无厘头：面料的色系等开业一段时间总结销售情况后肯定会再调整，掺插陈列些颜色比较跳跃的布匹不就行了；这次装修本来就赶工期抢时间，有些软装饰没来得及买这纯粹是强人所难，显示自己有修养有品位么？但却不便反驳，就当谦虚接受了吧。 有些老总知道王凯源喜欢卖弄学问，大家哈哈一笑，就此揭过 张小凡陪同三人一一看过展床上陈列的产品，潘明一赞不绝口，他是大行家，自然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设计；而且高档面料本来就不宜多绣花和滥用款式，一圈逛下，看的是赏心悦目，绣线配色也觉得相得益彰；当即拍板先拿一个系列三款试试水。 乐天伦家纺不会和其他家纺企业共享绣花款式，大公司有大公司的骄傲和原则。 “盛总，这三款面料先各拿1000米布！我们公司先试销，假如客户反馈可以的话，这三个款面料我们包版；小凡的配套绣花款式我们就不采用了，但产品研发趋势方向很有水准！我明天会让公司的设计师来研究下细节，重新设计绣花款式；张小凡本来就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优秀设计师，万变不离其宗，他的绣花风格与乐天伦家纺的产品设计风格一脉相承，我们借鉴稍作改变应该不难！” 盛瑶喜出望外，乐天伦家纺全国将近500家*店，一家*店就是一个款式配货5套，也有2500套的量，做一套产品大约10米布，单一个款就需要25000米的面料；当然刚开始潘明一只会在一个区域市场稍微试下客户的销售反馈，拿不了多少面料，但假如销售情况良好，那最少就是10万米布以上的大生意；再说了，乐天伦家纺管采购你多少面料，哪怕就是一米布，也是自己的面料得到了大公司的承认，变相的提高了面料行的知名度。 张小凡看着老神在在的潘明一不由暗自嘀咕：你这到底是捧我还是抬你自己？ 王凯源虽然在店里吹毛求疵，但做人可以，来面料行一趟，总不能说两句不中听的话就拍拍屁股走人吧？见老潘定了花型面料，自己与邓琳商量了下，照瓢画葫，定了一个系列的面料，不过没有包版的意思，起订量各3000米，顺带着把张小凡的绣花款式也一起拿了。 张小凡悄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得到了你的认可，不容易呀！你丫的太傲娇了！ 湖州丝绸集团的真丝面料或真丝混纺面料的价格在100-200元/米不等，其它高档面料的价格在60-100元左右，依今天现场的场面和火爆程度，怎么着销售额也过了500万；虽然错过了市场旺季的最高峰阶段，但好歹赶上了末班车。 根据今天门市火爆的销售走势：一是说明盛瑶的商业头脑非常敏锐，南通家纺市场的高端面料生意确实是一片蓝海，有很大的增长空间；二是张小凡基于市场的未来绣花产品风格预判取得了初步成功，绣工成本低的小面积精致绣花经几家大家纺公司的铺货与宣传会逐渐成为市场主流。 入行五年多，量变到质变，总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引导或者可以说是主导了南通家纺市场的设计风格变化与流行，不再是过去的亦步亦趋了 晚上盛瑶在自家酒店还有场庆功晚宴，张小凡婉言谢绝，不是他的舞台；设计师还是保持些神秘感与专业性比较妥当；自己平时应酬本来就多，但过多的社交与酒色会毁了自己，这道理他很清楚，他和阿健一人一部车把纺服系的女生送回了学校 听着车里的女孩子叽叽喳喳说着这几天市场上的所见所闻，并没有提到自己朋友中任何一人的名字，心中的最后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王震和崔建宁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张老师，我还有两个同学想到公司实习，就是她们”萧英在副驾驶位上说道， 张小凡一大早起床，昨晚又没怎么睡，忙了一天，现在已经很累了，没听清楚几个女孩子的名字，直接回道： “你让她们再好好考虑考虑，实习不是过家家，没有转行的决心就在学校认真学习；在南通家纺市场设计师确实是光鲜亮丽的职业选择，但表面风光，背后需要付出无数的辛勤与汗水，你看我30不到，鬓角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张小凡平时几乎不照镜子，但盛瑶的展厅里他设计了几面大镜子，偶然间走过，才发现华发早生，自是一番唏嘘感慨。 不再管后排女生的心思，张小凡对萧英说道： “萧英呀，你们有摄影专业课吗？” “有，但老师水平有限，也没有实地拍摄教学，只是按着教科书照本宣科读一遍而已。” “那你对摄影感兴趣吗？” 萧英被张小凡的不知所云弄得莫名其妙，直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小凡也只是随便聊聊，本来也没有抱什么想法和企图，人就是这样，对着不熟悉的人反而更容易敞开心扉，张小凡说道： “随着公司的发展，我可能以后会涉足模特经纪业务，你看现在已经有几家大的家纺公司请了明星代言人，如范冰冰、李嘉欣等等；请大明星我没这实力，但估计两三年后操作三四线小明星或小有名气的模特业务是在我的整体业务安排轨道上的； 家纺行业中的摄影其实是很有发展潜力的业务项目，现在还只是单纯的拍摄静物产品；随着时代的进步，以后肯定会用模特来动态展示家纺产品！现在有几家家纺企业的新品发布会已经开始采用与服装行业相同的模特走秀形式来展示产品了，我很看好这块业务的未来前景； 你们呀，本就是模特专业，也算业内人士，稍微改变下就能有更宽广的发展空间，但摄影方面的光影、取景、拍摄必须得专业，要入行必须得懂行不，何况这对你们来说并不困难； 模特这一行竞争激烈，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脱颖而出难于上青天，但你们只要稍微改变下，前途便豁然开朗，一片光明，何乐而不为呢？ 不能当主角，那就当操盘手！” 张小凡一席话说完，纷嚣的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除了gl8略显暴躁的发动机声音，再没有了任何的言语；车内仅有仪表盘微弱的灯光，张小凡看不清一众女孩子的神色，但想来应该有所触动吧 等把她们送到学校门口，萧英磨磨蹭蹭最后一个下车，犹疑的会，才探寻的口气对张小凡说道：“张老师，要不我试试？” 晚上好好陪兰子睡了觉，千叮咛万嘱咐她别累坏自己，有事让老黄牛王兴去办，天刚蒙蒙亮便去了上海；9月12日，后天展厅工程验收，然后展示面料进场，周五中国（上海）国际纺织品面辅料博览会正式开幕！ 南通家纺市场排名前十的家纺企业基本都在，乐天伦家纺，冥王星家纺也都会来，全国各地的家纺从业者们再忙也会抽时间来看一看，瞧一瞧 这才是真正的大场面和考验，300万的投入就看能冒多大的水花了！至少在2010年之前算是国内家纺行业一年一度的盛会，后来也就无所谓参加不参加了，因为网购平台的兴起，展示品牌的选择余地变多的缘故。 这时，张小凡站在了湖州丝绸集团展厅的中央！ 第115章 与官场大佬见面 左看看右摸摸，和效果图上一模一样，不，实际的展厅更有质感。围着中间核心建筑的两条气势十足的丝带如巨龙般似波浪般起舞飞腾，张小凡细看之下，发现比电脑上的3d效果多了更多的的细节，丝带的转折处采用了更多的三角截面使丝带的动态美感更加自然。 “郭经理工程验收已经提前结束了，效果他很满意，合同附加工程验收单上也签了字。”一旁的安怡说道， 张小凡有些汗颜，好歹也给自己陪同验收的机会行不行，当着自己的面夸自己两句这么难吗？不声不响的这就算结束了！无论做得好不好，只要没有工程质量问题，郭经理都会说可以，他可是关系户！ “我现在倒觉得展厅的效果其实可以更好，第一次做大工程还是欠考虑了。”张小凡沉吟道， “怎么说？” “假如丝带造型只用框架结构而不是全部块面结构是不是更好，这样与内部的中式结构陈列馆在空间维度上融合的更好一点；当然我也只说说而已，当时假如两个方案都尝试下就好了，可惜时间比较匆忙。”带着些许可惜和遗憾的神情，张小凡说道。 在内行人的眼中这个展厅肯定不算尽善尽美，仍有很大的提高空间；但好在因为预算充分，气势十足，一力降十会，把不完美统统掩饰掉了。 “郭经理人呢？”张小凡又问道， “还没过来，应该不会过来了，他今天很忙；听他说公司20周年请了很多的媒体记者到现场，他要去采购送给他们的礼品。” “狄少锋后来来过没？” “有来过，我和他聊了两句，他问我是不是我主导设计的，我说是张总的主意，他连说不可能，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觉得展厅做的可以的样子。” 他也想去看看狄少锋的展厅工程做的怎么样，对安怡三人说他去看看家纺馆的展厅是什么情况。 乐天伦家纺的展位是自己公司设计，四四方方中规中距，但是面积很大占据了家纺馆最主要的位置，旁边就是冥王星家纺的展位，采用的是紧跟战略，乐天伦家纺怎么来他们就怎么来。 伊曼家纺的展厅倒是新颖别致，纯白色外墙是有硕大的伊曼中文字母“yiman”构成，简洁明了，看得出来这不是狄少锋的一贯风格，倒像是王凯源一直提倡的伊曼风格。 设计其实挺难做，在客户理念与本身的风格之间要做权衡，一味地附和客户的意见设计会越变得越来越平庸；一味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客户会越来越少； 既然外立面和展位陈列已经不可更改，狄少锋在灯具的选用上还是花了点别样的心思，全是中式六角宫灯，再配上适当的中式风格布艺，还是体现了奇点设计一贯的味道。 “觉得怎么样？”狄少锋的声音响起， 张小凡早就猜到他在现场，要不然让安逸一起来她不会推脱。 “挺不错的，不愧是高手所做！王凯源挑剔的很，能在他的坚持下还能贯彻自己的设计理念确实不容易！”张小凡回道， “哦？看来你很清楚我们奇点的装修风格嘛，平时有研究？”狄少锋了然的问道， 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学院杯”设计大赛即将开始，第一次正面碰撞不可避免，张小凡笑了笑算是默认。 “湖州丝绸集团的展位我也去看过，听说是你的想法，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第一次做成这样不简单。” “有没有什么建议和意见，不需要说好话。” “中式与后现代结合的想法挺好，但还是少了点过渡细节，在内行人看来还是显得僵硬了些，不过问题不大；整体的表现力和张力十足，仅以设计论，可以打80分。”既然是讨论设计问题，狄少锋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回道， “恩，效果图与临场感还是有所区别，我今天在现场也感觉有那么点不协调在对空间的纵深把握上我还是欠缺了点。”张小凡赞同道， 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对手，也不是特别好的朋友，但一起聊聊设计心得没有问题；到了狄少锋与张小凡这种设计水准，在南通能一起交流设计方面感悟的人不多。 把整个家纺馆大致逛了一圈，和狄少锋分手时，狄少锋突然来了句： “和广坤的矛盾真不可调和了？他周五回来上海参观，我们三一起吃个饭？” “我就不去了，没办法再做朋友了，他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地道。” 张小凡说完挥挥手，算是告别。 周五，张小凡一行人到上海国展中心的时候已经10点，晚点是为了避开交通高峰，他以前每年都来展会，周五是国展中心附近客流量最高的时候，全国各地客商云集，十点前人挤人车堵车闹得心慌，实在没必要赶。 沈希文昨晚打电话告诉张小凡她晚上到上海，她班主任，周五白天走不开，但是沈中岳今天会亲临现场，因为有重量级的嘉宾会到。 远处就看见了沈中岳，他正陪着几位领导模样的人在参观两条大波浪造型上镶嵌的集团发展历程图集，自有专人介绍给几位领导听，沈父得了空闲，四顾间也瞧见了张小凡，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赶紧过来， “我给几位介绍下，张小凡，我们湖州丝绸集团展厅工程的总包设计公司颜色设计的总经理；小凡，这位是纺织工业协会的杜会长，你就算没见过本人，也应该在家纺期刊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他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难怪这么眼熟，只是照片与真人有差别，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位是纺织工业协会的杜会长，一位是国内家纺行业协会的吴会长， 杜会长难得见沈中岳向他这么隆重的介绍年轻人，面带深意的看着沈中岳笑问道： “这位是” 肯定不是问张小凡的工作，沈中岳哈哈笑道： “不瞒二位老友，小凡是我我女儿男朋友，希文刚告诉我的时候把我气得不轻，但几件事后，现在我对小凡却是另眼相看；年轻人有想法、肯专研，设计公司搞得也是红火火火，希望二位今后多多捧场支持。” 杜会长笑了笑，一旁的吴会长和张小凡握了个手，笑着说道： “小张，展厅设计的不错，难怪你未来的岳父大人心花怒放；老沈膝下无子，只有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正愁事业后继无人；不过用女儿换个儿子怎么着也不亏，哈哈” 张小凡顿觉诚惶诚恐，还以为重量级的嘉宾是湖州的市委领导，谁想是杜会长和吴会长，看这情形和算时间，应该家纺馆还没去直接来的布艺馆；杜会长还好说，纺织工业协会与张小凡比较远，但吴会长分管的家纺产业协会却是南通家纺市场所有行业会员单位的行政主管部门，以前只是在专业报刊杂志上见过两位，谁想有幸见着本人。 以前没有经历过，部级领导的气场压得张小凡喘不过气来！想流畅的说话，却怎么也说不连牵；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笑的很僵硬，假如有镜子照着的话，应该很难看吧。 调动体内所有情绪和浑身的力气勉强与两位会长有问有答周旋了两句，杜会长见张小凡额头渐渐布满汗水，也不难为他，与沈中岳告辞，让吴会长陪着他去家纺馆看看； 临走时，吴会长转身意味深长的对张小凡说道： “小张，初次见面，也算有缘，待会送你一份小礼物” “啊？”张小凡愣了愣神，迟疑了几秒，吴会长已赶上杜会长的脚步一起朝着e馆的门口走去。 什么个情况？这时张小才发现周围还没来得及散去的媒体记者，有几个还在对着他咔咔拍照 难道刚刚自己在和两位会长聊天的时候周围全是记者在拍照,刚刚怎么没看见,尼玛，记者也学会会打游击战了？ 刚刚自己是个什么个状态？满头大汗暂且不提，笑容是谦卑还是猥琐？手是放在哪个位置，没向以前那样食指勾在在牛仔裤前袋大拇指勾在牛仔裤后袋没有正形吧？ 卧槽，沈希文沈希文！你也不是这么坑自己男朋友的吧？明明知道重量级嘉宾是谁，电话里还不说清楚；假如知道是这两位官场大佬，昨天再晚也得去买件衬衫之类的换上戴个领带去剪个帅气的发型是不。 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把眼神看向了沈中岳，不用说，沈父自然明白张小凡的意思， “表现差强人意，以后这种场面会更多，注意锻炼自己大场面的应变能力！” 张小凡暗自腹诽：你提前和我说，我肯定表现的好！现在完了，与大佬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如此的手足无措，尴尬万分 第116章 弱肉强食 今天磊磊玲玲他们都会来上海，行业盛会怎么能不来，为了观摩学习各家家纺品牌的产品顺便收集各家品牌的产品画册一边做工作参考，事先特地去问刘远洋的几位大加盟商要了很多的名片；现在的家纺品牌需要真正的经销商客户，没有特定的名片进不了展厅的门；张小凡设计公司的名片根本不能用，谁都不会欢迎设计师来自己的展厅观摩自己公司的产品。 但张小凡还能在相熟的家纺展位转转，和沈中岳打了招呼后，张小凡先来了乐天伦家纺的展厅和潘明一聊了会，说起了刚刚见两位官方大佬时自己尴尬的情景。 “看来你这位未来岳父是下定决心捧你上位了！连杜会长和吴会长都成了你的背景板。”潘明一玩味的笑道， 张小凡摆摆手，郁闷的撇撇嘴，自己只是紧张的情绪到现在还没有平复，需要个好朋友聊天放松下，更深的意思他到真没多想。 “你见过狄少锋没？”张小凡问道， “没有，我在乐天伦家纺一天，他不会进乐天伦的展厅一步，不过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不要惊讶，因为这是必然！”潘明一笑意顿敛，面色严肃的说道，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张小凡诧异于潘明一的脸色变换， “刚刚季冬儿和楚烟在这，楚烟与我讲，曹广坤的天禧设计和狄少锋的奇点设计两家联手了，各交叉持股了20%；曹广坤的印花业务发展势头迅猛，但印花设计业务有天花板，既然你能想到拓展装饰工程业务，他不比你差，自然能够想到；他与狄少锋关系够铁，不需要像你样需要另起炉灶，只需要借用狄少锋的团队力量就可以了； 狄少锋同理，他的印花业务比较弱，他也不想丢掉这块利润丰厚的肥肉，曹广坤开了个头，狄少锋也真有意，两家一拍即合，共享双方的客户，这可不是112这么简单，这可是核聚变反应！你应该改明白背后的含义。” 听潘明一讲到一半时，张小凡已经惊骇莫名，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坐如针毡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假如两家真如潘明一所说走到了一起，南通家纺市场真正的巨无霸设计公司就此诞生！ “你肯定消息来源可靠？”听老潘讲完，张小凡急忙问道， “你也知道，曹广坤爱极了楚烟，他喜欢有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满意就去楚烟面前嘚瑟；可惜呀！楚烟却偏偏对你念念不忘！你对她避而不见，她只能托我的口来转告你，消息应该没有问题。” 一想到楚烟对自己一往情深，张小凡也是不禁惘然，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出谁对谁错 “曹广坤背后有浙商商会的大型家纺集团企业做后盾，既是客户也是金主1资金实力雄厚，现在得到狄少锋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你的理想我也明白，想做南通家纺的no1嘛，你这两个月的业务水平大有长进，我很看好你的前景，但曹广坤和狄少锋是你必须得迈过去的大山。” 潘明一喝了口水，悠悠说道： “南通家纺市场上的大客户就这么多，你们三家和其它二三家规模较大的设计公司基本瓜分的差不多了，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抢客户大战！比如说伊曼家纺的外包设计单子你不就和狄少锋撞了车； 小凡呀，我知道你的心思，以为朋友之间介绍的客户就够自己顺畅发展，没有与人争抢其他客户的心思，就算有，也是被逼的成分居多，有时我就很欣赏曹广坤的个性，像头野狼般凶猛的主动觅食，好斗好胜心极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还是走的太慢，要速度跑起来！ 不要存着和平共处的想法，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盯着自己碗里的食物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的食物全被抢走，一个不留！ 你最近应该感觉的出来，很多品牌家纺企业开始所有的设计业务统统外包，比如印花、绣花、加盟店装修，以后甚至还会有品牌推广、产品拍摄、整体视觉vi等等，设计公司越大设计业务范围越广更容易被客户接受，因为客户更加省心；现在还感觉不出来，但等曹广坤与狄少锋垄断家纺市场的设计业务时已为时已晚 小凡，不能小富即安呀！我的建议是伊曼家纺的合同要不择一切手段拿下！” 潘明一的话发人深省，张小凡听的毛骨悚然，寒意遍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板着指头数数，南通家纺市场大面料行与大家纺品牌企业一起算上不会超过四十家，自己这两年不声不响的搞定了其中的六七家；以前和曹广坤因为蓝月亮订单正面对抗时时老潘就讲过到了一定的层次必然会相遇，最近接二连三的遇到狄少锋显然也是这个道理。 老潘不愧是良师益友！ “潘总，你说伊曼的单子，曹广坤会不会助狄少锋一把？” 潘明一沉吟道：“有这可能，伊曼家纺需要的是印加绣的产品新风格，狄少锋的印花业务不强，应该需要曹广坤的协助。” 张小凡其实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在伊曼家纺的单子上，狄少锋和自己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他工程强点，自己印花好点，现在看来，可真不好说了 形势陡然变得严峻，张小凡打了个电话给邓琳，她肯定在展馆哪处逛着，约好一起走走。 “以往见我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今朝怎么主动找我了？”边走边逛邓琳便说道， 刚想说什么来着，被邓琳几句话一说咽了回去，张小凡嘿嘿的不好意思笑了笑，双手插在牛仔裤后袋闷声走着，好一段距离，才想到了说辞， “不是想着你们公司的业务，不能和你走得太近，避嫌么。” 邓琳噗嗤笑出了声，停下脚步，好看的大眼睛注视着张小凡，问道： “那我们现在这算什么，全南通市场稍微有名点的人现在全在这儿，你避的是哪门子的嫌？” 张小凡愣在当场，可不是吗，哪跟哪呀，自己怎么就是学不会哄女孩子的话术， 正是无地自容时，连着两拨市场上相熟的朋友路过二人身边，互相问候打招呼，好不容易化解了张小凡的尴尬。 “王凯源王总最近对我设计公司的观感怎样？”总算找到了话题，张小凡心虚的问道， “还不错，虽然表面上显得冷淡了些，但私底下对你颇多赞誉，算是补上了印象分；刚才我特意带他去逛了下湖州丝绸集团的展位，他还说设计的不错，比效果图上表现得更好来着。” “那你觉得我这次与狄少锋之间哪个更有胜算？”张小凡问道， 邓琳没急着回答，往前走了段距离，才缓缓说道： “目前看来，还是狄少锋赢面大点。” “为什么？”张小凡讶异问道，邓琳可不知道狄少锋曹广坤联手的事情， “有的时候，产品只是达成合作一部分因素；狄少锋出道早，作为南通家纺市场的第一代设计师，狄少锋在市场上的名气可比你大的多；我知道你与潘明一交好，那我问问你，你和潘明一放一起比较，你觉得大家潜意识认为谁的水平高？我相信大多数的人会觉得是潘明一吧，虽然事实可能并不是这样； 王凯源这人的性格你多多少少有了解，对人的学历、行业资历、名气看的特别看重！假如你资历足够老，名气足够大，那天盛瑶面料行开业他会说你一句不是？” 是呀！邓琳说的极有道理，自己有些小名气，但仅仅是对瑞莎家纺、红日家纺等企业有一定的威慑力，这点小名气对上乐天伦家纺、伊曼家纺等业内巨擘那就不够看了。 但名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需要的是时间积累和有人捧场，自己一时半会怎么提高？时不我待，急煞人也！ 沉默不语，烦闷忧愁一起涌上了心头 “在产品上我还有点发言权，我会尽力帮你说说；假如在盛瑶面料行的绣花款式卖得不错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你科创园公司开业的时候答应你的时候我心里已经在想这问题，外人怎么评价我邓琳我不知道，但你张小凡可以去市场打听打听，我邓琳的承诺还算值点钱！最坏的打算是我走之前帮你拿到产品设计的订单。”邓琳铿锵有力的说道， 张小凡心里暗叹了口气，以前说不定能行，自己能拿下伊曼家纺产品的订单也算意外之喜，可平地里起了风云， “曹广坤与狄少锋结成共同进退同盟了,刚刚得到消息！” “啊？”轮到邓琳惊讶了，她当然知道曹广坤是谁，也明白张小凡话语中的无奈。 两人没再做更进一步的交流，各自想着心思，各自的目光游弋在两边的展位上，不时与三两或熟悉或半熟的朋友颔首示意， 两人一路都在商量事情可能不觉得有不妥，但两人边走边聊关系亲密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一位伊曼家纺的研发总监，一位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青年才俊，带给了市场众人的震撼和丰富联想其实远超出了两人自身的想象！ “听说邓琳最近要离职自己开设计工作室？” “看两人的亲近关系，显然不是第一天认识，难道张小凡什么与邓琳联手了？” 其实张小凡的影响力也在与日俱增，只是他当局者迷罢了 第117章 什么是影响力 展会的第一天其实大家都很忙，忙着看各家品牌家纺公司的新品和搜集资料，以前都是张小凡自己做这些事情，随着公司人手的增多，第一次张小凡难得闲了下来。 中午在二楼的餐厅，众人在一起边吃边聊些上午的所见所闻交流心得看法，上午看到的比较好的款式和花型这时会边回忆边画草稿记录在本上，都是艺术类毕业，默写是最基本的技能，稍有模糊或忘记的细节下午或明天找机会再去看一遍；如此反复，一般要忙到明后天才能结束； 虽然不能抄袭，却能借鉴其中的设计元素。 张小凡今天下午有很多人要见，很多熟人因为各自天涯海角，平时难得一见，但上海国际面辅料展是一定会来！ 屈小莉下午才来的家纺馆，往年她都是一大早就到了，今天上午她有其他的事情，刚到就让张小凡带着她去湖丝集团的展位看看展厅的最终效果。 “不错！”屈小莉评价别人的作品一向惜字如金，能有正面评价就算相当可以了， 张小凡却不想就这问题与她过多讨论，问道： “为什么结婚这么急这么突然？你上午真的是去医院做孕期定检？你一定有什么瞒着我！” 屈小莉明显不想就这几个问题与他纠缠，从手包里拿出两张请柬，递给了张小凡，说道： “还有一张给希文，10月3日，皇庭大酒店，我的婚礼。” 看着红的扎眼的喜帖，张小凡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什么滋味，有很多话想说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把请帖给了张小凡后，屈小莉双手抱胸，面无表情注视着眼前的展厅，一脸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结婚明明是件高兴的事情，但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神情，就仿佛是完成一件任务；自从上次上海一别，以前那神采飞扬，言辞犀利的的设计女王屈小莉好像消失无踪影，变的冷颜寡语、满腹心事般。 屈小莉的性格张小凡太清楚了，多说无益，正想找个话头，屈小莉的手机响了，等她挂了电话，屈小莉淡淡的说道：“谢红芬来了！” 来就来了呗，不是每年都要来吗；以前张小凡可能还会有些许兴奋，但变化巨大的屈小莉让他感觉十分不安，毕竟两人的关系比其它朋友走得更近些。 谢红芬对装潢设计兴趣欠奉，应和了两句，直接在休息区三人找了家咖啡馆坐下聊天， “小莉，我让你找的写字楼怎么样了？” “你的要求太高，在上海不是太容易找！”屈小莉没好气的回道， 谢红芬与屈小莉闺中密友，两人性格相近，脾气相投，说话皆是又快又辣。 谢红芬也要来上海？她的设计公司在深圳做的蛮好的呀，这么多人里面就算她的一品设计最成功了，去年的销售额3000多万，无人可及！ “芬姐，你公司要搬来上海？”张小凡好奇的问道， “恩，想在上海找地设个办事处和样品陈列间，深圳距南通还是太远，原本主要是香港、广东、福建、浙江的客户；去年开始南通的客户就多了起来，客户看款式不方便，南通家纺市场发展的越来越好，不得不重视呀！” 这就是上海国际面辅料展对张小凡这类设计公司老板的重要性的体现了，有些人的无心之语，往往会给人新的思路和启示。 她的话说明了什么，说明南通对超高档绣花形象产品的需求及其强烈，张小凡心里思量道：盛瑶的高端面料行销售火爆时就该想到这一点！ 谢红芬的产品走的超高端路线，有点大牌奢侈品设计的味道；很多家纺品牌每年春夏、秋冬两季都会陈列1-2个系列的形象产品床品，所谓形象产品：设计的床品表现出的风格只是为了展示企业的品牌形象而不销售，因生产成本太高的缘故，即使生产出来也售价太高而问者寥寥，无人问津； 简单来说，形象产品面料怎么贵怎么来，绣花工艺怎么复杂怎么来，绣花成本怎么高怎么来，床品包含的件数怎么多怎么来； 小品牌家纺企业在什么方面投入最少会让给人带来自己是大品牌的感觉从而方便招商加盟？对！那就是花费20万买一个系列的形象产品，所以至少在品牌发展的某个阶段，家纺形象产品的设计开发是相当好的一门生意；一个系列3-4款床品的绣花款式开发费用至少20万设计费起步，张小凡的绣花款式设计最多卖8000一款，而谢红芬的绣花款式最少买60000一款，而且她还不单卖，挑中了请个至少一个系列打包。 她把绣花款式做到极致！而且全国这么多设计师，只有她一个人熟练熟悉这一门生意，等于变相垄断了金字塔尖的市场。 也不是张小凡没有这个实力设计此类形象产品，而是所在城市的b格不够高，无人信服；南通的设计公司能设计形象产品讲出来就让人不敢相信的样子，就好像路易威登、爱马仕的总部在南通一样滑稽。 看着张小凡入神思考的样子，屈小莉嘴角撇了撇，谢红芬一般情况下不会透露如此重要的信息，只是因为自己也在场，不小心说露了嘴；她以为她不会发展形象产品业务，可也不能惯性的以为张小凡不会开发呀。 “小莉，你的病检查的情况怎么样了？孩子”谢红芬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屈小莉眼神狠狠的止住。 谢红芬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眼神瞟了下张小凡， 张小凡恍然未觉，思考重要的信息太过入迷，而忽视了同样重要的消息 谢红芬让屈小莉陪她去找房子，两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张小凡在会场又见了几位老熟人，比如王剑雄；见邓琳和王剑雄稍显敏感的聊天话题和非同寻常的热乎劲，张小凡很是感慨，确实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想不到邓琳与王剑雄关系如此的好。 正准备借着邓琳的关系与王剑雄深聊，张小凡的电话突然开始多了起来，铃声响个不停，拿起放下，刚放下又拿起，几乎都在问同一个问题：你公司设计的湖州丝绸集团的展示厅在哪个馆？ 一开始还装作漫不经心的态度，最后张小凡实在端不住了，问你们怎么知道自己公司设计了这么一个展厅，电话那头的朋友还惊奇的问张小凡：你难道不知道你们给湖丝集团设计的展厅参加了上海国际面辅料展“巅峰创意展厅设计大奖”的评选吗？而且已经进入了前十名，各展馆入口处的大显示屏上现在都在滚动播放！设计公司的名字赫然写的“南通颜色设计有限公司”，公司负责人“张小凡”。 张小凡一直在忙着搞串联，搜集各种信息，哪里会关注这些事情；蓦然站起，小跑到家纺馆入口抬头吊在半空中的大大的屏幕，连串的展厅照片一一闪过，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公司在屏幕上足足停留了一分钟，张小凡怔怔出神，想起了上午吴会长临别前说的一句话: “小张，初次见面，也算有缘，待会送你一份小礼物” 原来如此，这可不是小礼物，这是天大的恩赐！ 设计师这行奇奇怪怪的规矩很多，自己不能说自己的产品或作品非常棒也算一条；自己说了别的企业老板会嫌你自吹自擂，反而对你不理不睬，需要其他人对你设计公司的正面评价传到这些家纺公司老板的耳朵里，他们才会对你更加重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没人会搭理你！他自己又特别好面子，以至于偌大的上海展会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谁也不知道自己在e馆接了个工程做了个展厅，但现在问题好像解决了 “小凡，你们公司做的？可以呀！怎么都不和我讲一声，我也好去欣赏品鉴！”王剑雄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边，轻叹了声说道， “切！”我俩都是开的设计公司，和你讲有个鸟用，你的客户难道会介绍给我？我需要的是家纺企业的老板知道，张小凡暗暗心道。 心里虽是这样想，还是带着王剑雄向湖州集团的展厅走去 好嘛！展厅外全是人，密密麻麻；应该都是大大小小家纺公司的老板，有些熟悉也有些不熟悉， “颜色设计的张小凡的作品？我一直以为他们公司只有印花业务，” “张小凡从来没提过他们公司开始做装潢工程了，” “兄弟，这你可不知道了，瑞莎家纺的新天地面料行展厅装修工程就是他们公司做的，开业那天把整个金川三街全堵上了，轰动南通家纺市场” “张小凡是谁，以前没在市场听过这么号人物呀？” “王总，你孤陋寡闻了，张小凡的颜色设计公司在市场的名头已经很响了，公司的产品性价比极高，不相信你去打听打听新天地面料行附送的绣花款式卖的好不好。” “我想起来了，这张小凡是不是原来紫羽家纺的设计总监？” “原来还做过紫羽家纺的设计总监？我一直以为他乐天伦家纺出来后直接开的设计公司！” 议论自己和颜色设计的私语声不断的冲击着自己的耳朵，同时这些声音也断续传入了沈中岳的耳中，他对女儿男朋友在市场上的影响力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围观，不是因为张小凡设计的展厅有多好，而是来自南通家纺市场的各位对每年千篇一律的“巅峰创意展厅设计大奖”获奖名单已经厌倦了！ 每年上海国际面辅料展与南通家纺有关的奖项获得者不是乐天伦家纺就是伊曼家纺或是盛阳家纺三家，南通家纺行业的前三强，不会有意外。 今年额外有惊喜，与南通家纺有关的名字中出现了张小凡与他的颜色设计，当然引起了不满老面孔许久的诸位大小老板的关注！ 第118章 拆台 等展厅周围人稍微散去了一些，张小凡见着了沈中岳， “谢谢叔叔，小凡我受之有愧！”未来的岳父大人，总归要谦虚点， 沈中岳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20周年庆我们集团也是在造势；我们也在积极开拓南通家纺市场的业务，你看，很多家纺企业的老板不是被吸引到我们湖丝集团的展厅来了吗？ 心里不要觉得愧不敢当，你要记住，合作的前提是双方互惠互利，你没有具备相匹配的实力我们湖丝集团也不会捧你！你说是不是？” 张小凡点点头，话虽这么说，但自己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第二天是面辅料展中各地客商人最多的时候，盛将来、盛瑶、邱斌、杜鹃、刘远洋、刘远航等人都到了会场，今天盛阳家纺的布艺服装大秀。 所谓布艺服装秀就是把被套，床单，枕套像衣服般布置出各种造型陈列在模特身上展示，大品牌已经已经开始逐渐采用这种类似于服装走秀的来推广和扩大自己品牌的知名度。 张小凡不想和盛阳家纺有瓜葛，可经不住沈希文和夏涵的苦苦哀求，还是让盛阳家纺里的乐天伦家纺前同事搞了六七张前排票；因为盛阳家纺的营销部就是乐天伦家纺的前北方营销部全体工作人员，营销副总就是乐天伦家纺前北方片区营销部经理周国庆；虽然周国庆与他有仇怨，但下面的人与他张小凡没有。 不知道周国庆对自己为什么印象这般差，在乐天伦家纺时三天两头的找自己麻烦，自己打印设计图纸不小心泄露到公共区域虽然是曹广坤的阴谋，但中间少不了周国庆的推波助澜 沈希文眼界甚高，为什么会对这种show感兴趣？因为今天大秀的压轴嘉宾是盛阳家纺的形象代言人徐冰冰，因为一部1998年的琼瑶电视剧而声名鹊起，再加上肤白貌美、善于交际号称国内时尚女王，据说徐冰冰的签约费高达300万一年。 沈希文她不追星，她只是好奇，因为除了看过她演的电影电视剧还没见过徐冰冰真人真貌 下午一点，张小凡与沈希文坐在了国展中心二楼的秀场，这是专业的时装发布会走秀场地，因为上海国展中心一年到头展会不断，有几个月份也会有专业的时装展，所以此类场地不可少。 张小凡特意找了顶棒球帽压得很低的戴着，实在是不想见周国庆！ 还记得那天“泄露设计稿”事件发生后，周国庆冷酷无情，不假颜色的神情；就像是特意等在前台等事情发生一般，设计稿刚一打印出来，他就拿着打印稿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强烈要求开除自己；董事长还没说什么，他已经安排人事部监视自己收拾东西等自己卷铺盖走人了，幸好潘明一调出了监控据理力争，但还是给当时玻璃心的张小凡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真是人生中的奇耻大辱！砍了周国庆的心思都有。 意想中的仇人并没有出现，先是盛阳家纺的董事长致欢迎辞，然后没有惊喜的服装秀正式开始，张小凡心想在坐的观众至少90%是来看徐冰冰的吧，你们企业的产品有什么好看的：印花面料几乎全是面料市场的公版，绣花款式基本全是模仿的乐天伦家纺的产品。 服装秀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张小凡哈欠连天，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等着大明星的出场，左等右等没个消息，台下已经有了骚动： “徐冰冰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根本没来？” “早来了，在化妆呢，第一遍妆她觉得不好，卸妆了在重画！” “这位朋友，你的消息准不准确？化个妆也这么讲究？” “我在盛阳家纺里有关系，刚刚发消息告诉我的；现在的女明星不化妆哪里能出来见人。” “好大的架子！” “这位大兄弟，这你可说错了，这叫专业！” 口哨声，调侃声，喧闹声四起，整个会场一片乱糟糟，可不是嘛，至少有一小半是南通家纺市场的人，岂能不乱？ 千呼万唤始出来，盛阳家纺额董事长估计是没脸见人，换成了营销副总周国庆；中等个子，瘦削身材，脸上几乎无肉，只剩骨架，虽有好几年不见，不是他能是谁？ 两句抱歉的话说完，吊顶的各种灯光齐齐转向了t台深处，披着盛阳家纺今年秋冬真丝形象产品的徐冰冰踱着猫步走了出来 张小凡脸凑近沈希文轻声说道：“很一般吗，电视上看起来还不错，但真人即使画了妆还不及你一半漂亮？” 沈希文柔声细语回道：“就你贫嘴！” 徐冰冰从出现在t台尾端款款走到前端，摆了几个造型，再慢慢走回去大约用时5分钟，张小凡本来以为还要回去换装再走个两趟，一个系列最少三款花型，不是才走了一个款吗？ 周国庆又恰到时宜的出现了，准备致感谢辞 张小凡很生气，他一见着周国庆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就好像见着曹广坤也是这样！ 他潜意识里来秀场的目的就是拆台！ 双手握成喇叭状大声喊道：“徐冰冰，再来一个！爷们还没过够瘾呢！” 南通家纺市场都是些什么人张小凡再清楚不过了，他很明白随着他的一声吼，其他人会干什么，陆陆续续有人也跟着喊：“徐冰冰，再来一个！” 喊声此起彼伏，最后竟然整齐划一汇成了滚滚洪流，叫喊声挣破天花板，冲向了天际 可以想象徐冰冰气得青紫的脸色多么难看，大明星就是有大明星的派头，丢下灰头土脸的周国庆，优雅美妙的转身，自顾自回了后台。 一旁的邱冰和盛将来刚刚被张小凡的一声大吼也是骇了一跳，很少看见恭敬谦虚的张小凡有这么张狂放肆的一面；可沈希文和夏涵见过，比如那天去商务大楼揍曹广坤。 心里不禁同时想到：难道又是一个仇家？ 恭喜她们，她们答对了！ 邱斌和盛将来可不管这些，盛将来因为姐姐面料行生意大好对张小凡愈加信任，而夯货邱斌一直认为张小凡是他与杜鹃真正意义上的媒人；既然张小凡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富二代的世界里没有“天高地厚”这个词语，何况大家都在市场上混，你盛阳家纺虽然名气很响但说到真金白银可能也没多少，搞不好还是负债，全是银行贷款还说不定。 张小凡放肆他们就更狂野！ “盛阳家纺是不是外面债务太多了，连请徐冰冰走个秀的钱也没有，等2个小时走秀五分钟！当我们观众叫花子吗？”邱斌大声喊道， “就是，没钱就不要做些充门面装大爷的事情，看来盛阳家纺债务缠身不是传言呀！” 盛将来接着喊道，市场上小道消息这么多，真真假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盛阳家纺举债请徐冰冰代言的传言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能也有盛阳家纺的客户在现场，只听见有人激奋的喊道： “狗日的盛阳家纺，早就没钱了，今年秋冬新品发布会，把所有的客户反锁在他们公司的家纺展厅里，当场不打钱订货没得出门，还是有人报了警才侥幸逃生！” 这事其实张小凡知道，相信盛将来和邱斌也知道，但现场还有大多数人不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观众席间一片哗然。 “徐冰冰，再来一个！”的口号渐渐变成了讨伐盛阳家纺的呼声，场面已经不可控制！ 张小凡犹觉不解气，喊半天没打击到正主，尖着嗓门大声呐喊道： “草泥马的周国庆，没本事就赶紧下台退位让贤，盛阳家纺这两年销售一塌糊涂客户怨声载道都是你的锅！” 周国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灰溜溜的被大家一起哄回的后台；那时的家纺企业野蛮生长，危机公关和危机管理做的是真差，秀场演变成了剧场，一出闹剧，再也不见后台有人影出来解释 纺织面辅料展不缺记者，二楼的吵闹声这么大，已经有嗅觉灵敏的媒体记者闻风而来，现在采访观众和现场报道， 张小凡看着此情此景真是解气，让你扩大品牌知名度，扩大你妹！等着花大钱善后吧，能把后继的负面影响消除就不错了。 牵着沈希文的手出了秀场，邱斌这夯货还想去接受采访被杜鹃拽了出来；张小凡把他与周国庆的仇怨向众人娓娓道来，邱斌听完狠狠骂了一句： “该！这次周国庆不死也得脱层皮！” 夏涵搂着盛将来的手臂乐不可支，笑嘻嘻的对张小凡说： “小凡，在湖州每天过得都是平淡的日子，只有在你们身边，才是激情燃烧的岁月！真正的有乐趣！” 沈希文白了夏涵一眼，玉手轻轻揉着张小凡略显气愤难平的胸膛，轻声说道： “好啦！发泄过就算了，找个咖啡店好好休息下，晚上还有颁奖晚会，可能今晚才是属于你的舞台也不一定” 第119章 颁奖晚会风波 原来的颁奖典礼都是放在为期三天的上海国际面辅料展的最后一天，仅在国内来说，人流量最大的就是前两天，最后一天很多参展企业的重要人物和大中客户基本已经离场；最后一天进场最多的反而不是专业观众，而是展会举办地的大爷大妈，堪称打扫尾货狂欢节。 展会组委会吸取以往的经验教训，为了不让颁奖晚会冷冷清清，缺少重量级嘉宾，今年是第一年把颁奖典礼安排在了第二天晚上。 晚会是由展会的新闻发布中心稍加装饰改建而成，礼台的背景由四块巨大的液晶屏幕拼接，阶梯型的座椅靠背为了彰显晚会的庄重气氛也把蓝色的靠背套取下换上了紫红色；礼台两边或长或短的照相机和摄像机早已架起，不时的有媒体记者拿着资料匆匆的来回走动； 张小凡与沈希文坐在了沈中岳的边上，位置在第一排，前两排都是行业里的大品牌大企业，比如刚刚喷过的盛阳家纺董事长和周国庆、冥王星家纺的总经理、乐天伦家纺的营销副总与潘明一，伊曼家纺的王凯源和邓琳， 等待的时间里，张小凡回头张望了几眼，扫到狄少锋和曹广坤在四五排的位置与几位朋友有说有笑聊天，邱斌杜鹃和他父亲也在小声低语着什么 钢架吊顶上的射灯忽然暗了下来，最前排的射灯灯光齐刷刷的打向了礼台，男女主持人走了上来，先是女主持人说道：“夜色阑珊、流光溢彩！” 男主持人：“星河灿烂、群星荟萃，亲爱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 女主持人：“女士们、先生们” 合道：“大家晚上好！” 张小凡刚才还很闲适的心情突然之间变得有些紧张，晚会正式开始了 先是行业主管协会的吴会长致欢迎辞，没有繁琐的与会参展商代表发言，直接进入颁奖流程，因为今晚要颁得奖有点多； 中国本质上是个人情社会，讲究的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既然大家都花了巨资设了展厅来给你行业协会组织的纺织品面辅料展会捧场，再说每年还有不菲的会员费；总不能你们企业拿了奖我们企业没有吧，所以特意分类型分类别设置了奖项：《最佳品牌奖》，《最佳产品形象奖》，《最受消费者喜爱品牌奖》等等， 包含了张小凡所参与的《巅峰创意展厅设计大奖》；受到邀请的企业或公司基本人人有份，只有行业人士才知道其中的一二三名到底是谁。 不管是什么奖，只要是官方的奖项，多多少少总有点作用；像以前很火的catv央视上榜品牌也是这么来的，对于很多家纺企业的品牌推广确实提供了很多便利。 奖项里面也有轻重之分，《最佳品牌奖》毫无疑问是含金量最高的奖项，获得者基本是各自行业的前十名，比如乐天伦家纺、冥王星家纺、盛阳家纺、湖州丝绸集团等， 其余的中小品牌再不济也能拿个《最受消费者喜爱品牌奖》，这奖项纯粹是个安慰奖，让你不是空手而回罢了。 等各种奖项颁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中间还安排了歌舞表演；随着晚会的进行，张小凡的心跳动的是越来越响，充满了渴望与期待，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获得过官方承认的任何奖项，假如小学获得的“下学期学习成绩进步最快奖”不算的话 男女主持人又走上了礼台，女主持人的手中拿着一份名单，她说道： “下面进入我们颁奖晚会的最后一个环节，《巅峰创意展厅设计大奖》的获奖单位是，咦？第一名获得者竟然是家设计公司，它就是来自南通的颜色家纺设计有限公司！让我们有请总经理张小凡先生登台领奖，有请纺织工业协会杜会长和家纺行业协会吴会长给张小凡先生颁奖，有请！” 激昂的音乐响起，礼台后的四块液晶屏更换画面从不同角度展示出湖州丝绸集团展厅的细节和全貌，张小凡犹在梦中，沈希文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来；就算有沈父的推荐，吴会长的力捧，他只是觉得至多前三名，毕竟乐天伦家纺和冥王星家纺珠玉在前，第一名怎么可能有他的份？ 但满满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张小凡站起身来，使劲的搓了搓自己因兴奋而红彤彤的脸，脑子里却响起了第一天在湖丝集团展位时沈父的话语：以后这种场面会跟多，注意锻炼自己大场面的应变能力！ 不对呀！沈中岳的谆谆教诲刚在脑海里闪过，张小凡瞬间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为什么刚刚主持人讶异第一名是张小凡的颜色设计公司？因为以前从未有单独的设计公司获得过此类奖项！ 无论给品牌企业设计展厅工程还是设计产品，产品或者工程的所有权已经归属了企业，按道理来说获奖者应该是湖州丝绸集团才对！但沈中岳却把获奖者写了他的设计公司和他张小凡的名字 这完全是费尽心思、不遗余力的力捧！ 张小凡低头转向了沈中岳，沈父也在抬头看着他，平静的眼神中俱是勉励、鞭策与支持，张小凡眼眶有些湿润，感动的无以复加；刹那间，他想到了很多很多，创业过程中多少个不分昼夜，不辞辛苦，除了自己的心中坚持和理想再无人可以帮忙，但现在，身边有很多互相帮助的朋友不说，还多了长辈的无声关怀与诲人不倦； 沈希文又轻轻推了下他，张小凡整理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快步走上了礼台 从杜会长手中接过奖杯，从吴会长手上接过奖牌，闪光灯此起彼伏的亮起，连续不断的拍照声响起，一手奖杯一手奖牌的张小凡站在了礼台的正中央，他根本没有做发言的准备，只有第一名才会讲些什么，这完全是意外！ “额第一次到这个礼台上，第一次成为全场的焦点，有些紧张我和我的设计公司确实挺有实力，但显然不能与大公司相提并论，蚍蜉撼树，所以我没想到我能拿到这个第一名，确实挺意外的！感谢前几年的获奖企业给我张小凡这么个小小机会，谢谢我的老东家乐天伦家纺和冥王星家纺的想让！” 台下一片笑声，同时响起阵阵掌声，佩服张小凡的机制和反应敏捷；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感谢领导和家人的开场白，既点明了自己公司有实力，出身于乐天伦家纺，也隐隐暗示除了乐天伦和冥王星自己谁也不惧。 开头舒畅了，下面的话也通顺，张小凡停顿了下等台下掌声结束后接着说道： “感谢湖州丝绸集团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操盘如此大的工程项目，在此郑重感谢湖丝集团的沈董事长和工程部郭经理，没有沈董的信任支持和郭经理在施工过程中的意见和建议就没有这次展厅设计工程的成功！我和我的设计公司一定会以此次获奖为征程上新的起点，朝着更高的目标迈进！” 如潮的掌声响起，张小凡再次鞠躬后准备下台，台下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不是有内幕操作？张小凡的水平能得第一名，狄少锋设计的伊曼家纺的展厅应该是更胜一筹把？” “就是，张小凡设计的展厅就是占了面积大，气势足的便宜，论设计的创意和细节根本不如其它展厅。” “听说沈董的女儿是张小凡的女朋友！” “原来如此，果然有内幕操作！” 现世报，下午才搅了盛阳家纺的布艺服装秀，现在轮到自己了，可张小凡不是没有战斗力的弱鸡，他刚刚听到了曹广坤的声音，就算曹广坤化成灰，他也听的出来！ 对于其它人的质疑张小凡可能会置之不理，但对于曹广坤和周国庆，张小凡不需要做战前动员，他随时都有十足的战斗力。 打群架的时候东一拳西一脚是斗殴大忌，一定要追着某个人一直打，把他打到怕；辩论吵架其实也是同一个道理；张小凡停住脚步，冷哼一声，直接点名道姓道： “曹广坤，别在那偷偷摸摸打嘴炮，我张小凡嘘谁也不会嘘你，凭你也有资格指责我，你好像没这个实力吧；还记得蓝月亮面料集团印花设计稿招投标大会被我怎么打败的吗？虽然只是一票之差，但输就输，这就是实力差距，败军之将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曹广坤站了起来满脸不屑之色大声喊道： “张小凡，印花设计的事我们暂且不提，你设计的展厅我也去看过，实在看不出来哪个地方比狄总设计的好，要不是有关系，你能拿奖？” 这完全是撕破脸皮的玩法，也是，早就是这种局面了；张小凡早有准备，曹广坤找到机会不怒他才真是奇怪了 张小凡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大方说道：“曹总，你也是优秀的设计师，设计的标准不一而同，各家有各家、每人有每人的审美和评判眼光，仅仅从设计上来说，争辩到明早也不会有明确的说法；但有一样东西不会骗人，那就是到场人数和销售数据！” 张小凡的声调越来越高，机不可失，扬名立万就在此时！ “我这有份湖州丝绸集团这两天的到展厅人数和销售数据，到展厅参观下单人数总计34557人，协议订单和已确定销售订单同比去年展会增加五成还多； 湖丝集团本身是浙江省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去年的销售基数之大在场众位肯定有所耳闻，在如此庞大的销售基数上再增加五成是什么概念我相信大家都清楚！提升如此明显，我相信我们颜色设计公司设计出彩的展厅新概念在其中也出了一份大力！还有哪家企业的销售数据比我们湖丝集团亮眼吗？” 张小凡此话一出，曹广坤闭上了他的嘴，吵闹喧嚣声顿时无影无踪， 这是官方背景的颁奖晚会，张小凡既然敢说就意味着数据不可能有假 第120章 平底起惊雷 张小凡话音刚落，沈中岳站了起来带头鼓掌，接着沈希文、盛江来、邱斌等张小凡的好朋友也站了起来，再下来是潘明一、徐兵、邱如海、邓琳乐天伦家纺的前同事们，最后是南通家纺市场熟悉张小凡的人们 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人们沸腾了，为张小凡的激情而振奋人心的回答欢呼，鼓掌，大家都用力地拍着，掌声经久不息，在颁奖晚会现场回响。 可造之材，进步神速，昨天在大场面前还有些怯场，自己只是嘱咐了几句，短短一天竟然调整了过来，刚刚的那番回答有理有据、不亢不卑、言辞锋芒所向挡路者灰飞烟灭，既宣传了自己的设计公司又给集团打了个小广告，后生可畏呀！沈中岳看着礼台上意气风发的张小凡心中连连赞许道。 张小凡知道台下所有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但他却看不见，因为接连不断的闪光灯熠熠亮起，晃的他的眼睛已快睁不开了，还是对这种热烈的气氛不太适应，再次朝现场的宾客鞠了一躬走下了礼台。 掌声渐息，这时男女主持人才把《巅峰创意展厅设计大奖》其余的获奖者公布出来，狄少锋伊曼家纺的展厅只获得了第六名；张小凡这时才发现，一个简单颁奖流程竟然有如此多可以内幕操作的地方：前面的奖项都是1-10名获奖者全部公布后一起上台领奖，而《巅峰创意展厅设计大奖》则是他先上去领奖之后才是其它获奖者；为什么会这样他自然明白，张小凡满怀感激的对沈中岳说道： “谢谢叔叔！” “你应得的！今晚表现不错，作为长辈我脸上也有光彩！”沈父带着些许自得的回道。 下面的事已经不重要了，张小凡心神耗尽下也没再关注礼台上发生这什么，直至晚会散场 亲近的朋友不约而同的上前祝贺，潘明一按着张小凡的双肩欣慰的笑道：“可喜可贺，一朝成名定锦绣江山，前程似锦继过往开来！” 没想到的是宋辉和徐兵也走了过来祝贺了两句，夸赞张小凡刚才礼台之上的表现，不愧是紫羽家纺的前设计总监。 邱斌最近是十分讨好张小凡，可能有父亲叮嘱的意思，也有可能是感激张小凡带给他的机缘，大声嚷嚷道:“小凡喜获大奖，兄弟们是真的替你高兴！今晚我做东锦上添花凑个庆功宴，找个酒吧喝上两盏，大伙不醉不归！你们说好不好？” 大家齐声叫好，连着两天的展会大家都累了也想放松放松，呼拉拉的朝外赶先行安排；沈父交代了张小凡沈希文几句，与湖州丝绸集团的几个董事先走一步，小孩子过家家，他们不会去凑热闹； 刚才的极度兴奋后产生的疲惫感一时半会还调整不过来，沈希文陪张小凡慢慢走着，拉在了最后，到了门外，才发现潘明一、王凯源、邓琳在门口等着他俩 “张总，恭喜！刚才人实在太多，没第一时间送上我的祝贺，抱歉。”王凯源笑着说道， “哪里的话，王总过誉了，我张小凡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获奖实是意外之喜，硬实力只占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运气！出门后我就准备把今晚之事全部放下，抖擞精神准备重新出发。”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王凯源嘴角上扬，眼神中尽是欣赏之色，缓缓说道： “运气也是实力！我王凯源的伊曼家纺能发展到现在也离不开运气；你给湖州丝绸集团设计的展厅工程投入虽然高，但带来的回报也足够丰厚，第一名实至名归！ 你们公司产品设计的实力我在盛瑶面料行算是明白了七七八八，今天听到你提到的湖丝集团的销售数据说心里不震撼莫名也是假话，再考虑到你们公司印花、绣花、装修工程三位一体的业务结构模式” 王凯源自顾自说着，最后说道： “经过这段时间对你设计公司的详细考察和审慎分析，也听取了潘总和邓琳的建议和意见，我想我们可以先尝试一部分业务：2-3个系列印绣小清新风格的产品和一部分新加盟店装修设计工程先合作起来，张总，你看怎么样？” 王凯源过于谨小慎微，还是不敢把所有的设计订单全都给自己，这点小单子10万还没有，塞牙缝都勉强！但有一部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努力到现在总算是有了点进展，张小凡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久好久没来夜场了，上海魔都的称号不是开玩笑的，南通的酒吧只有卡座做不了这许多人，上海的夜场可是有二楼挑阁大包厢，安排个二十个人以内的party聚会没有问题；今天晚上的消费不便宜，可不需要张小凡花钱。 邱斌让妈咪给在座的单身男士每人安排了一位女伴，潘明一还在假装正经，但经不住众人起哄，老老实实让女孩子坐在了身旁；王凯源一看就是此道高手，刚一坐下已经和陪酒的丫头玩的不亦乐乎；邓琳也没让她干坐着，邱斌让妈咪喊了位男伴陪着她；逢场作戏，你不接受等于自己把自己排除出了特定的小圈子 一来是给张小凡庆祝，二来是交流沟通感情；为了颁奖晚会时头脑更清醒点，张小凡没吃晚饭，直接被一轮酒干翻趴窝到了沈希文怀里，沈希文让服务生倒杯绿茶来给他醒酒；醉醺醺红彤彤的看着沈希文眼睫低垂妩媚的俏脸，耳朵听着众人的谈话； 红日家纺今年是第一年参加展会，效果还可以，新发展了二十多个意向客户，有十几个客户现场已经签约；喜棉家纺稍微差了点，意向客户差不多，但现场签约的只有五六家；王凯源的伊曼家纺今年还是不温不火，与去年持平，难怪要与张小凡合作尝试下，王凯源肯定不希望每年都是原地踏步被乐天伦家纺越甩越远；乐天伦和冥王星品牌效应凸显，今年同比去年各上升了30%多2002年-2012年，家纺企业的黄金十年，直到淘宝天猫网销搅了局。 绿茶送了过来，张小凡起身端着绿茶走到了落地窗边，看着舞池中央的红男绿女随着激昂的音乐肆意扭动摇摆的身体；满天神魔仙佛乱舞，极闹之中心自幽静，一向为他所喜，动静交错间，比较容易激发灵感 咦，这不是那谁吗？张小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怕认错了人，扭头招了招手，把沈希文喊了过来，指着下方池中的几男几女说道：“那个男人是不是钟魁？” 沈希文仔细瞧着男人放浪摇摆的舞姿，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小声说道：“好像是！他怎么会在这儿，这可是浦东呀！” 夏涵看着沈希文和张小凡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也和盛江来跑了过来，顺着两人的目光所致瞥了过去，讶然的喊道：“这不是钟馗么？那张苦瓜脸太有特点了！哎哟喂！手还放在女伴腰上轻轻摇摆着的么，张小凡，那女孩子不是屈小莉！” 张小凡起初不敢相信就是因为钟魁和其它女孩子在搂抱着跳舞来着，潘明一听见夏涵大喊着屈小莉的名字也好奇的走上前来；屈小莉上午刚把喜帖送给他，对钟魁的名字不陌生； “这男人就是屈小莉的结婚对象？”潘明一脸色难看问着张小凡， “哎！两人接吻了！”夏涵大呼小叫，可不是嘛，舞池中的两人情不自禁的吻在了一处，钟魁的手早己不在女孩的腰间，撩起了女生的裙摆探了进去 吃瓜群众不嫌事大，在座众人早已拔座而起，齐齐伫立在窗边看着下方的钟魁；屈小莉是谁，他们都认识，钟馗是谁，大家很惊奇；现在见着了，原来是这般人物！ 邱斌啧啧赞道：“这大兄弟可以呀，屈小莉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他居然还吃着碗里扒着锅里，有意思！不简单！” 张小凡听着邱斌的话语，陷入了沉思：是呀！这对象处的、这婚结的确实有意思 恍惚间听见邱斌焦急的喊道：“娟子，娟子，别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场子里人太多，一时忘记，张小凡这时才突然想起：今晚杜鹃也在场，她是屈小莉的左膀右臂，也是邱斌的女朋友！ 可邱斌哪里劝得住杜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怒气冲冲的下了楼，夏涵急急忙忙也跟了上去。 盛江来没拖住夏涵，邱斌没拦住杜鹃，等两人到场时，杜鹃已经推开了犹在法式湿吻的二人， 平底起惊雷，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如白驹过隙般印在了尚意犹未尽的钟魁的小白脸上 钟魁应该认识杜鹃，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杵在那没动；可旁边那女孩不答应了，一步上前揪住杜鹃的长发使劲拖拽着，一边喊到：“你他么是不是神经病呀，打我男朋友干嘛？” 再是一道闪电， 电的众人外焦里嫩，这是什么情况？ 邱斌抢步上前一把分开二女，护住了杜鹃，而那女孩却吃不住邱斌手上的劲道，跄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121章 大BOSS露面了 同行的朋友把女孩扶起，有男子在钟魁身后现了出来刚想准备说点什么，被钟魁一把拉住。 潘明一端详了男子相貌好久，脸色微变，嘿嘿了两声 张小凡清楚潘明一素来沉着稳重，稍有阴阳怪气的时候，疑问道： “你认识他？” “嗯，浙省南通家纺商会的最大的会员单位，浙省南通家纺商会实力最强的企业，最大的金主面料市场沛纳海面料行的少东家江宏远的儿子江文学。”潘明一意味深长的又说道， “纺织织布厂起家，最近今年势头很猛，主业现在应该是房地产，集团名下千城房产开发公司在上海据说发展的不错；但发家的产业还是稳扎稳打；本来纺织业向成品消费端发展也是应有之事，因此江宏远让他儿子在面料市场设了门市，面积超大，据说总投资有一个亿！我受邀去看过，花型不错，品种齐全，应该传言不虚。” 沛纳海面料行，张小凡有印象，主要是名字太霸气了，直接抄了国外奢侈名表的品牌名；位置也在面料市场的黄金地段，金川大道的头一家金川大道一号就是他们家的门市，两层估摸有1000个平方面积，端得财大气粗； 同一品牌名换行业注册在我国是行得通的，手表行业的商标注册在家纺行业在南通家纺市场是件在平常不过的事了，市场上还有“凯美瑞面料行”、“保时捷面料行”等等。 江文学看样子是准备帮钟魁出头，两人关系不错，张小凡想到了很多： 钟魁是要跳槽，还是与江文学有其他内幕交易，还是江文学想通过钟魁认识屈小莉？等等！张小凡好像抓住了什么，但脑子里的线头瞬息消失不见，再深想却再也没了感觉 沈希文突然拉着张小凡退到了窗帘后，张小凡不明所以，刚想问沈希文什么情况；沈希文努努嘴，让张小凡看着下方； 舞池中的情况又有了变化，江文学被钟馗拖住止步不前，钟魁走到女伴面前小声安慰了两句，又和江文学低语了些什么，江文学朝二楼大包厢挥挥手，看他挥手的方向离着张小凡所在的包厢并不远；不一会，有一行人走了下来与他们会合匆匆而去。 昏暗闪烁的灯光下有一个模糊的背影虽然左遮右挡，但张小凡化成灰也认得，是曹广坤！ “潘总，你看那人是不是曹广坤？”张晓凡朝人群中指了指， 潘明一打量着一行人的背影许久，才说道： “只看背影，我认不出曹广坤，但狄少锋的背影我认的出来！” 张小凡拍了拍额头，与潘明一相视而笑；他的仇人是曹广坤，潘明一的对家不就是狄少锋么，两人心头各有所恨呀。 一旁的刘远洋也没有下去凑热闹，他不了解屈小莉也不认识钟魁，看着张小凡潘明一两人的猥琐奸笑莫名其妙，但有一点他明白，缓缓问道： “支持曹广坤背后的势力就是沛纳海面料行的江文学？”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江宏远。”接话的是潘明一， “那江文学接触钟魁是为了让钟魁去他那继续做房地产，还是通过钟魁打小莉姐的涉谷设计公司的主意？”张小凡有些担心，屈小莉的事业盘子可比曹广坤大得多，公司基本面和资产比狄少锋的奇点设计也优质不少； “这次我见着屈小莉感觉她有些的，好像无心设计公司的样子；人生三件大事，结婚算是一件，她操劳自己的终身幸福我们也能理解；但以我对她的了解，一个工作狂人突然转变到这种程度还是不可思议；小凡，这次的展会屈小莉就露了一面，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了，往年她可是全程三天都在会场！”潘明一纳闷的问道， “谢红芬让她陪着找办公地址，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相信。”张小凡郁闷的回道， “谢红芬也来啦？怎么我不知道？找什么办公地址？”潘明一惊呼道，连着三个问题出了口， 张小凡把那天上午的事情告诉了潘明一、刘远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旁的王凯源虽然默然无声插不上话，但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屈小莉，谢红芬，设计界的怪物级别人物，想不到张小凡与她们关系这么好，似乎还在潘明一之上，自己公司的订单是不是给少了 聊着天的同时，邱斌杜鹃等人进了包厢 看的出邱斌爱极了杜鹃，小心翼翼陪着杜鹃坐下，手指轻轻揉着杜鹃的头皮；张小凡与潘明一结束了话题，目光不约而同聚到了杜鹃的身上 包厢里的气氛严肃而诡异，几个陪酒小姐在一旁小心伺候，不敢高声笑语，刚才张小凡潘明一几人间的对话把她们吓到了，信息量太大，好像很恐怖的样子。 打破沉默的是夏涵，她咋咋呼呼冲着杜鹃喝道： “鹃子，马上打电话把这事告诉屈小莉！简直就是个人渣，凤凰男果然不可信！现在就在外寻欢作乐，以后还得了！” 张小凡想到了什么，快步上前止住杜鹃的动作，平静的看着杜鹃问道： “小莉姐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你是她的心腹，告诉我！” 经过了这许多事，张小凡的变化明显，比以前更加的沉稳镇定，身上也似乎有了些上位者的气息，不急不躁，自有威严； 杜鹃缓缓的放下手机，没有说话，无力的低下了头，双头伫着额头，满头秀发垂下罩住了整个脸庞，隐约间有泪水滴落了下来 盛江来在一旁小声和夏涵说道： “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男人逢场作戏根本就不算个事；何况小莉姐有了身孕，总不让孩子刚出生就没了父亲是吧？古人有句老话，叫做劝和不劝离” 夏涵是真的生气了，第一看见他冲着好脾气的盛江来发火， “盛江来，我算是看错了你！什么算作逢场作戏，这是原则问题！你的意思是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和你结婚后你在外面寻花问柳我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吧？再说了，你天天让我劝你姐和你姐夫离婚又是什么意思？盛江来！今天我算是看清楚你了，对别人一套标准，对自己又是一套标准，你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情绪激动的夏涵话音未落，抓起衣服架上挂着的小包开门欲走，被盛江来眼疾手快的一把拖住，匆忙之下跌了个跟头，跪在了夏涵面前；夏涵看都没看他一眼，打开了门； 幸好盛江来缓了下夏涵的节奏，沈希文已经拦在了夏涵的面前，邓琳也拽住了夏涵的手包， 夏涵刚准备朝沈希文之际，杜鹃突然大喊一声： “你们别吵了，盛总说得对！” 包厢里一片安静，夏涵停住了脚步，只听见杜鹃淅淅沥沥的哭声 王凯源不是不近人情，每位女伴500的小费给上，让她们先行离场，下面的话不适合外人听了。 杜鹃带着哭腔说道： “莉姐知道钟魁的一些传闻，但莉姐也没有办法，她也有难言之隐呀她只是想把孩子快些生下来，其它的她顾不上了！至于公司的事情，她早就做了安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吩咐公司交给张小凡张总代管，这事情张总也知道！” 总算说出了压在心上许久的心事，压抑的心情舒畅了些，哭声渐止，又接着说道： “莉姐早已找律师安排妥当，也已经签好了委托书：在她不在公司的时间里，公司所有事务包括公章交给张总负责；委托书在我这里，已经经过律师公证过了。” 这事除了沈希文夏涵是当事人，在场众人谁也不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张小凡身上，张小凡被看的全身发毛，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我以为她只是开个玩笑，哪里知道她真当真了” 虽然杜鹃说出了一部分事实，但最关键的事还是只字未提，张小凡着急的问道： “小莉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假如有什么么困难，大伙也能一起想想办法！” 杜鹃颓然不语，空间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良久杜鹃摇摇头低声苦笑道： “没有用的，你们帮不上忙，莉姐也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说，张总你就别再问了，迟早会知道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与钟魁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莉姐对他始终抱着戒心，他想通过介绍装修业务插手公司事务莉姐都没同意；从开始到现在，莉姐最相信的人还是你！” 不知道屈小莉对自己的信任从何而来，由何而生，张小凡脑子里掠过以前与屈小莉相处的一些画面，好像一直都是她横眉瞪眼，自己低眉顺眼；她笑颜如花，自己小心附和 想着想着，不禁痴了 沈希文有些吃味，一个兰子她能忍，再多一个她无法忍受；一手抓着夏涵一手隐秘的狠狠掐着张小凡腰间软肉； 正想的入神，钻心般的疼痛感袭来，张小凡不由“啊哟”一声大喊，夏涵见状噗嗤一笑，算是消了气。 一声恰到好处的痛呼化解了众人间尴尬，张小凡面露严肃神色，一本正经对着沈希文说道： “我与小莉姐纯粹是志同道合的工作知己，你别想多了；我最担心的是小莉姐虽然留了后手，但看今晚的情形，江文学、曹广坤、狄少锋、钟魁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曹广坤狄少锋联手我已压力很大，假如小莉姐那再有个闪失” 第122章 夏涵的画廊 人生总是有很多无奈，张小凡现在无奈的很，本来晚上开开心心，最后却是不欢而散；虽然夏涵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但今晚显然是不想再见盛江来，张小凡让盛江来先回去，自己再劝劝夏涵； 与沈希文和夏涵一起回了酒店，湖州丝绸集团在外出差住宿有自己的标准，特别是董事长和董事会都在的情况下，定的是五星希尔顿大酒店，沈希文也给张小凡留了一间房；进了大厅准备上楼回房休息的时候，沈希文提议去二楼的开放式咖啡厅小憩会； 三人找了个靠扶手边的位置坐下，夏涵把包扔在空座位上说道： “盛江来让我辞了工作去南通家纺市场陪他，还说假如我实在喜欢画画，就给我在南通市里开家画廊和个人工作室。”轻摇杯中的咖啡，夏涵轻声说道，她冲着盛江来发火不是没有原因，她最近也为很多的琐事心烦，刚才不过是小小的爆发下心中郁结而已， “不可能，他们家的家事一团乱麻，盛瑶的面料行开局虽然很好，但资金还是紧张，以后什么走势还不明朗，等等再说！”张小凡不假思索的回道， 沈希文幽怨的白了张小凡一眼，提醒着说道：“不是钱的问题，是个人发展问题” 张小凡这才回过神来，小意问了句： “夏涵，你喜欢艺术创作还是教育培养学生？” “我的性格其实与希文挺像，天性无拘无束，放飞自我，教学工作其实不太适合我俩；我与希文比不了，她有个权大势大的老爹，在学校里没人敢管她，谁见着她都得陪个笑脸；我不一样，我只是名普通的美术老师，谁都可以管我，在学校还是有拘束感我的理想其实是想拥有个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和画廊。” 难怪夏涵要与自己聊，艺术上问题其他人还真没办法与她沟通，张小凡想了想，说道： “要开画廊也不能在南通开呀，南通富是富在叠石桥志浩家纺市场，与市区没有太大关系；要开的话要不上海要不杭州。” 二女没有接话，夏涵满心期待的眼神注视的张小凡，张小凡纳闷了，你直勾勾看着我干嘛？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瞧了瞧沈希文，沈希文也不着痕迹看了看他， “我和希文上海刚买的写字楼留点地方给你开工作室？”张小凡试探道， “画没销路。”夏涵迅速说道， 我去，云里雾里搞了半天，原来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张小凡恍然大悟，嘴角扬起笑了笑问道：“我不是外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我怎么帮你？” 一杯卡普奇诺，一口没喝被夏涵搅得乱七八糟，只见她闷着头嗡声嗡语说道： “你不是在做装修工程么” 张小凡点点头，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可好半天夏涵并没有反应，唉，这哪是求人办事该有的态度，这分明是让自己主动提出来帮忙，得了好人做到底吧！ “我以后但凡有装修工程，特别是室内装修工程，会让设计师在效果图上根据装修风格给你留出油画位置，然后给你下订单，再把油画推荐给客户，夏涵大小姐您看这样行不行？” 张小凡知情识趣，夏涵来了精神，抬起头顿时眉开眼笑，对一旁莞尔的沈希文叫道： “怎么样，我说什么了，我就知道小凡肯定会帮忙。”又自言自语道： “一点也不像傻子样的盛江来，只会用钱解决问题，艺术的事情能用钱解决吗？” 听见夏涵还在埋怨盛江来，张小凡倒是想劝说两句，虽是一点小矛盾，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说辞他在路上早已想好，现在乘气氛刚好，带着点诗意说了出来： “一个人一件事物，正是因为他不完美所以才完美；美好的事物，不是没有裂痕，而是满是裂痕，却没有崩开；盛江来是有很多缺点，但只要他全心全意对你好就行了，没有必要苛责太多！ 爱一个人的优点是所有人的本能，接受一个人的缺点却是爱人的特质！就像希文与我，包容我张小凡的所有缺点，在背后默默支持着我！” 语惊四座，夏涵被彻底唬住了，细品着咖啡回想着张小凡方才的话语；沈希文心中万千感动，情难自禁，玉颈侧倾，玉润温香的嘴唇印上了张小凡的脸庞 亲了下张小凡的侧脸，刚结束亲密，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楼下大堂匆匆而过，感觉到沈希文那一瞬间的僵硬，张小凡也低头看向一楼大厅，眼睛骤然内缩，他看见了谁？盛瑶！ 夏涵也瞧见了两人复杂变幻的神情，走到了扶手边，只见盛瑶施施然已经出了旋转门迤逦而去 张小凡确信以及肯定盛江来盛瑶没有住希尔顿大酒店，这里是湖州丝绸集团上海公干的定点酒店之一；夜色已深，盛瑶来这是为了见谁答案呼之欲出，只是她没想到今晚因为一些意外的发生，张小凡他们没过11点已经散了场,按道理玩到凌晨一二点不是梦， 沈希文已经在拨电话 “爸，你在哪呢？还没休息？哦我们快回来了” 脸色冷若冰霜，紧握着手机的手指掐的发白，沈希文淡淡的说道： “我爸生活习惯一向良好，一般晚上11点前肯定睡了，手机会调至静音听不见任何人的电话。”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 可以呀！老沈，老来聊发少年狂！什么时候搭上的？不过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胡乱猜测；张小凡尬笑道：“也许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明天两人抽不出时间。” 沈希文当然希望最理想的情况是这样，但盛瑶常年商场纵横，魅力惊人；家中母亲虽然姿容气质犹有过之，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谁知会不会两看生厌 “放宽心，男人逢场作戏本是常事”之类的话千万不能再说，刚抚平了夏涵的痛处，可不能再撩起沈希文的心弦；想来想去，怎么宽慰都不合适，看看时间夜已深，只能先让夏涵陪着沈希文回房休息，也许睡一觉明天就会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再说自己也没有资格对这些事情发表什么看法。 五星级酒店的早餐张小凡以前从未品尝过，早餐居然有生蚝供应，张小凡连夹了好几只准备大吃一顿；选餐的过程中连遇几位湖州丝绸集团的董事，此次展会集团的业绩远超往年，张小凡的展厅设计功不可没，刚开始董事们的稍许不满早已烟消云散，自是满怀真诚的与张小凡笑着打了招呼，时不时还推荐特色菜品，气氛很是融洽，仿佛张小凡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般。 来来回回餐桌与餐点间好几次，直到桌上渐渐摆不下如此多的品种，夏涵笑着对沈希文说道： “你看你家张小凡，全是点的大补壮阳的早点，大早上吃生蚝也不怕拉肚子！” 沈希文闹了个大红脸，扭扭咧咧闷头用餐不搭理夏涵；听着夏涵的玩笑话，张小凡才忽然想起自从上次与沈希文同床后，印象里她好像再也没有与自己睡一个房间过，有意无意的总是拉着夏涵作挡箭牌这是吊自己胃口还是怎么着，不行，今晚好说歹说也得一起睡一晚。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小凡，我和夏涵待会就准备回去了，明天我还有课！”沈希文冷不丁来了句， “啊？明早再回不行吗？”张小凡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夏涵瞧着张小凡失望沮丧的样子反而莫名笑了起来，推搡了沈希文下，示意她看看张小凡依依不舍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眼会心浅笑；张小凡云里雾里不知道儿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见沈希文又说道： “马上国庆节了，我爸妈准备去你们家见见你父母亲。” “啊？”这两天消息让人震惊的事情太多，张小凡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行不行？”沈希文的声调高了起来，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掉，自己接受了沈中岳的大恩惠，这也是他想要自己付出的回报！兰子全身心忙新房装修的事情，一时半会顾不上他，应该没有大问题；只要还没结婚就有腾挪的余地，张小凡点了点头果断的说道：“行！” 夏涵看着张小凡纠结作死的表情，也是深深叹了口气，二选一你既然做不了选择，只能逼着你选了！心里暗道：张小凡呀张小凡，你把沈希文想简单了！她哪里是个省油的灯，我和希文落子精妙，步步为营，你怕是翻不了身了 一只生蚝，几支煎饺下肚，张小凡朝着沈希文小声试探道： “昨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夏涵没反应，沈希文没回答，张小凡心里陡然一沉，想到：可能沈希文早上急急忙忙回去就是与沈母商量对策去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事情没得善了 第123章 角色互换 吃完早饭后，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与沈希文卿卿我我了好一会，住了两晚，竟连个温存的时间也没有，依依不舍的把沈希文送上车，挥手目送她们远去；让酒店的门童安排出租车，自己打的去上海国际展览中心。 盛瑶的事情张小凡不打算与盛江来说，无凭无据，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说出来徒增笑柄；屈小莉那他也不准备去，太了解她了，去了也不会有任何答复， 今早的天气不错，清晨阳光灿烂，怕就怕再过个把月秋风扫落叶，一场秋雨一场寒 还是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自己好才是真的好，张小凡满腹心事，不知不觉到了会展中心门外，打电话给磊磊问他们在哪里，赶过去与他们会合，是到了有必要把这些情况和他们说说的时候了。 第三天上午其实各家纺品牌的领导基本都没到场，张小凡连扑几个空门后也息了告别的心思，算了，还是回吧；在魔都上海待时间长了感觉自己都有魔化的趋势，一个好消息无数坏消息，生活对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公平，有多大的因那就承受多大的果！ 安怡高奇三人路上还对张小凡道声“恭喜”来着，但看张小凡兴致怏怏，自找没趣也就不在说话；磊磊示意安怡放宽心，轻声她说道：“别往心里去，张总就这样，对虚名就是一时兴奋，没有带来实际好处的事情他根本不感兴趣，你看我和玲玲说什么了吗，没有必要！” “王莹什么时候正式上班？” “中秋节后，张总，今天是中秋节，应该明天吧！”磊磊想了想说道， 难怪王莹这次没来上海展会，估计已经离职了；一大早一个熟人没见着，原来都赶着回去过节（2008年中秋节正式成为法定假日，之前中秋不放假）；不是磊磊提醒，他根本想不起来，这些年来除了过年，自己对节假日早已没有了概念。 “打电话让她晚上到南通公司开会！”张小凡平静的说道， “玲玲，紫琅学院的参赛稿投稿截止日期是国庆前是吧？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们拿到了美专的参赛稿，详细分析后，正在指导学生们有目的有方向的调整和修改”玲玲回道， “明天白天我不在公司，要去把喜棉家纺、多爱家纺、伊曼家纺的设计订单合同签好，晚上大家一起审稿。” 玲玲点点头，磊磊兴奋的喊道：“伊曼家纺的单子定下来了？” 张小凡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大惊小怪，不看看我张小凡什么人；过程很曲折，但装b无处不在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张小凡的电话，上海的陌生号码， “喂，你好，请问哪位？”张小凡问道， “张总，你好！我是朴方呀，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你还在国展中心吗？我和方巧巧在现场呢。”标准的职场菜鸟无逻辑语言，不给倾听者喘息回答的时间，自顾自先把自己的目的想法一股脑讲了出来， 张小凡当然记得上海大学的四人组，笑着说道： “小朴呀！当然记得，今天中秋节，我们公司所有人回南通过节对，已经在路上了。” “我和方巧巧决定去您公司那上班，明天来南通报道行吗？”电话那头朴方话不连牵的说道， 那敢情太行了，这么久没个消息，他以为早就没戏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安怡问他要人手，从上车到现在都没敢怎么和安怡搭话，倒不是自己故作清高。 挂了电话，低喝了一声！狠狠甩了下手臂，算是抒发了一点心中郁气；把手机给了安怡，让她把电话号码记下，让高奇明天随时与朴方和方巧巧联系，顺便去南通车站接下他们。 “好了，你们部门人手基本齐了，下来只要在学生里挑几个培养就行了是吧？” “应该问题不大，总算上了正轨了！”安怡脸色好了起来，笑着回道， 看着安怡的表情多云转晴，张小凡心里暗道:喜怒哀乐全在脸上，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丫头，比玲玲和王莹段位低了一点 “接下来现场工程暂时没有，基本就是红日家纺等三家家纺企业的施工图和效果图制作，工作量虽然很大，但不需要往来奔波，正好把团队磨合到位；本来上海有几家房地产公司的样板房单子，但我现在不想接了。” 钟魁和屈小莉大概率表面夫妻，各取所得，还是别和他产生交集比较好，不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上了心头；和世间俗事常在一起，脑子渐渐不太活络，只有和自己公司的设计师伙伴在一起，思维才变得了灵光起来。 说做就做，打了个电话给屈小莉， “小莉姐，中秋节快乐！祝你天天开心，长命百岁，早生贵子！”和屈小莉的关系非同一般，张小凡开始进入胡说八道模式， “有事说事！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早就知道屈小莉心事重重，一如展会见面时的清淡， “我想让杜鹃到我公司来上班，我公司的玲玲去你那上班，两人无论是管理水平还是设计水平相差不远，我们交换段时间怎么样？”张小凡的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屈小莉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块橡皮泥，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别想把我抛开自己单玩，我张小凡要提前布局应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冷冷哼了两声，才回道： “我让杜鹃准备下，这几天去你那报道！” 张小凡回道：“我让玲玲准备下，这几天去你那报道！” 没有更多的话语，两人不约而同的挂了电话；张小凡深深叹了口气，感情真是妙不可言、形态多样，不知何时，他和屈小莉竟然可以如此信任对方，超脱了爱情、友情、亲情，成了一对心有灵犀的蓝颜知己！刚刚的那通电话，只是让他再次确认了这一事实罢了。 玲玲的道行一日千里，也确实可以独当一面，分担他的一些烦恼了；张小凡微笑说道： “玲玲，辛苦你了，去上海时间可能有些长，让你男朋友别怨我。”他不用问玲玲想不想去，他知道玲玲一定会去。 “玲玲和她男朋友分了，张总你不知道？”磊磊神插话， 张小凡凭什么要知道，他又没准备打玲玲主意；张小凡诧异问道： “为什么，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可能是玲玲太漂亮，薪水是他男朋友的三四倍，那男孩子自惭形秽扛不住吧。”磊磊继续笑着说道， 张小凡侧头看了看神情淡然自若玲玲，只见她点了点头算是承认；这时张小凡才如梦初醒：不知从何时开始，玲玲已经成了公司除他之外的二号人物，就连在车上，只要玲玲在场，大家也是自觉的把副驾驶位留给她坐 “过两天我让邱斌送你去上海，到了以后和凤双瑶搞好关系，其它人不用在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屈小莉的涉谷设计公司我要代管段时间，让你过去是为了提前熟悉情况，以防突发情况时慌手慌脚，顺便打听下屈小莉最近在忙些什么”张小凡把注意事项和玲玲一一交代， 张小凡说的随意漫不经心，可透露出的信息复杂且庞大，把安怡磊磊等人吓到了，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王莹刚巧也到了，正在给出租车司机付钱，玲玲见状忙下了车给了100块出租车司机，二女谦让了好一会，王莹拗不过玲玲，只能由得她去了；看着这一幕，张小凡心里清楚，玲玲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显露在脸上，但心里应该是兴奋和开心地。 “今天没回家过中秋节？”张小凡问道， “昨天在家提前和父母过完了，明天正式上班第一天，得开个好头！”王莹笑着回答， “嗯，下来的任务非常重，三家大公司的绣花款式要赶，盛瑶那边每个月还有十款左右的正常补单，幸好你来了。”王莹才是张小凡最看重的绣花款式专家；磊磊设计也不差，但绣花这块，男子确实不如女子心思细腻。 火星撞地球，时间紧张的很，张小凡想赶快商议事情；玲玲点了点人数，让定点饭店送快餐过来，一行人到会议室依次坐好，准备边吃边聊； 说是会议室，其实除了会议桌和几把配套椅子什么都没有，等着“学院杯”平面设计大赛获奖后让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装修呢！先将就着用吧。 车上的聊天算是热身，张小凡直接进入状态，把曹广坤和狄少锋联手的事情、幕后金主沛纳海面料行江文学的背景以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南通十大家纺品牌，乐天伦家纺不算，他们不会与任何设计公司合作，我们颜色设计已经与其中的瑞莎家纺、红日家纺、伊曼家纺、喜棉家纺、紫羽家纺有了深层次的广泛合作；但瑞莎家纺、紫羽家纺未来合作前景不好说，伊曼家纺订单只是一小部分，实际上我们在绣花款式上真正的大客户只有红日家纺和喜棉家纺；多爱家纺现在在市场上的排名应该在15名开外，我的想法是在多爱家纺上王莹要多花点心思，争取在12月份的来年春夏发布会上让多爱家纺一鸣惊人，脱颖而出冲进前十名以期获得更多10名开外家纺企业的设计全包订单，10名以内的我不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投入产出比根本不高！” 一个伊曼家纺前后谈了一个多月，才拿了一小部分订单，让张小凡明白大公司有大公司的骄傲，既然这样，我张小凡不陪你们玩总可以了吧？市场上有潜力的家纺企业多了去了，那才是真正的蓝海！ “印花这块玲玲工作非常到位，维持现状就行；考虑到屈小莉涉谷设计的额外因素，玲玲要多和杜鹃沟通，两家是一家，两人把主要精力放在蓝月亮面料集团大单的设计整合业务上； 至于装潢设计，除了团队磨合、正常业务开展外，我想听听安经理的意见，怎么去抢狄少锋的客户，动一动他的奶酪；毕竟我们刚获大奖，风头正劲，不做点动作岂不是奖白拿了”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被动挨打不是办法，张小凡如是想道。 第124章 换车 “狄少锋目前的业务主要有两部分组成，一是绣花款式，一是装潢工程和室内设计；绣花款式目前的长期合作大品牌有盛阳家纺、雪绒花家纺、美林阁家纺、新燕家纺；至于装潢工程这块前几年狄少锋是通过盛阳家纺开始介入，通过几年的发展，工程销售额一直在1000万左右徘徊；但今年接了蓝月亮面料集团1500万的展厅重装工程，估计今年的销售应该在3000万以上。” 哦，张小凡在恍然想起，狄少锋与周国庆的关系相当可以；他可以通过徐兵杀进装潢工程行业，狄少锋当然可以通过周国庆转型。 安怡的抑扬顿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来公司也有段时间了，和玲玲私下沟通交流颇多；公司目前三大业务板块发展趋势向好，按目前的整体增长速度，我保守估计2-3内我们公司的整体销售规模超过狄少锋应该问题不大，不知道张总的担心从何而来？” 张小凡自己暗自估算，随着房地产行业爆炸式的增长，家纺行业也呈现了跨越式发展的趋势，再有自己公司人员稳定、内耗隐患清除，今年自己设计公司的销售额突破千万已是板上钉钉逃不了的事，单独对上曹广坤或狄少锋自己谁也不怕；但相信两人也是看到了今年自己多业务互相补充齐头并进恐怖的增长潜力，提前联手共谋大局；只要让自己的业务原地踏步，难以拓展新客户，就能慢慢的蚕食掉自己的市场份额。 以不变应万变，道理是不错；但经济在发展，物价在上涨，货币总量资金盘在扩大，不变往往意味着退步和落后这些道理自己明白就行，倒是没必要说了。 张小凡摆摆手，略过安怡的问题，只是笑了笑问道： “与狄少锋合作的这几个家纺企业有哪家可以动一动？我想挖一家！” 众人的眼神齐溜溜转到了安怡脸上，等着安怡的答复 “美林阁家纺叠石桥成品市场二期门市展厅装修的时候是我做的施工监理，赵西华赵总的女儿赵凰羽来过一次，言语间诸多抱怨说起狄少锋给他们公司定制的绣花类产品销售不好，展厅装修效果她也不满意，只是她父亲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安怡缓缓说道， 美林阁家纺，对外的宣传口号是美林阁——婚庆家纺专家，主营婚庆床品和相关配套配饰，也是颇有传奇色彩的品牌；赵西华离异后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带着独女，叠石桥一期小门市2张床位起家（义乌小商品市场是一个柜台租金多少钱，叠石桥成品市场是一张展床位多少钱），当时决议专营婚庆床品也是不听别人意见、独断专行；十年辛苦打拼，随着婚庆家纺销售的大爆发（结婚的朋友都知道，去家纺店配个婚庆床品最少一万元打底，这么多年，仅我看到的结婚消费婚庆床品的小夫妻动辄四五万、十几万的不计其数），企业发展上了快车道，慢慢发展成了涵盖结婚婚嫁家纺用品和布艺的南通家纺十大品牌。 “寡夫赵西华性格孤僻，据市场上传言公认的难打交道，很难啃的硬骨头呀！没有其他的目标了？”张小凡有些郁闷的问安怡， “据我所知没有。”安怡微微摇了摇头回道。 今天事情超多，昨天晚上已经打电话和红日家纺等三家公司约好今天把合同签了，因为伊曼家纺的单子金额最小，所以安排在了最后一家；上午忙完红日家纺与多爱家纺的合同后已经快11点，张小凡没提前告知，摸到大哥包胜月面料门市吃中饭；夏涵不在，他还真不好意思去盛江来那蹭饭。 到门市的时候，大哥、华姐和两个营业员已然开饭；见张小凡进门，华姐起身又去端了张椅子放下，再去拿了副碗筷递到张小凡面前，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比在家还舒服，张小凡拿起饭勺自已到筛子里盛饭 “盛瑶的新天地面料行火的不行，我前几天和你大嫂刚去看过，展厅装修的蛮好，什么时候也帮我们弄下？”大哥笑着说道， “年前刚装修的店面，还没到一年，你吃饱了撑着怎地？”大哥话音刚落，大嫂急忙说道， 本来就是玩笑话，张小凡没在意，不咸不淡的问道：“门市生意怎么样？” “蛮好，本打算第一年小亏即赚，但看情况第一年就能全部回本。”华姐说道， 那是，冲着华姐的姿色和交际手段，上门的客户也应该络绎不绝；另外应该也没人敢欠大哥的面料货款，不愧是最佳拍档！南通家纺市场只要老老实实做生意，亏钱是不可能的事；假如赔钱，无非三件事：一是女票和赌，二是欠账太多，三是高利贷；这些事在大哥大嫂身上显然不太可能发生。 “最近在忙什么？”大哥问道， “大哥大嫂，有没有关系认识美林阁家纺的赵西华？”张小凡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事，他从红日家纺就开始打听，陈旭东的老爸告诉他：赵西华与同行基本无交流，因为贫穷时叠石桥的人对他诸多白眼和看不起，导致他对叠石桥成品市场的人没有太多好感，让张小凡到面料市场来想想办法； 前文已经提过，叠石桥成品市场属于海门市（县级市），志浩面料市场属于南通市区，两个市场虽然一街之隔，但不属于一个地方的人。 大哥摇摇头，他不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他的兴趣爱好是放水和飙车；记得第一次与张小凡见面，ktv出来后在无人的十字路口就堂而皇之直接拉手刹玩漂移，车技出神入化，因为结婚前犯事在大牢里开的是挖土机 华姐想了会儿却说道： “赵西华的丫头是不是赵凰羽？” “大嫂你认识？”张小凡诧异的问道， “我好像听白萍提到过一次，美林阁家纺的绣花订单有一部分放在白萍的绣花厂加工，据说两人关系不错！” 对呀！怎么没想到从这层关系着手？忽视了绣花厂的关系！华姐以前不也是开绣花厂的嘛，又和自己关系不错，认识白萍情理之中的事；但白萍自己不想通过白萍引荐啊。 包胜月似笑非笑看着张小凡的纠结苦恼样，呵呵笑了笑，一边找了根牙签挑牙缝一边看着张小凡停在门市外的别克gl8，含糊不清的问道：“刚买的车？老徐的宝马还给他了？” 张小凡“嗯”了声，大哥说道：“你现在在南通家纺市场名气不小，开辆gl8太不上档次！有客户到我门市来挑花型，我提到是你大哥，别人也高看我一眼，花型大致看下就下订单了我好像记得曹广坤开的x5吧！” 张小凡木讷的点点头，不明白包胜月话锋所指， “要开好车找你大哥，抵押在你大哥这边的好车不计其数，什么车型都有！还花钱买什么车，不是浪费钱吗？” 尼玛，抵押的车不需要还的吗？又不是自己的 包胜月好像看穿了张小凡的小心思，嘿嘿两声，站起身来，走到收银台拉开抽屉拿出串车钥匙丢在张小凡面前， “我这正好有一辆，白色路虎神行25lv6发动机四驱越野车，年初买的九成新！车主在成品市场批发四件套，上个月刚跑路，估计短时间这笔款要不回来了，你先开着吧！” 张小凡看着车钥匙怔怔发呆，哪个男儿不爱好车，好一会儿才说：“那大哥你呢？” “我那车多着呢！我为什么喜欢放水，可以开不同的豪车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那感觉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华姐一旁埋怨道：“爽你个头，这人借的30万不知什么时候要的回来，你” 大哥豪气的挥挥手止住大嫂的话语说道：“多大的事！本地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过年前他再不回来，钱仍是我的，车也是我的。” 包胜月又说道：“钱是男人的腰，车是男人的脸，你现在打交道的老板层次越来越高，开个好车不丢面子，你开个gl8出去不认识你的人还以为你是司机！” 张小凡也不矫情，与大哥大嫂利益纠葛颇深，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完；当然也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惠，等他们提要求时自己尽力就是，现在他们估计不好意思说出来；商务车待会让磊磊开走正好拉面辅料接客户之类。 