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历险记 - xp1024.com
《大航海历险记》


第一章 策划出海

随着一道弧线,燃到屁股的烟蒂被大头弹入海中,掉在海面,在Lang涛中卑微的漂浮着。

我又赶紧递了一根过去,直到大头抽完这第七根烟,听完我整个事情的陈述之后,他果duàn

的接受了我的邀请。下定决心的他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感慨道:“计划虽然详细,但是中间毕竟变数无常,再加上你这个半吊子的水货首领,我这次听从了你的召唤,看来吾命休矣。”

看着装出无限凄凉样子的大头,我苦笑一声。“谁叫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

好兄弟,大头。一个精力极度旺盛的小伙。本名卢宏伟,人如其名,除了有一身健壮的体魄,更重yào

的是,在他不是很粗的脖子上很不协调的按了一颗硕大的脑袋。小时候他拿这颗非比寻常的脑袋去读书的时候,居然考试从来没有一次及格过。愤nù

的班主任在课堂上在所有同学的面前直接质疑他脑浆的构造成分:“真想拿刀切开你的大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大粪。”

听到指示后的大头,第二天从家里带了一把菜刀前往学校,也是在课堂上,众目睽睽之下,很礼貌的向老师举手示意,得到许可,他拿出菜刀径直过去递到了老师手里,同时把他那颗大脑袋伸了过去:“老师,我可以向你证明里面没有大粪。”此后学校几年里,班主任对大头采用了视如无睹的教育方针。

告别大头后,我绕过岩路,往第二个目标人物走去。大头是我的铁哥们,说服他在意料中,也在情理中,但是接下来要找的帮手,可能需yào

费点周折。

于兴旺,做了六年副手的二十三岁小伙,当我推开那扇木门,跨脚进去的时候,一股咸腥味迎面而来,对于从小在海岛上长大的我,弥漫在房间里的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了。

于兴旺正在蹲俯着补修渔网,见有人进来,放下手头的活,急忙起身招呼。

面对这个比我仅小一岁,质朴瘦小的伙计,我虽然跟他算不上过硬交情,但是彼此的熟稔度足以让我把此行的目的直截了当的讲给他听。

这次我只用了三根烟的时间,就将大脑里深思熟虑了几个月的构思通过嘴唇的张合传递给了眼前这黝黑肤色的小伙。他没有说是,也没有摇头。傻傻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然而在他犹豫不决的神色中,细腻的我扑捉到了他脸上闪过的那丝兴奋。

于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最煽动的言语,勾起了他冒险的激情,用最真挚的表情,动之以情。可是这家伙举措不安的坐在木凳子上,就是不表态,我有点坐不住了,问他:“你还在顾虑什么?”

无声,天呐,这算是交流吗?于是我不得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我知dào

这家伙既然能够安分守己的给别人默默的当了六年的副手,绝对不是能够用物质打动的了他的,那让他如此犹豫不决,想必还是出于安全方面考lǜ



我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是不是觉得外海作业不安全?可是你真的甘心把自己这辈子如此短暂的青春全部交给这张破旧的渔网吗?我承认,为了我个人的因素,让你随我一起出远海冒险有点说不过去,可是人生本来就是充满着变数。什么叫安全?上山头的二愣子,让他爸妈保护的比谁都好,别说出海,海边都不让去玩耍一次。去年,上茅厕跌入淹死了。死的比谁都难看,这就是所谓的安全吗?”

我知dào

自己把二愣子的事情拿出来说,不仅有点牵强,还不够人道。正所谓死者已矣,可是我实在没辙啊,从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这家伙莫说开口,连个屁都没吱过一声。

我无奈叹了口气,继xù

给于兴旺递了一根烟。为了出海寻找父亲,我必须要拉拢一位有经验的船手,为我把舵护航。没有这种有经验的船手,我的计划就算再周全也只不过是我一个人对着镜子扯蛋。

通常有经验的船手,年龄都比较大了,怎么会因为我这个屁点大的人登门怂恿几句,就抛妻弃子的跟我出去冒险。盘点整个岛屿上的船手,也只有眼前这家伙是再适合不过得人选了。

小小的屋子里,就这样干坐着两位小伙,除了吸烟的扑哧声,我也只能缄口不语,实在不知dào

自己还能再说什么,继xù

坐在这里,不过是想再让他多一点时间考lǜ

,也给自己保留再多一丝的希望。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另外再做盘算,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出手帮我……哎!

我很佩服这家伙的定性,惭愧的是我实在没有他这么好的定性,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我带来的烟也已经抽完。无奈的我站了起来准bèi

离开。离开前我很坚定的说了最后一句话:“哪怕风险再大,就算你们谁也不帮我,我也不会放qì

寻找父亲决心。”

在我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于兴旺居然开口了:“我帮你找父亲,你帮我找个媳妇,如何?”

哈哈,哈!这家伙,服了他了。

后来得知其实这家伙心里早就答yīng

下来了,只是人比较木讷,当时他默不作声的原因是他的肚子里在盘算着如果出行,所要准bèi

的事项,要知dào

外海毕竟不同于内海的捕鱼。于是我结合了他作为船手的实jì

经验,对自己原有的构思做了相应的更改。

从于兴旺家里出来后,我马上开始着手最后一项工作了,船,我需yào

一艘坚固的渔船,一艘能经得起风吹Lang打的渔船。原先这个岛屿上最坚固的渔船就是我父亲打造的“鼓励号”。说是渔船,在实jì

功能上却经过了很多改装,父亲不像祖辈同行,从来没有用它进行过捕鱼作业。而是驾驶着他去许许多多渺无人烟的岛屿上找一些稀奇又珍贵的东西卖给内陆有钱的人家。父亲的这种特殊职业,一方面给我们的家庭带来殷实的家境,另一方面却导致了我们聚少离多。

不过这艘坚固赋有传奇的“鼓励号”已在两年前随父亲一样销声匿迹了。如今岛屿上剩下最坚固的渔船就是我二叔家的“男儿号”渔船。自从父亲失去音讯后,二叔像是顿悟了一样,再也不出海捕鱼了,而是办起了养殖场。他那艘“男儿号”从此就一直搁置在沙滩边。

说服二叔将渔船借用并非难事,只要等价互换便可,我将自家的一大块自留地租给了他,让他开拓养殖事业。权衡利益,比谁都贼的二叔便很快答yīng

了我。两张纸,一份协议。搞定!

办完一切手续之后,二叔撇着他那两横微微上翘的胡子,对我说:“作为你的长辈,作为具有相当海域航行常识的我,不得不慎重的提醒你,你此番的决定无疑风险万分,我也早说过,你父亲两年多音讯全无,你应该有一定的心里准bèi

,说你孝心呢还是说你冲动好?唉!”二叔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继xù

说道:“不管此行如何?能否找到你的父亲,你自己一定要安全回来。”

一直对二叔不是很亲近的我,听了最后这番话后,不由的泛起一丝亲情,我没有正面的回答他。对父亲的生死虽然我心存侥幸,我甚至幻想着他们一行人被搁浅到某一处的孤岛上,正在苦苦等待我去搭救。这种使命感驱使着我前进的动力,尽管我知dào

要想找到父亲实jì

上有多渺茫,尽管我知dào

前面将面临着无比的艰难与危险。可是我更愿意往好的地方想,我更想象以前一样有个完整的家。

在我准bèi

离开的时候,二叔突然拉住了我,让我稍等一下,过会他从房间里拿出一本书交到我手里,说:“这本书名叫《海罗星术》是当年我出海捕鱼时救过的一个人送给我的,里面很详细的记载着航海所需yào

具备的条件,还有海流潮汐的变化规律,更重yào

的是当你在某些区域,遇到磁场过强,或者磁场逆向而干扰了你的仪器时,你如何通过航向天象辨明方位,让你顺利脱险。我现在把他转赠与你,你回去好好参悟,必定会对你有所帮zhù

。”

接过书谢过二叔,我有点哽咽:“二叔,等我走了之后,家里要是有个什么事,你担当一点好吗?”

二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点了点头。

第二章 准备出海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踏出二叔家的门槛后,远眺柔和的夕阳,我终于松了口气。策划半年的出海计划总算有了良好的开端。

回到家里我迫不及待的翻开二叔送给我的《海罗星术》。这本封面已经泛黄的航海书,里面的内容正如二叔所介shào

的那样,在航海知识方面记载的是包罗万象。上面不仅介shào

了初行者所需具备的条件,最主要的是里面很详细的讲解了出航时在海面上如何辨明周围的地形水势,如何在完全不熟悉的水域去掌握航道的水深及暗礁浅滩,如何利用星术来确定船舶的航行位置。如何站在船板上来观察某一星辰的高度,借以确定船只所在的地理位置。特别是当船只驶入深海中,地形水势难以提供有效的识别,无所凭依,怎样利用天象来确定自己的确定航位。

一整夜里我是书不离手,越是往深处看,越是觉得此书内容的神mì

跟渊博。上面记载的非常充分,仿佛将我带入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既惊奇又充满挑zhàn

。在可预知跟不可预知的很多细节上都有注解,虽然很多内容以目前水准的我看起来很难消化,但是我相信只要到了我起锚的那日,以后一定会在实践中更深层次的领悟到里面所讲解的内容。

清晨,海岛的日出要明显亮堂于大陆,当云肚泛白,朝阳穿过大气层映照在我被褥上,房间里濛濛亮起来时,我开始犯困了。这一觉睡的很熟,等我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多了,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吃过妹妹特意给我留着的残羹剩饭,我拿着《海罗星术》准bèi

去找大头一起研究一下。

出门时碰到了一个人,刘旭,一个十七岁的腼腆小伙,长着一副坚实的身板,我父亲船上一名副手刘叔叔的大儿子。刘叔叔一直是我父亲的搭档,父亲失踪的时日也就是杨叔叔失踪的时日。

“听说你要出海找你爸爸?”

“嗯。”

“我也想去找我的爸爸。”

“家人同意了吗?”

“起先妈不让我去,后来她说这是我跟父亲的宿命。”

说这话的时候,刘旭稚嫩的脸上透入着凄凉,但更多的是坚毅。都是大海的子女,哪家孩子长大了不多少跟浩瀚的大海扯上点关系。宿命!不错!这个词汇用的很贴切,刘旭的母亲果然是个睿智的女人。同时我也为我新的成员表示欢迎,为队伍的壮大而欣喜。

跟大头碰面后,我们三人又去找于兴旺,我把船舶搞定的事情告sù

了于兴旺,于兴旺当即就要求我带他去看看那艘船,他说:“远航毕竟不同于平时打渔。”

当我带着他参观完整个船只后,于兴旺又问我:“你觉得‘男儿号’跟你父亲的那艘船看起来有什么区别?”

虽然我没有随父亲出过海,但是曾在父亲不出门的时候去他船坞上玩过几次,当时尽管只是顾着玩耍,没有留意那么多,但是大致上脑子里还能回想出一个轮廓跟格局。隐约觉得两艘船是有一定区别的,具体在哪里,一时又想不出来,搔首半响后,突然想到一处格局,我不禁惊呼道:“休息舱。”

于兴旺笑笑:“是的,通常的渔船都是短时间作业,所以休息舱做的不仅简陋,而且空间也是有限,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想腾出尽可能大的空间,用来搁放打捞上来的鱼,而现在大的储鱼舱对我们意义不大,我们需yào

的是一个更大的休息舱,对于长时间航行在海上的人员,充足合理的作息是非常重yào

的。还有储物舱,一个能够存放足够多东西的地方,这样会让我们的船走的更远,所以这些都要改装。还有就是这艘船长时间没作业了,所以我还需yào

在花点时间来检测它承shòu抗Lang击程度,他的坚固性,还有零部件等等。”

有过实践经验的跟我们几个只停留在想象上的人果然有着不同一般的见地。“好吧,该怎么改就怎么改,这个事情全权有你来负责好了。”我掏出一叠钞票,递给于兴旺,说:“你先拿着用,不够了我再想办法。”

于兴旺点了点钱,说了一声:“差不多了。”

胖子在旁问道:“改装需yào

多少时间。”

“一个星期,如果你们能忍受青漆的味道,一个星期后就能下水。”于兴旺拍着胸膛保证。

“那就一个星期吧。现在大家要在这段时间里,把自己家里的或者个人的所有事情先打理好。一个星期后我们准时出发。”对于下海我真的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以前虽然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但是当事情有了起点,有了临近点。这种心情会变得更加迫切。

临别时,于兴旺递给了我一张纸条,摊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出海所要具备的材料。

消毒酒精一瓶,纱布一包,消炎药等日常药品,手电筒数个(强光的最少要一个)指南针两个,六分仪一个,干粮跟淡水最少要保证半个月的分量。短手军刀每人一把,猎枪二把(一把也行),燃油舱的油要加满(外预备两大桶),救生衣五件,望远镜两个,海域地图两张,被褥衣物以及个人生活用品。

我把单子直接交给大头,“你来搞定它。”

刘旭却从大头手里抢过清单,对我说:“此行目的我跟你是一样的,改装船舱这么大的费用都你来掏了,准bèi

材料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嘿,好家伙,这种事情也抢着客气,”大头用他的大拳头轻轻的捶了一下刘旭的胸口,“我大头连命都交出去了,还计较这点小钱。”

“大头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为这次出航尽点个人绵薄之力。再说了清单上的东西也不是你说的一点小钱,你来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好意思叫你再掏钱。”刘旭有点窘迫的摆着手。

“啧,啧,看你说的,大头哥是白叫的,不就是点钱吗?你不知dào

哥如今穷的就剩下这玩意了。”大头慷慨激扬的挺着胸部彰显他做哥哥的本分。

刘旭在气势上让大头给压住了,不过他并没有将清单交出去,而是把眼光投向了我,大头想要伸手去夺回那张清单,我理解刘旭的心思,出手拦住了他,“都别争了,兄弟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争着倒显生分了。这样吧,你们两个一起去置办这些东西,七天内搞定。”另外我再悄悄的吩咐大头,一定要多准bèi

些精神食粮。

剩下来的时间里,我除了在家里研究《海罗星术》之外,或者去看看船改装的进度,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都陪在体弱的母亲身边,母亲是土生土长得丰裕岛人,按她的说法就是除了这块岛屿,跟四周辽阔的大海面,她根本就不知dào

外面还有怎样的一个世界。安分的母亲安分的做着上天赋予她的角色。

我没有老实的告sù

母亲我出海的目的,也让周围的人一起帮着我掩瞒了我事实。我只是告sù

母亲说如果我再不随别人挣点钱回来的话,我们家会熬不下去的。母亲听了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空洞的朝着父亲出海的方位看了看。自从父亲失踪后,母亲的眼患越来越厉害了,在她听说我要出门,之后去码头的次数越来越多。站在海岸上的她,用那双浑浊的眼睛久久的注视着海的平面线,海风就这样不断的吹拂着这个默默等她丈夫归巢的瘦小女人的身躯。

这几日里我每次坐在母亲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我们之间的言语却越来越少,自从嫁给父亲之后,依赖了半辈子自己男人的母亲,在没有父亲的日子里,有时候可怜的根本不知dào

自己应该干些什么。现在面对即将出海的儿子,她变得更加手足无措。如果说此次决定唯一能造成我犹豫的便是母亲,我着实有点放心不下,但是我更加的肯定,如果没有父亲的日子,母亲就形同枯木。

在这几日无形中我对妹妹开始指手画脚,怕她这里做不好,那里照顾的不够周到。叮咛了又叮咛,嘱咐了又嘱咐。在妹妹的埋怨声中,也知dào

自己这样不好,却只能在肚子里向她说声:“委屈你了,妹妹。”

第三章 赴海起航

出发前的晚上,我们在于兴旺家里做最后一次出发前的聚会,根据对父亲最后一次出航的线路的分析,我们也在假设中拟定了第二日的航程路线,于兴旺算了一下潮汐,信风。确定明日的出海是很合理很科学的。刘旭跟大头通报,基本备齐了清单上的材料,除了那个六分仪找不到,还有就是他们只准bèi

了一只不大好用的旧猎枪。

看着他俩有点愧疚的表情,我安慰道:“该准bèi

的你们都已经备的差不多了,至于六分仪以后要是遇到的话添一个就是了,枪的话就更简单了,以后有合适的再换,再说了,有大头在,顶的上三把上等的双管猎枪。”

大头听了裂牙傻笑,顺便骂了我一句:“妈的,就你这张破嘴,我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它的甜言蜜语之下。”

于兴旺掺和着说:“要是甜言蜜语是由一个美丽的姑娘对我说的,我也甘愿为她而死。”这家伙真是想老婆想疯了,不过也不奇怪,像我们这些常年居住在海岛上的人,本身在人生大事上就非常不容易,尤其一些家境贫穷的年轻人,要想讨个老婆,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在岛上这种一妻难求的现象也导致了一小部分家庭,兄弟几人共娶一妻的畸形婚姻结构。

“得,得,还没起航,就净说些死啊不吉利的话。把口水吐了再说。”我责备两人不会挑话。

“没事,我们都是四个现代化建设下,祖国最科学的一代年轻人,百无禁忌。”刘旭出来圆场。

大头听了刘旭科学的理论观点,大呼了一声:“科学万岁!”

最后我们再次核实了一下出海的细节方案,在确认无误的情况下才各自散去。

第二日,下午一点,四个精神饱满,看上去神采奕奕却又掺杂着紧张的毛头少年,来到了海边,不过这个时候我们还不能着急上船,还有几道程序要做。按照岛上渔民的出海风俗,如果一艘新船下水,或者是一艘旧船今年第一次下水,必须要先举行个下水仪式,请求天,地,海众神保佑你今年出海顺风顺水,平平安安。虽然我们几个科学青年不是很信奉这些迷信的东西,但是岛上的规矩是不能破的,否则今年要是谁家在海上出了点什么意wài

,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你的身上,正所谓众怒不可违,规矩不可破,既然你想成为下海的一份子,那你只能照章办事。

所谓仪式,便是先在海边当场宰掉三畜,自己下手或者叫人帮忙都可以,然后将它们的头颅放在事先准bèi

好的托盘里,而托盘上必须要先铺上红色的丝绸,至于为什么非要用红色的丝绸,已经无从考证,流传下来的版本也有好几种,这里就不去罗嗦一一陈诉了,然后由船上的三位成员代表礼敬天地神灵,双手托着托盘,高举过头,在你虔诚叩拜的时候,嘴来还要念念有词,内容无非就是天神保佑,地神保佑,海神保佑之类的话。等叩拜完毕之后,三人又同时将托盘里牲口的头颅倒入海里。接着再由船长,也就是我,拿出二枚银元,或者铜钱,在梁头合拢处用银钉子或者铜钉将它们钉牢,此仪式叫做为船开眼,当船开了眼之后,那么各路神仙就会赋予这艘船灵魂了,暗示赴水之后,船会躲过种种不同的劫难。最后就是敲锣打鼓,鸣放鞭炮以示吉利。

等所有的仪式举行完毕,我们四人手挽着手,一起踏上了改装过的“男儿号”。刘旭曾随他父亲出过几次海,在实践跟认知度上要远远的强过我跟大头,所以我让他做了于兴旺的副手,而船上所有的杂物活,就由我跟大头包了。这样做是不想让任何琐事影响到他们初次的掌舵,毕竟这次是由四个在远航上面没有多少经验的年经小伙组合而成团队,谁也没有把握前方的未知因素跟危险性。

在马达响起的瞬间,我不由的握紧了满手是汗的拳头。船在缓缓的向外移动,岸上还站着我们很多的亲戚朋友,妹妹也在那里流淌着眼泪向我挥手示别。只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母亲的声音,我知dào

她不是不关心我,她只是不喜欢离别的伤感,就像父亲每次出海,母亲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不出来,等我们送别父亲回来之后,都会看到她哭泣过的红红眼圈。船越驶越远,岸上的人群渐渐成了黑点,在船经过岛上的灯塔时,我看到了一个瘦小孱弱的身影。母亲!原来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原来早早的就守候在最后的路口瞭望着她的儿子出航。海风还是那样的吹着她的身子,吹乱了她的头发,母亲看到我们经过的时候,不停地向我们挥手,看到母亲后,我不禁夺泪而出。

这是我第一出海,我不知dào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仓促了,得不是动作有点大了,其实不是我不想等待,而是我知dào

母亲不能再等待了。临走前我给妹妹留下足够的钱之后,便把剩余的钱都带在了身上,常识告sù

我出远海钱是必不可少的,谁也无法断定这次出行所需的具体时日,要是遇到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需yào

找地方靠岸,需yào

给储物舱添买必须物资。所以多准bèi

点钱总是错不了的,还有二叔送给我的《海罗星术》也是必不可少的。最后我还从家里拿走了一家四口唯一一次合影的那张照片。

于兴旺专注的在驾驶舱里指挥这艘庞大的战舰,随着船尾划出两道水轨,船只远离家乡的时候,起先他有点微颤的手操作上明显变得熟练了许多。此刻,“男儿号”的成员没有人怀疑他现在就是整艘船的灵魂,他技艺发挥也是此行的关键所在。

刘旭则小心翼翼的站在他的旁边,紧张的神情如临大敌。而我跟大头站在旁边看着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离开了驾驶舱走到船头甲板处,这时候我们谁也不想谈论些什么,我抽着烟,努力的让自己尽快从离别的伤感里走出来,我需yào

早点进入状态,于是我一边侦查着海面,一边观察着天空,想通过这几天所学到的知识来辩证一下实jì

现象。

体格健壮的大头,叉腰站在离我约一米处的地方,叼着一根烟,举目远眺着前方,认识他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庄严的摸样。

根据原计划,此时渔船正缓缓的朝南行驶,我们准bèi

先向福建辖域的岛屿勘探找寻父亲的踪迹,或者顺着南下的航线去寻找他跟他船上的成员。此时的海面很平静,很祥和,碧波千里一点也不为过。随着时间,船头开始不再朝着正南方面,而是偏东行驶,浩瀚无际的大海用它独有的气魄渐渐的消减了我和大头的紧张情绪,渐渐的让我们从伤感中走了出来。于是我们开始贪婪的欣赏着眼前无与伦比的景象。开始兴奋起来的大头敞开自己的双臂,迎风对着海面高吼:“神mì

的大海,我们来了,我们是来征服你的。”

船只渐渐的驶离了内海,海面的颜色变得更加的清澈,远远望去,天地一色。根据父亲往日在家的口述,他们的活动范围绝对不会在内陆岛屿一带,父亲曾说过:“要想找到珍贵稀奇的宝贝,只有去人迹荒芜的外群岛上才有机会获取。”根据我们对这句话的理解,所以我们直接选择了外海岛屿。

日暮时分,我通过望远镜,看到不远的右边前方有一片岛屿,于是我让大头拿出地图试图找出前方岛屿的名称,我俩把地图前后左右仔细筛选,也找不到这块位置的岛屿注点。看样子应该是无名岛,于是我急忙进去跟于兴旺商量,眼看这时天色已晚,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地方驻地休息,我不想在第一天出门就让于兴旺冒险开夜船,也不想在毫无屏障的海中央过夜。

第四章 发现珍珠

毕竟这次是于兴旺第一次独立操作,他也不想在航程上操之过急,见我既然这么说了,他默许了我的提议,之后我们改变方位,掉头朝东开去。约莫半个来小时,我们靠近了岛群,临近一看才发xiàn

原来这是一片很小的岛群,看样子应该不会有居民居住在这附近。我们先是绕着周围转了一圈,通过转圈去测试一下附近的水势地形,有无暗礁,礁岩之类。

通过观察,我把周围的形式结合《海罗星术》,通过风向,岛群布置结构,以及附近几个小岛偶尔产生的漩涡,作出判断,如果《海罗星术》讲解没错的话,我认为东南角那座最大岛屿的南岸边应该是避风的最理想位置。于是我让于兴旺把船头调向那处开去,接近位置时,我们一时倒不敢冒然前进。这时坐在船头的大头,挥手示意我过去,当我过去的时候,他叫我低头往下看,初始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以为他遇到了什么稀奇的水生物,让我看热闹来着,我手把船沿,俯身向下探望,平伏的海面,除了深蓝色的海水,什么东西都没出现,我抬头疑惑的望着大头,“你搞什么名堂?”

大头指了指船底,说:“你不觉得奇怪吗?船怎么吃水这么厉害?”我再往下仔细一看,船真的吃水很严重,按理说船的吃水应该不是很厉害,刚出海的时候,我们就查探过水位,当时很正常的,可不知dào

为何,船底现在吃水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这种现象让大头很是顾虑,我急忙去里头叫出于兴旺,让他出来看看这个奇怪的现象,于兴旺先是趴在船头看看,然后又从两侧看看,最后他也是一脸雾水的向我们摇摇头。

“会不会是海水的密度问题?”我问于兴旺。普通航海人口中所说的海水密度,就是指海水里拥有盐的分量,而含盐量的多少会直接影响到海水对物体的承载能力,最典型的列子就是约旦和巴勒斯坦交界处的死海,因为海水里拥有足够分量的盐份,导致那片的海域不仅没有生物的存zài

,而且人类不用做任何的技巧就能直接的浮在上面。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据我所知,盐分越少的海域,它不仅仅会降低浮力,它下面的微生物会很多,如果微生物越多的话,珊瑚就会越活跃,珊瑚礁边聚集的鱼群,也会将食肉鱼类追随而来,,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们就要万分小心了,听说有一种凶残的鱼能从海里跃起来攻击站在甲板上的人,而这种鱼通常都聚集在珊瑚礁旁边,我们得小心进去,免得的渔船触礁,”

一听说渔船有可能会触礁,大头马上就自告奋勇,拿出长杆去打水,所谓打水只是民间渔民的一种通俗说法,其意思就是测量水位。我小心的护在大头旁边,手持匕首,怕真有凶猛的跳鱼出现,大头在不同的方位把长杆插入水里,尝试了很多地方均未触碰到海的底部,也没戳到任何岩块珊瑚之类的东西。完成任务后的大头回到我身边,说:“我们要是有个测定水深的深度仪那就无需这么麻烦了。

在确认无误的情况下,于兴旺小心翼翼的将船往我原先指定的地方行驶过去,我们找了一处适合停靠船只的岩滩将船驻停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刘旭帮着于兴旺下锚,大头搭起木桥,刘旭把绳索抛向岸边,在从木桥上过去找地方栓绳。待一切程序弄稳妥之后,大头提出上岛探索,我急忙从里头拿出猎枪,跟在后面。我们在附近大致探索了一下,认为此处应当是安全的,于是我们准bèi

着手去附近的浅滩上摸些蛤蜊之类的食物充饥。船上也有粮食,但是所有出远海的人都知dào

,要尽可能的减省对船上物质的消耗,除非你走的线路是你再熟悉不过的常规线路。

海岛上长大的孩子,基本上没有不会探岩摸水贝壳的。不要说考lǜ

生计,小时候玩都玩熟了。大头去船舱拿出两个洗脸盘,打了个招呼拉着刘旭找食物去了,而我跟于兴旺留守在船上商谈着明天的航行方案。

不多时,远远的看到大头一手端着塑料盘,一手挥舞着手臂朝船的方向跑过来,沉重的步伐,踩的桥板”蹬铛,蹬铛”作响。

“搞啥?毛里毛糙的,掉到海里可不是好玩的。”做事谨慎的于兴旺不满的指责大头。

“看,我捞到了什么?”大头顾不得反驳于兴旺,把手里的盘子递到我面前。

“鬼手?好大的鬼手!”看着差不多有半盘子的鬼手我兴奋的叫了起来,“妈的,这玩意怎么让你找到的,而且还都是大个的。”

鬼手,丰裕岛上居民的一种叫法,攀附在布满海苔的岩块上了一种生物,考lǜ

到在滑溜的岩石上拾取它带有一定的风险,居民平时不会轻易过去捞取的,只所以叫它为鬼手,那是因为它外形仿似一只微型的五指合拢的人手,因其外皮粗糙难看,据传很久以前有位很有想象力的岛上居民手持鬼手,感概道:“这么难看的手型,只配长在鬼的手上。”鬼手的称呼也就由此而流传下来。至于实jì

官语叫什么,我也不知dào

。外表难看的它却是最佳的菜肴,烧起来也方便,只要烧开一窝清水,把它倒进去,然后再添点盐,待其烧熟之后,拿手剥开它的那层粗糙的外皮,里面便是鲜嫩无比的肉了。

只是通常我看到的鬼手最大的也就鹌鹑蛋这么大,现在大头弄过了的鬼手却要比原有见过的大出一倍多,大头知dào

我最喜欢吃这玩意了,难怪他会如此兴奋,看着这么多的大个鬼手,我早已按捺不住,嘴里生津,口水直流。

“有你的,大头,能吃到这么好的玩意,看来不亏此行了。”赞誉完大头,我迫不及待端着夺过大头手中的鬼手去清洗下锅了。于兴旺也动身往里走,他对我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我进去把鱼竿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弄条鱼来吃吃。”

等我把煮熟的鬼手端出来的时候,刘旭也已经回来,他正蹲在那里剥壳清理海蛎,我跟大头一边吃着煮熟的鬼手,一边兴致勃勃的聊着天,于兴旺过来抓走了一把鬼手,又继xù

去钓他的鱼了。

“珍珠,哇!好大的一颗珍珠呀。”那边突然传来刘旭惊喜的呼叫声,我同大头见状,立马放下鬼手,紧步跑了过去,果然,在刘旭手中打开的贝壳里出现了一颗很大珍珠。大头把它拿了出来,放在水里晃洗干净,举手对着夕阳的余光,琢磨了很长时间,嘴里一直“啧啧”不停。

“晶莹剔透,光泽明艳,块头又大。果然是颗上等的好东西。”大头称赞完之后,把珍珠递还给刘旭,补上一句:“你这家伙,有财了,我敢保证这玩意要是拿到市面上去卖的话,绝对上万了。”

七十年代末,上万那是什么概念?大头的评估让刘旭惊讶的合不拢嘴。

于兴旺也顾不得钓鱼了,凑过来拿珍珠看了看,把珍珠递还回去的时候,向刘旭说道:“今天你的运气不错。”

看着大家都在向自己道喜,刘旭把珍珠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称奇道:“真想不明白,就这么一颗玩意能值这么多钱。”没有多少金钱概念的他对着珍珠连着晃了晃头,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晃完了头,刘旭站了起来,把珍珠塞在我手里,说:“这次出海属于团体活动,所以我们不可以有私念,我提议以后不管是谁,只要遇到值钱的东西都要将它交出来作为四人共同财务,一来可以作为我们的经费,二来以示兄弟们之间的团结。”

“这个提议不错,我大头举双手赞成。”大头猛劲的在那拍掌。

“只要以后我遇到好姑娘,你们不跟我抢,其他的我都没有意义。”于兴旺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这王八蛋,十句话里八句不离女人。

然而站在我的角度来说,这次出海原是由我的私人原因而组建的,我负责主要经费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刘旭跟我的目的性是一样的,但是不能叫大头跟于兴旺二人即出力又出钱的,我心中隐约觉得这样不是很合理,一时却又想不出更好的托词,总觉得兄弟几人在一起,要是对钱过于敏感会伤了彼此感情,不过想回来,类似今天这样好的际遇,以后也不一定会再出现,现在多谈这些似乎有点庸人自扰了。

于是我接受了刘旭塞过来的珍珠,通过了这次提议。

第五章 章鱼来袭

躺在改装过得休息舱里,闻着略带油漆味的空气,我久久无法入睡,沉浸在自己深深的思虑中,下面的大头早已经鼾声如雷。一个白天过去了,我还没从今天船长的角色中走出来,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曾几何时,我会想到自己也会带着一只队伍出海,而且这一出,便是直接走进大海深处,还有这帮义无反顾的兄弟。

正在我迷迷糊糊,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休息舱外面传来“哧哧”声想响,刚开始很微弱,间歇性的传来一点,我要竖耳耸听才能察觉出来,渐渐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像是物体爬行的声音,原以为是老鼠类的动物,可细细聆听又觉得还是有很一定区别的,再说出发前,我们把船检查的很清楚,应该不会有鼠类掩藏在船上。难道是海蛇?一想到蛇,我顿时身发冷汗,因为外面传来的声音更像是挪动的声音,要知dào

听这声音可不像是一俩条海蛇这么简单。以前听长辈们说起过,有毒的海蛇是非常恐怖的,它们会在几秒钟内给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我不敢大意,仔细的再聆听一会,确认这种异样的声音来至外面不明爬行物体所产生的,当即不再犹豫,从上铺跳了下来,毫不客气的一脚蹬在大头的大腿上,然后又转身去拍打对面的刘旭跟于兴旺。边拍边喊:“大伙快点起来,快起来呀。外面船舱里有异样。”

三同伴被我弄醒后,除了大头一时没反应过来嘟囔几句,其余二人也都屏住呼吸聆听外面的动静。

“大家先别慌,我们还不知dào

外面是什么东西,先准bèi

家伙,然后出去看看。”毕竟我比他们几个多了些思考时间,不像他们一时还没从睡梦里苏醒过来。

在有危机的意识下,人的苏醒度是非常迅速的。大头一听说有危险,立马从枕头边掏出匕首,翻身下床。其余几人也马上做好准bèi

。这时刘旭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说:“不好,猎枪还放在外面。”

大头安慰说:“不用怕,动物是不会开枪的。”

刘旭着急的说:“我不是怕他们开枪,而是我们自己没枪啊。”

“没枪怕什么,我们不是有刀吗?”

这就是大头,越是临危越是镇定,他的镇定起到了到头作用,明显让其余的人信心倍增。大头身先士卒,走在最前面,我跟刘旭紧随其后,走在前面的大头,小心翼翼的拉开木门。

“哇,操。好多的章鱼!”

一听说是章鱼,我长吁一口,抚拍自己的胸口,恐惧感顿时减少了许多,章鱼虽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但是起码不像海蛇之类有毒的生物,被咬上一口,让你怎么死都不知dào



可是船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章鱼进来,按理说章鱼是不会攻击停靠在海岸边的船只的,还是我们侵占了它们的地盘,惹怒了这群玩意?不过现在面对这些只会蠕动不会说话的家伙,我根本无从考证他们袭击我们的原因。暗暗告诫自己,要是此次脱险一定去买本海洋生物学看看,要想成为一个专业的航海人士,连海洋生物的习性都不清楚,那危险性是可想而知的。

大家相续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形,大头重新将木门关上,用臀部紧紧的顶着木门,转身对我们几个问道:“妈的,遇到这种情况,算不算出师不利。”

我说:“看情形外面的章鱼不少于二十来只,还不知dào

储物舱,甲板上有多少。”

刘旭年龄在一伙里是最小的,遭遇这种情况,他一时慌了心绪,不知dào

如何是好,看着我们几个紧张问道:“那怎办?外头的章鱼块头好大,好大啊,我刚才看到它们随随便便伸张出来的触须都有一米多长。”

“就你一**呼小叫的,沉住气,”大头凶巴巴的教xùn

刘旭,“不过话有说回来,今天真是稀奇了,所遇到的生物块头都这么大,也不知dào

外面这些家伙属于哪一类型的章鱼,有毒没毒?”

“对于章鱼我倒是略有所知,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外面这些章鱼应该属于比较常见的长蛸章鱼,是没有毒。只是奇怪的是这种章鱼生活习性通常是喜好隐匿的,今儿个怎么倾巢而出了,而且那块头明显要比常见的长蛸章鱼大出几倍。”于兴旺用他的专业常识介shào

给我听。

知dào

外面的章鱼没毒后,大头吁了一口气,调侃道:“也不知dào

是不是平时我们把它们吃的太多了,现在报复来着。”

我接过话题说:“现在谁都不知dào

外面有多少章鱼,至于它们因何而来谁也不知dào

。我们先看看再说吧。”

“这个绝对不可以,章鱼号称软体动物里智商最高的动物,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发xiàn

我们的存zài

,难保它们不会攻击我们。如果它们攻击我们的话,只需将触须伸进我们的鼻息,嘴巴,耳朵,要不了多久我们都会窒息而死。”于兴旺反对我采用以静制动的方案。

“对,我可不想坐以待毙,我大头喜欢把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我现在就杀出去,把这些八脚怪兽的脚一根根的削了去,看拿什么来堵住我的呼吸。”大头激动的说。

“不行,你要是主动攻击它们,就算它们堵不住你的呼吸道,它们吸盘上喷出的墨汁也足以让我们手足无措。”于兴旺也否决了大头的提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派你过去跟它们谈判谈判。问问它们如何会放过我们?”气急的大头又开始文不对题了。

“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被大头骂了后一旁默不作声的刘旭插进来说:“章鱼离开了水,能待多长时间?或许它们过会就待不住自己离开呢?”

大头过去摸了摸刘旭的头,“小伙子,你哪个学校毕业的?要不要我现在出去跟它们打声招呼,问一下它们什么时候走?”受到戏弄的刘旭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章鱼喜阴喜潮,天亮就会自动离开。”于兴旺说。

“那你慢慢坐在这里等太阳出来吧,我现在就出去,只要敌不犯我,我绝对不会动它们一根寒毛的,奶奶的,也不知dào

它们寒毛长在哪里?现在出去最好大家能平安无事,那样的话晚上老子就允许它们留宿一夜,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最好能识相一点,自觉友好的离去,免得到时候伤了和气。”说完大头欲要拉门出去。

大头的主意也不是全无道理,坐以待毙确实是让人窝心的方式,见大头已经拉门出去,于是我提上防风油灯,急忙紧跟其后。在我们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后面传来于兴旺声音:“章鱼最怕海盐了,只要我们能从储物舱里弄到海盐,对着章鱼撒过去,它们自然就会逃走的。”

大头前头听到于兴旺的这么一说,乐了:“还有怕这玩意的,就这胆量还敢号称软体界里最高智商的动物。”

走出房门后,我跟大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起脚,落脚。周围这些大家伙,明显数量又增加了许多,有的在地上挪动,有的吸在两侧的木壁上,就连船舱的顶部都吸附着许许多多的章鱼,几只大块头的章鱼舒张开来足有四米多长。这种又大又粘的东西要是朝我们扑过来那是何等恐怖。

刘旭跟于兴旺见我们已经往外走,也拿着手电筒缓缓的从后面跟了过来,我们四人背靠着背,留意着四个方位章鱼的举动,好能起到相互接应跟提醒。

我不清楚章鱼的听觉怎么样?但是直到目前为止它们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正暗暗窃喜,可能是一群友好的不速之客。嘴角才扬起一点,突然所有章鱼的触角都竖立了起来,动作一致,仿佛有谁发号施令似的。我心头一沉,看样子要行动了,四人亦同时警惕性的停下了脚步,而此时我发xiàn

了一个非常糟糕的事情,我们居然站在船舱的最中心位置,聪明的章鱼对我们造成了包围之势。

第六章 大战章鱼

大头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很明显他也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不利位置,都这种情形了,想不到他居然还有心思调侃:“这招叫做诱敌深入,我敢断定这些家伙受过专业操练,说不准它们的头头还研究过孙子兵法。”

原本动也不敢动的我让他逗乐了,想来也是,在战战兢兢中应战,还不如开开心心的去迎敌来的潇洒。我回应打趣道:“素闻卢宏伟同志酷爱兵法,并且对此颇有研究,此番我方人员深陷危境,四面敌人蓄谋待发,立马便成围剿之势,如今敌强我弱,敢问卢大头参谋长有何良策?”

大头搓了一下嘴巴,洋洋得yì

:“根据我多年的实战经验,根据我对时事的充分分析,我们现在唯一的策略就是~~跪地求饶。!”

刘旭微颤着嘴唇,凑和着说:“要不大头哥,你先求饶试试?要是奏效的话,我们效仿便是。”

大头伸手拍了一下刘旭:“就你贫嘴,就算我现在跪地求饶,也要先跟它们商量好,放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放过你。”

“别闹了,”于兴旺疾言厉色打断了我们的嬉闹,“你们要留心了,它们的触须已经朝着我们四人的方位弯曲过来了。”我打眼一看,果然原本竖立直直的触角已经对着我们的站位微微的弯转过来。

“现在怎么办?”我问于兴旺。

于兴旺朝储物舱看了看,我明白他的意思,其实我们现在站着的位置离储物舱的距离也不过一米多一点,可谁敢保证我们的脚步能快过章鱼挥舞过得触须速度。

“这样干耗着也不行,要不我试着挪过去看看,我猜它们一定不知dào

我们的意图。”大头试图过去赌一把。话音刚落,只听到刘旭惊呼,手指着储物舱门房的上面,“不行啊,不行,你们看上面有只章鱼向下爬过来了,看样子它要守住储物舱的房门了。”

顺着刘旭手中手电筒的光线,见一只章鱼果然正在往下爬行,爬到储物舱门眼时,铺开自己的八条腿,几乎将整扇门都给挡住了,让人不可置信的是,除了这一只,所有能看到的章鱼都继xù

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有这只在动。“有没有搞错啊,它们能感应的到我们的脑电波,要不就是听得懂人类的语言,这还怎么玩啊。”大头沮丧的嚷叫着。

“要不,我们先撤回去?”看情况不对,刘旭提议。

“没法退回去,就是我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船舱的隔板根本就挡不住这些大章鱼强有力的攻击,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冲出去,跑出外面再说。”于兴旺摇头否决了刘旭的提议。

“好,我来先打头阵,你们跟着过来。”大头一说完,就蹑手蹑脚的向船舱外面移动,一步,两步,三步……突然整个船舱的章鱼蠢蠢欲动起来,快速的挥舞着它们的触须,果然,只听到倏地一声,一条章鱼的触须像鞭子一样的甩了过来,我以为它是朝着前面的大头而去,正想提醒大头小心,哪知dào

这八肢发达的家伙,突然将触须转了方向,绕过大头,冲我迅速的甩过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身体反射性的躲闪了一下,但手里的油灯却让它给打了下来,刚好掉在不远处伏在地上的一只章鱼身上,油灯里的油洒在了那头不幸的章鱼身上,顿时燃烧起来,受此大祸的章鱼,强烈的蠕动自己的身子,把八只条腿的吸盘朝着自己拼命的喷洒墨汁,附近的同伴也过来帮忙,一时间章鱼群乱了阵脚。

“此时不冲更待何时。”我见时机不错,出口提醒大家快速逃离船舱,大头的反应比我语速还快,早已夺路而奔,想不到章鱼的反应也不慢,它们瞬间就扑灭了同伴身上的火焰,失去火焰的船舱立kè

漆黑下来,只能凭手电筒的光束跟对船舱的熟悉作出行动。在这种漆黑的条件下我根本就不再理会章鱼会朝着我们喷过来多少墨汁,也无暇顾及那只倒霉的章鱼是死是活。我听声辨位,调动自己身上最大的感官,用匕首去砍出现在我面前的章鱼腿,我们手中的匕首是特种兵近身搏击所使用的,都是开过锋的,锋利无比。

我也不知dào

自己到底砍断了多少条章鱼腿,反正自己是好几次都让章鱼触须上的吸盘给黏住,章鱼只要一吸住我,就马上舞动它们的触须,使劲的将我抛向船墙,坚实的楠木船身弹的我全身酸痛。还好,手中的匕首够给面子,一刀下去就会斩断一条触须,就算这样,也让章鱼抽的皮开肉绽,而有的章鱼更是直接用触须向我们喷射墨汁,我一边搽脸上的粘到眼角上的墨汁,一边四面抵挡,渐渐的我觉得自己这边的压力在逐渐减轻,这时大头已经杀出了船舱,我见时机不错,一个地滚躲开迎面而来的触须,也翻了过去,刚从甲板跟船舱的连梯上去,就听到大头在外面大骂:“哇,操!层层包围啊。”

借着余光我看到甲板上密密麻麻的蠕动着章鱼令人作呕的身躯。奇怪的是这些章鱼只是自顾自的在甲板上爬行着,并没有凶猛的朝我们攻击过来。

“一定是它们的头还在船舱里,没有及时通知它们,所以它们不敢擅自行动。”大头自以为是的发表着他的猜测。

“不管什么原因,我们先逃到岸上再说。”我对大头说到。这时刘旭也从连梯上爬了出来,站在舱口一动不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些不计其数的软体生物。

忽然,一支肥壮的触须从船舱里伸了出来,猛力的打着刘旭的后背上,刘旭一个踉跄扑倒在甲板上,手里的手电筒也脱手滚到了我的脚下。这一摔,甲板上的章鱼仿佛收到信号,立马朝我们攻了过来。刘旭这么一摔同时也暂时失去了作战力,眼看有一条触须从他背后向他的头部拍了过来,这要是让它拍中那还了得。我无暇多想,顺手从地上捡起手电筒使劲的朝章鱼抛了过去,章鱼受到外界的攻击,用另一条触须朝手电筒阻挡过去,其余的触须神速的卷曲回来保护着自己的身体,同时攻击刘旭的触须也明显减慢了下来,刘旭瞅住时机,敏捷的翻了个身子,逃过了一劫。

大头在那一边拼命的格挡章鱼的触须,一面朝我叫嚷:“波波头(波波头是大头给我取的绰号,说我头上的头发卷曲的样子就像大海的波Lang一样),这样硬拼不是法子,你保护刘旭,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木桥搭在岸上。”

大头说的没错,我急忙杀过去护在刘旭身边,让他好腾出手去拿木桥,大头也慢慢的移过来。正在我们快要成功的时候,听到船舱里传来于兴旺的求救声。大头见情况危急,对我俩吩咐一声:“你们守在这里,我进去救人。”话一说完人就冲了进去。

我跟刘旭紧握着匕首,守住搭接好的木桥,正专注的抵抗着正面的章鱼,不曾想后面突然爬上一只大章鱼,将我高高的卷了起来,另一只触角又紧紧的拉住我拿刀的右手。同时卷着我身躯的触须迅速的往回缩,张开大大的吸盘嘴,看样子想要把我吞进去。要是让这没牙的家伙吸进嘴里,真是连痛的感觉都没有。

看着这张得yì

又恶心的嘴巴,我不禁悲从心来。大头这乌鸦嘴,什么出师不利啊,老子连老子的老子都没找到,就成悲剧人物了,眼看就要成了章鱼的佳肴……不对啊,应该是人吃章鱼才对,脑子一犯浑,人就豁出去了,对,看是谁吃谁,一想到这点,我也顾不得许多,俯下身子猛地一口咬住了章鱼的触须上,狠狠地咬下它一口肉,黏黏的跟煮熟的章鱼完全不是一回事,这时已完全顾不得是生还是熟了,把嘴里咬下来的章鱼肉一吐,又是张大嘴巴往下一咬。

受痛的章鱼,忍不住松开触须,缩了回去,但卷着我手腕的那条触须丝毫没有放松,不过现在的我活动自由多了,我把右手的匕首换到左手上,一刀砍在章鱼的触须上,人也顺势掉在了甲板上,惹毛的我,扑了过去一刀刺入章鱼的眼睛,痛的章鱼直翻滚,我再一刀从它的头顶戳进去,往下一拉把它的嘴巴割成两瓣。

“看你以后吃什么?”重新捡回一条命的我,泄恨的朝章鱼说人语。

“砰,砰……”船舱里连续响了两声枪声。刘旭听到枪声后,向我悚悚发问:“赵哥,你说是章鱼在开枪,还是我们的人在开枪?”

“你脑子让章鱼吓秀逗了啊?你去找只会开枪的章鱼给我看看。”我没好气的向刘旭发冲。

接连又是两声枪声,这种渔民自制的双管猎枪,一次只能打两份火药钢珠,就算最熟练的枪手,要想发出第三枪,也需yào

几秒钟的装药时间。伴随着后面两声枪声,我看到瘦小的于兴旺拿着手电筒从船舱里爬了出来,紧随其后的就是大头,两人一上甲板就立马朝我们这边奔过来,他俩手里都没拿猎枪,大头挥舞着匕首护着于兴旺,边跑,边急促的叫着:“你们快跑到对岸去,章鱼王来了。”

眼看大头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转身对刘旭说:“你先过去,我垫后。”刘旭大脚跨过木桥,我接着也跑了过去,等我到了对岸,回首一看,于兴旺已经跑到木桥跟前,正准bèi

抬脚上去。一只章鱼的触角不知从哪里升了过来,一个拉扯,就把唯一链接岸上的木桥卷入进了海里。

第七章 狼狈脱险

就差最后几十秒时间大家便可脱险了,不想形势一下变得不妙,看到木桥滚入海里,无法接受的刘旭眼瞳陡然间放大,我也是看的冷汗不止,刘旭担心的紧紧拽住我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的发抖,“怎么办呢?”

“该死的八脚怪物,平时吃它们的时候就不见得这么聪明。”我咬牙切齿的骂到。

在我想着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是,突然感觉刘旭拽着我胳膊上的手劲一下子变大了,我还以为这是他紧张造成,就顺着他不去推开。不想他忽然一收手,连往后退去,看架势,是个助跑动作,我赶紧横在他的身前,伸手拦住说:“你这是干吗?”

“我要跳过去帮忙。”

“怎么帮啊?这里到船上的跨度最少有六米以上,你有把握跳的过得去吗?要是一不小心掉到海里,你就等着下面的章鱼怎么玩死你吧。”的确刘旭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虽然我明白他救人心切,但我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去做的。

“可是,你看他们,人单势薄的,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的。”刘旭几乎带着哭腔说着。

我拉住刘旭,向对面看去,此时天色一片漆黑,我跟刘旭手里都没有手电筒,只能借着微光看到对面两个人影,一把手电筒,在不停的晃动。

这时传来于兴旺的喊叫声:“大头,我快撑不住了。”

大头听到于兴旺的求助,马上就冲我们这边喊着:“波波头,把你们的匕首扔过来,他手里除了手电筒,就没有别的家伙了。”

于兴旺手里没有匕首了?刘旭一听马上做出快速反应,准bèi

把自己的匕首扔过去,我一看,这怎么行。“你想戳死他们吧,就这样直接扔过去。快套上皮鞘。”

刘旭“哦”一声,急忙从皮带上卸下皮鞘,把匕首插了进去,扣上按钮。大叫一声:“我扔过去了。”

随着“呼”的一声,紧接着“砰”的一声,匕首落在了船甲上。一会,传来于兴旺的声音:“我捡到了。”

算是暂时舒了一口气,冷静下来的我开始思索如何让他们过来。我闭上眼睛,想啊想……“有了,”我欢悦的叫了起来,“怎么这么笨,拉绳索啊,固定船只的那根绳索。”

刘旭也醒悟了过来,我俩朝绳索捆绑的位置奔了过去,摸到绳索,使劲往里拽,感觉渔船动了一下,接下来就再也拉不过来了,任凭我们把吃奶的劲都试出来了,船仍旧是一动不动。

“是不是碰礁了?刘旭问我。那边又传来于兴旺喘不过气的求救声:“大头,大头,我没力qì

了,我砍不动了。”

“谁知dào

,怎么这么倒霉,是不是天要亡我。”我开始耍痞子的咒骂老天,脑子却不经意晃过死亡这个词汇,我联想到了大头说的那句话,难道这家伙真要把命断送在我手里?原来死亡是如此的接近。“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要救他们,我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我嘴里不停的嚷着。一边继xù

却又徒劳的拉着绳子,一边想着如何过去救他们。脑子里不断的想着,怎样会让自己跳的最远,跳的最远……

竹竿,对,就是竹竿,那些运动员利用竹竿能跳的很远。想到了这点,原本低落的情绪又恢复过来,我重燃着斗志拉起刘旭的手说:“走,我们去岛上砍条又粗又长的树枝过来。”

刘旭愕然的看着我:“砍树条做什么?”

“跳过去帮忙啊。”

“干嘛要这么麻烦,我们甲板上就有几根竹竿,让他们跳过来不是更好?”

“我怎么没想到这点?”我狠狠的跺了下脚,再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自骂了一句:“真是脑子秀逗了。”刘旭的点醒让我欣喜若狂。于是我冲着船的方向大叫:“大头,于兴旺,快点拿竹竿跳过来。”

立马对面传来大头的埋怨声:“你这波波头,怎么不早说,害的我杀的这么辛苦。

其实从我们跑到岸上算起,到现在也就不过几分钟,可是感觉上就像过了一整个世纪一样的漫长。没多久我看到一个瘦小的身躯撑着竹竿跳了过来,不用说一定是大头做掩护,让于兴旺先跳过来。于兴旺一落地,就气喘吁吁地说:“妈的,就快撑不住了,我以为今晚就是我的死祭了。”

“于哥,你怎么也学会说脏话了?”刘旭问。

“大头传染的。”于兴旺回答。

随着一声巨响,大头的屁股狠狠的摔在地上,看着最后一名伙伴逃脱出来,我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心情也瞬间变得舒畅起来,逮住机会糗大头道:“你这一招叫做什么啊?”

“这就是所谓的兄弟吗?看着我屁股跌成两瓣了,也不过来扶我一下。”大头说完还故yì

哎呦几声,刘旭上前拉了大头一把,站稳后的大头为了挽回一点面子,说:“妈的,刚才撑杆的时候,起跳的姿势出了点小差错,导致手腕使不上劲,力道也用偏了,谁能想到出海跟田径还扯上关系了。”

“以后用得着田径的地方还多着叻。”我说。

“对,对,我要是超级运动员的话,刚才就可以跳过去帮你们了。”刘旭拼命的点头应和。

“今晚你很勇敢了。”我嘉许刘旭,刘旭却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大家总算都安全脱险了,我们不敢站海岸边的时间太长,谁知dào

突然从哪里又伸出一条章鱼的触须,要是把我们卷入海里,那可不是好玩的。至于渔船,今晚权且就先让这些怪物占着吧,大方点,随它们怎么折腾,明天大不了辛苦一下过来收拾它们的残局便是,权当借用给它们开个联欢会。不过话又说回来,船上有这么多它们同胞的尸首,断肢什么的,它们能欢的起来吗?胡思乱想的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同兄弟们慢悠悠的往前面树林里走去。

于兴旺拿着唯一保留下来的手电筒,走在最前面开路,走了一小段路,在一个座土丘边我们找到了一处松软的草地。

“就这里了。”大头用脚踩了几下地面。我接过于兴旺手里的电筒,对他们几个说:“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周围转转。顺便再找些枯枝残叶什么,起个火,要是有个野兽什么的也能起到威慑作用。”

刘旭走了过来说:“我陪你一起去。”我点了点头,侦察一番后,附近除了一些虫鸣声,并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我俩把拾来的树枝,枯叶,找个位置摆放好,我掏出随身带来的防风打火机将他们点燃。火苗迅速窜燃起来,着燃的树枝发出“噼噼啪啪”声响。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这才发xiàn

大家的脸上都是粘兮兮的,黑乎乎的,很是狼狈。大头拿手摸了一把:“都是章鱼的唾液,黏糊糊的。”我们三人也摸了一下,确实很不舒服。

“现在也没法去海边清洗,用衣服将就的擦一下算了。”大头撩起自己的衣服,胡乱擦了一把。接着又掏出香烟用燃烧着的树枝点上。吸了一口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经过今晚这一劫,我们有理由畅怀大笑。狂笑之后,我怔怔的盯着火苗看了许久,叹了口气,“大家都睡觉吧,明天还要继xù

航行,我先来看守着,过三个小时候谁跟我调换一下就行了。”

大头说:“着什么急,如此良辰美景,睡觉多可惜,再说了明天我们又不赶路。现在要是有点酒,那就完美无缺了。”

说的也是,着什么急,一听到大头提到酒,肚子里条件反射性的“咕噜,咕噜。”这边我的刚响完,那边大头的肚子也响应的叫了几声,我俩对视一笑。

“不能辜负了这堆火柴,波波头,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弄到点野味吃吃。”

我也正有此意,哈哈,大头说到我心坎去了,累了一天,是应该弄点东西填充一下了。

“你俩在这里留心一点,我们去去就来。”大头吩咐完,带上匕首,顺手拿起手电筒,我俩往岛屿的内部摸索进去。这座孤岛地形不是很平稳,附近沟壑纵横,丛林里到处都是苍天大树,枝叶茂盛苍翠,海风吹过来,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四周蔓藤参差交错。

我折了两根树枝,一人一根,当做探路棍子使用,在这种陌生的原始丛林里,要步步为营,慎防自己陷入沼泽地,大头拿着手电筒,在不是很强光照射下左顾右盼的寻觅着猎物,而我跟在后面竖耳聆听,警惕着四周的一切动静。我们走了好一段路,依然一无所获。再这样继xù

走下去,我怕会导致我们迷路,今天那些大个头章鱼莫名其妙的袭击已经让人胆战心惊,我可不想现在再出什么意wài

,于是我喊住大头,让他转身回来,换个方向,就在附近找找算了。大头听从了我的建议,正在我们转身回来时,听到后面不远处传来“嗖”的声音,像是动物跳跃的脚步声。

第八章 神秘动物

我俩回头一看,只见一头獐从眼前跳过去。“要的正是你。”大头轻哼一句,兴致高涨也顾不得往回走了,随后悄悄的跟了上去。獐的动作很灵敏,四肢粗壮发达,奔跑速度很快,要是让它察觉到我们的企图,想抓住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大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把手电筒调在微光上,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我们想采用埋伏策略,只要獐靠过来,便用掩耳不及之速扑过去,让它一刀毙命。

可是獐跑了一小段路后停了下来,似乎并不着急再去哪里,在附近刨刨树根,吃吃树叶,不时还抬头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危机存zài

,过去了很长时间。我们埋伏在树的后面,原想等它挨过来再行动,可是獐没往我们这边走来。而且边找吃的,边朝反方向越走越远。

大头向我做了个手势,表示要绕过去埋伏在小溪那块,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着獐要是吃饱了后,一定会去溪水里喝水,在动物喝水的状态下,那样我们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于是我们蹑手蹑脚的绕了半圈,在小溪的附近找了棵树掩藏下来。

獐吃了一会,并没有朝小溪的方向过来,而是继xù

往里走。

“失策。”大头弯着腰从树后出来,继xù

跟了过去,跟踪了好一段路,没有见獐想要停下来的意思,我阻止大头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今晚它可能不是我们的菜。”我说这话的时候,发xiàn

天色已是微亮。

倔强的大头说:“没事,再跟跟看。”无奈我只能随着这位执着又倔强的兄弟,继xù

跟在獐的后面。又走了一段,獐终于停了下来,站在一颗树的旁边磨蹄子。

“机会来了。”大头说完轻声的从后面绕过去,一步,两步,眼看越来越近,獐还在那里悠闲的磨着自己的蹄子。

“獐兄弟,对不住了。”大头的脸上开始洋溢起了喜悦。还没等我们出手,突然,从对面窜出一条大蟒蛇,飞速的扑向獐,此条大蟒蛇全身都是斑纹,足有十几米长,体型犹如盘口这么大。

我跟大头因为刚才一门心思的放在獐的身上,陡然一见,毫无心理准bèi

的大头吓得摔了个跟斗。已经咬住獐的大蟒蛇,察觉到还有别的潜在危险存zài

,马上松开了咬住獐的嘴巴,把它丑陋恐怖的脑袋转向我们的方向,身子立的很高,嘴里还吐着长长的信子。

我扶起大头,问:“干的过吗?”

“不好说。”

“逃?”

“真不会说话,这叫保存战斗力。”

面临大敌,我们也不敢马虎,徐徐的往后退。每个肉食动物都有它划归的特定领域,只要我们离开它的管辖围,通常它们不会在跟着我们死缠烂打的。可是这条霸道的蟒蛇压根就不想放过我们,一察觉我们胆怯撤离,快速的挪动身体朝我们冲过来。

“跑啊……”我跟大头几乎同时喊了出来,见这状况,再磨磨蹭蹭就是自寻死路。我们二人转身撒腿就跑,进来的时候没察觉,往外跑的时候才发xiàn

,这路根本就跑不起来,眼看就要让蟒蛇给追上了。我拉住大头干脆停了下来,说:“背面受敌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正面迎敌。”

“跟你做兄弟就是痛快。”大头说。

蟒蛇见我们突然停下来不跑了,起了疑惑,也停了下来,展开架势跟我们对峙着。一场搏斗随时便会发生。

“蛇攻击性最强的就是它的嘴跟它的尾巴了,到时候我在前面干扰它,打蛇打三寸,你就从后面杀过去,瞄准机会向它三寸位置刺进去。”事到如今,我必须得快速的做出部署。

我俩分左右斜角站立,握紧手中的匕首,直直的留意着蟒蛇的变化,只要它稍有行动,就立马干上去,面对这么庞大的家伙,拉锯战肯定会让我们吃亏,只有用最快最到位的攻击才能确保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蟒蛇并没有采取行动,它可能也在等待最佳的攻击时间点,双发僵持在那里对视着。现在的我虽然还带有一定的畏惧感,但更多却是让愤nù

填充了整个大脑,是不是知dào

我们是新手,什么玩意都敢过来向我们欺负一下。

这时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蟒蛇居然慢慢的往后退缩。不知dào

是蓄势待发还是准bèi

打退堂鼓,这不像是蛇类的一贯作风,不过在尚未摸清它真zhèng

的想法之前,我们依旧是不敢松懈。越看越觉得蟒蛇退缩的姿势不像是为了秉足气力向我们猛攻过来,它不仅继xù

在退缩,而它原本抬得高高的头颅也低垂了下来,明显感觉到它身躯有点颤抖。

“它在发抖,难道感觉到我们散发出来的杀气,怕我们了?”大头疑惑的问我。

“应该不是。”我回答大头的话,既然不是怕我们的话,那它如此恐慌是惧怕什么?一想到蟒蛇也在怕,我打了个冷战,不妙,唯一的解释就是附近来了一头更厉害的猛兽,或者是带有致命毒液的爬行动物。可眼下我们什么都不知dào

,在这种尚不明确的危险下,那种恐惧是不可言喻的,又不敢轻举妄动。

大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问我:“会不会来了个更具有杀伤力的?”

“谁知dào

呢。”我让大头盯着蟒蛇,自己四处看了一下,并未看到什么凶猛的动物,这时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明刀明枪的,就算再怎么怕,心理还是有底的,可现在我们根本就不知dào

潜在的危险是什么,逃?不一定是明智的选择。

“先别着急,看看再说,说不定那玩意的目标是蟒蛇,只要他们一纠缠在一起,我们立马就逃。”头皮发麻的我,也只能考lǜ

走一步算一步。

对面的蟒蛇还在继xù

缓缓的往后退,当它退到一定距离的时候,突然调转方向用比刚才追我们还快的速度开始逃窜。在它逃窜的同时,这时从旁边的芦苇丛里跃出一只不知名的动物,它站在我们我前面,也不追赶蟒蛇,趾高气昂的看着比自己大出几十倍的家伙灰溜溜的逃去。

简直无法置信,帮我们吓跑凶猛蟒蛇的家伙,居然就是眼前这看起来憨厚可爱的小东西,看体型也就不过七八十厘米,拖着一条尾巴,背上长着一溜灰色的毛,像是覆盖上去的,其余的部位都是黑色的。看上去有点像平时见到的水獭,但仔细一看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比如嘴型啊,毛色什么的。

我把眼睛投向大头,看他能不能给出答案,大头朝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dào

,我俩打量着这个可爱的小东西,虽然恐惧感要少多了,却也不敢掉以轻心,看似小个,但是就这么个东西能够让体积大出它几十倍的蟒蛇不战而弃,绝非什么善良之辈。

小东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可以感觉的出来那绝对不是一种敌意,按照我对这种长有四条腿的攻击型动物的理解,要是它对眼前的事物含有敌意,要不呲牙咧嘴,要不就是目露凶光,很明显它不是这样的。虽然我跟大头都在第一时间喜欢上了这小家伙,却也不敢上去逗它。对于尚未弄清的东西,还是保持点距离好。小东西似乎也不准bèi

离开,东嗅嗅,西看看的。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亮开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刘旭跟于兴旺一定会担心死的,再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们试着倒走,看看这小东西会不会攻击我们,我们一连走了十几步,小东西也跟着我们保持原有的距离摇摇晃晃的走了十几步,我们继xù

往后行走,它也继xù

跟着,我们停下来,它也停下来,又自得其乐的在附近嗅嗅,刨刨。

大头让逗乐乐,在树上摘了个果实,蹲下来引诱它,我想出手拦阻,大头却说:“没事,让我看看这小东西是吃肉的还是吃素的。”

小东西见大头拿着果实招呼它,一点胆怯都没有,竖起尾巴跑了过来,先是友好的用舌头tian了tian大头的手掌,接着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了果实。

“你看,原来还是素食的,多友善啊。”大头得yì

说。

“肉素一起吃的动物不止人类一种的。”我纠正大头的观点,“不过现在肯定的是,这小东西对我们确实一点敌意都没有。既然没有敌意,那我们就可以放心的回去找同伴了。”

“我舍不得这头可爱的家伙,要不我们把它带走吧?”大头问我。

“带走,野生的动物你说带走就带走啊?别忘了它刚才可是吓退了一条巨蟒。”

大头见小东西已经吃完了他手里的果实,站了起来,想走又不想走的在原地上犹豫,说实在我也很喜欢眼前这小东西,可是在喜欢跟同伴的安全问题上,我毫不犹豫的选择同伴的人身安全。一把拽过大头,拉着就往回走。大头显然还不甘心,挣脱了我的手,指着小东西说:“要是它还跟过来怎么办?”

“跟过来再说了,你是不是想让他们着急死?”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也不知dào

刘旭他们现在如何,该死的大头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

大头无奈,只好悻悻的跟着我回去找他们,一边走,一边不时的回头看,只要看到小东西跟过来他就会兴奋的说一声:“来了,来了,它跟过来的。”要是突然看不到了,他就放慢脚步,一个人嘀咕着:“咦,怎么不见了?难道怪我们不理它?”过一会小东西又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大头马上就眉开眼笑的叫起来:“哈哈,就知dào

它不会这么容易就放qì

跟我这段生死与共的患难情谊,正所谓患难见真情,说的就是我跟它的这段非凡的友谊。”

一路上,大头罗哩罗嗦,像个刚从精神院出来的疯子一样喋喋不休的烦着我,经过一整夜的折腾,困的不行的我实在就没什么气力去搭理这个精神依旧饱满的同伴。虽然我什么话都不说,但是好奇心指引着我,也不时拿眼角去扫一下后面的情况,只要也是想知dào

小东西有没有跟过来。

我不想说话,不代表大头允许我不说话,大头挨过来,用它那条雄壮的胳膊搭在我的肩上,说:“你信不信?我敢打赌,后面这小东西绝对是有灵性的,或者说它跟我大头是完全具有默契的,我敢保证这一定是上天派送给我的圣兽。”

尽会胡扯的大头,一个劲的捏我的肩膀,还在那里不断的说:“你说呢?是不是?否则怎么会突然从天而降,要是说它是为了蟒蛇的话,为什么不追上去?要不是亲眼所见,凭谁都不会相信就这么一个小个子东西,不用出手就轻易的让这么大的一条蟒蛇落荒而逃。而外形上它看起来还是这么的可爱迷人。你说说看,不是神兽是什么?”

这大头,我要是再不回答他的话,不出三刻我的胳臂就会让他捏碎,不得已,我只好,“是啊,是啊。”的敷衍回答,大头可不吃这一套,问题还是一Lang一Lang的涌过来。

这不是逼人生气吗?我甩开他的手臂,揉了揉让他捏疼的部位,说:“别忘了,岛上的老人说过,这个世上有一种动物叫做山魁,变化多端,可以变成各种不同的动物样子来吓唬孩子,还会变成美女,去勾引一些色鬼,然后趁他们睡着的时候,剥开他们的胸膛,掏出他们血淋淋的心脏,啊呜一口就吃掉,最后伸出一根常常的獠牙,插入那些色鬼的脑袋,把他们的脑浆吸干了为止,”

“得了吧,你这个波波头,你拿这些去吓唬刘旭还差不多,再说了也只有于兴旺这些一天到完女人挂在嘴上说的男人才会上山魁的当。”大头不屑的说。说完这句话,他总算是闭上了臭嘴。可没一会,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个人捂嘴偷笑,笑的不亦乐乎。笑完后,又过来用那只劲道十足的胳膊搭在我的肩上,神mì

的说:“嘿,你说于兴旺平时基本上一言不发,一张嘴就是女人,女人的。要是让他遇到山魁变出来的美女,就算他明知dào

对方是山魁变得,他可能也会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天呐,奔溃了我。

第九章 食物殆尽

经受了一路的精神摧残,总算到了。远远看到刘旭与于兴旺正站在土丘上急躁的瞭望。一发xiàn

我们,刘旭立马冲了下来,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埋怨道:“你们去哪里了?让人担心了一夜。”

我露出不好意思的歉意,还没来得及回答,大头已经抢先回答了:“这说来话就长了,”又伸出那只强壮的手搭在刘旭的肩膀上,拖到一边,“来,来,哥给你讲讲夜里发生的一些你一辈子都没机会遇到的神奇事情……”

我嘘了口气,终于解脱了,这大头真是越夜越精神,越熬越神气。在那,拉着刘旭滔滔不绝的说着夜里发生的一切,感觉他说的比我刚才亲身经lì

的都要精彩,诡秘。当说到小东西出现的时候,他一下子缓神过来,顾不得再讲下去,马上回头张望,后面却是空空的,大头有点着急了,回身寻了过去。

于兴旺向我走了过来,看上去有点疲倦,“没事吧?”

我摇摇头:“本来有点悬,不过后来马上就过去了。你们呢?”

于兴旺也是摇头示意没事,接着问:“那我们现在先睡一觉呢?还是马上回船上去?”

“还是先回船上看看吧,根据昨天的情况来看,岛上也不见得安全。再说我很想看看,船上现在是一种怎样的状况,要是让那些章鱼给破坏的严重,导致船无法航行的话,我看我们只能在岛上自立为国了。”

大头还在周围找小东西,到最后关头,它居然没有跟过来,我也很遗憾,不过这样起码在某种程度上让人少了一层顾虑。我冲着大头吼道:“大头,你给我回来,我们要回船上了。”

大头还是不甘心的在草丛里,树后面,继xù

找着,头也不回的答道:“你们先过去,我再寻寻看。”

认识大头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迷恋一只动物的,我又喊了几句,大头还是没有归队的意思,这王八蛋,老是按自己性子做事,已经让别人担心了一夜,现在还要磨蹭下去,我不觉心中有气,对大头说:”小东西不会来了,它比你聪明,要跟我们的话早就出现了,再说了,这里是它的家,野生动物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家园的。”

刘旭好奇的上前问我:“什么小东西啊?”

“我也说不上来,样子看起来有点像水獭,但是要比水獭可爱讨人喜欢多了。更重yào

的是它救了我跟大头的命,本来一路上都跟在我们后面的,不知dào

是喜欢我们还是为我们护行来着,就先前我还看到它在我们后面的,一转眼没留意,就不见了,看来它觉得我们安全到达了,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所以就离去了。”

“是不是那个东西?”刘旭手指东面。

我顺着刘旭的手势看了过去,见小东西正在我们的前方,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挠身体,打哈欠。我不禁一笑,这个模样太讨巧了,看到小东西,我也来劲了,这边喊大头,那边自己就朝小东西走过去。大头一听说小东西在前面,飞奔过来,跑到小东西傍边想都不想直接把它抱在怀里,小东西在大头的怀里表现的很是亲呢,身子只往里头拱。

我问刘旭跟于兴旺:“知dào

这是什么吗?”刘旭摇摇头,于兴旺看了一会,又拿手抚摸了一下小东西,说:“有点像貂之类的。”看样子谁也不知dào

小东西真zhèng

的身份,但是现在这已经不重yào

的,重yào

的是大头跟它已经完全打成一片了,看小东西对我们没有一点的生分,也没有一点的恶意,我的心也放下来,感觉冥冥中上天故yì

把它引荐给我们的。大头找到小东西后,就兴高采烈的随我们回船上,男儿号又加盟了一位特殊的新成员。

走到海边,看到船无恙的停靠在海面上随Lang摇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现在面临着的是我们如何过去,唯一的一条木桥昨晚已经让章鱼给卷入海里了,难道要我们继xù

表演田径,一个一个的用竹竿撑过去?就算这样,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船上是不能没有木桥的。

除了大头专注的逗着小东西玩,我们三人开始顺着海沿找木桥,没多久我们发xiàn

了木桥,还好它没有飘远,我试着拿竹竿把它捞近一点,等木桥移过来的时候,我们犯难了,如何把它拿上来成了关键的问题。还好,我们现在手里总共有两条竹竿,我们尝试着两人合zuò

,像筷子一样的将木桥夹上来一点,然后让刘旭趴在地上,伸手去接,这事说来容易,实施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两人两股力道,用的不是回回都这么均匀的,有时候好不容易稍有起色,一个Lang过来,又把木桥给牵走了,我们尝试了很多次,但均以失败告终。

很多次眼看刘旭就要抓住木头了,就差那么一点,又让它给掉下去了。没法子我只能喊大头过来帮忙,大头一来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稳稳的拉住刘旭的腿,让刘旭的身体用最大的幅度往下靠,没几下刘旭就抓到了木桥,然后大家合力把人跟木桥都拉了上来。

搭好木桥之后,我跟刘旭走在前面,掏出匕首以防意wài

,大头抱着小东西热呵呵的跟在最后。甲板上除了躺在几头章鱼的尸体,还有很多昨晚让我们砍下来的触须,于兴旺上去把这些让人恶心的章鱼死尸拖去扔到海里,我跟刘旭慢慢的继xù

往船舱里走,我着急的想知dào

里面现在是一种怎样的状况。

船舱里的情况跟甲板上的差不多,比外面多了一头烤过得死章鱼,还有让章鱼打烂的一扇储物舱的门,地上撒着一些木碎片,我小心翼翼的跨过章鱼的尸体,慢慢的从门里进入道后面的储物舱,眼前看到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用来储存淡水的桶子让打翻了,水流的干干净净,还有我们的粮食全都没有了,也不知dào

是让章鱼吃了还是给整到海里去了,这可不是好兆头,没有粮食跟淡水我们将会举步维艰,我感到整个人在发麻,还有愤nù

。想不到这些章鱼做的这么绝。刘旭从休息舱里出来,正在外面清理章鱼,准bèi

将它们扔出去,我意识到这些章鱼暂时还不能扔掉,马上出言阻止。

刘旭来到储物舱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呆了,虽然我也不知dào

怎么办,但我还是安慰的说:“没事的,起码还有些章鱼腿可以充饥。”察看完整个船舱,我准bèi

先找于兴旺商量一下对策,爬到甲板,见于兴旺正在驾驶舱里检查设备,见我过来,含着笑向我摆了一个搞定的手势。

我走了过去,对他说:“通知你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水跟食物都没有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不找港口靠岸,要不马上回去。”

于兴旺拿出地图看了看说:“回去不合适,不过也不用当心,毕竟我们出来的海里数并不是很远,往西可以靠福建一带,往东马上就是台湾了。我想就这么一天来时间,大家应该能扛得住的。”

见于兴旺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不过,”于兴旺说:“我们来的时候是顺风的,所以船走的还是比较快的,根据今天的风向,如果是往西走福建的话,将会是逆风行驶。”

说是有两条路线可以选择,但是以大陆跟台湾目前的这种剑拔弩张的敏感时期,想要让那些不归娘家的同胞让我们靠个岸,成与不成还真不好说。而且让扣押船只,抓人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稳当起见,我还是偏向于去福建靠岸。

“就算逆风行驶,那需yào

多长时间?”我问。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今晚应该就能到。”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问题是你没问题吧?”

“我问题不大,不过我认为还是找大伙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案。”

于兴旺说的没错,人多力量大,或许他俩有更好的提议。刚一出去,大头就兴奋的向我招手:“波波头,你说的没错,小恩跟我们人类一样,属于荤素都吃的那种,这样照顾起来就方便了,以后我们吃什么它也吃什么。”刘旭就蹲在他的旁边,上前一看,小东西双前脚正捧着章鱼腿,啃的津津有味。

“小恩?”

“嘿嘿,刚给它取的名字,总不能老是叫它小东西吧,我想了想,觉得小恩这个名字不错,它不是救了咱俩吗,也就是说它属于我们的恩人,我大头是恩怨分明的人,叫它一声小恩也不为过吧,你说呢?”

“让人咋一听,会联想到小恩小惠的味道,会让人误会是我们给小东西施恩似的。”

“管人家这么多,只要我们知dào

怎么一回事就行了,要是有人误解的话,就由我来向他澄清好了。”

“那行吧,你说小恩就小恩吧。不过我过来是想找你说个事。”接着我把船上的情况讲个大头听。

大头满不在乎的说:“刘旭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有啥,随便找个有人的地方靠岸就行了。”

接着我又把握跟于兴旺的对话讲给他俩听,大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们看着办就行了。”说完又去找了条章鱼腿给小恩吃。刘旭沉凝了一会,抬头对我说:“我知dào

有个地方,离这里应该不算太不远,又是顺风,是个港口,那里什么东西都有。”

第十一章 六副纸画

我连忙叫大头和刘旭进来,大头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海螺。“你怎么尚自拿人家的东西。”我指责大头。

大头咧嘴一笑,解释道:“在墙上看到的,见它的图案不同寻常,所以好奇拿来看看,还没来及的鉴赏,就让你叫来了。”

“你美丽的神仙姐姐不见了。”我没好气的说。

大头用一秒的时间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惊讶的说:“呦,还真的不见了,玩失踪还是捉迷藏啊?”大头嘿嘿了几下,又接着说:“不过你们也不需yào

觉得神奇,里头一定有暗格。我们呢,也没必要去查探暗格在哪里,说不定过会她自己就出来了。”

我表示同意,这里毕竟是人家的住处,擅自查探不合情理,也显得我们没有素质。“那我们再去外面等等吧,巫师嘛,不展现几招就不称职了。”

在我们准bèi

转身出去的时候,从窗台里吹来一阵风,隔房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转身一看,看到一叠被压在桌子上的纸,我好奇的走了过去,见桌子上一把雕刻精致的钥匙状金块压着几张纸,拿起一看,像是一把很古老的钥匙,大小要比我们平时用的门把钥匙大出一点,金块的正面雕刻着麦穗样子图案,一粒粒的,很饱满,反面却只印了类似于水滴的一个图案。图案的中间钻了一个菱形的孔,应该是用来穿挂绳用的。我把钥匙递给刘旭,又拿起桌子上的纸张,这一看,我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桌上总共有六张白纸,每张上面都是用墨汁画了一幅画,造成我发愣颤抖的原因是,白纸上画的东西竟是跟我们有关的,我拿着白纸一张张的往下看,第一张上画的是四个年轻的小伙坐船离开家乡,这形容的不正是我们四人,绘画的人手法很细腻,虽然没有具体的勾略出我们的容貌,但是却能判断出人物的大致年龄,神情,还有体型,我一看就能分辨出里面谁是谁。第二张画的是我们四个人在船上大战章鱼的情形,动作惟妙惟肖。第三张画的是三个人站在这座木屋门口敲门的样子,在这张画里少了一个瘦小的人物,脚下却多了小恩。第四张纸上画的是一片海域,在海面上冒出了一座岛屿的顶部,感觉像是突然从大海中央冒升上来,在上面的天空处画了七颗排成一排的星星。第五张画了一条轮廓分明的海岸线,我们的船只也正朝着那个方向行驶。第六张就比较简单了,画的是我们几个加上小恩离开这座屋子的样子,只是在大头的脖子上多了个海螺,看样子就是他现在手里拿的这个。

除了第四张,一,二,三,六,这四张画是一目了然,不用猜也知dào

里面的意思,第五张问题也不大,应该是暗示我们下一步要去的地方,只要回去参照一下地图就没多大问题了,至于第四张,有点琢磨不进去,海里怎么会升起一座岛屿?而这岛屿又在什么位置?画画的人到底想告sù

我们什么?