想想也是感慨万千：别人开车需要买，自己开车到处借！还记得老徐放水的时候有人抵押了一辆1990款的老款墨绿色琼b海南牌照尼桑蓝鸟，日本车的质量是真的好，十几年的车还是猛地飞起。 包胜月随即拉着张小凡围着面料市场跑了一圈，把路虎的功能介绍了一遍直到张小凡熟悉了所有的功能和操作要领；与王凯源约好下午两点见面，车试完差不多到点了，张小凡与大哥大嫂告别赶往伊曼家纺 第125章 奇葩父女 漂亮的女秘书把张小凡带进办公室，王凯源宽衣宽襟一派仙风道骨，正坐在沙发上泡着功夫茶；请张小凡一侧坐下，慢条斯理把茶渣倒进下首的垃圾桶，拆了一包凤凰单枞排进白瓷茶壶又从头到尾悠悠哉哉走了一遍，把一杯金黄透亮的茶汤亲自放到了张小凡面前； 难免受宠若惊，一般是宾客自取饮来便是，何须如此大礼，张小凡边品茶边想着 “张总，我们伊曼家纺的广东片区总代理商知道我一向爱茶，昨天刚给我寄到的蜜香单丛，味道怎么样？” “好茶，兰花香和蜜香层次分明，滋味醇厚，饮完齿颊留香，王总兴趣高雅非市场其他俗人可比，小凡佩服！” 王凯源微露惊讶神色，嘴角扬起又说道：“张总懂茶？” “略懂一二，乌龙茶品的不多，最近希文经常给我带点安吉白茶和西湖龙井，不知王总喝不喝绿茶？” “正宗的西湖龙井我没有尝过，市面上很难买到，都是绍兴的非核心产区西湖龙井，我也没有这方面的朋友，张总品的是哪里的龙井？”王凯源徐徐问道， “王总应该大致知道我女朋友的来历，听他说是西湖边龙井村的正宗手工龙井！王总既然好茶，大家同道中人，过几天我送点过来再请王总品验真假。” 王凯源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面带赞许，开怀大笑！ 张小凡心里轻吁了口气，总算过关了，大客户各有各的喜好和痛点，只有迎合才有成功的可能！他早就通过邓琳把王凯源的喜好打听的一清二楚，为了今天这番对答，自己连着几个深夜对茶文化做了好些功课；实际证明效果非常不错，自己至少在心理层面与王凯源更亲近了些。 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王凯源站起身，到桌上拿起一份合同轻放到张小凡面前，微笑示意张小凡打开看一看 咦？除了在上海时提到的印绣小清新风格的产品和云贵川新加盟店的装潢设计图纸外还增加了所有的婚庆套件产品的开发设计，那这份合同的分量可就重了！家纺销售的核心就在于婚庆床品的销售，一般婚庆床品的连带销售要占到总销售额的50%-60%，你想呀，你配婚庆床品的时候七八条被子要买吧？一二十个枕芯要买吧？毛毯要买吧？四五套四件套六件套要买吧？和大酒店的生意好不好主要看婚宴办的多不多是一个道理。 “小凡呀，我们刚开始合作，我想呢就不按总价来签合同，还是按单件算：印绣产品和婚庆产品8000元/套，工程不需要你们施工，图纸按80元/平方的设计费用，你看这样行不行？” 云贵川五六十家加盟*店肯定是有的，家纺店面积基本不会少于100平方；绣花款式类8000元一套比市场行情价高了一点，大约多了1000-2000元，但伊曼家纺的要求也高，不算太离谱，这是一份总价在100万左右的单子！ 比他想象中的好了太多，他以为王凯源只舍得抛个十几二十万的小单子给他！ 张小凡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凯源，王凯源也没准备辩说，又轻轻拍了拍张小凡以示宽心，一边把笔递给他一边温声说道：“没意见就签字吧！” 他不会告诉张小凡从盛瑶面料行的拿的面料款式卖断了货；也不会告诉张小凡湖州丝绸集团展厅对销售额产生的大幅度提升带给他的震撼；更不会告诉张小凡屈小莉和他关系匪浅对自己的未来打算的深远影响；何况张小凡刚刚过了他最后一关，市场上大多数的设计师都喜欢喝咖啡可乐，对茶道大都一窍不通或是装装样子，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张小凡表面工作做到位了，花了如此多的心思，这只是他应得的。 大事算谈完，接下来是闲聊，还是老话题， “王总，您和美林阁家纺的赵西华赵总熟不熟？”张小凡问道， 王凯源没立即回答张小凡的问题，他那天也在酒吧，自然想到张小凡想干嘛，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问道：“据我所知，美林阁家纺是狄少锋的大客户” 张小凡品了口茶，缓缓回道：“我想动一动！” “应付的过来？” “嗯，虽然不知对手的意图和布置，但我想先把他们的阵脚打乱！” 端详着张小凡充满自信和朝气的脸庞，恍惚间王凯源仿佛看见了创业时候的自己 “去年南通家纺商会会员单位聚会的时候，因为以前我也是找狄少锋做点设计，偶然和老赵聊过两句，狄少锋定制的产品销量一般；但老赵要面子认死理，销量一般但并非销量不行，还是有些利润的，所以还是续签了狄少锋的合同；算算时间，好像快要到期了，你这时间卡的有点准。” 张小凡无奈的笑了笑，他也是突发奇想，倒是没想到美林阁与狄少锋合同到期的事情。 “那”张小凡还没说完，被王凯源打断， “我们不行，他家纺圈子里基本无好友，没办法和他沟通，同行的意见他多半也听不进去；我们有活动他也不参加，他喜欢一个人开个越野车去荒郊野外找个野塘钓鱼，实在是相处不来；只能旁敲侧击给你捧个场；他主动找设计公司生意能成，设计公司主动找他没戏！”王凯源摇了摇头说道， “那赵凰羽行不行？”张小凡咬咬牙说道，只能把底托出来了，他需要圈中大佬的更多意见， 王凯源讶异的看了张小凡一眼，面前的大男孩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这关系网真是无孔不漏，浓眉微挑说道： “你能找到赵凰羽的关系那是最好，假如还有一个人的意见他能听的进去，那毫无疑问是赵西华的宝贝女儿赵凰羽！”但又接着说道： “仅仅是听得进去，有没有作用不好说；据我了解他那宝贝女儿和赵西华大吵一架后就不怎么管公司事务了，赵西华让她到公司帮忙她也不去，年纪轻轻正是叛逆的时候。” 张小凡心里寒了个透心凉，我勒个去，都是些什么人啊！市场上竟然还有赵西华如此闲云野鹤般的人物！而且听王凯源的意思，就算找了赵凰羽好像效果也不是立竿见影。 与王凯源辞别后张小凡直奔旁边的瑞莎家纺，坐到沙发上喘了口气，盛江来倒了杯水给他，还没等张小凡开口，他倒嘀咕上了： “回来两天了，怎么打夏涵电话她都不接，刚才直接拉进了黑名单” 张小凡看着盛江来慌乱委屈的神情，没搭理他的废话，夏涵气早消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理睬盛江来，他现在顾不上盛江来的儿女情长。 “江来，问你打听个事，赵凰羽在你们富二代的qq群了吗？”张小凡问道， “哪个赵凰羽哦在！但不怎么说话，群里活动她也不参加；他是我们圈子里唯一一个出国留学回来的海龟，生活方式有些西化，特立独行，看不上我们这些土包子。”盛江来的回答带着些许讥讽和嘲笑，看来互相不顺眼已久。 看着张小凡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盛江来让她姐让一让，说道：“我给你看看她的qq空间，你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张小凡定睛望去：qq名是“逢场作戏”，个性签名是“一天到晚叭叭叭烦不烦”，背景音乐是张小凡听不懂的摇滚电音，刚一打开就吵的张小凡心烦意乱；盛江来又点开了唯一没有设置密码的相册，只有一张大大的明星照：穿着打扮非主流，蓬松短发，造型夸张的巨型耳环，烟熏妆，容貌有点像纳塔丽波特曼在《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饰演的小女孩玛蒂尔达，手指做打枪装对着电脑屏幕外的三人，好像在说: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张小凡目瞪口呆，这特么什么鬼，完全与自己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 父亲如河边野叟，女儿如三次元萝莉少女，真是一对奇葩父女！ “她以前就这样打扮？”张小凡定神问道， “嗯，留学前一切正常，留学后就暴走状态了，为此他父亲赵西华是大伤脑筋，父女间不知吵过多少次。” 我去！完全没有头绪，想不到解决方法，这两父女看来都不好打交道；张小凡神游物外，不自觉摸了根烟木鸡般坐到了沙发上。 那天酒吧的情形盛江来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盛瑶，既然张小凡在调查赵凰羽，盛瑶当然明白张小凡想拿到美林阁的订单 可这对父女对谁都是爱理不理想到赵西华和赵凰羽这对完全不像父女的父女，盛瑶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女儿从小没了母亲，赵西华含辛茹苦能带成这样也算不错了。 烟雾缭绕中张小凡却是在想：为什么不生个儿子，好歹吃喝piao赌玩总能沾上一样，总好过一个女人让人无从下手；尼玛，按道理赵凰羽这状态，良家女子般的白萍怎么会和她成为好朋友地？ 脑子里不由泛起了穿着一身纯黑纱连衣裙晃动着带着点点星光的翅膀在黑漆漆森林里飞舞的妖精的身影，那是白萍 第126章 陌生的讨价还价 不知不觉九月下旬了，才五点刚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盛江来提议晚上一起吃晚饭，张小凡说他还有事先走，盛瑶知道他忙也不强留，两人送张小凡到了办公室门外，盛瑶突然说道： “小凡，明天我让会计先把绣花款式的设计费打到你账上，门市工程款缓一缓好吧？” 张小凡应声算是知道了，南通家纺市场客户的回款就是这种情况，常来常有，不来没有，不奇怪，挥挥手算是告别，准备下楼梯。 盛江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彷徨的说道：“那夏涵怎么办” 今日见着盛瑶，虽然只是不经意撇了几眼，可能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明艳妩媚更胜往昔，本来就心里猜测是不是被谁滋润过这时听见盛江来的哀嚎更是一阵心烦意乱，停下脚步深深叹了口气， “夏涵早就消气了，至于为什么不接你你电话可能另有原因；你也不用太着急，牛皮糖似的黏着她不是长久相处之道，暂时冷冷吧！她心里有你迟早会给你电话，没你多少电话都没用。” 上面的楼梯有脚步声传来，只听见盛江来喊了声“姐夫！” 张小凡抬头向上望去，黄有龙慢悠悠的踱步下了楼梯，盛瑶冷冷哼了声，先行回了办公室，盛江来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怔在当场好不尴尬 额，果然感情不佳，表面夫妻现在连场面也不维持了；盛江来尴尬，张小凡可不能尴尬，迅速调整状态，笑咪咪的看着黄有龙经过盛江来时拍了拍他后背又往下朝他走来，嗓音很是洪亮的笑道： “张总，久仰久仰，今朝怎么有空过来玩啊？” “黄总还是如往常一般风流倜傥，准备出去转转？”张小凡热情的与黄有龙手握在了一处， 不管黄有龙对盛瑶做了多少不地道的事（详见九十二章），从男人的角度来说，张小凡对黄有龙不反感甚至有些钦佩；一介籍籍无名草根之辈，管你使了什么手段花样，隐忍后发让精明如盛瑶者也阴沟里翻了船，非大能耐大本事不可为！ 两人有说有笑一起下楼，互相留了手机号码，约好日后好好聚聚，一前一后出了瑞莎家纺大门。 白萍新租的厂房地址一早就告诉了张小凡，张小凡一个被芯客户的厂房，只是张小凡一直没去过，都是磊磊负责双方的打样对接；没有事先打电话给白萍，本来就有求与她，千万不能再留下个“有事心中有人，无事目中无人”的坏印象，还是直接上门比较妥当。 推开车间门，一眼就看到了白萍，正在左首裁剪台那整理着绣花裁片，张小凡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脸色憔悴了许多，原先白嫩细腻的皮肤也粗糙了稍许，绣花车间粉尘还是多了些；不见面无所谓，一旦见着面看见白萍如此辛苦的模样又于心不忍，心中惭愧之意大起。 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忙碌中的白萍抬起了头，张小凡那轻怜痛惜的神情印入了她的眼眸； 白萍没搭理他，继续忙着手上的活计，绣花车间太吵，不是说话的地，张小凡出了车间门靠着墙背掏出烟，点上，重重吸了一口对面墙上红色油漆写着的“厂房重地，严禁吸烟”八个大字在昏暗的光线下分外扎眼！ 一支接一支，夜色渐深，厂区的路灯亮了起来，身边传来的白萍怨艾的嗓音： “张大老板，你烟头乱扔，拍拍屁股就走了，待会厂房的老板过来只会找我麻烦扣我的厂房押金，做人做事顾着点别人的感受行不行？” 张小凡一阵无语，但是男人就不能怂，对着空旷无人的厂区大声发泄道：“老徐，老徐！” 不一会儿，对面的厂房里走出个个头不高的敦厚小胖子，大声嚷道： “张小凡，就你嗓门大，今天怎么来了，找沈总玩还是有事？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他。” “我在你租客门口丢了几个烟屁股，和沈欣说一声是我丢的，别找理由瞎几把扣别人钱。” “多大个事，我马上让人扫了！”姓徐的小胖子回了声，转头吩咐了几句，自有人出来打扫干净。 小胖子口中的沈总沈欣的叠石桥被芯成品门市所有的被子花型基本全在张小凡公司买，生意好得很，一年多时间新厂房已经盖好，你说他敢不敢得罪张小凡？ 别看张小凡天天畏畏缩缩，顾头顾尾，那时面对年销售5000万以上的大客户；对于销售额1000万-3000万的中小客户，是他们抱着大腿求自己，这就是张小凡在市场的影响力！ 一旁的白萍冷眼旁观这一切，不咸不淡的说道：“好大的威风！” “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外面吃点？”张小凡当没听见，另说道， “没空，食堂里还有些菜，我稍微吃点还要加班，有批绣花裁片今晚要赶好。” “那我也吃点，忙了一天，肚子饿了” 白萍没好气的看了他半晌，转头就走，张小凡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菜还不错，不愧是白小姐，吃上面不会亏待自己。”张小凡腆着脸说道，白萍没理他，夹菜吃饭， “晚上住哪的？”张小凡又问道， “这边有宿舍楼，我有个单间！” “要不你忙，我感觉有些累，先去睡会！” 白萍放下筷子，小声骂了句“无赖”，盯着张小凡的眼睛说道： “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情，没事情你根本不会见我！” 好不容易让白萍先开了口，临到关头，张小凡却有点踟蹰不前，半宿功夫，才犹豫的说道： “我想请你帮我约下赵凰羽！” 白萍大感讶异，可以呀！从哪打听到赵凰羽与自己关系好的，想来想去，南通家纺市场赵凰羽就和自己玩的来；不过再一细想，明白了张小凡哪里得来的消息， “华姐告诉你的？” 张小凡点点头， “打美林阁设计订单的主意？” 张小凡没吭声，身边这些女人一个赛一个的精明厉害，瞒都瞒不了，只言片语推断出了全部。 “凭什么？”白萍接着问道， 没办法接呀！张小凡闷着头心虚的想着，本来白萍也是设计公司的股东，可以光明正大的要求白萍帮忙；但张小凡大部分的钱款现在根本不在公账上走，全进了他的私人账户，公账的流水和以前并没有多大区别，凭张小凡现在的业务增长速度，只要不傻谁都知道有问题，但谁也挑不出理。 何况白萍还负责张小凡设计公司的所有绣花款式的打样，大家都是行家，作假根本瞒不过白萍的火眼金睛，这也是张小凡怕见白萍的主要原因；但不是没办法了么，兜兜转转问了一天，还是转到了白萍这，应了一句老话：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订单总额的十个点。”白萍快人快语，脑筋急转提出了条件， 有种女人，不发一言的时候美貌如仙子，俏丽如精灵，让人无限怜惜，恨不得立即拥入怀中好生疼爱；但一旦涉及到利益方面的事情，立马换了一副物质化的面孔，锱铢必较，寸土必争，让人好是伤神，白萍如是。 “五个。”张小凡讨价还价， “八个，再还我不帮你，爱找谁找谁！”白萍恨恨的说道， “你确定能成？”张小凡迟疑着问道， “尽力！”白萍脱口而出， “事态紧张，我赶时间！”张小凡一脸严肃的神情， “明天等我电话。”白萍言之凿凿。 短短几句话，犹如一场大战，张小凡方才积累的浓厚情感竟消耗的丁点不剩，只觉阵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定定看着面色依旧冷淡的白萍 “心疼你的钱了？”白萍挖苦说道， 张小凡微微摇摇头，许久才说道： “只是有点陌生”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过，放下筷子准备走人，白萍双手抱在胸前，低声说道： “厂房租金25万，6台新绣花机一共90万，工人宿舍3万，其它杂七杂八的前期费用3万，我现在还开的二手的面包车送货；朋友那还借了20万，我一个人我容易吗？” “你可以从我这拿！”张小凡说道，言辞牵强欲盖弥彰， 白萍表情更显冷厉：“我和你什么关系，凭什么问你要钱；而且你也不想想你让我和老徐退出设计公司管理的时候绝情寡义的冷酷模样，我还敢吗？” 又冷冷哼了两声，更多的话尽在不言中；谈到现在，关于颜色设计公司实际销售额的问题竟是谁也没有开口提过一个字。 张小凡还是不太习惯与自己关系亲近的女人谈论有关于钱的话题，不过世间本是苦海，外在神情形态可以各异，但内心的苦楚每个人都有 一声叹息，张小凡出了食堂的大门，只留白萍一人在餐桌旁形单影只 第127章 审稿时的演讲 恍恍惚惚回了公司，刚进门就感觉到了古时的庙会，又或是到了村镇间的集市年会，男男女女，到处是人；身边不时传来“张老师好”的声音，看着这些熟悉但喊不出名字充满朝气活力的脸庞，应该都是紫琅学院艺设系的学生；好不容易逮到个相熟的， “萧英，今晚你们怎么会在这？” “张老师，您回来啦！我们同学听说今晚审稿，口口相传，一起过来看看！” “不用上晚自习啊？” “在您这上不是一样。” 服气，紧张严肃的评审会生生变成了过大年的节奏，张小凡到了会议室，本来只有一张会议桌的办公区又多了两张大平板桌，三张大桌子被拼在了一起，占据了办公区最中间的位置，张小凡眼神看着磊磊，意思是你买的？ “不是，兰姐看稿子太多，放不下，打电话给赵老师让送过来的，赵老师说反正两个办公区也要做开放式办公室，索性先放着。” 张小凡点点头从磊磊身上掠过，朝着旁边的王丹、朱茵、闫伟强颔首示意，三位专业课老师在场，应有之意；又瞧见了邓琳，她俏皮着对张小凡眨了眨眼睛；无语，什么地都能见着她！ 没看见兰子，磊磊真是有成为古时大太监的潜力，察言观色明白张小凡心中所想，在张小凡旁耳语兰姐白天实在太累先行回宾馆休息。 使劲搓搓脸庞，稍解一天的困乏，张小凡大马金刀站在主位，众人分开站在两旁，学生散开围在桌边，所有的眼神全都聚在张小凡身上，等着他的反应， 放眼望去，台上东一处，西一处分门归类放着无数的设计稿，还有些设计稿零散的分布在四周，有电脑打印彩稿、手绘设计稿，还有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上面不知乱七八糟画了什么 “玲玲，你们应该已经讨论了一些时候了，哪些作品是你们觉得比较出类拔萃的？” 玲玲把面前的一沓a2、a3大小规格不一的水粉纸、水彩纸、素描纸、打印铜版纸推到了张小凡的面前；张小凡一一翻过，先是几何抽象类，然后是花卉几何结合类，最后是纯花卉类； “美专的设计稿在哪？”张小凡又问道， 玲玲又把一沓打印好的铜版纸推到了张小凡面前， 主题主旨清晰明了，以服装图案为主，主打花卉几何结合类，风格夸张变形，浓浓的学院风，嗯，一看就不适合市场销售，纯粹的为了设计而设计，但往往这种类型能获奖。 看的出来自己公司的设计师在指导学生上下了很大的功夫，紫琅学院学生的作品在图案的细节和配色上明显比美专的作品更胜一筹，但对于学校之间的比赛实用性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强烈的个人风格和出彩创意，简单来说：越不着调越好。 对在场众人来说是难了点，要不然这些学生也不会上二本院校，而是一本美院了。 “王莹，你怎么看？”张小凡大概有了底，心下一松，笑着问道， “我们的参赛作品细节和条理逻辑比美专要强！”王莹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继续， 呵呵，这王莹，缺点自己设计公司的各部门经理应该都有数，话外之意就是说创造力不够，落入了俗套！ “玲玲，怎么说？”张小凡又问道？ “学生有自己的个性和思想，我们只能协助和提高，改变不了他们本身的想法！”玲玲斟酌着话语回道， 有这种局面，张小凡早就已经猜到：艺术生，很独特的一个群体，特别是二本院校的艺术生，个性特别强特比执拗，自有一套设计哲学和生活方式，水平不怎么样，却偏偏听不见老师的意见和建议，沉迷在自己的设计世界观中不可自拔，渐渐与社会脱节严重，最后的下场就是毕业后往往90%的人工作不顺心然后转行；实际这种情况现在在一本美术院校里也越来越明显，君不见高校周围各种美术培训班林立，反而成了这些一流高校美术人才创业致富的不二途径，近亲繁殖，艺术的堕落从此开始 美专的学生为什么年年获奖不是没有原因，他们的真实水平真的比紫琅学院的大学生强，那肯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听话！也可以说摆的正自己的位置听得进辅导老师的意见； 看看美专的参赛稿，风格统一，创意十足，老师让怎么来就怎么来，反而学生毕业后供不应求，人才辈出，因为他们在学校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暂时的妥协和让步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和发展！这种学生哪个企业公司不喜欢？ 张小凡轻声对玲玲说了几句话，玲玲颔首匆匆而去 张小凡心中暗道：cao！自己学校教不好丢给我来教，不过话说回来，成立产学研培训基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 深深吸了口气，张小凡开始了他对在场学生的第一次正式面谈： “今年到年底我的颜色设计公司创办整两年，今年的销售额预计1200万左右；你们应该知道我刚回来，白天不在公司，我干什么去了呢？我忙着签合同！一个白天我又签了将近700万的包年设计大单，还有上个星期六我们公司的装潢设计部在安逸安经理的带领下刚刚斩获家纺行业装潢工程最高奖项《巅峰创意展厅设计大奖》！”张小凡顿了顿，扫视着全场学生们震惊、羡慕、惊叹的眼神和目光，又接着说道： “我公司的设计师，今年人均年收入最低的至少7-8万，你们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南通的普通白领一年不会超过5万的薪水，上海的白领算上年终奖也就这个数，我身边的各部门经理薪水我就不说了，只会更高！南通这么多家纺设计公司没有哪家的薪酬比我高！ 我为什么告诉大家这些，是我装b吗？是我显摆吗？嗯，确实有点” 在场众人哄堂大笑，张小凡压压手掌，喧哗声渐止，张小凡又说道： “我只是想告诉各位学子，我张小凡虽然不敢称自己绝对正确，但大部分时候我对设计方向和趋势的判断大概率正确，要不然我不可能不到两年的时间把公司发展到如此地步！话说到此处，那我的问题来了，你们想不想获奖？” 张小凡这么多年设计师生涯摸打滚爬，对设计师、艺术人才的管理自有一套办法：设计师谁都不服在相对范围内是客观存在的，他们往往只服两种人，比他们有钱有成就的设计师和比他们设计水准更高的设计师，假如兼而有之，那就是通杀！开场的长篇大论意义就在此处，显然效果很好，学生们被自己震慑住了 “想！”在场的学生齐声大喊。 “我也不想多谈你们的创意多么的垃圾和不合时宜，我只想再说一句，我有一条通天大道能让你们突出重围直上青云，你们愿意朝着我指引的方向奋发图强、大步奔跑吗？” “我们愿意！”学生们的情绪渐渐被张小凡越来越激昂的话语调动的越来越兴奋， “大声点！我听不见！”张小凡高声喝到， “我们愿意！”在场的学生排山倒海的喊声齐声响起。 停了片刻， 张小凡接过玲玲给他的一本画册，“蓬”的一声甩在了大桌子中央 “这是法国艺术家肯德拉·宾尼·克雷修塔的一组平面设计，一共十一张，主题是“自然”之语，水彩技法，超现实主义风格；想获奖的同学从这是些设计中汲取灵感，或元素替换或重新解构，但有一点，不允许另起炉灶也不能全盘照抄！重新每个人做一张设计来看看； 我强调一点，这本资料国内应该没有，这位设计师也很小众，我有同学在法国留学特意寄回来给我；就好像我给你一本《独孤九剑》的剑谱，能悟出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哪怕只领悟一成也能吊打南通所有的参赛高校。” 优秀的设计是跨越种族和国界的，画册在学生们手中依次传看，除了书与手指之间的摩擦声、翻动书页的声音，再没有其它私语声；肯德拉艺术水准之高张小凡也是叹服，何况这帮学生。 “另外我再说一句，按我的意思设计参赛作品的学生一旦获奖，我公司从获奖之日起开始发放底薪1000元，提成另计；你们还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有意见马上提，没意见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准备，离截稿日期还有10天，全心全意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有问题那是你根本不适合从事设计行业！” “还有没有意见！”张小凡再一次大声喊道， “没有意见！”学生们一起高声回应。 尼玛，累死，和学生谈个话算这算那比打仗都累，张小凡瘫在了办公室沙发上，玲玲给张小凡和各位老师端上茶水。 闫伟强感慨着说道：“张总气场强大，萝卜大棒齐头并进，伟强佩服之至；这位法国设计师的水准很高呀！确实很适合参加比赛的作品风格。” “那是，我们公司的印花稿为什么卖的贵卖得好，主要就是我们的设计资料来源不同，其他设计公司包括高校图书馆都没有；往年买设计资料的费用不低于20万，今年更是翻了一倍！”玲玲淡淡的回道， 闫伟强等三位老师暗暗乍舌之际，张小凡朝玲玲问道， “什么时候去上海？” “明天下午走，杜鹃后天到！”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和杜鹃交接的时候让杜鹃盯紧这批设计稿，没有时间再改了！”玲玲明白张小凡的意思，这批设计稿假如学生做得好，张小凡是要拿来销售的，算是印花新风格的一部分；她已经安排一组设计师在做了。 “我明天可能不在公司，就不送你了，自己注意安全；叮嘱你的事小心留意，事态紧急，千钧一发！” 玲玲重重点了点头 第128章 撞车 老师的水平其实几句话里可以听得出高下之分，对于张小凡的做法，闫伟强一句话也没多问，只觉理所当然应该这么办，而王丹这时却问道： “张总，为什么让学生们模仿肯德拉的设计作品而不是自由创作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创造力？” 呵呵笑了两声，刚想抽根烟，却想起朱茵也在，随手把烟盒丢在了茶几上，站起身来说道： “王老师，学校的教育与现实脱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一流大学与二流三流大学的教学差距越拉越大其实根源就在这儿；一流大学的社会资源丰富，社会实践和社会活动多种多样，在学生还没走上社会之前，学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生存技能也基本打磨到位；而紫琅学院的学生没明白这点，你们老师也显然没有这种意识，学生基本处于放养状态，活在梦里世界想一出是一出； 学生的作品我在这之前多多少少看过一些，创造力想象力怎么样我不多做评价；但你们也看到了隔壁美专的参赛作品，显然是集团军作战，单点突破，再有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师从旁指导，获奖自然是水到渠成； 关于怎么解决问题，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也有一些个人经验，看到美专的风格统一的参赛作品后我更确信了这一点：那就是明确规定好设计范围和设计风格，强制要求操作步骤，不能放任学生自由发挥！想的多做得广错的多还不如想得少做得精错的少！ 对于还在学校里无忧无虑没有生存压力的学生，多说无益根本不需要做任何解释，按我要求完成任务者我另眼相看，再胡思乱想者扫地出门，没有丝毫的培养价值！我相信五六十位学生里总有那么十几个会明白我刚才举动的潜在意思，那些知进退懂取舍的学生才是真正的人才。 这本肯德拉的平面设计作品集是我精心挑选的素材，各位老师放心，国内几乎没人见过此类风格，如果说平面设计有皇冠上的明珠的说法的话，那毫无疑问是家纺印花设计！我世界各地的优秀设计作品不知道看过多少，刚翻到这本画册连我都觉得眼前一亮，更别说大赛的评委了，严格按照我的思路走再加上我这边设计师的悉心辅导，获奖不是问题。” 张小凡话里话外尚有言外之意，王丹应该也明白，那就是柳青一定会去光华大学疏通关系。 三位老师去隔壁继续辅导学生，邓琳还留在办公室；张小凡今天大秀肌肉，也有考虑邓琳的因素；她的工作室肯定也会招学生实习和工作，难免争抢有潜力的苗子，提前在学生面前展现下实力也好这一天天忙着算计你我他，心理上实在是累。 “我准备在你对面租两个办公区，我刚开始，只要200个平方差不多了，你觉的怎么样？” 见张小凡好不容易忙完，邓琳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奇了怪了，这邓琳老缠着自己干嘛？二楼三楼不行的啊？ “这栋楼目前只有你一家设计公司，你们公司人多，我一个女孩家家，一开始人肯定很少，可能还要加班，靠着你边上比较有安全感。”邓琳又说道， 这理由合情合理，竟让张小凡无法拒绝，只能闷声点了点头。 第二天午饭过后接到了白萍的电话，让张小凡到她厂里，赵凰羽一会就到，张小凡问道为什么不一起来南通吃个晚饭，白萍淡淡回了句：“她不吃你这一套！”，随即挂了电话。 心里着实忐忑不安，毕竟很少与这类人群打交道，少有经验但也不是没有，好歹自己曾经也是个神经兮兮、半仙半魔的长发少年，只是被世俗早早磨去了棱角而已 路虎的悬挂*偏硬朗，“哐当”一声撞过厂区移动格栅门下的沟槽，急刹停在了白萍绣花车间的门口，一路开的兴奋且热烈，张小凡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只见一辆红色敞篷保时捷911已经停在了正前方 推来移拉门进了车间，老地方老位置，她依旧在那，只是旁边多了位高挑身材嬉皮朋克风打扮的女子；这应该就是赵凰羽了吧，铆钉脖环、不对称无领小牛皮薄型机车夹克、洞裤高帮黑靴，只是没有黑网袜，代之一双黑色条纹苏格兰筒袜，雪白的修长大腿晃的张小凡眼睛发直，典型的设计大师薇薇安韦斯特伍德时装风格，张小凡对服装设计颇有研究，大学的选修课就是《世界服装史》和《服装设计学》，世界各大设计师风格如数家珍，不陌生；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白萍刚巧抬头看了他一眼，侧着身子在旁边帮忙的女子顺着白萍的目光也转头看了眼张小凡，随即两人低头继续手上的活计不再搭理他； 重新出了车间，到车里拿了两包烟，老地方老位置，只是换了个姿势，索性坐在了地上，兜里掏出烟，点上，迎着蓝天白云美滋滋吸了一口，长长一口气吐出，久违的心境好像回来了那么一点 三根烟的功夫，只听见门被推开时刺啦的声音，白萍和赵凰羽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张小凡把烟头摁进空着的红牛罐，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今天怎么不把烟头扔地上了？接着摆你昨晚的威风呀！” “老是麻烦别人不好，每天都被你猜着我在想什么准备做什么倒不是我张小凡了。” 白萍今天老样子，黑白风格，黑色雪纺衬衫，黑色细直条纹薄羊绒阔腿裤，黑白格子高跟鞋，假如撇开风格不谈，两人确实在某些方面有共同的喜好；她手臂摆到一边，清声说道： “你想见的人，赵凰羽！” “我张小凡，今天麻烦凰羽妹子特地见一面，不好意思！”张小凡爽朗的说道，没有握手的礼节；不是张小凡不想，主要是赵凰羽交叉手臂在胸前，没有这个意思，不用自讨没趣。 “你就是张小凡，把我白萍姐赶出设计公司的张小凡？”口气些许讥嘲， 还真是难以回答的问题，当时快刀斩乱麻留下的后遗症，总要在人前面对张小凡坦然迎上了赵凰羽的审视目光， “我觉得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该顾及到的我都已经考虑到，我也不怕别人背后议论是非，我张小凡在这敢放言一句话：整个南通家纺市场，没人处理这问题比我做的更好！凰羽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假如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做？” 确实如此，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借此机会把老徐白萍踢出了局，张小凡虽然有些小不地道，但为了一个市场上的好名声，可是付出了真金白银！巨大的利益面前还能掌握分寸，很难有人做到。 赵凰羽嘿嘿笑了两声，没了声音，假如她设身处地或许正如张小凡所说的 “凰羽你英国留的学？” “嗯，你怎么知道？” “穿衣风格,来之前还觉得可能不好相处，难免心中揣揣不安，但聊下来感觉蛮好的菇凉，通情达理；比白萍好点，她有点蛮不讲理，得理不饶人。”一边说一边掏出包绿色寿百年，抽出一支递给了赵凰羽， 赵凰羽很自然的接过，张小凡上前给她点上，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才恍然愣了愣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起来好一朵茉莉花， 一旁的白萍也嘴角扬了扬，轻声自言自语道：“外表憨厚，一肚子坏水。” 台上几秒钟，台下十年功，昨晚张小凡熬夜分析赵凰羽的性格和喜好,凌晨还特意跑到濠河南路的外烟店买了一大推的女士烟，寿百年只是其中一款，其它的都在车里；直到瞧见赵凰羽的穿衣风格，才备了一包英国品牌寿百年在身上； 白萍八九不离十已经把自己的目的告诉了赵凰羽，既然她肯来，至少赵凰羽的问题不是太大了 “走吧，一起去我爸那，正好白萍要去送绣花片！张小凡，就开你的车就行了，待会还要过来，晚上我和白萍要去市区玩！”赵凰羽干脆的说道。 美林阁家纺在叠石桥工业园区，与刘远洋的厂房隔得不远，把车直接后面生产大楼门口，白萍忙着指挥工人卸货，赵凰羽领着张小凡走进了前面的办公大楼。 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民营乡镇企业，虽然占地面积很广，但所有的一切都很土，就像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国营办公大楼，连墙裙、腰线都是蓝色油漆刷成，一点也不像南通家纺十大品牌应有的样子，楼里面静悄悄，听不见人声也瞧不见办公人员走动， 张小凡心里暗道：难怪赵凰羽不高兴待在公司，这种阴沉沉的厂房，如她这般的性格哪怕一个小时也待不下去 很多民营老板喜欢把自己的办公室安排在楼道的最里处，赵西华也不例外，上了二楼，走廊尽头，赵凰羽推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 赵凰羽没有喊她老爹，直接带张小凡进了办公室，办公室沙发上的三人抬起了头，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张小凡额上冒起点点冷汗，我勒个去，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什么好日子，竟然撞车了！ 实木沙发上除了赵西华，赫然坐着曹广坤和狄少锋！ 第129章 局面无可挽回 王凯源说狄少锋的合同快到期了果然是真的！狄少锋今天应该是来谈合同的吧，张小凡如是想道。 “狄总，今天过来续签合同还是不准备续签合同？”赵凰羽显然与狄少锋认识，平直的话语随口而出；张晓凡这时才发现赵凰羽对谁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他以为只对自己这样。 “当然是准备续签合同，你父亲正在和我探讨我们美林阁家纺产品今年客户反馈的一些问题，刚谈的差不多，凰羽你就回来了。”狄少锋笑着说道， “今年到目前为止你们奇点设计帮我们定做的产品一个爆款都没有，虽然产品销路还可以，但算上我们的库存，其实没赚什么钱！另外我们叠石桥门市展厅的装修去年看感觉还不错，但今年已经和其它品牌门市展厅相比已经落伍；狄总，你总不能让我们美林阁年年找你装修一次吧？难道你就是打的这个算盘？”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说得好！要不是注意自己的形象，张小凡恨不得立刻大声鼓掌叫好。 狄少锋干笑了两句，刚刚的满面笑容已是有点勉强，他公司的绣花款式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他的主要精力在向装潢工程一体化转型，其它方面难免有些懈怠； 他不像张小凡的公司架构：徐兵曾经与张小凡讲过，一个人再优秀，能力再强，至多只能管理7个人的团队；道理虽不至于绝对，但根据张小凡做设计总监时的体会，刚开始公司团队人数绝不适宜太多，要不然没有精力让所有的人按照自己的设计思路思想稳步提高；他一直是按照部门经理至多管十人的范围来构建设计团队，每增加一名优秀的管理人才才会相应的增加设计师的数量，绝不逾雷池一步！ 而曹广坤和狄少锋则相反为之，先扩大规模招好团队再确定部门经理，设计师良莠不齐是小事，还导致了优秀人才的流失，比如狄少锋公司的安怡，如此优秀的人才大材小用在狄少锋公司只能负责一些小工程 从这点上来说，徐兵确实是张小凡的良师益友！ 看上去殊途同归，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张小凡迎头赶上的关键点就在这儿，慢是慢了点，但总算开花结果，玲玲、王莹、磊磊、高奇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需要张小凡事事操心 有拍档就是好，一旁的曹广坤这时开口说道： “赵小姐，少锋的设计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是不争的事实，步子过快难免有些小问题出现，所以少锋现在和我们天禧设计合作共同把设计事业做精做强；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11月份的春夏新品发布会我们美林阁家纺的产品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张小凡心里猛地一沉，他最忌惮的曹广坤狄少锋联手威力已然初步显现，曹广坤的神补位无可挑剔。 “你是哪位？”赵凰羽快人快语， “天禧设计的曹广坤，相信赵小姐一定听说过我们设计公司的名字，我们天禧设计的实力和规模在南通家纺设计界仅在狄少锋狄总的奇点设计之下，也算是有实力的大设计公司。” 这分明是暗指张小凡的颜色设计不如他们，没有必要再与自己接触的意思；不过曹广坤所言不虚，天禧的销售额今年应该过了2000万，还是单单印花设计；不过张小凡的设计公司只有十几个印花设计师，也能做了六七百万，而曹广坤的设计公司据说印花设计师已经过了100名，印花稿促销价格战之后，曹广坤公司的印花设计稿质量是远远不如张小凡了。 赵凰羽不认识曹广坤，对他的底细不清楚，再无话可说僵立在了当场 曹广坤面有得色的瞟了眼张小凡，赵凰羽既然哑口无言，那显然是默认了自己和狄少锋联手的实力了。 狄少锋恢复了镇静，不动声色的问道： “赵总，您看呢，我们今天是不是把明年的合同签了？” 赵西华沉默了稍许，摆摆手平静说道：“既然张小凡张总来了，不能让他白跑一趟，我也想听听张总对我们美林阁家纺产品的意见；两位，要不先等个天把两天，我们再联系？” 张小凡确定以及肯定，到目前为止自己之前没见过赵西华本人，以赵西华闲云野鹤般的高姿高态他也绝不会认识自己；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提过自己的名字，可赵西华偏偏喊了出来！ 难道王凯源打过招呼了？随即念头被张小凡否定了，就算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没见过自己嘛。 狄少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功亏一篑，张小凡偏偏在这时候出现了，电话里已经与赵西华约好下午续签合同，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已经模糊不定五五开了 “也行，反正我和广坤关于明年美林阁的产品设想都已与赵总沟通好，赵总也很赞同；那我和广坤先走，等赵总的好消息！”狄少锋心里再气，还是讲究他的谦谦君子风度，至少表面上比曹广坤高了一筹； 而曹广坤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对张小凡的滔天恨意谁都看得出来，肌肉扭曲变形，勉强笑着与赵西华握了握手跟着狄少锋的步伐告辞而去。 低头沉思了半晌，赵西华才缓缓说道：“张总，请坐！” 张小凡刚想说话来着，赵西华想到了什么，走到办公桌上拿了一本杂志放到了茶几上，张小凡的面前，《布艺世界》杂志！纺织工业协会出版的家纺行业和面料行业的核心期刊，还有一本《家纺世界》杂志，家纺行业协会出版，这两本杂志每个品牌家纺企业都有，因为是行业协会摊派必须订阅。 赵西华示意张小凡打开看看 刚翻过扉页，正页的第一张就是张小凡满头冷汗尬笑的与杜会长和吴会长的合影，文章题目赫然写着：南通家纺设计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张小凡与他的颜色设计斩获第n界纺织面辅料展会《巅峰创意展厅设计大奖》！ “今天上午刚送到的，我相信现在品牌家纺企业老总的案头上应该人手一本，好大的名声啊，张小凡张总！”赵西华感慨道， 张小凡翻着文章怔怔出神，杂志被上前的赵凰羽抢了过去，边看边是啧啧有声 脑海里回想着吴会长亲切的话语“待会送你一份小礼物”原来不只有大奖，还有这个！只是待会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吧。 “我”张小凡刚想说些什么，被赵西华打断了，只听见他笑着说道： “没想到你能找到我宝贝女儿的关系，可惜美林阁家纺暂时还轮不到她做主！” 张小凡的心情恍若刚上了峰顶正看着大好山河，听见赵西华的一席话，仿佛被人从后推了一把坠到了谷底。 话锋一转，赵西华又说道： “伊曼家纺的王凯源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的设计订单已经给你们公司了；盛瑶面料行开业轰动志浩面料市场，据说也是你们公司全盘操作；蓝月亮面料集团的订单也是你的，我早有所耳闻；再有这个展厅设计大奖！按道理我们公司的订单没道理不给你们设计公司试试，但我刚才和狄少锋狄总讨论的很愉快，他俩的新设计理念我也很赞同 张总，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亲自过来一趟，假如你早来几天就好了！我决定明年再与狄少锋合作一年，假如不行我再换设计公司，到时我们美林阁家纺肯定优先考虑张总！” 一波三折，赵西华一锤定音，这种人物最是死脑筋，显然意见已不可更改！ 一旁的赵凰羽一听甩手不干了，手中的杂志甩向了赵西华，大声喊道： “凭什么呀？他狄少锋与我们合作三年多了，设计的产品一年不如一年，我们美林阁家纺销量一年比一年差；第一年我们十大品牌排名第五，第二年勉强，今年的销售额明显不如新燕家纺，第五名肯定保不住了！铁的事实证明狄少锋的奇点设计水准根本不行！” 赵凰羽越说越激动，不知想起了什么，眼泪突然留了下来，带着些许哭腔，声嘶力竭的嚷道： “多少年了，一点也没变！你总是一意孤行，别人即使意见正确在你眼中也如同土鸡瓦狗！要不是你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妈妈也不会深夜愤而离家出走，失足落水” “闭嘴！够了！”只见赵西华额头青筋隐现，陡然大声拍翻了桌子，震落了茶几上的两个纸质水杯，水花四溅 赵凰羽神色更显冷漠，性感的薄唇倔强的抿成一条缝，鄙夷讥诮的打量着赵西华，许久才说道： “你除了说闭嘴、够了、滚还会对我说什么吗？这么多年你永远是这几个让我心里无比冰冷的词语！你根本不配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滚！你给我滚出去！”赵西华脸色已然平静下来，古井无波，缓缓靠在椅背上，一字一顿的对赵凰羽说道， 赵凰羽摔门而去，张小凡深深看了眼赵西华，小跑着跟了上去 第130章 向死而生（一） 白萍已在车里等着，赵凰羽气冲冲拉开车门上了后排，白萍见状小声问道： “又吵架啦？” 张小凡无奈的点头，白萍会意，下了主驾驶座坐到了赵凰羽身边，张小凡开着车一路无声驶向白萍的工厂 “去船长酒吧！”上车后一直不发一言的赵凰羽茫然的说道， 张小凡微微愣了楞神，下意识反应说道： “哪个船长酒吧？” “市区中天大厦负一楼的船长酒吧。”白萍补充说道， 张小凡顿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我勒个去！这个酒吧可不是一般的酒吧，在南通的某个圈子里它可是鼎鼎大名，因为船长酒吧是同志酒吧！ 张小凡刚到南通第一年就听到过关于船长酒吧的传言，因为他的同学里有一两个特别的存在，不过不在家纺界，而是在服装设计行业；设计师特别是国际著名的设计大师大概率超过一半是同志或百合，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妙的现象？张小凡有过研究，因为他也曾经苦恼过： 女性设计师心思细腻，注重细节但往往格局视野不够开阔大气，男性设计师格局广大辽阔但却往往不拘小节，这是由人与生俱来的性格性别带来的先天生理上的困扰，后天可以修正提高，但不能真正意义上的改变；不突破关键一点，很难个人修为也可以说是设计水平臻至最高水平！ 张小凡对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的动机和更深层次的想法抱有万分的理解和同情，为了突破性别的界限、个人水平的界限从而兼蓄并收两种性别各自的优点跨越天堑，很多男设计师、女设计师不得不寻找生理上的转变，或者说是更好的体会另一种性别的生活方式，有意识的变成了男同或百合，也可能是双性恋； 一般的设计师可能很难理解我以上的话语，但顶尖的的设计师应该都有过这种困惑，也可以把范围再扩大点，几乎所有涉及到艺术的职业可能都有这个瓶颈阶段！ 还在张小凡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那就是打造坚强优秀的团队，靠团队的力量来补足个人天然的缺陷！张小凡有时不免揣测：纵观梵高的一生，梵高最后未免没有踏上那条路，毕竟有些个人职业无法汲取团队的力量，单打独斗迟早要面对那道神秘诡异的门槛。 “怎么，不敢去？”见张小凡久久不作声，赵凰羽大概猜到了什么， “没有，哪里有！只是好奇你的生活方式与众不同罢了，难怪很少在市场听见你的消息，玩的地方都和我们不一样。”张小凡辩解道， “我不怎么和其它男生相处，从小就不信任，你是市场上第二个让我刮目相看的男人。” “能告诉我第一个是谁吗？”张小凡诧异的问道， “狄少锋！但可能他没想象中的那么出色”赵凰羽欲言又止，后面应该还有一些话语没有说，也许她和狄少锋之间发生了更多的故事 “那为什么帮我？”张小凡又问道， “白萍姐提到你的时候恨的咬牙切齿，可嘴上很激动，身体很诚实！你一有事请她帮忙，屁颠屁颠就找上我了；你说像你这种男人，作为女人好不好奇？想不想见上一面？再说你张小凡的大名今年在南通设计圈内可是被频繁提起，某人也提过好几次，以往他可不是这样！” 张小凡的心骤然揪了一下，赵凰羽说的“某人”应该是狄少锋吧？两人的关系好像真不简单！但狄少锋早就结婚了呀，不知道赵凰羽和狄少锋到底是怎么样的状态。 一旁的白萍可不答应了，好一段时间没见着她的小女人神态了，只听见她俏声说道： “赵凰羽，什么叫做我的身体很诚实？我和张小凡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千万别吧啦吧啦瞎说，我还想再嫁人呢！” 重重哼了两声，赵凰羽没再言语，因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天大厦。 把车停在负三楼的车库，三人坐着电梯上楼，电梯里的空间狭小，更显张小凡的小紧张忐忑； 赵凰羽嘴巴微翘，轻声说道：“听白萍姐说张大设计师向来威风霸道，想不到也有害怕的时候。” “没，我只是在想你们两个可以凑成一对，我一个人进去是不是不方便来着。”本来就是无所谓的事，他对同志百合向来不反感也不排斥，作为优秀的设计师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包容万物和理解接受学习各种异样的文化，他自认为这上面做的还不错； 何况他张小凡早就想来见识见识神秘的船长酒吧什么样；这不今天没带男伴是不。 “没事，南通本来圈子就比较小，假如船长酒吧靠这吃饭早就关门了！有很多客人也是抱着好奇探秘的态度来喝两杯，我和凰羽也是这种情况，只是我们经常成双入对，他们把我们当成了lala而已。”白萍在旁安慰道，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全实木结构的船长酒吧展现在了张小凡的面前 进了酒吧，早被熟识的店员带到一个桌子坐下，放眼望去偌大的酒吧里，重金属摇滚音乐、绚烂的灯光效果虽然把气氛烘托的很到位，但零零星星的不到20个人，应该还有4-5个是店里的服务人员，张小凡有些失望，这特么也算鼎鼎大名？根本没人好吧。 赵凰羽似乎看穿了张小凡的心思，大声说道： “别急，还没到点！今天不是周末，本来就没什么人；我也是因为船长酒吧有酒吧的喧闹气氛但没有那么多人，更没有不怀好意的男生过来搭讪才经常来玩！” 好吧，暂且坐着；因为没吃晚饭，张小凡点了几份小食，应赵凰羽的要求又点了6瓶小百威。 格局和普通酒吧差不多，为了营造气氛，舞台中间有个脱了上衣有点肌肉的男生站在那边供大家拍照，还有摄像师在台下同步直播，旁边是拿着话筒活跃现场的主持人，坐在下面的张小凡深深的感觉到他的尴尬，但主持人还硬撑着像台下有几百人一样在自嗨。 七点还没到，这么早就开始热场了？张小凡一边喝酒一边唉声叹气，今日得尝所望，今日大失所望 不过就像赵凰羽所说，闹中取静，别有一番意趣；听着听不懂的音乐，看着四周散落的男男、女女，仿佛体味到了以前从来未曾深入了解过的他人的人生，张小凡也多了些怡然自得的感觉，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仿佛丰富多彩了些许； 见赵凰羽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张小凡问道：“狄少锋也经常来这？” “嗯，他以前陪我来过，听他说起过他一个人灵感枯竭的时候也会来坐会。” 难怪！狄少锋以前水平比自己高些不会是这原因吧？怎么感觉同志酒吧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的寒玉床，修真小说里的聚灵塔一般是处设计师打怪升级专用场所。 三人偶尔悄声说个三两句话，无关于工作无关于生活，大部分时间只是在喝酒想着各自的心思 时间过得很快，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氛围射灯为之一变，彩虹般的七彩射灯轮番闪烁，舞台上开始播放类似恰恰的舞曲，舞台上开始有几个人在跳舞，舞蹈类似韩国少女组合的舞蹈，动作都很妩媚撩人，能看出都是经过了反复练习才站在舞台上的，几个人的舞步也很整齐，下面围着是或者不是的客人在模仿练习，张小凡暗自感叹连玩都玩得这么专业。 这时白萍轻轻拍了下张小凡的手背，大声说道：“我好像刚刚那看到了下午从美林阁家纺办公大楼出来的两个人。” 顺着白萍的眼神张小凡转向了酒吧入口处，没有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影，张小凡说道： “哪两个人？” “就是开着x5走了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你们提到的狄少锋吧？” 张小凡心里遽然紧张了起来，脑中警铃大作！开的x5，难道曹广坤和狄少锋刚刚在这？酒吧里人虽然不多，应该是一目了然谁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他第一次来这种酒吧，目光视线全在舞台表演之上，其它的他真没有在意；本来今晚就是陪着赵凰羽舒缓心情，郁闷的赵凰羽酒都来不及喝，已然有些醉意的她也不可能主意周围的情况；只有白萍，事不关己才有心情闲顾四方。 想到曹广坤临走时仇恨的目光，再想起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张小凡只觉背后阵阵发凉，断然起身，喊道：“走！今晚有些不对劲！” 白萍和赵凰羽看着张小凡一脸严峻的神情，也下意识站起准备跟张小凡走人 前面的张小凡猛然刹住脚步，回头说道：“假如有情况，曹广坤应该也是针对我，你们留在这，我回去后让人来接你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赵凰羽倔强的回道， “曹广坤？就是那个绑架你上海朋友公司职员的曹广坤，她连女人都不放过，我们留在这更不安全！”白萍振振有词， 张小凡心底暗骂了一句，草泥马，这大嘴巴的磊磊，没见过漂亮女人还是怎的，迷魂汤一灌什么都说！ 三人下了电梯，到了负二楼停车场后急急忙忙朝停车位赶去，张晓凡刚想缓口气，想着自己是不是神经兮兮小题大做，阴暗拐角处窜出了四五个带着黑色头罩的彪形大汉 为首一人高声喝道：“张小凡，有人请我们兄弟打断你的腿，省得你到处乱跑！” 话音未落，说是慢那时快！张小凡已经已经一个箭步掠过了围截众人，大步流星的跑向了自己的路虎车！应该是有人追了上来，还有人留下堵住了赵凰羽和白萍； 因为后面有人喊道：“张小凡，原来你是个孬种，关键时刻竟然丢下女伴落荒而逃；兄弟们，看好她俩，假如这小子跑了，咱们今天顺便开开荤，这么水灵的姑娘，平时可是难得一见！” 猥琐xialiu的笑声响起又渐渐停歇，带着十分的不可思议看着又冲回来的张小凡！ 张小凡的大哥包胜月是做的什么营生？车里面都备着什么？那天换车时，路虎车里的有些东西顺手也给了张小凡； 只见张小凡手掌带上钢钉拳套，举着一根棒球棍，又杀了回来！ 他再卑微渺小，也有男人的骨气和热血，怎么可能独自偷生！ 王八蛋的曹广坤，真当老子怕了你！今天拳脚下见真章，大不了被打个半死不活，你难道还敢要我张小凡的命！ 张小凡高声喊着给自己壮胆，面容狰狞萧杀，脚下的步伐越跑越快，向死而生！直向带头大哥狂奔而来 第131章 向死而生（二）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一群小痞子哪里想得到张小凡真敢杀个回马枪，神情呆滞身体僵硬了那么一会会；仅仅一瞬间，张小凡越过众人，高高跃起，双手挥舞大棒，拍马杀到了领头的大混混的面前； 大混混往后速退，但还是慢了一步，肩膀已经着了张小凡重重一记，踉踉跄跄跌倒在了地上； 刚想喊人帮忙，张小凡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持棒又小跑上前，大棒带起一阵疾风直奔他面门而来，那人大惧，一个懒驴打滚狼狈的翻到了一边，后面的小混混这时才回过神来，提着砍刀铁棍橡胶棒如饿狼般扑了过来 张小凡哪里顾得上背后众人，他的眼中只有仅有一个人渣，那就是面前在地上跌打滚爬的大混混，后背钻心般的疼痛，应该是被砍刀划了一记；棒球棒差点脱手，肩膀处疼的冷汗直冒，估计是被哪个混混的铁棒打着了；腿脚略显蹒跚，步伐不稳差点跌倒，这帮混混里也有聪明人，知道攻击他的下盘； “啊—啊—啊！”张小凡连声大喊，体力还没衰竭，自己尚有余勇，一鼓作气，棒球棍狠狠敲在大混混的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张小凡额头鲜血直流已然模糊了双眼，大棒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拳套也已脱落，身上、胳膊上不断的受到其它人的重击；可是他不管！不顾！在地上和大混混扭打在一起，稍微积蓄点力气拳头就往那人的脸上招呼；大混混刚开始还声嘶力竭指挥手下暴风骤雨般殴打张小凡，此时也渐渐没了声息 耳边像是传来了白萍焦急的呼喊声： “警察同志，就在那里，麻烦你们快点！我朋友扛不住了！” 终于等来了援兵张小凡心气一松，作势击打的拳头缓缓放了下来他早已精疲力竭，身上伤口无数，全凭不屈的意志坚持到现在，心神懈怠之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最后传入耳朵里的是赵凰羽和白萍的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张小凡，张小凡，你醒醒！别吓我们行不行！” “沈希文小姐，你愿意与嫁给你身旁的男士，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健康衰弱，你都爱护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专一於他，成为他的终生伴侣吗？” “我愿意！” “张小凡先生，你愿意娶你身旁的女士，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健康衰弱，你都爱护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专一於她，成为她的终生伴侣吗？” “我愿意！” 证婚人把话说完，示意两人互相给对方戴上结婚戒指，然后端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交杯酒缤纷的礼花在两人头顶絮絮飘飘的落下，礼台下亲友的祝福声、欢呼声不时传来，亲朋好友喜气洋洋，欢聚一堂 沈希文笑颜如花，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张小凡亲吻自己，可他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面空落落的四处张望，方才发现靠着婚礼宴席大门旁的兰子泪眼婆娑的注视着自己 张小凡心里慌乱，顾不上此时身处庄重浪漫的场合，跳下礼台，向着兰子的方向奔跑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兰子！兰子” “兰子！”张小凡大喊着睁开了眼睛！ “小凡，你醒啦！担心死我们了！” 张小凡眼中映入了沈希文挂着泪痕的俏脸 看着浅蓝色的墙壁，洁白的被套，张小凡又不是猪，瞬间反应过来，意识到了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刚刚梦见我们结婚了”张小凡有些忏愧的小声说道， “嗯，我明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沈希文额头温暖的贴近张小凡，在他的耳边轻声耳语， 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她人呢？谁通知你来的？” “兰子在你旁边一天一夜没闭眼，其他人照看她又不放心，所以电话通知了我，直至我赶到，才安心回宾馆休息去了。”沈希文小声说道， “我现在什么情况？”张小凡只觉全身被包裹的紧紧，头晕脑胀，但四肢感觉到还在身上。看来还好，最坏的情况没发生。 “你呀！主要是头上和背上开了个大口子失血过多重度昏迷，除了右手臂轻微骨折，其他倒都是外伤，医生说你肌肉结实，体质不错，等这袋血输完应该会醒，没想到比想象中更快了一点。” 可不是嘛，自己和那领头之人在地上滚打在一起，又下意识的护住了头部，除了刚开始的几下重击，其它的击打那人也应该分担的一半 “我昏迷了一天？”张小凡无力的问道， 沈希文点了点头，又说道：“你的朋友在你出事第二天都已来过，补品倒没买什么，收了差不多五万的慰问金，兰子让我和你说一声，名字她都记下了。” 笑了笑，仿佛想到了什么趣事，又小声说道：“你这些朋友，都还行，挺不错的。” 张小凡吃力的扭头看着床头柜上的三两挂香蕉，零散的几个苹果，也咧嘴笑了起来 心里暗暗说道：一群白痴，不会买点牛奶蜂蜜什么的吗？ 刚想问白萍、赵凰羽怎么样，说曹操曹操到，病房门被推了开来，赵凰羽走了进来， 看到醒过来的张小凡，她惊喜的喊道：“小凡，你醒啦！” 沈希文朝她瞥了眼，她方才意识到这是在病房；捂住了小嘴，眼睛里泛着异样的光彩，等自己的兴奋劲缓了下来，小心控制着自己的音量说道：“小凡，那天你真像天神下凡，勇不可挡！那领头的大混混被你伤的太重，同伙背着他也没能跑的远，两人一起被抓了，警方正在突击审讯，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把你送到医院后我打电话痛骂了狄少锋一顿，他却矢口否认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整个南通家纺市场除了白萍和他，连我父亲都不知道我经常去船长酒吧，不是他还有谁？到现在我才认清了他的本来面目，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卑鄙小人，根本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张小凡长长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谁做的，为什么做根本不再重要；本来就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只不过多了个狄少锋而已；虽说是自己已经有了觉悟主动出击，不过好像还是心软了了一点，没有狄少锋，不！是曹广坤手段狠； “我爸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说等你醒了告诉他一声，他亲自过来看看你。”赵凰羽面色羞愧，不好意思的又说道， 看着赵凰羽的忸怩难为情，张小凡猜到了什么，呵呵，莫名有点欢乐，咧嘴笑了两声 这老头的为人处世让人无话可说，倔得有点可爱！老子都拼命到这份上了，还是坚持已见，一点表示都没有，大写的服啊！ 不过本来就是针对的自己，白萍赵凰羽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没反应也是应该的，一时意气用事也没多想事后赵西华有所回报；原本就是想抢下美林阁家纺的订单打乱曹广坤狄少锋有条不紊的行动步调，虽然没有成功，但地下停车场里的意外反击，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也达到了同样的效果，简直是用命换时间啊！ 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沈希文止住话语，只听见她柔声说道： “医生让你注意休息，少说话少动脑筋比较好我去请医生过来再看下。” 临出门的时候又叮嘱赵凰羽别再提此事了，赵凰羽点头算是答应。 等沈希文出了门， “这两位超级大美女，哪个是你女朋友？白萍说上一个是，但依我来看方才那位才是正主。”赵凰羽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吞吞吐吐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本以为沈希文已经占了上风，自己也在着手安排，可心底还是放不下兰子！暗暗嗟叹了声，张小凡索性闭上了眼睛，装作没听到。 听说张小凡醒了，第二天陆陆续续朋友们又来了些，特护病房虽然面积很大，但还是坐的满满当当，听说是赵凰羽掏的钱，包胜月看着恢复了些精神的张小凡赞许道： “表现不错，没白认你这弟弟，硬是要得，竟然还干翻了一个。” “多亏大哥后备箱留着的防身器械，要不然可能半条命就没了。”张小凡笑着回道， “那家伙也住在这家医院，不过有警察24小时看着没你的待遇；我去看过，家纺市场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我怀疑和上次绑架杜鹃的人是一伙，因为上次的绑架案后来也没了消息；这是合理的推测，因为凭我和小平（平哥）的关系网，不可能在市场上什么也查不到！这帮人可能另有背景。” “草泥马的曹广坤，我家杜鹃到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我是心疼的不行！被抓的两个人有没有供出幕后指使人是谁？”一旁的邱斌愤怒的喊道， “抗不了多久，故意伤人可重判也可以轻判，全看他们怎么交代，他们应该掂量的清！”华姐跟着说道， 张小凡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和身影，但还不确定 磊磊接到兰子的电话赶到了病房，看着气踹嘘嘘的磊磊，张小凡方才说道： “我是正经本分的设计师，有所为而有所不为，难得大家今天齐聚一堂，我有个想法，想听听大伙的意见” 第163章 设计为王（二） 二楼江文学有个不大不小的办公室，三人在里面坐着喝茶聊天毕竟江宏远长辈，出生年月日、哪里人、有无作奸犯科、不良嗜好等常规问答题毕恭毕敬回答完，直接入了正题， “江董不怎么来市场？” “开业时来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江宏远不疾不徐的说道， 呵呵，意思是你对我很重视了？我是该受宠若惊还是惴惴不安呢？ “那您可能对南通家纺市场的整个组织构成还不了解？我有一番独特的见解，想来必能让江董耳目一新！”话刚说完，张小凡心里大喊，你接呀，快点接呀！ 场间沉默了几秒，一声之音入了他耳， “张总说来听听！” 舒了大大的吐了口气， “整个家纺市场看似复杂，其实就六个部分，面料商、成品商、辅料商、包装物流商、设计商和工厂；工厂物流毫无疑问是最底层，中间层是面料成品辅料，而位于顶层的却是设计； 可以这么说，南通家纺市场本质上是一个设计创新为核心驱动力的专业市场，所以花型的抄袭模仿在市场上是大忌，因为好的花型款式设计是所有中间层组成部分的命根子！当然抄袭模仿不可避免，但像小江总如此肆无忌惮却是头一家，他！坏了整个市场的规矩！ 我也能够理解，毕竟你们沛纳海刚来市场不到一年，不了解市场的运作规律；不过，江董，犯了大忌，是要引起公愤地，我只是趁势捅破了窗户纸而已； 要不然您觉得我堵在门口一两天没人来砸场子或者沛纳海左右附近的面料行无人抱怨我影响了他们的生意真的是因为我张小凡面子大、人脉广？非也非也，公道自在人心而已。” 江宏远微微颔首，浓眉轻挑，对张小凡反而有了一丝欣赏， “中岳与我虽然不是深交，但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还在，竟不知道何时相中这般佳婿，后生 可畏啊！” 卧槽，沈希文老子搬出来了，也是，究竟还是有份忌惮！ “当然江董的面子小凡不能不给，为了这点小事还劳烦江董亲自跑市场这弹丸之地一趟；总赔偿金额打九折，您看合适吗？” 江宏远不经意的拨动着手腕上的那串圆润如意的黄翡手串，静思片刻，点了点头。 在二楼窗边看着张小凡攥着热乎的转账支票在门口散去抗议的人群，江文学声色俱厉大喊道：“爸，怎么能把钱这么轻松的给他，我还以为你能” 话还没讲完，只听“啪”的一声，江宏远一记重重的耳光印在了江文学的脸上，直接把江文学打翻在地， 不同于刚刚的温文尔雅，像是突然换了副面孔，江宏远面色狰狞着说道： “我能？我还能怎么做，今天不答应张小凡的要求，他能把我们门市堵一个月！不用一个月，再有个十几天，我的沛纳海面料行再不会有客户登门！为了个100多万这么僵持下去，接下来的损失你算过吗？” “你不是来施加压力让张小凡退让的么？”江文学蜷缩了身子捂着脸在地上委屈的说道， “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不止他一条蛇；你没听见张小凡刚才的话吗？他现在占的是大义，登高举旗，一呼百应，大部分本地生意人都会支持他！” 越说越气，又狠狠踹了江文学一脚，江文学厉呼一声，离他亲爱的父亲又远了点，这才是他父亲对自己的真实态度！ “只要张小凡的设计做得好，在大客户那里口碑好产品销售佳，市场上的这些大资本家就会一直坚定的站在他那里！在南通家纺市场你永远奈何不了他！” 江文学勉强站起，瘪瘪缩缩站在一边，江宏远作势又打，江文学见状不妙，远远靠在了门角， “和你强调过多少遍，谁控制住了设计，谁就掌握了市场最高的话语权，你看看蓝月亮面料集团，不就是靠强大的花型开发实力成为了市场第一的面料商？日进斗金，我都看了眼红！让你到市场上来整合所有的设计公司控制源头，到头来你还是要去上海窃取别家的花型，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江宏远的眼神渐渐冰澈透骨，冷声说道： “衣食住行，人人所需，家纺行业越来越红火，利润虽不如房地产，但却能汇聚稳定和庞大的正向现金流，而所有家纺生意里能产生最大现金流的就是面料生意！你看看紫羽家纺的宋家，钢材贸易没有产出，仅凭区区几百家成品加盟商的货款却能插足房地产生意；蓝月亮集团和沈家联手最近也在上海拿了地块，凭的什么，除了关系外不就是凭借面料成品生意的源源不断的现金流吗？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控住南通的家纺设计市场，假如曹广坤成不了大事，那就去联合张小凡！” “假如张小凡不答应呢？”江文学颤颤巍巍的问道， “那就去张小凡公司挖设计师！我不相信好卖的花型都是张小凡亲手设计！” “我打听过张小凡设计公司的待遇是整个市场上最高的，挖不动啊。” “教过你多少次！别锱铢必较，眼光看得长远些，一倍不行，两倍，两倍不行,三倍！总会有动心的人另外，我感觉单凭曹广坤个人根本不是张小凡的对手；不能再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作两手准备，去其它的大牌家纺公司打听打听，有没有想出来创业的大牌设计师或者团队，我们江家提供资金支持！”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假如到明年这时候还没有起色，家族接班人序列里不会再有你的位置！我会把你的大哥从国外喊回来。” 这边老子在痛殴儿子，那边张小凡很开心？其实也不怎么高兴，无数的过往事实告诉我们做好人好事真的挺难，劳累的是自己，得罪人的也是自己，但好处分的最少的也是自己。 大头基本要给屈小莉的涉谷设计，毕竟全是她公司设计师的设计稿；自己留个小头，还要再给30万熊天明（详见第141章），去掉这两天的劳务费，算下来自己已不剩多少。 生活的本质就是妥协妥协再妥协，王律师在南通监督曹广坤把他那部分的赔偿款项支付完又用了二三天的时间，楚烟的出现还是改变了张小凡的意愿，曹广坤的赔偿金额最后打了7折，本来蓝月亮集团的价格就有水分在面，只愿曹广坤对楚烟好点吧！ 但张小凡还是按原先谈好的价格付了律师费，说不动哪天还需要请人家帮忙。 凤双瑶回上海，杜鹃再留段时间等屈小莉回来再说吧，看她和邱斌这难舍难分样估计到时候又是件麻烦事； 最近心情却是蛮乱，江文学曹广坤侵权案事件耗尽了张小凡最后一点心力，没有心思再工作下去，周末未到便陪着沈希文来了苏州 沈希文的目的地很明确，苏州台北莎羅婚纱影楼；她在苏大上的学，自然对这十分好感和眷念；朋友也多，好些同学就留在苏州或附近城市当老师；有几个已经结婚，强烈建议她去台北莎羅拍婚纱照；张小凡无所谓，只要是古城，他都不介意，慢生活节奏的城市正是放松心情、休养身心的好地方，大上海待着就脑壳疼。 既然是老苏州，肯定不会去观前街这种外地游客趋之若鹜的地方，就像上海本地人不会去逛南京路一个道理，直奔十全老街找了个苏州特色小吃店坐着等沈希文同学； 刚坐下没多久，沈希文同学到了，一男一女，看亲密的样子应该是一对 “希文，这是你男朋友啊？”女生的表情有些惊讶， 也是，忙完手上所有的事务，张小凡憔悴的不行，既然是放松之旅，那就该怎么垮就怎么垮，该怎么颓废就怎么颓废是吧！所以今天的他不修边幅，头发如稻草，皱皱巴巴的短袖外套了件真维斯羽绒背心，短袖是班尼路；考虑到经常加班不回家，张小凡去逛街时班尼路正好做促销活动，t恤29元买一件送一件，嗯！他买了10件，而且还是一个颜色，土蓝色。 “我未婚夫，张小凡，在南通做设计！”沈希文介绍道， “小凡，这是我大学时上下铺的闺蜜赵冉。” 几个人，主要是沈希文她们三人寒暄了一阵，听三人聊天张小凡知道了那男生叫郑平，是赵冉在学校的同事，两人都在苏州某重点中学当老师，赵冉在初中部，郑平研究生学历在高中部，两人学校联席会上一见钟情，于是有了在一起生孩子的想法，真是个老套的故事，张小凡这么想着。 “希文，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这儿简陋了点，虽然你不算外人，但总不能在这招待你们。” “希文，我就想在这吃午饭，好久没吃过小笼包了，你们尽管点，我来付钱！” 没等沈希文回答赵冉，张小凡抢先开了口 第164章 无遮大会 一大桌子的午饭，四笼小笼，两笼烧麦，三四碟各色包馅小馒头，一人再一碗银丝面，还点了四五碟浇头，张小凡又加了碗豆腐脑，张小凡吃得是不亦乐乎； 沈希文选朋友的眼光是真可以，看得出赵冉是个好姑娘，不停的给张小凡夹着夹那；郑平则在和沈希文套近乎，因为赵冉过来的时候大概讲过沈希文的家世背景，沈希文顾不得一心二用，含含糊糊应和着郑平的话语，大部分精神都放在了身旁狼吞虎咽的张小凡身上，不时擦掉张小凡面前的小笼包溅出的汤汁，眼睛离不开张小凡半会，真可谓一双星辰如明月，明月带娇羞，娇羞若有情 也是个很奇怪的现象，漂亮女孩的闺蜜一般都不会太好看，赵冉容貌中等偏上，但气质绝佳，嗓音甜濡如蜜糖，典型的江南水乡婉约女子；与一般人相比肯定绰绰有余，但与沈希文比不了，问题是郑平却是玉树临风的白面书生，俊逸潇洒。 郑平心里有点不平衡，有点小嫉妒，难免语气有点变形， “小凡，工作很辛苦吧？我看你吃饭的速度，是不是经常加班练出来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张小凡连连点头， “你还没说说你怎么追到沈希文这等大美女的呢？是不是花了很多心思？” “没有，她追我的。” 郑平和赵冉傻了眼，沈希文忸怩的轻轻锤了张小凡几下，看这样子，恐怕还是真事； 张小凡也是心烦，吃个饭和查户口一样，就不能安安稳稳一句话不说大家扯点像未来几天何时有雨之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之类的话题吗？ 沈希文眼看张小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对着二人说道：“吃的也差不多了，下午我们先去影楼逛一圈，待会晚上再聊，赵冉你别忘了联系下在苏州的老同学。” 据说在当时台北莎羅是苏州最高档的婚纱影楼，摄影师全是台湾人，基本是是本色拍摄，后期基本不再修图，沈希文也是冲了这点选择了它。 美女和野兽的搭配惊世骇俗，引得影楼的俊男靓女纷纷侧目，但慑于沈希文的惊人美貌和气质无人脸上敢有嘲笑之色，只是悄声私语而已； “沈小姐，我们这的套餐价格有10888、15888、18888、25888四款产品，我个人推荐15888和18888两款产品，性价比较高，全程有台湾设计师拍摄，取景是在我们苏州四大园林” 导购小姐边翻画册边介绍道， “有没有我们自选场景，你们摄影师跟拍的产品？”沈希文把影楼产品画册合上问道， “有，因为根据新人要求定制所以收费比较昂贵，需要58888。”边说边让前台重新拿了一份画册过来 难怪价格这么高，一正一副两位摄影师全程陪同，还有一个四人的助理小组，几乎揽括了除西部外所有著名的旅游景点，当然不是每处你都可以美美哒去，只能选三处。 “是台湾的摄影师吗？”沈希文又问道， “主摄影师是台湾人，助理摄影师不是。” “台湾人的摄影水平比我们大陆的摄影师水平高点？”职业习惯，张小凡有此一问，他还真不相信，在南通家纺市场，可是大陆设计师比台湾设计师水平高点， “我们台北莎羅影楼之所以在苏州深受欢迎，就是因为我们影楼台湾摄影师业内公认的高水平。”导购小姐骄傲的回道， 好吧，你们牛掰，张小凡再没有问题，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沈希文和导购小姐商量具体事宜， 楼上楼下两头跑，因为还需要看下影楼的备用服装，不满意的他们需要自己买；女人就喜欢 在这种种场合拖拖拉拉，等张小凡刷卡买单时已经快黄昏了。 张小凡也不是干等沈希文，他自己也让影楼的造型师把他的发型打理了下，晚上沈希文老同学聚会，自己不说花枝招展，总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是吧。 沈希文絮絮叨叨了一路，定制什么款式的婚纱，还需要添置哪些衣服，诸如此类，张小凡静静听着，看着车窗外的流光溢彩变幻莫测，反而有些神思恍惚；一滴雨落在了车窗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滴滴答答，哗哗啦啦 张小凡嘴角轻撇，中午还在想未来几天何时有雨，晚上雨就来了；不过也好，姑苏古城，挑阁小巷，正适合放飞自我，寻幽探密。 两人都没带伞，张小凡先下车把羽绒外套罩在沈希文头上护着她进了酒店，刚刚的淅淅沥沥小雨早已是瓢泼倾盆，虽然停车处距酒店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还是被浇了个透心凉。 张小凡稍微擦拭了下，陪着沈希文进了聚会的包厢 他们二人是最后到的一对，进门后连声抱歉，然后给张小凡介绍她的同学，张小凡只是点头微笑，女生颔首，男生握个手， “希文，下午在台北沙羅选好了吗？”赵冉的声音，张小凡印象挺深刻的，相处自然舒畅，感觉比安怡的气质还好一点，安怡的变化之大他是万万没想到，有往白萍的风格转型的趋势， “选好了，定了自由行套餐。”大家闺秀不会去显摆，只是淡淡的回应，但在座的同学里有人在里面拍过，惊呼了声58888元。 “你老公要上班的吧？有时间陪你到处跑？” “他不上班，有的是时间！”沈希文笑着回道， 全场顿时诡异的安静了下，热热闹闹随即跟上，遮掩了短暂的惊愕、羡慕 在众人面前，张小凡还是守规矩，安安静静坐那，也不怎么主动夹菜，沈希文夹什么菜张小凡吃什么，边吃边听她们同学聊天，很奇怪的是没人找他搭话，除了赵冉；全场的焦点是沈希文，所有人都在努力、争取和她碰杯和搭话，除了赵冉。 沈希文应该是他们班上家境最好的一位，其余的同学基本都做了老师，师范类，不做老师做什么，虽然同样是老师，但也有三六九等；两位结婚的同学今晚都把老公带来了，一位是教育局的公务员，一位是商场精英，在苏州工业园区一家德企已经做到了部门经理；两位未结婚的同学都在苏州的普通中小学当老师，男朋友据说有事，没来。 “丽蓉，听说你和你男朋友快结婚了吧？”赵冉问道，到目前为止一大半的话题都围着结婚打转，毕竟二十六七的年龄对于女孩子来说压力都不小，这个年龄段结婚男友是主要话题， “今年估计悬，我妈非要我男朋友在苏州买房子，可我们两存款加起来还差5万才够首付，明年估计还得再奋斗一年才行。” “你男朋友现在薪水多少？” “一个月3500元，交完房租省吃俭用每个月能余2000，今年他可能还有一万多的年终奖。” “你男朋友在哪上班？” “在一家上海广告公司的苏州分公司，什么名字我倒忘了，我只记得是4a广告公司吧！” “做什么工作的？” “摄影吧，就是专门帮客户拍摄产品照片。” 就不能聊些屋外的雨下几天、天晴后去哪玩等等问题吗？开口闭口不是工作就是钱，所以张小凡每年过年时的同学聚会去了第一次后再也没去过；记得第一年，从大家的自我介绍分析，他是混的最差的一个！感觉这女生好可怜，就像被刑讯逼供一样，但张小凡还是准备踩上一脚， “丽蓉？这位同学，”话刚出口，其余人的眼睛齐刷刷的转到了他身上，在他们心中，张小凡已被贴上了吃软饭的标签，皆想听听他有何惊人之语， “你男朋友有几年摄影工作经验了？”张小凡问道， “三年，他大学学的是理工科，但自小喜欢摄影，在大学里也是校刊摄影记者；好不容易进了这家广告公司，因为不是摄影专业，刚开始是从打杂做起，经过几年的努力，今年刚被提为助理摄影师！” “都拍过些什么产品，水平怎么样，以你的眼光看？” “他给我看过几张样张照片，我觉得还行！至于产品，我也不太懂，要不我让他过来你自己问问？”丽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语气里带了些小兴奋的回道；沈希文眼界之高，她们班的同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大学时那么多系里系外的男生男神追着她跑，愣是一个都没搭理，连眼神都欠奉，她真的会找一个吃软饭的男朋友？ “外面大雨，现在让他过来不合适吧？”沈希文小声在旁边问了句， “看他的选择，来就有的谈，不来就算了！我也不是太着急摄影部门的事，本来就不在今年的计划里，原本是等把装潢设计部搬到上海我才准备着手考虑，但既然今天有幸遇上，择日不如撞日。” 沈希文点了点头， 除了丽蓉同学拨电话有节奏的按键声，其它人木偶般看着沈希文和张小凡，方才两人间的对话和相处的情形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沈希文什么时候有这么乖巧的样子了？赵冉这时才相信午饭时张小凡笑侃沈希文倒追之事可能不是玩笑之词 第166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 顾不上大家的逾常眼神，张小凡百转千结的望着沈希文，这怎么开口嘛，刚来第一天24小时还没到立马回南通处理事情？ 沈希文也是气苦，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全年无休，从早上八点忙到凌晨，天天忙着工作还不如和客户结婚去算了 “张总，这事我单独来处理吧！你最近身体也不算太好，难得休息，你还是在苏州陪希文姐好了。”王莹说道， 张小凡整理了下情绪，喝了口茶，拨了多爱家纺吴耀的电话， “吴总，我小凡，哎！在打牌啊？有个事和你商量下对！我保证这次的春夏新品 发布会给您个大惊喜！感谢感谢！”二三分钟的沟通时间，张小凡挂了电话，对王莹沉声说道：“吴耀至多延长一个星期！” 王莹沉思了会，毅然回道：“行，和我算的差不多时间，我这就回去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任务。” 赵凰羽这时说道：“我可不回去，我在苏州陪我哥和嫂子挑婚纱，王莹，你自己回吧！开我车回去！” “你那保时捷911我不敢开。” “有什么不敢的，你不看着我开了一路了嘛，自动挡啪啪啪，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王莹：“” “现在大雨，天又黑，明早再回吧！来一趟苏州总得吃完银丝面再走！”张小凡做最后总结。 到这里还看不出张小凡不简单的同学那简直是纯种傻子，不过大家都是体面人，老师群体又是社会上肚子里弯弯肠子最多的群体；掩饰好心中的花样心思，倒是都和沈希文约好说抽个周末时间大伙一起去南通转转，这时的南通家纺城是闷声发大财，除了家纺生意人出了南通城基本无人知晓，但天下第一鲜——文蛤驰名海内外，所以提了个吃海鲜的借口，可时节已转寒冬，哪里来个海鲜？ 沈希文在外吃住从来不委屈自己，酒店最少四星起步，那时的四星五星酒店基本外资，价值观基本正确，被套床单还是很干净地；不像现在，哪怕是住再好的酒店，有洁癖的女生也会准备一次性床单被套，毕竟一个酒店卫不卫生，女生远远比男生敏感和提前发觉。 其他人目送着沈希文的奔驰ml350和赵凰羽的保时捷超跑尾灯消逝在雨雾中，赵冉不禁喃喃问道：“希文的奔驰应该100多万吧，那小姑娘的保时捷多少钱？苏州街头很少见唉。” “全进口保时捷911最少300万，可她还喊张小凡哥。”公务员悠悠回道，“你们把沈希文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事实也确实如此；眼界这么高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看上吃软饭的穷小子，人家分明是深藏不露！你们啊！今晚可是大错特错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戴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下，痛入心脾，家家有本难练的经啊！ 苏州的细面天下一绝，等王莹吃完，叮嘱她路上慢点便和她就此分手，工作上的事张小凡没有再提，别看王莹表面温顺，内心却是自有她的坚持和独立，既然说了她全权处理，张小凡不会再多提一句。 苏州的婚纱一条街在虎丘，抱着散心修养的心思，不急着看，先去逛了趟虎丘；不是旅游旺季，寒风萧瑟，三三两两的游客，不过只是一座还是两座小石山，南通狼山没有狼，苏州虎 丘没有虎，剑池也早已干涸，不过是中文人骚客的梦中意境罢了；一圈了然后三人便移步换 景，慢慢踱步进了旁边的小树林；昨日一场夜雨，野径落叶无数，沟渠又得滋养更是流水潺潺，倒是印了张小凡此刻的心境，和沈希文赵凰羽二女说说笑笑，怡然自得，正可谓：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林琼路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松。 “希文，真正的大富豪说话是不是都是藏着掖着，点到即止话不多？你父亲是不是也这样？” 沈希文看了张小凡一眼，奇怪张小凡怎么有此一问， “那天在沛纳海面料行和江宏远聊了没几句，他便答应了我的全部要求，当时觉得理所当然，还有些洋洋自得！既然来了肯定已经通盘考虑和推演了所有的后果；现在静下心细细体会却感觉非也非也，我可能太托大了！如此老江湖怎么会被我三言两语变吓住？我和身家过亿的老板有合作，但没和身价过亿的老板做过对手，所以不清楚他们对付竞争对手的时候是种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布局呗！”赵凰羽插话道： “你看我爸和狄少锋的合作过程不就知道了，表面笑嘻嘻，背后mamaipi。以我爸走一步看三步的处事方*，狄少锋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样品的客户反馈真实情况，直到我爸确认了真正的下家设计公司。” “江宏远没有和你谈合作的事情吗？既然已经证明了你和屈小莉的印花稿比曹广坤的好卖的多，为什么没有谈合作？”沈希文也问道， 张小凡没说话，听着淙淙水声，许久才说道：“当时我也有些意外，不过想来也情有可原，江文学应该从曹广坤处知道我恩怨分明的性格，可能就没存着合作的念头；还是经验不足，以后还是要和南哥、盛瑶、邱如海这个层次的人多打打交道。” “你还忘了个人！”沈希文笑着说道， “额对了！还有咱爸，本有宝山宝藏还另寻他人作甚。”张小凡反应够快接下了沈希文的话语，但自己经验不足的短板开始显露不赶紧补上短板终是不妙；毕竟越往上走，没有高人提携，路确实是窄了 家世熏陶，沈希文习惯性低调，过于漂亮不是种资本而是种负累，张小凡昨晚休息的时候也问过她为什么不去上海高级婚纱店定制，她简简单单说了句，一次性的东西选贵的干嘛？说的过去就行；张小凡又问那你为什么定58888的自由行婚照旅拍，结果沈希文的一番话让张小凡莫名触动：我喜欢旅游，但你不喜欢，估计这辈子很难让你陪我多走些地方，既然有机会能一起多走多看，钱倒是算不了什么了。 三人眼力见识俱是高明，在虎丘附近找了家小店吃完中饭，专找大型婚纱店闲逛，又都不是 墨迹的人，定了件盛装款又订了件简单款，付了定金，一个星期取货。 前文已经提过，进入10月份其实已经是设计的淡季，像张小凡包年客户多的勉强能做到全年无休忙到年底，除了安怡装潢设计部的加盟店装修效果图、印花稿零星的补单外，再没有大规模的设计稿作业；张小凡为什么一直不把绣花款式设计丢掉，也是因为绣花款式的淡旺季区分没有明显的界限，王莹还需要辛勤的忙碌 原意既然还有一个星期的空闲时间，张小凡想回南通公司待着，可沈希文的怨念和赵凰羽的执念夹击之下，张小凡无法招架，想想北平无战事，耗在了苏州。 私下窃以为赵凰羽估计除了南通和英国外，国内的其它地方他都没去过；苏州老城区古色古香，园区现代开放，玩的是不亦乐乎；不知是她陪张小凡沈希文，还是沈希文张小凡陪她，三个人用了三四天时间把苏州大大小小的名胜古迹、亭台楼阁游览了个遍；张小凡则是逢面馆必进，一日三餐，顿顿不拉，沈希文和赵凰羽竟然没有意见，奇了怪哉！ 今天张小凡又找了家老字号面馆，怎么找？苏州在街道公园下围棋的大爷大妈极多，随意问问就是，哪个大爷大妈心中没有家从小吃到老的面馆；汤面这两天吃的有点腻味，三人换了干拌面，这家老字号面馆有个特色点心，烧麦和小笼包合二为一，小笼包的馅，烧麦的皮，别有风味，三人越吃越刁的嘴也是大感新奇。 因为戒烟的缘故，张小凡这两天喜欢上了可口可乐，想抽烟的时候来上两口，滋味销魂，欲罢不能，正喝着呢，沈希文接了个电话，听着听着本就洋溢着幸福的脸庞更加喜笑颜开，乐得不行。 等沈希文挂了电话，张小凡新奇的问什么事这么开心，还没见沈希文笑成这样过；沈希文喘了口气，说是高中最好的朋友听说她在苏州，明天趁着周末来苏州两人一起聚聚。 张小凡随口问道： “女的？” “嗯，比我小一岁，研究生考的上海，还没读完呢，他父亲电话告诉她周末带着老朋友的儿子去和她相亲，不过，她好像不怎么愿意！所以跑我们这避两天；我在上海办买房手续时就和她住一起。” 呵呵，难怪能成为好朋友，听这口气戏码都一样，绝配！ 第167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二） 说是明天过来，晚上就在火车站接到了人，短发黑框眼镜一身黑，看一身衣服的质地，应该 是全羊绒制品，和《黑客帝国》的女主崔妮蒂没有十分像最少七八分神四，浑身上下散发 着生人勿近精英的气场。 但并不代表不好相处，刚走到跟前就和沈希文紧紧搂在了一起，扳着的冷漠面孔春风化雨，叽叽喳喳没个停歇，忙里偷闲还给张小凡个善意的微笑；没再去找面馆吃面，老老实实回了下榻的酒店，在二楼自助餐厅总算吃了顿八九百的大餐。 三个女人一台戏，聊开心了没了张小凡的事，无聊的边吃边打量四周环境；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自己一个人吃力的端了满满一盘子晚餐从他旁边经过，盘子摇摇晃晃，盘子中装满果汁的玻璃杯晃晃摇摇，赶紧俯下身拿来一把托住。 “谢谢叔叔！”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张小凡奶声奶气的说道，找了个空位把女孩安顿好；见这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样子，顺便问道：“小丫头，你家大人呢？” “妈妈说别和陌生人讲话！”小女孩歪着头想了半晌回道， 张小凡哑然，也无心多话，左右无事，就这么微笑着看小女孩吃饭；这点大的孩子，非要装两只梭子蟹在盘里，见她剥的费劲，张小凡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一块肉一块肉解下送到她的嘴里 那边三人正看着这一幕， “希文，你老公本性不错。” “嗯，以前只是觉得性格好，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在朋友、家人面前像条虫，在外人面前却像只老虎；不像现在很多男人在外像虫在家变老虎，确实挺有安全感的。” 赵凰羽则想着那晚停车场的张小凡，有担当的男人自然别有魅力，帐然心折而向往之 一边剥一边帮女孩擦嘴唇，两人话多了起来，才知道小女孩小名丹丹，妈妈来苏州参加什么产业论坛会议，这两天可能应酬较多，让自己宝贝女儿一个人来自助餐厅吃饭。 刚想问为什么不在家让爷爷奶奶照顾，电话响了起来，湿巾擦净手，拿起电话一看，太阳打西边升起，岳父大人的电话。 “爸！”江浙习俗，定亲后就可以改口了， “小凡，你和希文在哪呢？”沈中岳问道， “在苏州拍婚纱照。” “希文在你身边吗？” “不在。” “林澜和希文在一起吗？”沈中岳又问道， 哪个林澜，哦，刚才在车站听两人亲热时，沈希文好像喊那黑超女林澜来着， “在，刚到。”口中这么回应着，心中却好奇怪沈中岳怎么认识林澜的？ “小凡，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帮我的忙，晚上我让祁思宁赶到苏州，你和希文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和林澜见上面，有可能的话务必促成他们俩的婚事！”虽是说帮忙，但经岳父大人口中说出却分明是一定要做到的意味。 张小凡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怎么回事，林澜的相亲对象应该就叫祁思宁，可为什么呢？ “你先不用想太多，这事对你对沈家对沈家的亲密朋友们都大有好处！记住，这是你目前的头等大事，你公司的事情也可以先放一边。” “哦！”张小凡先答应了了下来，随后把现在的地址告诉了沈中岳，挂了电话，木然失措的看着一侧的黑超女，什么个鬼情况？ “丹丹，对不起，妈妈回来晚了！今天真乖，自己点了这么多菜，我的丹丹真能干！” 好听的女声回荡在耳边，张小凡收回心神，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位美丽大方、深色职业装套服的少妇抱起丹丹一边和女儿说话一边也在打量着他自己 看着张小凡面前剥着的一堆蟹壳，少妇似乎什么都明白了，笑着说了声谢谢，张小凡颔首，站起身轻轻捏了捏丹丹粉嫩的笑脸，告辞离去。 “小凡，看你好像很喜欢小女孩的样子。”黑超女说道， 张小凡笑而不答，埋头吃饭，脑子里盘旋着无数的问号，岳父交代的事情好像透着些许的诡异 吃完后，张小凡让三人先上楼，说自己想一个人待会，沈希文不以为忤，和林澜赵凰羽两人先回了房间。 张小凡一人踱步到大堂，坐在沙发上，等着祁思宁；正是无聊死的时候，单人沙发上的一位中年人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看他一身裁剪得体的行头，保养得当的皮肤，手腕不经意露出来的积家腕表，明显是个成功的生意人；这种人物本应该稳重儒雅，却偏偏单腿轻抖，侧身在沙发上偷偷打量着走进走出大厅的客人。 有点意思呀，难道是电影里演的专挑高端人群下手的职业小偷，能住五星级酒店的客人或多或少总有点经济实力，但小偷讲究的就是受伤和腿上的功夫，你不停的抖腿算哪门子事？ 不对，难道是来抓老婆偷人？逮人好像不该坐大厅沙发上吧，这么显眼，不过背着大门 其实一个人瞎几把胡思乱想挺有意思，余光看见方才那位少妇牵着一蹦一跳的丹丹走了过来，眼角带着笑意明显的说冲自己来的，张小凡连忙站起，两人一阵寒暄，才知道少妇姓李双名胜雪；丹丹毫不客气，爬到了张小凡腿上，小凡一把抱住。 看着自己女儿和张小凡亲昵的样子，李胜雪嘴角微撇，笑着说道： “张总，能不能帮我个小忙，我最近白天忙着开会，丹丹一个人在酒店安全我倒是还算放心， 但没人陪着总是不好，能不能劳烦您带两天，酬劳我到时一起给你。” 咦，那边的男士接了个电话上楼去了， “张总？”李胜雪又脆声喊道，张小凡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周末没什么大事，自己也确实喜欢这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带身边好像也没多大关系，便点头同意了，顺便把双方的手机号码和房间号互留了下。 “您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是坏人？” “张总，刚见到你没想起来，但我对你不陌生，我在吴江县外经委工作，纺织工业协会的期刊每个月会定期寄到我们局。” 江浙四大纺织服装重镇，南通家纺城，苏州吴江盛泽绸都，常熟服装城，绍兴柯桥和许村（海宁皮革城的体量与这四个相比差的太远），小凡明白了原委，苏州的同行其实也蛮多的；李胜雪一口一口张总喊着，让自己实在莫名其妙，他只是介绍在南通做点小生意也没有这么夸张。 张小凡即使到了冬天一件短t恤或长袖t恤，牛仔裤也是单的，外面再套件羽绒服，天再冷也不选线衫或加毛衣，美名其曰保持头脑清醒，穿得太暖和，浑身软阳阳脑筋转不动。 满大厅这样穿法的就他一个，祁思宁刚进门脸就找着了他，第一眼，张小凡就被唬住了，好生帅气的小伙子，丰神俊朗、卓尔不群，身材完美匀称，一身湛青色修身西服微笑的看着自己，这特么有可比性吗？ 无须客套没有多话，张小凡先带他去前台开房，咦？ 