大头看到第六张时乐了,“这神仙姐姐不仅人美,还很大方,这不明白着告sù

我,她要把这个奇特花纹的海螺送给我做礼物吗。”有了图画里的暗示,大头也就不客气的把海螺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虽然我们不知dào

这几幅画是不是刚才那位妇女画的,但很明显它在提示指引着我们,只是,我们如果按照上面的指示来决定之后的行程,那我们必须先要辩证这些画的真伪。我把纸画捏在手中,进入冥思,能画出我们四人,外加小恩的样子并不奇怪,一个专业的术士,要想在本地的盛名传的玄乎,能够让他的客人一进他的大门就让他给唬住,那他必定拥有一批专业的眼线,就像古时候那些算命的,表面上装作不认识自己的客人,实jì

上在去给人家算命的时候,早就暗中叫人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了,然后一进去就报出对方的生辰八字,祖宗几代什么的。这种目的很明了,只有在最初打消掉对方的质疑,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对自己产生敬畏,那么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根据我个人的分析,关于我们几个人的大致样子,能画出来并不稀奇,或许我们一上岛的时候就在她的掌控里了。第一张出海图也可以凭想象画出来,因为我们上岛后同很多人交流过,第三张和第六张这也可以理解的进去,基本上属于同一种手法。至于第四张跟第五张,这几张的内容属于预测范围,在没求证之前是做不得准的。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第二张画上,我们跟章鱼打斗的情况她不可能预先收到消息,我可以断定我们几人上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过在孤岛上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是于兴旺睡着了在那里说梦话,让他们的人收集到,也不可能画的这么传神,逼真。再说用这来做解释也太过牵强了。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画这些画,或者指使画这些画的人,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或者后卜后知的本事?我不敢过早的下定论。目前突然出现的这六张诡异画纸,让人搞不灵清。

我用手去摸了摸纸上的墨迹,应该不是刚画上去的。还有上面这把古老的金钥匙放在这里干吗?如果是用来压制纸张的,桌子上随便拿个东西就可以了,何需用这么一把价值不菲的古文物压着,这出手也太阔气了吧,也不怕我们顺手牵羊的把它拿走?

又或者把这理解成一个局,那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钱财那是不可能的,眼前这把金钥匙可能就比我们整艘船都值钱,难道想利用我们帮她做事?那手里这几幅画又过于抽象了。她为何又要用这让人琢磨不透的方式把这些信息传递给我们?

有太多的疑惑让人想不清楚,我本想留下来再等等看,但是根据作为结尾的第六幅面意思,明摆着是让我们离开这里,在没有弄清事情的缘由之前,又不想冒然行事,以免得罪了对方。

看着也在那里思索的刘旭,我问他:“你有什么看法?”

刘旭说:“这里确实有点诡异,如果这位大姐不想出来见我们的话,我们在这里再怎么想都没意义,要不暂时我们先回去,或者去找那个饭店老板再问问清楚。”

也只能如此,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明天再来一趟。离开屋子的时候,我不仅带走了六张画纸,还带走了那把金钥匙,我想主人故yì

把这把钥匙放在纸张上面,一定有它的寓意。

此时外面天色已晚,我看了一下表,已经过了八点了,于是我们顺着原路往回走,到了繁华地带一块,看到很多人都朝一个方向走。大头最爱看热闹了,拦住一位经过的人,问:“是不是前面有事好瞧?”

让大头拦住的人,可能不是中国人,大头连续说了好几次,那人还是一头雾水,最后不好意思的摊了下手,大头无奈,嘀咕了一句:“不会说国语还出来混个屁。”接着他又拦了几个人,拦住第四位时,才听明白了大头的意思,然后对方用不是很标准的汉语回答:“拍卖会,拍卖会你明白吗?所有的人过去是看拍卖会的。”最后这位外国友人补充了一句:“你们一起去吧,很好玩的。”

一听说是拍卖会,不仅大头,我跟刘旭也都来劲了,长这么大只听说这是有趣的活动,别说参加,连遇都没遇到过,于是三人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兴致勃勃的跟着人群过去了。

要不了几步路我们就顺着人群来到了所谓拍卖会的地方,说是拍卖,其实就是一个酒吧,里面约莫坐着五十多人,后面还陆陆续续的进来一些人。基本都是男人,有光膀子的,有纹身的,有喝醉酒的,有嘴巴臭烘烘的。反正感觉就像西北的大杂烩,除了几个服wù

员就没看见女人。

我们找了个位置,叫了几瓶陪酒,坐在那里无聊的看着女服wù

员带着习惯性的笑容让很多酒鬼卡油。这时进来一个熟人,旅馆的那个男人,他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们,就过来打招呼,我留住了他一起喝酒。

不知dào

是不是做生意的原因,这个男人特能侃,从他的嘴里我们明白了这里所谓的拍卖会是怎么一回事,就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委托酒吧负责人公开拍卖,当卖出去后,需yào

交纳百分之十的服wù

费给酒吧。卖不掉的就原物退回,不收取一分费用。而所有在场的人都可以参与竞拍,拍中了当场掏钱出来交yì

就可以了,这里因为地域特殊的原因,拍卖的工作人员只会用种语言交流,一种是英语,另一种是汉语。

既然有汉语,那我就不用担心自己听不懂了,“规矩倒是很简单,却不知dào

有没有拿东西上去卖?”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

“肯定有,有些逃命的,有些没钱的。有些在大海里淘到好东西的,总之这么久以来,拍卖会上没有说没东西拿出来卖的。而且来这里关注拍卖的不一定就是过往的开船人,还有一些收藏爱好者专门也会过来,只是不多而已。”男人详细的把所有的情况讲解给我听之后,又很神mì

的向我做个了表情,“另外每天收官尾节,还会有特别的拍卖活动哦。”

第十二章 拍卖大会

在我们边说话,边聊天的过程中,拍卖会在一片欢呼声中开始了,像旅馆男子说的那样,两位负责人在台上分别用两种语言说了一些开场白之后,马上就有人拿出一件东西交给服wù

员递了上去。负责展示的女服wù

员把东西托的高高的,以方便大家观看,另外也可以根据下面人的要求,让有意向的人近距离查看,但是绝对拒绝对方伸手触摸东西。整个拍卖过程最有特色的就是没有鉴定师,一切凭自身的阅历。

女服wù

员手里拿着的是蹲铜香炉,陈色很旧,每个凹角出有很明显的铜绿,三根龙鳞外形的支点支撑着炉肚,炉肚下面看起来要鲜艳一点,上半部分却有点泛灰,外围前后各雕了一条龙,老实说龙雕的很潦草,反正我也不懂,不知dào

这是有意造成的一种抽象雕刻意境,还是雕的人水平不行,另外炉壁两侧还有两只用来端手的耳朵。

看样子这应该是个古董,对于古董,我跟大头,刘旭都是一窍不通,既然不懂,自然也就没什么购买兴趣。但是在座的很多人对这个香炉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在看完香炉后发表自己的个人观点,提出个人的见解。这让我有点郁闷,本想听听那些有道行的专家谈谈自己对香炉的看法,以及它的真伪。可是这些人观摩完香炉后就坐在那里缄口不语了。这点很让我费解,不得已我只好请教身边的男子。他笑着回答:“这是这里的行业规矩,所有的人在这里只能选择买或者不买,绝不可以对拍卖品评头论足,以免影响别人的判断力,同时这也是对物品提供者的尊重。”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不出门不知dào

江湖规矩多,不涉水不知dào

海有多深。很快这个香炉让人用三千块给买走了。接着台上的负责人又展现了几样物件,除了一件没让人买走,其余的都让下面的人买走了。大头看着有趣,也想弄一样东西上去玩玩,照他的说法,“就算没人买,自己也没啥损失,好玩的事情错过了多可惜。”可是大头翻遍了全身上下也没找到一样东西能拿的出手的。他就是这种人,想到什么就马上来劲。翻了自己的口袋,又开始掏我的口袋,找了一圈,把那把金钥匙跟刘旭的那颗珍珠给找了出来,大头把钥匙重新塞回我的口袋,拿着珍珠让男子去通知服wù

员,说自己有东西要卖。

服wù

员来后,看了看珍珠,问大头:“你准bèi

低价要多少?”

大头挠挠头皮,反问:“你说要多少比较合适?”

服wù

员宛然一笑,说:“这个我们无法给你评估,还是先生你自己拿主意吧。”

大头想了想,拿不定主意,对刘旭说:“小刘同志,这个东西是你找到了,我这个人一贯是很**的,既然是你发xiàn

的,那这个底价理当由你出比较好。”

刘旭也不知dào

这个底价怎么出,把眼看我,我又比他们懂多少,看我们犹豫不决,男子提议:“只要东西好,底价有时候也不是至关重yào

,一块钱的底价卖到上万的也不稀奇,但是底价要是过高的话,恐怕会让有些对他有兴趣的人放qì

购买念头,按照我的经验,你们还是先往偏低一点报报吧。”

对于这颗珍珠到底能值多少钱,其实我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至于大头在船上向刘旭保证说它绝对能过上万,也不过信口开河,乱盖的。商量一下,最后我们听从了男子的建议,把底价报了个三千块人民币。服wù

员给我们开了张据条,然后很礼貌的预祝我们能卖给好价钱。

从旁观者变成参与者,这个角度转换让我们三人很兴奋,我们既新奇,又觉得很刺激,尤其大头,把抱在大腿上的小恩交给刘旭看管,酒也不喝了,椅子也不坐了,一直伸长脖子关注着场外场内。直到第一个人请示拿珠子的服wù

员,要求近距离光看,大头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紧张的气都不喘一声。要求看珍珠的男**约有四十来岁,长着一颗亮堂堂的秃脑袋。他先是端详了一下珍珠,然后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微型的手电筒,照着珍珠看了很长时间,等他验收完毕,他对服wù

员伸出了一只手,岔开五个指头,“五千。”

见有人出价钱了,大头兴奋的跳了起来,指着这个出价的男子说:“这个人绝对有眼观。”秃头男似乎也听到了大头的赞誉,朝他微微一笑。接着又有几人要求观看,一轮轮下来,珍珠的价格节节高升,当超过一万的时候,大头掩饰不住喜悦,对刘旭自诩:“上次我说的没错吧,这颗珍珠绝对上万。”

刘旭也紧张的满脸通红,拼命的冲大头猛点头。可是价格并没有在一万关口停止下来,还有人在继xù

的往上加钱,每加一次,大头就“呦!”的大喊一声。我知dào

大头不是拜金的人,他只是在享shòu

这个过程。在大头一次又一次的“呦,呦。”声里面珍珠的价格已经达到了两万。这完全出乎我们的想象。最终还是让第一次要求看珍珠的那位秃头男用了两万三千块把珍珠给买走了。

当服wù

员把扣除十个点后剩下的两万零七百交到大头手里的时候,大头早已笑的合不拢嘴,两万多啊,十块一张,那需yào

多厚的人民币,我们仨的口袋全加起来都塞不下。服wù

员见我们毛里毛糙的滑稽样,忍不住捂嘴偷笑。笑过之后,她提了个小建议,“要不要我们帮你换成同等价值的黄金?”

“换黄金?”大头把他的大脑袋摇的就像拨Lang鼓一样。“不,不,换成黄金的话就那么一小块,哪有抱着这么多钱过瘾,要是你想帮忙的话,你就帮我拿个牢固点的袋子,最好是麻袋的那种,只要能装的下这些钱就行了。妈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试着拿着一麻袋的钱在马路上大摇大摆的走。”大头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的傻笑。

等服wù

员拿了个袋子过来,大头慷慨的把零头七百元送给了旅馆男子,然后把其余的两万整都装到了麻袋里面,一边装钱一边还在那自言自语:“等会我非要去亲一下买我们珍珠那男人光亮的脑袋,妈的,他的头比我大头的头有魅力多了。”

刘旭见珍珠卖出了好价钱,问大头:“大头哥,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去啊?于哥还在房里睡觉呢。”

“别逗了,现在我们这么有钱,你长这么大,有试着带这么多钱出来喝酒的吗?”刘旭摇摇头,大头接着说:“再待一会看看,等下要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人家拿出来卖,我们也去竞拍一下过过瘾。这里有酒喝,有东西看,这么早回去不是太亏了?”大头一脸的意犹未尽。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头果然参与了竞拍,他看重了一把前苏联托卡列夫手枪,外带一百来发子弹,这把托卡列夫手枪花去了麻袋里三千六百块钱,接着大头又怂恿刘旭买了一块航海专用的腕表,这块表很漂亮,外壳是白铜镀银,里面带有指南针,听介shào

说这块腕表是由瑞士大牌子的厂家生产的。至于叫什么名字,当时大家光顾着玩手表了,都没记住。

当刘旭美滋滋的把手表带在手腕上的时候,大头又开始怂恿我去挑样东西了,熬不过他。最后我挑了一个古老的木盒子,盒子的式样虽然简单,但做工非常精细,整个盒子是由樟木手工制作的,上下两层,盒盖上光滑滑的,什么都没有,而盒身上雕刻了一朵很逼真的牡丹花,打开盖子,有一股樟木发出的香味淡淡的散发出来,看样子这盒子应该来至中国制造的。看上它的原因是这个盒子看起来简简单单,质朴中带有一种素素的美,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个盒子不贵,买回去送给妹妹当装饰盒她一定会喜欢。

我买的这个盒子,让大头很不满yì

,不过见我执意如此他也只好作罢,怂恿完我之后,又把眼看看了男子,想了一下,又收了回来,喝了几口啤酒,突然拍了一下脑袋,“于兴旺,还没给于兴旺买一样东西,虽然他人不在,但也不能让他拉后。你们一起留意一下有什么东西适合他的。”

“女人”我不加思索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你们真是来对地方了,”男子神mì

兮兮的对着我们几个说。

“这里还有女人卖?”刘旭纳闷的问。

“有听说过这么一回事,菲律宾不是穷嘛,听说那边有些家长为了挣点钱,都会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人家的。”大头乱下定论,自以为蛮有见识的乐道着。

男子听了大头的话,坐一旁笑而不答。大头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逻辑上的错误,向男子求证,男子依旧含笑不语。性急的大头哪能这么容易放过他,揪住他的衣服,“你说是不说?”男子只是一个劲的说:“干嘛这么着急,等会你们就知dào

了。”

等会,大头哪是干憋的人物,见威逼不行,又来利诱了,从袋子里掏出十张人民币,在男子眼前扬了一下,笑嘻嘻的说:“你要是现在就说,我就把这些钱都给你。”

男子摆摆手,说:“你们已经给了我很多钱了,我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再向你要钱。你这么着急干吗?再坐一会不就知dào

了。”

大头恩威并用都不见效果,让卖关子的男子弄得急寥寥的。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啤酒灌了几口。这时过来一人,一手拍在大头的肩膀上。

第十三章 神秘海螺

大头回头一看,见来人正是出高价买珍珠的那位男子,推上笑脸,伸出手,友好的跟他握手,还很绅士的对他说了一句:“恭喜你拔得头筹,买了一颗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珍珠。”

秃头男笑了笑,回答说:“也祝hè你们卖了个好价钱。”

大头听的不好意思,反应也算不慢,“同喜,同喜。来,来,都是异乡异客,相识便是缘分,坐,坐坐,陪小弟喝一杯如何?”

真是受不了他,从她嘴里吐出来文绉绉的话,听起来特别扭,秃头男子没有入座,他婉拒了大头的盛意,说:“我过来是想找你谈另一笔买卖的。”

“买卖?”大头左右望了一下,知dào

自己这伙人实在没什么东西能拿出来卖的,看到刘旭正在逗小恩喝啤酒,以为秃头男打小恩的主意,指着小恩,说:“你不会想要它吧,我告sù

你啊,兄弟,它叫小恩,恩就是恩人的恩,顾名思义,它就是我的恩人,它不仅是我的恩人,还是他(指着我)的恩人。就算把我大头卖了,我也不会卖我们恩人的。”

“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打你恩人的想法。”秃头男说话语速很忙,声音很好听。大头一听说这人不是冲着小恩来的,松了口气,又露出他那副吊样,“只要你不是打小恩的主意,兄弟,你有事尽管说,有什么好买卖大家不妨拿出来研究研究。”

秃头男说:“客气,你太客气了,这笔买卖虽然跟你恩人没关系,但是还需你忍痛割爱。””哈哈,那我真是无能为力了,我们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刚才已经卖给你了。”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大头干脆把自己的口袋都翻出了给对方看了。翻口袋的时候翻到了先前买过来的那把托卡列夫手枪,大头拿出手枪,大方的说:“你不会想要这把手枪吧,这种东西稀松平常的很,你要是真看上的话我就原价转卖给你好了。”

“谢谢,谢谢!我要的不是手枪。”

“那你想要什么?”

“这个,”秃头男指着大头脖子上挂的这个海螺,说:“如果小兄弟愿意割爱的话,我愿出一万块买你身上这个海螺。”

“什么?你想买这个?这玩意可不能卖。”大头直摇头。

秃头男见大头一口杜绝了他,神色变得有点不自然,抿了一下嘴唇,说:“两万,我出两万,实在是我太喜欢这款样式的海螺了,希望小兄弟看在下一片赤诚之心,就成全了这一回吧。”

“不会吧,这破玩意能值两万?”不仅大头,我们几个也是不敢相信,这秃头男有钱没地方花了是吧。

“这个价格不低了,万望成全。”秃头男说。

我还真怕大头的那颗大脑袋发热,把它给卖了,必须抢在他前面把话挑明,“这个真没法卖给你,你还是再留意一下别人的东西吧。”

“为什么?价钱不够吸引你?那你们想要多少。”秃头男说。

还真是锲而不舍了,越是这样越是引发了我的疑问,说:”不是价钱的问题,这个海螺我们是从朋友那里借的,它可能跟我们之后的行动有关系,所以不管你出再多钱我们都不能擅自做主,将它卖给你。”

“那真是太遗憾了。”秃头男眼里露出失望,在原地站了会,不再多言,起身离去。

在他离去的那一刻,从他的眼神里,我突然泛起了疑惑,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怎么看这个海螺也是值不了多少钱,再说了海上走船的人,谁没遇到些海螺,螺纹再稀奇,样子再好kàn

的都不奇怪,怎么会有人愿意掏这么多钱,买个随处可见的海螺,肯定有蹊跷。我还想找秃头男了解一下这个海螺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但秃头男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在酒吧里找了一圈,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找不到秃头男,我又回到了原位,吩咐大头:“小心留意身上的海螺,秃头男肯花这么多钱买它,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大头摸了摸海螺,信誓旦旦的说:“你就放心吧,螺在人在。”

大头平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大大咧咧的,但是作为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太了解他了,在关键的事情上他绝对不会含糊。找不到秃头男后,我又拿着海螺翻看了几遍,也对着螺屁股吹了几下,感觉没什么特别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纳闷着,突然整个酒吧沸腾起来,连吹口哨的都有,每张脸上都油光神彩的。我抬头望台上看去,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台上多了一位女子,约莫二十来岁,身穿日本和服,长着一张清秀的脸。

两位负责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女子身边,先是说英语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接着那个说汉语的介shào

:“现在是我们酒吧惯例推出来的,便是每晚最后一次的拍卖大会,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让我把声音清晰的传达到每位前来捧场的朋友耳朵里,等我介shào

完之后,然后你们再踊跃竞标,大家说好不好?”说汉语的负责人,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在这空隙里我看了看那位吊人胃口的旅馆男子,他正在对大头挤眼示意。

台下依旧喧嚣不停,只是稍稍静了一点,负责人见效果不是很理想,可能这种场面也司空见惯了,笑了笑,自管自的开始介shào

起来:“各位朋友,各位大老爷们,今晚本酒吧台奉送给大家的甜口点心就是现在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妙龄女子,她今年芳龄一十九岁,一十九岁啊,朋友们。正是含苞待放的花季年龄,而这位人见犹怜的女子正来至于我们临岛,名叫治拓谷子,底价十美元,同时你们可以直接用你手中持有的币钟,等价竞拍。希望今晚有幸抱得美人归的朋友,在你销度春宵的同时,记得下次再来光顾我们的酒吧。谢谢!”

台上介shào

完之后,负责人一个华丽的转身走到后面,少女则向前走了几步,抬了下头,又羞涩的低了下来,真的很美,让人一看就会产生想去怜惜保护她的欲望。

“这样也敢公然叫卖?”不敢相信的我转头问男子。

男子得yì

的回答:“这个岛上最牛逼的地方就是,只要你敢买,什么都敢卖。”

“别的酒吧也是这样的吗?”我接着问。

“岛上仅有这一间酒吧,不仅仅这间酒吧,包括整个岛屿的产业其实都是一个人拥有的,我们只是租借了他名下的产地,所以你看整个岛屿才会被管理的有条有序,不会产生恶性竞争,但这个酒吧却是直接由大老板自己负责的,还有码头等一些产业也是大老板直接控zhì

管理的。”男子一五一十的继xù

向我解释。

“大老板是哪的人知dào

吗?”

“这怎么可能不知dào

,大老板是马来西亚的人,不过很厉害,除了会说本国语言,还会说英语,汉语,日语。说的还很流畅。”

“确实挺神奇的,换成我的话,除了汉语就什么都不会了。”我自嘲的说。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出价了,刘旭瞧着有趣,开口问男子:“拍过来后,就让你直接带走她?”

男子说:“是的,只要你出得起最高的价钱,从你带她走出这个门,之后你可以要求她为你做任何事,直到明天中午十二点。”

正说着话,冷不丁听到大头喊了一声:“我出一百美元。”

搞什么名堂,这种事情他也跟着起哄,我责备他说:“正经点行不?”

“你不懂。”大头回我。

“不懂你个头,台上就一个女的你拍过来给你还是给我啊?”

“嘿嘿,”大头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我都没份,这是我今天送给于兴旺那小子的。你看上面这姑娘,不仅人长得好kàn

,连名字取的都这么有个性,自己脱裤子,瞧这么直率的名字,外加这么好kàn

的人,我要是把她拍到手再送到于兴旺跟前,我保证这家伙口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大头越想越来劲,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完美无瑕,激动的都搓起手掌来了。

真是胡闹,大头哪根筋错乱了,竟然想出这么个各馊主意,“于兴旺要的不是这种女人,他要的是一个相依为命的妻子,你别在这里曲解了人家的意思好不好。你要是敢把这个女人带回去,你看于兴旺以后让你上船不?”

“嘿嘿,这个就不好说了,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这混蛋越说越不像话了,我懒得跟他废话,拽起他的胳膊,“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于兴旺要是醒了的话看不到我们,一定会骂我们不够意思的。”

回到旅馆的时候都快凌晨一点了,推门进去,一看,于兴旺的床位上居然是空的,被褥凌乱的堆在床尾,在床上,我们发xiàn

了一张纸条,我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打搅到各位深表歉意,掳走你们的朋友也是逼不得已,但是请你们放一百个心,你的朋友在我这里非常的安全,至于我们的目的,只是想跟几位俊少借一样东西,你们无需担忧朋友的安全,完全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明天早上九时,我会准时让人来接你们,到时我希望准时的见到三位精神饱满的俊少。”

于兴旺让人绑架了?我们出门才两天时间,怎么事情一波一波不停的向我们接憧而来,不过于兴旺失踪看起来挺棘手的,但起码有点还是让人安慰的,根据对方留下来的内容,人应该是安全的,他们不过要跟我们借一样什么东西?奇怪了,我们又有什么东西好值得别人用这么大的排场来借?难道是大头脖子上的这个海螺?除了这个,除了今天酒吧里遇到的那个神mì

秃头男,我们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而且还指明了要我们三人全部过去。话说回来,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海螺来的,那海螺里面到底掩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让人家如此兴师动众的,会是什么惊天秘密?

第十四章 七根金条

我们三人拿着大头顺手牵羊回来的海螺,躺在床上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就是没发xiàn

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算了,再想也是徒费脑细胞。”我说:“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要知dào

于兴旺人是安全的就行了,我们现在什么都别想,早点睡觉,也不知dào

明天要应付的是谁,到时候过去要是是三个脑子犯浑的人,那就不利索了。”

我把几个同伴规劝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说是别想,脑子又哪能这么容易自控,胡思乱想,浑浑噩噩硬是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日,八点不到我们都醒了,准bèi

了一下,我们开始坐在床沿上等神mì

的人来接我们,小恩则无忧无虑的在我们脚下窜来窜去。九时正,果然来了两人,我们把小恩留在了房间里,然后跟着那二人上了停靠在楼下的一辆马车上,马车上除了马夫,还另外坐着两个人,我们脚一踏进去,他们就拿出几条黑布把我们的眼睛给绑了起来。漆黑一片,只听到车轱辘在响,走了一段平稳的,又走了一段长长的颠簸路,再走了一小段平稳的路,听到马夫勒马的声音,接着这几个人牵着着我们的手,把我们引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有上的台阶,有下的台阶,就是不知dào

身在何处。反正现在是人家砧板上的肉,担心也是多余的,我就顺便数了一下台阶的踏数。最终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地方,有推门的声音,等他们的人把我眼上的黑布摘下来的时候,我眨了眨不适应的眼睛,发xiàn

我们已在一个很宽敞的办公房里。

前面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在他的身后又站着一排彪型大汉,个个孔武有力,面无表情,看这架势,像是给我们先来个下马威,不过这招没用,这男人可能不知dào

我跟大头都是拜过师学过武艺的,就后面这几个体型大点的货色,还真不放在眼里。不用说,整个房里悠闲坐着的这个人就是最有发言权的人物,应该也是逼迫我们过来的人了。此人看上去约有五十来岁,鼻梁高高的,跟我一样是卷发的,但是我的属于波Lang卷,他的有点象狮子卷,虽然坐着,但是可以判断出他个子挺高的,肤色不像是东亚的人种,一脸精干,脸上略显亲和,看五官要是再年轻二十多岁的话,绝对是个帅小伙。

“坐,”坐着的男子摆来个请的手势,他的汉语说得不是很标准,表述倒是很痛快:“我姓傅,你们可以叫我傅先生,或者MR傅,还可以象这座岛屿上的居民一样叫我大老板。而你们的朋友正是我请过来的,我请他过来的原因是想跟你们谈笔生意,希望你们此番过来,会是一次愉快的交yì

。”

原来他就是大老板,这个控zhì

整个岛屿的马来西亚人,我们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难道他对大头脖子上的海螺也感兴趣?看来事情有点棘手。

“请?你说的真客气。”大头嘴角一斜,带着嘲笑提出异议。

“是请,只是在没有征求过的情况下请过来的,到时你问问你的朋友,昨晚有没有受到伤害就清楚了。”

“别说的这么好听,在汉语的意思里这叫软禁,非法禁锢,不过我们现在不是来跟你探讨博大精深的中国汉文学的,我朋友呢?”什么人,就半吊子水品还想跟我们玩文字游戏。实在听不下的我反驳了几句。

这个大老板很是沉得住气,我这样讥讽他,脸上居然一点不愉快的表情都没显现出来,据我判断,越是这种说话平和客气,不露神色的人,越是不好应付。他见我提议要看于兴旺,向手下扬了一下手,没一会于兴旺被带了出来。

我们跟于兴旺简单交流了几句,确定对方昨晚没有为难他。

大老板把人交出来后,又开始说话了:“你们几位不仅兄弟情谊深厚,而且也很讲信誉,这种年轻人很合我的脾气,不过我傅某人向来也是说一是一的人,如今于先生我已经完好无恙的交还给你们了,我也不想再Lang费你们宝贵的时间,就让我直接说好了,你们也应当猜到了,我今天的目的正是为了卢先生脖子上的海螺,借也好卖也好,你们出个价好了。”

果然是冲着海螺来的,这老狐狸,什么叫完好无恙,这叫有恃无恐,他的背后有这么庞大的组织,控zhì

着整个岛屿,只要我们一天在这岛上,你们想玩我们还不是跟耍猴一样简单。我暗暗的骂了几句这个表面和善的大老板,不过气归气,咽下去就行了,人在屋檐下本来就是气短三分。

“借跟卖有什么区别?”我问。

“借的意思是你把东西给我,等哪天我觉得不好玩了,自然会还给你们,卖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吧。”

“你真幽默。”我本来想说,你屁话特多。“不过这个我们没权做主,海螺不是我们的,你要是真想要,等我们把海螺还给它本来的主人后,你自己再去跟他谈借或者卖吧,到时候就算你把海螺玩烂了也不关我们的事。”

“你也很幽默。”大老板笑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海螺的原本主人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是吧?”

神仙姐姐有四十多了吗?这怎么可能,难道它的主人另有其人?还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在这里乱盖?我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说:“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也不知dào

海螺真zhèng

的主人是谁。”

“那就容易多了,既然它是无主的,现在就算我们动手抢的话,你们也是无话可说了,哈哈,”大老板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不过你们放心,我这个人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鲁莽行事的,伤情面的活我不大喜欢去做,我更喜欢用友善的方式跟来往的朋友们打交道,只要你们现在主动的把它摘下来,价钱还是随你们开,毕竟在这里我是主你是客,我可不想让外面的人说我这个做主人的不会招待自己的客人,而且听说昨晚你们在这里用很不错的价格卖了一颗珍珠,那就证明你们这次没有白来一趟,如果喜欢的话,你们还可以多留几天尽情的在这世界上最自由国度里多玩几天再走。另外我也不妨坦诚的告sù

你们,这个海螺原本的主人其实就是我,只是几年前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那如果我不摘呢?你直接抢走就不怕落人口舌?”大头发问。

“这个你放心,如果你们非逼着我要动手抢的话,是不会有人知dào

你们今天来过这里的,就算有人不小心看到了,他也会当做从没看到。”

听着这句咄咄逼人的话,虽然很不爽,可我们要是不交出这个海螺的话,看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们离开这个地方的,事已至此,权衡一下也只有明哲保身了,我润了下嗓子,说:“既然你说你是海螺的真zhèng

主人,那交给你的话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按中国人的说词这也算是完璧归赵(奶奶的,老子才是姓赵的),至于你承诺的价钱吗?你看着办好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真值这么多钱吗?”

于兴旺轻轻的扯了一下我,低声说到:“为什么不等先安全脱身了,再把海螺交给他?”我亦轻声回他:“在这座岛屿上,如果他要玩死我们的话,还有安全的地方吗?再说我们不痛快一点交出来,惹恼了他,我们可能连这扇门都出不去,不要说动手,他只要拿把枪出来只需四颗子弹就可以砰的我们全军覆没。”

“哈哈,那要看海螺在谁的手里了,要是在你们的手里它是一文不值的,在我手里那就是无价的。”得知我们愿意交还出来海螺,大老板是眉开眼笑,笑过自后,他从柜子里拿出几根金条,让手下递到我手里,说:“这里有七根金条,每条价值人民币约壹万伍仟块,五条是海螺的价钱,另外两条是用来向你打听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我问“海螺是谁给你的?”

这个问题可真不好回答,这个海螺本来就是大头自己拿的,要是告sù

了他,大头是在神仙姐姐那里拿的,难保眼前这个大老板不会去找神仙姐姐麻烦,这种出卖人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干的。

“金灿灿的黄金确实很诱人,不过,看来我们是无福消受了,都把人家的东西自作主张的卖了,然后再去抖出他是谁,这样情理上说不过去吧?再说了,按大老板你的本事要想找个人出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何必让我们去做这个小人呢。”我硬着头皮回答了大老板。

“年轻人,会说话,果然有种,好吧,既然你们答yīng

交出海螺,其余的事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这七根黄金你们都全拿去吧,多出来的两根就当做我给你们今天造成的不便做个补偿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笑嘻嘻的接过七根金条。

第十五章 神秘老人

来跟走是如出一辙,在完全漆黑的情况下他们把我们送回了旅馆。进入房间后,大头立马关上房门,开口说道:“我们现在还要不要去神仙姐姐那里?”

“不用了,”我说:“现在看来,我们在这个岛上的一切行动,他们都是了如指掌的,如果现在去找神仙姐姐的话,摆明了就是给他们引路。”

“我也觉得这个岛上一切都古里古怪的,一切都透出着一股诡异,让人浑身不自在,算了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自己再想办法找父亲吧。”刘旭后怕的说。

我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岛上确实不能再呆了,表面上看起来我们好像发了一笔意wài

的洋财,可这钱来得莫名其妙,掂在手里都是沉甸甸的,有没有命花都是个问题。、关于我们在岛上发生的很多事情,由于于兴旺当时还在呼呼大睡,在他入睡里面我们遇到些什么事情,他根本都不知晓,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我大致的跟他说了一下今天发生的情况,如何去找神仙姐姐,如何遇到六副画跟大头拿走的海螺,以及后来酒吧的事情,只有把大头想给他拍买女人的事情给省略了。于兴旺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问到:“那你们去找神仙姐姐的事,大老板他们知dào

吗?”

“应该不知dào

,那时他可能还没怎么留意我们,要不就不会有最后一番话了。”

为了选择父亲,表面上这两天我们有了新的线索,而且还牵连了另外一些事情,但实jì

上,我们什么都没搞明白。我不知dào

继xù

留在这座岛上,我们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今后在这座岛屿上,我们做什么事情都是如履薄冰,难保不会有生命危险,思量再三,我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中午我们没有在昨天的那间饭馆里吃饭,本来想着是再去向老板打探一下神仙姐姐的事情,如今看来已经是没有这个必要性,而且这么做难保不节外生枝。在没有确保父亲真zhèng

的消息之前,我不想让大伙陷入没必要的纷争。

吃完饭后,我们开始去集市采购船上生活物资,这是一条非常健全的商业集市,兜售的基本上都是跟航海有关的物品,而且还有完善的服wù

流程,在我们在选购好物品之后,只要多掏点钱,他们可以直接帮我们送到指定的船号停泊位,这样免去了我们背背扛扛的辛苦。

这次我们带着足够的钱,根本就无需担心资金上的短缺,我们不仅买了锄头,铲子,几把防水的远射手电筒等日用品,,还找到了之前短缺的六分仪,卖六分仪的老板很热情,耐心的教会了我们如何使用它。后来我们还在武器店里买了一把国产的五四手枪,两把五连发的单管猎枪,卖枪的老板直接在现场就向我们展示了它的威力,这款猎枪不管在射程上,准确性及穿透力都要比我们原来那把土双筒强的多。大头还特意试了一下换珠的速度,拿在手里也很称心。

采集齐东西后,我们准bèi

往回走的路上,有一个老奶奶躬着腰,手上挂着几个海螺,步履蹒跚的朝我们走过来,她满脸皱纹,连开口说话都是有气无力,一看就是风前残烛的年岁。她迎面而来,拦住了我们,哀声说道:“几位小哥,买个海螺回去玩玩吧?”

又是海螺,本来无心购买的我,见老人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为生计奔波,实在看不过去,塞给了她一百块钱,说:“老奶奶,我们不需yào

海螺,这点钱你拿着用吧。”

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要我们的钱,争来争去,拗不过我们,才抖抖索索的把钱放进口袋,然后硬是给我们每人身上挂了一个海螺,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好心人啊,你们真是好心人。”

我们都没有拒绝挂上来的海螺,谁都不忍心拂了这位老人的心意。当挂到大头的时候,大头热呵呵的说:“海螺好,哈哈,海螺好,等会我们全拿去卖给那个冤大头。四七二十八,哈哈这辈子我们都不用干了。”

“应该是四五二十才对。”刘旭更正大头说。

在我们收下老人海螺,准bèi

跟她道别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她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对了做了一个很古怪的眼色,我以为我眼花了,再看过去时,看到一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这完全就不像一个迈入生命边缘老人的眼睛啊,还有那个古怪的眼神会是什么意思?我想问问老奶奶,她却转身走了。虽然似有内情,但我怕有人跟踪我们,所以打消了跟过去的念头。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回想着老人的那双眼睛,似曾相识。海螺,女人,暗示,这几个字眼反复的在我脑海里思索着,会不会是木屋里的神仙姐姐?不过对于神仙姐姐,除了她的背影,我对她的眼睛并没有观察的这么仔细,再说这么一个举步维艰的老人怎么可能会跟那么漂亮的神仙姐姐联系到一起。但那双眼睛分明就不是老人该有的那种浑浊的眼睛,难道这个人易容了?要知dào

就算世上再高的易容术,都是无法掩饰的住自己的眼睛。

一回到旅馆,我马上让大家检查自己身上的海螺,看有没有哪里不一样,最后果真在我自己挂着的这个海螺里面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你们昨天没有把我抖出来,但请放心,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朝你的目的而接近的,无需置疑什么,按图纸所示明天速离此地,日后自会分晓。看完后烧毁纸条,晚上会有不速之客。”

看完纸上的内容,我又让他们轮番看了一遍,接着拿出那六副画,分别再仔细的看一遍,参照地图找出了上面指示我们去的地方就是海南,确认无误后,我掏出打火机把他们统统都烧了。

接下来我又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我还在思索一个问题,就是要不要按照纸条上的指示行动?到底对方想告sù

我什么问题?我的目标会接近,是不是指顺着她的思路去做就能找到父亲,如果父亲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回来找我跟母亲?还是父亲遇到什么无法脱身的意wài

?还有给我纸条的人是不是就是神mì

的女巫师?跟神仙姐姐是不是同一个人?根据纸条上的语气,她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们从她房里带出来的海螺会让大老板抢走,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有意为之的了?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跟大老板之间又有什么渊源?非要把我们几个无名小子给卷进去。难道父亲的失踪跟大老板有关系?那大老板呢?他要想抢走我们的海螺是轻而易举的,何需花这么一大笔钱在我们身上。难道就为了一个海螺这么简单?还是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我们又有什么价值值得一个坐拥整座岛屿的土皇帝好利用?还有那饭店老板。

一系列的疑问填塞了我的脑袋,感觉来到岛上后自己像是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处处被牵制着,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那种。可是不跟着这条线路追踪的话,茫茫人海我到哪里去找我父亲。我点了根烟,吐出烟雾,干脆让眼前的景象变得再模糊一点。

大头闻到烟味,从自己的船上翻了下来,跑到我这边掏了根烟,挠了挠耳朵,说:“想那么多干嘛,先去海南看看再说,有线索可依据总比毫无目的好,你说是不是?”

“晚上就这样躺在房间里吗?我们不去酒吧了?”躺在我左边床铺上的刘旭问。

“去,干嘛不去,这么好玩的地方不去多可惜,再说了于兴旺同志昨天错过了,都还没玩过呢,不去不是对不住他。不过可惜的是我们没有什么东西好拿上去卖,这就有点美中不足了。”大头说。

“大头说的对,别到时候父亲没找到,我们自己却郁闷而死,吃过饭我们就去,反正躲在哪里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线,窝囊的躲在房里还不如仰头挺胸的去玩个开心,不说晚上有不速之客吗,我们现在人都出去,然后把海螺留在房里让他们慢慢查,只希望在我们回来之前他们已经离开了,免得夜里过来打搅到我们的美梦。”我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呦……”大头叫了起来:“头好英明,波波头更英明,晚上给于兴旺同志再拍个菲律宾妞去。”于兴旺一脸愕然的看着大头。

出门之前我们故yì

把几个海螺看似随意,其实暗做标记的放在床上,想求证一下是不是如纸条上所预料的那样,有人会进来查探。

酒吧回来后,我们第一时间去检查了海螺,果然四个海螺都让人动过了。大头开心的说:“晚上不用担心有人会来打搅我们的美梦了。

第二日一早,我们便收拾了行李,退房离岛,在办理离岛的过程里,旁边多了几个贼头贼脑的年轻人。这个都在意料之中,大家也就不去理睬他们。当船离岸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大头过来问我:“我们真的听从他们的安排,先去海南岛?”

“不,”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们不去海南,如果我们去海南的话,不管背后是谁在策划,他们一定在那边有所部署,只要我们一上岸,一切行踪就会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到时候又不知会给我们布下什么棋局,我不想去做别人的棋子,更不愿意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湛江,去湛江,我要化被动为主动,在海上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跟踪我们的线路,只要打乱他们的计划,我们才有机会反客为主。”

“对,”大头挥舞着双臂,冲着大海高吼:“只要逮住机会,我们就杀回岛上去。”

第十六章 遭遇风暴

这次走的不是顺风路,逆向航行迫使我们降下船帆慢速行驶。大头悠闲的坐在甲板上,先是逗了会小恩玩,后来干脆拿出老奶奶送给他的海螺吹了起来,海螺浑厚低沉的声音幽幽的回荡在海面上。于兴旺一边操控着方向盘,一边教着刘旭行船的知识。

傍晚时分,风速变得猛烈起来,随之掀起一阵阵的波涛,渔船在大海中摇晃的很厉害,照这种情形如果我们继xù

航行下去的会很艰难,危险性也是可想而知的。“现在怎么办?”于兴旺大声的问我。

“找地方靠岸。”我说。

“什么?”于兴旺没听到,风声造成我们之间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大声喊出来。

“找地方靠岸。”我又大声的重复了一句。

“哪里能靠岸啊?再不找到有力的位置,等下我们的船就要打转了。”

我看了下手表,现在不到四点,但是天色已是一片灰暗,风起之后,可想而知随之而来的便是雨水,果然没一会下起了倾盆大雨。我记得《海罗星术》上有针对身处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如何给自己的船只定位,如何将船行驶在最安全的方位上,我站在船头,凝望着天象,风位,然后再留意海流的变化,现在事情迫在眉急,不敢丝毫马虎,如果判断错误的话,我们只能是随波逐流了。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于兴旺的催促声也越来越频繁,大头陪我站在船夹上,我俩除了偶尔擦一下脸上的雨水,已完全不去理会其他,雨水不仅打湿了我们的衣服,还顺着我们的脖子流进了身体,然后再顺着裤管滴进了鞋里。我一直注视着周围的变化,虽然《海罗星术》上描述过这种情况,但是要想在如此浩瀚的大海里准确的辨别出来,非是几个文字就能搞定,大海的变幻莫测凭你是多么资深的航海家,最多也只是用经验将风险尽可能的降到最低点,如今我就准bèi

用我的判断力结合于兴旺的驾驶经验,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寻求附近的安全点。

我观察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留意着大自然的细微变化,判断出南位上,大概离我们三十海里内可能会有一座岛屿存zài

,只是这是我第一次采用《海罗星术》里面的腾涌定位术,也不知dào

自己运用的效果如何,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就算这样,照目前的局势我们也只能赌一把,总不能一直停在原地。下定决心后,我跟大头回到了驾驶舱,我站在于兴旺的身侧指挥他航行的路线,表面上看我指挥的神情淡定,其实内心跟外面的海Lang也是一样搅个不停,在没有看到岛屿出现之前,我是不敢有任何松懈。

“我们现在这种气势算不算乘风破Lang?”看出我神经绷的紧紧的大头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出言制造气氛。

“我们这叫波澜不惊。”我强颜欢笑着回答大头。

船在继xù

行驶,前方的目测力非常有限,行驶了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但是前面能看到的除了黄豆大的骤雨,就是黑茫茫一片,随着时间的推进,随着船只的承shòu力发生变化,我更加害pà

自己的判断出现错误,而这种错误一旦产生,那将是无法弥补的结局。

还好,老天保佑,当我看到岛屿轮廓出现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激动的都快跪下来了,不仅是我,船上其他的成员的喜悦也是陡然间迸发出来,我们挥动着双臂,我们互握双手,将心中所有的情感都凝聚在手臂的力量上。

靠近岛屿后,我又利用《海罗星术》里面的泊船定位术让于兴旺将船驶入岛屿的凹角处,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船坞被海Lang冲走,稳固海Lang后,我们开始一起清理船上的积水,当四人累的趴下来的那一刻,我们相视而笑,欣慰的躺在船甲上,任凭大雨清洗我们疲惫的身躯。

次日,醒来的时候,发xiàn

外面已是风平Lang静,一轮红日在海平线上徐徐升起,我跟刘旭走出船舱,在甲板上舒张余留的酸痛,迎接崭新的一天。

“老天真是喜怒无常,想变脸就变脸,今天天气很不错,我们收拾一下准bèi

出发吧。”随后出来的于兴旺露出轻松的笑容。

“不去岛上搜索一下?”刘旭说。

“不了,就一座孤岛,也不定有什么猛兽怪物的,我们还是随意在船上吃点东西,继xù

动身好了。”对上次那条蟒蛇仍然心有余悸的我,不想再出什么不必要的意wài

了,更重yào

的是在我的内心隐约中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事情在召唤着我。

“那我去做饭。”刘旭离开了甲板,走入船舱。

我点了根烟,顺手给于兴旺也分了一根,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几个O型烟圈,欣赏完烟圈后问于兴旺:“预计这里到湛江还需yào

多少的距离。”

“目前还不知dào

,我去拿六分仪测试一下。”于兴旺说完,往驾驶舱走去了。过一会于兴旺脚下速度很快的朝我走来。

“多少海里?”我问。

“没测。”

一看于兴旺手里根本就没拿着六分仪,感觉不大对劲,问:“怎么了?”

于兴旺神情沉重的指了一下海面,苦笑一声,“就算湛江就在隔壁,我们也去不了。”

我看了于兴旺一眼,马上往船沿跑去,俯身一看,奶奶的,船居然搁浅了,不知dào

什么时候海面退潮了,我们的船只就这样被搁置在没有海水的岩滩上,要想航行出去,只有等待下一潮汐往上涨,有足够承载浮力来拖起我们的船只。出现这种状况,除了多喊几声他妈的,谁都是一筹莫展,抱怨亦是多余。

“据你判断,下一次涨潮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我问。

“如果估计没错的话,应该是在四天后下午两点左右。”于兴旺回答。

“那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在这一块停留四天时间了?”

“是的,你带麻将上来了没?”混蛋于兴旺,这个时候居然一改往日严肃神态,调侃起我来了。

“没呢,要不我现在就去雕刻一副出来给你玩?”

“那你慢慢雕吧,下一次搁浅的时候或许能用的上。”

于兴旺表面上像是胡诌,但是我知dào

谁也不愿意发生这种啼笑皆非的意wài

,大自然总在不经意间跟你开点小玩笑。就算这个时候你再怎么抱怨这个倒霉透顶的事情,也是无济于事。作为一名航海员,必须承shòu无法估量的小插曲,大海就跟人生一样的离奇,颠沛。这点不用我说,于兴旺心里也清楚的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出海,意wài

是难免的,这跟人活着是一个道理的,心想事成那不过是每个人心中美好的意愿而已,就像儒家修的是心,道家修的是气,佛家修的是宁,咱跑船的修的是定。”

这番禅学听的我一愣一愣的,就算船让搁浅了都比不上这番话让我诧异,平时就没感觉他是个爱说道理的人,想不到这一大清早的嘴巴噼啪噼啪的说出这么多之乎者也,让我想起邀请他出海时,他坐在那里光知dào

抽我的烟,一个屁都不吭一声的样子,原来他嘴里说的“定”就是这么一回事。我笑了笑,点点头说:“前面这番话有点深奥,目前我还参悟不了,但是最后这句话,我是深有体会。”

跟于兴旺出海也有好几天了,很少看到他嘴里会蹦出多余的话,想不到这船一搁浅,却引发了他的思绪绵绵,于兴旺坐在船头叹了口气,接着说到:“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在前进,其实是在倒退,花朵以为自己在绽放,不曾想凋谢即将到来。笑的最大声的一定是最孤独的人。”于兴旺那副神态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像是对着大海倾述,我不知dào

他今天怎么有这么发烧式的感概,难道昨晚让雨水给淋坏了?

“你知dào

我当初为什么决定跟你出来冒险吗?”

“是不是不甘一辈子就这样打鱼过日子?还是想出来讨个媳妇?”

“不全是,虽然很多次我在烈日炎炎下一边收着渔网,一边问自己,这就是我的青春?这就是我要寻求的目标?我记得以前我看过一本书,上面有一句话记得特别深,书上写着,有一个人去采访另一个冒险家,他问那个冒险家:‘人生很短暂,你为什么要拿生命跟时间去开这种刺激的玩笑?’冒险家回答:‘正因为生命很短暂,所以我才用生命跟时间去启发生命的真谛。’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想寻觅什么东西?”

“别人寻什么我不知dào

,但是我现在想寻一把斧子来劈开你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跟我一样也让大便跟塞满了。”大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后面,抢过于兴旺的话题,“一大清早的说这么些沮丧的话,什么叫笑的最大声的人就是最孤独的,这是人家嗓门大行不?连点生理常识都没有,还在这里学人家谈哲学。”

本来沉重的气氛让大头这么一搅和,太阳都变得明媚起来,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而且我还在空气里闻到一股饭熟的香味。刘旭端出一锅海鲜稀饭,我们的早餐来了,我端起刘旭盛好递过来的稀饭,用鼻子闻了一下,哇,这家伙不知dào

从哪学会的手里,居然能煲出这么一窝美味的稀饭。

第十七章 毒蛇围攻

早餐只花了我们半个小时,可接下来的几天呢?大头是屁股长刺的人,身后岛屿那片茂盛的丛林早已深深的吸引了他,这时候出言制止,那我就不是他的铁哥们了。他的性格我很了解,他是属于随性却又好动的人,就算眼前只剩下几块石头,他也会拿起它们一个人在那里排兵布阵。如今知dào

船让搁浅了,要滞留数日,要他安分的陪我们呆在船上,那无疑就是痴人说梦话,处于无奈的他在吃稀饭时已是数次瞄向这块陆地,一放下碗筷,他向小恩吹了声口哨,“小恩同志,属于你的世界就在前方,来咯。”他又向我们几个招招手:“寻宝的就跟我来吧。”

刘旭见大头要动身,胡乱把剩下的这点稀饭倒进嘴里,用手一抹,应允道:“等等,我也陪小恩散步去。”我把头转向于兴旺,两人对视一笑,准bèi

一下,相续跟着他俩跃下了船。

这次我们带了足够的精良装备,还把脚底的鞋子全换成靴子,一种既耐磨又防水的皮靴。还把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塞到包里让刘旭扛在肩膀上。按照现在每人身上的武器力度,此番探岛就是遇到狮子老虎类的大型猛兽,杀死它们也不在话下,小恩一到这种原始的地方,就兴奋的用它那只长着四根尖锐的前爪在泥地上乱刨,经过昨夜雨水的洗濯,清晨的岛屿显得格外的清新,遗憾的是地面上有点泥泞。

当我踏进树林时,发xiàn

这座岛屿跟之前遭遇章鱼的那座岛屿有很大的区别,这里外围的地势很平坦,地上长满了散发着芬香的花朵,树头上各种鸟类在舒展它们妙曼的歌喉。这次完全是由小恩在前面带路,野生动物对这种原始地块有着天性的嗅觉,我让刘旭沿路做下标记,然后就是漫无目的的随在小恩后面溜达。

小恩带着我们穿过一条溪谷,穿过一片荨麻地,最后在一棵大树底下停住,只见它仰头向树上上望去,短暂观察之后,突然用很快的速度往树上爬去,谁都不知dào

小恩这是在干什么,它这是脚痒,过把爬树瘾,还是在树上发xiàn

了什么东西。

小恩爬树之快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还在愕然,它已经爬到了几十米高的树梢,我看到在它前面有一块黑鼓鼓的东西,因为树叶遮挡,看的不是很清楚,正琢磨着,只见小恩一窜,拿自己的头部往那块黑鼓鼓的东西上一顶,那东西受力,掉了下来,还在半空中时,眼见的刘旭叫了起来:“这是蜂窝,大家快逃。”

一听是蜂窝,我们几个马上撒腿就跑,我两腿狂飙,破口大骂:“这小恩,什么不好玩,弄个蜂窝下来,想玩死我们啊。”大头却是一脸的乐呵呵,跑在最后面,幸灾乐祸的说:“敢玩常人所不敢及的游戏,我喜欢。”

只听到背后上空传来嗡嗡轰鸣,我回头一看,尚在坠落的蜂窝四周已散开一群野蜜蜂,有成千上万之多。好在刘旭眼尖发xiàn

的早,就算这样,部分追逐上来的蜜蜂还是向我们发起了进攻,脸上,手上,四人多多少少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蛰伤。而岛屿上次的野蜂个大性猛,好不容易摆脱这些野蜂,大头因为惦记小恩,马上要求过去察看,我们亦有同感,放心不下转身往回走,走到刚才落蜂点,看到小恩正在专注的吃这蜂巢里的蜂蜜,毫无理会围杀上来的蜜蜂,待它把蜂蜜添食的干干净净,留下一群愤nù

的蜜蜂,跑回我们的身边,蜜蜂见小恩逃窜撤离,又跟了上来,于是我们又开始新的一轮狼狈的争跑赛。

“你知dào

田径里面什么项目最受欢迎吗?”就算落荒而逃,大头也不忘找刘旭调侃几句。

“是不是赛跑啊?”刘旭回答。

“孺子可教也,那你知dào

赛跑运动谁跑的最快吗?”

“不知dào

,好像都是黑人吧。”

“那你知dào

为什么黑人要比别的肤种人类跑的快吗?”

这次刘旭答不上了,大头洋洋得yì

的解释到:“小朋友,就让我这个做哥的来普及点知识吧,那是因为黑**部分生活在充满危机的丛林里,所以他们一生下来就要练习跑步,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让自己的命活得长一点。”

“真的?”刘旭质疑。

“煮的。”我结束了他们无稽之谈。

跑了好一段距离,我们才再次摆脱了这些穷追不舍的蜜蜂,耳畔没有了这些撩人的嗡嗡声,真是好舒服,从生命初始至今似乎第一次察觉到世界是如此的祥和,宁静。看到于兴旺喘不过气的痛苦,我做样式的踢了小恩一脚算是给于兴旺平伏一下他那经受不起剧烈运动的小心脏。大头却抱起小恩,心疼的抚摸它那让无数蜜蜂蛰过的身体。

经lì

了一次小风波后,我们继xù

往前走,每过一个拐弯处,刘旭自觉的上去做路标,慢慢的脚下的路逐步变的狭小,我们顺着路径来到一条峡谷跟前,峡谷跟前出现一个分叉口,一条是直接由峡谷穿行过去,另一条是比较陡峭的蜿蜒山路,除了这两条路,就是一堵岩壁了。我们驻足察看,刘旭又跑去做标记,在我跟于兴旺分析路况的时候,突然传来刘旭惊慌失措的喊声,我们快速的跑了过去,反应神速的大头拔出他那把拍卖得来的托卡列夫,我亦掏出我的五四手枪,说时慢那时快,正在我们全力奔赴的过程中,后面的小恩突然“嗖”的一声跳了过去,其实我们跟刘旭的距离约有二十多米,这么一段说短不短的距离,小恩居然转眼便到了刘旭跟前,等我们跟上的时候,看到小恩已经跟十数条通体翠绿的蛇对峙在那。

“原来是翠青蛇啊。”大头满不在乎的说,“这种小蛇我一人上去搞定它们就行了。”

“别去,”于兴旺出言阻止,“这不是你说的无毒翠青蛇,这蛇外表,形状看似跟平时所见到的翠青蛇没多大区别,但是你们仔细注意它们的尾部,它的尾巴的颜色似火燎烧过般的焦色,这就是跟翠青蛇最大的不同,也是最直接区分它们品种的方面,这种蛇叫竹叶青蛇,剧毒无比,我们要是被咬到了,那就只能埋尸孤岛了,所以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好。”

听完于兴旺的解说,大头亦不敢轻举妄动了,“妈的,一不小心就要一命呜呼了。”大头后怕的说,于是我们站在原地,每人都把匕首掏了出来,以抵御竹叶青蛇袭击我们。

正在我们小心翼翼做准bèi

的时候,小恩居然毫无顾忌的跳跃进了蛇群,在它降落时,它采取了先发制蛇,伸展开强壮有力的爪子摁住蛇身,另一只尖锐的爪子紧跟上去直接撕开了蛇的脑袋,就这一瞬间置蛇于死命,这种强悍的攻击把我们几个看的是目瞪口呆。

想不到竹叶青有很强的团队意识,见同伴陡然间丧命,急忙往后退步,四处散开,对小恩形成包围之势。阵型一立,它们便集体行动,从不同的角度攻击小恩,小恩的皮毛像是对蛇有着天生的抵御能力,好几次看到竹叶青一口咬了上去,但极其韧性的皮毛都能巧妙的弹开蛇的毒牙,虽然如此,竹叶青的毒牙也并非毫无作用,轮番进攻,还是有几次刺穿了小恩的皮外组织。

这一带可能是竹叶青的大本营,在跟小恩战斗的同时,它们聚集过来的同类越来越多,而小恩就像个英勇的战士,面对这么多的毒蛇毫无畏惧,它出击的效率非常之高,基本上每次都能造成对蛇的伤害。我跟大头怕小恩在群蛇围攻之下,会寡不敌众。拿起手枪,瞄准外围蛇群,狂射进去。怎奈我们枪法欠妥,要是面对黑熊,老虎之类的大型动物,还能用子弹对他们制造一定伤害,但面对这些细长的蛇类,总是偏差那么一点,最后打到我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出手。大头干脆把手枪塞到于兴旺的手里,又从他手里夺过铁锹,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我知dào

他救小恩心切,但这样冒然杀进去,无疑是自寻死路。正想出言阻止,却已经慢了一拍,蛇群里有发xiàn

大头冲上来的,立马调转蛇头,身子一跃,嘶牙朝大头扑了过来。

“危险……”我们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叫了出来。话音未落,小恩神奇般的横跃过来,用无法想象的速度,一口拦截了扑向大头的那条蛇,用那钢牙将蛇头咬个崩裂。蛇连抽搐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在小恩的嘴里毙命。小恩咬死毒蛇之后,落地护在大头跟前,面朝着蛇群,嘴里叼着已死去的毒蛇,尾巴高竖,甚是威猛。躲过一劫的大头退回到我们身边,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跟我们一样沦落为旁观者。

这场以少博众的战役里,我们看到了完全不同往日的小恩,没有了憨厚可掬表情,没有了讨巧逗人的可爱样。凌然一副天生的杀手,坚毅,凶猛的它在蛇群里所向披靡,杀的一众毒蛇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伺机偷袭我们几个,我们在后面捏着一把汗,直到小恩用爪子撕开了最后一条竹叶青的胸膛,它自己也熬不住倒在了尸群里面。

第十八章 尸体之谜

原本期待小恩凯旋而归的我们,却不曾想它在最后时刻会倾倒下来,在他身体往下倒的那一刻,我的心纠痛无比,我们冲了上去,看着呼气有点紧促的小恩,刘旭早已泣不成声。我伸手轻轻的摁在小恩的身体上,手随着它的身体而在轻微的颤抖着。大头撕下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的给小恩拭去被毒蛇咬过伤口处的血迹。小恩的鼻息尚在喘气,微睁的双眼痛苦的看着我们几个。这时我多么希望小恩能像我们一样开口说话,多么希望它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只不过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

可是小恩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们不知dào

小恩到底怎么了,是竹叶青的毒液渗透到它的体内,还是它真的只是有点累,但是我们唯一不想面对的就是失去它,四人默默无声的守在小恩的身边,刘旭甚至拿出消炎药放嘴里嚼碎了,敷在小恩的伤口上。谁也没说话,默默的守在小恩身边,只想等奇迹的出现。

内心不曾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煎熬,在我们的心底,小恩早已不是一只普通的动物,而是我们密不可分的挚友。此时,我们的挚友就这样虚弱的躺在泥土地上,卷曲着身子,微微发颤,而我们几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却是一筹莫展。

“不行,不能再这么耗着,我们马上把小恩抱到船上去。我要拿更多的药再试试。”焦急的大头欲要抱起小恩。

“不可以,”于兴旺拦住了大头,“我们胡乱用药不见得有效,动物受伤时是不可以离开泥土地的,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谁家的狗要是生病了,奄奄一息之时,大人们都会让我们把狗抱去泥地,说泥巴是对狗最有效的药物,而往往躺在泥巴上的狗,很多都会奇迹般的恢复过来。虽然我不知dào

这样对小恩有没有效果,可是我们要是抱走了小恩,那无疑让希望变得更加渺然。”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还不快点一起去挖一些泥土过来堆在小恩身边。”大头愤愤说完,第一个拿起铁锹,准bèi

去挖泥土,我们都不知dào

于兴旺的逻辑有没有科学性,但是宁愿怀着最后的希望去尝试一下。我们用手中的匕首,开始掘土,大头手中的铁锹挖土最合适了,当他掘起第一锹泥土,准bèi

往小恩边上倒去,看到小恩居然神奇般的站了起来,无法相信的大头,在通知我们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可是小恩的的确确站起来了,初始它还有点晃动,没过多久,它已是站的非常稳健。激动的大头扔掉手中的铁锹,抱起小恩在它平钝的鼻子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痒的小恩直在大头怀里撒娇。

亲昵过后,小恩从大头的怀里跃了下来,在地上抓起一条竹叶青就啃了起来。大头慌张又生气的对小恩说:“你这个贪吃鬼,这蛇剧毒无比,你吃他做啥子事。”

于兴旺笑笑,说:“没事的,小恩既然敢吃它,那就证明它对这种类型毒蛇的毒液有着天生的免疫力,刚才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小恩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于兴旺的劝说,打消了大头的顾虑,看着小恩啃的津津有味,我们的担心也就变成多余的了。在小恩顾着吃蛇时,我提出了自己一直存zài

的疑问,“怎么这一块有这么多的竹叶青?我们是不是应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大家一心忧虑着小恩的生死,都没闲暇去想别的事情,见我这么一说,才觉得事有蹊跷。通常,蛇并非群居动物,尤其像这种有着致命毒液的毒蛇,很少会聚集在一起,根据今天这些数量的毒蛇,要不是遇到小恩,它们的实力几乎可以横扫整个岛屿了。平时像这种毒蛇,遇到两三条聚在一起都难的很,但地上蛇尸遍地这又说明了什么。

“是不是我们的到来吸引了竹叶青,据说这种蛇是最喜欢攻击人类的,它们也是所有蛇类中最喜以人肉为食的。”于兴旺提出他的观点。

“这怎么可能,这种野外孤岛的,要不是昨天我们遇到了大风Lang被迫在这停泊,平时谁会没事到这里来,我敢打赌它们一辈子都没吃过人肉,有可能连人的味道闻都没闻过。”大头质疑。

“不管是尾随过来的,还是凑巧碰到的,我们先别过早下定论,还是先看看周边有什么不妥再说。”我说。于是根据我的意思,四人开始查探周围。我们警惕的拨开草丛,想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吸引这一大批的毒蛇聚集一起。

“尸体,这里有一具尸体,不对,应该是两具尸体。”发xiàn

尸体的大头向我们发出信号。我马上往他的方位走去,边走,我边纳闷着,这里怎么会有尸体,还是大头又开始胡闹了。

“是人的尸体还是动物的尸体?”我问大头。

“废话,动物那种叫尸骸。”

“你才废话,你懂尸体跟尸骸的区别吗?尽会乱用词汇。”我反驳大头。

这次大头没有胡闹,在他的脚下果然有两具尸体,确切的说眼前的这两具应该称之为尸骨,除了身上的衣物,他们的脸部已被啃的只剩下骷髅框架,大大的眼洞,很是渗人。我折了根长长的树枝,把小恩喊到跟前,让它先用明锐的嗅觉,看看附近是不是还有类似毒蛇之类的潜在危险。小恩嗅了一会,摆摆尾巴,又跑回去啃它的蛇羹去了。就算如此,我们也不敢托大,于兴旺用树枝挑开尸体身上的衣服,衣服里面露出尚有部分残留的尸肉,我用树枝戳了几下腐肉,感觉还没完全干枯。于兴旺带上手套,直接用手翻查尸体露在外面的骨头,看了一会,他抬头说道:“从骨头的色泽跟氧化程度来看,应该死掉的时间不是很长。”

“你怎么弄得像个百晓生一样传神,什么东东都会懂一点。”大头问于兴旺。

“那是因为我将勤补拙,学而不厌。”

“好孩子,那你继xù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于兴旺没再理睬大头,而是把头转向了我,问到:“你怎么看?”

从这两具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日期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而从他们身上衣物材质分析,这两人也不会是误闯了这块地方,根据他们的衣服,如果估计没错的话,应该是二战时期野外部队专用服装,这种衣服跟普通衣服的区别就是它缝了很多专门为携带武器工具类使用的特殊兜袋,关键它的耐磨性也是非常强的。二战结束后,很多探险的人把这种衣服选来作为了自己野外着装的首选。后来又让部分有头脑的厂商借用,开始改良生产销售,渐渐的这种衣服在探险人群中被普及采纳。

要证明这两个人是不是有备而来,并非难事,只要查找他们身上是否带有装备就可以了,我带上手套,翻找衣服裤子上的兜袋,先是在第一具尸体上找到一条登山绳,一把军用小镐头,还有一个军用茶壶。又在第二具尸体上找到一把锉刀,一把尖锥,一把锤子,还有一把改装过的珍袖手枪,我把手枪递给大头,让他试试还能不能用,大头瞄着远处树枝上的小鸟,扣动扳机,“biu”的一声,从枪膛里射出一颗子弹,小鸟依旧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子弹不知去了何方。

“妈的,看来不练不行了。”大头愤愤的说,他把珍袖手枪抛给了刘旭,“这个适合你。”自己又从身上掏出那把托卡列夫手枪,对准小鸟,又是连开数枪,小鸟受到枪声惊吓,飞走了。大头只好另找靶子。

我把从两具尸体的衣物里找出来的东西都摆在地上,对于兴旺说:“这些人带的工具很奇怪,像是针对某样东西而来的,但是就眼前这点东西似乎太少了,探个险嘛还凑和,要是探宝的话,这不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探险的可能性不大,没听说过谁探险还带锉刀,尖锥这些玩意的。”于兴旺回答。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两具尸体上,干干净净的,一条尸虫都没有。”刘旭打断了我们的思绪,发问。

我笑笑,解释道:“这说明这两个人应该是让竹叶青蛇给咬死的,蛇毒渗入到他们的体内,对这种毒液没有抵抗力的动物就不会染指他们的腐肉,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身上没有出现尸虫的原因。”

刘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摸着大头扔给他的珍袖手枪,点着头说:“这两个人也太大意了,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行走,手里也不准bèi

一些防御性的武器,就连唯一的一把手枪也是放在兜里不用的。”

刘旭看似平淡无奇话,却勾起我另一条思路,从地上的摆放的东西来看,这两个人在登陆这座岛屿是有所准bèi

,至于什么目的性,暂时还不得知,但从最基本的逻辑上讲,有所准bèi

的人,面对危机四伏的地方,怎可能赤手空拳的就进来了,他们应当准bèi

了基本的武器,可是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口袋都没找到匕首或者尖刀之类的防身武器,我还特意留意了他们手掌的位置,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就算附近,我们也找了一大圈,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两具尸体引发的问题引起了我的好奇,我找块岩石坐下思索,点根烟,一点一点的去理清思路,在这两人身上藏有太多的令人费解的问题。根据刘旭的提示,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假设这两具尸体不是在现在这个位置丧命的,而是还未躺在这个位置之前就已先死去,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能说的过去,他们的武器在到达这里之前已经不慎丢失,可问题是谁把他们的尸体拉过来,蛇?不大可能,毒蛇虽然数量不少,但以它们的体积跟力量要想将两具成人尸体拉过来几乎是成立不了的。而且这些食肉动物也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行事。那就是说还有另一个可能,这两个人先在别的地方遭遇到毒蛇的袭击,当时并未当场毙命,而是在毒发身亡之前逃到此处,到达这里时,终于扛不住毒素发作,死在这里了。不,不,这个解释还是无法达到我的满yì

度,我否决了自己杜撰的两种事件出现的可能性。

毒蛇拉不过来是针对第一种可能,第二种呢?就算他们是在毒发之前逃到这里,按理说武器还会紧握在手中的,就算脱手也应当在这附近。那等一下可要在仔细找找四周了,是不是真如我想的这样。可惜这里经过了昨夜的骤雨(可能还不只昨天一场大雨),地面被刷洗的毫无打斗挣扎之类的痕迹可寻。

现在缠绕在我脑袋里的问题不仅是他们的武器丢在了哪里,还有这两个人到岛上来是干什么的?岛屿这么大,他们把自己的船又停靠在哪个位置了?关键是,我总觉得他们身上还会带一些东西上来,不可能就眼前这几样小工具。如果真还带着别的东西,可这些东西去了哪里?难道?难道还有别的同伴?同伴已经安全脱险了?”

第十九章 陈年地图

“这个岛上可能不只我们四个人。”我提醒大家,“照我分析,这里也不是他们遭遇毒蛇袭击的第一现场,只是还有一些因素我没想明白,我想我们有必要再四处找找,或许还有什么东西让遗漏了。”

我喊过大头,四人又继xù

往远一点的距离进行搜索,出于安全考lǜ

,我建议组队寻找。我跟刘旭一组,大头带着小恩跟于兴旺一组,这次我们找的很仔细,连很多覆盖性很强的草丛也摸索过去了,还将寻找范围扩散了一倍之遥,可最终我们四人仍旧一无所获。费时费力的我们,面对毫无收获的结果不觉有点沮丧。我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难道自己的推算是错误的?还是原本这几个人根本就是简单的一种迷失,而我却高估了自己的侦探能力,把事情给复杂化了?

既然找不到,那我的推理就无法进一步求证了,我暗暗自讽了一下,搞这么多事,弄得大家跟着神经兮兮的。于是几人又重聚一起,我跟刘旭靠在身后的岩壁上稍作休息。大头也靠了上来,掏出烟,每人轮分一根,分完香烟,回身时瞅了一眼身后的岩墙,不禁唏嘘道:“这片岩壁看似不高,却陡峭的离奇,也不知dào

能不能爬的上去?”

上面?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关键地方,顿时激动的欢叫起来:“我想到了,我终于想到了,这两具尸体很有可能是从上面滚下来的,由于他们的肉体已经让毒蛇吃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们检查的时候看不出来有摔伤的痕迹。早先我思路一直局限在他们可能是在附近哪里受到毒蛇袭击,却又苦苦找不到别的可依据东西。害的大家白忙乎一场,现在我想明白了,如果他们是在后面山头上遭遇毒蛇,然后受到它们的攻击,不慎掉了下来,又或者知dào

情况不妙,自己冒险跳下来……”

“我们直接爬上去不就清楚了,光靠在这里想有个屌用。”大头听的不耐烦,打断了我的话,他说行动就行动,当即掏出匕首,一手攀岩一手拿匕首往岩缝里插,一步一步往上攀登。大头既已行动了,我也学他这样,找了一块位置,匕首跟四肢配合使用,慢慢往上爬。同时我让刘旭和于兴旺先别往上爬,在下面做好准bèi

以防万一。

原本在那里敞开肚皮大吃的小恩见我们往上爬,它也跟热闹冲了上来,灵敏的身手,没几下就爬到了顶部。哎,这小恩,随意这么一展示,让我跟大头情何以堪。不过上面既然有了小恩把守,那我跟大头也就放心多了,起码不会在攀岩的过程中担心头顶上受到别的动物偷袭。没有了后顾之忧,我跟大头加快了速度,在大头快要到达顶部时,发xiàn

了岩壁上有一把匕首插在那里。他顺手把匕首拔出来放在自己身上,然后继xù

往上爬。等我们探出脑袋看到山顶时,见小恩警惕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我两都稳当的站立在山头上,它才垂下尾巴,跑过来向我们讨功。

这次我没再失算了,山顶上不仅躺着一具尸体,更重yào

的是我们苦苦无法寻到的行李也已经找到了,这是一个背式布包,它被尸体压住了一部分,我想那里应该有解开谜团的线索。就算不在里面也在尸体的身上。上面新发xiàn

的一切,初步见证了我的猜测,但我还是猜错的一部分,下面两具尸体并不是在山顶受到袭击,或者说起码有一个人不是在山顶受到袭击,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由下往上爬,其中至少有一个人在快要到达山顶的时候,受到外界的袭击或者惊吓而掉了下去,翻滚到现在躺着的位置,大头遇到的那把匕首足以证明这一点。而躺在上面的尸体应该是在到达后再受到某种动物的正面攻击,死在上面。至于第三个人是怎么死的,我实在没办法把画面一一呈现出来。

我站在上面挥手示意于兴旺二人爬上来,然后我跟大头迫不及待的去察看尸体,这具尸体跟下面两具死况基本相似,只是被啃食的程度更高,身上也没出现一只尸虫,由此判断这三个不幸的人应当是在山顶上最先遭遇竹叶青蛇的,然后再在不同的位置被毒蛇啃食。想到他们的悲惨遭遇,我不禁联想到我们几个人,要是没有小恩,今天我们的结局会是如何?下场类似凄惨吧。

尸体头朝的位置前方,大头还找到了一把火药枪,大头把火药枪拾起来时说了一句:“一看这几个人就是雏手,出来探宝,装备带的比我们还落后,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他们身上的这套衣服挺,下次我也去买一件,穿起来感觉特有型。”

照例,我先翻找尸体衣服和裤子上的兜袋,我在口袋里不仅找到了一些工具,还找到了一包东西,一包看似很重yào

的东西,外面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层防水的油纸,我拿在手里掂了一下,很轻,于是小心翼翼的掀开油纸,发xiàn

里面折叠着一张纸,展开一看,是一张地图,这是一张手工绘制的地图,因为保管的好,并没有受到雨水的侵蚀。仔细看,上面画的是一个岛屿的结构,虽然周边地势,参照物等画的有点粗略,但在主线路道上还是画的很精细,我看了一会,惊叹道:“这不正是我们脚下这块地方吗?”然后马上招呼正那翻查布包的大头,“大头,大头,快来看看,这个位置是不是我们现在站的这里?”

这张地图像是专门为这个岛屿而绘制的,上面有一条很明显的主线,主线的初始点在这座岛屿的东北斜位,离我们渔船的停泊地点不是很远,终点在岛屿正西一块山坳,而主线经过的一处地形,正是我们现在站着的这块位置,岩壁的高度,以及上下周边的参照物,画的还是挺相似的。看来制作这张地图的人,是亲临过现场的。只是我看不出这张陈旧的地图至今已有多少个年头。

我把主线路以及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仅分析给大头听,还重复给后来到达的另两位同伴。大头手托下巴,沉思片刻说:“毫无疑问,这几个人是拿着地图寻宝来着,但是他们福薄命薄,不过遇到我们也算是后续有人了。”

刘旭说:“大头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也去寻宝?”

大头敲了一下刘旭的脑袋,说:“什么寻宝,我们这是去帮人家完成遗愿,做人要厚道,人死了要是心愿没达成的话,会死不瞑目的你知dào

不?”

“人家说了,他们要是这次遭遇什么不测,希望有经过的好心人,将这张图纸交给他们的子女,或者其他亲人。你现在就去完成他们的遗愿吧。”我揶揄大头说。

大头不服气的说:“人家还说了,如果找不到他们的亲人,这张地图的拾到者可以自行拥有。”

“你都没找,怎么就找不到了?”

“人海茫茫你倒是找给我看看。”

“再说了地图又不是你拾到了。”

“什么叫见者有份你知dào

不?”

我跟大头正斗得欢,于兴旺从地上的布包里找到了一张报纸,递到我手里说:“你看看。”我接过报纸,一看是一份几年前出的浙江日报,翻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不解的的问道:“怎么了?”

于兴旺说:“一份数年前的报纸,探宝的人把它随身带在身边,你不觉得奇怪吗?”

于兴旺的质疑确实很有道理,但凡出来探宝的人,行囊肯定是越精炼越好,过重的背包不仅造成体力方面不必要的支出,还会带来行动的不便。报纸虽然占不了多少分量,但若是一份几年前的报纸,还一直把它保留着,这就不得不让人思考他的目的性了。我重新拿起报纸,开始从标题逐个寻找内容,看是不是有报导跟这个岛屿或者宝藏有着关联新闻。

我一篇一篇的筛选,直到上面有一则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大致内容是:浙江余姚某处村子,一个陈姓村民致电国家文物局,说在自家后山开拓荒地时发xiàn

一处古墓,待工作人员到达之后,陈姓村民却已离奇失踪,无奈工作人员只好自行上山勘察,不想所有上山人员均是离奇失踪,无一幸免,这事已引发了当地zf跟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后经决议,有关部门从周边村民的安全着想,也为了更快的找出事情真相,现已封锁了整座大山,当地公安部门也已正式介入。最后报上还呼吁,希望对此事件有知晓的民众尽快联系当地公安,以争取早日破案。

大头见我与于兴旺为了一份旧报纸两人挨在一块磨磨唧唧个不停,不满的说:“光凭想象,不去实践是实现不了四个现代化的。”

话虽如此,但我真的不想让伙伴们介入过多的纠纷,不管宝藏是否存zài

,既然这么多年都无人能够挖取,证明宝藏并非垂手可得,所谓鸟为食亡,眼前已有最好的参照物了。可要想说服大头不去搅和这趟浑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了很多个理由,也准bèi

了不少的修辞用语,在我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大头只说了一句话,让我彻底的改变了初衷,下定决心陪他去实践四个现代化工程。

第二十章 诡异山谷

大头在我还没开口之前,抢先说了一句:“你跟刘旭千辛万苦出来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寻找你们的父亲?你们的父亲前半辈子一直开着船到处在寻宝,也就是说只有宝藏的地方才是你们寻找父亲的最好线索。如今前面就有这么一处宝藏,而且还是有绘画地图的宝藏,根据大头定律,有专门地图的宝藏绝对不是普通的宝藏。你俩就不怕错过了绝好的机会?”

刘旭笑问:“何以见得?”

大头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笨呀你,你见过谁把几块银子放在坛子里,端到后面的菜园子埋起来还特意去画一张地图吗?”

刘旭揉了揉脑袋,欲待反驳,大头转身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地图,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次就由我做主好了。”又向刘旭一扬手,高吼一声:“呦,兄弟们新的考验来了。”

于是我们开始根据地图上的线路在山岭中跋涉,脚下是一条崎岖不平的道路,忽低忽高,障碍物之多超出了我的想象,很多地方我们需yào

手脚并用,才能过去,走了一大截路,大头见前面路况没有丝毫好转,埋怨到:“不就几个破钱,藏的这么深干吗?反正最后仍是难逃转赠送他人的命运,何不大大方方,干干脆脆让人来拿。由此再次证明,有钱的就没有大方的。”

“你枕头边的七条金子你忘了是哪位有钱人给的吗?”我取笑大头。

“那不算,那是等价交换,充其量算个大方的交yì

。”大头讪讪的笑道。

走的筋疲力尽的于兴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真羡慕你们,还有余力说话,我想告sù

你们的是,自古以来取经路上就没有容易的。”

地图上指引的这条道路走起来的确很不容易,又走了一段路程,考lǜ

到于兴旺体力不支,我们只有稍做停留,原地休息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我细细的欣赏着周边幽静,迷人的风景,原野的自然总是令人陶醉。不解的是,这一路走来一直都有溪水的流淌声忽远忽近的伴随着我们,只闻其声,却又一直目视不见。

再次启程后,我们一口气穿过了一条满是石砾的蜿蜒山径,再翻了一个山头,最后一直盘旋往下绕,来到了一个四面环绕的山谷,谷底有一座深潭,碧水微波,高耸的山隘间垂直洒落一线水柱。比起一路景色,此处风景更是美不甚收。

这里就是地图上最后一块标注点,也是我们这次最终的目的。到达后的我们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迫切的寻找宝藏的入口,而是各自找了一块位置,脱掉脚上的皮靴,揉着湿烫通红的脚底板,除了小恩毫无倦意,我们四人一个个哼着喊累,臭烘烘的汗脚气味弥漫了整个山谷。

抽烟,补水,吃点东西,待我们稍稍恢复了体力,正式开始寻找宝藏的入口,这里看似范围不大,但要想找到一扇从未见过的门洞也绝非易事。更何况因为山谷里常年阴凉,潮湿,山岩上的植壁生长的很是茂密,绿葱葱的覆盖在岩壁上,很难让人察觉哪一块是有缝隙的。找了一圈,还是毫无头绪,我见天色已暗,寻找起来更是不便,提议今日就到此为止,待大家养精蓄锐后,明日一鼓作气拿下宝藏,当然更主要的是能获悉我父亲的消息,哪怕里面有一丁点他们来过的痕迹。

夜晚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冻醒了我的美梦,我抖索了一下,将衣领竖起,走到火堆旁取暖,刘旭也坐在这里,他在轮值放哨。这是我的提议,为了夜里大家安全上的考lǜ

,每人轮换值夜。

“你怎么醒了?”刘旭见我走来,问到。

我苦笑一下,回道:“让冻醒的。”

刘旭挪了一下屁股,腾出一块位置示意我坐下。坐下后,我问:“你困不?”

刘旭摇摇头,说:“还行,不是很困,但是很无聊。”

我笑笑,深有体会,先前我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也是无聊的要命。就这样,我俩一边抽着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渐渐的,我是越来越没有睡意了,刘旭却是哈欠连连,我让他去休息。

刘旭实在撑不住了,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说:“那我先去睡一会,我去叫醒大头哥,下面轮到他了。”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让他多睡一会,我不困,顶着先,什么时候我也撑不住了,再叫醒他不迟。”

刘旭去睡觉后,我一人坐在岩石上接连抽了几根烟,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想想天亮后,找宝藏从哪里着手比较好,总不能毫无头绪的胡乱寻找。绘制地图的人也够缺德的,只注明了宝藏藏在这一带,却没有提示具体在哪个方位。我将今天在几具死尸身上找的东西在脑子里过滤一遍,他们所带的工具,似乎很有针对性,像是知dào

自己来这里后会碰到些什么不好打开的物件。也不知dào

他们之前来过这里没有,要是近一两年来过的话,多多少少会在这个山谷里留下一点痕迹,除非他们到了山谷后,只是溜达一圈什么都没动就离开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这次也是第一次来到岛上,那根据报纸的年限,他们似乎策划了很久,按理说这里离大陆又不是很远,无需筹备这么久时间,而根据他们所带的物件来看,也不像是筹备很久的一只队伍。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的迷迷糊糊,明明没有睡意,可眼皮无法自控的往下合,那就先眯一会,我躺在身下这块大岩石上假寐。躺下里没多久,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有一股电流串接进来,顺着我的血液,传到我身上,在胸口部分形成一股漩涡,然后又无休止的往下转,我觉得很不舒服,有种气闷作呕的感觉,想动又无法动,四肢像是让谁压住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劲道都使不上来,起先我以为这是梦境,可是我的大脑又是很清晰,我不仅能听火柴燃烧着的声音,手上也能感觉到火苗输送过来的热气,我还听到了他们几个人不同频率的呼吸声。

我敢肯定我是清醒的,可是我就是无法睁开双眼,四肢也是一动不能动,感觉被什么东西压的全身乏力,而那股漩涡仿佛越转越往下,搅的我喘不过气,意识清晰的我,心底泛起了莫名的恐惧感,如果再不挣脱,我想我一定会窒息而亡。当感觉死亡笼罩过来的那一瞬间,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qì

,动了一下手臂,人就恢复过来了。我慌身坐起来,头上已是大汗淋淋,旁边什么都没变,还是那种火焰的温度,同伴们还是一样频率的呼吸声。这一切让我惊魂不已,恍如梦境。没法解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前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难道是鬼魅缠身?还是这个山谷有邪气?

想到有可能是非人文化的东西出现,只觉得背后是阴风飕飕,正在烟盒里掏烟的手也不禁抖了一下,我尽量宁神,不让自己多想,过了好一会,才逐渐让心情平复下来,稍稍积攒点信心的我自嘲,刚才是不是过于胆小了,现在青年怎么还迷信鬼怪这一套,也许这不过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生理状态。

正在我对自己刚才发生的状况东扯西想时,眼前一晃,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真活见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来。我第一反应先回头看了看同伴,见三个身影依旧躺在那里,那就有点不对劲了,这个鬼地方怎么尽是出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我急忙掏出手枪,四处打量,微光中什么都没看到,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又从身旁拿起手电筒,照射四周,环绕一圈,还是空荡荡的,光线经过的地方一如既往的平静,连虫鸣的声音都没传进我的耳朵,那刚才这人影是?我不敢再往下想,再想下去就是自己吓自己了,我宁愿刚才是我眼花了。

我战战兢兢的回到火堆旁,光亮还是能稍稍平伏一下内心的胆怯,但是这种胆怯在漆黑的夜色笼罩下只会无止境的蔓延开来,这样一个人坐着,心理不仅饱受煎熬,对心灵的摧残也太大了。我准bèi

去叫醒大头,让他陪我一会。欲待起身,突然脖子一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dào

了。

第二十二章 毫无音讯

孟蕾在谈着她入伙的原因时,一瞥一笑无不透着迷人的气质,流露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与优美。我本想对她说大海不是你想写几个字,打几份草稿就能搞定的,大海固然很美,那是因为极少有人去谈它的恐怖。我还想着一五一十的告sù

她大自然的反复无常。

然而,到最后我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在沉默中接受了这位新的成员,虽然我沉默着,大脑却是活跃的,我的大脑居然开始琢磨着如何去帮她完成描写航海方面题材的宏伟巨作。真是秀逗了。

最后我觉得一句话都不警告有点说不过去,老祖宗说过,丑话说前头,出海可大可小,有些话不吐不快。

最后我放下比我大拇指还小的汤匙,鬼使神差的说了另一句完全不着边的话:“三块钱可以买到八斤大米你知dào

吗?”

大头知dào

孟蕾要加入我们,他说了一句比较够意思的话:“以后于兴旺有伴了。”还向我眨了眨眼,甚是得yì

,好像孟蕾要随船出海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据之后他的陈诉,他当初这么向孟蕾吹嘘海的魅力,是因为他想圆于兴旺的梦。他还补充了一句:“第一眼看到孟蕾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位好姑娘。”

于兴旺知dào

孟蕾要加入,只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看孟蕾,又看了看一旁傻笑的我,说:“胡闹。”语气干脆利落,不带一点淤泥。

刘旭知dào

孟蕾要加入,腼腆的笑笑,向孟蕾叫了一声:“孟姐姐。”

这时候,谁怎么想都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下一次的出航,我们有了一位新的成员了,而且还是一位美丽的女性成员。

之后的时间里,我在孟蕾的严密监视下喝了两天的稀饭,直到第三日她因为个人有事要处理,才给我解禁。解禁后的我振臂高呼万岁,于兴旺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冰冰的说了一句:“至于吗?你不想喝,她能奈何住你?”

我垂下手臂,耷拉着脑袋,问了自己一句:“至于吗?”

大头永远都是大头,上前一步,扶正我的脑袋,安慰道:“娘们就是娘们,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事上顺着一点也无伤大雅,咱这样做,说好听一点,叫好男不与女斗,说难听一点,咱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为过。”

大头喋喋不休的在为我挽回面子,而我此刻想辩解的是,女人的烦对男人是极具杀伤力的,这种善意的烦人,通常会让男人在沉默中不知不觉的屈服,之所以不抵抗,也是为了世界的和谐,和耳根的清静,何况她是一位漂亮的女人。

大头不仅安慰了我的心灵,同时还拉我出去安慰了一下我的肠胃。五天之后,按照我的计划,我们改变水路从陆路取道先去徐闻县,而后再从徐闻县渡船去海口,再从海口坐车去三亚。本来根据六副画里所示,是让我们直接从水路航行至三亚,不过,个人考lǜ

到这样过去,我们的目标性很大,可能船坞一驶入三亚,就会受到别人监视,于是我采取迂回战术,哪怕舟车劳碌,也要让自己不再那么被动,面对还是迷一样的前方,我必须步步为营,方能让自己处在有利的位置。

根据约定好的时间是早上八点钟在湛江汽车站等候,此时已过了约定时间一刻钟了,眼看班车即将启动,还不见孟蕾出现,该不会是中途变卦吧。刘旭站内站外已经跑了好几趟了,司机师傅也已经不耐烦的抽了我两根烟了,我满脸推笑的又给司机递烟,司机没再接手,而是准bèi

打车启动,下面的乘客开始逐个发起牢骚,一看情况不妙,我干脆把整包香烟都塞进了司机的上衣口袋,苦苦哀求道:“司机师傅,再等一会,一会人就来了。”

司机瞄了一下口袋里的香烟,又看了看我这张嘴巴都笑到眉梢的脸,为难的叹了口气,说:“就算我肯,别的乘客也不愿意啊,你就别让我难做了。”

大头自告奋勇的对司机说:“不打紧,我去安抚乘客,保证没人再发一句牢骚。”

司机见我两一唱一和,摁着车钥匙犹豫不决,想了想说:“好吧,那就再给你们最后五分钟时间,要是到时人还没来,要嘛你们下去等,要嘛我们去徐闻等。”

“都不用等了,人已经来了。”大头从车窗里看到孟蕾。孟蕾正往这边急步过来,奇怪的是后面还跟着两个年青人,一高一胖的紧跟着孟蕾,也不知dào

是不是一起的。

孟蕾在司机的嘟嚷声中踏上了班车,我接过她手里的旅行包,埋怨道:“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还带了这么沉甸甸的行李包,你以为去旅游啊。”

孟蕾嘘气如兰,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都快出门了,谁知临行时,报社头头给我安插了两个人进来,说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为了等他们,把时间给耽搁了。”

什么,后面跟进来这一高一胖的两个男人还真是孟蕾带来的。我把孟蕾拉到一边,附耳说:“你搞什么名堂?”孟蕾也不答话,向我耸了下肩。接着又把我拉到座位上,跟她坐在一起,另外安排她两位朋友坐我们的前排,其中一位胖子似乎很不乐意孟蕾让他坐在了前面,刚一入座,就把头扭向后面自顾找孟蕾说话。而他朋友则是头朝前,一动不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胖子有一张圆嘟嘟的脸,长的很白净,带了一副眼睛,跟孟蕾说了好一会话,才意识到把我们几个冷落了,人倒也不拘谨,自我介shào

道:“我叫陈立弟,是孟蕾的好朋友,听我爸爸说孟蕾为了工作要陪你们去冒险,我放心不下,就陪着一起来了,希望你们对我这位不速之客不要心存芥蒂。”

坐在后面的大头乐了,身子往前倾斜,语带双关:“孟蕾姑娘跟我们在一起本来不算很冒险,但是你来了后,情况可能有所改变了。”

胖子不是很明白大头的意思,起码知dào

不是句好话,思忖了一下,说:“我只为了保护她,不会给你们照成任何麻烦的。”

大头试着问胖子:“会使枪吗?”胖子摇摇头。“那知dào

功夫里面最基本的五步拳是哪五步吗?”胖子还是摇摇头。

大头来劲了,“那你拿什么保护孟姑娘,刚才见你跑过来时,步伐无力,脚盘虚空,两手空空却还虚汗不断,再看看你的肌肉,松松垮垮,一看就是常年缺乏有效锻炼的人,你还是乘早在下一站下去吧,泡妞不是这么容易的。”

孟蕾锤了一下大头,“你胡说什么。”

胖子倒也豁达,满不在乎,笑嘻嘻的说:“这位兄弟好眼力,我的确是不行,但是我身旁这位朋友却有一副好身手,保护我跟孟姑娘是绰绰有余,至于各位,想必都身怀绝技,也用不着我们保护了吧。”

大头最喜欢跟人斗嘴说话了,现在难得有人合着他的胃口,还不逮住多斗几句:“我们就不劳驾你身旁这位高手保护了,按你这么个说法,你朋友倒可以留下,你嘛,我建议就下去好了,免得成了大家的累赘,这毕竟不是观光旅游,丢了小命事小,到时在你心仪女人面前丢人现眼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头。”我喝止大头,怕他这样口没遮拦的胡闹,会让孟蕾脸上挂不住。可是我的敏感好像是多余的,孟蕾一点都不在乎他们之间怎么说话,还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唇齿相斗。

胖子气量也够大的,说:“放心,你们不会舍得让我这条小命丢掉的,在来之前,我就答yīng

过孟姑娘,这次出行的所有费用由我来掏。”

大头说:“原来还有杀手锏,哎,有钱真好。”又转问孟蕾,“钱能打动你的芳心吗?”

孟蕾白了他一眼,我插嘴道:“这事也不是孟蕾一个人说了算,允不允许还得现有成员投票决定方才生效。”

“小恩算不算?”大头问我。

“你说呢?”

“算,不过由我来代他投好了。”大头一脸严肃的说。

大头第一个表态,还是一人两票:“我要住最高档的旅馆,吃最贵的东西。”

孟蕾说:“他爸爸是我头头,”

刘旭说:“我弃权。”

于兴旺说:“不怕死就跟着来吧。”

四票通过,一票弃权,我表不表态已经无关紧要了。胖子见我们没有轰他下车,开心的一一给我们做拱,连小恩都没落下,看着他滑稽的动作,我突然觉得他的脸顺眼多了。

闲话短说,下午四时左右,一行人到了海口,一座热闹的海滨城市。当离目标地点越来越近时,我心里更没谱了,此行看似有目的,其实我们仍旧是毫无头绪,不知dào

自己来海南会遇到谁,能不能打探到关于父亲的消息,一切的一切都是个未知数,最怕的还是到这里最终只是转了一圈,给三亚的土地上多留几个脚印,什么人什么消息都没的,那时我们几个只好找块石头撒泡尿,顺便提诗一首,最后落笔某某人到此一游。

在海口停留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就动身去了三亚,到达三亚后,我先把他们安排在了酒店,而后我跟大头,刘旭三人直奔三亚码头,去看看有没有父亲的“鼓励号”渔船停泊在那里,顺便再留意一下是否有可疑的人蹲守在那边。

转了一圈不仅找不到“鼓励号”,连一张貌似猥琐一点的脸孔都没遇到。次日我们又去三亚几处繁华的贸易场所寻了一遍,仍旧是劳无所获。傍晚时分,我们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旅馆。于兴旺正靠在床上看书,小恩躺在床脚下鼾睡,胖子跟他的朋友在打牌。我走到隔壁房间去找孟蕾,毕竟她是湛江人,也来过三亚几次,想问问她,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地方没找。

孟蕾听后毫不留情面的损我:“你这样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能有什么效果。要不要明天让陈立弟给你们去买几双坚实一点的鞋,接着去找?”

这娘们,连句安慰话都不说也就罢了,还这样打击人。“还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又不想陷入别人的陷阱,又想通过自己找出点蛛丝马迹,再说了,既然有人指引我们来这里,总不可能逗着我玩吧。”我不服气的说。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做。”语气平和多了。

“还能怎样,先自己寻几天看看,实在没辙就只能去码头守株待兔,等着他们来联系我。”

“那就是说你技穷了?要是如你想象这么容易,你就是大老板了(我跟孟蕾提过岛屿上发生的一些片段)。”孟蕾幸灾乐祸的说,“早料到你们会是这种结果。”

“你就糗吧,光会落井下石,早知dào

就不让你加入了。”我没好气的说。

“让我加入才是正道,要是没我加入,你们保不准还要在三亚游荡多少时日。”

“你有办法?”我眼睛发亮的看着孟蕾。孟蕾却把我向门外推,“先去洗个澡,看你身上臭的,晚上给你个意wài

惊喜就是了。”

第二十三章 峰回路转

一听孟蕾说有主意,我哪还顾得上洗澡,把住门框,说:“你就别卖关子了。”

孟蕾试了几次都没把我推开,只好把我重新放进她的房间,靠在衣柜上,双手交叉,说:“我当初听你说你为了找父亲,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当时我就觉得你这次想在三亚找到你的父亲并不容易,但也不是说毫无线索。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两个人,一个就是大老板,一个就是你说的那位神仙姐姐。两人表面上看似跟你寻找父亲没有直接关连,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两人之间一定共同牵扯着某种利益,而你父亲也卷入了其中。要想找到你父亲,原本他俩是最好的突口。可是如果直接通过他们的话,无疑你也会像你父亲一样,尤其那位神仙姐姐,她可能想通过你们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这样子的话那你们就太被动了,而且还很危险。”

孟蕾慢慢的讲述着她对整件事情的观点,这个女人在事情的分析上,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那双闪烁的眼眸,加上好听的声音,不禁让我如痴如醉。

感觉我走神了,孟蕾灿烂一笑,推了我一下,问:”你在想什么?”

我尴尬的回笑了一下,说:“我在想长头发的女人不一定是见识短的。”

孟蕾呸了我一下,接着说:“其实在我们出来之前,我就已经通过朋友了解到你那位大老板的一些资料,据我朋友汇报,大老板今年已有五十三岁,中文名叫傅满江,马来西亚人,家庭背景不谙,经营的岛屿由他取名叫做“吼岛”,吼叫的吼,言外之意就是他要在海的国度里吼出自己的精彩,也有另一种说法是,取这个名字是为了让所有来到岛上的人在他的国度里吼出另一种心声。据说这个叫傅满江大老板不仅拥有吼岛的整个合法拥有权,而他的生意也是遍及整个东南亚,覆盖范围很广,但他主要经营范围还是以控zhì

整条东南海岸线走私货轮为主,所有想走这条航线的走私货轮几乎都要通过他或者他的手下,方能实现。在把持了整个海运之外,据说他还从事全世界走私文物生意。至于那神mì

的神仙姐姐目前还无从考证。”

“什么,”我气急说:“出来之前你就了解到这么多,那你现在才告sù

我,你也太能沉得住气了。”

“我哪知dào

你打着什么计谋,再说了,你不找我商量,我哪有机会讲给你听啊。”

“那这个跟三亚之行又有什么关系?”知dào

自己争论肯定是争不过她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听听她有什么好的主意。

“那我说了不是又要惹你生气?”

“你不说的话,我会更生气。”

“好吧,”孟蕾咯咯大笑,笑过之后,又装出很无辜的样子说:“你也别生气了,也不能怪我自作主张不跟你商量,主要是我不知dào

自己这么做行不行,你不是一直说你不想这么被动,但是如果你不被动的话又很难找到线索,于是我想了个点子,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孟蕾抿了下嘴,继xù

说道:“其实在来三亚之前,我瞒着你联系了这边的一个朋友,让他以你的名义在报纸上连登三天寻人启事,(难怪有一天神mì

兮兮的来问我跟刘旭父亲的名字)留下他自己的联系地址,出面看看接下来会出现一些什么异样,然后再由他把搜集到的信息传递到我们这里,不管对方是谁,我们先跟他玩玩迷踪拳,还有你别以为自己改变路线对方就不知dào

了,他们只要在你船上装个追踪器,不管你船开到哪里他们都是一清二楚的,如果估计没错的话,他们应该知dào

你放qì

海路,取道旱路来三亚了。说不定我们一进入三亚就在对方的视线之下,不过你们也不用惶恐,这只是我个人猜测罢了,我之所以叫朋友冒充你的名义,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别的信息可以让我们加以利用,让你在没暴露身份之前好对形势有个大概的了解。”

孟蕾一口气将她擅自实施的计划托盘而出,然后怔怔的注视着我。我不知dào

这一刻我该说点什么,点了根烟,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自我感觉良好,不想走出家门这才几天,在与人较量方面处处是缚手缚脚,自己那点小伎俩,在大千世界里真是微不足道。就眼前这位女子,在策略上明显就高我不只一筹。像她说的,我就会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在三亚大街小巷胡乱撞运气,甚至连自己的对手是个怎样的人都不清楚,而她只是从我讲诉中获知大概,却能布下如此精妙的棋局。对她感激之余不免自嘲一番。

孟蕾是个洞察敏锐的人,她见我不说话,感觉到自己这么做法可能伤了我这个男人的自尊。不过只要能找到父亲,在谋虑上男人输给女人又有什么关系,我把烟头一捏,问:“你的朋友有消息了吗?”

孟蕾像是松了一口气,说:“待会他会过来找我们,应该是有所收获。”

“不会给他造成不便吧?”我不想连累无辜。

“放心,敢交给他,就是肯定了他的能耐。”

晚饭时分,孟蕾口中有能耐的朋友找过来了,穿着一件花格寸衫,头发梳理的是一根一根都能掰的出来,挎着一个时髦的肩包,不是事先知dào

,要是马路上这么一见,不把他当做华侨,也把她当成港澳同胞。孟蕾把他请到自己的房间,为了不引起胖子二人的猜疑,我只把刘旭一人叫了过来,四人上街找了间清净的饭馆,我跟老板要了个包间。

做了一番介shào

,得知孟蕾的这位朋友姓何,名久义。此人倒是爽快之人,递烟接烟,递酒接酒。毫无做作之态,也不等我们开口询问,他自先说开,说话抑扬顿挫,语气表情都很丰富,说到高音处像是演讲一般,说到低音处就转变成地下工作者那种小心谨慎的语调,让人感觉他像是跟你在促膝谈心。我耐心的听完他的开场白,因为着急,在桌底下踢了一下孟蕾,叫她早点让他进入我想知dào

的话题。孟蕾会意,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说自己充分的展露出表演的天赋,一会自称是赵日华本人,一会又说是以委托人的身份在寻人,请问百变人才,到底有没有收获到什么内容?”

何久义喝了一口酒,说:“变用两种身份还不是形势需yào

,自从我登报寻人,并用旅店的房号作为联络地点后,前前后后来了四批人,最后一批还是昨天下午的事,这些来找我的人都是古里古怪的,说的话像是雾里看花,要琢磨半天才敢回答,接触了这些人之后,总感觉事情并非寻人这么简单,为了自己安全着想,昨日我退了房间,找个地方,把自己改了行头,今天就来找你们了。”

“都有哪些人来找你?”孟蕾问。

“说是一批,其实基本都是一个人寻上门,用“批”来形容不过是为了语法上顺畅一点……”

“第一批找你的是谁?”我实在忍不住,向他发问。

何久义可能不是很习惯让人打断他说话,愣了一下,略有不悦,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说:“第一批来找我的人其实就只有一个年轻人,我敢说,这种人只要看他一眼,你就会不寒而栗,连说话都是冷冷冰冰的,他进来就直接问我:‘你是不是赵日华?”我顺势点了下头,那个人冷峻的瞟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动了一下嘴角,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搞得我一头怅然。”

何久义说完第一个人,仿佛思绪还在那个人身上,一时回抽不来,直到孟蕾问他第二批人的时候,他才恍然觉醒,冲我们歉意的笑笑。

“第二批来的是两个年轻男人,态度很友好,进来后悠然自得,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弄的我好像成了客人这两人也是逗留时间最长的一批人,他们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是不是赵日华,这会我选择了摇头,说自己是你们的委托人,那两个人对我的真实身份倒不是那么在意,只是有话让我转述给赵日华,他们要我转述的原话是:“要想找到父亲,唯有去广西龙山上空陵里找到一蹲带着黄金面罩青铜猴像,取到青铜猴后,前往吼岛,自会有人告知你们父亲的踪迹。”

不用说这两个人就是大老板派来跟踪我们的,如此看来他们并不知dào

我们改走旱路,否则也不用去找何久义传话给我们了。只是他怎么会知dào

我们要来三亚?还有为什么不在吼岛时把条件讲出来,非要等我们来到三亚才讲?

何久义的酒量非常好,基本上就是一口一碗,喝完第六瓶啤酒时,他擦了下嘴上的酒汁,眉飞色舞说道:“第三个上门找我的人有个显著的特征,秃顶。是个男人,他一来就说自己跟你们在吼岛上有过一面之缘,还曾出高价买过你们的东西。”

“秃头男。”我跟刘旭立马就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第二十四章 神秘女人

何久义点了点头,说:“既然你们认识这个人,那也省去我口舌描述。这人说自己是见报寻来的,有话让我带给你们,他说,虽然他不知dào

你父亲的踪迹,但如果你相信他,他愿意找人帮你打探,他还说了第一次看到你们的时候就很赏识你们,这次前来是想邀请你们一起前往某个地方寻找一样很重yào

的东西,而这件东西可能跟你父亲失踪的原因有着某种关连。我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语气很诚恳,他还一再嘱托我,让你们认真考lǜ

一下他的邀请。最后临走前给我留了一张联系便条,奴!”何久义从包里取出一张纸条递到我手里,上面写着:红盾旅馆20号房,吴天昊。

孟蕾看过纸条,轻声念了一下名字,问我:“谁啊?”

“大头很喜欢的一个人。”我笑着说,心里却已暗自思忖,这个叫吴天昊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我们几个毛头小伙一起寻找东西?他是不是大老板的人?当初可是他第一个留意到大头脖子上的海螺,不管他是不是跟大老板一伙的,起码他是知dào

海螺的价值所在。从他出手买珍珠来看,他应当也是个有钱的主,如果他不是大老板的人,他能寻我们到三亚,也绝非泛泛之辈,只是目前还不知dào

是敌是友。

在我泛想翩翩之际,何久义开始叙说他遇到的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过来找我的是个女人,约有四十来岁。”

“女人?”我第一反应是不是神仙姐姐。

“女人!还是个有点姿色的女人。”何久义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这个女人脚跟很轻,进来的时候我几乎听不见她落脚的声音。一进来她就先问我是不是赵日华,这次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我想先看看她想说什么,谁知dào

她也没再追问我是谁,只是接着问了一句:‘你认识刘旭吗?’这次我不能不点头了,虽然我跟刘旭兄弟素未谋面。这个女人得知我是认识刘旭的,她也不多话,从怀里掏出一份信笺,放在我跟前,让我代为转交给刘旭。前后就三句话,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就离开了。”

讲完整个经过之后,何久义又是端起一碗啤酒,一口灌了下去,愣神一会,摇摇头,独自嘿嘿一笑,对孟蕾说:“虽然这几日遇到的人都是古里古怪的,总算不负你所托,有没有嘉许?要不香吻一下以慰近日辛劳?”

孟蕾故作嗔怒,伸手讨要女人留下的信笺,何久义再次打开他那时髦的皮包,从里头掏出一封信放在孟蕾手里,神气十足说道:“原封未动。”孟蕾回赠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将信封转递给刘旭,刘旭拿着信封,把眼问我,我说:“你打开先看吧,要是内容可以公布,这里都是自己人,你读出来就是。”

刘旭依言,拆开信封,刚展开信纸,他就惊讶的叫道:“是父亲,是父亲的笔记。”刘旭的话,让我为之一振,也顾不得什么个人隐私,挨过去,头碰着头一起阅看信的内容,其实也就一张信纸,上面没几行字,全文如下:

我儿刘旭:昨日从报上获知你同赵伯伯的儿子一同出海寻找为父几人,在庆幸我儿长大懂事之余,又为我儿此番鲁莽甚为担忧,父亲一切安好,无需担忧,只是暂时不便出面与你相见,赵伯伯等人亦是如此,望我儿收到此信之后,与日华侄子即刻动身,回往丰裕岛老家,别再为大人的事情奔波了。望我儿听从父意,速回家中侍奉母亲左右,如此才是为子之孝道。勿念!父:刘德一。

“是杨叔叔写的吗?”我问刘旭。

刘旭接连又看了几遍,说:“字迹的确是我父亲的,但是文体应该不是他起稿的,父亲能写出一封信很了不起了,怎么可能还写的如此工整。”

“会不会是他叫人代笔,然后自己再抄一遍?”孟蕾疑问道。

刘旭摇摇头,说:“你不了解他,他是一个说话不带弯的人,这种小事,又没多大内容,他不会大费周章特意找别人代笔,更不可能出现文绉绉的语句。”

刘旭的分析让我们不禁多了一层顾虑,既然文体内容都不似杨叔叔以往的风格,那这封信的可靠度更值得斟酌了,我有点不祥的预感,这封信可能不是出自杨叔叔的本意,若是这样,那杨叔叔一定受制于人。我抬头一看,刘旭满脸泪迹,看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不管这信出自何人之手,出于何种目的,起码可以证明杨叔叔人是安全的,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们欣慰了,要知dào

我们出来之前,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看来事情要比我们预想的好。”

出门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如今得知杨叔叔尚在人间,也算是聊表欣慰,但是我的父亲呢?他是真的跟杨叔叔在一起呢,还是写信的人为了阻止我们继xù

寻访而随口写上去的。

“不知dào

父亲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好担心他。”刘旭以手掩面,哽咽道。

气氛沉重,我们默坐一会,何久义有事先行离开,我向他谢别之后,又向孟蕾投去感激的眼神,吁了口气,眼下看似谜团重重,但要比之前好的多。

“接下来怎么做?”孟蕾问我。

“还不算很糟糕,起码现在我们有两种选择,一是去广西龙山空陵里找出带着黄金面罩青铜猴像,然后拿去吼岛跟大老板交换父亲的消息,二是去找吴天昊,顺便打探父亲的消息。我们先回去找大头他们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思。”

“为什么不下来打探父亲的消息?”刘旭抗议道:“我们登报才几天,就有人把信送来,说明父亲可能在这附近。”

“报纸登出来不只几天了,”我解释说:“杨叔叔现在人在哪里我们谁也不知dào

,就算他在三亚一带,也很有可能受制于人,若真是这样,我们执意留在里打探他们消息的话,要么对方把他们转移地方,要么……”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只想让刘旭明白,对方敢让杨叔叔起草一封书信过来,肯定对我们有所防范。毕竟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而且很有可能我们一行人还受人家监视,为了他们安全着想,绝不能轻举妄动,不如暂且离开这里,另谋他计。

旅馆房内,七人鸦雀无声,许久,于兴旺续了一根烟,一声哀叹,“去找吴天昊吧,起码还是一种合zuò

关系,事情急是急不来的,先让我们对整件事情有个更全面的认识。去广西的话,表面上看似直接一点,我个人倒觉得也许只是让对方利用一下,你们见识过大老板的,跟他谈条件,以我们几个人,嘿嘿,无疑是看人家的晴雨表。”

在于兴旺谈着个人观点时,我留意到孟蕾嘴上露出认可的微笑,我恍然醒悟,先前大家各自发表观点时,唯她默不作声,原来她心中早有判断,只是不想由自己嘴里说出来罢了。

既然已有决定,第二日,我跟大头二人前往红盾旅馆20号房与吴天昊会面。一照面,果然就是酒吧里购买我们珍珠的秃头男,房里除了他还有一平头高个子中年男人,吴天昊见我们登门拜访甚是开心。几句客面话后,大头开门见山问道:“你想找我们谈什么?”

吴天昊不紧不慢的说:“其实这次真zhèng

邀请你们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位张大哥,来,来,我先向你们介shào

一下,”手指高个男子,“张大哥,本名张罗,他是山西的一位大老板,也不瞒各位,张大哥可谓是兴趣广泛,对奇珍异宝颇有研究,家中收藏的稀奇宝贝更是琳琅满目。而我这么多年也承蒙张大哥照顾,给他做点提手篮生意,混的三餐温饱。这次有位故人提供信息给张大哥,说在云南高黎贡山阴阳谷,有一座不为人知的古刹,里面藏有一蹲千年深海珊瑚,可谓是价值连城,哈哈,不过这也要看在谁的手里。”

吴天昊趁机吹捧了一下张罗,大头见机掏出香烟分给二人,二人拒抽,大头给我分了一根,两人点上,张罗不喜烟味,离座往窗户边走去,吴天昊tian了tian嘴唇,接着说道:“其实,千年深海珊瑚只是是古刹里二宝之一。”

“那还有一宝是什么?既然去盗了,何不一并取来?”大头好奇问道。

“呵呵,”吴天昊干笑几声,说:“另外一宝是本藏密经,据说破解此书内容便能开启一座富可敌国的宝藏,不过那也只是听人说说罢了,但有些传说也并非空穴来风,还真有一群人去那里盗取这本藏秘书,并且还听说得逞了。”

“那这伙人不是发达了?”大头羡慕的合不拢嘴。

“哪有这么容易,别说藏秘内容不易破解,就算这些人侥幸译得,还需联合其他几样宝物方可找到宝藏所在。”

大头跟吴天昊正津津乐道藏秘经的传说,窗户边传来张罗的咳嗽声,吴天昊知趣的打住话题,转说另一边:“张大哥一收到消息,知dào

我正好在三亚游玩,便马上赶来找我商量,能得张大哥赏识亦是我的荣幸。”吴天昊不愧是牵篮子的高手,语言之间总能见缝插针,恰到好处的奉承。“张大哥的意思是,让我多寻几人,只要盗得珊瑚并且完好无缺的交付到他手里,他愿意支付一百万人民币,作为给我们的酬金。”

“一百万?”大头不信的喊道:“就一蹲破珊瑚,吃又不能吃,穿又不能穿,能值这么多钱?”

“在有钱人眼里吃喝算什么,把玩鉴赏才是人家的生活态度,这叫境界,你懂不?”吴天昊奚落大头。

“死了带到棺材里还不是被人盗。”大头反驳道。话一出口,突然意思到失言,歉意的往窗户那边望了一眼。张罗转身走到我们跟前,说了一句:“死了有人惦着不好吗?”

大头一怔,反应过来后向他竖起大拇指,“风趣,豁达,有气度,光凭这三点,我大头就把你这揽子事应允下来。”

张罗哈哈大笑,也向大头伸出大拇指,“好,够爽快,冲你这句话,我再加五十万,只要这次干的漂亮,以后有的是合zuò

机会。”

吴天昊站起身子,拍手鼓掌道:“难得两位一见如故,该当庆祝,该当庆祝啊,就由小弟做个顺手人情,今晚宴庆我们第一次合zuò

愉快。”

“慢着!”我伸手示意。

第二十五章 奔赴云南

“尚有很多事情没有问清,我们不能如此草率接下这活子事。”我不是想扫大头的兴,只是如此高额的酬金怎么会是轻而易举便能完成的事情。

“对,对,”吴天昊猛拍自己的额头,“赵同志说的对,都怪我乐昏了头,忘了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给你们讲完全,是这样的,据说古刹里住着一群格罗姆人,他们身怀一种即神mì

又诡异的密蛊术,至于他们来至何处,那便没人知晓,听说所有觊觎他们宝物的人,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除了那几个盗得藏秘经的人。正因为如此,张大哥才会出巨资邀请他人帮忙,也是你我缘分,正在我苦苦寻不得人时,看到你们刊登的寻人启事,才冒昧登门邀请。”

“为什么是我们?我们仅仅见过一次,你就这么肯定我们有能力帮你盗得珊瑚?另外,你们就不怕我们倒戈相向,自己盗取珊瑚?还有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是讲信誉的人?”

“说笑了,”吴天昊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穴,说:“相信各位,我凭的是经验,江湖自有规矩,要是所有的人都不遵循这个规矩,江湖就不叫江湖了,关于我或是张大哥的信誉,你们尽管放心,我是跟张大哥有过数次合zuò

,对于他的人品我敢拍胸膛向你们保证,至于你们,若是怀疑我的话,我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我不过是个揽活的中间人,以交友挣钱为目的,挖个坑给你们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再说了掏钱的又不是我,此次也是由我带队前往云南的。”

张罗双眼划过我二人,说:“合zuò

在于诚信,我们相信各位的同时,也希望各位能够相信我的诚意。若是你们仍旧不放心,我先掏三十万作为给你们的启动经费。这样要是还不相信我张罗,那我只能遗憾的另觅他人。”

“那你就不怕我们拿了钱不干事啊?”大头笑嘻嘻的说。

“那就当买个教xùn

。”

“钱不是事情的关键,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知dào

当初吴大哥让我朋友转述说此事或许与我父亲有关,所指何意?”既然已经明了对方的目的,该是切入正题谈谈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了。

吴天昊沉思片刻说:“此事我也是道听途说,兄弟如今是干什么的,小兄弟也有所了解了,像我们这种人在道上混的人,主要靠的是人脉信息,以及自己的这对眼珠子,能不能混口饭吃,凭的也就这两样的道行。”

吴天昊润了润嗓,“很多年前,有一种传闻,说在亚洲各处藏有七件宝物,只要集齐这七件宝物便能获知一个宝藏的秘密,这个宝藏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富可敌国的宝藏,当年虽然暗中有这种说法,但是它的真实性到底有多高,无人知晓,亚洲如此之大,谁又知dào

宝物藏在哪里,所以这样传说也只是在道上流传了一段时日,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前几年突然听说有人开始暗中操作此事,组织人马四处探宝,并且据传还有人取得其中几样宝物。据兄弟所知,组织寻宝队伍里其中有一位就是吼岛的大老板傅满江,据说四年前他就取得过一件宝物,也就是大头兄弟当时在酒吧里挂在脖子上的海螺,可后来不知为何,听说海螺流落别处,大老板开始暗中让人寻访,这边又继xù

组织人力四处探寻其他宝物。如今咱们都是自己人了,我就敞开了跟你们说,兄弟当年有幸见过海螺,所以你们出现在酒吧的时候,我就一眼认出了你们所挂着的海螺便是大老板四处寻找的宝物之一,我只是想不明白此物怎么会出现吼岛上,后来为了从你们身上购的海螺,兄弟耍了点小伎俩,便先买下你们的珍珠,想以此做桥梁,不想算盘失空,遭到你们拒绝,我想你们不卖的原因怕是知dào

了其中奥秘,故yì

将海螺大方展露以引大老板出来。”

“此事我们一无所知,得到海螺也是纯属意wài

。”我简略的把如何得到海螺向吴天昊说明了一下。

“如此看来是我猜错了,”吴天昊咧嘴嗤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本想转手赚点钱,不料无法从你们手里买得海螺,又不知你们带着海螺如此招摇登门是何居心,想来你们是有备而来,为了不让自己陷入你跟大老板之间的纷争,所以我当时马上就离开了酒吧,并在第二日来到三亚,却不想在这里还能遇到几位。”

照吴天昊说来,他本以为我们既然敢与大老板相争,必定有过人之处,这可能就是他邀请我们加入寻宝队伍的主要原因,事已至此,看来我们也不能漏了自己的底。从今日与吴天昊的一番话来看,此人应该是对我们没有恶意。我装作老练,笑了几声,说“那此事跟我父亲又有何关联?”

“傅满江暗处寻宝,我是略有所闻,据说还有另一批神mì

的组织也在四处寻宝,没人知dào

他们是谁,只听说他们网罗了道上很多人士为他效力,可很多人也因此而离奇失踪,出现这么多失踪的人,不免让人把它跟七样宝物联系到一起,谣传云南高黎贡山古刹里藏密经的丢失,也是近在这两年时间里,据说前往盗经的是一批中年男子,他们盗取藏密经后,全都离奇失踪。根据以上几点,再加上你们之前的海螺,还有你们父亲失踪的时间,确实有一些吻合之处,所以我才大胆猜测,你父亲的失踪跟高黎贡山古刹有关,如今看来偏差有点大了。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邀请你的诚心是绝对假不了的。”

原来还是海螺的缘故,吴天昊的说法,让我有点失望,尽管明白他的坦率要比欺骗可贵的多。如今离父亲仿佛重新拉远了,关于还有一批神mì

的人也在寻宝,我思忖是不是神仙姐姐的人?说到玩神mì

这一招,的确也很符合她的口味,可是她要是四处找人寻宝,又为何轻而易举的把海螺赠送给大头?看来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张罗见我一直不语,以为我在担心父亲,过来安慰道:“虽然此事跟你父亲的失踪没有必然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吴兄也是一番热心,若是你相信我,凭我张罗这张脸面,或许也能帮你打探到一些消息。”

我起身在房间里这走了几圈,我在想现在有没有必要随这几个人去冒险,到底父亲有没有参与寻找七件宝物?广西龙山空陵里带着黄金面罩青铜猴像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件?大头倒也不催促,眼巴巴的看着我。

思索半响,我抬头问道:“七件宝物到底是哪七件?它们究竟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

“关于是哪七件,还真不好说,目前我所知dào

的名字只有三样,除了以上两种,还有一件据说是一块四灵兽玉石,鬼才知dào

集齐七件宝物后,会是怎样天大的秘密,说是有这么一个大宝藏,又有谁见过,吴天昊不屑的说,“兄弟我做人最大的优点便是有自知之明,像这种巨大的宝藏,就算有,也绝对轮不到我身上的,哈哈,折腾了半辈子,学会了一句真理,那就是真相只有操纵在少数几个人的手里。”

跟吴昊天二人道别已经晚上九点之后,他没有食言,盛情款待了我们,酒过半巡,我喜欢上了这几个说话痛快,做事干脆的人,按吴天昊的说法,他对我们已是推心置腹,我相信了他的话,面对推心置腹的朋友,我实在没理由拒绝他们款款热情。最终喝的面红耳赤的大头,扶着东倒西歪的我回到了酒店。

三天后,按约定时间,吴天昊开车前来接我们,车上除了吴天昊之外还有一位司机,没看到张罗,吴天昊说他已经回山西老家了,像他那种这么有身价的人怎么可能自己亲自出马,不过他派了两个身手敏捷的人过来协助我们,就在前面候着。

车子不大,三排位的美国越野车,我们这边总共来了七人,本来我的意思是让胖子他们这回就别去了,毕竟这是人家组织的一次探险,但是胖子说这是孟蕾第一次出外参加这么危险的事情,除了他这个知根知底的亲密朋友,剩余的顶多只能算个半路朋友,说什么他也放心不下,执意要一同前往。无奈七人只能挤在后两排的位置上。吴天昊笑着让我们忍耐一下,说前面还有一辆车候着。

与张罗的人会合后,我们重新做了人员安排,因为胖子一定要跟孟蕾坐在一个车里,我抱着小恩让刘旭,于兴旺一同去了另一辆车子,只所以把大头留在这边,也是让他对孟蕾有个照应,毕竟没见过胖子带来朋友的身手,也不知dào

是不是他吹嘘的。

两辆车是一个款式的,车上已坐了两人,坐在驾驶位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蓬松的微长头发,都快让挂下发梢遮住眼睛,看人时,射出一道尖锐的目光,一张古铜色的四方脸,面无表情。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发达的肌肉从后面都都能感觉出来,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布满青筋,左手边还纹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老鹰,他见我们过来,只是转身颔首示意一下。坐在他旁边的男子大概有三十岁,细长的眉毛下长着一双细眯眼,黝黑的脸上习惯性的带着笑容,参差不齐的牙齿上熏了一层烟黄。下巴还留着一撮短须,见我们上车,表现的很热情。

上车后,我们相互做了介shào

,开车的男子叫杜利军,坐在他旁边年龄稍大一些的男子叫王九。除了跟王九多聊了一会,我们仨几乎没怎么跟杜利军说话,经过初试的寒碜,没多久,车厢里趋于一片沉寂,在车轮的滚动下,我们无声的往云南而去。

第二十六章 山谷借宿

我们从海口渡轮去徐闻县,再一路驱车去昆明,到达昆明已经是第四天凌晨了,在昆明周边小镇随便找了间旅馆休息一晚,次日又继xù

往保山市进发,去保山的路还算凑乎,但过了保山路就变的非常不好走,一路颠簸,中途还换了一次轮胎,到了高黎贡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晚上了,此时前方的道路已经颠簸的让车不能再往前行驶了,附近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山野,就算路边发xiàn

一户农家,这么多人也不好意思进去借宿。

在车里屈就了一晚,第二日我们弃车步行前往山中。高黎贡山属于横断山脉,在云南的西南角,坐落于怒江西岸,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差,高黎贡山山势雄伟,连绵不绝,一眼望去非常壮观,远处望去,巍峨挺拔的山体,立耸的山尖宛若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山中小径更是交错纵横,杉木林布满了山涧。

进入大山后明显感觉到温度在下降,幸好有经验的吴天昊让我们准bèi

了很多驱寒衣物,一干人等就这样踩着脚下崎岖不平山路往里面逼近。根据吴昊天的指引,我们翻越了一条长长的山脊,然后从垭口再穿梭过一片狭长的岭道,来到山谷,这一路只把胖子累的哭爹喊娘,孟蕾的坚韧表现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想让刘旭照顾着她一点,但一路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一路上我还特意留意了胖子带来的保镖,想了解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有一手,根据他不紧不慢,稳健的踩踏,看来果然是个练家子,同时我也关注了一下另外几位,吴天昊在利用自己的经验赶路,跟他一起来的司机小李,也是个年轻气旺的一把好手,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并没有多大疲倦的迹象,杜利军喜欢走快路,老是超越吴天昊,独自走在前头,拉开一段距离后,就停下来抽根烟等我们跟上,王九边走边喊辛苦,底气却又很充足,不像是已经累的不行的样子。正在我们以为快要到达阴阳谷时,吴昊天跟我说了一句本世纪最不愿听到的话:“我们迷路了。”

“怎么会迷路呢?”大头无法相信的质问吴天昊。”

“我是根据指南针跟罗盘的指引带大家到这里的,可是进来后发xiàn

四周有很多活体火山,他们产生的磁场干扰了罗盘,可能把我们带偏了方向。”

真是见鬼了,在这种深山里迷路,无奈,大伙只能原地休息,再另图办法。我跟吴天昊根据日时,看看能不能确定一条相对正确的路线。正在我们商谈时,突然听到,“砰,砰,”两响枪声,清脆的枪音划破了整个山谷的沉寂,把我跟吴天昊吓了一跳,我顺着枪声响起的地方看去,只见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胆寒心悸,站在他前面的保镖神速的抖了一下手,一把飞刀已经捏在手心。后面传来杜利军冷冷的声音:“别大惊小怪的,一条花斑蛇而已。”

果然胖子的屁股后面,躺着一跳花斑蛇,肚皮朝上,头已经让子弹打的稀烂。胖子缓过神后向杜利军不停的道谢,杜利军厌烦的走开了。胖子悻悻的走向孟蕾,提醒她小心一点,保镖面露歉意站到胖子身边,手中的飞刀早已不见。让我奇怪的是,小恩怎么毫无察觉,一看,小恩居然不知去向,不知dào

又去哪里捣蛋了。

“山林里,大家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见是虚惊一场,吴昊天警示了一下大家。我把眼望向大头,示意他留心保护兄弟们,大头会意,向我点了点头。我正想去找小恩,却见它远远的朝我们跑过来,红点点布满了脸部,妈的,又跑去偷吃蜂蜜了。

半个来小时后,我们商议决定,依据日向,朝东南方向行去。一路艰辛就不多费格子了,眼看日夕将落,我们除了看到一幅如诗如画的风景,一直都在山里头转悠,转悠了多久,王九就唠叨了多久,大头他妈的叫了多久。

夜幕降临,繁星像露珠似的闪烁在辽阔的天际,不再喊他妈的大头,开始仰天长啸,本来还有点担心他这么高喊会引来豺狼之类的猛兽,孟蕾却说他的声音恐怖的只会让猛兽退避三舍。

大头的呼叫的确没有引来野兽,却引来了一位路经此地的山里人,是一位略楼族的小伙子,名叫阿克巴多,遇到他,如同在黑夜里望见一盏明灯,这盏及时出现的明灯把我们带到了一块平坦的山谷,这座三面环绕,一面是条沟壑的山谷要是没有阿巴克多的带领,说什么也是想象不到里面居然坐落了二十来户人家。晚上我们让阿巴克多给安置在不同木屋里,这种赋有民族特色的木屋,收拾的很干净,墙上,房子里,到处挂满了动物骨骸之类的装饰品。只是时候已晚,我们粗鲁吃点自己带着的干粮,就和衣睡觉了,大山里的淳朴跟和谐,让他们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第二天一早,我在一声声高亢响亮的山歌中睁开双眼,我美美舒腰翻身,看到主人家早早给我床榻边的木凳上准bèi

了一碗奶茶,奶茶旁边还有一碟熏肉。我也懒得起来刷牙洗脸,端起奶茶就喝,抓起熏肉就吃,让刚好经过的主人看到,我窘迫的放下肉,放下奶茶,起身谢礼。

主人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属于他们民族的衣服,一件黑色的对襟上衣,下穿黑色裤子,头上缠着黑色包头。他告sù

我自己名叫那木和,基本能听得懂汉语,但是只会说一点简单的汉语。同那木和谈了一会,我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位质朴的山里汉。最后我向他打听阴阳谷怎么走,离这里有多少距离。不想他惊愕的看着我,问我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去阴阳谷。

那木和瞬间转变的神情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我想是不是自己触犯了他们什么,还是在略楼族人心中的阴阳谷有着特殊的地位。看到那木和的变化,我不敢再接着问下去,有时候文化的差异,可能会导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不问,却不代表那木和不问我,他死死的拽住我的手,看架势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木和不断的用简短汉语的问我:“你们是谁?去那干嘛?”此话一再重复,让我藏掩不过,却又不想欺骗这个善良有执着的略楼族汉子。

我只好简约的说了点实话,避重就轻,大致就是我们几个人是做生意的,听说那里有些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合伙出来,进去看看。那木和见我这么说,舒了口气,松开了我的手,搬了条凳子,让我坐下,我不敢拂逆,顺从了他,就凳坐下。那木和自己席地而坐,我见如此,也急忙从凳子上下来,随他坐在地上,他开心的笑了笑,接着又是一副愁眉苦脸,那木和把我的手抓过去,放在他两只手的中间,就像小时候奶奶拉我手过去的举动一样。那木和神情凝重的向我讲述了一个关于整个部落的故事。只是他的语言表达能力真的很有限,我费了很大的尽才大致明白了他讲的内容。

第二十七章 那木珍子

那木和讲的基本意思是,他们现在这个部落是在前清时,上几代人为了躲避汉人的奴役,整个部落举迁到这里来的。刚来到高黎贡山时并不是住在现在这个地方,而是把阴阳谷作为了居住地方,开始阴阳谷未经开辟,环境有点恶劣。

在开拓山林时,族里很多人染上了一种可怕的疾病,接二连三的死了很多人,虽然他们用坚强的毅力,把阴阳谷开辟成一块适合他们居住的地方,可是病魔还是无时无刻的侵袭着这个小小的部落,部落的族人从刚开始的一百多人,逐渐变成了几十人,尽管如此,噩梦并为结束,人数还是在不断的往下降,再这样下去,整个族群迟早便要毁灭,束手无策的族人,开始不断的求神拜佛,直到有一天族长做了一个梦,一个上神拖给他的梦,告sù

他我们整个族群的人都染上了一种可怕的魔咒,要想破解这种魔咒,只要他在醒过来的时候,把上神在梦里说给他听的一段文字一字不漏的记载在一块阴阳谷的石碑上,那么这块墓碑就会保佑你跟你的族人世世代代的昌盛下去。

族长醒来之后,原本一字不识的他居然真的默写出了一整本经文,族长欣喜若狂的捧着这本经书,在部落里争相奔告,虽然谁都看不懂书上的文字,但是大家知dào

这是神的旨意,于是族长让族里的人把书上的文字雕刻在石碑上。自从部落里有了这柱刻有文字的石碑之后,果然得到神灵的庇护,从此家畜肥壮,人丁兴旺。部落也逐渐的壮大起来。这样整个族群的人就更加爱惜这块石碑了,还专门为它盖了一座奉经楼,从此和睦快乐的生活了很长时间,直到三十多年前,外面来了一批装束奇异的外族人,来了足有五十多人,来到阴阳谷之后,气势汹汹,还施展恐怖的魔法,将他们从几代人辛辛苦苦建立的居住地给驱赶了出来,更在那里种植了大量的名叫怒魔的花,有了这些怒魔花之后,这些外来的异族魔法力变得更加恐怖,尽管部落里后来组织了族里所有的壮丁想要重新抢回原本属于他们的地方,可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最后经过数次激烈的战争,阴阳谷非但没能夺回来,而族里壮丁的人数却越来越少,渐渐的大家的寄望也越来越低,于是百般无奈的他们准bèi

搬离这块地方,重觅它处。正在大家迁徙他处时,没有石碑的庇护,魔咒再次降临到他们的部落,不到一年,大家开始无端的染疾,任凭如何求医拜佛,染上疾病的族人都先后一个个死去,死相很恐怖,像是让妖魔给吸食了三魂六魄,整张脸都塌陷了进去,惨不忍睹。无可奈何的族长,重新带着他们回到这块大山,绑附在石碑的附近,在现在这个地方开辟了新的居住地,部落才得以保全下来,族人也不再被魔咒而缠身。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的族人不去跟那些魔鬼般的异族相争,便会相安无事,可谁知,这些占领阴阳谷的人,不肯善罢甘休,不知用什么妖法封住了石碑的法力,渐渐的族里又有人开始得这种可怕的疾病,原先他们也不知dào

是对方搞得鬼,是那批人自己过来告sù

族长,还扬言说要想整个部落不毁灭,那就隔一年送一个未婚的少女进来,只有如此他们才会施法解除石碑上的魔咒,放过整个部落,可是经过这几十年的折腾,部落本已人丁稀落,现在还要年年供奉少女进去,如此部落更是苦不堪言,却又别无良策,只能按照对方的条件,苟且喘息的活着。

听完那木和带着泣声的叙述之后,我的心情变得很沉重,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部落,居然会遭受如此巨大的灾难,最后善良的那木和还提醒我,如果我们只是去阴阳谷挖取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只要不去格拉乌沟,就没多大关系,那些异族全都集结在格拉乌沟一带,而那些看似美丽妖娆的怒魔花,也都种植在格拉乌附近,他还一再的让我们取得东西后就马上离开,千万别多事去碰那些异族人,他们的根本就是魔鬼的化身,人类是惹不起的。

“格拉乌沟里是不是有一座古刹?”我问。

“是的,”那木和说,在他们祖辈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格拉乌沟里就存zài

那座古刹了,建造的非常宏伟,不过是一座空的古刹,也不知是何人所盖,现在也让异族给占据着。

由此看来那木和嘴里的异族人就是吴天昊说的那批格罗姆人,他们可能拥有一种超凡的密蛊术,质朴本分的略楼族人受其惑害,又苦无应对之策,故称他们为魔鬼的化身。眼下我们便要面对这群人了,路上我也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以前跟师傅学武的时候,师傅曾跟我说过他年少时遇到一群会蛊术的苗人,差点让他没命回来。连师傅这种武艺非凡的高人,谈到蛊术时都是心有余悸,看来此行我们定要小心万分。

“那你见过阴阳谷里那伙人的神mì

法术吗?”我问。

“飞蛾,嗜血,恐怖。”那木和毕竟汉语表达能力有限,他想了许久才说出这几个字,而且还是听别人说的,那木和脸上一片惶恐,一再重复,善意的规劝我们别进格拉乌沟去招惹那些人。

正在我们围绕阴阳谷聊着时,进来一少女,此女子一进来,我整个人心潮起伏的厉害,脑子里如诗人般的涌现出很多形容词句:秀雅绝俗她拥有着如雪般的肌肤,乌黑秀丽的头发做了很别致的发式,晶莹如玉的脸上流露着清仪优柔的神色,一泓犹如清水般的双眸,让我根本就不敢逼视,多看一眼都觉得那是对她的亵渎,我屏住呼吸,仿佛自己呼出来的二氧化碳都会染污了由她带进来的那股幽幽清气。

少女进来后,用她们族人的语言跟那木和说了一句话,然后转向我,微微含蓄的礼笑一下,便不再逗留,往屋外而去,这不经意的一笑,让我觉得白居易的回眸一笑百媚生怕也不过如此,在她往外走的那一刻,我多么渴望时间就此停止,空气就此凝结。

那木和看到我的失魂落魄,苦笑了一下,用生涩的汉语说道:“要看就多看几眼吧,以后莫说是你,我这个做父亲的都看不到她了。”

那木和的话让我一度怀疑这是文化照成的差异,我不敢答话,也不敢开口问他,更不想把脑子里刚才那短暂的记忆湮灭,直到那木和跟我说了第二句话之后,我才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的怪异,我试着问他。从初始的一点点试探性的提问,逐渐变成深入性的了解,就这样我们很快从阴阳谷的话题上转移到关于少女上的事情,一问一答,那木和这个豁直的男人,这会却是说一句叹一声,在长短不一的叹息声中,我了解到,这个少女便是那木和的女儿,刚才进来是为了喊我们出去,说族长为我们这批远方而来的客人举行了一个欢迎舞会。

少女的母亲是一位汉族女士,是部落迁移时跟那木和在路途上认识的,他们俩可谓是一见钟情,这位勇敢的女士不顾一切,毅然随着那木和来到了这片土地,之后第二年他们便有了爱的结晶,按那木和的原意,因为那木珍子母亲的性格比较突显化,所以他们的女儿就像母亲多一点,而且属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种,母亲还给女儿取个带有汉人味的名字:那木珍子。珍子今年再过四个月便年满十九了。那木和在说珍子快到十九岁时,忍不住哭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位成年男子对着我毫无顾忌的出声哭泣。哭过之后,那木和拭去眼角的泪渍,幽幽说道:“她没机会活到十九岁了。”

原来不到两个月后,珍子便要让族人送到阴阳谷,以此换来整个族人的生命,这已经成了略楼族这个小小部落里大部分少女的无法逃避的宿命,只不过今年轮到了那木和一家,轮到了那木珍子的身上,我问那木和:“那珍子自己知dào

吗?”那木和黯然的点了下头,垂头哽咽道:“她是我们略楼族的骄傲,也是那木家的骄傲。”

一想到如此花季冰纯的姑娘即将诀别这个世界,我心中不禁泛起惆怅,在我们不自觉挥霍青春时,有人却倒数着时间看着每个朝起暮落,人的一生不在于你过了多少个日子,而是你还拥有多少个日子。在你为自己生命呐喊的同时,有人因它而低吟。

越往里想,我越是怒不可歇,心头一燥,脑子里涌起了一股热血,冲口而出:“王八羔子,让你们装神弄鬼,老子过去一块端了你的老窝,就算你们有七魂六魄,也要杀的你们魂飞魄散。”

那木和一时反应不来,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一会又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我拉起他,笑着说:“大家就等你我二人了,今晚我们可是不醉不归。”走到门口时那木和恍然觉悟,拉住我的手诚惶诚恐的望着我,说:“装神弄鬼,是不是指他们?”我点头承认。

之后,他死活也不允许我这么做,叫我绝不可凭一时热情而做无谓牺牲,他还骂我年轻人不知dào

天高地厚,在他喋喋不休时,大头过来找我,见那木和张皇失措的拉着我嘀咕不停,忍俊不住问我:“这大叔是不是要把你留下来做他女婿?”

当我简略向大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头比我更是勃然大怒,右手握成拳头,击打在自己左手掌,“明天就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舞会上,大头表现的比主人家还热情,端着酒碗,一会找吴天昊喝,一会找杜利军喝,保镖,王九,司机小李,就连胖子都干了两碗,按大头的话意,就是今日让这批人吃喝过兴,明日叫他们杀敌就不会推三阻四了。

在舞会上,我看到了小珍,她一直面露笑容,兴高采烈的跟着族人围着篝火又蹦又跳。

第二十八章 进军古刹

第二日,我向那木和问清阴阳谷的方位后,大家收拾行李准bèi

离开部落早点上来,可是这些热情执着的略楼人说什么也要送我们一程,大家推却不过,只好却之不恭,整个部落多半人都出来了,他们还给我们包里塞了很多自制的肉类食品,我一边跟那木和叙说离别不舍之类的话,一边不时回头,在送别的人群里寻找珍子的身影。一旁的孟蕾瞧出了我的心思,坏笑着在我耳边说:“现在部落里正好青黄不接,要不你就留下来当个上门女婿吧。”

珍子没看到,看到了阿克巴多满脸涨红的朝我们奔赴过来,来到我跟前,说:“我陪你们去。”

“寻到宝物又没你的份,你凑什么热闹。”我说。

阿克巴多轻声说了一句:“那木大叔都跟我说过了,为了我的族人,我义无返顾。”

我没有理由拒绝阿克巴多,但是毕竟这次是吴天昊带队,我让他去问一下吴天昊,阿克巴多立马跑去征求吴天昊,没多时,他高兴的回到我身边,说:“他同意了。”于是我们的队伍又新添了一位小伙子。走了一大截路后,我们就此与略楼人道别,那木和抓着我的手,一再嘱咐:“你们有心就好,成不成都要回来。”看着这位真诚善良的长者,我心头涌起了一股热血,曾几何时我的父亲用过这样关切的目光注视过我。眼眶一红,别过头去。

阿克巴多参与进来后,抽出腰中的砍刀,主动的走在前面给我们带路,他的刀很特别,像是砍柴的,却又薄的多,刀锋很利,跟树枝轻轻一磕,指头大的树枝就立马让它削断。有了阿巴克多带路,我们行速明显就快多了,哪里方便攀岩,哪里可以涉水,哪里能抄近路,阿克巴多都是一清二楚。按阿克巴多的原话就是:“这是通往敌人的道路,不要说实jì

,梦里我都去了几千上百次了。”

在路上我们除了遭遇到一头印度豹之外,并没遭受任何别的野兽偷袭,而遭遇印度豹主要也是因为嫌闷的大头故yì

去挑衅对方,否则这么多人走在一起,孤身作战的豹子根本不可能主动攻击我们。让人惊讶的是,个子不大的小恩在面对凶猛的印度豹时,居然一点畏惧都没有,像个只会冲锋的士兵一样,跟印度豹厮杀了很长时间,最后大头怕小恩吃亏,持刀上去帮忙,阿克巴多也过去助阵,击毙印度豹后,我们又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阴阳谷。

阴阳谷,果然是一块世外桃源,温煦的风从繁华簇锦的丛林里携着芬芳迎面而来,淡雅的泥土气息让我渴望俯下身子亲吻大地的清香,五颜六色的蝴蝶,悦耳的鸟鸣,这一切无不在展示着这里得天独厚的美丽。

我们从谷口开始往里行走,人数众多,已经让我们无需刻意掩蔽行踪了,倒不如拧成一团,相互也好有个照顾,只是在踏进阴阳谷的那一刻,我们不得不保持着对四周的警惕,因为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群会使用密蛊术的神mì

族群。稍有闪失可能就会中招。一路上,两旁人工修葺过的痕迹非常明显,到处都有凿过的建筑物,这些的的确确的向我们证实着这里曾经有过的辉煌,再往深处进发时,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沁入心扉的香薰味,有一种吸进来就像把眼睛闭上好好陶醉一番的念头,这种气味让我心旷神怡,吸了几口,我回头问孟蕾:“你有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味吗?”

孟蕾用鼻子嗅了嗅,摇摇头说:“没什么特别的气味啊。”

这么明显的香味怎么会没有呢?我又接着问了几个人,大家都表示没有闻到什么不同的气味,这让我大惑不解,这香味不可能凭空而散,明明一直都在,更不可能汇聚一线,仅我一人闻到,为了再次证实,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顿时鼻息里流淌过一缕幽香,只抵脑神经,让人欲罢不能。

于兴旺推了一下我,“你怎么了,站在这里一个人傻笑?”

傻笑?怎么可能,我笑了吗?我再次问于兴旺:“你真的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香味,让人有种说不出来舒服的那种。”

于兴旺猛吸一下,一脸茫然的望着我,摇摇头,大头伸手从我面前迅速的抓了一把空气,放到鼻子下嗅了几下,很肯定的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啊,”又拉来阿克巴多,“你们山里人,对气味的敏感度有时候比动物都厉害,你来试试。”

阿克巴多站在原地,聚精会神的嗅了一会,仍是晃晃脑袋,见大家都说没有,我也不好旨意再说什么,加上前面的杜利军又不断的催促,我冲朋友们笑了笑,说:“可能我鼻子出问题了,我们继xù

往前走吧。”

走了一段路程,走在前面引路的阿巴克多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木亭,说:“前面就是奉经阁了,大家小心点,过了奉经阁再往前一点,就是格拉乌沟,那些人就住在里面了。”对于阿巴克多的提醒,我们也早有了心理准bèi

,这一路上我不断的向阿巴克多询问关于阴阳谷跟格罗姆人的情况,尽管阿巴克多是个勇敢的小伙子,但从祖辈传下来的训言里,还是让他对那块地方留有相对的畏惧,阿巴克多告sù

我们,自从克拉乌沟被敌人侵占之后,踏进格拉乌沟寻仇的族人就没有一个出来过的,这种有进无处的说法,让我蒙上了一层浓浓阴虑。

吴天昊让大家停下脚步,又把之前拟定好的计划向大家讲解了一遍,最后他带着大头和杜利军三人先进去踩点,小恩也随大头进去了。剩余一干人就暂时留在外面见机行事。一阵微风拂过,我再次闻到了股香味,我把眼看了大家一遍,所有人的脸部没有任何异象,看来还只是我一人闻到这种气味,这让我郁闷不已。干脆不再多想,找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孟蕾来到我身边,没话找话的说:“昨天的舞会真的很热闹。”

我“嗯”了一声,脑子里不禁浮现昨日舞会上,珍子曼舞的身姿,清脆的歌声,才不过一日,恍若隔世。于兴旺过来递了根烟给我,一脸欲言又止,也不知dào

想说什么,就这样,三人神情凝重到一句话都没有。胖子倒是一脸的轻松,见孟蕾在这边,笑嘻嘻的过来,又递水,又是说笑话逗她。小李跟刘旭在另一头拉闲话,王九坐在他俩附近的岩石上抖腿揉脚。保镖则独自一人蹲在一边抽烟,相处这些天里,就没听到他开口说过几句话,大头曾戏言,说像他这种沉默寡言的人最容易禅悟佛理了。

我站起身子,抖了抖脚,有点麻,抖脚之余,又扭了几下有点胀的脖子,活动中,突然耳畔传来大头的呼叫声,仓促而急迫,像是遇到什么危机一样,声音忽远忽近,像是直接摄入我的脑电波。我大吃一惊,忙转问二人:“你们有没有听到大头叫我的声音?”

两人屏住呼吸,耳朝格拉乌沟方向仔细辨听,均称没有,可大头明明就在断断续续向我求救,一声声虚有虚无的在我耳畔荡漾。我唤来刘旭,刘旭也说不曾听到,孟蕾关切的问我:“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怎么会这样,我很纳闷,进入阴阳谷后,我的五官仿佛变的不正常了,难道中了格罗姆人的蛊惑了?还是除了我他们都中了蛊惑,不管是谁的脑子出了问题,关键是大头的呼叫声依旧回荡在我耳边,真真切切。让我如何敢置之不理,沉凝片刻,我决定还是进去看看再说。我让刘旭陪我进去,然后又走到保镖前面,慎重其事的说:“兄弟,我进去看看,外面这几个人就交给你来照看了。”

保镖没有应话,只是点了点头,孟蕾过来冲我厉声道:“你能不能沉住点气?你这样擅自行动,不仅打乱了整个计划,对你自己也很不负责任。”

我笑笑:“我要对我的兄弟负责。”说完,我跟刘旭便往里走,孟蕾把心一横,也要一同前往,胖子一听孟蕾说要进去,慌忙叫来保镖,说什么也不愿让她以身犯险,惹恼了我连孟蕾也不让进去了,叫上刘旭两人小跑进去。来到奉经阁跟前,见由木架搭起来的阁楼已经一点败落,四根腐柱中间立着一块大大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着一些符号,由于心中惦记大头,不敢逗留,只是经过时拿眼瞄了几下,脚下步伐并未停下。

根据阿克巴多的说法,只要经过了石碑,没多远就是格罗姆人的巢穴了。这时后面却传来孟蕾的呼叫声,“你俩等等啊。”

我驻足往回一看,只见孟蕾一人在后头不远处向我们跑来。“胖子放你进来了?”我高声问道。

“没,我称他不注意把他打晕了。”想起自己的壮举,孟蕾咯咯直笑。

虽然孟蕾进来会让我分神照顾,但是我知dào

她严谨慎密的逻辑一定能带给我帮zhù

的,所以我还是很乐意她的到来,孟蕾见我没有让她回去,上前一步,兴高采烈的挽着我跟刘旭的手,刘旭难为情的悄悄抽回了自己的手。

在往前继xù

走一点,有一条狭小蜿蜒的山径,穿过这条山径,我们来到了格拉乌沟跟前,下面便是格罗姆人的巢穴了,可眼前的景象全变了,脚下不再是繁花簇锦的世外桃园,植被和生态产生了剧烈的变化,山茶、木兰、兰花、绿绒蒿、百合、杜鹃等花全都看不到了,整个山涧种满了一种艳红欲欲滴血般的红色花卉,我想这可能就是那木和说的怒魔花了。

第二十九章 怒魔花丛

山涧里气温降下许多,看地势宛如在两座对峙的山谷间迸撞而塌陷出来的一块地方,上窄下宽,我们临高往下看,只见溪流边盖了一排排木屋,木屋格局跟那木和部落里的一模一样,只是陈旧了许多,看样子应该就是略楼族人所造,北面山崖下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古刹,绿瓦红门,剩余部位全都被涂刷成金色,檐角对称着一对猴脸的雕塑。殿前立有一蹲石像,不像神佛类的雕塑,倒像是什么图腾。只是隔的有点远,看不清楚。古刹旁边落有一座比灯塔稍大一圈的石塔,只能隐约看见塔身上显有很多拱门。看了一会,我们仨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更别说这种建筑风格来自那个民族,起源于那个朝代了,只能根据外围败落程度来粗略判断,想来此古刹年限绝对不低于五百年了。古剎背对着悬崖,而另外三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花林,血红的花丛,随风摇曳,泛起一层层血的波Lang。

“要是于兴旺在的话,说不定他能看出来这座古刹是哪个年代的产物。”我对其余二人说。

“想不到于同志还是为博学多才的时代青年。”孟蕾窃笑道。

刘旭感觉孟蕾不信,补充道:“我们兄弟四人就于哥最喜欢看书了。”

在我们身旁不远处有一条石阶路,这条修整过的石阶可以让我们从正面进入格拉乌沟,但多疑的我认为,如果就这样径直下去,就将自己暴露在格罗姆人的眼下了,斟酌再三,还是决定找块隐秘的路径,循着路迹往下滑。我们贴着地面滑到下面后,迅速的藏在一座木屋的后面,刘旭靠着木屋问我:“为什么他们不在上面的路口设置一个哨台?这样有人进来他们不就清清楚楚了。”

“可能有恃无恐吧。”我随便找了个理由。

我趴在木屋后墙上,轻轻的掀开窗挡,踮脚往屋里看,见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几张废旧的家具,一点摆设都没有,不像是居住的地方,一连看了几户均是如此。

“看来他们另有住处。”孟蕾说。

刘旭把眼望向我跟孟蕾,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这里既然没有,那他们肯定搬到集体宿舍去了。”

“集体宿舍?”二人摸不着头脑的盯着我。

“就是古刹啦,这里能够容下这么多人的场地只有古剎了。”我肯定的说。

我并非信口胡诌,这么多格罗姆人既然都没住在木屋里,那唯一能容得下他们的便只有古刹了。但现在要想进入古刹,我们必须先要经过围绕在它四周的怒魔花丛,我不知dào

这些怒魔花会散发什么魔力,为什么格罗姆人要这样大批量的将他们种植在这里。但是我知dào

大头他们一定也去了对面的古刹。

这里怒魔花之多,足有数百亩地,我们寻了一条路径开始往花林中走去,临近一看,齐身而高的怒魔花,花茎却只有小拇指般大小,每株枝头上都长着二三多茶盏般大小的花卉,一朵花上展有六片如血般的花瓣,摇摇欲坠,走在林中被漫漫的红色包围着,感觉像是走在一条灌满鲜血的河流里,不寒而栗。

都说女人爱花,但面对遍地通红的怒魔花,却是渗人的很,如血的世界里,只叫人骨寒毛竖。从孟蕾抓着我胳臂的力度来看,她是一点都不喜欢这漫山遍野的殷红花朵。

在进入花林之前,我提醒他俩,在尚不明确的情况下,千万别去碰着些玩意。为了不让这些花朵碰到我们的身体,进来前我们就折了三条树枝,用来拨开前面蔓延出来的怒魔花。

我手持枝条,率先在前引路,如血口般的花蕊,让我看起来很不舒服。没了惜花之情,拨开时不免手重,经常把花朵弄坠下来,掉在地上的花朵,转瞬间便枯萎了,让我们惊讶不已,走了六七米路,突然从花丛中飞出几只赤鸟,紫红的翅膀,尖长的嘴,利剑般的对着脸门向我们啄过来,尽管我们早就有所提防,但面对它们突如其来的速猛袭击,我们一时还是被弄的手忙脚乱,我用凌空后翻躲过赤鸟,刘旭则是就地一滚,孟蕾身手就没有这么敏捷,惊慌的只是往后倒退,眼看就让赤鸟啄到,我旋转身子,挡在她的前面,挥刀划向赤鸟,锋利的匕首割下了赤鸟几片羽毛,我的手亦让另一只赤鸟给啄了一下,刚还在手肘部位。赤鸟的嘴杀伤力实在不亚于啄木鸟,就这么轻轻一碰,只感觉让锐器锥了一下,手上被啄下了一小块肉,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渗了出来。

被我划下几片羽毛后,赤鸟以及它的同伴受了惊吓,原本退后凌空等待机会的它们,不知dào

是不是受了鲜血的刺激,又奋不顾身的向我们俯冲过来,我叫孟蕾挥舞手中的树枝,别让赤鸟近身,我则是眼疾手快的逮住机会就戳杀赤鸟,左挡右闪,好不容易杀死两只赤鸟,刘旭则干脆把手中的枝条塞给孟蕾,自己左手持刀,右手掏出一直随身携带那把珍袖手枪,我本想阻止他开枪,免得枪声打草惊蛇,还未开口,刘旭已经扣动扳机,砰,砰,两声,、枪声起到威慑力,受惊的赤鸟胆怯的躲了起来,赤鸟虽然躲起来了,但我们仍是不敢轻举妄动,怕它们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又杀过来,或者掩藏在茂密的怒魔花里别的厉害动物也来偷袭我们,当然还有略楼人眼里的魔鬼化身格罗姆人。

正在我四处观察之际,孟蕾推了推我,指着地上,说:“快把你的伤口扎起来,这些花把茎叶伸出来在吸你滴下去的血了。”

我往下一看,一条蔓延过来的怒魔花茎,像跟吸管似的在地上顺着血迹吸吮,另外还有好几条花茎插入赤鸟尸体上的伤口处。刘旭见状,从身上撕下一条衣带,递给孟蕾,孟蕾很熟练的帮我做了个简单的包扎。吸完血滴的怒魔花,竖起自己的茎枝,随风摇摆,像是在空气中捕捉什么气味。孟蕾说:“还不快点离开这里,等下你的血液渗透布条时,它可能就直接来吸你身上的血了。”

孟蕾的话也不无道理,安全起见,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我们继xù

小心翼翼的往推进,一路上不时的有赤鸟向我们突袭,这些狡猾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逮住机会上来偷袭一下,偷袭完了又飞走了,还好我们防御的不错,这一路过来没有再让自己受到啄伤,中途孟蕾还给我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那块染有鲜血的布条,刚一扔到地上,就有怒魔花的茎须探寻过来。

我们行走在茂密的花林里,眼前只有一片片腥红的色彩,这片血红的色彩迷幻了我的眼睛,感觉就像是有鲜血顺着自己的眼膜在往下流淌,好几次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擦拭眼角。

再往前一点,一个踉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把持不住,往下扑,“咔嚓”传来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我摔倒在地,脸面正好触碰到一块冷冷硬硬的东西,把眼一看,居然是一个人的头颅,已经只剩下空架子的头颅,空洞的眼眶,脸贴脸的逼视着我。我仓惶的往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在地上,右手摁在了骨架的腰肋骨上,又是一声“咔嚓”,骨架断裂散开了,真是罪过。

也不知dào

它躺在这里多少年了,整具骨架侵蚀的只剩下白寒寒的骨头,更也不知是男是女,骨架底部这块泥土呈现着于周边不一样和深褐色,像是让血迹染过。

“孟蕾你学过医,你能分辨出它是男是女吗?死了有多久了?”稍稍平伏之后,我起身向孟蕾问道。

孟蕾明显有点胆怯,不是骷髅本身,而是由我产生的这种氛围给她制造了恐惧感,孟蕾鼓起勇气看了一会骷髅,说:“是男的,死的时间应该不到半年,骨头这么白,不像是自然腐蚀,也许是让什么东西吞噬过的,有可能就是怒魔花弄的。只不过根据地上的土色来看,又不想这么一回事。我曾见过乱葬岗的土色,跟眼前这个有点像。”

“你的意思是,泥土下面还埋着别的尸骨?”我说。

孟蕾迟疑了一下,又犹豫的点了下头,刘旭见状,说:“那还不简单,我把土掘开一些看看不就知dào

了。”说完,刘旭手持匕首在骷髅边往下掘土,我则守在他的旁边以防赤鸟又来偷袭。没掘多深,泥土里就露出一些骨头,再往下掘一点,骨头就越来越多。

“好了,好了,”孟蕾蹙眉道:“我想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若是估计没错的话,应当是那些没人性的格罗姆人把人弄死后扔在这里,任凭怒魔花来吸食它们的身体,等怒魔花吸干了尸体的血液跟肉汁后,就地一埋,当做给它们的肥料。”

“难怪这些妖花长得血红血红的,原来都是靠吸取人血做养分。取名怒魔花,这不明摆着,就算是魔鬼在面对这些以吸食人血得以生存的妖花,也是愤nù

不已,呸呸,”刘旭朝地上吐了口唾液,恨恨的说道。

“也不见得,说不定人没死的时候就让他们给扔在这里了。”孟蕾重新作出假设,“算了别看了,想起来都恶心,我们还是继xù

往前走吧。”

一路上缓慢过来,不再有赤鸟的偷袭,但却看到了好几处骷髅堆,有一些肢体还是受过摧残的,散乱的被抛弃在嗜血的花林中。我们不敢心存松懈,虽然没有了赤鸟的袭击,但是泥土里多出了许多倒刺,这些倒刺埋的很隐秘,一不小心踩上去,就能让你的脚板穿个透,要想拔出来,非得让上面的倒刺给撕下一大块肉不可。

“格罗姆人想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不让经过的人被赤鸟啄伤,要不被脚下的倒刺戳伤,不管被哪一样方式弄伤,只要你血流不止,那就等着让这些怒魔花吸干好了。有了这层天然保障,他们又何须派人在外把守。”孟蕾分析了一下格罗姆人种植这片怒魔花的目的性。

“要是在块到处都是倒刺的地方赤鸟突然向我们袭击过来,那我们就不好应付了。”刘旭笑着,幸庆的说。

话才说完,从花丛中飞出二十来只赤鸟,排列着盘旋在上空。

第三十章 千年珊瑚

“你这个乌鸦嘴。”我说了刘旭一句。

这次飞出来的赤鸟群里,有一只个头明显要比之前遇到的大出许多,胸前的龙骨非常突的,趾爪强烈钩曲,脖子往上张扬,拍打着如同火焰燃烧般的翅膀,甚是凶悍。一看就是老大级别的,旁边那些紫色翅膀的赤鸟待在老大身边,毕恭毕敬,马首是瞻。

“看来连老大都出马了。”我扬了一下嘴角,向两位同伴说道:“大家小心了,能不动,最好站在原地抵抗赤鸟,免得脚下出错踩上倒刺。”

刘旭再次举起手枪朝赤鸟头头射去,子弹过去,赤鸟老大丝毫无损,想不到这大块头的家伙身手如此敏捷,本来枪法就欠佳的刘旭,射出的每发子弹都让它躲了过去。呼啸而去的子弹激怒了赤鸟首领,只见它扬声傲啸,声音很是刺耳,所有的赤鸟在它们首领的傲啸声中向我们轮番啄了过来。我让刘旭跟孟蕾背对背,相互照应,自己冲入鸟群搏杀。小赤鸟到好应付,毕竟跟它们交手过数次,知dào

它们进攻的套路,在进攻之前有一个明显的准bèi

动作,我只要留意这个动作,用树枝赶在它们近身前就打乱它们的步骤便可,有时候还能直接将它们抽死,一两只漏网的则用匕首招呼。首领就不大好对付了,树枝抽过去会让它健壮有力的翅膀隔开,长长的爪子,尖锐的嘴都是它有效进攻手段,它扇动的翅膀带有一股很强的气流,好几次拍到我手中的树枝,差点让我脱手。

刘旭与孟蕾在群体赤鸟前赴后继的攻击下,有点手脚见拙,险象纵生。可我也只能看着干着急,无暇上去帮忙。大赤鸟就在我头顶盘旋,时而冲下来用爪子来攻击我,或用尖嘴来啄我,虽然我每次都能躲过,但这给我造成很多的麻烦。

这人禽架打的我很不顺心,从师这么多年,师傅只教会我如何与地面的生物搏斗,可没告sù

过我如何跟飞禽搏斗,早知dào

当初应该再跟他学学飞刀的功夫。我一边应付着赤鸟,一边沉住气想着如何逮住机会给大鸟来个一刀毙命。

相持了好一会时间,那边刘旭越来越不好支持,如果不计后果对付这群赤鸟倒也容易,大不了冒着让它啄伤的风险,逮住就杀。问题是眼下我们还在怒魔花丛中,只要不慎流血,我们便会招来更难对付的茎茎条条。考lǜ

到不能让自己受伤,进攻之余难免不留点后招。

突然一只凶猛的赤鸟趁我眼瞅刘旭他们,以为逮住机会,不顾一切的向我啄冲过来,“来的好。”我暗道一声,瞄准部位,一刀向它的腹部划过去,赤鸟反应却也灵敏,刀尖才碰到它的肚子,它便翻身往回撤,刀尖轻轻的割破了它一小段肚皮,刀势横扫处割中了它一只翅膀。翅膀受伤的它一时飞不上去,跌在半空拼命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腹部的伤口由于剧烈的运动,而渗出血迹,一滴滴的往下掉,下面的怒魔花,一闻到血腥味,便个个舞动身姿,没多久,怒魔花嗅到了鲜血的源点,伸出一条茎须把飞不上去的赤鸟给拽了下来。

眼前景象触发了我,我们怕流血引来怒魔花,同样这些赤鸟也很清楚这一点,照此看来,杀不杀它们已经无关紧要,只需割伤它们,它们便不敢再冲下来。想通这点让我兴奋不已,现在考lǜ

的就简单多了,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头顶这只大鸟哪里割破一点,让它身上的血流出来一点,它因为惧怕下面的怒魔花,肯定就会带着自己的虾兵蟹将逃离而去。

在应付赤鸟的同时,我飞快的转动脑筋,这种情形下,也容不得我多想,想到一计,我从身上撕下一大块布,在左手绕缠了几圈,然后假装撤离,却用余光一直留意大鸟的变化。大鸟果然中计,见我逃跑,马上从我背后飞扑过来,先伸出那尖长的爪子向我抓过来,我迅速的回转过来,用缠着布的左手单臂向它抓了过去,我快它更快,它的一只爪子抓住了我的手腕,一时也没能撕开上面的布条,我亦反手抓住它另一只爪子。在它俯身准bèi

啄我手腕时,我一刀向它头颈划过去,划要比刺的面积广泛,虽然不能向刺一样给对方造成致命一伤,但弄伤它的几率高比刺高出数倍。为了避免被它拉走,在我匕首划过去的同时,左手迅速的松开它的爪子。明晃晃的匕首在大鸟头颈改变方位之前,毫厘的距离触到了它的颈部,受伤的大鸟惊慌的松开了我的手腕,看到鲜血从它的脖颈开始往下滴的那一刻,我欣慰的笑了。

刚才之举非常之冒险,很担心大鸟尖锐的爪子穿透我手上的布料,又或者不是来抓我的手,而是抓在别的部位。怕一切都不是在自己意料中,要是让对方弄伤了自己,那后果不堪设想。还好鸟的脑子没有人的脑子阴险,虽然我一直都是提着心完成每一个动作,但是我战胜了它,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割破了它的颈部。

果然受伤后的大鸟,很不甘心的长啸一声,带着自己的部下飞走了,没有赤鸟的干扰,接下来我们很顺利的避开了地面上的倒刺,穿过了这篇林子。

站在古刹的石像面前,我们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孟蕾抽个空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了的头发,我跟刘旭各自点上一根烟先让自己缓缓神。抽烟之余,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蹲石像,石像约有两人之高,没有一个确切的轮廓,像是一座雄赳赳的将军象,又像家里常用的大肚子热水瓶。表面剥落的很严重,上面没有字迹,没有人工雕琢过的痕迹。具体像什么还真无从判断。

抽完烟后,我们不敢再多逗留,大头一伙人到现在还没遇到,还是先进古刹看看再说。上了几步台阶,刘旭推开了古刹的大门,迎面看到一蹲面目狰狞的佛像,眼孔突出厉害,像是整个眼珠子都在外面,嘴角却含着笑,脸部肌肉看似在抽搐。古里古怪,跟平时佛堂里看到的佛像区别很多,要不是佛像头顶有标志慧根的肉髻,外身涂了一层金身,难保人不把他看做罗刹。佛像很高,很大。在前面放有一个长方形的香炉,有我半腰之高,炉里只有一层干结的香灰,看来很久没人给这上过香了。除了这蹲佛像跟青铜香炉,整个古刹大厅里是空空的。一张壁画,一个文字都没有。

“这哪像古刹,没人烧香,没有**,就算有心跪拜也不知拜的是哪路神仙。要是大头哥在的话一定会提议把这蹲青铜香炉搬走,也不知dào

这玩意是哪个年代的,值钱不?”刘旭围着香炉嘟囔道。

“一切种相,能自开觉,一切执着,如梦如幻。”孟蕾故作学问的禅语几句,说:“这叫有求必有应,许什么就拜什么好了。”

“呵呵,你倒会掰,照你这么说这不跟乾县武则天墓前的无字碑一样了,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笑言。

“有点常识好不,人家立无字碑那叫功过自有后人定。”孟蕾奚落我后,不知dào

又想起啥,一个人傻兮兮的笑着。

我也懒得理她,又把眼睛投向佛像,佛像亦是对着我笑,笑的让人发毛,我避开佛像的脸部,往下看去,只见他双手折叠成拖手状,放在腹部位置,让人不可置信的是,在它的手里我看到了一样东西,一块号称价值连城,让我们不畏辛劳跋山涉水冲它而来的东西,我揉了揉眼睛,没错,确实是珊瑚,散发着夺目彩光的珊瑚。

“是千年珊瑚啊,”刘旭也发xiàn

了它,惊叹着。

“这么璀璨夺目,看来就是我们要找的珊瑚了。”我凝目注视,只是奇怪这么一个珍贵的宝物,怎么就如此随意的放在这里,而且先前我们居然谁都没有察觉到它的存zài

,按理说散发着如此瞬目晃眼的色泽,绝不可能被我们忽略掉,难道是站位导致光线的原因?我往门外看去,外面的光线弱弱的斜照在门沿部位,根本就射不到深居后方佛像的身上。更别说给它制造反光了。很纳闷,这珊瑚是何时出现的,还是本来就在这个位置,只是我们真的没有留意到?这批格罗姆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明目张胆的放在这里,他们这般故弄玄虚是何居心?