刚刚沙发上的那位男士又楼了位漂亮女士从身边走过，没多想，和祁思宁朝电梯走去 瞧着祁思宁的气质气度，不是个生意人，身上也没有纨绔的气息，到有点像官场中人；趁着电梯里没人，两人才开始聊起来，张小凡才知道他是浙省某市市委办公厅下属科室的主任，混官场除了要有人脉，长得帅其实也是加分项，又是个30岁不到的副处！什么时候晋升副处这么简单了？有点感觉整个世界对自己充满了恶意，张小凡不由的开始怀疑人生 “祁兄，你见过黑超女没？不，你见过林澜没？”张小凡问道， “没，通过几个电话，没说两句就不耐烦的挂了；只觉的磁性的声音闹小脾气很有趣，所以父亲说带我来上海见见她，我也同意了。”祁思宁听见张小凡的称呼，呵呵笑了两声， “我岳父要求我撮合你们见面并全力促成你们的姻缘，我到现在都不知个前因后果，能给我个合理解释吗？” “哦，我想父辈三人可能是老战友吧，关系非比寻常，当然希望亲上加亲。”祁思宁谦恭的回道。 张小凡心想祁思宁这么说也有道理，老是听说沈父还做点其它投资，八九不离十应该三个老战友都有份；只是自己偷偷把住宿酒店地址告诉祁思宁，待会见面了林澜会不会抽他来着祁思宁在张小凡看来堪称完美，个子也有180，他们三个老头担心什么呢？难道林澜和沈希文一样喜欢自己这种长的锉点的男生，这审美有点奇葩了吧。 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赵凰羽开的门，看见张小凡身边的大帅哥愣了下，张小凡“嘘”了声，大喊道让沈希文也出来，有事情商量。 等沈希文也出了门，和赵凰羽同样的反应，张小凡顺手把祁思宁往里一推，关上了房门，怎么这么自然流畅？张小凡暗自奇怪，连自己的动作都显得那么怪异 第168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三） “好帅呀！”赵凰羽犹自在回味， 帅你妹，张小凡白了她一眼， “这好像是祁思宁？他就是林澜说的那个的相亲对象？”沈希文猜到了什么，小声问道，张小凡虽然还有些冲动，但行事不是没章法的人， “爸打电话让我们促成他和林澜。”张小凡回道，“态度比较坚决！”又补充道， “呀！你认识他？”张小凡讶异道， “嗯，当然认识，小时候在一个大院，一起长大的。”沈希文回道， 张小凡默然，上世纪八十年代还是单位分房制，政府各个局、机关和国企单位都会建福利房分给干部和员工，十几二十栋小高楼，不会超过六层，因为没有电梯，外面围个院子，这就是所谓大院子弟的由来，间接说明了三人的父亲不光是战友，而且父辈可能曾经还是同事。 “林澜不喜欢公务员！她母亲重病突然离世的时候，他父亲因为工作没赶得回来她对体制内的人有恶感；以我对她比较了解，她心仪的男生应该是那种做点小生意，比如咖啡馆、茶楼等两人有充裕时间在一起的那种； 去年年夜饭时听我爸好像提过林澜好像升了办公厅督查室主任；督查室工作繁忙，从年头忙到年尾，天天不着家是常事，两人我看悬。” 三人皆无语，背靠着墙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沈希文不知不觉把头依在了张小凡的肩上，赵凰羽靠在了另一边 大家都是文明人，大吵大闹是不可能的，过了大约20分钟，房间门打开，露出了黑超女的 冷脸，让三人进来。 “我听房里的动静，两位应该沟通交流的很愉快，正所谓进了一间房就是一家人，二位准备时候时候结婚？正巧我和希文在拍婚纱照，要不你们也一起？”张小凡没等林澜发飙，抢先说了话， “张小凡，你好大的脸，我还没怪你不经我同意就把我的行踪透露给祁思宁，你倒先是安排上了；刚刚我和他说的很清楚，我们俩不合适！” 张小凡看了眼祁思宁，他微微摇了摇头；张小凡笑着说道： “你俩以前一次都没见过，妄言不合适是不是早了点，我和希文也是想出了好久才下了决心在一起，原来也觉得绝不可能。”说着说着脸上没了笑容心里自嘲道，难怪没让沈希文说项，老丈人把伏笔埋在自己身上是有原因的，最好的现实类真人版教材么；算了，为了完成岳父大人的嘱托，自己受点委屈又何妨 前尘旧事，仿佛历历在目，张小凡挑重点说了一遍，最后讲道： “所以，适不适合，还是要处一处，唯有时间才能证明谁才是正确的选择；就像我与希文，一开始的萍水相逢，后来的好朋友，再后来的恋人，现在的夫妻；不计回报的默默付出让我终于明白她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打动人心的永远是看似普通的真情实感，张小凡的话语平凡但别有一番蛊惑人心的魔力，林澜和祁思宁缄默不语，各有所思 “思宁哥，时候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房休息，明天再说？”边说边看着林澜的反应，林澜还是面无表情，转身先走一步回了自己房间，赵凰羽跟了上去； “这算是有进展了？”张小凡看着沈希文问道， “有一点，不过这次是反过来，就看思宁哥肯为林澜花多少心思了！”沈希文看向了祁思宁， “对于我个人来说，抛开个人情感不谈，在仕途上，老婆的家世一定要清白，假如想爬得更高，根正苗红是必备条件；在长辈关系上，我父亲和沈叔叔觉得她是不二之选，没得再挑；从个人情感上，我觉得林澜到目前为止给我的观感还不错，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那是假话。”祁思宁缓缓说道， “别特么那么多废话，你追不追呗？”张小凡被祁思宁的套话烦的不行，直截了当的问道， “追！” 张小凡松了口气，急忙把祁思宁拉起送出了房间，说了句明天见，关上了房门，浪费时间，自己还要与沈希文恩爱来着。 祁思宁看着关上的房门哑然失笑，这张小凡不是一般二般的有趣；自己年少得志，同龄人中 少见比自己优秀的人物，见面对方已矮了三分；就这张小凡，对自己拉来扯去，无视了自己身上那道看不见的光环；不过，这种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性格他喜欢。 地点观前街，早餐的时候几个人商量今天干嘛，张小凡说在酒店待两天，本来就想两天不出房门的，计划全被打乱了；但黑超女说要去观前街逛逛，呵呵，外地游客的首选，来就来呗。 丹丹长的实在可爱，废话，长得不可爱不漂亮张小凡会去给她剥螃蟹和答应照应她几天？他没到滥好人的程度！ 沈希文问清楚了缘由后一直牵着她的手，一边逗小女孩一边和黑超女聊天，又没张小凡的事了。 三个女生带个小女孩在前面说说笑笑，张小凡和祁思宁落在后头；说实话，张小凡长这么大还从没和处级以上的官员平等聊过天，正巧还是同龄人，倒是好生请教了一次怎么与高级别官员相处的学问，受益匪浅 祁思宁知道张小凡的工作，很好奇他问的如此详细，张小凡把韦再兴和徐淙淙的事告诉了他，顺便把自己计划多爱家纺和紫羽家纺互换排名的操作也请祁思宁分析分析后果；张小凡一点也不怀疑祁思宁和韦再兴认识，他好歹也是小官僚家庭出身，在经济发达区域，30岁之前搏到副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种人寥寥无几，自己好命认识两个，一个基本确认是友，但韦再兴他摸不准，毕竟在一个范围内，最怕的就是被人当了刀使！ 不用说，祁思宁明白张小凡的顾忌！ “我们两省的经贸交流其实挺频繁的，我和他工作性质基本相同，见过几面，多熟谈不上但能说上几句话；这样吧！你请他们吃饭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把手上工作安排下，过来充个场面。” 张小凡有些小感动，这是种什么精神？这是毫不为己，无私奉献的无产阶级白求恩精神，大恩不言谢，一切看行动，朝前面扯了一嗓子： “希文，你瞎跑个什么劲，我背伤还没完全好，过来搭把手行不行；凰羽也过来扶着你哥一点；林澜小姐，就不劳烦你了，我只是觉得你们俩一前一后永远走不到一起，你慢点，我身边这位快点，或许还有点可能。” 观前街上有家得月楼，苏州本帮菜还算地道，吃完暗示沈希文去找家茶楼坐坐；全程陪同相亲不是件容易的差事，林澜和祁思宁两人本就聊的慢吞吞，话风稍有不对，他们三还得把话题再调回轨道上，幸好只是陪两天，再陪几天不得累死，总算是让两人互相知晓了点根底， 但离产生好感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张小凡一度想到过放弃，深深的怀疑是不是强行拉了郎配， 实在是不来电啊！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性格在相对空间里性格孤僻确实存在，不太容易走进林澜的心扉。 晚饭本想还在外面吃，但拗不住丹丹要回酒店吃自助餐，也不知道是哪款菜让她念念不忘；一行人只得回酒店，继续在餐厅耗着，给两人多争取点时间空间也就多一分机会是不是？假如还是尬聊，实在不行再晚点就去恒温游泳池，大伙一起坦诚相见总行了吧？火花造不出来，水花必须得冒一点。 丹丹母亲没按时回，打电话告诉张小凡今晚有晚宴，要很晚才回；张小凡说想去游泳，沈希文愣了两三秒，某人曾经说他旱鸭子的，想清楚关节，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丹丹说她的泳衣在房间里，张小凡想陪她一起回去取，丹丹说不用，约好在大厅见面，因为张小凡等人要去一楼酒店商场买泳衣泳裤，嗯，再买个救生圈。 刚走到楼下，准备穿过大厅中央去前台对面的商店，突然门外警笛声大作，一大队警察跑了进来，到前台出示证件，并让大堂里的客人稍安勿躁，说是接到群众举报，酒店里有人从事非法卖yinpiaochang活动，行动完毕后方可进出； 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里像是听见了“16”的字眼，张小凡忽然想起丹丹房间所在的楼层也是16楼！ 搞个小行动这么大张旗鼓，再过几分钟酒店里还有谁不知道？这酒店老板上面关系没打好吧？ 心跳陡然加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可能，张小凡说去上面看看，匆忙赶往电梯口， 被一位警察同志拦住要求出示身份证例行检查，可在酒店谁没事带个身份证在身上？ 张小凡有点烦躁，粗暴打下了警察伸过来的手臂，尼玛的，天天什么不查这些有得没得最来劲！其余警察顿时围了过来； 祁思宁见势不妙，上前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第169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四） 一群人敲开1624号房间，一位大腹便便的富商模样的客人开的门，宽大的浴巾勉强围住了xia身，神色慌张。 越过大肚腩，张小凡一行人冲进了房门，屋内一片狼藉，还有很多艾斯爱梦qinqu用品没来及收拾，散落在地上满地都是；张小凡从没见过玩个花样要带这么多工具的大佬，岛国的片子上也没见这么多道具过； 呵呵！越高端的场所越是藏污纳垢！ 已有辅警过来报告说房间里除了眼前这位客人再没有其它闲杂人等，虽然只有男方，但情况显而易见，那股作为男人都熟悉的味道房间里还弥漫着些 张小凡顾不上这些，出了门去1648号，那是丹丹的房间，按了按门铃，没人回应；张小凡想了想，急急忙忙回头又下了楼，酒店有四部电梯，万一错过了呢？ 到了大厅，把丹丹的相貌大致描述了一遍，他很确信这家酒店他没见过比丹丹更可爱漂亮的小丫头！问守在电梯口的警察同志有没有见过一位小女孩路过， 警察摇了摇头！ 再上16楼，和沈希文撞了个满怀，互相对望了眼，掩饰不住各自焦急的眼神；她和赵凰羽也没闲着，一个沿走廊从东到西，一个从西到东，都没看见丹丹的身影。 “别着急，已经去保安室调监控了！方才我听了个大概，很巧妙的局，至少三人的同伙钓鱼作案；漂亮女生假装单身在酒店泳池游泳，然后到休息区休憩，容貌姣好穿着暴露自有有心人士上前搭讪，眉来眼去谈好价钱上楼开房，好事进行到一半时有个自称女方老公弟弟的人敲门进来不管不顾狂拍照片再敲诈勒索一笔；想来成功率是蛮高地，五星级酒店住着的基本社会上有头有脸的所谓精英，慎重考虑后大部分会选择花钱消灾；比如刚刚那位，网银转了20万，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宝玑腕表； 不过我猜设局之人今晚应该是被另外一位他在此酒店成功勒索的对象举报了。”祁思宁出了1624房与张小凡说道， “他们怎么知道楼下动静的？”张小凡问道， “我都说了最少三人团伙作案，楼下应该有人留守，见警察进了门急忙上楼通风报信一起撤退！”祁思宁回道， “通风报信？”张小凡小声自言自语道，想到了那晚在沙发上东张西望的积家表男子；自己这喜欢盯着别人看的毛病有时是坏习惯，有时恐怕是件好事。 “宁哥，我倒想到一个人可能有嫌疑，能不能让我和办案的同志一起去趟监控室？” 可这家外表光鲜亮丽的五星大酒店让他失望了，保安告诉同行警、他和祁思宁，16楼的监控坏了一个多星期了，无法查看当时的现场情况！ 简直无言以对，保安又接着道总共24层的酒店，但是监控坏了作为摆设的楼层就有5层之多，管理层只要确保大堂和几个重要场所的监控可以正常工作就行。 意外一件接一件，抓在手上的手机一直很安静，赵凰羽、沈希文、林澜此刻应该在上下各楼层寻找丹丹的踪影，内疚和懊恼重重敲打着张小凡的心，当时多动两步陪丹丹一起上楼拿泳衣多好，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张小凡紧张的张开了嘴巴，呆呆的站在那儿，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转身就走！三步两步上了楼，站在了1648号房间门口！林澜和祁思宁也跟了过来， 不再犹豫，一扇门赔下能花几个钱？ 纯粹的赌和发泄愤怒！一脚踹向了房门，门锁部位稍微有点松动，再一脚，门框炸裂，门被踢了开来。 房间里处黑漆漆，张小凡刚想把把开关打开，已有人拿着物件朝他头上砸了过来；不惊反喜，莫名的狂喜，头上挨了一记，made，不痛不痒！抬起一脚把黑影踹向了黑暗深处，随手打开了左首的开关 面前赫然站着三个人影，加地上一共四个，三男一女，其中一人正是积家男！ 张小凡双目如电扫射四周，丹丹嘴里塞了块毛巾，双手反绑绻在最墙角 果然都在，他赌对了！ 张小凡冷冷笑了笑：“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你们怎么玩法我没意见，但把我朋友女儿扯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做人不能太无耻！” 祁思宁刚想出去喊人，被积家男一声喝住：“慢着，你只要敢出这扇门，我就敢杀了她！”除他之外的还有位小年轻顺势掏出一把刀架在了丹丹脖子上，只是手有点微微发抖。 张小凡鄙夷的看着小年轻一眼，唬其它人还行，但他张小凡也算身经百战，这点小把戏可哐不住他；心里默算向前猛冲两步，一个飞踹刚好正中小年轻的胸口，却看见积家男抢先一步把丹丹拽到了自己怀里。 “什么意思？”废话不多说，张小凡简单问道， “把门带上，等警察走后我自然会放了她。”积家男回道， “走不掉了吧！房间门锁都被我踹坏了，有心人稍加注意都知道房间里有情况，何况我刚才这么大动静，很快会有人赶到。” 果不其然，警察办事效率虽然慢了点，但还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张小凡话音刚落，已有一部分人拥了进来围住里头的四人。 积家男面色瞬时变得惨白，把丹丹仅仅抱住，夺过小年轻的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当成自己的挡箭牌；双腿不由自主的哆嗦，嘴里喃喃自语道：“走了还有一线生机，被抓死路一条美芳，小舅子，对不住了！”侧身猛地拉开窗帘，用力甩开了窗子,一旁的小年轻见势不妙，紧紧抱住了他姐夫的大腿，哭着喊道： “别呀，姐夫，总会有办法的，你走了，我姐和两个孩子可怎么活！” “冤有头，债有主，其实我早该死了！我死后一了百了，他们不会再为难你姐和孩子，家里也就安了！”积家男面色一阵黯然，随即决然的回道， 似乎有些道理的样子，小年轻可能也有些犹豫，抱住大腿的手松了下，积家男一步跨上窗台，看着房间里的众人，似乎带着对人世间的恋恋不舍，翻身自由落体 可丹丹怎么也跟着飞出了窗外？明明见积家男向前推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张小凡本就有意识的向前轻移脚步，这时更是双脚发力暴蹬，身如利箭、白虹贯日般一把捞住了丹丹的脚，可丹丹小小的身体怎么会这般重，把张小凡也顺势借着惯性被拖出了窗外！ 眼看着自己控制不住下落的趋势，突然感觉脚踝处一紧，已被后人抓住了双脚！ 16层的冷风呼拉拉的吹，张小凡还以为自己多胆大，眼瞅着自己除了脚丫子全部飘在了外面，魂飞魄散！就差尿被吓出来了。 “小凡，抓紧了，他们去找绳子了！”原来抓住自己脚的是祁思宁！ “找尼玛的绳子，把窗帘撕开，扎起来放下来给我，最下面的傻b扯着丹丹衣服呢，又肥又重！小孩子的腿吃不消这么大的重量！”张小凡这时才看清楚下面还有一坨黑漆漆的人影，大声的喊着“救命！”不是积家男是谁，反而是丹丹，被堵着嘴想叫也叫不了； 每个人都有死的勇气，但临了末了真正能坦然面对的能有几个？ “最下面那个傻b！抓住窗帘布！抓牢了！把握着小孩的手松开，我先把小孩拉上来，再来救你！”张小凡已经看到窗帘布放了下来过了自己的身边 丹丹先上来，积家男后上来，张小凡惊魂稍定，去解丹丹绑着的双手，这才发现竟然是几根带子拼成的qin趣内衣，有根丝带断了，断头缠在积家男的皮带上，他才明白丹丹是被怎么带出去的，丹丹的头发被揪掉了一小撮，空出一块带着血丝的头皮；猜想是积家男到了空中顿生悔意，求生欲望又起，看见东西就抓，拽到了丹丹的头发；张小凡怒极，刚想去狠踹积家男一脚， 祁思宁已经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尖头皮鞋紧跟着踢了过去，歇斯底里的狂骂道： “我草泥马，你还算不算人啊！自己死就算了，还把小孩子拖下水，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周围的警察估计也是义愤填膺，等祁思宁发泄了几脚才把他拖开 沈希文和赵凰羽这时也挤过了屋外一走廊看热闹的人群，死死抱住了此时精气神全无的张小凡，仿佛再也不想松开！ 十几分钟后，附近医院的急救小组赶了过来，沈希文让赵凰羽带着丹丹去医院把头上稍微包扎一下；张小凡也想站起陪丹丹一起去，双腿却怎么也不听大脑的命令，打着摆子不停的颤抖，终于双腿一软跌倒至地上！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刚刚在窗外寒风耳边呼啸，像是传说中幽冥世界的阵阵号角；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身体的自动保护机能此时才反应了过来 第170章 档口（一） “大兄弟，什么事想不开要跳楼来着？”眼看着四人要被警察带走，张小凡赶紧问了一句， 众人停下脚步，积家男的小舅子回道： “我姐夫工厂借了高利贷，利滚利还不上了，才出此下策” 张小凡哀叹一声，不论你是贫是富，身处高位还是平民老百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无一例外！这几人量刑最轻的也要进去待几年才有得出来，一个家庭却是这么破了；心里恻隐之心大起，让沈希文去了纸和笔给他，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了积家男， “想和命运赌一把的话，让你老婆孩子来南通家纺城找我，我帮她们找个档口做点床品批发生意，假如运气不差的话，一年回本，二年赚钱，几百万一年我不敢保证，几十万一年应该不是问题。” 21世纪第二次金融危机之前，叠石桥成品市场租个十几个平方的档口做批发，只要无不良嗜好，面料行能欠到第一笔面料周转资金，人再勤快点，一年几十万真是轻轻松松。 丹丹头上挂彩一时半会有些难看，沈希文第二天拉着张小凡买了个宽蝴蝶结发箍给她戴上，小丫头很开心，腻在张小凡身上不肯下来； “丹丹挺勇敢，昨天这么危险，竟然哭都没哭一声。”张小凡笑着说道， 李胜雪也嘴巴翘了翘，只是神情微苦 张小凡心中微动，知道丹丹的不哭不闹可能另有说法，但李胜雪不提，他却是不能开口问了。 “今天怎么没见祁思宁和林澜？”他和沈希文一天都在忙着陪丹丹玩倒是没在意祁思宁， “两人白天就一起出去压马路了。”沈希文想到了什么，唇角轻扬；笑看着张小凡略显惊愕的表情，又说道： “昨晚林澜和我说祁思宁愤怒出手那会才像个男人，老是端着，高高在上有什么意思，一点也不真实。”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好吧，看样子两人有戏！ 等张小凡和沈希文回南通的时候又过了一个多星期，十天跑三地，洱海、黄山、九寨沟，还在苏州本地拍了几十张，累得半死，可沈希文挺开心，到现在张小凡都没想明白婚纱照对于女生来说究竟有何重大的意义，乐此不彼，前赴后继。 幸好11月份设计公司普遍不忙，10、11月份最忙的是大大小小的面料行，然后从12月份到过完年后的一个月，最忙的是品牌家纺企业； 像乐天伦、冥王星、伊曼这种一线大品牌家纺企业，11月底之前已经把来年的春夏新品发布会暨招商会开完，12月月份主要是南通家纺市场知名品牌如红日、美林阁、瑞莎等本土企业的春夏发布会，一月份到三月份之间更小的品牌企业接上。 设计公司这个时间段主要是接面料行或品牌家纺企业的补单，因为有些产品或花型发布会假如客户订单不理想的话，会马上放弃，重新让自己的研发部或设计公司改良或重新设计； 直到来年的三月份过后，一般是元宵节过后15天，设计公司或工作室才会再次忙碌起来，准备次年的秋冬产品订单，日升日落，春夏秋冬，往复循环 张小凡劳碌命，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会， “我们提供给美林阁的产品他们的大客户反馈相当好，我带着公司的公章去签了单次的合同，赵西华赵总说等12月份的招商会整体情况全部汇总后再考虑是否签长期合同。”王莹说道， “我们部门没什么情况，按部就班，一切正常。”这是安怡， “最近手头除了陈南陈总的被芯印花面料开发，其它的任务不多，处于半工作半休息的状态，但临近年底，部门里有些人心浮动，我私下打听过，好几个设计师估计年后要单干。”杜鹃徐徐说道， 这事张小凡早知道，玲玲去上海之前提过这事，不然他千辛万苦带五个徒弟出来干嘛，有几个来年下班学期可以全职实习，而且萧英经常和他私下联系，言语间谈到其它学生的进步也很明显，毕竟真金白银发到了萧英丁娇他们手里其它同窗也是羡慕嫉妒恨；而且年前年后印花淡季，走个三俩人影响不大，所以他并不是太担心，只是说了句： “你明天召集你们部门开个晨会，再次强调下工作纪律，是走是留我没意见，但自己放在心底就好，别影响其他人的工作状态，否则立刻走人！” “这一个月来我主要配合王莹绣花款式部采购面辅料和添置办公耗材，清单收据fa票我全部整理好放在你桌上了。”磊磊最后说道， 平常的碰头会也就20分钟以内，向徐兵学的，时间再长除了耗费大伙心神没有更多的意义；公司管理张小凡只要抓住各部门经理就行了，私下再关注重点人才的培养和心理波动状况，其它的事没有必要再插手； 沈希文给邓琳买了条围巾，这时应该在邓琳办公室唠嗑；张小凡只是朝里间张望了下，七八个设计师在埋头工作。 张小凡匆匆赶往市场，一边开车一边给各位好友打电话 “王兴，帮我打听打听市场上这些本土家纺品牌的春夏新品发布会来参会的客户被安排在哪家酒店？主要是12月份嗯，拜托你当个事情做，谢了！” 为什么找王兴？客户的事情上设计界的同行那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必须要找营销出身的专业人士；哪个业务员手上没个五六七八个忠实的客户，业务员跳槽到哪家企业，顺便把客户一起带走的在市场上比比皆是；至于紫羽家纺，张小凡没有找徐兵，他俩关系再好徐兵也决计不会把客户资料透露给他，但张小凡有的是办法，直接拨了郑妃容额电话让紫羽家纺一但确定好客户的下榻酒店就把地址告诉他；心知肚明，郑妃容呵呵了两声，算是答应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年两次的新品发布会，围绕着客户下榻的酒店就是各品牌家纺企业的角斗场，戏里戏外明争暗斗；撬一个新客户加盟新品牌，首批进货最少50万，业务员算上销售提成和奖金不会低10000！有些想冒头的新品牌家纺企业开出的价码更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发家致富就指望这两个月了，不过这次算上了他张小凡而已。 等最后一通电话打完正好到了叠石桥成品二期大楼门口，停好车直奔小华门市 家纺行业有个特点，俗称一年大年一年小年；假如本年度结婚的新人多，那不用说，今年的生意肯定好，据统计，新人购买婚庆家纺产品带动的联动消费占到家纺行业整体销售的30%-50%；但假如本年度结婚新人少，生意行情肯定一般；恰好今年是大年，又是数九寒天，叠石桥成品市场客商云集、人头攒动和早晨的菜场没什么两样，小华的被芯（被子）门市本就是旺铺位置，更是人多！ 小华也在亲自接待客户，张小凡没去打扰他，找地坐了泡了杯茶静静心神 积家男的老婆孩子非简单人物，一家人都是狠角色；张小凡那天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这女人竟把自家小别墅三下五除二卖给了积家男的亲戚，筹了200多万带着孩子连夜回了娘家，前天和张小凡联系上了，说要来家纺市场搏一把！想想也是，老家肯定待不下去了。 200多万，如果张小凡帮忙的话，钱绝对够了；假如不帮，200多万，连个水花也冒不起来！ 在南通家纺市场本地人是如鱼得水，沾亲带故欠账方便，因为你跑也跑不掉，根在这儿；而外地人要不心狠手辣要不抱团取暖互相帮助，单打独斗根本没有成功的希望！ 这也是浙商纵横大江南北的秘诀，浙商商会无处不在！当然闽商的凝聚力也挺强。 “我要的档口帮我找好了没？”张小凡朝着空下来走到他跟前的小华问道， “你准备做成品？” “不做，太烦，没兴趣！有朋友要做！”欠款欠货劳心劳力，张小凡从来没有对成品交易有过一丁点的想法；可他为什么找小华找档口？因为张小凡知道小华手上有好几家档口待价而沽！ 这又涉及到叠石桥成品市场的潜规则交易了：叠石桥家纺城的档口严禁买卖，由叠石桥市场管理处统一管理统一租赁；对于一小撮本地人来说，管理处总有认识的亲朋好友吧，小华显然属于那一小部分人；他脑子活用手上的闲余资金盘下了好几个档口再另行加价转租；当时叠石桥成品市场一期二期的沿街旺铺面积最少的应该是15个平方不到，报价是18万，然后租客抬价，涨幅5-10万不等；仅每年转租的生意刘小华就能进账20万左右，全都变成了他的私房钱，俗称把妹资金。 “准备做哪块？”小华问道， “先从印花四件套着手！”张小凡回道。 第171章 档口（二） 南通家纺市场的其实做什么都赚钱，那怕是买辆电三轮送货。但还是有上手难易程度，被子批发最赚，但必须自己有工厂，而且厂房面积还不能小，否则控制不了产量和质量；大套件（八件套往上）特别是婚庆大套件其次，但花型款式的方向不容易把控，主营大套件的生意人赚的赚死、赔的赔死，张小凡也没心思特意去给这娘俩专门开发适销花型，付不起他的设计费；印花四件套则完全要看你销量走的好不好，以涂料印花四件套举例，一套四件套用面料78-82米布之间，算上人工和其他费用，批发价应该在95-105之间，10%的净利也就10块钱左右吧，看上去不多，但销量巨大，哪个家庭一年不要换几套四件套？在旺季一个旺铺档口一天的批发销量最少20包货，一包货50套印花四件套，也就是说一天最少1000套； 当然赚的钱不是全部进了自己的口袋，算上备货库存和每年旺季前提前付给面料商的面料款，每年赚个三四十万是最起码的（也就是自己能看到的钱，真正落进自己口袋的钱）；难就难在第一笔的面料款，首批备货最少100个印花花型，面料行一款印花面料的起批量是1000米布，一米布的价格95，熟人或老客户9-92，再算上档口的租金，在周围的村子里租个个100平方的小车间，二手缝纫机等设备，前期投入在150-200万之间，成败的关键就在于首次的面料钱是自己掏的真金白银还是面料行给的账期欠货。 这对于张小凡来说再简单不过，市场上的稍微大点的面料行谁不给他三分薄面，而且张小凡本身就是印花的大行家，哪些花型好销哪些不好卖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一期的沿街档口这时间段肯定没有位置，我二期里面还有一家空着。”小华说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旺季找旺铺，本就不太现实，假如现在还有档口空着，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位置太差的缘故，11月份时候给小华提要求也确实难为他了；哪怕是一年中叠石桥生意最淡的七八两个月，旺铺的换手高峰期，围绕着一间好的档口明里暗里也是争斗无数！ “不看了，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沿街有没有生意不怎么好的档口？包括你自己的，我就不相信每个人生意都这么好！” 说完张小凡就在一边慢悠悠的喝茶一边瞧着不断进出、不同口音的客商挑被子花型揣摩不同地方不同类型人士的方言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嘛，俗称蛋疼。 “许老板，我的方案您看行不行，痛快点给个准信，墨迹也没意思，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张小凡对着对面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说道， 叠石桥成品市场张小凡不是太熟，他的成品客户基本集中在中大型品牌家纺企业，但小华是叠石桥的地头蛇，他的一群朋友当然也是；算上午饭的时间，一共用了四个小时不到就找着了张小凡现在坐着的这家店铺。 “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这句谚语相信很多人都听过，意思是湖北人心眼多心计多，与湖北人打交道时自己多留几个心眼，可张小凡对湖北人从此以后的好印象就是从认识许老板后开始 许老板的门市位置还算不错，在叠石桥老一期市场沿街靠边点的位置，旁边就是小华朋友的门市；客户一般是上午看货，档口下午打包发货，14点以后基本就没什么人登门了，正适合谈事情；四下大致扫了眼，主营的也是印花花型，但是是活性印花四件套不是涂料印花四件套，花型还不错，可生意却不好；张小凡问了下批发价，比周围档口的均价高了5块左右；贵了区区5块钱，可却是大问题！ “许老板刚做家纺生意？”张小凡问道， “嗯，7月份才盘下。” “原来在老家开家纺连锁加盟店？” 许老板点点头。 张小凡没打算再问下去，到这就行了；又是个在老家开家纺店赚了点钱想往前再跨一步的人，南通家纺市场这种人数不胜数！ 会卖家纺产品不等于你会经营家纺批发生意，别看小小一个印花四件套，花样多了去了；可以这么说，淘宝天猫上几乎所有的印花四件套都有猫腻在里面，稍微做点手脚，成本就省下来了，而许老板显然不懂，也不清楚为什么他的老乡没给他指点迷津；张小凡也不会点破，毕竟小华的朋友也在旁边，滥好人可做不得。 “许老板，我听说您这一天5包货都发不到，现在可是旺季啊！家纺一年到头就指望这三四个月的生意呢！你忙我也忙，咱们长话短说，我有两个方案：一是你门市的货我全部盘下来，店面转租给我；二是这门市租一半给我，我们二人各占一边货架；你考虑考虑，不行我再找下家去谈！” 许老板掏出包黄鹤楼给小华和小华朋友个发了根，自己也点上，张小凡也不催他，由着许老板认真考虑；以他的销售情况虽然旺季还有盈余，但全年是铁定亏本！胆子也是真大，不知是被谁忽悠到市场上来的？每年来市场淘金的外地人最终血本无归的人难道还少了？印花四件套批发没有被子批发的高利润，纷杂的加工流程一个不小心导致的结果就是亏本！每个在外地打拼的人都值得尊敬，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回到开头那段对话， “门面我租一半给你，一口价30万，我接手时装修花了将近20万。”许老板毅然回道， 这价格在谱子上，没有乱开价，张小凡点了点头，先替积家男老婆付了三万的定金，约好明后天全款付清。 11月份还有几天马上结束，旺季还有十二月和一月两个月，这两个月赚的钱至少要把今年面料行的欠账结清，张小凡争分夺秒，一分钟也不耽搁，告辞后直接去了朋友的加工厂。 设计师从家纺企业出来后一般都会自己开个小工作室或设计公司，那业务员和销售经理们呢？他们会去开厂！ 在家纺企业奋斗个两三年，多多少少手上总有些建立了信任关系的客户，他们辞职后一般会在村子里租个小厂房（村民自己在楼房旁加盖，没人会来查违建），自己找些工人加工四件套或被子； 每个业务员专做二三十个花型，然后各个业务员之间互通有无互相调货把产品线补充完整，再发货给各自的客户，有些做大了之后理想更加高远会去叠石桥成品市场开个门市做全国市场批发，有些一年只想挣个二三十万图个安稳安逸会再接点加工活。 张小凡都待了两家家纺公司了，身边这种朋友不要太多！其中一位和张小凡关系不错，叫黄易斌，是原来紫羽家纺分管四川大区的销售经理，出来自己创业好几年了。 加工四件套一定要找熟人，因为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现场盯着，一不留神都是无谓的损耗！ 裁布的时候电动剪刀歪1cm几百块就没了，许老板这上面一定被人坑过 厂里挺忙，他老婆也在车间帮忙裁布，见贵客上门，把张小凡迎进办公室， “老黄，活挺多！”张小凡说道， “哪里哪里，没你发财，你忙的脚不沾地，恐怕早忘了兄弟我了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找我有何吩咐。”黄易斌挺谦虚；去年张小凡的设计公司还风平浪静，今年却异军突起，自己想要做强做大必须要有好设计，张小凡无疑是最佳人选，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会得罪张小凡。 “你厂里现在一天产量多少？印花四件套。”熟人不需要废话，张小凡开门见山， “1000-1200套一天！”黄易斌回道， “明天晚上我送80-100个花型过来，帮我做下行不行，一套多加05元的加工费，但做法除了常规的工艺改动尺寸缩减之外，我还要再改下。” 印花四件套猫腻很多，张小凡再加一处；大家应该知道枕套反面的大小片吧，大片和小片是重叠的，一般来说大约重叠12-15cm左右，正规大品牌是17cm分毫不差。 “枕套反面的大小片重合处帮我改成8-9cm！（现在淘宝上做活动的印花四件套还没有9cm，5cm的我都看到过）”张小凡了当说道，别小看省了3cm布，一个花型100套，100个花型10000套，积少成多，最少能把多出来的5000块加工费省出来！ 也许有人会问，张小凡为什么要多加这每套05元的加工费？旺季的时候朋友肯帮忙加工就很够意思了，不加点费用嘴上不说心里多多少少会有意见，何苦去做恶人来哉？包括待会去陈南的面料行和其它面料行欠面料，张小凡也不会要更多优惠！该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明天帮我连夜加班赶工行不行？”张小凡又问道， “行！没问题。” 又去了趟包装市场确定了包装袋，普通印花四件套一般是用pvc透明塑料包装，这可是有克重差别的！许老板档口的包装张小凡摸一下算是比较厚实的包装袋了，良心啊！ 但有必要吗？普通涂料印花四件套一般是加盟店搞促销的产品，用最便宜的包装袋就行了！只需要保证顾客购买后从店里到家里短时间过程中包装袋不损坏就可以，用好的包装袋纯属浪费；许老板这上面最少就多增加了05-1元的成本，他还站在家纺加盟店老板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考虑时间长了包装袋坏不坏，不把钱当钱你不亏谁亏？ 第172章 美女生存法则 见到白雪的那刻起，张小凡也是暗自矫舌不已，积家男那么拼命赚钱养家是有原因的！不择手段赚钱是有原因的！自己见过的美女着实不少，但从没见过这般迷人妖媚有风韵的少妇！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自古苏杭出美女，古人诚不欺我！杭州的美女白天喜欢出门逛街，苏州恰恰相反，白天各种美女喜欢躲在家里，因此才给人名不副实的错觉。 旁边一位小男孩吊着白雪的手，白瓷娃儿般，机灵的大眼睛咕溜溜打量着张小凡，依稀可以看出几分积家男的风流倜傥；赵凰羽超喜欢孩子,扑上前一把抱起小男孩嘻嘻哈哈磨蹭着他的小脸，沈希文帮白雪分担了一个行李箱，张小凡愣在当场 问题大条了，这件好人好事自己答应的太草率了，已经不是白雪来市场赚不赚钱的问题，而是积家男出狱后白雪还能不能一个人的问题！这种级数的大美女就算她再有心计一个不小心就被市场上的狼群啃得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一块。 张小凡身边就蹲着一只明地，刘小华；还有无数只暗地；这还只是他身边的朋友，更别说他人了。 大本营浣沙溪酒店， 三女说说笑笑，张小凡把菜点完后就一直皱着眉头没说话，思量半天，有些事情还是要把丑话讲在前头，张小凡哎了声白雪，看着张小凡一脸肃然的样子，她放下了筷子； “白雪，首先我讲一声，世间本没有绝对的善与恶，所以我对你老公的做法没什么反感，虽然伤到了我朋友的女儿，但也揍了他一顿，大家算是扯平了；帮你是顺手为之，对我来说也不算事情；在南通家纺市场，有我牵针引线的话，挣大钱我不敢打包票，但挣点小钱问题不大；可是不能完全依赖我，我自己的设计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太多时间天天照顾你娘俩，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南通家纺市场本地人只占其中的20%不到，其余都是外地来淘金的人；本地人天时地利人和，亏钱的少赚钱的多，相对而言外地人赚钱的少赔钱的多，再有钱有时来的实在太快，比如说夏季的蚊帐凉席批发，有门路的人四五月份忙个十几天就能净赚五六十万，许多人在骤然暴富后失去了本心；钱壮男人胆！怂货也变成了鸟人！市场上虽然要案命案几乎没有，但摩擦纠纷斗殴闹事不断； 还有你本身，过于漂亮，很多小老板天天没个事做会在市场各个档口瞎晃悠勾搭妹子，你明 白什么意思了吧？” 白雪不是初涉江湖的菜鸟，自然明白张小凡话里的意味。 张小凡接着说道： “晚上让我妹凰羽陪你去买几件普通的衣服，妆能不画就别画，你现在的淡妆我都觉得过于 扎眼！我现在住在苏建花园，你先住我家，等差不多适应南通市场环境了你看情况再找地搬出去，不过苏建还有现房，你反正也有钱可以买一套；我公司也有人在同一个小区买了房，每天去市场，早上我让他带你下去，下午让他接你上来，没事去我在市场上的公司待着别瞎跑，瞎逛被人拐了我不负责！对于外地人来说，市场上太乱，方言也听不懂，你们母子还是别住了；额，还有，你在门市的时候一切以我张小凡朋友的名义来看你的人你都可以不用搭理，不用照顾我的面子！” 张小凡说到这的时候，赵凰羽笑着补充了句：“一群se中饿鬼，千万别睬他们！”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假如你另外有想法我不会干涉！” 完全没有犹豫，白雪清声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想想还是不妥，张小凡又说道： “算了，这样吧，马上年底，我设计公司的业务七七八八都在收尾，我让磊磊照看你一段时间，等你完全上手了你告诉我；不过别产生依赖心理，顶多一个月的时间！亲兄弟还明算账，其间产生的所有费用你不能少我的。” 白雪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张小凡必须得收白雪的顾问费，安白雪的心，安沈希文的心，安自己的心 回公司后让赵凰羽带娘俩去市场，昨天晚上就和南哥等几个老关系老朋友说过了欠账的事情，先付一半，其余一个月账期，年中可以循环，但年底必须结清；花型张小凡门儿清，直接写了张纸，哪家面料行拿什么花型让磊磊自己随机应变看着办，然后仓库直接配齐面料送到黄易斌加工厂，做好后每个花型放三四套去门市，因为有些客户会先不下单，带个几套回去试销，其余下单打包工厂直接发货！ 就这么套固定流程，环节上的每个人都习惯成自然熟门熟路，流程不会变，但变得是人心；不是熟人，面料行会推荐你几款不好销的面料花型掺杂其中； 不是熟人，送货的电三轮老哥会给你偷梁换柱、以次充好或者干脆先裁走个几十米； 不是熟人，加工厂会神不知鬼不觉偷你面料公分数； 不是熟人，你在叠石桥找不到好档口，开了也有小混混找麻烦 一切安排妥当，不需要张小凡再操心了，而且磊磊虽然不设计印花，但自家的花型和市场上的花型哪个好卖他不会不清楚。 “柳主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这是才有空和早已到办公室的柳青和赵紫薇说上话， 看着二人春风得意，自己让她俩等了半天也是心情大好的模样，张小凡大致猜到了什么事情， 所以说道：“柳主任，还有两个办公区什么时候系里什么时候帮我装修下？实习的学生太多我都快安排不过来了。” 柳青不以为忤，先自笑了出声，说道：“下个星期帮你装修，你有什么要求？” “实木地板，全开放式办公桌椅，嗯，就这么多，其实我的要求很低”张小凡一本正经的回道， “美不死你，还实木地板，你看你对面和你自己都是用的复合地板。”赵紫薇插话道， “哎，紫薇同学，怎么说话哩？我用实木地板不也是因为无甲醛挥发考虑到学生们的身体健康吗？” 没容赵紫薇辩嘴，柳青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次比赛的成绩堪称优秀，两个一等奖，四个二等奖，优秀奖若干；美专没有一等奖，只有三个二等奖；院领导很满意，我们系领导很满意，纺织服装系领导也很满意，皆大欢喜！张总的要求不过分！” “两个一等奖是谁？”张小凡有些好奇，他还没得到消息，应该是大赛组委会单方面的先通知了学校。 “萧英和陆渊！一个系一个，但二等奖我们艺设系三个，纺服系一个！”柳青回道， 张小凡嗯了声，他还以为是丁娇，原来是陆渊；他有印象，不显山不露水安安静静的小男生，据说专业课老师是王丹，他一直以为闫伟强的学生丁娇稳获一等奖的，这样就平衡了；里面应该是暗箱操作过了。 “后天院领导指示开个表彰大会，提到务必让你出席！”她又说道， 张小凡十万个不想去，设计大赛不一定全是他的功劳，柳青肯定也出了大力！这样一来柳青的系主任位置位置算是稳了，隐隐然更进一步的大门也朝她打开，何副教授嘴上不会说什么，心里还不把自己埋怨死；托了柳青和陆渊的福，可能王丹也会上个台阶，但更有能力的闫伟强心里不会好受；朱茵的父亲到现在还没来找自己麻烦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在会上不是名人，而是个明晃晃的靶子啊！ “可不可以不去，我最近比较忙”深思熟虑后，张小凡缓缓说道， “你现在只是在我们系有知名度，但我知道你的目标远不至此，去露个面对你有好处。”柳青也不强硬要求，只是摆事实讲道理。 张小凡陷入了沉默，他实在搞不懂非要让自己去参会的意义何在，现在想来，自己刚开始的要求答应的那么爽快，不单单是为了兑现承诺 尼玛，亏大发了，早知道应该多要点东西才是， 柳青已近修炼成精！不知不觉又被她坑了！ 第173章 包胜月的危机 要不没事，要不事情全都赶在一块，刚把柳青和赵紫薇送走，在公司楼下候着了沈希文和她的同学们，一直说要来玩，星期五下午就到了，苏州到南通其实就隔了一座苏通大桥，车开快点，一个小时就到了。 很惊讶小戴星期五下午竟然请了假过来，没有多问把一行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沈希文给泡了茶大家唠嗑唠嗑 神情好像都有些羞涩的样子，大伙都被骇住了，专业的设计公司竟然是这样！从大门口开始就有三三两两紫琅学院来实习的男女学生“张老师”不停的喊着，大办公室里满满当当小声交流实习的俊男靓女，全封闭办公区埋头工作的设计师，从未见识过的超宽幅喷墨打印机，专业级苹果工作站 这就是张小凡口中不达到三十人的小设计公司？ 不敢大声说话，连脚步都轻盈了许多，直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众人的不自在张小凡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志得意满的表情，暴发户的心态阶段他早跨过去了； 每个人从平凡到富有确实有个必须得经历的过程，张小凡不是不喜欢美女，不是不喜欢挥洒金钱；还记得刚开设计公司的第一年第一次开着车去面料市场结账回来时后备箱堆满了钞票的情景，着实和老徐疯狂放纵了一段时间，幸好去年没今年这么多突发事情，纸醉金迷的日子很快导致了第一次危机，自己醉心于酒吧ktv美女，公司设计稿质量大幅滑坡，去年的八九月份画稿质量一塌糊涂，设计公司差点倒闭关门；痛定思痛，远离美女远离ktv，这才回到了正常的工作生活轨道； 想来第一次能渡过难关，能坚守设计师的本心，兰子居功至伟，恰到好处的相遇，恰逢其时的把张小凡拖出了悬崖边，虽然三天一小吵，一星期一大吵。 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兰子，直到沈希文手轻轻碰了他一下，张小凡才回过神来， “张总，我想明年到你这来试一试，你看行不行？”小戴问道， “你们公司到年底工资全部结清不拖欠的吧？” 小戴点点头，他此时对张小凡设计公司的实力头脑里有了更清楚地认识，已然做了决定， 那就没问题了，张小凡说道： “小戴，我给你的承诺是一年保底6万，至于你最后能拿多少，要看你的工作业绩，我不敢打包票；但我可以和你说清楚，我们公司今年年薪在十万左右的设计师估计占了一半，明年还会更多！”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我的个天！2005年年薪十万是什么概念，那不是白领，这是金领！还不是一两个，而是多的就是。 总不能在办公室干坐着，既然来了南通，总得带他们去南通的景点逛逛；狼山不好玩，一座小石山，两三座名人墓，濠河那需要等到晚上看夜景，蓝印花布艺术馆不过尔尔，想来想去还是去南大街晃晃，还有八仙城了，明天再带他们去晃一圈南通家纺城。 沈希文陪着他们走在前面，张小凡在后面落单，打电话给他大哥包胜月 是开着他的路虎来的，赵冉脱口喊了句“好霸气的路虎！”张小凡谦虚的回了声朋友借给他开的，想起来那天在门市大哥和大嫂言语似乎藏着未尽之意。 大哥的电话关机！认识包胜月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张小凡才恍然发觉一个多月没和大哥联系了，一个电话皆无太不正常了！ “华姐，我大哥呢？”张小凡拨了大嫂的电话，华姐那头有点吵，支支吾吾左顾而言其它，张小凡着急的吼了一句，华姐才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水是份有前途的事业毫无疑问，风险高收益大，在包胜月身上，由于他的独特经历和背景、专业的要债团队，其中孕育的高风险无疑被降到了最低，但不代表没有风险！ 大哥的事业越做越大，自有资金显然远远不够，很多老板慕名而来把手上的闲钱交给包胜月打理，撬动的杠杆资金越来越大，有点现在的所谓资产管理公司的意思，一分二分利息回报，三分四分的利息放水；可以这么想象，包胜月包了一块地，地里面种的不是庄稼而是埋得密密麻麻的dilei，一颗dilei爆了，相对面积里引爆的dilei更多！原来同样一块地也是埋的同样的lei，可比较稀疏啊！ 10月份的时候跑路的客户就比去年同期多了几个，资金已显吃紧，因为客户的固定回报每月都要给！华嫂那时就有了让大哥缩小规模逐渐金盆洗手的意思，那天在门市有想让张小凡帮他出谋划策在家纺上找条新路子，可碍于面子没好意思说出口； 至于后来为什么迟迟未说，也是有原因地，包胜月退出容易，但手下小弟吃香的喝辣的惯了，怎么也不肯放手，假如包胜月狠心放下一切，人心散了的话，手上的钱款谁去要？一来二去搁置了下来，直到dilei一炸一大片 6月份的时候有家成品家纺企业在包胜月这借了500万，一直都是按时付本金利息，但11月份头上跑路了，时间卡的刚刚那好，把产品销售一空卷了所有的钱跑路；但是他在市场上欠了大约2000万的面料款和加工费没结，这里面就包含了把闲钱放包胜月那放水的好几家面料商！这家企业还挺有名，市场上排在30位以内吧，说倒就倒，市场上传得沸沸扬扬，据说是南通本地的掮客怂恿到澳门大赌了一场，输了个底朝天； 本来就是旺季，面料商资金骤然紧张怎么办？想到了从包胜月那把钱全部拿出来，一家还好办，几百万勉强能应付，但这家企业倒闭的事被人有心无心闹得太大，包胜月肯定也有竞争对手，这个月已经七八家客户上门来索要投资的本金了；包胜月烦不胜烦，手机一关，出门散心去了，让手下小弟加紧时间旺季时把钱该要的全要回来，可一时半会哪里会看到成效； 南通家纺市场的旺季啊！所有的资金盘都在高速运转，哪里来的闲钱哦，所有的钱全在努力拼搏争取变成更多的钱！最少需要到年底才能收回个七七八八。 华姐这两天门市宾客盈门，现在正在忙乎着呢，连带着自己门市的生意也受了影响；包胜月虽然开了个面料行，生意也不错，可他和市场上的老板走得并不近，为什么，距离产生美，距离产生神秘感和震慑力，这也是他这一行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因此关键时候没人站出来帮他说句话。 张小凡做设计总监的时候有没有收过回扣？有，第一笔他记得清清楚楚，包胜月私下约他出来吃饭送的两条苏烟和2000元红包，第一次总是很有纪念意义，更不用说后面两人的有来有往了，很难说他张小凡还欠包胜月什么，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华姐，天太晚了，今天我就不过去了，你联系下投钱给大哥的客户，明天早上一起到我市场上设计公司来一趟，我来当面和他们讲清楚！其余你就别管了，好吧？”张小凡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才传过来一句：“谢谢了，小凡！” 张小凡今年在市场上隔三差五搅风搅雨，名声着实不低；而且，在张小凡有意无意的经营下，自己的个人形象好像也不错，确实是信誉背书的良好人选。 沈希文早就注意到了后面的张小凡一脸严肃的神情，其他人正巧也在东挑西选，这时见张小凡挂了电话，凑过来问道： “怎么啦？” “最近没怎么关心市场上的动向，感觉今年去澳门赌博的大小老板明显多了不少，又一家发展良好，上升势头明显的家纺企业老板输的个倾家荡产，卷铺盖跑路了。”张小凡叹道， “南通家纺市场赌风挺盛！上午老公在门市接订单，下午老婆在厂里盯生产发货，他们有的是时间，不算意外，你不是告诉我你那位合伙人好像也有这方面的心思吗？” 沈希文不提还好，提了张小凡才突然想起，老徐好像一直想当个掮客来着，记得他还在的时候经常会提他村上有个人在澳门做这行，就是利用在村上的人脉关系带些老板去花花世界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年赚了1000多万，老徐应该认识他！ 这里面不会牵涉到老徐吧？最近他手头也紧，离婚赔了白萍一大笔钱，他叠石桥一期的婚庆门市以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生意不会太好 “希文！我求你个事。” “什么事，都快是夫妻了，我俩不分彼此。”沈希文洞悉世情的眼神笑看张小凡， “上海我们买的商业办公楼的房产证给我用下。” “你要用拿去用好了。”没问缘由，她淡淡的回道。 第174章 谈判（一） 市区的公司是脸面，一大群人过来影响不好，对于喜欢搬弄是非的大爷大妈来说，稍微有点动静传的附近到处风言风语；一大早张小凡和沈希文就到了市场，本来的意思是待会让沈希文带她的同学去市场上随便逛逛，好歹南通家纺市场也是国家4a级旅游风景区是吧，算是个景点，最近应该上海的大爷大妈包车旅行团来的比较多。 来干嘛？来了被宰呗！以为能赚便宜，其实买的比店里或线上还要贵一点，客户和游客区别太明显了，门市的营业员几句话一盘，底就露出来了。 可她那帮同学非要看热闹，看完再走也不迟 不出张小凡所料，白雪的美貌已经引得一些人sao心大发，最先到的不是小华，万万没想到的人，阿健；从没见他对张小凡这般腆着脸打听着打听那，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昨天磊磊带白雪去门市的路上堵车，旁边辆车正好是阿健的奥德赛，隔着车窗聊天时的时候瞧见了白雪的侧脸，惊为天人。 不一会，小华和刘远洋也到了自己门市，刘远洋没那么多话，只是站在一边笑眯眯看着小华和阿健在那胡侃，少妇毫无疑问比少女更有吸引力！张小凡懒得搭理他们，只丢了一句话： “这女人谁也不能碰，谁碰朋友就别做了！”不丢狠话，金元狂轰乱炸的情况下，白雪撑不过一个月！ 沈希文和她的同学这时也把会议室整理干净椅子摆好到了办公室，张小凡把刘远洋三人介绍给一行人；小华直接来了句中午饭他请，张小凡回了句免了，他已经让盛江来安排了。 楼下车开始多了起来，锁车的“滴滴”“嘟嘟”声此起彼伏，小华看着楼下一水的豪车才发觉今天的不对劲，一般情况张小凡不会这么早来市场。 “今天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车？我好像还看见王总周总的车，你印花部不是搬市区去了吗？怎么还有面料商来这边挑花型？” 张小凡只是含糊应了声，这事还不知能不能解决，先别说大话了吧， 沈希文的同学们早就看花了眼，没有一部车低于50万，大部分车都是平行进口车，看着淡然自若聊着哪部车是哪位老板的座驾的张小凡四人，暗自感慨大家是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确实不是同一个世界，无利不起早，欢迎来到唯利是图，利益至上的家纺大世界 看要钱的人到了差不多了，张小凡对众人说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在这喝茶也行，去面料市场晃会也行，中午我请客吃饭不迟到就好；我上午有事，不陪你们了。” “是不是包胜月放水跑路的事情？你准备帮他扛？”刘远洋毕竟是企业的老板，接触到的信息比小华和阿健多些，大概猜出了今天为什么如此多人聚到张小凡公司， 跑路？明明是休息一段时间好吧！在市场上流言蜚语的渲染下几天功夫变成了“跑路”，有钱赚的时候纷纷把钱投进来，有风险了就想把钱拿回去，天上不掉馅饼，没有尽享收益不承担风险的好事！ 一家临时有难，八方落井下石，听华姐说有老板提出非分之想，言语间流露出让华姐陪睡个几天钱可以稍微缓一缓的意思 张小凡站在会议室前面一眼就找着了这位仁兄，三十出头，西装革履，金丝眼镜，标准衣冠禽兽的打扮，有多岸然就有多虚伪，这句话在绝大多数男人身上绝对适用；所以那晚酒店房间里祁思宁气急失态痛殴积家男显了男子汉本性，林澜才敢放下心中的戒备与他试着进一步接触。 “大家好，我是张小凡，在座各位大老板还有谁不认识我？不认识的请举下手。”与生意人谈生意远远比体制内的人轻松得多，张小凡笑着说道， 会议桌两旁哄笑声一片，张小凡又说道： “在座的可能不知道，包胜月是我大哥，认了好几年了，在我刚到市场的几年里帮助和照顾了我很多，现在他那边出了点问题，我理所当然要和大伙说点什么； 大家都在市场上，放水挺正常见的事，跑路也是挺常见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高收益必然是高风险；我看了下大嫂华姐给我的名单，才跑了五六家而已，除了一个外地人全是本地人，南通家纺市场这么赚钱的地方到哪去找，外头跑一圈还是得回来，你们说是不是？ 何况在座的大部分和我大哥签的都是年度协议，本金假如需要提出来，协议上明文规定好了时间，各位老板提前上门要求退还本金是什么意思？都在市场做生意，我天天到你们门市去要账你们心里舒服吗？” 但涉及到钱的问题是不会有多少人心平气和你讲道理的！有小老板喊道： “我的本金快到期了，我这个月就是想把钱拿回来，还是放自己身上保险点；张总，据我所知，包胜月又不是你亲大哥，他的事你还是别管了！” “是啊，包胜月的面料行经营的是低档磨毛印花布，利润本来就不高，就算是张总您亲自设计的花型面料行销售不错，一年下来的利润顶多百来万根本托不住底，万一再跑个两三家怎么办？还不如把钱要回来安心！” “大家都在市场上做生意，乡里乡亲，我们提前要本金确实有问题，但剩下的利息我不要了，只求包胜月赶紧把本金退给我们！” 附和声赞同声一声接一声，声声入耳，群情激愤，眼见场面快要失控 张小凡心里呵呵冷笑了两声，这里面肯定有几个与包胜月关系不错的老板，但也没有站出来给他讲任何的好话；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显露无疑，在唾手可得的利益面前，信誉和承诺根本无足轻重！和他们讲大道理简直浪费口舌！可张小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市场上都是些什么人他太了解了。 张小凡下压了压手，从文件袋里掏出一本房产证，甩在了会议桌上，有人已经拿起来翻阅。 “我今年设计公司发展势头不错，今年刚刚在上海买了层写字楼，上海的房价一天一个价，买时花了1000多万，现在大家猜猜涨了多少？另外大家也可以猜猜我的设计公司年收入多少？” 喧闹声倏忽消失几不可闻，会议桌两旁鸦雀无声，面面相觑，心海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张小凡设计公司才开了几年，二年不到吧，生意好到这种程度，敢投资1000多万在上海买层楼，他做人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到处哭穷，不过照资金的宽裕程度来看，南通家纺市场经营的最好的设计公司恐怕是张小凡的颜色设计而不是其他；不过也不奇怪，张小凡公司的花型无论绣花还是印花设计销售都挺好，只是大家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 “我再说一遍，我大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无论出什么状况我都帮他兜底！你们现在觉得我的实力和信誉可以帮他托底吗？当然也不是无条件的相信我的保证，顶多到明年夏天，大家再来看看你们把钱放在我大哥那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什么意思啊，张总。”有人问道， “明年我大哥的门市我会亲自操刀全面转型家纺面料新品类，至于是什么，暂时我不便透露， 但我想应该会有更好的前景！绝不止利润百来万这么点！” 有得必有失，平复了众人的情绪，但自己现了底牌；还有转型的事他本来不想帮包胜月这么快处理，但现在却不得已而为之；接下了包胜月的因，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会产生什么样的果，恶果还是善果？感慨只在一瞬间，总要直面跌宕起伏的人生才是 扫过众人脸上的不一表情，暂时算是稳定了形势；在座的大小老板都是人精，2分利的话10000投入年产出比是2000，10万利息就是2万，再没有其它成本，20%的净利润！无论是成品批发还是面料销售最多就是20%的毛利润，10%-15%的净利润，只有品牌家纺才会有25%-30%左右的净利润；当然家纺市场还有更高净利润的运营模式，那就是设计公司，但销售规模不可能无限扩大。 原来急吼吼的要把本金套出来是怕包胜月资金链断了还不了钱，但既然张小凡做了背书，似乎问题也不大了，设计公司赚大钱在市场上是共识！可惜他们这些人不会，也没有江宏远父子的高屋建瓴的头脑，只能望钱心叹了！ 更重要的是张小凡还提到明年帮包胜月面料行转型，自己亲自打理！张小凡产品无论是流行趋势判断、产品设计整合那是没得挑；盛瑶的高端面料行开业到现在生意好到爆，据传一年可以收回投资成本；沛纳海面料行这两个月面料卖的超好也是因为窃取了张小凡设计公司的花型，被张小凡大张旗鼓闹了下，志浩面料市场是人尽皆知；帝星面料集团11月份的新品发布会据去偷偷参观的同行说客户一致好评、订单应接不暇，听说贺蓝山求了张小凡好些时候张小凡才勉为其难做了几个系列给他想到这，有些老板的眼神顿时热切了起来，搞不好送个人情给张小凡，还能从他那买点设计稿！到哪去找这么好的机会，张小凡的颜色设计客户比较封闭，有不接小订单的趋势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张小凡问道， 有部分想的深远的老板已经打了退堂鼓，紧紧闭上了嘴巴；但还是有几声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领头的正是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子： “我有意见！” 第175章 谈判（二） 非逼着自己下杀手不是，张小凡说道：“请问你是哪家面料行？” “金三路皇冠面料行钱凯！”西装男回道， 张小凡有点印象，自己做印花设计，志浩面料市场不说家家特别了解，但报了具体位置名字，大概做什么的心里有点数是应该的；皇冠面料行，主营磨毛印花面料和涂料印花，生意好不 他不清楚，但在市场上只要不良嗜好少点，多少反正是赚钱的。 张小凡看了眼手上的清单，钱凯那一栏里金额赫然写的是30万，也就是说钱凯放了30万在包胜月那放水。 “钱总，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不过既然你再三要求，钱我可以给你；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在这间会议室里所有撤资的面料行以后永远不会是我们颜色设计的客户！当然也欢迎在这几家面料行左右附近经营相似业务的朋友到我们设计公司来参观买稿，共享我对明年花型设计趋势的一些看法和见解。” 既然一切为了利益，大家就来谈谈利益关系！ “张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钱凯似乎有些激动， “钱总的意思我明确，我的意思也很明了，钱总可能可能过得太舒服了，我来帮一下你的竞争对手而已；不用担心，正常的商业竞争嘛，你也可以找其他的设计公司做点花型和我打打擂台，我一点也不介意；我们颜色设计的印花稿在南通家纺市场所向披靡也不是件好事，欢迎更多的设计公司来和我们竞争！” 方才附和着钱凯的几位小老板顿时没了声音，悻悻然萎在了椅子上；惹不起惹不起，看张小凡态度坚决的样子，谁敢今天把资金抽走，张小凡一定会扶持自己的竞争对手，搞不好左右前后的门市都会买到自己心仪的花型，别家的面料花型都比自己的好，自家的下场可想而知！面料行的命脉就是好花型，而现在在南通家纺市场，张小凡的颜色设计的印花稿毫无疑问是公认的第一，虽然规模上还差点意思，但明年可就真不好说了 还有些老板玩味的眼神在张小凡和钱凯之间来回打量，暗自心道：幸好见机撤退的早，这市场永远不缺想上位的面料行，张小凡只要稍微撒点风声出去，明天他公司里肯定挤满了形形sese的大小老板；打定主意不参合，空调开得正是舒适的时候，看看热闹吧。 钱凯脸上阴晴变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大义凛然的说点什么，但还是没说出话来，颓然坐了下去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到底还是怂了！ “钱总看来是没有意见了，各位老总还有其它意见吗？”张小凡轻笑了笑，说道， 没人再作声，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倒有一大半想着待会结束后怎么和张小凡套近乎，让鬼精鬼精的张小凡欠个人情不容易啊！ “谢谢大家看在小凡的薄面上缓了些时间，我张小凡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假如大伙确实体量了我大哥大嫂的难处，明年的秋冬新花型我可以给各位先挑，算是张小凡的小小报答！” 说完，张小凡朝着诸位老板深深鞠了个躬；紫琅学院有些学生差不多有点设计感觉了，正好给这些中小客户做批稿子看看市场反馈。 会议桌边有人先乐出声来，这怎么说好，完全是意外收获，张小凡做人硬是要得！谁不希望自己的生意做得更大，销量更高，而张小凡公司的设计稿就是销量保证！ 沉闷的气氛活跃了起来，有着急的老板当下就要和张小凡探讨下今年他面料行的部分花型为什么卖得不好的原因，也有些想约张小凡什么时候有时间聚一聚，更有甚者现在掏出银行卡就想付定金，争取明年第一个挑画稿。 被张小凡一一挡了回去 虽然站在门外，但还是能听到些声音，透过会议室的玻璃幕墙看着会议室里的气氛由紧张到沉闷至活跃的过程，沈希文的同学心情如坐过山车般忽上忽下，忽而升入高空忽而坠入谷底；看着被这些开着豪车雄赳赳气昂昂的大下老板围着的进退有据的张小凡，几位女同学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 “想不到你老公厉害到这种程度！我们家小戴差的太远了！人比人，气死人啊！”丽蓉感叹着说道， “都是磨练出来的，严酷的环境锻炼人，刚开始他其实比小戴强不了多少，小戴来南通后多跟小凡学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凡花两年时间培养出来的几个部门经理年薪早就到了十五六万了，假如小戴努力一把的话，未必不可能！”沈希文淡淡的回道，张小凡刚刚的表现太给力了，虽然心中与有荣焉，但作为一个聪明理智的女人，她只会这样回答。 一旁的公务员听着丽蓉和沈希文的对话，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沈希文老公的设计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简直是众星捧月般的高高在上，自己好歹一线城市核心单位的公务员，一年到手才八万多！张小凡公司一个小小的经理薪水竟然是自己的两倍！ “小凡现在在志浩面料市场这么牛b？”小华也是惊讶万分，刚才气氛紧张时，他连请陈南过来救场的心思都有，毕竟以前附近几个村头跺跺脚抖三抖的人物。 “你不怎么在志浩面料市场，不知道张小凡如今在面料市场的影响力，再这么发展下去，他就快变真神了！我们面料行今年的花型全是他们做的，销售额比去年增长了30%，前几天我老舅来门市还表扬我今年干得不错，只要有小凡撑着，我接班指日可待！只要我能掌权，小凡的花型他就是开价一万一张我也不说一个不字！”阿健兴奋的回道。 “卧槽，那不是你老舅的亿万身家全是你的了,阿健，怎么着你也该大摆宴席一个月热闹热闹是不是？” 旁边的小华和阿健嘻嘻哈哈，赵冉和他男朋友郑平面面相觑，张小凡身边全是些身家几百万几千万上亿的朋友吗？还是低估了沈希文的眼光啊 和沈希文在门口送各位老板陆续离去，特意留意了下钱凯的车，林肯领航员，又长又大和房车比也不遑多让，油门踩得震天响呼啸而去，张小凡哂笑说道： “今天被我压了一头，嘴上不说，心里应该很不甘心不服气才是！” “以我对你的了解，我以为你一定会把30万退给他，杀鸡儆猴呢！”旁边的刘远洋说道， “我是这么想的，但本来就是大哥处理的事情，还是不出头了吧！等大哥回来，自有他的好果子吃。” 刘远洋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没有再言语。 众人在盛江来的饭店吃过饭才去白雪的门市看看情况，沈希文还说要不要让白雪一起过来吃个饭，张小凡没同意；既然下决心在叠石桥好好做生意，那就应该吃得了苦，哪家档口的老板娘或者老板不是中午在门市与营业员一起吃快餐的？叠石桥成品市场的门市寸土寸金可不像志浩面料市场这边这么奢侈，全是三层楼有充足的空间设厨房买菜烧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黄易斌确实尽心尽责，一天两晚，已经赶了一部分花型送到了门市上；旺季么，只要价钱合适花型合适有现货，肯定生意差不到哪，娇娇欲滴的白雪更是加分项，我见犹怜何况其它客户，迷花了眼价钱都没还下，一上午已经走了二十几包货，说好三天发货，让对面的许老板羡慕不已。 白雪开心的不得了，一包印花四件套最少5000块，一个上午银行卡上进账了十多万，净利润也有一万多，假如天天如此，一个月净赚三四十万，积家男原来办厂每个月底也看不到这么多现钱，因为钱刚到账上就拨出去了。 白雪一笑百媚生，四下无颜色，小华悄悄抹了把嘴角的口水；瞧着小华的猪哥样，张小凡心里呵呵了两声，本性难改，狗改不了吃屎！ “上午都还好吧？”张小凡问道， “还好，不过有几个小混混见店里生意好，进门又瞧见白雪姐漂亮，调戏了几句顺便想收点份子钱，我提了张总的名字，屁都没敢放，灰溜溜走了！”磊磊笑嘻嘻说道， 张小凡微微颔首，不奇怪啊，他和平哥老龙处的还不错，一般的混混不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 只是磊磊说话的时候，见白雪些许忸怩，脸上浮起了一缕红晕 “这位是我在苏州认识的朋友，白雪，相信你们早见过面了；人家一个女人带个儿子很是辛苦，在市场就是求个平安，安心做点小生意，大伙都有老婆孩子没事就别来打扰了；但假如白雪需要帮忙，还请各位好朋友看在我的面上，提携照顾！” 张小凡把小华阿健刘远洋三人介绍给白雪认识，刘远洋小华在叠石桥能量不小，自己不在的时候万一有事也能找到人帮忙，但仅是帮忙而已，非分之想就不用了，特意来一趟就是为了捅破这层窗户纸！ 至于以后怎么发展，他哪里控制得了，反正场面话他带到了 第178章 财务问题 张小凡平时处理事情头头是道，条理分明，但只要一涉及官场交际，那就只是略懂了，本想邀请韦再兴、徐淙淙吃个晚饭，一板斧下去，再常规套路两板斧三板斧，总有一斧劈中要害，联系酒吧和饭店的时候被沈希文听见好生调侃了一番，直言应该如此如此 对于超越正常工作层面的官场朋友，家庭聚会是稳固关系的重要一步，这不，张小凡和沈希文、祁思宁和林澜、韦再兴和宋云溪、徐淙淙和曹可凡四对新人在雅集山庄湖边小筑里聊得正欢。 说不上来的味道，不是菜，虽然菜品也是特意关照唐明元精心准备，除了条蒸鱼外台上全是素菜，什么蒜香荷兰豆、醋溜土豆丝、黄瓜卷、糖醋白菜卷等等，这也是沈希文的吩咐，看着众人食欲大开，下筷如有神不似作假的样子，张小凡舒了口气。 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把祁思宁介绍给韦再兴和徐淙淙认识后，他们二人对自己高看了几眼，骤然感觉身份上的差距抹平了些，有实权的政府行政单位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能让身价上亿的大老板*可不是开玩笑的传闻，何况张小凡这种毛毛虾。 聊着聊着又说到了前几天的那份名单上，徐淙淙先开了口： “大名单差不多确认好了，市委宣传部牵头，发改委统筹，经信局和科技局从旁协调共同成立个评审委员会，下面会有一段时间逐个明察暗访实地调研各家企业公司，最终在100家入选单位里确认40-50家重点扶持，一旦进入最终名单，政府会根据你们的年销售额和研发支出的占比提供相应的补助资金，金额在100万-3000万不等，另外年销售额过亿的企业还有银行的五年无息贷款支持和一定的税收地方返还，为了通城经济的发展，这届的领导班子可是做了大量的工作了。” 不太了解政府的相关政策所以有好多的疑问，既然气氛渐入佳境，不再藏着掖着，张小凡问道：“按道理来说，这些优惠政策应该是实体企业的事情，怎么会轮到我们这些小公司头上？” “我以前不是太了解南通家纺市场的具体运作情况，自从跟在汪部长身边后，其实我也去叠石桥家纺城实地调研过好几次，才明白设计研发在家纺行业中的重要性，专业的设计公司是作为高科技创新服务业入选名单的，我就报了你们一家，其它的设计公司应该还不知道消息。” 张小凡这才恍然大悟徐淙淙的野心，这可是不遗余力的力推自己！ “家纺企业入选了哪几家？”张小凡很是好奇，虽然他大致猜到了几家， “我名单上看到的仅乐天伦家纺、盛阳家纺、伊曼家纺、蓝月亮面料集团，暂时就这几家，还有几家企业据说在公关，毕竟这只是大名单，假如评审委员会在审核过程中发现违规行为和不符合入选条件的企事业单位删减过多的话还会在增加新名字，所以目前还都是未知数直到最终名单确认。” 张小凡心头一紧，我勒个去，敢情自己的公司还有变数，随时都有被刷下去的可能！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未入选前自己无所谓，入选大名单后倒是时时担心自己被排除在外了，果然人的贪念无穷尽啊！ “淙淙，小凡的设计公司把握大不大？”祁思宁咪了口果汁，笑着问道，既然三人级别差距不大，发展潜力目前看来都还可以，开饭前就约好了直呼其名，莫以职位相称， 不管徐淙淙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纨绔也好、恶少也好，既然做了领导秘书，那就是朝着八面玲珑的人精转变，他早已看出了祁思宁和张小凡不寻常的关系；再则，宋云溪来之前就介绍了沈希文的家世不凡，只要是底蕴深厚的实力派，他徐淙淙当然是全意相帮，官场可是比战场还恶心的地方，战场上的明枪暗箭相比于官场还是差了点，助力越多爬得越高。 “小凡的设计公司虽然销售额不高，但胜在一个出奇制胜，这么多企业就他一家设计公司，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笑到最后，而且他们设计公司和紫琅学院的的产学研合作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成果，这也是我们乐于看到的结果，是个加分项。” “假如这时候有其他的设计公司提出申请呢？”张小凡问道， “那也要你被淘汰掉才会补充，既然大名单已经提交上去，你做好自己的份类之事就可以了，多想想自己公司的优势，你不动如山，我们多沟通交流，谁能拿你有什么办法？” 手指被捏的发白，争强好胜心陡然升了起来，其实还是那天的那句话，默认的第一名变成公认的第一名即可，可该怎么操作呢？ 在张小凡看来，在国内特定的体质法律环境里，“永远争第一”改成“永不争第一”才是王道，但既然徐淙淙把他推上的前台，他也不可能在后退半步！一是作为个人认怂可以有，事业上认怂不是他的风格；二是在国内事业要做强做大，不可能与行政力量没有交集，这次的创新企业选拔活动可以看做一次很好的试剑，借着这次事件，可以捎带着厘下与相关部门相处的边界，也算是他的初步试探。 正在想着心思，徐淙淙又说道：“下个星期开始，评审委员会的几个工作组会深入名单中的企业进行深入调研，希望你能做好介绍和接待准备。” 张小凡“额”了声，目露询问状，第一次接受党组织的考验，实在是没有经验。 “相关的作品介绍，公司今年的创新成果，未来的发展规划和产业前景。”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你们设计公司的财务报表和销售额详细数据。” 卧槽，张小凡听到这儿傻了眼，他一直觉的事情的发展走势可能有些不对劲，原来落在这儿，不是他想不到这事，是他的脑子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件事情。 设计公司或者设计工作室为什么赚钱？除了不像一般的企业有库存备货等大额准备金之外，就是销售收入的不透明和不可追查；相当的设计费都是现金交易根本不入账本；至于南通家纺市场把工作是开在居民楼或民宅里的个人工作室或夫妻店，那简直是所见即所得，赚的盆满钵满不是梦！虽然他的颜色设计公司是一般纳税人，但也仅仅是维持在最低标准方便有些进项抵扣而已，暗地里销售额有一千多万，但明面上不会超过两百万的账面体现，当时自己强烈要求白萍和老徐离开公司管理坐等年底分红的底气就在这儿，他们不在公司办公，根本就无法得知自己一年的销售额到底多少，虽然他们两人占着设计公司50%的股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真正的销售额！ 假如全部的销售款项全部入账，按照目前的行业税率，今年多出来的一部分税款至少有五十万，假如自己只能拿到最低100万的补贴，实际上到手的不会超过50万，可入选创新企业对自己公司的好处确实显而易见，绝大的正面形象宣传他不可能放弃！ 徐淙淙对政策门儿清，但他没想到过这些问题，谁能想到设计公司的内幕这么多？要是知道是好心办坏事把潜规则暴露在阳光之下，说什么他也不会把张小凡拉进圈子；见张小凡一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是其它的困难来着。 他不了解，可在座的有人了解，宋云溪虽然在南京上班，但对家纺行业的整体运作了解颇深，怎么可能不知道张小凡在顾忌什么，轻笑了声说道： “男人么，不要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心有多大事业才有多大，张小凡你不会就想抱着你那小设计公司每年挣个几百万过日子吧？你要知道，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听着宋云溪的调笑，张小凡更是后背发凉，心里腹诽道： “我是不想抱着我的小设计公司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只希望你再过几天别怨我就好！” 第179章 挖墙脚 吃饭只是手段，熟络感情交流沟通才是目的，韦再兴提了句： “思宁，淙淙，小凡，组织部有计划让我去下面的百强县江口市挂职副市长，分管科技方面的工作，当然组织关系还是在省委办公厅，到时还希望你俩多往我这边走动走动提些宝贵意见，江口市本来就是纺织工业大市，我想应该有合作的机会。” 张小凡意外万分，这韦再兴走的太快了吧，30岁不到的副市长，以后混的再差最少也能正厅级待遇退休啊！双手举杯敬了韦再兴一杯，连声恭喜。 张小凡和韦再兴客套的时候，徐淙淙和祁思宁却笑而不语，韦再兴仿佛也预料到了如此场面，手上的玻璃小杯滴溜溜在桌面打转，眼睛微咪，问道：“两位不声不响似乎有甚高见，大家都是朋友不说二话，有想法能否一起分享？” “走得快不如走得稳！”祁思宁说道， “枪打出头鸟，时代不同了，你又不是草根，这么着急干嘛？真当是网文官场小说打怪升级吗？有时候太快反而不是件好事，我觉得你还是在核心人脉圈里扎扎实实沉淀个三年左右把基础打牢比较好！” 话不在多在于精，几位都是耳读目染官场习俗规矩之辈，点到即止，韦再兴自盏自酌了白酒，低头不再言语。 宋云溪补充道：“伯父就是再兴的父亲也是这个意思，但他没听得进去，非要来听听你们两位的意见，这不，英雄所见略同，我替再兴谢谢二位！”说完朝着徐淙淙和祁思宁举起了酒杯。 既然开口提到了挂职锻炼的事情，自然又扯到了徐淙淙的选择，韦再兴问道：“淙淙，电话里说你下一步准备去开发区管委会？” “嗯，已经在操作，估计是去当个闲职的副主任啥的。”徐淙淙点头回道， “是海门开发区管委会还是通城开发区管委会？”张小凡有点好奇， “通城开发区管委会，靠着各核心部门近点，消息往来比较快捷。” 叠石桥家纺城是海门开发区管辖范围，志浩川姜面料市场包括自己与紫琅学院的产学研基地 可都属于通城开发区管委会范畴，管它副职还是正职，徐淙淙以后都是自己设计公司的直属 领导，这顿饭请的正是时候，自己也算朝中有人了，张小凡有些小小的得意。 “思宁，你是什么打算？”韦再兴又问道， 祁思宁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失声笑道：“我没什么打算，只想这两年赶紧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办了，没成家哪能立业？看二位的样子可能也没结婚吧，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其实是这件！连老婆都没有，party怎么可能把更艰巨的单子放在我们的身上？” 三人哈哈大笑，林澜脸则羞的通红 宾主尽欢，分别的时候约好常聚，互通有无，韦再兴宋云溪徐淙淙曹可凡四人两部车先行离开，祁思宁和张小凡带着笑意挥手目送二车远去，笑容在祁思宁脸上凝固下来。 “希文，你觉得韦再兴会怎么选择？”祁思宁问道， “其实他是个特有决断的人，恐怕在征求意见前就已经打好主意要去碰碰运气了，韦再兴八九不离十会去江口上任。” “我也这么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徐淙淙和韦再兴都是权力欲望很强烈的那种人，标准的政客！小凡，以后和他们相处千万注意分寸，无论是什么要求千万别轻易答应，有可能的话拖一拖，给我或者你岳父大人参考下。”祁思宁郑重其事的说道， “有这么夸张吗？”张小凡并不在意， “官场无朋友，在你没有显现出你有足够的实力或底气时，随时会被他利用完就甩到一边，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入选名单的都是大企业，你公司的加入只是突发奇想，也可以说是标新立异，对于领导来说可以展示他徐淙淙眼界的宽广和不拘一格，但对你来说随时可能会在最终名单里被刷掉，通城这么大，符合条件要求的多了去了；到那时，你的税款要白白交掉，还不一定拿到奖励和荣誉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虽然言过其实了点，但未免没有可能， “那现在呢？”张小凡又问道， “应该会全力以赴吧，一是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后起之秀，二是希文妹子和宋小姐的关系更加深厚了些；徐淙淙再有想法也会慎重考虑了。” 一阵无语，想不到祁思宁这般稳重的人也会嘚瑟，张小凡刚想发表两句感慨，一边的林澜已经轻轻拍了拍祁思宁的脸皮，看着祁思宁莫名其妙的眼神惊讶的喊道： “果然很厚，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小凡和沈希文互看一眼，不禁莞尔，两人的进度倒是蛮快，黑超女现在也会开玩笑了，虽然不好笑。 天气越来越冷了，12月份还没到，通城已经下了场小雪；东北那边早已经零下状态，所以市场上明显多了不少穿着色彩鲜艳的女人，大金链子貂皮大衣的男人，沈阳有个五爱市场，全东北、华北、内蒙古的批发中转站，但是他们还是要来通城家纺市场进货，有数据显示，进入11月份后批发市场的生意，东北地区占3-4成，越冷的地家纺产品越好卖啊。 被芯印花面料花型在有条不紊的开发，难是难在设计方向，因为没有参照和先例，只能一个一个试！至于设计手法比平常做的印花稿简单了不少，暂时还不需要张小凡出面；绣花款式由王莹盯着，也没他什么事，离多爱家纺的春夏新品发布会还有几天，张小凡在市场上瞎转悠，干嘛呢，找会计！ 单纯的设计业务做账并不复杂，顶多是装潢设计工程那块牵涉的会计科目多点，那时还没有营改增，合理避税的手段方法确实不少，把税点高的项目想办法挪到税点低的项目中即可。 说到这儿，还不得不提一事，很多自媒体都说强制的五险一金对企业的影响很大，但对于高人力成本的服务类或高科技研发为主的产业来说，高昂的人力资源产生的16个点的增值税是最伤筋动骨的，比如说张小凡的设计公司一年的人工工资是500万，500万其实交的是增值税16个点，人工转化为产品其间产生了增值嘛！原来的服务业营业税是5个点，现在营改增16个点一个也逃不掉，所以这才是真正的费用大头！相比较而言，什么强制五险一金，什么17个点的增值税变为16个点，什么企业所得税，毛毛雨而已，而国家现在恰恰大力发展的就是第三产业服务业和高科技领域相关产业 设计公司的业务找个初级会计师就可以了呀，市区多得是，为什么张小凡跑到家纺市场上来寻人？还不是白雪插了一句嘴，她的账顺便也做上，这样合理避税的空间更大点，因为抵扣的票据会更多。 张小凡想想也是，这就必须得找专业人士了，所以还是得在市场上寻人；晃着晃着到了盛瑶的面料行，朝里瞟了眼，看见她在里面忙着呢，下意识踱了进去 不知道是哪家家纺企业的采购经理，张小凡大大咧咧围在了圆桌边，自有眼力见识的导购把热茶奉上，那位讶异的瞧了瞧张小凡，盛瑶说了句“不是外人”算是揭过。 开好单据，盛瑶示意收银台的小丫头从抽屉里取来一个信封，肯定是钱，看那厚度，一万左右，心神领会，那人的动作无比熟练，手指轻轻一夹信封滑进了挎包里，整个过程不超过5秒，打了招呼出了门。 “谁呀？惯犯嘛！”张小凡随口问道， “紫羽家纺的新采购，第一次过来。”盛瑶回道， “紫羽货款拖欠这么厉害你也敢做，刚刚应该只是付了一部分款吧？” 盛瑶简简单单回了五个字：“利润很高！” 摇摇头，懒得想这些破事，女人的大局观可能是比男人差点。 “今儿怎么有空到姐这来逛逛？” “找个会计，还必须精通家纺业务；设计圈里我熟，但会计我没辙，只能看看姐姐有没有办法；瑞莎家纺的财务部好像有四个人的吧？要不让给我一个？” 盛瑶看着张小凡笑而不语， “凭什么？” “虽是一家人又不是一家人，还没咱俩的关系近。”话出了口才发现有语病，但说就说了吧， 第180章 大客户郭姐 良久，盛瑶唉了口气， “小刘可能比较适合你的要求，她家在市区，每天开车上下班可能也有点厌烦。” “水平怎么样？” “一年工作经验，只有会计从业资格证。” “不行啊，我需要活络点的会计，至少要有个三年工作经验，工作地点和工资我不是太在意，市场上办公也行。”张小凡断然否了盛瑶的提议， “这可比较难办了，你提的可是主办会计的要求，我帮你打听打听；不过，你也该明白，好的会计比较看重工作的稳定性，流动性不大。” 张小凡点点头，补充了一句：“最好是男会计。” “怎么要男的？” “我公司里女生太多，阴气太重，不太平衡。”张小凡打了个哈哈。妈妈告诉过他，男性会计师能吃苦方便出差，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男性会计师比女性会计师适用范围更广更加的稳定和稳重；而且兼职会计还能撑段时间，暂时他不是太着急，专职会计只是明年的计划之一而已，毕竟核心岗位，急也急不来。 “哦——男会计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我来帮你问问高会计。”拖了个长音，盛瑶诡异的笑了笑， 见着盛瑶的神色，张小凡心里陡然“咯噔”了下，她的小心思隐然猜出来了点， “假如谈成了，这位高会计的工资姐姐是不是也要承担点？”张小凡开玩笑的问一声， “呵呵，想的美！好的主办会计你在市场一时半会能找着？” 自从和徐淙淙搭上线后，张小凡的底气似乎足了许多，连挖瑞莎家纺高尖端人才的事情都敢干了，一点也不在乎黄有龙的态度；天很冷，路很堵，开着车走走停停磨磨蹭蹭的空隙期张小凡如是想着； 自古华山一条道，放在志浩面料市场和叠石桥家纺城之间，中国的地方保护主义和政府利益关系的难以协调在唯一一条联系着两个专业市场的宽度不足10米的马路上显露的淋漓尽致，双车道一来一回再中间夹辆电三轮送货车基本就可以把路全堵上了，暴发户又特别的多，不时的还有超车加塞的现象，看着车海茫茫，来自四面八方全国各地的客户拖着大包小包汇聚其中，张小凡估摸这怎么着也得半个小时才能到白雪的门市。 应该在大哥大嫂那边吃个中午饭再去叠石桥白雪门市看看的，上午就不该来这边凑热闹，张小凡自怨自艾的想着，正无聊的时候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车前走过，还是那么气质高贵，不可能认错了，在紫羽家纺印象深刻的客户就这么两三个，这位是其中之一，绝对的超级大客户， “郭姐！郭姐！”张小凡摇下车窗喊道，那女人转过了头， 稍微愣了下神，反应是真快，女人扯着嗓子喊了句：“小凡，你怎么在这儿！快下来帮姐拎下样品，累死了！” 我去，客气的话都省了，北方人就是这么爽，张小凡下车打开后备箱帮着郭姐和小乔把行李箱和她们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好，然后请她们上了车；后面的车喇叭按得震天响，张小凡只当没听见，连眼神都欠奉，越是这样越是不敢招惹你，还显得自己是本地人，对！就是这个味！ “郭姐，今年怎么到的这么早？我好像记得紫羽家纺的发布会还有十几天的吧？” 郭姐冷笑了两声，助理小乔插话说道：“郭总准备再代理个品牌，所以提前到市场考察。” 张小凡交朋友有个好处，该问的不该问的一句不会多问，点到即止，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分寸拿捏的很好，有个高中时就处的比较好的同学在上海开公司做企业事业做的很大，他从来没问过他是怎么发家的，直到别的高中同学告诉他那位同学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初中时家里就有好几个私营加油站。 “离开紫羽家纺后，没怎么联系过你郭姐哈？听说你事业蒸蒸日上，是不是觉得郭姐档次低了点？” “哪能，我哪敢？主要是时间点对不上，您每次都是匆匆来几天，想见您也见不着啊！”张小凡连忙解释道。 家纺行业的经销商基本都是女性或是小夫妻，郭姐背景神秘，实力雄厚，但谁也没接见过她老公是谁！哪怕是亲自去皇城，也是郭姐独自招待。 紫羽家纺里的小道消息极多，有说她老公是皇城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有人说是某某的外室，众说纷纭、天花乱坠，张小凡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正室还是小三；但郭姐的家纺品牌代理生意做的极大，手上有三四个一线品牌，冥王星家纺皇城总代和乐天伦家纺皇城总代都是她，还代理了几个外国品牌，更别提紫羽家纺了，据说前几年销售额已经上亿，随随便便一个大促就是三四千万进账，神乎其神； 张小凡在乐天伦家纺时和郭姐相识，在紫羽家纺时关系更是上了一个台阶，和徐兵一起去皇城考察市场和力邀郭姐加盟紫羽家纺的过程中，可以说张小凡也出了不少力，做了一部分信誉背书。 “紫羽家纺的经销商政策越来越扯淡，明年要求全部现款现货，真当自己一线大牌了！”犀利的话语从郭姐口中传了出来， 张小凡没吭声默默开着车，现款现结对于厂家来说当然是好事，但经销商的规模越大其实越不好解决，哪个大经销商到年底没个百八十万的尾款难收，不是没钱，而是一种习惯； 在家纺行业这么多年，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经销商也不少，而且规模都很大，设计师怎么会和经销商有交集？因为大的经销商会根据当地的市场情况要求企业研发部特意定制适销产品，必须要他的研发部亲自出马，而且还需要实地调研；酒桌上的感情、热销的产品，一来而去自然有了互相信任的关系；但张小凡从来没想过联系他们去拿白雪的产品，怕的就是欠款，特别是熟人欠款，没法要。 “紫羽家纺抽了一部分资金去上海开发房地产，资金链比较紧，还请郭姐理解。”看似帮着紫羽家纺说话，暗地里坑了紫羽一把，相信郭姐能听出来话外的意思。 “郭姐，什么时候来市场的？”张小凡又问道， “三天了，看了些新品牌，不是太尽如人意，有亮点产品，但产品线不全；听说你设计公司做的还不错，有没有比较好的品牌推荐？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什么产品和风格。” 宋云溪啊宋云溪，这可不算我挖墙脚，人家郭姐是想主动改换门庭，张小凡沉思半晌，说道： “紫羽家纺知道您在市场上吗？” “知道，我来之前打了个电话给徐兵。” “啊？那你别说见过我！” “你谁呀？我根本不认识你。”郭姐一副不屑的眼神看着张小凡，后排的小乔噗嗤笑了出来。 边聊边开又过了20分钟，才爬到了白雪的门市，还没下车就看见了黄易斌的面包车停在了门市前， “郭姐，看来有个老熟人在这。”张小凡乐了，下车喊道： “老黄，看看谁来了，快点出来接客！” 正在里面搬放四件套的黄易斌冲了出来，郭姐也下了车，黄易斌兴奋大喊了声，两人手紧紧握在了一起，黄易斌以前虽然是四川大区的销售经理，但作为紫羽家纺为数不多的大客户，他必须和郭姐很熟才行。 “你开厂的事情我知道，本来等忙完这几天有计划去你厂里贴牌批货，谁想择日不如撞日。” “谢谢郭姐看得起黄某人，中午我请客，到时慢慢聊。”说完把郭姐和小乔引进了门市， 白雪让他今天来门市一趟，何况人家来了将近一个月，自己只来了二三趟，有点说不过去。她正在噼里啪啦摁着计算器计算坐在他面前的一位客户的订单总价，没和张小凡打招呼， “老板娘，这是老板吧？”那位客户看了眼张小凡问道， 张小凡连忙摆摆手说道：“朋友，是朋友！这位大兄弟，有些话千万不能乱说。” 白雪没回应，撩了撩发丝，不经意间遮住了玉颈处的的通红 “一共34000，下午打包，晚上发货，最近有雨，我里面再给您套了密封袋，应该三天能到您那。”计算器放到一边，白雪熟练的撕下底单递给客户，张小凡发了根烟给客户，送他出了门。 “白雪，家里还有条中华，明天带过来放店里，有些男性客户还是要发根烟。”虽然都处于家纺市场，但叠石桥成品市场的人喜欢中华，面料市场的人喜欢苏烟，也是一大怪事。 “不用，我自己来买。”白雪摇摇头， “旺季生意怎么样？” “蛮好的，每天20几包货，我只是在桌前算算账发发订单，真正忙里忙外的倒是磊磊和黄老板，想来想去十分不好意思，正好今天黄老板来送货，所以让你过来请黄老板吃个饭表示下我的谢意。”白雪这才把今天让张小凡过来的目的说出来。 “老板娘，不，白老板客气了！您做生意一把好手，门市位置又好，谢谢你照顾我的生意，正巧郭姐也在，中午我做东。” 做业务的都是人精，张小凡才不相信他是说错了话，狠狠剐了黄易斌一眼，示意到此为止， “行了，中午老黄请，白雪一起去，磊磊看店！晚上我再回请你们。” 第181章 做个好人很难 08年叠石桥三期交易大楼未完成之前，叠石桥一个像样的饭店都没有，都是些东北家常菜馆、沙县小吃、兰州拉面之类的小饭店，因为外来务工人员比较多的缘故，有钱人一般会去海门；高档饭店基本在志浩，但在旺季，下午三点前回志浩只能说是走了一趟地狱之路。 黄易斌提议去海门找饭店，张小凡想想还是算了，说带你们去个地方，然后便到了小丽的饭店，东北菜对于郭姐来说与家常菜没什么两样，问题不大，晚上隆重点就行了。 锅包肉、大锅炖猪肉粉条、木须肉三样必点，每人一瓶二锅头，酒驾？不存在的，市场上没人管你这个，张小凡一箱啤酒下去照样在市场上开的飞起，其实我想说，越是酒多，开车越是清醒和小心谨慎；想看看一个人是不是有足够的控制力，大醉一场让他开个车就明白了，所以说，酒桌上酒桌后真能看出人的好多品质出来。 看得出来郭姐挺着急地，杯酒下肚，就聊到了贴牌的事情上 “元旦三天，我在皇城的二十几个门店和商场专厅要搞一次年终大促，需要一批促销价99的引流印花四件套，每家店放200套，大约需要6000套左右；在市场上逛了几天，没找到这样的产品，要不尺寸偷工减料，要不外包装不过关；小黄，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做？” “做肯定能做，但是您需要贴牌啊！”大6000套的量，谁不想做， “这我也考虑过，乐天伦家纺和紫羽家纺都在通城，你的厂也在家纺市场，一旦查出来，你比较危险，所以帮我贴冥王星家纺的商标，可以吗？” 不得不说郭姐打的是如意算盘，冥王星家纺在上海，就算查出端倪，想深入家纺市场这个人脉关系错综复杂、地方保护主义盛行的地方深查也力不从心。 黄易斌犹豫了半晌，低声说道：“贴牌的风险太高了” 呵呵，看着黄易斌的胡渣乱生的侧脸，一时间有些感慨，没有自己的品牌做加工厂确实太累了点，产业链的最低端，忙碌劳累比狗还不如，顶多5%的毛利，去掉其他费用，2%—3%的净利，赚的全是辛苦钱！ 可郭姐也没接话，只是又把杯中酒倒满和张小凡碰了碰，一口闷掉，她不愁黄易斌不接他的活，6000套多大的一笔单子，国内像她这般年销售额过亿的渠道经销商，每个省或直辖市不会超过2个，有多少人会把单子送到黄易斌这种没有规模的小加工厂手里？ “小丽姐，再帮我来个蔬菜！”张小凡大喊了声，力图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两人的条件其实都已经摆在了桌面上，黄易斌还想再抬几块钱，因为有风险；而郭姐一分不让，越是有钱人越是抠门，不，应该是说是精打细算！就市场行情价，给你做已经是顾着朋友的关系了，你黄易斌不做，市场上加工厂这么多还愁找不到？顶多再费点时间而已。 可是，你郭姐就算是从事家纺行业的老手，销售这块我张小凡比不了，但论及家纺全产业链上的门道，你就拍马莫及了 “好啦！老黄，郭姐把单子给你是看得起你，虽然赚的钱少了点，但好歹量大是不是？郭姐，我替老黄答应了。”边说边不动声色的踢了坐在他旁边的黄易斌一脚， “不过，郭姐，老黄赚的可是辛苦钱，货款你可要快点给他！”张小凡又说道， “行，先打一半定金，发货时我把款子全部结清，我知道小黄刚创业不容易，我不拖欠货款；假如这批货反馈不错，以后小黄就是我在家纺市场的定点加工厂，一年少说也有个几万套的量。”只要不去碰北方人的底线，北方人确实很爽，女人比男人更爽！ “那我们速度吃完去看下面料？面料这块我朋友多。” 下午就让磊磊在门市待着，张小凡把白雪带上一起去志浩，正好让白雪了解下一套印花四件套的生产全流程，反正迟早要教她。 要在中午人最多的时候从叠石桥成品市场回志浩面料市场不容易，本地人知道条小路，需要借附近村子里的路，最难的地方是需要经过座很窄的独木桥，大约一辆面包车轮距的宽度，也就是说，中级轿车或suv四个轮子的二分之一过独木桥的时候轮子是悬空的，非常非常考验开车技术；还记得张小凡第一次过的时候三魂六魄都飘出了身外在天上看着，开出去好久还是大汗淋漓心有余悸，直到现在也是小心翼翼。 但是带着妹子的话，额应该是件很拉风的事情，一座桥的功夫，以身相许说不定都有可能，当然仅限于外地纯情小妹子，本地人不吃这套。 南哥不在门市，通了电话说了下账期两个星期，那头的南哥笑着应了，让李力招呼郭姐和小乔， 张小凡和南哥关系突飞猛进好到就差穿一条裤子了，面料行的业务员和导购都很清楚，伺候几人坐下，糖果茶水奉上，不消众人跑动，把所有的画册摆在了几人面前，李力拿着笔和本作陪等着张小凡吩咐，张小凡沈后还站着两个娇俏可人的导购。 