孟蕾想的周全,质疑道:“让人描述的这么诡秘的地方,没理由就这么容易得到珊瑚啊。”

刘旭看着心痒,说:“我上去拿下来看看,就知dào

真的假的了。”

“不可,”我出言阻止,“大头他们在我们前面来过,不可能看不到这么明显的珊瑚,而且吴天昊的包里还带了勾绳,可是现在珊瑚还是好端端的放在上面。”

“那你的意思是,大头哥他们真的……真的遇到不测了?”刘旭小心的问我。

“胡说什么,应该是大头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暂时没去动它。”嘴上这么说,但心理还是有所顾虑,“还是先在附近看看,以找大头等人为主,珊瑚反正在这里又不会跑,大家千万小心一点便是。”

第三十一章 大殿佛像

其实整个古刹一目了然,佛像,青铜香炉,地面均是一尘不染,看来应该是有人每天过来收拾打理。整个厅里的布置简简单单,我绕了一圈,没看到还有别的出入口,也没发xiàn

暗门之类的。最明显的就是这蹲将近十米的巨大佛像了。

孟蕾旋视一番,说:“会不会是佛像哪里有古怪?”

我点了点头,往佛像过去,这蹲不知dào

是哪路神仙的佛像背部紧贴着后墙,之间的缝隙连只胳膊都插不进去。我在另外三侧对着它的身桶左拍拍右敲敲,传来的声音都是一致的浑厚沉闷,本想爬上它身体看看,见上面干干净净,想着要是大头他们找到入口,位置应该不是在佛像上头,否则佛像身体部位多少会留下他们攀爬过的脚印。有了这种观点,我便放qì

了往上爬的念头。

其实我跟大头他们进来的时差也就晚了一个来小时,如果他们来过古剎,应该会留下点什么线索。

我又在香炉旁边绕着走了一圈,仍旧是毫无发xiàn

,三人就差把整个大殿给翻过来了。我沮丧的靠在香炉上,掏出两根烟,一根给自己点上,一根点上后扔在香炉里,幽声对佛像取笑道:“做神做成你这样也够衰的,这么大的炉子放在面前,居然没人给你奉上一炷香,今儿我也来的匆忙,没能带上香烛元宝什么的,就给你抽根烟,权当我这个凡夫俗子的一点心意,也希望你行行好,给小弟指条明路,出来后必定把整包香烟都给你奉上,也好让你这里烟雾缭绕。争的一口仙气。”

“只要我们顺利出来,我身上这包香烟也给您老奉上。”刘旭也倾情的向佛像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孟蕾一旁讪笑道:“两个大老爷们也有够窝囊的,居然拿烟贿赂神仙,告sù

你,求神不如求己。”冲着我俩羞了下脸,问道:“整个格拉乌沟除了外面的木屋,就只有这座古剎能座建筑物了,要不就是外面那一蹲高高大大的‘热水瓶’了,或者还有旁边的那座古塔。你猜这三个地方那一处更有可能暗藏玄机?”

‘热水瓶’我们是见过了,除了样子古怪一点,不像是有什么玄机的东西,古塔并未过去查看,不知dào

有没洞藏玄机。于是我们三人往外而去,刚走到大殿门口,碰到了于兴旺一伙人。人员齐全,一个人少一个没伤。

刘旭见到于兴旺很是开心,急忙上去拉话,胖子见到孟蕾很是兴奋,也是过来嘘寒问暖,还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怕一不小心孟蕾就会在人间蒸发掉一样。原本静寂的古剎一下子热闹起来。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保镖。

保镖还未开口,王九已先抢话,指着胖子说:“还不是这位痴情种,在外面一个劲的嚷着要进来找他的心上人,要不是怕人员分散了力量不集中,我才不会陪他进来,你看,典型的重色轻友,一看到这位姑娘,眼里就没有我们兄弟了。”

孟蕾听了,脸上尴尬的浮上两块红晕,胖子一脸的满不在乎,痴笑着,似乎还很受用。我走到阿克巴多身边,关切的问他:“一路过来大家都好吧?”

阿克巴多挥舞的双手,兴高采烈的说:“张大哥手里……”

“张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多了一位战友?”我纳闷的打断阿巴克多的话。

阿巴克多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司机小李在旁补充了一句:“胖子的保镖。”

“对,对,”阿巴克多继xù

说道:“保镖张大哥他的飞刀好厉害,基本上都是一刀一个,就像变魔术一样,手里的刀总是用不完。”

我想阿巴克多所说的一刀一个,应该指的就是赤鸟了,照阿巴克多的语速跟轻松样看来,搅的我们三个焦头烂额的赤鸟似乎没怎么给他们几个带来麻烦。心中一惊,想不到此人会有如此刀法,想到刚进来迷路遇到花斑蛇时,他准bèi

出刀的姿势,绝对是一等一的练手。此人看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低调高手。

于兴旺跟刘旭叙情后,走了过来,问我遇到大头没,我摇了摇头,把他拉到一边,问:“你们进来时是不是也遇到了赤鸟?是不是都让保镖干掉的?”

于兴旺回答是肯定了,还说:“想不到这种史前记载的白垩鸟可以进化到现在,居然还在这里出现。”

“什么?”我惊呼:“这种赤色的鸟是史前的白垩鸟?难怪这么凶恶,这玩意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白垩鸟是灭绝了,但赤鸟却是目前最接近它们的进化鸟类,据记载这种鸟少之又少,想不到在这里会发xiàn

这么多。”

“那你见过他们的首领吗?那家伙块头比人都要大。”

“首领我是没看到,大头你看到了吗?”于兴旺岔开话题,向我问大头。

我表示进来后,一直都没遇到大头等人,于兴旺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

“别光顾着说话,我们快去古塔那边看看啊。”孟蕾找机会总算把收从胖子两手间给抽了出来。

王九不满的说:“上吊也得喘口气啊。”

胖子又拿手抓孟蕾的手,应和道:“是啊,是啊,大家这么久没见面了,走的也累了,先歇歇再走吧。”

这回孟蕾没给胖子机会抓住自己的手,一人率先往古塔走去,不屑的说道:“一群大老爷们就这点出息?你们先歇着,我一个人去找找看。”

胖子无奈只好紧跟过去,我与于兴旺对视而笑,也都一同过去了,在去往古塔的小段路上,我把古剎里面的情况大致的跟于兴旺说了一下。于兴旺当即表示,大头绝对没进去过古剎。我问:“为什么?”

于兴旺一笑,说:“别人问这句话还情有可原,你跟他算是两小无猜,居然也会问为什么。”

我恍然大悟,哈哈只笑,大头是个无神论者,他要是进去见了这么一座让人不舒服的佛像,不在他身上捣鼓几下就不叫大头了,自问我比他矜持的多,都扔了根烟在香炉里,更别说闲不住的大头了。再说了,我居然一直没想到小恩就在大头身边,要是看到佛像手中的珊瑚,就算大头自己不出手,也完全可以让小恩爬上去试试。照此看来大头他们还真的没有老过古剎,那他们三人去了哪里?

想到大头没来过这里,那这么长时间了他去哪里了,我心头泛愁,加快脚下步伐,往古塔奔去。

古塔是有砖块叠砌而起,一块快砖头比我们平时砌房的砖要薄了许多,体积也要小很多,中间是由一种特质的白灰混合物,于兴旺解释说:“这是古时候建造珍贵建筑所用的动物骨质灰掺和一种特制的粘性土泥,这种泥土及其稀有,就算皇家也不敢拿这种泥土来盖房子,它的特点就是可以把建筑里面的事物跟外面完全隔离开,起到真空作用。如果里面是具人的尸体,就算过了千百年,打开后尸体还是栩栩如生。”

“那不是跟埃及金字塔一个效果?”刘旭咋舌道。

“埃及金字塔出来的那叫木乃伊,那是把尸体脱水了后再保存起来,跟这个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于兴旺解释道。

“我觉得还是差不多,不就是一个干烘,一个保鲜咯,不过保鲜明显要比干烘要有技术含量高多了,看来我们的祖先要比老外的祖先聪明的多。”刘旭自有一番言词。

“问题是你现在比老外聪明不?”王九忍不住插上一句。

我用手摸了一下这种神奇的泥土,滑滑的,感觉就像摸在珍珠粉上面,却又手过无痕,想到大头要是知dào

这个典故的话,以他的性子保不准要把古塔给拆开看看,求证里面是否真是如此奥秘。一想到大头,心中不免又起想念之情,这混蛋,平时在身边的时候只觉得聒噪的很,现在才不见这么会时间,却时时想着他的可爱之处了。

“你猜里面是什么?”孟蕾走上来问我。

“一定是古时候哪个首领的王妃或者爱妾之类的绝世美女。”胖子蛮有介事的说,面对这个比于兴旺还花痴的男人,我只有哭笑不得。

于兴旺说:“通常用这种泥土来盖塔的话,里面一定都是舍利子。具体是与不是,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不是舍利子,我倒没多大兴趣,我只想知dào

大头有没有来过这里,或者这里有没有暗道什么的。众人寻了一番,皆是无所发觉,我不禁泄气。

小李见我眼露担忧,过来安慰道:“没事的,你也见识过杜利军的枪法了,只有有他在,大头跟吴大哥几人一定没事的,可能路上哪里耽搁了。”

杜利军的枪法我的确见识过,但是大头的身手我更是清楚,若非遭受暗算,要想在他身上占到便宜也非易事。我见小李身上一直背着包,一路上也没见他提出叫谁接下手,看着有点过意不去,问:“要不要把包裹给我?”小李微微一笑表示没事。

一干人在塔边琢磨了许久,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重新回到大殿。

一进殿厅,王九等人一眼就看到佛像手中的珊瑚,几人啧啧称奇。尤其王九,眼露出贪婪,嘴上大呼发财,心却细发,也没做进一步行动。我问阿克巴多:“你知dào

这蹲佛像是什么神吗?”

阿克巴多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并没有听族人提过古刹里有一蹲佛像。”

我暗自思忖:“这座在这块存zài

的年限比略楼族人都要悠久,阿克巴多居然从没听族人提起过里面有这么一蹲大佛像,难道说这是格罗姆人后来自己建造的?他们如此耗时耗力建造这蹲佛像又不拜祭,那是用来干吗?照这样分析的话,问题可能就出在这蹲佛像身上。”

孟蕾一旁对阿巴克多问道:“那你有没有听族人说过,你们以前想夺回家园时跟格罗姆人发生战役的细节?”

这个阿克巴多更是一脸茫然,那木和曾说过,这是一块只进不出的魔鬼屋,既然没有人出来,又能有谁知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一个部落都无法与之抗衡,看来这些格罗姆人绝非等闲之辈。

王九从进来后,眼睛就没离开过珊瑚,最后他提议让小李上去看看。妈的,这王九倒会找软柿子捏,我鄙视的瞟了他一眼,任劳任怨的小李哥并无异议,顺从的卸包准bèi

往上爬,我一步抢在他前面,说:“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好了。”

爬上佛像倒也并非难事,我吸一口气,脚尖一点,从佛像脚板跃上它的膝盖,再一个燕子腾空,跳上佛像的手臂。脚底刚刚接触到佛像的手臂,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响,屋梁格挡出裂开一道缝隙,从空掉下无数蝎子。

第三十二章 面具怪人

还好,上来之前自己做了充分考lǜ

,无时不戒备着,一听到异响,我反应神速,这些蝎子还未来得及掉到我身上时,身手灵敏的往后一翻,脚往后墙一蹬,落到安全地方。说时慢,那时快,刘旭等人因是仰头朝上看,一见蝎子从空而降,急呼:“小心。”见我躲开,他们几人也自四处散开。这些密密麻麻的褐色蝎子,一落下来,便翘起高高的尾刺,四处寻人。爬行速度非常之快。

胖子动作笨拙,保镖一个腾空飞跃撞开了他,自己顺势在地上翻滚过去。刘旭往后退时,反应灵敏的把孟蕾一拉,其余几人均是当即四处散开,只有小李正在把卸下来的包裹重新往身上扣,反应迟了一步,一只蝎子刚好往他脖领处掉下来,等我发xiàn

时已经来不及做出动作发应,只能拼命出言提醒,可是为时已晚,蝎子钻进小李的脖颈,也就几秒时间,小李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抽搐起来,这时所有的人都在应付向自己爬过来的蝎子,根本无暇去看看小李,不出片刻,只见小李脸部发青,瞳孔暴血,促吸而死。躺在地上的尸体,瞬间引来许多蝎子,如行军蚁一样,爬满他整个身子。

王九从随身包里取出一瓶燃料化学,点上引线,抛向小李的尸首,瓶子炸开,将周围大片蝎子葬送在火海里,我们见机逃出殿外,我最后出来,顺手把门一拉,免得蝎子追出来。一逃脱出去,愤nù

的刘旭上去一拳勾向王九,大声骂道:“要不是你叫小李哥去拿什么珊瑚,他也不会把包卸下来。他不卸包的话,就不会让毒蝎给蛰中了。”

王九冷不防受了刘旭一拳,下巴顿时肿了一块,觉得大人让小孩给揍了,很没面子,恼羞成怒道:“我又不是故yì

的,谁知dào

会出现老么子的毒蝎子。”

刘旭见王九嘴硬不认错,气冲冲的还想上去揍他,阿巴克多跟于兴旺急忙拦住了他,于兴旺劝道:“出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这是王九意料不到的。“刘旭仍不服气,手够不上王九,劈头就骂,王九悻悻的站到一边揉自己的青肿的下巴。我回头看孟蕾,她早已是泪流满面,胖子这回嘴拙了,也不知dào

如何去安慰她,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她。我走到孟蕾身边,拍了拍她,亦不言语。失去一名战友,任谁心情都是沉重的。这也是我出来后,第一次目睹生命的离去,我举目苍天,只想大声叫出来。孟蕾看了我一眼,见我这么摸样,更是抑制不住悲痛,靠在我肩膀上继xù

抽泣。

正在大家默不作声,还没从伤感中出来时,古刹的屋顶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只见此人身着怪异的青蓝色服饰,脸上带着一张紫红色的面具,灰白的头发有过肩之长,头上还扎了一条黄丝带。

此人站在上面,开口说道:“莫离拉祜邪神所庇护的地方岂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进来,收你一条性命且当警告,但是玷污神殿之罪不可饶恕,留下这名女子,其余人等自刎谢过吧。”

“装神弄鬼。”保镖话音一落,挥手一刀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插入怪人的心窝,只露刀柄在外。那怪人被飞刀插中后,居然桀桀大笑,笑声如同两片金属摩擦而成的声音,让人耳朵难受。笑过之后,怪人随手拔出飞刀,动作随意的就像是从泥土里拔出一根葱。拔出后的刀身仍旧白亮,没有沾染一丝血迹,身上也不曾流下一滴血,只看得我们瞪目结舌。

怪人甚是满yì

我们的表情,又发话道:“邪神早已赋予我们不死之身,只是你等没这份福分,若是你们非要尝试一下硬闯邪神真殿,我倒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古刹大殿通往真殿的大门已经打开,你们有本事的话就尽管过来试试。另外再顺便告sù

你们一声,你们有三个好朋友,现在就在里面做客。他们非常期待与你们聚会。桀桀,桀桀……”

刺耳笑声过后,怪人往后一退,人已不见。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怪人的出现又是增添了此处的诡异。孟蕾开口说道:“你俩刚才怎么不把香烟给他扔过去?”

“干吗要扔香烟给他?”我疑惑的看着孟蕾。

“先前你们不是求神拜佛的说谁给你们指条路,你们就奉送两包香烟给他吗?现在人家不是给你指明通道就在大殿里面吗?”破涕为笑的孟蕾,脸上还留着泪渍。让人看着心疼,本想伸手帮她拭去,犹豫一下,勇气就消失了。

“现在怎么办?”于兴旺问我。

我思索片刻,召集大家,问道:“大家意下如何?”

胖子先说:“我听孟姑娘的。”我看看保镖,他微微颔首,意思是听从他老板胖子的。我把脸转向孟蕾,孟蕾嫣然一下,说:“这样我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一下子就背负了三个人的意愿。不过,进肯定是要进去的,只是怎么个进法。”

阿巴克多不用问就知dào

肯定要杀进格鲁姆人的老穴了,他这次随同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协助我捣毁整个妖窝。王九开口说:“我同意进去,但是里面现在到处都是毒蝎子,我的意思是我们需得从长计议,想个合理的法子进去把珊瑚拿出来就行了。”

刘旭抗议道:“拿珊瑚?你刚才没听到那个怪人说大头哥他们在里面吗?你打算不管了吗?”

王九嬉笑道:“小朋友,人家这招叫做诱敌深入,打开门让你进去的,这还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布置了机关陷阱在等你们了,你还以为摆酒席给你吃啊,这一进去还不是自投罗网。”王九说话时,下巴的肿块一动一动,看上去有点滑稽。

刘旭听着恼火,抡起拳头又想上去揍他,我拦住了他,刘旭挥舞这拳头高声大嚷:“酒席就没有了,拳头你要不要?”

王九步步后退,面红耳赤的说:“你这是干嘛,有这样子共事的吗?我也是好心提醒。你要找大头尽管去找好了,我还拦你不成,真是东郭救狼,救了只白眼狼。”

“你给我闭嘴,还有理了不是,”我也没好气的冲王九吼到:“进不进由你,珊瑚就在里头,有本事你尽管拿去,我们绝不碍你,只要你有命离开这里,至于救人我也不劳烦你了。”

胖子挺身打圆场道:“哎呀,事情都没做,自己人怎么吵开了,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这珊瑚只是个诱饵,没听过鸟为食亡,人为情死这个典故吗?前半句说的正是你们这种人。”

胖子虽然是想用言语缓和一下气氛,但这种情形,谁的心里都不痛快,王九仍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嘀咕一句:“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张老板所托之事,并不想节外生枝……”

刘旭今天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可能小李的死对他带来心里落差太大,只要王九一说话,他就觉得不顺耳,接住话题就说:“谁想节外生枝了,现在是我们的兄弟有难,岂能……”

我实在不想他们在争吵下去,打断了刘旭。那王九也是不依不饶,说道:“跟你说了那是人家故yì

设下的陷阱,你白痴啊,怎么就不……”

“好了,”于兴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你俩没完了是不?”

孟蕾站了出来,用她悦耳的声音说道:“救不救人暂且不说,但目前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先想个法子进入大殿才是。”

“对,对,”胖子拍手应和,“大家还是坐下来商谈一下怎么进去才是当务之急。”

“这个倒也不难,”我说:“没看到那怪人是从屋檐上出现的吗,我们现在就从上面进入到大殿,还怕蝎子会飞不成。”说完,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找了个适当的位置转跳上去,上去后,我用抽出匕首撬开几片瓦砾,先看看大殿里是怎么一种情况,然后再确定佛像,也好从上面撬个洞出来,待会直接跳到佛像身上。

大殿里还是爬着许多蝎子,地上,香炉里,佛像身上,甚至连梁柱上都有,我再把眼往佛像仔细看去,见佛像手势变了,本是双掌相托的手势,有一只居然变成了佛家稽礼的姿势,原本放在手掌上的珊瑚也已不见,在它的腿部出现了一道已经开启的暗门。“奶奶的,盖这座不伦不类的佛像原来只是个连接大本营的通道。”

有了新的发xiàn

后,我马上下去把看到的情况,向大伙汇报,在谈到珊瑚不见了时候,还故yì

提个几个分贝。之后带上麻绳,先自上去,然后把麻绳的一头拴在屋檐边角的猴脸上,再把另一头放下去,让他们自己一个一个的爬上来,王九仍是爬的气喘吁吁,但这回却没一个人去搭理他。

第三十三章 被蛊少女

王九一上来就趴在我掀开的那个洞口,往里察看。我担心瓦檐曾受不住这么多人的重量,让大家分散站位,最好是站在房粱部位,然后我跟刘旭二人先去佛像的顶部掀瓦,准bèi

让大家从上方直接进入佛像洞口。孟蕾却说:“别白费力qì

了。”

我不解的看着她,问她什么意思,孟蕾微微一笑,说:“下面那个入口是假的,真zhèng

的入口就在上面。”孟蕾手指崖壁,“奴,就在那里。”我抬头顺着孟蕾的手势,看到了崖壁上果然有一个隐蔽性很强的洞穴,离屋顶大概有五米来距离。

“你就这么肯定这个洞穴一定就是入口,而不是凹坑?”我半信半疑的问孟蕾。

孟蕾撅嘴道,“刚才那怪人说走就走,你认为他是学你掀瓦下去了吗?”顽皮一笑。

“就算上面是入口,那他们每次进出不是都要大费周章?难不成个个都会飞檐走壁?”

“飞不飞,我就不知dào

了,”孟蕾笑容可掬的说道:“但我敢肯定上面那个一定就是入口,而且入口还有好几处,只是不易察觉罢了。”

“凭什么?”我不服气说道。

“女人的直觉,再加精明的头脑。”孟蕾洋洋得yì

毫不害臊的自吹自擂。

“切,相做事靠直觉,那母猪都会上树了。”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我清楚自己心里还是很相信她的判断力。我让刘旭跟于兴旺站在空穴下面一起搭个手,自己稍往后退了几步,小段助跑,借他俩之力,跳了上去。一蹴而就,力度刚刚好,我抓住洞沿,双臂一促,爬进了洞穴,洞穴有半人之高,往里看漆黑一片,我让下面的人抛个手电筒上来,借着光线往里爬。这是一个天然浑成的风蚀山洞,四周岩面被风蚀的很光滑,就算凹凸出来的岩块,也是没有轮角。我往里爬了四五米距离,突然耳畔又传来那种优美的音律,我停下来竖耳聆听,想分辨声音到底来至何处,为何时而回旋在我耳边,然而这股音律若即若离,像是来至天际,又觉得它就在你内心深处,宛转悠扬,且悲且喜,让你的心脉随着跳跃。我根本就无法去辨明什么,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迷离优雅的空间。

等声音停止后,我仿佛从梦境中回到现实,前方依旧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线被它吞噬不见,我继xù

匍匐前进,约莫又爬了六七米,我感觉到洞口在逐渐的扩宽,身子活动范围变大了。再往前一点,我拿手试了一下高度,手指没能碰到洞穴顶部,我尝试着站了起来,头部稍稍有点触及,弓着腰不是很费力就能前行。这时我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如肉质搁久了的臭味,我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接着再往里走,没走多远,我发xiàn

自己已经可以完全挺直了行走。这时我不仅可以站立着,还发xiàn

自己的手触碰不到两边的岩璧,我试着摸了一下,还是没能碰到,而该死的手电筒又起不到多少作用了。

这时我不敢冒然前进了,怕自己迷失在里面,于是我回转身子,先摸回去再说,我顺着原路往回走,先走后爬,过了一大截路,还没看到洞口的光线,不禁犯疑,感觉回来爬行的距离要比进去的长,时间也要比进去的早,怎么还未到达洞口?心里犯嘀咕,却又只能告sù

自己,再走一点也许就到了,就这样,爬了一段,又爬了一段,最后我确定我在洞穴里迷路了。

也许是这洞里有什么岔口,我没有察觉,直接顺着就走偏了,本想倒回去再试试,但是现在洞身狭小的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要想回去再看看,只能倒着回爬,倒着爬速度太慢了,再说也不一定能找到岔口,一咬牙,干脆再往前爬,说不定能遇到宽敞的地方,到时候再转身不晚。就这样我一直往前爬,也不知dào

自己现在在洞穴的那个部位,先爬一步看一步了。我又爬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感觉手脚触碰的地方开始潮湿了,心中一喜,想着可能离另一个洞口不远了,于是加紧手脚,拼命往前。渐渐的身子变得有点倾斜,头往下,脚往上,地上也越来越潮湿,还好不是很滑,要不就变成滑滑梯了。

虽然不是在滑滑梯,但这样头重脚轻的爬行让人很憋气,这时倒退几乎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前进,也不知dào

爬了多少距离,只爬的人心头犯悸,脑子犯晕。诅天咒地的,怎么山里头还有这么错综复杂的暗道。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时最怕洞里爬出只毒蝎子什么的,要是在这黑不隆冬的洞里让毒物给蛰上一针,那就只能让外面这几个朋友每年这时候在洞口给我烧炷香吊念了,想到拜祭,不觉心头凄凉,脑子思绪飞扬,到时谁会来这种深山绝地来拜祭我?别人就不好说了,可能有机会来的也就阿巴克多了,这不,从路径上来说就属他方便一点,不过那也得外面这伙人先消灭了这批王八羔子的格罗姆人先,这样阿巴克多才能随意进出,也不知dào

到时那木珍子会不会迈着轻飘的步伐来站在洞口外,会不会带着一丝伤感,会不会留下一滴离愁的泪水?

满脑子胡思乱想,一时忘了留意手下动作,不小心让一颗尖锐的石粒字磕了一下,疼痛让我一下子回到现状,我试着又爬了几步,手下的石粒越来越多,我心中起疑,山洞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石粒子,急忙拿手电筒往两边的洞壁上照看,不仅是两边,连上面都有很明显的人工凿过的痕迹,身下的碎粒石块应该是凿洞时留下来的,这点发xiàn

让我兴奋不已,这么说来,这条山洞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有人专门凿出来的,既然是人故yì

凿出来的,那就证明前面一定是是条活路。只是这些人为何要凿这么一条山洞出来?不过眼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心中燃起了寄望,精神就来了。

果然没爬多久,我看到前方开始出现微光,再往前一点,我到了一处宽敞的山洞,微光就是从四周墙壁上的油灯散发出来的,整个洞穴里总共有一十二盏油灯,灯光尽管不是很亮,但足以让我看清眼前景物。我先活动一下酸胀的四肢,关掉手电,以备不时之需。

洞穴挺大的,起码有一百来平米,像是天然存zài

,十二盏灯的下面都钉着一个木箱,地面上摆有桌桌凳凳,还有一些罐子,罐子里面也不知是些啥玩意,闻起来有股刺鼻的味道。在斜对面我发xiàn

一扇铁门,走进一看原来是个大大的铁笼,大铁笼里又隔出好几个小笼房,在笼房里我看到了几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这些女孩似睡非睡的依在铁笼角边,好像没有察觉到有外人进来。数了一下,总共三人。这些看起来让人倍受折磨的女孩,让我联想到那木和提起的每年一次给格罗姆人进贡的少女。一想到这些毫无人性的东西,心中顿时义愤填膺。

我试着向其中一位少女轻唤几声,那少女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接连叫了几声,她还是毫无反应,这时在我左边传来一少女的声音:“你是谁?”

我寻音而去,见是最左边第一个笼房里少女传来的声音,我扒在铁杆子上往里看,少女蹲在那里抬头望着我,长长的头发遮掩住了大半的脸孔,我问道:“你是略楼族人吗?”

少女缓缓起身,走到我对面,微颤双唇,像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吐出几个字:“你到底是谁?”

凭这种表情跟语气,我看我已经猜中她就是受难的略楼族少女了,少女露出来的脸很苍白,苍白的毫无血色,苍白的如同鬼魅,苍白的能让我看到她脸上出现的几个小小褐斑。

“你认识那木和大叔吗?还有他的女儿那木珍子,我是从你们部落过来搭救你们的,还有阿克巴多也来了,不过现在他人跟我另外的几位朋友都在外面,只有我一个人进来。”我说。

“他们都是我的族人,我怎么会不认识呢?那木珍子还是我最好的朋友,能在外面的阳光下载歌载舞,我替我的好朋友感到欣慰,愿庇护我们的神能一如既往的眷顾这位天使般的姑娘。”少女眼里闪烁了一下。

看来她是不知dào

她最好的朋友那木珍子也有可能要进来陪她的,我也不对她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接着问道:“现在被关进来的姑娘总共有多少人?”

“就我们三个了。”少女说。

“三个?”那木和不是说每年都会送进来一位少女吗?“那其他的人呢?”

“都死了。”少女手握铁笼钢条,低头哭泣,泣声很弱,感觉她已经到了连哭的力qì

都没有了。

少女哭过之后,身子也没抖得那么厉害了,我才开口询问:“如何能把你们救出去?”

“没用的,”少女呆滞的目光丝毫没有燃起希望,“你来的太晚了,我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

“怎么会呢,”我安慰道:“目前你虽然体质有点虚弱,但这是让他们长期虐待而照成的,出去后只要好好调理,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少女苦笑道:“我进来都快三年了,也是三人当中时间最久的,要不是本身体质不弱,早就让他们下蛊了。”

“什么是下蛊?”

提到下蛊,少女眼露恐惧,不过没一会又恢复成原来呆滞的神色,少女幽幽说道:“三年前我被族人送到这里,原以为这些魔鬼要我们族人每年送一个少女进来是为了他们的兽性,可来了之后才知dào

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说到这里少女陷入了沉思。

“你恨不恨你的族人?”

“没什么好狠的,”少女说,”怪只能怪制造悲剧的坏人,而制造悲剧的坏人是永远不会理睬承shòu悲剧人的心灵。”

在与少女的聊天里我深深的感觉到她那种无奈的苦楚,但现在可不是感触的时候,我摸了摸铁门,看到上面挂着一把锁,拿手试了一下,感觉撬开它不难,只要找个工具就行了,对少女说:“先别谈了,救你出来后再说。”

少女摁住我的手,摇摇头说:“我出不出去已经不重yào

了,只要被下了蛊,那就只能等死了,你别把精力耗在我身上,趁监视的人没来,先去最后一个笼子里把乌拉娜给救出来,她是去年被送进来的还没被下蛊。”

第三十四章 惨无人道

我被少女无私的精神感动,心里起了怜悯,怎会忍心弃她不顾,我坚决的口吻对她说:“三人都救,一个都不能留下来。现在外面科技这么发达,只要能出去,还怕治不好这种妖术。”

可是我的话并没有振奋到少女,她依旧是神情冷漠,漫不经心的说:“你不清楚姑娘们被送进来后要面临的悲剧,我已经无法改变这种结局了,你还是先去把乌拉娜给救出去吧。”

“那你们呢?”我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拉古布拉,中间这位姑娘叫卜娃金,”少女说:“你先救乌拉娜吧,我们随你出去便是。”

一听少女改变主意愿意随我出去,我当即在腰包里掏出一把小撬杆,这把翘杆还是上次在海上遇到风Lang在岛上尸首的身上顺手牵羊带来的。撬杆很好用,费不了多时,就把这种简易的铜锁给弄断了,接着我又连续把另外两个铁笼的铜锁弄开,拉古布拉去最右面的笼子里把乌拉娜给弄醒,搀扶出来,而我怎么也弄不醒中间笼子里的这位名叫卜娃金的姑娘。我使劲的推了她一把,卜娃金的头歪了一下,原本蜷缩的身子躺在了地上,我看到了她的脸,一张深深陷进去的脸,瘦的就只剩下一张皮包着她的头颅。然而她的肚子却是鼓得胀胀的,衣服已被它完全拉扯开了。除了肚子全身长得瘦骨嶙峋。肤色已不是苍白,而是褐黄,还布满很多斑点。这种斑点跟之前在拉古布拉脸上看到的斑点很像,只是拉古布拉脸上要比她少了很多。

“她可能昏迷过去了。”拉古布拉冷冷的说。

“那我背她出去好了。”我蹲下身子,示意拉古布拉帮忙。

“不用了,就让她躺着吧,我们赶快走吧。”

“这怎么可以,你没看到她肚子……,算了,你帮个忙把她放到我肩膀上,我们出去再说。”我催促拉古布拉,等了好久,她还是没有行动,都什么时候了,做事还这么婆婆妈妈,我站起身子,准bèi

自己一人搞定。一抬头,看到拉古布拉跟乌拉娜两人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眼眶里在不停的流眼泪。我感觉情况不妙,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忙把眼朝地上的卜娃金看去,天呐,眼前看到的情形让我无法置信,怎么会这样,只见卜娃金被撑得薄薄的肚皮在一点一点的破裂,从她的肚子里慢慢的往外爬出一种ru色的蛆虫,白的身子金黄的头部,一条条从她裂缝处爬出来,然后在她身上蠕动。

眼前这一幕只看的我心惊胆跳,不知如何应付是好。卜娃金因为身体产生的疼痛,而醒转过来,嘴里不断的呻吟着,想动又无力动弹,微睁双眼,看到了我们几个站在她面前,凄凉一笑,费力的说了几个字:“真好,真好……”

我不明白她说真好是什么意思,是指我的出现,还是自己的解脱。没人能体会她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眼睁睁的感受着自己身上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拉古布拉一直神情呆滞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乌拉娜早已泣不成声,身子不断的颤抖着。嘴里反复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渐渐的卜娃金身体里涌出来的蛆虫越来越多,肚皮从小范围的破裂已变成整条撕开,最后卜娃金惨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们走吧。”拉古布拉脸上流淌着泪水,却依旧面无表情的说。

“等一下,”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找了个燃火物。

“你想干什么?”拉古布拉厉声问我。

“火化了她啊,顺便让这些恶心的蛆虫给她陪葬。”

“不行,你烧死蛆虫会惹怒这里的人的,他们抓我们来的目的主要就是让我们孵化这些东西,要是看到我们烧死了它们,他们一定会下咒语封了石碑,让我的族人一个个犯病死去。”

“你们现在跟我走了,他们不是照样会生气,与其受人摆布,不如力争到底。”我早已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去将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大卸八块。

拉古布拉还想说什么,比她小的乌拉娜拉着她的手,用她们的方言跟她说了几句,然后又转向我哀泣道:“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想这么个死法,你带我出去好吗?”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不仅是你还有拉古布拉都要一起带走。”

拉古布拉淡淡的说:“你还是快点带她走吧,我先留在这里,拿话哄他们,这样也许不会惹怒他们去封石碑。”

“跟这些人你讲条件,你疯了是不?”我不管拉古布拉愿不愿意,拉起她的手就往外拽。

拉古布拉甩开我的手,怒不可歇的说道:”出去也是死,你为什么就不让我为我的族人尽最后一份职责?“我懵了,说好一起走的她怎么又变卦了,同时拉古不拉的凌然与无畏震撼了我,我再次抓住她的手,紧紧的,用语言,用承诺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她,要让她明白一味的忍让,一味的屈服只会让更多的略楼人在以后的日子里像卜娃金一样悲惨的死去。我不容拉古不拉存zài

任何的疑虑,我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她,说:“如果这一次我无法帮zhù

你和你的族人脱离魔掌,我愿将自己的鲜血洒在格拉乌这片土地上。”

乌拉娜哀怨的看着她,说:“高高在上的神啊,为什么我们略楼族的姑娘个个都要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跟别的女孩一样在蓝天下,在繁星下欢快的唱歌跳舞?”说完她又重新回到自己的铁笼里,对外头的我们说:“既然认命,那就让我像所有的姐妹一样,勇敢的死去吧。”

拉古不拉的冰冷的手逐渐的发烫,高傲的抬起头,说:“那就让我们再相信一直庇护我们的神灵吧,既然他派遣了高原上最勇敢的战士来搭救我们,那他一定也会搭救我们的族人。”

于是我这位高原上最勇敢的战士开始策划如何逃脱出去,我先从腰包里找出干粮,让她们充饥,好恢复体力。再去把洞穴里能点燃的东西都移过来摆在卜娃金的尸身上,点着手中的燃火棒,抛了过去,不多时,整个火焰淹没了卜娃金和身上的蛆虫。

我本想着从刚才进来的洞穴里带着她们先离开这里,但一瞧她俩的体质,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加上我也不敢保证从山洞里爬出去就能寻对方向离开这里。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从正门出去。思索片刻,我问道:“你俩知dào

这里的地形路径吗?”

拉古不拉说:“三年前,族人将我送到阴阳谷**给他们,之后我是被蒙着眼睛带到这个地方的,这三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铁笼。”

乌拉娜也表示跟拉古不拉的情况是一样的。我说:“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着急着先出去,毕竟我们现在人单力薄,不过我们外面还有很多兄弟,他们寻不到我一定就进来搭救的。还有你们先把这里你们知dào

的情况跟我说说,也好让我有应对之策。”

拉古不拉说:“还是我来说吧,毕竟我在这里的时间最久,不过我所知甚少。”

“讲多少是多少。”我点了根烟,等着拉古不拉讲述她所知dào

的情况。

第三十五章 人蛆之谜

“三年前我被关到这里,在我之前,当时这里还有另外三位姑娘,两位是我的族人,另一位后来听说是被从外面抓进来的。刚开始他们把我扔在这里不理不睬,直到有一天在我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他们来人了。”说到这里拉古不拉矜持的停顿了一下,“我也不知dào

他们是怎么知dào

我这个时间是我身子最虚弱的时候,总之他们每次都能准bèi

无误的在这个时间段进来找我,然后割破我手上的筋脉,左右手同时进行,将我流出来的血整整灌满两大碗,然后他们会给我伤口涂上一种止血的药膏,一月一次,从不间断。”拉古不拉圈起袖子,让我看她手腕上一条条割过的印迹,乌拉娜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上面也是伤痕累累。

“后来早先过来的族人告sù

我,那是他们认为女人只有在这个时候,身上的血才是最阴最寒,而且还必须是处子之身。以前族人有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一个不是处子之身姑娘送进来,让他们发xiàn

后封了石碑三年之久,害的部落里死了七位族人。之后部落里只要被选定的姑娘,整个部落的族人都会对她严加看管,绝不允许她离开部落半步。”

“我不知dào

他们取我的血用来干嘛,每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有一天最早进来的那位姑娘身上的蛊惑发作,才让我明白这里比地狱还要恐怖。我不知dào

为什么别的姑娘不告sù

我,我们迟早有那么一天被他们下蛊,当我看到一条条蛆虫从她人的肚子里爬出来后,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这时才有人告sù

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们说不告sù

我的原因是不想我在恐惧中活着,后来我也传承着这个秘密,从来没有告sù

过之后进来的任何一个人活在这里的最终结局。包括乌拉娜也只是今天才知dào

。”

此时乌拉娜已是泣不成声。

“他们除了我们部落供奉进来的姑娘外,偶尔还会去外面抓几个姑娘进来,在我们进来后,每人都会被他们每月取血一次,直到有一天他们认为你身上的血质无法达到他们要求的时候,他们就会把一个做过法术的卵放进你的身体,之后他们除了隔两天过来给你灌点药物,便不会再给你提供食物和水。这种药物不仅能维持你的生命,还能给你身上的幼蛆提供养份,被下蛊过的姑娘,体质差的两三个月就会死去,但是尸体却不会腐烂,直到半年后成形的蛆虫从你肚子里孵化出来,也有的像卜娃金一样,人还未死去,蛆虫就破肚而出了。最后他们取走蛆虫,放在墙上的木箱里,再把你的尸体拖走。”

“是不是这些箱子?”我指着石壁上十多个小木箱问拉古不拉。

“是的,就是放在这里面。”

“放这里干嘛?”我一边问,一边从火堆里取出火把,把十几个木箱全部给点着了,好还,山洞里的气流把浓烟都给吸走了,否则我们在这里熏都被熏死了。

“也不是所有的蛆虫都会被放在木箱里,他们只是从中挑选一部分出来,然后分别放在木箱里,我不知dào

他们把一条条蛆虫放在那里干嘛,不过木箱的作用并不是全部一样,过了一段时间后,有的木箱里的蛆虫会变成蛹,有的木箱里的蛆虫会变成干蛆,说是用来做药引用的,还有的蛆虫会变成一种名叫血蛾的飞虫,成形后就会从你刚才进来的洞穴里飞走。”

原来这个通道还有这么一层用处,“那你知dào

这些蛹啊,蛾啊用来干嘛的?”

“我不知dào

蛹是用来干嘛的?从来没听他们提起过,但是血蛾的话,听说好像是用来抵御入侵者的,尤其他们认为对方人数占优的时候,听说以前我们族人想夺回这块地方时,很多就是死在血蛾手里的。”

妈的,这批王八羔子把这么多少女抓进来就是为了制造自己的生化武器。如此大费周章的把血蛾给弄出来,看来威力一定不小,只是奇怪,我们一路进来怎么都没遇到这些血蛾,难道他们认为我们几个人不足以对他产生危险?

“你也被下蛊了?”我问。

拉古不拉点了点头,惨然道:“一个多月了。”

难怪之前她决心一死,像这种情况活着对她来说已经是中痛苦,“有没有人因为心理无法承shòu而选择自杀?”

“有,基本上都是外面抓来的人,我与我的族人却不敢这么做,因为他们曾威胁过我们,如果我们选着自杀,他们就会下咒语封锁了石碑。”

“王八羔子,这么歹毒,”我忍不住又骂出了口。

乌拉娜攒眉蹙额的问拉古不拉:“那你不是只有三个多月好活?”

我接着话题,安慰道:“放心,只要我们出的去这个鬼地方,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帮你医治。”

乌拉娜哀求道:“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拉古不拉。”

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想到一个问题:“他们这里有多少人,你们知dào

吗?”

两人皆是摇头不知,我又问:“是不是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巫术?”

拉古不拉说:“也不是,好像只有使者才会巫术。”

“使者?”

“就是带着面具的人,他们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听说他们法力很高。”

看来拉古不拉也摸不定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我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位怪人,想来他就是拉古不拉口中的使者,但我没把保镖的那一刀讲给他们听,免得让她俩失去逃跑的信心。接下来我又问了一些事情,见她俩基本上答不出来了,于是点了根烟,开始想着如何带她们出去。山洞是没法爬的,那唯有冲出去了。我让她俩站在我身后,自己手持匕首,拉开了通往第一个地方的大门。

打开门之后,外面是条过道,过道两侧都点有油灯,我们走的很轻,也不敢交流,怕制造回音,三人默不作声的顺着光线往前走,所幸一路过来并没遇到格罗姆人,走到一个分叉口,我停下来问她俩:“往哪边走好?”

问也是白问,拉古布拉说:“你拿主意吧。”

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总不能抓阄瞎蒙,想了一下,我把耳朵贴在右边的岩壁上,闭眼聆听,除了冰冰凉凉,什么都没听到,我又换到左边的岩壁上,在这边我听到了一些声响,像是流水的声,奇怪山体内怎么会有溪流声,难道这里离外面不远?

我选择了有水声的左边洞口,没走多远,看到有光线折射进来,心中一喜,稍稍加快脚步,突然听到前方有脚步声传来,我们急忙寻了一处凹坑,躲了进去,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过来两人,片刻时间,这两人已经到了我们跟前,我握着匕首,只要他们把眼睛朝我们藏身的位置瞟过来,我就立马结果他俩性命。只见他们身着灰布麻衣,头上系着一条黑色丝带,跟外面遇到的怪人装束基本一样,只是衣服与丝带的颜色不同,脸上也没带面具,肤色蜡黄,看起来就像病痨鬼一样。两人并排而行,眼视前方,并未朝我们看来,刚一过去,我便偷袭他俩身后,先是一刀割向离我近一点人的喉咙,因为这是第一次杀人,手脚有点不利索,部位割的有点偏差,那人不是闷声被我杀死的,而是喉咙被割喉,杀猪般的叫唤很久才倒下来一动不动。

在我一刀割向第一人时,原本想着用最快的速度在第二个人发xiàn

之前,一并结果了他,哪知dào

因紧张而照成的偏差会带来这么强烈的喊叫声,对方的叫声提醒了第二个人,在我把刀刺过去时,他已经有了提防躲闪过去,一躲开,他嘴里就念念有词。“不好,要下蛊惑了。”我暗道不妙,加紧攻了上去,还好,这家伙除了会几句咒语,身手差劲的很,在我倾尽的攻击下,没几招就成了我手下第二个亡魂。

杀死两人后,怕他们同伴闻声而来,我们不敢在此逗留,我带着两位姑娘赶急离开这里,才往前几步,后面传来“扑哧,扑哧:声响,回头一看,见是一群个头硕大的飞蛾。“是血蛾。”拉古布拉惊呼。

血蛾绿眼白嘴,块头只略小于麻雀,飞来数量不少,离我们不过数米,我怕血蛾跟之前大殿的蝎子一样,含有剧毒,不敢马虎应战,护着她俩,往前奔逃。不过她俩毕竟身子虚弱,速度跑不起来,眼看就要被血蛾赶上,我急中生智,急忙脱下上衣,点上火,把衣服挥舞起来,形成一个火圈来阻挡血蛾,这一招果然见效,血蛾怕火,不敢再靠近我们,但火圈时间毕竟短暂,只能暂时给她俩争取一点时间,火圈变的越来越小,等将要燃尽时,我把剩下的布片甩手一扔,抛完就逃。

一路上遇到几个分叉口,不过这时已容不得我们择路逃命了,一路仓惶朝有光线方向而奔,跑了一段路程,血蛾又把距离拉近,这时前面抛来一件衣服,也不知dào

是哪位姑娘的,无暇多虑,我再次把衣服点上火,舞成火圈,跟上次一样,争取时间继xù

逃命。

我们跑出了山洞,来到一处山涧,之前听到的水声潺潺,果然是由这里传来的溪水流淌声。“快跳到水里去。”我不及多想,把她俩都推进了坑水里,自己也跳了进去潜入底部,在水下找了一块石头让她们扶住,不至于被水的浮力飘上来。透过水面,我见血蛾在上空旋转片刻,便四处散去。

总算躲过一劫,我在水里做手势,让她俩赶紧起来透透气,乌拉娜探出了头,游到了岸上,谁想拉古布拉不会游泳,浮出水面后只会胡乱拍打,还连呛几口。快到岸边的我见情况不妙,重新折回去准bèi

把她搀拖过了,游到她跟前,我从她背后把手圈过去时,不想碰倒到了她赤裸的身子,刚在胸口部位。原来刚才把衣服抛过来的正是拉古布拉,只是先前光想着逃命,加上灯光暗淡,并没有留意这么多。

第三十六章 阴沟翻船

我条件反射性的把手一松,原本拖出水面的拉古布拉身子往下一沉,我慌忙又搂过去,不小心勒住了她脖子,弄得她呛了几口。不得已,顾不得这么多了,先把人拖上来再说,我搂着她,登着水,把她拖到了岸边。上岸后拉古布拉咳嗽了几声。我看问题不大,自觉的把视线移开,开始打量这块地方。确切的说这是块山坳,属于两山之间坳口,两山合拢处产生的缝隙,在中间留存了一块椭圆型的空地,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带动里边的气流,上面是个开口,只要是正午时间,这里还能采集到阳光。

真是别有洞天,这个山洞还挺大的,长有很多苔类植被,还有些阴性宽叶树林,溪水是流动的,看来是可以直接饮用的,正口渴着,见水质清澈,我掬水便喝,只把自己灌个酣畅淋漓,感觉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本以为转了这么长时间,习惯性认为拉古布拉应该把衣服穿好了,一转身,她仍旧赤裸着身子跟乌拉娜坐在那里,忙回过头,哑然失笑。衣服都烧没了,又从哪里弄件衣服给她,三个人一件衣服,总不可能脱了乌拉娜的给她吧。暗骂一句没人性的格罗姆人,妈的,连件裹衣也不给姑娘。

“现在怎么办?”不知啥时乌拉娜站在了我的身后。

“什么怎么办?”我顺口而出,“难不成叫我把裤子脱下了给她?”

乌拉娜嗔怒道:“你想哪里去了,我问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原来是我想偏了,但现在能有什么主意,难道就这样带着她到处乱跑。想了一下,我说:“要不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先前不是杀死过两个人吗,我先去剥件衣服过来再说。”

“不用了,这里道路交错,我们还是一起走吧。”拉古布拉带着羞涩走了过来。

“嗯,嗯,”乌拉娜一个劲的点着头,说:“你不能离开我们,要走就一起走。”

既然姑娘们都落地大方,我再婆妈就说不过去了,一甩头说:“那走吧。”

山坳已是尽头,前面被山挡住无路可走了,总不能像小鸟一样从上面飞出去,现在唯有原路返回,再找别的出路,原路返回的话有可能再次遭遇血蛾,尚不清楚它们的攻击力度,目前还不敢正面过招。但要是再次遭遇的话,总不可能把裤子也脱下来烧了,一想到脱裤子,灵机一动,我当即将它脱了下来,把它扔给拉古布拉,让她随便系起来遮挡一下先。

然后我折了一些宽叶树枝,带着它等下好用来抵挡血蛾。于是三人重新往回走,左拐右拐也不知dào

进了哪条路径,所幸并没遇到血蛾,不知dào

转了多久,转的人有点懊恼,后悔先前没有把握好机会,要是当时不把两个人都杀了,留一个带路,根本就不用睁眼瞎的在这里乱转了。正是想什么来什么,在我不断自责时,又听到了前面传来脚步声,让人高兴的是只有一人走路的声音,我把树枝扔给拉古布拉,好腾手做事。果然前面来了一人,这次我没有直接一刀杀了他,而是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给我们带路,那人看自己受制于我,不喊不叫,倒也顺从。乌拉娜上来就脱他衣服,然后把脱下来的衣服让拉古布拉穿上,拉古布拉又把裤子回抛给我,我一手顶着对方喉咙,一手给自己穿裤子,那人赤裸着上身,我看到他胸口上有个“山”字型的图案,像是烙上去的。也不知dào

代表什么,管它呢,把匕首一顶:“你的,会说汉语不?”

那人忍痛摇了摇头,我一个手肘拐过去,骂道:“奶奶的,骗老子是不,不会说你怎么听的懂。”

那人缓慢道:“听懂,听懂。”

又是一拳,“这不是会说了吗,你就是欠抽。”我说。

“一点,一点。”那人解释道,痛的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这还差不多,”我满yì

的说:“现在我要出去,你的,带路。”那人在前头只是点头。

乌拉娜一旁轻声问道:“你怎么这样说话?”

“简略,明了,适合低智商的人。”我回答说。

我怕俘虏欺负我们路生,把我们往死路带,要是这样,等下想逃都逃不出来,于是悄悄示意拉古布拉拿树叶一路做标记,这边又故yì

凶巴巴的恐xià

他,“你要是不老实,等下我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给削下来,让你眼睁睁的看着着自己的身体再流血,再把你鼻子,耳朵割下来来,这还没完,还要把你手指头,脚指头,一小节一小节的切下来,还有你的眼珠子……”

那人看来没受过这般恐xià

,只吓得全身发抖,诺诺点头,“好,好。”的乱应。

“你说好是吧,那我先把你耳朵给削下来,看你还敢说好不好。”我故yì

匕首在他耳朵上比划几下,吓得他一个劲的喊:“不好,不好。”

“你敢跟我说不好,”我把他耳朵划破一刀,凶狠狠的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好,好,”那人连忙改变说法。

我又是给他划了一刀,想把他吓得不敢跟我玩心眼,“你自己说好的,这刀是应你意思,满足你需求的。”这回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嘴里不停的回答着:“带路,给带路。”我对他的表现非常的满yì

,心头正沾沾自喜,乌拉娜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好凶啊。”

既然手上有了这个俘虏,我也只能姑且的相信他一次,由着他指路,自己再暗中提防,一路上我一直留意他有没有念咒语,要是一不留神,让他嘴巴叽里咕噜的把血蛾给召唤来,那就大不妙了。这人带着我们又是穿来穿去的,我注意地上,并没有发xiàn

树叶,看来他没有带着我们转圈。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人质把我们带出了这些弯弯绕绕的道路,我们来到了一处空阔的拱形山洞,走到这里俘虏停了下来,指着对面的洞门说:“过去,出去。”

我把刀一顶,要求他继xù

带路,这时俘虏说什么也不愿意带路,他大概的意思是,只要进了对面的山洞,就可以经过他们的基地总部,然后再由左手第二扇门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不过这段路上极有可能遇到他们的人,要是让他们的人知dào

他带着我们几个过来,那下场比死还难看。

初始我怕这人跟我耍心眼,可是之后不管我如何折磨他,他都是毅然回绝了我要他继xù

带路的要求,他被我折磨的嗷嗷大叫,忍受不住的他哀求道:“杀了我吧。”

我见他不像是骗我的样子,动了恻隐心,在放过他之前,怕他在背后神神叨叨的叫唤出一些血蛾出来,于是从他裤腿上撕下三条布,一条用来塞在他的嘴,另外两条用来绑住他的手跟脚。确认结打死后,才带着两位姑娘往他所说的地方走去。还没走到洞口边,突然从洞里面冲出来很多人把我们团团围住,还有人过去把那个人给解救了出来。那人一松开手脚,也不顾形象,赤裸着上身,破裤一甩一甩的大摇大摆走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脸,说:“你怎么不再折磨我一下,你要是坚持下去,你们就能安全的离开这里了。”说完,猛的一巴掌甩过来,只打得我眼冒金星。

“原来你会说汉语?”乌拉娜惊讶的说道。

“还看不出来,我们都栽在他手里了,”我垂头丧气的说:“吃一堑长一智,听话的不一定是老实的。”

“我不仅会说,而且说的还很流利,”那人沾沾自喜道:“可惜你没有长一智的机会了。”接着又是一巴掌,只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奶奶的这个堑吃大了。”我心里只骂自己白痴。

在这人嘲笑我的时候,这时有人上来给他换上衣裤,神情举止毕恭毕敬,看的我更是憎恨自己把大鱼看成小虾米了。只是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通知这些人的,从我制服他后,我连他每个神情动作都看的紧紧的,这真是邪门了。

“不用猜了,”这人好像能看出我的心思,说:“这里很多地方都有人把守的,只要我带着你们随便经过一下,这些人见到自己的尊者受制于人,就知dào

下一步怎么处理了。”说到这里,又是一巴掌甩过来,妈的,打上瘾了,这一巴掌真够重的,直打的我胸闷气不顺,嘴角一咸,嘴里涌出一口血来。

“不过刚才跟你小小的相处,你的体格身手让我很是欣赏,本尊者有爱才之心,若是你能答yīng

留下了成为我们的一员,我马上就帮你向邪君求情,保不准还能给你弄个使者的职位。”

想不到这家伙上面还有一个叫邪神的领导,我吐了一口血痰,咧嘴一笑:“不能让我做个尊者吗?”

“尊者只能是两位,给你一个使者的头衔你应该知足了。”这人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

“就这点诚意,就当是赏识我,使者能有多大能耐,官衔都比你小的多,他们哪有你们尊者厉害。”我一边尽可能多的试探他们的机构组织,一边又尽量拖延时间观察形式。我观察了一下周围,围着我们三人的总共有十六个人,这十六个人里面,有一个带着面具,装束跟在古剎屋顶上看到的那人一摸一样,其余十五人跟我之前杀死过的装扮是一样的,看来他们这里服饰就代表了等级。

第三十七章 火烧飞蛾

十五个人的功夫跟之前被我杀死的两人差不多水平,我一人撂倒他们应该不在话下,只是带面具的使者,因为见识过他那诡异的功夫,连刀戳进他心窝都死不了,而且还滴血不沾。像这种人对付起来肯定是棘手的,除非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他的破绽。否则肯定要败在他手里,还有那些恐怖的血蛾,随时都会被他们叫出来。

“这你就不懂了,不过告sù

你也无妨,”尊者得yì

忘形的说:“要想做到我这个位置,那得看你有没有天赋来学蛊术,学会蛊术后,你就要培养出尽可能多的使者,来服wù

邪神与邪君。”

原来这些杀不死的使者都是两位尊者下蛊练出来的,也不知dào

他们培养了多少使者出来,看来这些人,被他不知灌下什么玩意,弄的自己只有躯壳,没有灵魂。难怪一刀下去,他们是毫无知觉。不对啊,我要是做了使者,不是也要无条件接受他的蛊术,到时候变的人不人妖不妖,这王八蛋尊者,心有够狠的。

“都说三足鼎立,以我的才干,怎么能屈居使者这么个小儿科的位置。”我胡诌乱盖道:“你不直接推荐我做尊者,一定是怕我到时候培养出来的使者胜过你俩。”

尊者脸露不屑,哈哈大笑道:“笑话,自来尊者只能是两位,你这是妄想天开。”

“三个位置哪够,加上我起码得四个,要是你们非要保持两个位置的话,那你跟你的同伴早点退位让贤,你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突然后面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大头,是大头,不是大头还有谁。

我转头一看,果然是大头,与他会心一笑。大头站在一块巨型的岩石上,身后站着杜利军跟吴天昊,旁边小恩雄赳赳的望着下面。三人皆是面含笑容,看起来胸有成竹,藐杀敌人,这种表情让人感觉太棒了,只见杜利军将枪对着尊者,说:“你是见识过的,要不要再试试我的枪法准bèi

不准?”

尊者脸上怪诞,极不自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来他们之前遭遇过,而且还吃过杜利军的亏。我见尊者忌惮杜利军手中的枪,让乌拉娜与拉古布拉先过大头那边去,自己临走前给尊者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说:“要不要加入我的队伍?当我小弟。”刚才在我面前还得yì

忘形的尊者,被我扇了一巴掌后,脸色大变,面若死灰。我趁机奚落:“真不好意思让你在这么多手下面前出丑了。”

大头在上面乐呵呵的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波波头,你这一转,倒是艳福不浅,哪位是我们的弟妹啊?”

“什么哪位,这叫一箭双雕。”吴天昊打趣道。真是有大的不会做。

“会用词不,这哪叫一箭双雕,这分明就是好事成双。”大头死性不改,却是一副从容象。

看到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中气十足,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早抛到九霄云外,笑着说:“不是说你们在里面做客吗?怎么反客为主了?”

“这些人不会招呼人,本来说好明刀明枪的来,谁知dào

打不过我们就弄了些飞蛾出来,还废了吴大哥一直手臂,害得我们东藏西躲,后来找到了一样宝物,才敢回来找他们算算账。”大头说。

什么,吴天昊的胳膊让血蛾给废了,我心头一怔,走到他身边,只见他的左手臂齐肩而断,上面全是药膏,就近仔细一看。脸上少了红润,多了一层苍白,伤口没有包扎,看起来惨不忍睹。肚里一酸,问道:“怎么会这样?”

“没事,”吴天昊果然是铮铮汉子,微微一笑,道:“初始不知dào

飞蛾厉害,让咬了一口,怕毒液蔓延,一咬牙,自己砍的。”没有埋怨,没有指责。

“它们不是平常的飞蛾,叫血蛾,是从少女身体里孵化出来的。我们也曾被它们追的很狼狈。”看看自己现在还光着膀子,我苦笑一声。

“你怎么一个人进来,他们呢?”吴天昊问我。

我不知dào

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到小李惨死在毒蝎子手里,如今吴天昊又断了一臂,看到他连衣袖都一起砍下来了,可想而知当时情况是多么的危机,小李是他带来的,就他如今变成这样,对于小李的死,我更是感到愧疚,吞吞吐吐道:“吴哥,我对不住你。”

“什么对不住我,是不是他们……”吴天昊都不敢再问下去。

“不是,不是,是小李,小李死了,我没能保护好他,我觉得对不起你。”这事终须是避不过去。

一听小李死了,吴天昊大惊失色,两眼发直,一把抓住我,疾言厉色道:“他怎么死的?”

我把我们之前所遇到的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一下,讲到小李被蝎子蛰死时,为了不让吴天昊迁怒王九,把那一小节给带过去了,吴天昊听完后,神情黯淡,举目哀声道:“十多年了,想不到咱兄弟二人这次这么不时运,你去向阎王报道,我一只胳膊留在了这里。”

大头上前拍了拍吴天昊,道:“先别难过了,死只是时间问题,马上轮到我们也说不准。”

“对”吴天昊掷声道:“就算死,我也要把本给挣回来。”

在我们说话之时,杜利军一直拿枪对着尊者,尊者像是很忌惮这把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向他讨话,只拿眼睛瞪着我们。突然我感到脑子一阵剧痛,就像孙悟空被唐僧念了紧箍咒一样,只差痛的在地上翻滚,不只我如此,他们几人也是一个性质,抱头痛呼。

只听尊者哈哈大笑:“不让你们见识见识,还真以为本尊者是好欺负的。”

吴天昊,本已受到巨大创伤,只见他痛的是大汗淋漓,额头上都是豆珠般的汗水。杜利军也是痛的都快拿不住手枪,我忍着痛问尊者:“你给我们下什么降头了?”

尊者笑道:“这只是小小的摄魂术,你们都已经被我弄得没招了,要是给你们下降头,你们现在还有命在乎。”

杜利军乘着他说话,两手紧握手枪,朝他射了过去,这回尊者身旁的使者早有准bèi

,挡在尊者前面用身子把子弹给接了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摸了一下被子弹穿透的伤口。

我暗暗思忖,既然尊者说自己用的是摄魂术,怕是透过我们眼睛来取得效果,于是我把眼睛一闭,想以此来解除他的摄魂术,闭上眼睛后大脑疼痛丝毫未减。下面的小兵见我们被他们的尊者所控zhì

,纷涌而上,如今唯一不受控zhì

的便只有小恩一个,小恩见对方冲上来,从岩石上跃了过去,聪明的小恩居然能知dào

男性的弱点所在,专挑对方的下档进攻,只咬的他们嗷嗷大叫。小恩在人群里以少敌多,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它所面对的还是拥有高智商的人类,对方用几个人牵制住小恩,其余的又朝我们奔了过来。

我一看形势不对,这要是被他们抓住,我们就彻底完蛋了,心一狠,拿匕首往自己的大腿一扎,肌肤之痛顿时消除了脑部神经疼痛,恢复过来的我,马上迎上去搏杀,其余几人见我这一招奏效,也纷纷效仿,吴天昊更是一拳打在自己手臂的伤口,痛叫一声,同时挥刀杀了过来,如此一来敌我双方形式大变。尊者见我们破解了他的巫术,嘴里马上开始念念有词,杜利军为了阻止他把血蛾叫唤出来,朝他连开数枪,子弹均被站在尊者前面的使者用人肉盾挡住。没多时,从洞穴里飞来数不尽的血蛾。

“等你们很久了,”大头从身后神奇般的掏出一个除农用的喷雾器,对着血蛾群喷洒过去,我闻到一股弄浓浓的燃油味。这个喷雾剂压力很多,足能把燃油液喷出三四米之远,这么一来飞过来的血蛾纷纷被粘上了燃油。吴天昊掏出一根燃火棒,胖子腾出一只手,拿打火机点上燃火棒,两人迅速又熟练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吴天昊单臂举着燃着的燃火棒,大头把喷枪对着火焰,另一只手往压杆上一压,只见一道火柱对着血蛾龙跃般射了过去,顿时飞在距离范围内的血蛾们全身着火,着火后的血蛾开始没纪律的乱窜,不仅弄乱了原本训liàn

有序的整体,还将自己身上的火焰带给了同伴们,大头兴奋的直压喷雾器的压杆,大喊着:“古有诸葛村夫火烧藤甲兵,今有我卢水手火烤飞蛾肉。”

吴天昊配合的移动手中的火源,跟大头默契的不曾让一只血蛾冲过火墙。直到烧尽最后一只血蛾时,我,杜利军,小恩也已经收拾了全部的小喽啰。前面只站着尊者跟带面具的使者。没有血蛾,我们轻松的重聚一起,我对大头说:“现在就那个戴面具的家伙看起来有点棘手。”

大头把喷雾器往地上一放,掏出匕首,说:“杀这家伙简单的就跟切萝卜一样,他不是挨得住枪子吗,我去割下他脑袋,看他还能不能这么神气。”

说完,大头也不要我们几个帮忙,独自一人持刀朝使者过去,使者倒也不惧,先是护着尊者,让他逃遁而去,然后跟大头两人一对一开始近身肉搏,使者身手不赖,要比刚才的小喽啰高出好几倍,怎奈他今天的对手是大头,十几个回合之后,他的脑袋让大头给搬了个家。没有脑袋的使者,果然再也神气不起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他没脑袋的头颈里,慢慢的流出一些褐色的液体。

第三十八章 上下夹攻

经此一战,地上满是被烤焦的血蛾。大头朝使者的尸体踢了一脚,说道:“你还算个人吗,都让人下蛊下成什么样子了,跟行尸走肉有啥区别,今日我超度了你,你怎么感谢我。”

“晚上让他去找你。”乌拉娜嘻嘻笑道。

吴天昊为了破解摄魂术,情急下在自己伤口锤击了一下,如今导致伤口再次受到重创,手臂上的血又开始渗出来,我忙从他兜里掏出药膏,给他涂上,关切问他:“能撑得住不?”

吴天昊勉强一笑,道:“还行,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只可怜了我小李兄弟。”

我知他心中之痛要远远超过体伤的痛,不忍他沉溺在失去兄弟的伤痛中,岔开话题,“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们从正路进来的,本来准bèi

先去古刹看看,前往古刹的路上遇到一处被大树挡住的洞门,大头好奇,说什么都要进来看看,谁知dào

一进来才发xiàn

原来里面是他们的老穴。”

想到我处处谨慎,却要绕走一大圈,内心唏嘘不已。不过错有错招,要不如此又如何能遇到那两位姑娘,想到两位少女,我把拉古布拉跟乌拉娜叫过来介shào

给三人认识,顺便跟他们讲了一下我们如何相遇的过程,还有怎样把尊者这位大鱼错当成小虾米,被他骗到这里。

听说格罗姆人把这些少女弄来作为做人蛊,尤其说到蛆虫成少女肚子里孵化出来的那一幕,只把大头听得牙咬切齿,安慰两人道:“放心,说什么我这回也要捣了他们的巢穴,好给受难的女同胞报仇,也让你们的族人从此过上真真zhèng

正的世外桃源生活。”

“我没你这么高尚,”杜利军冷笑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求财,其余事情一概不理。”

“没事,弄到珊瑚后,你们只管先出去,只要记得把我们的那一份到时候送过来就行了,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们自己几个兄弟搞定就是。”大头一脸不稀罕。

两位少女原本让大头燃起的希望,经杜利军一番话,又变得沉重起来,直到大头表示自己几人一定会负责到底,少女沉重的心转变成了担忧。乌拉娜紧张的抓着拉古布拉的手,用可怜的目光望着我,而拉古布拉却是双眼泛空。

吴天昊站出来说:“这是一次集体的行动,我们带大家出来的目标就是为了珊瑚,其余事情自然不在这次任务当中,取到珊瑚后,关于私人恩怨取决你们自己,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同时进退。”

大头嗤笑一声,道:“你不准bèi

给小李报仇了。”

吴天昊脸上一抽,说:“既然是我带大家过来,我就要为所有人的安全负责,至于小李的仇,我会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大头不以为然的说。

“我们还是找路出去跟大家会合吧,我有点担忧外面几个兄弟的情况,尽快出去先,好让孟蕾给吴大哥的伤口尽早的处理一下。”我岔开话题,接着在大头耳边轻声说道:“别为难吴大哥,他也是为整个团队着想。”接着又放声问道:“还记得怎么出去吗?”

大头说:“没多少印象了,先前让那些血蛾追的慌,谁还记得路线。”

“那你这套玩意哪里来的?”我踢了一下他身后的喷雾器。

“这套玩意啊?那说来话就长了,”大头手指喷雾器,刚才脸上的不愉快一扫而光,乐呵呵道:“我们进来没多久,就遇到了刚才那位尊者了,当时他带着一伙人,照个面,双方没说几句就干上了,本来形势一片大好,谁知dào

这些家伙会召唤那个什么血蛾的玩意,当时没想到血蛾会这么厉害,大家有点托大,吴大哥不小心中招,也就是让它嘴巴蹭了一下,手就开始腐烂。战争嘛,总要辨清形势,该忍的还是要忍。我们见情况转变,局势对我们大大不妙,撒腿就跑,这不,东拐西拐的,最后躲进了一个小房间,还好房间有门,我们就把血蛾给挡在门外面了。这套家伙就是从小房间找来的,吴大哥也是在那里把自己的手给砍下来的,我们在房间里休息了几个小时,后来吴大哥想到了对付血蛾的法子,把燃油倒进喷雾器,我们还在里面演练了好几次,这个你是知dào

的,那血蛾攻击的速度绝对不慢,不演练的话在实战中出点纰漏那大伙可真要完蛋了。”

“废话真多,你。”我说:“那现在往那边走?”

“哪里都别去了,等下就由我们抬你出去好了。”才跑走没多久的尊者带了一批人重新回到这里,这会他带的人着实不少,都快有三十来人,其中还有五位是头戴面具的使者。这王八蛋手头有牌后,连说话的语调都不一样了,站在那里趾高气扬的说:“不把你们几个埋在怒魔花泥土下,我这个尊者脸面何存。”

大头不紧不慢的掏出一个烟,点上吸了一口,又不紧不慢的说:“脸靠别人给的,你这叫给你脸不要脸,你硬要过来让我们再羞辱一次,我们又有什么法子。”

“喂,你这装神弄鬼的家伙,你干嘛不把你所有的虾兵蟹将都带出来,也好让爷爷们一次搞定。”杜利军舞着手枪发话道。

“对付你们几个还需yào

本尊者如此劳师动众,带这一小撮人出来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看来这个尊者也是个爱耍嘴皮子,一时间几人嘴上斗的不亦乐乎。

这种事情大头最喜欢了,怎会让对方在嘴上占便宜,手往腰上一插,十足一副找架吵的行头,叫道:“就你这货色能带出来这么多人,指不定在你们老大面前把我们说成千军万马了,你看鼻涕还挂在嘴角,我看你也就糊弄人的本事。顺便问一下你们老大是男的是女的?”

乌拉娜见大头姿势滑稽,说话有趣,忍住“扑哧”笑出了声,拉古布拉像个姐姐斥责妹妹一样登了她一眼,自己却也忍俊不住别过了头。尊者情不自禁的拿手擦了一下嘴巴。

“据传这里聚集的罗格姆人也就不到百来人,加上前两次的,我看他们已出动了十之八九。”吴天昊分析说。若吴天昊分析没错,我倒希望他们倾巢而出,反正我跟大头已经下定决定端了他们整个老窝,不如干干脆脆的一次搞定。不过又觉得这位尊者应该不会这么托大,已经交手过几次,就现在这些人,怕是很难把我们留下。

我所料果然没错,尊者确认自己嘴角没有鼻涕后,嘿嘿一笑:“小伙子,你们还年轻,我们有邪神保护,凭你三头六臂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手一挥,人群立马散开,后头出来五人,每人手端一个木匣子,尊者接过一只,将木匣子门一拉,总有近百只蝎子从里面爬出来,每只个头明显要大出普通的蝎子,身子呈褐色,跟之前古刹遭遇的蝎子一模一样。尊者哈哈大笑,道:“这些都是训liàn

有序的巴基斯坦毒蝎子,我看你们怎么烧。”

吴天昊问我:“杀死小李的是不是就是这种蝎子。”

我点了点头,地上的蝎子并没像血蛾这样纷涌而上,而是把战线拉的很长,很散。并且很快的朝我们爬过来,大头明知再用喷火这招效果见效不大,一时却也无计可施,跟吴天昊故伎重演,但是这次收效甚微,蝎子不像血蛾,着火后会四处乱窜,而且地面比半空隐蔽性要强的多,很多蝎子被放出来后就爬进了石缝中。

烧死部分蝎子后,尊者又差人放出了一批蝎子,如此前赴后继,单凭火焰实在无法阻止,何况燃料也是有限的,尽管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没有燃油,对方一定会把血蛾给唤出来,但是照目前这种情况又不得不使用火力,没多久大头宣告燃料已尽。

小恩不惧蝎毒,他咬杀蝎子的手法也很巧妙,突在前面搏杀毒蝎子,只是靠他单独作战根本就无法抵挡这么多毒蝎子,只能稍稍的缓解一下蝎子的进攻速度。不得已,像大头说的那样,战斗是要忍的,吴天昊对整个形势作出判断,下令大家往高处后撤,小恩殿后,女士先退,一伙人顺着岩石往上爬,先把跟蝎子的距离拉开。下面蝎子井然有序的跟着,而空中果然飞来一群血蛾。

真是趁我病要我命,上下毒物夹击,此时尊者又令人守住两边路口,眼看活路渺然,这时就算豁出性命拉几个格罗姆人陪葬都不可能呢。

第三十九章 血蛾夺命

此时我们已是一筹莫展,局势紧迫也容不得我们多做思考。下方尊者幸灾乐祸冲我们笑道:“鲁莽总是需yào

付出代价的。”

“待你妈个头。”大头破口大骂:“笑的这么难看,有你哭的时候。”

“就你嘴硬,要不要我教你写个死字?”

“死你老母。”大头继xù

骂道。

“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跟他斗嘴。”杜利军说。

“现在除了占点嘴上便宜,我们能奈何他什么。”大头不服气的说:“毒死总比憋死好吧。”

就在说话间血蛾已经率先杀过来,退无可退的我准bèi

转身接招,不想拉古不拉挥舞着树枝先我一步挡在血蛾前面,我大惊失色,斥责道:“你这是干嘛?”

拉古不拉一边用树枝驱赶血蛾,一边回答道:“我反正难逃一死,先替大家挡着,你们快点想个法子冲出去。”

“真是胡闹,”我故作生气的说:“就你现在这身子骨逞什么能,快把树枝给我。”说完不管她愿不愿意,我伸手便抢拉古不拉手里的树枝,可是倔强的她说什么也不给,我不敢使用蛮力,怕把树枝弄断。

在我们争抢树枝时,拉古不拉正好背对着血蛾,这时一只血蛾张着亮白的嘴唇,露着两对僵尸牙,如同吸血鬼般对着我们头部冲了过来,我心一急,抱着她就地一滚,躲过了血蛾,血蛾没咬到我们,改变方向,直冲大头飞去,大头眼锐,手起刀落,把血蛾给劈成两半。嘴里还嘀咕了一句:“叫你拿绿眼瞪我。”

杀死第一只血蛾后,接二连三的血蛾飞向我们,在我跟拉古不拉抱滚时,她手里的树枝脱手了,我赶紧拾起树枝,往前几步朝血蛾挥过去,树枝上的枝叶有效的挡住了血蛾,受阻的血蛾改变策略,兵分两路,我拼命阻挡,却还是让另一路漏了过去,当另一路飞过去时,我突然意识到拉古不拉就在我侧身后,见血蛾已绕过我,只把我吓得冒冷汗,我连忙往后退,但是就一瞬间的事,血蛾已经从我身旁飞了过去。

我只能出言提醒拉古不拉,“快蹲下来。”

拉古不拉一时没听清楚,原地不动的站着问我:“什么?”

在她说话的那一刻,几只血蛾迎面飞了上去,完了,我心中泛痛,只吓得魂不附体,这要是咬到她的脸,难道也学吴天昊把头砍下来不成。

不料奇迹的事情出现了,这些血蛾飞到拉古布拉跟前,并没有立即咬他,拍打翅膀停留在那里,像是在嗅什么,犹豫不决,还有一只血蛾飞到她肚子部位,“吱吱”叫了两声,之后所有血蛾逗留一会相续绕过她,或者折回,朝我们几人飞过来,我用树枝赶走冲我而来的血蛾。拉古布拉刚才被血蛾围住,自己也吓的面无人色,回神后她疑惑的问我:“血蛾为什么不咬我。”

我从刚才血蛾的行为中察觉到异样,怕是意识到拉古布拉身上特有的气息,也许跟她被格罗姆人下蛊有关,毕竟这些血蛾都是从下蛊过后的少女身体里孵化出来的,也就是说少女本身属于他们的母体。如今拉古布拉肚子里已经被植入蛆蛊,血蛾想必是嗅到了同类的味道,故才不攻击拉古布拉。

想明白了这点,我欢喜道:“这些血蛾不会攻击你的,你只要留心下面爬上来的毒蝎子就可以了。”

拉古布拉试着用手赶走血蛾,证实它们不会攻击自己之后,从吴天昊那里要了把军刀,冲进血蛾群,举刀就砍,又砍又刺,要不是她身子单薄,应该会杀死更多的血蛾。拉古布拉从一个被保护的少女转变成最有利的战友,血蛾对我们照成的压力明显降低许多。乌拉娜见拉古布拉顶在前面毫无顾忌的砍杀血蛾,原本一直站在最后面的她,也从杜利军的腰带上抽出一把长匕,向拉古布拉叫了一声:“我来帮你。”

在我才明白乌拉娜的意图时,她已经冲到了拉姑不拉的跟前,她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我立马意识到她犯了极大的错误,脱口而出:“你不一样,你不可上去。”话音刚落,一只血蛾对准乌拉娜的颈部咬了一口。我挡开身前的血蛾,忙上去把她拖回来,见她被咬到的部分开始迅速的腐烂,病菌从原本小小的伤口蔓延开,我大声呼叫大头上前帮我抵御血蛾,自己则拖着乌拉娜往后退。才一会功夫,伤口溃烂的范围已有一个碗口这么大,里面渗出了很多ru色的脓水。乌拉娜忍不住拿手去挠痒,一抓整张皮就被抓了下来,伤口腐烂程度已经很严重,有白有红,很是恐怖。

我掏出先前从吴天昊身上取的药膏,不管有效没效,把它倒在乌拉娜的伤口,可是这些药膏根本就阻止不了伤口扩散,焦虑万分的我只能紧抓她的手,不让她去挠伤口。

乌拉娜靠在我身上,痛苦的呻吟着,叫着:“赵哥,我觉得有好多虫子在咬我,在把我身上的肉一点一点的啃噬,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求求你放开我的手,让我挠挠,”乌拉娜痛苦万分的说着,我死死嗯着她的手,说什么不不允许他去挠自己的伤口。乌拉娜喘息了一会,声音变低:“赵哥,你告sù

我,我会不会死啊,我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出去跟别的姐妹在阳光下,在篝火边载歌载舞啊?”

泪水只在我眼里打转,我握着她的手,只能安慰:“不会的,你一定可以出的去,只要你坚持下去。”

这时杜利军退到我跟前,踢了我一脚,说:“你再在这里磨叽个不停,等下我们都要跟着小妞一样了。”

我抬头一看,除了拉古布拉还在前面,其余的人已经步步为退,险象环生。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有扶起乌拉娜,一边握着匕首,重新加入到战场。

这时下面的格罗姆也明白到血蛾为何不攻击拉古布拉,派遣一队人马朝拉古布拉过来,我被血蛾缠着,无法上去拉她回来,只有不停的叫她往后撤。拉古布拉手拿军刀,已经有点脱力的感觉,听到我的叫声,便开始往我们靠拢。此时的她连举刀都是艰难,更别提砍杀血蛾了,唯一让我放心的是,血蛾不会去攻击她。格罗姆跟在蝎子后面向我们推进。

“正愁找不到垫背的,你们自己倒送上来了。”吴天昊边说,边从绑带上抽出几个雷管,单臂朝对方人群中抛了过去,说:“炸死你这批狗日的。”

这次出来前,考lǜ

所面临的难度,准bèi

的东西还是比较齐全,不过大部分的东西都在小李的包里,小李惨死在古刹的大殿后,我们也没能把包裹给带出来,所幸的是吴天昊处事谨慎,在进来之前,他们三人带了一些武器与炸药进来。雷管在敌群中炸开后,虽然只炸死了一个人,但受伤的人数却是不少,格罗姆的小卒们被雷管一炸,都怯退散去,拉开距离不敢向我们靠来。

这边,没有拉古布拉在前面的的阻挡,我们抵御的有点狼狈,杜利军连换子弹的机会都腾不出来,无奈,只能像我们一样持刀肉搏,我身子又施展不开,却又不忍心就这样放qì

乌拉娜。我们只有边杀,边往后退,眼看就要退倒岩壁边,有血蛾在,爬又没法爬,而下面的蝎子转眼就要靠近我们了。

吴天昊看的着急,叫嚷道:“快把小姑娘放下来吧,这样你会没命的。”

我又何尝不清楚,可是现在靠在我怀里的是一条呼吸尚存的娇娇生命,叫我如何弃她不顾。吴天昊一旁不停的催促我,告sù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一想起乌拉娜在铁笼里跟我说的那番话,还有她当初信任我的眼神,说什么我也做不到。乌拉娜自己也意识到她自己如今成了拖累,试着从我怀里挣脱,我看到毒菌已经侵蚀了她大半边脖子,脖子以下,耳朵下面都开始出现了腐烂现象。乌拉娜推我的手根本就是无力的,身子也成半瘫状。越如此,我越是狠不下心,我摁住她想抽着的手,说:“放心,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

乌拉娜晃着脑袋,虚弱的说:“你别傻了,快放开……”话还没说完,她嘴里“嗯”了一声,肚子上已插着一把刀,刀把上握着一双纤细的手,这是一双女人的手,是属于拉不古拉的手,她惶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将刀插入共患难的姐妹身体。

乌拉娜对拉古布拉说了声:“谢谢!”合上眼睛,身子一软,一位花年龄少女,一位天真可爱的略楼姑娘就这样在我怀中死去。

我怒斥拉古布拉:“你为何要这么残忍?”

拉古布拉回道:“残忍?明知dào

她活不成了,你还要让她倍受折磨而死,是你残忍还是我残忍?”

我无言以对,我知dào

拉古布拉这么说只是让我心里好受一点。此刻也容不得我多想,我把乌拉娜的身体放下来后,按吴天昊的指示往左边而撤,我们刚一撤离,蝎子就从后面爬了上来,它们看到乌拉娜的尸体,又是聚在那里,没多时乌拉娜身上爬满了蝎子,暂缓了攻击我们的速度。大头从吴天昊那里拿来雷管,准bèi

乘机炸过去。我出手挡住了他,说:“就让她为我们做最后一份贡献吧。”

大头咬牙点了点头,我叫大家把衣服都脱下来,让杜利军把点着的衣服挥舞起来用来阻挡血蛾,然后向大头大喊一声:“给我搭人架。”

大头“呦”了一声,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搁在大腿上,我往上一跳,大头奋力一抬,我借力对准尊者的位置跳了过去。刚才阻止大头炸蝎子,就是为了等它们聚拢,好腾出地方让我越过去。我们的动作配合非常神速,我一落地就飞奔过去。一直在下面观看格罗姆人想不到我会突围出来,等他们做出反应,我已到了尊者跟前,一直守在尊者身边的一位使者,慌忙中把手抓过来,我一晃,避开了他的爪子,绕过身后,手中的匕首已经架在尊者的脖子上。

第四十章 挟持尊者

我见自己计谋得逞,朝大头做了个搞定的手势,把刀尖对着尊者的喉咙部位一顶,动作似曾相识,厉声道:“马上下令撤销所有毒物。”

尊者再次受制于我,刀尖戳在他喉结上,让他痛的“哎呦”直叫,急忙下令召回血蛾,也不知dào

他手下的人念了一段什么经文,所有的血蛾果然都飞了回去,除了地上已经的尸体,再也看不到一只会飞的血蛾。血蛾虽然飞走了,但是地上的毒蝎子还在四处追赶大头他们,我让他继xù

把毒蝎子召回。

尊者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说:“毒蝎子一旦放出去就不受我们的控zhì

,实在没办法召回他们。”

吃一堑长一智,上次低估了他,以致阴沟翻船,这回说什么也不相信,加上先前看这些蝎子在追赶我们的时候,很有纪律性,绝对是经过长期人工驯服而成,要是这样都信他,我就别出来混了。想来这家伙是想给自己保留点实力,让毒蝎牵制住我的伙伴,他好从中想法子脱身。看着地上爬满蝎子,追着大头等人四处乱窜,乌拉娜的尸骨还躺在那里,上面肆无忌惮的蝎子不断的咬蚀她的骨肉。我更是气打一处,猛的一刀扎在他大腿上,一让是叫他放明白点,二是给他照成行动不便,防止他逃跑。

四周围住我的部下,想不到我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蛮横的给他们领导狠狠的扎了一刀,其中一个使者紧张的喝道:“大胆小子,竟敢伤害我们的尊者。”

我哈哈一笑:“要不是看他对我还有点用处,我现在就宰了他。”

尊者见我说这句话时语气很重,慌忙应允道:“有用,有用!”

本来苦不堪言的他立马转变成一副献媚的脸孔。我想不通上次他受制于我时,仅他一人还敢与我斗智斗勇,这次怎么会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前,如此不顾脸面。一想,也许是他感觉到我这次的愤nù

了。为了免遭皮肉之苦,不得已为之,看来这家伙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狠一点,我接着又一刀扎在他的另一条大腿上,喝道:“少给我来这一套,马上下令收回蝎子。”

两刀下去,只痛的尊者整张脸都变了样,如今他毫无办法,只得下令召唤蝎子,部下把手里端着的黑色木盒放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果然蝎子停止追逐大头几人,转向往木盒的方向爬回来。见蝎子回来,我甚是满yì

,押着尊者往他们刚才出来的洞口移动。不一回,杜利军第一个到达我身边,大头和拉古不拉在拾取碎石,把乌拉娜残缺不全的尸身就地掩埋,吴天昊则守在他俩身边。待埋好之后,三人才一同走了过来。拉古不拉一脸的忧伤,而大头也是一声不吭。

待人员到齐之后,我们开始压着尊者往洞径里退,他的部下没有得到命令,只好一直跟着我们,我拿脚踢了一下尊者左边的腿伤,说:“叫你的手下全部退回去。”

尊者忍不住“哎呦”一声,无奈,只有下令照办,于是我们押着他寻路出去,这次尊者让我伤的着实不轻,拖着两条带血的腿,艰难的给我们引路。一路无话,走了一大截路后,前面出现了一个分叉口,尊者想都不想,带着我们往左边方向拐去,我喝令他停下,问:“为何是这边,另一边是去向哪里?”

尊者说:“两边都能出去,只是另一边住有邪神,我们不方便打搅。”

我怕他又耍什么花招,走到跟前拿刀在他前面晃了晃,奸笑道:“什么邪神不方便打搅,难道你不想他救你出去?是不是再在你的手上扎一刀,你才乖一点?”

尊者急忙摆手道:“绝非如此,绝非如此,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你们要相信我,左边安全,照样能出的去。”

有了上次的欺骗后,这回很难相信他,我说:“你不是说邪神是你们至高无上的神吗?他会永远庇护你们这些可怜虫,你应该欢喜见到他才是,怎么还会故yì

躲着他呢?”

尊者一脸的无辜,说:“你们有所不知,邪神不是人,他是神灵的化身,平时经过那边只要不打搅他到也无事,但是今日我还有这些吴大侠,身上具有伤口,邪神嗜血,只要他闻到血腥味,就会立马出来大发神威,凭谁都阻挡不住。”

“你妈才不是人,所以才会生下你这个不人不妖的家伙,”大头骂道:“跟你说别编些故事来吓小爷,小爷可不是吓大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右边。惹恼了我,我现在就把你身上的血放光。”

尊者一脸痛苦,注视着吴天昊,不断的向他讲述右边道路不可行。

“千年珊瑚在哪边?”杜利军突然问道。

“就在邪神的神坛上。”尊者老实回答。

“以前这里是不是还有一本藏秘经?”吴天昊问道。

“是的,本来珊瑚跟藏秘经一样都供奉在邪神的神坛上,这么多年觊觎他们的人不少,但每次前来的人都要把自己的性命留在这里,很少有全身而退的人,直到两年多前来了一大群人,他们根本就不像平时的小偷小摸,而是带着精良设备有备而来。那一次也是我们这里损失最严重的一次,双方互有伤亡,战斗到最后,其中几位勇士抢走了我们的藏秘经,并且全身而退。这是我们有史以来最惨重的一次战役,到如今都没恢复过来,要不是如此,凭你们几人就连怒魔花丛都过不来。”

“什么叫过不来,你没看到我们不仅过来了,而且还不小心把刀子架在了你脖子上。”大头嘻哈道。

“哼,”尊者不以为然道:“成熟的怒魔花所释fàng

的茎藤足有五米只长,对血腥的反应度是现在的十倍,凭谁身手再好,只要在里面流出一滴血,保管他要将命葬送在里面。”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怒魔花还是雏形?”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尊者倒也能侃,为了博取我们的宽容,算是有问必答,他说:“两年多前这批偷经书的人,用燃料一把烧光这片怒魔花丛,之后我们重新花费了很多人力物力才将这一块地方再次种植上怒魔花。通常一株成熟的怒魔花需yào

经lì

七至十年,这还取决于它们吸取了多少血液养份。以前我们会在外面的进口设立把守台,防止有人偷袭我们,或者来打藏秘经跟千年珊瑚的主意。自从第一批怒魔花被那伙人烧毁之后,为了让新种植下去的怒魔花快点成长,我们干脆撤销了把守台,巴不得多些人误打误撞的闯进来,只要有人进来,我们绝对不会放掉一个,用他们的血液以此来加速怒魔花的成长速度。”

能一把火烧了几百亩地的怒魔花,那得需yào

带多少燃料进来,看来这批人不仅是有备而拉,而且之前肯定勘探过这里。若非有这把火,照尊者的意思,我们恐怕连怒魔花都过不来,不知dào

这样算不算我们的福分。

尊者润了一下嘴唇,继xù

说道:“但是这里毕竟是偏避地方,一年到头又能有几人经过,为了让更多的人进来,不得已,我们只有利用千年珊瑚,派人到处散布它的价值,还专门在古刹大殿里设立一个机关,将珊瑚故yì

放在那里做诱饵,只要有贪财之人进来盗宝,一见珊瑚无有不动心的,他们只要一触碰到佛像手臂,不管是增加上面的重量,还是碰了珊瑚,机关立马就会启动,毒蝎子也会随之而出。之后佛像手势会出现变化,珊瑚被机关送回神坛,而佛像下半部分会打开一扇门,让人误以为这就是进入神坛的入口,其实里面不过是只进不能出的陷阱。这时就算你躲得过毒蝎子,也躲不过自己心中的贪念。”

这些格罗姆人也算是用尽心思,若是只在佛像身上设立机关,而不放出毒蝎子咬人,通常人都会怀疑机关启开的目的,只有在经lì

一番生死决斗之后,认为危险性已经到了自己内心曾受的底线,如此再看到洞门打开,才会更容易相信这就是进入的通道。却不想狡猾的格罗姆人留给他们的却是一条不归路。人总是愿意把简单的事情复杂话,就像一个人提着一麻袋钱坦然的走在路上,绝对不会有人认为麻袋里装的就是钱,你越是遮遮掩掩,越会让人误认为这是样珍贵的东西。就像我,费劲脑汁才误打误撞来到这里,而大头想法简单,随随便便就走了进来。

经尊者这么一说,现在才算明白了大殿里发生的一切是居于何种目的,当时在大殿里撤离的匆忙,并没有留意到之后佛像的变化,要是当时就在里面看到机关打开,或许我们真会以为那就是真zhèng

的入口。后来格罗姆人为了诱惑我们进去,故yì

出来点醒,却不想这招变成画蛇添足,引起王九与孟蕾的怀疑,否则保不准我们之后还会重新进去,“照你这么说,所谓的千年珊瑚纯粹是你们虚构出来的价值?”杜利军问道。

“价值不假,否则怎么成为我们这里的二宝之一。”

“你们这么煞费心思的栽培怒魔花就是为了抵御外敌?”吴天昊问道。

“抵御外敌到是次要,主要是为了提取一种药材。”

“靠嗜血来养活自己的妖花能有什么药材功效,就算有,怕也是用来制造害人的药。”大头说。

“不仅怒魔花可以提取药材,还有很多东西都能提取药材,各位若是想听,不嫌我罗嗦,那我就花点时间一一向你们讲诉便是。”尊者不仅很配合的回答我们每一个问题,还像向导一样的不嫌烦跟我们讲解这里的一切。

“不用了,”杜利军说:“我只想知dào

那批人进来后为什么只偷走藏秘经,而不连珊瑚一起盗走?没理由他们不知dào

珊瑚的价值。”

“不是不知dào

,而是当时他们取走藏秘经后,已是大伤元气,而藏秘经跟珊瑚并非供奉在一处神坛上,能够带走经书对他们已是万幸,如何还敢再犯险带走珊瑚。”

第四十一章 格罗姆人

“经书有什么秘密没有?”吴天昊问尊者?

尊者说:“据说齐集另外几样宝物能开启一个神mì

宝藏。不过是否属实我们山中人要比你们孤陋寡闻的多,又怎么知晓是何秘密。”

大头乐呵呵道:“不谦虚,不谦虚,你知dào

的很不少了,那你知dào

开启那个鸟宝藏需yào

搜集几样宝物?”

“这个,”尊者停顿一下,说:“这个更是不知,本来说经书能开启宝藏也是听外面传来。再说我们一生在此守着邪神,要那虚物又有何用。”

“哼,”拉古布拉耻笑道:“占我居地,杀我族人,还每年虏我部落少女,这又是何居心?”

“姑娘有所不知,”尊者一脸的无辜样,“我们祖上原是大周吴世璠太祖高皇帝旗下,步刀队张虎渡将军的部下。”

“大周?”大头疑惑问道:“周朝有姓吴的皇帝吗?周朝不是姜子牙跟哪吒的吗?”

吴天昊笑道:“他说的大周是清朝吴山桂在湖南自立为王的朝代,吴世璠是吴山桂的孙子,吴应熊的儿子。跟周武王的那个大周不是一个朝代。”

“哦,是不是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山桂,哈,这人是个好鸟,可算是于兴旺同志毕生的知己。”大头搞明白后,又在那自顾自的胡说八道:“也算是为爱痴狂了。不过我更佩服陈圆圆,自古能像她这样单凭容貌,无需多言,就能颠覆几个帝王,让历史因她而变迁的,敢问世上还有哪位女子能出其左右。”

“对,对,这位英雄说的太对了,我们大周昭武皇帝就是好鸟。”尊者见大头夸吴山桂,忙不迭里的应允。

“好你个头,你别以为我一点历史都不懂,我告sù

你,跟你掰上一整夜都没问题,什么女娲造人,三皇五帝我统统都懂。”大头一来劲,说的是口沫横飞,过了一会又嘿嘿怪笑,拍了拍尊者的脸说:“你不提我倒忘了,先前是谁说我这个小伙子太年轻了,是谁说要教我写一个‘死’字?”

尊者倒也能屈能伸,毫无慌乱,媚笑道:“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

“大头兄弟,你就别打岔了,先让他继xù

说下去听听。”吴天昊劝阻大头,大头捂嘴表示不说。

尊者点了点头,tian了一下嘴唇,说:“当年大周兵败,军队溃散,张虎渡将军带着他的部下潜入深山,逃难至藏地怒江一带,当时兵荒马乱的,我们又是败兵支队,逃亡路上异常艰难。”尊者在述说他先人的历程时,一脸沉重,仿佛当初是他在带着大队人马逃难。“虽然找到地方躲藏,但当时清军极其忌惮我们残余的实力,到处搜索。怕暴露行踪被清兵剿灭,张虎渡将军只好下令与外隔绝,整整一部队的人过起了隐居生活。刚开始有小部分人耐不住寂寞,有点小埋怨,但毕竟大家都是军士出生,倒也没人造次。进入藏地后,我们改变装束,隐藏身份,因当时队内多为两桂人氏,其中多有习苗家蛊术之人,于是我们在当地一带自称格罗姆人,选拔一批智者共同专研蛊术,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最终我们另辟蹊径,创建了秘蛊术,我们如此煞费苦心的专研秘蛊术,一来可以迷惑周围异族人,二来也可自保。几百年下来,除了我们自己再也没人知dào

我们的真实身份,而我们也成了整个藏地怒江流域令人畏惧的神mì

组织,为了扩展实力,后来我们还拉拢了更多的人加入。”

尊者谈道他们起源时,仿佛再象我们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我们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有这般非凡的来历,此时大家似乎都忘了敌我状态,大头更是听的津津有味,吊在嘴上的烟烧到烟屁股上了尚不知晓。

尊者继xù

说道:“本来一直长幼有序,尊卑分明。直到清末动荡时期,族里部分一直期盼复国的人开始按耐不住,建议乘清zf国衰体弱,伺机颠覆,但另一部分人却习惯了这种生活,认为不可逆势而行。双方各有说词,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分成两派,少部分继xù

留守下来,大部分揣着帝王的梦想前往北京颠覆清zf去了,但是由于路遥地远,加上山里本来信息传递又慢,听说他们到达北京之后,八国联军早已经打了进来,看到外国人的洋枪洋炮把北京城里的老百姓打的心惊胆战,带队的首领认为此时正是天赐良机,因为我们秘蛊术里有一种蛊术可以令人经脉错乱,身体机能失去知觉。”

“是不是你们使者那样。”大头问道。

“差不多,但是比使者更厉害,如果从童子之身练起的话,体质强者可以刀枪不入,要不是这门蛊术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而这少部分人又都随众去了北京,我们这边也不至于失传。”

大头接着问道:“那使者又是如何传下来的?”

“使者这种是由留下来的几位术士凭着记忆演变过来的,本事远不及刀枪不入的人。”尊者回答完大头,又接着说北京的事情,“外出的那批人为了拢惑百姓,到处宣传自己乃是神灵下凡,神功附体,可以刀枪不入,又称自己以诛锄西教为本旨,来逐渐获取民间力量,因很多人见证了他们刀枪不入的神功,所以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的队伍迅速壮大起来,后成立帮会,他们以刀为武器,故号称大刀会。”

“原来风靡一时的清朝大刀会是这么来的?厉害!”大头咂舌道。

尊者苦笑一下,继xù

道:“后来听说他们把大刀搞的有声有色,像这位兄弟说的一样,当时在京城里也是风光无限,大刀会壮大后,还加入了中国自古以来最神mì

的组织白莲教。两强相聚之后,据说他们做下了许多轰轰烈烈的事,不过之后为何又改名叫义和团,一会宣称要杀龙弑君,一会又帮着清兵去打外国人,关于其中的决策,那就不得而知了。最后历史证明,他们没能颠覆成功,十之八九都把自己的命留在那里了,就算有存活者,也没再回来找我们了。”

吴天昊含笑道:“这个不奇怪,按现在的解释这叫遗传基因,你们同你们的大周皇帝吴三桂如出一辙,都是反复小人,初始浩浩荡荡,最后都是灰头土脸。”

尊者也不去争辩,自管自的说下去:“后来他们失利被瓦解的消息传到这里后,当时推选出来的邪君怕我们行踪暴露,受清zf迁怒,所以带着大家撤离了本土,顺着怒江下游来到此地。”

“你们当时的邪君也够多虑了,那时清zf自己都是焦头烂额,哪还顾及到远在八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小部落。”大头取笑道。

“英雄眼观独到,说的很对,只是习惯了躲躲藏藏的我们,做事不免小心过头了,不过古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尊者一边拍大头的马屁,一边给自己人找理由。

“放屁,”一直都不啃声的拉古不拉粗口骂道:“什么怕清zf报复来到此地,我们族人早在前清就到了这里,那时候还没你们呢,听长辈说,你们夺取阴阳谷,才不过三十年,还在这里瞎编故事,说自己早早就到了这里。”

尊者见拉古不拉发怒不信自己,忙解释道:“姑娘的族人是比我们早一步到达这里,但姑娘的族人是从山南边过来,而我们是由山的西面进来,你我之间相隔一座山,彼此并不知dào

。当时我们初来乍到,也未想到山的另一面住着你们,后来我们发xiàn

山体内部有个天然浑成的空地,正适合我们炼蛊,为了把山体改成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不懈余力往南取道,直到有一天我们打通了整座山体,才发xiàn

这边有你们存zài

,只不过你们住你们的,我们住我们的,彼此相安无事,所以你们一直不知dào

有我们这班近邻。”

“胡说,”拉古不拉嗔怒道:“既然相安无事,后来又干嘛将我们赶走?”

尊者自有一套说辞,说:“赶走你们并非有意,这又要说远了,因为当初整体的破裂,那时我们大部分的蛊术都已失传,为了研制新的蛊术,我们日以继夜的聚在一起研究新蛊术,恰好当时我们邪君培育出了怒魔花的种子,断定种子成长后正是我们所需的下蛊药引,于是尝试着在西面种植怒魔花,待怒魔花开出花卉后,再用母体动物做孕体,将怒魔花提炼出来的成分混合邪神的血液,植入到动物的身体里,过了几月后,动物的身体里就会孵化出蛆虫,这些蛆虫可以根据不同所需,再别加利用,其中有一种就是会转化成类似蛾型的飞禽,故取名血蛾。但是这些再次孵化出来的血蛾,寿命极其短暂,再长也不会超过半年,而怒魔花每两年才开一次花,我们还没培育出新的血蛾,这边老的血蛾走就死光,而且当时的血蛾毒性并不强烈,并不符合邪君的要求,我们的蛊术陷入尴尬境地,直到有一天邪君试着在南面尝试种植小部分怒魔花,才发xiàn

这边的气候更适合于怒魔花的成长,出于自身利益考lǜ

才将你们赶走。”

“既然有母体动物作为孕体,干吗还要丧心病狂的让略楼人每年奉送一名少女进来?”我忍不住问道、“怒魔花极其霸道,他不仅需yào

动物的血液做养分,而且还会主动攻击身上带有血迹的动物,一直以来我们只想以动物的血来培育他们,后来被我们赶走的略楼族人不甘被我们夺走地盘,三番五次的组织人来想将此地抢夺回去,就因为这样,战役导致很多略楼族人死在怒魔花丛里,我们才知dào

原来人血可以给怒魔花带来远远超过动物血液的毒效。后来更是无意中得知,少女作为孕体可以最大化的增加血蛾的寿命,和其他蛆虫的效果。”

“真是一群人渣,”最后这番话直听得我怒火中烧,“为了一己私欲,竟陷他人生命与不顾。”

第四十二章 二次受骗

跟尊者的谈话耽搁了我们很长时间,他还告sù

我们为何每月要抽取一次拉古布拉这些被关押少女的血液,他说少女的血是用来给邪神饮用,在她们特殊生理周期时间里,这种血才能对邪神起到最大的价值。取血供神历来悠久。

大头听完后抽着烟一直沉思不语,杜利军似乎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一直蹙眉望着我们几个。直到我们停止了提问,他才开口问道:“藏秘经跟千年珊瑚原本就是属于你们的还是你们从哪里抢夺过来的?”

尊者老实回答:“在我们发xiàn

山体里面别有洞天的时候,这两样东西就存zài

了。”

“你的意思是,在你们之前这里曾有人住过?”

“应该是,但是迹象不是很明显,或许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管以前有没有人住,我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我们再这样无休止的讨论下去,只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吴天昊说:“还是先出去跟他们会面,然后再一起进来找珊瑚。”

“干嘛要先会合再找?”杜利军问道。

“你没看到吴大哥手上的伤吗?”大头很不满yì

杜利军说话的语调,大声说道:“耽搁一会珊瑚会跑哦,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想出去。”大头也不管杜利军有没有异议,催促尊者道:“到底准bèi

带我们走哪条路?”

“左边吧。”尊者说。

“不是说右边近吗?”大头面露愠怒。

“右边是近一点,但是有邪神在,我们过不去的。”尊者解释说:“你们还是相信我吧,我们从左边走,我保管把你们带出去就行了。”

“为什么要相信你,”想起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最终还是栽在他的手里,要不是大头几人的出现,现在是何结局还真不好说。对尊者缺乏信任的我说:“你们如此敬奉你们的邪神,又怎么会怕过去呢?”

尊者说:“你有理由不相信我,但是为了博得你们这次对我的信任,我已经把我所知dào

一切都告sù

你们了。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你们明白,这次我给你们带路决无二心。”

“我管你有没有二心,”杜利军嘴角一扬,说:“是不是珊瑚在右边,所以你才不愿意带我们过去?”

尊者像是被杜利军猜中了心中所想,脸上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支支吾吾道:“这,这,不瞒各位,珊瑚确实是在右边,但有邪神守着,凭你们几个人是根本偷取不走的。”

“那我倒要试试,你们嘴里的邪神是怎样个三头六臂,”杜利军推了一下枪膛,说:“不知dào

他吃不吃枪子,走,就往右边走。”说罢,准bèi

率先拐过去。

“不,”我出手拦住杜利军,对尊者笑笑,说:“正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次我决定就听你的,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跟你走便是。”

尊者见我这么说,脸上表情很复杂,透过对尊者的观察,我暗暗窃喜,看来这次自己所料没错,这家伙又是在跟我耍心眼,但表面又装作很老道,说:”刚才听你说了这么长的一个故事,也算难能可贵,这样吧,我们就不欺负你了,只要你别给我耍花样。”

吴天昊走到我旁边,问:“你真的相信他说左边是安全的?”

我颜笑道:“是我比你们更不相信,所以才决定走左边。”

就这样大家听从我的建议,我们选择由左边这条道路出去。尊者还是在前面带路,走了一段,道路相对还是宽敞的,只有小部分地反需yào

弯腰,或者收腹才能通过,基本走的比较轻松。我跟大头走在后面,大头突然神mì

兮兮的对我说:“今天奇怪的很,老是出现幻觉,耳朵里时不时的出现我爷爷的声音,像是在召唤我,感觉很不吉利所以一直没跟他们提起,玄乎的很。”

大头原本是沿海陆地上的人,他爷爷是个地主,在文化大革mìng

时,怕被红卫兵抓去游街,才举家逃到我们丰裕岛上,后来成了一名地道的渔民。大概在我们十来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大头小时候跟爷爷感情很好。不过我也不明白怎么会在这时候会出现这种声音,都死去这么多年了,总不可能因为思念,大头出现幻觉吧。

对于这事我也解释不出来,一位早已经死去的长者在召唤自己的亲人,这让人听起来的确很不舒服,心中难免有不祥之兆,我拍了拍大头的肩膀,说:“别胡思乱想了,这块地方诡秘的很,我也老是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又走了一段路后,两旁岩壁上的油灯已经不见了,前面漆黑一片,我怕尊者乘机耍诈,准bèi

上去与他同排而行,不想大头已先我一步,上去搭着尊者,拿出探照灯对尊者说道:“怕你让脚下的石头绊倒,我来给你照路。”

尊者说:“你别把手搭在我肩上,我两条腿伤痛的连走路难,你怎么还给我增添负担,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就算闭着眼睛都能知dào

怎么走,你还是看好你们自己脚下吧。”

大头听尊者这么说,把搭在他肩膀的手那了下来,拐住他的手臂,说:“既然你腿伤的厉害,那我就扶着你走好了。”我知dào

大头这么做出于跟我同样的目的,尊者可能也清楚大头的心思,不再吭气,随大头的意,两人并排走在前面,吴天昊与杜利军紧随他们身后,我也打开手电筒跟拉古不拉走在最后面。

不知dào

是不是黑暗的原因,感觉这条通道很长,在里面也分不清南北西东,大家都不说话,静的只有脚步声。走了很久,后面的路变的更不好走,我心中起疑,喝住尊者:“你们不是有很多路可以出去吗?你干吗要挑这条路来走?”

尊者说:“路确实有好几条,但是正路却只有一条,也就是先前你们三个人进来那条路,但是要走那条路就必须经过邪神休息的地方,我们这些人过去会打扰到他的。”

“你胡说什么,”我听到吴天昊说:“我们之前过来的时候,可是什么神都没看到。”

尊者说:“邪神平时基本不会出现,只有闻到血腥味的时候才会出来。第一次你们来的时候,因为身上都没有受伤,所以邪神不出来也正常,可如今我们身上谁没沾点血迹,要是就这样过去的话,你我都会被邪神杀死的。”

“杀死?”吴天昊说:“身上带点血就要被他杀死?”

“这么嗜血,叫什么邪神,干脆叫吸血鬼好了。”大头说。

尊者没有搭理大头,说:“你们不要疑神疑鬼了,过了这一段我们就到洞口了。”说完,尊者又继xù

往前走,我实在找不出理由反驳,只好继xù

跟在后面,我们攀过一道高坎,前面的路变得很窄,只能容一人行走,大头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与他挽手并排行走,大头选择了自己走在前面,让尊者走在后面。没走多远,尊者突然一闪,接着身子一沉从一道暗门消失了。

跟在他后面的杜利军一时不防,等他伸手去抓时,已是慢了一拍。他马上去推石门,但石门纹丝不动,杜利军一边继xù

推石门,一边冲我埋怨道:“这就是你说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吗?”

我被他讥讽的脸上发烫,心中有愧,也不好拿话反驳。大头听的不乐意了,嗤鼻道:“什么叫马有失蹄,人有失算你不懂吗?百密一疏这个成语你没学过吗?”

杜利军停下推门动作,回击道:“一路上就你屁话最多,你妈没教你闭嘴两个字吗?”

这句话惹恼了大头,把头一斜,大声对杜利军说道:“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啥玩意一个。”

杜利军也发火了,把手里的枪往大头胸口一顶,说:“你妈没把你教好,我来管管你。”

我站在后面,不想杜利军一言不合就拿枪对着自己人,过又过不去,急忙对杜利军说:“姓杜的,是我失算,有本事冲着我来。”

吴天昊站在杜利军后面,忙出言安抚:“都是自家兄弟,说过就算了,来,来,把枪收起来,小心走火。”杜利军哼了一声,收回手枪,不想大头在他缩手一刻,用极快的动作扣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折,迫使杜利军松手,大头顺势从他手里抢过手枪。

吴天昊一惊,怕大头胡来,忙出言道:“小兄弟不可。”

大头把枪拿在手里,拿衣服给上面擦了一遍,重新又递回杜利军手里,诚恳的说:“冒犯了。”

大头莫名其妙的举止弄的杜利军既恼怒,又发不出气,闷闷不乐的接过手枪,一言不发的放回身上,然后去推石门,以掩饰自己的不愉快。

吴天昊见状,原本绷的紧紧的表情,松了下来,笑呵呵道:“兄弟一起共事,有点抵触是免不了的,有事说开,卸过去了就好了。”又对杜利军说:“刚才那混蛋逃走的时候,就没见他使力,应该是触动那个开关。”

杜利军也不回话,一人在石门上瞎摸着寻找开关,大头把探照灯调转过来,给他照明。按照大头的性格,平时谁要是对他带有侮辱性的行为,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何况刚才杜利军还是拿枪威胁他。刚才在他把枪抢过来的那一刻,我还真有点当心他会惩罚杜利军。毕竟大家现在同坐一条船上,危机伺存,如今见他能放下个人情绪,配合杜利军找开关,让我很是欣慰他处理事情的进步。

第四十三章 举力反击

吴天昊所料没错,不一会杜利军摸到了一处暗点,拿手一摁,石门应声而开。杜利军抬脚往里走,才迈出一步,突然身子一矮,掉了下去,大头急忙拿探照灯往洞下面照,我让拉古布拉和吴天昊挡着,看不到下面情况,只见吴天昊朝里看了看,喊了一声杜利军的名字,一会,从下面传来杜利军的回应,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想必刚才尊者也是通过下滑逃脱的,见杜利军下去后没事,吴天昊第二个也下去了。小恩接着往下一跃,在我跟大头碰面时,习惯性拿拳头锤了一下他胸口,笑赞道:“好样的,兄弟,崇拜你。”大头憨笑,往下而跳。

最后我身子一坠,滑了下去,着地时,守在下面的大头跟拉古布拉扶了我一把,让我屁股不至于摔成两瓣,站稳后我拿手电筒四处照射,尊者早已不见踪影,而眼前看到的景象让我断定这里是一处地下溶洞,两侧石灰岩嶙峋怪异,有些轮廓如鬼魅般身影,让人咋一看,不寒而栗,脚下是一道路,往前蜿蜒延伸,上头倒挂着长短不一的钟ru石,各式各样的石尖上不断的往下滴水,落在地上在我们的右侧低洼处汇聚成一条水流,顺着前方流动。

“大家小心一点,对方一定有所防范,”吴天昊小心翼翼的告诫我们,说:“前方可能危机四伏,我们要随时做好应战准bèi

。”

大头俯下身子,亲切的摸了摸小恩,说:“看你了,先去前面探探有没有毒蝎子。”

小恩得令,竖起尾巴,低着头边嗅边往前走,去当勘探哨兵去了。我们每人都将身上的武器拿出来准bèi

好,顺着路线慢慢的向前行。大头的探照灯要比我手中的手电筒射程远,照亮的范围也要广,但溶洞吸光很厉害,就算是探照灯也只能射出一条暗淡的光线。

大头手持探照灯,义无反顾的跟在小恩后面,给大伙引路,我留意了一下身边的拉古布拉,怕溶洞里产生的阴森会使她惊恐不安,但神情淡定的姑娘,丝毫也没有表现出小女儿的脆弱。

溶洞里冷飕飕的,吴天昊因为有伤在身,面对骤降的气温,有点吃不消,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大头脱下自己的外套让吴天昊披上。在这种情形下,寒冷已是次要,最怕的还是遇到血蛾,黑灯模糊的视线,要是出现血蛾的话,确实不易招架。一边往前,我一边琢磨着,若是血蛾出现,如何利用地形抵御,逃脱。所幸一路过来没有遇到血蛾,正想着,最前头的小恩突然停下脚步,对着一处水坑发出“嗷嗷”叫声,过去一看,居然是一具腐烂的很严重的尸体,肠子都挂在外面,面朝上,长长的头发掩住了部分脸颊,看不清长相跟年龄。大头用手中的匕首撩开她的头发,一看,已经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是谁。

“太暴戾残忍了,真是惨绝人寰。”大头站起来心寒对大家说。

渗泡在水里的女尸,像是让什么凶猛的野兽给开膛破肚了,五脏六腑流在外面,身体被水流冲洗的没有一丝血迹。虽然看的心寒,却也无能为力,只是暗下决心一定要灭了这些既狡猾又残暴的格罗姆人。一想到让尊者接连耍了两次,心中又不免责骂自己愚蠢到家了。一路走来,沿路还发xiàn

了几具尸骨,基本都只剩白骨一副,应该死去很长时间了,我拿着手电筒在尸骨边寻找线索,想看看都是些谁。但除了尸骨,旁边没有任何可发xiàn

的东西,心中不禁蒙上一层阴影。大头把手按在我肩上,安慰道:“别多想,这些尸体都烂完了,应该死去很多年了。”

我知dào

大头所指何意,这次出来除了随吴天昊寻宝之外,更主要的还是想看看能不能打探到父亲的踪迹,这一路过来,到处都是尸骨,随处露在外面,却又辨识不出身份。

继xù

走了一段路,见溶洞两壁开始设有燃灯,这种燃灯所发出的光线却是幽蓝色的,火焰跳闪,向条信子一样一吐一吐,把四周映的如鬼冢般阴森,越是这样,越觉得连走路都是阴风阵阵。

我们沿着水流往前走,走了一段路,迎面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我们急忙唤回小恩,一起躲到峭壁后面。每人做好应战准bèi

,如果对方只来了一小撮人,上去直接干掉,让他们连哭爹喊娘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说念什么咒语召唤血蛾和毒蝎子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还有人在交流,声音由远而近,由模糊变清晰。听说话人的声音像是胖子的声音,待人走近一看,不是他们是谁,还没等我们迎了上去,小恩已是嗅到自己人的气息,从后面奔跑过去。他们一看到我们突然出现,自是欣喜若狂。尤其是拉古布拉与阿巴克多,两人阔别已久,陡然相见,自是别有一番悲喜交集。这么多人相聚,原本阴冷寂静的溶洞,顿时充满生机。

于兴旺走过来问我:“都好吧?”

我说:“除了吴大哥出了点意wài

,都好着。”

众人得知吴天昊受了伤,皆是唏嘘不已,到最后反倒成了吴天昊在安慰大家。孟蕾从医药箱里取出碘酒,消炎药,等医疗物品,当即给吴天昊做了比较专业的处理。在孟蕾给吴天昊包扎的时间了,其余的人相互说了一些山洞里发生的事情,从于兴旺口中,我得知他们一伙人在外候了很久,迟迟不见我出来,后来按捺不住的刘旭率先提议要来寻我,于是一伙人从古刹屋檐上方的洞穴里爬进来,不过这一路过来,除了遇到我们几个,居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如此危机四伏,居然若无其事,不得不让我叹息这伙人比我们更不可思议的遭遇。

见大家聊的差不多,王九才靠过来问吴天昊:“找到珊瑚了吗?”

吴天昊回答:“还没,本想先出去找你们,现在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安排一下怎么去夺宝,今天务必要拿到珊瑚,免得夜里大家到时候犯困,被他们算计。”

吴天昊说的没错,经过一天拼杀,到了夜里大家肯定容易出现精神恍惚,那时候对方要是出来寻事,我们就要吃亏多了。现在我们所惧怕的就是蝎子跟血蛾,只要能想到如何对付这两样毒物,剩余的应该就好对付了。我把我的疑惑提出让大家商讨对策。

正所谓人多计长,于兴旺听完我的讲述后,双手交叉,说:“要想灭巴基斯坦毒蝎子不难,这些蝎子不同你们说的血蛾,是格罗姆人引进过来人工驯养而成的,没什么神mì

可言。”

于兴旺说的胸有成竹,胖子却心有余悸,问道:“这种毒蝎子这么毒,被扎一下,就一命呜呼了。你有什么十足的把握?”

于兴旺笑笑,说:“自来生物界是互相克制,一物降一物,蝎子的天敌很多,但是飞禽是其主要的天敌,尤其公鸡。”

胖子一听说是飞禽与公鸡,顿时泄气道:“你这不是拿人开涮,去哪里找公鸡啊。”

于兴旺不紧不慢的说:“我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蝎子除了怕飞禽等动物外,还很怕生石灰与水,因为蝎子是用腹部的气管来呼吸的,一旦腹部进水,会导致它们气管被水堵塞而无法呼吸。我们现在这里有的是水,而溶洞又是由石灰岩组成,石灰岩里不溶性的碳酸钙受水和二氧化碳的作用能转化为微溶性的碳酸氢钙,有这样的水物质近在眼前,还怕对付不了毒蝎子?”

“你太牛了,于兴旺同志,你简直就是一本百科全书。”大头嘴对嘴亲了于兴旺一下,说道:“那麻烦你告sù

我,我们怎样把水带在身上?”

“那倒不用,”我说:“我们只要把这里的水囤积起来,把蝎子迎过来就可以了。”

“那血蛾怎么对付?”吴天昊像是在问大家,其实是面朝于兴旺的。

“血蛾是下蛊而形成的异种生物,要是有材料我编织着渔网来对付它们或许可言,但眼下我也是束手无策。”于兴旺擦干嘴上的口水,回道。

见大家还是没能想出对付血蛾的法子,我不禁有点沮丧,只听杜利军说道:“要这么麻烦干嘛?血蛾飞的又不快,我们只要抢到千年珊瑚就立即闪人,它们总不可能永远跟着我们?”

“到时候你尽管先走好了,没人会拦你。”大头一沉,极不愉快。

吴天昊怕两人再起争执,急忙出来打圆场,“杜兄弟也不是那个意思,讨论嘛,各抒己见都应该的,既然大家一起来到这里,肯定是共进退的。我们这不是在商讨对策,拿珊瑚也并非那么容易,他们一定会释fàng

血蛾来阻挡我们的,而且先前那尊者不是说,珊瑚还有他们的邪神看管着,我们现在对什么邪神还是一无所知。大家先想好应对之策也是应该的。”

“对,对,”王九应和道:“能顺利拿到珊瑚最好了,但是准bèi

还是需yào

充分一点的。”

这家伙,倒会见风使舵,其实话里还不是跟杜利军一个鼻孔出气,我开始讨厌这两个势力的战友。不善言语的保镖突然开口道:“血蛾有多少只?”

“不是很清楚,可能有五十到一百来只吧。”吴天昊说。

“我身上有三十多把飞刀,一把算一只,剩下的你们再想办法吧。”

一听保镖说能干掉三十只血蛾,吴天昊笑颜逐开,忙转身问杜利军,“杜兄弟还有多少发子弹?”

杜利军回道:“差不多二十来发吧。”

“我这里还有一把手枪,大概还有十来发子弹,只是枪有点小,不知dào

杜哥能用的习惯不?”刘旭从自己身上掏出那把珍袖手枪,递给杜利军。

杜利军接过手枪,冷冷的笑了一下,说:“在我手里还没有不会用的枪。”

接下来大家都把自己身上能用的武器给报了下,吴天昊身上还有四五个雷管,王九说自己包里还有几个液化炸弹。然后我们在把刀具拿出来分配一下,吴天昊布置妥当,大家正式挺进格罗姆人的老窝。

第四十四章 倾巢而出

现在所担心的便是路线的问题,之前我们在里面转悠了这么长时间,基本都是瞎摸,这里岔口频繁,就像地道战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让你绕圈。孟蕾告sù

我,说自己天生对方向感,感控力很强,更主要的是他们进来时,沿路也都做了标记,只要不重复走,凭她自诩的天生感控力,寻路基本不在话下。

孟蕾的话不仅打消了我对迷路的顾虑,同时还让我觉得自己的队伍太完美了,各有特长,但一想到自己让那个工于心计的尊者耍了两次,愉悦的情绪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时间紧迫,我们立即着手囤水,按我的意思是,先找出一块松软的地方,挖出一个能够囤积足够水量的大坑,关键的是这个水坑一定要在路道狭小的地方才行,然后把从上面往下流的水全部都引到这个坑里,再把挖出来的泥石在水坑的后方堆积成一条线,用来防止放水时,水倒流而照成冲击蝎子的水势减弱。接着就是准bèi

一部分能迅速填坑将是水涌出的石料。采集石料倒是不难,吴天昊腰部挂着的雷管本来就是用来炸山岩的。

我们把刀,匕首,工兵铲,反正身上能带的工具全都掏出来挖坑,挖到下面,大家干脆都改用手来抓,直挖到每**汗淋漓,手指起泡。待一切准bèi

好,剩下的就是策划去诱敌了。

诱敌对整个计划是至关重yào

,最怕的是对方不上钩,要是这样,我们的辛苦都变成白搭了。商议一下,最终决定由我,大头,杜利军和吴天昊,外加小恩,前去诱敌,考lǜ

到拉姑不拉身体虚弱,就没让去了。而其余的人因为没有跟对方照过面,去了怕他们起疑心。吴天昊对留守了人做了相应的安排,比如又谁来负责推石块到水坑里,谁来对付飞蛾等等。

一切准bèi

妥当,这次我们心里有底,出发也就不再畏手畏脚,四人踌躇满志的往前走,大头本想破口大骂,以此来引出对方,我考lǜ

到这样做会让他们起疑心,没有赞成大头的提议。

约莫走了一刻来时间,我们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大队格罗姆人,对方这次架势十足,看似倾巢而出,那个连耍我两次的尊者站在一位身着大襟宽袖的无领红布衣人的旁边,而另一边站着一位跟他装束一样的人,看来此人应该是第二位尊者了,三人身后一列排开八九位带面具的使者,使者身后是一批清一色的喽兵,持刀举棍,整个队伍看来就像外出打仗的正规军一样,看来第一位尊者说这里的人都是军人后人是没有欺骗我们。

现在不用说,谁也猜到中间这人就是他们嘴里的邪君了,见他们的老大亲自带队出马,那整个格罗姆人怕是都在眼前了。所谓艺高人胆大,如此甚好,免得我们到处寻找。

“看来他们准bèi

一举歼灭我们了。”吴天昊站在中间,斜笑道。

“一举歼灭有点长他人志气了,”大头乐呵呵的说:“我认为叫破釜沉舟要贴切一点。”只要面对危机,大头的沉着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在我的理解里,他就是一名天生的战士。

“破釜沉舟就破釜沉舟吧,那这个架你说怎么打?”吴天昊逗大头。

“直接打,打到他们放毒物为主。”大头说这句话时,声音是压低了说的。

邪神见到我们时,神情有点傲慢,傲慢中还微参不屑,不屑中略带质疑。可能他觉得对付我们几个有点劳师动众了,可能他认为自己的手下过于大惊小怪了,又或者他认为尊者办事太过无能。总之他当着我们的面责备了那位尊者几句,尊者在一旁喏喏不语。

我怕等他数落完部下会立马召唤血蛾出来对付我们,准bèi

先杀他了措手不及,眼神一使,跟大头杀了过去。邪君看似在教xùn

手下,但身手着实了得,我们欺身上去时,他身子一晃,躲过我们的攻击,我见一招落空,当即把招式一换,抓向他身旁的第二位尊者的脖子,原以为这位尊者跟那位一样也是玩脑子的,不想他的身手要比他的同僚高多了,头颈往后一缩,也躲过了我的招式。

因想着先声夺人,我一出手便是又快又恨,不想两招皆是被对方化解,我转身一脚旋回腿,使者用手一格挡,另一手拍掌过来。见对方二人身手不弱,我当即纵身跃开,那边大头已是接连铲倒几人,其中一位更是让他踢得手关节脱臼。

邪君意想不到我们先发动手,纵声喝道:“小子,想撒野你找错地方了。”手一扬,顿时格罗姆人如潮水般纷拥而上,小恩高竖尾巴,呲牙咧嘴,挥舞着爪子扑向人群。杜利军见双方已经干上,当即手持武器也冲了过来。虽然他的拳脚远没有枪法令人生畏,但应付小卒还是绰绰有余。

溶洞里打架,不似旷野平坦的地方,不是说人多就能给你照成围殴压制。这里有很多天然屏障,只要巧加利用,足以让我们削弱对方的人数优势。杜利军为了省下子弹,早就收起了手枪,一手持刀,一手空拳跟格罗姆人打了起来。第一位使者见我们几人手中没一人持枪,大摇大摆的站出来,咒骂我们几个。还想借机向我们施展摄魂术,被我见之,虚造晃过正交手的使者,似风随影般在他脸上“啪啪啪”左右开弓,连甩七八掌,只打的他脚下晃动,身子不稳,本想着随即取了他性命,怎奈被插上来的使者挡了去,让他躲回了人群中间。按事先说好的那样,吴天昊则是保持距离站在后面观战,时刻留意对方释fàng

血蛾和蝎子。

我们且战且退,在空隙中适当反击,这些格罗姆人因为过于注重蛊术,大部分人都是庸手,好几个还没完整的踹出一脚,就让我们打的鼻青脸肿,学艺这么多年还从没象今天这样大展身手过,而且一打就是几十个。大头一人挡住了大半使者,更是越战越勇,连呼过瘾。

己少敌多,此刻若是对敌人怀有怜悯之心,那便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面对人数远远超过我们的敌人,我们采取能杀死,绝不手软,能勾拳,绝不推掌,而且招招直取要害。

邪君见自己的手下,身手没有我们几个灵敏,明明人数占优,场面占势,实jì

上却讨不到一点好处,随着手下伤亡人数的增加,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身子一动,拳头如骤雨般向我袭来,右拳速度快捷无比,左拳又是蓄谋待发,一旦出手,就犹如磐石把沉压过来。一时打的我步步后退,险象环生。十几招过后,才逐渐适应了他又实又虚的套路。尽管应付的从容了,但不能像先前那样游刃有余的撂倒那些差劲的小卒了,没辙,我只能避其锐气,伺机找弱的下手,跟他玩迂回战术。

邪君见自己加入仍旧无法搞定,脸一灰,从手下那里取过木盒子,打开所有闸口,把毒蝎子都给放了出来,然后交叉双手,对手下道:“封住所有路口,我要看这他们几个被蝎子一口一口的咬死。”

手下当即散开,许多人口里念念有词,指挥蝎子向我们冲来。吴天昊就对方放出蝎子,出言提醒。我们急忙退出蝎子范围,往后逐步撤tuì

,大头在退的过程还不忘向对方更正:“蝎子攻击别人时,是先蜇后咬的。”

吴天昊问他:“你怎么知dào

?”

大头笑嘻嘻的回答:“于兴旺同志说的。”

第四十五章 局势逆转

蝎子既出,我们便按计划准bèi

后撤,勇敢的小恩不惧蝎毒,依旧顶在最前沿,逮住蝎子又抓又咬,蝎子惧怕小恩,大部分绕过它向我们几个追来,我怕小恩把蝎阵弄乱,将他叫唤回来。格罗姆人放出蝎子后,开始减少对我们的正面攻击,而是采取堵塞,将我们活动范围压缩,好让蝎子集中火力攻击,见蝎子密密麻麻的朝我们涌过来,我心中窃窃暗喜。越是集中一块,越是对我们水灭蝎子的方案有利。我们引着蝎子往水坑方向跑去,没有小恩干扰,这些大块头蝎子爬行速度丝毫不比我们慢。退到里水坑不远的时候,为了能一鼓作气灭了蝎子,我们四人,外加小恩集中在一处,直到把蝎子跟格罗姆人带到水坑下方。

吴天昊见时机成熟,大吼一声,掩藏起来的伙伴们收到信息,从石柱后跳出来,并且迅速的将事先准bèi

好的石块往水坑里推,石块滚到坑里,大量的水从坑中涌出,顺着地势朝下方奔流。

对方想不到我们还有同伙会在此埋伏,先是一怔,直到见他们把石块往水坑里推,才明白我们企图时,立马大呼小叫的指挥蝎子撤tuì

,但水势速猛,汹涌而去,格罗姆训liàn

师的口诀还没念到一半,水流已经漫过蝎子整个身躯,蝎子遇水后,慌了阵脚,用爪子死死抓着地面,水流漫过它们腹部,进入呼吸道,入于兴旺说猜测那样,这些蝎子过不了多久都变的奄奄一息。

大头见水漫蝎子奏效,欢呼着冲下去反击敌人。淹死蝎子后,我们总算出了口怨气,吴天昊更是仰头长啸,大声吼道:“小李兄弟,看哥怎么给你们报仇。”

顿时士气大振,所有的兄弟杀了过去,局势逆转,阿巴克多更是眼冒怒火,举起自制的砍刀,见人就砍。格罗姆人被我们打的措手不及,惊慌逃窜,他们一边撤tuì

,一边念咒叫唤血蛾。等血蛾飞来时,对方多半人不死已伤,残余的一批人,躲在血蛾后面,苟延残息。

血蛾出来后,拉古布拉利用自身优势,举刀挡在前面,血蛾源源不断的飞过来,王九见血蛾来的多,喜道:“来的好。”手臂一挥,接连甩出两个液体炸弹,炸弹一碰到血蛾的身体,立马引爆,炸散的液体碰到血蛾,燃起了绿色火焰,火焰吞没了血蛾。王九将炸弹抛出后,人迅速退了回去,保镖跟着上前,一手直接甩出四把飞刀,刀刀命中血蛾身体。转眼三十多把飞刀全都甩完,三十多只血蛾应声落地。

保镖飞刀表演完毕,杜利军双手使枪,动作洒脱,只听“砰,砰”声响,一只只血蛾往下坠落,经过他们轮番射杀,剩余的血蛾,为数不多,直到杜利军表示子弹发完,我与大头马上冲出去协助拉古布拉,只把它们杀的一只不剩。

格罗姆人见自己精心培育的毒物,陡然间被我们消灭的一干二净,惊惶又怒不可歇。大头带头一吼,反攻过去,阿巴克多更是眼冒怒火,把祖辈留下的怨恨都积聚在手中的自制砍刀上,每砍出一刀都是呼呼带声。简直就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只把对方杀的心惊胆魄。

除了两位女同胞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胖子,所有的人都杀出去了,吴天昊单臂舞刀,颇有武松气概。大头见状开玩笑说:“等下就由吴哥来个单臂擒方腊。”

在我们的反击下,对方溃不成军,大头与我一连砍下好几位使者的头颅,我瞄准时机,如幻影般闪到骗我的尊者跟前,一手揪住他的衣服,道:“现在叫你往哪里跑?”

尊者被我揪住,只好拱手哀求:“你看这不我把你们带到这里吗,只要不杀我等下再带你们出去如何?”

我一个巴掌甩过去,骂道:“王八蛋还想给我来这一套,事不过三你不懂吗?”

尊者屈身道:“这不还没到第三次嘛。”

另一位尊者听到自己人居然如此献媚讨饶,怒吼道:“我真是耻与你为友。”朝他身上吐了口痰,只把向我求饶的尊者说的羞愧难当。我亦不再多话,一刀戳进他的心窝,当场令他毙命。

邪神见自己这边大势已去,转身逃跑,下面的人看头头率先逃走,更是无心恋战,跟在他后面撤tuì

。此时若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我们跟在格罗姆人后面追了上去。

格罗姆人见我们穷追不舍,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开始分散逃遁,我们不敢逐个追击,所谓追击穷寇时最忌讳就是在不熟悉的地形分散自己的力量。我瞄准邪君,对其余分逃而去的人等一概不视。可到追到最后,我们连邪君也给跟丢了。不得已,在杜利军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暂时放qì

追逐,准bèi

先去寻宝,之所以答yīng

杜利军,一是顾及到他与王九的心情,毕竟大家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千年珊瑚。二是寻宝寻人,现在基本上属于一个概念,谁都不知dào

往哪边走,不管是寻宝还是寻人,路线上可以说毫无区别,只是在行动上要加倍小心,毕竟敌人随时会躲在哪一块伺机袭击我们。而且我们也不敢断定,他们已经把所有的毒物都使唤出来了。

对于这种错综复杂的地势,我可以说脑子里没有什么线路概念,刘旭手腕上的航海表上带有指南针功能,刘旭说刚才一路追赶时,我们走的是东南方位,孟蕾根据刘旭对方位的描述,冥思半响后,肯定的说我们应该选择走西南方向,这时不管孟蕾说的有多么肯定,对我来说,只要有人拿出方位,哪怕是建议,我都毫无异义。我环视一圈,除了孟蕾一人在阐述为何会选择西南,其余的人都如同我一般,毫无主见。

既然没人异义,那就听孟蕾好了,大头跟胖子给孟蕾护航,一伙人朝西南方向而去。走着走着,我们面前神奇的出现了一条人工修建的台阶,石阶往下延伸,因为照射不到底部,谁也不清楚这条台阶能有多长,又是通往何处,正在孟蕾踌躇要不要下去探视,大头已是朝下而去,我出言提醒不可鲁莽。大头满不在乎的说:“不管是谁修建了这条石阶,总有它的用处,不试怎知dào

下面是什么,大不了折回便是。”

拿他没办法,但也不无道理,在这种地方遇到这么一条石阶,不管是谁总会多了一层好奇心。

石阶很长,我们走了一百多级,探照灯还是没能照射到底部,石阶并非垂直往下,二是盘旋往下,我展开双臂想试试它的宽度,但要再加上于兴旺与刘旭三人拉直的长度才能碰到两侧的石壁,石壁凹凸不平,很潮湿,我拿手在上面摸了一把,整个手掌都湿漉漉的。我把湿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继xù

走路。

于兴旺拿着手电筒走在我前面,转身想跟我说话时,惊呼道:“你衣服上怎么都是血?”我低头望自己身上看,只见刚擦过的地方一片血红,我忙伸出自己的双手,掌心残留着血迹。怎么会这样?我大惑不解,又拿手再石壁上摸了一把,把手放在手电筒光照下,天哪,整只手都是血红血红,血珠子顺着指缝里往下流。太不可思议了,我拿过于兴旺手中的手电筒,朝石壁上照去,光线所到之处,都是血红的液体。

“石壁在流血?”我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我的叫声让他们全都停止了下来,大家对眼前这种如血般的液体充满疑问。我问于兴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于兴旺神情严肃的说:“闻所未闻。”

连这位拥有百科知识脑袋的人都说自己闻所未闻,那再问别人怕也是徒然。

既然谁也猜测不出来石壁上如血般的液体是什么玩意,那我们只有继xù

往下走,约莫又走了百来级石阶,耳边隐隐传来水流的声音,再往下走,石阶没有了,地面也变平坦了,只是脚下变的越来越泥泞,走过这片泥泞地,我们来到了一个水池旁边,通过探照灯,我们更神奇的发xiàn

整个水池的水都是如血般的颜色。

大头惊叹道:“这要是真的血,那果真是血流成河。”

我让大头把探照灯照射过去看看,顺着水流声,光线逐渐往上移动,我终于看到了水声来至哪里,原来在水池的左侧上方,有个龙头式的雕刻物,水流正是从龙头微张的嘴中往下流,落在池子里产生哗哗声响。大头拿着探照灯四处照看,在对面的正中间,我们还发xiàn

了一座类似蟾蜍形状的祭坛,蟾蜍做匍匐状,头部微扬,像是睡朦中让外人打搅时的神态。神坛上面摆放着一样东西,凝视一看,正是珊瑚。

第四十六章 邪君交易

珊瑚似乎聚通灵性,刚进来时都是暗淡无光,在我们发xiàn

它的那一刻,霍然发出夺目的闪光,把祭坛四周绚亮。大家一见珊瑚,精神都抖擞起来,王九更是兴奋的摩擦起双手。

历经千辛万苦,如今千年珊瑚就在眼前,如何叫人不喜,除了拉古布拉与保镖不为所动,其余的人脸上均是洋溢着喜悦。

在我们不远处,有一条可以通往祭坛的搭建木桥,木桥悬空而建,主要依托垂挂下来的绳索作为支撑。我试着在上踩踏几下,有点晃动,却很坚固,人走在上面应该没问题,我才宣bù

可以通行,杜利军已迫不及待的迈脚上去。

木桥约有五十几米长度,人上去多了,有点摇摆,我晃摇着身子从桥上望看下看,血液般的水在桥下潺潺而流,流向一处幽深的山洞,谁也不知dào

这些谁为何会这么红,它又要流向何处。

花不了多少时间,我们走到了祭坛跟前,蟾蜍祭坛就悬空在我们头顶,一人半的高度,下面摆放着一张供桌,供桌子上空无一物,珊瑚就搁在蟾蜍的背上。杜利军喊来王九,两人搭人架上去取珊瑚,眼看就要拿下珊瑚,后面传来一声叱喝,“把珊瑚留下。”转身一看,只见邪君带着几个人从石阶上往我们这边快速奔来。

邪君过来时脸上已没有之前的傲气与神采,本来就要取下珊瑚的杜利军被邪君喝断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冲他嗤鼻笑道:“笑话,我们千辛万苦过来为的就是这珊瑚,你说留下就留下,趁老子现在心情好,识相的就快点滚蛋。”

邪君见杜利军出言讥笑,脸上很不自然,像是想怒,却又刻意压制的那种,脸部发青,道:“落败之人,本是没有向你们开口恳求的权利,但是珊瑚本就以我们据有,我不得不再三向你们恳求,希望你们能听我一言,把它在这里。”

“哈哈,我们不顾生死为的就是它,如今近在咫尺,怎么可能放qì

,不管你认为我们是巧取豪夺也好,明目张胆也罢?你再罗哩罗嗦,我就让你们把命留下。”杜利军狂笑不已。

邪君的手下见杜利军模样如此无礼,个个面露怒气,没得邪君指令又不敢造次,站在邪君后面吹胡子瞪眼看这杜利军。听着他俩对白,再从邪君面部表情,我不禁起疑,邪君本已逃脱,此时率领这几个手下,凭他这点残留的实力根本就无法阻止我们盗取珊瑚,他为何又不顾性命过来阻扰,觉得事有蹊跷。

邪君幽叹道:“恳求想必也打动不了诸位,那我们就来谈个交yì

如何?”

拉古布拉着急道:“别听他瞎说,如今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如此故弄玄虚只是为了求我们放过他。”

拉古布拉的着急不无道理,被对方迫害了几十年,如今眼看就要翻身,要是我们听信了他,拿老么子交yì

来放过他们,免不得以后这伙人死灰复燃,那时她和她的族人又要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再说这一路过来,对于格罗姆人的残暴与恶劣早已深深的刺痛了我。

此时杜利军已取下珊瑚,端在手里细看,王九与吴天昊在旁边啧啧称奇,珊瑚的光辉映照他俩的脸颊红扑扑的。两人俱是不敢拿手去摸,小心翼翼的端着,怕一不小心弄坏珊瑚,尤其是王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像是怕自己嘴里出来的气流会弄碎珊瑚。大头本在和邪神对峙,见珊瑚已经取下,一个箭步上去要抢珊瑚看,杜利军警觉的把珊瑚护在怀里,说:“先别着急,这里地方小,光线暗,要是有什么闪失谁也担戴不起。”

大头无奈,悻悻而归,孟蕾笑道:“这样不是更好,珊瑚不是这么好拿的。你只要等着完成任务后分钱就行了,至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做好了。”

那边邪君倒也不着急着向我们说明拿什么东西来交yì

,两对岸默默的注视着这边的小小骚动,直到我发话过去,才开口喊道:“小妞子,此事关乎你和你整个族人的安危,你倒奇怪,先喊不肯,我要跟你们交yì

的就是,如果你们把珊瑚交还给我,我不仅下令解封了对你族人的魔咒,而且马上率众离开这里。”

邪君的话戳到了拉古布拉和阿巴克多的软肋,几十年来族人受制于对方,其中辛酸忍辱拉古布拉更是切身体会,如今难得他们开口愿意放qì

这里,邪君提出来的交yì

如何不让他俩心动。两人陷入沉思,不知如何应答。毕竟掌控珊瑚拥有话语权的不是他们,两人面露楚苦,我上前安慰二人,“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大头见状,喊叫过去:“我现在就灭了你们,看你们拿什么去下蛊封咒。”

邪君胸有成竹似的冷笑一声,“那你尽管试试,看我封咒了还是没封。”

这个险我们真不敢轻易的冒,此事关乎整个略楼族人的性命,邪君这一招也够阴险的,把我弄的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对邪君的条件我们几个是有所顾虑,但是杜利军却是毫不在乎,哈哈大笑,说:“那是你与略楼族人之间的恩怨了,如今珊瑚已在我的手里,谁也甭想让我吃进来又吐回去。”

拉不古拉不想杜利军毫无顾及她们这边的想法,伸手去抢珊瑚,却扑了个空,阿巴克多也想上去争抢,让于兴旺给劝阻了下来,两人气嘟嘟的看着杜利军。孟蕾上前安抚二人,“别中了敌人的挑拨。”

邪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原本阴沉的脸,也舒展开来,冲我们大声吼道:“哈哈,就算我不插手,面对如此珍贵的东西,我看你们之间最终也要内部起斗,挣个你死我活。这般惨景,还不如做个顺手人情,把珊瑚交给我,而我们带着珊瑚立马离开这里,从此两不相干,略楼人也能重新拥有他们的归属,何乐而不为,你们说呢?至于你们物质方面的损失,哈哈,就让略楼人给你们补偿好了,终身为奴还是拿女儿抵债,就看你们自己协商了。”

邪君知dào

自己提出来的条件起到作用,说话不免趾高气扬起来,于兴旺叫道:“哼,这些只不过是你权衡之计,要是我们真的把珊瑚交出来,谁用能保证我们走了之后,你们不会重新过来侵犯他们。”

“这个你们尽管放心,”邪君信誓旦旦的说:“我们离开这里后,你们可以填埋了这里所有的山洞,也可以把外面的怒魔花全部烧毁,总之你们想怎么捣毁就怎么捣毁,想怎么重建就怎么重建,对于已经让我们毫无作用的地盘,我们又何必冒险前来夺取。而且此番离去,我们只想拿着珊瑚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们也已经厌倦了。”

“说的也对,现在已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了,你也不用怕什么清兵来围剿你们了,”我笑着说:“看来这笔交yì

不错,只要我们做出小小的牺牲,可以拯救一大片的人,而你出去后也可化身为富甲一方的人物。那时隐瞒身份,谁知dào

你们原先干的是什么勾当。”

邪君哈哈大笑:“还是这位小兄弟能明白我的想法,那既然我这边没有任何疑问了,你们之间就商谈一下吧,不过时间不要太久了,因为谈的越久,主意越难定下来。”

“放屁,”杜利军怒吼道:“现在才想到出去享shòu

荣华富贵啊,不过已经太晚了,要想我把珊瑚交出来,除非你们杀了我。”

“杀不杀你,哈哈,现在已经不取决于我了。”邪君言语里已有了挑拨离间之意。

站在杜利军旁边的王九就不似他这么激动,开口说道:“你这套话拿来哄哄年轻的小伙子们倒可以,都快成我们刀下之鬼了,还想打美滋滋的算盘,我告sù

你,据我所知,要想让略楼族的人彻底摆脱你在石碑上搞什么鬼名堂,最好的就是现在立马毙了你们,只要你们一死,什么魔咒都没有了,而略楼人的噩梦从此也彻底结束了。”

邪君也是聪明人,并没有因为王九这么说而慌乱,讪讪笑道:“你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挑唆他们把珊瑚带走,可是大家都不是愚蠢的人,你这么说未必就让他们相信。”

王九说:“那你说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呢?”

邪君说:“这就要问他们了……”

杜利军把珊瑚往王九怀中一放,往前走几步,说:“问个屁,我现在就收拾了你,看你拿什么来显摆自己的能耐。”

我向大头使了个眼色,大头上前拦住杜利军,说:“对付这种人,我来出手就行了。”其实大头并非想去对付邪君,在事情尚未有个合理的解决方案之前,我们不想让性急的杜利军弄砸,毕竟这关乎整个略楼族人的性命。

一直都没说话的吴天昊,见机站了出来,冲对岸喊道:“我们就这么相信你,轻易把珊瑚跟你交换,叫我如何向这里的兄弟交代,又如何向我的雇主交代,再说了,你们与略楼族人几十年下来的恩恩怨怨,就凭眼前这两个小娃子拿主意也未免轻率了。按我的意思是,珊瑚先由我们保管着,然后大家一起去山谷里找部落里的长者再行商议如何?”

第四十七章 再起争执

吴天昊这么说无非是想起到缓兵之计,此时若是听信邪君把珊瑚交出来,杜利军非得翻脸不可,同时大家冒死而来确有不甘。如果不交,拉古布拉这边又说不过去,毕竟事关重大。吴天昊的托词一可缓解自己人的情绪,二来也可顺便试探一下邪君的反应,一举三得。看来老祖宗留下来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姜还是老的辣。

邪君果然不赞同吴天昊的说法,冷笑道:“你们汉人狡黠无比,此时要是谈不拢,出去后更是别想能把珊瑚交还给我。”

吴天昊说:“你又何必只盯着珊瑚,你也是个聪明人,珊瑚若是卖不出去放在手里,便一文不值。再说了就算珊瑚给了你,你又从未涉足外面的世界,按你对外面的陌生度,也不见得能卖个高价钱,我倒是有个建议,就不知你愿意听不?”

邪君思忖一下,对吴天昊说道:“且说来听听。”

吴天昊见邪君有所心动,面带笑意,猛拍胸膛,说:“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肯放过这些略楼族人,我以我的人格做保证,到时我带着你和你的族人一同去找我的雇主,一定在我的雇主那里给你争取一份足够你和你族人富贵一生的钱财,要是那时你仍然不满yì

我雇主给你开出的条件,我就从我的那一份所得里面抽取一半钱补偿给你,如何?”

邪君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怎么知dào

到时候我能拿到多少钱。”

吴天昊说:“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只要你答yīng

放过略楼族人,并且捣毁这里一切用来制作蛊术的东西,到时我自愿给你当人质,只要条件谈不到你满yì

的地方,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话说到这里,我也出来向邪君保证:“还有,不管你到时候拿到多少钱,我都无条件的把我那一份佣金的一半拿出来赠送给你。”

大头也开口说:“邪君兄弟,你应该很清楚你目前的情况,如果我们跟你死磕,到时候别说你小命不保,就算让你逃脱,以你们现在这点人,也很难在这里有所作为,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sù

你,就算杀不死你,我们也绝不容许你们继xù

留在这里,到时候你们一无所有,能往哪里去。所以我说呢,吴大哥跟你谈的这个条件对你是百利无一害的,你想要珊瑚,最终目的不就是拿去卖钱吗?现在就等于我们拿钱从你手里买过来。你看,这多好,也不用你整天提心吊胆抱着珊瑚到处问价,在自己家里就把这单生意给做了,还有比这更美滋滋的生意嘛?想想都笑合不拢嘴,钱咋就来的这么容易。还有,刚才我的波波头兄弟说愿意把拿出自己一半的佣金给你,我告sù

你,不是一份,而是四份,你知dào

四份是多少钱吗?啧啧……不得了呦,四份的一半加起来有七十五万人民币,你知dào

七十五万人民币是什么概念吗?要得拿多大的箱子来装吗?哇,光让你一个人数都得数上好几天呢。”

我们三人威诱相逼,轮番说服,邪君在那里犹豫不决,拿捏不定,吴天昊想着打铁趁热,再加一层,“若是还不相信我们,那我把珊瑚交到你手里,由你保管,有了珊瑚在手中做保障,还怕我们反悔不成?”

邪君松口道:“容许我与我的族人商讨一会。”

“那你们慢慢谈吧,”杜利军从王九手里拿回珊瑚,转身对大家说:“走,走,我们先回山谷去,给他一个足够的时间来慢慢考lǜ

,想好了再来山谷找我们谈判,到时我们就在山谷里恭候他们好了。”也不等大家说什么,拉起王九就往外走,王九乐呵呵的陪着杜利军往木桥上走,吴天昊一愣,想不到杜利军在这节骨眼上居然一点耐性都没有,急忙喊道:“杜兄弟,回去也不急于这一会半刻的,还是再等等吧。”

杜利军头也不回的说:“没事,我就让他想的清楚一点,免得日后反悔。”

吴天昊见他不停,拿着珊瑚执意要走,怕他俩有闪失,与大头跟了过去,小恩亦是跟在大头后面摇摆着屁股。剩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阿克巴多把眼询问我:“怎么办?”

我说:“先过去再说。”

于是我们几个也上了木桥,孟蕾走到我旁边,轻声对我说:“杜利军怕是不想把珊瑚拿出来给邪君保管,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说要回去。这样做会引起对方猜疑的。”

孟所说我又如何不知,但是现在珊瑚就在杜利军的手上,又不能硬抢。蕾所料没错,对面邪君本来准bèi

与同伴商讨一下,见杜利军说要回山谷,而且一点余地都没有。骂了一句:“汉人欺我。”立马翻脸,也不打招呼,下令手下把木桥砍掉。如此一来事情完全搞砸,吴天昊出言制止道:“别砍绳索,绝不骗你。”

邪君根本就听不进去,还催促手下手上动作利索一点。这要是让砍断了,我们全都要掉进血池里,在他们举刀砍下第一次后,反应过来的大头飞奔过去,快到木桥跟前时,一个腾跃,双踢过去,邪君早有所防备,上前一步用手格挡住了大头双腿,大头让他堵在桥上,两人打了起来。邪君的身手我之前领教过,这里除了我跟大头,没人会是他的对手,而此时大头是站在桥板上跟他对打,脚底不稳吃了亏,勉强打个平手。

后面的王九急忙上去帮忙,干扰了一边砍绳索的人,杜利军死死的抱着珊瑚远离战火,我一脚大跨步,踢飞了另一边那人手里的砍刀。邪君见砍断绳索未能得逞,大吼一声:“既然你们硬要把珊瑚带走,那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好了。”一个手势,所有的部下都围了上来。阿克巴多与刘旭,于兴旺也相续加入,如此一来两方的人马再次陷入混战。

不管吴天昊在后面怎么喊叫大家停手,但是邪君的人根本就不愿理他,我们想避都避不掉。

此时双方实力悬殊,与我交手的大部分敌人都只被我折断关节,使其失去战斗力。这样做就是不想让事情到了毫无商谈的地步,想着是先制服了他们,然后再坐下来跟邪君慢慢谈,所以出手不免处处留情。大头那边也已突pò

邪君,一旦进入地面,邪君便不是大头的对手,招架不住已落下风。我见这边剩余能打的人不多,交给了他们,自己上去帮zhù

大头,准bèi

合二人之力,制服邪君,等下也好有回旋余地。

不想邪君见自己这边落败,出招变狠,招招直取我们要害,而自己这边又全然不顾防御,俨然已是拿命相搏。如此一来,我与大头一时却也奈何不了他,只好严守部位,待其体力不支时再伺机生擒他。

心中正打着小算盘,邪君却逮住时机收了招,往木桥上跑去,杜利军还抱着珊瑚站在木桥上,跟上去的大头急呼:“小心。”我心中一悸,以杜利军的身手决无阻挡邪君的本事,珊瑚要是被他夺去,到时他必定会拿它来要挟我们,或者一赌气,拿着珊瑚逃去,再也不理会略楼人的生死,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杜利军见邪君冲着自己直奔而来,抱着珊瑚往祭坛那边而跑,但抱着珊瑚的他脚下明显要比邪君慢出许多。眼看邪君就要逮住他,谁也不曾料到,杜利军这时居然回身,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邪君不防,中枪掉入血池。我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枪里怎么还有子弹,先前射杀血蛾时,不是早说自己连最后一发子弹都射出去了吗?想不到这家伙城府如此之深,连自己人都玩心计。

跑在邪君后面的大头,骤不想最终会是这样,急忙伸手去拉邪君,但已是慢了一拍,眼睁睁的看着邪君掉入血池,血红的水溅满他的身子。大头朝杜利军愤nù

道:“你也太歹毒了,不会手下留情?”