场面上把郭姐、黄易斌、白雪唬住了，这待遇也太好了点吧，就差揉背搓腿跪安了， “可以呀，混得不错！”郭姐笑嘻嘻夸奖了句， “一般一般，反应过度！”张小凡借马上坡，郭姐白了张小凡一眼，翻起了画册 “郭姐，这家面料行是面料市场规模最大、128*68花型最多的面料行，乐天伦家纺最近也是在这里拿布，冥王星应该也是。” “嗯，我看到了，有些花型冥王星家纺也有，原来是在这采购的面料。”郭姐自言自语道， 郭姐陆陆续续挑了三四十个花型，李力让导购带着郭姐再去看下面料实物，趁着空当，张小 凡说道：“被套a版用128*68的面料，b版帮我用78*65的面料。” “78*65面料基本都是几何花型，花卉类的没有。”李力回道， “我知道，就几何类的帮我这样2:1配货，我知你知就可以。” 知道淘宝天猫上为什么有些印花四件套与实体店同样的花型价格更便宜吗？奥妙就在这里，被套正面即a版是一样的面料，但被套方面即b版面料成分不一样，纱织密度稀疏了些，因为都是全棉面料，一正一反缩水率差不了多少，不是内行人根本看不出来。 黄易斌在张小凡踢自己一脚的时候猜想张小凡可能想这样操作，他也想啊！可生产备货78*65面料的面料行极少，小面料行的78*65面料他不敢拿，因为即使同样的78*65面料，大面料行与小面料行的质量差距太大，他在大面料行又没关系没熟人，所以才迟疑了好久， 谁想张小凡在面料市场手眼通天！一个大问题轻轻松松不动声色解决了当下下定决心紧跟张小凡的脚步，让他朝东绝不朝西，让他朝西绝不朝东； 开玩笑！陈南这么大的面料行谈笑间2个星期的账期，而加工厂最在的成本就在于原料，也就是面料！大面料行对于小加工厂向来是要求现款现货一分不能少，假如今天他黄易斌来采购面料，交钱才能走人。 等郭姐回转的时候几人已经谈的差不多，一半的定金黄易斌让她直接刷给面料行，然后自己去仓库拖面料，第一次做生意而且还有暗箱操作，亲自上阵好一点，张小凡则带着郭姐去多爱家纺。 在电话里把郭姐的身份胡吹海吹了一气，结果便是吴耀和他妹妹吴文巧恭恭敬敬候在了厂门口等着他们，直接把郭姐迎进了展厅。 产品是王莹的心血，和紫羽家纺的产品线一脉相承，瞧得出来郭姐很是满意，小乔问道： “进货价多少？” 吴文巧看了眼郭姐，郭姐笑道：“我的生意基本都是我的助理在打理，她觉得合适就合适。” 毕竟多少年了，张小凡对郭姐这套打发是见怪不怪，红脸白脸，这是准备杀猪的节奏。 果不其然，小乔翻着各产品系列的价格表，舒缓的眉头渐渐微微皱起，轻声说道： “价格稍微贵了点，以你们的品牌知名度这个进货价我们很难承受！我们是皇城规模最大的家纺经销商，一共有二十几家zhuanmai店，紫羽家纺品牌店和专厅有五家，按单店年销售额500万来算的话，紫羽家纺一年在皇城的销售额是2500万；正好现在是旺季，我们打算先上一家店试下你们产品的销量，假如消费者反馈符合预期，明年我们准备把5家紫羽家纺全部换成多爱家纺的zhuanmai店或专厅。” 吴文巧和吴耀的多爱家纺品牌化之路才开始，以前包括现在还是散客批发为主，最大的客户全年总进货额没有超过100万的，其余基本是几万几十万的量，哪里见过如此销售规模和实力的客户，小乔的牛气模样落在眼中，两人俱是目瞪口呆、口干舌燥，已是乱了方寸！ “首批进货量大的话价格可以”金钱和背景的差距是身份的差距，这句话在大多数场合适用，不清醒之下，吴耀的态度开始松动， 唉！心里叹了口气，碎碎念道：心理素质太差了！大家都是大老板，怂你个妹呀！还是身处环境不同文化层次不同而导致的气场落差。 “郭姐，多爱家纺的产品是我的设计公司全程策划和制作，成本价和批发价我全部审核过；为了一炮打响首次新品招商会，价格已是最低！再低的话，多爱家纺的服务和售后不一定跟得上！” 第182章 危险的前兆 为什么拦住吴耀？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假如先在价格上松了口，以他对郭姐的了解，待会郭姐会让吴耀兄妹送货柜送装修补贴，更有甚者，可能还会在年终销售返点上再咬一口，最后等到年底，这对兄妹算个账发现销售额高是高了，但没赚钱，还不是要怪到他张小凡的头上？ 说到底，他在家纺市场混饭吃而不是在皇城，屁股坐在哪边他还是清楚地。 吴氏兄妹水到聚成，多年媳妇熬成婆，由批发市场杂牌军做到品牌正规军，却还是家族化老三样管理不肯招些业务老手；第一次与大客户面谈就没绷紧，让张小凡对即将到来的新品发布会预感有点不好。 “你确定价格最低了？”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郭姐一步不让， 这时候千万要要住，张小凡回道：“四件套和被芯类产品平均比其他品牌低5-10元，套件类低50元左右；今年第一年正式招商，不赚钱不可能，赚的很少倒是真的，把利润让给了向您这般的大客户；而且产品你也看过，我说款式设计在市场上前十名应该没有吹牛吧？但前十名的品牌可不是我们多爱家纺的这个价格。 我为什么敢这么说，因为家纺市场前十名的品牌瑞莎家纺、美林阁家纺、伊曼家纺、喜棉家纺全是我的客户，也就是说他们的产品全是我设计公司开发设计，我怎么会不清楚他们的价格？” 虽然有些品牌只负责一部分，但既然地图炮开了火，变成了无差别覆盖；郭姐别有深意的看了张小凡一眼，没有再在价格的问题上过多纠结。 别看吴耀的身家几千万，头上还是偷偷抹了一把汗；既然产品看了差不多，尬聊了几句吴氏兄妹请郭姐二人去办公室喝杯茶，下面的沟通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一路走来，看着各办公室里办公人员老的老、小的小，喝茶的喝茶，看报的看报，张小凡已经开始意识到这次招商会不可能风平浪静一帆风顺了，农民企业家确实有他的局限性，小农思想眼中，舍不得花大钱在人才招聘和培养上。 吴文巧把招商政策画册放在了郭姐面前，她和小乔一人一份，只听见张小凡悠然自得的喝茶声；吴耀手掌紧握成拳状，吴文巧双腿死死夹紧，一双玉手陷在其中被勒的发白，心情随着手册一页页的翻过上下起伏慢条斯理看了差不多半小时，画册才缓缓合上。 郭姐端起茶杯慢慢品茶，小乔闭目几秒，方才说道： “首批进货20万返一万，50万返3万，100万返5万等价产品还算合适，但我记得其它的家纺品牌应该还有装修补贴的吧？ 另外完成全年销售任务1000万经销商奖励奖品才是一辆奔驰c级轿车是不是低了点？何况全年完成100万年底返还销售额的4%已经算家纺市场众多品牌里比较少的了，而且还是款到发货” 吴文巧神色紧张地看了看张小凡，张小凡笑而不语，已经帮你们挡了一劫；至于具体的招商政策，他又不是专业的营销人员，市场上家纺企业每年的政策都在变化，没有经验可以参考，自己确实插不上话；谁让你们舍不得花钱找个好点的营销总监？估计这本招商手册还是你们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照着别家的政策依葫芦画瓢小改而成，碰上行家自是无数漏洞，政策返点上面小乔明显是高手， “吴总，招商政策这块我不是太懂，乔助理提的几点好像有点道理，但多爱的产品本身利润也薄，些许的不合意见就需要你们协商了，你们再琢磨琢磨，各让一点不就成了”张小凡反正两边不得罪，打太极他是会的。 “吴总，刚刚一路过来我看办公室里工作人员都挺清闲，元旦至一月底是我们门店的销售旺季，就算我只安排一点门店试试水，销量最少也是按上百万计，到时你们的生产和发货来不来得及？” 吴文巧干脆利落的说道：“没问题，假如来不及，皇城的货我优先安排生产优先发货。” “其余的条件我都可以接受，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吴耀面容一正，身子前倾，等待着郭姐的条件， “一个月的账期，每年年底货款全部结清！”郭姐一字一句的说道， 前面的全是伏笔，目的落在这儿！家纺生意，张小凡从来不认为它是一门简单的买卖生意而是一门资本运作的学问，所有的环节都在欠款欠货，因为所需的资金太庞大了！ 本地人为什么发财的比较多，因为存在着空手套白狼的可能性，从一开始就可以欠！本地的亲戚和房产就是他的背书；但郭姐凭什么？ 张小凡苦笑了笑，凭自己呗！可自己好几年没去过皇城看看郭姐的经营情况了，又不能打电话给徐兵或紫羽家纺的朋友问清楚 气氛渐渐微妙起来，白雪坐的也不安宁，给各位又把茶水满上。 外地人在市场上骗个几千万的货跑路的情况不在少数，一旦追不回货款，连锁反应就是档口和面料行的关门破产，郭姐应该就是被紫羽家纺的现款现货逼着改换门庭，批发价格估计她并不在意，细细想来，郭姐的资金链很紧张？ 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跃进了张小凡的脑袋里，把张小凡自己都吓了一跳！绝不可能，这两年随便开个家纺店第一年回本第二年净赚，不可能！除非郭姐把她旗下的门店的现金流作为资本另作它用。 说到这，插个题外话，为什么现在实体店生意不好做了还有人连锁门店一家一家的开？而且都是日常现金流交易庞大的行业，家纺门店肯定是其中之一，开一家赚不到钱，你在一个城市里开个三四家试试，一次促销活动动辄几百万的现金，算下来可能店铺不赚钱，但这么多的现金通过运作可以从其它方面赚钱，比如花木生意、大额放贷、中短期基金、过桥资金等等，杵在店铺里等生意的才是真傻子。 吴文巧的精明能干、适应能力极快体现的淋漓精致，刚才的紧张不安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与郭姐的熟悉已几无痕迹， “行，你们今天可以先点货，我们一周内发货，等发布会过后我去趟皇城向郭姐好好学习怎么经营好一个家纺品牌！像郭姐这么厉害的女强人不抓住难得的机会观摩学习那可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可是要收学费的哦！”郭姐打趣着回答， 什么意思两个女人心知肚明。 一袭春风吹皱满江冬水，既已谈妥，吴文巧陪着两位现在就去展厅点货，回头吩咐他哥准备合同。 看这三人把门带上，张小凡嬉笑道：“你们两兄妹到底谁是一把手？” “额我主要负责协调市场上的关系，对内的事情多一点；她喜欢闯荡，待人接物比我强；小凡，刚刚价格的事情谢谢你了！” “应该的！但是，我说句重话吴总你别在意哈？” “大家兄弟，有话就说！” “多爱家纺今年批发转品牌第一年，设计由我负责你们不用担心，但成立一个好的销售团队势在必行！刚刚如果你们的办公室，大家的闲心看上去都比较足啊,凭公司现在的人员储备，假如这次招商会形势良好，你们的各大区人员分配、督导、销售计划怎么完成？ 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想过我们多爱家纺的春夏新品招商会将会取得巨大成功？” 吴耀默然无语 和吴耀相处多是吹牛打屁、喝酒唱歌，很少关心他的经营决策；而且自己现在又不干涉王莹的决定，她花型怎么设计怎么卖他根本不清楚，连到公司敲定花型款式的是吴耀还是吴文巧也不知道；郭姐来点了趟货，才恍然发现多爱家纺的批发转品牌战略可能是她妹妹吴文巧的意思，吴耀只是被逼着改变而已！ 第183章 招商会风波（一） 家纺企业的权利地位由高到低一般是这样的，董事长，总经理，研发总监，营销总监，生产厂长，人事经理，采购经理，其余的都是小鱼小虾没地位，强势的研发总监地位可以与总经理齐平； 最近有个大疆无人机反腐的新闻，裁掉的几乎都是采购，营销等相关岗位的人员，可在研发为核心的企业里，没有研发部门的点头同意，采购和营销根本无所适从，收受贿赂灰色交易的重灾区肯定在研发部门，我看新闻报道反应的情况，研发部基本未伤筋动骨，可将研发的强势。 由此可见研发部门在企业中的超脱地位，家纺企业同理：作为研发总监，虽说只是管着产品设计与开发，但大客户来企业时必须到场作陪听取客户的销售反馈意见；营销部门想取得好的销售业绩，也必须和研发部门搞好关系以便针对特定市场开发特定产品；所有的供应商来企业拜码头，第一个不是去采购部而是来研发部，研发部不采用你的面辅料，采购部屁用没有；生产厂长也必须看着研发部门的脸色，比如说一个复杂工艺，生产部门需要改进才能提高生产效率多拿考核绩效，假如研发部坚决不同意，可以把生产部门折腾的精疲力尽。 所以说虽然只是管着企业的一个部门，但实际上一个好的研发总监对公司的运作了如指掌。 让吴耀和吴文巧临时拼凑团队不现实，时间上不允许；多爱家纺春夏新品发布会及招商会这天，张小凡一大早就来到了多爱家纺临时救场，顺便把安怡和王莹也拖了过来。 移动短消息平台的宣传效果远超张小凡估计，四面八方而来的人流那是络绎不绝，张小凡起初信息若狂，效果如此之好？ 直到在这群客户打扮的人群中撞见熟人 “张总，今朝您怎么在这呢？” “我公司设计的产品，待会有个新产品ppt介绍要我们出下面；你不在公司待着跑这来干嘛？同行的新品发布会谢绝同行参观观摩不会不知道吧？” 这边和熟人聊着天，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哎——哎！那位朋友，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唉，说的就是你，别掏名片了，大家都在市场上混，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上班，但你肯定不是经销商，非请莫进，谢谢配合！” 原来只有一部分是多爱家纺原有的批发客户，一部分是收到短消息的其他品牌的客户，更多的是其它家纺企业的业务员和设计师；他们来干嘛？看热闹和混水摸鱼呗！ 可没想着张小凡在大楼外面候着呢，也是，哪家品牌家纺开发布会会把外包设计公司的老总请来一起参加，那不是变相承认自己的企业没有独立自主的开发能力嘛？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很少有人做，除了吴耀兄妹这对奇葩。 让安怡找了个扩音喇叭给他，大声喊道： “家纺市场的各位同行们，我颜色设计的张小凡，相信你们对我不陌生；对了，我对你们也不陌生！我再重申一遍，我们的发布会谢绝同行参观，谢谢配合和支持！” 准备工作还是出现了漏洞，因为不是邀请函请的客户，而是大海纱网捕鱼老客户！幸好张小凡在这里，否则要不了几个小时，多爱家纺的发布会详细情况家家户户都知道了；同时把接收名片的两位招待妹子喊过来吩咐道： “仅仅交换名片还不够，按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再拨过去确认下，宾客手机没响的一概不得入内！” 声音够大够响亮，相当一部分人知难而退；等这批百来十人陆陆续续走完，心中默默数了下人头，和吴文巧又确认了下，收到短消息来的客户到目前为止四十个不到，算上原有的七八十个老关系批发客户，还有看上去成双成对来的夫妻或顺带着带小蜜来旅游的小老板，一百个客户勉勉强强。 “几点啦？”张小凡问道身边的安怡， “九点还没到。” “啊？” “怎么啦？”安怡问道，可张小凡已经转头问向吴文巧： “你们的短消息上边写的是要求客户几点到这儿的？” “九点之前！” 好吧，人家发布会最少九点半，10点才开始，你们多爱家纺与众不同，要求客户准时上班！我心里还在纳闷怎么只有这点人，通城市区包括是市场上的房间几乎全部客满，怎么会只有这点人！ “可以开始了吗？”吴文巧气色不错，三四十个新客户似乎已经远超她的期望值， “等等，下面我来招呼，麻烦吴总去主会场再确认下看看还有没有疏漏，我们等到九点半准时开场！” “九点半开始来不及呀，我哥的发言稿一个小时，我差不多要四十分钟，你也要一个小时，中午午餐时间都过了”吴文巧回道， 安怡听到着已经捧着肚子乐不可吱，张小凡一阵无语，有气无力摆摆手回道： “吴大小姐，行行好好吧？每人发言最多半小时，稍微讲讲就可以，我们不是在做政府工作报告，要这么长的发言稿干嘛？产品、价格、政策说话！” 等吴文巧上楼，安怡还没笑停下来， “好了，好了，人家没在大场面表现过不可以吗？” 果不其然，陆续又来了二三十位客户，郭姐更是带了六七个个紫羽家纺的客户赶过来捧场， “小凡，还认识这位是谁吗？”郭姐与张小凡打了个招呼， 事情大条了，他张小凡就算认识也想装做不认识，人多眼杂，紫羽家纺的客户自己找上门来是一回事，但是由郭姐带过来又是另一种性质的事情了 瞧着张小凡扶着额头冥思苦想状，以为没认出来自己，那人先开了口： “张总，我河北片区的总代，裴高明！好几年没见过了，现在记起来了吧。” 张小凡怎会不认识裴高明，徐兵恨得咬牙切齿的紫羽家纺大经销商之一，却偏偏拿他没什么办法，拼命拿货不给钱，欠紫羽家纺的货款在张小凡离职的那年已经差不多有五六百万了，把董事长宋辉哄的倒是不错，一直让公司不停的发货给他； 紫羽的资金链紧蹦，估计宋辉也是吃不消，要求从今年开始必须现款发货，听到了郭姐的新消息，跑多爱家纺来打秋风捡便宜了。 其余的客户大都眼熟，原来紫羽家纺的晚宴都是按片区划桌聚而坐之，应该都是紫羽家纺华北大区的客户，比如河北、皇城、山东、山西等地。 头疼得厉害，郭姐的账期是他张小凡的背书，因为张小凡实地考察过知道郭姐实力不凡，就算出了点问题也不会太离谱，但裴高明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笑面虎，一招不慎会被啃得连骨头也不剩！ 这种人，张小凡一向敬而远之，干笑了两声，时间也差不多了，陪着众人上了三楼的大会议室。 难怪今早起床后右眼皮直跳，没一件顺心事，刚进门，看着各地的客户乱七八糟的散漫坐着，桌子的安排又没做好工作，一般是桌子上摆好铭牌按地区划分各地客户，每个省的目标群体和消费能力不一样，每个省区的客户坐在一起方便交流经验和互通有无；吴耀却是按原先的老客户和后来的新客户划分的圆桌。 简直就是乱弹琴，但改也来不及了，只能找到吴耀，请他赶紧让中午吃饭的饭店重新布置按地区分桌；吴耀还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张小凡不得不解释道： “有些新客户一时半会下不了决定，但假如同桌有代理过多爱家纺产品的老客户，几杯酒来回后新客户一般会问以前产品的销售情况，假如觉得满意的话，意向就定下来了！所以一个是按区域安排桌子，一个是每个桌子最好要有个老客户，假如没有就安排厂里的能说会道的老员工作陪。” 吴耀恍然大悟，连声称是，匆匆找人去协调此事，反正厂子里基本都是他家的亲戚，使唤起来方便。 张小凡则跑到吴文巧面前，把裴高明的事迹详细告诉了她，并说道他和这人不熟，底线就是不欠账，现款现货，别像郭姐那样冒险了，做大事业欠账是必须地，但肯定不包括裴高明这种老赖。 是王莹上台作的新品设计ppt说明和来年家纺流行趋势汇报，主要产品不是张小凡主导，没有王莹熟悉，还有张小凡不想在多爱家纺太出风头。 午饭集体大巴去海门某饭店吃的，吃完后再回厂区的展厅大家开始订货；一切进展顺利，产品王莹确实花了心思，搏了个满堂彩；出厂价上吴氏兄妹让步幅度不小，其他条件市场上各品牌的情况差不多比如首批进货返点和达成销售目标返点，老客户则不用说，赞不绝口，产品竞争力有提升但供货价没涨；新客户基本都是比较打听了三四家才过来的，当天下午下订单签合同的也有十几家，紫羽家纺也有个客户签了合同下了单，准备等年后就把自己加盟店的门头换成多爱家纺。 至于裴高明，直到晚饭时张小凡问吴文巧下午现场预签合同情况时，据吴说稍微问了下她招商政策就没再提任何问题。 第184章 招商会风波（二） 吴耀和吴文巧兄妹在张小凡眼中就是那种“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家里的和尚只会敲木鱼”的企业家典型，厂里的员工不需要动脑子，高端活全给外包公司即可；设计外包张小凡当然欢迎，可营销必须要统筹规划汲取新生力量才行， 第一天的晚宴结束后，张小凡稍微提了下外部招聘重构多爱家纺营销部的建议，既然多爱家纺的发展跨入新阶段，可不能在依赖家里这帮没文化的亲戚；吴文巧不置可否，看她的神情，应该没听的进去，张小凡苦笑了笑，点到即止，再多说有违本分。 不过吴耀对自己确实不错，够义气，分别是给自己、王莹、安怡每人一个大红包，回去的路上安怡拆开来惊呼了声： “好大方，五千块！张总，要不要上交？” “上交干嘛？给你就收着。”张小凡回道， “看来吴总对今天的招商情况和我们公司开发的产品很满意。”王莹插了句， “这才第一天而已，我和吴文巧说让她安排辆面包车，每天在客户下榻的饭店转一圈，应该这个月随时都会有客户来看看。” “哈哈，这移动短消息平台真是神来之笔，比其他家纺企业天天蹲点酒店大堂可强多了。” “明天还来吗？”安怡问道， “还来干嘛？这次不仅是紫羽家纺的客户被撬过来一点，其他的品牌家纺客户多少都会有一点损失，估计再过几天拿到了多爱家纺的新品供货价和招商政策就会开始跟进调价；我们做了件得罪人的事情，就别再抛头露面了。” 不过大部分的事情往往不是想象的那般美好 陈南第二天一大早打了个电话给张小凡，让他来市场一趟，张小凡把新设计好的被芯印花稿存了一部分到笔记本，冒着大雨赶了过来，雨水滴滴嗒嗒敲在挡风玻璃上，快到面料市场时已然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是雪籽，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雪，可能是真地。 通城号称“江海名都”，一边靠着大海一边靠着长江，除了物产丰富外，气候上张小凡暂时没看到好处，夏天一样的炎热，冬天也比江南更冷，更加的湿冷，难怪川菜有逐渐取代本帮菜大杀四方的感觉。 张小凡老样子，短袖t恤外面一件羽绒服单牛仔裤，撑着雨伞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原因前文说过，过于温暖舒适的状态不利于大脑的思考，说到底就是贱命一条。 第一踩仔细打量这一大片欧式风格的门面房，位置在老面料市场对面，简称志浩面料市场二期，开发区和叠石桥互相较着劲呢，你准备搞成品市场三期，我这边也不甘示弱，上个面料二期建筑群； 理想很美好，规划很漂亮，房价却不贵，陈南在二期买了两大套，一套沿街自己留着做新门市用，一套期房留在手里；这时二期才刚刚开始建，第一排差不多好了，二三四排还在施工中，最好的第一排门市隔着金川大道与老面料市场两两相望，这么好的位置当然给自己用；另外一套买下来花了300多万，但已经有潜在外地买家报了600万的价格； 市场上就是这点好，好位置核心段拐角处的商铺还在效果图状态时已被本地人私下包圆了，外地的客商只能花钱买咯；其实他可以再等各一两年，以后的实际发展证明二期除了第一排沿街店铺外根本没做起来，价格一落千丈，因为全国的家纺市场容量是有限的。 陈南毕竟是长辈，先下车等候是态度也是诚意，虽然冷，可也没等多久，南哥开着他的老款奥迪a6到了新门市的门口。 “怎么样，位置不错吧！”等车里带着的妹子开了门，和张小凡一起走进来，南哥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是，南哥的眼光市场上数一数二，我向来佩服的五体投地。” 南哥哈哈笑了两声，重重拍了拍张小凡，说道：“这个门市的装修设计也交给你了，水电暂时还没通，进场施工估计要到明年开春过后了，但你这边可以做设计了；小纪，给把钥匙张总！” “小纪我准备让她做这个门市的店长，今年她的销售额比李力还高。以后我不在你可以让她帮忙。”南哥随后又跟了句， 寥寥几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含量却比较大，意思是这瞧上去还应该在读大学的丫头有成为南哥面料集团重要人物的潜力？倒反而忘了装修的事，南哥的新门市不给他装修才应该是件奇怪的事。 “风格和预算上有什么要求？”张小凡问道， “我不缺钱，你看着办！”南哥随意的说道， 身子似平常般立着，但仿佛泰山压顶般的感觉，呼吸都似乎停顿了下来，交代的越少，压力越大，没有要求反而是最严格的要求。 张小凡面容一肃，算是答应了下来，抬首四下看了看，三层，每层大约300个平方，比紫羽家纺形象展示店的面积还大许多，不是个简单的工程啊！ “能不能更上层楼，就看这个门市的销售了。”陈南站在一楼中央，面顾四方，感慨万千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销售额千万和销售额上亿当然是不同的世界，迈不迈的过去，人生完全不一样 “南哥，我带了点最近的被芯设计稿，您看下？” 南哥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假如连市场上印花设计最好的你也找不到方向，那我也找不到！设计上你是专家中的专家，我不干涉你的决定；早就说过，前几年亏个几百万我还能承受，大不了不赚钱嘛。” 听着有些感动，这是赤果果的信任啊！但如果当真你也就完了，从古至今，哪个资本家希望自己的投资打水漂的，这么多年，一个都没见过，但大气的态度总归要表现出来。 明天要下雪，再来市场实地测量肯定不太方便，张小凡打电话让安怡让装潢设计部所有人来来市场一趟把数据全部测量好。 第三天，张小凡正在办公室里和杜娟商量着被芯设计稿的事情，说实话，这批稿子的设计水准说不上来的奇怪，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却说不上坏处来， “哎，娟子！”抬起头来瞧着心神恍惚的杜鹃好一会儿，张小凡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他当然知道杜鹃的心思，和屈小莉约好，年前她和玲玲换回来，扳着指头算一算还有一个多月， “邱斌那怎么说的？” “他没说什么，上海和南通不远。” “总不如朝昔相处。” “我做不到！” 谈话到此结束，a计划失败， “被芯印花设计当时想着很简单，但过于简单的元素比较难形成特色鲜明的风格倒真是没算到，看着这些画稿每天的感觉都不同，不能留下深刻的印象，头疼死我了。”张晓凡叹了口气，后仰在了椅子上。 “不是还有印绣工艺吗？特色部分由绣花补充不就行了？” “那只是中低端被子的做法，高端被芯面料以白色为主，绣花反而会被认为低档；我们目前要突破的就是怎么在白色等浅色系面料上设计出出彩的花色来；换句话说就是设计的花型怎么提升面料的档次感从而获得超出面料本身的溢价，否则印花被芯还有什么意义？” 桌上手机响了起来，手机那头声音有些嘈杂 “喂，吴总，有什么吩咐？” “小凡，有几家家纺公司的人在我们门口闹事，把来我们多爱家纺的客户在门口拦住了，好像是让他们回去的样子。” “认得是那几家公司的人吗？”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盛阳家纺连关门打狗都做的出来，拦个把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认识，我们以前做批发的，怎么会认识品牌家纺公司的人？”电话那头的吴文巧回道， “要不你来看一看？”又说道， “不去，正常情况！昨天来了新客户没？” “短消息群发效果非常好，我哥都开心死了，昨天有来了十几个客户，到晚上的时候又签了五六个加盟商；我哥说一台机器太少，准备再买台机器24小时在市场上不间断的发消息。” 冷汗唰的淌了下来，这白痴般的吴耀！张小凡连忙制止道： “别，擦边球偶尔打下可以，再玩就过了，你们也不想刚开始做品牌就四面树敌吧？你的明白？” 还在继续和杜鹃讨论，不过又加入了个邓琳， “我听说浙江那边有纺织企业研发出了个新工艺，可以把金粉、银粉等材料运用到面料的花型里；小凡啊，你这样闭门造车不行，你该多去看看时装面料的花型是怎样的变化流行趋势，高端服装面料也是小面积运用印花花型，其实与被芯设计有异曲同工之妙。”邓琳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小凡腾的站起，上去一把抱住邓琳 邓琳被吓到了，傻站在原地，张小凡的电话又响了起起来， “喂，吴姐！” “小凡，事情大条了！紫羽家纺的宋辉董事长和盛阳家纺的周总过来了，还有雪绒花家纺的韩肇兴。” “是不是签约客户里有他们的客户？” “嗯，昨天有个客户好像是从盛阳家纺过来的。” 我去，挖几个客户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你们也可以挖多爱家纺的客户嘛，虽然都是小客户，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是不是？ “小凡，你要过来看下吗？”吴文巧的语气急了起来， 第185章 招商会风波（三） 张小凡全然没了商讨事情的心思，把手机摔在桌上，抱臂走到窗前，鹅毛大雪，万里纷飞，极目眺望白皑皑的一片，好一番美丽的雪景，这时候在办公室红泥小火炉，和沈希文手捧奶茶，卿卿我我方是惬意之事 目光由远及近，马路上的白雪却是被来往的车辆压得沟泥鸿瓜，一如此时的心情草尼玛，这世间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往上爬就会受到打压！ 自己的设计公司从小大大从有到无触到临界点的时候受到的曹广坤、江文学的恶意竞争，自己腰杆不直的话说趴就趴下了，今天紫羽家纺的宋辉和盛阳家纺的周国庆兴师动众杀到多爱家纺门前也是同样的道理，想出头向往前再跨一步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动了别人的奶酪别人闹一闹刹刹你的威风很正常，但在招商会的时候闹腾他没想到，好歹等过了十五吧。 就看多爱家纺这些年在市场上跌打滚爬的这些年积累了多少人脉，有多少人肯出头帮一帮了，他张小凡可没这份实力。 宋辉据他所知还是个体面人，但盛阳家纺的牟复礼可不是简单的角色，据传闻西南某省传销出身，见不得光的生意赚了第一桶金，回海门老家后靠着家纺洗白白，但经营手段还是稍显龌龊，不然也不会发生锁门待客事件；不知道宋辉怎么和他搭上的线，难不成真有“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说法？ “怎么啦，接个电话神不守舍？”身后传来邓琳的声音， “现在大家纷纷前脚后脚开招商会，你说现在最容易起纠纷的是哪类事件？”张小凡大场面今年着实经历了不少，自思自艾中，心情却是平静了下来，开玩笑的反问邓琳， 邓琳原来堂堂伊曼家纺的设计总监，刚才张小凡与吴文巧的对话仿佛提到了“客户”二字，顿时反应了过来， “去年伊曼家纺把招商会放在市区五星级大酒店都遇到了这些破事。” “哦？什么情况？” “客户刚听完各部门工作汇报和新季度展望，下楼吃饭的时候就被守在大厅的人接走了，一个会开完客户少了十分之一。” 难怪王凯源把今年的春夏新品发布会放到了上海，张小凡暗自想到， “伊曼家纺是不是准备把公司搬到上海去？”与伊曼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今天才得空问出这个问题， “嗯，其实上海写字楼的租约已经签核好了，不过还要等一家公司搬迁，他们应该是年底合同到期。” “办公人员全部过去吗？” “就研发部、营销中心、总裁办、财务和人力资源，生产部还是放在家纺市场。” “上海哪呢？” “宝山区宝安公路上，定了14和15楼，2000多的办公面积，出门就是高架回南通很快。” 和自己的办公点相距有点远，不知道乐天伦家纺又准备搬到哪里，张小凡思量道。 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不过不是吴文巧的电话号码，而是宋辉的 瞬间觉得那不是块手机，而是刚从熔炉里取出来的滚烫的铁块， “董事长，我张小凡。” “小凡，你欠我个解释，能到多爱家纺来一趟吗？”电话那头平缓的语气响起, 是福或是祸，是祸躲不过。 多爱家纺办公大楼下听得满当当的车，与盛江来呼朋唤友去紫羽家纺找宋云杰麻烦的场景有的一拼，有种昨日重现的感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种体验，很多事情、很多情节在生活的各个场景中反复出现，可能结局也差不多， 至少张小凡心里现在就是这么想的，那天宋云杰还跪在地上来着 雪花覆在脸上，冷风萧萧，苍白一片，好像挨了重重一巴掌。 场景乍看上去一模一样，吴耀的办公室里灰丫丫全是人， 随着滋啦声的门响，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张小凡身上，假如眼神可以当做子弹的话，张小凡此时已经身中数枪，可惜，都是空包弹。 人的名，树的影，张小凡身边的人群散了开来，留出了他一人的空间。 “宋董事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些天还和宋小姐和她男朋友韦再兴兴哥在雅集山庄聚了聚！今天好大的雪，你工作辛劳，回来应该多休息休息，怎么有空来多爱家纺坐着？ 咦？这不是周总吗？好久不见，感觉发福了点，冬季果然是个养生的好时节。”张小凡边拍着身上的雪片边大声说道， 宋辉本来严肃冷厉的神情缓了缓，刚准备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 “张小凡，紫羽家纺待你不薄，你怎么做的出挖紫羽家纺客户的事情？你对得起董事长对你的厚待和培养吗？”宋辉旁边一人开了火， 身体感知着屋里的气氛，慢慢平静下来，才有时间端详着众人，说话的是宋志飞，大老板出行，忠犬总得跟着。 “宋经理，听说你是个海龟，学历比我高，长得比我帅，瞧上去也比我斯文，不过不好意思，你我应该不在一个层面上，所以，这儿没你说话的地方！” 宋志飞被张小凡不咸不淡一句话怒的没了声音， “董事长，你听谁说我在帮多爱家纺挖紫羽的客户的？郭姐吗？那可真是个大误会，我在叠石桥偶遇郭姐带她一程，正巧我要来多爱家纺办点事她自己跟了过来，她的选择我可是一点都没干预！” “那我们的老客户也有人与多爱家纺签约是怎么回事？”宋辉问道， “董事长，你要知道，问题不在我身上，我多少知道点紫羽家纺的政策发生了变化，现款现货！就算没有我的偶遇，他们也不一定会继续代理紫羽家纺的品牌。我张小凡的为人你也知道，我对天发誓，到目前为止，我没有与紫羽家纺的客户主动接触过，假如有谁在挑拨离间我和您的亲密关系，你可以让我与他对质看看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宋辉不动声色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让张小凡猜到了一些事实，果然不是郭姐的碎语，应该是裴高明的添油加醋，试图讨好宋辉绕过徐兵直面宋辉继续索取优惠政策，可自己在裴高明出现后，没有再和任何紫羽家纺的客户有过交谈。 再后面的周国庆越了出来刚想开口，张小凡先发制人道： “老领导，我的战斗力您应该知道，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俩之间就这么算了吧。” 周国庆遥指着张小凡无声的笑了笑，又放下了手臂，忌惮与欣赏交织其间，不一而足，谁知道张小凡会不会发神经搞得自己下不来台，今年张小凡的运势在他看来顺的过分！神挡杀神，佛挡*！ “张总好大的威风，您的话看似合理但也不尽然；抛开老客户不谈，你也是资深从业人士，应该知道很多的新客户都是我们优秀的片区经理花费了无数时间金钱心血精力请到家纺市场考察我们自己的品牌，不说其他的细节，单单来往的交通费用、住宿费用、招待费用已经耗费了不菲的资金，被多爱家纺的便宜三五块忽悠签了约，你觉得合适吗？ 我们是不是需要多爱家纺的吴总给个说法？ 另外，我听说多爱家纺的移动短消息群发平台车也是您的主意？据我所知，这好像是违法的吧？” 句句直击要害，张小凡一时半会也作不得声，因为这些问题他来的路上也没想好如何回答，只是祈求无人察觉，但大家的智商差不多，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请问贵姓？”张小凡问道，此时此刻，一点犹豫或者迟疑都会坏了事， “免贵姓韩，韩肇兴。” 能当大老板的人怎么会没有几把刷子，句句直中要害，这群人确实有过来闹事的充足理由， “原来是雪绒花家纺的韩总，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张小凡一边捣糨糊，一边脑筋急转想着对策。 “吴总，这么长时间你们没商量出个三五六出来？” 吴耀就是个好好先生，半天也憋不出句话，一旁的吴文巧柳眉微扬，很是气愤的喊道： “这些人太过分，除要求我们恢复批发价与他们保持一致外，更要我们赔偿他们每家十万以弥补我们扰乱市场造成的损失，还有在叠石桥二期市场的电子屏幕上公告道歉十天。” 吴氏兄妹坐在沙发上，身边的人应该都是他俩的朋友，可张小凡一个都不认识，估计都是原来一起做批发或同村的朋友；吴文巧其实年龄应该比她还小一点，眼眶泛红，刚抹过把眼泪的可能性很大。 只感觉胸中郁结，感同身受，不平之气上涌，冷眼扫了圈屋内众人 白手起家多不易，谁人走来无坎坷？ 古往今来，我张小凡就没见过一介凡夫俗子踏上金光大道凭借的全是正道手段！ 小河化沧海，平静的水面眼瞅着乌云压顶，有惊涛骇浪之势， “非相关人等请全部出去！我们几位老总商量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听了？我数到三声，未出门者我请人把你们统统轰出去！” 今天无更，请假一天 感冒刚好，在山上巡了茶园，累死！年纪大了，高估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了，明天两更。 第186章 招商会风波（四） 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算清楚后果和影响，从进办公室到现在也快40分钟了，早已想清楚了得罪这些人的后果， 宋辉，他得罪不起，先搬宋云溪出来挡了下，面对宋云溪的怒火总好过直面宋辉。35xs 周国庆，一切都是生意！无关于交情，而且盛阳家纺总部在海门，他在市区，而且有徐淙淙做缓冲，他怕个屁。 韩肇兴，就算得罪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以后没来往，假如多爱家纺如他所愿进了前十名，其它家他已经无所谓， 至于其他草鸡土狗般的各公司营销业务人员，墙头变换大王旗，哪个起来跟哪个在张小凡眼中他们算个球。 屋内的无关人等出去了大半，还有五六个忠心护主或其他品牌家纺的代表， 门外冲进来些人， “小强，把这几个人拎出去！”张小凡手指随意点着，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打电话给大哥说了番大道理，起先包胜月还存着不想得罪人的心思，张小凡只是说，多爱家纺的面料单子你想不想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生就是不断的站队，组团，打怪，然后再离队，站队，组团，打怪，循环往复，最后生存下来的，叫做“王者”，如此而已， 但这些道理与包胜月讲清楚没一段时间他理解不了，没有徐淙淙的推动，张小凡也不会在事业的初始阶段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那边推推搡搡，相互僵持小强脾气向来不怎么好，无任何耐心和斯文人耗，一脚已把某西装革履的男士踹飞！ “张小凡，你这是准备成为市场上的公敌是不是？”那人色厉内荏大喊大叫道， 张小凡懒得搭理他，鄙视一眼，三十好几的人了，就这点见识，根本不屑打交道！看着他被推出门外，其余几个人见识不妙，放弃反抗乖乖出了门，最后出门的小强把门轻轻带上。35xs 说来好笑，屋内几个真正的大佬倒是冷眼旁观张小凡的利落操作，各有各的心思，无人制止，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司空见惯，家常便饭吧。 清场结束，张小凡问吴文巧茶叶放哪了，吴文巧这才回过神，找茶叶的找茶叶，烧水的烧水忙了好一会才把热腾腾的茶放在诸人面前。 边泡茶边讲述自己的过往 “我大学毕业先去的乐天伦家纺，还记得具体日期，7月15号签的合同，试用期三个月，每个月1500元工资，没有房补没有车补，住在15个平方的民宅出租房里，房租150，那时和大学的女朋友还没分手，每个月还要寄500给她作生活费，每个月还要去金陵看她一次，开房的钱加来回车费差不多又是五六百，假如乐天伦家纺不包中饭晚饭，我估计早饿死了；所以呀，拼命的学习和专研，每天基本到凌晨才睡觉，其他的设计师只在部门内部沟通，我却早早地与营销部的各大区销售区经理打成了一片，因此我设计的产品比同期其它的设计师优秀那么一点点； 我清楚的记得，那年乐天伦家纺的新品发布会应该也挖了不少家其他品牌的客户，那些品牌倒闭了吗？因为失去了几个客户而销售业绩大降了吗？显然没有，它们现在至少都在通城前五名里； 客户本身就有自主选择权，他并不依附于某个特定品牌的存在而存在；暂时的离开只能说明某些品牌暂时不适合他们发展的需要而已，何况据我的判断，未来的家纺发展趋势是各地经销商多品牌运营模式，也就是说，一个经销商想做大做强，手上有2-3有个品牌是常态； 因此各位老板完全不需要如临大敌，今年客户选择多爱家纺肯定有他的道理，明年说不定又回去了呢？各位大老板该思考的是，为什么你们的客户今年没有选择你们？营销手段再有噱头，毕竟最终需要产品说话！ 否则我张小凡不可能在市场上这么强势，还不是因为我产品做得好，众位老板给了我几分薄面” 一番话娓娓道来，如石子入湖没了动静，可石头再小也是坠向了湖底！ 不用指名道姓，乐天伦家纺都挖客户，何况你们，哪个家纺品牌起步阶段不挖客户？ 未来经销商想在本地市场生存，必须代理2-3个品牌，因为每个品牌风格定位不一样，2-3个才会行成互补，说不定客户代理多爱家纺只是补充呢？ 我张小凡在市场上也不是好惹得，你朋友多我朋友就不多？ 相信几位大老板都是人精应该听得懂！ “至于十万的补偿和登广告道歉我看就免了吧？大家都在家纺市场做事业，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较真下去肯定沾亲带故，无论你们怎么想，我猜这事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再说了，给个三十万你们又如何，平白无故多了个仇家，何必呢？ 要怪就怪你们各自的营销部工作能力太差，一味想着吃喝玩乐的老办法，没想到我这新奇注意立竿见影是不是？” “说到底都是我们的错咯。35xs”韩肇兴面无表情的说道， “韩总，您哪能有错，主要是您下面那帮人养尊处优惯了，见不得人好，一拾辍便把你抬出来了！其实您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可有客户没和我们盛阳家纺续约而转签了多爱的合同是事实！”周国庆不咸不淡道， “那是你们盛阳家纺产品不行，你们今年只买了我设计公司三款花型，产品能好到什么地方嘛？换家品牌是正常现象！” 周国庆刚想反驳点什么， 张小凡接到：“雨季系列三款花型应该订单超多吧？” 摇头笑了笑，端起茶杯，喝茶 “周总，你是职业经理人，不是老板，过来坐一坐就行了；今天您过来还是有收获的嘛，认识了吴总和韩总，看看，又多了两条人脉，而且站在个人的角度，您也应该希望多爱家纺越办越好！你们董事长不服气，可以让他来找我，我可不见得怕了他，我有个朋友最近要调开发区管委会任副主任” 张小凡又给宋辉添了点水， “董事长，我与宋云杰的矛盾纯粹是误会，云杰养尊处优，未受过什么挫折，在有心人教唆下我和他反而水火不容导致了现在我和紫羽家纺误会越来越深；我对天发誓，我对紫羽家纺是有感情的，我绝不会主动去联系紫羽的客户，郭姐虽然签了一个店的合约，但她带裴高明来的时候，我和裴高明一句话没说，而且我还劝吴总这是紫羽家纺的大客户，别和裴高明签约！不相信，你可以把裴高明喊过来对质！” 说假话一定会被人揭穿，但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可不好说了，宋辉沉吟片刻说道： “其他我们不追究了，闹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我们几家退一步，多爱家纺的到处挖客户行为也停一停。” 紫羽家纺的内部情况他不可能明说，张小凡就当做不知道，但多爱家纺再这样连吼十几天，其他家纺品牌也不是傻子，见紫羽家纺的客户流失率如此之高自然会回过神来明白紫羽的内部出了问题，紫羽家纺突然之间毁灭式塌方也不是不可能。 肯定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挖紫羽的客户，比如把紫羽家纺资金链紧张的事情传出去，多爱家纺浑水摸鱼，但要顾及的事情太多，倒反而不好下手了，毕竟是核心领导层才知道的消息 张小凡深深看了吴耀和吴文巧一眼，自己心里暗自盘算了下，今天第三天，其他的家纺公司此时反应过来已经算是慢了，除了老客户还新签了将近二十家新客户，而且还是正规加盟店客户，成果也算不菲，收就收了吧；虽然继续下去效果会更好，但形势比人强，谁让己方现处弱势地位？还是有个过程。 估计多爱家纺想通过一场招商会杀入前十是没戏了。 吴耀和吴文巧虽然格局还不够宽广，基本的取舍心里有数，不知不觉折腾了一上午，带着些许解脱，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宋辉的要求，周国庆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等所有的人都走完，今天来看新品的新客户也顺带走的一干二净，雪紧无人迹，空余辙车痕 开车不安全，张小凡索性陪着心情郁结的兄妹俩坐在沙发上聊天， “算上原先的老客户，现在我们多爱家纺有将近多少加盟门店了？” “127家！”吴文巧给出了准确的数字， 无声叹息，就差临门一脚，可惜被这些人上午截了胡， “家纺市场前十名的入选标准是年销售额5000万，最少需要150-200家门店，再算上企业自有团购和批发，目前还差了不少。”张小凡有些惋惜，但确实也说明插边球不能常打的道理，幸好已经回了本。 “所以皇城郭姐那是非去不可，而且越快越好！”穆桂英说道，哦，错了，是吴文巧， “慢慢来吧，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吴耀老成持重， “这几年是家纺的黄金发展阶段，随着外地资本重视和加快入场以后没有多少机会了！”吴文巧反驳道， “吴总是准备赌一把自己的人品和多爱的命运？我可是提醒你一句，郭姐现在的情况我不是太了解！”张小凡解释道， “所以我要亲自去一趟，最好，你也陪着我去一趟！” 第187章 突袭 张小凡有张小凡的目的，吴文巧有吴文巧的目的，既然目标一致，不再废话，各自安排手上的工作；吴文巧打电话定机票；张小凡则是打电话给徐淙淙说明自己这几天不在通城去趟皇城，评审调研能不能推到下周？朝中有人好办事，徐淙淙应了。 “郭姐回去了没？” 吴文巧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没回答， 哦，张小凡明白了，突袭！ 因为先要到上海，而现在又渐近中午，虽然飞机两个多小时，但到皇城的时候最少也晚上九点过后了，最后还是决定高铁票，定定心心吃完午饭晚点走，车上过夜，第二天凌晨到地就行了。 张小凡又打了个电话给沈希文说了下上午发生的事情，最近公司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检查在重新布置办公环境和添置新设备，她和赵凰羽忙的不行，肯定去不了。 一路上并没有艳遇，天色已晚，谁有功夫搭理你，何况张小凡也不帅； 到皇城的时候凌晨三点多，和沈希文待得时间长了，自然的反应是找四星级五星级的酒店；可吴文巧是位杰出的农民企业家，说道都这个点了，住大酒店不划算，懒得争辩，找了家快捷酒店将就几个小时，顺便商量下路线规划。 上次和徐兵一起过来的时候虽然匆忙，但还是依稀记得几个门店的位置，在酒店待到八点，两人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出发 没有大雪，风大的一批，不过比起南方的湿冷还是好上不少，先到了燕莎百货，郭姐在四楼有个了乐天伦家纺的边厅，如此高档的商场，紫羽家纺这种准一线品牌是没有资格进场的。 自动扶梯一上来就可以看见边厅，位置绝佳，面积大约有将近100个平方，多爱家纺干事的果然是吴文巧！ “这位小姐，我在西单百货你们乐天伦家纺门店买了条羽绒被，一直以为朋友家的被套是200*230的尺寸，却不知道是我朋友记错了；你们两家是一家吧，我可以在你们店里换条220*240的同款羽绒被吗？” “没事，我们两家是一个公司的，您假如不方便的话可以在我们这边换。” “那太好了，我这就回家取。” 吴文巧一边和导购员交谈，一边又在店里选购了一件浴巾浴袍三件套，顺便问道： “你们老板姓郭是吧，女强人啊，在燕莎都开的了这么大的门店！” “恩，在皇城，家纺行业里比较有名的品牌几乎都是我们公司代理的。”导购肯定吹了点小牛，但不为过。 下楼的路上，吴文巧说道：“这家店没必要看客流怎么样了，顶级商圈的顶级商场，顶级商场的顶级位置，没有相当实力的人凭借关系仅仅靠钱是拿不到这种绝佳位置的；而且导购员态度很好，退换货流程也很方便，郭曼妮经营上确实有一套！” “下来去哪？” “家纺一条街！” 每个城市都有那么一条街道，街道两旁全是家纺店，或者家纺店和婚纱店混杂在一起，找地方不难，皇城的出租车司机号称万事通，描述个大概情况就行了。 紫羽家纺、冥王星家纺、乐天伦家纺一字排开三家店紧挨在一起，张小凡和吴文巧站在马路对面， “每家店差不多都有150个平方，乐天伦家纺的店铺面积可能还不止。” “要不要进去看看？”张小凡问道， “等下，先去路尽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商圈之类的？” 张小凡销售概念、技巧上远远不如吴文巧，任由她拉扯自己往前直走；路的尽头是西单路口，大名鼎鼎的西单商圈原来就在这儿，君太百货、西单百货耸立其间；应该来过这里，匆匆而过有一丝印象，天桥上熙熙攘攘、人群如梭 “客流量很大！”吴文巧肯定的说道， 随后又往回走，张小凡和吴文巧还是站在马路对面，掐着时间算三家店的进店人数，冻得手脚发麻，张小凡跑去买了2杯咖啡和两份肯德基套餐，边吃边继续。 冷风中站了四个多小时！ 不得不佩服改革开放40年来的这批农民企业家，在现在的年轻人看来他们不会玩手机、不会电脑、没有互联网意识；但他们的吃苦耐劳、谨小慎微绝大多数人比不了！而这些品质才是创业过程中最宝贵的财富。 “虽然不是购物的最佳时间段，可对比其他的十多家家纺店，这三家店进店的人数最多，大多还拎着大包小包出来，而且一批消费者出来后店里的导购马上收拾整理而不是等所有人出来后再一起整理，管理非常严格。”透着小兴奋，吴文巧笑着说道， “乐天伦家纺和紫羽家纺下午各成交了一单婚庆，虽然人是空着手出来的，但看忙前忙后的场面应该是订单下好后送货上门。”张小凡补充道， “嗯，这条街应该是这三家店生意最好！一眼望去，数他们店里灯火最亮最通透，橱窗陈列最具美感，假如我是消费者也往这三家店跑！” “按时间效率来算，单店销售额旺季时应该在5000-10000一天，促销活动时肯定还不止。” 网络上有这么一说，快递员仅凭快递包的大小就可以猜出里面大致是什么货物，张小凡也可以凭消费者出门拎的包装大小猜出里面是什么，零售价大概多少。 “这么说来，郭曼妮描述的一年2000-3000万的销售差不多是真实地，估计还不止。” 上午10点半站到下午三点多，穿的衣服放在皇城也不算时髦，面前放个饭盆大概率会有人往里面撒钱；张小凡冷的不行，因为他穿的比吴文巧少得多， “可以了吧？” “去商场里吃个晚饭，晚上再过来看下。”吴文巧完全没注意到张小凡脸冻得发紫， 张小凡感佩莫名作抱拳状， “什么意思？” “佩服死你了，看不明白啊！” 大冷天，入夜后估计零下五六度，找个小火锅店，涮羊肉来个两盘，再点上两盘水饺，杯盘狼藉，身子渐暖和吴文巧说了会话， “郭姐是在皇城还是在通城，应该在皇城是吧？” “你怎么知道？” “你没买回家的票。” “明天早上我打个电话给她，去她的商贸公司谈下。”吴文巧要了杯热茶， “准备几家店的铺货量？” “全部。” 好嘛，真是个有野心有冲劲的女人，胆子够大！假如郭姐公司稍微出点差错，汇款出点问题，那就是几百万的坏账! 郭姐的商贸公司位于商业街外围一处不显眼的16层写字楼里，相比较周围一座座的高楼大厦，第六层电梯口的进门就是，“云翔商贸有限公司”八个鎏金大字印入了两人的眼帘；前台迎宾小姐明显得到了消息，把二人请进郭姐的办公室，倒上两杯水后说老板一会就到。 家纺品牌代理生意做大了的话，为了方便做账走账，一般都会注册个商贸公司，郭姐也不例外。 等郭姐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将近十点了，两人肯定不会说昨天把郭姐的店铺 已经看了一遍，只会说上午才到皇城而已，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番客套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郭总，假如我们多爱家纺的优惠政策再放宽点，能不能把你们公司的紫羽家纺门店全部换成我们多爱家纺的门店？” “怎么放宽点？”大姐范的郭姐点上根女士烟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退换货不限期限！” 张小凡惊骇的目瞪口呆，别看这七个字没有涉及到任何金钱承若，但对于真正做品牌加盟的生意人来说，这才是最大的优惠！你想啊，过季的产品也可以退，完全没有任何的库存风险， 做生意最怕的不就是库存么？据张小凡所知，其他的品牌不可能100%退换货，肯定有年度比例存在，跨年度的货不给退。 轻轻巧巧吐了口烟，郭曼妮面色如常，只有张小凡注意到郭姐把烟灰弹到了烟缸外面 没急着回答吴文巧，问道： “小凡，紫羽家纺这品牌你看姐还能不能做？” 尴尬，这是让他透露老底吗？ “郭姐，我忘了问你，前几天去家纺市场的时候你有去紫羽家纺看过吗？” “刚到市场就去拜访过徐兵，生产虽然还很正常，但办公室人员变动太大，特别是设计部和客服，原来还有个王莹挺不错的设计师，但听徐兵说到你那去了！我觉得不靠谱才想着提前做准备；像我们做代理商的，最看重的就是产品和售后维护，这两块不稳，整个品牌就危险了。” 紫羽家纺的近期变动张小凡真不了解，不过市场上招商会前后人员跳槽确实很频繁，忙的要死的公司高价挖人，饿得要死的公司留不住人， “多爱家纺的产品设计包给了我的设计公司！”张小凡不动声色回了一句， “我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去多爱家纺看看，你以为我图的是价格吗？还不是冲你这个人。” 话里话外捧得张小凡有些都不好意思， “郭姐，我现在在市场上名气还可以。”张小凡轻咳了声， “你主导的产品，多爱的服务，换一换也无妨；不是临时起意，我把多爱的新品画册带给了我的十几个店长看过，评价不错！何况吴总亲自来了一趟表达了足够的诚意！” 有句话根本不该张小凡问，但此刻为了努力奋斗的吴文巧也得问出来， 第188章 何为高级感 站在通州区新安街道上，郭姐指着前面一大块老式住宅说道： “这一片未来一两年里可能要拆迁，所有的流动资金都用来收房子了。” 边说边让小乔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把张小凡和吴文巧带上一栋老破的六层住宅楼，打来锈迹斑斑的栏栅式防盗门推开的有个大洞的木门率先走进了屋内；看的出来房屋的原主人搬走的很匆忙，地上到处散落着旧衣服和玩具，家具也留了大半在屋内。 “多少钱一栋收的？” “算上公摊面积80个平方60万左右，这栋楼12户人家花了600万左右。” 张小凡暗自乍舌，家纺生意的充沛现金流在此处显露无疑，600万的规模对于郭姐这种大客户也就是几个店搞个小促销活动而已，再问厂家欠个账期，九个铁锅六七个锅盖，问题不大。 事情到此全部明了，未尽的话不需要全部讲出来；郭姐本来想请二人吃个午饭再走，张小凡说还有事先走一步，留吴文巧继续和郭曼妮待着，让吴文巧飞机票定好后约好时间在飞机场会合即可。 但单独留下吴文巧留下了祸事，埋头苦干的实业家没有良好的经济理论基础骤然接触资本家是要出事情的 张小凡在外只要是一个人出差，吃饭根本不是必备选项，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冷馒头，饮食在他看来只是交际手段而已。 首先去了趟新华书店和外文书店，把所有时装方面的书籍买了个遍，找书店的工作人员打包好后让快递寄回了公司，然后就在商圈各个大商场的女装楼层一边咬着汉堡一边慢慢逛着，琢磨琢磨女装的流行趋势。 等到晚上7点的时候和吴文巧一起回家，飞机上问吴文巧与郭姐聊了什么，她笑了笑说了句“瞎聊”，张小凡实在太累也没细问，向空姐要了条薄毯盖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没有注意到吴文巧脸上那诡异的兴奋。 凌晨三点多才到的家，第二天一早还是早早起了床，白雪住在家里有个好处就是有人烧早饭，不像他和沈希文只会去外面买着吃，张小凡一边喝着白粥一边讲皇城的事情，白雪的儿子童童眼睛扑闪闪看着他，随后索性让张小凡抱着坐在他怀里吃饭， “什么情况？我好像没见过童童几面吧？”张小凡纳闷的问道， “这个年纪的小孩就这样，长期见不着亲生父亲下意识的会把家里的男人当做父亲。”沈希文笑着解释道， 张小凡好不尴尬，抱着童童怔怔没说话，书房的门开了，赵凰羽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张小凡看着她更是惊掉了下巴， “凰羽怎么也睡我们家的？” “冬天太冷，自己一个人待在家感觉太冷清，所以让希文姐帮我打了个地铺在书房。” 张小凡：“” “童童快点吃，妈妈送你去幼儿园后还要去上班！”白雪温柔的说道， “在那个幼儿园？”正是无语的时候，张小凡没话找话， “后面的社区幼儿园，插得中班。” “南通的小学是划区还是抽签？” “好的小学还是要找关系，现在的小区划得是学田小学，不算特别好。”沈希文看来是做过详细的调查，问的一清二楚。 张小凡缓缓点了点头，南通的中小学教育江苏最少可以排进前三名，启东中学名扬四海，上个名校那真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估计到时候可能要托关系。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有货运公司在卸货，一路过来的时候沈希文告诉他赵紫薇来过一趟按他的要求今天把实木地板和全开放办公桌椅送过来了，特意关照学生们这两天在学校自己学习不用过来，因为安装实木地板需要两天工夫；另外她去花木市场买了些盆景准备把办公室重新装点下，货下午到。 本来想打个电话给赵紫薇问清楚那天礼堂的事情后来的结果，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派系斗争他不想过多参与，何况柳青和赵紫薇也没主动找自己，自己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喝了杯茶的时间，杜鹃带着打印好的被芯印花稿进了门，稿纸a4大小，草稿而已，没有必要多大；张小凡把所有的桌椅移开，把所有的彩稿一张一张平铺在地上，抱着双臂和杜鹃两人看着这数十张画稿入神 “在审稿吗？”邓琳敲了敲门问道， “没有，你也进来帮我们一起参谋参谋呢，发愁呢！没什么太好的注意。”张小凡对倚着门根本就没想走的邓琳说道， “设计师的惯性太大，还是按照四件套的花型设计风格走，只是把花卉和图案缩小了些。”好一会儿邓玲才说道， 张小凡拍了拍脑门叹了口气：“说什么呢，让你出主意，不是让你意见。” “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高端的被芯肯定是浅色的，不，主要是白色的！假如在电脑上做设计稿，除了用明暗来表现基本看不出图案。” “废话！”张小凡没好气的回道，又说道： “我这次去皇城特意跑了些高档商场，服装上的图案很难在家纺面料上表现，因为服装上图案再复杂也只是一小块布，而被子最少也有150*200的大小，不是同一种难度的考量； 而且即使能用，很多工艺我们南通家纺市场没有配套的厂家，比如散点式小花绣，这种工艺在浙江绍兴柯桥窗帘布生产厂家才有专门的机器；在市场上合作厂家相互比较熟悉，刚开始试样要多少米就做多少米，但在柯桥第一次合作肯定有起订量的要求，什么花型好销什么不好销前景不明的情况下，一开始量太大假如卖不出去的话都烂在仓库里吗？” “上回和你讲的金银粉的运用呢？” “那也只是一个系列呀，一个新面料门市开业最少准备50个系列100多个花型才行！” 杜鹃指着左边几张画稿说道： “这个系列韩版小碎花风格我觉得还不错，可以延伸3-4个系列出来。” 张小凡表示同意，“让设计师分成水彩、油画、素描、矢量图形四种风格开发，另外儿童系列的也根据这四种风格照葫芦画瓢来一遍，当然设计元素要有取舍；金银粉系列按照花卉和几何图案各做一个系列来试试看，假如销路可以再追加花型。” “大花型也可以试着设计一两个系列看看效果，但必须配套绗缝花型。否则客户买回去了生产的时候还是按照小图案绗缝的话会把大花型压到，那可就不美观了。” 什么是绗缝花型？就是被子上把被芯里面的填充物如羽绒、蚕丝、棉花等固定住的表面的走针图案。 “也不是所有的被芯面料都需要设计的吧？素色提花布和诸如丝绸、色织等面料直接找生产厂家采购即可。”杜鹃问道， “是的，这也是麻烦事，这些面料不能由家纺市场的面料生产厂家供货，否则岂不是笑话，还是要让磊磊去趟柯桥，多拿些面料小样回来，大家再会和讨论最后给南哥拍板下单；而且不用准备太多，我的意思是等来年到国际面料展会上找些国外供应商逐步补全。 所以暂时只能靠我们自己，又回到了原点，高端的面料怎么通过设计来体现而不是面料本身来体现？” “高级感的定义是什么？我理解的高级感是简约不繁琐，纯色或浅色，若隐若现予人以想像的空间，你们觉得呢？”张小凡说道， “尽量不要用花卉去表现，实在没有办法也需要把花卉图案做几何解构组合，花卉图案与乡土结合的过于紧密，现在已经成了土味的代名词，在印花四件套上还可以通过出众的色彩搭配来重新表现，但在被芯设计中不可能，因为被芯图案被四件套图案的套色使用少得多！被芯印花设计最多6套色，相差了一倍多。”杜鹃附和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邓玲说道， 张小凡和杜鹃的眼神齐刷刷看向了她！ “在国内特定的环境下，欧式纹样也是让一部分消费者产生高级感的缘由，我看可以把欧式图案和花卉结合起来做几个系列的设计，欧式风格已经有了很多种，洛可可风格，巴洛克风格，古典风格，现代风格，后现代风格每个风格来一点到已经5-6个系列了。” 是啊！张小凡这才想起来邓琳挺喜欢繁复的欧式设计，她的手包、挎包、办公桌摆设 灵光乍现，张小凡大声“啊”了声！把二女吓了一跳， “我知道重点是什么了！还有一种高级感叫做留白！我们只需要设计单独的图案就可以了，无论欧式、几何、花卉，用大版花印花工艺！ 虽然大版花印花工艺比较昂贵，但我们把套色控制在6套色里，不用像印花四件套上的12-18套色，其实算下来成本差不多。 花卉分成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传统方法，一种是几何元素结构，也就是我们上次拍卖会的极简风格！” 明天起恢复三更！ 新茶即将上市，最近在茶园里准备事前工作， 而且感冒断断续续一直没好，可能烟抽多了！ 最近才想明白一些事情， 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日后再提！ 明天起恢复三更， 谢谢各位书友支持。 第189章 谢师宴 张小凡对于设计的理解其实很简单，想法再不切合实际也不能与其他家一样，绝不做市面上已有的产品，主意已定，千难万难，也要把大版花的概念设计运用到被芯面料设计里去！ 为什么其他设计公司想不到？这里面有一个认知偏差！ 一般的家纺设计师印象中的大版花活性印染工艺最少在18套色以上，现实生活里哪家家纺品牌运用的最多？富安娜家纺。被芯面料怎么可能用这么多颜色嘛？那成本岂不是高到天上去了！ 但凡事总要去试是不是？产品差异化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好比斧凿深山，硬生生的劈条路出来！ 既然想明白所有，接下来的工作即是实践了！ 南通的印染厂没有一家有做大版花印花面料的能力，都是64cm回位滚筒印花机，但张小凡想！ “小凡，这位是宏盛印染厂的包总。”赶到南哥门市，拉着他直接来了相熟的印染厂，相互介绍后直接进入正题，大家都是商人，有事说事没有那么多客套。 张小凡把他的想法说给二人听，南哥事先听张小凡讲过，只觉点子妙到极点，但一定要找印染行业专业人士问个究竟，果然 “平网印花机非一般的昂贵，一般的将近40万左右，进口的大概需要百万，而且一台平网机的工作效率只有滚筒机的一半左右，也就是说最好能有两台同时运行才可以,我也一心想上两台平网机，可资金上周转不过来，没办法。”包总一脸懊恼的神色。 印染厂很赚钱很赚钱，不明白的话可以把印布机看成印钞机，但印染厂非常看中现金流，不，所有重资产的项目都看中现金流！因为很多的面料商不会现款现结，他们会把布先拿回去卖完再慢慢结账；这只是一个原因，印染厂的环保环评相关的费用也是大头，非同小可的大头，这可是真金白银要出去的款子。 “包总，国产的机子其实已经可以满足我们的要求，才80万而已嘛。”张小凡说道， “这您可不了解内情了，相关的配套设备，人员全部得重招，对了！还得给他们做技术培训，这上面大概还有20万的费用。”看来包总事先考察过相关项目，门门清。 正无声之际，南哥摆摆手缓缓说道： “包总，您看这样行不行，机器我来买，其它费用你来，我们一起把项目做起来，假如市场销路行情好，你再把买机器的钱给我，大家互相帮忙过了这道门槛。” 包总明显的兴奋起来，一拍大腿喊道：“那敢情好，机子我早就去山东看过，35万一台，按我们的要求定制的话40万一台肯定够了，两台机80万。” 南哥从包总难以抑制的模样中看出了些什么，郑重说道： “我待会让会计过来签个合同，然后转账给你；有些话说在前头，先尽我的单子做，做完了你才能上其他家的花型。” “行，没问题，收到钱我马上亲自去趟山东，大概一个月我把机器全部调试安装好等你们的订单！” 张小凡不担心包总会做被子花型，印花四件套的平网印刷趋势2005年的时候已经有苗头了；而且，假如包总的染厂上了高端平网机出去接业务的底气会更足。 回去的时候，南哥专心开车没多问张小凡一句废话，这就是成大事者的气度，既然前面把话全都说明白，后面不会再多问一句！ 回到公司张小凡又把杜鹃喊进办公室，没先说印花稿的事情，先问到印花设计部里有一部分年后离职的设计师怎么处理？ “年后等他们自动离职。”杜鹃回道，一般人都是这么想的， “具体人员名单你清楚的吧？” 杜鹃点点头，在张小凡这时间也不短了，该知道的大差不差都清楚， 张小凡双手紧握靠在唇前，说道： “拟个名单给我，我决定开诚布公大家一起谈一谈，在被芯新的设计方案每个设计师都知道之前还能打个时间差争取半年的时间，而这半年的时间就是决定被芯面料细分领域领头羊关键的半年。” 他的风格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把内部整顿好他根本不敢真正着手新花型的设计！陈南这把赌的太大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信任，陈南话越少他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必须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假如这群设计师明年离职，新风格他们已经熟悉了一段时间，如果陈南的新面料行产品畅销，猜都能猜到他们会立刻反应过来低价出稿卖掉，到时价格一片乱战，所以只要有丁点怀疑还不如和平分手。 不过暂且不着急，会议室在铺地板和安装书柜，他也要好好考虑怎么个说法比较合适，而且最近累积下来的小事情特别多，有些需要善后。 刚想打个电话给萧英让她到自己这来一趟，萧英的手机号码就出现在自己手机的显示屏上，说难得不需要实习，大家商量好请张小凡吃晚饭，传说里的谢师宴来了，张小凡莞尔。 围绕着紫琅学院的新校区是个大致正方形的商业街，前面是在建的号称全南通第一高品位的中南mall，左右基本是沿街服装饰品店铺、饭店、宾馆、网吧；全国的大学布局基本都是这样，学校生来就在气氛浓厚的商业氛围里，都知道学生是最有能力的冲动型消费人群，如此环境能培养出学术人才才奇怪了！规划的时候难道不能考虑些艺术博物馆、书店、未来科技展示中心之类？ 张小凡对吃饭无所谓，在电话里已经关照过简单点，把钱省下来买些国外的设计资料或者进口的画材；专心艺术之路开销大的很，一支入门的画笔200元起，一套合格的顺手的大中小超细超粗5五支装画笔最少1000多，好点的国外进口颜料买个几十盒也差不多这个数字，而且这些都是耗材。 有人会说，技术好什么工具都一样，我还真就这么说了，真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进了小饭店二楼的小包厢，五个人已经到了，萧英，丁娇，柳梦琪，陆渊，付文博；张小凡特意没让沈希文跟过来，感觉有点别扭！ 丁娇给张小凡的影响特别深，现在在学校很难见到如此清纯开朗的丫头，个子168，身材完美又戴了副黑框眼镜，张小凡有时想丁娇假如换上一身教师制服那画面不敢想；徐州的女孩子确实是江苏身材比例最好的地方。 漂亮的女孩子谁都喜欢，张小凡也不例外，可重要的话必须得说三遍，兔子不吃窝边草，男人一定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张小凡有时深夜独处三省吾身想想自己为什么比绝大部分的同龄人走得快了一点点很重要的原因有两点：一是不乱来不瞎搞，二是够专研刻苦，一门心思工作应酬交际极少。 “萧英、丁娇和陆渊明年最后半个学期开始校外实习完成毕业论文了吧？想好去哪实习的吗？”稍微聊了几句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张小凡问道， “我和丁娇准备就在您那实习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俩想就在公司上班。”萧英回道， “张总，我准备去上海找家4a广告公司实习，在网上投了简历有家外企给了回复让我这个周末去面试。”陆渊有些不好意思，稍显腼腆的回道， 张小凡“哦”了声，人各有志，强求不得，4a去锻炼下也是极好。 柳梦琪和付文博闷头吃饭，似乎是不在意几人的交谈，可夹菜的频率缓了下落在了张小凡的眼中。 张小凡心中暗乐，这两位是看三位师兄师姐的个人发展再准备定夺吧 “丁娇既然准备正式工作，紫琅学院的实习学生开年后的组织和任务安排我就交给你了，上上下下你都熟悉，比较容易上手；至于萧英，我和你说过我准备增加一个产品摄影部的想法，摄影师我找好了，从上海某4a广告公司挖过来的，他负责摄影业务，你负责后期调色和平面设计，另外有些品牌会用到模特，这块的资源暂时先从学校找，按小时计酬；你回去后列个详细的想法给我，我看下你的思路； 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得意弟子，薪资上我不会亏待你们，个人发展上也尽量提供机会，虽然你们俩是实习期，但底薪三千，提成按公司的标准；至于柳梦琪和付文博则先拿1500，你们看我这样安排行不行？ 可能你们对于我这个小小设计公司的发展前景还是有所怀疑，但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几个月前花费1000多万在上海买了层1000多平方的办公楼层，再稳定一两年我会把部门一分为二，有广泛市场前景的部门我会安排到上海工作，比如萧英以后分管的模特经纪业务。 所以你们可以不必急着找男朋友或女朋友！” 对于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即将踏入工作岗位的学生，适当的秀下肌肉是很有必要的，他们听完也会在学校帮自己宣传。 第190章 调研组大驾光临 “俞雷那天是怎么回事？”张小凡随口一问， “我们不知道，脑子像抽风一样莫名其妙，大家都被惊呆了！表彰大会结束后他再也没到公司来实习过。”丁娇回道， “朱茵朱老师还上你们的课吗？” “上着呢，估计年后不来了吧，最近又来了位新老师，据说是金陵师范大学美术系的硕士，有的时候会让她给我们上课。” 张小凡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看来斗争靠一段落了。 地上的积雪化得差不多了，屋顶上还依稀可见，天气却本着严冬去了。今朝天气不错，张小凡早早到了公司再行检查下昨天晚上大扫除的情况，因为今天是市里联合调研组过来视察的日子。 徐淙淙一行十几个人三辆商务车下午两点到的公司，他一一介绍众人给张小凡认识：苗局，发改委副主任；孔局，经信局副局长；李局，科技局副局长，宣传部这块他作为中间人牵头；另外每个局还带了一两个办公人员；张小凡请他们到刚装修好的大会议室落座。 紫琅学院把两个办公区都装修了下，一个200平办公区四组开放式办公桌给本院的学生实习，而另外个办公区直接全部用做会议室，墙边的贯穿式书柜其实临时改成了作品展示柜，做了些相框照片陈列在了里面，而放在雅集山庄展览的作品也挑了一部分挂在了两个办公区的墙上，一来是给来客赏析，一来是给学生揣摩。 张小凡一直反感请在校大学生处理社会事务，但实在没有人手，麻烦萧英在学校社团里找了几个面容姣好的学生端茶倒水迎来送往。 对着投影仪把自己设计公司的大致情况花了小半个小时介绍完，做回自己的座位上；官场上等级森严，发改委苗副主任居中，经信局的孔局和科技局副局李局各一侧，再旁边是徐淙淙，最后是科室办公人员，张小凡坐在了一侧最末靠近显示布的位置；当然以徐淙淙父亲的身份地位和自身年龄优势他完全可以坐在苗副主任身边，但他让了又让 一时半会没人提问，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在翻看沈希文和磊磊事先精心准备的公司详细数据文件，人手一份；有人在慢悠悠品茶。 会议室里流浪的空气晃荡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苗主任等几位领导问了几个小问题，设计公司的未来几年准备怎么发展？业务的核心竞争力充不充分有没有被取代的可能？在行业内的知名度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等等； 张小凡一一作答，说的越多心中越是不安，有种衣服被扒的精光、秘密大白天下的感觉，这些事情本来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能如此清楚，他实在不喜欢把所有的秘密告诉外人。 瞅着过场差不多结束，徐淙淙顺势提议现场看一看 张小凡的设计部不提设计师的美丑多寡，仅凭办公室一水的专业戴尔ips屏19寸液晶显示器所展现的设计图案的细腻效果就能唬住绝大多数人，也包括业内人士；要知道当时市面上索尼特丽珑纯平显示器还没退出市场，绝大多数专业的设计公司还是用的17寸纯平显示器和15寸液晶显示器；更别提两台24寸ips屏苹果专业图形工作站和超宽幅12墨盒喷墨打印机了。 磊磊也是人才，看准了众人出会议室的时机让几个设计师正儿八经的开始用打印机打着几张颜色看上去绚烂无比的印花稿，一比一真实还原的64250cm的彩稿着实震撼了一群行外人士，跳跃的色彩差点闪瞎了他们的眼 “张总，这就是交付家纺市场面料商的印花稿吧？”伫足观看的苗主任颇有兴致的问道， “是的，目前来说整个南通家纺市场只有我们公司打印一比一的成稿，其它设计公司或工作室大概只出a3大小的样子。”怕苗主任不明白，不用张小凡眼色，磊磊已经把一张a3照片纸递给了张小凡，张小凡比了比a3的尺寸。 “这种花型一般是那个省市销路比较好？”经信局的孔局问道， “现在打印的稿子一般是北方市场比较畅销，尤其是东北市场！他们那天冷，冬天一般待在家里，居家环境必须得鲜活生动一些；而像我们这边需要的是这些风格的花型，孔局您看！” 磊磊抢先一步在24寸苹果显示器上打开了一组以前卖掉的花型，张小凡一张张翻给孔局欣赏 “张总设计公司的电脑显示效果非一般的好，购置这些设备花费不菲吧？”终于有人问出了 电脑配置的问题，是科技局的李局， “李局见笑了，设计师哪怕水平再高也必须有件趁手的工具；我的理念一向是我们设计公司的专业设计设备必须领先其它设计公司23年以上！”张小凡牛皮吹上了天，反正也没同行在场，敞开肚皮来吹。 “而且我们设计公司的参考资料基本都是在国外采购，每年这方面投入采购费用将近50万现金，力保我们的设计在家纺市场独树一帜，引领时代风尚潮流！”边说边把一行人带进了学生实习的办公区间， 张小凡特意和柳青打了招呼，柳青也分外重视此事，抽了二十几位同学来给张小凡充场面；张小凡指着书柜里一排排的外文资料说道： “这些书籍杂志国内除了几大著名家纺企业的研发部一般在市面上是见不着。” 昨晚连夜把视作绝密的设计资料搬到了刚买来的书柜里，有几个学生正站在书柜旁翻看，苗主任随手抽出一本翻了几页， “还是英文的嘛？你们看得懂吗？” “大学英语四级早过了，有些人还过了六级，当然看得懂咯。”一位学生凑热闹的说道，还没走上社会，再加上艺术生的小性子，语气有点虎 “这些是？”苗主任笑看着这些洋溢着稚然气息的孩子随口问道， “苗主任，我和您提过张总公司是我们市紫琅学院产学研培训实习基地，这些是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大三大四来实习的学生。”徐淙淙往前一步笑着回道， “我们作为南通数一数二的设计公司，不能只顾眼前的些许小利、固步自封，而是要肩负一定的社会责任，提高通城整体的设计水平，为通城培养更多地优秀地设计人才，这样才能稳固我们通城家纺行业的发展成果，让通城家纺行业的蓬勃发展有个更美好的未来！”张小凡掷地有声的接道。 “说的好！我们扶持的企业就应该有这种大无畏的使命感和精气神！”苗主任大声赞道，主要领导开了口，其它人纷纷符合称是 眼见苗主任jinru了状态，干脆拉着张椅子出来坐下和学生们聊天唠家常，其他人围在了他的身边；徐淙淙走到张小凡这小声说道：“原计划是一个小时，现在已经一个半了。” 话虽然很短，但意思却很丰富。 徐淙淙的理解是这事基本成了，张小凡可不这么想，平常领导调研几乎都是去工厂车间，最多是高新科技企业的研发部，看到地听到地其实都差不多；偶然见到张小凡设计公司这种新生态模式难免觉得新鲜，所以多花费了点时间而已。 调研组临行前，沈希文从车后备箱取出一盒盒小礼品赠送给各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女人的赠礼男人很难拒绝 “这位是？”苗主任问道， “我的未婚妻沈希文。”张小凡回道， “感谢各位领导同志的辛苦调研，特别是如此的冷天！我和我家小凡无以回报，特地准备了家乡的特产明前西湖龙井和杭城丝绸围巾。”沈希文补充道， “张总未婚妻是杭城人？” “家父是湖州丝绸集团董事长，我是湖州中学的老师，最近在这边陪着小凡，听说苗主任、孔局、李局和各位同志要亲自过来看看，所以特意让父亲准备了些小礼品聊表寸心。” “我们也是为你们创新企业服务，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礼物还是免了吧？” “都是些小礼品，没有超过管理制度的上限！”沈希文笑着回道， 苗主任没有再推辞，刚想让旁边人帮他拎着，沈希文不经意的说道， “好茶还是要给像苗主任、孔局、李局三位大行家品尝才行啊！” 听沈希文说完，有眼色的徐淙淙接过了三人的礼袋，包括自己的那份单独放到了一边 看着众人的车辆远去，张小凡长长松了口气；虽然天气很冷，但额头已然见汗；沈希文掏出面纸帮他轻轻擦掉冒出来的汗滴， “会不会少了点？” “我们又不需要最高的扶持力度，中档的就行了，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沈希文淡淡回道， “而且，就算扶持资金下来了才刚刚开始而已，你以为这些钱全部是你的？可以这么说，你想多了！” 第191章 好聚好散 张小凡直到现在还在感慨，假如国内的版权保护法再严格一点，他根本不需要拓展其他的分支业务单靠设计就能把事业做的极大，但现实是只要稍微改下设计稿就不算侵权了。 这也是他现在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因！ 第二天大伙刚上班，张小凡把所有的设计师都喊到会议室开会，杜鹃每人面前发了张纸， 张小凡说道：“这是一张合同的补充协议，以前有所疏忽忘记加进合同里了，现在补上，叫做保密和竟业禁止协议书，期限为一年。意思是假如你们当中有人离职的话一年内不允许应 聘家纺行业相关设计师岗位，保密费用为全年基本工资总额的30%，一年后经公司调查无违反协议的情况后打到你工资卡里。你们想看下协议条款，没什么意见就签上你们的大名。 有意见的话我也不会接受，不签的人今天到杜鹃那办理离职手续和交接，工资和提成发放到一月底，明天到磊磊处办理，结清后立即走人！” 其它没什么好补充的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公司的氛围、待遇、发展前景平日里大家的讨论并不少，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让他们自己做选择吧！张小凡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刚出门，后面的声响炸了锅 自己在现场反而让他们感觉压抑，不如留出空间时间给他们自己讨论，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设计师走一半也要推行保密制度！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幼稚地心怀绝大善意地小男生，做事业该狠的时候必须要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公司不是我的家”这句口号流传极广，确实，公司不是那些不忠诚的员工的家，公司把那些对公司忠诚的人当做家人才是作为老板的基本素质；很早之前张小凡就明白忠诚是种能力，而且是最高的能力！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郁闷，因为自己似乎渐渐的变得不再像是自己了，越来越陌生！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邓琳听到炸响声跑出来看个究竟，问怎么回事，张小凡苦笑着摇摇头，往楼梯处走去，邓琳跟了上来。 张小凡说想出去解解闷气，她说一起。 不知不觉到了大学城，不是紫琅学院，紫琅学院只是大学城的一部分而已，一路上把事情的大概讲给了邓琳听。 “你不怕我的工作室也做大版被芯印花稿？” 张小凡摇摇头，他不担心其它工作室的跟风，人类是种很奇怪的生物，自家的设计师出去跟风模仿花型才是他最忌讳的，那种感觉就好像“背叛”。 “最近你那边业务开展的怎么样？”虽说与邓琳门对门，张小凡对邓琳的工作室运营情况却是一无所知，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响了好一会，邓琳才叹声说道： “在公司上班的设计师想出去单干，在设计公司上班的设计师想去家纺企业上班，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工作室没有想象中的好做啊！” “我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在通城这些年积累下的人脉关系，大单子接不着小单子总没多大问题，可出来单干后才发现人走茶凉，大概只有很少的朋友把设计业务给了些我，其余的大多推三阻四，更别提还有那么多的琐事要操心。” “卖出去的设计作品反响怎么样？”张小凡问道， “反馈还不错。” 张小凡点点头，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道：“不要着急，既然有客户认可作品，你的生意就会越来越好。家纺市场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人脉关系，它只相信你的设计产品。” 渐近大学城，路边的人多了起来，三三两两成双成对的大学生情侣路过，邓琳抿了抿嘴唇说道：“听说你过年结婚？” “嗯，正月里头的事情。” “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小凡好一阵尴尬，饶了饶后脑勺说道：“我不清楚唉，也不知道准备到哪了，都是希文在忙。” 邓琳噗嗤一声，笑着说道：“你啊！有我的请帖吗？” 张小凡愣了下回道：“你想去的话当然欢迎，不过，过年的时候你方便吗？” “我老家无锡的，过年要回去，离你那挺近，你说方便不方便？”邓琳俏皮的回道， 此时的邓琳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般天真可爱，张小凡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小凡，你觉得被芯印花花型设计的发展前景怎么样？”邓琳问道， “应该会是家纺市场设计行业的下一个风口，现在市场上主营印花件套花型的设计公司或工作室大大小小有500多家，算在在筒子楼里的夫妻店恐怕有千把家，竞争太激烈了！但暂时还没有一家反应过来被芯印花大有可为。”大学城周围生动活泼青春飞扬的气息让张小凡心情放松了很多 “你不是发现了吗？” “前几天假如没有你们帮我捋下思路，我自己都没发现被芯面料印花有这么多花样！”张小凡笑了笑，今天的邓琳格外不一样， “你准备怎么定价？” “先1500元一张试试水，假如市场反应良好就提到2000元一张左右！”价格的的问题张小凡得空的时候想过，四件套印花画稿的价格在3000-5000元一张，等额的时间可以做2-3张被芯印花稿，甚至更多， 邓琳看来想在被芯印花上发力，难怪今天有闲工夫陪着自己瞎逛。张小凡暗自道，大家朋友一场，没有什么不可以，邓琳发展壮大是自己喜闻乐见的事情。 “你想在被芯面料上下功夫？”张小凡还是问了出来， “嗯。”邓琳重重的点了点头。 “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杜娟！”张小凡冷不声回了句， 完全出乎邓琳预料的回答，邓琳停下了脚步，直视张小凡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两扇心灵的窗户看透张小凡的内心，这几个月来张小凡和曹广坤、狄少锋斗来斗去她可是都看在眼里，张小凡绝不像表面上好好先生的模样！自己弯弯绕绕了好久试探着问了几句，正想着怎么求他帮自己一把，没想到解决问题的回答来的如此容易。 “在你的朋友圈里，我的风评好像不太好，特别是屈小莉，应该提醒过你让你离我远点。” 邓琳悠悠的说道， “别人说是别人的事，就算是小莉姐的话我也只会当做参考；至少在我眼中，你人还不错，我这人不喜欢身边的人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告诉我我肯定帮忙！何况你还是我的对门邻居。” “但有些话我先和你说清楚，大版被芯印花稿必须得我公司先做，你的工作室三个月，不，一个月内不能跟进！一个月后假如你想做的话我告诉你到哪家染厂去生产。”张小凡接着说道， “行，真是小气鬼！我想先从欧式纹样和花卉的结合开始设计，方向没有错吧？”邓琳开玩笑道， “应该没问题，而且几何连续纹样设计方向也可以；对了，上次你说由浙江企业能做金银粉印花工艺，你知道地址吗？” “金银粉工艺可行？”邓琳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眨了眨， “只要是新工艺都有市场，在南通家纺市场，我们做设计工作首先要保证的是我们的设计风格前所未有，然后才是画稿质量！” “回去告诉你电话，也是逛展会的时候收集的资料名片，不过你去考察的时候要带我去！” 邓琳伸出了手， 张小凡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躺在老板椅上越想越有意思，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怎么了？”沈希文在沙发上正翻看皇城寄回来的国外服装杂志，听见张小凡合不拢嘴的笑声问道， “邓琳挺有能力和手腕，怎么小莉姐对她印象这么差，难道是王不见王互相看不顺眼？” 沈希文瞟了她一眼，冷冷哼了一声，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张小凡心中一凛，乖乖坐到沈希文身边 “还有个把月就结婚了，我妈打了5万块钱给我，让我给你买两身好衣服，而且我的衣服也得买，婚礼上除了婚纱最少还需要三套衣服换穿！” 张小凡两眼抹黑，他哪里知道结婚的繁琐细节，当下立即打电话给老妈，被好生埋怨了一通后，才知道男方女方的衣服和床品都是女方家买，但男方家需要给女方买首饰项链。 “去哪买？”张小凡问道， “当然去上海，南通能买出花来啊？正好去看下小莉姐，你还要想下应付屈小莉的措辞，我看杜鹃不怎么想回上海，前几天你在皇城出差的时候我还瞧见她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抹眼泪来着” 我去，这可怎么开口嘛，他舍不得把玲玲丢在上海啊！心腹不是培养出来的，纯粹是运气成分。 “这事你可以问下玲玲的意见，我和她都是女生，有些心里话她不一定会对你说，但我看她的意思，她不一定想回南通，玲玲本质上是个大城市女性。” 第192章 幼儿园的一件小事 张小凡站起身来掸了掸裤子装作没看见杜鹃羞恼的神色，问道： “设计部你的下属们怎么说了，心里是什么想法？” 等了两三秒，杜鹃才回道：“有三个人没签，其余的都没问题。” 在桌上的糖果罐里掏出个大白兔奶糖仔细的去掉糖衣放进嘴里，感受着口腔内的浓郁奶香，许久才说道：“嗯，晚上你做东请你们部门吃个饭，欢送宴还是要办下；另外麻烦你算下他们的工资和提成等明天交给磊磊，我让磊磊把钱给他们，大家同事一场，好聚好散！” 竟然只有三人离职，意外之喜啊！玲玲第一次说起这事的时候他以为最少走五六个人！因为作为一个设计团队，五至六人的创业团队是最合适的！ “其它设计师情绪还稳定吧？”张小凡心里多少有点不放心， “将近一半的人你走后没考虑多久就签了，向王震，崔建宁他们都有在南通买房安家的打算，还有几位听旁边人的意见也签了；只有魏小涛三人，自始至终都在挑竞业协议的毛刺，而且还怂恿犹豫的人别签！也就是他们三位，拒绝的最坚决！估计早就有离职的打算了，要不准备出去合伙单干，要不找好了下家。” “魏小涛？拍卖会上“雨季系列”好像就是他设计的吧？”张小凡皱了皱眉头想起了什么， “对的，魏小涛，汤圆，罗威三人离职对我们公司的影响比较大，毕竟三人都是核心设计师！每个月一级稿的销售都很不错。”杜鹃回道， 纯设计行业做不大这是主要原因，创业相对简单，起始资金投入小，单独创业成功的几率在所有行业里相对较高，所以水平高的设计师不是光凭高薪水和高福利能留住的，这个问题无解！ 双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张小凡缓声说道： “下午让他们交接下手头上的工作，电脑里所有的花稿杜鹃你仔细核对下然后移到主机里去；别忘了看下你电脑上的全网监控防止他们转移花型资料。” “不再喊他们过来再劝一劝？”一旁的沈希文说道， 杜鹃摇了摇头，张小凡同样如此，外行人才会有此一问。 下午张小凡在公司设计平网被芯花型的样稿，绣花款式部分现在有王莹负责不需要他操心，但印花部分每次的新风格和新系列必须由他亲自动手，主要还是因为印花对设计师的眼界和专业素养比绣花款式高太多。 当然也不需要太过深入，每个风格做一张样稿就成，而且并不需要刻画设计的精致入微，元素的范围选定好，具体的排列布局方式确定好就好可以了，只是方向而已。 沈希文面前堆了厚厚一摞服装杂志，偶尔看见漂亮的衣服裙子高跟鞋，雀跃如小女生般的跑到张小凡跟前说道说道，意思是她想买这款 心心相印，房间里暖气十足，倒是显得十分温馨。 “准备什么时候去上海？”沈希文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总得等周末吧！不能占用工作时间。”张小凡依然专注的看着显示器屏幕回道， “要不要让思宁哥也去上海与我们会和？” “喊他干嘛？人家没事情做得啊。” “你说伴娘选林澜还是夏涵？” 张小凡无奈的放下鼠标，女人对于婚礼的憧憬非他这种直男可以理解，没回答沈希文的问题，后仰在老板椅上想到：“我的伴郎选谁？肯定不能选市场上这群夯货，还得自己的两个堂弟里面挑一个。” “我看电影里婚礼上的伴娘都没男朋友，她俩都有，所以不太合适。”张小凡回道， “那你说谁比较合适？”沈希文想想也是，否则到时候她手中的花抛给谁去， “邓琳怎么样？”天马行空鬼使神差的念头一闪而过， “你对邓琳有想法？”沈希文信口胡诌一句， “没有，潜意识觉得比较合适，而且她有时间去龙城，玲玲不一定会去。” 沈希文刚想说话，张小凡的手机铃声响起，接起了电话， “喂，什么，童童在幼儿园打小朋友了？！好——好！我马上过去！”张小凡眉头紧锁速度回道， “怎么了？” “暂时不清楚，我去一趟幼儿园！” “我陪你一起去，你又不怎么会处理。” 家纺市场下午一点半过后就没什么客户上门选货了，因此一般没什么情况的话，磊磊大约三点半会带着白雪到家接童童然后做晚饭。 等张小凡到的时候，教室里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满满，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张小凡分开人群走进去估摸了下情况，童童倚在白雪身前没什么大碍，看不出受伤的样子；但对面那小孩遭殃了，额头上好大一块淤青，隐隐见着淤血 童童见张小凡来了，使劲挣开妈妈的双手抱住了张小凡大腿，张小凡提了他一把抱起来拥在自己怀里。 “我孙子在家一直是乖宝宝，怎么可能主动动手打你家儿子，倒是这个小鬼把我孙子打成这样！”对面小朋友的婆婆大声喊道， “你家小孩在班上带头起哄说我儿子没有父亲，还让其他小朋友不和我儿子玩，这些事其实童童回来都告诉过我，我以前没有计较；今天还变本加厉带几个小孩一起欺负我儿子，被打实属活该！”白雪俏脸素白，冷声说道， 对方婆婆语气一滞，反驳道：“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你们做长辈的不管教，我儿子替你们管教管教！”白雪得理不饶人， 张小凡心中一乐，笑眯眯捏了捏童童的笑脸，看不出来么，有其母必有其子，母子两人虎的很啊！难怪如此多看热闹的人民群众，小孩闹事只听说过息事宁人，没看过争锋相对！ 后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一位容貌还算秀丽的少妇越过众人赶了过来，跑到对面小孩跟前蹲下心疼的摸着已见他发紫的额头，突然转身站起尖叫道： “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儿子打的，怎么啦？你有意见吗？”白雪上前一步横眉冷对！ 少妇扬起手掌作势打过来，刚到半空，被白雪一把抓住！ 僵持不下中，班主任走上前去把两人分开，说道：“两位都是有素质的文明人，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自从这位少妇来了之后,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听不出是恭维还是反讽， “是呀，周局长家的家教多好，怎么可能会把孩子教成这样！肯定是打人的小孩不对！” “你们不知道，打人的小孩刚转学过来，不清楚周夫人家的底细，否则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打人！” “周局长四十多岁才有一个儿子，这下可有好瞧得了。” “童童他妈，周局老来得子视若性命，我看道个歉赔点医药费就算了。”班主任老师在白雪耳边轻声低语，被张小凡听个正着。 “明明是对面小朋友有错在先，医药费我可以掏，但凭什么要我儿子道歉？”白雪怒气也上来了，丝毫不退让的架势。 对面少妇也感觉到了白雪的与众不同，显而易见，白雪的容貌在在场所有女人中数一数二，与沈希文相比不遑多让，沈希文气质非凡，白雪的娇媚月貌惊心动魄；到南通来的这些天，张小凡可没亏待过她，天天专车接送，事务全都是磊磊帮着料理，顶多就是偶尔搬个四件套增添了些气力而已。 看得出来积家男是真的疼爱白雪，听沈希文说过白雪的衣服全是国际大牌，比她还奢侈！估计对面少妇也看出来了！ “知道我老公是谁吗？通城地方税务局的副局长！看你这身打扮，假如家里是在通城开厂的话，哼哼”周夫人话里的威胁任谁都听的出来， 白雪斜了眼张小凡，意思很明显，人家把自己男人搬出来了，下面也该己方男人上场了。 爷爷奶奶心疼孙子蛮不讲理不奇怪，在社会上很常见；怎么会有这么嚣张跋扈、颐气指使的女人？按道理男方职位不低，妻子不应该更低调吗？张小凡做梦也没想到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后来等事情慢慢发展下去的时候才了解到男方是二婚，老夫少妻，女方一般看上的就是男方的钱和权，男方一般看中女方的颜艺或者再想要个男孩；时代进步发展的挺快，现在的老少配越来越常见了。 “周夫人，你好！自我介绍下，我是童童母亲的好朋友，这是我的名片；下面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所有的后继责任我来承担，不过你老公假如是地方税务局副局的话，应该不难打听到我是谁！” 