杜利军满不在乎,拿着枪,斜眼看着大头,“干脆利落,你们也不用这么辛苦,这样不是更好。”

“你这混蛋”大头想上去揍他,杜利军把枪一抬,顶在他的胸口,说:“给我让开,要想称英雄,你们只管去好了,老子没这个心情陪你玩。”

只恨的大头咬牙切齿,我上去拉回大头,说:“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事已至此,珊瑚就让他带回去好了,到时我们只管跟张罗要钱便是,至于魔咒目前我们都不清楚是真是假,到时再做决定,总有解救的方法。”说这些话,我也是无奈之举。

大头让出位置,杜利军经过时,耸了下肩,怪笑而过。阿巴克多心中有气,横在他身前,怒目而视,杜利军绕了一下,没去挑衅。

突然祭坛那边传来“哈哈”大笑,声音怪诞,很是刺耳。我转头看去,见邪君不知什么时候从血池爬上了岸堤,盘腿坐在祭坛下面,身上满是血色,地上也是一滩血水,一时看不出来他哪里中枪了。

第四十八章 巨猛怪兽

邪君盘腿坐在祭坛下面,大声喊道:“言而无信的人,既然你们硬把我往死路上逼,那你们也休想离开这里。”说完,邪君合上双目,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展开双臂,高吼一声:“邪神为我复仇!”整个身子瞬间炸开,血肉四溅,惨不忍睹。

大家被眼前发生的景象吓了一跳,尚不清楚邪君为何引爆自己,想来他毁灭自己又是要引什么厉害的东西出来。胖子最先发觉池水有异,大叫:“水在沸腾,大家快往回跑啊。”

我朝池中望去,只见池面冒起许多泡泡,如开水沸腾一般咕噜响,此时桥上就剩我与大头二人,我们闻声撒腿就跑,还没来得及跑上岸,桥身已被不知何种庞然大物给拱了起来,我与大头双双落到水里,顿时一股腥臭味冲鼻而来。怪物见有人落水,辨明方向朝我游来,还好我的水性也不差,小时候在海滚Lang涌中锻炼出来,十几年的功力现在刚好用来逃命。只是刚才落水时被怪物的猛力甩出去有点远,离岸边还有好一段距离。我憋足气,拼命甩动手臂,拼命往岸边游去。

怪物尾随而追,速度极快,一阵波Lang推过来,转眼就跟到我后面,我回头一看,好家伙,怪物丑陋奇异的摸样直接打破了我对动物原有的认知度,怪物的脑袋就如同史前古化石一般,与鳄鱼的头颅很像,但是菱角更鲜明,下颚更是奇特,长长一条螺旋形的嘴唇,上面布满尖锐的牙齿,如锯子般密集,像一条编带一样卷曲着,这要是甩过来我小命亡矣。

连吃奶的力都用上了,不仅没有甩开它,距离却是越拉越近。逃是逃不过了,只觉一种旋目,心中灰冷,小命怕是就在葬送怪物的嘴里了。很显然岸上的人对我目前的局势看的是清清楚楚,我不仅听到拉古布拉的惊慌的尖叫声,还听到刘旭带着惶恐的声音大喊我的名字。近在咫尺的死亡压迫感,直让我手脚发软,挥动无力。

在这紧迫关头,我听到于兴旺大声冲我喊道:“停止动作,憋上呼吸。”

时势容不得我多想,我听从于兴旺的建议,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潜入水中停止游动,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动作。物怪转眼就到了跟前,但它好像失去的目标感,四处搜寻我的位置,还不时的用尾部拍打水面,我怕被它胡乱折腾的身体碰到,不得已只有尽量的让身子往下沉,好几次差点让它的尾巴扫到。

因为池水是浓浓的红色,就算我睁开眼也是看不到水底任何东西,只能凭感觉,感觉水的波动渐渐减少了,我不知dào

怪物是停止了行动,还是朝别的地方游去了。在水里又听不到岸上同伴的提示,不敢大意,只有往死里憋,憋的实在受不住时,不得已才往上游,探出头,就听到岸上一片喧嚷,什么声音都有,有吆喝声,金属摩擦声,还有两块石头互碰的声音。

原来这些声音都是同伴们故yì

制造,他们以此引走古怪,除了杜利军紧紧的抱着珊瑚,其余的人在不同的位置制造各种声音,大头也已上岸,在队伍当中拿着两块石头敲拍。怪物觅音而寻,但是这么多的杂乱声让它举步不定。看来这头大家伙,常年生活在漆黑的山洞里,视力已严重退化,只能凭听觉或者嗅觉来判断物体所在。

此时我才真zhèng

看清怪物的模样,除了有上述奇特的头颅外,它的身子是呈圆形的,背上是一层如同盔甲的壳子,裹了大半个身子,长有四肢,短健有力。块头有河马般大小,身子看起来很笨拙,但动作一点都不迟缓,若不是受声音困惑,岸上几人生命也是岌岌可危。

岸上不仅有我的同伴,还有一些受伤后行动不便的格罗姆人,这些受伤的格罗姆人稍微还能动的都朝四周散去,然后逃命而去。怪物总是先站在原地,仔细听辨音源,做出判断后,就迅速的朝目标方向奔去。看似岸上的人在嬉闹,但我很清楚他们所面临的危险,面对这样的怪物,谁都没能耐去搏斗一番,就连从无畏惧的小恩,这回也都乖乖的离它远远的。为了把我从水池中解救出来,他们也只能采用这种方式。

我喘息几口气后,悄声的游回岸上,向同伴们做了个手势表示我已安全,这时一个准bèi

逃走的格罗姆人往石阶方向逃窜时,不小心绊倒在地,倒地的声音引起了怪物的注意,怪物一个箭步冲过去,前蹄直接踩踏住格罗姆人的身子,只听一声骨骼断裂,格罗姆人惨叫一声,怪物下颚的唇齿弹了过去,卷起他的身子,咔哧,咔哧,就像搅兰花豆似的连骨带肉吞进肚子里。

这一幕只把人看得骨软筋酥,仿佛怪物活吞乱嚼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身子。孟蕾更是花容失色,捂着脸颊尖叫不已。胖子怕孟蕾不能自止的尖叫声引来怪兽,急忙伸手捂住孟蕾的嘴巴。

怪物就在通往外面的口口上吞食着格罗姆人的身子,而那也是我们唯一能够出去的通道。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硬着头皮看着怪物吃完整只尸骨,我趁怪物注意力在它嘴上时,蹑手蹑足的走到大头身边,在大头的身边还有一位正哆嗦着的格罗姆人。

我走过去蹙眉问他:“这只猛兽叫什么玩意?如此暴劣凶残。”

此君运气不好,正是先前与我过招时,左脚被我踢断的其中一位,如今行动不便,只能躲在大头后面寻求护佑,他见我特意过来问他,颤抖道:“它是我们的邪神。”

“邪神?”大头诧异不已,“邪神不是保佑你们族人吗?你看它现在哪有神的模样,充其量不过一头长相怪异的野兽而已。”

“不是野兽,是一直守护着我们的邪神,近百年来一直被我们供奉在这里。”格罗姆人不以为然的纠正大头的说法。

“这么大岁数了?”大头说:“但现在它在吃你的人啊,你们平时就拿自己的性命去填饱它的胃口吗?”

格罗姆人解释道:“我也不知dào

邪神到底有多少岁数,从我们祖上搬过来时,它已经守护在这里了,平时它不吃人的,我们只给它进贡普通的山野动物,有时候还会给它喝一些少女身上的血液。”

“给它喝少女的血液?”难怪拉古布拉说只要少女被抓进来后,他们就会每月从她们身体抽取一大碗血液,原来这么多血只是给这怪物当茶水喝。我愤懑说道:“亏你们想的出来,看来今天我没杀错一个人,你们真是禽兽不如。还有,为何你们要拿少女的血给这畜生喝?”

格罗姆人见我发怒,说话已不想刚才这么流畅,吞吞吐吐道:“邪君说,说,只要我们的邪神……每次喝过少女的鲜血后,就会到祭坛右边的那块山洞里赐给我们一种药引,而这种药引可以提高我们蛊秘术的效果。”

“什么药引,我看是这头畜生的大粪吧,只有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才会把畜生的大粪当成宝贝一样对待。”大头先前隐约听过关于拉古布拉等几位少女的事情,听的他也是怒气横生。

格罗姆人不想我们两人都会先后冲他发火,还直呼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邪神为畜生,说我们不应该侮辱他们的邪神,还赌气紧闭嘴巴,对接下来的提问拒不配合。大头问的不耐烦,把眼一瞪,恐xià

道:“你要是还不张开你这张臭嘴,我立马就把你扔过去和你的邪君作伴。”

这话效果很好,格罗姆人哭丧着脸,使劲的摇头,“别扔,别扔,我回答就是。”见格罗姆人终于识相开口说话,大头像个长辈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其实这位格罗姆人年龄要比大头大出许多。

“听话就好,那你告sù

我,你们的宝贝邪君今天为何大发雷霆,而且连自己人都不认,是不是跟你们邪君的死有一定关系?”

格罗姆人回答:“这个,不,不是很清楚,据我们邪君说他能与邪神通灵,或许你猜的对,邪神的确是因为邪君的死而大发脾气,你们逼死邪君惹怒邪神了。”

大头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通灵你个头,肯定是你们邪君给这只畜生下了什么降头,所以刚才他眼看斗不过我们,只好做最后一搏,用自己的命把畜生给叫唤出来,告sù

你,我比你们的头头有智慧多了,他这招跟你们平时叫唤那些血蛾啊,毒蝎子啊,是一个功效,只是这个大家伙本事高,没那么听话,要想把它给叫出来,非得拿自己的性命做引诱不可,而你们这些小喽啰都让你们的头头给蒙在鼓里了,还邪神呢。”

大头滔滔不绝的分析,只把这位格罗姆人听的一愣一愣,神情中分明是认可,但又不敢出言反驳,涨红着脸一声不啃。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留意邪神的举动,只见格罗姆人眼里的邪神吃过格罗姆人后,守着过道闭目养神,它不动,我们岂敢乱动,根据它刚才猛扑的动作,谁都很清楚跑是跑不过它的。而此时它又守着路口,大家除了干着急,全都无可奈何。但这般干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本想找于兴旺或者孟蕾商讨一下对策,怎奈二人离我都很远,这般过去有点冒险。

正在我独自苦思对策之际,突然怪兽狂躁起来,用盔甲般坚硬的身体到处乱撞,带钩的尾部亦是随处横扫,只把溶洞里的石笋,ru岩撞击的碎石乱飞,为了躲避四处飞扬的石块,我们只得移动身子躲闪,如此一来,我们等于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出来。

这时于兴旺宣bù

一个更不利的消息:“探照灯快没电了。”

第四十九章 窝里反斗

于兴旺手中的探照灯,用的是特殊蓄电池,本来我们总共带了两把,还准bèi

了足够的备用蓄电池,但另一把跟备用蓄电池装在司机小李的背包里,当时小李被毒蝎子围攻,我们顾着逃命,包裹留在古刹,未能取出。此时探照灯要是没电,凭我们剩下的几把手电筒,无疑如黑灯摸墙。可想而知,漆黑中对完全没有视觉效果的怪物来说毫无区别,而我们要是看不清楚的话,双方利弊一目了然。

随着时间推移,于兴旺手中的探照灯光线变得越来越暗,事态严峻,再这样拖下去对我们很是不利,事到关头,说不得只有硬着头皮往外跑,拿性命赌他一把。我把我的想法大声告sù

大家,好让大家有个准bèi

,我一边留意着怪物,一边在心里倒数数字,数字一完,我抬腿就跑,可是刚才与我们说话的格罗姆人突然抢先飞跃过去,一懵,不对啊,他怎么可能跳跃的起来,仔细一看,他不是朝外面跳跃,而是直接朝着怪物飞跃过去,我顿时醒悟,这不是他自己跳过去的,是让谁从背后给蹬过去的。出手救他已经来不及了,怪物听到有东西朝它这边飞来,下颚一卷,一声惨叫,格罗姆人被卷走了。我朝背后看去,杜利军与王九二人已经撒腿往外跑,王九经过我身边时,还不忘提醒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不知dào

他俩中谁在格罗姆人背后踹了那一脚,但形势紧迫,也没时间去追问是谁干的,我跟着他俩后面朝外跑去。跑到石阶跟前,我借着探照灯的余光,看到自己所有的人都已经跑了出来,本来最担心拉古布拉身子虚弱会滞留在后,但阿克巴多一直拉这她的手带着她跑,拉古布拉却也非凡,凭着毅力丝毫不落人之后。见自己人均已逃脱出来,一个不落,心中不免一宽,跟着招呼大家快往外逃。石阶跑过了三分之二路程时,听到后面传来蹄子声,奔速而来。

不好,怪兽追来了,我暗道:“不妙。”警告大家不可松懈,快点逃跑,此时胖子已是气喘吁吁,直呼自己跑不动,跑在前面的保镖见胖子落后,重新折回,在他身后推他一把,胖子也知dào

这是性命攸关时刻,咬着牙使劲望前跑。刚跑过石阶,后面怪兽已经闻声而来,离最后一个人也不过十来米距离。

现在跑在最后面的是抱着大珊瑚的杜利军跟护着胖子的保镖,保镖心系雇主,不愿弃他而去,杜利军财迷心窍,更是舍不得手中宝物。大头见胖子滞后,势必照成保镖身陷危机,折回抓住胖子的手,往前猛带。有了大头的帮忙,保镖轻松了许多。脚下步伐也加快了,如此一来,变成了杜利军独自跑在最后面。对于刚才格罗姆人背后的那一脚,我心里多半倾向是杜利军所使,但此刻见他为了珊瑚,既然连命都不顾,看不过去,出言提醒:“快把珊瑚放下,逃命要紧。”

杜利军并不理睬,死抱着珊瑚吃力的往前跑,眼看怪兽后面跟到,只把我看到心中焦虑,大骂他要钱不要命,哪知这时杜利军腾出一手,掏出手枪,我以为他要开枪射击怪兽,正想提醒他这样没用,却见他把枪口对着身前的保镖,我惊呼:“不可。”急忙跳过去抢夺他手中的枪。人快,枪更快,我眼睁睁的看着杜利军手中射出的子弹从保镖背后穿过前膛。一心护主的保镖说什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从他背后开枪,而且还是一路上同甘共苦的自己人。

杜利军射出子弹后,对我的攻击有所准bèi

,身子一闪,躲了过去,而同时保镖身子一晃,扑倒在地上,我顾不及再向杜利军发难,先去拉保镖,大头也发xiàn

保镖中枪,下来与我一同拖着保镖,本来就跑不过怪兽,现在拖着受伤的保镖,更是降低速度。此时我更有理由怀疑先前踹出去的一脚就是杜利军所为,此时他故伎重演,想用保镖的性命再次换取自己逃命的机会。手段如此卑劣,令人发指。

转眼怪兽已经到了跟前,不过二三米距离,这时就算保镖憋住呼吸,但他身上流出来的鲜血也会被怪兽嗅到,怪兽此刻已经发xiàn

保镖的位置,身子一跃,扑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前面突然过来一人,挥手一抛,手里抛出一个手雷,朝怪兽飞驰而去,怪兽闻有异物声过来,下颚一伸,带着锯齿的唇部一卷,手雷顿时在它卷曲的颚部炸开,手雷威力不小,但到了怪兽嘴里,就好像爆米花在锅里炸开一样,微不足道,对它毫无伤害。

虽然没有伤害,但怪兽似乎从来没有吃过“爆米花”,居然停下脚步,把嘴里炸弹的残骸嚼开了,一察觉味道不对,又朝我们奔过来,不过就这么一缓解,后面过来的那人协助我跟大头,把保镖拖到另一条入口,这条道路先前我们来过,里面有很多岔口,岔口口径很小,仅容一人多一点的空间,我们就近选择了一条,这样就算怪兽跑的再快,它庞大的身躯也进不来,而杜利军与王九二人,往对面的巷子一拐,我见杜利军要逃,怒火燃起,冲口道:“姓杜的,有种别走。”

杜利军站在对面,嘿嘿冷笑,手中枪一抖,一颗子弹射了过来,不想他如此心狠手辣,子弹呼声而来,在这狭小的地方,我们避无可避,就算站在最前沿的我躲过子弹,后面的人不免也要中弹,没辙,我只有用自己不是致命的部位去挡迎面而来的子弹,我瞄准子弹位置,正想用胳膊接住它,只听我后面也是一声枪声,子弹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打中了杜利军射过来的子弹,两颗子弹相互碰撞,应声弹开。而我后面射出的子弹又紧跟着一把飞刀,飞刀直奔杜利军飞去,只听杜利军一声凄叫,飞刀插进了他的左眼。

不用说飞刀正由保镖所发,杜利军想不到自己射出的子弹,居然会有人用后发的子弹接住,这一惊非同小可,被保镖的飞刀毁了一只眼睛后,更是不敢停留,转身逃去。去追他已经不可能了,两路中间怪兽已经过来,它把脑袋探进路口,用鞭子一样的下颚在里面乱搅。

一看到怪兽,我与大头前后抬着保镖往里退,保镖身上已染满鲜血。我担心他受不住颠簸,关切的问道:“兄弟,你没事吧?”保镖也不吭声,微晃脑袋,我知dào

他现在很难受,亦不多问,抬着他直到走出这条小路,来到一个类似于小房间的地方将他放下来,好让孟蕾过来帮他治疗。

此时保镖因为流血过多,身子非常虚弱,孟蕾蹲在他身前帮他检查伤口,而我怕他睡过去,不断的拿话跟他说,可是保镖似乎对我的话题没多大兴趣,只是勉为其难的含着笑,我不知dào

什么话是他感兴趣的,大头着急的都查问他祖上三代了,保镖依旧故我。我突然想到一事,问:“你身上怎么还有飞刀?”

这回保镖开口说话了,语速低弱:“当年学艺出师,与师傅临别时,师傅嘱咐的,说刀不可用尽,留一把在最后关头,或者自救,或者自杀。”一阵剧烈的咳嗽,保镖泛白的嘴唇越来越没血色,呼吸稍稍缓和后,接着遗憾的说了一句:“可惜最后一刻,我未能亲自给自己报仇。”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安慰道:“要不是你受伤了,这一刀过去肯定要了他的命,没事,来日方才,出去后我们一起见证你如何手刃仇人。”

“对,对。”大头应和,“这丧尽天良的兔崽子,这仇恨非得你自己亲手去报不可。只要你坚持住,出去后我就陪你去找他算账。”

我俩一唱一和,一再要他亲自去报仇,要的就是燃起他活下去的斗志,保镖意识尚还清醒,明白我们言语含义,颔首道了声:“谢谢。”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次咳了很长时间。在他咳嗽之间,我用眼神询问孟蕾,孟蕾会意,向我摇了摇头,眼眶泛红,眼泪已在里面打转。

我失望的回过头,想与保镖继xù

说话,但保镖已经以进入休克状态,过了一会,孟蕾站起来宣bù

他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眼泪更是夺眶而出,胖子听说保镖死了,伤心的嗷嗷大哭。我望着躺在地上的保镖,悲从心来,此人虽然言语不多,但是一路对雇主的忠诚,大家是有目共睹,而此刻,他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我们面前,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dào



大头双眼通红,站起身子,迁怒吴天昊,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姓杜的是你的人,你去给我把他揪出来,否则我连你都大卸八块。”

吴天昊亦是沉重,说:“他不是我的人,他是张罗指派的,我也是第一次跟他合zuò

。”

于兴旺上前拿开大头的手,说:“此事吴大哥可能也意想不到。”

“那就找张罗算账,妈的,保镖一路重情重义,虽然我大头跟他相处时日不多,但是他的事,我揽定了。”大头郁愤不已。

吴天昊却帮张罗脱解,“可能张大哥也不知dào

姓杜的为人。”

大头牛脾气一来,脱口而出:“这个我不管,既然是他的人,那就难辞其咎。”

见大头这么说,吴天昊不再言语,不管如何,杜利军总是张罗安置进来的人,出了窝里反这档子事说什么他也脱不了干系。

第五十章 战友长眠

大头吵过之后,我才想起刚才出手救我们的人,只见他远远的站在一边,对这边发生的争执无动于衷,叼着一根烟,神情冷淡。我把眼望去,此人身着黑色长袖衬衣,垂直黑亮的头发,剑眉斜飞,锐利双眸中蕴藏着一股冷峻,英挺的鼻梁,菱角分明的轮廓,透露这一股英气。双手交叉斜靠在岩壁上,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此人年纪应该与我相差无几,得他出手相救,而枪法如此之准,更是让我多了一层钦佩。我走到他跟前对他言谢,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叫大家跟我来吧。”语气中有股威慑力,看似平淡无奇,却让人对他不自觉的产生信任,我说不出为何对他毫无怀疑。见他说愿意带我们出去,自是欣喜,招呼大家动身。

于兴旺本想将保镖的尸体就地掩埋,但胖子咆哮着反对,说什么也不愿意把他就这样随意的埋在这里,非要背出阴阳沟再说。而他自己行走都是体力不支,一直嘻哈的他,这回倔强的他背起保镖,没走几步就摔了个跤。大头看不过去,接过保镖,一行人跟着那人往外走。

吴天昊为人周全,上去向那人表示感激,那人仿佛没听到似的,径直在前面带路,连大头问他叫什么,他也不说,大头是闲不住嘴巴的人,那人越是不理睬,他越是来兴致逗他,但这回大头遇到对手了,甭管他如何套话,喋喋不休,那人概不理睬,最多也只是嘴角一扬,微微一笑。把大头弄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在后面大发脾气:“你再不吱声,那我就叫你‘喂’了。”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大头,总算说了两字:“随你。”

大头冲我吐了吐舌头,眨眼道:“酷,果然酷。那就叫他酷哥好了。”踢了一下脚下的小恩,“小恩,你与他一样都是我们的恩人,快,过去同酷哥套套近乎。”

孟蕾呸了一下大头,说:“你有完没完,累不?”

山洞路径错综复杂,就像迷宫一样,先前我们连走过的路想重新倒回去都觉得困难,想不到酷哥对脚下的道路如同家中一般了如指掌。我好奇问他:“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酷哥头都不回,答道:“来过。”

跟这种孤僻的人,想套近乎都难,我也懒得问下去。一行人随着酷哥,在他的带领下七拐八拐,只用了半个不到时间,拐出了山洞,一出洞口,在里面的那种窒息感立马消失无迹,感觉呼吸都顺畅许多,出口就是大头几人先前进去的地方。

刘旭把手中的手电筒关灭,放回随身包里,又从大头身上接过保镖的尸体,问大伙:“出去埋,还是在这里?”

胖子通红着眼睛,说:“埋在这里会让怒魔花当肥料的,还是背到外面再埋。”

胖子的话,我亦有同感,把保镖尸体就这样埋在这里,心里总感觉不舒服,我对刘旭说:“你先背会,累了就换我。”

酷哥既已把我们带出,便提出道别,我心有不舍,虽然一路他沉默寡言,同为同龄人,也不是我自诩英雄,对他相惜之心油然而生,有心挽留,我向孟蕾使了个眼色,孟蕾领会,挽着拉古布拉来到酷哥跟前,让拉古布拉以主人身份挽留他。酷哥可能不善与女人交谈,两位姑娘站在他前面轮番挽留,弄的他很窘迫,脸上表情迷人中带着腼腆,我心中暗自赞誉,这人要是在女人堆里一扎,也不知dào

会迷倒多少姑娘。

酷哥羞涩的避开两位姑娘,从他向我走来的神情里,我读到了四字,如负释重。既然他执意就此别过,那过多挽留就变的强人所难了。在他转身离去时,吴天昊再次问他:“兄弟对我们的救命之恩,再啰里啰唆的表示感谢,倒显得我们不识趣了,但我吴某人出来闯荡多年,是有恩必报之人,还望兄弟告知一下你的姓名,日后也好记着。”

酷哥一笑,对吴天昊说:“还说自己不罗嗦。”

大头也不死心,问他:“兄弟,相识便是朋友,何况你对我们还有救命之恩,就爽快点把名字告sù

我们吧,免得以后再也碰不到,也好把你的名字刻成一个牌,放在家里供奉。”

“你胡说什么啊,”孟蕾急忙出言打岔,并且向酷哥解释道:“这人永远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理他,就当他是放屁。”

对大头的胡言乱语,酷哥倒也没往心上去,再次露出他那羞涩的笑容,说:“没事,死后能用的上。”说完,也不再多做客套,径直朝西而去。走出一大截路后,我突然想起一事,忙高声呼叫:“以后想联系你,去哪里找你?”

远处传来酷哥的回音:“我会找你们的。”

酷哥走的路线不是我们之前进来的路,我们也不知dào

里头还有没有别的道路可走,问阿克巴多,阿克巴多摇头,表示并没听过哪位族人说那个方向还能通往哪里。

“也许他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于兴旺猜测说。

一伙人目送完酷哥后,刘旭问:“要不要把前面的怒魔花烧毁?”

吴天昊看了看遍地的怒魔花田,说:“现在天色已经很完了,再说我们现在手里也没有燃料,还是先回部落,明日叫人准bèi

齐全,再来一趟好了。”

从洞口往阴阳谷去不需yào

经过怒魔花丛,走出阴阳谷后,我们找了一处美丽的地方把保镖的尸首埋在一座山丘边,堆完土包,每人对着坟头鞠了三躬,胖子伤心的泣不成声,鞠过躬后,又跪下来不停叩拜。于兴旺过去劝扶他,大头从怀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掩土埋在坟前,对着坟头神情凝重的说:“兄弟,你说做为一名刀客,身上永远都要留着最后一把飞刀,本来该拿一把飞刀陪伴你终身,但小弟身上确实没有飞刀,只有一把匕首,你姑且着用吧。有刀在手,总比什么都没带的好,一路有刀相伴,起码也不用怕被下面的鬼欺负。”

大头念完他古怪的悼辞后,我们离开了保镖的坟墓,回到部落时已是凌晨时分,部落的人都已入睡,只有那木和清楚我们此行附带的任务,还在掌灯为我们守候。去时总共有一十一人,回来只有八人,我问那木和,杜利军跟王九有没有回来,那木和分不清谁是谁,但他肯定的说:“没有人回来过。”

一阵沉思,也不知dào

他俩走出山洞了没,那木和见到拉古布拉,自是欣喜不已,激动的两泪纵横,想去叫醒那木珍子,拉古布拉拦住了他,说明天再续不迟,本以为能看到那木珍子,不想拉古布拉推却了那木和的热情,我心中莫名的有种失落感。

折腾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稍做交流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我还是住在那木和家中。这么晚了,那木和没去打搅妻子,自己给我端了一盘热水,还给我煮了一份野菜高粱饭。那木和烧的饭闻起来很清香,吃起来也很可口。

那木和一直坐在我旁边,等我吃完之后才面带笑容的询问我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能明白他不睡觉等我的原因,我抹了一下嘴,从进入怒魔花开始,一一详细的把经过讲给他听,只把杜利军开枪杀死保镖这一节给隐瞒了过去,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想把人类如此丑陋的一面展现在质朴的那木和面前,何况这之前他们还是出生入死的战友。

那木和的表情随着事情的起伏而变化,他听的很专注,除了中途给我卷了两次旱烟,很少打断我的话,直到我讲完整件事情,他才不无担忧的问我:“那些会使巫术的人全都被你们杀死了?那你说他们有没有在死之前对碑文上下过蛊术?”

格罗姆人有没有对石碑下蛊术,我也说不来,而这也正是我最耿耿于怀的心结,不把这事弄清楚,总觉得没给略楼人把事情办好,更怕的还是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他们。但事已至此,光担心也没有用,实在不行还得另外想办法,去探访一些也懂巫术的人过来帮忙解除咒语。一想到会懂巫术的人,脑子里马上就浮现神仙姐姐的样子,不知dào

她能不能帮上忙。

我把我的想法告sù

了那木和,并且还说:“格罗姆人应该还没有全部被我们消灭,但是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剩余的一小撮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接着再把烧毁怒魔花想法也对他说,那木和对族人无法预测的前途甚是忧心。

我问那木和:“通常疾病发作的周期是多长时间?”

那木和说:“基本上是一年左右。”

第五十一章 火烧怒魔

次日,我们瓦解了格拉乌沟的消息,整个略楼族部落的人都知dào

了,在这一整天的时间里,我们受到了无比尊荣的英雄般待遇,除了胖子沉溺在对保镖离去的悲伤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其余的人都应邀参加了族人又一次为我们举行的歌舞会,所有的族人手拉手把我们围在中间载歌载舞,大头不会翩翩起舞,只有不停的晃着他那颗大大的脑袋以示自己很配合大家,于兴旺举措的站在中间,自己不动,被热情的姑娘们推着摆动,吴天昊则是不断的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热呵呵的笑着。孟蕾的悟性很高,看了一会就能陪着他们一起跳了。

我则是端着酒碗,该扭几下的就扭,没人强迫时就找他人喝酒。整个舞会中跳的最开心的就是那木珍子了,自从一大早那木和把我们的壮举告sù

她之后,她已经开心到现在了,看着她笑的这么甜蜜,蝴蝶映花般的婀娜舞姿,我觉得我做什么都值了。在她跳完一段舞蹈后,端起酒碗轮流向我们几个敬酒,与我碰碗时,我痴痴的的差点把酒全洒了出来,笨拙的举止换来了珍子嫣然一笑。

夜幕降临后,意犹未尽的族人架起篝火,烤起高黎贡山特有的斑羚肉,据那木和介shào

,高黎贡山的斑羚都喜欢生活在悬崖峭壁上,或是毫无人迹的山涧中,奔跑速度很快,警觉性也非常高,平时捕获不易,也只有重大喜事族人才会宰杀了招待客人。我咬了一口,果然肉美油香。

拉古布拉很晚了才姗姗过来,经过梳洗打扮之后,与山洞里所见的她已全然不同,如象牙般白皙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略显苍白的双唇,恬静冷漠的眼睛,腰中系着一根彩色腰带,彰显着大山里姑娘特有的韵味。

拉古布拉跳了一会,就忧心忡忡的离开舞池独自离开人群。我知dào

她心中为何不悦,虽然她已经脱离了魔掌,但是潜伏在她身体里的蛊种,随时都会夺取她的性命,回到部落后她未曾对一个人提及过自己曾受着的痛楚。她走出人围后,我亦随着她身后跟了过去。拉古布拉走到自家的门前,就门栏而坐,我默默来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不多玩一会?”

拉古布拉摇了摇头,遥望天空,长吁一口气,说:“回家的感觉真好。”

高黎贡山夜晚的天空静而安详,带着一层迷离,虚幻的色彩。我点了根烟,说:“以后再也不会有强盗恶人强迫你离开自己的家了。”

拉古布拉嘴唇微微一动,说:“我会把剩下所有的时间都留给阿爸,阿妈,最后时刻就一个人悄悄的离开这里,找一处开满鲜花的大地一躺,阿爸说过,大山里的尘土能掩盖所有的记忆。”

看着拉古布拉强颜欢笑,用凄美的意境描述着自己告别人世的那一刻,我无法想象这个有着无比毅力的姑娘,在面对她生命最后那一刻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我把手中的烟头一弹,郑重其事的说:“我不会让尘土掩盖你的记忆,我要带着你去中国的大城市里找到能够治疗你的医生,哪怕踏遍整个中国。”为了把自己的这种信念传递给拉古布拉,为了使他重拾信心,我抓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拉古布拉避开我的眼睛,又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豁然一笑,“当从这里踏出去时,我就不敢奢望还能有回来的那一天,现在居然奇迹般的回到族人的身边,我知足了。”

拉古布拉问我有什么梦想。呵呵,梦想,我从来没想过这么抽象的玩意,若不是为了寻找父亲,我现在应该还待在老家丰裕岛上到处溜达,或者再过几年跟所有的同龄人一样,娶妻过日子,打渔,养殖,务农,谁知dào

呢。反正最不愿意的就是离开家庭,我不想让自己以后的家庭成员天天期盼自己回家的那种愁离感,我受够了那种滋味。

“跟你一样,待在父母的身边,”我回答拉古布拉:“但是现在我又多了一个梦想,就是帮你把身上的疾病治好。”

我与拉古布拉静静的坐在门栏上聊着,从大山聊到外面,从自己聊到朋友亲人。

正聊着,拉古布拉细心的母亲寻过来了,见我俩肩挨肩的亲密说话,露出了母亲慈祥的笑容,我慌忙的站了起来。

拉古布拉的母亲不会说汉语,她们之间的交流我一句都没听懂,母女俩古里古怪的说了一些话,她母亲就离开了,离开时还对我笑了笑,笑的我很不好意思。

母亲走后,我好奇的问拉古布拉:“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拉古布拉说:“阿妈说在舞会上看不到我,所以出来找找。”

我突然想到一事,“你们汉语怎么学会的?”

“小时候珍子妈妈教的。”几句简单的交流,之后我俩陷入无话可说的局面,我很纳闷,先前都是言无不尽,就她妈妈这么一来,怎么空气里的味道都不一样了,为了掩饰不适,我又掏出香烟,抽了几口,起身道:“我们再过去看看吧?”

拉古布拉点了点头,两人起身往舞会方向而去,半路上,拉古布拉说了一句:“我决定了,答yīng

陪你看医生去。”

之后我们在山谷了又住了两晚,杜利军和王九一直都没出现,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大头与我带着一大批族人过去把所有的怒魔花都给烧毁,为了烧毁怒魔花,我们收集了部落里所有的掌灯油脂,阿巴克多笑着说:“现在整个部落里,要黑灯瞎火的过上好长一段时间了。”熊熊大火映红了他兴奋的脸。

火焰吞噬着狰狞又邪恶的怒魔花,为了不让火焰蔓延开了,波及周围。我们预先做好防范,先把外围的怒魔花砍掉一圈,这样就算火焰再大,也会得以控zhì

。格罗姆人辛苦打造的花林,足足烧了一天之久。本想再花点人力,把所有的洞口堵死。然后挖条沟壑,以防止残余的格罗姆人死性不改,继xù

制造争端。

在焚烧怒魔花时,我遇到了一人,逃走的那位尊者,遇到他所料不及。尊者告sù

我,他是特意在这里等我们的,自从邪神死去后,他的族人们都相续离开了山洞,另谋出路,以后再也不会对略楼族人带来危害,略楼人可以放心的搬回来住了。

遇到尊者让我很意wài

,这位尊者曾怒斥自己同伙的那句话,掷地有声,铮铮骨气,记忆犹新。此时他更是甘冒生命之险在这里等候我们,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为何要告sù

我?”

“当赎罪也好,当忏悔也好。”

“如果你真有心赎罪,那你应该解除对他们的诅咒。”

“我留下来就是为了告sù

你这件事,你让他们用童子尿把石碑洗漱一下,魔咒自然解除。”我意想不到解除魔咒会如此简单,更想不到尊者找我竟是告sù

我这么一个重yào

的事情,尊者的眼神很诚恳,我没有理由怀疑他。

大头一听,乐了,开玩笑道:“我现在就去撒泡尿上去。”

为了表示感谢,我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说:“你能摒弃前嫌,是略楼族人的福分,无以为报,这点钱你拿着。”我怕他会拒绝,又补充说道:“外面毕竟不同山里,出去一步都会用到钱的。”

尊者并没有接过钱,严正说道:“有手有脚饿不死的。”

见他执意不收,我收回了钱,尊者久久的看着燃烧的怒魔花,叹了声:“也好!”欲走,我叫住了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你说,只要我能帮的上的。”尊者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略楼族还有一位姑娘被你们下了蛊术,生命危在旦夕,还望你出手救她一命。”

尊者苦笑一声,道:“这个实在无能为力,不是我不想帮忙,这种蛊术从未解过,据邪君说,被下蛊血蛾术的人,从来都没人能活下来,为了不致血蛾扩散,我建议你们在它们没孵化出来前,焚烧了那位姑娘。”

第五十二章 兴师问罪

石碑的魔咒解决后,我的心平伏了许多,次日我们便动身回去,在走出山谷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失落的感觉,部落里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和谐感,让我很是向往。不舍的另外一层原因是,自己今天这么一走,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木珍子和她那迷人纯真的的笑容了。在这两天的时间里,珍子除了把我当成救命恩人来感激之外,并不像拉古布拉这样与我亲密交流过,心中不免遗憾。

阿巴克多,那木和,还有拉古布拉的父亲,三人一直把我们带到熟悉的路段,然后才依依不舍的与我们道别,拉古布拉更是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好不容易与家人团聚,如今马上就要面对分离,而且前路漫漫,生死难测,抱着父亲久久不愿松手。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

我们没有回三亚,而是去了湛江,决定在湛江停下来这要取决于孟蕾,孟蕾说他的父亲是当地知名的医生,在业内有着广泛的人脉,同她父亲商量可以用最便捷的方式找到医治拉古布拉的办法。

到了湛江后,我让于兴旺陪我一起去找孟蕾的父亲。大头,刘旭与吴天昊先找地方住下,然后联系张罗,把高黎贡山发生的事情告知他,毕竟王九与杜利军是他的人,看他怎么说,要是不把人交出来,那保镖的死就有他来负责。

保镖的死对胖子的影响很大,一路上颓靡不振,到了湛江后就独自离去了。孟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分的说道:“从小到大,从没遇到过挫折的人,这次的打击可能会让他背负很久的思想包袱。也不知dào

扛的过来不?”

“生命总在成长中不断的洗礼。”于兴旺说。

之后我们随孟蕾去了他父亲的诊所,孟蕾的父亲名叫孟京辉,个子不高,却自有一番威严。他对女儿的任性颇有微词,但斥责中父爱的怜惜溢于言表。

孟蕾将拉古布拉的遭遇与病情讲述给她父亲听后,孟京辉当即给拉古布拉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检查过后,孟京辉特意避开拉古布拉找我们说话:“那些人给他采用的蛊术非一般代孕这么简单,因为是人为化合而成的生命,很难从医理上去分析,我给她做过透视,她肚子里的蛆虫已经有了生命迹象,从构造上与我们日常所见的苍蛆有着结构上的区别,从学术上分析,应该不归属于蛆类,但是它们有着与蛆虫一样强dà

的生命力,也归属于无脊椎动物昆虫纲系。”

我问道:“那有没有办法将它们从拉古布拉的肚子里清除掉?”

孟京辉说:“里面的生物不是像我们人类那样胚胎性的孕体,可以采用腹死处理,或者人为引流,这些生物是被种植进去,它们直接依附在她体内腹部的器官上,每一条生物都是独立性的,靠吸取她体内的养分来维持它们的成长。如果仅仅依靠药物的话,再杀死它们的情况下,同时也影响了姑娘生理机构,通俗的说法就是五脏六腑很可能因为药物而衰竭。”

孟京辉通俗的解释我还是能明白的,要是五脏六腑都衰竭了,就算勉强把人救下来,也是废人一个了。但我仍抱着希望问道:“国内医疗技术落后,去外国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没用的,”孟京辉说:“这已经不是技术的范畴,不过你也不用绝望,人类很有多神mì

的东西是不按常理的逻辑来分析的,西医咱目前落后,但咱还有博大精深的中医,我帮你们联系一下国内一些知名的学者,集众家之长,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案,我尽lì

为之。”

谢过孟京辉后,我把拉古布拉留在他的诊所,好让他做进一步的观察。我也没有径直回旅馆,一人去了新华书店,买了一把口琴,我不知dào

自己为何想到了吹口琴,只觉得离开山谷后,心中压抑的很。小时候只要父亲不再家的时候,想念父亲的我,习惯了吹口琴来纾解自己的情感。

之后的几天里,我除了去诊所看看拉古布拉的病情有没有进展,基本无所事事,只有拿口琴解闷,新学了一首歌,《在那遥远的地方》,很喜欢那种空旷,优美的旋律。

孟蕾从高黎贡山回来后,除了第一天她把我们引见给她父亲,之后就再也没遇到了,听他父亲说,报社里有很多事情要做。于兴旺也会常常过来看拉古布拉,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油墨味的书上了。大头拉不动我,就老拉着刘旭去逛夜市,喝酒,买东西,玩的不亦乐乎。吴天昊大哥联系了一家整形医院,准bèi

给自己做个钢构假肢。

五天后,张罗从山西赶了过来,于兴旺说要去看拉古布拉,没有前往,余下四人陪着张罗去楼下的馆子,要了个包间,大头性急,一入座便开门见山的跟张罗要人,“杜利军那个狗杂碎去找你了没?”

吴天昊按了一下大头,示意他别着急,说:“张大哥人都才来,电话里又说不清楚,还是由我先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张大哥说清楚,再谈下面的不迟。”

大头按下性子,待吴天昊把整件事说完后,大头早已按捺不住,“当初以为与你一见如故,才答yīng

接下你这趟活,你安插两个人进来我们也没有异议,但你安插的都是些啥人,一个除了喊累外,另一个居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不管,就算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大头也要替保镖取个公道。”

“稍安勿躁,”吴天昊很是维护张罗,“张大哥绝对不会偏袒谁,他大老远赶过来,自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张罗垂眉,摸了摸下巴,说:“他俩没有联系过我。”

大头双眼一瞪,微抬屁股,不留情面说道:“我怎么知dào

他们联系过你没有,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是你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吴天昊和气摆手道:“大头兄弟,这点你切勿怀疑,我跟张大哥相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绝对相信。”

“事情尚未弄清,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过,”我思忖,就算对张罗人品信不过,但与吴天昊这段时间来的相处,他除了为人圆滑,绝对是条汉子,既然他如此袒护张罗,可能张罗确实不知也有可能。我先劝大头,又指张罗,“但是,若让我查到事情果真与你有关系,那就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张罗不似我们年轻人火气这么大,沉凝片刻,慢慢说道:“出了这种事情,确实是我用人不慎,我既然来了,决无推脱之意,而且在电话里,我也听吴天昊讲过你们几人重情重义,做事一点都不含糊,正因为这样,我才更珍惜与几位小兄弟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至于刚才大头兄弟怀疑是我想独吞珊瑚,那各位真是屈了张某了,不是我张某吹牛,钱财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概念了,为了区区一百来万而得罪江湖上的兄弟,绝非我张某的为人,而且在来湛江之前我就想明白了,这次事情出现变卦,责任在我用人不当,所以承诺各位的报酬,绝对不会少你们分毫。”

张罗不愧是张罗,一番话说的我们哑口无言,高帽也带了,诚意也有了,更重yào

的是,我们千辛万苦过去盗取珊瑚无非也是拿来跟他交yì

,他这么一说,我实在没有理由怀疑他独吞珊瑚的目的性。要是非要怀疑,那只有一个可能,他在维护杜利军。

“佣金倒不着急。”我说:“张大哥能来湛江,已见你对此事的重视,这份勇气与诚意,小弟甚是佩服,但是不管怎么样,杜利军我们一定会找,不管你帮不帮我们,交朋友讲究的就是个义字。要是这都做不到,我们如何向身边的朋友交代,如何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吴天昊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赵兄弟说的对,出门在外讲究的就是个义字。”

第五十三章 江湖卖艺

吴天昊拍桌子时,服wù

员刚好端着烧好的菜进来,猝然让他吓了一跳,一盘菜都撒在了地上,滚烫的汤渍溅到她手上,烫的她手反射性一缩,手里的盘子脱手掉到了地上。

刘旭离她近,急忙拿纸巾给她擦手,吴天昊见自己吓着姑娘,赶紧起身,满怀歉意的问服wù

员说:“手没烫伤吧?”

服wù

员惶恐的摇了摇头,看着洒落一地的菜,愣在那里不肯离去。吴天昊明白她怕老板责骂,从兜里数出一叠钱,塞到服wù

员手里,说:“拿十块钱给老板,就说碟子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剩下的钱你拿着看伤好了。”

服wù

员犹豫了一下,怯怯的说了声:“谢谢。”接过钱,把地上一收拾出去了。经过一个小插曲,原本紧张气氛的房间里缓和了许多。

张罗环视一下,说道:“刚才赵兄弟说的义字当头,正是我们做人的根本,所以对于这次的事情我有必要向大家交代清楚,并不是我想推卸什么责任,老实说,杜利军与我也是第一次合zuò

,他是王九介shào

的,王九这人能耐没多少,但是脑子还是很好用,有些勾当,需yào

他这种人出马。跟了我几年了。作为我,毕竟只是个正经商人,与社会闲杂人等,最多也就混个脸熟,很少有深交的,很多不是商业上的事情,我都是由王九给我安排。”

吴天昊问:“那找到王九就可以找到杜利军了?”

张罗一笑,“理论说可以这么说,当初王九把杜利军介shào

给我的时候,一则我过于相信王九,二来看上他的枪法。”

大头说:“理论?什么意思?现在他俩同时失踪,你不会告sù

我,你连王九都找不到吧?”

张罗说:“王九虽然跟我几年时间了,但一直独来独往,若是他有心避开我,想找到他,需yào

些时日给我。不过几位兄弟尽管放心,与我张罗合zuò

的,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但是若想在我面前耍花招,我也会叫他不好受。”

之后,张罗为了表示诚意,说要把承诺给我们的钱全部转到我们的账户上,大头嘻哈着说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账户这个玩意。

我认为现在拿钱有点说不过去,本想回绝了他,一想,换了口径:“那这样吧,你先付给三十万,其余的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我提出要钱,最惊讶的莫过于刘旭,无法理解道:“赵哥,这合适吗?”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现在确实需yào

这边钱。”我回答刘旭。

“不可能,”刘旭大声道:“我们又不是没钱。”

“这钱不是拿来我们用的,”我解释说:“我听说保镖还有个年幼的弟弟,我想拿二十万给他,起码能保障他成年之前的基本费用。另外十万我是准bèi

预留着给拉古布拉看病用的。”

“不行。”吴天昊放下酒杯,抿了下嘴,“保镖的事情怎么可以叫你一个人承担,我也拿十万出来。”

“你俩都别争了,”张罗说:“保镖的死,归根到底是我用人不善照成的,他弟弟的费用理当全部由我来出,另外我再支付二十万给赵兄弟,让他拿去救他的朋友。”

张罗的表态,博取了我很大的信任度,我也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过是让杜利军给摆了一道。如今要想弄清楚事情真相,看来只有从杜利军或者王九身上着手了,若真是杜利军吃里扒外,像吴天昊所说的那样,都在道上混,总有把他揪出来的那一日,还有保镖无辜的死,一并结算。

在承诺上,张罗一点都不含糊,第二日,他果然拿了五十万过来,他的诚信与慷慨进一步让我相信他与杜利军的事情没有关联。张罗把钱留下后,就回山西去了。我将其中的三十万交给i胖子,由他转交给保镖的弟弟。再拿着剩余的二十万,去诊所找孟京辉医生询问拉古布拉的进展。

孟京辉刚好有事外出了,拉古布拉一个人在病房里对着窗户发呆,见我进来,面露喜色。我知dào

这几天她一人在这里有点闷,跟外面的护士交代一下,带她出去散心。

拉古布拉从来没有离开过大山,面对霓虹闪烁的沿海城市,有点怯生,挨着我有点紧,完全不似前些日子认识的那样。我们在人民公园转了一圈,这里来来回回有很多挽手漫步的情人,而每对情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们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坐了半个来小时,两人加起来也没几句话,我不知dào

她为何变得拘泥,或许跟我一样,都在牵挂着那该死的蛊病。

公园出来后,在路边,我们看到一个江湖上卖艺的人,他正在向围观的路人表演钢珠,他先将鸡蛋般大小的钢珠托在手心,对观众旋示一番,确认货真价实之后,双眼直直的凝视着钢珠,突然,弯下腰,脚一蹬,一声大吼,把钢珠含进嘴里,微垂着脸,对着众人做吞咽状,在吞咽钢珠的过程中,他脸部抽搐,样子极其痛苦,直到钢珠卡在他喉结部,鼓得圆圆的,他才挺起胸膛,高扬头部,用手指着自己的凸出一块的喉咙,向围观者证实钢珠已经入喉。直到围观的群众响起一阵掌声,他才满yì

的点点头,接着拳打脚踢,扎马运气,身子再一弯,把钢珠重新吐回手心。此时钢珠上全是他的唾沫口液,还略带血丝,而他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卖艺的人吐出钢珠后,拿衣袖拭去眼角因疼痛而流出的几滴泪水,然后开始向众人兜售他随身带来能治天底下任何外伤的药物。拉古布拉一直目不转睛的看完整个表演过程,直到表演结束后才小心的问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见她一脸严肃,回答道:“表演是真的,药是假的。”

人群看热闹的人见表演已经结束,逐渐散去,留下来的人,要不是想买药的,要不就是无所事事,意犹未尽,期待下文的闲人,也有的观众并不买药,直接给他托盘里扔下几毛,几块的纸币。拉古布拉若有所思,不再多说什么,直到卖艺的人手持放药的托盘走到我们跟前,征询我们是否买药,拉古布拉把眼看我,我明白她的意思,从身上掏出五张十块,放到托盘里,卖艺的见我出手大方,忙从托盘里抓起十一瓶药膏,说:“承蒙兄弟照顾,多赠送你一瓶。”

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不要药膏,给他的钱全当赠送。卖艺人忙不迭里的向我躬身道谢,我扶住他身子,感概的问了一句:“你每天这样表演,辛苦吗?”

卖艺人不想我有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幽幽回道:“不辛苦,命苦。”

此话一出,不仅我心中一悸,像是让他撩动了某根心弦。拉古布拉受到触动,已是眼泛泪花。我不再多言,又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放在他的托盘上,示意拉古布拉离开此地。

之后,拉古布拉愁眉不展,为了不让她多想,我特意带她去海鲜馆子吃了顿中饭,还拿很多笑话去逗她开心。回走的路上,拉古布拉突然把手拉住我,我看了她一眼,见她故作淡定,眼望前方,她的手很柔,柔的我不忍拂去,可不知为何,这时我脑子里却浮现了那木珍子的身影,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对拉古布拉说道:“有机会我教你吹口琴。”

一路回来,我暗下决心,说什么也要医治好她的病,让一直锁在她眉心的那股忧愁彻底的舒张开来。

第五十四章 第六空间

回到诊所,一进门,护士告sù

我们孟医生已经回来,正在办公室等我们。我让拉古布拉先回自己的病房,然后一人去找孟京辉。推门进去,孟京辉正一脸庄重的在收拾拉古布拉这几天检查报gào

,见我进来,招手道:“这几天你有空没?”

我点了点头,把提进来的一箱钱搁在孟京辉脚下,说:“这里有二十万,用来给拉古布拉治病,要是不够了,我再想办法。”

孟京辉看了看脚下的皮箱,转过脸又看了看我,颔首道:“孟蕾这丫头老跟我说你重情重义,看来不假。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很多家庭一辈子可能都挣不到这么多。”

我冲他笑了笑,说:“这些都是我们拿命换来的,现在再拿它来换命也不为过。”

孟金辉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说:“钱我先留下,够不够再说,总之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争取机会。”

我表示感谢,只希望他能怀有医者父母心,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我们也要做好万分的努力,之后,孟京辉对我说:“今天,我通过一位朋友,联系到了一位神mì

学专家,他对一些非常理病患有着颇为成就的研究,但他现在人在湖南,不方便来湛江,而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拉古布拉姑娘体内的病情蔓延的很快,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境地,为了赶在时间之前,我准bèi

让你陪我带着拉古布拉姑娘一起去一趟湖南株洲,看看那位专家有无良策。”

拉古布拉的情况我哪有不知,今天与她出去逛街时,已察觉到她肚子隆起的程度,明显高出前几日。不再多想,我当即答yīng

了孟京辉,稍作准bèi

,第二日,三人轻装奔赴湖南株洲。

一路还算顺利,一下车,三人直奔专家留给我们的住所地址。专家姓陈,是一位五十多岁矮个子的中年人,我们过来时,他正在蹲在门口的石栏上吃饭,两撇长长的胡子上沾满了稀饭沫粒,不修衣服,肤色沧桑,若不是事先孟京辉向我介shào

过他,咋一看,他就像个路边蹲守的一个糟老头。

没说几句,这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头脾气很古怪,古怪的让人别扭,说话阴阳怪调,只想上去狠狠扁他一顿。他放下饭碗,斜眼看了一下我们三个,孟京辉正想像他说明病由,他出手制止了他,只拿了几张带过来的报gào

,随意看了一下,走到拉古布拉跟前,眯眼打量,从上看到下,从前看到后,那说浑浊的眼睛,打量拉古布拉的时候,就像个为老不尊的猥琐老头,再拿他跟旁边一脸庄重的孟京辉一比较,同为医生,却有天壤之别。

专家把拉古布拉足足看看十来分钟,看的我憋了一肚子的火却不敢发作,看的拉古布拉两颊泛红,不知所措,看的孟京辉站在一旁,一脸雾水,欲言又止。

看完后,专家什么都没说,重新端起饭碗,稀里哗啦的吃起稀饭,好像我们只是路人甲乙丙三人。我耐着性子,看着他吃完第三碗稀饭,放下饭碗,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满以为他这时他会有话要说,不想,他发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向我讨烟抽,我递了一根香烟过去,并给他点上火,他美美的吸了一口,一脸恬不知羞的样子。我脑子里浮现两个字眼:“瘪三!”

直到他过足了烟瘾,才把头一扬,示意我们跟过来。三人随着这个糟老头专家来到后屋,真是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房,后屋子里凌乱不堪,跟他的样子相得益彰,实在太般配了。

专家挪开胡乱摆放的书籍,好不容易腾出两个位置,让我跟孟京辉坐下,自己则拉着拉古布拉的手,坐在床沿上。接着又跟我讨了一根烟。让我纳闷,这么大烟瘾的人,难道自己兜里从来都不揣烟的?

烟吸到一半,他才正式开讲:“闺女这生的不是病,而是失传很久的川贵一带的蛊术。”

见他一出言,就点中要害,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看来有点斤两的人,或许性子属于天生怪癖的那种。一激动,我迫切的出言询问道:“老师,你看有没有医治的办法。”

专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白了我一眼,接着让拉古布拉把舌头伸出来看看,看过后,他接着说道:“这种蛊术很奇特,虽然我对它略有所闻,但是因为失传的原因,并未做过详细研究,更别说如何医治。”

一听专家之意,我燃起的希望又重新悬空。孟京辉稽首问道:“老师的意思是,这位姑娘身上的病很难医治?”

“不是很难医治,”专家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拿脚一踩,说:“根本就没得医治。”

简直就是一盘冰水从头淋到脚,拉古布拉听到专家的宣判后,失望中露出了释怀的笑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柔柔的说:“现在我们哪里都不用去了。”

直听的我鼻子一酸,脱口而出:“他没本事医,不代表别人没本事医。”

专家冷笑一声,嗤鼻道:“我说没得医治,我就不信还有人有伎俩敢说可以治得好。”

我不以为然,这狂妄自大的家伙,要不是念在有求于人,加上他是个长辈,真想打他个满地找牙。拉古布拉察觉到我微变的表情,放在我手中的纤手捏了我一下,给了我一个笑容,让我无需动怒。孟京辉见状,忙向专家解释道:“陈老师错解了小兄弟的意思了,小兄弟因为惦记自己心爱的人,免不了心中着急,才会不经意出言顶撞,凭陈老师的博学多才,就算此时没有应对之策,但稍做分析,一定可以想出法子来着。”

心爱的人?孟京辉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再一看自己跟拉古布拉,此时拉古布拉站在我身边,不知何时,我俩十指紧扣,俨然一副男女朋友的关系,一阵换乱,我借机给陈专家递烟,缩回自己的手,直觉的脸上发烫,点火时,试了好几次,才打着火。

专家以为我递烟过去,是向他低头认错,欣然受烟,吸了一口,说道:“才学不是靠嘴巴说的,肚皮不是靠饭量撑的。我说没法医治,指的是从医理的角度来说,这种蛊术最可怕的就是蛊蛆是依附在人体内部各个器官上,靠吸取他们的养分为生,动手术的话,就算把人五马分尸了,也取不干净,它们依附在人体内部,只有两种结果才会出来,一种是自身成形后,然后通过腹部破裂而出,还有一种就是吸光了人身上的养分,至其死亡后,通过腐肉而出。看似可怕,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世间万物既然有来的,那就有去的。有制造的就有毁灭的,任何物体都是相辅相成,相生相克的。”

一大堆逻辑原理,虽然听的不尽懂,但是话有转机我还是能听出来的,这个怪老头,装腔作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管他卖什么药,既然话有转机,那就算让我坐死了,也要耐着性子听他说下去。

这会谁都没打搅他,给他点完烟后,我没有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而是坐在了之前拉古不拉的位置。专家见我一脸殷勤的看着他,却不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如同鸬鹚味,很难闻,我只能强颜欢笑,希望他能说更多让人有希望的话。专家满yì

的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自来蛊术神mì

,但相比与中国很多至今无法解释的现象,蛊术还是有依据可寻的,针对闺女这种现状,倒不是毫无办法,只不过需yào

一次死而复生的历练。”

“死而复生?”我不禁问道、“是的,”专家深情凝重的说道:“死而复生,指的并不是通常我们理解的死亡,应该说是瞬间死亡,除开科学范畴,死亡的定义有很多种,功能衰竭是最普遍的一种解释,脑组织的死亡也已被证实更为接近死亡的定义,而我这里要说的死亡,指的是另一种概念。”

专家说道这里,又向我要了根烟,这回让人看起来没这么讨厌了。“历史上死而复生的案列并非没有,在美国,中国,都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医生通过诊断,确定病人已经终止心跳,脑干反射也已完全丧失,在宣告其死亡之后,对方却奇迹般的苏醒复活过来,苏醒之后,一切机能都恢复到正常,唯一忘却的是他停止呼吸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任何事情。这种现象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无法按常理去分析,根据我的研究,我把这种现象理解为第六空间死亡。”

“所谓第六空间死亡,通俗的说法分为几种,道学称为入定,或者入梦,佛学称为灵魂出窍,而玄学则定他为第六空间。从佛道解释来说,入定或者出窍是因为个人的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将自身的灵魂脱离肉体而进入另一个虚幻的空间,但从玄学的角度来说,任何人都有可能进去第六空间。举个列子来说,比如一个人入睡后,数日不醒,任凭外界如何叫唤,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面红气润,一切机能却又正常,直到几日后自然苏醒回来。还有一种是我们比较常见的,比如梦游,进入梦游的人,其实已经脱离了我们肉眼所能看到的空间,只是他们的身体尚且留在这里,所以在他们恢复回来后,对自己肉身所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我将这中人魂分离的现象,归纳为肉身尚且留在世间,而脑电波,也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魂魄去了另外一个未知的空间,这个空间我们玄学称之为第六空间。”

第五十五章 人魂分离

陈专家说的够玄乎的,却也不无道理,只把我们几个听的一愣一愣,仿佛此刻大家待的地方不是他的小房间,而是到了那个抓不到,摸不着的第六空间,虚飘飘的。在他停下声音后,我晃了下脑袋,让自己思绪回到现实中,问道:“老师果然非同凡响,但是第六空间跟拉古布拉的病有什么关系?”

专家瞪了我一眼,嗔怒道:“你除了废话就是拍马屁了这点本事了吗?谁跟你说妮子身上这属于病疾,要是病疾的话,你们还用大老远来这里找我吗?”

被奚落的我,窘迫的坐在专家的旁边,起立也不是,再问他又怕自找没趣,挨在他旁边很是不舒服,早知dào

,先前不过来了,于是掏出烟自顾自的抽起来,不想,专家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烟,数了数盒子里的根数,凶巴巴道:“烟不够了,出去给我买去。”

面对这个怪异,身上又难闻的糟老头,我还巴不得离开一下,乘机起身往外走,拉古布拉见我外出,也跟了过来,说要陪我一道出去。买了烟,喘了口气,毕竟心中惦着下文,不敢在外多逗留,二人重新回到房子里。我把买了的烟递给专家,他也不客气,接过去就直接往自己兜里揣。自然的就像是他掏钱叫我出去买的一样,随意的好像儿子给老爹递烟,眼也不看,谢也不说。

这次我没敢再坐在专家身边,而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拉古布拉也没过去,跟先前一样站在我身边,不同的是,这次我们没有拉手,静静的坐在那里听他与孟京辉对话。

“听说,你这次准bèi

了二十万给妮子,”陈专家问我:“但是我要告sù

你,如果采用我的诊治方案,你要做好人财两空的准bèi

。”

这次我不能不开口了:“老师的意思是,机会很渺茫?”

“不是渺茫,而是史无前例,毫无依据可循。”

“那老师可不可以把你要诊治的方案跟我们详细说一下?”

“你怎么这么麻烦,谁让你刚才离开这么久,算了,算了,念在你俩苦恋情深,符合我的脾气,我就再花点时间跟你们讲一下好了。”

啥人,明明是他让我出去买烟的,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要是世间只有这一种人,我宁愿一个人去孤岛上住。拉古布拉面露微笑,倒是满不在乎。没法计较,只要能救得拉古布拉,就让怪老头奚落几句好了。

怪老头的烟瘾很大,基本是一根接着一根,烟雾把整个房间弄的白蒙蒙一片,连我这个抽烟的人都扛不住,何况从不抽烟的孟京辉,好几次见他拿手擦拭自己的眼睛,也真是难为他了。

专家见自己床头茶杯的水空了,热水瓶就在他脚下,自己懒得弯身添水,把杯子一推,看着我,“给我冲点水。”

无奈,此时我只有唯命是从,准bèi

起身,拉古布拉抢先上去给倒了水,专家甚是满yì

,称赞拉古布拉:“善解人意,难怪小伙子对你一往情深。”

好端端的,怎么老是扯这上面来?我本想解释,又觉得这不是场合,话到嘴边咽了下去。专家端起茶杯,哾了一口,说:“我的诊治方案说来也不难理解,通俗一点说,就是先把妮子的脑电波引入到第六空间,让她的生命迹象得以保存,然后在零下一百五十度左右的冰控室里,将她的身体瞬间冰封,让她体内的蛊蛆冻结死亡,整个冰冻时间为期三天,三天之后,每天把冰控室的温度回调五十度,第六日,取回妮子的身子,转入恒温室。接下来就要看妮子自己了,如果她不想呆在第六空间,而是想着自己的心上人,那就归回肉身,继xù

为爱厮守,要是她在第六空间迷路了,那小伙子你就再拿着几万出来,流马尿擦鼻涕,给她举办一场热热闹闹的葬礼吧。”

这哪是权威专家与患者之间的对话,根本就是痞子街话,不过少了专业术语,内容倒是简练易懂。但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我问道:“身子转入恒温室之后,需yào

多长时间,拉古布拉才会回到自己身上?”

这回他倒一本正经,说:“这个谁也不知dào

,也许马上回来,也许最后一刻才回位,从玄学逻辑判断,通常八天为限,不过从人体时钟表来计算,可以达到一十二日之久,但我们现在谈的不是医学,而是玄学,所以只能以八日为数。”

按专家之意,也就是说拉古布拉身子转入恒温室之后,只剩下两日时间,若是过了这个时辰,她的魂魄便要永久的留在第六空间。

“那要是赶在八日之前回到,是否表明拉古布拉脱离了危险?”

“理论上是这样的,”专家说:“回归后,她体内的蛊蛆因为冻死,便不能吸附在腹内器官上,到时再采用中医调理,将死去的蛊蛆排泄出体内便可,但是整个过程里,中间会产生什么变数,谁也不知dào

,若要实施,如同跟我签生死状一般,你们自己考lǜ

清楚。”

这怎么考lǜ

,现在是把拉古布拉的生命压在老头子的所谓玄学上面,作为门外汉的我,只想他给我点把握性的话语。但他说话,古里古怪的,承shòu力不好的话,吓都让他吓死了。我把眼望向孟京辉,请示他的意见,孟京辉说道:“陈老师在玄学领域的造诣,是咱们国内目前数一数二的专家,在这方面,以我的学识,知之甚少,但是,以我对姑娘的观察,若你们还不拿定主意,到时五脏受损,那时候就回天无力了。”

我不是不明白事情的严峻性,但是事关拉古布拉的生命,要当即拿主意确实不易,谨慎在所难免。我试着再问专家:“大概有几成把握?”

“一成都没有。”专家没好气的说,端起茶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以你在玄学方面的人脉,你认为应不应该再找几位专家商谈,商谈?或许人多,能拿出一个更为稳当的方案。”我仍心有不甘,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开它三五天会议,再来个二三天总结,十天半月后再定方案,你说这样好不好?”专家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你……,”这死老头何止怪僻,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可是又不敢发火,我按下性子,说:“你,你说的很对,人多意见多,时间上我们确实耽搁不起,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所顾虑。”

“顾虑?你有什么好顾虑的,到时候又轮不到你拿主意,顶多,事情失败后,你伤心个三五天,然后再另结新欢。让我和那些只会夸夸其谈,没点真材实料的所谓专家坐在一起拿事,门都没有,人多嘴巴多。就算坐它个三五天,耳朵里传进来的都是让人长茧的废话。”

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敢断定这种怪僻的人,一辈子都交不到朋友,他只会躲在书堆里,跟他的学术打交道。如此狂妄自大,也知dào

到不是虚有其表。我恨的不行,起身道:“容我再思考一日,明日回复老师。”

拉古布拉却扯住我的衣袖,转头对专家和悦道:“我相信老师,请给我安排吧。”

专家就“呵呵”笑,也站了起来,说:“妮子有气魄,只是眼观差了点,怎么会看上这个毛头小伙子。”

“等你救得她性命之后,到时由你给她安排姻缘不迟。”我冷笑道。

“哈哈,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啊。”专家倚老卖老。

孟京辉见专家站立着,不好意思坐着,立身道:“还望陈老师再展神奇,为医学界再添佳话。”

拉古布拉被专家取笑,羞涩的站在我身后,对于之后孟京辉与专家的谈话,一句都不打岔。我站在他俩跟前,听了一会,想到一事,“老师,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一下,你如何让拉古布拉的魂魄脱离身体,进入到第六空间?”

专家用眼角秒了我一下,说:“这点本事若是没有,接下来的事情我不都成了屁话。”

第五十六章 情话唤魂

离开专家的屋子后,我们三人在附近找地方住下,路上孟京辉对我说道:“素闻陈老师为人古怪,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假,让你难堪的事情,你也别往心里去,但是他的专业学识,确实享誉领域。或许也只有他,才能为姑娘争取一线生机。”

我正想找几句托词,表示我不会往心里去,不想,拉古布拉说道:“我不觉得他古怪啊,说话风趣,为人率真,我原以为像他这么有本事的人,见人就会板着个脸,却想不到一见面,他人这么好。”

无言,或许是我的理解过于狭隘了。

在旅店里待了两日,陈专家派人接走拉古布拉,原以为会让我们随同,哪知dào

过来接我们的人说:“陈教授吩咐了,只许接拉古布拉姑娘一人过去。”

我诧异问道:“为什么?”

来人说:“真空医疗室,不允许闲杂人等来往。”

不带一点通融,无奈,我只有听从他们的安排,把拉古布拉送到门口。在与拉古布拉道别时,我尽量装成轻松的样子,不说祝福的话,也不讲伤感的语言。拉古布拉表现的很坚强,掩饰着内心的紧张。临别时,她突然转身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如果这次我能回来,我要嫁给你。”

一句话,说的我面红耳赤,耳朵嗡嗡作响,半天反应不过来。似乎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可这个节骨眼上,又不好说什么。拉古布拉说完后,随专家派遣过来的人走了。我望着她离去,心中千般滋味,长这么大,这可是第一次听到女生向我表白。而且还是这么直接,这么赤裸。

孟京辉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了。”

我不知dào

该怎么说,木讷的点了下头,呆呆的随着他回到旅馆。我们分开住在两个房间,一回来,我就关上房门,独自在房间里吹口琴,吹的还是原来那几首,心情却复杂了许多。

之后几天里,我与孟京辉去了陈专家住所几次,均未见到他本人,陈专家独自一人生活,每次过来见他门房都是关闭着的。除了来找陈专家打探消息,我很少离开旅馆,心中有所牵挂,去哪里都提不起精神。

第五天,陈专家派人送了一封信,展开一看,字体苍劲有力,起首很客气,文体上的陈专家,就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信上先是说了几句表示道歉的话,说自己因为处在真空下作业,不得随意进出,所以无法跟我们面对面叙述整个过程,他表示知dào

我们这几天一定在外面担心死了,今日借空暇之余,写了这封信给我们,好让我们对事情进展有个初步了解。

接下来他把这几日的进展向我们做了个大致的陈述,说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拉古布拉生命迹象很顽强,她的身体被冻结后,并没有出现不良状况,第一步的成功迈出,让他更有决心赢取这场战斗。信里还说,到了第三日,拉古布拉体内的蛊蛆已证实死去,至于之后会如何,全凭拉古布拉自身的意志力了。

专家的信暂时缓解了孟京辉与我的担忧,如今我除了合掌祈祷,只能掐指继xù

往下等。明天便是拉古布拉被带进去的第六天了,据专家之前介shào

,第六日她就会被转入恒温室,到时能否苏醒,剩下这几天是关键所在。时间越是临近,心中倍感煎熬。

明天很快就到,坐在房内翘首等消息,时间过得特别的慢,第六日专家没有派人过来,第七日仍旧毫无音讯,直到第八日中午,专家才派人过来。我以为有好消息了,谁想那人对我们说:“拉古布拉转入恒温室后,至今未醒,陈教授特地让我过来带赵同志过去一趟。”

来人指定只能我一人前往,孟京辉虽然也很想一同前往,但是来人执意不肯,说这是专家的意思。无奈,我一人随着他来到郊区一处实验室,实验室并非盖在地面,而是一处不起眼的仓储地下室。我们通过升降机来到五十来米深的地底下。接我的人把我领到一个全部密封的房间,叫我脱光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丝不挂的在一个仪器下进行消毒,消毒过后,旁边一位工作人员给我取了一套类似太空服的衣服,给我挂上氧气瓶。带到另一个房间,按了个按钮,一道隔离门随即打开,工作人员指着前面的通道,说:“这里过去全部都是无氧区,在无氧区里,你不可以摘掉氧气罩,只有到了恒温室才可以取下氧气罩。”

带着氧气罩,我没法说话,只有通过手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前方,意思是:“是不是我一个人过去。”

工作人员点了下头,说:“你尽管过去,到时里面会有人把你领进去的。”

之后,我通过无氧区,在里面人员的安排下,来到恒温室,到了恒温室,专家正守在拉古布拉的床前等我,这回,专家除了两撇滑稽的胡子外,衣裳整齐,有模有样,全权不同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他见我到来,性很急,动手摘掉我的面罩,说:“妮子一切良好,只是苏醒不过来。”

我看了看合目不动的拉古布拉,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专家说:“现在是关键所在,你知dào

民间的唤魂吗?所谓唤魂,指的是患者的亲友通过情感上的言语,来触发患者的神经中枢,促使他心电感应,让他在第六空间游荡的灵魂觅路,回归本位。”

“唤魂?”

“是的,目前这是唯一的法子,若是过了今日,怕是回天无力了。”

“怎么唤?”

“动之以情。”专家肯定的说。

我不知dào

怎样做才会达到所谓的动之以情,事在眉急,说不得,也得试试。我走到床边,半蹲在拉古布拉跟前,想了一下,开始跟她讲述草原上的风光,父母与族人对她的期盼,还向她描述未来美好的日子。我的语速不快不慢,讲了很长时间,拉古布拉仍然纹丝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安静宁和的躺在床上。

站在一旁陈专家,急得只挠后脑勺,催促道:“再往深处说,比如你们怎么认识,怎么相爱的之类的。”

认识过程我倒可以讲,这相爱两字,打哪里说起,我向拉古布拉讲了些阴阳沟里发生过的事情,只把专家气的,把自己手中的茶水都淋到我头上,怒气腾腾的说:“谁让你讲故事了,榆木呆脑,你就不会讲些她爱听的?真被你气死了。”

我擦了下脸上流下来的茶渍,什么是她爱听的话?我与她之前,这是从何说起,一个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人,我拿什么来哄她,再说,也不知dào

拉古布拉喜欢听什么话。我只有蹲在那里不停的叫唤她的名字,推她的身子。两腿麻木了都不敢起身。专家越见我越不成样,着急吼道:“你这头猪,你就不会说些我爱你之类的话,很害臊么?跟自己心爱的人说说情话,会割你舌头?”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哭丧个脸,轻声对专家说道。

“现在不是,以后没准是呢?”专家不买账,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分这么清楚,我跟你说,我看的出来这妮子喜欢你,这是你的福气,知dào

不,快,让自己马上爱上她,时间不等人。”

天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让专家逼得没辙,只好暂且把自己转化角色,想着眼前这闭着眼睛的姑娘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爱人,一想到心爱人这个词汇时,脑子里不禁出现了那木珍子四个字。

我敲了一下自己脑袋,附在她耳边,柔情的说道:“拉古布拉,你快醒醒啊,你醒了后,我带你去很多地方玩,带你去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后脑勺一记猛敲,专家吹胡子瞪眼的站在后面,凶巴巴的说:“吃什么吃,你以为所有的人跟你一样笨的只会吃东西,现在我身边要是有榔头,真想一锤子敲死你。你再这么耗下去,时间不等人,你是不是想让妮子一辈子长眠不醒?”

“哪有,”我委屈的说,“我已经在努力了,你还要我怎么说?”

“煽情的,煽情的。”专家手舞足蹈的催我。

我看着墙上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分秒过去,秒针的每一次跳动似乎都在宣告着拉古布拉离我越远。我沉思片刻,算了,不管了,只要有一线机会,说什么也要试试,先把人救过来再说。

我伸出手,一手抓着拉古布拉的手,一手抚摸她的头发,轻身细语道:“你醒醒好吗?你不可以就这样离开我,你答yīng

过我,苏醒后要嫁给我的,难道你说话不算话了?”

第五十七章 姑娘复活

“对了,就这样,然后再投入一点,深情一点,声音的分贝再提高一点。”陈专家就像个爱情导师一样孜孜教诲着我,只把我弄得啼笑皆非。

我紧紧的抓着拉古布拉的手,默默的注视着她,不断的跟她说话,说到动情处,自己也分辨不出真假,“拉古布拉,你醒过来吧,我们还要一起回高黎贡山,到时我们手拉手一起回去好吗?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yīng

你,我还要娶你做妻子。”

我也不知dào

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既然无所顾忌,那之后的情话说起来就少了生疏,差点自己都信以为真。专家却在这时候对我说:“小伙子,要记住你说的话,是男人,说出来就不能收回去。”

收不收回去以后再说了,先救人要紧,我也不去理睬专家的话,一个劲的晃着拉古布拉的身子。

也许,是我的话感动了处在第六空间拉古布拉的魂,也许,是拉古布拉通过自己坚强的毅力,总之,在最后关头,她苏醒了,苏醒过来的她,早已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我,把脸埋在我的胸口,激动的抽泣着。专家站在我俩后面,乐呵呵的,像个孩子似的喜不自禁。

从实验室出来,我与拉古布拉一直都是十指紧扣,感觉有点别扭,却又不忍放手。此时,对我来说,只要能救回拉古布拉,其它的一切都不重yào

了。出来后,专家接连抽了三根烟,喜上眉梢的说了一句:“在里面这八天,最难受的就是抽不到烟。”

我笑着说:“明天我给你送十条过去。”

专家喜滋滋的回道:“不用这么着急,等喝上你们喜酒的时候,再给我双倍补上也不迟。”

拉古布拉被说的不好意思,把手抓的我更紧,偷偷的看我了一眼,又低下头。专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取笑道:“十条烟不好抽啊,妮子,按我们汉人的习俗,我这个做干爹的到时候是要给你随礼陪嫁的。”

“干爹?”我惊呼道:“什么时候老师成了她干爹了?”

“噢,噢,是这样的,”专家解释道:“刚送妮子过来的时候,因为与她相投,我就认了她做干女儿了,怎么?你不答yīng

?”

“不,不,拉古布拉的性命是你给的,你还心疼她,收她做干女儿,我怎么会不答yīng

呢。”我忙不迭里的回答。

专家伸了个懒腰,仰天长啸:“成功的感觉真好。”

回去后,孟京辉见拉古布拉已经脱离危险,连声向我们道贺称奇,晚上由他做东,请陈专家吃了个饭,酒席上,知dào

拉古布拉认了陈专家做干爹,又听说我在病床前答yīng

娶她,孟京辉欣喜的把酒增满,笑颜眉开的向我俩连干三杯,直道三喜临门。

第二日,孟京辉有事先回湛江,我与拉古布拉继xù

在株洲停留了几天,这几日里,由陈专家的一位中医朋友,给拉古布拉身子做了调理,随着身体康复,拉古布拉脸上的褐斑逐渐隐褪,直到中医朋友宣告拉古布拉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以后只需静心调理。我们才别过中医与陈专家,打道回府。

走的时候,陈专家没有前来送别,他说不喜欢离别那种酸酸的感觉。拉古布拉对他救命之恩心生感激,如今又成了她的亲人,更是依依不舍。直到我答yīng

改日一定与她一同过来探望专家,她才破涕为笑。

回到湛江,孟京辉早就把我们在株洲的一切事情告sù

了大家,刘旭上来就喊拉古布拉嫂子,现在我早已是有口难辩。大头庆祝拉古布拉重生,在湛江最豪华的迎宾楼里为拉古布拉举行了一场庆喜宴。孟蕾与胖子都来了,经过一段时间修复,胖子开朗了许多,这也是我从高黎贡山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孟蕾,原本自然的俩人,这回倒显得生疏了。酒席最后以大头烂醉结束。

今晚我也喝的不少,只要有谁与我碰杯,我端起就一口闷掉,酒杯次次见底。胖子连夸我好酒量,取笑我这是得遇佳偶千杯少。拉古布拉含笑坐在我旁边,不断的给我另一个杯子里加白开水。越是这样,我酒灌的越厉害,也不知dào

自己今晚为何这么冲动。

半睡半醒回到住所,刘旭把醉的一塌糊涂的大头搀扶到床上,去了自己的房间。在大头鼾声如雷中,我久久不能入睡。

这时,一个影子一晃,已坐在窗户台上,一看,潇洒倜傥,正是在阴阳谷出手相助的“酷哥”。酷哥面露微笑,头一甩,潇洒的说:“要不要再来几杯?”

“正无处消愁,你来的太及时了。”我从床上翻了下来,两人也不走正门,直接由窗台上翻了出去。来到夜市,我要了几瓶啤酒,弄了几碟小菜。我端起酒杯敬酷哥:“上次承蒙你出手相助,我们才能顺利逃脱。客套话也不说了,干了这杯表示谢意。”

酷哥倒也爽快,一句不说,把酒给喝了,喝完第一杯后,他拿起酒瓶先给我倒上,接着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举起杯子说:“这杯向你道歉。”咕噜一口喝完。

“道歉?”我放下酒杯纳闷问道:“慢着,慢着,你什么意思?”

酷哥拂了一下头发,说:“迟来的道歉,上次在白沙岛上,装鬼用迷魂枪把你射昏,不知dào

你还怀恨在心不?”

什么?上次在岛上被人暗中射昏,害的我昏睡几日的鼠辈,居然是酷哥干的,怎么也无法把一表人才的酷哥跟暗箭伤人的鼠辈联系到一起。难道说,一直以来他都在跟踪着我?这个玩笑开大了,这么说,阴阳谷里我们不是第一次照面了,起码对他来说是的。但从他开枪打晕我来说,他又毫无恶意,而救我们之事又是真真切切,难道是他别有目的?困惑了我这么长时间的事情,想不到以这样的方式掀开谜底。那他弄晕我,是想阻止我什么?

一肚子疑惑,又不好理论,毕竟人家救过自己,功过相抵,我还欠他更多。我摇了摇头,笑道:“害得我少发了一笔横财,怎可一杯酒就想一笔勾掉,再吹一瓶,才饶恕你。”

酷哥二话不说,拿起一整瓶酒,对着瓶嘴吹开,只见喉结浮动几下,一瓶啤酒就没了。痛快,干脆,叫我拿什么来生气。料想不到,酷哥放下空酒瓶后,又端起一瓶吹掉,我还暗叹他好酒量,难知dào

一个气嗝顶上来,他跑到一颗树下面,蹲着呕吐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酷哥?这也酷毙了,坐下来十分钟不到,就把自己给灌醉了,这要是大头在这里,还不立马跟他宰鸡头,喝鸡血的结拜。

酷哥吐完回来,我递了一根烟过去,说:“没事吧,有你这么喝酒的吗?”

酷哥接过烟,吸了一口,呛的自己一阵咳嗽,把烟往地上一扔,坐在那里喘气。这倒把我看奇怪了,不会喝酒,把自己灌醉,不会抽烟还接过我的香烟。这演的是哪门子戏?

“有心事?”

酷哥举目望向远处,许久才收回游离的眼神,说:“杜利军死了?”

“什么?”这个消息比刚才射昏我的消息还让我意wài

,“谁杀死的?”

“不知dào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会说话了。”

“那王九呢?”

“还没找到。”

一阵沉默,我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些事情要跟我说?”

酷哥苦笑一声,转过话题,说:“你知dào

七件宝物的传说吗?”

“略有所闻。”

“那你别问这么多,我可以帮你忙,收集七件宝物,然后再带你去找那个巨大的宝藏,如何?”

“我想你搞错了,”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我出来是寻找父亲,而不是为了找宝藏。”

“全世界都在找这笔财富,难道你就不动心?”

“正因为全世界都在找,所以我不能动心。”

又是一阵沉默,半响,酷哥说:“那我帮你找父亲,你帮我一起找七件宝物。”

我哈哈大笑,“我们这算交yì

还是交朋友?”

酷哥一怔,露出男人都为之倾倒的笑容,说:“交朋友,生死之交,如何?”

我亦笑道:“生死之交?那分量不轻,担待更是不得了,为了这句话,你今晚准bèi

吐几次?”

“我从不沾酒,”酷哥举起杯中酒,朗爽说道:“不过,今晚喝个你死我活方可罢休。”

杯子还没碰到酷哥的嘴唇,我抢先夺了过来,贼笑道:“本不想再问你,不过,如今你我已是生死之交,有两个问题,不问不快,第一,你姓啥,叫什么。第二,那日为什么要射昏我?”

酷哥习惯性的拂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我叫千纸鹤,那日射昏你,只是当时取宝,时机未到,进去也是白白搭上性命,今日找你,便是邀你再次前往,里面不仅藏有七宝之一的人眼,还有你父亲的足迹。”

第一章 会漂的岛

虽然有很多疑团没有打开,但不知为何,对千纸鹤,我没有产生任何怀疑。他那双略带忧郁,却又毫无邪气的目光,如同一洼清澈的泉水,诠释着真诚两字。

第二日,我把昨晚与千纸鹤的相遇,以及他提出重去孤岛的提议告知大伙。大头无异议,对上次未能成功的探宝,他至今耿耿于怀。刘旭与我一个心思,只要涉及到父亲的消息,他都是义无反顾的。自从上次收到杨叔叔的亲笔信笺后,至今我们仍无丝毫关于他们的信息,最怕的就是他现在正在某一处痛苦煎熬,承shòu非人待遇。

这次当机立断的决定与千纸鹤去孤岛探宝,除了他说那里有我父亲的足迹之外,另外还有个人的因素,想找个理由离开拉古布拉一段时日,当初在她病床前的话虽然已经无法收回,但我需yào

一点时间来考lǜ

,冷静后,用最恰当的措辞告sù

她,对于因突发而照成的两性关系,欠妥的地方。

对于这次的决定,于兴旺什么都没说,下午独自去了趟码头,检查了下船只。既然决定出发,我提前把拉古布拉交托给孟京辉,本想着让孟蕾照顾她更合适一点,但孟蕾听说我们要出海,说什么也要跟过来。拉古布拉本也想一同前往,我以她身子为由,劝阻了她。不仅是拉古布拉,吴天昊因为要做手臂钢架手速,也不能随我们一同前往。

择定时日,我们再次起航去孤岛,出发前,我们不仅带了原先从孤岛上搜来的工具,还按千纸鹤的意思,另外又增添了几样,如撬杆,松香水之类的东西。

来到码头,久违的“男儿号”正靠在岸边随波摇摆,刘旭过去办了离港手续,我们再次踏上了这艘渔船。大头抱着小恩,一上船就去找自己的那把托卡列夫手枪,找到后,拿来给千纸鹤看,要他找机会教自己练习枪法。

船离开码头后,于兴旺按照上次航海记录,用六分仪为岛屿的经纬度定位,朝东北方向行驶。船只按航行轨迹行驶后,只有于兴旺与刘旭守着行驶舱。孟蕾伫立在船头,如丝般的秀发,随风飘散,宛如画境。我隔远看了一会,独自躲到船尾后抽烟去了,望着海面,我想着拉古布拉给我送别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

正惆怅着,千纸鹤走了过来,问我:“你知dào

我们要去的岛屿叫什么名字吗?”

我不解的看着他,说:“我记得你上次提起过,叫白沙岛?”

“那你知dào

他为什么叫白沙岛吗?”

问的我一脸懵然,千纸鹤说:“因为它像流沙一样会动?”

岛屿会动?这怎么可能,从小在海边长大,还没听过会动的岛屿。我无法置信的看着千纸鹤,千纸鹤把脸转向前方,继xù

说道:“白沙岛是一座连航海地图都找不到的岛屿,它从来不会固定停留在某一个海域,它是无根的,常年随波漂流在海面上,今**看到它在东海,也许,过几日它就出现在渤海。”

感觉就像天方夜谭,我仍是不信,“上次登岛时,我就是通过海流变化,用腾涌术找到它的,怎么可能是无根的岛。”

千纸鹤说:“腾涌术没错,它又不是虚幻的岛屿,只要它出现在你附近,你当然可用通过海流来推算出它的位置。大海之神mì

,单凭常识是想象不到的。”

我不置可否,拉着千纸鹤去找于兴旺求证,于兴旺听后,说:“在法国有一名叫苏纳斯的航海冒险家,他曾在自己的航海历险记里记载过,在1933年时,曾在南海一带亲眼目睹过神mì

的小岛,当时小岛时有时无,变化无常,起先船上所有的人员也错以为这是海面上的海市蜃楼,但追寻过去,触礁后,才相信那不是幻觉。回去后,他与别人述说这段离奇见闻时,却无一人相信他的话。”

“那,你也承认大海里有会浮动的岛屿存zài

?”见这位“百科全书”都这么说,而且有根有据,我心中信了七分。“那我们现在还往原来的位置航行,不是空忙一场?”

千纸鹤说:“要想再次找到白沙岛,我们只有先去它之前出现过的海域,然后根据你的《海罗星术》找出它漂往何处。”

“你怎么知dào

我有《海罗星术》?”我诧异的问道。

“我还知dào

你是从丰裕岛过来。”千纸鹤神mì

的说。

船速很快,顺风顺水,一路上波澜不惊,中午时分,我们来到那片海域,我举目远望,四周除了一览无际的大海,压根就没看到一座岛屿。经度纬度一点都没错,大头举着望远镜观察了许久,泄气的说:“完了,完了,这么大的一个岛屿居然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难道是楼兰国再现?”

千纸鹤含笑对我说:“能不能找到白沙岛,现在就看你了。”

这个玩笑开大了,好端端的一座岛屿,居然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难怪当初在岛上遇到那几具尸体时,我还以为他们带着一份几年前的报纸,岛屿离陆地又不远,而身上准bèi

的东西明显不足,原来他们也是历经很长时间才找到岛屿的。既然岛屿飘忽不定,那当时千纸鹤怎么会在岛上?

“你上次怎么找到白沙岛的?”我问。

“跟你们一样,误打误撞上去的。”

“不对,”我说:“你说你射昏我是为了救我,很明显你知dào

岛屿的秘密,怎么可能是误打误撞上去?”我不想去质疑我的朋友,但是里面实在有着太多的疑问。

千纸鹤见我质疑他,叹了口气,“我以为生死之交,是没有猜疑的。”

“现在不是波波头在猜疑你,”大头不服的说:“既然是兄弟,就应该坦诚,不是吗?就像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怎么会取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可是为了表示对兄弟的尊重,我再怎么想问,都忍住了,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你不说出来的话,我们会认为你有意在隐瞒什么事情。”

千纸鹤清澈的双眸有点游离,半响,他才郁郁说道:“之前我随过一只队伍登过岛,所以我知dào

岛上的情况。但第二次确实是误打误撞上去的。”

倏然,我脑子一闪,问道:“你说岛上有我父亲的足迹,第一次你登岛的时候,是不是跟我父亲一同前往的。你到底是谁?”

一想到千纸鹤可能与我父亲有关联,我仰止不住自己情绪,激动的盯着他。千纸鹤没有避开我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神态,说:“我是你父亲之后登岛的,虽然我没见过你父亲,但是我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他也在受人之托寻找七宝,并且在四年之前曾登过这座岛屿,不过,当时他们无功而返。”

四年之前?我父亲离开家最近的一次不过两年多,如果千纸鹤所说属实,那他登过白沙岛之后,是安然出来的,但这两年里,他又去了哪里?难道还在到处探寻七宝?

“你怎么知dào

这么多?”我问道。

“恕我只能说这些跟你有关的事情,其余的你就别再问我了。”千纸鹤不待我再发问,把一个本子交到我手里,背转过去,走了。大头欲将他叫住,我冲他摇了摇头。

孟蕾说道:“你去了一趟株洲,回来时,感情都有了归属,我们这么多人,除了向你致贺,有谁问过你一句为什么了吗?交朋友贵在”信”字。”只把我说的羞愧难当,说完,孟蕾也离开了这里,去找千纸鹤去了。

留下我跟大头,面面相觑,我打开千纸鹤给的本子,一看,上面记载着白沙岛近一个多月的气候,风向,降雨量等信息,每张数据后面都画了一副海象分析图。看来千纸鹤提供这些信息给我,已经把寻找白沙岛的任务压在我身上了。

我拿着本子,从第一张看到最后一张,再拿去让于兴旺过目,结合《海罗星术》,预测白沙岛可能会漂移的方位。两人意见统一后,我们调转船头,往东南方向行驶。这次的决定,我们不敢说有多大的把握性,只能凭着常识试着寻找。对这次的决定,刘旭抗议,“我们根本就不应该这么冒险去找这座会漂移的岛屿,还有更多的途径可以获取父亲们的消息。”

但是,我很清楚,既然选择了大海,我们就要经受广袤海洋带给我们的每一次考验,随着父亲的足迹,继xù

下去,我才能更加深入的了解父亲内心的思想,以及这么多年他所经lì

的磨练。于兴旺说的对,有些人寻寻觅觅一辈子,其实就是为了寻找活着的意义。

晚上,我们把船靠在东沙群岛以南五十海里的一座珊瑚岛边休息,这是我们第一次在船上过夜,夜晚的海洋,海风飕飕,Lang打船摇。

休息舱里有六个床铺,刚好一人一个,本还想着男女同室,孟蕾可能会不习惯,没想到她具有很强的团队精神,并没表现出一丝的不适。这在那个年代的女生来说,是需yào

相当的勇气的。大头鼾声已起,我躺在船上,看着桌子上的防风灯,灯焰忽闪忽闪,越想让自己入睡,却越是清醒。

无奈,披上外衣,带上口琴,蹑手蹑脚的摸到外面,独自坐在甲板上吹口琴,自从学会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我已经无数次吹着这首曲子来纾解自己心中的烦乱。每次吹这首曲子时,脑子里总会浮现那木珍子的一颦一笑。

不知什么时候,于兴旺站在了我后面,手中提着一瓶白酒,没有语言,两人默默的月下酌酒。

第二章 大战鲨鱼

次日一大早,睡眠充沛的于兴旺便吆喝大家起床远帆。天朗海蓝,又是一日好风光。

马达声再次响起,“男儿号”随风往东南行驶,一路无话,傍晚时分,我们到达菲律宾海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国际误会,于兴旺吩咐我们几个闲人把国旗升起。进入菲律宾海域后,海汛产生变化,潮流改变,我让于兴旺暂且找港口停泊。停泊后,派遣孟蕾和千纸鹤去当地海洋气象局收集最近一个来月的气象图。二人不辱使命,去了一趟,拿来气象资料,我们在菲律宾的沿海县城里住了一晚,当晚,在大头的怂恿下,一行人过了一个充满热带风情的宴会。第二日,按照我分析出来的方位,调转船头,改变航向,往正东方向行驶。

此时,我们已经离开内陆架,在这片世界上最大的海洋中心航行着,从初始还能看到零零星星的船只,渐渐地,所能目及的海面上,只有我们“男儿号”孤零零的在海面上航行着。

一昼夜过去了,白沙岛仍是无影无踪,刘旭开始担忧,“在太平洋找一座会漂移的岛屿,比在长江里找一根针都难。”

又过去三天了,面对如此浩瀚的大海,一群年轻人除了血气方刚之外,光凭于兴旺捕鱼累计的航海经验,与我手中这本没有过多实践证明的《海罗星术》,不要说刘旭开始有这样的担忧,连我都已经开始心虚。此时海面很平静,内心焦虑的我,作为整条航线主向导人员,心里很清楚,若是连我都慌乱,拿捏不定,大家心里就更没谱了。心里暗暗盘算,再寻一日,若是仍旧没能找到白沙岛,那大家都打道回府,毕竟安全第一。

一路上,我随时都在留意着风向,流潮,以及我们航行的坐标。太平洋是世界最多暗礁的大洋,暗流,漩涡,遍布海域。这些海洋现象,对于我这么这种小船来说,都是致命的。根据实况变化,我预测到前方应该有岛屿存zài

,但从地图上来看,这一带是没有标注岛屿的,若非无名的小岛,那很有可能便是我们苦苦追寻的白沙岛。平且海流的微波感,与《海罗星术》所描述的还是有一定却别,很有可能就是移动的大型物体产生的。

发xiàn

这点,让我振奋不已,我鼓舞士气道:“兄弟们,前方很有可能有目标岛屿存zài

。”

大头一听希望在田野上,精神抖擞,去驾驶舱通知于兴旺,每人脸上都露出久违的欢笑。我不敢大意,拿着望远镜站在船头,远眺目标方向,引风前进。

突然,船身猛烈一晃,骤不防,摔了个结实。我立马爬了起来,管不了身上疼痛,急忙跑到船侧,俯身往撞击点看,本以为是触礁,不想,海里头倏然露出一个菱形的大脑袋。

“鲨鱼!”我惊慌叫道。鲨鱼露出长长的一排锯齿,再次朝着船身猛冲过来,我怕自己被他撞跌到海里去,连忙往后撤tuì

。一声巨响,船身倾斜的很厉害,“啪!”又压回海面,产生剧烈的晃动。

船只受到鲨鱼攻击,这时,船上其余的人都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躺着休息的小恩迅速的站了起来,朝着鲨鱼方向叫唤。大头反应灵敏,急忙去船舱里取出两把从吼岛买来的五连发单管猎枪,一把抛给千纸鹤,自己拿着一把,两人朝着鲨鱼方向“砰,砰”连续开枪,前面几枪还能打到鲨鱼的背部,狡猾的鲨鱼受到攻击后,潜入水中,后面几枪就只能打出几个水泡。

暂时脱离危险,于兴旺让刘旭先去看着驾驶舱,自己继xù

留在外面,观察情况。我从里面找出一把钢锯叉,拿在手里随时准bèi

近距离攻击鲨鱼。千纸鹤把猎场抛给于兴旺,自己从带来的行李里取出一套弩弓,上好弩箭。

鲨鱼果然没有这么容易放qì

,在船尾,我们发xiàn

它一直尾随在后面,时而浮出水面,身子总有十多米之长,体积庞大,背部为黑色,张开血口大盘,深陷的圆咕噜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如同潜艇一般,迅速跟在后面。

凭我们这艘渔船的马力,想甩掉它,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因为船后面有螺旋桨在快速旋转,它一时倒也不敢冒然冲上来。于兴旺看了一会,面露恐惧,“噬人鲨,是噬人鲨。”

“噬人鲨?”大头说:“妈的,管它什么鲨,还有我们挑选的余地吗?是泥鳅就不会跟来了。”

“噬人鲨跟普通的鲨鱼有什么区别?”我转身问于兴旺。

“更凶残,更有攻击性。”

噬人鲨从后面跟了一会,见没处下手,又潜入水里。谁也不知dào

它将会从哪个方位攻击我们,大家不敢放松警惕,分站位置,四处张望,我紧张的一手是汗。这么大的鲨鱼,要想撞翻我们的船,也不是不可能。就算船不被撞翻,随便撞个破洞出来,茫茫大海,就算侥幸大难不死,凭船上的小木舟,想离开大海,我们还能划到猴年马月去。

“在底部,在底部!”守在南方位的孟蕾手指下面,大声呼叫。我们几个闻讯而去,噬人鲨从海底回升上来,正在“男儿号”的船底游动。小恩站在船沿,对着鲨鱼”吱吱“乱叫。

大头与于兴旺举起枪就射,子弹未能打伤噬人鲨,却激起了它的愤nù

,噬人鲨尾巴一拍,掀起一层水Lang,接着往下一沉,于兴旺慌忙对大家喊道:“快找地方扶住。”

只听到“嘭”的一声,整艘船被噬人鲨顶起,脱离水面有半米来高,侥幸的是,落下来时没有倾翻。由于事先得到于兴旺提示,谁都没让甩出船心。噬人鲨见一招未能奏效,接着又改变策略,准bèi

再次从侧面撞击过来,于兴旺大叫刘旭:“把船调转,头朝南面。”

在噬人鲨撞来的千钧一发之间,刘旭正好把头给调转了过来,船的正面是整个船体最坚韧的部位,它的角型也具有一定的冲击力,船鲨对碰,虽然我们没有及时调整好最佳的位置,但是这样起码可以保证我们的船不被撞翻。噬人鲨反应很灵敏,见我们调整了船位,在冲过来的最后关头收缩了速度。带来的撞击力,只让我们身子微微晃了几下。

“有法子遏制它的疯狂吗?”我大声问于兴旺。

“没有,除非我们都成了它腹中美餐。”于兴旺亦是大声的回复我。

“那就拼了。”大头迅速的装好子弹,对准噬人鲨。

噬人鲨锲而不舍,围着船只转开了,船是不可能转的过鲨鱼的,噬人鲨转了几圈,突然逆方向转回来,逮住机会再次朝船的侧面撞过来,千纸鹤早就料到它会耍心眼,问于兴旺:“噬人鲨最脆弱的部位在哪里?”

“眼睛和鼻子。”于兴旺不加思索的回答。

在噬人鲨快要撞到船身时,做好应战的千纸鹤,手中的弩箭“嗖”的一声射了过去,弩箭射中了噬人鲨的一只眼睛。千纸鹤手臂一挥:“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这边立马再换上一把弩箭。

“你干吗不射它鼻子?”大头问。

“不知dào

鼻子在哪里?”千纸鹤答。

千纸鹤手中的弩箭射力很强,几乎半截子都穿进了噬人鲨的眼眶里。受伤的噬人鲨疯狂的摆动身子,一尾巴猛的拍过来,刚好拍在了船尾的螺旋桨上,尾巴让螺旋桨搅的血肉模糊,碧蓝的海面上顿时染上一层噬人鲨的鲜血。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见时机来了,冲着驾驶舱的刘旭叫道:“快点离开这里。”

驾驶舱却传来刘旭焦虑的叫声:“不行啊,船开不动了。”

真是见鬼,节骨眼上,出了这码子倒霉的事。“是不是螺旋桨坏了?”孟蕾问道。

“可能是吧。”这时,我根本无暇去察看是不是螺旋桨的问题,噬人鲨还在那里发狂,狂乱的噬人鲨把大海搅得的翻天覆地,好几次撞到船身,“男儿号”无辜的停在水面,避无可避,只能任凭噬人鲨发狂。

“再这样下去,船身迟早会让这家伙给撞烂的。”于兴旺担忧的说。

第三章 螺旋受损

千纸鹤二话不说,走到船沿,举起弩弓,瞄准下方,“嗖”一箭过去,射中了噬人鲨的右眼。

“帅!”大头向千纸鹤竖起大拇指,“神枪手,非你莫属。”

“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我对着疯狂的瞎眼噬人鲨,振臂一挥,把手中的钢叉朝它张大的嘴部飞掷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噬人鲨的口腔。噬人鲨接连受到两次重创,身子翻腾的更猛烈,一口咬断钢叉的木柄,咆哮一声,腾空跃起,尾巴横扫过来。

没想到它会从水里跳起来,只想着被我戳中后它会撞击船身,在我抛出钢叉后,人立马往船中间退步,刚好躲过了它扫过来的尾巴。于兴旺站在我后面,见噬人鲨跃起,忙招呼大头:“乘机打它肚皮。”

“砰,砰,砰。”于兴旺跟大头二人,对着噬人鲨的腹部,把枪膛里的子弹全都射了过了。致不致命不知dào

,反正全都打中了。噬人鲨奋力一击没能得逞,又把脆弱的腹部暴露给我们,挨了十来发子弹后,痛苦的落回水里,不再继xù

逞强,潜入水中。

怕它冥顽不灵,还想在水下捣鬼,该上子弹的上子弹,该拉弩的拉,我只能再去拿把钢叉,大伙站在夹板上,严守待命。随时准bèi

下一场战斗。

许久,除了风Lang将船只摇晃,没见噬人鲨来袭击,我们逐渐放下警卫……孟蕾说:“应该逃走了吧?”

“还不知dào

,”于兴旺说:“你们看着,我先去船舱看看。”

于兴旺走后,我们几人站在原地,不敢大意,想再观察看看。突然水面传来巨大的水Lang声,“噬人鲨不会又来了吧?”孟蕾后怕的说。

大头小心翼翼的向船边走去,离稍远的地方,驻足斜身往下看。

“大家快来看。”大头挥手示意。

我们听大头叫唤,跑了过去,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只见水底下,许许多多的小鱼团团围住噬人鲨,正在啃食它的身体。这些小鱼最大的体长都不到五十公分,全身红色,身型呈流水般线条,有点像剑鱼,但要比剑鱼短的多,头颅很大,双眼凸出,一副凶相,上下颚长着一对如同刀片一样的牙刃,强而有力,一口下去就能撕开噬人鲨坚韧的皮肤,只把小恩看的蠢蠢欲动。

海霸王噬人鲨被这些小鬼咬的遍体鳞伤,痛的直在水中翻滚。一会沉入海里,一会又浮出水面,但始终无法摆脱这群凶残的小鱼。小鱼越聚越多,有的都没下嘴的地方。不一会,庞大的噬人鲨被这些小鱼咬的奄奄一息,翻腾的气力也越来越弱。于兴旺和刘旭从里面出来,看到这一幕,惊讶不已。

“哇,”大头不可思议的叹道:“三搞两搞,就把噬人鲨给制服了,来,来,于智多星,快点告sù

我这些鱼叫什么名字。”

这会难住于兴旺了,他仔细看了一会,摇摇头说:“不知dào

。”

“可能是噬人鲨的血腥味引来这些家伙的。”我说。

“这叫一物降一物,”大头说:“就像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人陪我说话。”

约莫半个来小时,噬人鲨已被这些不知名的小鱼啃食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副骨架,骨架随着小鱼的散去,沉入了水底。

“这要是你在下面,你说结局会是怎个模样?”大头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宁愿被噬人鲨一口咬死,也不愿意让这些家伙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折磨而死。”

小鱼吃完噬人鲨后,没有在海面逗留,转眼都游回了大海的深处。留下我们几个站在船上的人发呆。

“现在怎么办?”孟蕾提出了大家都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找到原因了吗?”我问于兴旺。

“螺旋桨受损。转不起来了”

“要不我下去看看?”我问。

“没用的,我看过了,螺旋桨已经弯曲了,还有其中一个叶片打断了。”

“那不是要在这里等死?”大头吼道。

“差不多了。”于兴旺耸耸肩。

“那你们别拉着我,”大头欲作跳水状,说:“在这里等死,我宁愿现在就跳下去让刚才这些鱼咬死。”想了想,拿出那把托卡列夫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让鱼咬死,太凄惨了。我还是先把自己毙了,然后你们再帮个忙把我踹下去得了。”

千纸鹤与大头相处时日不多,信以为真,一把夺过他的手枪,说:“要死,就先杀我吧,若不是我出面要求你们去找白沙岛,大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别听他的,”孟蕾笑着说:“他除了瞎胡闹,就没有正经过。”

我过去,拍了拍千纸鹤的肩膀,笑着说:“让你说中了,我们现在真的成了生死之交了。”

千纸鹤窘迫的笑了笑,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

“少来了,”大头从千纸鹤手里拿过自己的抢,“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能够相拥而死,也是大快人心的事,没什么好沮丧的。”

“谁说我们一定会死,”我看看了风向,说:“现在正在吹北风,我们只要拉起船帆,让风一直带着我们忘南飘,要是运气好的话,我们就会被刮到澳大利亚。一路上也有可能遇到别的船只,只要大家打起精神,希望还是有得。”

为了不让千纸鹤心有愧疚,我故yì

把“得”字尾音拖的很长。

“是呀,是呀,”刘旭应和道:“我们的食物至少还能维持我们十来天时间。

“你不说时间会死啊。”大头拍了一下刘旭的脑袋,“听起来怪怪的,好像只有十来天好活命似的。”

大头的话引来一阵哄笑,都是年轻人,来的快,去的也快,笼罩在船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于是,我们开始行动起来,升起船帆,让风力推着渔船往南漂走。风力毕竟有限,船缓慢的往前推进,这时,所有的人都无所事事,大家坐在船甲上,喝酒的喝酒,说笑的说笑,倒也一片其热融融。于兴旺更是拿出他的鱼竿,钓起鱼来,按他的说辞,不知dào

船要漂泊多少日,每天钓几条鱼上来给大伙充饥,也好节省点口粮。

船在大海上随风漂泊了六天,从之前的往南方向,改成了往东南方向行驶。六天下来,我们除了多出一层黝黑的肌肤之外,什么岛屿,船只,甚至连鬼影都没看到一个。所幸的是,一路上还算太平,没起什么大风Lang,也没什么鲨鱼啊,鲸鱼啊的大型鱼类攻击我们。

又过了几日,由于于兴旺的鱼竿发挥作用,口粮倒是问题不大,但是淡水却是越来越少,为了节省淡水,从船桨坏了那天起,大家就再也没洗过澡了。身上的馊味,嘴巴的臭烘烘,隔远就能闻的到,谁也不用嫌弃谁,捂着鼻子过日子得了。

小伙子倒还罢了,委屈了爱美又爱干净的孟蕾,一头长长的秀发,被烈日晒的,干枯成树杈一样。心疼的她躲在船舱里不愿出来。到了第十三日,天公作美,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我们赶紧把储物舱里所有能积水的容器都给搬出来接雨水,所有的男士还站在夹板上,美美的洗了个澡。大头更是拉着小恩的前蹄,跳起了从略楼族人那里学来的极具特色的地方舞蹈。只有孟蕾避嫌,端着木盘,独自躲到后面去洗澡。

雨过天晴,大家又可以开口大声的说话了,孟蕾也笑嘻嘻的从船舱里出来,陪着大家在船上沐浴阳光。

之后的十来天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不仅一点雨都没下,越往南,天气越是湿热。小恩都扛不住,趴在甲板上吐舌头。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也不捂着嘴巴过日子。渐渐的大头开始指着老天破口大骂。于兴旺拉了拉大头说:“会消耗你口沫的。”

第四章 误登巨岛

“男儿号”继xù

随波逐流,往东漂泊。食物与淡水早已宣告见底,连孟蕾带来的葡萄糖溶液都让大家分喝了。我们唯有依靠钓上来的海鱼烤着来充饥。没有淡水的日子,我们的嘴唇开始出现干裂,体质稍弱的于兴旺出现了轻微脱水现象。

不死心天会亡我,每天我都站在船甲远眺海汛,观察水流,风向。把整本《海罗星术》翻看的滚瓜烂熟,但书本上除了教我们如何辨别天象,星宿,等一系列大自然的现象之外,并没有提及到在船无法行驶的情况下,有何解决的办法。

大家苦不堪言,千纸鹤每天坐在那里擦手枪,凄凉的说:“在最后一刻,若是还没有生存的迹象,他会吞枪子自尽。”

于兴旺病倒了,并已胡言乱语,说自己看到谁谁了,吃到什么东西了。每当于兴旺在那报菜肴的名称时,一道道名字带着想象浮现在我们的脑海里,可大家除了咽口水,只能继xù

受于兴旺摧残。事实上,此刻连喝尿都成了一种奢侈。

又过了几日,今日清晨,我注意到海水流向开始发生了变化,有分流现象,带着旋转,望远镜还能看到南面出现几处有规律的漩涡。这个发xiàn

让我惊喜不已,我敢断定,就在我们南边,会有一座岛屿存zài

,而且距离绝对不会超过一百海里。但是时刻风还在继xù

推着船只往东走。

机会有了,绝不容错过,我把这个讯息告sù

大家后,我们当机立断,丢弃大船,改用小船划着过去。小船体积有限,大头背着于兴旺,千纸鹤搀扶着孟蕾。六人上了小船后,基本上已经没有空闲的地方,而且吃水很厉害,我们除了把随身武器带出来之外,至于那些千纸鹤让买来的工具全都丢弃在船上,甚至连大老板那里拿来的七根金条都没带出来,在这种情形下,多带一样实用的东西,要比带黄金现实的多。

除了孟蕾与于兴旺,我们四人分成两队,分作两头,开始依靠体力划桨,往南前进。划了约莫三个多小时,我们终于看到了一座岛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内。看到希望在即,大家更是打起精神,挥动着手中的桨板。

七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登上了岛屿,登岛后,我与大头第一件事就是背着于兴旺去找水源。岛上植被很丰富,到处都是参天大树。走了一小圈,我们诧异的发xiàn

,身边所有的东西比我们原来概念中的物体要大出好几倍,从身旁跳过的兔子,足有山羊这么大。斑马就像大象一样,边吃着草,边打量着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毫无畏惧。大头瞪大双目,惊讶问我:“是我们饿的萎缩了,还是它们变大了。”

我们没有找到水洼,小溪,之类的水源,却看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水果,椰子树上长的椰子就跟西瓜一样的,大头爬上椰树,敲了几个椰子下来,用刀破开椰子壳。挑出肉汁给于兴旺喝。大头照顾着于兴旺,我继xù

打量着这片不可思议的土地。不远处,我发xiàn

了几株葡萄树,刚开始还不敢确定,因为葡萄的根长得比我的大腿还要粗,几根树藤缠在一起,一条条树纹,就像一根旋转的柱子,坠下来的葡萄就跟西红柿一样大,我踮起脚试着摘下一个,剥开外皮,一口咬下去,哇!甘美酸甜,满嘴都是汁。我才吃了几个,就感觉肚子饱饱的,又摘下几个,拿去让大头尝个稀奇。

走到大头那边,冲着大头叫:“大头,看我带什么给你来着。”我把葡萄抛到大头跟前,大头躺在草地上,对滚过来的葡萄看都不看,摸着肚皮,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睛幸福的说:“真爽啊,从来没有过让椰子撑饱的感觉。”

刘旭三人这时已拴好小木舟,找了过来,问我们:“我们是不是来到大人国了?”

谁知dào

呢,这座岛上所有的东西都大的离奇。兔子,斑马这些食草动物大点倒还罢了,这要是出来头老虎狮子的,还不一口把我们给吞下去。

最后,我们找到一条溪流,自从经lì

过淡水危机之后,大伙对这条溪流,格外的珍惜,洗漱过后,我与刘旭,千纸鹤去砍伐木条,寻位置,搭建临时木屋,谁也说不来我们要待在这里多长时间,总不能每晚露宿在外。夜幕降临,我们架起火堆,安排好轮值,剩下一个人,其余的都进去休息,在这里,不用担心没有被褥,随便找张叶子,都能把我们整个身子裹起来。岛上的气温很舒服,只是蚊子有点多,这些长的像蜻蜓一样的蚊子,如同轰炸机一样,轮番的骚扰我们。

第二天,彼此看着身上被蚊子咬过的大包。大家哈哈大笑。在岛上,食物已不是我们需yào

面临的危机,遍地的水果,基本都能拿来充饥,就算随便扑捉只兔子都够我们吃好几天。在随后的几天里,我们把住所搭建的更宽敞,更牢固,外面全都拿大树叶给缝补上,还专门隔出一个独立空间,让孟蕾一个人睡。并且还发xiàn

有一种长相奇特的植物能够驱蚊,只要放几片叶子在身边,保管一整夜都不会有蚊子来骚扰我们。

到最后,我们都没再轮值守夜了,大家把这项艰巨的任务全权交付给了小恩。

处理好住宿问题,我们又在海边搭了一个木塔,每天都换人爬上去守望,只等有船只过来,我们好吹烟摇旗,呼人搭救,只不过连续许多日,一只船都没经过。

之后,我们开始巡视这个岛屿,岛屿面积不是很大,一天下来,基本可以转一个圈。所幸的是,这个奇特的岛屿是祥和,没有杀戮的。接下来,我们除了每天吃吃喝喝,剩下的就是伸长脖子等人来搭救了。我们在岛上燃起了很多烟雾,想以此来吸引过往的飞机或者轮船。于兴旺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也已恢复过来。他跟大头别出心裁的在葡萄藤下搭起一个摇床,没事的时候躺在上面吃着葡萄晃悠,还是比较惬意的。我们向于兴旺询问这个岛屿是怎么一回事时,他慢悠悠的回道:“传说中,有过类似的记载,但,当许多国家的探险家正儿八经去找时,却从来都没能找到。”

“呵呵,”大头兴致勃勃的说:“连响当当的国字号探险队伍都找不到的岛屿,居然让我们给发xiàn

了,按照国际惯例,是不是谁先发xiàn

新岛屿,就由谁来给它命名?”

闲来无事,大头用了半天的时间,给这个岛屿取了个名字:大难不死岛。

大头沾沾自喜,自诩:“这个名字很有国际范,咋一听,跟英国的大不列颠岛很像。”

太阳每轮转一次,我便用刀在岩石上划一条线。一个月后,基础设施布置好之后,我们成了大难不死道上的特殊居民,随着初始的好奇,渐渐的对岛屿的新奇感已荡然无存,无聊的我只好拿树枝当沙袋,用来练拳。

两个月后,大头顺服了一只兔子,拿它来当马骑,带着小恩四处游荡,自娱自乐玩的不亦乐乎。这段时间里的小恩,个头增长速猛,壮实的犹如一只小型猎豹,往那一站,憨厚中带着威武。

三个月后,于兴旺对大家说:“要是手里有一只笔,我想写篇幻情小说,名字就叫《五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大头笑他:“你除了搞暧昧文学外,就不会整点大家都喜欢的?”孟蕾替他辩护:“爱情乃是人生的永恒,没有人会不喜欢它的。”这个月里,于兴旺的幻情小说没写成,却学会了酿造葡萄酒。大头还发xiàn

了一块山涧,里面有很好吃的奇异果。

四个月后,孟蕾开始用岛上原有居民的皮质,来给大家缝制御寒衣物,大头拿着真皮衣装,大夸孟蕾具备贤妻良母的条件,开玩笑说:“光六个大人在一起,太无聊了,孟蕾,要不你随便挑一个,组建个家庭,生个娃来玩玩。”被孟蕾“呸”了之后,大头又带着小恩出去狩猎了。

五个月后,所有的男士已俨然一副山中野人的打扮,裹皮革,穿毛衣。头发都可以扎成辫子,胡须长的就像杂草一样。这五个月来,我们的日子虽然过的悠然惬意,可是就是没有发xiàn

一艘轮船经过,上空也没看到一架飞机飞过,我们就像是被世界遗弃的一群人,在岛上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让我遗憾的是,我没有把口琴带在身上。

转眼,除夕来至,于兴旺与孟蕾忙乎了一天,精心准bèi

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用来庆祝这个华夏儿女传统的日子。于兴旺更是拿出珍藏很久的自酿葡萄酒来招待大家,一顿席宴,有欢喜,有伤痛,大家为逝去的岁月缅怀,为探险而导致的困境而感慨。一贯惜字如金的千纸鹤,动情的举起酒杯,“能认识几位有情有义的兄弟,是我千纸鹤此生的荣幸。”

孟蕾不愿意了,两个脸蛋红彤彤的,“什么意思,认识我就倒霉了?”

与千纸鹤相处这么长时间,他除了不爱说话,性情与大家都很投机,随着相处时日,他也逐渐克服了在孟蕾跟前的腼腆。这个晚上,大家有说有笑,有哭有闹,在太平洋中心奇特的“大难不死”岛屿度过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除夕。

在岛上这么长时间,白昼与黑夜,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上的区别,我们一直喝到正月初一凌晨三点来钟。大家没有丝毫的疲倦感,于是六人手挽手,准bèi

去海边守候日出。

世界还是漆黑一片,我们举着火把,往海边走去,刚靠近海边,眼尖的刘旭指着前方,呼叫:“大家快看,海上有灯光。”

我们顺着刘旭所指方向,看到前方依稀出现亮光。“快点火堆。”我一边吩咐大伙,一边冲着亮光大声吼叫:“这边!这边有人……”

孟蕾怕对方听不懂汉语,改用英语叫唤。

第五章 幽灵轮船

火堆燃起,我们破声嘶叫,风很大,凭我们声音叫的再高,也很难传到对面。灯光依旧在海面上,如同幽灵一般,忽闪,忽闪,没察觉到船有往这边挪近,也没见它远离。叫了许久,孟蕾问:“灯光会离我们多远?”

“目测,应该不超过十海里。”于兴旺回答。

“会不会是鬼火?”漆黑的夜幕,遥无边际的大海,海风呼呼的吹着,刘旭颤颤的问道。

“大年初一的,别自己吓自己。”话谁如此,孟蕾的语气并不那么坚定。

“管不了那么多,”大头无畏的说:“只要能把船召唤过来,哪怕是鬼也要抓一只来解解闷。”

“那我们用小船划过去吧,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看着灯光提议。

“好主意,”大头说,“机会不能错过。”

一伙人登上木舟,朝光源划去,随着距离的拉近,灯光越来越明显,海面有一层薄薄的雾,把灯光笼罩的看起来更加诡异,阴森。继xù

划了一段距离后,我们看清了这是一艘很大的轮船,灯光正来自货轮外面的杆子上。货轮停在海面上随波荡漾,挂着的灯光随风一晃,一晃。

半个多小时候后,木舟靠拢货轮,我向船里高声喊叫:“有人吗?”半响,无一人回应,也无一人出来,我连续又喊了几次,仍旧如此。

“先上去再说。”大头等不住,迫不及待的用带勾的竹竿勾住船边,撑起竹竿,刘旭第一个蹴上去,接着再一个个往上爬,大头把小恩送上去,然后自己最后带着船绳爬了上去,大头把绳子交给于兴旺,让他找地方拴住。

这艘轮船要比我们的“男儿号”大出好多。上船后,我又试着叫了几次,还是无人回应,我举着火把,开始四处打量,只见船甲上扔着很多酒瓶子,还乱七八糟的散着好几件衣服,桌上摆着很多没吃完的花生,肉脯。这种情形看起来就像一群人刚喝完酒离去一样,可是就不见一人。一切都静的可怕,只有那一盏灯挂在杆子上“呼哧,呼哧”的晃动着。

我心中纳闷,“咦,这艘船上的人都去哪里了?难道他们遇到危险了?”

孟蕾过去检查了桌上的食物,惊讶说道:“全都是新鲜的。”

那就奇怪了,食物都好好的,那人都去了哪里了?会不会都去睡觉了?就算睡觉,也应该有人看守船只,“会不会在驾驶舱?”

“先去里面看看吧。”于兴旺亦有同感。

我们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往驾驶舱走去。进去后发xiàn

这是一艘为远航而打造的轮船,驾驶舱里不仅设备先进,还有一台专门联系外界的无线电波。电波正在“嗤嗤”作响,波音忽长,忽短,就像是在给外面发布信息。我叫于兴旺上去试试,要是这玩意能起作用,那我们就得救了。于兴旺过去,试着调试几下。又动按钮,又调频率,可电波的声音依旧如故。低沉又尖锐的音频很是渗人。

“看看设备怎么样?能不能发动起来?”大头说。

于兴旺又摆弄了一会机器,弄了很久,摇摇头失望的说:“机器全都失灵了。”

就算机器失灵,船动不了,可根据外面的食物,船上的人就算走,这茫茫大海的,还能去哪里?难道被救援的人给救走了?那外面散乱一堆的衣物又作何解释。

“我们再到下面看看吧?”我见上面已经看不出什么。

一行人又来到休息舱,休息舱很大,灯都亮着,床铺很多,睡十几个人都没问题,被褥都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位上,我伸手一按,扬起一层灰尘。这让我更加无法理解了,被褥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灰尘?难道很久没人睡了?床头贴着很多画报,不像是中国明星。其中一张床头上还放着好几本书,我伸手想拿来看看,明明看起来很新的书,到了我手里居然破了。

“会不会是鬼船啊?”刘旭开始有点害pà

了。

“是不是鬼船,我们看完了再说。”虽然我头皮也开始发麻了,但好奇心驱使着我想一探究竟。

接着我们又来到厨房,厨房里的食物居然全都发霉了,上面还长着绿毛,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多待一会就要窒息。离开厨房,我们来到储物室,储物室里有很多工具,但已经很破旧,转了一圈,看不出什么名堂。孟蕾被房间里的气氛弄的说自己起鸡皮疙瘩了。于是我们又回到船甲上。

到了上面,甲板上依旧一片混乱,抬头朝旗杆上看,想看看这艘船属于哪个国家,但旗杆光秃秃的,上面没有挂起国旗。我从地上拿起一件衣服,原本看起来很新的衣服,到了我手里居然又变成了一件破烂不堪的旧衣服。

有古怪,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真的上了鬼船了,记得小时候在岛上,闲来无事时最喜欢磨着大人听他们讲海上的鬼故事了,哪想到,今天我们自己也中招了。在老家,鬼船或者幽灵船的说法有很多种,有些是大人故yì

杜撰出来骗小孩的,有些则是渔民亲身经lì

,渔民自身经lì

的事情描述的要生动恐怖的多,还有一些海面上漂浮的幽灵什么的故事。这时大头大叫:“快来看啊,好好的食物,怎么就一会时间全变质了。”

不再犹豫,我决定撤离这艘船。我招呼大家,重新回到木舟上,此地不宜久留。在我们往木舟奔去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明明栓的好好的船绳不见了,连木舟也没有了。

这回真让刘旭说中了,鬼火故yì

把我们引过来,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正在我头大的时候,轮船突然自己动起来,载着我们往东航行。

“怎么会这样?”孟蕾恐惧的问道。

“看来它要把我们往鬼门关送了。”我苦笑着说:“大年初一的,真够走运的。

船一直带着我们往东行驶,走了很长时间,我问刘旭:“看看手表,现在几点了?”

刘旭看了一下手表,“怎么还是四点九分?我记得我们上船的时候,就是这个时间啊。”

完了,连手表都出问题了,这回注定要去鬼门关走一趟了,海风吹过来,就像是幽灵向我们唱起挽歌。渐渐的我们手中的火把全都灭了,我们本想在火把灭掉之前,找东西续上,可这艘鬼船上,居然点不着任何东西,好像眼前看到的实物都是来至虚幻空间的。一想到虚幻空间,我顿时想到了陈专家说的那个第六空间,难道我们都到了第六空间?我让大头用力打我一巴掌试试,大头倒还真不客气,使劲一巴掌甩过来,把我的脸打的火辣辣的疼。

没有了火把,头顶上就一盏幽幽的小电灯,这时谁都不敢去碰这盏灯,怕它跟别的东西一样弱不禁风,一不小心被我们弄碎,那就更加苦不堪言了。

无人驾驶的轮船,像是被什么物体给控zhì

住一样,“呼呼”的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行驶,雾越来越大,就算有灯光在我们头顶,仍旧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dào

过去了多长时间,按道理早就应该天亮了,可是我们仍然行驶在夜幕里,幕的凄凉,幕的悲哀。

第六章 死亡沙岛

幽灵船好想根本不愿意停下来,载着我们直往前行,按正常推算,时间都快过去十几个钟头了,可天色依旧漆黑,把人心理折磨的不行,我们不知dào

船会去往哪里,这种情况下,那种无法预想的感官造成我们心理倍受煎熬,黑暗是如此的漫长,是如此的空洞。

“看来我们已经不在人间了?”我想制造点人的气息,自嘲的说,“只有通往地狱的门才是没有光亮的,孟蕾,我看你还是早点合计合计,随便找个兄弟,让我们在正月初一给你举办个别出心裁的婚礼,免得到了下面,一个人孤苦伶仃,没人照顾。““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学大头一样没个正经?”

看不到孟蕾说这话的表情,但感觉的来她没心思开玩笑。孟蕾没心思,不代表大头没心思,接住我的话,说:“什么叫不正经,在大难不死岛上这么久,我对你可是中规中矩,从来没冒犯过的。”

“你真是笨的可以,她这么说,话里意思就是把你跟我踢掉了?”

“够可以的,兄弟五个,她一下子就去掉五分之二,那波波头,你说剩下三个她会挑谁?”

“刘旭肯定不会了,不是千纸鹤就是于兴旺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刘旭不是,没听说现在时髦姐弟恋吗?再说了,我们这么久没回去了,说不定现在都流行到弟弟跟阿姨级的了。”

“那要不我做个庄,大家一起来压压看?”

与大头调侃,无非是想让大家放松一点,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坐在这里拍桌子,敲凳子,哭爹喊娘都没用。

孟蕾受我们戏弄,回唇反击道:“有这么好的心情在这里胡说八道,还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法子离开这里,你不想跟你的拉古布拉重聚了?哎,才刚找个女朋友,兴奋劲都没过,就要阴阳相隔了,真为你惋惜。”

孟蕾在事情上的分析和解读上,我知dào

她是很有一套的,想不到吵架也是伶牙俐齿。

幽灵船不停的往前行驶,直把船上的成员等的忐忑不安,到最后更是昏昏沉沉。许久,海上突然波涛汹涌,狂风大作,巨Lang猛力的拍打着轮船,船体开始剧烈颠簸。站着的人被翻腾而来的海Lang荡倒在地,坐着的被晃动打滚,顿时我们睡意全无,赶紧打起精神躲到驾驶舱,躲进驾驶舱后,每人找地方扶手,这样不至于被恶Lang掀翻在地。狂风持续了很久,风停后,雾水不再,夜幕就像一块黑色的帘布,被一下子卷起,天空已是一片明亮。

我们从驾驶舱里出来,发xiàn

轮船已经停止行驶,被搁浅在一处U型沙滩上,一行人跌跌撞撞的从船上爬下来,脚下是一块荒芜的沙地,白色的沙砾如同一片褶痕斑驳的沙带,向两边绵绵延伸。

原本还侥幸的认为,轮船将我们送到了陆地,一转,才知dào

,这片全是沙砾的地方,不过是大海中间的沙丘,或者说是大海里的沙漠。没有一片绿色,没有一洼水地,死气沉沉,荒凉无比。

没有哪里比这里看起来更糟糕了,被鬼船拉到这种鬼地方,真是生不如死。与这种地方相比,我们原来住的地方就是人间天堂,岛中圣地。正在我们诅咒这片毫无生机的沙地时,南面吹来一阵大风,沙粒随风而动,彼此剧烈的摩擦着,盘旋上空,发出咆哮的声音,顿时天空一片灰茫,隆隆呼啸,全是白白的细沙。避无可避,我们唯有闭上眼睛,捂住嘴巴。直到风停沙落,头上,发梢里,脸上,身子,甚至耳朵里,全是细细的沙子。我们一边拍打身上的沙子,一片破口大骂。

“看,那,那是什么?”刘旭突然惊恐的叫起来。

停下拍打,我打眼看去,被大风一吹,沙被产生了变化,从沙地里露出了许许多多的残骸骷髅,随处可见,在阳光的照射下,白惨惨的。一阵不寒而栗的恐惧感侵袭过来,孟蕾更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怎么有这么多骷髅?”大头问道。

谁知dào

,这里就像一座乱葬岗一样,露出沙堆的骷髅,最近的就在我们的脚下,有大有小,有成年人的头颅,甚至还有孩子的头颅,一个个,毫无规律的埋在沙子下,露出部分部位,令人毛骨悚然。

“难道这些骷髅全都是这艘鬼船送来的?”刘旭问。

一提起鬼船,我连忙回头看,一看,又让吓了一条,刚刚送我们过来的那艘幽灵船,被搁浅在岸上,原本完整坚固的船体,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艘破旧不堪的烂船。我忍不住问道:“你们确定我们刚才是乘这艘破船过来的吗?”

没有人能回答的了这个问题,一连串发生诡秘的事情,早已打乱了我们考lǜ

事情的正常思路。我不知dào

脚下这么多骷髅是怎么来到这座岛上的,也许他们是自己迷失方向,来到这里,也许他们跟我们一样,让船魅牵引到这里。不管这些死者是如何上来,有一点,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这块寸草不生的地方,可能就要成为我们生命的终点。这里,只有死亡,没有一丝的生命迹象。

这种绝望是来至心底的,哭泣是无声的,要是没有人来搭救,过不了几天,我们就算不被饥渴摧残而死,也会让风沙折磨而死。到时这里就会多出六具被白沙掩埋的尸骨,不对!加上小恩是七具才对。在这里,没有亲临现场的人是无法想象它的荒凉与孤独。就算是沙漠,还不至于寸草不生,还能发出一声具有生命力的声音,可是这里,除了沙砾,只有尸骨。这一切的死寂,都在向我们宣告着,这是人间地狱,这是通往死亡的道路。

孟蕾说:“现在知dào

什么叫欲哭无泪了。”

狭长的沙岛,被大海包围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更糟糕的是,看起来平静的沙子,暗地里却是流动不息,我们只要站着时间稍久一点,身子就会慢慢的往下陷,一根烟的时间,沙子就会淹没住脚板。这要是困了,躺在沙地里睡一觉,还不马上要跟世界说拜拜。

“怎么办?”大头问我。

我吐了口痰,说:“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去那艘破船上拆几块木板过来,每人抓住一块,就赌谁命大好了。”

大头笑着问于兴旺:“智多星,据你所知,按照波波头的提议,我们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少?”

于兴旺说:“大海深处,几乎是零。”

“那算了,我们每个人吃颗枪子好了,也好过葬生鱼腹。”大头掏出手枪,问我:“你说自尽好呢?还是你杀我,我杀你。”

“没出息,”明知大头在开玩笑,但他的悲观情绪影响了大家,我夺过他手中枪,说:“就算天要亡我,也不是今日,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试一试。葬生鱼腹,跟暴死荒野有什么区别。”

我不再多言,越拖下去,对我们的体能越是一个考验,我率先走到破船跟前,开始筹谋取木板,找了个位置,使劲一脚蹬了过去。所谓烂掉的木船都有三斤铁钉,何况这还是一艘轮船。一脚下去,只把我的教震得发麻。千纸鹤过来,用刀在上面戳了几刀,接着再用力一蹬,架木断开。再合二人力qì

,掰断一根木板,木板挺大,躺个人上去都没问题。

故技重施,我俩接连卸下许多木板,挑了几块大的,一人一块,又把小木板劈成木条,当船桨用。

接着,我对着木板思考,如何把它们连在一起,不至于让大家在海里飘散。当我把心中顾虑拿出来询问大家时,于兴旺说:“你就别操那个心了,这是太平洋,凭这几块烂木板,你就算拿铁链把它们串起来,一个大Lang过来,就叫它们四分五裂。”

站在那里,踌躇不定,久久不愿动身。“唉,”我叹了口气,又深吸一口,刚好一阵风过来,一嘴的沙子。

“别犹豫了,要走的话,马上就走吧。”于兴旺发出最后的通告。

大头抱起小恩,本想着自己带,但看看自己身子的分量,又改变主意,亲了它一下,交给刘旭:“小恩,交给你了。”语调沙哑,让人唏嘘不已。

一人扛着一块木板,一字排开,面向西北,遥望故乡方向,大有壮士一去不归兮的气概。风萧萧兮易水寒,无限惆怅,大年初一,天寒地冻的,一行人莫名其妙的让鬼船给弄到这里,早知如此,还不如就终死大难不死岛,也比现在要强上千百倍。

后悔已经没用,我大叫一声:“就让我们跟天斗一回看看。”

声音回荡很远,最终消失在大海深处,我把手中的木板放在水面,人坐了上去,木板受压,稍一晃动,海水就漫过木板的高度,渗透板面,打湿我的臀部,冰冷冷的,很不舒服。刚开始,很不适应,划了一会,渐渐的把握了技巧,掌控住了木板。身后,伙伴们见我已经动手,逐个跟了过来。孟蕾没划过这玩意,刚坐上去就掉到水里,冰冷刺骨的海水冻得她直哆嗦。于兴旺在旁边帮扶教导,孟蕾临时抱佛脚的跟于兴旺学着如何控zhì

身体平衡,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个Lang打过来,孟蕾又被冲到水里,打了个冷战,一生气,也不管木板,淌着水回到岸上。

看来这样不是个法子,现在还在岸边,掉到水里还能站的住,这要是到了海中间,被Lang一打,人板脱离,还不是死的更快,就算趴在木板上随波逐流,按现在的气温,冻也把你冻死。

第七章 救命稻草

采用木板逃生,实践证明已经不可行,我们调转回来,全都重新回到岸上。沮丧的孟蕾坐在那里生自己的气,刘旭上去想安慰一下她,谁想孟蕾并不领情,一手把刘旭推开,咆哮道:“你们干嘛要回来?”

大头难得柔情的说道:“我们怎么会扔下你不管,要回就一起回,大不了,大家留下来给你做伴好了。”只把孟蕾听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流。

孟蕾哭泣着说:“这里是绝地,连飞鸟都不愿涉足的地方,你们不要这么傻了好不好?再拖下去大家都会死的。”

“别傻了,就算我们丢下你不管,也不见得能出去,”我伸出手,“你再坐下去,沙子就要到你腰部了。”

“我们先去轮船上避避吧。”千纸鹤提议。

“嗯,”我拉起孟蕾,说:“这个办法不行,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一行人爬上轮船,轮船的结构与我们第一次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所有新东西全都变的破破烂烂,驾驶舱里的设备锈迹斑斑,无线电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捣鼓几下,早已经坏了。

我不甘心的四处查找,看有没有橡皮艇之类的逃生工具,找遍全船,一无所获。我瘫坐在甲板上,无助的举目苍天。大头走到我跟前,“我们要是真就这么死在这里,你说这属于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时,千纸鹤在外面叫道:“木舟,我们的木舟!”

我嗖的爬起来,跑到外面,远远的看到一艘木舟正在海面上飘荡,正是我们的木舟。这一发xiàn

,让人兴奋不已,大头激动的说:“绝处逢生啊。”

我担心木舟被漂到别处,连忙叫划船技术最好的于兴旺划着木板把木舟弄过来,于兴旺不负众望,过去顺利的拦住木舟带回沙岛。

木舟已经被于兴旺拉回来了,看着这艘只能容下六人的小木舟。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在浩瀚无际的大海里,光凭它,想划到有人居住的地方,那几乎是不成立的,而根据我对海汛的观察,这附近并没有别的岛屿,现在大家只想寄托在把船划出去后,最好能遇到别的船只,再不济,先找座能生存下去的岛屿也行。只要能离开这个荒芜的鬼地方,比什么都好。

有生机总好过没有,也不Lang费时间,一行人登上木舟,朝西划行。如今我们手上没有任何测量仪器,只能凭感觉往西走,小船不同大船,无需顾忌触礁方面的危险,只需避免暗流,漩涡就行了,这方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实践,在判断上我基本十拿九稳。至于别的,那只能看老天的眼色了。

刚开始,大家精力充沛,划的还是挺快,到了后来,体力下降,肚子又饿,速度放缓许多。到了夜晚,气温骤冷,最不情愿的事情出现了,孟蕾因为白天身子受潮,夜里发起高烧,寒冷加饥饿,孟蕾坐在船中间,浑身抖个不停。千纸鹤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孟蕾裹上,但在这狭小的木舟里,想腾出个位置让孟蕾平坦起来休息不大现实,受条件局限,我只有让她靠在于兴旺身上。

风越来越大,考lǜ

孟蕾扛不住,我们停止了划船,相互靠拢取暖,于兴旺更是紧紧的搂着孟蕾,我调转船位,让于兴旺用背部给孟蕾阻挡寒风。夜晚的大海,毫无遮挡的小木舟,我们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都冻的直搓手,何况身体抱恙的孟蕾。看着她倍受煎熬,我心中更是懊恼自己白天里的鲁莽决定,现在唯有期盼孟蕾能坚持住,挺过去。

木舟就像一片单薄的叶子,在大海中央可怜的起伏游荡。到了后半夜,孟蕾醒转过来,无力的问道:“这是在哪里?”

我害pà

说实话会加重她的心理恐惧,哄道:“快了,前方就有一座岛屿了。”我不知dào

孟蕾有没有听到我的回答,她问过之后,就再也没说什么。我举目望向黑茫茫的天空,多么希望天能破晓。

孟蕾传来一串咳嗽,我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烧的很厉害,急忙拿自己的衣袖沾了些海水,敷在她额头上,来回擦拭十来遍,额头的温度才稍稍降下一些。

正在大家为孟蕾的伤病担忧之余,听到昏迷的孟蕾,嘴中开始喃喃低语,连续说个不停,刚开始还能对答几句,到后来全变成胡话了,怕是神志不清。

说了会胡话,孟蕾又是一阵咳嗽,听到于兴旺在给她揉背顺气,正揉着,孟蕾突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以为她醒过来了,急忙问她:“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她又喊了我一次我的名字。喊过后,接着又说了一句:“你为何要跟……耍伎俩……”

我不知dào

她在说什么,看来又是迷糊了。

正在我为她担忧时,她又迸出一句话:“你是个傻瓜,赵日华,你这么容易相信人。”

这句话我是听清楚了,而且还听的很清楚。只是没头没尾的,也不知dào

她干嘛骂我傻,更不知dào

“相信人”指的是谁。人都是奇怪的,越是听的糊涂,越是想知dào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家都不说话了,想听听孟蕾还会说什么。接着孟蕾又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的话,“赵日华,我干嘛要喜欢上你,你干嘛要勉强自己跟拉古布拉好。”这话说的虽然不高,但是谁都听的一清二楚。

“完了,”大头揶揄道:“真情流露,不久的将来即将上演一出两女争夺一夫的人间大悲剧,波波头,你要好自为之啊,绝对惨绝人寰。”

王八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玩笑。不过孟蕾的话真真切切的让我吓了一跳,说自己心中毫无喜悦感,那肯定是自欺欺人,但说我对孟蕾,那绝对没有别的念头,认识她这么久,孟蕾的睿智,率真,以及思考问题的严谨性很让我欣赏,甚至到了敬畏的程度。但这跟儿女私情没有任何关联,我还一度幻想着撮合她与于兴旺二人,但她一犯浑,在所有兄弟面前脱口而出,让我有点窘迫。

还好这是夜晚,我看不到兄弟们的表情,他们也看不到我发烫的糗样。于兴旺把孟蕾轻轻的往我身上一靠,说:“能否挺过来,现在就看你了,据说爱情的魅力是很伟大的。”

一个这样,另一个也是这样,我生气的说:“你们别太过分了,你们……,算了。”我懒得指责他们,又不好意思搂着孟蕾,只有让于兴旺别再胡闹。脑子里却浮现了那时守在拉古布拉病房跟前,用爱的力量来唤醒她的那一幕。奇怪,难道爱情不是用来谈的?而是拿来救命的?

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千纸鹤居然也趁机来一句:“敞开你的怀抱,暂时安抚一下这只迷途的羔羊。”

都是些什么兄弟,我不再跟他们多言,若是还跟他们推三阻四,这事就没完没了了。我学于兴旺,从后面紧紧的搂着孟蕾,用自己的背部给她阻挡海风,怕他们几个还要纠缠不放,我岔开话题,说道:“怎么天还不亮呢?”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思绪,重新拉回到现状。

正在翘首企盼快点天明日出,海面上突然传来船只的马达声,隐隐约约,由远至近。

声音越来越近,已能清晰的看到轮船照射出来的光线,我们集体拼命的大声呼叫“救命”。大头担心风大Lang响,我们的声音会传达不了对方耳朵,错过机会干脆,脱下自己的外衣套,点上火,在半空挥舞成圈,以此来吸引对方。

不知dào

是听到声音,还是看到火圈,谢天谢地,对方总算发xiàn

了我们的存zài

,减缓速度,迎着我们的方向缓缓过来。这艘轮船不是通常的渔船或者货轮,而是带有发射炮的战船,船的头尾翘的很高,没有挂国旗,看不出来属于哪个国家。

不管这船是干嘛用的,看到希望在即,我双臂一挥,泄愤的叫了一句:“天不亡我们啊。”早已眼眶湿润。人只有在濒临极限的时候才懂得什么叫可贵。半年了,今天终于等到重回人间的机会。

然而,我高兴的太早了,事情并不如料想的这么顺利,船只靠拢后,出来几人,其中一位脸上带刀疤的男子站在上面冲着我们吆喝。不知dào

他说的是哪个国家的语言,叽里呱啦的,一句都没听懂,我用中文向他求救,对方也是一脸茫然。我见中文不管用,试着改用手势跟对方交流,费了很大的尽,对方仍是没有弄明白什么意思,而且表现的很暴躁,毫无耐性。这时出来一个会说英语的人,可是我们这里除了孟蕾会讲英语,其余的人全都不会。我推了推孟蕾,希望她能清醒过来,哪怕只要清醒一会会,抓住机会,向对方证明我们都是良民,一群落难的良民,让收留我们便可。

孟蕾仍旧昏迷不醒,把我们急的没法子。大头只好用手势指了指我们一伙人,然后又指了指对方的船,希望对方能施手搭救,让我们登上他们的战船。不知dào

对方有没有搞懂大头的意思,但是求救的信息他们应该能感觉的到。等了一会,不见有行动。情况不对,船上的人好像不乐意救我们,大头急忙掏出自己身上的那把托卡列夫手枪,还把千纸鹤的枪,刘旭的腕表全都拿过来,放在手心示意对方:“只要你们救我,这些东西全都送给你们。”

刀疤男子瞄了一下大头手捧着的东西,转身跟船上另外几人交头接耳的,不知dào

商量什么,过一会,转身走了。

我们可怜巴巴的站在木舟上,想着对方是不是准bèi

去取绳梯来救我们。哪里知dào

他们居然调转船头,不容一丝商量的把我们抛在这里,绝情如斯,只觉得天旋地转。

第八章 受困海盗

我冲着离去的船只嘶声大叫:“别走啊,救命吧,你们这帮没人性的家伙。”

船只绝尘而去,留下两痕波Lang,留下几个绝望的人。大头沮丧的自我检讨:“是不是我刚才把枪掏出来,让对方误以为我们不是好人?”

“应该不是,”千纸鹤说:“现在出来走海路的,有几个人身上不备一点防身的家伙。倒不是我们看起来不像良民,反倒是他们看起来不是善良之辈。”

“那,会不会是海岛?”刘旭小心的问道。

大头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声音说的这么小干嘛,这茫茫大海的,你还怕谁听到不成?”

眼看就要脱离苦海,怎知dào

这帮铁石心肠的异国混蛋,竟然不愿出手相助,只把我恨的牙咬切齿。心理的落差感,导致船上所有的人员全都陷入沉思。我拍了一下手掌,鼓励道:“没关系,既然能遇到第一艘船,那就会有机会遇到第二艘,我就不信老天对我们如此绝情。”

话虽如此,可是几率微渺,大家心知肚明。我不愿再说什么,感觉怀里的孟蕾身子在发抖,于是搂紧她,尽量不让两人身体接触部分有空隙。

孟蕾的头发很柔顺,就算半年来时间没有好好护理了,依然散发着那股淡淡的发香。抱着她,我怔怔发呆,胡思乱想,若是让我在孟蕾与拉古布拉之间挑选一个,我会选择谁?自顾自的想了一会,感觉很难做出抉择,苦笑!暗自思忖:“要是能这样抱着那木珍子,哪怕现在就死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不知dào

她现在在干吗?知dào

我们受困在大海里吗?”

我真是傻的可以,珍子现在肯定是在睡觉了,她怎么会知dào

我们受困大海中央呢。天空微微破晓,正在百般无聊之际,远处又传来轮船的马达声,朝我们行驶过来,近处一看,就是刚才去而复还的那艘轮船。

“难道良心发xiàn

?”大头不敢置信说道。

船只再次靠近我们,这次,船上的人什么都没说,刀疤男放下绳梯,示意我们爬上去,大头率先往上爬,在上面把孟蕾接着过去,刘旭接着把小恩递给大头,后面几人陆续都上了船。一上船,刀疤男就开始对我们搜身,取走我们身上所有的武器,还从我怀里找到我从吼岛上拍卖回来送给妹妹的盒子,盒子里装着那把神仙姐姐那里拿来的黄金钥匙。刀疤男看了看,毫不客气的一并拿走。搜完几个男同志之后,他又开始去搜孟蕾的身子。

“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伤疤男看了看我,双眼眯成一条缝,朝我过来,嘴角带笑,拍了拍我的脸,突然一拳朝我腹部直勾过来,,我反射一缩,正想出手反击,看到千纸鹤在一旁指了指我后面,向我示意“不可”。我微转身子,用眼角瞄去,见身后不远处,他们的人真拿着枪对着我。,我只好把伸到到一半的手给强行缩了回来。

“啪”,伤疤男见我居然敢躲,一巴掌甩过来,结结实实的打在我的脸上,又响又脆。本来被风吹了一晚的脸,冻得僵硬不行,这一巴掌过来,只把我打的火辣辣的疼。

枪就在我后面,不忍不行。伤疤男见我没再反抗,满yì

的回去继xù

搜寻孟蕾,这家伙,搜就搜呗,手还不老实,趁机占孟蕾便宜,一脸讨人厌。

大头见刀疤男越来越过分,嬉皮笑脸的走上去,拍了拍刀疤男,做了个吸烟的手势,跟对方讨烟抽。伤疤男看了看大头,不耐烦的把他推开。大头没有就此退怯,又挨了过去,指着自己的喉咙,歪嘴吐舌头的,表示自己没烟抽很难受。

大头故yì

夸张表演,像个小丑似的滑稽,惹得对方几人一阵哄笑,可能平时这批人在船上也很乏闷,大头这么一搞,还引来很多人围观,刀疤男停了他那双咸猪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大头表演,不再骚扰孟蕾,扶着孟蕾的于兴旺,乘机把孟蕾拖到后面,示意我去接手。

我怕刀疤男恼怒我,会见机找茬,到时候遭殃的又是孟蕾,让于兴旺继xù

照看孟蕾。自己则陪笑着站在原地。甲板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数了一下,有十七人之多,而且尚不清楚里头还有多少同伙。这些人装束不似普通的水手,很多人都面露狰狞,自带三分恶像。我仔细看察一番,这些人腰中大部分都插着枪支,有些更是拿着长杆子步枪看着我们。根据种种迹象,我断定我们上了海盗船了。

大头为了稳住对方,早已把自己弄的像个丢人现眼的蹩脚小丑,加上他在岛上生活这么长时间,着装已经完全一副野人样,更是添了几分笑料。把刀疤男看的兴起,朝他跟前扔了一根香烟,香烟就在大头的脚下,大头伸手去拿,另一位瘦的只剩排骨的男子,一脚踢开了香烟,示意大头,若想抽烟,直接用嘴巴去衔。

原以为,按大头的脾气,就算不当场发飙,起码也不会自毁听从对方。哪知dào

,大头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又回到之前的表情,还模仿猴子走路,一扭一拐的跳到香烟跟前,低下头,在一片起哄声中,试了好机会才衔住香烟,吊着香烟的大头,接着讨好的向人群中要火。

大头不顾自我尊严,让我心中酸痛,我看不下去兄弟被人如此折腾,自己却在一旁袖手旁观。于是我也学大头一样,准bèi

跟他同甘共苦。我的臆断举动却惹恼了刀疤男,他朝我屁股上一脚蹬过来,把我踹倒在地,摔了个狗爬式。刘旭过来扶起我,把我拉到一旁,旁边站着的是那位会说英语的男子,毫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陪不了大头共苦难,只能任凭大头独自受他们作弄,我暗中吩咐刘旭,让他找机会告sù

大头,尽量讨碗热水给孟蕾喝。刘旭把信息传达给大头后,大头接着卖力的表演了一会,装成气喘吁吁,口干舌燥的样子,开始跟他们讨要水喝,这些人看的兴起,为了继xù

观看,马上就有人给大头倒了一碗水,大头端着水碗,一边装样子抿上几口,一边继xù

引他们发笑。慢慢的挪到于兴旺身边,悄悄的把水递给于兴旺。

船在海面继xù

航行,此时天色已亮,一轮红日从海平线徐徐升空。我趁这批人都在观看大头,悄悄的走到于兴旺跟前,问他:“好点了吗?”

于兴旺摇了摇头,说:“还是昏迷。”

再这样下去不行,我暗自思寻对策,走到千纸鹤身边,悄声说:“找机会,看看里面有多少人。”

千纸鹤领会,点了点头。这时,我却发xiàn

,那个会说英文的男子一直看着我这边,怕他识破我们的意图,我不再跟千纸鹤说话,一个人走开。

一会,里面出来一个身子魁梧的大汉,带着一顶毡帽,冲着人群大声叫了几句。这些人便乖乖的散开,大头见人群散开,吁了口气,停了下来。

带毡帽的男子走到会说英语男子的面前,两人交流几句,他指使了几个人,架着我们几人,往后舱赶。后舱里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脸横肉,正懒洋洋的抽着烟。他对我们几个男的扫了一眼,就不再理睬,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孟蕾。孟蕾经受一夜的折磨,变的很憔悴,长长的头发散乱在脸前。中年男子看了一会,从床上下来,走到孟蕾前面,用手拭开挡住她脸颊的头发,贪婪的看着眼前这张秀美的脸孔。

中年人睁大的眼睛就如同瑞鹰一般,此刻他正用这双瑞鹰般的眼睛在盯着孟蕾,从脸看到胸,从胸看到腰,还用手去抚摸她修长的大腿,我心中暗道不妙,这家伙跟外面那个刀疤男一样,不怀好意。

果然,中年男子鉴赏玩自己的“猎物”后,手一挥,让下手把我们几个男的往外带,却把孟蕾接过去,扶到床上,这种情形,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想干嘛了

第九章 险中求胜

一看这种情形,兄弟都不会允许孟蕾被这家伙给玷污了,说不得,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拼。彼此心领神会的交换了一下眼色。走到门边,我看准空挡,一个旋转身,扣住身后拿枪人的手腕,一扭,“咔哧”,对方的手腕节脱臼,我顺手把脱手的枪拿到手,朝千纸鹤一抛。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在内心赞声妙。我快,大头更快,只见他一个鹰鹫凌翻,右脚踢飞自己身后那人手中的枪,左手展开,抓向刘旭身后海盗的手肘,如钳子般扣住他,令其暂时性胳膊虚力,刘旭趁机抢过这人手中的长杆子步枪,枪托顺手一扫,把对方打成个歪脖子。

千纸鹤见我把枪扔过来,一个后肘,推开自己身后的人,紧接着身子往侧边一躺,躲过对方射来的子弹,伸手接住抛来的手枪。千纸鹤只要有枪在手,犹如蛟龙入江河,“砰”,一枪让对方毙命,干净利落,那人连吭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接着,千纸鹤一个地蹦,弹起身子,两大跨步,闪身来到中年男子跟前,手臂一扬,手中的枪已经顶住对方的脑袋。

千纸鹤忘了对方听不懂汉语,顺口而出:“叫你的人都站到一边去。”

很显然,汉语对方是听不明白的,但是黑幽幽的枪洞,迫使中年汉子认清了眼前的局势,不仅是他,包括他的手下,都看到了我们如何再瞬间扭转局势,沮丧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个跟于兴旺撕扯在一起的海盗,专注的旁若无人,扭着于兴旺不放。

大头上前一个手刀,劈在他肩膀上,那人见自己被前后夹击,倒也勇猛,想再来跟大头撕扯,大头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指指前面,至此,那人才发xiàn

自己的人都站在那里不动,而老大也正被人拿枪顶着脑袋,一脸愤nù

的看着他。于兴旺见对方总算明白局势不再撒野,一脚踢到他的裤裆,说:“妈的,就你会这种下三滥手段。”

制住中年男子后,剩余的就容易多了,大头从船舱里找到一条长又粗的麻绳,给中年汉子捆个五花大绑,把绳子的一头牵在自己手里,好来控zhì

对方。然后用手势使唤下面的人,跟他们讨吃讨喝,还从其中一位身上搜到一包不知dào

啥牌子的香烟。

大头把烟给大伙分上后,想到要给孟蕾讨几片消炎药,指手画脚,搞了很长时间,硬是表述不清楚,把他弄得火冒三丈,把绳子交给刘旭,指着人质说:“我去找找看,孟蕾不能再耽搁了,你们只要听到我大声叫,就立马杀了这王八蛋。”

我叫大头留下,让我去找消炎药,大头挡住我:“我身手比你好,嗓门比你大,你跟我有什么好争的,留在这里,看好他们。”

大头这家伙,只把我说的热血沸腾,握着他的手,唯有四字:小心,兄弟。”

大头走后不久,那些人送了一些食物和水过来,我不放心,先拿中年男子做实验,把每样食物都往他嘴里塞进去一些,确定对方没有下毒,我才把食物递给于兴旺,自己端着水去喂孟蕾。我扶起孟蕾,一小口一小口的给她喂下,孟蕾喝过水后,气顺了许多,然后我又拿被子给她盖上。

看着我们几个大秀友情,船上的海盗虽然怒不可泄,却也无可奈何。不过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为了小心起见,我们每次轮番采用两个人来看着中年男子。大头果然有一手,没多久就从杂物房里找到一个医药箱,上面全是英文,也不知dào

哪瓶药可以对症,不敢乱用,放在旁边,等孟蕾睡醒后,让她自己查看。

孟蕾喝过水,舒服的躺在被窝里,再加上我们几个人轮番的细心照料,身子没有之前那样抖得厉害,睡了两个来小时,睁开了眼睛。我见她醒来,忙端过去医药箱,让她自己看看,有没有对症的药品。孟蕾挑了三种药,交到我手里,我还是放心不过,又拿中年男子做白老鼠实验,见他吃下没什么不良反应,方才放心给孟蕾服用。

海盗船按我们的指示往西行驶,转眼,已经航行了三日之久。在这三天时间里,我们霸占了中年男子的卧室,还有他的床,床属孟蕾专属,我们几个在地板上铺上被褥,就地而寝,看似将就,但对于我们这批人已有半年之久没有睡过舒软被窝的野人来说,已是天堂般享shòu

了。

经过这几日的细心调养,孟蕾也逐渐褪去高烧,可以靠起来跟我们闲聊了,只是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大头还几次想把话题带到她梦呓的那段句子上,都让我瞪眼把他给压制下去。

到了第四日,孟蕾的精神好多了,我才让人质把那位会说英文的男子叫过来。孟蕾英语很了得,与那人对话起来很流畅,把大头听的不断的摸着自己的大脑袋啧啧称奇,只夸她了不起。

经过他俩一番言语,再经孟蕾转述后我们才明白,原来这些海盗大部分都来至密克罗尼西亚和印度尼西亚两个岛国。盘踞这一片海域从祖上算起已有二十多年之久,一直以来靠打劫过往货轮为生。但这批海盗也很有手法,为了不至于断绝生源,他们自称盗亦有道,从来是只取货,不杀人。除非被掠夺的人舍不得财物硬要反抗,海盗才会以儆效尤的杀几个人来彰显他们的彪悍残忍。

他们也不是什么货都取,是很有选择性的打劫。比如,那些每年都有供奉的船只,或者挂有他们能标识的彩旗,又或者自己带有一定规模卫队的大型油轮。都不是他们掠夺的对象,按他的意思是,就算是那些没有经受他们授权的货轮,也只是间歇性的打劫,这样做,是为了让那些船主对这一带怀有侥幸心理,当利益高于风险时,自然就会有人铤而走险,于是这片海域上总会有人源源不断的把财物送过来。不过有时候“海货”青黄不接时,他们也会去掠取周边居民岛的财产,但这种情况不常见,主要是怕引起当地zf组合民兵团围剿。

会说英文的男子好想跟孟蕾聊的很投机,他还告sù

孟蕾,自己的名字叫盖柏来,被我们捆绑着的中年男子其实不是海盗头头,而是头头的弟弟,叫博雷物哈德。他们这次出海的目的不是为了掠夺海上过往船只,而是受头头的一位朋友相托,探宝来着。才出来没几天,就遇到了我们几人不幸的人,初始这些人不想多事救我们,但那位刀疤男为了讨好博雷物哈德,把孟蕾下功夫的描述了一番,博雷物哈德才调转方向,把我们几个带到船上。

唉!听的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惭愧不已,看来美女效应非比寻常,至少我们这次都是托孟蕾的福,才能登上这艘海盗船,并且还占据了对方最舒服的房间,美美的当了回江湖老大。

第十章 故人相会

盖柏来没有告sù

孟蕾他们出来探什么宝,我让孟蕾问问他,“有没有打劫过中国船只?”

对方说自己入伙不久也不是很确定,孟蕾又问他:“能不能把船开到中国去。”

这回盖柏来很坚决的晃当着他的脑袋,强烈的表示行有行规,绝不会逾越,并说,只要我们放过博雷物哈德,一定会想办法帮我们联系别的过往船只,保证我们转渡回到中国。

我们虽然挟持着海盗头头的废物弟弟博雷物哈德,但考lǜ

到对方人马的情绪,倒也没怎么为难他,只是让他们的人把之前从我们身上取走的东西全都拿回来。其余的,只要他们一路上给我们提供吃好喝好的就行了。船上的海盗表面上虽然一味的顺从我们,暗地里却好几次试图从我们手中抢回博雷物哈德,但如今这位看似废物,但大有用处的贵人属于我们仅有的救命稻草,哪怕不合一眼,我们都要严严实实的看管着他。任凭这些人如何巧舌如簧,我们一概不理。

海岛船航行的速度要比我们的“男儿号”快的多,不到四天,海岛船停靠在哈密麻岛港口。我们不知dào

对方想玩什么把戏,盖柏来特意过来解释,叫我们稍安勿躁,更不要为难博雷物哈德,停在这里,是因为这片岛屿过往的船只很多,只要一联系到合适的,马上就给我们安排。

盖柏来走了后,刘旭不解的问:“我们为何不让对方的人下船,我们自己挟制着博雷物哈德,直接夺船回中国?”

千纸鹤给他解释:“这些海盗猖獗一方,包括他们的船只,早就列入了各个国家的通缉名单,我们的国家不会允许这种带有攻击性的船只进入自己的领地,只要我们一进入,肯定会受到监视或者直接攻击,我们冒不起这个险,像他们这些罪案累累的人,更不会同意冒这个险。”

刘旭伸了下舌头,不再多言。孟蕾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只要博雷物哈德在我们手里,我们就有把握回的去。”

正在我们闲聊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人未到,就已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是谁。不多时,推门进来几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刀疤男,、紧随其后的是盖柏来,两人推门进来后,才跟着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男子的长相跟焉在我们身边的博雷物哈德有几分相似,不用说,我们都猜到了,这位一定就是海盗头头了。海盗头头脚一跨进门,就用那双与他弟弟形似的瑞鹰般眼睛扫了我们一眼,甚是睥睨傲慢。

与海盗头领并肩过来的人,才是最让我们吃惊的,原来是故人,吼岛上的大老板傅满江。原来刚才的笑声是他发出来的。奇怪,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模样,他跟海盗头头的关系非浅,绝对不是才认识的。头领进来后,径直走到博雷物哈德跟前,好像就没我们几个人存zài

似的,也不搭话,直接伸手抓人,大头守在博雷物哈德傍边,一直提防着他海盗头头的举动,见对方一照面就想拽走博雷物哈德,赶忙出手格挡。头领的身手不弱,接住了大头的招式,两人连过几招,谁也没讨到好处。

博雷物哈德看到哥哥过来,并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样子,表情更是焉的厉害,低垂着头,连他们呼呼打架都不敢看。头领与大头过了几招后,退回了身子,对身旁的傅满江说了几句。傅满江早已认出我们。用中文翻译过来:“几位不要误会,寒老大刚才过去不是救人,只是想教xùn

一下他的弟弟,决对没有挑衅几位小兄弟的意思。”

傅满江的专横我们都是见识过的,没想到这番他说的这么人情味,我上前一步,说:“那你告sù

寒老大,我们也无恶意,若非他们的人欺人太甚,双方根本就不会出现对立关系,现在谈这些废话已经没多大作用,我们只求回到中国,只要顺利回去,我们绝不会为难他的弟弟。”

傅满江把我们的话转达给寒老大后,想不到,寒老大上去就给博雷物哈德一个巴掌。打的博雷物哈德连喊痛都不敢出声,独自卷在一边揉着痛处,那吊样跟他枭匪的哥哥有着天壤之别,真是一母两胞,十个指头各有长短。

打过后,寒老大气愤的回到傅满江身边,跟他说了几句,傅满江再次翻译成中文告sù

我们:“寒老大来之前就已经跟他手下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对于他弟弟不知好歹,得罪几位小兄弟的事情,向你们表示诚挚的道歉,还希望诸位大**量,不要怪罪。”

只要对方一客气,我这人脑子就不大好用了,还是孟蕾反应快,说道:“话说回来,我们还要感谢你弟弟,若非他出手相救,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葬生鱼腹了,该我们向你说声道歉才是。”

对峙双方转瞬间突然都谦让客气起来,这么多人站在房间里像是在开检讨大会。也正常,主要是我们没有把博雷物哈德想轻薄孟蕾的举止告sù

她,只跟她说,对方恶习不改,占着人多欺负我们,还让大头学猴子表演,不得已我们才挟持了博雷物哈德。所以孟蕾对他并没深恶,说话自然留有三分余地。大头看到傅满江后,想起丢掉的七根金条,遗憾的说:“大老板,兄弟也对不住你啊,把你赠送的黄金都给弄丢了。”

傅满江哈哈大笑,又恢复回大老板的气概,“小钱而已,若是兄弟最近手头使不开,只管跟我要便是。自从上次与几位分手后,甚是想念,后来得知几位去了三亚,我刚好遇到一桩生意,特意派人前去三亚找你们合zuò

,想不到那几个没用的饭桶,连几位的面都见不到。以为就要失之交臂,不想,居然还能在这里相遇,刚才过来通报的人说,在海上遇到几位年轻人时,我就想着会不会小兄弟几位,刚开始见到几位装束奇特,打扮怪异,还不敢相认,仔细一看,哈哈,果然正是。”

看来我们预料没错,自从我们离开吼岛后,傅满江一直都留意我们的去向。只不过他的饭桶手下被我们甩开了,而此时我们又阴差阳错的走到一起。只是这家伙盯着我们几个毛头小伙干嘛?费解!