沈希文依到张小凡身边，从包里数出1000块，递给少妇身后的婆婆然后与她说道： “这是你宝贝儿子的医药费，假如不够再和我说，做母亲的不带着儿子去医院检查治疗，反倒有空在这与我们扯皮，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虽是款款道来，只有慑服人心的气场！ 刚才的焦点在白雪和少妇身上上，直到张小凡沈希文先后参与才注意到他俩！ 第193章 善后 虽然乡政府镇政府随着父亲的升迁去过几次，但张小凡是第一次进堂堂的地级市政府，有些好奇，这大厅的穹顶高度怎么说也有10米吧，身处宽宏空间中的渺小让他觉得有些压抑。 连摸带问找着徐淙淙的办公室，房门紧闭，再次确认了门旁边的在岗工牌上有徐淙淙的名字，小意敲敲门，推门走了进去 哇！不过是领导的秘书处而已，怎么人这么多，100多平方的办公室里有十几个人在静静的办公，张小凡的视线突然失去了焦点。 “请问徐秘书在吗？” “张总，这儿！”最里头的办公桌有声音响起，寻着声音处目光跟去，才发现徐淙淙笑着向他招手。 坐下后自有人端茶倒水，徐淙淙说等一会等他手头上的事务忙完，张小凡得空打量周围环境，原来大政府的秘书处是这个模样！工作人员全在内侧靠窗户处两两相对，外侧排满了文件柜，居中是两张拼凑的长桌，层层叠叠30cm左右高的文件夹。 “张总第一次到市政府来看看？”徐淙淙把文件装进袋子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夹上， “是啊，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遭，有点闷圈！”张小凡自嘲道， “昨天刚把最终名单送给领导拍板做最后定夺，一共40家企事业单位，你的设计公司在名单上，唯一的一家设计公司，而且排名不在最后面，大概在二十五六名的样子；你的设计公司与紫琅学院的合作关系给上面的人影响相当不错，加分不少！再考虑到你们所处行业的特殊性和创新城市示范效应，发展扶持资金最少会在200万！你啊！不要辜负了政府和领导对你公司的信任，好好利用资金扩大规模，为通城经济的发展做点贡献，我面上也有光彩！” “一定一定，我不会辜负领导和政府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官话么，多少会说一点，只不过张小凡把领导提到了最前面而已，潜意思是他明白了。 徐淙淙深深看了张小凡一眼，很欣赏张小凡的明事理知进退，真正的官场，话里的意思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话外。 “今天来主要不是打听最终名单的事情，有件事想拜托你想想办法。”正事谈完谈闲事， 昨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白雪把童童在幼儿园受到的歧视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干净，以前是压在心底没讲，这不相处有些日子一直比较融洽，借着当天的事情爆发了。 沈希文提议道要不换家幼儿园，今天她第一次去社区幼儿园，虽然基础硬件设施不错但总归不是通城的重点幼儿园；沈希文和白雪两个女人一谈起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旁的张小凡根本插不上嘴，最后的结论是童童不能输在人生的第一道起跑线上，让张小凡想想办法托关系找家重点幼儿园。 张小凡傻了眼，他的主要关系几乎全在家纺市场，农村哪里来的重点幼儿园？市区他没几个朋友啊，处的比较来的就是赵紫薇，她老公在地税上班，父亲是地税的一把手，昨天不是刚巧用完了嘛。 摇号好比抽奖，这得等到猴年马月？进重点幼儿园必须得靠官场上的关系，所以今天腆着脸来问问徐淙淙。 “嗨，小事一桩，我在教育局正巧有几个朋友，我帮你问问。” 徐淙淙说到做到，几个电话下来，已经得到了明确的恢复，经委幼儿园！听徐淙淙娓娓道来，有点历史的幼儿园了，原来是经济贸易委员会的下属幼儿园，后来经委升级成了经信局，但还是挂着经委的牌子；软硬件设施一流，一半生源社会摇号，一半就是关系户了。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徐淙淙爽气的说道， 张小凡连忙摆摆手:“去的话正主到场比较合适吧，你下午有时间吗？我让她下午到城里来一趟！” 张小凡今天特别不想在公司待着，因为魏小涛他们今天正式离职，他不是绝情绝性之人，心里面还是有点难过和迷惘，不想见到分别时的场景平白坏了一天的好心情。 生意和儿子哪个重要？当然是儿子重要，刚过了中午，白雪便打烊打的回家与张小凡沈希文会合带着童童到了经委幼儿园，徐淙淙和他朋友已经等在了门口。 相互介绍后一起到了园长办公室，园长让一位老师简单做了些小测验以证明孩子智商正常，接下来便简单了，走正常入园流程，一顿操作差不多一个小时，白雪在入园协议书上签了字交学费，先跟班试读，因为学籍调档还需要三两天。 张小凡旁观这仿佛瞬息发生的一切，心里唏嘘道：国情使然，关系即根本。 晚上请徐淙淙和他教育局的朋友在香浣纱吃饭，不是张小凡的本意，因为没几天自己得亲自去感谢徐淙淙顺便把今天的情谊还了；但架不住白雪非要感谢他们。 席间徐淙淙不时的给白雪敬酒，这女人不胜酒力，脸蛋粉红更添妩媚；瞧着两人互动频繁，张小凡再不解风情也瞧出了点门道， 难怪徐淙淙如此爽快便答应了晚上的邀约，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小白酒杯，看着一片透明左右轻摆，心里呵呵的两声，有意思，有意思 散场回去的路上，张小凡不经意的对着沈希文说道： “希文，奇了怪了，今天徐淙淙的女朋友曹可凡怎么没来，晚上还加班？” 主要的原因是徐淙淙不是自己管得了地，无可奈何，点到即止，反正进退得失间自己暂时没有坏处，说不定还有好处。 自从学生开始实习后，印象里好久没和印花设计部的老员工坐下来聊聊天了，第二天上班后张小凡主持了几个月来的第一次全员讨论会；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脸平静的张小凡开始布置年前最后一批设计任务。 “为什么请大家签一份竟业保密协议是因为我们公司即将要完成某客户交代的新项目新面料花型设计，因为是前所未有全新的风格，关系到来年我们在家纺设计行业里的地位，所以请各位同事在项目进行的过程中严格保密！下面请你们的经理给大伙详细说明新风格的构成形态” 张小凡仰在椅子上听杜鹃深入浅出大的讲解，样稿杜鹃做成了ppt，讲解的过程中有设计师不明白的举手提问杜鹃做说明，张小凡再慢悠悠的补充两句。 看着这些专注的脸庞，公司里人员今年变动有点大，有阴盛阳衰的气象啊，张小凡不禁感慨道，自己虽然对男性设计师有诸多忌讳但还是需要补充2-3人，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算家里有老婆或是老公，但办公室里打情骂俏是件很正常的事。 见没有人再提问题，张小凡开玩笑的说道： “你们老板我过年结婚，你们的终身大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谁没有男朋友或女朋友的举举手，我让你们老板娘给你们物色参谋一下。” 张小凡开了个头，设计师本身又是个思维开放的群体，气氛渐渐活泼起来，大家合上笔记本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他的女朋友是谁，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她的男朋友是谁，房子买在哪个 小区，还有两个女生默不作声， 张小凡戏言道：“你们俩怎么了，可别像玲玲一样觉得自己收入高觉得人家配不上自己，耽搁了自己可不好。” “没有这回事，玲玲姐是要求高，去了上海是更看不上一般的男人了，我们则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不着急。” 张小凡哈哈大笑道：“假如你们想我可以把你们安排几个去上海设计公司上班，设计师去上海这种大都市靠着时尚近些也好！” 有几个人互相推搡谦让了番，像是取笑某人怎么不和张小凡提去上海工作，平时嚷嚷的最多的就是你了，现在老板提了此事，倒反而不敢说了。 张小凡说道：“我是有月度交换培养的想法，屈总的设计师到南通来可以跟贴近市场了解家纺市场的实际需求，而你们去上海可以开阔下自己的视野，你们中能力强的人可以考虑考虑然后私底下与我商量。” 想了想接着又说道：“我们公司现在的工资水平还房贷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大伙点点头，不过有人小声说了句：“物价每年都在涨，底薪再涨点就更好了！” 看来众人私底下应该经常讨论底薪的事情，其他人纷纷附和；张小凡明年确实有涨底薪的打算，小公司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团队经不起大变动，就势说道： “底薪我不准备涨了，维持现状！但明年开始我会抽出公司利润的一部分给大家发放年终奖，大概率不会低于每人5000元，我的理念就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公司发展的越好，大家的收入越高！”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每个月给一点不如最后一起给，虽然数字相同，但感官上完全不一样。 “好！”有人兴奋的喊了出来，会议室的气氛到达了* 散会后张小凡还坐在椅子上发呆，一场小会似乎消耗了他所有的精神， 邓琳从门外走了进来，浅笑的说道：“善后工作做得不错！” “你又在门外偷听？”张小凡一阵无语， “那是！学习学习管理经验。” 第194章 礼尚往来这件小事 这个冬天不一般，中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到昨晚深夜终于变成了雪花，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银装世界，今年的第二场大雪了，地面上的积雪将近20cm厚度，暖炉香茶与友人小聚本是美事一桩心情愉悦之事，但张小凡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昨天从上海回来后，心里头就藏着心事！ 屈小莉没有见他，她说在外地，张小凡问她自己的婚礼她来不来？屈小莉让张小凡把银行账号给她对牛弹琴各自挂了电话。 据玲玲说蜜月后从没来过公司，倒是钟魁隔三差五带朋友来公司指点江山没人搭理他，也没人驳他面子，毕竟管事的人不在。 张小凡倒是晚上特意在那等着他，可他没来给他打脸。 涉谷设计给他的感觉十分不对劲，就好像大海里漂浮的画舫，看上去载歌载舞声乐齐平，浪头袭来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好久没见玲玲，第一眼差点没敢相认，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在南通时穿的像包租婆，短短几个月，精致内敛，穿衣打扮高了好几层楼！神采奕奕的模样直接把张小凡的问题咽回了肚子，身份上产生了对大都市的认同感，可能强人所难了。 让她再开心些时候再说吧，也不是太着急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徐淙淙打电话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呵呵，算不上吧，扶持资金到位，比预想的要多，足足350万，但专款专用专门的账户，每用一笔钱怎么用的需要接受政府的监督，看来改善生活条件是没戏了，需要专业的会计运作资金，可现在会计没到位。 另外这笔钱不是这么好用的，怎么表达对徐淙淙和各位领导的谢意还要商量，沈希文提醒道假如以后还想要支持政策和资金的话，最少五五 人情是最不能欠的东西！ 专用账户的钱明显不能动用，但自己卡里的现金就算有的话，给了他们，白萍老徐的分成，年底的员工福利，结婚的钱到哪去搞？ 王兴也打了个电话给他，说他准备买套房子还差点钱，先借个十万张小凡无语的想骂娘，狗东西，和苏小小谈个恋爱昏天黑地掏心掏肺，被美色迷瞎了眼完全不见以前的分寸尺度，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的玩意。 唉，本来小日子过得好好地，发神经般的听了徐淙淙描述的美好前景，现在好了，本来宽裕的资金又再度紧张了起来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以目前的稳定订单量，暂时好像没什么大笔资金进账了，家纺市场的销售旺季设计行业的业务淡季啊。 老妈以前一直让他考公务员他执拗于理想坚决不从，等自己开始创业才明白一入此行深似海，从此再无回头路。 手上有点闲钱，但细想好像又都不属于自己，极度荒谬的感觉在心头泛起 “我一直以为钱是直接进自己口袋，谁想没公章银行不得放行！这等于上了徐淙淙的贼船了，被他卡了脖子！有些话他没交代清楚。” “好手段，我自愧不如。”张小凡感慨了一句， 已经打过电话问过祁思宁，扶持资金的管理方法每个省市不一样；有的地方是直接到账，后边再提交财务报表，有的地区需要先提交资金使用计划书才能把钱取出来。 通城的情况就属于后一种！比较罕见，不合情却合理。 问题是张小凡现在没有什么项目需要投入350万的资金来着，何况资金的用途本身就做好了规定：设备软件采购费用、租赁费用、差旅费、与项目研究开发直接相关的费用等等，绝对不包括买房子买地皮， 有很多企业看上去国家扶持资金申请的很多，但为什么不去用来买房购楼就是这原因！基础设施必须是自己的真金白银，政府只会帮你锦上添花而不会雪中送碳。 问题的矛盾显而易见，资金自己可以一笔笔申请，可好处费自己绝对不能分批给！前文说过，一笔笔的小钱不如一次大的来着深入人心；爽气、与自己交朋友合适舒坦也是张小凡想对外塑造的人设之一。 “把上海的办公楼装修下怎么样，再招些设计师成立个设计二部？反正你迟早都要上嘛。”沈希文小声说道， 张小凡在办公室踱步了几个来回，缓缓说道： “不行啊，我也考虑过，太急了！我只要稍微补充点人手就行，大规模的招人现在没有足够的业务支撑。” 幸好他脑子比较清醒，无数的企业就是这么被打了兴奋剂拔苗助长而陷入恶性循环的。 说曹操，曹操到！ 正想着徐淙淙的贼船，随着门口沓沓的脚步声和敲门声，正主到了， “哈哈，张总，叨扰了呀，和几个同事在路边铲雪，刚巧到你这包干区任务结束，特意过来喝杯热茶！” 变脸的技巧早已掌握熟练，愁上眉梢瞬息间化成清风揽月，张小凡朗声笑道： “真是巧了，我还在想着大学城路两边的扫雪队伍应该是市政府的人吧？可能徐秘书也在！” 徐淙淙当然不是无故前来，他隐隐猜到了点什么，要不是大雪封路，他此时肯定也不会在公司安心待着。 “对于入选扶持计划的科创企业，市委宣传部会在元旦开始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宣传活动，着重展示我们通城的改革发展新风貌新动力；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已经给了电视台的新闻采访组，到时会有人联系你到你这拍点片子作为宣传用途；不是对你特意照顾，每家入选企业都有，你随时做好准备！” 父亲虽然再三告诫与官员打交道时三思而后行，但双方的信息不对等导致了不是一个级别对手的局面，听完徐淙淙讲完，张小凡蒙了几秒 “没想到吧？这对你设计公司的发展可是大有好处！我和电视台的几位负责人关系都还不错，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多一点时间。”徐淙淙以为张小凡是兴奋的不知所措， 自己什么时候和徐淙淙的交情到这个程度了？但自己不能不吭声， “行，谢谢徐哥！配合你们的工作是我的荣幸，我随时恭候他们的大驾光临。” 电视台原本就是宣传部的下属事业单位，徐淙淙作为宣传部的头号大秘，对某些栏目有重要影响力不足为奇。 喝了口茶，聊了几句雪景，徐淙淙又说道： “资金大概元旦过后会到你公司的对公账户，项目计划书你可得仔细思量思量，争取早点把资金派上用场，审批找发改委的苗主任！你做人硬是要得，上回的表现很到位，苗主任他们对你印象不差，应该不会卡着你；万一有些小问题，你再找我商量解决。” 张小凡一脸感激的样子，爽快的回道： “实在是辛苦调研组的几位领导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他们的全力帮助！我创业才两年，有些规矩不是太懂，怕就怕拿捏不住分寸，徐哥你帮我出个主意呢？” 直接就问了出来，再憋下去自己会郁闷死，早知道早做准备不是。 “小凡，我就是喜欢你的实在，不玩花活虚头巴脑。”徐淙淙深深看了张小凡一眼，沉吟片刻又说道： “金钱本是身外之物，有些人他不需要，人人都可以送的东西唾手可得的东西它并不稀奇；据说苗主任有收藏古玩字画的嗜好；你送的明前西湖龙井老孔他有次到市政府来办事还特意问我你那还有没有，有的话明年的春茶可以送点；至于老李，据说明年要退” 唉，信息量好大！听的云里雾里，可徐淙淙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提供了另外一种解决思路！ 对啊！可以送些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玩意么，刚刚自己一头撞进死胡同里去了，可能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吧。 张小凡是真心不喜欢与官员打交道，怕和他们打交道，个个得道高人般，仿佛事事不关己，但似乎事事与己有关 但有几点很明白，发改委的苗主任是重要人物不能得罪，孔局你看着办，李局无所谓。 唯独没提徐淙淙自己！ 直至送徐淙淙下楼，临到门口时他才漫不经心的说道： “白雪的儿子在幼儿园与小朋友没再打架吧，我后来特意叮嘱教育局的朋友让园里的老师多关照关照。” “这几天没听她说过童童的事情，应该是没有类似情况了吧，回头我帮你问问。” “我这人吧，脸皮薄，那晚印象不错，也互留了电话号码，可能是现在她生意比较忙，发了几个短息给她也没回”徐淙淙轻叹了口气， 第195章 礼物 相对于为人处世来说，设计简直就是微末小道，待雪停，回湖州，张小凡的能力已经无法应付目前的局面 沈中岳示意茶几上有烟，张小凡摆手道暂时戒了，沈希文边倒茶边脆声说什么叫做暂时戒了？不是应该以后都不抽了吗，难道只生一个。 瞧着两人蜜里调油的感情，沈中岳笑了笑，说道： “等你们第一个阶段小目标完成，小凡偶尔还是要来两根，除了场合的需要，一个习惯抽烟的人突然把烟全戒了会让人害怕。” 张小凡讶然的看着岳父大人，沈父解释道：“水至清而无鱼，人至察而无徒，凡事过于极端不是好事，有烟瘾的人干脆利落的戒烟，这人对自己是有多狠？对别人会有多狠？” 张小凡佩服不已，小小的戒烟都是一番人生道理。 拉了会家常，张小凡把最近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说给沈中岳，沈父不时颔首中，只听不说，陷入了沉默思考中 好一会，抬起头看了看沈希文，说道：“你去让小餐厅准备点我们这的特色菜，中午和我小凡喝两杯。” 等沈希文带上办公室门，张小凡已经坐正身体洗耳恭听了，这是要传经绶道的感觉。 “古玩字画不难办，浙省青田县有款名产你知道吗？” 张小凡摇摇头， “国学精粹研究不深啊，既然吃了设计这碗饭，世间各类艺术形式、产地、起源都要去走了走，瞧一瞧，别天天我在南通或上海，知道吗？” 沈中岳点入了正题， “国内的官员到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往往喜欢从历史中去寻找身份认同感和归属感，所以古玩字画交易日渐兴盛有它存在的理由；浙省山多，四大印章石恰巧占了一款，名曰青田石，产自青田县； 上品青田石大约有那么几个品种，封门青现在价格炒上来了，入手时机不好，但其余的诸如灯光冻、兰花青、黄金耀几个品类价格不贵，市场价在1000元/克左右，今年在某拍卖会上，封门青钮章三方已经拍出了40万的高价，我判断其它几个品类价格在未来几年类达到同等价格水平不是问题； 我有个战友是最近几年一直在从事青田石交易生意，待会我把他的电话给你，明天你去青田县看看，假如价格合适乘着价格低位不妨多采购些。” 喝了口茶，沈中岳继续说道： “即将退位的官员也不能忽视，虽说是人走茶凉，但千万有有事有人无事无人的侥幸心理，关键时刻给你下个绊子的能量他们还是有的。这些地方不要想着省，该打点的一定要打点到位！现在的官员应酬极多，身体状况大都不好，有样东西送了大家往往都乐于接受” “健身卡？不，高尔夫会所年卡！”张小凡眼睛一亮脱口说道， 沈中岳笑而不语，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钱上面怎么说？” “送礼送的是什么？是心意多一点，还是价值多一点，亦或两者并重？”沈父言不尽意问道， 张小凡默不作声，无法回答， “我认为心意，特别是你努力让对方愉悦的心意、让对方能感受到的实实在在的心意最重要，心灵沟通进了一步打好地基铺好柏油路面然后才是跑车跑马的事情。” “心意与车马并重，双保险。”张小凡体会到了深意， 沈父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而至于那位叫做白雪的女人嘛，这就是需要你自己衡量现阶段是事业重要还是女人重要了，是自己亲近的女人重要还是身边的女人重要了？你的选择我无法干预，但我要提醒你！男人事业为重，其余暂且可以放一边。 作为希文的父亲，我当然希望你在家庭里把亲情放在第一位，但在外面特别是在国内官商一体的社会环境中，对利益的考量不得不放在第一位！” 轻轻叹了口气，沈父又说道：“虽有家族助力，我沈中岳拼搏到现在也远远没达到父亲对我的期许，现在想来父亲的很多话语都是真知灼见，而自己年轻时侠义心肠没有听信，一人独坐时也是后悔！ 一将功成万骨枯，从哲学上来阐述的意思是万事万物虽然不同但越接近顶端越是殊途同归；官场上是这样，商场上也是这样，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和舍得，包括你身边的一切” 张小凡更是无语，老岳父话中金戈铁马，实可谓诛心之言！ 沈中岳风轻云淡的看着沉思不语的张小凡：自己如张小凡这般年级时，父亲说此话与自己时，自己大怒之下早就摔门而出了，这女婿脾气比自己好多了；听女儿说过张小凡最近在市场做的些乱七八糟之事，倒也不像个隐忍之人，自己今天这番话说出来后，对张小凡如何处理白雪和徐淙淙的关系他也多了几分好奇和期待。 湖州待了一晚，时间紧张，说走就走，第二天九点出发，6个小时跋山涉水到了丽水青田县，头有点晕，但心情还好，因为夏涵跟着两人出来了，美术老师确实闲的不行，居然真有全天没课的美术老师存在。 丽水张小凡不陌生，以前在紫羽家纺做设计总监时和浙省的大区经理一起来过一趟，山多水多，自然风光秀丽，丽水紫羽家纺加盟店规模做得很大，在市区所有家纺门店里稳居前三，每年的销售额大约在500万左右，可见老百姓的消费旺盛和富裕程度， 导航仪直接到沈父的老战友的店铺，刚开上青田的街道，一路上无数的宝马，奔驰，保时捷把张小凡震撼的不轻，几乎看不见20万以下的普通轿车，而且还有数不清的咖啡馆和酒吧。 “艹，怎么这么多好车，在大白天杭州也见不到如此多的中高级车子，到底哪个是浙省的省会？”张小凡惊叹莫名， “土包子，你是外省人，哪里知道我们浙省的民间富裕程度，小看青田的底蕴！青田在浙省号称小欧洲，一个县城将近一半人口是华侨，欧元在青田是流通货币你敢信？都在国外做生意回家乡消费你敢信？有钱潇洒的飞起你敢信？”夏涵白痴般的调侃张小凡， “夏小姐，说话好听点，你的油画还想不想卖了？”安怡和他提过一次，雅集山庄的高尔夫酒店的房间油画订单让夏涵小赚了七八万， “大爷，小女子不敢了，您老人家再行行好，再介绍点单子给我撒，本姑娘的财富自由就指望大爷您了。”夏涵说完还假模假样帮张小凡轻轻锤了捶背 “夏涵，你够了啊，小凡最近事情多，你别烦他，等忙完这阵子再说！”一旁的沈希文实在看不下去，出口制止道。 “荣宝斋，到了！准备下车！”张小凡突然说道， 荣宝斋将近200个平方，满满当当的各种造型、五彩斑斓的青田石看的张小凡三人眼花缭乱，里头的大木雕茶桌上正有三人在喝茶品石，居中一四十岁左右中年人站起朝他们走来。 “达叔！”沈希文甜甜喊道， “世侄女？”两人以前肯定见过，可能穿着打扮的变化一时没认出来。 些许寒暄过后，听说张小凡是送礼之用，大件摆饰撇开不谈，大叔请三人坐下，从保险柜里端出几个礼盒，一一打开请张小凡赏眼过目： 一件是兰花青印石三件套，一件是28cm*23cm的封门三彩睡罗汉石雕摆件，一件是一套蓝花钉女性饰品，手镯一个胸饰一个耳坠一副，构思精巧，手镯挖空的部分正巧雕刻了胸饰挂件和耳坠，一分一毫都没浪费。 “你父亲与我昨晚特意通了电话关照了此事，上午我就把你大致想要的类型准备了下，你看看这三件你选哪件？” 张小凡以前只听说过玉石上能雕出朵花，没想到一块小小的石头也能根据颜色石纹的变化简繁转换至登峰造极！ 张小翻来覆去把玩着2寸长短的兰花青印石，石质色如幽兰，明润如玉，感受着手中传来的丝丝清凉快意，心角落的点点邪火不知不觉消散了个干净。 “这石头有点意思！”张小凡心道， “你手上把玩的这块印石三件套是国家工艺美术大师贺谦的作品，另两件也来历不凡，是我们本地资深工艺师所制，不过据我的消息，评上工艺美术大师也就这两年的事情，现在这位的作品行情一路看涨！”达叔在旁解释道， “有他们的签名和国家认证证书的吧？”张小凡问道， “有的，我去拿来给你看下？” “不急，价钱怎么说的？” 达叔有些迟疑的看了下沈希文，慢慢说道：“希文父亲和我关系一向很好，价钱我肯定不会乱收，虽然是名家的作品，就按1500元/克好了，印石三件套总重量63克，去掉零头，9万吧。” “不，达叔，我想三件都买下，这个摆件和首饰各多少钱？” 大叔愣住了他没想到张小凡想全包，两个小件还好说，中间这款摆件价格实在不菲，286克总重，虽然工艺师还没全国知名但指日可待，雕工细腻繁琐，单克价格与贺谦作品不相伯仲，更别提此类摆件升值空间巨大，有位顾客溢价45万他都没舍得出手！ 官场上的一些说明 政商不分家， 情节延伸的关系， 难免会涉及到官场上的某些事情， 限于大环境， 大概会描述个六七分， 其余各位书友自己推测， 估计以后会写的更加隐晦， 不好意思， 没有办法。 第196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 达叔的两位朋友也吓了一跳，三件青田石的价格怎么着也得60万出头，一套三室一厅一卫的房子不过这个价钱， 达叔心里在想，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没轻没重啊，以为找了希文侄女这般白富美就能为所欲为？ 两位朋友和达叔眼神古怪的在张小凡和沈希文两人间游走，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早就习惯了他人无知的眼神，张小凡早已不在意，可夏涵不干啦！张小凡现在可是她的大金主，自己的艺术人生还指望着他呢！ “哎——哎——几位都什么眼神呀，别看我们张小凡张总年轻，可是在南通家纺市场跺跺脚地面抖三抖的主，几十万对他来说不过毛毛雨，人家三十岁不到一年挣几百万呢！典型的高帅富，原来我觉得他配不上希文，现在我倒觉的我家希文有点配不上小凡才是。” 说话不过脑子的夯货！张小凡一边咬的牙痒痒！一边着恼道： “夏大小姐，谁和你胡说八道的，我就是家纺市场无足轻重一小卒，你可真高看我了。” “怎么啦？盛江来和我说的；你也是太过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在外面尽遭人白眼，搞的像吃软饭的小白脸一样，关键是还不白！” 好嘛，夏涵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出口成章，三两句话把一桌人闹得灰头土脸 “达叔，别听她口无遮拦瞎说，算算一共多少钱？”沈希文赶紧圆场道， 达叔冷汗直冒，这个尴尬啊！被一小姑娘挤兑成这样，自己确实做的不地道被人看出来了，现在怎么办？老战友的女儿女婿，总得为刚才的不礼貌表示点什么吧拿起计算器犹豫了半晌，摁了几下窜出个数字。 达叔眼皮直打哆嗦，肉痛的说道： “三方印石9万，摆件45万，配饰手镯8万，一共62万。” 乱拳打死老师傅，说的就是这回事了。按达叔的想法，摆件低于60万他绝对不会出手，就算是希文亲至老友招呼最少也要50万，现在可好，算是忍痛割爱了。 “达叔，好点的印石和首饰还有吗，我想再买两件凑够70万！”张小凡说道， “买这么多干嘛？”沈希文有些埋怨的语气， “难得来一趟，买些备用。” 算上晚饭的时间，三人挑挑拣拣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青田石的价格2005年的时候还不是太高，小物件尤其便宜，给夏涵也挑了副黄金耀的耳坠，谁想到短短十年，价格翻了百倍。 只恨当时没多买点。 没有多余的时间游山玩水，夏涵明天下午还有课，连夜赶回了湖州，到家已经深夜三点多了。 按照一般的潜规则，张小凡打算每人送40万左右的现金，但文玩的价值不可估算行情看涨倒是让张小凡省了许多，这样差不多100万以内就可以搞定了！省了六七十万。 很多人会问，一个300多万的项目值得张小凡反掏出去如此多的钱？嗯，残酷的现实就是这样！五五分成算是比较好的关系了，放到现在，七三八二方式常态，他们大头你小头，尔等贱民，分点汤汤水水还不知足？还想不想混了？ 还是要去市场一趟问下白雪的态度，家里面不怎么方便，沈希文不知道徐淙淙的目的，张小凡没告诉他！路过雅集山庄时找唐明元买了三张高尔夫会员年卡，老朋友了，给了张小凡折扣，原价88888一张，友情价60000；会员卡只是媒介而已，假如其中有家属来退卡换现金，张小凡还得把差价补给唐明元。 果然，白雪的态度坚决，坚决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人格；行吧，担心的就是事情最后下不来台，两面不讨好；与白雪朝昔相处，对于她的性格张小凡有一定了解，还能说什么，打电话约徐淙淙晚上一起雅集山庄聚聚，白雪也去！ 所有的事情必须面对面解决，不能逃避，坦诚相待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席间一番客套，张小凡委婉的说出白雪现在只想好好做生意把家里的债务还清，另外还要好好培养孩子 难得瞧见徐淙淙脸色变得不自然微微着恼的样子，既然不愿意还请我来吃饭干嘛？ 张小凡直接祭出法宝，封门三彩睡罗汉摆件！ 笑着说起去青田的一路见闻，这件睡罗汉摆件的出处来历、见猎心喜买下的价格、张小凡没说45万，而是说的60万！又说道未来的升值空间，翻个十几倍不成问题。 徐淙淙神情变的精彩起来，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四大名石的青田石，他多少有些耳闻，手上这摆件入手冰凉沁人心脾，雕工非比寻常，一看就是件精品；而且张小凡也没有胆子敢给赝品他看。 岳父大人说的果然没错，有上升潜力的官员几乎都有文玩的嗜好，可能是一个圈子里的共同文化吧，也可能是中华民族优良的仕大夫传统文化的延续。 “我放着这玩意也没啥用，承蒙徐哥看得起我张小凡！见着这睡罗汉时感觉徐哥一定会喜欢，就当我的小小心意送给徐哥了。” 矫揉造作推却了番，徐淙淙勉为其难把礼盒放进了自己包里，顺手接过了高尔夫会员年卡； 张小凡稍微点了点卡不用可以退还，徐淙淙心神领会，雅集山庄的高尔夫会员卡价值多少他心里清清楚楚。 他没有再多问几句。张小凡的父亲小官僚，老婆的家世不凡，对于官场明里暗里规则肯定不陌生，既然自己这边打点的如此之好，其它几位相信不会怠慢；直到此时此刻，徐淙淙才对张小凡的官场逢迎待人及物完全放心，送个礼物都用尽了心思，确实值得一交！ 两场大雪下的南通家纺市场一片红火，天气越冷，生意越好！几乎每个档口门前都有电三轮在收发面料或者成品，看来今年很多老板要大发啊！ “米小姐此前没来市场走一走？”张小凡边看着车外的场景边问道，昨晚刚送完礼，今早电视台的采访小组就到了公司，打了张小凡个措手不及！为了让设计师们充分的发挥自己的灵感，张小凡对于他们乱糟糟的生活习惯向来不干涉 女生的办公桌上各种零食饮料，桌下各种花式拖鞋，嗯，张小凡允许她们上班穿拖鞋；男生更是不修边幅，办公桌上参考资料乱丢乱放，实习学生上午没几个人，自己的办公室桌上一大堆瓜子壳，据说是沈希文和赵凰羽唠嗑瓜子了一下午尼玛，提前过年的节奏，完全没有办法取景； 张小凡没法，让大伙赶紧收拾，打电话给王莹赶紧把市场上办公室收拾干净，自己和电视台的摄制组一个小时后到，先在市场上取景。 “说来让张总见笑了，我不是通城人，之前来过一次，那时的家纺市场还只有两三棟交易大楼四五排平房店面，想不到短短三四年变化这么大！”米莱自嘲的笑了笑，今天真是突发情况，上午刚到台里，台长就把她喊到办公室，让她去采访张小凡这位青年才俊，特意关照对方提出的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特写镜头和长镜头多给点，对方是这次市委宣传部的重点宣传单位！ 话说到这份上还能不明白？对方上面有硬关系！一向有优越感的她也不得不收敛的性子，否则张小凡的问话她根本不会搭理，采访你们设计公司是给你面子，不是为了你们公司我来这乡下僻壤干嘛？ “蓝月亮面料集团也在你们电视台的采访名单中的吧，你们难道没先去他们那？” “开始是市区的企事业单位然后才是各个下属县市，原本蓝月亮是下面的第一家，可今朝我先采访张总公司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米莱婉转回道， “可能是我们是名单上唯一一家专业设计公司吧。”张小凡打了个哈哈 钱真是个好东西，钱他么就是个王八蛋！ 自己都好久没来过王莹这了，王莹不在一楼办公室在二楼样品陈列室陪着客户，会议室还有几个人等着，张小凡一个也不认识，应该都是新客户。 见张小凡领着一大群人扛着摄像机、小遮景板、调节灯进了门，好奇的跟在一群人身后悄声议论 “这是设计部，一共额十二位设计师！”张小凡扳着手指数了数，卧槽，多了两个人。 “张总好像对自己公司不怎么了解哈。”见张小凡数的有模有样，米莱调笑的说道，周围人哄哄跟着笑了起来，光天化日奇事真多，还有对自己公司多少人都不清楚的老板，人又不是很多， “我的副手王莹王经理负责这边的业务指导开发，她一是个性较强二是我很放心，所以不过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张小凡尴尬的解释道， “老大！”左侧的办公桌上有人回头喊道， 第197章 米莱的心思 没来得及细问杜威怎么来的，已经有化妆师上前帮张小凡补妆扑粉，灯光摄像各就各位； 米莱见张小凡的衬衫领缩到了毛衣里，上前把两片领花翻了出来，张小凡的脸顿时红了，自己在外闯荡这些年，唯一靠近到这么近距离帮他打理衣服的女人只有兰子和沈希文，其它的女生自己下意识的保持的距离，米莱这样他不习惯。 米莱微微笑了笑，心中一动：看不出还是个菜哥，据台里给他的资料显示，面前这位可是南通家纺市场的知名人物，年收入不菲的年轻俊杰，竟然无法应付突如其来的女人！ 再想到在车里时自己坐在他身边是张小凡无意间散发出来对她的隐隐疏离感自己可是台里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哎，有的是人想办法与她搭讪；可这木头竟然主动说两句俏皮话都不会，一想到这，米莱泛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 因为今天的采访行程是台里的重点安排，米莱一共带了两台摄相机出来，一台在拍摄设计师的日常工作和办公环境，一台负责米莱对张小凡的采访实录。 没有刻意为难张小凡，问的都是些常规问题，比如设计流程、产品的销量、发展规划和前景等等，这些问题张小凡对不同的人群最少说过三四遍，除了刚开始几分钟的不自在之外，很快进入了状态对答如流。 一楼的喧闹声实在太大，等两人的一问一答告一段落，才发现周围围成了个小圈挤满了人，王莹带着客户也早已下楼，眼红星光闪烁，仰慕的看着张小凡 米莱忽然挑了挑眉说道： “张总，能不能请你喊几位你们公司的大客户过来，让他们说说对你们公司的设计作品的看法，自卖自夸十句不如外人一句！” 张小凡想想好像是这么个理，招手让王莹过来，对米莱说道： “这是我这边公司的总负责王莹王小姐，要不米小姐想采访她一会儿，我来喊人过来。” 把王莹往米莱跟前一推，自己分开人群去打电话，乡里相亲最喜欢看热闹，这时也瞧明白是通城电视台采访颜色设计，纷纷掏出手机打电话呼朋喊友过来围观 “我的面料门市从一开始就选择与张总的设计公司合作，事实上证明我眼光的绝对正确，依托颜色设计公司强大的设计力量，我门市的面料销售额节节攀高！”这是盛瑶， “张总的花型风格在南通家纺市场独树一帜，自成一家，对家纺流行趋势的判断尤其精准，托他的福，我的面料门市今年的销售额估计比去年涨了10%左右。”这是南哥， “我们企业撤掉了设计部，所有的产品全权委托张总主导，刚刚结束的初夏新品发布会吸引的大量的新客户加盟，欢迎你们去我厂里看一看就知道张总公司的产品多么畅销了！”这是邱如海， “张总特别负责，是市场上少见的全心全意为客户服务的设计公司，不仅产品设计的好，而且全程跟踪交付产品的销售情况，有问题立即纠正，与他合作我们特别放心！对了，我们企业的产品也是全部交给张总打理！”这是吴文巧， “小凡和我多少年的老朋友了，我家的面料门市花型现在基本在他这采购，不夸张的说一句，小凡的公司印花设计水平家纺市场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张小凡脸色僵硬冷汗冒冒，阿健顽童般眨了眨眼睛， “听说蓝月亮面料集团的所有印花花型也是张总全权代理？”米莱这时才想起来好像在资料上看到过这么一句介绍， 没等张小凡回答，阿健已经喊道：“那是！不仅市场上第一大面料集团蓝月亮在张小凡这挑选花型，第二大面料集团台湾帝星集团也在小凡的设计公司采购花型，据传闻他们帝星今年的销售额比去年好上太多，海峡两岸一家亲，张总为我们大陆和台湾的亲上加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牛皮吹的飞起，张小凡额头雾气涔涔，直朝阿健使眼色；阿健本就能说，再加上非常帅非常上镜远非张小凡的路人脸可比，米莱已经把话筒对着他了解情况起来 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附在米莱耳边耳语的两句，米莱点点头，回头说道： “张总，可不可以带我们摄制组去帝星集团采访下，你朋友提到的这个素材非常具有新闻性和爆炸性。” 张小凡无奈的答应了，有完没完，没看见足够新闻性了吗，过道里都是看热闹的人，随着摄像机的移动，不时有人做些剪刀手的动作，一群土财主天不怕地不怕才不会感到拘束呢！ 贺蓝山破天荒在公司门口等着他们，张小凡下车看着裹成粽子般的贺蓝山不禁好笑，调侃了几句，贺蓝山直说这边天气太冷，特别是今年的冬天，冷的不同寻常，自己生不如死。 李威和竹子晴在面料展厅等着张小凡一行人，互相介绍后，米莱直接就地采访李威和竹子晴， 李威喊了句：“张总，我们两个在这人生地不熟，你说好的带我出去玩什么时候兑现啊？爽快点给个答复我俩今天就挑好听的话说，不答应我和emi立马回办公室，你自己来！” 米莱饶有意味的看着李威和张小凡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直到张小凡允诺了具体时间。 “听闻你们帝星集团春夏新品是张总设计公司全程操作？今年销售特别火爆？” 李维表情夸张的回道：“张总的水平不得了啦，刚开始我和emi还是持有怀疑态度，但发布会过后，所有的疑问都没有了；今年新花的订单量上涨幅度超级大，大部分是张总公司设计的花型带来的提升，我们集团中高领导层已经达成了一致，明年继续把大部分的订单交给张总！” 下面的问答张小凡没再继续听，在大陆生活什么样，对大陆的态度怎么样，在大陆发展的怎么样，设计到政治问题他不怎么关心，和贺蓝山聊了会天， “这李威什么来头，我怎么感觉在你们这地位不一般？”李威太特别了，第一次没注意，第二次见面张小凡感觉到了他似乎与众不同， “总部董事的小儿子，在这边挂职锻炼，你可以好好与他打打交道，对产品的选择他能说得上话。”贺蓝山言简意赅的回道， “6500的价格没人找茬吧？” “没问题，只要你那边质量保证，多少钱都没问题。” “那10000一张！”张小凡开玩笑道， 贺蓝山锤了张小凡下，说道：“想得美，月底我安排财务把尾款打给你。” 张小凡会意小声笑道：“那你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还是把你小蜜的卡号给我？” 胸口又被贺蓝山敲了一记，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米莱一目了然把展厅里所有人与张小凡的亲密互动看在眼中，心里暗暗道：别看对着女人拘谨的很，处关系打交道确实有一套，连眼高于顶的台湾人对他都是赞誉有加！与台湾人都能打成一片，估计和电视台上头的关系更加不错，真是如鱼得水啊！ 想归想，工作归工作，上午的采访以一张小凡与帝星集团台湾同胞的合照圆满结束。 出于职业敏感性，米莱对张小凡的经历和圈子产生了更多浓厚地兴趣 她死缠烂打、尽力发掘张小凡的生活设计轨迹，为了完成任务，更是为了自己！ 张小凡最怕太过于热情和刨根追底的女人，实在没辙，额为增加行程，把米莱她们又带到了雅集山庄的高尔夫酒店，把几乎同时赶到的安怡推到自己身前 看了一上午的印花稿和面料，美则美矣，但毕竟少见成品，印象里不太直观；但高尔夫酒店独具匠心的空间、灯光、软装设计着实震撼住了米莱！ “酒店所有的装修也是你们张总主导地？”米莱意识迷乱的问道， “张总主抓大方向，我和装潢设计部按他的总体要求实施跟踪具体过程。”安怡自豪的回道，酒店装修完工后她自己也没控制的住拍了好多美照传到了qq空间里，众位好友的赞扬羡慕让她嘚瑟了好段时间， “哦！”米莱目眩神驰，舌挢不下 更别提下午的张小凡设计公司通城本部之行了，言行无所顾忌的众多学生把主角夸成了朵花。 米莱压住内心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感叹道： 张小凡到底是什么人物，才华横溢到如此地步！采访了多少家企事业单位，没有一家给她带来这许多层出不穷地惊喜！ 第198章 贴身采访 “第二遍底已经粉刷好了，今天木工开始进场打展架。”安怡对张小凡说道， 张小凡四处打量着面料门市，米莱在他旁边，摄制组一直在跟拍三人；不知道被哪块猪油蒙了心，米莱的摄制组一大早就扑到张小凡那要跟着他一起来市场，说是还需要点补充细节；张小凡问是不是过了，米莱有恃无恐的说道台里领导一路绿灯，全力支持！ 路上不停的叽喳试探张晓凡与市里哪位领导的关系这般亲近，张小凡全当没听见越是关系好越不能炫耀，几位熟识的领导手机号码在张小凡的通讯录里连名字都没有备注，当然，小心谨慎的官员除了在工作上与你有交集，私人场合只要有外人在场绝对只当你是普通朋友或者干脆装作不认识 非血缘非通亲关系的官员一旦在大庭广众下与商人称兄道弟，他离末日也不远了。 “深红棕色的天然板材买到了吧？”张小凡一边翻着施工图册一边问道， “嗯，泛红光的板材真不好找，幸好找着了，南通只有一家建材商有样品，厂家直接发货，我打电话刚刚问过，还有半小时到！” 张小凡赞许的点点头，安怡的设计天赋绽放出了光芒！一般面料门市的面料陈列柜是上下贯通设计，也就是说从地面开始一直延伸至天花板，时间久了，陈列的面料下端容易被灰尘侵袭而脏乱不堪；安怡却另辟蹊径，离地1m开始安装陈列柜，展架下方铺设砂砾和鹅软石载上一排排绿竹 被芯面料与印花面料有本质的区别，展厅的设计也是大相径庭。印花面料颜色五彩缤纷，不 太需要店内装修氛围的烘托，本身已经可以当主角；而被芯面料素色为主，远看无非是一抹色的白布、灰布、浅色布，花里胡哨的颜色极少，因此环境光、材料反射光的运用特别重要！ “为什么一定要选泛着红光的板材做陈列货柜？”米莱不解的问道， “因为墙边的竹子绿色居多，红色和绿色是互补色，两种颜色相互影响，视觉转换中墙边的装饰，货柜，面料形成了整体。”安怡解释道， 看着米莱一脸懵逼的样子，张小凡笑了笑： “墙边绿色为主，绿色与红色对比强烈，视线转换到了货架，货架是深色，而面料是素色，也是强对比色，视线又自然转到了面料；反之一样，看到面料，织染而然转移到货架，货架再到墙边装饰；这样客户不至于挑选素色布时了然无味，变相增加了下单率。” 米莱方才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原来设计这么多门道。 “墙角的装饰跟着四季景色变换才好！”张小凡信口一说， “不用您吩咐，我早想到了！准备了几套装饰布置的方案，到时培训导购时再做详细说明，让她们常换常新，不至于日复一日一个色调！” “正门两边的橱窗里的树找到了吗？”既然安怡提出了“自然与布”的主题设计理念，那橱窗陈列风格当然也是走的原始大自然的路子，阳光下树叶茂密的森林里，鸟儿放声歌唱，几挂布匹自然垂下，树下几位美女浅浅私语，那画面美不胜收 “找到了,高奇在老家找了家花木供应商和黄斐一起回去采购了，可能要三四天才能回来，因为树干还需要做脱水处理。” 张小凡这才想起全江苏最大花木苗圃市场就在龙城，幸亏是高奇，要是旁人货源是真不好找，总不能晚上去哪个景点偷偷挖颗树去吧？ “王兴今天过来吗？”张小凡问道， “不过来，他让我直接和施工队联系，这段时间我就没见过他。” 一阵无语，张小凡苦笑着摇摇头，三十好几的人了，主次不分，完全昏了头 “等高奇回来了，让他在这边看着，天气太冷你吃不消！既然暂时没什么问题，明天让朴方过来就行了。”张小凡关切道；数九寒冬，今天早上的温度直接奔向了零下五六度，门市才装修还没有安装空调，张小凡单衣单裤双脚早冰的没了直觉。 安怡把羽绒服的毛领帽子紧了紧缩了缩算是答应了， “米小姐，我每天的工作基本就是这样，白天要不在公司设计花型要不就在市场看看其他家产品，有装修工程的话来现场看一看；基本情况你们摄制组拍的也差不多了，天气很冷， 还不如你们的办公室暖气足，我看到此结束怎么样？”张小凡被米莱贴身紧逼浑身不自在， 他有好多事招待处理，有些事情不方便与外人听，360度无死角跟着还怎么工作？ 米莱轻轻咬着嘴唇，无言，沉默 张小凡没有再说什么，他这么聪明的人，感觉出了米莱有心事！ 万般无可奈何之下，脱了衣服冲出门去，米莱吓了一跳，心想我不走也不用这么要死要活的吧，被安怡一把拖住，笑着说道：“送货的卡车来了，他要去帮忙卸货，公司里男人比较少，有些体力活张总总会亲自上阵。” “这么拼命？” “要不然呢？” 安怡没再回答她的问题，止住话语，只是钦慕的看着那在外面大声吆喝，爬上爬下的身影。 要是没有米莱的摄制组在的话，张小凡今天肯定要在施工现场待到晚上，但好歹都是客人，总不能让他们在冰冷冷的门市里冻成冰坨子吧；没办法，只能和相熟的师傅们打声招呼，嘱咐声有疑问时千万打个电话问一问安怡，自己还有客人招待先走一步，带着安怡先行回转南通。 “说说吧，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张小凡朝着端坐在沙发上的米莱说道，本来米莱今天又申请了一天的采访任务，既然中午就结束了，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算是提前下班，米莱则是和安怡说着悄悄话装作没事人样跟着张小凡到了公司，张小凡除了眼角阵阵抽搐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米莱那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张小凡，言到唇边，欲言又止！ 张晓凡被看得心里发毛，起身去把办公室房门打开，拉到最大，心里想幸好沈希文今天不在，好像是去买喜梳去了。 米莱手轻捂住嘴唇，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声微不可查，笑意却写在了脸上，过了会才俏声说道：“怕我吃了你吗？” “我的肉不好吃。”张小凡蹩脚的话语暴露了他的慌张，他没有幽默细胞，也没有女人和他开过这般暗示意味的玩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米莱笑意更甚，站起身贴近张小凡身前，她的眼睫毛很长，眼眸很亮，幽兰般的体香弥漫飘散窜进了张小凡的毛孔他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只差一步入温柔！ 张小凡不是圣人，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之所以不近美色那是因为从来没人离他如此之近！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的手情不自禁的往米莱腰部落去， 忽地门外吹来一阵冷风，心头警铃大作，张小凡收回动作往后退了一步，米莱见状往前跟了一步，两人还是脸近乎贴着脸！ “安怡！来倒杯茶！”张小凡已经清醒了过来，大声喊道， 米莱捂住了耳朵，白了张小凡一眼，跺了跺脚，羞恼的坐回了沙发上， 狐疑打量着二人的安怡倒完茶刚想走人，被张小凡一声喊住，陪米莱坐了下来 张小凡则匆匆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任由冷风凉却自己烧红的脸庞，又使劲揉了揉，等心情平复了些，带着些许怒意说道：“有事说事，能帮我一定尽量帮！”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凭米莱的长相身段职业刚刚的手段，身价上亿的大老板怕也是手到擒来，他张小凡算哪根葱！米莱这等级别的大美女倒贴总有她不得不做的原因！ 没有声音， “安怡不是外人！说吧！”张小凡说道， “我想见见你政府宣传部里的那位朋友！”米莱咬咬牙，把她的目的说了出来；昨晚自己回去后又把颜色设计公司的资料详细翻阅了一遍，又仔细琢磨了采访时机的前因后果，猛然发现假如能让张小凡帮个忙，自己不仅能更进一步，而是能一步登天！ 一个三十个人的小公司，年销售2000万不到，竟然能入选创新企业扶持名单，而且凭借名单里所有企业中最低的销售额拿着不算低的扶持资金！大企业采访没有自己的份，谁想到一个小小设计公司的采访电视台里却大开绿灯，别说两天采访时间，估计一个星期的采访时间台里都会批准！ 张小凡在宣传部里没有深厚的背景她第一个不相信。她承认他是才华横溢与众不同，但没有坚实的关系他张晓凡能走到这一步？ 为了自己的命运，她拼了！ 凭什么她重点大学新闻类专业毕业，能力非凡，相貌拔萃却只能在一个小采编组混吃等死？ 第199章 准备婚礼 炙热的眼神，潮红的脸颊，魅惑的声音，米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权力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张小凡扪心自问道， “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帮你剪辑好所有关于你设计公司的视频，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假如把所有的亮点合理的铺设开来，你们公司的采访视频应该是所有企业中最能引起大众共鸣的新闻！”米莱肯定的说道， “我根本不在乎视频能不能播出，要不是某人盛情难却，我只想让你们电视台一带而过。” 张小凡语气平淡的回道，他只想闷声发点小财，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米莱被呛的下句话没有接上来，三人又陷入了寂静中。 米莱的脸色有潮红渐渐变地苍白，白色瞬息消逝，又变成了绯红 粉红的嘴唇微微张开，随即紧紧抿着，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张小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从未见过如此果决、任何东西都可以当做筹码的女人，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如彩虹般倏忽闪过，尴尬非常，不知道怎么回答 安怡和张小凡相处的日子久了，清楚张小凡似乎不怎么在意身边的花花草草，也可以说他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饮食男女间的小事，呵呵笑道： “米姐，你想多了，我们张总根本没往那上面想，他未婚妻沈希文你昨天总看见过了，论相貌论家世，我猜你是比不了。” 张小凡眉毛杠了下斜了安怡一眼，意思是说话太冲小心伤了人家自尊心，安怡边轻轻拍了拍胸脯边吐了吐舌头。 是啊！张小凡未婚妻从气质和待人接物上就可以看出来非寻常人家的女子，相貌更是胜出自己一筹，凭什么他会看得上自己？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己的优秀可能也仅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一念及此，顿生萧索之意，颓然无力的拎起手包，落寞地出了办公室下楼走了 “不帮下？”安怡问道， “怎么帮？我帮她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她这是不知足，单位好人长得好找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嫁了岂不是更好，非要去趟体制内的浑水，最后不过是个迷了眼的疯子罢了。” 张小凡确实是有感而发，女人一旦得到了权利，比男人疯狂百倍 他的高中同学就有这么一位，日后再提。 张小凡开着别克商务车回的家，收拾好出发已经下午五点多，还有白雪、童童、赵凰羽；童童现在晚上只要见不着张小凡就睡不着觉，张晓凡没辙只能把他带在身边，白雪是顺带； 赵凰羽则是可怜兮兮凄凄惨惨切切卖人设，据她说元旦都是一个人过，自从认识张小凡后越来越受不了孤单 没办法，带上吧，反正瘦的很，烧不了多少油。 米莱的摄制组去市场晃了一圈又给张小凡添了几位面料商客户，以前经常来看看但是没选购过花型，现在开始拿了，市场上就是一部分老板，犹豫不决观望观察考虑很久后才会下决心。 公司的设计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突然间走了三个人，任务又变得紧张起来，张小凡最近自己也要做点设计稿，以他的速度，每天最少能完成个三四张，原本不打算回家，但婚礼在即，要回去看下酒店沈希文满不满意，定婚庆公司，还要和父母亲商量请多少亲朋好友。 一想到这，张小凡就觉得头疼的厉害 老家的婚庆公司、婚纱影楼、喜糖店都在一条街上，简称婚纱影楼一条街；张小凡已是无力吐槽，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三个女人在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已经是第五家婚庆公司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尤其是结婚大事这种戏码，更是兴奋，戏里戏外轮流挑着婚庆公司的毛病： 什么店里装修寒碜呀，套餐档次不够啊，店里的道具太陈旧之类，总之，只要稍有不满意总会被三人中某人发觉，然后相互使个眼色另寻他家。 张小凡建议直接找最大的不就行了，非要一家一家逛，你们女人天生的爱好，可自己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呀，酒吧这种黑灯瞎火人不见人的地方除外，不过也是物是人非，好久不去了。 三个女人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大城市里美女如云还有竞争对手，但在老家这种三线小城市，那可真是凤毛麟角、万里挑一的角色，何况是同样品级的三人；进店后自是有无形地气场，怨不得这些平时能说会道的小老板今天话都说不利索。 自进了店门，婚庆公司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止住话语、停下手上的动作直愣愣的看着天仙般的三人 沈希文白色长款修身羽绒服、浅灰色宽领毛衣、灰色短裙灰色丝袜灰色中跟过膝鹿皮绒皮靴，粉雕玉琢、肌肤胜雪；白雪一身黑貂绒大衣，大眼睛眼波流转，鲜红的嘴唇娇艳欲滴，少妇魅力无人可挡；赵凰羽我去她地，一头紫色短发，黑瞳紫唇，小棉袄上绣了只大大的仙鹤振翅欲飞，脚上一双金光闪闪的高帮潮鞋，近乎妖女般的动人心魄。 张小凡与三女朝昔相处，早上下楼见着三女的时候也是目瞪口呆，只觉环肥燕瘦，各擅胜场，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都被震撼成了木头人，何况路人。 好一会，店老板才愕然回神，忙不迭的招呼三女坐下端茶倒水介绍服务项目，至于张小凡，被他自动忽略了；张小凡不是那种一眼帅哥，虽然不丑，但今天他穿的太龊了！昨晚的衣服洗澡后放在卫生间给老妈早上扔洗衣机洗掉了，只能从衣柜了翻出了大学时穿的黑色大棉袄，压箱底的货，皱巴巴的没整烫就穿出来了,三女散发出的光和热直接把他蒸发，直到沈希文问他的意见，其他人才发现还有三女的身后还站着个人 “你觉得行就行，不行再换，老家没有就去龙城市区找！”张小凡回道，千万要尊重老婆的意见，在生活中千万别和老婆顶嘴提反对意见，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老板，我想见见这位司仪本人。”沈希文指着画册上的某张照片说道， “今天比较忙，他已经去了新人的婚礼现场。” 可不是嘛，一月一号，这么好的日子肯定是扎推结婚，哪里见到司仪本人；看得出来沈希文对这家婚庆公司的印象还不错，否则也不会如此多话， “老板，婚礼上高层次的宾客可能有点多，所以对司仪的控场要求比较高，千万不能出荤段子，开市井玩笑！所以你安排时间让司仪今天和我见个面，我和他对下稿子然后和我大概先说一遍。”沈希文淡淡的说道， “嗯，姐考虑的周到。哥，你市场上的朋友是来这边还是回南通再请？”赵凰羽扭过头问道， “就放在老家，南通那边就不单独请了，没空来的送喜糖就可以！”张小凡最怕的就是俗事，怎么简单怎么来，否则得走三遍场。 “沈小姐，您看哪个套餐比较合适您的要求？”店老板小意的问道，这些人最是八面玲珑，到这时还看不出来张小凡一行人的不凡早就不用在婚庆行业混了， “最贵的那个套餐勉强还可以”沈希文自言自语道，她一路逛到现在，就是这个“月光婚礼”的策划创意还算入得了她的法眼。 店老板如闻之音，浑身一哆嗦差点给沈希文跪下，128888的“月光婚礼”套餐，开业至今从未有人点过！不是小城市没有富豪，像那种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会从大城市找婚庆公司过来主持婚礼，毕竟老家靠着金陵只有一个小时路程，倒是让金陵的婚庆公司赚得盆满钵满。 小城市的小夫妻几乎都是10000以内的套餐，20000以上的已是极其罕见，毕竟在老家平均家庭年收入也只有4-5万一年左右。 只有张小凡这种超级怕麻烦的夯货才会就地取材就地解决人生大事。 看着三女如饮水唠家常般的面色如常，店老板再次确定了三女一男是真正的大金主！赵凰羽根本不知钱是何物，沈希文是只求不留遗憾哪里还在乎多少钱，白雪则是想到张小凡为了让自己独善其身摆脱徐淙淙的纠缠，40多万的摆件说送也就送了，还在乎这区区12万块钱？ 所以，能有什么表情嘛？ 店老板颤抖期待的眼神再次看向张小凡，两人明显一对，肯定是这位站在三女身后穿着松松垮垮的男生付钱！直到现在才正眼瞧张小凡一眼，连茶水都没给人端上，想到这揪着心的后怕 “多少钱啊？”张小凡问道，无所谓别人的眼光，他从来不在意外人怎么看他， “128888。”赵凰羽拿起画册，看了看说道， “老板，打个折呗！你说多少就多少啊？” “怎么打折嘛？结婚就是图个吉利，一串八字多好听。”沈希文娇声道， “那98888更好听！” 几个人哈哈笑着，讨论的声音大了起来，其它桌上几位挑选套餐的小夫妻才明白了张小凡一行挑了这家店里，不，可能是这条街上所有婚庆公司里最贵的套餐！ 所有的目光聚集到一行人身上，嫉妒、羡慕、震惊的眼神不一而足；有对恋人忽然争吵了起来，随即女生气鼓鼓的拍案而起，跑出门去，男生愤恨的看了张小凡一眼追了出去 赵凰羽蔑视的看着两人远去，嘟嚷道： “有多少能力选多少钱的套餐，自己心态不好还怪上别人了，真是搞笑！” “几位别介意哈，意外，纯属意外！”店老板急忙说道，大单上门，生怕张小凡一行人不高兴一怒之下走人， “老板，这样吧，我不喜欢8，太俗气，96666，行，我们就定，不行，我们再找他家！”张小凡看准时机说道，婚庆行业纯属服务性行业，挤一挤全是水分，瞧着店老板激动的浑身发抖一脸不安的样子，张小凡早就明白了他的底气不足， 店老板有点迟疑，杀价有点狠啊，不过翻倍赚还是没问题 沈希文三人也不是挨宰的小绵羊，站起身准备走人，虽然老套，但人性如此，屡试不爽， 莲步位移，被店老板挡住了去路！ 第200章 声名大振 早上沈希文三女在一楼吃早饭的时候，老妈偷偷摸摸跑到楼上与自己说悄悄话：沈希文家庭背景比自己家高好几个档次，嫁给自己是下嫁，而自己家却是高攀了，只要是关于婚礼上的一切要求，只要有条件一定要全部满足，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满足！千万不能让沈家看不起，万一出了意外，嘴上不说心里也不舒服 张小凡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花前月下洞房花烛，对于绝大多数的中国女性来说可能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心里落个阴影，以后有矛盾了时不时翻出来吵两句，自己无法辩驳那可要被压着打一辈子！ 所以一个是花钱消灾，反之是把把柄送入女方手中，假如是你你会选哪个？ 定的饭店是老家最好最豪华的酒店，名字也很壕，王朝大酒店三楼宴会厅，20桌的容量，恰巧婚庆公司的老板与这家酒店有合作关系，顺便一起过来查看场地，拍照片回去准备设计布置方案。 “你母亲与我们老板认识，所以打个折，原价2588一桌，现在是2000一桌，这是菜单，你们看下还有什么要增减的吗？”酒店的女经理把菜单给了张小凡，张小凡转手给了沈希文，他不在意这些，主要是沈希文满不满意，心里面倒是算了一笔： 老妈给他的30万他早就还给了老妈，现在老妈把这钱基本安排的差不多了，浙省的礼金与江苏差不了多少，高的吓死人，老妈预留了168万，据说沈母很高兴；买首饰戒指又给了他5万，不够自己还贴了点；酒钱菜钱都是小钱，大头的烟酒没个十万根本打不住 盘算着父母身上应该没有多少余钱，索性待会自己去把烟酒买了好了。 沈希文大户人家的孩子，再怎么节俭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2000一桌的档次已然不低，沈希文还是蹙着眉头又加了道大菜花胶鲍鱼才罢手， 女经理犹豫的看了眼张小凡，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张小凡母亲，张小凡止住女经理的动作，不动声色的说道：“算下多少钱，我来付吧！” 讶异的神色从女经理脸上一闪而过，心里想道：现在的小年轻结婚都是父母操办，这个年纪几乎都是工作还没几年自己还养不活身上哪来个余钱？花胶鲍鱼可不是一盘菜而是一桌10盅，128一盅，一桌就得再加1280，打完折也要再付20000；可这男孩子连价钱都没问 她作为王朝大酒店的资深女经理，自然明白不在意菜价背后的需要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等张小凡一行人走后，她拖住婚庆公司老板问道： “这些人什么来头？” “啧啧，好奇吧？我就猜到等他们走后你要问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带着三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关键这男孩子还不显山不露水，低调的很！要是我儿子这年纪能有这般修养，我做梦都要笑醒！” “说人话！”女经理不耐烦的喊道， “你知道我婚庆公司那个最贵的128888套餐吗？” “知道，怎么啦？难道”女经理猛然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 “是啊，那位张姓男士刷的现金卡，眼睛眨都没眨！能干啊，据我判断百分百不是用的父母的钱而是自己挣的钱！”店老板感慨的回道。 龙城是江苏省最讲究餐饮排场面子的城市，也是最讲究餐饮文化和服务的城市，没有之一！ 在龙城任何一个区、县、市，稍微好点的酒席200-250元/位是很正常的事情，母亲定的2588元的酒席在王朝大酒店顶多算中档水平，所以沈希文临时起意再加道菜把酒席再提一个档次。 张小凡觉得挺正常，倒没觉得沈希文多矫情；已经是设身处地为他考虑了，以沈希文的家庭背景她想定6000一桌的酒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谢谢娘子体谅夫君！”张小凡牵着沈希文的手紧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顺便舌头偷偷舔了下她白玉般的耳垂， 沈希文顿时羞红了脸，她冰雪聪敏，明白张小凡的话外之意，刚想说点什么，赵凰羽伸出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笑道： “哥，你还能要点脸哈？光天化日之下尽做些少儿不宜动作。” 白雪笑的附和，沈希文狠狠掐了张小凡腰间软肉一把，伴着张小凡的诶呦声，一行人嘻嘻哈哈上了车，赵凰羽问道：“回家了吧？忙到现在还没算吃饭呢！” “我们在街上吃，待会还要去买烟酒。”张小凡回道。 龙城的婚宴不简单，不管有钱没钱，排场一定要足！每桌台上需要放8包烟，除了必备的红双喜便宜点外，其余最少硬中华起步，上不封顶；张小凡没那么奢侈，2包红双喜2包硬中4软中，每桌五粮液、梦之蓝、海之蓝各一瓶；又去把喜糖定好，忙好差不多到傍晚了，晚上还有一桌酒，每年元旦的家族聚会。 老妈是外公这边的长女，有妹妹两人，弟弟一人，也就是张小凡的大阿姨小阿姨和舅舅，每年的元旦约好每家轮着请一次；张小凡和堂弟堂妹们虽然处的不错，但确实真心不想参加这种所谓的家庭聚会，因为长辈们年龄虽然渐长，争强好胜心却没消减多少，反而有攀比越演越烈之势！ 今年大姨夫没回来，二弟也没回来，只有大阿姨回家了一趟，大姨夫下海经商生意越做越大，公司已经搬到了金陵，听大阿姨的口风，二弟在金陵师范大学找了女朋友，女生倒追，女朋友的父亲是金陵检察院的副院长，计划今年在金陵买房准备给他以后做婚房。 大姨夫一向能干，在官场上时就是活络之辈八面玲珑，下海从商后四方好友齐相助更是蒸蒸日上！就属大阿姨家家境最好；小姨夫家里有厂，去年通过自己父亲的关系在老家工业园区盖了厂房，算是基业稳固；只有张小凡的父母是上班族拿的死工资。 老爸循规蹈矩，仕途到此止步，比不上大小姨夫的日进斗金，老妈争强好胜，一向以长姐自居，岂能眼睁睁看着两位妹妹趾高气扬；这时见大阿姨炫耀儿子的光明前途，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刚准备开口说道说道，被一直注意着她举止的张小凡一把劝住： “妈，喝酒吃菜啊，难得大家聚聚，其它话不用说了。” “凡凡今年公司做的怎么样？”大阿姨从她儿子的口中多多少少知道张小凡的动向， “一般！”张小凡两字谦虚的回道，大小阿姨对他都不错，老妈三姐妹的不和根子上其实还是女人能力再强不如嫁个好老公的的历史遗留原因。 “希文什么工作？”大阿姨随口问问， “我是中学语文老师，二弟的女朋友应该准备考公务员从政吧？”沈希文善解人意，知道大阿姨接下来想说什么。 正是撩中了大阿姨的兴奋点，开始描述儿子的女朋友多漂亮多能干以后的仕途将会多顺利， 张小凡想着也是，大阿姨描绘的美妙情景是客观存在的，官商一体嘛，何况二弟的未来岳父那么大的官儿。 等大阿姨聊到末尾，张小凡笑着插话道：“大阿姨，今年过年一定要让二弟回来作我伴郎！大哥结婚，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总得过来帮忙是不是？” 三弟和小妹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大阿姨则是说还要问下二弟的意见，搞不好今年过年没得回老家，他们两家人有一起出国旅游的计划 张小凡的电话响了起来潘明一的电话，刚放在耳边： “小凡，看通城电视台新闻频道没，你的设计公司上南通一台新闻大写真了，恭喜恭喜！真正地声名大振！” 张小凡笑着回了句他在家，哪里收到通城电视台？等他回去再说， 祝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响起，盛江来，邱斌，阿健，小华，刘远洋等等，家里亲戚停住聊天，惊讶的瞧着张小凡刚放下手机又拿起来一声一声的说着“感谢！” 又有电话拨了进来，是徐淙淙的手机号码， “徐哥！有什么吩咐？” “小凡，我现在在看采访！你表现的相当出彩啊，片子拍得很好，你的镜头感特别不错，我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领导刚刚打电话夸奖我来着，说我眼光独到挑选了你的设计公司，展现出了新时代通城创新企业的精气神！给我在领导面前加分了，谢谢，非常感谢！” “不——不，我还要谢谢徐哥给我的机会和舞台。” 两人热乎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电话还在不停的响，有熟悉的有不熟悉地张小凡边接电话边出了包厢门 莫名其妙的老妈茫然的问沈希文怎么回事，沈希文把通城电视台去公司采访的事情讲给了大家听， 大阿姨突然问了句：“凡凡公司今年销售额多少？” “1000多万吧，具体数字我也不太清楚，小凡很少提这些事情。”沈希文随意答道， 大小阿姨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电闪雷鸣间同时想到：这叫做生意一般？分明是事业上了轨道发展迅猛！听自己儿子说过，凡凡才开始创业两年啊！姐姐的家底她们俩清楚的很，给不了张小凡多少支持！ 最近几天的章节写的挺好！ 最近几天的章节写的挺好！ 再强调一遍， 这部小说没有废话， 所有的情节都是下段情节的铺垫， 不清楚情节为什么发展，怎么突然转变的书友， 可以翻到前面再过一遍。 往下写的时候很多前坑顺手就填了。 谢谢各位书友支持！ 第201章 局中局 在家待了一天，张小凡就回了南通，坐的长途汽车，沈希文还要和婚庆公司沟通细节，等假期结束和赵凰羽，白雪他们一起开车回。 童童被老爸宠的不行，天天把他架在脖子上带出去溜达，看这情形，是急着抱孙子了 晚上有个饭局，宋云溪的，张小凡大概能猜出什么事情，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逃避不了。 那天家庭聚餐的最后，张小凡接到了宋云溪的电话， “春风得意啊，张总。”没等张小凡使笑脸，宋云溪嘲讽的语气隔着电波传了过来， “怎么啦？我又哪里得罪你啦？”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明天晚上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冷笑了两声，宋云溪说道， “我在家！” “来不来随你！”把地址告诉张小凡，宋云溪挂了电话。 张小凡心里有鬼，宋大小姐得罪不起，这不，第二天一大早就做长途大巴回了南通。 公司里静悄悄正适合捋捋思绪，拨了米莱的手机，关机！ 张小凡感觉中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稍微想了想，抓起外套开车直奔电视台。 是假期没错，但电视台不可能没人值班，虽然被门卫拦在门外，但还是被张小凡拦住位姑娘问到了米莱的情况。 大大小小的事情经历的多了，本能的会对某些不正常的情况做出潜意识的分析和归纳，可能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何时出现，但肯定有问题会出现！一般这种机能被称作“预感”。 米莱果然出事了，张小凡的不祥预感落在此处！ 在门口拦住的姑娘也是众多心里为她打抱不平的其中一位。 采访剪辑完成制成样片后需要交给总编室预览审核，挑出最有新闻爆点的采访视频安排在元旦假期播放以提高收视率；米莱的编制四组花了心思拍片剪辑，样片送审后台里领导赞不绝口，一致认为把张小凡的采访视频放在元旦假期第一天！ 本来是件高高兴兴的事，却被台里领导的亲近人物摘了桃子。那人是编制一组的组长邓平潮，下一任编排部主任的热门人选之一，凭借权利和关系，他采访的是名单里排名靠前的几家企业，可没有太多的亮点结果评审时被米莱的采访抢了风头，气急败坏之下，上下活动关系把米莱视频的总编辑换成了自己的名字，而米莱的名字相应靠后排到了采访记者一栏。 米莱怎么可能服气，这个采访从开始到结束耗尽了她所有的心血！就指望着借此在台里一鸣惊人，谁想是这么个结果！跑到邓平潮办公室大闹一场，据说给了邓平潮响亮的一记耳光最后，被台里勒令停职，米莱一气之下回了无锡老家。 姑娘认出了拦她之人就是新闻里张小凡，大方的互留手机号码，张小凡请她等米莱回来时告诉他一声，转身离去。 拐弯抹角才寻着这处不起眼的私人会所，在狼山旅游度假区边上，斑驳大门飞檐画棟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外人路过八成以为一座破落庭院而已，假如离大门稍远处那些路面上不多见的上海牌照、苏州牌照的豪车忽略不计的话。 饭店的名字不显眼的刻在一块30*50cm短长的小木板上，猥琐的挂在墙上，借着路灯微弱的光彩，勉强看清上面三个大字——碧波庭。 大门紧密，没有门铃，扣门声声，无人应答张小凡立在那瞧了半晌，掏出手机拨了电话，那头的宋云溪让他等着，有人开门。 进门才发现高墙里外如同两个世界，铁树银花，灯火通明，不时有端茶上菜的服务生几不带声响匆匆行走在走廊间，步入那些散落在尽头传来轻声笑语的厢房里。 踩着青砖路面步入房间，才发现厢房里与建筑外部风格又是不同：色调明快，奢华有内涵的北欧简约风格散布其中，让他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张小凡暗自点头，主案这栋建筑的设计师功力不错啊，周围环境使然，月黑风高，如果内部还是与建筑风格一脉相承的古典风的话难免让人心情压抑，还不如直接用装饰材料更考究的居家风格。 “小凡，想什么啦，过来坐！”有男生道， “做设计做傻了，估计在想怎么把碧波庭的设计风格抄回家！”女声接上， 其实只是瞬间的事，张小凡回神看清了的房间里的众人，韦再兴、宋云溪、徐淙淙、曹可凡，还有一对男女他不认识，但男生有些眼熟 张小凡做到椅子上，韦再兴笑道：“你最后一个到，罚酒三杯先。” “再兴，不用了，小凡第一次来，估计不认路；小凡，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两位，我好友杨帆，他老婆严立婷，都在通城商业银行工作。” 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徐淙淙招呼张小凡先吃两口菜填填肚子，韦再兴好奇的问道： “淙淙你和小凡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一来二回，阴差阳错，发现我们两人还算意气相投，关系自然是处出来了。”徐淙淙明显高兴的很，连自己说漏了嘴也不自知， 张小凡则是揣着一百二十个戒心在吃菜喝酒，听出了些味道，阴差阳错？你的意思是一开始准备把我当台阶往上爬，却猜不到事情的发展出乎你的预料，米莱的采访新闻和自己的超级大礼还是砸开了你的戒备 “你俩关系是好了，我这段时间可是过得不太行！”宋云溪哼哼冷笑道， 张小凡心中一凛，等着宋云溪的讨伐，盘算着解决方法， “我在电视采访里看见了我们紫羽家纺的老员工王莹和杜威！张小凡，你做事情太过分了吧，抢我们紫羽的大客户也就算了，父亲向我抱怨的时候我还帮着你说好话；我以前竟然不知道设计部的核心人员也被你挖的一干二净！直接导致我们的新产品开发进度跟不上新品发布会的召开日期，你好好想想，我们这笔账怎么算？” 难得见着宋云溪情绪激动，大声说话的样子，平时可都是智珠在握，温柔似水看情况紫羽家纺12月份的新品发布会成效不好。 张小凡没说话，受着便是，那天看见杜威的时候就感觉事情不妙，虽然徐兵一直帮他瞒着，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紫羽家纺春夏发布会的时候我和云溪正好在现场，到场的客户不多，订货量只有去年的一半，下降幅度太大了点，小凡，你可要想想办法帮云溪和紫羽家纺度过难关。”韦再兴不知是什么心态，帮着张小凡打圆场说好话。 “总不可能年年顺风顺水，品牌家纺的利润这么高，就算销售额减半，还是能赚钱的吧？” 张小凡小声说道， “张小凡，你装什么糊涂，紫羽家纺上上下下和你关系好的人这么多，你真不知道紫羽家纺的现金流要给上海房产公司输血账上资金紧张？你真想不到订货量下滑公司会起连锁反应崩盘？我知道你和我弟水火不容，但你有必要釜底抽薪吗？”宋云溪柳眉挑起气急喊道， 他知道，当然知道，但不能承认！ “怎么不说话？别把我当白痴，就你一个聪明人吗？今晚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徐淙淙意味深长的看着张小凡的反应，他知道宋云溪今天不高兴，也听说了紫羽家纺今年下滑厉害，但不知道是张小凡下给紫羽家纺的绊子，这家伙确实可以，连宋辉都敢算计！站在他的立场，他当然不会觉得张小凡做事不地道，而是认为张小凡太岁头上动土，艺高胆大，值得深交！ “紫羽家纺是宋云杰的又不是你的，你对我发狠话有什么意思？就你弟那二世主，家业到他手上迟早被败光！既然结果一样，还在乎过程干嘛。”张小凡晃着酒杯小声嘀咕道， “你”虽然张小凡声音很小，但宋云溪被噎地一句话没说上来， 韦再兴正夹了块鱼靠近嘴边，突然听见张小凡来了这么一句神回复，手一哆嗦，鱼块掉进了醋碟里，失声笑了起来；徐淙淙更是控制不住，哈哈笑着，边用筷子不停的指指点点张小凡 “更何况，不破不立嘛！”张小凡缓缓说道。 听着张小凡的话语，宋云溪面容一肃，止住了话语，深深陷入了沉思，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了？”许久，宋云溪方才反问道，语气中的愤怨已消失不见， “假如我想撬紫羽家纺的客户，凭我的能力，你觉得我能说动多少家客户换品牌，仅仅只是一个郭姐？”没有正面回答宋云溪的问题，张小凡意有所指，意思是如果不是顾忌你宋云溪的存在，我能把紫羽家纺的客户撬个七七八八。 宋云溪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好一个不破不立！”徐淙淙大声赞道， “杨帆，贷款给紫羽家纺的事缓一缓，等宋云溪控制紫羽家纺的大局再说，云溪父亲太偏心，什么都留给儿子女儿却一分没有，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眼！” 张小凡暗道原来如此，杨帆的到场是徐淙淙给宋云溪搭的桥， 韦再兴举双手赞成，现在的局面他也乐见其成，顺口说道： “小凡，假如云溪接手紫羽家纺的话，明年他们企业的产品你可得帮帮忙！” 听完张小凡楞了下，仿佛有闪电在脑中划过，猛然警醒。 卧槽！ 今晚的饭局果真是饭局， 是自己给紫羽家纺做局现在收尾，还是宋云溪做局让自己上套来着？ 难道她一直制造机会等着自己对宋云杰派系发难，并且暗中悄悄的在引导局势的发展？ 徐兵在其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紫羽家纺资金紧张的信息是他故意告诉自己的吗？ 看着楚楚可怜，低眉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宋云溪， 第202章 野心 学服装设计的应该都知道日本服装设计大师山本耀司，他说过这么一段话： “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别的什么，反弹回来，才会看见“自己”。所以，跟很强的东西、水准很高的东西、可怕的东西相碰撞，然后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才是自我。 晚宴回来后，张小凡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细细品着自己紫羽家纺新品发布会前上蹿下跳的可笑样子，由米莱的采访新闻热播产生的燥热感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一山更比一山高，自愧不如啊，毕竟是天天玩政治的女人。 三号早晨迷迷糊糊睡的正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起身开门，邓琳在门外玩味的看着他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你们好像放三天的吧？”张小凡揉揉眼睛说道， “过来加班呀，再不多卖点产品过年就得喝西北风了！你不是和你老婆回老家了么，怎么没多待几天就过来了。” “有点事提前过来，哎？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的？”张小凡纳闷了，他走廊玻璃边的窗帘应该是拉上了， “呵呵，打呼噜的声音我在楼梯口就能听见，不是你是谁？瞧你精神不是太好，发生了什么事？” 张小凡摆手之间没再回答，邓琳也没多问。 去洗手间冷水稍*了把脸，张小凡进了对面邓琳的工作室；来了好几月了，基本没在她办公室待过；邓琳电脑刚打开，ps刚跳出来， “忙什么产品，需要你亲自加班？” “最近沈阳五爱市场有很多老板来叠石桥家纺城找档口开门市，我刚巧从他们那接了几个小单子，先帮他们做点产品试一试。”邓琳说道， 哦，最近外地人到家纺市场做生意的越来越多了，浙江，四川，东北为主，除了江苏省外，家纺产品销量最高的三个省。 “怎么突然之间对我这边的产品设计感兴趣了？”邓琳也是一阵惊讶， “对门邻居，关心关心。”张小凡打了个哈哈糊了过去，心里却想到：对男性朋友再好，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关系，坑起你来没商量，比如徐兵；对女性朋友好一点，倒反而没这多事情，遇到问题往往第一个想着你！比如凤双瑶；他在评估假如自己帮助邓琳对自己公司后继发展的影响，其实这主意在他脑子里盘旋了好多时候了，**愈发强烈，怦然心动。 “要不要试一下？”魔鬼的声音在张小凡脑中响起 “邓琳，你对设计工作室的未来是怎么打算的？”张小凡突然问道， 今天的张小凡神神叨叨与往常截然不同，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关心自己的事情，不过她还是想了想说道：“哪个女人不想有一份自己心爱的小事业，总不能上班为别人打一辈子工吧，年轻的时候老板们会捧着你顺着你，等年纪稍微大点呢？” 可能想起了在伊曼家纺的种种往事，感叹的一声又说道：“人老珠黄，两看生厌，设计其实不也是这般是个青春饭，最后的路只有一条。” “仅仅是小事业？那你想不想把工作室做大？”张小凡问道， “想，但又不想！我是个女人，总要嫁人生子，到时候哪有精力管？我也肯定不会找个同行结婚，设计本身是苦交易天天加班，孩子谁来带？我听说屈小莉嫁人后现在连公司也不去了，要不是你帮他撑着，她的公司能落着好？美专的蔡佳慧销售规模做的是挺大，但累出一身病，每年都得去美国看病，漂亮是漂亮，但这种身体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所以嘛，我只想维持个小团队的规模，一年赚个二三十万就行了。”邓琳干脆的回道， 这女人脑子清醒得很，张小凡暗自心道， “可小规模的设计工作室很难独善其身，人员流动太频繁！最后实际上还是老板最忙，现在的你就是这种情形。”张小凡一针见血说到了的邓琳的痛点。 邓琳无语，因为她无法辩驳！ 手上的工作也无心在做，一双玉手遮住脸庞，撑在桌上，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 “我有一个想法！”张小凡突然说道， “我最近业务有点多，估计明天以后会更多，我想转一部分单子给你。” 邓琳睁开眼睛苦笑着说道：“我自己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再接你的单子？” “你可以招人嘛。” “为什么你不招，只要你设计公司招人，市场上无数的设计师想去你那工作！” “我不想再在市场上找任何设计师，我想自己培养，从紫琅学院的第一批学生开始。”交流贵在坦诚，张小凡说出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凭什么？”邓琳冷笑声反问道， “凭你的工作室你根本卖不出高价！一是规模不够二是知名度不够！我公司的绣花婚庆大套件现在的行情价是8000一套，但在你工作室最多5000价格至顶已经抬不上去了；被芯印花稿，我估计我可以喊价2000一张还有人争抢，你的工作室最多1000一张！我把单子给你，我统一销售，我抽销售单价的20%，大家都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邓琳站起身来，走到张小芳身边，啧啧有声道：“你这么有信心你的单子源源不断？” “你看看这些学生，大学开始我就在努力让他们与市场接轨，少走弯路形成自己个人的设计理念，从他们走上工作岗位后已经比其它设计师领先一步，经我筛选的精英设计师随着阅历渐长，你觉得他们的设计水平会达到什么高度？” 讲着讲着张小凡陡然豪情万丈，语调渐高，激昂澎湃的说道： “只要南通家纺市场最好的人才全在我这里，最好的设计作品也一定会在我这里，最多的单子必然也在我手上！” 邓琳再一次陷入纠结地沉默，张小凡的愿景让她窥见了另一扇做强做大的门！只是 “你的工作室还是你的工作室，我没心思搞兼并，而且就算你结婚生子忙不过来，我也有人手帮你打理，不至于你手忙脚乱；就像小莉姐的涉谷设计一样，她不在可我派了玲玲过去坐镇，除了玲玲的薪水由她支付以外，我得了她什么好处了吗？”张小凡明白邓琳的心结，循循善诱劝解道， “你这想法什么时候有的？”邓琳复杂的眼神在张小凡身上打转，好家伙，不得了！ “和紫琅学院谈合作的时候就开始了。” 邓琳联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张小凡豪爽的让她的工作室开在了对门 如此眼光气度，她的直觉告诉她市场上的绝大多数设计公司老板玩不过张小凡！ 邓琳下意识点点头，她终于被说服了，伸出了温润如玉的手，说道： “合作愉快！” 元旦过后上班的第一天，新闻影响力还在持续发酵中，张小凡特意待在公司接待新客户和老朋友，老朋友过来是为了亲自祝贺，新客户登门是为了预订来年花型的优先选择权；张小凡没好意思多收新客户的定金，也没有滥接单子，每位一万的定金，又签了十几家面料商和成品批发商； 事后统计下，一段半个小时的采访从开拍到播出给他带来了整整22个新客户，虽然没有特大客户，但规模中等还是有的，小客户除了大哥的面料行他几乎全部婉言谢绝，他们承受不了自己公司的价格！这么多量仅凭他自己公司肯定做不完，已经提前把邓琳工作室的设计师算了进去。 晚上他请客，不是请朋友，而是请的柳青和赵紫薇 稍微吃了点菜闲聊了会，张小凡说道：“柳主任，我想把三楼其余的500个平方全部拿下来，合不合适？” “怎么突然想要一层楼了？刚开始劝你多拿几间，你不是不乐意吗？”赵紫薇了然问道，就猜到宴无好宴， “嗨！现在不同以往，这不是我公司刚上了新闻吗？你看看，上新闻都是大企业，就我一个小公司，总不能让我政府的朋友脸面太难看，所以我琢磨着想多找点设计师，顺便设个前台来撑撑场面！总不能市里领导以后来视察的时候连个迎宾的都没有吧？太不成样了！” 纯属胡说八道，张小凡才不会讲出真相到底是什么。 估计柳青直到离上次礼堂学生表彰大会后才算真正掌握了艺术设计系的大权，清除了派系反对势力，现在的他没有后顾之忧，时机正合适。 相处时间也不短了，柳青知道张小凡没这么肤浅，但没说破，笑了笑，与敬酒的沈希文碰了下杯，朝着张小凡说道： “新闻采访我看了，产学研合作项目镜头不少，院领导很满意，我也很满意，既然皆大欢喜，全都给你也无妨，只要你和我们学院的合作继续能产出实实在在的成果，一切都不是问题。” 张小凡顿了下，尼玛，话里有话啊，张小凡没立即回答，五指有节奏的在桌上轻敲思考柳青话中的玄机 “比如？”张小凡试探着问道， “明年毕业季，艺设系第一届毕业生即将走上工作岗位，我希望就业率是个开门红” 第203章 海底针 临近年底，离大年三十还有二十几天，对于企事业单位的老板来说这个时间段是最忙的时间，非常的忙，政界商界学术界多了很多朋友，大过年总要意思一下；不常联系的需要联络下感情，常联系的需要巩固加深感情。 和沈希文商量了下：赵紫薇和柳青爱马仕围巾一条；何副教授、闫伟强、王丹两条苏烟、一张大润发超市购物卡；徐淙淙等政府领导局领导银行纪念金条一根，小小的盒子放在桌上就走谁也不会在意；这些需要沈希文亲自去采购和打理。 磊磊则被张小凡安排去定制礼品，颜色设计公司的产品台历和刻上公司logo的茶具一套，1688上起订量50套，台历1000份不算多，每个客户那都可以放七八份，茶具先定个100套再说，反正来年还可以接着送给新客户。 至于设计师们的福利，最后决定还是发钱再加一张75°c糕点房的**！幸好家里女人多，赵凰羽、白雪都在，你一句我一句，摁摁计算器算算账，一个晚上把方案定了下来各自忙碌去了 张小凡则是带着杜鹃、玲玲、王莹在印染厂，玲玲特意让她元旦后没急的回上海留在现场观摩，王莹虽然是绣花产品设计部的主管，但设计思路可以相互借鉴。 大货印染之前先要印染几米的小样布，顺便看下机器的磨合情况，工厂的配色师傅把调好的颜色一一给张小凡过目，张小凡一边在无影灯下与公司打印的颜*块仔细比对，一边翻着潘通色卡，增减1-2个明度后让配色师傅再调几个颜色出来看看，反复斟酌确认后让配色师傅再调大桶染料。 国产的平网机最多只能做到120*180cm大小的花布，幸好用在被芯面料上已是足够，师傅们忙前忙后，把大桶颜料固定好位置，把机器的颜料吸管放进桶中，把胚布固定好，包总亲自按下了开关 阵阵机器轰鸣中，印花机喷头依次开始工作，先是最浅的灰色打底，其次稍深的灰色覆在其上构成细节和肌理，然后是带着灰调子的两个色阶蓝色欧式纹样，最后是一些微不可查的橘褐色线描点缀其中。 张小凡的手有些颤抖，眼睛近乎于贴着印好的布样细细看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家纺市场估计谁也想不到把大版平网工艺用来做被芯面料，”包总感慨的对站在身边的南哥说道， “效果不错，简洁大气，成本也控制的恰到好处！”南哥眼角的余光扫了张小凡一眼禁不住赞道，他特明白方才印染的样布意味着什么 “大版花型的绗缝要重新针对性设计！回头王莹调一个设计师去杜鹃那专职开发绗缝花型，市场上闲杂人等太多，容易走漏风声！取印花设计中的一部分作线描轮廓走针就可以，哪怕是圆圈或者点都可以，不用太复杂，毕竟视觉的焦点还是面料上的大版花，全新的风格当然需要全新的设计语言！”再怎么控制张小凡还是压抑不住话语间的兴奋！ “要不要开发几个系列的印加绣款式？”王莹问道， “当然要开发，设计费我另外支付！所有的大版面料花型全部配款式销售，*超过1000米布送绣花款式。”不远处的陈南已经走到王莹身边， “大版花型款式设计放在南通，把杜威调来专职开发相关花型，其余常规被芯面料还是放在市场。” “另外，包总这边做好保密工作，严禁工人私自携带样布出厂。”张小凡看了眼南哥对着包 总说道， “包总，大家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假如我新门市开业前市场上流出大版花型的风声，做兄弟的可就不付款了”南哥会意，笑眯眯的说道， “那是自然，你们看，独立车间独立工作人员，而且我事先早就和他们强调过了，绝对保密！” 越是家纺市场的老人，越是怕陈南。 下午送玲玲回上海，磊磊忙着定制礼品和接送白雪没有时间，只能自己来。 玲玲元旦过后没立刻回上海也不是单单为了观摩被芯面料的新设计风格，她是要张小凡陪她一起回上海稳定军心，老板几个月没在公司里出现过，涉谷设计的设计师再怎么心大也是人心惶惶，元旦前已经有了部分人无心工作、另寻下家的苗头，玲玲和凤双瑶毕竟不是掌门，见状束手无策。 张小凡把鞋脱了，双腿交叉翘在挡风玻璃下面，把座椅放倒，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听着玲玲絮絮叨叨涉谷设计最近的情况和凤双瑶的想法，大城市开个设计公司真是麻烦，过年前竟然还有年会和老板致辞之类的俗事，小公司搞什么排场，定个饭店大家聚一起吃个饭然后ktv不就完事了？最烦心的是，如此重要继往开来的年会，作为公司老板的屈小莉竟然不准备出席，让张小凡自己搞定！这他么是什么情况？ 车内很是暖和，玲玲小声说话的语调细腻绵柔，仿若催眠曲，张小凡听着听着，睡着了。 大冷的天，凤双瑶穿了件低v领的线衫，雪白的玉颈显露无疑，中裙黑丝，曼妙多姿的身材包裹其中，随着高跟鞋的踢踏声摇曳轻摆，直至她把羽绒大衣随意的挂在了椅子后背上，坚挺的胸部被桌面遮住后，张小凡心里才暗松了口气。 卧槽，一个月比一个月变化大！魔都，魔都，魔力之都，连一向保守的玲玲也变化恐怖；这次回南通刚到办公室时，老员工竟然不敢相信那位烫着大波浪，穿着打扮紧跟潮流的女人是玲玲！ 斜上方正好是暖风出口，鬼知道凤双瑶今天喷的是什么品牌的香水，只觉淡淡的水果香融着花香随微风钻进张小凡的毛孔，通体舒畅张小凡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把，方才回过神。 菜上齐后，三人边吃边聊， “最近公司不加班吗？我以为你有一会才过来。”张小凡问道， “没多少活了，而且公司里人心不稳无心工作，就算加班也是玩手机上网聊天的多，还不如正常下班。” 张小凡稍稍挑了挑眉， “年会往年一般是什么时候举办？”他直接切入主题；小事不想多问，在他眼中涉及到设计都不是难事，以往的经验给了他足够的自信，他有的是办法应付， “年前十天左右！主要还是看您的意思。”凤双瑶回道， “你们公司的设计师一般都是在上海大学找的？”张小凡忽然问道， “大部分是，也有一部分是招聘网站上看到我们公司信息过来应聘的往届毕业生。” “看招聘网站信息过来面试的人都是哪些公司出来的？”张小凡有些好奇，在南通家纺市场，基本都是行业内部挖角，招聘网站上很难找到合适的专业家纺设计师，邓琳最近就天天在市场上到处挖人。 “广告公司，服装公司，时尚杂志类的美工美术编辑等等，很多啊，像这些设计师软件操作基本ok，差不多在公司待个把月就能上手。” 凤双瑶说的很有道理，张小凡暗道，自己应该依托魔都来招聘人才才是，毕竟两边都缺设计师，行不行业不重要，关键是思维要走在时尚前端，依托魔都的人才，自己倒是隐然多出了个天大的优势。 “现在是跳槽换工作的高峰期吧？那是不是发布了招聘信息后有很多设计师来面试？” 凤双瑶侧头想了想嗯了声。 “我想招些人，至少两年以上工作经验，你帮我明早发布出去！至于年会，我想重新安排，不在上海开，放到南通去吧。” 玲玲愣住了，惊讶的问道：“来的时候你不是计划明天晚上吗？” “一路上没想通，思维局限了，现在的涉谷设计其实就是我当家，既然两家是一家还分彼此干嘛；而且我想明年做点变化，涉谷设计的工作作风是要彻底变一下了，我们的公司就算人心浮动但是设计师手上的工作还是不打折扣按时完成，但你看看涉谷设计，固定薪水年底双薪，旱涝保收混吃等死，我！非常不喜欢！” 凤双瑶今天自己带的酒，洋酒人头马， 没有外人在场，没有沈希文，只有两位大美女你一杯我一杯的劝着酒；人头马一开，好运自然来，张小凡被灌的飘飘欲仙烦恼忧愁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哪有这许多烦心事，都是别人的烦心事！自己公司几乎所有的项目进展都挺顺利，入选政府扶持名单350万资金到账，米莱的采访新闻让自己的设计公司隐隐然更上层楼，说服邓琳试水自己的设计工作室联盟计划，南哥的新面料门市不出所料应该会有个美好的开头，江文学曹广坤最近在市场的消息也少了许多；虽然也有意外，比如被宋云溪不着痕迹摆了一道，比如米莱到现在也没回自己电话，比如屈小莉的杳无人影 可这些说得不好听点其实都与自己没有太多关系，只是自己的自尊心责任心作祟罢了。 来，接着喝！每多喝一杯就感觉快乐兴奋多了一点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佳人在侧，笑语盈盈， 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凤双瑶的白皙如羊脂的柔夷！ 自己真是人生赢家啊！ 张小凡恨不得仰天长啸 第204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只觉身体仿佛浸在温润如玉的白玉床中，手里好像握住了什么，惊人的饱满鲜嫩、富有弹性！ 白玉床不停的变换的形状，渐渐化为人形， 似带如丝柳，团酥握雪花！ 张小凡朦胧的眼睛突然睁开，床头灯暧昧的光线笼罩里满头青丝披肩而下，依稀记起昨晚的红浪翻舞，满屋生香。闪舞小说网35xs 手掌中的两颗葡萄散发温暖的热度，渐渐硬了起来 张小凡下意识的轻轻揉捏把玩，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希文过两天才过来，玲玲刚换了发型，只有凤双瑶才是披肩长发，在某些真实本能的人类活动里，他也是一个俗人而已 没道理啊，自己的酒量怎么这么差？区区一瓶洋酒而已，反复琢磨才想到，平时在酒吧是兑着饮料慢慢喝，昨天的晚饭可是干了一瓶纯的；大意了！没怎么在意玲玲和凤双瑶的动作，自己差不多半斤白酒的量，看这状况，估计一瓶酒的大半进了自己肚子。 正想着心事，背对自己的女人樱咛了一声，把玩中的小葡萄已如铁疙瘩般坚硬，张小凡刚想说点什么，女人却不给自己机会，蓦然转过身，朱唇飞蛾投火般咬上了自己的唇！ 无休无止的口舌纠缠，急促的喘息声，声声入耳， 渴望了太久，没得停歇，顺势跨坐到自己身上，如云秀发随着两人起伏的身形疯狂飞舞，一声畅快酣畅的莺啼声里，小溪汇入大海，再次交融 确实是凤双瑶！ 怅然若失涌上心头，张小凡无力叹息了一声，许久才道： “何苦来哉？”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铁石心肠，拔枪无情，虽不是他的本意，但此时此刻只能如此， 凤双瑶呵气如兰，轻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乐意！” “还有一个月我就要结婚了。闪舞小说网35xs” “我不在意！” 不记得是第几次站在窗前看着徐家汇商业区的风景，早晨的雾霾无边无际，一切都是灰蒙蒙，看不真切街道上的川流如梭、众生百态，一如自己纷乱如麻找不着线头的心情。 他是一位设计师，优秀的设计师，所有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打破世间的条条框框采撷新意，凤双瑶的行为和自己的冲动并没有对他有太多的冲击，没有负罪感，只有负疚感！ 起床后两人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以后什么打算？”张小凡问道， “好好上班，好好工作，然后有眼缘的话就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 “那你什么意思？” “第一，我本来就喜欢你，第二玲玲从你创业时就跟着你，属于元老，杜鹃被你调在身边，朝昔相处，信任有加，我呢？”凤双瑶反问道， 张小凡心中一动，问道： “小莉姐的公司可是业内数一数二的设计公司，你到底在怕什么？非要与我紧紧绑在一起？” “屈总出了点状况，公司前景未必明朗，我小小一位弱女子，除了设计其它也不会，也不打算再改行，我知道你对我多少还有些戒备，现在，至少比以前好一点！”凤双瑶心愿达成，口风到底松了一点。 随即紧接了一句：“别问屈总的情况，我不会告诉你，假如我轻易的告诉你，你即使现在不提，心里也会埋下根刺，认为我嘴巴不严实，是不是？” 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只是你的想法比其他人更偏执和果决罢了！ 想到此处，张小凡甚是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张总，你找我？”玲玲敲门推门走了进来，眼神里带了些后怕， 张小凡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玲玲好一会儿才冷声说道：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明年还是让杜鹃回来，你回南通上班！” “杜鹃可不想回上海，我也不想回南通！”迟疑了会，玲玲小心翼翼回道， “假如我非要让你回呢？”呵呵笑了声，张小凡又转头看向窗外缓缓问道，人总是在不断成长，各有各的小心思，队伍是壮大了，人心也不如以往 死一般的沉默！ “那我回去好了！”玲玲语气里有些不舍，有些赌气，更多的是坚定，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回去不？” “我”玲玲支吾了半天，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闪舞小说网35xs 敲门声响起，有设计师走了进来，把辞职报告放在桌上，没有再多的言语交流，潇洒转身走出办公室；张小凡拿起纸来看了一眼，嘴角撇了撇。连遣词造句都是一模一样，估计是一个模板打印了多少份，大城市的设计师真是个性和无所畏惧。 上午时分开了个会，也没说什么，只是提了下今年的年会不在上海，而是放在南通，听众席瞬间炸了锅， “我回家的车票都买好了！”“赶着买年货和新衣服没有时间。”“要去男方家见父母。” 张小凡只回了一句话：团队行动，请服从公司安排，不方便成行的员工可以考虑提交离职报告。 结果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台上将近十四五张辞职报告，不愧是大设计公司，从事设计行业以来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离职报告！其实一切都是借口，大部分人分明是正在找下家怕耽误了面试时间。 桌上还放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下半年涉谷设计公司的销售报表；屈小莉从10月份过后基本没在公司出现过，虽然在她放手前就手把手让凤双瑶开始接受客户数据，带着她接触客户与客户打交道，但屈小莉突然几个月不露面总是让客户产生这家公司是不是出了问题的疑问，后继的订单少了很多。 总而言已一句话，要不是蓝月亮面料集团的订单、江文学沛纳海面料行的赔偿金、上海本土几家大家纺品牌的订单撑着，今年的销售数据会极其难看，明年的销售情况更是可想而知。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就算是自己，见着如此局面也得六神无主，怪不得涉谷设计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纷纷起了跳槽自保的心思，强如凤双瑶也是昏了头病急乱投医；南通公司的事情一桩接一转本来就多，玲玲不知道被哪块猪油蒙了心，没怎么和自己说过涉谷设计的近况，直至人心乱得不可收拾从而让自己忽视了小莉姐公司的实际情况，以为上次整风后一切正常。 可这也不全怨张小凡不负责任啊，你屈小莉不来公司就算了，长期保持联系的大中型客户总得见见吧？他越俎代庖实在不合适呀 一个脑袋两个大，张小凡痛苦的重重揉了揉太阳穴， 门“哐”的一声被一脚踢开！ 一位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男生闯了进来。 “你就是张小凡？”喊话的时候，玲玲和凤双瑶也急匆匆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玲玲更是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焦急地喊道：“马克，和我出去，这不是你瞎胡闹的地方！” 马克猛地甩开玲玲的手，眉毛倒竖，像是炸毛的猫，声色俱厉道： “张小凡，丁玲是你的专属女仆吗？想让她来上海就来上海，想让她或南通就回南通，你特么算哪个葱！其实不过就是个小地方小设计公司的老板，一年赚个百把万而已，放在上海，满大街都是比你厉害的人物，明明是个小角色，却真当自己是皇帝！” 张小凡眼睛微微一眯！ “马克，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还有一点点平常的修养风度没有？”凤双瑶语气生硬的说道， “我还要什么风度，风度有个屁用！玲玲回南通的话，我和她明摆着再也不可能，现在我的心里如刀砍如火烧般揪心的难过！” 凤双瑶为之语气一滞，玲玲则是泪眼婆娑，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洒落下来 张小凡登时明白了些什么，瞥了眼凤双瑶，问道： “这货是你介绍给玲玲的？” 凤双瑶略显僵硬，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难怪！玲玲一向心思缜密细腻，自己让她来上海也是为了监督涉谷设计的日常运营，可是直到事情全部发生才后知后觉的让自己赶过来救场；和凤双瑶的彻夜狂欢估计也是凤双瑶恳求她一起商量好的，现在想来，没玲玲的帮忙，凤双瑶哪能灌得醉自己，早被玲玲挡回去了，毕竟凤双瑶给她介绍了位长相帅气的男朋友；再看马克的穿衣品味，口出狂言，估计收入不低，搞不好还是个富二代呢！ 热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张小凡以前还不相信；沈希文可是有本事在与自己热恋时不动声色让兰子知难而退的人物， 再想想从昨晚到此刻的乱局， 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一句话也不想说，双手插在裤兜悠悠立到窗前，“唰”的推开窗户，任由冷冽的寒风吹上了自己的脸庞！ 第205章 一抹鲜红 原来是分心找了男朋友，我还以为是自己高估了你的管理能力才让公司一团乱麻。 张小凡心里哀叹了了声， 凤双瑶极其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目的明确为达目的做事绝不拖泥带水； 杜鹃虽然和邱斌你侬我侬，但心里很明白自己职责所在，据安怡八卦杜鹃和邱斌还没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她和杜鹃合租的公寓，再清楚不过，最多就是牵牵手，亲亲嘴之类； 王莹更不简单，从基层设计师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非大毅力不能够，张小凡与她共事三年多，很清楚她的女强人特质，估计以后她老公不好过； 安怡与凤双瑶差不多的感觉，可安怡一番浪子行事，似乎喜欢老男人来着； 倒是玲玲，一向顺着自己心意从未违逆过自己反而出了大事；女人由懵懂到成熟其间的变化显而易见，只是张小凡一直未往那地方想，现在再仔细端详玲玲的穿着打扮，由内到外透出 的窈窕丰盈，八九不离十两人已经过了线； 玲玲虽生在苏中城市南通，但言行举止却是江南女子婉约做派，两年里她看着张小凡把几个人的小设计公司一步步做到现在的规模，早就对张小凡的言出法随深信不疑；昨晚张小凡凤双瑶一起回的酒店虽然不知道后果如何，但张小凡今早对自己的冷淡态度终于让她最近沉浸在蜜糖里的脑袋瓜清醒了过来 他以前可从来没对自己冷过脸！ 她很懂行，设计这行，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张小凡的设计水平在行业里的高度和未来可能达到的高度，也很清楚安怡王莹凤双瑶杜鹃等人如今水平在行业里的位置，当然公司最近的事情她也很清楚，自己经常与安怡杜鹃电话联系；假如自己失去张小凡的信任和团队里的地位，换家公司大概率不可能如此这般地如鱼得水。 而且回南通不失为好办法，正好试试马克对自己有几分真心；杜鹃就与她提过假如她明年回上海，邱斌就准备两三天往返一次来看她邱斌能做到的事，她也想看看马克能不能做到 她不傻，相反她很聪明，不聪敏的话设计也达不到现在的水平，思前想后再加上对张小凡要求的条件反射般顺从便答应了明年回南通。 然后打电话告诉了马克，再然后马克就成现在这样了 “玲玲，假如张小凡非要你回南通你干脆辞职算了，以我在上海的人脉关系还愁帮你找不着好工作？我堂堂aug创业投资基金的投资经理连自己女朋友的工作都搞不定的话，那上海滩算我白混了！”马克挺了挺胸膛，自豪的说道， 哟！风投公司的高级白领，怪不得如此嘚瑟，这话与其说是给玲玲听，不如说是给自己听；自己小公司一年百把万的利润人家确实有资格瞧不上眼，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嘛。 “马克，你先冷静冷静，以我的看法，你们进展太快，分开一段时间反而是件好事！”凤双瑶轻声说道， “凭什么！我现在虽然月薪只有20k，但只要等我再努力个两三年手上再积累几个大客户挖掘几个好项目，升为公司的投资总监指日可待！甚至成为合伙人都有可能，到那时候，玲玲上班还是不想上班随她心意！” 张小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无力吐槽，连看他一眼都欠奉，关上窗户，坐到办公桌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上午招聘信息发布出去后有多少人投了简历了？” “到现在一共收到了20份左右的简历。”凤双瑶回道， “面试定在周五周六，上午九点开始，你待会一一回复下。” 赤果果无视马克的存在！ 马克紧紧握住了拳头，拉着玲玲就想出门，被玲玲甩手挣了出来， “上班时间，别拉拉扯扯，我待会还要工作！” “这种班有什么好上的，天天加班瞪在电脑面前描描画画，说的好听给你的是管理岗，还不是要自己做设计，你难道想一辈子对着电脑？”马克愤恨的喊道， 玲玲的脸庞顿时胀的通红，她声音一向不大，理了理有些缭乱的发丝，只是轻轻回道： “假如你真的爱我，也请尊重我所从事的职业！我们公司小，刚刚起步才两年，辛苦点累点是应该的；我跟了张总两年多了，等公司再发展些日子，我很清楚那时我会做些什么；你说你会养这我宠着我，当时听的时候我很开心，现在我也很开心；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马克，你自己好好想想，当我真的没有工作，或者说每个月只有几千块薪水的时候，你还会像现在这般爱我吗？还会像现在这般尊重我吗？” 马克听完咬了咬牙，手指捏的发白，没有再说话 凤双瑶小心的碰了下马克的手臂，示意出去再说；马克看了眼在那抹着眼泪的玲玲，到张小凡桌上抽了两张纸，上前轻轻帮玲玲擦干净眼泪，转身随着凤双瑶准备出办公室门， “双瑶，让你朋友把我办公室损坏的门禁系统的钱给下，一年二三十万的薪水不会连这点小钱都不肯出吧？”张小凡瞧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马克一个踉跄，凤双瑶小声的笑了笑，算是知道了。 招聘设计师之前还有一项工作要做，那就是再和涉谷设计的现有客户谈一次，来年有多少订单必须做到心中有数，屈小莉的客户基本攘括了上海家纺企业的半壁江山，这些家纺企业与南通的家纺企业截然不同。 南通的家纺企业基本都是私企，而上海的家纺企业基本是国企、集体企业改制或领导层mbo而来，虽然表面上是私企，但是根子上还是带着浓厚的国企风格。 张小凡与这些企业以前根本没有往来，贸然拜访也是太费时间，幸好乐天伦家纺和伊曼家纺营销中心和设计中心这两个月来陆陆续续搬到了上海，张小凡打了两个电话拜托了潘明一和王凯源，顺便和屈小莉说了下涉谷设计现在的状况和自己的想法；潘明一不熟的客户王凯源请，王凯源不熟的客户潘明一请，两人都不熟悉的麻烦屈小莉打个电话，总算提前招呼预约好了晚饭的时间地点。 上海人也是奇怪，请客吃饭一定要预约，最好提前三天，最少要提前一天！当天上午打电话约中午或晚上的饭局，重要的客户会非常的不高兴，那意味着你对他们特别不尊重，各种找 借口推辞赴宴，还有反效果，意味着生意基本黄了九成九。 之所以没有后继订单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屈小莉避而不见客户，快年底了连基本的礼尚往来都没有，张小凡一圈酒喝下来和众人热乎起来时心中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原来上海人是真的要面子！ 自己有心理准备，事先吃了一块面包两三口蛋糕稍微填了下肚子也挡不住众人的轮番上阵，饭局开始没到半个小时，自己已经差不多一斤白酒下了肚；在南通摸打滚爬这许多年，从来没有喝过快酒，前文说过，南通的饭局只是第一轮，酒不会太多，酒吧里才是第二轮，但掺着饮料的洋酒算上即兴的小舞随着汗液会排出不少，一个晚上下来，自制力出色的张小凡几乎没醉过，还能清醒的开着车回家。 而在上海，被凤双瑶和玲玲摆了一道也就算了，那是大意；今天就算准备充分，千算万算没算到熟络了关系的上海人的热情根本无法抵挡，刚放下筷子，酒杯就递到了面前，何况还是第一次见面。 一个空瓶三个空瓶六个空瓶 涉谷设计现在对他来说没有秘密可言，张小凡心里明白的很，假如没有这些长期合作的客户，屈小莉的涉谷设计明年的销售额最少同比降一半，事关涉谷设计的前途也好，自己在上海的布局也好，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不知道喝了多少，张小凡感觉胃如火烧，气往上涌，连忙抽了张餐巾纸捂住嘴巴干呕咳嗽了几声，顺手擦掉了嘴角带出的些许白沫，放下纸巾的时候，只觉面前叠影重重， 酒喝得太快太急，头轻脚重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再也支持不住， 突然栽了下去， 纸巾随着手指滑落下来， 第206章 碰瓷与真相 张小凡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医院，他确实喝醉了，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人喊着扶着，然后折腾了好久扫了下四周，晚上挂水的人挺多，这不，自己也挂着么。 见张小凡醒了过来，凤双瑶一脸惊喜，随即埋怨的说道： “医生说是轻微胃出血，这段时间不能再喝酒了，你啊！招待个客户这么拼该干嘛？” 张小凡无奈的笑了笑， “你又不能喝酒，我不喝怎么办，客户至上啊！没告诉小莉姐和我老婆吧？” “刚给小莉姐打过电话，她让我好好照顾你！”凤双瑶回道， “我为了她的公司业务喝到胃出血她都不来看看我，真是铁石心肠！真是被钟魁勾去了三魂七魄，全然不管不顾了！你说说看，这般付出到底值不值得？”张小凡的神情陡然黯了下来， 张小凡的怅然若失挂在脸上，看得凤双瑶心里一阵阵的心疼， 欲言又止，唇动欲言，咬咬牙终于还是说了， “屈总怀孕两个月后去医院例行检查时查出了乳腺癌，早期，刚开始到处求医，想着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手术；但病情变化实在太快，医生最后的建议是引产先治病，一切等身体恢复后再说，现在还在医院进行辅助性化疗，大概还有2-3个疗程才能结束” 张小凡惊愕万分，自己曾经想到过着屈小莉身体出了问题，但没想到如此严重， “去美国不是为了度蜜月而是为了检查身体？” “嗯，还以为有希望保守治疗生下孩子，但还是没了可能还不是为了钟馗，钟魁家一脉单传，对传宗接代看的特别重，他父母强烈要求屈总先生孩子后治病，屈总犹豫中病情又拖了一个多月” “现在小莉姐情况怎么样了？”张小凡又问道， “没怎么细问，问了她也不肯告诉我，我觉得情况可能不是太好，流产结束后我在病房门外偷听，她和谢红芬说悄悄话提到就算治好了病最少也得两年后才能再次怀孕，而且胎儿三个多月流产导致的后遗症不知道对怀孕有没有影响” 张小凡一声叹息，流产，癌症，钟魁家的态度，一个女人骤然面对这许多事情，确实难为她了！ “所以小莉姐对钟馗睁只眼闭只眼？”想到钟魁的言行无忌，张小凡顺口问了出来， “钟魁后来的一些行为我们也看不过眼，但没有办法，屈总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女人；钟魁一开始甜言蜜语骗的太好了，屈总不小心上了贼船！婚前为了孩子和钟馗结婚，婚后碍于传统观念又不能离婚幸好有你。” “小莉姐准备明年什么时候回来工作？” 凤双瑶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恢复周期应该挺长的，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不适合高强度工作也就是因为屈总没个准信，才造成公司现在的局面” “化疗对身体的伤害挺大的吧？” “嗯，头发都剪掉了，脸色也不好，身体一直很虚。” 张小凡想想也是，屈小莉多骄傲的一个女人，不可能也不允许把自己最坏的一面展示在大家面前，特别是他面前 “不过也说不定，谢红芬的设计公司地址已经找好了，明年会在上海开展设计业务,凭屈总与她的关系，明年怎么样真不好说。” 张小凡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这是真想多了，市场就这么大，多了个强劲的对手才是真的醉酒是真，吐血是假，自己喝的稀里糊涂时胡思乱想灵机一动，总算没白费自己今天晚上的精彩表演，到底是把屈小莉到底什么情况套出来了，不是他故意，而是他要对目前涉谷设计的整体情况需要做到心中有数。 但这些，就没必要与凤双瑶交代了，不过，他还是很佩服屈小莉选人的眼光，凤双瑶和杜鹃口风真是严实，今次上海不是机缘巧合，根本无法得知真相。 “那明天的面试我来吧，陪你挂完水，你再回酒店好好休息休息晚点去公司？”凤双瑶最后问道， 张小凡想了想，点了点头。 到涉谷设计的时候差不多十点，一进门就皱了邹眉头，背对他的几个设计师飞快的狂点鼠标动作，正对他的几个设计师不时偷偷瞄自己一眼， 好嘛，离职书交上来也没心思工作了是吧？张小凡了然心道， 隔着玻璃依稀看见有两三个人影在办公室里，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应该是面试开始了；闲着无事，张小凡逛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几乎所有朝气蓬勃的脸庞齐齐转向了他，张小凡暗赞了声：不愧是国际化大都市，短短三四天功夫竟然有这么多人过来投了简历，相比之下南通的应聘效率可是相形见绌了，三四天功夫估计能看见个人影。 张小凡正想开口做个自我介绍，挨着门边一位翘着二郎腿的男生喊了句： “哥们，你挺有胆的啊，说好的面试时间是九点，你居然敢10点12分才过来！带作品没，带了的话出门给那位坐大办公桌的lady，我们的作品都交给她了，瞧那范，估计是这儿的高管。” 张小凡先是愣了愣神，顺着男生的指向转身看了眼正在翻阅面试人员作品的玲玲，哑然失笑中改了主意，正好许多人在交头接耳，刚好坐下来听听他们聊些什么， “哥们，你是不是连作品都没带？”张小凡的无动于衷让男生有了更进一步的猜测， 问话的声音不低，满屋子传来善意的笑声 张小凡又呆了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尼玛，真是人才！ 从墙角搬了张椅子坐到男生身边，张小凡问道：“兄弟，以前在哪工作的，怎么想起来这时候换工作的？” “嗨，别提了，我在的动漫制作公司业务亏损明年换办公地点，准备搬到普陀区节省开支，早晚公交地铁来回花在路上至少也要两个小时，而且我和我女朋友租的房子在徐汇，来年的房租刚刚交完；正巧这家公司招设计师，过过碰碰运气！哥么，你呢？” “我暂时是这家公司老板！”张小凡回道， 肩膀被重重拍了一记，“哥么，你可真逗！我现在公司就在前面不远的另一栋楼上，在地下美食广场吃饭的时候常常碰见涉谷设计的美女设计师，偶尔会聊两句，涉谷设计的老板可是女的！你还蒙我！” 张小凡笑笑，不信就算了，这时又有两个男生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来，让接下来两位应聘的女孩子去隔壁办公室，他们则到了男生面前， “怎么样了？”男生问道， “不知道，纯当试试运气吧！要不是被你拖着，我俩根本不会来；虽然招聘要求上是三年工作经验，良好手绘功底，熟练运用ps软件即可，但是乔森你可得清楚，我们以前一直做得动漫人物和游戏场景原画创作，和图案设计差别太大，这家公司的女老板只是提了句画的不错，进去出来10分钟都没到，估计没戏！” 原来这男生的名字叫做乔森，乔森说道：“动漫原画创作可是比家纺设计难多了，我对这行做过了解，家纺设计不就是网上找个图片修修改改复制黏贴嘛，我们可是要一笔一划的画出来，完全原创！难度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估计是涉谷设计的老板第一次见到如此高水准的作品，被你们的精彩画技震惊的话都说不上来。心里肯定在说，么么，亚麻跌！我受不了了，太厉害了，我要为你生猴子！” 说着说着还特么表演上了，抛了个媚眼，手臂做欲拒还迎状，惹得周围众人哄堂大笑 但并不是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在笑。 “谁告诉你们家纺设计比动漫原画创作简单的？说这句话的人简直就是无——知！家纺设计就不需要原创和手绘吗？同样要考虑明暗变化、结构变化、光影变化，以上这些还有规律可循，假如再考虑到千变万化的颜色搭配和与国际最前沿时尚接轨的创意的话，家纺设计的难度远远在动漫原画创作之上！”一位女生气鼓鼓的在人群中站起大声说道， 这话张小凡爱听，特别是一句“千变万化的颜色搭配”甚得他的心意，家纺设计其实最难的就在于设计师的色感把握上，同样的画稿，换个颜色体系画稿立马高个档次卖出高价的事情在他五年的职业生涯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这上面确实有天赋的存在，但系统的培训可以无限的接近，服装设计同理。 乔森哪能服气，作为设计师，各自从事的细分行业对于彼此来说无比神圣！马上开炮回击，女生也不甘示弱，扬起嘴皮子反唇相讥，渐渐的会议室里分成了四个截然不同的阵营，家纺设计一派，手绘原画一派，服装设计一派，中立和事佬一派。 你一句来我一句，不亦说乎哉！ 够放肆，够奔放，我喜欢！ 张小凡没参与，低着头默默拿起乔森等人的作品集一页一页慢慢的翻着 第207章 手绘（一） 会议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引的正在工作的人围在外面好奇的往里张望，隔壁的凤双瑶也跑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椅上优哉游哉的张小凡， “张总，怎么在这边？”凤双瑶喊道， 张小凡站起身，拍拍乔森几人的肩膀，又对那位女生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请问怎么称呼？”张小凡问道， “童薇。”女生有些紧张的回道， “见你刚才的谈吐，你是家纺设计师？” “我以前是文化t恤设计师，刚刚离职，想转型做家纺设计，投了好多简历给上海的家纺相关企业，只有你们给了我回复，所以今天来试试。” 张小凡有些讶异，竟然不在行业内，但是见解不差， “这几位我觉得还不错，待会把简历给我看下，其他人还是你接着来。”张小凡指了指乔森童薇几人，又高声对会议室的众人喊道：“我们公司业务比较繁忙，时间不等人，所以我想今天当场就有个结果，也确实没想到来我们公司应聘的设计师如此之多，在此先感谢大家对涉谷设计的厚爱；可能面试的时间有些长，不过还请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下午才轮到面试的设计师待会到丁玲丁经理那领100元午餐费，算我请客。” 说完双手抱拳与大家打过招呼后信步出了门，空余背影，惊落一地眼球。 “这位真是涉谷设计的老板？”只听见身后的乔森嘴巴还一会才合拢，小声问道， “是呀，张小凡张总。”凤双瑶的声音。 “大气”乔森喃喃自语道， 乔森等人继续在会议室胡闹，估计一群人还在讨论着刚才的话题，张小凡半躺在椅子上瞧的一清二楚，好久没有进入这种心情放松的状态了，除了喝酒意识缥缈放飞自我外，每天的弦 都绷得很紧毕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自己的团队，都要吃饭啊。 “他们怎么这么兴奋？”张小凡问道，不应该啊，不就是换了份工作么，按道理上海设计师找工作应该很简单吧， “屈总公司的薪资水平在行业里处于上游，面试成功的人当然兴奋，你以为上海人人年薪十万？平均薪资也就四万出点头而已；再说公司环境不错，又在闹市区的写字楼，上班倍有面子，他们当然趋之若鹜！”玲玲小声回道， “你都打听过了？” “前面有个电脑城，下面有个美食广场，附近写字楼的白领大都喜欢在那里解决三餐，我也吃了好段时间了，一到中午晚上人满为患，我不听也得听啊。” 哦，张小凡想起了乔森刚刚也提过美食广场的事情。 玲玲在调色，印花稿最后一个步骤就是整体调色，多次尝试总觉的哪里不对张小凡不发一言就这么看着显示屏上画稿色彩变幻 “长进不大，分心了！”张小凡冷不丁说道， 玲玲赌气的把鼠标拍在了桌上， 张小凡腆着脸笑了笑，坐正身子接过玲玲的鼠标，飞快的点开ps的颜色库，翻到潘通色卡选项，挑了几个颜色换上；边操作边问道:“你身上的衣服是你男朋友给你买的？没看见你穿过粉红色的羽绒服。” 玲玲顿时脸红了一片， “对你怎么样，听双瑶提过小伙子挺能的，我在他这般年龄还在紫羽家纺上班呢，工资也没他多，看来上海一趟不虚此行啊，我们玲玲捡得如意郎君一枚。” 玲玲的脸更红了，仿佛要滴出血般， “他在上海买房子了吗？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准备年后去看看新开的楼盘，可你不是让我回南通吗？”玲玲嗅出了点不寻常的的味道， “未来有什么打算，我看你男朋友的意思，是想让你当全职太太？” “我不可能让他养我！”玲玲赌气的回道， 这时张小凡已经把画稿的颜色全部调好，放下鼠标说道： “抓紧时间提高自己的水平，到我完全认可时你可以转纯管理岗，不行的话就回家带孩子做全职主妇，总不能做一辈子的一线设计工作吧！” 张小凡也是感慨，时光如梭，两年过去了，不知不觉跟着他创业的第一批设计师差不多都在 谈婚论嫁准备结婚生子了，优秀的人才舍不得让他们离开办法只有一个，公司只能不断的发展壮大创造和提供更多的岗位满足内部员工自我价值提升的需求。可设计公司的规模必然存在天花板，毕竟设计不是民生产业或垄断产业；现在还好说，再过个一两年，哪来这么多的岗位提供给老员工，特别是忠诚的老员工。 自己曾就设计师联合体的初步构想与王莹讨论过，为什么是王莹？因为张小凡心里清楚得很，整个公司上下几十号人，就王莹和安怡不会按着自己的步骤行事，方案到了她俩手上，十有八九会有变化；只有她俩敢跟自己唱对台戏。 与邓琳的谈话内容详细告诉王莹后，她反复考虑只说了一句话，当时张小凡听了是心惊胆颤！ “假如联合体旗下的大小工作室运营初见效果，我也想出来单干，你会怎么办？” 他当时没有回答，因为那时更多的是不想放手，不舍得分别 但玲玲的选择给了张小凡深切的思考！天总是要下雨，公司的设计师们最亲密的人最后肯定不是自己，总得给他们一条出路，给自己一条活路！ 放手也许才会得到真正的长久， 所以，有些风险必须得冒，有些沼泽必去去趟，张小凡的决心至此方定。 今天差不多面试了四十人左右，最后定下的名单是差不多20人，涉谷设计正处多事之秋，算上第一次被离职的人，差不多走了20多人；张小凡也是没得办法，上海的家纺企业太少了，连南通的一个零头都没有，今天来面试的家纺设计师更是少得可怜，仅仅只有四个人， 要不是张小凡降低要求招聘非家纺类设计相关专业人士，估计这波离职潮直接能把涉谷设计干趴下。 奇怪了，上海家纺设计师的离职率不高啊？那么这帮离职的设计师去了哪里，真是准备改行了吗？到现在怎么没有人来恳求自己收回离职报告？还有上次离职的7名设计师去了哪？看着手中这一张张简历，张小凡脑子里念头一闪而过 “张总，只有四个人有家纺行业相关工作经历，其中还有两人做的是款式设计，二十几人中能立即上手工作的只有2人，其余的人都得培训！” “我听玲玲说钟魁隔三差五会带他朋友来公司逛一圈，怎么我来了四五天一次都没见着？你没告诉他我在公司吧？”张小凡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不过他是差不多是三四天来看一次！你来了之后，是没见过他！”凤双瑶与张小凡两两相望，觉得有些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事情透着些诡异，只是思维跳跃有此一问，但张小凡没往心里去，现在没工夫找这些通风报信的人，还是要下面对现实， “面试通过的人有些人还没走，乔森几个和童薇都在，他们都已经离职，要求可不可以尽快上班熟悉环境？”凤双瑶问道， “骑驴找马的设计师是年后报道是吧？” 凤双瑶点点头。 “你去把晚上加班的人数统计下点个外卖，我要现场试下他们的手绘！”最近张小凡坐镇涉谷设计，到点打卡下班的设计师有一部分又恢复了加班的习惯。 找了组空办公桌，四台电脑面前各放着一副手绘板，不是普通的手绘板，waco手绘板相匹配有个专业的手绘软件叫做painter，这软件与ps相比简直一无是处，但有一点ps比不了，那就是painter的所见所得水彩笔触效果天下无双，张小凡想赌的就是这一点！ 前文有提到过，设计行业最重要的是什么？素材，素材，还是素材！尤其是与众不同的素材，大家都没见过的市面上没有的素材；到了张小凡屈小莉设计公司的水平，不可能使用在国内家纺行业里大家只要动动脑筋都能找到的素材，所以每年都需要买很多的国外资料，只要涉及到纺织时textile这个英文字母那毫无疑问就是买买买！ 这些纺织类杂志上的很多图很漂亮，但没有有办法直接使用，哪怕开着1200dpi分辨率扫描进电脑稍微放大细节处也是一片模糊不清，所以必须得有高手重新绘画创作。 张小凡随意找了几本国外时装杂志上模特身上的衣服图案，让乔森等人试着用手绘板在电脑里画出来，用painter软件独有的水彩笔笔触；水彩技法其实挺有难度，讲究的是提前留出颜色的位置和由浅及深循序渐进层层渲染，一笔画错全盘报销，不像油画、丙烯画、水粉等可以遮盖；但电脑上可以撤销和分层，无形中把水彩画最大的难点给解决了！ 第208章 年会（一） “我猜你就用过waco手绘板专门画画。”乔森刚开始虽然有些不适应水彩笔触的压感变化，但越来越流畅的动作显示出他已经适应了水彩的画法。 “为什么一定要用水彩画法，我们在游戏公司的时候一般用ps里的画笔就可以了，假如用ps画图，这种现成的素材加工我一天能做二三十张。”乔森犹有闲情的说道， 张小凡莞尔，尼玛，这小子，才刚起步，已经开始胡吹大气了。 “嘚瑟什么呀！还不是个小白，水彩技法主要就是运用在纺织品上，因为水彩图案比较清亮柔和，与柔软的纺织品相得益彰，更能体现纺织品的温馨感。”坐在他对面的童薇嘲道， “张总，这软件好是好，但水彩的肌理它表现不出来，还不如直接水彩纸上画好扫描进电脑。” 童薇有不同的理解， 还没买waco实现不了。 “你能画？”张晓凡已经转到了童薇这边，她的用笔熟练度明显不如乔森等人， “我水彩画的可好了，美术出身的女孩子谁不喜欢画两手水彩画，只不过水彩画没有市场卖不上价钱，否则我早就做画家去了。” “电脑手绘后期可以找现成的ps水墨笔刷合成到图案里模拟自然的水彩效果；但假如你能画的话”张小凡不禁摸了摸下巴，想起了童薇带的作品集里面几幅水彩手绘确实很优秀，自己有点撞大运 “以你为核心我再成立个手绘小组，招过来的这许多设计师总有不喜欢电脑绘画的人。”张小凡接着说道， “真哒？！”童薇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张小凡点点头。 “我们进公司是专门画手绘不做设计工作吗？”乔森问道， “不是，以后你们自己画好的素材自己设计成画稿，现在暂时不行，因为你们还没熟悉家纺设计流程，暂时先专攻手绘，把素材画好后观摩老手们的设计思路；当然，空闲的时候带着设计画稿给我看下，等我满意了我自然会调整；乔森，你们基础扎实，但务必戒骄戒躁，家纺设计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底子再好估计也要有半年的时间才能摸到我们公司设计风格的门槛！” 他只是想再次确认下童薇乔森几人的水平，几笔下来，张小凡已大致清楚；就拿最基本的勾线轮廓来说，基础扎实的艺术生一笔呵成，中途不会断笔，画直线不用直尺，画圆形不用圆规；而新手或门外汉根本做不到； 从这个角度来说，童薇的基本功还在乔森等人之上，线条简练，造型准确，估计平时确实动手比较多，而不像乔森等人电脑手绘习惯了，角度不对的线条还需要再同样的位置上再补一笔甚至两条，基本功退化，因为电脑可以随时修改潜意识里懈怠了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辛苦你们了！明天你们过来签下合同，后天正式上班；你们来的也比较巧，我们公司的年会今年会放在南通，到时你们新员工也一起过来凑个热闹，允许带女朋友男朋友，统一把名单报给凤总监！” “怎么会在南通，为什么不放在上海？”乔森的问题多的不行， “去了你就知道了。”张小凡老神在在。 为什么要放在南通开年会，因为南通本部人多，人是群居动物，不是一座座孤岛，大过年的要的就是个气氛，特别是在这人心未定的时刻，而且在南通花相同的钱张小凡有能力把年会办得更好，额外付出的无非就是个包车费用而已。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年会，但可是张小凡的临时决定，自己在上海处理善后涉谷设计人员变动的时候，可都是沈希文和赵凰羽在忙碌， 白萍和老徐要不要请？这是个问题，白萍赵凰羽说她去解决；张小凡则打个电话给阿健让他和老徐一起过来，阿健说老徐不在家快一个月了，跟着澳门赌场的掮客拜师学艺已有好些时候，他自己也开始尝试着带着一些小老板来回澳门南通家纺市场之间，赚不赚钱赚了多少钱不清楚，但鸟枪换炮，广本卖了换了辆奔驰。 年会总归会有个抽奖环节，所有的奖品都是沈希文亲自准备，这些天可辛苦她了，除了关键朋友的亲自拜访之外，还要忙上忙下采购礼品；回南通两人温存过后张晓凡又是内疚又是惭愧，离开上海前自己和凤双瑶又深聊了一次，本想着两人间的亲密关系就此断了，但她没吭声，没有关系前张小凡真的可以铁石心肠，但有了关系后张小凡确实没招，拔枪无情的事他做不出来，总不能把凤双瑶开了，不提自己心里过不过地去这道坎，在这多事之秋核心人员也动不得！只能暂时先这么着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张小凡想着以后两人少单独相处估计事情也就渐渐淡了 张小凡大部分的宴请都在香浣纱酒店，和酒店的老板、老板娘、餐饮部经理熟的是不能再熟，一个电话的事情，安排了个16桌的大宴会厅给了张小凡。 马克是和玲玲一起到的南通，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以前没来过南通，刚下车就被五光十色流光溢彩的香浣纱大酒店震住了，下意识的极目远望 “这是南通市区？” “是啊，在你印象里你以为南通是个破落城市？这几年变化可大了！其实回南通上班也不错，朋友多，靠着张总也挺好！”玲玲回道， “你不会喜欢你老板吧？” “你想哪儿去了，以前可能是有丁点爱慕，但和你在一起后就放下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离我们公司的核心管理层更近一点” “就你们这小公司几十个人，还核心管理层？”马克微嘲道， “玲玲，你带设计师们去宴会厅，我去张总那边帮忙！” “哦，你看见张总他们了？”玲玲一边应了下来一边顺着凤双瑶小跑的方向看了过去,马克也顺着玲玲的目光找到了目标，脸上瞬时变了颜色，哪怕是在上海，他也很少见到如此绝美的容颜，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那穿白色羽绒服和皮衣的两位大美女都是谁？难道你老板有两个老婆？”马克的心情突然很不舒服，很不爽！ “穿白色羽绒服的是张总未婚妻，年底结婚；另一个我们家纺市场有名的家纺企业美林阁的小老板赵凰羽，听说张总认她做了干妹妹，具体细节我就不清楚了，都是同事告诉我的，毕竟在上海隔得远了，公司的近况一知半解。”说着说着，玲玲的语气有了些懊恼， 又是一群身高不低于168cm的长腿妹子走过去围到了张小凡跟前，笑着喊着“张老师好！”“恭喜发财！”“早生贵子”之类的话语，那边的人越来越多，把张小凡几人围在了中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什么情况，那些女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你们老板还是老师？你们公司怎么都是美女？你们公司到底多少人？”马克的肺都快气炸了，还有没有天理啊！自己从没见过一个公司如此多的女人，关键是一个平庸的都没有！ 疑问连珠炮似的抛了出来，玲玲白了眼马克，语气不祥的回道：“设计公司女孩子多很平常，你是不是有来我们公司上班的打算了？” 马克这才发现自己的话大有不妥，这时被气晕了头口不择言，赶紧道歉赔不是，上海男人有错就改妻管严是个好习惯。 玲玲带着涉谷设计的设计师一路走进宴会厅，在电梯里已经有颜色设计的设计师“玲玲姐”长“玲玲姐”短的喊上了，到了宴会厅，更是人多，包括学生们挨个挨个的跑过来打声招呼， “你们应该放假了吧，怎么没回家？”玲玲笑着问道， “一直在公司实习，想给张总留个好印象毕业后好在公司上班呗。”有学生回道， “公司待遇这么好，既然有机会当然公司是第一选择！同学里面已经有人开始拿薪水了，简直羡慕嫉妒恨！拍我干嘛？丁娇！说的就是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上铺看见你偷偷摸摸在被子里数钱，好几千的吧？口水都掉下来了！”有女生喊道，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扭成了一团 “哎呦——哎呦！你扭我干嘛？”乔森跳起来大叫道， “麻烦你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旁边的女声冷声说道， 乔森急忙掩饰住脸上的尴尬，低着头又坐了下来，呐呐狡辩道：“老婆我只是惊讶张总设计公司规模好大，这么多人！入座的差不多有70多人了，再算下空位，估摸着有将近100人。” “怎么开个年会连礼品都没有？徒具规模却一点也不大方，我们公司的年会奖品可是丰富多样！人人有份！”马克眺目四顾，指着空空当当的正前方礼台两边小声说道；喷子无所不喷，到现在都没找到张小凡的纰漏，现在好了，总算找到了喷点。 玲玲心里呵呵了， 第209章 年会与杀机（二） “玲玲，回来啦？” “涵姐，你也过来了？”玲玲惊喜的望着风姿飒爽的夏涵，确实这些熟悉的人好久不见了，在上海和马克二人世界时尚不觉得，但现在满是想念， “你男朋友？别说话，让我猜猜，肯定是上海人；看这扮相，估计还是个上海小开；再让我猜猜，这犀利的眼神，油光的大背头，估计还是从事金融行业的高级金领，玲玲，我猜的对不对？” 玲玲哭笑不得，不过不得不佩服夏涵的眼光。 “哎——哎——姑奶奶你别逗了行不行，刚刚在大门口小凡才告诉你玲玲男朋友的来历。”一旁的盛江来好是无语， 哈哈哈哈，玲玲遮住嘴乐得不行，夏涵捧着肚子一阵爆笑，好一会儿，玲玲才问道： “张总怎么还没进来？” “还有几位朋友没到，我的任务是带着这几位先入座。”说完眼神转向了身边几人，又说道： “宁哥，徐哥，张小凡公司的几员大将刚刚你们都见过了，不过还漏了一位，这几个月在上海，你们没见过；丁玲，小凡的心腹，印花设计部的主管。” “祁思宁，你就是他时常挂在嘴边上的玲玲？小凡提到你的时候可从来不掩饰对你的赞赏！” 稍微再聊了几句，夏涵陪着祁思宁徐淙淙等人去了他们的桌子，玲玲则处在激动之中还没回过神 “这几人什么来历？”马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提出过如此多的疑问，从穿衣风格言行举止上，他有90%以上的把握笃定他们是官场人物，而且从刚才那男人对玲玲爱屋及乌的腔调分析，他们和张小凡的关系非同一般！ “是啊！丁经理，张总的朋友都是这般的俊男美女？”坐在对面的童薇本对这些俗事不在意，但任谁见了满满一屋子的靓妹帅哥，世外高人也会动凡心，这可是一个设计公司的年会而不是时装秀场！ 玲玲摇摇头，忽然两眼放光，像找着救星般把正在安排服务员上菜的磊磊喊了过来， “怎么啦？没看我正忙着？” “几个月不在公司，现在两眼一抹黑，张总的朋友都认不全，待会去敬酒得多尴尬！那几位是什么人？”玲玲俏脸红扑扑悄悄指着夏涵那桌问道， “张总现在和政府的关系好得很，穿黑西服是徐淙淙徐公子，市委宣传部的头号大秘；灰色大衣的是祁思宁，具体来历不清楚，老板娘管他叫哥，张总也跟着喊；那一身黑的女人叫林澜，老板娘的闺蜜，那位红色大衣的是曹可凡，徐公子的女朋友。”磊磊也是人才，张小凡只是把名单给他安排座位，他硬是对号入座把名字全都记了下来。 “不过待会你去敬酒的时候，次序千万别搞错，先敬祁思宁再徐淙淙；据我暗中观察两人间谈话，徐淙淙的态度里分明带着些许下风的意思。”磊磊又悄声补充了两句。 听着磊磊和玲玲低声交流，马克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打交道的富商富豪不少，再怎么小白也明白官府有人好办事的意味几何，何况两人年记轻轻已到了这般位置，这分明可以共同进步共同成长的啊！心中隐隐对张小凡神秘的关系网有了些许畏惧 小心羡慕的看着自己女朋友泛着炽热光芒的侧脸，原来以为她不过是张小凡设计公司里一位普普通通的经理，但来了南通后才发现几乎每个人都会来和玲玲问候打招呼！ 心腹，核心高管，马克脑海里莫名蹦出这两个词汇，自己这位女朋友远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搞不好自己未来的发展不一定比的上她算了，好男不和女斗！南通上海离得又不远，实在没办法自己勤快点好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玲玲碰了碰他的胳膊，马克定神望去，张小凡领着最后几人进了宴会厅，学生们都站了起来，不停的听到学生们喊着“柳主任”“赵主任”“王老师” 从脚落在南通大地上那一刻开始，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袭来，自己早已精疲力尽！马克一动不想动，一问不想问，就这么傻傻地注视着张小凡请几位老师入桌，然后走上了礼台。 没听清楚张小凡具体讲了些什么，大概就是“与紫琅学院第一年的合作取得了初步成效，结出了累累硕果”，“感谢政府相关部门对颜色设计公司的大力支持”，“感谢各位同事们同学们一年来地辛勤努力”等等。 他已经被震惊的麻木，还能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沈希文在主桌陪着柳青赵紫薇祁思宁徐淙淙等人，她比自己更适合官面上的应付，再加上祁思宁的帮衬，更是游刃有余，既不丢面子也不丢里子；而张小凡陪着闫伟强等几位老师喝点小酒聊点笑话也是自在，年会是内部活动，除了刘远洋、小华和阿健几个特别好的朋友他没邀请其他人，小华能喝，被他打发到徐淙淙那桌去了，任务只有一个——大家喝尽兴为止。 “小凡，你最近没怎么在市场上是吧？”刘远洋咪了口小酒问了句， “是啊，这一个月忙得不可开交，到处救火，到今天才算放松下来，没时间去客户那边吹牛打屁。” “我听说，只是听说啊，沛纳海面料行各地挖设计师准备成立个家纺设计研究中心，类似于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家纺设计研究院的模式，计划明年在家纺市场好好大干一场。” 张小凡蓦然一惊，好好地心情瞬时烟消云散！ “沛纳海没这么大实力！应该是浙商商会合力为之吧。”张小凡想了想缓缓说道，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听说浙省有几家企业准备投资家纺行业，已经在市场上买地皮租厂房。浙省的企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干票大的，企业规模不可能小；肥水不流外人田，到时他们这些企业的设计订单肯定是给了他们成立的家纺研究设计中心，自己一点都拿不到。” 刘远洋分析的有道理， “规模如此大的家纺设计研究中心必然需要几个行业设计领军人物，这些人在南通可是屈指可数，他从哪里请的人？” “那个被蓝月亮赶出来的姓熊的设计总监据说是其中之一，其他人就不太清楚了。” 张小凡瞳孔微缩，熊天明！假如都是他这个级别可真是有意思了 “小凡，你这次要当点心了，别大意！浙江企业家的眼光见识布局非同寻常，来势汹汹啊！他们的家纺设计研究中心也不可能局限在只为浙省本土企业提供设计服务，必然会挤压你现有的市场份额，而你的规模越来越大，设计师的工资又高，稍有不慎就是恶性循环万丈深渊！” 刘远洋的话语在年会这种喜庆场合不好听，但忠言逆耳利于行，张小凡感激的看了刘远洋一眼，大家兄弟一场，不用多说什么。 “张总，乔森和女朋友一起敬您一杯！”和刘远洋刚聊完，上海涉谷设计的设计师已经围了过来依次敬酒， “我在上海的时候和你们公司的客户已经喝过一场，酩酊大醉进了医院挂了一晚上点滴你们应该都知道吧，我就不一一回敬了，大家一起行不行？”张小凡站起喊道， 台上的麦克风传出了阵阵杂音，礼台上的安怡正在调试话筒， “各位领导，各位同仁，晚上好，现在进入中场休息时间，我受张总的委托代表他来讲几句！在这个大家欢聚一堂的时刻，我想请问大家，我们公司的宗旨是什么？” 台下断断续续的有回音：“奋发向上”“众志成城”“客户至上”“精诚合作” 安怡笑着摇摇头，突然大声高呼一句， “no！以上都不是！作为设计师，你们的思维在此时显得太局限太狭隘了！我来告诉你们，我们公司的宗旨是：喝着最烈的酒，唱着最欢快的歌，做着最优秀的设计，拿着行业里最高的薪水，泡着最美的妞、最帅的男友！”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然后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声，直冲屋顶！没有假大空，没有条条框框，太对设计师们的无拘无束的脾气了。 “所以，发钱的时刻到来了！谨我代表张总代表颜色设计公司颁发以下各大奖项:公司年度优秀设计师20名，上海公司10名，南通公司10名；奖金1000元；突出贡献设计师10名，奖金3000元；杰出设计师奖6名，奖金5000元；设计大师奖2名，奖金10000元； 特此说明一下，奖项考核标准为在座各位设计师的年度绩效考评，今年没有获得大奖的同学不要灰心，希望你们继续努力，来年再战！不过，经老板娘希文姐特批，未获奖的所有同学每人将会有一个300元现金的鼓励奖红包。” 再次一片欢呼，有的人兴奋的不能自己大喊大叫，有的人把外套、围巾、帽子抛上了空中 马克和玲玲正在沈希文这桌敬酒，安怡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心里哇呜的一声： “艹，这特么也太土豪了，没有抽奖环节，没有游戏，没有奖品，简单暴力变着法子直接发钱，小半个小时十几万呼你脸上，你能不喜欢？前几天在公司的时候还听见人事部的在讨论年会采购被子、煮蛋器、100元超市购物卡、电饭煲、nikia手机之类，去你妹的煮蛋器，这才几个钱？” 妒忌不起来，马克已经彻底服服帖帖，作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金领，财散人聚，财散人聚的道理他懂，但行动落到实处的老板不多！ 玲玲和他有说过张小凡公司刚起步两年，今年才开始上了正轨的事情，也和他抱怨过涉谷设计下半年面临的困境，他很清楚事情有多复杂有多难解决！ 但瞧着现场众多设计师狂热沸腾的脸庞，他知道，所有的问题此刻已被张小凡不动声色的一一化解，虽然不清楚私底下他倒底下了多大的决心花费了多大的心力！ 第210章 干就完事了 乔森童薇几人被张小凡留了几天，以前他们没从事过家纺行业，张小凡让他们在市场上晃悠几天，自己则到了曹广坤公司门口。 打电话给熊天明时他说他在老家，事情么确实有那么个事情，他在考虑之中还没决定；张小凡哪管他的马虎眼，直接问道今年工作室生意怎么样；熊天明回了句“生意还可以，投下去的成本差不多收回来了，但*太辛苦，每天晚上到12点是家常便饭，通宵也是隔三差五，短短半年时间头上白头发都有了。”说到这，张小凡已经明白熊天明的最后选择是什么 创业第一年当然辛苦，做什么行业都辛苦！还是原来在蓝月亮面料集团太舒服了，年薪百万舒舒服服和年赚百万黑夜白天分不清楚放在大部分人面前，大家都知道怎么选；何况以浙商出手阔绰大方的程度来看，一定是开出了一个熊天明拒绝不了的价格。 思前想后，与其拐弯抹角的到处打听消息，还不如直接了当找对手圈子里的人，为了生意那就别顾面子，所以 前台还是那位前台，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自己猜，反正认得张小凡就是了，说曹总还没到，要不要自己想打个电话给他还是等一会？ 张小凡是那种肤浅的人吗？既然今天姑娘今天乖巧可爱又温柔，何不坐下聊会天？没几句话，丫头的名字电话全搞到了，心情也稍微好了点，与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胡说八道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不过下一秒心情却又恢复了原状，因为曹广坤是和楚烟一起进的门，还特么手拉这手，这分明是热恋的感觉。 张小凡深深吸了口气，微笑着站了起来，边伸出“友谊”之手，边说道： “曹总么！”本想再接着找些话说，但噎在嗓子里，却说不出口，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不见面不觉得，但见了面还是有些小难过，自己这样子算不算自作自受 “张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坐坐？”曹广坤看上去心情不错， 几乎就没见过曹广坤对自己有如此平易近人的笑容，张小凡顿时一阵恍惚，乖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屠夫的微笑不见了！ 引着张小凡进办公室坐下，曹广坤才松开了楚烟的手，张小凡特意稍稍落后一步，假意是隔着玻璃幕墙看看曹广坤设计公司的设计师在忙什么，其实，楚烟的手一直想挣脱出来可曹广坤死都不松手。 谢谢楚烟端上的杯茶，张小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看着她轻轻带上门出了办公室曹国坤抛过来一支烟，张小凡摇摇头，说了句“戒了。” 他了然的撇了下嘴角，自己点上一根，吸了口吐出来，缓缓说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江文学最近搞了个家纺设计研究中心？”张小凡也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问道， “是的，计划了好久了吧，终于筹备的差不多了，应该是春节过后正式对外亮相！” “听说招集了许多业内大神？透露些呗！” 曹广坤坐直了身体，深深看了张小凡一眼，似笑似讽又好似自嘲。 “具体的没多问，毕竟是不是我主导的项目，只是大概知道一些情况：聘请国内著名美院的教授副教授组成了专家团，名字我不清楚，但开业的时候应该会到捧场，你去现场就知道了；从行业内排名前几位的家纺品牌请了几位著名设计师过来担任各个设计部的设计总监；从几个比较知名的设计公司和工作室高薪高福利挖了不少资深设计师。” 张小凡瞠目结舌，乖乖，大手笔啊！论瞎几把乱搞江文学父子有一套，但糊弄家纺市场上的老板没问题，糊弄张小凡可行不通， 这些请来的美院教授提升的只是研究中心的名气，理论水平一套又一套他们懂得很，但实践水平他们可提升不了，他在意的是除了熊天明之外还有谁？ “能告诉我谁是研究中心的实际上的总负责吗？” “湘省洁雅家纺的研发总监缪卫剑是研究中心的常务副总经理，主要负责设计业务；另外还请了冥王星家纺研发部的主管王元清担任设计一部的总监，设计二部的总监是原来屈小莉公司的李书同，三部的设计总监在谈，告诉你也无妨，应该是熊天明！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太可能拒绝，150万的年薪，以他的懒散性子，工作室肯定产出不了这么多的利润！” 张小凡的第一反应是：卧槽，缪卫剑来市场了？ 这可是和潘明一一个档次的大神啊！江湖久有传说，家纺行业设计界两把大剑，原来冥王星家纺的王剑雄，还有一位就是他了；凭一己之力生生把湘省的洁雅家纺后来者居上带进了国内十大名牌，暂时排名第四； 张小凡特意去湘省省会洁雅家纺旗舰店好好研究过一番他们品牌的产品，设计风格简洁高 雅，雍容大气，特别擅长通过对传统图案、古典图案有机化的改良创新以便运用到现代家居环境中去；当时看洁雅家纺的产品虽然小众了点，但乘着家纺行业大发展的东风，消费者的接受度越来越高，洁雅家纺硬是把这种另辟蹊径的品牌产品特色发散到了全国市场。 十年磨一剑，缪卫剑的眼光和坚持非同一般！想不到竟然到南通来了，不知道没有辣椒下饭他活不活得下去 至于李叔同，他有些印象，也看过他一些以前的设计稿，有两把刷子；不过没有太多的意外，从涉谷设计年底大面积不正常的设计师流动里他已经有所察觉。 “怎么啦？害怕了？”见张小凡闷头不说话，曹广坤晒笑道， “这几个人的薪水待遇怎么着也得七八百万吧？再算上设计师的工资，算下来江文学的研究中心一年三千万的销售是勉强保本，3000万销售额的设计公司，整个家纺市场目前为止可是一个都没有！” 家纺市场的规模在日益扩大是没错，但设计公司的销售规模也要增长，不可能原地踏步，现在又闯进来一头搅局巨兽，肯定不是冲着勉强维持的目标来的！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 “你应该看见我设计公司的座位空了不少吧！年底我裁了差不多一半设计师。明年我的计划就是不争不抢安心本分的维护好现有的客户，甚至中小客户还可以放手一些，折腾来折腾去有什么意思？”曹广坤又吐了口烟圈，慢条斯理的说道， “江文学他”张小凡猜到了些什么。 “沛纳海现在有了自己的设计公司，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当然，也有你的原因！拜你所赐，今年勉强把亏空补上，考虑到明年的竞争压力更大，不缩减开支的话，一个不小心我搞不好会翻船。” “江文学没邀请你加入他的团队？” “邀请过，但我没答应，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不想做了别人的嫁衣。”曹广坤又点上根烟， “在电视上看到颜色设计公司的报道了，你今年发展的不错！” 听着曹广坤平静里带着不甘的话语，张小凡心有戚戚然，兔死狐悲谈不上，只是有些同为设计师感同身受 他和曹广坤之间的矛盾简直莫名其妙，嫉妒、斗气、阴谋、算计，为了个女人纠缠到现在，好了，楚烟最终还是和他走到了一起，矛盾暂时算没有了，否则他今天也不会对他如此从容地说上这许多话！ “明年什么打算，以你公司现在的发展进度，与他们的竞争不可避免。” 自己本来计划着好好休息一个月，但是，好像不可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干就完事了！” 第211章 意外的亲友团 赵凰羽尼玛就是个奇葩，春节不和她老头子一起，非要去张小凡家过年；也行，身边没人正好让她带着白雪和童童先去金陵虎啸监狱看望积家男，大过年总得往监狱饭卡上充点钱过个好年吧，然后一起去他那；夏涵和沈希文直接回了湖州，等着张小凡去迎亲；他则和高奇黄斐开着别克商务回家。 “高奇，年会上奖金拿了多少的？”张小凡在后排闭目养神突然有此一问， “我拿了1000，黄斐拿了3000。” “哦，手套箱里每人一个5000的红包，回去给父母买点衣服补品之类的。”，那天和刘远洋聊完后，他的心思就不在年会上了，谁拿了多少奖金他真不清楚， “不用了，张总，我和黄斐今年薪水提成拿了不少，来公司半年不到，我拿了将近四万，黄斐拿了四万多，原来在家里装潢公司，一年都拿不到这个数字。” “张总让你拿就拿着呗，来了快半年都摸不清老板的脾气，给你钱还不要，矫情！活该没女朋友。”黄斐鄙视了高奇一眼说道。 张小凡笑了笑，正是此理，有点阴盛阳衰了，公司的女生比男生思维开放很多啊，黄斐现在跟安怡跟的有点紧，行事风格大方得体，高奇看样子她是看不上了 一念之间，心中一动“高奇，回去你妈给你安排相亲任务没？” 高奇嗫嗫回答不上来，黄斐嗤笑一声道：“装！叫你装！只要在公司，天天到实*学生办公区送温暖的是谁？” 我勒个去，还有这么个说法，张小凡更好奇了，高奇几棒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主，张小凡只能问黄斐：“谁呀？” “萧英！天天嘘寒问暖，可人家女孩子除了礼貌的说声谢谢，啥表示都没有；安经理和我说过，萧英这女孩子和她性格很像，心中有大志向，这几年不可能谈恋爱被感情束住手脚！可怜我们的高奇了，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在张总面前瞎少说两句行不行，我这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天不行两天，一年不行两年，总会拨开云雾见明月，守得窗前百花香！” “啧啧，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出口成章文绉绉，不过，我听不懂！” 见黄斐脱口而出的冷钉子，然后高奇碎碎念回上一句，你来我往毫不相让，可想平时两人经常这样 嘴皮子不行实在不如黄斐能说会道，不一会儿高奇便落了下风，把话题扯到了张小凡身上， “张总，你结婚要不要我去帮忙？” “不用，你准时来喝酒就可以了，听我妈说她发了请帖给你家。” “那我可不可以去的？” 张小凡暗赞一句，最近没怎么关注过黄斐，长进确实不小，比高奇会讲话多了，结婚这种日子怎么好意思请人帮忙，你好心提了自己也会回绝，还不如像黄斐这般说话舒服。 “你来好了，总有你的饭吃。” 高奇黄斐说说笑笑，张小凡偶尔回两句，不知不觉过了老家的高速公路收费口 “高奇，你把我放在德胜酒店门口，然后送黄斐回家，最后把车停我家门口；晚上我有个高中同学聚会，到那边刚好6点。”张小凡吩咐道。 这么算下来九年没和大部分高中同学见过面了，上大学时没见过，工作后也没见过，要不是想在在上海的高中同桌王文君组局喝酒，他根本不可能来；高中成绩不太好，经常班级最后十五名，要不是考的艺术生，虽然是老家排名第一重点中学，估计成绩也只能上个二本。 在高中，成绩是王道，没成绩谁都瞧不上你，所以除了同桌和前排后排的四位，张小凡和其他人说不上多少话，自己的自卑和别人无意识体现出来的优越感使张小凡对他们敬而远之。 自己提前一天回家主要也是为了见见他！ 在包厢门口深吸口气，张小凡推开了包厢门 王文君眼尖，直接喊道：“怎么这么晚，就等你一个了，请帖拿来给我，是初三吧，我把时间空出来。” “刚坐车到家，本来想明天回的，还不是你晚上要请客；请帖没带身上，要不你直接去好了，红包有多大包多大，我不会嫌少！”尴尬，张小凡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身边好像没有请帖，都是老妈和希文操办和发放，请帖什么样他都没看见过， 两个人关系特好，本来是张小凡的责任，王文君不以为忤，哈哈两声算是默认了。张小凡这才坐下看向了满满一桌子的同学，一桌子陌生的脸，九年时间大家脸型体态都变了好多，虽然听王文君聊起过高中现在混的比较好的同学现在的工作，但张小凡一眼望去，竟然叫不出谁是谁来 “给你介绍介绍，周亚夫，李旭辉，葛冬，于洋，余艳，冯瑶琴，邓倩，说了名字记起来没？” 王文君知道张小凡的茫然，善解人意的一位一位给张小凡提醒， “有些想起来了，周亚夫，班长嘛，虽然瘦了点带了黑框眼镜；于洋发福了些，几位女同学变化好大，漂亮了好多，不提醒是真想不起来”张小凡拱拱手道，王文君按住张小凡让他坐下。 “你上次在上海酒喝多了没事吧？”王文君问道， “没大碍，只是初三我结婚，到时酒多，暂时还是保养几天比较好。” “服务员！再拿一份鲜榨杂粮汁上来，快点！”王文君还是老样子，在高中时就是大嗓门，现在还是，变化的只是底气十足。 他在上海上了两年班，技术学到手后直接创业，因为家里以前开的加油站，本来就赚钱，两桶油收购私人加油站时更是狠狠捞了一票，所以在上海郊区买了房子地皮，直接一步到位盖了厂房，手上掌握的技术比较稀罕，企业发展的顺风顺水，没发展几年公司年产值已经过了3500万，而且利润相当高，工业产品将近40%的净利；同学中一向不起眼的他现在倒是成了风头最劲的人物，所以一呼百应。 两句聊完，张小凡不再说话，一边安静吃菜，一边看着各位同学轮番与王文君遥相举杯 “小凡多少年没消息了哈，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现在做什么工作？”周亚夫举起酒杯在桌上点了点， “他啊，现在可不得了！”王文君喊道， “设计，在南通做家纺设计师！”张小凡随即补上一句，自己在班上太不起眼了，自己未到钱竟然没人问他什么工作，估计都在忙着互通关系和交流人脉有无吧。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莫名的喜感，相视而笑。 “小凡，婚礼放在哪个酒店了，我们这些同学你还请请不拉？总不能只请王文君一个人吧？”于洋笑着问道，他父亲是当地烟草公司的总经理，家境优渥，毕业后安排在银行上班，人脉助力之下，已经是信审部经理，他根本没在意张小凡的出现，高中成绩倒数，上了也是艺术类大学，能有什么好工作，顶多是哪个公司的设计部经理！但他注意到了王文君和张小凡刚才诡秘表情。 “王朝大酒店，你们想去我当然欢迎。” 都是本地人，当然知道王朝大酒店的定位，市里数一数二的酒店，非一般人家的宴会场所，王文君请的同学也不是一般人，这时众人的目光已经聚到了张小凡的身上；现在的社会，不是实力差不多的人不太可能会玩的出交情，哪怕是同学！凭王文君对张小凡的态度，凭张小凡举行婚礼的酒店，大伙意识到了张小凡可能的巨大变化 “小凡，你老婆是本地人还是在南通工作时找的？” “小凡命是真地好！他老婆！他老婆是他旅游时捡到的星梦奇缘！”张小凡和王文军讲过他和沈希文认识的事情经过，当时王文君感慨连连，羡慕张小凡的好命，即使现在提起也觉得不可思议！ 上学时就活波好动的于洋顿时来了精神，说道： 第212章 大婚（一） “你这帮同学真能来事！差点让我下不来台，哎——怎么没听你提过他们？”沈希文问道， “我也是刚接上线，高中时我在班上不怎么说话，除了王文君，没什么朋友；没想到一次同学聚会后关系反而变好了许多。”世事无常，张小凡也觉得挺有意思。 “你那位个子矮矮的同学叫什么来着？” “于洋。” “就他，晚上闹洞房起哄的最厉害的就是他！不知道从哪学来这么多的歪门邪道！”沈希文说着说着脸都红了，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去 “他和李旭辉两个人都在苏州，一个在银行，一个在gongan，听王文君提过两人在那边玩的很疯，荤素不忌！我直到昨晚才相信！别说是你，我都被他们摆弄的服服帖帖。不过他们也只敢在我们家欢乐一场而已，去你家接亲的时候不也是大气没敢喘，估计是憋坏了！” 沈希文轻轻锤了张小凡一下，小声埋怨道： “你也是的，昨天搞那么一出，把我吓死了！” “不这么办，房门开不了。” 张小凡搂住沈希文的柳腰亲了她一口，心里一阵发笑，想起来昨天迎亲时发生的事情 于洋李旭辉在高中时就活泼好动，鬼点子超多，上世纪90年代还是纸媒的天下，有的杂志比如《知音》在杂志的每页底部都会放一条读者留言，这两人凭空虚撰了个“蒋娉婷”的女生假名，大致的留言意思是“本人肤白貌美文学女青年一枚，求志同道合文学男青年一路相伴” 结果是全国各地发到于洋家信箱的信件一学期没断过，每天都有几十封，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全班同学一起拆信回信了，更有甚者，断断续续和这位“蒋娉婷”同学聊了整整高中三年，那天晚上的同学聚会还把这件事拿出来好好笑话了一番。 他确实是准备了很多点子准备到沈希文家迎亲的时候胡搞，但昨天一大早赶到沈家家宅的门口确实怂了 沈家是三进三出的高门大院，张小凡第一次过来是也是心慌的一b，过了好几个小时心情在平静下来没有了刚开始的惴惴不安，据沈希文说过这时她家的祖宅，传了三代留到了父亲的 手上，除了不断的修缮和内部现代化装修外，外观几乎没有动过；不用说进门内观了，光是 门口两只重达三四顿，高两米的昂首远眺的石狮子就能让外人大气不敢喘，带着厚重历史感青檐灰瓦，院内墙角边高达数十米的银杏树枝干铺天盖地蜿蜒舒展至墙外，偶现峥嵘。 本来同学们嘻嘻哈哈，但走进老巷时神情已经有了一丝肃穆于洋玩笑不恭的脸庞渐渐变的一本正经，高中同学中，他的家境最好，最早买的电脑，最早过年出国旅游度假的那批人，眼光见识自然不凡。 “小凡，你岳父家什么来历，看这围墙外延这至少两三千平方？放在苏州，这栋房子最少四五千万！这种构造的建筑除了历史博物馆、新开发的仿古住宅，也只有乡下才会有，而这可是在城里面。” “有什么稀奇地，大惊小怪，这条巷子本身就是老建筑！”王文君说道， “屁！你没看周围全是准备拆迁或已经拆迁了吗？这可是老城区，湖州再是三线城市，也是处于黄金地段，平头老百姓没背景的话早给你拆光了。” 以前没想到这茬，张小凡的想法和王文君一眼，一条老巷子而已；听于洋此时提起，张小凡悚然而惊，不会这条街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大门是敞着的，祁思宁已是在门口恭候多时，张小凡还没来得及开口，周亚夫那里又出了状况，世界有时候是真的小！ “祁主任，你怎么在这？我是上海博仁大学建筑系的周亚夫，您还记得吗，我带系里的设计团队到您那边去过一次，谈你们新城区建设规划的事情，那天你陪着副市长一同出席的晚宴”周亚夫有些兴奋， 博仁大学最厉害的就是建筑系，周亚夫除了当老师外，在校外与人合伙开了个建筑事务所，博仁大学经常会接受一些地方政府的邀请帮助他们规划设计当地的景点、新城区，周亚夫借着辅仁大学的名号私下里拉了不少的业务给了自己的建筑事务所，相较之下，老师的薪水只是毛毛雨了，只是没想到周亚夫竟然和祁思宁认识！ 张小凡也和祁思宁相处一段时间，对他有些表情细节和习惯动作有所了解，瞧着祁思宁的迷茫眼神瞬间恢复正常，笑呵呵的与周亚夫礼貌打招呼，随后把手伸出来说道： “小凡，我不难为你了，红包拿来，我立马闪人，不过里面那帮女人你自己解决，夏涵可是穷疯了！话是已经放出来了，打土豪分田地，没个万儿八千你今天别想带走希文！” 都是准备的1000元的红包，给了祁思宁一个，众人继续向前，听得于洋等人在和周亚夫窃窃私语，小声交流后于洋李旭辉已经没了声音 王文君笑着埋怨道：“小凡，来之前也不给我们介绍下你老婆家的背景，两眼一抹黑大家就来闹腾，这下好了，还没见到正主，他们胆气已经去了九成九。” “怪我咯，你们忙着问我设计公司的事情，我要来得及回答你们的问题呢？何况她家到底什么个情况我自己都不是太了解再说了,我又不是官场中人，管他那么多！” 屋里头已经得了消息，房门闭得死死，张小凡敲了敲门， “张小凡，我想开画廊的事你应该清楚，昨晚掐指一算还缺个几十万，本姑娘也不难为你，今天给我十万我就开门让你接新娘走！”里屋传来了夏涵的大嗓门， 张小凡哭笑不得，这丫头天天神神叨叨地，想一出是一出，开画廊的计划他竟然不知道，十万红包更是信口开河，看了眼周围众人，一个不拉，不带剩的，全都无言以对，呆在当场，估计没见过开口十万红包的女人，今朝算是见识了。 好后悔没把盛江来带来，张小凡喊道： “盛江来这么有钱你不让他赞助扳着我发狠啥意思？今天把小爷我逼急了，信不信明年不帮你卖画；没了我你即使开了工作室，我倒要看看你一年能出几张画！” “开年的事开年再说，今天的事今天解决！”夏涵寸步不让， 艹！这尼玛的，自己就带了20个红包，总共两万，勉强塞个牙缝 祁思宁悄声站在一边看热闹，于洋李旭辉周亚夫算是废了，体制内遇上高一档的体制内，反而束手束脚，还不如自己放的开，比如说周亚夫，要给祁思宁留个好印象嘛。 只听见扑通一声响， “小凡，你怎么啦！”王文君超级大声的喊道， “哥放假回来后身体就不怎么好，再加上这几天走亲访友天天白酒，早上一大早又赶过来迎亲，又被房间里那位气炸了，估计急火攻心晕过去了！” “先送急诊！” “婚礼怎么办？” “待会再说！” 王文君和张小凡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一问一答演得起劲，“哐”的一声，门开了,沈希文带头冲了出来 得了，红包都省了。 “夏涵的画廊准备开了？你把地方空给她了？”从昨天开始脑子身体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此刻坐在车里和沈希文有一搭没一搭地才想起来。 “她的梦想一直是想当个无拘无束的大画家，又不想用盛江来的钱，这些年上班加上去年的外快差不多存了三十多万，确实还有十几万的缺口，装修、人工、前期的宣传都需要钱，特别是装修，画廊对环境的要求特别高，所以别看装修简单，其实特别费钱！”沈希文说道， “不是不要房租钱么，装修再贵也不需要这许多？” “不在我们买的楼层里面，她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开在k50艺术社区，一来那边已经成了气候，人流量大，销售可能会更好一点，二来可以方便于同行交流提高水平！” “要不我先借给她？”张小凡想了想说道， “不用，过完年我和林澜帮她处理这些事情，你的烦心事已经很多，明年专心工作，其他事不用操心。” “哦，对了！徐淙淙和米莱怎么没回南通，跟到这边来了？” “徐淙淙可能想逐步扶持自己的势力吧？具体还没来的急问，总之对米莱有好处。” “米莱什么时候到你老家去的？我怎么不知道？”沈希文看似若无其事的问了句， “我麻烦高奇去接的她，在南通的时候她手机一直关机，大年三十晚上给我发拜年短消息的时候才开机，正巧徐淙淙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顺便撮合他们见一面。” 两人小声说着悄悄话，车队一路向南，已然到了沈希文的湖州古门镇乡下老家， 第213章 大婚（二） 沈氏祠堂门前，沈父沈母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头车上下来的张小凡和沈希文，昨天他们下午就赶回了湖州；趁着沈希文和父母说话的当口，张小凡得空打量了下周围，他是好奇，第一次见到人声鼎沸的家族宗祠。 大红灯笼高高挂，“珠联璧合鸾凤和鸣，笙馨同谐心心相印”，足足两米多长的红色贴在祠堂外门两侧；乡里乡亲穿过大门，不时有人停下和几人打招呼，沈中岳开玩笑道沈希文在族中辈分比较高，爷爷伯伯倒是没喊上几人，倒是叫自己大伯、大爷、姨夫的人不少。 张小凡脸上肌肉越来越僵硬，旁边的弟弟和林澜收红包收的根本停不下来，天啦！怎么这么多人，是全乡的人都来了吗？ 等宾客全部进场还需要一段时间，王文君和于洋他们在一边抽烟，祁思宁也在，昨天老家的婚宴有张小凡的穿针引线，祁思宁和周亚夫已是能说上几句话。 “几年不见，外人都觉得我们变化挺大，但其实改变最大的就是小凡了，王文君你也是的，不早点和我们详细介绍下，本少爷昨天全程尴尬，晚上才找回点场子。”于洋感慨的说道， “小凡去年也就元旦前和我上海见了一面，他忙我也忙，话没说的上几句，除了他老婆漂亮之外，婚礼之前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 “岂止是漂亮”李旭辉叹道，不自觉和于洋对视一眼，两人可能都感觉到自己这几年潇洒快活的日子都活在了狗身上， “哎——我请张小凡那天吃晚饭时他还带了两个女孩子，与小凡现在身边那位相比不遑多让，特别是其中一位凤姓女生，对张小凡体贴照顾，无微不至，瞧得我心里面卧槽了一宿,你们是没看见她那相貌气质，简直”王文君谈性大发，可惜只说了一半， “文君，行了，到此为止，这些话千万别在沈希文面前提！你说的应该是小凡朋友公司的设计主管凤双瑶，听小凡提过几次，能力相当之强！你这话假如传进沈希文耳中，这姑娘就不用干了。”祁思宁赶紧止住王文君下来的话头，他声音这么大，鬼知道几米远的沈希文有没有听到。 祁思宁的话中逻辑毛病大家都听得出来，于洋小声问道： “小凡朋友的公司，小凡的老婆想开人就开人？” 张小凡错综复杂的商业关系祁思宁也是觉得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回道：“你们既然是同学，有空去他那边看一看不都清楚了。” 众人安静了下来，赞了一声，均觉主意极妙！ “思宁，酒桌上再聊，你看小凡都进门了，今天我们一桌。”徐淙淙和米莱一起走了过来， “有异性没人性！”于洋腹诽道， “他的性格我多少有些了解，除了业务上的应酬，其他时候和生活白痴没多大区别，估计这是他自己都蒙圈了”祁思宁笑道。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张小凡脸上的汗水已经擦了两遍！祠堂里实在是太大了，堂口顶上早用双层油布隔住了寒冷，挂满了灯笼，四周十步一个火盆，炭火烧得正旺，难怪感觉像春天般温暖！一眼望去，纵向七八桌，横向十来桌，怕不是有百来桌千把人，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沈氏宗族大团聚，在门口时没见着什么长辈，原来是早早入了席。应付其他人还可以咬字不清含糊其辞，但长辈可是怠慢不得，对长辈的尊敬必须得大声的喊出来，最后又被沈父沈母拖到做前台，脑子已经当机，没听清楚沈父说了些什么，全场一片掌声叫好声中，张小凡机械似的展颜笑了笑，总算被沈希文拉着手提线木偶般坐了下来 “快点吃点菜啊，今天人多，每桌敬一杯估计也得两个多小时，特意给你准备的小杯，自己控制点酒量，晚上还有一次，我们这边的回门酒是一天！”沈希文轻声叮嘱道， 张小凡脸顿时垮了下来，得了，今天估计醉生梦死又一场了，昨晚太过激动，一下子没控制的住，五分钟结束战斗，被沈希文好生取笑了番，本想今晚看来没戏了。 他没戏可台上有戏！湖州有个地方戏曲，又称湖剧，前台表演的正是湖剧中的一个分支种类，湖州琴书，男演员二胡，女演员古琴，偶尔停顿时手上三跳板符合，唱的是湖剧大戏中《庵堂相会》的一个片段，吴语软侬绵长，节奏细语悠扬，演员表演煞是有功力，酒席间吃菜劝酒声音高亢时他们二人的腔调低不可闻，仿佛雌伏相伴；酒席间冷言少声时两人声音又飞扬出挑，犹如画龙点睛，只把张小凡听的击节赞赏、大声叫好！ “小凡，没听过湖州戏剧？”林澜问道， 张小凡摇摇头， “你知不知道你老婆的戏唱得极好？” 张小凡又摇摇头，尼玛，自己压根没见过她唱戏！没想到沈希文还有这种绣花针活， “希文，我们俩上前露一手让你老公开开眼怎么样？”林澜不等沈希文反应便拖着她上了前 沈希文云鬓金光闪闪，锦绣双凤盘龙旗袍，红色高跟鞋，一身红装更是衬得宛如婴儿般的肌肤白里透红，林澜的美貌毫不逊色沈希文，耳垂边晶莹剔透一点绿，翡翠祥云丝绸缎子小棉袄，穿着双平底绣花光面缎子平底靴；两人相得益彰，古色古香，一人接过二胡，一人坐下拨弄古琴调音，只等沈希文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支好乐器，手臂行云流水，脆生生的嗓子刚开口唱了一句，已是满堂喝彩！ “好！好！好扮相！好声音！”于洋大声喊道， 王文君李旭辉除了用劲鼓掌外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心里面填满了“卧槽”两个字，假如能说出来的话。 “思宁，你好好劝劝林澜，别整天一身黑，她穿其他颜色更好看。”徐淙淙也是站了起来，一边叫好一边和祁思宁说道， 祁思宁则是愣在当场，他现在才发觉林澜的气质拔萃出乎他的想象 张小凡嘴巴从沈希文唱第一句时就没和上过，一旁的夏涵看在眼中，嘴上开启了机关炮： “沈希文国学方面的造诣高深得很！是不是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告诉你，张小凡，你可能用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遇上了沈希文这种一心一意专心与你的傻女人！ 你再看看你现在这猥琐的猪哥样,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美女和野兽；麻烦你以后对她好点，假如希文过得不好，我们姐妹团知道了决不轻饶你！” 张小凡没有辩解，人家夏涵确实说的有道理，每多相处一天他都会感受到沈希文更多的与众不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台上沈希文正唱道结尾： “西风吹乱青丝发，戴歪一朵素兰花。 拔下兰花重新插，看见兰花想起他。 三年前我在娘家，相识后生蔡根发。 郎有心来姐有意，交换标记订婚约。 我赠他一条湖色香罗带，他送我雪白一朵、雪白一朵素呀素兰花。” 怪不得她在上海挑钻戒时，选了款花卉托盘底的款型，而今天早上起床给自己打领带时顺便递了条湖色男士丝绸围巾给他围上 想到此处，夫妻心意相通，双目遥遥两望，相视而笑。 全场不知何时已然安静下来，沈希文和林澜的声音相伴相生，一高一低，宛转悠扬于堂口之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活灵活现的展现在眼前，耳中，脑海里，竟不是梦中放有的画面！ 有当地亲戚带头又喊了声“好！” 再一次响彻云天的喝彩声，掌声如汹涌的潮水般响起，二女款款躬身道谢，携手走了下来 王文君回过神，一声叹息： “小凡婚礼上的128888的婚礼布置、灯光音响效果、气氛渲染放在老家算是有牌面，司仪表现也还算可以，但与他老婆伴娘的亲身现场弹唱相比，立时被秒成了个渣渣！” 于洋喃喃自语：“乖乖！今天我是开眼了，大家闺秀，人美歌靓，果然不是吹的；专业级别表演，这趟湖州之旅！真是不虚此行” 徐淙淙边鼓掌边用眼神余光扫视着坐在他边上激动不能自已不小心露出另外一面的米莱， 不定时更新说明 最近是我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新茶上市， 早上6点就得在茶场待着， 采茶，炒茶， 客户下单，发货 更新的时间不能保证， 但尽量每天更新， 其它的琐事也比较多 比如打点， 偶有意外， 恳请各位书友谅解。 第214章 海南奇遇 （一） 金陵机场，张小凡和沈希文百无聊赖的在书店里逛着，赶了个大早，但旅行团其他的人还没来齐；飞海南，七天纯玩团，听沈希文说好像是一万多一个人，具体多少张小凡没问，都这么多钱花了，还在乎这点小钱。 他不喜欢旅游，但度蜜月是整个婚礼过程的最后一个环节，具有浓重的仪式感，不想去也得去。 “过完年你还回去上班吗？”张小凡突然想起个事， “你想我回去上班？” 张小凡速度摇摇头， “夏涵年后辞职，我准备陪她在上海把画廊一起做做好，顺便考个研究生，林澜向我推荐了他们学校的历史学专业，我觉得挺合适我的兴趣爱好和未来的规划方向，所以准备试一试。” “那不是很辛苦？”张小凡其实想问的是你都计划考研究生了，还让他戒烟干嘛？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统考我稍微复习下应该问题不大，然后让林澜引荐导师双方见个面就行了。” “那你在上海准备住哪？” “林澜租了套两居室，去的时候住她那里。” “那祁思宁怎么办？”张小凡随口问道， 沈希文轻轻捶了下张小凡的胸，娇嗔道：“你这人，一肚子坏心眼。” 过年出去旅游，那纯粹是遭罪，上了飞机才发现海南航空的航班是小飞机，沈希文坐在窗边还好，张小凡做中间腿都伸不直，再边上是一位中年人。 一坐飞机就慌得一b，特别是小飞机，感觉大风一吹就掉下去了，张小凡为了分散注意力从小包里把沈希文特地给他买的sonycyber-shott7卡片数码相机掏出来把玩；那时的手机拍照细节不是很清楚，而张小凡经常需要拍摄样品或在大街上随拍新款的服装或布艺，因此一款轻薄便携傻瓜式数码相机确实是他的刚需。 开机，关机，不停的拨动滑盖式镜头，声音挺好听的，张小凡如是想着 “相机能给我看看吗？”旁边的中年人问道， 张小凡转头打量着他，他也笑看着张小凡。50岁左右的样子，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白发，但不是太多，皮肤保养得很好，眼角的鱼尾纹几乎察觉不到，假如不注意他的头发，说他四十岁也行，张小凡把相机递给他。 他前前后后翻看，摁下了相机的圆形开关按键，啧啧赞道： “现在的相机都是触控屏了吗？我对摄影一直有研究，特别喜欢各种相机，刚才看你把玩的时候就觉得有意思，这款相机设计的不错，重量感和握持厚度宽度刚刚好。”一边说一边摆了个拍照的pose试着手感。 中年人打开了话匣子，从sony的第一款单反开始说起，直到最近刚出的某款专业级别相机，张小凡听的云里雾里，他不懂摄影，对相机没什么研究，只能不停的点头嗯嗯嗯，倒是沈希文和中年人找到了共同话题，甚是聊的投机。 说着说着，中年人笑道：“你们是去海南度蜜月的小夫妻吧，刚结婚？” 张小凡下意识点点头， “你们做什么工作？” “我南通做设计师，她是老师。” “敢问您？”张小凡问道，总不能你问我我不问你吧， “我嘛，本来咱们是绝对碰不到面的，遇见也算一场缘分，我每年都要去海南十几次，安排集团的朋友客户去旅游度假，他们先走一步估计已经到了，我手上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最后只赶上了这一趟航班。”中年人始终不肯透露他的身份，但交代了为什么会坐平民舱。 但既然相机玩的这么溜这么专业，说话谈吐隐见不凡，肯定不是普通人是了，最少也是个高管 中年人所学颇杂，既然张小凡提到了自己是设计师，又和他聊起了设计上面的话题，从古代到现代，从东方到欧洲论到专业，张小凡怕过谁，刚刚相机上输了一筹，设计上反过来把中年人说的一愣一愣，不知不觉2个多小时过去，飞机降落在了海口机场。 临下飞机时，沈希文想留个中年人的联系方式，中年人婉言拒绝，只是说道： “我这人特别相信缘分，我与你们飞机上的相遇只是小缘份，假如在海南我们还能再次相遇，那才是真正的大缘分，到时，我一定把我的详细来历告诉你们，说不定还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说完礼貌的和张小凡沈希文握了握手，先行出了机舱 看这中年人离去的背影，张小凡哭笑不得，这又是玩的哪出，海南这么大，怎么可能再相见；不过无所谓啦，也不求别人什么，不过是两个多小时的投机而已。 沈希文若有所思，小声对张小凡说道： “可能还真会再次碰上！我们报的是纯玩团，行程的住宿安排全是海南著名景点附近的五星级酒店，而且最后的目的地就在三亚的索菲亚大酒店；而来海南的游客100%都会去三亚， 而且看他的言谈气度举止，大概率是高管或是大老板，又是招待集团客户，不太可能住普通酒店，这样算来，说不定和我们住的是同一个酒店。” 张小凡翻了个白眼，心里道：“海南五星级酒店不知多少，入住同一家酒店的概率不提万分之一，百分之一大差不差，也是，比中彩票大奖的几率高点。” 在机场还要等旅行团的其他人，江苏省的游客包括张小凡沈希文是在金陵集合，但其他地方的游客是在机场集合，然后由海南本地旅行社的导游领队；班次不同，等的时间稍微长了点，等所有的团员到齐，已经入了夜。 海口刚下过一场雨雨，温度比往常低了一些，但还是非常温暖，带着水汽的空气格外清新，有江南地区阳春四月天的闲适感；在大巴旅行车上大家互相介绍了了下自己，一圈话下来，虽然没有报出各自的职业，但张小凡猜出来了几分，陌生的旅途中先猜后印证其实是挺有趣的一件事情 可以确定人均一万多靠近两万的纯玩团普通游客不太可能会报名，车上各位家里条件至少中等偏上； 与张小凡一样的新婚夫妻档还有两组，举手投足间没有官场上的习气和相貌，应该是家庭条件优渥； 还有三组夫妻档穿着名牌服饰和戴的豪华腕表，张扬的只能是生意人或企业主，特别是他们自我介绍中提到义乌、温州的地名时，张小凡更加肯定； 同机的金陵一家五口，国字脸男主人额宽眉正，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位高级公务员，他老婆估计三十多岁，但皮肤保养极好宛如二八少女； 后排位置上还有三位美女无男伴结伴同游，听她们的嬉笑言语，其中一位的老公家里开的洗浴中心，这位女生的任务就是全国各地游玩另外两位的家境估计差不到哪去。 这时导游大声说道： “待会我们先回酒店，明天早上八点在酒店大堂集中，第一站是火山口国家地质公园。” 第215章 海南奇遇 （二） 有句话说的好：一个地方美不美，好不好玩不是由地方本身决定的，而是在于陪在你身边的是什么人。 张小凡对于海南所谓的美景丁点兴趣没有，只是变着法儿牵着沈希文软若无骨的手，搂着沈希文的杨柳腰，偶尔在无人处把她压在树边或大石后强吻一番至于去了哪些景点，到了三亚后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第一天的行程就是在亚龙湾附近，沙滩，游泳，潜水，摩托艇，沈希文和旅行团的几位单身女玩的不错，一起泡在海水里畅游，张小凡没去，他不会游泳，难的有充足的时间发呆，傻坐在沙滩上看几个小孩搭沙雕城堡，打发时光其实也是件快乐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几人临时起意没去酒店吃自助餐，嫌弃海鲜品种太少，洗浴中心的老板娘建议大伙一起去找个海鲜大排档把海南所有的海鲜海吃一遍，沈希文想去，张小凡不想去，在酒店吃完早点回去二人世界不是更好，但他说话不算，总不能让几个女人单独出门吧。 找导游问了下哪里的海鲜排挡比较实惠，张晓凡等人分乘两辆出租车到了目的地。 热闹鼎沸的街道渐渐少了人烟，应该是在哪条街的尽头。 下了车，张小凡抬头望了望：上下两层，沿马路的一面墙除了几根柱子外全部打通，一层的面积差不多三四百平，二三十张圆桌的样子，楼层比较高，凭空钢架结构加了个二楼；吃饭的游客稀少，寥寥四五桌而已。 张小凡小声嘀咕道：“吃饭的人怎么这么少？会不会是黑店？我听说三亚宰客现象时有发生，要不我们往回走几步，换家游客多一点的？” 洗浴中心中心老板娘回道：“希文，你老公怎么这么怂？怕什么，做人图的就是个开心！贵又能贵到哪去，姐不差钱！” 嗓门大的很，引来几桌客人纷纷侧目！不用进门全排挡人都听见了 不过话说回来，路尽头有路尽头的好处，这家海鲜排挡的对面没有店铺，坐在椅上直面大海，微微吹拂着脸庞的热带海风，听着海浪有节奏的拍打沙滩声，吃着叫不上名字的海鲜，确有一番别致体验。 张小凡以前肯定吃过海鲜，味蕾的感觉告诉他，这家夜排档的海鲜是挺新鲜的，酱料调的也很棒，可你们几个女地是怎么回事，就算在海南吃海鲜便宜，也不用这么吃吧，盘子盖着盘子，残骸叠着残骸哧溜的吃货声，放浪的笑声，注意点形象行不行，毕竟还有自己这位男生在呢。 周围的几桌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张小凡饭量不大，早就放下了筷子，边喝椰子汁边听她们四人聊天，正无聊时，见身旁的沈希文不自觉的捂了下肩膀 “我说我们也该回了吧！天色不早了！”张小凡看了下手机，快九点了，夜晚的海风还是带着丝丝凉意， “老板，买单！你们别和我争，今天我请客！”洗娘豪气干云， 张小凡没有点菜的习惯，到现在都不知道菜价多少，不过看她们这般胡吃海喝，想必贵不到 哪儿。 店老板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说道：“一共7335元，零头抹掉，给7300吧。” 艹，张小凡的第一反应是被宰了，百分之百！来之前导游说过三亚的大排档几百块已经可以吃的很好，就算他们这个吃法，最多2000，不能再多了！ 洗娘一把夺过店老板手中的账单，红扑扑的小脸唰得下白了，手颤抖地指了指店老板，喊道： “烤牡蛎菜单的价格明明10块钱一个，你算账的时候怎么变成了50一个？还有其他菜，价格都翻了三四倍！” “这位小姐，你说的是这份菜单吗？”店老板嘲弄的把手中准备好的菜单递给了洗娘， 洗娘看了菜单更是说不出话来，气的直哆嗦和她一起点菜的女伴拿过菜单一看，顿时傻了眼 张小凡心里呵呵笑了笑，阴阳菜单！不用看都知道店家的把戏， 洗娘的女伴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恍然发现在陌生的环境有手机也不知道打给谁，导游铁定不会管，工商局肯定已下班，游客投诉中心，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我这手机的手颓然放下，月黑风高夜竟然发现此时此刻只有交钱走人一条路。 洗娘希翼的眼神转到了张小凡身上，张小凡可是全村的希望，因为他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男生！ 可怎么闹得起来？刚刚在门口时就提议要换地方，你们几人贪图排挡四周开阔的风景舍不得离去，想来这贼窝应该是凭借绝佳的地理环境有了不少成功案例；何况张小凡已经看到厨房后面还有几款彪大的身形蠢蠢欲动 张小凡站了起来，面露为难之色，畏畏缩缩掏了掏裤子口袋，又打开干瘪的钱包，把它显露在店老板面前，看了眼不多的钞票，涩声说道： “只有1000块现金，老板，能刷信用卡吗？应该还能刷个6000多，其它给现金成不？” 洗娘哪里是个肯吃亏的主，张开嘴就想破口大骂顺便阻止张小凡去收银台刷卡可几个彪形大汉已经不动声色站在了店老板身后，她的女伴花容失色，连拉带扯劝住了洗娘投怀送抱的冲动。 张小凡见状心里冷冷哼了声，傻b！你两个女伴都比你识相点！ 回去的路上沈希文和张小凡走在了最前面，风好像是向着后面吹，这样一路上洗娘的骂骂咧咧了声虽然很大，但感官上似乎小了点。 “亏他还是个男人，我也没让他出手相助，可他连嗓门高点，气势足点都做不到；要是我老公在这，早就操起啤酒瓶冲上去干死他们了真他么是个怂包” 洗娘嘀嘀咻咻了一路，估计这辈子对男人的差评都用到了张小凡身上，她的两个女伴稍微劝了两句，见止不住她的废话，也就放之任之了。 “看来三人组里是以洗娘为中心。”张小凡暗暗心道， “想什么呢？”沈希文紧紧握住张小凡的手，意思是你别生气， “没什么，心态好点花钱消灾嘛！南哥曾经和我说过，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张小凡笑了笑， “你这几个月来又进步了不少呢，我的老公怎么这么优秀呢？我都感觉我快要配不上你了！”温柔地，甜甜的看了张小凡一眼，沈希文的身体靠着张小凡更近了些， 张小凡索性搂住了沈希文，心中有点小感动，这老婆，娶得没毛病。 “你高看我了，能娶到到你才是我十世修来的福分。” 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慢慢走着， 明月高悬，野花轻摇，有失即有得，张小凡感觉他和沈希文的感情又深了一层。 到酒店的时候差不多快十一点了，一顿海鲜大宴，一顿屠刀痛宰，这种时候，走路比坐车更能排解心结，舒缓情绪，所以晚了点。 远远的看见很多人在酒店门口谈笑风生，爽朗的声音随着海风传进了张小凡的耳中， “秦董事长，今天晚上的演出非常的精彩，我们眼界大开！没您的关系，假如我们自己跟团来三亚旅游，怎么可能有机会欣赏到到如此高水准的表演！” 几句话的功夫，张小凡和沈希文已经走到了近前， 灯光很亮，说话的几人脸型清晰可见，张小凡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卧槽，世界真奇妙， 飞机上的一句玩笑话生生地变成了现实 第216章 海南奇遇 （三） 张小凡在餐饮自助台边上挑选食物，尼玛！刀工精致，颜色丰富的各种食物琳琅满目，他一个都没见过！ “这是laperleduigiroran的鱼子酱三文治，给你夹一块尝尝？”沈希文指着一个餐盘里的一口大小的圆形三明治说道， “你怎么连牌子都知道？”张小凡见鬼似的问道， “没看见后面那堆成品字形的空罐吗？” “炫耀？” “不是，说明是当场制作，食材新鲜！”沈希文白了张小凡一眼回道， 张小凡这才注意到餐饮区有厨师在摆盘，有厨师在现场烧烤，有调酒师在准备鸡尾酒 “这位秦董事长实力有点恐怖啊！今天派对上90%的花样我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张小凡感慨道， 昨天晚上酒店门口相遇后，两人只来得及互相打了声招呼，秦伯阳给了张名片他，邀请他和沈希文参加今晚的海滩派对；两人准时到了现场，不远，酒店前有一片热带树林隔离带，穿过隔离带就是洁白的沙滩，沙滩前正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说白了，其实就是索菲亚酒店的私家海滩被秦伯阳包了场呗。35xs 秦伯阳到现在还没到，张小凡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再有被这奢华的场面震骇的不轻 沿着林间曲径小路慢慢走来，只觉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一公里的海岸线上火树银花，星光闪烁，美女俊男穿梭其间，个个花容月貌，俊朗不凡，美女陪男客户，帅哥陪女客户，还有一两组家庭坐在椅上享受温暖的海风，不时的有侍应生端酒添菜，私家海岸的尽头坐着站着舞动着无数的人，不时有清雅悠扬的音乐随着海风传进张小凡的耳中沈希文告诉他应该是有个小型乐队现场伴奏，有人结伴随风轻舞。闪舞小说网35xs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张小凡变成了刘姥姥，一不小心进了大观园！ “上流社会是这么个玩法？”张小凡小声问道，他额头上已见细密的汗珠，陌生的环境特别是现在的环境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没人和他说话估计张小凡会疯， “已经很低调了，更夸张的还有。比如说请大明星助兴，游艇pa之类” “啪啪？——哎呦，掐我干嘛？”张小凡痛呼一声， “不正经，脑子里想什么呢！哎！你盘子里放这么多吃的干嘛？能不能矜持点！”沈希文娇声说道， “都没吃过，每个都想尝一尝waiter，有传说中的82年拉菲吗，给我来一瓶！” 沈希文无奈的笑笑，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闪舞小说网35xs自己这老公什么都好，就是越不安越放肆。 秦伯阳姗姗来迟，正和宾客们说笑抱歉，张小凡早看出来那些男性身边的女伴不是他们的妻子或真正的女朋友， “这些女孩子哪里找来的？”张小凡好奇的问道， “有专业的经纪公司安排，一个电话的事情。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羡慕的很？” 张小凡连忙摆摆手，说道：“我哪里敢？” “你的意思是心里面很想？” 张小凡干笑了两声，站起身，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见秦伯阳独自走了过来 “小友，今晚的环境服务还满意吗？”秦伯阳先开了口， “都挺好！谢谢秦董邀请我参加今晚的海滩派对！” 秦伯阳示意张小凡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只有服务生端上杯香槟？洋酒？放在他的面前，秦伯阳举起酒杯和张小凡沈希文碰了下，玩味地问道： “还没请教小友所指的设计师到底是怎么样的设计师？” 秦伯阳怎么可能请无名之辈来参加自己的高端派对？张小凡以前不清楚，但此事过后他明白了一件道理：在真正的大佬面前，不用更多，只需要有针对性的三个问题，你在社会上的大致位置，文化水平在什么层次，年收入大概多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所以越是和高层次的人沟通越不用装，根本瞒不了他们，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就是。 张小凡把自己从大学毕业到创业的经历挑重点说了一些，秦伯阳边听边不停的点头，脸色愈发慈祥大约聊了十几分钟，秦伯阳和张小凡饮完杯中酒，说道： “晚上我还有些重要宾客需要亲自陪同，可能照顾不周，你们夫妻随意，玩的开心点！” 张小凡笑着回了些客气话，便看着秦伯阳向灯火阑珊处行去， “巨力集团和我的设计公司你说会有交集吗？”见秦伯阳走远，张小凡问道沈希文， “你多亲近亲近，应该会有！我上网查过资料，巨力集团下属分公司遍布江苏上海，设计业务包括房地产、金融、医疗器材、*，是家综合性大型民营集团；而且你看看今晚他宴请的宾客，看他们的做派，官员居多，而商贾却没有几个，特别是那边圆桌处整个家庭一起出行游玩地，更是身份高贵！” “何以见得？”场中众人衣着宽松休闲，有些人动作甚至放肆夸张，环境灯光忽明忽暗，朦胧之间仅依稀见着轮廓，很难分辨出来他们本来的身份。 “官员多矜持，自持身份爱惜羽毛，不太会与不熟悉的陌生人多交流；而商贾善钻营，到处游走聊天。” 沈希文寥寥几句话，把场间形势勾勒的一清二楚，恍然大悟，张小凡定睛望去，虽然细节瞧不清楚，但从大局处着眼，不恰恰是这么一种场景吗？ “关系网很庞大啊！”张小凡叹了一声， “你在飞机上听他说没，一年海南要来十几次，我想每次应该都是不同的宾客，生意做到这般程度，他们官网上的介绍还是偏保守了。” “随缘吧，我也不图秦董什么！”恐惧不安往往来源于未知，和秦伯阳聊了会天，又有沈希文的剖析，张小凡紧张的心情安定了一大半。 一个黑鱼子酱三明治入口，闭上眼慢慢的体会美食的滋味，尝试着把嘴巴里的味道与书里网上的美食介绍结合起来耳边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张小凡，张哥，我父亲让我来陪陪你们！” </br> </br> 第217章 诸事不顺 秦晴，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商业管理硕士，刚回国，现在帮着父亲处理些集团事务 沈希文的国学底蕴深的难以想象，二十四史信手拈来，不时补充印证着秦晴的现代管理观点，张小凡目瞪口呆，借古喻今，关键还是有东方文化引申注释西方文化，这也行？ 两个大美女聊到体会感悟相同时，会心相望，掩口而笑，大有互为知己的意思。 自己见的世面其实不大，走过的地方不多，见过的形形*人等也不多，第一次见到在气质上与沈希文不相伯仲的女生，这可能也是秦晴毛遂自荐亲自过来招呼沈希文和他的原因吧。 “希文姐，父亲昨晚和我说起在飞机上与你们的巧遇，很是感叹随口一句玩笑话最后竟变成了现实，我也是好奇，所以特来一见，没想到与希文姐一见如故，仿佛失散多年的姐妹重逢，缘分真是妙不可言！”秦晴终于放下了争强好胜之心，聊回了正常话题， “这次我和我老公来海南度蜜月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晴妹妹你，人生知己难寻，除了我老公，今晚又遇上了一位！”沈希文巧兮盼兮举起了手中酒杯， 笑颜如盛夏盛开的扶桑花，二女轻轻碰了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姐什么时候走？” “明天白天还有个南海观音像去参观下，晚上的飞机回金陵，然后和我老公回南通，他公司里比较忙，为了陪我已是晚了几天。” 秦晴美目在张小凡身上转了几秒，朱唇轻启： “我想去你老公的公司看一看，不知道可不可以？” 张小凡一阵无语，秦晴除了刚开口的一声“张哥”之外，已经彻底把自己无视，在她的心中估计自己就是沈希文的男人而已吧，相比较沈希文的明艳照人，自己不幽默，面部表情不够丰富，确实太过于无趣了些。 这丫头虽然表面上看似明眸善睐，温柔可人，但骨子里可能是位女权王道主义者。 沈希文不经意的看了眼低头默不作声的张小凡，笑着答应了秦晴的请求。 三人其实已经聊了好长时间，派对上的人影渐渐稀疏，本来这种party只是某种原始活动的 引子而已，气氛感情到了，下面自然水到渠成 沈希文和秦晴前面走着，在回酒店的路上，张小凡双手插在沙滩裤口袋里，眉头紧锁跟在后面，秦伯阳早就不见踪影，他这么忙，不可能一直陪着张小凡。 初十正式上班，也就是昨天，张小凡特意没打电话过去，长假过后的缓冲期最少需要两三天，但新年后的形势前所未有的严峻。 公司开业三年还能站的住脚的话，才算是真正的初步成功！ 谁说老师的工作辛苦张小凡第一个反对，暑假寒假的超长假期怎么着也能弥补工作的辛劳了，丽蓉陪着小戴昨天就到了南通，赵冉和郑平也一起过来凑热闹，他们都是老师，假期还很长。 张小凡把小戴带进装潢设计部，说道： “小戴，你先在装潢设计部挤一挤，去年直到年底其它几个办公室才装修好，还需要在通风挥发短时间，给你们产品摄影部留了200个平方，器材我这几天就让磊磊采购，你列份详细的清单给他就行，这一个星期先以熟悉公司环境为主。” “磊磊，南通买不到的器材去上海买，摄影器材上不要舍不得花钱；对了，让你找的前台怎么说了，让你问问你女朋友小罗的呢？” 磊磊迟疑了下，回道还要再等等，有两个姑娘还在考虑当中 “速度解决，不会找个前台还要我亲自出面吧？另外，前台后我特地留了一块地方做休息区，你去买两张长餐桌，再买台净水器、咖啡机、电磁炉回来，以后早饭中饭晚饭不允许再在办公室里吃了，全部去指定的地方。”张小凡有些生气，刚过完年，爹妈塞了一堆东西给他们，办公桌上乱成什么样了？花生瓜子也就算了，竟然还看见了鸡腿、盐水鸭！空气中香气弥漫，外人还以为进了饭店。 “安怡，磊磊，你们待会和杜鹃商量下列个办公室规章制度出来，今年的目标任务艰巨，没有严格的纪律、过硬的工作作风怎么能打得了胜仗？还有朴方，你在办公室穿拖鞋可以，但你能不能把你的脚洗洗，袜子换一换？” “这两天把条例列出来，不需要给我看了，给老板娘过目就行，包括我自己，元宵节后开始执行！再给你们几天缓冲期。”越说越生气，怒气冲冲甩手出了门。 “你呀，他们刚过完年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好好说话不行吗？”回了办公室沈希文泡了杯茶给他， 张小凡没说话，闷声喝着茶，他当然不会告诉沈希文他刚出三楼电梯，就感觉一阵压力迎面而来，原来自己只有400个平方的办公面积，现在陡然多了一倍，更大的面积更多的人员更高的业绩要求，这可是摆在面前必须正视的连锁反应。 “秦晴发了短消息给我说晚上可能会到，到南通来玩几天！”沈希文悠悠说道， 张小凡愣了愣神 跑到门口大喊道：“磊磊，马上开始大扫除，特别是边边角角全部扫干净。” “这位秦晴是什么人？哪位领导吗？”看着张小凡在过道上大呼小叫，赵冉好奇的问道， “刚认识的朋友，搞不好可能是小凡的贵人也不一定”沈希文侧脸想了想，然后回道。 “小凡，有个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南哥放下了酒杯， “您说！” 正好沈希文苏州的同学都在，本来想晚上请他们顺带安怡杜鹃磊磊她们一起吃个晚饭，下午暴躁了点，但见微知著，为了公司卫生环境的事情算上今天这次自己至少已经在公司了发了四顿火！新年新气象，是该给他们上上紧箍咒了，总不能每次都是临了事头抱佛脚吧？但陈南打了个电话约他吃饭，说有要事相商，沈希文说这些事情他来办，让他放心去喝酒 陈南手指轻扣桌板，看一眼小纪，缓缓说道： “我们这次的大版花型非常的漂亮，非常的出彩，我私下找几个朋友一起看过，主要是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和看法，当然，包括小华！大家一致对张总为我们面料行定制的这批花型相当看好，就是有一点，觉得我们的定价稍微低了一点” 沉吟片刻，见张小凡面无表情，又试探着说道： “去年我们商量的时候是珠光粉工艺158/米，活性花型195/米，大版花型258/米-285/米，小凡，你看我们把价格再往上面调一下可不可以？” 张小凡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金钱美人，自古英雄难过，包括他自己！但还是不动声色问道： “南哥的意思是？” “我们的纪经理详细调研过市场，觉的我们的被芯面料价格再上调个3-5块问题不大，也大概把重新定好的价格表和一部分产品画册给几个熟识的老客户看过，我觉得他们可以接受。” “是你们觉得客户能接受还是客户亲自说他们能接受？”张小凡没管南哥，直接反问小纪， “实物暂时没给市场上任何成品商看过，但实物陈列出来的效果比画册上更好不容置疑！”小纪左顾而言其他， “是你们觉得客户能接受还是客户亲自说他们能接受？”张小凡再次问道，带着些许怒意， *味弥漫开来 小纪明显被张小凡吓到了， “小凡，大过年的别不高兴，这不是找你商量么？陈南的意思是暂时我们先把销量放一边，面料行刚开始先在家纺市场树立起中高端被芯面料领导者的形象；价格提高后才能有降价空间是不是？”小华作为和事佬站了出来， “是这样，小凡，我们先用高价试探下市场，假如销量不尽如人意，我们可以随时找个理由把价格再降下来，反正目前家纺市场也没有相同的竞争对手，我们有充足的的空间试错，你说是不是？”陈南胸有成竹的解释道， 想法是很美好，第一遍的价格张小凡都嫌高了一些，毕竟南哥的面料行没有蓝月亮这些大面料商的知名度，品牌溢价近乎为零；可不知道陈南脑子进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还不知足！当然，他有的是钱，经得起折腾 但家纺市场上其它的面料行或面料公司、集团不是傻子！ 假如蓝月亮想进军被芯面料市场怎么办？他们请张小凡设计被芯面料花型张小凡能拒绝吗？ 南哥的面料行假如因为犹豫试错发现了新蓝海但没赚到钱，蓝月亮等大型面料集团迅速跟进利用品牌知名度迅速打开市场赚到了第一桶金，那时候，张小凡的位置尴尬不尴尬？ 但这些话张小凡不能明说 他一直想三月份一战定江山，只要南哥的新面料行花型卖得好，销量轰动市场，成品商一般当年内不会轻易更换面料供应商，盛瑶的面料行就是这么操作的； 可假如三月份面料门市开业后大家只是碍于关系试着拿少量货观望等待的话，后面其它面料公司迅速跟进补上市场空白给了大家更多的选择，那局势就不妙了 第218章 向左？向右？ 做人方面张小凡可能会虚与委蛇，但做事张小凡向来有一说一，干脆爽快！ 可能南哥和小纪反应过来策略错误只需要个把月的时间，但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事情的走向 “我坚决不同意，南哥的面料行没有足够的品牌溢价来承受如此高的调价幅度，假如你发现价格偏高市场不买账，总不能第二天就降价吧？最少也得等个把月找个节日的由头，是不是需要策划个方案，比如说庆祝45日清明节，面料行所有面料降价回馈新老客户？”张小凡压根不卖南哥的面子，直接冲着小纪说道，很明显，小纪是南哥改变主意的主谋。 管你们什么关系！ 一桌人纷纷笑了出来，桌上其它几位应该是市场上其它面料行的老板，张小凡有些眼熟；他们知道陈南面料行现在的花型基本都是从张小凡设计公司采购，但没想到张小凡完全不给南哥面子！ 陈南是怎么发家的他们本地人是清清楚楚，可似乎陈南也陪着笑 只是笑而已。 又一圈酒下来，张小凡又说道： “南哥，假如你一定要试一下，我也没辙，又不是我的面料行是不是？但是，每个系列里面还请留2-3款花型保留原来的定价作为新面料行开业特价产品以防万一。” 南哥闭目斟酌了一番，终于点了点头。 张小凡心中哀叹了一声，大势不可违啊，自己设计公司的新年愿景还没起航，已是被蒙了一层阴影。 第二天中午通城大饭店，林德雄姜姨请客，电话里说的好像是家宴，沈希文把秦晴也一起拉了过去。 各聊各的，林德雄、姜姨和沈希文、秦晴小声聊着天，林德伟则和张小凡聊着今年市场上的变局。 “沛纳海面料行牵头成立了沛纳海家纺设计研究院，这周五挂牌和举行新闻发布会，家纺市场比较大的面料商和成品商应该都收到了邀请函，我们也有，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一看？”林德伟说道， “去呀，为什么不去，带些人去砸场子！”张小凡回道， 各说各话的众人被张小凡一句话都吸引了过来，沈希文连忙解释道： “林叔，别听他瞎说，他从昨天回来后就不正常，见到谁都要冲两句！” 林德雄和林德伟笑了笑，知道张小凡说的玩笑话。 “最近这两年浙江的家纺企业来市场建厂做品牌的越来越多，而且规模还都挺大，我们蓝月亮集团也占了一部分份额；可去年年底我们的销售经理们进行拜年回访后回公司就给了反馈，说浙江家纺企业的订单明年可能危险” 也是，浙企向来抱团，既然有了自己的研发中心，肯定会支持自家的企业。 “我就是担心今年我们蓝月亮面料集团的龙头地位会受到冲击，去年帝星集团的春夏面料销量大增已经抢了一部分我们的市场份额，今年假如沛纳海再来这么一出，呵呵” 张小凡心里嗑蹬了一声，这戏演的又是哪出？不过自己去年严格上来说，确实有点不地道，蓝月亮和帝星的单子都抓在了自己手上，左右手互搏，设身处地站在蓝月亮集团角度考虑的话绝不会容许一家设计公司帮着自己的竞争对手提高销售额。 这分明是让自己站队啊！ “帝星集团定制的花型是贺蓝山去年求到了我门前，而且林叔也知道，我那时和沛纳海斗的正凶！有些小忙只有贺蓝山才帮得上”坦白从宽，孰轻孰重他知道。 林德雄无声地笑了笑，张小凡赶紧敬了杯酒，一干而尽 “小凡，今年你的设计公司有没有什么新的设计方向和风格可以引领市场潮流？”林德伟敬了张小凡一杯， “有，想法去年已经成型，设计师已经全部招好，只等磨合好就开始；而且因为风格太具有创新性，所以这批人全部放在上海，两位林叔，你们也知道，我和希文在上海有办公点。” 张小凡回道，心里暗暗祈祷沈希文千万没告诉两人设计师安置在涉谷设计。 “哦？能不能稍微说说看？”林德伟又问道，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的事，水彩手绘风格在家纺产品中的具体应用！我在上海招了一批手绘家纺设计师，一是因为这种人才南通基本没有，二是真正原创的手绘风格从未在家纺印花产品上出现过，市场上现有的一批手绘花型应该都是韩国artcity网站上的水彩素材，家家都有，已成烂大街之势，我们颜色设计作为家纺市场上首屈一指的设计公司，肯定不会随大流。” 林德雄顿时来了兴趣，盎然问道：“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先看花稿？” “现在第一批画稿正在设计中，一旦完工我肯定先给林叔过眼！”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张小凡迅速回道， 林德雄满意的点点头，林德伟这时却说道： “小凡，希文的父亲和我哥是关系紧密的合作伙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希望你这边有了新的想法新的创意首先给我们知晓是最好的选择” 卧槽，这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小凡蒙了 “我听说你给陈南规划了被芯面料的新风格，前几天我去厂里看了看，相当不错啊。” 无话可说，张小凡能说什么，作为家纺市场面料行业的龙头企业，想瞒过去一些事情千难万难，千叮咛万嘱咐还是走露了风声。 “我们几个人讨论过，觉得被芯面料市场前景广阔，大有可为！小凡，能不能帮我们在三月前准备一批被芯大版花画稿？” 怕什么来什么，卧榻之上，岂容他人憨睡！残酷的市场竞争一向是大鱼吃小鱼，南哥虽然有实力，怎么能和蓝月亮面料集团相提并论，压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假如同期上市，两家价格差不了多少，南哥会直接被拍死在沙滩上。 而自己，会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步步紧逼，伏笔却是埋在这里！ 南哥提价百分百会死的很难看，而这个价格对于蓝月亮却是刚刚好，张小凡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来，秦晴，我们一起来敬林叔一家人一杯！还没和你细说，林叔家现在业务除了家纺之外也涉及到了房地产行业，说起来，大家都算同行。”沈希文拉着秦晴站了起来走到了林德雄姜姨处。 “林叔叔，这位是金陵巨力集团的大小姐秦晴，我和小芳去海南度蜜月时认识地，只能说是一见如故，三四句话聊下来已是好姐妹了。” 几人聊的热乎，给了张小凡一丝喘息之机。怎么办？拒绝了蓝月亮的要求，今年的合同续签大概率没戏，而且会加快蓝月亮重组设计部的步伐，答应了林德雄兄弟俩的要求，南哥百分百要扑街，还要埋怨自己擅自给蓝月亮提供花型，假如有人在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话，反目成仇就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 南哥他惹不起，可林德雄他更惹得起？尼玛，本想着开年过来全心全意对付沛纳海，可现在连沛纳海的人都没见着，自家后花园已经失了火 等等！ “林叔，你们是自己准备买平网机器？”张小凡想起来些什么， “是呀，我们准备投资一个平网机车间，全部日本机器，单价300万左右，幅宽22米，不仅仅是被芯面料印花，而且印花件套大版花型我们也准备上，所以今年你设计公司的画稿创意可以尽情的发挥，再也没有任何的拘束，只要画稿质量好，价钱不是问题！”虽然林氏兄弟在和沈希文秦晴聊着家常，但其实等的就是张小凡的一句话。 “行，我回去后马上安排老手设计师专门定做一批画稿给你们！”虽然没想到解决方法，但好像应该有一点点小的光亮照进了他的脑海！不能再犹豫了，再拖下去就是不识相！他暂时没有那个资格！ 姜姨暗暗舒了口气，她怕张小凡脑子里一根筋转不过来， 沈希文轻轻叹了一声，弃卒保帅的事小凡会做吗？ 第219章 接二连三的背运 张小凡一路心思回家，赵凰羽笑嘻嘻的开了门， “你怎么还不回家，大过年的没回去和你老爸过年，现在还不回家看看？”张小凡有点哭笑不得， “他老人家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我就不回去给他添堵了。” “你不给他添堵，我怕他会给我添堵！”事情变化的太快，张小凡对自己手上现有的看似稳固的客户群产生了一丝丝的动摇。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果然都是利益关系放第一位的吗？ “他敢！”赵凰羽叫道， 张小凡鞋没脱，转身准备出门，沈希文赶忙拦住他， “你去哪？” “回公司，秦晴晚上和你睡，凰羽睡书房，我睡哪？” 三女怔怔望着张小凡下了楼 “发生什么事了？”赵凰羽感觉出了异样，张小凡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至少客厅还有张沙发嘛。 “站队呗，蓝月亮不想他再接帝星的设计订单，同时想打压陈南的上升势头；不过陈南的新面料行都不用打压就已经自己作死了。” “哦，原来是幸福的烦恼，只有我哥，一般人都没这待遇！我最近在追一部韩剧，这位是？我先回屋了，你们聊。”没等沈希文介绍，赵凰羽挥了挥手算是给秦晴打过招呼，踢踏踢踏走了。 秦晴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位是？” “小凡认的妹妹，英国留学刚回来没多久，西方教育，东一棒西一棍，别介意哈，习惯就好了。” 秦晴有洁癖，出门在外都随身带着换洗的被套床单，刚巧今天没带，只能住张小凡家，其实有很多人很久很久之前就知道了酒店的不干净，出差旅游必备一次性床单被套的不在少数。 一宿没睡，张小凡开车去了紫琅学院，吃早饭！去年赵紫薇给了张学校的通行证他，直接把车停在了小食堂门口；大食堂不开，小食堂还是必须得开，勤工俭学的学生，早早回来复习考研的学生，补考的学生，应付毕业设计的学生不少，他们总得吃饭吧。 为什么要来学校吃饭？学校食堂的早点丰富啊，各种馅的包子，煎饺，面条，豆浆，牛奶应有尽有，而在南通大街上你是看不到了，南通的早点受苏北的影响很深，煎饼盛行，要不就是沙县小吃，实在不对张小凡的胃口。 托盘里放了一大碗刀削面，一大盘煎饺，三个肉包，一杯豆浆，找了最里面一张靠墙的桌子，张小凡美美享受着这一顿丰盛的早餐，心情不好胃口好，大吃特吃一顿再说。 知道单纯的设计公司为什么规模有天花板了吧，设计类产品不是大众消费品，讲究的是创新和出奇制胜，创新本就是很高的门槛，设计做多了，再怎么差异化，总会在不同的风格中掺杂着共同的影子；再加上有实力的大客户不可能全部集中在你手上，因为你的客户不允许自己发展的同时竞争对手也在进步！要不是蓝月亮集团和自己夫妻两人良好的私人关系，你觉得林德雄兄弟俩会好好说话，直接让你二选一，就差让张小凡的颜色设计变成蓝月亮面料集团的附属设计公司了昨晚应该是没好意思开口而已。 所以产品摄影部门必须花大力气做好，拍产品照片对客户差异化的要求不高，而且容易跑量，一个面料行一年最少几百款面料要拍照片，一个品牌成品商一年也是最少几百款，形成与其他摄影工作室的风格差异化后，来钱是很快的事情。 至于装潢这块，是维持现有规模还是下决心发展？涉及到的资金盘比较庞大，工程材料是肯定要垫付一部分，万一有坏账烂账一时周转不过来，可是要了我的命 张小凡边吃边想，直到有人坐在了他对面， 他抬起头，丁娇和萧英。 “你们怎么到这么早，忙毕业设计？”张小凡问道， “画稿来不做，娟姐让我俩早点过来上班。”萧英回道， “娇娇，你们几个班上的同学大部分都找到实习公司了吧？” “没有，四个班一百多人，在我们公司实习的只有三十多人，其它落实实习单位的只有二十多人；剩下的一半人中还有准备考研和考公务员的同学，大概还有三四十人没着落。”丁娇扳着手指头算了算。 “艺术设计系本来就是校领导脑筋一热拍板上马的项目，学校本身没有名气，师资力量又排不上号，估计最后一大半都要转行其实我们模特班也一样，上个四年大学，不知道学 了什么玩意，根本不好找工作，品牌服装公司没人要，时尚类杂志兼职模特嫌气质不够，应聘领导秘书的倒是成了几个！”萧英小声嘀咕道。 张小凡嘴角撇了撇，又问道：“今年应届生整体薪资水平是什么个范围你们知道吗？” “南通这边月薪2000左右，不包住宿；苏州无锡2000-3000之间，上海4000左右，大概是这么个情况。” “在我们公司实习的同学你们知道有多少会留下来吗？” “大部分都想留下来，到哪去找气氛这么宽松活跃的对口单位，特别是见着了去年那场规模盛大气氛热烈的年会。” “我最多再留10人左右，不能再多了！其它找不着下家的同学你帮我带个口信让他们赶紧到公司来实习，打着我公司的名号去市场上找家工作室或中小规模的设计公司上班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自己公司的设计师在市场上有多抢手，他心里清楚地很，哪怕只是待过几个月自己得提前做准备，否则柳青要求的100%就业率恐怕又悬了。 餐厅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三四位男孩子从飞速跑过冲进食堂里， “丁娇，我打你手机你关机，打你宿舍电话你不接，到底为什么？我们能不能不分手？”声音由远及近，为首一位男孩子急匆匆跑近三人桌前， 丁娇没抬头，只是轻声说道：“王欣悦，年前话说的很清楚，我不想重复再重复，我们完了。” 我去，好久没看见这套戏码了，不过凭丁娇的国色天香，没男朋友很没道理，不过，怎么只有一个男盆友？ “是不是他！”男生怒火中烧的看着张小凡，双拳紧紧握住。 “不是！不过就算是也是我的恋爱自由，你管得着吗？”丁娇这时方傲娇的抬起头， 张小凡紧赶慢赶喝完最后一口豆浆，站起身准备走人，毕业季，分手季，自己得赶快走人，省得被不良市民胖揍却被男生居高临下拦在了身前， 一副好皮囊，个子也很高，一表人才，假如不是这般凶神恶煞的话张小凡如是想到。 “小朋友，我只是路过吃个早饭，以前不认识你，以后也不想见到你，麻烦你让开行不行？” 张小凡正郁闷着呢，一肚子邪火还找不着地方使，话虽礼貌却不和谐， 小伙子已经一拳头呼了上来，正中张小凡鼻梁，张小凡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只觉鼻头潮热涌出，右手一抹，殷红点点，已是挂了彩。 张小凡好生无奈，唉！好运气好像到了头，这两天是接二连三的背运，没想到疼不疼，接下来怎么处理，第一个映入脑海的竟然是气运这个字眼！ 该！张小凡心里恶狠狠的喊道。 丁娇一把上前推开了王欣悦，喊道：“做什么事情之前能不能动动脑筋问个清楚，他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老师，就你这沙雕脾气，姑娘我当初算瞎了眼！” 王欣悦也没想到张小凡不闪不躲，被丁娇一阵抢白，呐呐说不出话来 萧英则是唯恐天下不乱，走到男生跟前呵呵道：“竟然敢打老师？胆子不小，下半年弄个处分我看你哪里还有时间撤销” 第220章 牛上天 张小凡到公司先去了实习办公室，让大四的学生把最近一段时间的作品整理下，以本人姓名作为文件夹传到公司主机里，待会他要看。 本想上午开个会，但路过会议室只见里面坐满了等着挑画稿的企业主，抬头望了眼杜鹃的办公桌，还有两个老板在挑画稿，张小凡熄了心思到自己办公室想让沈希文把事先准备的喜糖给他们送过去，可办公室里没人。 刚想打电话给老婆，高奇跑了过来说沈希文带着安怡和秦晴去雅集山庄了 行吧，自己动手抱着放喜糖的箱子走进了会议室。 “各位老板新年好，生意兴隆，年年大发！” “张总，同喜同喜！” “张总，五彩缤纷设计公司开始营业了你知道不？” “五彩缤纷？哪个五彩缤纷？”张小凡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是不是沛纳海面料行江文学开的那个？” “是呀，我去看了下他们的花型，整体过于素雅，想想还是到你公司来挑吧，毕竟颜色设计的花型在市场上有口皆碑。” “老郑，人家只是刚开始，画稿风格还没多样化，你没看见张总公司也有设计师在那边上班！叫什么魏，魏什么来着” “魏小涛！”张小凡脱口而出，他公司的人员流动性很低，出去的就那几个人。 难怪去年打定了主意走人，原来是有人高薪聘请，熊天明难道没去？这些乱开高价扰乱市场 竞争秩序的设计公司真他娘烦人，最怕的是魏小涛等人私底下找他们的老同事现身说法；假如真的面临这种局面，在这实习的大四毕业学生自己要留的就不是十人而是二十人！很多刚刚走上正轨的公司就是在这种残酷的挖墙脚过程中被搞垮的， 可能砸场子不是句玩笑话。 张小凡不禁想到。 下午两点，所有的部门经理都坐在了张小凡的办公室，这场会议决定着公司的命运和前途，眉头紧锁，张小凡还是点起了手中烟，久违萦绕的烟雾由口腔回笼到鼻尖，张小凡忍不住咳了一声，肺部隐隐有炸裂感，劲爽的滋味又回来了，一如当年熬夜创业时 “娟子，台上有份20人的大四学生名单，在我们这实习地，在我限定的范围内你和他们晚上谈一谈，有意向的全部留下，假如有其它想法的不强留，等到五六月份时再另行调整。” 半支烟下去，张小凡缓缓开了口， “怎么突然之间需要补充这么多人？” “没办法，魏小涛到五彩缤纷上班去了，就是我们今年最大的竞争对手沛纳海面料行开的那家设计公司，不出意外汤圆、罗威他们应该也在，我担心我们现有的设计师禁不住诱惑！假如对手开出的薪水够高一切皆有可能，必须早做准备，让实习生速度适应我们公司正式的工作环境。” 张小凡又说道： “另外，所有的设计师重新打乱编组，原则上七人一个小组，新手老手各半，算上补充的实习生，应该差不多可以分成三个小组，小组长必须是老手，他的考核放到年终奖评定里去，以后你只要抓住大局和小组长问责制就可以，这样的话，你身上的担子会稍微轻点，方便你和邱斌谈恋爱嘛！你说说看，我这么关怀体贴下属的老板到哪去找？” 说着说着办公室里全都乐了起来， “还有，所有小组的设计素材不得通用，每个小组自己规划安排独立的设计素材，所有的设计素材用完后三年内不得再用，封存在硬盘里留做档案；我们的客户越来越多，我希望每家客户都有自己独特的产品风格，而不是为了省事省时间，张三家的产品里出现李四家的设计元素，李四家的产品有王五家的影子，如有雷同，追究各小组组长和你的领导责任。” “为什么是三年？”萧英不解的问道， “一般来说，三年是一个时尚循环，服装设计不是还有五年一轮回之说嘛，萧英，你学服装的这都不懂？”磊磊揶揄道， “各小组在特定的时间段内只负责特定的客户的单子，一旦做完，设计元素全部弃之不用，是这个意思吧？”杜鹃放在手中的笔，抬头再次确认道， 张小凡点了点头， “素材不能循环套用，哪来这么多素材呢？靠每年采购的资料远远不够啊？”杜鹃又问道， 设计界有个坏毛病，比方说，一朵花卉素材，淘宝网上搜一搜到处都有它的影子，服装上有，家纺上有，窗帘布上也有，可能房地产广告上也会拿来用一用。一个优秀的设计师一套素材布局变一变，颜色变一变可以翻十几个花样出来；短期内设计公司收益确实多了，长远看其实已经进了死胡同。 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大版花型和陈南面料行的大版花型之争给张小凡提了个醒，他们两家大面料商会允许各自的面料花型里出现共同的设计元素吗？绝对不可能！ 所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上海方面成立了专门的手绘项目组，明天我就去上海看下他们的进度，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我们会有源源不断的素材使用，再次强调下，目前手绘项目组的存在是公司的绝密，把好你们的口风，除了你们这些经理我不想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在这非常时期！”张小凡神情严肃的看着在座的众人。 张小凡微微侧头又对着磊磊说道： “这两天你的任务最重，一是我这边有重要的客户，到现在我还没时间陪过她，二是明天我要去上海；你只有两天时间，帮我去五彩缤纷设计公司的新闻发布会现场隔壁或楼下楼上，最好是隔壁定一块场地，我们颜色设计要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召开一场相同规格的新闻发布会。主题名字我想了个差不离，叫做摄影为王！晚上你让艺术设计系的学生们帮你设计个请柬，就用我们自己的打印机打印，然后裁剪下来就可以，别找印刷厂，来不及！”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仿若见了鬼般的安静，呆滞在当场，不晓得张小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五彩缤纷的新闻发布会请柬我在白雪的门市看到过，我想市场上绝大部分商家应该都收到了，我们的客户应该也有一部分去参加他们的新闻发布会的吧？而且现在一家一家去送请柬也来不及了啊。”磊磊吞吞吐吐问道， 张小凡冷冷睨了磊磊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特么猪脑子嘛！江文学这夯货帮我们把前期工作都做好了，我还要一家一家去发请柬干嘛，安排两人在会展中心门口见人就发不就行了？热恋中的男人智商为零说的是不是就是你？” 不等磊磊反应，又对小戴和萧英吩咐道: “英子，帮我去你们班借十个美女一用，能翘课的那种，一人500块的劳务费；小戴，待会麻烦你萧英和丁娇去紫羽家纺展厅拍一个系列照片，用作请柬的封面和会展中心大厅x展架宣传，假如萧英能立刻找到模特班的同学拍摄最好；至于谁去联系紫羽家纺嘛我来打个电话给徐兵”张小凡有些疑虑，他和徐兵好久不联系了，两人之间有心结 “张总，这事你别管了，我大致明白你想干嘛了，我来吧！我和家纺市场上各位衣食父母的关系处的都还可以。” 坐在沙发最外侧到现在一直听着张小凡发言的王莹开了口： “床品与模特的结合，是吧？” 张小凡郑重点了点头，王莹啊，一直放养的王莹，还是她最懂自己的心思！ “还有小戴的形象包装问题”张小凡刚想补充点什么， “我知道，无底线的拔高嘛，国际大牌4a广告公司的摄影总监，我们张小凡张总三顾茅庐高薪诚聘的摄影界大咖” 可以，可以，不愧是心腹中的心腹，张小凡笑着摆摆手，止住了王莹的话语。 在风口上，牛都能上天！ 第221章 砸场子（一） 印象中好久没和安怡连续待过一天以上的时间，唐明元四十好几的人了，心性却愈发像小孩一样，手机响了之后安怡摁掉，摁掉再响实在没法接了电话，难得见她小脸晕红如晚霞般瑰丽 安怡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沈希文的脸色越来越白，鄙夷的眼神直溜溜着在张小凡身上打转， 被盯的好不自在，好怕怕！心里一阵发毛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呀，结了婚的女人变化如此之快？ “秦晴，你们集团开发的江南别苑别墅群挺漂亮的啊！全部售完赚个几亿轻轻松松吧？”张小凡没话找话试图冲散车内的诡异气氛， “那就要看你们公司的样板房设计了。”秦晴嗯了一声，哪里不知道张小凡的心思， “设计费和装修款前期能不能先多付一点，瞧你和希文好的和姐妹似地，你说是不是？” “不行，集团有集团的规定，首付预算费用的20%，中期50%，结束80%，最后的20%六个月之类结清，我又不是大老板，怎么可能更改公司的规定。”秦晴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偷着乐，前天下午张小凡在办公室开会的话语最后她听着了几句，沈希文的老公压根不是位按常理出牌的主，而且是位打插边球的高手！对付这种人，一开始的规矩必须定死了。 额双方的矛盾就在这，和私营企业打交道就是这点不好，一定通融都没有。和国企做生意，虽然第一批款子也就30%的样子，但人家总价高呀；私企预算卡的死死，张小凡这边现场还没勘察，预决算还没做出来，秦晴已经把上限价报了给他，三套样板房，三种风格，不能超过200万。 哈，尴尬的亚笔！40万的前期款，够用个屁，百分百需要自己公司垫付么，拿到第三笔款自己才能盈利！ “看张总的架势，不是想单单困与南通发展吧？眼光还是要放的长远点，别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 张小凡没再接话，大道理他都懂，可掏钱不能马上见着收益还是有点不爽， 这时的安怡已经挂了电话，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轻轻咬着嘴唇想着心思，随即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试一试！” 到家纺市场国际会展中心的时候差不多10点，秦晴本该留在巨力集团上海分公司，可偏要跟着过来看热闹，是啊，乡下比城里好玩多了。 刚进大厅就发现好多人聚在中央看着什么，张小凡挤进了人堆 张小凡瞠目结舌看着x展架上的摆着拍照pose的人，真不敢相信这是小戴！黑框眼镜，山羊胡，马尾辫，画家帽，专业摄影工作服，山地色迷彩裤，高帮战术靴，标准的摄影大师打扮！ “这谁呀？你认识吗？”人群中有人问道， “你没看见旁边写着嘛，产品摄影界的王者——美国4a广告公司前摄影总监戴得志先生；人家摄影界知名人士，我一个做家纺的怎么认得？” “听颜色设计公司王莹王总监说是她们老板张小凡重金聘请，为了这事，去年来来回回去了上海四五趟。”有人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 “真的还是假的？” “那还能有假，颜色设计公司去年发展的怎么样你们不清楚？这钱他们掏的起。” “啧啧，让您的产品照片立刻拥有国际大牌的精致质感！”还有人小声念着展架上的广告词， 众人议论纷纷，张小凡不动声色退了出来 王莹发给他的地址是在二楼，两边的旋转楼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路人面露猥琐之色从自己四人身边匆匆经过，激动溢于言表，所以难免话语声大了一些 “快点，走秀已经开始了，听说美女如云，胸圆腿长，漂亮的倔怪！” “王xx这乌鸡，这么好玩的的事情也不叫上我，幸亏兄弟打的电话。” 交谈声闯入了三女的耳朵，安怡呵呵了一声，下意识开启了嘲讽模式， “张总这招美人计在市场上倒是百试不爽。” “我这是对症下药！”张小凡不咸不淡回了过去， 不知道开发区管委会怎么想的，弹丸之地搞这么大个会展中心，根本没有多少公司入驻，80%的楼层都是空的，原本计划里面还有个超豪华五星级大酒店来着，可有钱人谁会住在乡下，去市区到上海苏州都不远，也就过下苏通大桥而已。而且现在也没到四五月份的秋冬新品发布会时间段，所以张小凡才笃定五彩缤纷设计公司的新闻发布会旁边的会议厅一定是空的。 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右边门内的动感音乐的声音，不时的有人从一扇门走进另一扇门 干得漂亮！张小凡不禁握紧拳头用力朝空气中挥了挥！ 灯光朦胧如梦如幻，节奏跳动扣人心弦，不时白色雾气从t台四周涌出弥漫，更衬得模特们仿若仙女下凡，宛在水中央。 台下惊叹声四起 “你老公的团队执行力行动力都很强啊！”秦晴站在最后排看着t台上轻歌曼舞，t台下人头攒动，惊叹的对沈希文说道，她是不相信如此复杂的活动张小凡前天快到傍晚才把大方向定好，短短36个小时不到已经把视觉盛宴摆在了众人面前，因此今天特地来看个究竟， “哪有！刚刚安怡说的很对，他就是算准了家纺市场的这些老板haose，看得见摸不着最是勾起人的欲望。”话虽如此，但沈希文怎么不为张小凡感到自豪，这可是自己的老公。 又一组模特上台后，伴有女声想起： “现在出场的模特身披多爱家纺今年春夏主打花型，面料来自蓝月亮面料集团，单纯经由床榻展示不能完全表现出该系列花型的柔美细腻质感，而穿着在紫琅学院大学生模特身上则完全不同，人配衣显温婉，衣配人显华彩，无论时感官或是视觉效果已是更上一层楼。” “谁呀？像是专业播音员。”安怡大是好奇， “米莱，现在通城电视台新闻30分的第一主持人，小凡前天晚上打了电话给她，当即便答应了下来，要不然舞台上这些专业的灯光音响哪里来？” “张总什么时候与米莱关系这么好了？我好像还记得去年采访结束后两人不欢而散哇！米莱当主持人啦？” 沈希文无声笑了笑，此事一波三折，她也只知道个大概，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说： “小声点行不行？你去问你们张总，我也不知道。不过，安怡的台词编排的也不错，家家都带到了，等于给他们又做了次宣传，你们张总在公司里面最放心的就是你和她了。” 几人聊着的当口，张小凡已经到了后台，只见王莹高奇磊磊他们兴高采烈的在说些什么。 “上午进场的时候什么情况？”张小凡问道， “隔壁除了市场上十几个本地大公司和浙省那些家纺企业的老总还在捧场之外，其他人基本都到了我们的会场。”磊磊急步上前，快人快语，面容遮不住的兴奋， “还说，张总，磊磊去隔壁看情况时，差点被沛纳海请的安保公司的保安打了！” “怎么回事？没事吧？” “没事，只是推了我一下，被周围人拖住了，就是见不得我们比他们好呗！”磊磊无所谓的回道， 王莹这时把小戴推到张小凡身前，笑着说道： “您瞅瞅，凭我们戴总监这扮相，足以唬的他们一愣一愣的。” “我在楼下看到宣传照了。”张小凡哈哈笑出了声，手指想去拨弄那一绰小胡须， “别，张总，这是假的！”小戴还是放不开，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米莱的点子？” 王莹点点头。 “产品摄影价位我们参考家纺市场价格体系一共分了三块，最高端的定了1500一张，模特全程参与所有产品拍摄，现有的大客户都很感兴趣，只是还需要和你商量下最终价格，估计是想要个全年打包价；1000价位的是模特只参与一个系列形象产品的拍摄，其余的产品不参与；500价位的是只拍摄产品，有模特的光环加持和小戴的专家形象加分，所以500档次的摄影产品有意向的中小客户极多，估计今天过后会到公司一一来谈。” 张小凡应了声，都是王莹在操作，由着她来吧！摄影业务才开始，他也没指望什么。他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突发奇想砸场子！和踢足球的道理一样，前场就要开始逼抢，让带球的对手不舒服，一旦球到了后场再作反应可能已经晚了 第222章 砸场子（二） “该系列是我们颜色设计公司为瑞莎家纺定制的轻纱曼舞系列产品，我们的设计师创造性的把服装材料中的柔光纱材质运用到了床品设计中，上市以来该系列销售火爆，订货额已累计突破300万！至于产品的实际效果，我从现场观众的面部表情里也可以感知一二”带着些许调侃，米莱俏皮的说道， 张小凡目眩神驰的站在t台前，震撼地久久不能言语， 卧槽，太夸张了，还能不能有点底线？肉色内衣，勉强遮住了某些地方，强烈的灯光映衬着模特们的皮肤一片雪白！轻纱薄透，本身就带着几分颜色，光线直射之下，宛若彩虹在肌肤上蜿蜒流动，更添妖娆神秘之感！ 一方纸巾递到了张小凡面前，张小凡愣了愣神，下意识接了过来，刚准备擦下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去，只见沈希文似笑非笑正看着他 “把口水擦一擦，快掉下来了！” 额，幸好自己还有些理智，太危险了，随手把纸巾给了磊磊，说道： “把你嘴角口水擦掉，像不像话！” 磊磊：“” 自己都这德行，其他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举目望去，观众席里手机闪光灯噼里啪啦闪烁着不停，前排坐着的可能还自持身份，后面站着的那些小老板哪管得了这许多，吹着口哨，大呼小叫，鬼哭狼嚎 “你什么时候和瑞莎家纺搭上线的？”张小凡看向王莹问道，自从盛瑶和黄有龙实质上的分家之后，他特意没怎么和瑞莎家纺打过交道， “我去大公司谈业务，和黄总谈过几次，大家聊的还行，合作自然水到渠成，现在瑞莎家纺的单子基本上都在我们公司。” “怎么啦？有问题吗？” 张小凡拨浪鼓般的摇摇头，王莹不知道内情，也可能是自己顾忌太多了，管他呢！气疯了的应该是狄少锋才是。 “模特们的这套打扮也是你的主意？” 王莹迟疑了几秒，跟着张小凡三年多了，对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张小凡一个表情变化她都 能猜到面前这位男人在想着些什么，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一些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张小凡举起大拇指在王莹面前晃了晃，你丫的你是老大，一个女孩子比自己都放得开，敢想敢做，特么我服！电影里女人对女人更下得了狠手原来真的有现实生活来源。 假如张小凡亲自操作的话，肯定放肆不到这一步，这暴露的也太多了，他必须要考虑到大老板们的现场观感，有钱人总喜欢端着点，哪怕他们内心里很想某些事，是不是？ 不过，现场的反应说明他确实保守了，王莹歪打正着，效果奇佳！南通家纺市场，谁不是从草根堆里爬出来的？谁也不比谁高贵！ 压轴戏结束，米莱的散场词刚说完，后排围观的人呼啦啦的冲到台前想与模特合影留念，有些人已经爬上了t台，人群sao动，眼看着现场即将失控 一群渣渣，张小凡心里暗骂一声，跨上t台，接过话筒，大声喊道： “我颜色设计公司张小凡，唉——唉！那位仁兄，把你的脚先放下，对！说的就是你！等我们的模特换好衣服后会安排她们到前台与你们合影，你们能先不着急不？再有过激行为的话，我马上让人去你们的门市把你们娘子喊过来” 台下哄然大笑，有些轶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各种顾忌之下，总算是安定了大家的情绪，大老板们可不会像小老板一般做派，冲张小凡微笑点头示意，站起准备离场，张小凡紧赶慢赶到会议厅外候着送客每人说上几句话，道声谢，握个手，算是送完一位，有相熟的老客户至多再聊上几句。张小凡眼睛余光一直在瞄着旁边那扇门，终于看见林德伟等人出了门。 看来五彩缤纷的新闻发布会也终于结束了 从自己这边出来的人比旁边会议厅出来的人多了太多，就算每个人握个手都忙的要死，正愁没办法去找茬着急的时候，这不，救星登场。 “林总！”张小凡高喊一声， 大家都是聪明人，张小凡喊一嗓子，林德伟就猜到了张小凡的鬼心思，他是巴不得张小凡和缪卫剑大战一场！ 今天的发布会他是越听心情越沉重，梦幻般的主将阵容，大手笔的巨额投资，艺术院校大牌教授的光环加持，连他久经沙场之人都听的额头冒汗，心惊动魄。短时间可能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五彩缤纷一旦在市场上站稳脚跟，势必会影响到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在家纺行业的销售占比份额！ 不过张小凡还真不是吃素地，打老虎硬是要得！今天一招神来之笔，看着五彩缤纷发布会本来座无虚席的现场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出门转向隔壁，江文学和缪卫剑再心平气和，也是被气地面如灰土林德伟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这时见张小凡喊住自己，无非就是想把自己作为炮台凭空发难而已 “张总，模特秀人气挺旺得嘛，我在五彩缤纷新闻发布会这边都能听到你那边一波接一波的高呼声，今年的秋冬产品摄影工作就交给你们公司了，早上的时候我和王莹提过两句，她说等你最后拍板！” “没问题，为蓝月亮面料集团服务是我们颜色设计的荣幸。” 林德雄现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房地产业务上，面料集团的事务基本不过问，也就是说，林德伟是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实质掌控人，在家纺市场这一亩三分地上，林德伟可是跺跺脚抖三抖的大人物，大人物和市场上的后起之秀张小凡的谈话当然吸引场间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紧跟着林德伟从新闻发布会场出来的老板们。 “五彩缤纷设计的画稿肯定是先尽浙省家纺企业和面料行挑选，我们本土的家纺企业辛辛苦苦过来参加好像意义并不大。”张小凡音调高了起来，杀人诛心直言， “盛情难却啊，大家同在一个家纺市场，精诚合作方能把家纺事业这块蛋糕一起做大做强。”林德伟冠冕堂皇的回道， “林总说的极是，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竞争，我们五彩缤纷设计公司成立的目的就是给家纺设计市场注入新鲜血液，促进新陈代谢，使我们家纺市场的整体产品设计水平能够永远站立在潮流前沿。”有男生响起，穿过人群，一位和张小凡差不多身高，扎着小辫子的瘦削男子走到了两人近前。 “这位是？” “五彩缤纷设计公司常务副总经理缪卫剑，张小凡张总，久仰大名！”缪卫剑伸出了手， 浅浅握了握手，确认过眼神，不是相识，而是相杀！ “缪总，我上午刚从上海赶回来，到现场才知道我们公司王莹王总监的小型家纺模特秀正巧在你们隔壁举行，分流了你们五彩缤纷大型新闻发布会的部分意向客户，以至于你们的新闻发布会未能尽善尽美，实在是不好意思，万分抱歉！” 听着张小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林德伟心里乐开了花，围观人群的促狭声四散开来，缪卫剑眼角不禁微微抽了抽，青筋隐现 “你家老公有点意思，脸厚心黑，碰瓷沾别家的光也能说的光明正大。”秦晴站在远处审视着这场张小凡精心设计的巧遇，边和沈希文说悄悄话，沈希文嘴角擒笑只是听着。 “只是一场发布会而已，刚刚开始，没什么大不了，我相信证明我们五彩缤纷设计公司雄厚产品设计实力的时刻很快就会来到。”缓了几秒，缪卫剑慢慢说道， 哎呦，听缪卫剑话里的意思，秋冬产品好像有杀手锏啊！ “听说贵公司将近一半的设计骨干曾经都是我的旧部，我可是万万没想到！想不到我们颜色设计公司的设计师跳槽后在家纺市场如此吃香！在这种人员配置情况下，缪总，你觉得你们公司的设计实力会比我们强吗？”张小凡玩味的问道， 毕竟刚从企业里面出来，比不上张小凡市场上几年的跌打滚爬，缪卫剑无话可辩，已是被逼到了墙角边， 以他目前的性格，压根做不来与张小凡当场针尖对麦芒的事情， 可张小凡确地地道道是个无赖！ “放你妹的臭屁，谁说我这儿的骨干设计师都是你那的？”江文学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他今天着实被气的不轻，开个新闻发布会特意安排了大会议厅，可是到了最后，只有前排还坐了些人，假如没浙省企业撑场面，估计会场早就空了 “要不我们一起去你公司数数？”张小凡一脸的不怀好意， 江文学被张小凡吓住了，人的名，树的影，何况他也是被张小凡算计怕了，虽然绝对数量上没有那么多，可是真怕再出幺蛾子，反正家纺市场的秋冬发布会快到了，不急在这一时 “张总，我们之间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最后还是要靠产品说话！ 缪总，我们走，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带头下楼，缪卫剑深深看了张小凡一眼，也跟着去了。 第一章 奇葩小户型 虽然巨力集团的江南别苑别墅群离着青辅区的定山湖不远，但接受委托的建筑设计院还是别具匠心的在小区内挖了一方曲尺形水池，回廊沿着地势起起伏伏，凌波而过，水波倒影，清澈广阔，而72栋联排别墅星罗棋布、错落有致的疏朗于小桥流水，竹影藤萝之间 前天只是匆匆一瞥，未进别墅内仔细查勘，今天则是带着任务前来，瞧的是比上次仔细了些。 江南别苑的联排别墅怎么设计？直观点说就是一片马头墙把一个三层小楼切成两半，左右两侧墙面再盖一层马头墙， 房子都造出来了，还在意这些细节有什么意思？些许微派建筑特征放在大面积的江南风格园林里并不违和，当时跨行业进入房地产意图赚快钱的企业就是这么简单直接和粗暴。 负责该片别墅群销售的施经理介绍道： “别墅一共三层，屋内实用面积共250个平方左右，每层的布局差不多都是两室一厅一卫这样子，算上门口的小花园和公摊面积我们对外的宣传口径是330平。” “一层的面积有80个平方？我怎么感觉只有60个平方左右？房间给我的感觉20个平方都不到！”安怡纳闷道， “呵，估计阳台面积都算里面了，你没注意到吗，一个小别墅，造了三层，二层前后各一个阳台，三楼前还有一个阳台；外面看层次有致高级感十足，假如进到屋里面的话，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买，房间太小了！楼梯只有一米多宽！如此局促的空间，有钱人和改善型住房需求的客户怎么会买！”张小凡越看越心寒， 高奇和黄斐没等张小凡吩咐掏出皮尺四下测量实距，刚刚在亭台楼阁间闲逛的好心情早已退去，张小凡问道： “秦总，你们这江南别苑有点问题啊，是不是实在找不到人接手后继工作才找上了我们？我还心里奇了怪了，我们设计公司根本没有多少大型楼盘的设计经验，你还在我那里耗了这许多天！” 秦晴一阵尴尬无语，菜鸡遇上菜鸡，自己的“菜”是刚留学回来没多少社会经验，为了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强出头故作老练把青辅的江南别墅项目揽到了自己手上，而张小凡的“菜”是150万建筑设计市场上足够高的设计施工费用，他竟然没像鲨鱼闻到血腥味般的扑过来！闪电战对他毫无作用！假如是二三线城市其它任意一个装潢公司的老板听到这个价格估计已经跪在自己脚下求爷爷告奶奶让自己把项目给他们做了。 可是没办法，雅集山庄的现代中式装修风格她真的很喜欢！ 见瞒不过张小凡的精明，秦晴索性一五一十吐露了实情：刚开始自己的父亲秦伯阳确实是请了上海的建筑事务所规划设计江南别苑，但一开始没给钱，只是忽悠而已，等对方把江南别苑的规划做了三四成要收取一部分设计费用的时候，秦伯阳嫌对方的设计费用施工费用太高而放弃了先前的打算，转而到金陵找了家房地产规划设计院，让他们在上海建筑事务所规划设计图的基础上补充完整。 金陵方面的设计规划收费可比上海方面便宜了太多，而且工程的整体造价更便宜，秦伯阳刚刚转型做房地产不到一年，手底下相关行业人才近乎空白，一个房地产分公司，各个位置的办事人员都是从集团旗下其他子公司跨行业调用，另外找了些建筑专业和设计专业的大学生。 金陵方面虽然专业能力远逊上海，但嘴皮子上的功夫却丝毫不差，又凭借着乡里乡亲的关系，愣是把个秦伯阳弄的晕头转向，最后搞出了这么一个四不像出来。 “整体规划是上海的建筑事务所做的，而别墅的构造是金陵的那家规划院做的？”张小凡了然的问了句， 秦晴无奈的摊摊手，又说道： “这事也怨不得我父亲朝三暮四，我们巨力集团毕竟不是上海本地房企或是全国知名房企，为了争夺脚下的这块建筑用地，已经付出了超过周围楼盘差不多20%的价格，上海那家建筑事务所的方案好是好，可我们集团的流动资金几乎全部投在了这块地上” 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张小凡竟隐隐听见了啜泣声。 行吧，算你厉害，硬的不行来软的，记得前天从上海回南通在车上的时候，可是妥妥的女强人！张小凡有些意动，他就吃这套，女孩子一哭二闹他准没招！ “像这种联排别墅你们准备多少钱的售价？”张小凡只是有些好奇，无心问道， “均价35000/平！父亲他打得如意算盘，政策马上下达，别墅再过几个月会是稀缺资源，趁机大捞一笔，可现在这种户型，我们邀请的朋友过来看过后纷纷摇头，根本卖不出去几套，必须得把合适的样板间做出来才能开盘销售！” 张小凡暗暗乍舌不已，房地产越来越火了啊，虽然自己不是房地产行业的从业人员，可他是家纺行业的高精尖人才啊，家纺行情的火爆正是因为房地产行业大热而产生的，买新房哪家不要全部换新？房子卖的越多，家纺产品越是热销。 相同前因后果，张小凡不动声色看了安怡一眼，安怡眨了眨眼睛 唉！他深深叹了口气， “这别墅的户型简直让人无从下手，我们公司怕是无能为力，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倒不这么认为，建筑装潢设计专业人士往往被条条框框束缚住的创意想法，在某些时候反而不如你们行外的设计师不走寻常路！张小凡，小凡哥，你就帮帮我呗，我知道你肯定能行！”说着说着，秦晴已经搂住了张小凡的手臂，两只大眼睛水灵灵扑闪闪望着她。 张小凡哭笑不得，这秦晴难道是千面女郎吗？或高贵或冷艳，或楚楚或可怜， 还是没立即答应下来， 见此秦晴止住娇态，肃手往后又退了一步，默声片刻，幽幽说道： “假如你们把我们江南别苑的样板班如期完工，我再向父亲申请50万给你，加上先前答应你的150万，一共200万！不能再多了，我们集团的资金链已经是绷得极紧” “开始给还是最后？” “开始。”秦晴轻轻咬了咬嘴唇。 “成交！” 一旁的沈希文见两人如此惺惺作态，在一边咯咯直乐，秦晴恨得牙痒痒，嘴里小声自言自语不知说了些什么，张小凡只依稀听见了句“死张小凡！” “秦晴，你看看，东湖的楼盘比你们的江南别苑好多了，面积和你们的差不多，但人家的三楼就是个样子货，面积全在一二楼，每层将近130平方的实用面积，旋转楼梯的宽度也将近15米，欧式建筑欧式装修风格，设计也好设计。”张小凡看着正在施工的底层说道， 自家的别墅群看完，总得看看隔壁竞争对手青辅本地地产商东湖地产的楼盘情况吧，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 按理说还没开盘是没得进去，但有钱能使鬼推磨，门口的保安每人发个200的红包，堂而皇之进了工地。 “陈师傅，你们的开盘价定在了多少？”张小凡问带他们进来的保安， “还没定下来，不过听售楼部的业务员提过，好像前排的别墅是三万左右，后面的小高层是一万五左右。” 拿地价毕竟不同，假如秦晴方才所说属实的话，这不是没得玩嘛！东湖的楼盘规划设计明显专业的多，虽然没有江南别苑的小桥流水，可环境也说得过去。关键是户型通透，功能区面积比江南别苑的大了一倍不止，深谙别墅消费者的心理，价格上也有优势。 侧脸看了眼安怡和高奇， 两人都是专业人士，眼神四顾，表情俱是阴沉如水，最后一点点的轻松写意也是消散无踪影 </br> </br> 第二章 画龙，点睛 “班长，帮我看看这套图纸和这些照片呢？有点麻烦，提个意见啥的？”张小凡把一个文件袋甩在了周亚夫办公桌上。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更专业的人做更专业的事，见着安怡愁眉不展，张小凡心里也不好受，江南别苑的重装设计确实不是普通的难度，这不是单纯的戴着脚镣跳舞，分明是在火上带着脚镣跳舞。 钱忒几把不好挣，张小凡一向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主，既然心里早就准备进军装潢设计，自然早就有了和周亚夫联系的意图，过年时的同学会也是顺势而为而已。 这不，现场勘查一结束，联系好周亚夫，便直奔博仁大学！ 周亚夫的观点和张小凡差不多，最后集中到了三点，户型别扭，功能区如卫生间、厨房小，三个阳台只有一个属于面积达标，其余两个如同鸡肋。 “有解决办法吗？”张小凡试探着问道， 周亚夫沉思半晌，摇了摇头，说道：“不好办，本来单层的面积就太小，还要考虑到别墅的消费群体比较高知高社会地位，客房和儿童玩乐空间还必须得挤出来对了，儿童房还必须得有两个。” “对啊！儿童房必须得有两个，还必须得有专门的玩具房。”幸亏周亚夫提醒，他和安怡都没想着。 “另外你还要考虑到有些客户还有父母，老人房的存在也必须得考虑。”周亚夫又提醒道， 额张小凡重重拍着自己的额头，心想：“事情大条了哇，难怪江南别苑的户型这么奇怪，每个生活区的面积如此狭小，估计建筑师也是这般考虑的吧，面面俱到等于全部崩盘。” “说到底，有消费能里想买高档别墅的人看不上这种户型，看得上的人基本买不起，两类客户之间的重合度极小，你手上的这个项目前景堪忧。” “废话，要不难我也不会到你这儿跑一圈！”张小凡着恼的瞄了周亚夫一眼， “诶呀，小凡你什么意思？没这图纸你是不是不准备见我？” 服气，张小凡是真服气，看着眼前的吵吵闹闹，春节的一圈人差不多又聚齐了。 大家酒都多了，特别是在安怡的曲意奉承之下，大美女半杯，他们一杯，简直找死，安怡的酒量惊人张小凡可是见识过！ 他没心思喝酒，微微咪了口放下手中的杯子，酒桌上的气氛他很喜欢，众人皆醉我独醒，脑子里全是江南别苑的规划图纸 “小凡，别想了，我的看法，这房子不破不立，墙必须得敲！我们家在苏州虽然没买别墅但好歹也有个一百七八十平，卧室的面积其实不重要，能放张床就可以！哪个成功人士晚上和老婆睡觉，15的床就可以，你说是不是？主要是客厅一定要宽敞气派，麻将室一定要有。”于洋面孔通红，站着搂着李旭辉的脖子大放厥词。 安怡笑盈盈立在旁边，又给他添满。 好嘛，需要的房间越来越多，又多出来个单独的麻将室，不过于洋似乎说的极有道理。 “胡说八道，卫生间、卧室、阳台的面积一定要大，而且最好连在一起，蜜里调油的小夫妻动作多花样多，一般先从卫生间，然后到卧室，最后到阳台，一整套功夫下来腿肯定麻软，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跑来跑去，说不定在阳台来拉条被子就睡了，而且空间小了磕磕碰碰也不好。”李旭辉完全不在意现场还有个安怡，长篇大论信口即来， “你除了交公粮成天和你三儿在一起，你确信你和你老婆能这么折腾？哦不愧是种马哥，果然实践出真知，小弟佩服佩服！”于洋不服气，回口喷了回去。 “哎——哎！你们别闹了，注意点形象行不行，还有女孩子在场就在胡说八道！小凡，我就提一点意见！我觉得老人房不一定有必要。就拿我家来说，我老婆和我妈关系不怎么好，我妈就算来上海也就是小住个三四天，客房其实就可以。你自己想想，在国内婆媳关系好的家庭压根就没多少，除了小孩子刚生下来的那段时间，可能会两家老人交替过来照顾，其它时候根本不会过来。”王文君提出了他的看法。 张小凡扳着指头数了数，好半天没做声 “各位领导，我看各位其实就挺像我们江南别苑的目标消费群体，我想现场做个调研，一个有麻将房的别墅和一个有客房但没麻将房的别墅，你们会怎么选？”安怡笑颜如花，俏生生的问道， “当然麻将房重要，像我们很少在外面打麻将，宾馆其实也不妥当，最好还是在家里！不过我家每次都要把客厅清空，很是麻烦！”于洋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麻将房是挺有必要的，我回去要弄一个！”王文君点头表示同意。 张小凡现在脑子里清醒的很，桌上几位算是高中同学里的佼佼者，他们的意见非常的重要，无数的元素在他脑子里碰撞，敲墙，卫生间、卧室、阳台三室一体，麻将房，玩具房，大客厅只是还没想好，但已是有了头绪。 安怡相必心里也有了主意，因为那句话后她更是放开了身心陪着于洋李旭辉海喝。 再一次和安怡站在这联排别墅前的时的感觉昨天好了很多，昨天的感觉就好像面前的房子仿若未知生物，血盆大口时刻准备吞噬着他。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现在却感觉面前的庞然大物渐渐变成了一只小绵羊。 “说说你的看法呢！”张小凡先开了口， “一楼客厅保证40平米左右，麻将房和客房各做一个样板，给客户挑选；二楼卫生间、卧室、前阳台打通连在一起，一边放书房；三楼一个儿童房和两个儿童房各做一个样板，其余是玩具房的空间。” “二楼三室打通的话，衣柜怎么办？”边说张小凡边和安怡到了二楼，户型实在奇葩，面积最大的房间两面是阳台，而卫生间在另一侧。 安怡轻轻抚摸着这片墙壁，想了小一会，说道：“把这面墙敲掉，等会让高奇和巨力房产的施工部门要下结构图确认好承重系数，强度够是最好，不够用钢条或碳纤维重新固定，钢条用实木包好，顺势做个实木架构多宝槅隔断！其实卧室里从墙头到墙尾的长衣柜完全没有必要，只要有容纳贴身衣物的空间就行，另外再在二楼留个” “衣帽间！”张小凡和安怡异口同声，会心一笑。 “那就是半开放式洗手间？” “嗯，浴缸抽水马桶的位置不透明，化妆台和洗脸池放在后阳台位置做开放式。” “既然二楼的卧室和后阳台打通，一楼的厨房我也想往前面延伸到台阶走廊处，也做一个半开放式透明厨房，衍生出来的部分用玻璃幕墙，与二楼遥相呼应。这样子的话，厨房凭空多出来3-5平，正好留给一楼的洗手间，这样的话，一楼的洗手间也不小气。” 安怡歪了歪头脑子里转了转，表示同意。 两人边聊边到了别墅外的小花园， “另外半开放式厨房有个好处，联排别墅的庭院是铁艺栏杆分隔，我想让高奇用些枝叶茂盛的长青植物把栏杆封实，一方面是为了保证两方家庭的私密感，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别墅女主人在小花园招待闺蜜或者女性友人，不再需要另行添置烧烤设备，只需要在半透明厨房开个窗方便食物传递即可，不知道可不可以实现？”张小凡天马行空的想法昨天酒桌上就有了雏形，正因为不太懂装潢设计，所以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安怡暗赞一声，说道：“有创意，是个卖点！我和高奇黄斐商量下可行性再说。” “那我们设计的整体卖点是什么呢？”既然谈到了卖点，安怡索性引申开话题， “我家的花园客厅，就是我的生活名片。” 他一向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广告语，张小凡画龙点睛。 什么“占据最佳景观位置，用高度提炼生活”“名门大宅，心无界，身无界”“完美演绎自然精髓，谱写古镇新篇章。” 我呸！ </br> </br> 第三章 第一张多米诺？ 张小凡最近忙的团团转，安怡高奇黄斐带着施工队在江南别苑室内施工，磊磊买材料，自己则带着实习的学生在陈南的新面料行忙着收尾工作，最后的装饰品陈列调整，查漏补缺，必须要在现场，蓝月亮的被芯面料花型一直在紧张筹备中，自己必须让陈南的新面料行提前开业打个时间差！幸好最后一个学期大学生工作实习，要不以他公司现有的人手，根本是捉襟见肘。 涉及的业务更加的宽泛，手上经手的票据突然之间多的数不过来，原来磊磊是一个星期和自己汇总一批*，但现在两三天就得对一次账。自己的几张银行卡上多了一笔收入或是少了一笔支出，也许当时记得清清楚楚，但过目就忘。 心里卧槽了几句之后，硬着头皮来了盛瑶的面料行 虽然莫名其妙的心虚，壮了壮胆子，还是一进门对着盛瑶扯着嗓门喊道：“姐，你帮我找的会计呢？我这边火烧眉毛了快！” 盛瑶正在指挥着门市的几个小丫头陈列新款面料的绣花款式样品，抬起头深深看了张小凡一眼，又忙着自己的事情，把张小凡晒在当场风中凌乱。 尴尬的亚匹！ “你行呀！你家王莹不声不响接了黄有龙一笔订单，直接让老黄的瑞莎家纺去年年底起死回生，本来我算过他年底的银行贷款无论如何决计还不上，现在好了，这口气续上了。”盛瑶总算忙完手上活计，坐到了椅子上， “王莹没告诉过我，我也是前些天刚刚知道，虽然瑞莎家纺实际上的掌控人不再是你，但你和盛江来不是还有股份在吗，没必要鱼死网破吧？” 盛瑶缓缓摇了摇头， 张小凡心里叹了口气，好歹夫妻一场，何必不死不休。 “高会计不会来了，瑞莎家纺现在算是暂时稳定了下来，他不怎么想挪窝。假如没有王莹的临时救急，瑞莎家纺今年年初肯定要清盘，我已经托了朋友到时把瑞莎盘下来你呀！” 盛瑶的神色有些失落和感慨，张小凡心坎上也仿佛落了个秤砣！家纺市场太小了，都是金主，手上的客户在打架，他不好站队啊。 “这批新花型是哪家的？”盛瑶门市刚铺的绣花款式不是他们设计公司的，王莹的个人风格细腻柔雅，善于用不同的绣花针法表现设计的主题，而现在展床上的设计风格大开大合，单一塌塌米针法平铺，没有更多的变化，纯粹以势压人！到有点像 “刚进了一批新的装饰布面料，面料风格比较大气，正好五彩缤纷设计公司筹备一段时间了，缪卫剑也是行业内鼎鼎大名的设计师，所以让他们公司试着设计了一个系列，看看市场的反馈。小凡，你别多心，下一批面料还是会给你们。” 盛瑶的话说的风清云淡，但张小凡只能心中苦笑， “女人啊，这就是女人！你帮我的对手，我就帮你的对手，盛瑶，你这算逼着我张小凡站队？是这个意思吧？” 本想去王莹那一趟，都快到了门口，想想算了，又折回了南哥新面料行的施工现场。 小纪带着门市的一群年轻导购也在帮忙陈列整理打扫，张小凡瞥了她一眼，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发呆 蓝月亮面料集团和陈南的新面料行——布艺世家，头疼！盛瑶在改变，南哥其实也在改变，记得他在雅集山庄曾经对自己说过即使新面料行亏个两三年他也不在意，呵呵，但现在呢，既然不在意何必要加价销售？小纪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又或者说他本身准备时刻改变？ “张总，我们这边整理的差不多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蛊惑人心的声音响起，从心事里挣脱，张小凡陪着小纪从一楼晃到二楼，二楼晃到一楼只听不说，只要涉及到产品陈列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见着装饰品或者射灯角度不对或者挂在橱窗树枝上被芯造型不够美观让学生或工人过来调整一下。 南哥什么人物？两人关系如此亲近，小纪的道行应该也不会太差，张小凡摸不着这个女人的底，上次吃饭时话不是太多，现在才恍然发觉，嗓音里清纯带着妖媚，举止恭敬有礼，问题到了张小凡这碰了软钉子也是不动声色一笔带过，待人接物绝对的一把好手，难怪南哥青睐有加！ 女客户不清楚，但男客户见着小纪，恐怕很难全身而退，搞不好真有可能有那么一线生机，微微侧头看了眼充满稚气和青春的小纪，张小凡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是我错了？ “基本差不多了，外面的挡板等到开业前一天拆除，南哥计划什么时候开业？” “下个星期二！南哥找人算过，那天是良辰吉日。” 张小凡心里缓了口气，还好，比蓝月亮乃至市场上其他大面料行的秋冬面料新品发布会提前了将近20天，基本的商业规则陈南还是懂得，假如出了问题还来得及调整。 很奇怪的是，过完年直到现在贺蓝山还没找过自己，去年给他们定制的春夏花型如此成功， 按道理早就该给自己预约了不会去找五彩缤纷了吧？开过年来到现在，总业务量增长不多，但公司的规模却是扩大了一倍，一路心思重重回了办公室，小戴畏畏缩缩的找了过来。 “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汇报下最近的工作情况。”在苏州广告公司的时候，总监每天都在身后催着赶着抓紧时间完成工作任务，而小戴来了颜色设计快二十天了，没人催他干这干那，只见过张小凡三四面，而且面前这位直到现在连自己公司的摄影棚都没进去过。 “那天的模特秀后，到目前为止，拍摄500元价位的客户有3家，1000价位的有1家，1500价位的有一家。”话说的吞吞吐吐，没什么底气的样子， 张小凡为什么不问，因为还没到时间，大约还要过一个星期左右，等面料大批量开始印染才会陆续的有拍照需求，至于成品企业那就更远了。 不过1000价位的照片是陈南挑的，张小凡知道，可1500的是谁的事情？ “1500的照片是哪家要的？” “瑞莎家纺，王总监带来的业务，我最近几天都在忙他们企业的产品拍摄。” 张小凡一阵无语，这黄有龙，危难时刻决断真是果决，有人反目要挟，有人见好就收，他是尝到甜头不管不顾果断加注，哪怕摄影是他张小凡刚上的项目，虽然做过一次宣传，但大家还在观望状态。 “是不是觉得一场轰动的模特秀下来，却没有带来纷至沓来的客户，甚至有些现场信誓旦旦的客户也没有过来签约？”张小凡很理解目前小戴的状态，小戴刚来不适应，他可早就习惯了市场上的人心百态！再有钱，骨子里还是个农民，农民最在意的是什么，是眼前利益实际利益！画大饼对绝大多数市场上的老板们来讲是行不通的，必须得看到实效。 “不用着急，趁着业务不多的时候，赶紧培养几个摄影师出来，否则到了真正的旺季，我估计你24小时连轴转都忙不过来。” “那可以在模特里面挑选培养摄影师吗？” “只要拍的好，你看着办！”张小凡*回了句，因为会计事务所的朱会计过来了 “朱会计，不好意思，还要麻烦您亲自跑一趟来拿票据！”张小凡送小戴出了办公室，请朱会计坐下，自己去泡茶， “应该的，张总的设计公司最近票据越来越多，看来业务相比去年更上层楼。” 张小凡把杯子端到她面前，正想斟酌用词请朱会计帮自己找一个专职会计或干脆来自己公司做专职会计，没想到朱会计先开了口， “张总，我觉得吧，按照您公司现在财务状况的复杂程度，可以请个专职的**了。” 是啊，乱七八糟的会计科目，扶持资金的汇总报表，忽多忽少的收支，张小凡都能感觉到的事情做账的会计当然更清楚！ “我确实有想法聘请一位专职会计，朱会计有什么比较好的人选吗，能不能帮我物色物色，或者我聘请您？”张小凡试探道，他就是想要个男会计，不是火烧眉毛，他不会考虑女性，因此以前一直没问过朱会计。 只见忧虑的神情挂上了她的脸，迟疑了会，朱会计慢慢说道： “也不瞒您，我有个儿子，生性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交际能力又差，但是又极有莫名其妙的主见，大学毕业一年多已经换了四五份工作。我也是没有办法，觉得他的性格倒挺适合做个会计，所以让他晚上复习上上培训班考了个会计资格证，给他介绍了两三家代账的业务单位，老板和他聊了几句话后就都没消息了，最后，想到了您这”说道最后朱会计的嘴巴都已见哆嗦，可见为子女实在是操碎了心。 “基本的业务能力应该过关的吧？”想成为优秀的设计师，第一准则就是兼蓄包容！张小凡一向实践的不错，何况还是个内向的男生。 “晚上我再带带他应该很快就能上手。”朱会计希翼的眼神紧紧盯着张小凡， “那行吧，你让他明天直接来找我，我们先试试看。” </br> </br> 第四章 龙傲天 “哧——”一个急刹车，张小凡冲进了正在施工的别墅。 红色的油漆四溅，泼的到处都是，架好的木工工作台被*的四分五裂推在一边，还有些工人正在清理地上随处可见的花岗石碎片，不是墙砖就是地砖 张小凡强压住心头火冒的怒火，冷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报警没？” “根据油漆挥发干涸的程度初步判断是凌晨三四点的事情，正是保安们最容易打瞌睡的时间段，警察同志也是做完笔录前脚刚走。”一旁的高奇说道， “没啦？就这些？”张小凡讶异问道， “没有找到嫌疑人，巨力集团刚开始涉足房地产没什么经验，整个工地上就入口处和四个角上装了几个探头意思意思，毛个人影都没查到。” “我们这边没人晚上守夜的？” “保安和我讲有他们看着没问题。”高奇的头渐渐低了下去。 这几把搞笑的事情，张小凡声音高了起来，大声叫道：“我家盖房子的时候，乡里乡亲关系这么好我爸晚上也住在工地上看着，高奇！你特么多大啦，亏你还是施工方代表，不明白道理是不是？” 高奇明显是被吓到了，来公司这么久，张小凡从没对他发过火，脸色难看伫在那一声不吭。 气氛有些压抑，一屋子人谁也不敢说话，最后还是沈希文打了圆场， “小凡，别生气了，谁没个第一次，你该万幸才是，假如高奇在这，说不定已经躺在医院了。” 张小凡沉默了会，脸色方才缓了下来 别有深意看了眼搂着沈希文胳膊一言不发的秦晴，信步出了别墅的大门。 最近这段时间心头纷扰有所感，总觉得开过年来运势不太对，手上的事情没一件容易解决，早上到公司的时候还在想江南别苑的工程似乎顺了点，是改运的征兆来着，没想到自己老婆一个电话他从椅子上惊得跳了起来，扔下朱会计的儿子闯了两三个红灯赶到了青辅。 秦晴和沈希文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说说吧，怎么回事？”张小凡聪明着呢，江南别苑是个小户型没错，结构确实奇葩了点，但不是没有设计公司有能力设计，自己的公司半吊子出家都能想出方案，何况他们；而且自己和周亚夫打听过私人住宅楼盘的设计费行情，假如秦晴给自己公司的设计费是200万的话，明显比行情价高了2-3成。他有自知之明，就算自己公司最后的设计方案确实出彩，但没到溢价如此高的程度，秦晴完全可以在当地或金陵找个中小型装潢施工一体化公司，何况现在竞争这么激烈。 秦晴没有作声 “是不是以前请的装潢设计公司都是这样被一通杀威棒给吓跑了？”张小凡怒极反笑！ “对不起，其实我们晚上巡逻的保安已经加了一倍，没想到还是这种情况。”秦晴终于开了口。 “废话！保安都是当地的，稍微打个招呼，肯定睁只眼闭只眼啊，到底是哪家做的，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应该是隔壁东湖地产请的人，本来按照我们集团正常的施工进度，江南别苑年初可以开盘预售回笼资金了，但现在，隔壁的东湖小区应该会比我们早一些。”见瞒不过张小凡，秦晴缓缓说出了事件的起始， “小凡哥，谢谢你的帮忙，既然事情依然这样，你现在可以选择退出，我不怪你！我们巨力集团一向是走上层路线，谁知道在魔都的底层还有这些龌龊事情。”秦晴楚楚可怜的又说道， 卧槽，美人计！走到凤双瑶住的河边湿过一次脚，张小凡岂能还吃这一套！ 东湖地产明显就是青辅区的地头蛇，巨力集团虽然实力不错，但只要敢搞房地产的有几个明面上实力差的？只要巨力集团不是龙傲天，摆明着要在青辅留下一片烂尾楼。 “没想过与对方和解？”话说到一半张小凡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想当然了，估计东湖地产存了低价收购江南别苑的心思 “前任江南别苑总经理托青辅本地有名望的社会人士私下去找过该区的道上头目，对方见都不见。”秦晴已经说出了答案。 “小凡，要不要不就算了？”沈希文小声的问道，她的家教涵养极好，虽然秦晴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 张小凡轻轻甩甩头，漫无目的走了出去 原本想着今年花型设计好好做，争取再上一个台阶，可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自己一直的观点就不是一条腿走路，最少两条，也可以三条。 昨天和小戴的聊天是自己的真心话，他确实不太在意产品摄影的进展缓慢，但内心其实还是有点失望，模特秀别看只准备两天，但前后花费了10万！光是电视台借得音响灯光设备和舞台搭建就给了米莱7万，当然也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虽然米莱进步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但说不定哪天还得借重人家。 自己也以为凭借自己在市场上的名头降维打击总能吸引不少中低端客户，可事实摆在眼前，前路泥泞多艰！另外自己也不是圣人，盛瑶的行为意思给他提了个醒，手上的这些客户和他关系再亲密，说反目就反目，毕竟选择权在他们自己手上。 自己的设计公司自从有了装潢业务，蓝月亮集团从来没有找过他咨询过楼盘装修的任何相关事宜，关系是挺不错，两家走的也很近，但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还是差了点火候，关键就在于自己在房地产行业里没有成功案例没有说服力！ 面对广大消费者的产品必须得到大众的认可，展厅装潢装修显然分量不够，就像面料花型设计一样，大家都说好才是真的好。 所以，江南别苑的样板房是不做也得做，必须得做，克服所有的困难硬着头皮也得做！毕竟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啊，不但要吃饱，还得吃的好！ 虽然没心思没心情，还是被沈希文拽着找了家江南别苑门口的小饭店吃饭，饭店的位置选的挺妙，正对着东湖小区的售楼处，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里面忙忙碌碌，人头攒动 “他们楼盘快开始预售了吧？” 无人回答，张小凡瞄了眼秦晴，对面的她一脸嫌弃样，正看着面前的一大碗面条发呆， “高奇，去用热水洗个干净的碗，让店老板再做一碗同样的面，我点的那份不要了，就吃这碗行了。”说完把秦晴面前的面撸了过来， “还有多少天东湖地产的楼盘开始预售？”张小凡问道回过神来的秦晴， “我们的销售总监说还有差不多三个星期左右，应该是三月底，因为清明返乡祭祖的人肯定很多，一大家聚在一起看房子会是一个好选择。” 张小凡陷入了沉思，直到高奇把秦晴的面端了过来， “安怡，我们这边施工最快的话三个星期能不能完成？” 安怡愣了下回道，“怎么可能，墙面两次粉刷就得等一个多星期，还有敲墙，家具等杂七杂八的事情，最少一个月时间！” “开暖风加快速度烘干呢？样板房，看看而已，又不住人，质量不过关的地方最后再重新装修好了。” 安怡直接无语，简直了，外行人天马行空，和张小凡两人大眼瞪小眼 “东湖地产再派人过来捣乱怎么办？”高奇问道， 张小凡刚举起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把面前的浇头洒在面上，掷地有声道： 第五章 不得不面对（一） “张种，晚上让弟兄们睡这就行了，最近天气冷，地上冰凉，您还是去找个宾馆啥的？” “是啊，张老板，您不用担心，我们二十多人在守在这，对面根本不敢过来，已经连着四天了，我们鬼影子都没看着，要不是您那郑重其事，我都不相信有人会来砸场子。” 张小凡望着面前这些人，只觉心中有些温暖。 先打的电话给平哥，打群架他不敢，聚众闹事不是小事情，作为有为知识青年，没吃过猪肉起码见过猪跑，红线他不会去碰，但多找点人来守在施工现场总是可以的吧。 开价到一人120元一天，伙食费张小凡包了，平哥那边还找不齐人手，推三阻四，一个小时找个四五个借口，艹！ 算了，又不是只有你那有人，一个电话又打给老龙，二话没说，下午就把人点好，让秦晴安排集团的大巴车去家纺市场接了过来，此事以后，张小凡对河南人的印象一直在东北人之上。 一想到这，张小凡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记得秦晴、高奇、安怡她们见着一车大汉乌泱泱，杀气腾腾下车的场面 个顶个嘴巴张的老大，目定口呆，秦晴躲在了沈希文身后，紧紧搂着自己老婆的腰不撒手，然后偷偷摸摸透过沈希文的长发小心翼翼的窥视一眼；而黄斐则是不动声色移到了安怡背后，小声问安怡张总以前到底是什么的干活。 “老龙，你怎么也来了？”惊喜中有惊讶，张小凡上前问道， “刚过完年，市场上不忙，闲着也是闲着。”还是大大咧咧，一点也没变，这人呀混在最底层一点心计也无，难怪在家纺市场混了五六年还是只能带着他的兄弟骑着电三轮送货。 张小凡说不感动是假的，这分明是怕人太多，自己镇不住场子！ 双手紧紧握住老龙的双手，晃了晃，好兄弟，不用多说 “张老板，晚上到哪去去闹腾，我们兄弟带了不少家伙，足够把他们干得片甲不留！”说着说着还举起了手中用布条包裹的物件，灯光照射下，隐见明晃晃的闪光，晕得张小凡眼角直打颤。 赶紧上前按住那人的手，说道：“大兄弟，赶紧的！把这东西丢后备箱，我只是请各位过来给我壮壮胆，咱们换警用橡胶棒，握感舒适，使用放心。” 虽然从小没娇生惯养过，也从没觉得自己是温室里的花朵，但直到第五天还是没学会在一群粗糙汉子里睡舒坦，他们身上的异味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还是肩上的压力太大了！面对未知的压力！特别是在夜深人静时！ 闷声混战到现在，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不是一本糊涂账么！ 周围呼噜声此起彼伏，而自己却是翻来覆去，诸多心事纷至沓来涌上心头，却不知怎么着想到了兰子 忽然听到了好像是洗手间方向一声闷响，刚想起身去看看，又见窗外一只黑手轻轻推开窗户，眼睁睁看着一团火球就这么地扔了进来！窗子下放得可是板材，旁边全是晚上打扫时堆的木屑，虽已有几许春意，但天干物燥！ 落地即燃，噼里啪啦声中，火苗蔓延了开来 未等张小凡反应，睡在旁边的老龙已是察觉翻身而起，大喊了一声：“弟兄们！起来灭火！”话音刚落，兔起鹘落之间人已冲出了门外，未容他招呼两句“注意安全！”，又有两人嗖的站起，胡乱套上鞋子，连蹦带跳了出去！紧跟着有人挥舞起随手的被子，扑向了熊熊燃烧、小成规模的火堆。 张小凡急急忙忙起身跑进洗手间，寒风冷冽，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打开灯，一只被割了喉的半大死狗倒在了血泊里，双眼圆睁，不甘心不服命，直愣愣的满是嘲讽地盯着他，张小凡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最后一丝丝睡意也尽化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身子被往前推了推，又有人进了洗手间 “张总，人跑的贼快，转了几个弯没了人影，幸好我们人多，火也灭了快，没造成重大损失。” 是老龙的声音， “另外两个样板间怎么样？” “另外两个样板间没事，我刚刚去看过，就我们这一间出了问题。” 不知不觉头上已全是冷汗，张小凡衣袖带过额头稍微擦了下，步履艰难的走出了房门，活动了几步后，体内寒意才感觉消逝了一些，只听见身后洗手间的老龙喊道： “哪里的死狗，身上还有热气，来人啊，帮我送到对面的饭店让老板娘洗洗干净，中午大伙去吃狗肉！” 别墅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聚到了张小凡老龙在的别墅里，张小凡凑上前看着墙角的那堆板材，除了外层有些发黑之外，没烧到内里， 东湖地产请的这帮地头蛇，可真是变本加厉，心狠手辣！要不是晚上人多，今玩的损失可不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了。 “张总，要不要报警？”老龙走到了身边， 张小凡摆摆手道：“不用报了也没用！” 说完走出了屋子，脑袋昏沉的厉害，寒风一吹，果然清醒了不少，老龙也跟了出来 大哥包胜月顶多是在债务人墙外写写画画，喷点艺术字体啥的；市场上的道上火拼虽然带刀带棍，可还是拳脚功夫居多，不像今天这帮人，一言不合就纵火！假如真给他们做成了，那可是重大刑事案件，赤果果的挑衅和不计后果！估计就算走到那个地步，也会被他们身后的靠山轻轻松松的抹掉。 “老龙，反正家纺市场生意还没开始，再帮我找谢兄弟，我想把江南别苑现有的保安全部换了。”他是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如此程度，而且入侵已经发生了两次，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把这些吃干饭或有勾结的本地保安全部开掉。 “张总，兄弟我说句大实话，这样猥琐地防守不是办法，必须主动出击。” “怎么主动出击，带帮兄弟上门互砍一顿？老龙，主动酿成群体事件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假如你真这么做了的话，你、我、大家、江南别苑项目全都玩完。” “我亲自带人去，出了事我一人承担！”老龙拍了拍胸脯，脑袋瓜一热， 张小凡玩味的看了老龙一眼：“你承担？你说的可轻松！有人伤了，残疾了的医药费谁来付，万一生活不能自理谁来照顾？我照顾他一辈子？” 老龙无话可说，摸了头傻笑，张小凡又说道：“双方谁都不敢先动，他们也只能小打小闹了，上面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东湖地产胡来只是因为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只要我们不先动手，板子不会打到我们身上。假如真到了最后关头，巨力集团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在青辅束手束脚，但请个金陵的记者写篇报道在电视或报纸上闹上一闹的能量还是有的。” “那我们就这样耗着？” “嗯，拖到开盘就好了，没必要节外生枝，安全第一嘛！” 慢慢两人走到了小径的分岔路口，张小凡心有虑结，感慨四顾，忽然瞳孔突兀缩起，不远处的后排样板间窗户一片通红，无数火星随着风流窜向了天空！ 第六章 火拼（二） “去门卫那拿泡沫灭火器！”他大声对着后面跑过来的十几个身影说道，老龙已经一个人跑进了着火的样板间，张小凡带着其余的人紧紧跟在身后。边跑边吩咐道： “你们两个去最后一个样板间看下情况，就在那边看着，别过来了。还有，这边再留两个,草泥马的东湖地产！和老子玩孙子兵法！” 刚进屋，只觉一阵阵热浪劈头盖脸扑了过来，这种危机时刻，多想一秒钟都是错的，门口有的是空的材料桶，顺手拎起一个进了厨房，其余人不用招呼，各拎一个跑出了门去其他别墅拎水 并肩作战的老龙喊道：“要不要报火警？” “不报！报了消防就有得拖了，发现及时，火势不大，应该能控制的住！”张小凡撕声回道。 这地方太几把恐怖了，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提防，消防随意使个跘子要求施工单位重新整改就能把江南别苑的预售日拖到地老天荒地久天长。 “轰”的一声巨响，张小凡猛然回头看去，客厅靠窗户处火花四溅，无数火星四散开来，有几人靠在附近，衣服上已是着了火！ “散开，速度把衣服脱掉，赶紧去屋外取些黄沙过来，那边是起火点，应该是汽油，水没有用！”张小凡骇的心胆俱裂，高声指挥道，不是担心火势，而是担心有人受伤！ “有人伤着了吗？嘛的，笨手笨脚，注意安全！”老龙在那边已是敞开嗓子骂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刚开始的慌乱过后，蔓延开的火势用水，起火点用黄沙，最后灭火器的泡沫锦上添花。火势渐小，熄了最后一点点挣扎的念头 客厅的地砖被烧的一片漆黑，刚打好的多宝槅隔断破破烂烂，原本雪白的墙面好似花脸 双腿不由地轻微颤抖，张小凡木然看着眼前这一切，紧紧握着拳头，指尖捏的发白！ 东湖地产，欺人太甚！ “警察同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前前后后有四次了吧，一次比一次情况严 重，昨晚要不是我们保安人多即时把火扑灭，会有什么后果我相信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秦晴面容煞白，杏目圆睁对接警的110民警喊道， “秦总，我们还要技术鉴定部门的最终结果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根据目前现场的勘察情况来看，暂时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你们的隔壁东湖地产所为”民警耐心解释道， 扯皮的事情由着秦晴去做，施工现场的返工由着安怡高奇去加班加点，而张小凡另有安排，警察来了也没用，他不过只是想要个出警记录。雁过留痕，人过留名，聊胜于无罢了。 东湖房屋开发建设总公司坐落在青辅区中心的一条宽约6米左右的小巷子里，单行线，青辅小学后门斜对面，四层楼房，三楼四楼办公，办公入口在楼房后面的院子内，一二楼的沿街店铺则出租给了国美电器。 东湖地产老板董建国的奔驰s600早上八点半准时从主街优哉游哉开进小巷，门口的保安到了时间眼睛就瞅着小巷的入口，见着自己老板的大本驶来，摁下了伸缩门的遥控器按钮，仿若一切如常。 忽然大门一侧的林荫深处窜出个身影，急匆匆从车前跑过， 司机猛的急刹！ 那人的背影倏忽不见，司机嘴里的国骂还没来得及出口，只听见后面一声巨响，奔驰车身强烈震动下，惊魂未定的司机松了松脚下的刹车，车头的方向已是歪了，“砰”的一声，冲出去撞上了后院大门的门柱 司机打开车门，冲到追尾车前大喊道：“怎么开车的，眼瞎了是吧，跟这么近没看见我在拐弯吗？” 开车的张小凡不乐意了，走下车指着司机高声骂道：“草泥马！你会不会开车？老子开得好好的，你他嘛突然一个急刹车是几个意思？” 司机愣了愣，细想之下好像对方说的有几分道理 张小凡心里冷笑了声，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依旧不依不饶： “哪里的猪头老板招了你这么个猪头司机，就你的开法，估计送你老板西天取经指日可待！” 叔可忍叔不可忍！司机也是个血性汉子，一步上前拎住了张小凡的衣领，贴着他的脸火冒三丈的喊道： “你他妈哪根葱，敢在东湖地产门口大呼小叫，活腻歪了是不是？你再骂一句试试！” 压了好几天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张小凡一把推开面前的司机，小脸紧挨过去，一字一顿的说道：“哪里的猪头老板招了你这么个猪头司机，就你的开法，估计送你老板西天取经指日可 待！猪头老板的猪头司机，我说的清不清楚，你听的清不清晰？来呀，有种来打我呀” 没等张小凡说完，司机已经一拳呼了上来！ 估计是退伍军人出身，拳脚功夫着实犀利，张小凡起初还能招架两三回合，但渐渐没了反抗的余地被打翻在地上功夫比不了，但他嘴上可没闲着，一边护住脑袋一边尽往董建国和他的妻子儿女身上招呼，叫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记忆里在电影电视上、街坊大爷大妈吵架时看到过听到过的所有的恶毒语言都使了出来。 真是畅快淋漓！ “够了！住手！”从车的另一侧传来一声怒喝声，于此同时，一辆警车也慢慢悠悠开了过来。 张小凡入戏已深，嗓音立马拔高了八度，哭爹喊娘趴在地上不起来，警察也拿他没办法，谁让现场模样最惨的那人好像是他。 交警先定责，怎么着也轮不到张小凡全责，虽然引起撞车事故的人已经跑了，但附近是学校，肯定有360度全景探头呀，扯到最后五五开，各打五十大板。 事情还没完，交通事故处理完毕几位交警准备走人的时候，张小凡胡搅蛮缠、强烈要求去医院验伤，董建国本已被张小凡耽误了好些功夫，拔腿要闪，被地上驴打滚的张小凡一把抱住了小腿，要死要活不让他离开，非要董建国陪他去医院检查 围观的群众渐渐围成了一个圈，没人议论张小凡，都是讲的某人的为富不仁， 董建国额头青筋隐现，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真是灰头土脸，有辱斯文！最后实在没得办法，让秘书下楼陪张小凡去医院，开的当然是张小凡的破车。 秘书付完所有费用后先行离开，张小凡从医院里磨磨蹭蹭出来时天已黑了大半，没有开车，就这么一瘸一拐的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青辅本就是个古镇，小巷窄道四通八达，不知是张小凡贪念风景还是排解抑郁，越走越是行往了巷尾偏僻处 身后传来了细碎急促的脚步声，张小凡嘴角不禁撇了撇，停下脚步，慢慢转过了身。 “我一守法良民，长的不帅，也身无分文，你们跟着我有何贵干，难道是准备送点钱给我花花？” 昏黄的灯光穿过众人在地上拉出四五道细长的影子，只听为首一人拍打着手中的长条状物件桀桀笑道：“我们本无冤无仇，可是，小兄弟，你今天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他拜托我们弟兄打断你一只手，见谅了！” 不容张小凡分说，细长的影子由长变短，如天空中由远及近的利箭，射向孤立无援的张小凡！ 张小凡摇摇头，讥讽地笑了笑，手臂抬起，遥指众人， 领头之人此时也突然感觉到不对劲，猎物太镇静了！仿佛他才是猎人而他们是猎物！ 四周黑暗深处纷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响起，他下意识回头望去 咂了咂干巴巴的嘴唇，喉结上下微微抖动， 第七章 火拼（三） 张小凡坐在台阶上，抽着烟，董建国的司机下手真狠，外伤一个没有，全是内伤！小手臂和两侧肋骨火辣辣的疼，月光如水，凝视着空气中的烟雾缭绕，张小凡叹了口气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再循规蹈矩、小心谨慎，还是一只脚踩进了泥泞里。 光明有多强烈，黑暗就有多恐怖！不通过黑暗的道路，自己怎么可能看得到光明！ 这或许是条必经之路。 “张总，问出来了，放火的事就是他们做的。”老龙一脸兴奋的从屋内冲出来， 张小凡站起，静默片刻，烟头划了道美妙的弧线，被扔向了远处， “他们老大是谁问出来没？” “问出来了，据说在青辅区赫赫有名，道上人捧场尊称一声雀爷，在西边黄庄镇有个赌场，每天的流水不小。”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凑到张小凡耳边小声问道： “要不要我带弟兄们晚上去把他们场子冲了？” 张小凡心头一动，兰子还在身边的时候，在家纺市场听他们说起“冲场子”时一脸兴奋，那时候胆小，虽然跃跃欲试，但还按捺的住。现在被老龙这么一提这不在自己计划内的方案，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欲望终究是被老龙勾了出来 本来是想着让人回去通风报信请这位雀爷过来领人，顺便好好说道说道，但似乎没有老龙的提议有威慑力，一条黑路都走了半截，自己挖个坑与对面围一桌胡牌好像也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张小凡不禁又点上根烟，次溜溜的深深吸了口，两条白龙从鼻孔缓缓喷出，点了点头。 冲场子假如计划周密的话，成功率高得难以想象，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冲场子绝对可以算得上捷径！当然，想发横财关键的一点是你首先必须有胆子。 在城镇，私人赌场一般都会设在偏僻人廖但又四通八达的城乡结合部，周围一般不会有治安探头，也不会有人会多管闲事。场子被冲了也不可能报警，当场逮不住人，最后只能自认倒 霉，更何况开场子的人防范往往不严密！小赌场会在村口或巷口安排个流动哨，大赌场则会在外围多安排几个方向，内里再安排一个，不管怎么安排总有空子可钻。 张小凡和老龙带着弟兄们赶到的时候，只见村口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面包车，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车里一闪一闪的光点忽明忽暗。 看老龙和他弟兄的大气和从容，这种事肯定没少干，只见老龙对后排三人吩咐了几句，他们打开车门下了车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我让他们去其他路上打听打听动静，可能时间有些长，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还请张总稍安勿躁！”老龙娓娓道来，但脸上的兴奋任谁都看得出来， 张小凡嗤笑道：“老龙，靠干这个赚了不少钱吧？” “也没有，市场上淡季没生意的时候偶尔带着兄弟做做，四五十个弟兄，总得吃口饱饭吧。” “没出过事情？” “没出过事，总共没干过几次！何况我们小心，一句话也不说，只抢台上的钱，完事就走，不贪不留恋。出事的往往都是得寸进尺之徒，动了人家的家底，他肯定要和你玩命！” 张小凡深以为然，别瞧老龙是个草莽汉子，可话糙理不糙。 “我听说我们市场上有几帮人自备鸟铳？你没遇见过？”印象里好像兰子和他提过几句， “没有，这种一般是大场子才会准备。” “那雀爷这个场子算不算大场子？”张小凡还是有些担心， “我问过了，非周末假日只有三四桌，算是小场子，按道理不会有那玩意。何况，晚上我们逮着的人也说过他们没有。张总，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一百个心，主意既然是我提的，这场子就算我冲的，出了事我一人担着，您看看热闹就行。” 听完张小凡心中腹诽了句：我是那种人吗？大家好兄弟讲义气！不过，老龙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就是。 车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三人把附近的情况和老龙说了说，三人又讨论了几分钟，都是他们的家乡话，张小凡几乎没听懂，但大概知道雀爷他们在外面就一个观察哨。 毕竟地头蛇，狠人一个，没事谁会来招惹他。 商量完毕，老龙回转身子笑着问道：“张总，您是与我们一起去，还是在车上坐会，要不您在车里等等？花不了多少时间，冲场子讲究的就是捞完就走，绝不多留！” 张小凡想了想，这事自己憧憬了很久，都到门外了，肯定要去开个眼。 不再犹豫，毅然说道：“一起！” 透露消息之人地图画的还不错，目标清晰明了，独栋小院，偏禺村庄一角，前门一个门，后面正方有个门，厨房那还有一个暗门，假如有警报，瞬间作鸟兽散钻进庄稼地里再也找不着。 农村人都会爬树，不一会儿，院门已从里面被打开，一大票人匍匐着身体悄无声息的在里屋门两旁散开，屋里吆五喝六的声音透着缝隙传了出来 张小凡刚开始还有些奇怪怎么这么顺利，好歹院子里、楼上阳台再放两个暗哨之类，太他么不刺激了，简直就是闲庭胜步；不过再细想也就释然，今夜当然人手不够，都忙着对付他自己去了。 张小凡也把口罩戴上，只见老龙和他的弟兄们都已慢慢掏出了家伙，其中一人突的站起，疾走到门前，一脚踹开了大门，后面的人紧跟着全都闯了进去！ 果然只有四桌人， 雀爷的外形太好辨认，全场就他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糟老头子！弟兄们中三人上前围住了他，又有六七人出列，一左一右两人看一个把屋里雀爷的手下夹在中间，老龙则和其余的兄弟一人一个超市的大方便袋直扑台前，只拿钱，金链子手表的不要，大把大把的装进了塑料袋。 除了撸钞票的声音，全场诡异的安静下来，无人反抗，无人询问，仿佛时间静止，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龙他们的动作。 “专业！”靠在门边的张小凡暗赞了声！ 前前后后也就几分钟的功夫，老龙眼神示意了下最里面的兄弟，等他们先撤回来再把手中被灯光映射的通体耀眼的砍刀朝着屋内众人示威般晃了晃，转身准备带上门闪人，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大喊一声：“不许动！把钱放下！” 手上端着的赫然是把土枪！ 果然有武器！ 不是善茬！是个角色！一条深红的的刀疤从耳根划过面庞直到嘴角，煞是让人胆颤心惊，衣袖高高卷起，古铜色的皮肤，扎实的肌肉，大块的纹身气势十足先声夺人。 张小凡没被吓着，藏在众人身后出奇的平静，倒是想着有的没的事情：老龙后背的纹身是钢笔线描，有形无神，而眼前此人却是花臂，活灵活现，果然还是花臂立体感艺术性强些，看这图案的动态，应该是条青龙吧？ 老龙这边怎么可能束手就擒，齐齐举起了手中的家伙，一方有枪，一方人多，各自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先动，眼看着局势陷入了僵局 “不如这样，你们把钱放下，我的小兄弟也把手中枪放下，大家各退一步，各走一边，怎么样？”声音从里处传来，张小凡转头望去，正是站起身的雀爷。 老龙耳朵轻轻动了动，不敢转头，不能开口，死死盯着对方对方扣着扳机的手臂，枪口对准的可是他！ 而张小凡做事向来走一步看三步，最坏情况他考虑过，而现在显然就是。 已方无人应答，那只能他来， 越过人群，走到了众人的最前方， 随手摘下口罩， 淡然直面雀爷！ 第八章 火拼（四）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麻烦不？雀爷！”张小凡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雀爷应该是认出了张小凡，没说话， “你最好让你小弟把手中的枪放下，这种破枪毫无准信，出来的子弹都不一定打到谁身上，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张小凡才不怕呢，第一次面临危急关头可能还会有些怯场，停车场事件，苏州酒店悬空救人，哪次不是万分危急，所以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应之外，进入状态快了许多。 花臂男把枪口对向了张小凡！ 临到大事有静气，张小凡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安定，面露嘲讽之色，又说道： “雀爷，我敢保证！今晚但凡我这边有一个弟兄受伤，我明天可以喊一百个人过来把你这儿推平了！钱嘛，我相信我还是比你要多点！” 只要涉及到争斗，哪有这许多阴谋诡计，归根结底，一个字，“钱”。国家之间的战争拼的经济实力，而道上的纷争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一个小弟卖多少命给多少钱罢了，张小凡前几年在兰子身边早就把这些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港片里的江湖兄弟义气，他在家纺市场从来没见过，就算他和大哥包胜月，也是利益交情各半。 而且光明正大冲场子一直是张小凡的真实想法，打脸还需要偷偷摸摸不让人知道还打什么脸，在场的诸位除了自己哪个屁股底下都不干净，他怕什么，谁敢拿他怎么着。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三番四次的找我麻烦，真当我张小凡是个软蛋任你揉捏啊，艹！叫你一声雀爷是看得起你，再把老子惹急了，行不行老子直接干了你！老东西！”张小凡边说边往雀爷方向走了几步， 被张小凡气势所夺，花臂男色厉内荏地喊道：“站住，再往前我就开枪了！” 话音刚落，张小凡突然伏下了身， 骤然失去目标的花臂男顿时手足无措，慌了手脚！ 今晚大相径庭的一切完全毁了他的人生观价值观！这位年轻人就是个奇葩，冲个场子都与别人不一样，别人蒙头盖脸，这人光明正大；雀爷可是青辅镇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可他，“老东西”都喊上了。 那边的老龙心领神会，凌空飞踹，一脚把花臂男蹬倒在地，其他兄弟一拥而上，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三魂六魄刚刚归位的老龙哪里甘心，跨坐在花臂男身上一顿胖揍，直打地他没了声息 张小凡见一场大祸化于弥形，更加无所顾忌，龙行虎步直接切到了雀爷身前！无人敢挡！ 雀爷最后的依仗没了，见张小凡来势汹汹，虽然外表一切如常，但惊惶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雀爷连忙开口，再不开口谁知道张小凡的拳头会不会招呼到他身上。 “老头，你给我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张小凡横眉冷对， “你想怎么解决？” “今天场子面上的钱都是我的，但还不够，另外再赔10万。”和大哥时间待久了，多多少少总沾了些得寸进尺的习气。 “太多了吧？你身上的伤再重，桌上的钱也足够了。” 张小凡怔了怔神， 雀爷地地道道老江湖，见张小凡脸上诧异一闪而过，回味之下也是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下更是凉了大半。 两人一起沉默了几秒，雀爷感慨的砸了咂嘴，随即伸出了手侧头说道: “把包拿过来。” 接过大包，然后点出十叠交到了张小凡手上，张小凡转身让老龙那边弟兄接了过去，大声说道：“钱我一分不要，全是你们的，晚上谢谢各位兄弟了。” 雀爷面色又是一凛。 张小凡又问道：“雀爷，我俩之间的矛盾是到此为止还是接着再来，假如在青辅咱们还没结束，可以到通城继续玩，反正两地也就一小时的车程。” 雀爷眼睛眯了眯，毫不犹豫的回道：“到此为止吧。” “那老头会这么算了？”开车的老龙问道， “应该是差不多了，你看雀爷的皮肤，保养的真好，要不是半黑半白的胡子，你看得出来他有五十岁？估计都是年轻的时候闯下来的名头！安稳了这么多年，突然遇上了你们这群硬茬，不可能不怕。人老了，就要服命！” 老龙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又听张小凡说道： “老龙，冲场子的事情以后别做了，实在是太危险，今天就差那么一点点！今天的钱怎么着也有二十万，大家再凑点，足够买两辆卡车跑河南的专线物流了。你这么多兄弟，还怕有人和你争河南线？ 现在家纺市场行情这么好，我再帮你们介绍点业务，积累个两三年你也就起来了，别再带着弟兄们在市场上风吹雨淋的电三轮拉货，累得要死却余不了多少钱总得给兄弟们一个奔头，你说是不是？” 老龙沉默不语，后面三人越听越激动， “龙哥，张老板说的有道理，飞鹤物流刚开始就是三四辆车跑的安徽线，三四年工夫已经十几台车了，原来的门市破破烂烂好像废品收购站，去年年底已经换到了志浩物流城，我们哥几个也没多大梦想，就是想拥有一台自己的卡车。” 张小凡心底笑了笑，在家纺市场，物流当然是顶好的生意，具体有多赚钱他不清楚，但每年为了抢地盘明争暗斗的现象不少，既然玩的这么狠，里面存在巨大的利益显而易见！那是另一个江湖，属于老龙这些人的江湖。 “干了！等张总这边事了，我们就回去准备，不，你们三先回去，不一定要买新卡车，去二手卡车市场转转，能弄个三辆最好！”老龙猛吸了最后一口，把烟屁股甩出了窗外。 沈希文和秦晴被张小凡打发去了上海市区，张小凡还是不放心，怕雀爷有完没完，在青辅又待了二天，白天在工地上看着，晚上独自一人专找偏僻无人的小路瞎逛，结果两天无事。 张小凡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七八成，叮嘱了老龙几句，遂回转通城。前天南哥门市开业，据说第一天销售不容乐观，当时就急着让他回去看看，被雀爷和董建国耽搁到现在。 到布艺世家门市时差不多11点，张小凡小步跑进了布行 导购们正围着桌子吃饭，快餐。 “张总，你怎么这点过来，陈总和纪经理刚走，您要不打个电话给他们？” “不了，台上还有盒饭是谁的？” “纪姐本来是在门市吃的，被陈总叫去陪客户了。” 张小凡哪里客气，接过盒饭大吃海嚼，边吃边说你们门市待遇不错，这盒饭怎么着也得15块，别的门市最多10块的盒饭。 “这两天一共做了多少的销售额？”张小凡刚咽下一块肥肉， “听纪姐说，到现在两天半，100万销售额都没有。” “还可以嘛，估计还有差不多两个星期到三月下旬才是面料旺季。”张小凡随手拿过桌上的计算器摁了摁，记得盛瑶的面料行开业时第一天销售额过了500万，虽然下半年的行情比上半年好了太多，但100万的销售额确实菜了点，不过只能挑好话讲，总不能说生意太差了吧。 “客户对面料花型的评价怎么样？”他最在意的其实是这点， “花型设计都反映很好，就是价格贵了一点。”有导购说道， “贵了三五块？”这也是南哥他们上调的价格， 小姑娘们相互对望了一眼，才缓缓说道：“不，他们觉得贵了5-10块左右，特别是大版花型，人人都说好，可几乎没人定，只有两个陈总的好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拿了三五卷布。” 张小凡放下了筷子 第九章 参照物 没有参考标的，就算是懂行的各大家纺企业的老板也不清楚这款面料真实的价值到底是多少，通俗易懂点来说，也就是陈南开出市场上第一家专业被芯面料门市后，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市场培育期让客户接受和消化！这也是大公司往往会采用跟随战略而不采用创新战略的原因，市场培育期的推广一是耗费时间二是浪费金钱，还不如等创新公司把路铺好，自己以逸待劳收购或是反攻。 陈南的面料行虽然是128*68面料市场上的前三名，可毕竟是在中低端市场呼风唤雨。突然之间另设新品牌风格经营中高端被芯面料，还是欠缺足够的影响力，也就是强大的企业品牌和个人品牌背书。 千算万算，张小凡没算到这一点。 虽然南哥说前几年不赚钱一点事没有，但你假如真的相信你的设计公司离死也就不远了，翻脸如翻书，盛瑶可是已经表演了一遍。 不过，有失必有得，张小凡倒从中发现了解决蓝月亮面料集团和陈南之间问题的可能性 布艺世家的市口位置绝佳，过了午饭时间后陆陆续续有客户上门看看新面料，张小凡特意候在展厅当了一会儿导购。 “顾总，这是我们新开发的创新大版花型，您看看呢！”张小凡说道， “这是40纱织的面料吧！325元/米！这个价格我都能买60纱织的全棉贡缎面料了。”顾总看了眼贴在面料上的价格标，摸了摸面料手感笑着说道， 接过顾军名片时，张小凡就知道了眼前这位魅力难当的男性是为何方神圣，家纺行业鼎鼎大名的好家庭家纺的董事长，在品牌家纺企业由于资金问题都需要开连锁品牌加盟店的时候，好家庭家纺在全国开的可都是直营店！足足200多家，赔钱也没关系，他外贸业务一年的销售额有20多亿，你说有钱没钱？ “顾总，面料上您是一等一的大行家，可产品设计上我也是家纺市场一等一的专家。您只看到了60只纱比40只纱面料好，可忽视了光秃秃的被子上面还需要设计款式、绣花或者镶钻工艺、花边工艺的成本；就算这些都用上，我也敢保证同样零售价的被子还是用大版花型面料的卖得好，原因无他，大版花型足够大气，足够吸引人眼球，目前市面上相同的产品几乎没有，而且40纱与60纱的细微质感你觉得有多少消费者能摸得出来，您觉得的呢？” 对家纺全产业链的了解让张小凡自有一套应付客户的销售话术：高昂面料成本逐步分解，国人对大气这词语的钟爱，作为老板追求差异化就是话术中三个最明显的关键段落。 顾军诧异的看了张小凡一眼，问道：“你是？” “颜色设计张小凡，今天有幸见着顾总，是小凡我的荣幸。” 没有一见如故，泪流盈眶的桥段，顾军深深看了张小凡一眼，轻轻点点头，随后说道：“展厅里有打好的成品样吗？” “有！”张小凡迅速回道。 再坐到桌上的时候，顾总已经在吩咐随行的采购部在下单，只听见他说道： “先拿一个系列，每个花型20卷，每个直营店先发个5-10条看看市场反馈，大城市的直营店多发点，二三线城市的直营店少发点。” 说完又看了张小凡一眼，出了门 展厅里的女导购们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奋，围到了张小凡身边一起鼓掌以示祝贺！就差投怀送抱，香吻缠绵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张小凡明白她们为什么如此高兴，一单60多万的业绩，相当于买了套房么，房地产的女业务经理为了卖套房以身相许的桥段还少了。 “业绩我不要，你们自己平分。”张小凡爽快人，顾总不经意间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他也是暗自窃喜。 女导购们听了更是开心，果真有女孩子投到了张小凡怀里 “哎——哎，行了哈，我有老婆，大家不是外人，别搞事情！”张小凡退后一步脱出了身。 “干什么呢，有点规矩行不行，张总公司里全是美女，你们这套不管用！”南哥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陈总，好家庭家纺的顾军董事长刚刚来过，定了65万的大版花型面料，张总谈成的，不过他说把业绩让我们平分。”一个小丫头上前快语如梭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陈南眉毛微挑，淡然的面容如寒冰慢慢化开的江水舒展开来，让她把销售清单给他看一看，然后接过计算器摁了一遍数字，确信无误后重重握着张小凡手缓缓说道：“兄弟，谢谢！” “机缘巧合，可能是最近我在上海有些倒霉，回来自然会有些喜事。”张小凡谦虚的回答， “上海怎么啦？你这儿的淤青怎么回事？”陈南注意到张小凡脸上痛苦的神色，才发现不小心握到了张小凡手背上的痛处。 “别提了，房地产上面的花活比家纺行业更多更厉害，不小心着了道。” “解决了吧，没解决我这边还有些人手。”南哥有些不以为然，随口说道， 张小凡心中一动，不过还是神色如常的回道：“没事，我在叠石桥那边请了一些人，应该是解决了。” 南哥点了点头，想了想，拍了拍张小凡肩又说道：“以后有麻烦可以直接找我，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家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张小凡暗暗咂舌，南哥刚开始两把菜刀叱咤家纺市场，笑看潮起潮落果然不是传言。 “今天的单子是怎么达成的，我这边的导购怎么推都很难推掉！”南哥说到了正题， “多方面的原因，不一定是导购的业务问题。好家庭全是直营店，执行力强便于推广新花型是一方面，二是我是产品生产销售的角度去推销；可能正巧撞到了顾总的痛点而已。对了！你们是怎么推销新面料的？”张小凡狐疑地看向了一群导购员， 无人应声，大家有些尴尬，小纪则干脆吐了吐香舌，女孩子就这好处，瞎糊糊也就过去了。 张小凡无所谓她们的表现，反正顾军的订单算是化解了一部分的危机。 “南哥，我们还是买一些中高端家纺品牌中高端的被子回来，再放一张展床，就陈列在我们门市内新花型的旁边，我觉得吧，新事物还是缺少对比，假如拿市面上现有的产品和我的未来产品通常竞技，表现效果其实一目了然。”张小凡不动声色把此事揭了过去， 南哥看了眼小纪，小纪知趣的回道：“张总说的有道理，毕竟新产品大家都拿不准，有了对比我们的导购更好介绍一些。” 张小凡斟酌了下用词，一字一句又说道：“南哥，还有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但最近比较忙，一直没有时间。” “你说！” “蓝月亮集团让我设计一批被芯大版花型给他们，我答应了。” 南哥面容顿时一肃，这应该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并没有问张小凡蓝月亮怎么突然之间要上马大版花型，他很清楚只要想，市场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蓝月亮面料集团。 见南哥不说话，张小凡说道：“这是一个机会，对我有好处，对南哥的面料行也有好处！” 陈南愣了愣，被张小凡绕昏了头，有些紧张地问道：“此话怎样？” “对于我来说，借蓝月亮的平台，我要和江文学缪卫剑一决高下；对南哥来说，有了个更高标准的参照物，我相信会有更多的客户来选购布艺世家的面料。” 抱歉，还有点私事。 晚上到孩子老师家去了一趟，现在才回来， 现在的老师，不提了， 送礼的时间到了 来不及写了。 脑子太累， 组织不了语言， 写不来流水文。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十章 小算计（一） 蓝月亮面料集团三巨头林德雄林德伟兄弟和罗卫国在涉谷设计待了一上午，还是不放心，非要过来看一下。 结果自然是十分满意，因为中午沈中岳也要来上海，所以一行人在会议室谈些后继打发时间。 “陈南布艺世家门市的大版花型销售情况怎么样？”林德伟问道， “不怎么样，销售情况一般。” “花型的问题？” 张小凡摇摇头，突如其来的问题，比较难回答，他不知道林德伟如此在意陈南的新被芯门市。 “新产品，必须要用新的销售方法，他们门市的导购培训不到位，销售话术不太合适。”张小凡一字一句斟酌着回道， “林总，你问我这些干嘛，大版花型的客户反馈怎么样你不清楚？” 林德伟笑了笑，说道：“我清楚啊！有几个朋友去看过，评价很不错，但是价格贵了点。小凡，你说我们定什么价格比较合适。” 张小凡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他原本的想法是哪天请林德伟罗卫国喝个小酒happy下，趁着他们头晕脑胀时才与他们说道说道定个高价！可家纺市场上信息太透明了，特别是对于蓝月亮面料集团来说。 “冲市场跑量就定低价，树立形象就定高价，大客户再打个折好了。”张小凡说等于没说，但没把话说死。 “凭今天我看到的花型的设计水准，我觉得60支纱一米的单价36元或38元，40支纱25-28元比较合理。”罗卫国插话道， 张小凡心里打了个突，不愧是面料行业中行家中的行家，价格定得是真合适。40支纱素色布市场上的批发价在19-23之间，60支纱素色布的批发价在25-32元之间。做成印花被芯面料的话，2-3卷面料的利润抵消设计费的成本，再多的算是净赚！何况作为蓝月亮这种超大型集团，从纺织厂采购的胚布价格应该就比其他面料行便宜一点如果这么定价陈南的被芯面料行算是废了。 一个头两个大！暂时没有太好的对策，只能笑着附和。 岳父大人通知自己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小凡大概就猜到了什么意思，膝下无子，只有自己一个女婿，有些事情终于还是开始发生了聊着聊着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 “小凡，有空的时候让希文带你去松湖区跑一下，我和你林叔在那边有个高档湿地住宅楼项目，多去学习学习，以后家里的事情你要开始多承担一点，我们老了，未来是你们的！” “好的，等我忙完林叔的单子，我就过去看看！”张小凡回道， 沈父踟躇了会，又说道： “最好明天就过去看下，我们请了上海的一个著名室内设计公司在帮我们做样板房，森诺装饰，不知道你听过这个名字没有？这几天现场已经开始施工，你去取取经，多请教请教。” “好，我明天去看下，反正我还要在涉谷设计待几天等稿子完成的七七八八才能走。”张小凡随口答道， 沈中岳皱了皱眉头，手指重重敲了敲桌子 “哎——老沈，别生气，小凡最近确实在忙我们集团的花型，设计师就这样，这件事投入了精力，那件事难免放松一些。何况你说话含糊其辞，小凡一时没理解很正常。”林德雄在旁边圆场道， “爸，林叔，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小凡最近挺忙的，不光是林叔集团的稿子要按时交付，秦晴家江南别苑的样板房一个星期之内要完工。他哪里来个时间三头跑，真当他三头六臂吗？能抽出时间去看看就不错了。”沈希文一旁着急解释道， 张小凡没提过此事，很明显沈希文也没瞎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人之前可以和父母亲打小报告，嫁人后这般肯定会被夫家看轻，沈希文这方面还是有分寸。 沈父脸上惊愕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问起了江南别苑的前因后果，沈希文不动声色先看了张小凡一眼，见张小凡没其他表示，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起因转折结尾说与大伙听，越说越心疼，还把张小凡衣袖捞了起来给父亲看还没有完全好的淤伤。 “爸，林叔，刚刚看的那套屋内是新中式风格，客厅里这个位置的多宝槅隔断是现代几何款式，而这一套样板间的话就是宋朝的样式。你看，包括一楼的楼梯扶手，我们都是定制的幼狮踩绣球，而上一套就是圆形高尔夫多面体。” 又领着几人来到二楼的卫生间、卧室、阳台三室合一的大卧室，说道：“为了更好的与江南园林式建筑外观吻合，我们特意没用不锈钢或铝材推拉窗，而是全部改用了实木平开窗，虽然会有油漆掉色等一些小问题，但您们觉得是不是这样子的感觉更好，推窗望景，回归自然，更像是在别墅里生活而不是在公寓里生活？” 林德伟孩子般反复的推窗关窗，偶尔还有轴关节处的咯吱声响起，感叹一声说道： “小凡，是有点意思，被你这么一弄，到有点怀念我们家原来的老房子，我觉的这个平开窗的仪式感做的特别好，虽然油漆会掉，但对于我来说，旧一些反而会更有味道，倒不一定会重新刷一遍。” 林德雄赞了一句：“做事情很有气魄，一个谁也看不上的小户型结构硬生生被改过来了，小凡的格局是做大老板应有的样子，沈兄找了个好女婿啊！” “哪里哪里，林兄，别表扬他，结了婚的人不知稳重，竟然还玩这些下三滥的套路。”岳父大人说的是张小凡算计雀爷的事情， “唉！年轻人嘛，有朝气是正常的。但是小凡啊，以后有些事情能不出面就不出面，比如说撞车的事完全可以让老龙去，最后的效果其实一样，何必需要你自己亲身犯险。”林德雄委婉提了一句。 张小凡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就是想过过扮猪吃老虎的瘾头，不过现在想想平白无故挨顿打却是实实在在被打成了猪，主要是没考虑到董建国的司机是个练家子。 “秦总，请问这边什么时候开盘？我们两个老家伙也想过来学习学习。”沈中岳对秦晴说道， “欢迎欢迎，样板房完工后大概还需要准备两三天，毕竟宣传和布置都需要时间，反正时刻关注隔壁邻居的动向，他们几号开盘我们就几号开盘。”秦晴跟随父亲见识过的高端人士不知凡几，很显然对面两老头不是普通角色，何况沈希文也大概讲过他父亲的来历。 “哦？秦总虽是女孩子，但做事大气有魄力。那我们俩等到吉时便叨扰秦总了。” “客气客气！” 林德伟在他哥面前是个乖宝宝，可他哥一走，便露了本性，非得缠着张小凡让他带自己出去玩，魔都嘛，夜晚好玩的地方多得是。 张小凡信口问他去哪个酒吧，林德伟摇摇头，又偷偷摸摸翻了张小凡一眼，张小凡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小声问道他是不是要去会所？ 林德伟鬼鬼祟祟的看下四周无人，才点了点头。 “我哪里认识，听说魔都的高端场子没熟人进不去！”张小凡说道， 林德伟鄙视的看着张小凡：“装什么装，你没去过你怎么知道高端场子没熟人进不去。” 张小凡直接无语，他是听王文君提过这么一嘴，虽然当时动了下心，但还是把住了，不过 似笑非笑瞥了林德伟一眼，“网上多的是会所地址，你在魔都这么久没找过？” “质量太差，看不上眼。”林德伟嘟嚷了一句， 张小凡心有所动，拨了个电话 第十一章 小算计（二） “就这儿了，张哥！” 张小凡抬头看了看，胡七八遭几个小拐弯，竟然别有洞天，一座六层乳白色洋楼妥妥的坐落在眼前。 张小凡又瞧了眼和林德伟，罗卫国，潘明一谈笑风生的小胖，感慨了句，人才啊！和谁都能侃大山，无视财富、阶级差距，这不是一般人有的本事。 小胖是王文君找的专业客户经理，王文君不能喝酒，所以没办法应酬，这小胖子不知道他从哪找来的，不坐班也不去公司，白天睡觉，晚上五点开始正式上班，任务就是陪王文君的客户吃喝玩乐把事情谈妥，王文君一年给他20万。 洋楼里那间高端会所的会员也是小胖办的，王文君不会这些花活。 张小凡也是口干舌燥，手心冒汗，他也没来过这种地方，路都不会走，和王文军就差互相搀扶着进了电梯。 果然是要会员卡才能进门，服务生把几人带到了包厢，说让他们等一会儿，又有小姐姐端了点心进来，一人一碗汤，一份蛋糕。 “这什么汤？”张小凡看了明黄黄的汤色问道， “人参虎鞭汤。” 张小凡神情忽地恍惚了下，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姐姐又取出份价格单，眼神游移于一行人中间，询问是谁点单，张小凡慌忙举了下手，晚饭王文君请的，都是小碟的菜品，味道口感皆不错，张小凡知道价格不菲。会所的钱决计不能让他来了。 “张哥，价格表上888元的挺合适，那款就可以了。”小胖见张小凡接过单子，连忙说道， “拿过来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识过高端会所的价格表都有些什么？”话音未落，林德伟已经把单子夺了过去，翻过来覆过去，最后说道：“我要那个1288的服务。” “这位先生，到了房间里你可以随时改换项目，其实不需要在这里更换。”小姐姐的嗓音酥软到了骨头里。 林德伟停住话语不动声色看了小姐姐一眼，回了句：“行吧，那我到房间再说。” 潘明一到上海之后变化很大，不说改头换面，至少比张小凡强，神情镇静，腿不抖腰不酸，一碗汤已然下了肚，张小凡连使了几个颜色给他，他才反应过来： “小凡，你刚才给我看的大版花型挺不错，这种花型做被子，里面的填充物只要及格就行了，成本控制在300以内，*店零售价放到599元或699，以我的推断，应该会是今年的畅销产品。”潘明一是受了张小凡的怂恿没错，但他心里面其实也觉得价格高点无所谓，里面填充物聚酯纤维的话，填充物的成本40元都不到。 “林总，罗总，大版花面料的价格你们定下来没？”潘明一问道， 林德伟和罗卫国相互望了一眼，两人听声闻义，老潘既然说了成本控制在300内，他们当然可以倒算出老潘预算的心理价位，正想着怎么回答老潘的问题，小姐姐又走了进来，请他们出去选秀。 虽没见过传说中的金鱼缸选秀，但网上中总看见过他人的文字描述，张小凡有些紧张，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感觉。 三四十个美女齐刷刷站在你面前的震撼感非同凡响，至少在浓妆强光的照射下，环肥燕瘦，确实都挺漂亮，林德伟和罗卫国毕竟大场面人物，喜笑颜开手指从东指到西，从西指到东，玻璃后的女孩子们没有不耐烦，张小凡已经不耐烦的说道： “磨磨唧唧什么，到里面再考虑行不行，一个不行可以两个，而且你看如此多的射灯照着，不卸了妆怎么知道美丑。” 两人想想张小凡说的似乎挺有道理，急吼吼的指了两位先行一步。 老潘老神在在早有定计，潇洒一挥手又带走了一位，王文君和小胖紧跟其后，张小凡则是瞎点点，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ok！就你了，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来的会所，再漂亮能有老婆大人，自己身边的几位漂亮？ 去包厢的路上小妹和张小凡聊了几句，拉着张小凡的手让他放松点，肯定比自己年纪小，这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聊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张小凡只是在纠结，做还是不做？做肯定有负罪感，自己好像已经快承受不住；不做，好像有点亏 进了门，张小凡已经下了决定，小妹刚想去淋浴房放水，张小凡止住她的动作轻声说道： “不用了，帮我按个背，聊会天，服务费我照给，其它算了。” 小妹听了止住脚步，没有任何反应，倒是神情自若，张小凡想了想也明白了，人家什么道行，应该各色人物都见过，肯定也有与自己抱着同样目的的人。 张小凡安静的趴在床上，感受着小妹力度刚好的踩背动作，叹了口气，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哥，叹什么气啊？前面那几位是您的客户？”小妹问道， “朋友，不过，也算是客户吧！” “哥，你真不做点什么？我的服务挺好的。” “不用，就这样蛮好。” “那我给您说说话？您听听就好。” 张小凡没回答，讲就讲呗。 “前几天下雨，我下班后没带伞，到家的时候衣服都淋湿了，刚打开门的时候，被人从后面一只手紧紧抱住，另外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推进了房间。然后从包了拿出了胶带把我的嘴巴封了起来，把我的双手反绑在背后，我努力使劲地挣开他的手，倒在了地上” 张小凡心里陡然一惊，下意识问道：“然后呢？” “我倒在地上拼命的往前挪动，向厨房的方向！结果还是被他追了上来，撕开了我的上衣，摘掉了我的文胸我拼命挣扎，没想到我越挣扎他越兴奋，把我抱起贴到了橱柜边上” 张小凡听的小心肝砰砰直跳，刚想问“然后呢？”，才发觉随着小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不知何时他已经趴到了自己的耳边，阵阵体香袭来，温柔的呵气声吹进他的耳朵挠的他直痒痒！转头望去， 发现小妹俏脸通红，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他的yuhuo似乎是被小妹的自说自话撩了起来，正是控制不住之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张小凡暗暗卧槽了一句，急急忙忙下了床到桌上拿起手机，沈希文的电话号码。 老婆的第六感来的真是及时，张小凡“嘘”了一声，和沈希文解释现在的情况，并保证忙完就回酒店。 小妹在那大眼睛巴喳巴喳看着她，神情有些懊恼的样子。看着她的表情，张小凡方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刚才放着好好的按摩不做，原来小妹打着勾引自己的主意。 还记得包厢里小姐姐说过在房间里还另有项目的事情来着，自己不让她服务，说不定后继她就会少了一笔收入。 等对面的沈希文挂了电话，张小凡从手包里抽出500块递给了小妹，说道：“你的小费！”惊愕从她眼睛里闪过，小妹迟疑了下还是接过了钞票。 “刚才的故事都是编的？”张小凡问道， 小妹点了点头。 “套路有点厉害，假如不是刚才的电话，今天晚上回去我估计讨不得好。”张小凡有点后怕，听刚才沈希文的语气，晚上回去估计要大检查，幸亏自己把住了。 林德伟倒数第二个出来，让张小凡惊掉下巴的是：潘明一竟然是最后一个。 一人又是一碗红枣莲耳汤，边喝边说说笑笑，林德伟等着小姐姐去给他办会员卡，不愧是高端会所，首次充值20000才能办卡。 罗卫国和潘明一交头接耳聊着天，并没有回避众人的意思，絮絮叨叨中张小凡听到了一个他期待已久的数字： 36！ 第十二章 盛江来的心思 目的达成，结账买单，张小凡抬腿就想走，被林德伟一把拖住， “你急什么，我们找地再去吃个宵夜怎么样？” “吃你妹啊，我老婆刚打过电话让我马上回。林叔，你和罗总两人随意，我得先走。”话讲到这儿，张小凡觉的稍稍有点不对，言语过于肆无忌惮了些，似乎不是和长辈说话的口气。短短几个小时，男人三大铁之后，感觉两人关系又进了一层。 王文君、小胖和张小凡一起出的门， “今天的事情成了？”王文君问道，张小凡没瞒着他， “应该没问题了。” “潘明一明明知道林德伟这价格高还会拿货，为什么不从你另外那位客户南哥那边采购？” 张小凡笑了笑，说道：“文君，家纺行业的面料那是一言难尽，就算是同样的40面料林德伟家的也一定比南哥那边好！检测报告上纱织密度肯定都是40支纱，但南哥面料行的顶多只有38-39的样子。所以即使两家都采购，南哥面料行的大版花型面料也只会作为乐天伦家纺促销产品的补充供应商。” “两家的客户群体不同，是这意思吧？” 张小凡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奇怪了，他们还在里面干嘛，怎么还没下来，不是去吃宵夜的吗？” “我估计林总看上了今晚招待我们的那位小姐姐了。”一旁的小胖说道， 张小凡婆娑着下巴回忆包厢里林德伟的一举一动，脱口而出两个字：“我艹！” 张小凡心急火燎的穿过酒店大堂准备进电梯回房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按着沈希文电话里的提示向右看去，依稀见着他和几人坐在咖啡吧里。 张小凡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又掀起衣领闻了闻，还行！深夜的气温很低，还得把车窗开了散发身上的香水味道，冻的浑身发抖，自己容易嘛。 走到近前，才认出来是盛江来和夏涵，先打了个招呼，然后自顾自去吧台点了杯咖啡，借着灯光又掸了掸衣服，免得还有头发丝之类的玩意，本想着在电梯走廊上才好好整理，谁想到沈希文半路杀了出来，只能做权宜之计了。 “江来，夏涵！你们怎么来了？”张小凡恢复了平常的腔调端着杯咖啡坐了下来，可总感觉现场气氛很是诡异。 沈希文似笑非笑的瞄了眼张小凡，虽然张小凡心里发毛，但他当做没看见，只能默默安慰自己道：抗压能力不太过关，自己可能不太适合去这些场所，幸亏晚上没做出格的事情，否则，被沈希文这小眼神扫一下，自己估计得跪！ “江来来上海给夏涵买首饰衣服，两人五一结婚。”沈希文轻声说道， “六一其实也是个好日子。”自己好像被猪油蒙了心，一句玩笑话忍不住从嘴里说了出来， “张小凡，你什么意思啊，姐这两天招你惹你了？”夏涵老样子，咋咋呼呼拍着桌子大嗓门走起， “好啦好啦！小凡一句玩笑话，当个什么真。”盛江来挡在中间做和事佬。 张小凡闷头喝咖啡再也不说话，只听见盛江来慢条斯理说着话： “劝不动就算了，夏涵既然决意要在上海发展不跟我回南通，我也没话说，那我把家纺市场的饭店关了到上海来重新开家好了！在市场上也没有意思，夹在姐姐姐夫中间实在难受，还不如退步海阔天空。” 夏涵呵呵冷笑了笑，说道：“盛江来，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真以为自己适合开饭店？就你这种普度众生的开法能赚到钱？” 张小凡噗嗤一声，一口咖啡呛进了鼻子里，沈希文一边赶紧上前又是拍背又是拿纸巾给他。 一边嗔怪道：“你们到底都怎么啦？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张小凡心道，夏涵说的没错啊，盛江来开饭店那就是善财童子，有多少家底败多少家底，表面看上去顾客盈门，最后算下来还得倒贴，不过大概猜出来两人在和沈希文到底在商量什么，无非就是两地分居还是同居一地的问题。 家纺市场早就有消息告诉他，盛瑶和黄有龙事实上的分家后，两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盛江来在市场上的饭店也被黄有龙瑞莎家纺的业务接待吃干抹净，掏空的一干二净，而盛瑶的面料行不可能有如此多的接待业务，毕竟不是品牌家纺企业，无力回天是摆上了明面上的事情。 “你姐夫欠了你多少招待费用没结，应该是要不回来了吧？” “当初给了我多少钱开饭店，现在就欠了多少钱，姐夫算的挺准，上下浮动不大。至于要钱嘛，我姐夫那人的为人处世你应该有些了解，没说不给也没说给，何况瑞莎家纺刚缓过来，账上也没多少钱。”盛江来忧愁尽显脸上，沉沉叹了口气。 “你还有钱在上海另起炉灶？”张小凡又问道， “我还有个几十万，都是做市场上家纺企业的安保设备挣来的。” “嗯，在上海勉勉强强可以开个沙县小吃！也行啊，一年赚个十几万应该没有问题。只要两年能收回投资的项目都是好项目。”张小凡回道， 沈希文轻轻拍了下张小凡的胳膊，埋怨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都吃huoyao拉？说话这么冲！” 盛江来低着头没接话，调羹在卡普基诺里慢悠悠打转，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小凡，我知道我姐做的不太地道，可毕竟是我姐，你说我怎么办？把开年单子给五彩缤纷缪卫剑的事我劝过她，她不听我也没办法。” “销售怎么样？” “听她讲还不错。” 轮到张小凡陷入了沉默里，缪卫剑！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人物，还真是难缠啊！蓝月亮面料集团的大版花型只是单纯的花型表现手法升级，由电脑绘图升级到了手绘而已，能够稳操胜券一锤定音吗？缪卫剑又有何奇招呢？最近脑子一直在兴奋中停不下来，没有时间静静的思考咖啡吧的沙发很是柔软，索性把鞋子脱了，把身子全部倦进了沙发中 “家纺市场上的饭店维持不下去了吧？”沈希文问道， 盛江来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 “他姐夫去年年底换了家定点饭店，在江来的盛世江南隔壁，本来饭店将近三分之一的生意就是瑞莎家纺的招待业务，再则大家吃饭就是图个热闹，此消彼长之下，饭店更是没生意！耗着天天亏损，还不如盘给旁边的饭店即时止损！”夏涵恨恨的回道， “夏涵说的有道理，不过来上海开饭店还需要再考虑，投资额太高，市场竞争激烈，风险很高！江来，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你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沈希文的话语绵柔细长，悦耳动听，有让人安静下来的魔力。 几人都没再说话，咖啡醇香沁人心脾，音乐舒缓放松心情，盛江来渐渐郑重了神情， “姐夫姐姐这一闹，家里纷争四起，我就好像个棋子被摆在了桌上。姐姐母亲不出面让我去和姐夫争家产争股份，而我在姐夫的眼中却是乳臭未干上不了台面的小子而已，事实上我以前确实就是凭借着姐姐姐夫的人脉关系赚了点钱，自己一无是处 所以，为了我和夏涵的未来，我想重新闯一闯！” 嗯，重压之下的盛江来似乎长大了。 “做餐饮不一定只有开饭店一种途径！”窝在沙发里的张小凡突然说道，他想起了王文君偶然说起过的一件小事。 第十三章 净菜供应商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了张小凡，张小凡直起身子，喝了口咖啡说道： “南通的家纺企业有向上海搬家的趋势，虽然不是全部搬，但总裁办、营销中心和设计中心三个大部门是绝对要搬过来的，拿乐天伦家纺来说，总裁办三四十人，营销部200多人，设计部将近200人，400多人天天吃外卖，一份外卖15元-20元，还有加班，按10%的净利润来算，一个公司一天赚800-1000元稳打稳地，手上有个三家这种大企业，一年已经三四十万进账，再发展几个上海本土企业，年入百万不是梦。” 盛江来听得怦然心动，只见喉结动了动，问道：“除了乐天伦家纺还有哪几家？” “伊曼家纺也在，还有嘉梦家纺，北极人家纺好多南通家纺城发展不佳的企业都到上海来设立总部面对全国招商弯道超车来了，除了乐天伦家纺买的三层写字楼，其余全是租的，肯定中饭晚饭都是叫的外卖。”张小凡扳着手指说道。 “当然事情向来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虽然上海市区繁华地段的房租省了，但郊区还是要租个门面房，另外还要买几辆面包车，刚开始可能还要你亲自送货，这么算的话，加上其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开支，净利润应该不会超过8%。”张小凡又说道， 夏涵又细细算了算，撇了撇嘴说道：“呵呵，早上估计三点钟就要起来买菜，然后忙到晚上九十点，一年的纯收入和上海一个金领的工资差不多，那玩个啥？” “事业总是慢慢发展，我刚开始开设计公司不也是累成狗，第一年只赚了十几万还不如上班强？关键是江来花个两三年的时间适应上海市场后可以有更好的发展方向。” “什么方向？” “给各个企事业单位的食堂提供肉类，比如小鸡腿、小肉圆等，或者南通农村的干净蔬菜，这样子，局面就全部活了起来。你别小看这些小东西，我一个同学王文君和我讲过，他家附近菜市场里有个不起眼的小老板每年只给附近的三四所中小学提供鸡腿、鸡翅胖、小肉圆等肉类食品，一年的纯收入将近200万！” “那为什么不直接供货给这些食堂？” “物流，冷链，卫生规范都需要慢慢总结经验，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张小凡淡淡回道， “既然你做安防工程最拿手，而南通也有很多企业在上海，为什么不做呢？不是过渡更容易吗？”夏涵转头问道盛江来， “我的水平在南通可能还行，但在上海”盛江来摇摇头说道：“不够看，竞争太激烈了，就算找关系能把南通的家纺企业单子全接下来，但做完了之后呢？ 其实我开饭店这么久，所有的流程管理我都懂，就是以前不用心而已。关于这两个方向我想了好久，还是对餐饮的业务更有自信点。小凡提的净菜供应公司的计划我挺感兴趣的，先从快餐做起，最后承包食堂或者给企事业单位的食堂提供原材料” “等等！江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张小凡猛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最后承包食堂或者给企事业单位的食堂提供原材料，怎么了？”盛江来问道， 张小凡无言笑了笑，起身准备回房间睡觉，不早了，几人尬聊了一个多小时快12点了 盛江来喊住张小凡，犹豫半晌方才说道：“我姐那边就这么算了？” 张小凡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第二天起的很晚，陪沈希文吃完早饭才慢慢悠悠到了松湖区的在建小区“书香苑”,小区已经建的差不多，张小凡直接开车绕了一圈，奇怪的问道： “这小区怎么前排靠着湖边没有别墅的？白白浪费了大好美景！” “赶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别墅规划没批的下来，所以只能另辟蹊径，你看看我们小区与其他的小区有什么不同？” 张小凡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楼房， “没什么不同啊，就是后面的几排是小高层，前面和中间的是6层低密度楼房嘛。” 直到沈希文带张小凡走进了6层小楼，张小凡才发觉其中的奥妙，不是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 擦边球，外表看是六层小楼，其实是2个三层别墅，1-3层前面带个院子，4-6层由后面电梯直通带个阳光棚天台。 设计施工方早就到了现场，沈希文应该认识，草草打了个招呼互相介绍后，项目经理把施工图纸给张小凡然后介绍起了装修设计布局 房间很大，怎么装修都不会太差，设计公司的水平很高，细节和大局井井有条，张小凡听了几句心思就去了别处， “苏工，你们森诺有多少设计师？”张小凡问道， “五十几个设计师，工程监理、项目经理和业务经理还有二十几人。” “人不少嘛，不愧是大设计公司。像你们公司的设计师一般年薪是多少？”张小凡漫无边际瞎聊， “好一点的一般十几万，普通的六七万。” “徐工您呢？” “我呀，死工资，一年十万左右吧。”徐工勉强挤出点笑容， 张曦哦饭心里明镜似的，像这种大设计公司，指定材料供应商，指定施工队，根本没有多少油水可捞，不像设计师还可以晚上回去做做私活。 “你们公司这么多设计师应该是分项目组的吧？”张小凡又问道， “嗯，书香苑的样板房设计是我们公司的设计三部完成的。” “一个设计分部大概多少设计师？” “十几个吧，还没请教张总从事的什么行业？”徐工有些讶异，他对沈希文印象很深，这等大美女到哪个地方都是光彩夺目，自从去过一趟他们的公司，他私底下就好奇的问过沈希文的来历，自然也多少知道张小凡不在家族企业里上班。 “我也是做设计的，不过从事的是纺织品设计！” “哦，难怪张总对设计行业这么了解。”徐工恍然大悟道， “我想请所有为我们书香苑项目出过力的设计师、工程监理、项目经理一起吃个便饭以表示我和我妻子的万分谢意！你们辛苦了！没有你们的努力工作，样板房的设计施工不会如此顺利，不知徐工和其它同事什么时候方便？”张小凡笑着问道。 第十四章 推窗（一） 张小凡今天有两场会议要开，刚上班先把涉谷设计所有的设计师赶进了大会议室，把蓝月亮定制的大版画稿一张张投影在画布上，丢了几句话： “我总感觉画稿的设计有问题，但我目前找不到哪里有问题，今天所有人手上的事情放一下，一起系统的过一遍所有的设计稿，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有不知死活的设计师举手说道：“这批设计稿我们大伙私底下一起交流过，都一致认为是非常棒的设计，在目前的家纺市场已经算是非常优秀的设计稿。” 张小凡眉毛一挑，大声说道：“我需要的不是非常优秀的设计稿，而是最棒的设计稿！既然你们认为只是非常优秀，说明一定还有提升的空间，找出来，解决掉！” 耳朵里又传来有设计师的小声抱怨：“那不是又要加班，为了这批稿子已经两个星期晚上10点前没回过家了。” “两个星期这么多画稿，一张画稿300-500的提成你怎么不算算，这个月除了刚来的新人，算上底薪，应该每个设计师的工资都过万了吧。” “那还不是您挣得更多？”底下又有人小声的嘟嚷道， 哎呦，卧槽，大城市的小屁孩设计师真尼玛的有个性，说话都这么直来直去的嘛，既然你提到了这茬，那就把话说个明白，张小凡语气冷了下来，寒声说道：“你知道公司一个月的运营费用多少钱吗？你知道一年招待客户的外来费用多少钱吗？你知道陪客户喝酒喝到生死不知的那种无力的感觉吗？你知道谈成一个客户意向有多难吗？你知道我每年定各个设计方向要死多少脑细胞吗？你知道我为了这批稿子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吗？” 张小凡声音步步升高，底下众人噤若寒蝉， “我承担了几乎所有的风险，而你们只要按照我事先确定好的方向严格按照我的要求按部就班的把设计稿按时完成，等着每个月发工资提成就行，我获得最大的利益难道不应该？ 在我的计划里我保证我对设计趋势的判断几无差错，不是因为我天生奇才，而是因为我知道只要失败一次，那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灵感很重要！天赋很重要！但努力更重要！为什么让你们聚在一起再集中讨论一次，是为了把蓝月亮项目的最后的缺点和不完美找出来！” 张小凡缓了下，又说道：“当然，设计师追求自由向往自由是好事，在我们这个群体有问题光明正大提出来我很欣赏，远远比那些在身后小人的人强多了，既然这位同学觉得钱拿少了，那行！我本来也有这个计划，蓝月亮项目结束后，以后的任务按照项目组划分，自由组成项目组自由招募组员定制某公司的设计任务，我全程不参与，最后提项目净利润的10%给项目组长自由分配！但是假如项目完成效果不佳，项目组长和核心组员自动无提成，你们有谁想试一试？” 张小凡愠怒的看着下面一片鸦雀无声，冷哼了两声，摔门而去 不三天两头敲打敲打，上蹿下跳上房揭瓦！ 不过针对涉谷设计的设计师他确实准备了两套薪酬方案，一套是今年已经改了的底薪加提成，一套就是他刚刚所提的临时项目组。底薪肯定比固定薪水要少，少了的话肯定有抱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之前没人抱怨，今天正好有人撞枪口上了而已，他也不是生而知之，设计师群体的管理方法又不能按常规来走，特别是开放型大城市的设计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结合自身经验慢慢摸索了。 秦晴和她的江南别苑营销中心的同志在会议室外把张小凡发飙的话语听的一清二楚，见张小凡虎里虎气哐了出来，也是不敢多说什么，跟在张小凡身后进了办公室 自有前台小妹端茶倒水，营销中心的男士又从外面搬了些椅子进来，一一坐好后开始了今天的议题。 见众人沉默皆不说话，张小凡纳闷道：“开始啊，别浪费时间！” “都被你吓到了！”一旁的沈希文抿嘴笑了笑，小声提醒道， “这边的设计师比较难管，所以天天和打仗一样，没什么，这是常态，大家一起吵反而是好事，一潭死水都不说话才是进了死局！秦总，促销海报印好了吧？” “印好了，第一批印了20万份，准备明天发青辅的各个小区，然后安排些人发上海的商务写字楼，另外我们和上海几家规模比较大的房产中介公司已经签了合作协议，开盘那天他们会组织看房团过来。”营销中心的营销总监回道， “另外，我们还预定了开盘三天的上海各大报纸的全版广告。广告语就是用的张总策划的 推窗，举杯眺远，见山海彼端；静月，对影成三，笑软红十丈。张总不愧设计行业的一方巨擘，我们公司上上下下对张总灵光乍现想出来的金句赞不绝口，鄙人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张小凡没好气的摆摆手，打住营销总监的话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几天功夫即将针锋相对，还在这叽歪。 “估计到时会来多少看房的客户，这些客户里又有多少人有购房意向？你们营销中心做过具体的估算了吗？”张小凡一向不玩花活，要的就是真正切切的数据。 营销总监迟疑了会，才犹豫的回道：“青辅区的实际购买力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海报的效果除了营造我们江南别苑开盘的声势之外，说实话我不敢保证有多少效果，包括报纸的广告，毕竟我们巨力房产在上海名不经传。所以我们指望的是几个大的中介公司带来的各地的看房团，特别是温州的炒房团。我相信应该会有一定数量的成交额。” 张小凡不禁乐了，问道：“我们旁边的东湖地产楼盘开盘价比我们便宜了几千块，你觉得在看房团或者炒房团眼里哪个楼盘的升值潜力更高？” “可我们的样板间设计好，小区的基础建设也比他们好啊！” “两个楼盘我前前后后对比过三四次，优势不大，东湖地产在房地产行业里浸yin多年，开发的楼盘环境舒适，宜家宜居，没有明显的弱点。假如非要说个弱点也就是整体规划太中规中矩点而已。” “最低首付是30%，开盘前三天是九折是吧？”张小凡又问道， “怎么，张总，九折的折扣已是我们的最后底线，不可能再降了！”营销总监慌忙回道， 张小凡紧皱眉头，想到烦躁处不禁在办公室里来回踱起步来，他不熟悉不了解房地产的营销模式，但总感觉这位营销中心总监的常规营销手段无异于大海捞针，广撒网也有可能一条鱼都捞不着，除了中介公司的看房团之外，毫无固定目标客户，再加上隔壁东湖地产价格优势带来的潜在压力 “这样吧，我有一个想法，但不是太成熟，我想说给大家听听！大家应该都上过大学，上海的大学特别多，每个班上最少五六个富裕家庭的孩子是有的，而既然在上海上学，毕业后大部分人的第一选择其实也是在上海工作，我们江南别苑的环境，虽说是江南园林规划，其实小资味特别浓郁，倒与一部分大学生的理想中的生活状态和品味比较吻合，所以我想发掘下学校里即将毕业的家境比较好的大四学生的潜在的购房潜力你们觉得呢？” 第十五章 推窗（二） 秦晴美目流盼，见营销中心的各部门负责人心下俱有所动，而后目光回到了张小凡的身上，静静的欣赏着他一本正经装b的样子 张小凡也不是无的放矢，他在广告里目前为止最擅长的就是发海报，每次依靠铺天盖地的海报宣发总能把事情引上正轨，既然只熟悉海报的运作方式，那就再来一次！ 而且在上海，大街上发海报成功率太低太低，大家都忙，结果海报看都不看，随手就扔，搞不好还要被城市管理部门追究责任，在他脑海里，唯一一个可以肆无忌惮发海报的地方就是校园了。 “张总的想法确实不错，目标人群定位也很精准，可我们作为商业企业，假如进不了校园里宿舍里发放海报，只能在校门口发的话，效果不见的多好” 死脑筋！哂笑一声，张小凡说道“所有的营销费用除了房产中介的费用不动之外，把其它的费用全部集中到上海所有的高校，高校的学生会！我们以赞助经费的名义让他们去帮我们做宣传！” 总监听后沉默不语，仔细盘算着些什么 张小凡心里更是不屑，瞧这总监模棱两可、犹豫不决的态度，没在营销费用里捞钱吃回扣他当场跳楼。 “这事我来负责吧，营销中心留一半人和我一起操作。既然前期已经投入了这么多的费用，再加一点其实也无所谓，高校的学生会花不了多少钱，二三十万顶天了，按照我们集团的费用审批流程，再从集团申请经费已经来不及，赞助学生会的费用我从自己腰包里掏就是，严总还是按照既定的计划实施就行。”秦晴飒然笑道， 张小凡的眼神游移于营销总监和秦晴之间，心下自有计较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就属于老一辈的管理层和新生代的接班人之间的角力，何况接班人还是为女生，阻力更大！假如是秦晴的老爹放句话，这位严总屁都不敢放。 不过，这些事是你们的家事，与他张小凡没关系，但江南别苑项目关系到他今年的新局面，忍不住说道“常规的营销渠道只要有几人跟踪维护即可，学校这块一定要精兵强将跟进游说，时间不多了，这样吧” 张小凡揉了揉太阳穴，这事办的，真他么无力吐槽，搅到最后又落到了自己头上，总要给他们这些营销人员一个模板吧，幸好自己一向礼数周全，没有有事有人无事无人的毛病。出了办公室门打了个电话给周亚夫，请他帮忙联系下他们系和相熟悉的学生的主席和干事，晚上他请客吃饭。 十几分钟的电话，回到办公室时，严总已经带了四五个营销经理站起身准备出门，张小凡愣了愣神，反应过来短短的时间里营销中心的所有人员已经分工妥当。 张小凡严总监微微颔首示意，两人错身而过。 张小凡啪啪手鼓劲道“大家发动下自己的朋友圈子，总有同学和好友有上海高校的关系，你们列个表出来认真梳理下，现在就可以打电话了，博仁大学不用再联系了，秦总和我晚上亲自去谈。” “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争斗，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张小凡謂然叹道， “严总是公司的元老，在我未接手江南别苑的项目前是该项目的一把手。”秦晴轻声回道， “你爸已经下了决心让你接班了？” “不然呢？据我所知他在外面应该没有私生子。” “这些人似乎不想你上位？” “很正常，一朝天子一朝臣嘛。企业做大了，人浮于事，私下小动作繁多在所难免，就拿严总来说，年薪不过五十万，可据传言外面的小老婆就有两三个，这钱怎么够花？”秦晴轻蔑的笑了笑， “老臣们想实行职业经理人制度？”张小凡想了想问道， “所以江南别苑项目的成功与否对我很重要，只许胜不许败，小凡，说实话，听他们那老一套我心里挺没底的，直到你提到围着富豪大学生打主意，我的心才定了下来，确实是另出机杼，别出心裁。” 张小凡一向是给脸上头，大言不惭道“没什么，本大师一直如此，做设计师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别人走过的路绝对不走，用在房产营销上也是一个道理。” 两人正聊着天，会议室的讨论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两人停住话题，张小凡稍微推开会议室的门，见站在那的童薇正在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们的设计稿看似分工明确，主题明确，系列风格明确，但我们只考虑到了单个系列里设计元素的通用、连接和联系，各系列之间却没有应有的化学反应，反而相互割裂了开来。所以单个系列拿出来自然是好作品，但假如从大局上着眼，各个系列却没有一加一大于二的叠加效果！我以前做的服装设计，一场时装发布会往往只有一个主题，一场秀下来，看似风格散乱，系列与系列之间毫无联系，但总会通过色调、配饰、模特的姿态去过渡和去沟通！蓝月亮的定制花型我觉得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 比如现在画布上展示的“幻彩”系列，是通过由下至上的6套色渐变色变化来表现主题，而下一个“花海”系列的风格陡然之间转变为了小碎花由下而上由密而疏的渐变转换，不得不说我们涉谷设计的设计师确实挺优秀，本能的已经考虑到单个风格之间的若有若无的联系，但“花海”系列中假如再加点“幻彩”系列里的色带变化是不是更好？而且我去过家纺市场，陈列的布匹是一幅一幅依次挂在架子上，如果我们的画稿系列与系列之间过渡更加自然的话，完全可以通过不同的系列交叉组合形成我们需要表达的故事主题，而不是只能按照一个系列一个系列的常规排列” 童薇的思路完全打了开来，慷慨激昂，越说越激动，坐着的设计师们交头接耳，议论声阵阵 张小凡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个童薇是个什么怪物，卧槽，捡到宝了，大局观好的简直不像话！自己只是隐隐约觉得所有的画稿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而会议室这位是句句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勉强压住激动的心情，张小凡走进会议室，问道“怎么解决问题？” 刚刚的仅仅是细枝末节的修补，蛟龙虽已成形，但不仅于此，还应该有更好的点睛之笔！ “针对单一企业的定制画稿，我想除了系列与系列之间的风格互通之外，还必须有具象的事物去点题，张总，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家纺印花稿上的花型大部分都是花花草草、几何图案，除了卡通床品都没有人物和动物？而服装上这些却是常见的设计元素？” 额这个问题问的好，问的妙！张小凡不可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以前这么设计的设计师都已经被拍死在沙滩上，床品上一旦带了人物销量铁定不行，据说是有忌讳鬼压床之类的民俗导致。（这是2006年的事情，当时设计元素限制太多） 但不是不可一试，时代在发展，人心在变化，总要迈出这一步！ 张小凡被童薇刺激地蠢蠢欲动 刹那间内心透亮！ “童薇刚刚的意见我基本赞同，另外再设计一个人物系列，整个蓝月亮集团定制花型的主题叫做《爱丽丝畅游花海》！哪怕人物系列一米布也卖不出去，我也认了！” 张小凡不再犹豫，下定了决心！ 。 第十六章 望月（一） 331日，星期五，今天江南别苑和隔壁东湖集团的御湖豪庭同一天开盘，不只是怄气还是竞争，第一次见着两个售楼中心隔得这么近，也就三四十米的距离，正好隔了一条街。 严总和他的团队能力确实有，房产中介邀请的客户大巴早早就到了楼盘外，足足来了四五辆大巴一百多人，私下聊天时得知基本都是附近省市、包括上海本地的看房团，只等江南别苑这边开业典礼结束便准备进场；当然也有附近发海报看报纸赶来的本地老百姓。 营销大厅门口专门有礼仪小姐发放入场券，上面有个号码，等到了午间和晚间可以开盘抽奖，最高奖3888元现金，最少也有个安慰奖100元，买不买两说，至少是保证楼盘开盘当天人气的好方法。 隔壁的御湖豪庭更是不甘示弱，十几个氢气球高高飘在空中，十几米高的三联拱门气势骇人，毕竟在青辅区深耕多年，江南别苑该有的花样他都有，没有的他也有，此刻正有几个不知名的小明星唱着小歌，七八个伴舞跳着小舞在热场。 而自己这边的礼台上，却是礼台话筒，主持人小姐正在尬聊江南别苑的规划设计理念，等着台下的巨力集团高层领导上台剪彩隆重宣布江南别苑正式开盘。 高下立判！ 张小凡不由腹诽金陵的民营企业是不是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一些官场习气 “你父亲没来？”张小凡问道一旁的秦晴， “没有，他想来，我没让他来，他一般公事出行，身边一群老臣，假如楼盘开业业绩不佳，我的脸上不好看，对于我在集团的声誉有影响。”秦晴小声回道，最近这两天她和张小凡辗转于上海各个大学校园，和学生会的学生一起商量方案，讨论发海报的路线和范围，深夜还要审核整理发海报的结果和收集反馈；忙着晚了，随意找个大排档和沈希文、林澜、夏涵吃了夜宵，渐渐的熟络起来。 张小凡若有所思的看了秦晴一眼，这富人家的孩子也不好做啊！看似锦衣玉食，其实也是明枪暗箭，所幸的是秦晴很明白她现在的微妙处境，更多的富二代却是不明白而已。 回头左顾右盼望了望四下，张小凡压着声音说道“场面不如对面，要不是中介公司带来的人撑场子，人数连对面的一半都不到！假如我不是利益相关方，我也想去对面凑凑热闹。” 秦晴白了张小凡一眼，刚想说点什么，严总已经上了礼台 感觉是在作，听着听着张小凡打了个哈欠，只听见严总监说道“下面请我们巨力集团上海分公司总经理秦晴小姐致欢迎词！” 终于讲完了！ 张小凡牵着沈希文的手进了大厅，沈希文在打电话问他父亲和林德雄什么时候到，张小凡则是看着一拥而上围着沙盘模型的大爷大妈、男女女女，询价声不少，而买的几乎没有，不是一百多万的三室一厅，而是1000多万的一套别墅，大多数人问了价格后意思兴致乏乏，三五成群的站到一边市井聊天去了，等的就是中午的开奖，说不定开个大奖呢？ 而房产中介带来的看房团不走这些流程，直接被几个售楼小姐带去了样板房，如果合适的话他们直接会出手。 “你不跟过去看看他们对你设计的样板间怎么评价的？”沈希文笑着问道， “没什么好看的，颜色出品，必属精品！我们的设计绝对没有问题。” “你这么有自信？”秦晴插话道， “设计师要的就是绝对的自信，哪怕你水平再不行！何况我们的团队确实可以。” “森诺的设计师有人打电话给你没？”沈希文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张小凡请森诺设计三部的设计师吃饭的事情， “还没有。”张小凡摇摇头，有些讶异，薪水翻倍怎么还没人联系他，马上即将进入夏天，家纺市场的新档口装修和老档口重新装修业务必然会多起来，而安怡高奇黄斐明显忙不过来，要不是还有紫琅学院的学生随时可以召唤，他张小凡直接原地爆炸！所以那天上午在书香苑的样板房见着苏工后，张小凡自然而然想挖点人过来。 晚饭酒多了后他们抱怨的挺起劲了呀，据说设计师24小时待命，常年997，还有女设计师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小产的事情发生过他刻意聊了聊他的装潢设计团队和正在施工的项目，顺便说了下他公司目前的工资水准，保底十万加年底奖金分成，虽然加班但不频繁，他自己设计师出身太明白设计师什么时候该休息什么时候该加班了，提出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按道理应该是趋之若鹜呀？真是奇了怪了。 正想着心思，有售楼小姐匆匆跑来神色紧张地贴着秦晴耳边说这些什么，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秦晴面容乌云压顶，脸色阴沉了下来没容张小凡分说，小跑跟着售楼小姐直往别墅区里赶去！ 张小凡和沈希文面面相觑，沈希文刚想开口，张小凡止住她的话语，说道 “绝不是样板房的问题，一起去看看！” 老远就瞧见了一群人乌泱泱聚在一起，严总和营销中心的几个业务经理正在与看房团和房产中介几个领头模样的人说着什么，张小凡走到近前才听清楚严总监的声音， “老吴啊，你们看的好好地，都已经准备签合同了，怎么说走就走啊？别墅地块现在属于稀缺资源，从长远的升值潜力来说，远远超过隔壁的御湖豪庭，你是资深地产人，不用我讲大道理，你也应该明白。” “严总，你做人没的说，大方够意思！你们江南别苑的样板房设计的我也挺满意，小区规划也不错，各方面我觉得都挺合适，大伙商量了下确实是想拿个10套左右捂一捂。但东湖地产的董总亲自打的电话我不得不重视！他们家的楼盘我去看过，规划和设计虽然与你们相比有差距，但奈不住价格低啊，你们又在同一个地块，就算升值，潜力也是差不了多少；而且你们可以打一枪就跑，我还得在上海混，少不了与东湖地产打交道的机会，你说说看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选？” 沉默了会，严总苍白干涸的嘴唇颤抖的张开，哆哆嗦嗦的说道 “老吴，那你们也好歹买个几套吧？” 老吴把手上的烟头扔在地上，重重踩了几脚，说道“我带他们先去御府豪庭看看，假如还有多余的资金，兄弟一定过来撑你一把！走！” 不等严总监答话，老吴带着一大帮人扬长而去，路过张小凡沈希文二人时脸上的嘲讽之色愈来愈浓，再也遮掩不住，就差纵声大笑！ 一切都是预谋，张小凡心里不禁想到又可怜地看了严总监一眼，刚刚的谈笑风生、从容自若已是消失不见，全然没了刚才的神采飞扬，就像，就像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可以理解，上亿的大单瞬息变成了个大大地鸭蛋 气氛压抑的厉害，秦晴幽怨地眼神不由自主望向了张小凡，楚楚可怜，咋逢大变，众人已无招！ 张小凡看了看手机，已经快10点了，怎么还没有学生父母来看房，然道这几天的努力全部做了无用功，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出了错？ 。 第十七章 望月（二） 由远及近响起了急促的高跟鞋落在碎石路面上的噔噔噔的声音，有售楼小姐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到张小凡面前，面色惶然中带着些兴奋， “张总，前面来了一群人，说是要找您和秦总！” “孙会长，李部长，吴部长，怎么来的这么早？星期五你们没事情？我还以为至少得等到星期六！”心里想是一回事，但话怎么说是一回事， “有几个同学看了楼盘海报后感官不错，想马上过来看看，所以虽然上午有事，还是只好请假陪他们过来，这几位同学的母亲也一起来了，张总，秦总，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 一阵寒暄过后，张小凡秦晴带着他们一起去几个样板间看了看，仿古中式装修风格几个人没瞧中，但是现代中式的风格大家都挺中意。张小凡起初的思路只是最大的空间表现力和张力，但安怡她们古灵精怪，施工的时候不断的修改方案，最后的思路倒是变成了怎么在最大的空间里滚床单和二人世界，顺便招待朋友。 房间里的软沙发、榻榻米特别多，连床都是美式软床，而不是常规的席梦思板床，再加上房间从前到后通透敞亮，小花园里还有个小遮阳棚小餐桌，无意间契合了年轻人的心思，几个学生和家长稍微商量了便准备下单，几位售楼小姐接过购买者的身份信息资料去营销中心做材料。 “张总，秦总，这边以后应该通地铁的吧？有的时候不怎么想开车。”有学生问道， “青辅区是上海有名的古镇和旅游景点，开通地铁是迟早的事情。”秦晴回道， “上海的房价肯定还要涨，车牌价格肯定还要涨，还是要一步到位再买部车！不对，要买两部，你女朋友的也一起买了。”珠光宝气的学生母亲真是豪爽大方，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车库？”这位母亲又问道， “我们是车库别墅分离系统，你看那座小八角亭，就是离这间别墅最近的出口。”秦晴遥指不远处回道， 秦晴带着一行人去看地下车库，张小凡和学生会的几位高层落在了后面 “我同学周亚夫没一起来？” “周老师让我关照您一声，他上午有课，晚上和学生会的其他几位再带一波人过来，有些家长白天没多少时间，只能晚上。”孙会长低声说道， “你们学校有钱人真多，前面几位竟然是全款，等他们最终签字付款，我让秦总马上把你们的提成打过去。”张小凡拍着他的后背小声笑道，那天晚上大家商议的结果是一套房千分之一的提成，然后学生会内部自己去分。当然，刚开始的赞助费归赞助费，没赞助费的名头学校也不允许企业和学生会接触。 毕竟是个孩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孙会长语气一滞，顿了几秒才腼腆的回道“他们几个家里都有企业，眼光见识本是不凡，海报刚发进他们宿舍，他们大概过了一遍就打电话给各自父母说了购房的意图，倒不是我们的功劳。” “哎，话不是这么说，没你们的参与，海报都不能精准的发到他们的手上，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真是谢谢你们。”张小凡说的可是实话，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行踪飘忽不定，比如今天上午，按道理是工作日，不还是来看房了？因此没有特定的熟人去接触，海报洒的再密集也到不了即将毕业的他们手上。 “小凡！来一下！”前头的秦晴回头招手道 “张总，你们设计公司样板间的装修非常好，所以我们几位家长商量了下，也不想再另找装潢公司了，几套别墅的装修还是给你们来做，我们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材料用最好的就行，至于些许风格上的差异，待会让我家儿子和您沟通？” 张小凡心头狂喜！但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不能说万万没想到，潜意识里一直有预感最近的工程量会增加。 可自己暂时没有人手啊！ 张小凡打了个电话给安怡让她赶过来，她和高奇黄斐忙了无数通宵，张小凡特地放了几天假。 沈希文见张小凡一脸忧色，轻声问道“来不及？” 张小凡点点头回道“朴方、方巧巧忙几个家纺企业的加盟店装修订单动不了，虽然说装修设计只是根据已经确定的样板间模型微调，但设计师最少还缺两三人，而且我们现在只有一个施工队，一时半会到哪去找？” “小凡，江南别苑第一天开盘到目前来看并不是太好，前期营销工作做得不够啊！”沈中岳和林德雄来了一会了，在刚刚张小凡陪着客户看样板房的时候。 “唉，一言难尽！别墅盘还是单价太高，假如目标群体找不准只能放着慢慢卖；而且在你们来之前还出了点幺蛾子被房产中介摆了一道。”张小凡把炒房团跑到隔壁御湖豪庭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秦晴端了几杯茶过来，正听见了张小凡说的话， “严总刚刚腆着脸去了趟隔壁售楼中心，中介那帮人把前期开售的几栋小高层的位置比较好的楼层几乎都买下来了，严总还想请他们回来帮衬帮衬，被老吴拒绝了。” 说完叹了口气，坐到了沈希文身边。 “吃点东西，别闷闷不乐，才一个上午而已，我班长晚上还会带一部分学生家长过来看看，而且今天是星期五，周末才是高峰嘛。”严总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个临时准备的自助餐厅还是不错，着实涨了江南别苑的脸面，请的大厨也颇有水准，买别墅本就手续繁琐一时半会办不好，总不能让他们吃快餐吧。 “资金压力很大吧？”沈中岳试探着问道， “嗯，银行贷款差不多就一个亿左右，而且抽掉了我们巨力集团大部分的流动资金，本来主业做得好好的，我爸的几个老臣一拾撮，头脑一热上马了这项目。我算过了，前期至少卖掉一半的别墅才能勉强过关，而到现在才卖了3套。” “其它的就是净赚？”张小凡玩笑般的问了句， 秦晴没搭理他，吃饭！ 下午大厅里的人已是稀少，幸好三位学生家长已经走了没看见这落寞的场景，中午开了一次奖，基本都是安慰的100块，你只是凑热闹，大奖也不会给你呀！其他当地的老百姓也没了兴致，散了一大半。 几个营销经理傻傻地隔着玻璃看着对面御湖豪庭的售楼中心，幕墙结构，一清二楚，里面的人比上午更多，销售经理们比划着楼书肢体语言开张、口沫翻飞仅是中介公司的一拨人在里面就已经很热闹，更何况国人向来追涨不追跌，沙盘模型处更是里三层外三层，东湖地产在本地的人脉关系可见一斑。 烦心是秦晴和严总监他们的事，沈中岳和林德雄在大厅晃了一圈没心没肺的跑去隔壁看热闹，张小凡则是在不停的打电话，他一直不想碰施工队的事情，而现在却是不得不去面对。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五点多,夜幕低垂，道路两旁的路灯不知何时悄悄的亮起，御府豪庭的门前晚上应该有演唱和表演，演艺公司正在调着音响灯光，张小凡看的入神，不禁问道， “演出策划公司是不是挺赚钱？” 沈希文和秦晴默默对了一眼，齐齐在心里比了个中指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神经病！ 对面的热闹和人气倒是映衬着江南别苑营销中心的寂寥和萧条 沉默无聊中， 门外一辆接着一辆的车驶近停了下来，很快把门口宽广的停车场堆得满满，宾利、雷克萨斯、奔驰 “振作精神！准备干活！”张小凡站起身，对着前台三三两两无精打采的售楼经理大声地鼓掌喊道， 自己迎出了门外，周亚夫终于到了！ 来之前就发了短信给他，说来了二三十人，包括他人脉圈里的一些朋友，所以他不着急，稳坐钓鱼台。 。 第十八章 神笔安怡 一大群人介绍就用了半个多小时，有服装公司的老总，有国企的高层，有连锁店的老板，还有几位衣着朴素的太太，张小凡从小就知道人不可貌相，自是不敢怠慢 秦晴笑道“咱们是先吃个便饭还是先看房？我还是第一次邀请客户晚上看房，不知道是否能否让各位逛得舒心，看的满意。” “房子买了不少，不过还正如秦总所说，晚上挑灯看房还是第一遭，不过没关系，我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大概看下基本心中有数；何况还有博仁大学的周老师做背书，博仁大学本身就是以建筑设计规划闻名海内外，周老师又是海归博士，专家中的专家，他肯拉下脸给我们推荐楼盘，我们这些做家长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有男性家长爽朗地说道， “先看房吧，吃饭总归是件小事，把正事办完定定心心吃饭。”那位穿着普通的家庭妇女淡淡回道。 小径虽多，但路灯五步一个，倒也不显空寂，张小凡心里暗自责怪自己，下午大把的时间却没让工作人员多准备点挂灯，主要是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许多人。 样板间自然是没问题，到现在还没人说它不好过，关键是周围的环境晚上看不真切，房子看完自然而然的被秦晴引到了桥廊上，因为除了路灯，只有几座亭子和回廊上有灯光，张小凡落在最后听着他们的小声讨论，有几人已经下了决心要买，其它的还在考虑，夜色静谧，花香弥漫，气氛轻松里透着几许紧张 安怡从口袋里掏出了点什么撒进了湖里，不一会儿，水面传来阵阵声响，忽然间，一大群大大小小，红的白的的锦鲤扑棱扑棱冒出水面围着回廊的边缘打转，水面泛起一圈圈美丽的涟漪，借着雪白的灯光更是五彩斑斓，鳞光闪烁。 “哇！好多的鱼。”有女同学兴奋的声音传来，其它人声此起彼伏，扶手边围满了低头向湖里观望的男男女女。 “秦总，你们这边还没全部装修好，可观赏鱼已经投放了进去？”有家长惊讶的问道， “嗯，我们江南别苑面积虽大，但只建了72栋别墅，所以空间特别充裕，私人空间和性做的也比较好，而这块湖中景当然也属于私密的一部分，又是从东山湖引过来的活水，所以不需要考虑后期装修施工带来的影响。”秦晴终于找着机会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刚才家长们在暗自讨论她不方便插话打扰。 问话的家长点点头，看着湖面上群鱼争食的热闹场面若有所思 “你哪里搞来的鱼食？神来之笔啊！”张小凡把安怡拖到一边小声问道， “我和高奇黄斐正在豫园玩的开心，我买了几大包鱼食还没来得及喂鱼你就把我们喊回来，只能放在大衣袋子里，正巧走到这就洒了呗。”安怡莫名其妙， 张小凡差点乐出声来，卧槽，这也行！真他么福将。 “给你加5000奖金！”张小凡轻声说道。 “我这还有包鱼食，是不是还有5000？高奇那也有，黄斐那好像也有？”安怡看着那边欢快嬉闹的男女，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张小凡一头黑线，瞪了安怡一眼，落荒而逃。 送走各位家长学生已经快十点，不怨他们来得晚，马上清明，清明不放假，所以好多家长看房子是一方面，明天还要带他们回去扫墓。 “一共签了几单？”张小凡问道秦晴， “只有两位未签，其余24位都付了定金，签了合同，等清明节过后再来一趟，把尾款付清。”秦晴笃定的说道。 “那今天一共卖了27套？恭喜恭喜，秦总，今天可是开门红！” “别看隔壁热闹非凡，但其实今天也就合同销售15个亿，要是没有中介帮他们推一把，一个亿都过不了！不过，张小凡，你今天生意好像也不错啊？”秦晴毕竟还是个丫头，再有城府乍逢喜事也是把心中的喜悦毫不遮掩表现在了脸上。 “同喜同喜！全都委托给我们设计公司装修了，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有个初中同学帮我联系了几个包工头，我要回去谈下。” “那明天我这边怎么办？” “没事，其它学校这两天肯定会有人过来看房子，今天已经证明了我们的宣传策略是正确的，你明天再让各营销经理和学生会联系下，我觉的问题不大。实在不行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催下上海大学的何大忠教授。” 张小凡qq上有三个同学群，初中、高中、大学，高中的同学集中在金陵、苏州、上海，要不就是出国定居；大学的同学天南海北，除了三五至交基本无甚联系；初中同学基本都在老家，大部分混的不好，但也有例外。 比如面前这位，李强。 好久好久不见了，当时在初中的时候个子一点点高，外号“小跳蚤”，现在一米八三的个子，足足比张小凡高半个头，要不是群里有他的照片，张小凡决计不敢说自己认识他。 见面李强一个大大的拥抱，原来畏畏缩缩的性格全然消失不见，大大咧咧把张小凡带进了后台的会议室。 “搞得挺不错！现在初中同学里混的最好的就是你了！”张小凡边说边打量着四周环境，有个妈咪样的少妇坐在椅上翘着二郎腿打电话骂人，嘴巴利索不饶人；还有三四个纹身男子坐在一边吃盒饭，应该是看场子的人。 真是不能以貌取人，何时何地！谁也没想到李强竟然有个名震老家道上的亲哥哥，李强初中毕业后跟着他哥一起打天下，十几年下来竟然成了老家夜晚土皇帝般的人物，挣得偌大一份家业，这是他新开的夜总会，张小凡在顶楼的会议室里。 “哪里，没你厉害！”李强甩了根烟给张小凡，自己也点上根。 客套完，直接进了正题，李强让他再等会，到八点几个包工头要过来唱歌happy，然后和他深夜有个赌局。这几个包工头刚过完年还没出去接活做，幸亏张小凡问的早，否则过了清明老家就找不到什么人了，因为大部分回去皇城接工程包工程，老家的大部分施工队基本都在那。 主要也是张小凡掐着点过来，假如不是工程队的事情火烧眉毛，他实在不想和另一个世界有什么交集没等多级，李强接了个电话，把张小凡带进了包厢。 微微颔首简单打了个招呼，主要是太吵，听不清楚双方的说话声，李强亲自招待自是安排的妥当，呼啦啦一排小姐过来，一个人挑了一个，20瓶瓶酒一字排开，开整！ 。 第20章 心魔 张小凡哪有心思在这边和李强他们空耗时间，他忙得很，喝了点啤酒就让李强把自己的来意和几位说清楚。 可大部分的事情与自己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和李强电话里聊过，这几位可能施工队里的工种比较齐全，但他们一听到张小凡说道他才开始做装潢工程没多久一年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客套了几句便没了下文。 是自己想多了，自己的这点工程量在他们眼中估计连蚊子肉都算不上。 草泥马，张小凡也是棍气，我是有工程给你们做，不是求你们做工程！把自己的名片一人发了一张，和李强打了声招呼准备走人，李强把张小凡送到门口说道自己待会再和那几位详细的介绍下情况，聊胜于无，张小凡点头应了。 目送李强进了门，张小凡抬头看了眼夜总会五彩斑斓闪烁的霓虹灯招牌，自嘲的笑了笑: 想不到啊想不到，结婚对一个人的改变这么大，以前最喜欢去的酒吧ktv，现在竟然是如坐针毡。 打了个电话回家给父母，说自己这就回南通，实在没辙还是只能回去想办法。老妈说家里不是有几个做装修的叔叔伯伯么，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张小凡这事想的清楚明白，回道他现在要的不是单独的瓦工、水电工和木工，而是一个总览的负责人！家里的亲戚大都是单干，没有工程的的系统流程管理概念，喊过来帮忙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自己协调管控，他哪里来个时间忙这许多事情。还是再努力找个工程总包看看，实在不行再去求亲戚帮忙，让高奇统筹，不过家里人在一起做事，到时服不服高奇管又是件麻烦事。 晚上高速上开车其实最快，到家的时候白雪和赵凰羽正在沙发上聊天，张小凡见怪不怪，赵凰羽有在自己这安家的打算，真快变成自己的亲妹妹了。 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一边听两人唠嗑，哇！真舒服啊！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久违的闲适感觉。 “哥，你不是在上海的么，大晚上怎么回来了，姐呢？”赵凰羽问道， “你姐忙着帮夏涵筹备画廊开业，我忙着到处找工程队。”张小凡懒洋洋的回道， “白雪姐准备把许老板的那半边档口全部租下来重新装修下，趁着五六月份旺季到来之前。” 什么许老板，许老板！张小凡猛然醒过神，坐直了身体 “许老板不做了？” “嗯，四件套批发不做了，一年下来亏了不少，他说准备去做枕芯批发，他们湖北人在市场基本都在做枕芯，关系链比较全，前几天工厂刚刚找好。” “转让费要多少？”张小凡问道，市场上的一线路段档口可是宝贝，手快有手慢无。 “和他相处几个月还算愉快，一口价35万！”白雪回道， “钱够不够，没有我这给你垫些。”张小凡没问应不应该租下来，像他们这种深耕家纺市场、关系四通八达的人做批发生意怎么会亏钱？ “够了，凰羽也答应我再去帮我找几家可以欠款子的面料商，黄老板那边的账期又是一个月，资金上周转的过来，实在不行再和你说。”白雪笃定道， 倒是忘了赵凰羽在市场上的人脉关系，本地大家纺企业的唯一接班人，信用背书那是刚刚地。 “装修你来？”白雪又说道， “进了四月份就是旺季，估计做蚊帐批发的已经开始走量了，先不装修了吧，等到7月份再好好设计。”张小凡摁了摁太阳穴，一听到装修这两个字就头疼，旺季即将到来是一个问题，他现在施工人手不足更是大问题。 “我还想招个店员，然后买部车，有的时候赶着接丹丹放学，实在是来不及，总不能老是麻烦磊磊和王莹那边的设计师过来看门。” 怎么又扯到王莹那了，还让设计师过来帮忙卖货？张小凡心里无奈的苦笑，他根本不知道，磊磊也没提过。 “店员”张小凡刚想说点什么，赵凰羽抢先说道“这几天我在白雪姐门市帮她选店员呢！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车也是我陪她去买！” “店员的工资别开太高！低底薪高提成！”张小凡补充道，既然赵凰羽大包大揽他也不想多问，没得这个精力。 一大早就到了王兴的公司，他当然还没到，张小凡打电话的时候听着声音迷迷糊糊估计还在床上。 好久没来过王兴这了，公司的人员变动挺大，又增加了些人手，毕竟去年张小凡合作项目多挣了些钱，适当的再招些人手他好歹知道，但老员工基本认识他，自有人把给他端茶倒水。 “今年开过年来怎么样，还忙吗？”张小凡瞎问道， “王总这边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市场上的单子接了不少，忙都忙不过来。”充满朝气和干劲的声音。 不怕忙，就怕不忙，不过张小凡心里却奇怪了，王兴公司稳步发展应该是事实，去年自己暗地里帮他算了算也应该挣了四五十万，可怎么还一直抱怨钱不够用？ “你现在在市场上施工的工程队哪来的？”不一会，王兴也到了，张小凡看了下时间，八点半过了一点，还算有点数，没腐化堕落醉生梦死。 “大的工程队不是在你那么，我只好回老家村子里又找了几个人。”王兴笑嘻嘻回道， “能不能帮我再找些人手，现在有些来不及。” “没有了，我还是过年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连骗带哄才找了几个。工资不低，一年的保底工资不低于8万。”王兴赶紧摆了摆手。 “现在的工人工资这么高，怎么还有保底工资出来了？”张小凡大感讶异， “现在的老乡都学精明了，跟着大包工头去北京上海做工程，只会更多，只有少数顾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才会跟你就近干活。” 卧槽，张小凡一阵无语，沉默了会，不禁问道 “南通号称建筑之乡，连个小包工头都找不到，人才稀缺到这程度了？” “除了自家亲戚，其它你就别打注意了，和你说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王兴直摇头，想到了什么，又说道“现在手头比较紧，欠你的十万块钱等等再还，别催我！” 去年年底开年会的时候，张小凡给王兴分红的时候本来想把十万的结款在分红里划掉，但王兴死都不肯，问他也不愿意说。 “你这钱怎么花的，花到什么地方去了，去年你赚了不少吧，怎么还不够用？”张小凡故事重提。 王兴没回答，点上根烟，吸了口，把腿放到茶几上，轻轻吐了口烟圈，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响了起来，张小凡掏出来一看，老家的电话号码，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张总，贵人多忘事，我是昨晚一起在李强ktv喝酒的老陈” 张小凡瞬间反应了过来，想起了那位在三个包工头中间话没有多少、闷头喝酒、偶尔微笑的四十多岁中年人。 其它几人能说会道，他反而没有多少印象，但对这个老陈，他印象挺深刻，大概是低调的人互相欣赏 嘴角撇了撇，张小凡站起身走到窗边和老陈聊了几句，电话里说不清楚，约好晚上青辅见，张小凡挂了电话。 “谁啊？”王兴懒洋洋问道， 张小凡兴致大好，抽出根烟，王兴瞅了他一眼，不知所云道“你和你老婆感情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张小凡莫名其妙， “不准备要小孩？” “等等再说！”张小凡说道， “你手机铃声好像是孙燕姿的绿光，第一次我见着兰子，她的手机铃声好像就是这个”王兴的嗓音突然间有些沧桑， 张小凡愣了愣，不知所措袭上心头换了几首铃声，还是在原地打转么不是王兴提醒，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难怪最近总感觉与沈希文若即若离，而且私生活也不太注意距离，些许放纵， 心魔么。 。 第21章 前奏（一） “陈老板，你觉的怎么样？”张小凡问道， “三层的复式小楼确实不错，张总深层不露啊，年纪轻轻已是大有成就！我这趟果然来对了！”恭维的话语从老陈口中传来， “哪里哪里，陈老板过奖了，这是我妻子家的产业，不过有些主意我想我还是可以做的。大家是老乡，等书香苑楼盘预售的时候，我们安排人员现场接单，我们设计你们施工，你们拿工程总造价的四成，等江南别苑的房子基本装修好，这边也可以进场了，您看行不行？” 陈老板爽快人，当场便答应了下来。 张小凡很明白像陈老板这种全工种的大工程队要的是什么，要的是活，接连不断的活，所以赶到江南别苑与他汇合稍微问了下订单情况一起看了下小区环境和房子便带着陈老板到了老丈人和林氏兄弟的书香苑，再给陈老板吃了颗定心丸。 江南别苑房子卖得很好，周末两天又卖了差不多40套，至于剩下的秦晴已不在意。陪着陈老板看房子的时候，几个人边走边聊也说道了房子卖的这么好的原因 一是张小凡宣传方向的正确性，富二代官二代大学生果然是消费能力超级强的目标群体，只有两套别墅是看报纸广告来的客户，七八套是隔壁御湖豪庭的高端客户，其余都是大学的关系，周亚夫，何大忠，林澜，秦晴的私交，营销人员的错综复杂的同学关系，学生会的大力宣传，毕竟1的提成另外有对学生会的活动赞助费； 二是张小凡设计团队对江南别苑改造的成功； 三是巨力集团一群外行人第一次操作房地产，建的竟然全是半成品现房，把资金压力几乎都 扛在了自己身上，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特别是消费别墅的高端群体，所见即所得，看的满意买的放心。 张小凡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因为他也没买过期房，南通自家的房子也是买的现房，以为房地产全是现房才开盘销售，直到沈希文秦晴说道隔壁的御湖豪庭和书香苑才明白过来。 董建国的御湖豪庭听说到目前为止只卖了三两套别墅，公寓倒是预售了不少；其余的客户两边的别墅都看了看，见江南别苑别墅群销售火爆按捺不住反却是定了江南别苑的别墅。 秦晴笑道董建国前前后后花了如此多的心思，估计正在办公室气得跳脚乱砸东西发泄郁闷呢 张小凡心里暗自感慨，房地产行业资本密集型行业，高杠杆高风险高回报，真可谓一分一秒都是金钱堆就起来的行业，自己这次侥幸过关，不知道下次再和董建国对上是何等情景。两人间只算浅浅交手互相试探了一个回合而已，他可不认为董建国仅此水平，更多的是藐视与不在意。 自己问过秦晴的未来计划，她这次一鸣惊人，父亲计划把上海的盘子开发全都交给她和严总，严总虽然把大部分预算都投向了纸媒和中介，还酿成了中介公司反水的严重后果，但总算通过这些渠道卖掉了两套别墅，见着了成果将功补过了。 既然秦晴准备在上海和周边地区开发市场，而且巨力地产也通过上海的媒体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何况目前的收益和资金已经足够操盘三到四个楼盘的同时开发，那迟早会再次对上！ 而且假如有下一次的话，相同的营销套路不见得能再用一次。 营销不同于设计，设计水平有钱不一定砸的出来，营销手段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经此一役秦晴威信初成，严总监服帖了许多，两人应该是站到了同一个战壕里，晚上为了表示谢意请全体员工聚了一顿，张小凡夫妇这边也去了 陈老板也说了这两天就把老家的工程队拉过来，几个样板房有些地方急于赶工需要重新返工，等安怡他们把其它别墅的图纸陆续做好给客户审核通过后正好可以慢慢的把工程续上。 “我们是回南通还是在上海？” 张小凡早就猜到她由此一问，他心里通透，回道“你和黄斐在上海就可以，高奇待会和我回去，把你们的电脑拆了开车带过来。朴方和方巧巧那边我晚上抽点时间把图核一遍？反正市场上还没到装修旺季，暂时不急。” “不用了！我让朴方下班前把图直接传给我审核，你忙起来根本不会在公司待着，总不能让你等到深更半夜。”安怡干净利落的说道， 忍不住尴尬的笑了，有件事情一直犹豫不决，张小凡又问道“要不要再通过小何去狄少锋那边挖两个设计师过来？” “暂时不用，我和黄斐加加班赶赶工，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时期，狄少锋再进来掺一脚你就腹背受敌了。” 张小凡最担心的就是这点，真把狄少锋逼急了他也怕怕地，安怡这个八卦女，自己什么不说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那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吃穿用度别给我省着，宾馆也找” “我在我住的酒店里给你们开两个房间好了，每天这么辛苦，晚上一定要睡好，早饭一定要吃好，有些钱不能省。”沈希文一旁说道， 张小凡暗自咂咂舌，沈希文住的可基本都是四星级或五星级酒店。 回家纺市场之后一直没在办公室待着，就忙着四处打探五彩缤纷缪卫剑的动向了，一圈下来，没找到太好的突破口，晃着晃着到了熊天明设计工作室楼下 “你怎么没去五彩缤纷？” “老同事，还是我的后辈，刚开始本来想去，但过了个年又冷静了下，想想还是算了。” “我以为你铁定会过去，不枉我高看你一眼！”张小凡哈哈笑道， 张小凡的如负释重熊天明瞧得出来，摇头笑了笑。 “市场上有传言你现在在上海的时间比在南通多，上海那边忙什么，帮着屈小莉照看公司？” “不是，市场上的家纺设计烦的我不行，就这么多大客户，有打架的趋势，我今年尝试的拓展下客户以防万一！对了，你今年怎么样？”张小凡解释道，但没有说具体拓展方向。 熊天明点上根烟，思考良久才说道 “五彩缤纷的架势非同寻常，对你们这些已经稳定的设计公司影响不大，但对于我们这些中等的设计公司或工作室来说，影响已经显现了出来！你也知道，去年我这边基本都是小客户，年底谈了几家大客户，本来说好开年一起好好合作一把，但今年一直避而不见，我稍微打听了下，应该跑五彩缤纷那边去了。另外，年底的时候我这边走了七八个核心设计师，不过好聚好散” 熊天明叹了口气，张小凡垂首默然人本来就是利益动物，熊天明的薪资结构确实满足不了更有野心的设计师。不过，熊天明的话语还是透露了很多信息， “能帮我问到缪卫剑帮几个浙商面料行和品牌家纺企业憋的大招吗？”张小凡抬头问道， “我看过几张手机拍的小样设计稿，一般般不过不同的设计师面对的客户要求不同， 也不能一概而论，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江文学沛纳海面料行的面料没在通城本地的印染厂印染，而是放到了浙江。小凡，这点你倒是要注意和学习，本地千防万防也会泄密，以前我在蓝月亮做设计总监时，花型还没出染厂，已经有工作室在一对一的模仿抄袭，强如蓝月亮，也做不到完全保密。” 张小凡深以为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提醒的太及时了！ “那能不能帮我问道他们在浙江哪个染厂印的大货？” “问不到，以我对缪卫剑的了解，他心思缜密，管理相当有一套，设计师不可能知道的太多，不过应该大概率实在绍兴吧。” “天明，这样行不行，我这边再找人打听打听，你那边再帮帮忙，我们一起确认下五彩缤纷下批画稿的起印时间！我相信这对你也有好处！”张小凡恳求的说道， 熊天明沉静了会，点了点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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