大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毛内衣,又摸了摸自己的长头发,嘻嘻笑道:“大老板真是太客气了,我们这几个只知dào

胡乱转的小屁孩,差点连命都丢在大海里,又何德何能,居然得权高位重的大老板你惦记。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不知dào

上次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傅满江说:“咱们的事情,容后再说,现在还望几位兄弟给傅某一个薄面,放了博雷物哈德吧。”

“暂时还不行,”经lì

这么多事,我也圆滑了许多:“我们年青人头脑简单,品性单纯,你大老板我信的过,可是这些海盗,嘿嘿······不好说,我觉得人在岛上混,手里还是有要东西做保障好一点。”

“那怎样你们才会放了他?”

“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

“只怕寒老大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那就鱼死网破,个凭本事好了。”我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

傅满江见我们丝毫让步都没有,跟寒老大交头接耳私下聊了起来,一会,傅满江对我们说道:“寒老大是个暴脾气的人,他说绝对不会受你们要挟,哪怕自己亲手杀死亲弟弟,也不会让你们把他带走。他说了,有你们六条年轻的生命给他弟弟陪葬,也不屈了他了。”

“那不用他亲自出手了,”千纸鹤冷不丁插进来说:“你告sù

他,我现在就解决了他的弟弟,到时候看一条命够不够给我们六人陪葬。”

千纸鹤的决断,引起了傅满江的注意,转眼朝他望去,在与千纸鹤对视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他脸上出现一闪而过的疑惑与懵然,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说话时却没有了之前的犀利神色:“这位兄弟好面熟。”

第十二章 露出马脚

我始终把话题围绕在父亲身上,想探出他的口风,哪知dào

傅满江一变脸,冷笑着说:“你说,我要是把你抓起来,然后再把风声放出去,你父亲会不会乖乖的拿着藏密经过来赎你?”

“你在说笑是吧,”我先是一惊,接着嗤鼻道:“现在你才是我的人质。”

“现在是,过几天不就不是了吗?”

“那你就不怕我先下手?”

“我要是连这点把握都没有,我还敢跟你上船吗?”傅满江一脸自负的说。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你现在提醒了我。”我也不示弱的说。

“你没这么笨,我要是死在你手里,我看你这一辈子根本就没机会出门了,更不用说想找到你父亲了。”傅满江一脸趾高气扬的样子,见我犹在思考,语调又温顺下来,“不瞒你说,对你们几位少年英雄,我确实很是赏识,只可惜我们不是朋友,否者我倒很有兴趣再跟你合zuò

试试,看看是不是应了中国一句古话,‘虎父无犬子。’不过,话说回来,以我傅某为人处事的方式,就算不是朋友,我也不愿意多结几个敌人。”傅满江又是威逼又是赞誉的。

我拱了供手,很有江湖味的说了一句:“过奖,过奖,要是你真这么赏识我,当初怎么不自己直接来湛江找我,若是,那时候你是礼贤下士的姿态来找我,说不定我现在已经为你所用,给你做事倒不打紧,只怕最后变的跟我父亲一样,突然人间蒸发。”我再次把父亲的事情拉进来,正洋洋得yì

着,傅满江突然哈哈大笑,笑声打断了我想继xù

侃侃而谈下去的思路,笑的我莫名其妙,傻站在那里,看他连笑起来都菱角分明的脸部。

“小鬼头,敢套我话,真有你的,你倒掌握了说谎的技巧,亦真亦假,差点被你骗到。”

我本来自我感觉良好,这好端端的,我都不知dào

自己哪里说漏嘴了,傅满江又是如何察觉到了?他人倒也痛快,还没待我发问,自先说开:“你不是在湛江登报说你父亲失踪两年多了吗?怎么一下子又说一年前见过他呢?”

我恍然领悟过来,这真是说谎说到家了,演戏全搞砸。不过还好,经lì

这半年来风吹雨打,,脸皮早已被海风吹厚了,我干笑几声,说:“我这么做,还不是想从嘴里挖出点关于我父亲踪迹。”

“我跟你说了,我也在找他,”傅满江严正的说:“不妨坦白的告sù

你,去高黎贡山盗取藏密经是我指使你父亲去的,但是从那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了,我只听说他们得逞了,但现在很有可能他们把藏密经占为己有了。”

“我父亲不是那种人。”我不喜欢有人怀疑父亲的品性,冲着傅满江大声吼道。

“我也希望他不是。”傅满江冷笑道。

我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一个不守信的人,但在没有找到父亲之前,跟他争辩这些毫无用处。本想告sù

他,我们去年去过高黎贡山,一回想,觉得还是不说的好,目前还不明确他是个怎样的人,敌友不清,提供信息给他,若是让他先一步找到父亲,不知会如何对付他。我打消了信息共享的念头后,问道:“不过我很奇怪,你已经拥有一座这么大的王国,干嘛还要学人家去追逐这些存不存zài

都不知dào

的宝藏,难道真的应了一句话,没有人会嫌钱多?”

傅满江伫立在甲板上,仿佛再追忆往事,半响,才回过神,回答道:“我寻找七件宝物不是用来挖掘宝藏的。”

“不是为了宝藏,”这倒出乎我的意料,“那是为了什么?”

“女人。”

“女人?”

“是的,一位绝世佳人。”

傅满江说到绝世佳人四字时,脸上洋溢起一层不易察觉的幸福感,接着又是一脸茫然。我一直都在留意着他说话的样子,有点好奇,琢磨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父亲跟他又有什么关联?不过,此刻他完全没有了一代枭雄的气概,脸上早已不见了刚毅和自信,看上去,就像个深陷爱情的迷失男子。

“哎,”我叹了口气,“爱情这玩意啊。”这声叹息,我由衷而发,一半为他叹息,一半为自己叹息。

傅满江感觉到我语气有点变化,问:“孟姑娘是你的女朋友?”

我摇了摇头。

“那真是太可惜了,像孟姑娘这种百里挑一的姑娘,谁娶了她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谈到感情,傅满江就像一位挚友,毫无掩饰的替我惋惜着。

“对,是上辈子睡在茅坑板上才能修来的福分。”我啧啧嘴,肯定的说。

“茅坑板?”傅满江面向大海,若有所思,“这个比喻有点特别,不过很生动。”

“我真有这么好吗?”后面传来孟蕾悦耳的声音。

“你怎么出来了?”我回头见孟蕾缓缓过来,故作生气的说:“外面风这么大,你不想做老太婆了?”

孟蕾的出现,打断了我和傅满江的谈话。她穿着在大难不死岛上自制的兔毛衣服,雪白兔毛把她原本略显苍白的脸映的更加白皙,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肩上,配合这种野性的打扮,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在里面睡了一觉,出来透透气,”孟蕾含笑说:“幸好出来的早,要不就听不到你们夸我了。”

“只是随便说说,”我掩饰自己的尴尬,“夸你几句你还得yì

了。”

“那是,”孟蕾头一扬,嘴角一撅,“连茅坑都抬出来了,这么至高的赞誉,当然叫人开心了。”

其实,自从听到孟蕾那段表白后,每次看着她时,心里都会产生一种躲避感,那是一种无形的怯弱,凭我的智商很难让自己理清这方面的思路。我傻站在那里,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一阵海风吹来,孟蕾打了个喷嚏,我见机把她赶回船舱。出来后,傅满江已经离开了船头。我来到刘旭身后,看他跟于兴旺下棋,大头还在休息舱里睡觉,千纸鹤一个坐在驾驶舱的顶部一脸茫然的擦着手中的枪,他的孤傲,跟广袤的大海相互衬托。

第十三章 水门人眼

夜幕降临,厨师整了一桌丰富的晚餐出来叫大家吃饭,这批人除了傅满江会说中文外,其他的人都不会说中文,这样也好,吃饭前少了一番客套话。厨师的手艺不错,吃的大家赞不绝口。傅满江刚开始还动几下筷子,后来见我们这群如狼似虎的野人,下筷子的速度,比别人用手抓都要快的多,干脆就放下了筷子,也不生气,端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我们几个,没一会,桌上的菜被我们风卷残云般扫荡的干干净净,我们几个男人倒还罢了,想不到孟蕾速度丝毫不比我们慢,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把菜沫沫都挑起来吃了。

这是我们近半年来吃的最过瘾的一次,大头tian完盘底后,歉意的看了看傅满江,问:“你吃饱了没,要不要让厨师再弄几个菜?”

傅满江叫来厨师,咕噜说了几句,没多久,厨师又整出几道精美的小菜,还端上来一瓶红酒,傅满江的手下给每人倒上一杯红酒,傅满江举起酒杯,姿势很优雅,表情很男人味,说:“相聚便是缘分,我敬各位一杯。”

大头端起来杯子,一口牛饮,放下酒杯后,附在我耳边,“你说他这像是人质的样子吗?”

酒足饭饱后,船长说再去赶会路,我们几人就坐在外面一边看夕阳,一边闲聊,谈话中,得知傅满江带来的两个人,身材高大一点的名叫凯莱图库,个子略矮身子健硕一点的叫怒库特。前者三十一岁,后者二十七岁,跟了傅满江好几年了。船长跟厨师都是印度尼西亚人,这艘渔船是属于船长自己的。

晚上八点多,船长过来通报,说在前方看到一座不知名的岛屿,问我们要不要停靠休息?我们休不休息没什么区别,主要还得看船长个人的意思。最后由人质身份的傅满江决定,先靠岸休息。

船往岛屿靠拢时,刘旭眼尖,第一个看清楚岛屿的轮廓,呼叫道:“前面的岛好像是白沙岛。”

傅满江凝神细看,问刘旭:“你怎么知dào

是白沙岛。”

小伙子没什么心机,见傅满江问自己,率直的回他:“我们以前去过。”

傅满江一阵紧张,脱口道:“你们已经取到人眼了?”

“人眼,什么东西啊?”刘旭说:“我不知dào

,我们上次是遇到了暴风雨过去躲避的。”

傅满江听完刘旭的坦诚相告,嘴角一斜,看了我一眼,眼色有点不屑,意思分明就是笑我之前故yì

装出什么都懂的样子,现在却让刘旭给露馅了。

“原来你们是进去避难啊?”

“避难不假,”我硬着头皮,不示弱的说:“这叫误打误撞,只是上次运气不好,还没拿到······拿到人眼,这次再遇到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手到擒来,呵!这么容易还轮得到你。”傅满江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白沙岛不仅漂无定所,更重yào

的是通往秘洞的水门,每半年才打开一次,就算你上次侥幸遇到水门敞开,若是准bèi

不足,去了也是白忙乎。”

“没错,”千纸鹤说:“按照时间推算,现在正是水门打开之时,可惜的是,现在光凭我们几个人,又没带齐工具,就算遇到了白沙岛也只是空欢喜一场。”

“那倒未必,我这人很奇怪,总特别相信自己的运气,而一旦运气到来,就绝不会让它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傅满江一个眼神,凯莱图库从里边取来二个工具包,放在我们面前。打开一看,里面东西应有尽有,比我们半年前准bèi

的还要充分。

看毕,傅满江为自己滴水不漏的准bèi

甚是得yì

,“本想通过冷老大的人,一起寻找白沙岛,哪里会想到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它,哈哈,有趣,有趣!跟人生一样,总是变数无常,歪打正着,祸福不定啊。”

傅满江不愧为中国通,一句话里接连用了好几个成语,”现在只需你我双方通力合zuò

,拿取人眼应该不在话下。”

“合zuò

?”千纸鹤不近人情的问道:“那倒时拿到的人眼归谁拥有?”

虽然我不知dào

千纸鹤寻找七件宝物出于何种目的,但是他的顾虑不无道理,从傅满江的举止与精心准bèi

,不难看出他对人眼是势在必得,如此一来,双方难免不会造成冲突。

“这个好说,”老练的傅满江说:“你们四处寻宝,无非就是想卖个好价钱,按照我一贯的作风,我现在出资请你们帮我一起探宝好了,至于价钱,由你们来定好了。”

“笑话。”大头讪笑道:“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这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份,照我大头定律来说,你现在属于我们的俘虏,而俘虏是要对他的主人们言听计从的,现在我大头主人命令你,把你的工具箱借我们用一下,若是这趟探宝顺利的话,说不定我们还会赏赐你借用工具箱的租金。”

傅满江想不到大头会来这么一招,凭他平时如何运筹帷幄,此时也只能哭笑不得,想了想说:“照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见者有份。”

“那就是股份制了?”大头掰着手指,说:“免得以后你大老板在道上跟人数落我们的不是,就分你一份好了,不过比列要按人头来算,我们这边六人,占七分之六,你只有一人,到时候宝物倒出现钱,分你七分之一好了。”

“不,不,”傅满江摇手道:“卢兄弟算错了,就算不把船长跟厨师算进去,我这边也是三人,按比率应该是三分之一。”

“呦,你倒来劲了,那你知dào

中国有据谚语,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吗?我告sù

你,你要是对七分之一仍旧不满yì

,那你退股好了。”

“为何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的合zuò

,非要弄的像仇人一样?”傅满江面对大头这种赖皮定律,开始转用另一种套路出牌。

“这个就由我来告sù

你好了,”我插嘴进去说:“我早就声明过,我们大老远出来的目的就是寻找父亲来着,而据我们目前所搜集到的信息来看,我父亲的行踪跟这七件宝物有着莫大的关联,我们唯有从这七件宝物上来下手。另外,我的兄弟千纸鹤也很需yào

这七样宝物。”

千纸鹤说:“我没关系,哪怕七件宝物全部由你们看管着,只要不落入别的人手里,其他的我都没有异议。”

傅满江说:“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不用说我也会想尽办法把他找到,只要这次你们把人眼交给我,我答yīng

你,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事情,我都将他丝毫无损的交到你们手里。”

“谁先找到还不一定,”我不买账的说:“既然这样,那我也答yīng

你,若是你先找到我的父亲,我到时候一定带着人眼过去与你交换。”

傅满江想了想,可能觉得这种情况下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颔首道:“那就一言为定,取得人眼后,希望你们妥善保管,更不要卖给他人。”

我点了点头,说:“这个当然,只要你信守你的承诺,我自当也会遵循今天的协议。”

渔船往白沙岛靠拢时,刘旭挨过来问我:“人眼到底是什么宝贝?”

我也不知dào

人眼是什么玩意,千纸鹤回答刘旭:“人眼指的不是我们人类的眼睛,据说他是一颗白垩世纪就已经风化而成的一颗琥珀,据见过他的人说,由于这颗琥珀里面藏有人眼形状的图案,所以大家都叫他为人眼。”

对于琥珀我倒是略有所知,以前跟随师傅学艺时,他有个朋友叫叶老头,很喜欢收集琥珀,可以说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只要他每次找师傅来玩时,闲谈不了几句,便会把话题扯到琥珀上面,有时候还会把新收集过来的琥珀拿来给师傅鉴赏。而我又不同大头,学武艺没他勤奋,专注。老是被叶老头的喳喳声给吸引过去。

琥珀的种类很多,不过大部分都不值钱,只有陈年古董才才是珍贵的,颜色纯正,如血珀,金珀。要是里面含有昆虫的遗骸,那价值就会更高,当然这也要看动物的保存程度,姿势是否栩栩如生。像千纸鹤说的琥珀里含有人眼的图案,这可能是初始树脂流动时所产生的纹路。但是否如此,我毕竟只是窥的一二的门边人。

第十四章 北宋藏宝

船走到白沙岛旁边时,我突然想到一事,叫住正往船舱里走的千纸鹤,“问你一事,人眼是原本就存zài

在岛上的,还是有人把他藏上去的?”

“不是很清楚。”千纸鹤站住回答说。

站在一旁的大头不解的问我:“你问这个干吗?”

我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到白沙岛时,从尸体身上找的的那份报纸吗?”

“还记得啊。”大头点点头,“有关联吗?”

“有没有关联不知dào

,可总觉得报纸上的内容不是这么简单,要不那人怎么会把它一直留在身边。”

“什么报纸?”千纸鹤问我。

“是一份很多年前的报纸了,”我大致的把上面自己能记住的内容给他一讲述。然后看着千纸鹤,看他有没有听闻过这样一段消息。

千纸鹤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有点不自然的说:“我先进去一下,等会出来再回答你。”

站在千纸鹤身后的傅满江看着他匆匆的从自己身边走进船舱,回身对我们几个说:“看来你这位朋友心事重重。”

我问他:“你见多识广,听过这则新闻吗?”

傅满江说:“新闻倒是没看过,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略有所闻。”

“你知dào

?”我问。

傅满江倒也不隐瞒,说:“你猜的没错,这则新闻跟白沙岛上的人眼的确有一定的关联。”

“什么关联?”大头显得比我还着急。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傅满江指了指旁边的木凳子,示意我们坐下,然后坐在我旁边,说:“大概六年前,在浙江余姚的一个村庄里,有村民发xiàn

了一处古墓,据我后来得知,这座古墓其实只是个空冢,是当年宋高宗赵构南迁时给自己预先打造的陵墓。当时处于**的宋王朝,国家遭受北边金朝铁马金戈,皇族受凌,侥幸脱逃的宋高宗,率领百官沿路逃亡,最后定都临安。据传,在他刚入住临安之时,首先考lǜ

的不是如何恢复自己辽阔疆土,而是抽调兵卒给自己安置后世。当时他听从术士之言,选择在余姚圈地建陵。空冢建成之后,高宗恐新都临安无法抵御强悍的金兵,他与几位皇家子嗣密谋,将从北宋带来的所有皇家珍品转移到一座无人知晓的岛屿上去。然后再取用七样宝物作为开启宝藏的钥匙,而这七件宝物就是如今我们四处苦寻的东西。”

“这是传闻还是有据可依?”我问道。

“应该不是传闻,”傅满江说:“因为这消息的来源正是来至高宗自己的空冢,也就是余姚村民发xiàn

的那座古墓里。听傅某一位身居国家要职的朋友说,当时村民发xiàn

古墓后,并没有深入探寻,而是直接把这个消息通报了当地文物局,然后再由地方文物局上报国家。当时任职浙江文物局的局长彭启苏刚好人在余姚,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先自带着几人进去勘察。”

“是不是现在任职国家文物局的总局长彭继书?”于兴旺说道。

“正是他,”傅满江看了一眼于兴旺,润了润嗓子,继xù

说道:“据我朋友所说,当时还没成为国家文物局局长的彭启苏带着几人进入古墓后,发xiàn

里面虽然格局结构应有尽有,但整个墓穴里都是空荡荡的。除了主寝陵里面放着一墩石质棺椁外,连一件陪葬品都不曾发xiàn

,他觉得很奇怪,宋高宗如此耗费人力物力,为何会把此处放qì

不用。这一行人百思不得其解,在里面四处搜寻又找不到证据可依,正在他准bèi

离开时,却意wài

的发xiàn

在石棺里面的棺盖上方记载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不用说,这个秘密就是跟七件宝物有关系了。”大头一边给我们分烟,一边又问道江:“你说这位高宗搞了这么大的一个陵墓给自己,到最后人却不葬在里面,难道就为了棺盖上的那几个字?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这种国家机密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开玩笑说。

“那,你们谁知dào

高宗后来把自己葬在哪里了?”

“绍兴宝山。”于兴旺不耐烦的说。

傅满江不抽烟,对烟味可能有点不适应,在一片烟雾弥漫中蹙了蹙鼻子,孟蕾以此为由,抢过所有人手中的点着的香烟,全都扔进海里,重新入座后,傅满江向她投来会心一笑,接着说道:“是的,棺盖上记录的正是关于一个宋王朝的巨大宝藏,如我之前所述那样,宋高宗把皇家的贵重珍品全都埋藏在一座不知名的岛屿上,再把能够开启宝藏秘密的七件宝物分散放到亚洲各个地方,高宗为人多疑,对国家民族却也大仁大义。”

“这个我知dào

,”大头嚷道:“正因为高宗多疑,所以才有千古岳门冤案。”

傅满江继xù

说道:“据高宗在棺盖上记载,若是大宋不幸遭异族兵力攻击,导致临安不保,希望大宋子嗣能够寻得宝藏,好好利用这笔财物,有朝一日能够光复天朝。”

“看来这高宗敛财的目的也是系国之心,倒也难能可贵。”大头见缝插针说道。

“你别老是打岔好不好?不懂装懂,宋高宗何止用人不当这么简单。”于兴旺怒目埋怨大头,孟蕾也是撅嘴看着他。大头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笑嘻嘻的晃着自己那颗大脑袋,表示不会再插嘴了。

傅满江微微一笑,说:“高宗不仅多疑,而且还很软弱,对下面官员又无一尽信,所以他将七样宝物各地分散,棺盖上面最后记载的正是关于七件宝物详细的分布图,以及宝物的名称。当时彭启苏看完这段文字后,当即下令封锁古墓,他为了不让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指使下属杀了带他们进来的村民。由于棺盖分量不轻,他们无法带走,而古墓黑暗,他们怕自己错漏哪一处关键所在,会影响到以后寻宝,又不敢将它损坏。于是在这几人的精心策划之下,导演了一场报纸上所刊登的扑朔迷离案情。”

“妈的,就不是个东西。”大头忘了捂住自己的嘴巴,恨恨的吐了口痰,泄恨之后,发xiàn

自己又犯了滋扰大众的错误,忙解释道:“纯属情感流露,勿怪,勿怪。”

我把眼瞪着大头,只把他看的不好意思,才露出笑容,使劲的说了一句:“就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奶奶的波波头,”大头笑骂道:“你拿我来开心是不?”

“难道zf都没发xiàn

他的勾当?”刘旭问。

“不是没发xiàn

,是暂时还没发xiàn

,”我对刘旭说:“正所谓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倾国之力的财物,难怪这么多人会为之疯狂。那就是说,这么多年彭启苏也一直在找这七件宝物了?”孟蕾提出她的疑问。

“这个尚不清楚,”傅满江说:“但是我知dào

社会上另有几股力量也在寻找宝物,只是毕竟消息来至华夏大地,我作为他国之人,有些消息还是不够灵通。”

“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大头竖起大拇指。

在我们聊天时,千纸鹤从始至终没再出来,这引起我犯咕,这家伙怎么了?尽管我很好奇,但作为朋友,既然他不想阐明,那我硬要刨根问到底,就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更主要的是,我一直认为,身为朋友,就应该接受对方某一处不愿涉及的秘密。

一夜无话,当晚我们在船上过了一夜,次日清晨整装上路。我们一伙六人,加上傅满江与他的两位部下,总计九人向白沙岛进发。傅满江把厨师和船长留在船上,他认为不应该让这两个局外人去冒这份险。傅满江对事情的考lǜ

让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上了岛屿,最兴奋的莫过于小恩了。千纸鹤记性很好,他说自己走过的地方,基本只要一次就能把它记下来,看着我们几位兄弟各具本事,感觉就像是八仙过海,个有神通。

记性很好的千纸鹤走在最前面带路,经过山隘时,看到被竹叶青毒蛇蚕食的那两具尸骨依旧躺在那里,大头问千纸鹤:“你认识他们吗?”

千纸鹤摇摇头,说:“我上次来岛上时,其实是在你们之后。”

我们来到那堵陡峭的崖壁跟前,逐个爬了上上去,还是小恩最先上去,然后守在上面为我们把关,之后便是长长的一段崎岖陡峭的山路。到达山谷后,大头指着上次我们休息的地方对千纸鹤说:“你不准bèi

把那晚的情节再现场演示一次给大伙看看?”

千纸鹤面露尴尬,走到湖边。湖池很大,上次过来时,天色已晚,此时站在湖前一看,湖池面积很大,占了整个山谷三分之二多,离我们近的这边,湖水碧绿纯净,群峰倒影。湖对面,瀑布倾泻而下,悬空的气势,湖面上泛起的水烟,如万马奔腾般壮观。一动,一静。两种截然不同的韵味,只把孟蕾看的赞不绝口。

看了一会,大头埋怨道:“我们这是旅游来着?”

第十五章 水门之说

我走到千纸鹤身边,见他习惯性的在拂自己的发梢,撞了撞他的肩膀问:“上次你说射晕我是不想让我们白白的进去送死,此刻我们再次来到这里,敢问这两次有什么区别?”

千纸鹤停下手指动作,一本正经的说:“一个原因是,这里开启入口的水门像大老板说的那样,需yào

半年才能开启一次,其次,根据进去过的人描述,要是所带的工具不够精良,进去后恐怕连出来的几率都没有了,当初我看到你们不过巧合来到这里,就算你们当时找到水门强行进入,怕是没机会出来。”

如此说来,千纸鹤当初是有心救我们,我不禁好奇问道:“当时你我素不相识,你干嘛要出手救我?”

千纸鹤也不炫功,轻声说道:“不管是任何人,我都会出手相救。”

之后,千纸鹤一言不发,两眼直直的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像个孤傲冷俊的侠客,许久,他手指瀑布方向,说:“再过一会水门就要打开了。”

我一直都很纳闷水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顺着千纸鹤目光所对方位,不就那一挂气势蓬勃的瀑布。我暗自思忖,所谓水门打开,是不是指的是瀑布在一定时间里陡然间水势降弱,还是湖面水位下降,露出某个入口?

于兴旺跟上次一样,坐在那里揉脚喘气,孟蕾早已难受的脸色发白,这位娇滴滴的姑娘毕竟尚未完全休整过来,走了这么长一段崎岖不堪的道路,确实不易。刘旭站在两人中间,又给端水又给孟蕾推背顺气。俨然一副贴心贴肺的小弟弟。傅满江也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只是表现的没有他们两位这么明显,他的两位部下分守两边,站在他旁边,气不喘,脸不倦,绝对是有点手脚的人。

大头学千纸鹤伫立在池边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名堂,嘟嚷道:“嗨,水门到底在哪里?”

“就快出来了,”千纸鹤仍旧一动不动的盯着瀑布,“只要太阳的光线照到池面,水门就会打开了?”

一听跟太阳光有关系,我与大头连忙去寻找阳光射线,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冬日绚柔的太阳已出现在山谷的边口,只探出半个多头,看样子要不了多久,阳光就能直接照射到湖面。

傅满江似乎也很清楚水门打开的先决条件,稍作休息后来到湖边,“说水门每半年能打开一次,其实是一种错误的说法,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水门差不多有半个月时间,会连续打开。”

“水门是怎样打开的?“我真是越听越糊涂,“是不是时间到了,瀑布产生异象,中间隔离出一道路?”

“你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千纸鹤含笑道:“所谓水门,并非指的是有一道水门打开,说的是每年到一定时间,对面的一座山洞里有一种叫蛇头鱼的鱼群会离开洞穴,数量之多无法估算,它们原本聚集在山洞里,只有到了特定时间才会穿过瀑布游到池里产卵,或者吸取阳光,也只有它们离开水洞,里面才腾出一条水路,好让我们同行,所以前辈们称这种现象为水门打开。”

“仅仅就是因为这些叫什么鱼的家伙给我们腾出一条通行的路这么简单吗?”大头哾了气问道。

“蛇头鱼一年之中大概会出来两次,是倾巢而出的那种,每次时间大概是半个月,日照而出,日隐而退。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在太阳光线离开湖面之前安全撤离。”千纸鹤补充道。

“要是来不及撤离呢?”我问。

“那就要在里面过夜了。”

“过夜会有什么后果吗?”我接着问。

“不知dào

,我没进去过,也没听有谁说在里面待过夜。”

“唔,那我们为什么必须等这个叫蛇头鱼出来后才能进去呢?”大头问。

“这个就由我来告sù

你吧,”傅满江接过大头的疑问说:“蛇头鱼的名字只是一种概念上的称呼,它长的有点像河鳗,但是比河鳗身子要短,身板子要粗,长有一层粗糙厚实的鱼鳞,带有锯齿,头部长的跟蛇有点像,所以就叫它蛇头鱼,也有叫它蛇鳗鱼的。至于为何要等到它们出来后我们才能进去,那是因为它们带有很强攻击性,可以说是非常好斗凶残的一种鱼类,它们常年聚集在洞里,我们若是想盗取人眼,就必须经过它们的领域。这中间的危险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遇到这些家伙很难搞吗?”大头问。

“主要要是取决于数量,蛇头鱼还有一种本事就是会从水中跳跃而起,群起攻之的话,基本上没有生还机会。”傅满江说。

“那它们出来后就好搞了吗?”我问:“难道不会在水池里攻击我们?”

“这个就需yào

点策略了,“千纸鹤说:“到时我们提前过去,在瀑布的右侧有个块能落脚的平台,可以让我们暂时躲在上面,等蛇头鱼都出来后,我们再穿过瀑布进入到里面。”

“我们拿什么进去?不会是游过去吧?”看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湖面,我不无担忧的说。

“那到不用,”千纸鹤微微一笑,手指右边不远处,说:“唔,那个石头后面有之前一批人留下来的木筏,我们把它抬过来借用一下好了。”

原来千纸鹤早已胸有成竹。于是大家不再耽搁时间,傅满江叫来两位手下,加上我和大头,四人从千纸鹤所指的地方抬出一架木筏,看样子木筏放在那里的时间不短了,上面布满了青苔和杂草,有的地方竟然还长出枝叶。

“你怎么知dào

那里有木筏。”把木筏抬来后,大头问千纸鹤。

“上次来的那批人现做的。”

“那批人里面有没有我的父亲?”我问。

“有。”

木筏上面用来捆绑用的藤绳早已腐烂断开了,刘旭和怒库特拾掇来很多新的藤枝,大头和凯莱图库掏出匕首把枝条上面的杈头削掉。我收拾干净木筏上面的杂草,接过削好的藤条,一边给木筏加固,一边感触尤深的注视着它。

出来快一年了,这次是我离父亲最近的一次接触,看着木筏上那些用藤绳捆绑过的痕迹。我在想,也许父亲当年正像我这样蹲在这里,细心的拿着藤条给这架木筏捆扎。我傻傻的猜测,如果父亲真的捆过这架木筏,不知dào

哪几个部位是他由他经手的。

木筏加固后,刘旭把工具用防水篷布包好,紧紧的固定在上面。我们几个除了来过山谷,谁都没进过瀑布后面的山洞,更不知dào

里面除了有一大批凶残的蛇头鱼,还有什么古怪的东西等着我们。待一切准bèi

好之后,我们把木筏推下水,大头叫来于兴旺和孟蕾。我见孟蕾脸上好kàn

了很多,问她:“没问题吧?”孟蕾摇摇头表示没事。我深吸了一口气,率先跳上木筏。

接着大伙都陆续跳上了木筏,大头对小恩吹了声口哨,小恩应声跳上木筏。也不知dào

这架木筏是用什么木头做的,它的浮力非常好,就算我们这么多人上去,水都只到了它半径。刘旭与我撑起杆子,划着木筏朝瀑布方向过去,前半程湖面很平静,到了后半程湖面被冲击下来的瀑布震的水纹波涟,靠近瀑布时,强劲的水流造成了一股很大的风涌,溅过来的水打湿了我们的身子,模糊了我们的眼睛。

好不容易把木筏固定好,我们相续攀上千纸鹤说的那块岩石上,岩石即平坦又宽敞,这么多人站上去一点都不拥挤。站在岩石上近距离的观赏了一会瀑布,清澈的池水下面,蛇头鱼寻着阳光开始稀稀落落的游出几条,不多时,后面的蛇头鱼争争先恐后的穿梭出来,数量之多,果然无法目测。

蛇头鱼的样子如傅满江所述那样,长着与蛇相似的头颅,张开的嘴巴长满一排如同尖刺一般的锯齿,游水速度神快,仅仅半个来小时,这些鱼已经各自找到目的地,做它们该做的事情,一眼望去,湖面上到处都是这些怪异鱼的身影。

“我们下去吧。”千纸鹤打过招呼,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木筏上,待所有的人都跳下来后,我们分均站位,迎着瀑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木筏伐过瀑布,进入水洞。

第十六章 进入水洞

水洞并不宽敞,也就两个木筏的宽度,这要是被刚才那些蛇头鱼聚集在这里,怕是连撑杆的落点都没有。木筏进入水洞之后,在瀑布的冲击力下,迅速的往里行驶。

凯莱图库拆开篷布,从工具箱里拿出两把探照灯,一把交给刘旭,一把自己拿着在前面引路。刘旭拿着探照灯,四处照看洞内的情况,两侧是光秃秃的岩壁,在上头却有很多石笋倒垂下挂,石笋的头部要比我们在阴阳谷溶洞里看到的尖锐的多,而且还很细长,感觉就像有很多利剑悬空在我们头顶,只要稍一震动,这些利剑就会戳下来,穿透我们的脑壳。

有些地方,石笋下垂的非常厉害,挡在前面,需yào

我们要俯下身子才能通过。走了一大段距离,水洞才渐渐变宽。

“真不知dào

那皇帝老子是怎么想的,把东西给藏到这种地方来,这就属于典型没事找抽型的人。”大头身子躬的辛苦,一挺起胸膛就不住的埋怨。

又划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了一道石墙,把水路分岔两边。

“该往哪边走?”我把眼询问千纸鹤。

千纸鹤看了看左边的路线,又看了看右边的情况,拿不定主意,“洞内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见一个没辙,我又转身问傅满江:“大老板的意思呢?”

“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出来探宝,”傅满江谦虚的说:“还是你们拿主意吧。”

看来他也只能坐在办公室拿个主意,“既然大家都不清楚,那就来个瞎猫撞死耗子吧。”大头大大咧咧的说。

停留了一会,我们选择了从左侧的方向进去碰碰运气,左侧进去后,通过探照灯的观察,没感觉里面有多大变化,水面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切的宁和迹象,使一度神经绷紧的我们,逐渐的放松下来。整个水洞中,只有木筏带来的水流声。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我们听到了前方传来飞行动物拍打翅膀的声音,谨慎起见,我们压住竹竿,停下来细听。

“像是蝙蝠的声音?”刘旭侧耳闻音。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蝙蝠?”大头说。

“大家小心点,”于兴旺小声的说:“若是遇到的是叶鼻幅科类的蝙蝠就比较让人头疼了。”

“什么叫叶鼻幅科蝙蝠?”刘旭左耳听前方,右耳听他们聊天。

“通俗一点说就是吸血蝙蝠。”于兴旺解释道。

“你奶奶的,”大头骂了一句,“说你有才学,你还上完凳子又上桌了,吸血蝙蝠就吸血蝙蝠呗,还叶鼻幅科蝙蝠,你不嫌叫的不累,我都听的累。”

于兴旺习惯了大头的德行,不计较的说:“通常做学问的人都是这么显摆的。”

虽然看上去大家不是很害pà

,但是吸血蝙蝠几个字听起来还是让人蛮有顾虑的。

我说:“要是真是这些东西怎么办?”

“把所有的竹竿挥舞起来,搅乱它们的超声波。”于兴旺先是信心十足的回答,随后改变语气补充一句:“要是它们不找事,我们尽量别去惹它们,毕竟不好缠。”

这就是于兴旺独有的幽默,玩笑都能说的一本正经。我撑起竹竿,继xù

往前行,大头早已把匕首掏出来捏着手中做准bèi

。通常来说,蝙蝠属于群居动物,可是我们这一路往里行驶,虽然翅膀舞动的声音依旧保持着距离传递过来,可是一只蝙蝠都没遇到。

“我们的木筏边缘怎么有这么多的水浮虫?”刘旭把探照灯往水面照时,惊呼叫道。

我低头看去,只见我们的木筏边边上吸附着许许多多水浮虫,个头有半个小拇指这么大。长长的触须。“这些家伙附在我们木筏上干嘛?”

“难道是来搭顺风船的?”大头式的幽默。

“大家快用杆子给撩开,这么多水浮虫很容易招惹凶猛的鱼类。”于兴旺一边动员大伙,一边用手中的杆子沿着木筏边将水浮虫刮掉。

“那是什么?”刘旭把光线对着上方,喊道。

我抬头一看,只见在我们不远的前方,倒挂而下的石笋上攀附着很多肉球,有成人的一个拳头这么大,在灯光的照射下呈淡绿色,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攀附在石笋上的一个个肉球并非一动不动的静止物体,它们就像人类心脏跳动的平率一样,在上面不断的波动着。

我们再次停下来,我问于兴旺,“知dào

是什么东西吗?”

于兴旺看了很久,给不出答案,孟蕾颤颤的说:“会不会属于哪种尚未孵化出来的动物。”

没人知dào

这些属于什么玩意,犹豫了很久,还是不敢继xù

往前走,大头提议让千纸鹤用子弹射一个下来看看,但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在水洞中,枪声可能会招惹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我看了看小恩,希望能从它身上看出点名堂,哪知dào

,小恩一点都不在意上面的肉球,懒洋洋的趴在木筏上挠身子。

“这样不是办法,”我说:“我们小心点划过去试试?”

没人对此表示不同的意见,却也没人跟我说个“好”字,看来大家仍旧踌躇不定。又等了一会,上面的大肉球依旧在那里无声的跳动着。我试着撑动竹竿,慢慢的推动木筏向前行,只希望它们不要掉下来找我们麻烦。

十米,五米,三米,肉球仍旧如故,我们的眼睛就没敢离开它们,随着距离的接近,我们看到肉球上面布满了筋络,表皮看起来很丑陋,跟蟾蜍的皮很像,都是小疙瘩,但是皮层却很薄,半透明状,散着淡淡的绿色。一个个,就悬在我们头顶上方。

“应该是某种动物。”于兴旺低声说道。

木筏划到肉球下方时,我撑杆的幅度变得更小了,在后面的于兴旺尽量的保持着木筏的平衡,我们恐怕制造出稍微大一点的声响就会吵醒这些沉睡中的肉球。肉球分布很不均匀,有些石笋上有八九个之多,有些上面只攀附着一两个。大小也不尽一。已经过去有六七来米距离了,前方依旧还能看到很多肉球。从现阶段来看,它们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没有出现多大反应。

这一年来时间,我们遭遇的事情与见过奇形怪状的东西已经很好的锤炼了我们的抗拒力。尤其刘旭,他在面对这些诡异的东西时,不再像以前那样,心理上会出现明显的惧怕与恐慌。

由于我们刚才一直只留意着上方肉球,不想木筏上又重新吸附上许许多多的水浮虫,这些水浮虫本身对我们没有照成多大影响,却真的吸引来了几条没有出去晒太阳的蛇头鱼。一见蛇头鱼,千纸鹤急忙叫大家把水浮冲刮回水里。大头不屑的说:“这这么几尾,要你怕成这样。”话虽然这么说,但手中还是拿着杆子帮忙刮水浮虫。

水浮虫被刮下后,追上来的蛇头鱼果然停下来,有十来条之多,贪婪的在虫群中吞食它们。蛇头鱼嘴巴张合速度很快,从它们动作来看,就算吃这些小小的水浮虫,都异常的凶悍,要是面对别的大型鱼类,还不更加的施暴。水里发生的事情只把我们看的都忘了撑杆。千纸鹤拍了拍我的手臂,催促说:“我们稍微加快点速度,要是被蛇头鱼缠住就比较麻烦了。”

“会有多大麻烦?”我问。

“被赶上了你就知dào

了。”

有多麻烦我不知dào

,既然千纸鹤断定麻烦不小,那我就要加快一下手中的动作,但是我们的快毕竟是有限制的。蛇头鱼吃完水浮虫后,果然不罢休的尾随而来。小恩从蛇头鱼出现后,一直警惕的站在那里,注视着水面,如不是它惧水,凭小恩无畏的性格早就跳下去与蛇头鱼搏杀了。大头根本就不把这几条鱼放在眼里,掏出手枪,对准它们,“让我看看现在枪法是不是好一点了。”

“别开枪,”于兴旺出言制止,“这样做太冒险了。”

大头见于兴旺这么说,收起手枪,抢过他手里的竹竿,“那就让我来拍死它们好了。”

拍鱼对于我们这些从海岛上长大的孩子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大头拿着竹竿守在后面,我在前方继xù

撑杆,却又时刻留意着后面的情况,“跟到哪里了?”

大头应道:“还有五米来距离呢。”

又划了一会,我问:“现在呢?”

“不到三米了。”

一会,大头继xù

说道:“两米了。”

我一听,马上收起杆子,转身走到木筏后面,与大头并肩而战,两人摆开架势,瞄准最先赶来的两条蛇头鱼,举杆拍了下去。

拍鱼跟平时的挥棍子有很大不同的地方,主要劲道不在手臂的力量,而是手腕的巧力,要又快又准,杆头一到水中,不管拍没拍中,都得迅速离开,这样做是怕入水太深会吓跑别的鱼。此时我们无需顾忌着方面,但是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更改的,依旧是一拍即离。

小时候没练过武功基本都能百发百中,何况现在我们都长成了壮实的小伙。竹竿收回来后,水面多了两条翻肚皮的蛇头鱼,接着又是一拍,水面又多了两条。我们下手不是很重,只是对着蛇头鱼的头部,让它们在不出血的情况下昏死过去。大头拍的兴起,意犹未尽的说:“要是多来几条就好玩了。”

第十七章 舌头怪物

第三次往下拍时,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蛇头鱼把身子嗖的钻进水底,转眼就连个影子都瞄不到了,不一会,听到木筏下面传来它们啃咬藤绳的声音。

“没这么聪明吧。”大头无法相信这些蜗居在幽暗水洞里的鱼类会有如此灵快的思维转变。“现在咋弄?”

我竖起竹竿,在木筏上面敲捣几下,可是一点都起不到威慑力,下面的蛇头鱼依旧我行我素。

“拿刀刺吧,”傅满江说:“要是让它们咬断了绳子,我们就只能游泳了。”

傅满江说过之后,再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跟他的两个手下嘀咕了几句,怒库特和凯莱图库手持匕首,蹲伏着寻找蛇头鱼的位置。凯莱图库手里有探照灯,找起来相对方便一点,所以他先找到一条,用匕首刀尖瞄准木头之间的缝隙,往下一刺,匕首收回来时,上面已沾有血迹。怒库特基本采用侧耳聆听的方式,不过他的耳朵听觉很灵敏,晚不了多久也发xiàn

了一条蛇头鱼,提匕首一刺,不知dào

是没凯莱图库有准头,还是它面临的这条蛇头鱼要聪明一些,匕首收回来时,上面并无血迹,而是多了一排齿印。

“天呐,”孟蕾无法置信的喊道:“牙齿这么坚硬。”

怒库特瞪大瞳孔,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匕首上面的齿印,我们亦是面面相觑。能用牙齿在匕首上留下痕迹,那这咬力该有多恐怖。正在我们为这种比钢锯还坚韧的牙齿心悸之余,不察上面掉下粘稠的东西,粘在我的脸上,我伸手一摸,滑溜滑溜,拿过刘旭手中的探照灯,往上照看,见到原本只是脉动的肉球,表层的皮肤居然转变成流物体,慢慢凝集在尾端,像水滴一样,到了一定分量程度就往下滴。

不仅是我一人中招,随着粘稠物越来越多的往下滴,一半多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被这种恶心的不明物滴中。初始有点担心这些黏糊糊的东西会侵蚀我们的肌肤,过了好一会,没感觉脸上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才放下心来。

我叫大头把竹竿交给于兴旺,让他与我快速划离这片琢磨不透的领域。凯莱图库与怒库特继xù

趴在那里,到处寻找蛇头鱼的踪迹,听傅满江说,他们已经杀死了三四条蛇头鱼。

傅满江的两位手下做事非常专注认真,趴着身子又看又听,根本就不理会上面掉下来的粘液。在他们的守护下,未发xiàn

有一根藤绳被蛇头鱼咬断。

正在我暗暗钦佩傅满江会用人时,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声音来自头顶,我下意思抬头一看,只见头上的一个肉球炸开,掉下很多条像舌头一样的东西,泛着绿光,其中有一条刚好掉在我脸门上,贴在上面,我拼命甩脑,可是怎么甩也甩不下来。正想拿手扯下它,哪里知dào

,脸上突然一阵巨痛,像是被锐器划了一道,紧跟着,脸部一阵萎缩,感觉里面的血,受到外界的吸力,源源不断的被抽走。我忍痛拽下它,扔在木筏上,怪物撞到岩壁上,又弹了回来,用灯照看,见舌头怪物中间部位藏有一道肉刃,被灯光一照,又缩了回去。再拿手摸自己的脸,放在灯下一看,手上全是血。我啐了一口,恨恨的一脚把身它踢入水中。

肉球炸开后,掉下来的舌头怪物有四五条之多,除了一条掉在我脸上,另外几条都掉在了木筏上,刘旭见它样子奇异,伸手去拿,我深受其害,知dào

厉害,出言劝告怕是来不及了,直接伸出一脚把舌头怪物踢入水中。然后还一条舌头怪物居然弹跃而起,只听刘旭:“啊”的大叫一声,舌头怪物已经贴在他的手臂。刘旭拼命甩手,但舌头怪物很显然不愿意离开他的手臂,紧紧的吸在上面,身子一蠕一蠕,在吸刘旭手上的鲜血。

“快把它扯下来。”我一边提醒刘旭,一边把剩余的几条舌头怪物踢入水中。

刘旭扯下舌头怪物使劲的把它摔向石壁,右手背上却留下了一道七八厘米长的伤口。如今最担心的是怕舌头怪物含有毒素,我忙叫孟蕾拿消炎水出来给刘旭清洗伤口,又让大头和千纸鹤小心留意上面的肉球。

很显然蛇头怪物是游泳健将,掉入水中的它们与潜伏在木筏下面的蛇头鱼纠缠在一起,它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只需贴在牢牢的对方的身上,凭蛇头鱼再怎样凶狠生气,都是无济于事。一盏茶的时间,就让舌头怪物给吸光了血液。吸完一条鱼后,舌头怪物又沉入水中,另寻目标。

这一幕,只把我跟傅满江看的惊诺不已。我摸了摸脸,伤口的血还没止住,擦了一把流出来的血,张开手掌在灯光下一看,见还是鲜红依旧,心中放宽了许多。那边孟蕾包扎好刘旭后,又来到我跟前。孟蕾一边给我清洗伤口,一边格格直笑。我问她:“笑什么?”

孟蕾只是不语,仔细的帮我处理伤口,女人柔情的时候真的很让男人心动,我忍不住自诩道:“看来当初让你加盟队伍,是明智的决定。”

孟蕾却说:“跟你们出来冒险,是我决策上的最大失误。”

“怎么说?”我嬉笑的问她。

孟蕾给我贴上最后一条胶布,说:“这次出来经lì

的事情,足够我在报刊上刊登个三年五载的,要是大家还有命回去的话,我就把医护的常识交给你的拉古布拉,让她继xù

陪着你们疯。”

不知dào

她这是来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女人本来就是搞不懂得生物,我也没空暇时间去琢磨她的心思,等她包扎过之后,我回到千纸鹤身边,“看出什么名堂了没?”

千纸鹤说:“被滴了一身的绿浆,还是没看出来它们什么时候会爆开。”

大头靠过来,嘟嚷:“真叫人纳闷,这些肉球上面的粘液好想滴不完似的。”

“算了。”我说:“甭管它们因何往下掉,有可能跟苹果一样,熟透了就自己掉下来,不同的是,苹果会掉出个牛顿出来,这些玩意可能会掉走我们的小命。”

话虽轻松,但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我们继xù

划着往前走,刘旭不甘心,又从包裹里取出一架探照灯,站在前沿琢磨这些肉球。这次傅满江总共带来了四盏探照灯,有了以前缺电的经lì

,我们不敢一次性全拿出使用,至少也得备留一盏,以备不及之需。

这条水路不短,水路不绝,头顶的肉球也蔓延不断。期间,肉球炸开过几次,还好的是,要不炸在我们前头,要不炸在我们后头,炸开后的肉球里基本上都藏有五条左右的舌头怪物,尽管这些不知名的东西,一掉入水里就朝着木筏游过来,但我们已经对它有所防范,只要它们一跳上木筏,就一脚将它们重新踢出水中。然而这些家伙孜孜不倦,说什么也不愿意放qì

我们这群美食。

上来踢下,踢下去后上来,直踢的大头发飙,卷起毛袖子,左右手各拿一把匕首,见舌头怪物跳上来,就一刀戳下去,把它钉在木筏上,然后用另一把将它分割成几段,再一股脑的把碎块推入水中。被切割成碎块后的舌头怪物,只在木筏上留下一点绿色湿痕,掉入水里,居然没有沉入水底,而是每一块分解成独立的生命,继xù

朝着我们追来。

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我一片愕然的看着小块块舌头怪物,它们的游行速度丝毫也不亚于整条的舌头怪物。“这还怎么玩啊。”大头看着自己的杰作,惊讶的合不拢嘴。

被割碎的舌头怪物更不易对付,碎小的身躯,很难让我们下脚,小恩见我们踢漏了舌头小怪物,上前想吞食它们,我一把揪住小恩的尾巴,把它拉回来,我不知dào

这些怪东西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顽强,这要是被小恩吞入肚子还不丧命,那倒霉的就是小恩了。

第十八章 火烧水洞

拽回小恩后,我伸脚踩在舌头小怪物身上,这家伙是软体无脊椎的动物,被我踩的变成一张薄胶皮,一抬脚,它却顺着木缝溜走了。我耷拉个脑袋,面对这些软不拉几的家伙,头都大了,更不知dào

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些死心塌地的追逐我们的东西。

更糟糕的是,上面炸开的肉球越来越多了,水面上,灯光一扫过去就能发xiàn

好几条舌头怪物,目的全是冲着木筏而来。到了这种程度,为了不让自己头顶的肉球掉在我们身上,千纸鹤说顾忌不了这么多了,他提前先把前面的肉球给用子弹射破,好让我们没有头顶之忧,可以专心的对付水里的舌头鱼。

傅满江吩咐凯莱图库与怒库特看好后方,我把探照灯交给大头,与于兴旺尽可能快的伐动木筏。爬上木筏的舌头怪物越来越多,杀又杀不死,赶又赶不走,让他们几个应接不暇,舌头怪物只要一找到入嘴的地方,就会吐出它的肉刃,在我们的部位上割出一条伤口。然后附在上面一副不吸干你的血就不下来的赖皮像。

被割开一条伤痕,我们倒还承shòu的住,主要的是,这玩意跟所有的吸血动物一样,割开肌肤的同时,还附带一种防止血液凝固的唾沫,若未能得到孟蕾及时用止血药抹上,我们就只能任凭伤口流血,一两处倒罢了,这一多,血流的就让人有点吃不消了。

“你娘的,”大头不住骂道:“早不掉,晚不掉,非得等老子进来才掉。”

“知dào

你块大,血多。”我忙里偷闲的回了一句。

“这不是办法啊,”刘旭被舌头怪物搞的焦头烂额,叫屈道:“我身上最少让割开了五道伤口。”

大头不买账的说:“五道算什么,等你割到跟我一样多的时候,再喊痛吧。”

“那你是几道啊,大头哥。”

“目前一道都没有。”

大头的捉弄只把刘旭气的哭笑不得,孟蕾被这些蠕动的软体动物不依不饶的精神,看的是胆战心惊,忧虑的说:“有没有什么主意,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让它们吸干,我们自己的血也要流干的。”

我一边撑杆,一边飞快的转动脑筋,想到了用火攻,忙问傅满江:“你们带火了没。”

傅满江一时领悟不进,诧异的问我:“打火机吗?”

真是气死老子,“火药枪,火药枪啊,你的,听明白了没。”我毫无顾及对方的大老板身份。

这种情况下已经轮不到傅满江养尊处优了,他说自己不是很确定,见两位手下根本腾不出手来,只好自己蹲下来从工具箱里翻找,过了一会,傅满江冲我叫道:“有火药和燃料。”

“火药暂时用不上,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用燃料把木筏两头点上火,所有的人站在左右两侧抵御怪物,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先。”我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快速的部署。反正木筏的长度是足够的,烧它个几十公分问题不大。现在属于急病乱投医,挨的一时,算一时。

唇亡齿寒,傅满江放下架子,前后奔波,把两头点上火,两头火焰对前后的舌头怪物起到了明显的阻挡作用,如今只需顾着左右两边,如此一来,大家的压力少了很多。我见机拼命的往前赶,直到头顶不再出现肉球,木筏上也不留一条舌头怪物,傅满江才把燃料倒进后方水面,打火机往上一抛,顿时燃起一堵火墙,至此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动手浇灭了木筏上的火苗,孟蕾给所有人的伤口抹上止血药,大家才得以片刻喘气,大头热呵呵的指着自己身上仅有的一条伤口,炫耀道:“什么叫身手敏捷,你们知dào

吗?”

只有我与于兴旺不敢休息,后面的火墙烧不了多长时间,到时这些怪物又会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们只有不断的往里面推进,希望拉开距离后,让对方感知不到,从而放qì

对我们的追逐。

很显然,我失算了,这些家伙的感知力一点都不差,火焰一灭,又前赴后继的朝我们追过来。傅满江把剩余的燃油全都倒入水里,后面再次窜起一道火墙,这次燃油倒的多,火焰的高度差不多能窜到洞顶,把整个水洞照的通红。我觉得这样也只是权宜之计,这油一烧完,就没有东西来阻挡了。再说,这些家伙要是聪明的话,潜入水里照样能躲过火焰。我叫大头把傅满江先前找到的火药,适当的取出来一些,他的臂力好,抛到火堆力炸炸看。

大头对火药分量把握不住,把千纸鹤拉过去做参谋,然后把确定好的火药装进火药筒里,封口用稀纸一塞,对准火苗抛过去,力度把握的很好,火药筒尚未完全掉入水里就炸开了,炸开的火药掀起了一层水Lang,很多舌头怪物也随之弹起来,死没死就不知dào

了。不过因为火药的爆zhà

,推动了水面上的燃油,后方大面积的地方开始燃烧起来。

大头接连抛了好几个火药筒,直到他的臂力涉及不到,方才罢休的一屁股坐着木筏上抽烟。

总算拉开了一大截距离,木筏顺着洞泾折来折去,拐了好几个弯,我们才敢相信后面的怪物没再追来,前方不再是之前那样的一条直路,感觉有拐不完的弯道。

于兴旺见着稀奇,说:“再这么个拐法,我人不晕,头都要晕了。”

我笑着说:“幸好先前把木筏的前后烧掉一截,要不拐弯就需yào

费点神了。”

拐完弯弯曲曲的道道,前面出现了一道即狭小又低矮的水径,我们需yào

蹲下来,方能通过,这时,竹篙已经用不上了,我们只需搭着两边的墙壁便可推动前进。过了这条累人的水径,顶部又慢慢的恢复回原有的高度。

我抖了抖踮麻了的双脚,重新拾起竹篙,没划几下,突然木筏一震,撞到了一块突出来的岩石上,我让刘旭上去看看清楚怎么回事,刘旭看过后回报:“过不去了,前面都是岩雷。”

“能走过去吗?”我问。

“小心点应该能过去。”

于是我们只有收拾好行囊,刘旭与怒库特把工具包裹解开,分成两份,各自背在身后。准bèi

妥当,大家准bèi

弃筏上岸。我自告奋勇第一个跨上岩面,脚底刚触岩面,一滑,要不是大头在后面稳了我一把,就要掉到水里了。只怪自己冒失,这里长年不得阳光照射,岩石上面结满水苔,湿滑肯定是在所难免。我上了岩石后,小心翼翼的把大家接过来,只要被接过来的伙伴,就分开站到别的岩石上去。最不用愁的就是小恩了,它在湿滑的石头上,跳来跳去,如覆平地。

接孟蕾时,不知dào

是她有意还是她没力,站上来时扭摆了几下,被后面的大头看见,取笑道:“妩媚中带着一丝火辣。”

傅满江却夸奖道:“想必姑娘学过舞蹈,要不平衡力怎么会这么好。”

对傅满江的赞誉我不以为然,孟蕾这哪是平衡力好,还不是我抓着她的手,一想到抓手,见自己到现在还没放开,急忙尴尬的放开孟蕾的手。

刚开始前面的路,岩石块跟岩石块之间的距离,还需yào

一个大跨步才能过去。走到后面,缝隙却小了许多,再下来,地势渐高,地上已经没有多少水渍了。只是岩石块块之间的缝隙有窄有宽,要是不留神落脚的话,很容易被拐到。

千纸鹤和凯莱图库拿着探照灯在前面引路,另外千纸鹤警惕的把枪扣在另一只手,以防万一。后面的人觅着前头的光源前进,遇到一些高大陡峭的石头,大家基本都是四肢并用的攀爬过去。为了不让孟蕾落单,我从傅满江手里接过探照灯,走在最后一个。过了这段岩块块路,走了半个来小时,毫无迹象表明有人经过这里。

大头忍不的询问千纸鹤:“你说我们会不会选择性错误。”

千纸鹤说:“实在不行就倒回去重新走过。”

大头逞能的说:“怕你不成,出去再进来也不在话下。”

傅满江听后,不无感触的说:“我可不行,这么多年没出来活动了,已经不如你们年轻人这么好体质了。”

黑暗中看不到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语气中略带沧桑。也不知是作给我们看,还是真的服老。不过,经过之前的大家协作,我对他的厌恶感在悄然发生变化,想到他说自己耗费经lì

寻找宝物,为了不是钱财,而是一位女人。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会驱使他这么一号人物亲历亲为,甚至甘冒生命危险的出来寻宝?

第二十章 同伴消失

“咦,人呢?”刘旭疑惑中带着颤抖.

这太匪夷所思了,好端端的一大群人,怎么会凭空不见,没理由撇下我们几个擅自离去,就算遇到再着急的事情,也总会留下一两个人给我们通风报信,可现在,黑黝黝,空空如也。我叫了几声,并无一人回应,这真是奇怪了,凭我如何想象,都想不出个缘由。越想越发毛,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我情不自禁的回过身,大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一张脸贴过来,挨得很近,眼睛迷糊的对着我傻笑,笑就笑,还把嘴巴歪的厉害,我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把他的脸给推过去。

孟蕾站在我身边害pà

的发抖,本来还很多的人,转眼间就只剩下四个人,而其中一位还是神智不清,如同疯子的大头。

客观上来讲,女孩子中孟蕾算是沉稳胆大的,要是一般女孩子的话,哪经受得起这么多超乎常理逻辑的事。两排的雕像阴沉的站在前头,无声的山洞中,别说她一个姑娘家,连我和刘旭都陷入了一种无形的惊慌中。我绕着雕像转了一圈,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灯光照的雕像的脸,白惨惨的阴森可怕,透着说不出来的古里古怪。找不到人,我又回到先前大头抱过的那墩雕像前面,事情就由他这里开始,我不得不好好琢磨一下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我再次仔细打量面前的雕像,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出端倪,又不敢学大头那样去抱他,怕一不小心也让他中了招,那剩下刘旭和孟蕾两人,吓都会被吓死。

实在看不出什么来,想去前头看看,又不敢抛下他俩,若是全部过去,不听话的大头又是有个头疼的事。横竖都是个难题,气的我一拳打在雕像的身上,怕自己手疼,不敢使力,不想拳头碰到的不是硬硬的干泥,或者石块之类的物体,而是软软的,就像人的身体,我心犯嘀咕,准bèi

再试一次,却看到雕像身子动了起来,持刀的手向我挥过来。

一惊!刀的锋利我是见识过的,这要是被它削到,那还得了。急忙一脚踹过去,再借力退后,化解了雕像砍来的一刀。这墩雕像动起来,想不到所有的全都跟着动起来。我一边退守,一边发懵,妈的,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若是机关人,身子怎么可能跟人体一样柔软,这要是人的话,难道世上真有不死之身?这有点蒙人了吧,不过也说不准,跟马一样大的兔子,大头都顺服过,这大千世界的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没边际的乱想一通,身子不断的往回撤,没撤多远,雕像居然停止了攻击我,全都回到原来的位置。我走到孟蕾的身边,说:“这些家伙会动的。”

“我看到了。”孟蕾说。

“身子是软的。”我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孟蕾可就不知dào

了,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刘旭问:“会不会是真人在这里故弄玄虚?”

“这怎么可能,”我说:“谁会无聊的到这种地方来开玩笑。”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这根本就是个噩梦,我站在那里仔细回想刚才这些雕像的动作,从他弯手臂的姿势来看,不像是机关类的机械人。传说中的僵尸好像也不是这个摸样,僵尸应该是四肢无法弯曲,头不能转,腰不能低,步履蹒跚,或者一蹦一条的。哪像刚才这几个,还能挥刀自如。但从他们的行为来看,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控zhì

着,只要我们不去动他,似乎他们也不找事。

想的焦头烂额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我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赌气的说:“你怎么不够用。”

我的行为招来孟蕾的关切,出手挡住我,生气的说:“你别这样好不好,静下来,大家再想想看,会不会是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

“对,对,”刘旭忙不迭里的说:“上次我们遇到幽灵船的时候,所有的事情还不是一样令人琢磨不透。”

话确实如此,见识过这么多非常理的事情,看来我们的脑子也不应该按牌理出牌,鬼?怪?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玄乎一些的物体。

“鬼魃,”我大声的叫起来,“会不会是鬼魃?”

小时候在老家听大人们讲过一个故事,古时候有些将死未死的人,因对人世尚有余事未了,就请茅山术士为其施法延寿,若是茅山术士接受对方请求,就会开坛请神。据说到时术士会采用几根银质锥针,插入对方的几处穴位,有天柱穴,哑门穴等很多种我们小时候根本搞不灵清的穴位,然后术士再念一段破狱咒,说是暂时关闭这人的死亡之路。

被施咒的人,不管当时体质有多弱,病情有多么的严重,一旦受法,立马就会变成一个精神抖擞的健全人,之后大概会有二十一天的生命周期来处理自己的后世,到时,不管这人事情有无办妥,只要时间一到,就立马嗝屁,绝不含糊。

只是后来的人发xiàn

,被施咒过的人,死后尸体僵而不化,男的变成带白毛的旱魃,女的变成带灰毛的水魃,一旱一水,要不导致整个村庄常年不下一滴水,要不就让村庄年年遭受涝水灾害,成为地方一害。到了后来,只要是被施咒过的人,一旦死去,村人就立马将他尸骨火化,以保一方平安。

原本这只是人生末路上的一次无奈之举,却慢慢被心歹之人利用,慢慢的演变成可以直接把一个正当年的小伙或者姑娘弄死,迫使他们成为鬼魃,据说这些人制造鬼魃的目的最初出于犯案作用,到了后来,又被一些达官贵人,身份特殊的人加以采用,用鬼魃来守墓,保护死人的财产。

之所以用鬼魃来守墓,是因为鬼魃不似僵尸,他除了没有智慧之外,行为上与僵尸还是有一定区别,不似僵尸那样身体僵硬,行动呆滞,说白了,他就是一句没有智慧的人尸。

最重yào

的是鬼魃只受命予施咒者,而施咒者并非必须是茅山术士,也可以是那些用自己的血来渗泡过银针的人。传说,只需施咒用自己的鲜血做印迹,鬼魃便会忠守于这块领地,绝不会尚自离开。另外,鬼魃的可怕之处在于他能有意识的控zhì

人或者其它动物的思维,使其成为自己的傀儡,傀儡只是我们通俗的说法,从茅山之术上的专业说法,叫乩童。意思是指操控他人的灵体。

有了以上诸多优点,自然而然的鬼魃成了权贵高官最钟爱的墓陵守护神。如果眼前这两排雕像真的是鬼魃的话,那大头的失心狂就不难理解了,另外还能证明人眼就在这附近了,因为鬼魃不同僵尸,据说他们不会无故迫害生灵,只有觉得自己的主人或者他的财产受到侵犯时,才会主动攻击他人。也就是说,若真是鬼魃,那宋高宗也真够大手笔的,不仅让自己的将士变成活死人,还给他们每人匹配了削铁如泥的宝刀,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守住七宝之一的人眼。如此看来,宝藏之说又多了几分真实性。

现在还无法断定这些雕像是不是鬼魃,毕竟上面所想只是道听途说,实jì

上谁也没见过。不过起码不像之前那样思绪毫无可循。这些雕像回到自己位置上之后,没再向我们发起攻击,这样让我能够好好的思考如何应付他们。

“刘旭,你听过鬼魃?”我问刘旭。

“鬼魃?”刘旭想了想,说:“没听过。”

看来这位小兄弟小时候不是很喜欢听大人讲故事。像孟蕾这种出身在知识分子的家庭,用脚趾头想就知dào

她没机会听到这种乡下人的鬼怪之说了。

本来还有个大头,但他此刻在用自己的左脚踢自己的右脚,用自己的嘴巴去咬自己的鼻子。看的凄凉,除了可怜他,我还真没话可问。我站在那里,挖苦心思去回忆小时候大人讲那些关于鬼魃的故事。比如人的心智受到影响之后,应该怎样解除。

吃屎?喝尿?还是灌盐汤,淋狗血?这些都是以前大人们说用来驱邪的方法,只怪自己小时候听的故事太多了,不知dào

拿哪样来对号入座。盐汤喝狗血是没办法找到,吃屎与喝尿,性质又有点恶劣,总不能随便拿来实验。对方要是个关系一般的人倒还罢了,可这个用自己嘴巴拼命咬自己鼻子的傻大个是大头啊,若是没有十足把握,说什么我也不会糟蹋他的肠胃。

想了许久,仍是无计可施,孟蕾见我发呆,虽然明白我在想对策,但焦虑之心溢于言表。毕竟现在不仅仅是大头一个人有问题,很多兄弟都不见了。我忍不住在肚子里大骂宋高宗,做为堂堂君王,居然也是不学无术,转搞妖术的人,难怪手底下会出秦桧这种千古奸臣。肚子里正骂的欢,想连族上也给顺捎着骂几句,正想着他高祖姓啥,一想,妈的,原来跟我是一个姓,都是姓赵的,立马就打消了继xù

骂下去的念头。

第二十一章 千钧一发

再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心中压抑的难受,我掏出匕首,把探照灯交给刘旭,让他在后面给我引路,自己准bèi

再过去试试.往过走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是绷得紧紧的,手心里全是汗。农村有种说法,千斗万斗,鬼魃最难斗。何况还是批手握利器的鬼魃。听说那些盗墓的,进去只要遇到鬼魃,宁愿白忙乎一场,也不愿再向这座坟墓下手。

我不知dào

父亲当年进来时,有没有遇到这些鬼魃。不过我想,以父亲的阅历,就算遇到鬼魃也不会像我这么窝囊不济,何况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些雕像一定就是鬼魃。

这次过去,我换了一个目标,右手做准bèi

,左手试探性的按了按他露在盔甲外面的手臂,也是软软的,与人胳膊无异,只是冰凉凉的毫无热度。这边按他,那边眼睛一直都盯着着他手中的钢刀,提防它砍过来。不过这家伙除了一张表现的很痛苦的脸型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我前后左右的打量着雕像,咬不到自己鼻子的大头,这时突然跑了过来,发狂般的一脑袋撞向我,我不防备,让他撞了个正着,整个人扑在了雕像的怀里,雕像站的牢固,没让我摔倒在地,我一碰到他,身子随即后弹回来,怕他这时候出刀害我。大头撞上我后,似乎仍不过瘾,又拿头去撞旁边的雕像。

“不可。”我忘了大头已经不是那个会听人话的大头,等知dào

自己叫喊无用,急忙上去拉大头,这家伙一身力qì

,平时抱都很难抱得住他,就凭我这么一拉,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手掌中留下一撮毛,接着到盔甲抖动的锒铛声音,大头的大脑袋已经撞到了雕像的身子。

这个雕像就没这么好脾气了,见有人胆敢侵犯他,当即举刀向大头横劈过去,大头根本就没有危机意识,刀飕飕过来时,他不避不闪,还想再往雕像身上撞一次。这还了得,我连忙上去推开大头,免得他人头分离。钢刀第一下没劈到大头,马上改变方向又下往上挑,划向大头,虽然没有挑到大头,刀尖处不偏不离,刚好划到捆绑大头的裤布条上,布条随之被割断,就在转眼间的事,只把我看的冷汗迭出。

我赶急飞身,双脚瞪在大头屁股上,把他踹到外面,这边又急忙通知刘旭:“看好大头,别让他乱跑。”

话音未落,刀刃重寻目标,朝我扫了过来,速度很快,刀身嗡嗡作响,我来不及躲避,直接下了个劈叉,可还是慢了半拍,钢刀从我头上横过来,带走了我留了半年之久的头发。雕像见一刀没能结果了我,跟着左手又是一拳,对着我脑门呼啸而来,拳头很大,又是带风的,可见力量非同一般,我不敢格挡硬接,身子一斜,躲了过去,再一个盘腿后翻,让自己重新站了起来。

雕像并没有因为我的退缩而就此作罢,向我继xù

猛扑过来,出招凌厉刚猛,招式怪异,只攻不守,加上手中的神兵利器,打的我毫无招架之力。加上孩童时期的斗殴,怎么说我临场应战也不下百场,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对方打的狼狈逃窜。此时,我唯求自保,但求无过,哪还有本事来想着克敌制胜。

越是这种情况下,越是不能乱了阵脚,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沉着应对,不管对方如何攻击,皆是小心应对,面对一墩雕像,目前尚能自保,就怕他的同伙上来夹击。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肚子里还在祈祷其余的雕像不要上来给我雪上加霜,哪料到这边果然又加入一墩,两相夹击,这样一来,凭我自负身手了得的人,立马见拙,险象百出。好几次都是不顾面子的驴滚逃脱,哪怕穿裤裆也认了。这种情形下,已经毫无章法可言,唯一庆幸的是,这两位仁兄只知dào

一味猛攻,之间并无配合。要是他们懂得稍微帮村一下的话,哪还有我在地上驴滚的机会,被砍到就直接变一头死驴。

我被雕像搞的苦不堪言,逃又逃不走,只能利用人体的灵巧,仅能左闪又躲。这一刻,只有期盼刘旭快点搞定大头,过来帮我分担一下。乘着空隙,朝刘旭那边望过去,天呐,那边的情况不见的比我要好,刘旭非但搞不定大头,自己却被大头压在身下,大头正得yì

的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孟蕾手无缚鸡之力,拉又拉不开,粉拳下去如同给大头挠痒痒。

不敢多看,马上收回目光,还是先处理自己这边的当务之急。让我欣慰的是,别的雕像没有再加入进来,要不我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不指望刘旭帮忙,那我唯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竭尽全力应付。钢刀轮番袭来,我尽量用对方的身体来保护自己,但是这两位高手出招章法有度,绝对是当年一等一的高手。

山洞中光线有限,我无法看清楚整个环境,所幸的是洞里还有另外一批一动不动的雕像,我从他们身上来寻求环境优势,虽然不敢触碰他们的身体,但我完全可以利用他们来避开刀刀致命的攻击,在缝隙中穿梭闪避。如此一来我压力降低了很多,毕竟跟我打架的两位只具备人的样子,不存zài

人的思维交流和智慧。

暂且躲过了危机自后,我就能腾出一点时间来思考如何摆脱这种困境。还没开动脑筋,那边却传来刘旭大喊救命的声音,声音凄惨痛楚,看样子他扛不住了,我很清楚大头出手有多重,我也知dào

刘旭对自家兄弟的忍耐力,若非承shòu不住,他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关节向我呼救。

只是如今我有心无力,想尽办法仍是摆脱不掉这两位威武的将军。我朝那边看去,见大头仍旧骑在刘旭身上,打得正欢,孟蕾着急的整个人都扑过去了,还是无法拉开大头,倒让大头一把推开,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两边形势都不容乐观。情急之下我冲孟蕾大喊:“拿石头砸晕他的头。”

孟蕾爬起来,寻了块石头,站在大头身后犹豫不决,迟迟不敢下手。我现在两边皆顾,人在晃动,心在那边,见孟蕾不忍下手,我大声叫:“刘旭,刘旭,你怎么样了?”

刘旭没有回答,孟蕾带着哭腔:“他快不行了。”

“那你还犹豫什么,闭上眼睛快点砸下去。”我冲着孟蕾大声咆哮。

心系刘旭,心中忐忑,自己这边难免就迟缓了许多,刚觉得避开了一边的钢刀,迎面刀影又来,我躲无可躲,只好用手中匕首迎挡对方的刀刃,呛啷,匕首被刀劈断,钢刀余力不减,继xù

冲我脑门劈过来,我心底泛起寒意,这一刀斩下来,只怕小命休矣。我哀怨的闭上眼睛,在等待死神来临的那一刻,脑子里浮现的居然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全部加起来都没说过几句话的那木珍子。

闭上眼睛的同一时刻,我听到了孟蕾用石头敲击大头那颗大脑袋所发出的清脆声音,可是却没听到自己脑壳被劈开的骨裂声,听人家说脑袋被刀子快速劈开的时候,人的意识还是存zài

的,在生命的最后一霎间,我想求证一下。

千钧一发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恩,鬼魅一般的用它的脑袋撞向雕像的手臂,雕像手臂受到外力撞击,失去平衡,刀尖没了准头,砍在了我身后的石壁上,火花四溅。

总算捡回来一条命,我大气不敢喘一口,用剩下的半个魂魄支配着躯壳,逃离了刀口。见到小恩的出现,就如见到失去已久的亲人,没时间上去亲热,我滚到一边,不让另一墩雕像伺机欺负我。小恩撞了雕像后,吸引了对方,很聪明的把他给引走了,剩下另一位,那我就好对付多了。

担心小恩会应付不过来,我把自己这边的雕像引过去,好给小恩分担,过去一看,我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小恩的身手极其敏捷,在对方脚下钻来跳去,雕像身穿盔甲,身体灵敏度降低许多,根本就奈何不了小恩,我见小恩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干脆叫小恩把我这个也给接受了,我好腾出身子去看看大头那边怎么样。

跟小恩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已有了人兽间的交流意识,把两墩雕像全部交给小恩后,我脱身跑到孟蕾身边,此时孟蕾正在往随身携带的医药包里掏纱布给昏过去的大头包扎头上的伤口。我轻声问孟蕾:“没事吧?”

孟蕾一见我过来,原本强忍着的委屈与痛苦一股脑的发泄出来,眼泪更是夺眶而出。我不忍的安慰了几句,马上转身去看地上的刘旭,刘旭的位置背对着灯光,我又不敢把地上的探照灯挪开,免得给小恩那边照成影响。只能看到个影子,看不清楚刘旭被大头揍成什么样子。我推了几下,刘旭毫无反应,身子探了一下鼻息,谢天谢地,他还活着,否者的话,按大头的性格,要是知dào

自己亲手杀死自家兄弟,还不拿刀抹脖子来谢罪。

第二十二章 大头苏醒

我单膝跪地,把刘旭扶起来靠在腿上,拍了拍他的脸,毫无反应,看来是昏迷过去了.于是把他抱起来,拖到灯光下面。黑暗中看不到倒还罢了,拖到灯下一看,把我整个人给吓了一跳,这哪里还有一点刘旭秀气的样子,整张脸早已被该死的大头打的面目全非。

我心疼的把他嘴角的血迹用手擦去,那边孟蕾包扎好大头后,过来给刘旭搭了下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心脏。说:“没事,只是一时被打的缓不过气,让他休息一会就好了。”

见孟蕾这么说,我稍稍平伏了一些,指着大头:“那这位同志呢?”

孟蕾不好意思的说:“情急之下,我下手有点重了,人没事,就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苏醒过来。”

哎,刚才这种情况,凭谁都是无奈之举,面对这漆黑的山洞,感觉就像做了场噩梦,梦醒后全都不一样了,我长吁一口,心有余悸的说:“人没事就好,醒着还怕他闹事。只是不知dào

他这脑子能否好转过来,要是下半辈子就这么混账的过日子,那我就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我自顾自的发了回愣,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大头为何会变成这样,还有另外一些人又去了哪里,怎么唯独小恩一个回来,面临的种种情况都叫人不安。出神了一会,我回到现状,把刘旭身后的背包给卸下来,给他做枕头。

孟蕾制止道:“就让他平坦着好了,这样气顺。”

听孟蕾说的有道理,那我就把背包给放在他身旁,站了起来,往小恩那边看去,小恩还在那里逗两墩不知dào

是鬼魃还是什么玩意的东西玩。虽然差点小命被这两个玩意给断送了,但还是认为他们是做鬼比较厚道,要是雕像们一脑股的杀过来,等刘旭和大头醒来时,大家已是在天堂上叙旧了。

我一边担心这两位兄弟,一边留意小恩,怕时间长了它会扛不住,伺机做好接替准bèi

。正观看着,后面有人拦腰抱过来,一愣,只觉得两点软软的部位顶住我后背,不用说就是孟蕾了,我不知dào

她为何这般动情,怕是心中难受。

孟蕾身上带有一股独特的气息,尤其她秀丽的长发,散发着幽香,香味钻鼻而来,让人闻着,有说不出的舒坦。除了小时候妈妈这么亲密的抱过我,还真没跟那位姑娘亲昵到这种程度,我不禁心猿意马,嘴唇突然变的干巴巴,喉咙打结似的,好不容易才干涩的说出几个字:“怎么了?”

孟蕾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我,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拂袖而去。过了一会,后面传来低泣声。说实在的,我最怕听到女孩子哭,不只为何,只要女孩子一哭起来,我整个人就慌神了。我没敢转身安慰孟蕾,而是偷偷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大头和刘旭,像做贼似得怕让两位兄弟看到这亲昵的一幕。

孟蕾哭了一会,放开我的身子,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见她松手出声,我才有勇气回身,孟蕾一边擦拭自己的眼泪,一边整理发梢,哀伤的脸让人看着怜惜,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自己口袋,手帕肯定是找不到的,却摸到了上次没抽完的半根香烟,打火机又找不到,好像先前给傅满江拿去点火用了。我借故去大头身上摸,摸了一把,总算找到了一个打火机,索性坐在地上,点烟冥想。

还没抽上几口,却让人给夺了去,以为是孟蕾,想不到大头居然坐了起来,嘿嘿的对着我笑。完了,这家伙又醒了,这回我突然变得反应飞快,直接一拳对准他下巴勾过去,师傅说的,先下手为强,面对大头,我只能这样,要不凭我的功夫想制服他基本上没有可能性。

“抢你一根烟抽,干吗打我?”大头一脸茫然的冲我发火。

什么?大头会开口说话了,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傻傻的样子,觉得一脸憨厚的他可爱到极限了,这种欣喜根本就找不到语言来形容,我悲喜交集的抱着他,仿佛有了大头的回归,眼前的困难马上就要迎刃而解。我抱着他,在他背后又是锤了几下,激动的说:“奶奶的……”

大头曾几何时见我这么娘,推开我,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揉了一会,停了下来,似乎感觉自己的下巴不是最疼的地方,摸了摸头,摸到砂带,大叫:“我的头怎么受伤了?”

我不知dào

怎么跟大头解释,怕他会难堪,内疚,毕竟刘旭现在还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我撒了个谎:“在你财迷心窍的时候,后面有位仁兄用刀背把你敲昏过去的。”

“仁兄?”大头一时没明白,“谁啊?”

“就是不乐意被你抱出去卖掉的同伙。”

“雕像?”大头被我说的迷糊,似懂非懂。思寻一会,乍呼道:“不对啊,雕像怎么会动?”

我指了指他身后,大头转身看过去,见到那两墩雕像在追逐小恩。大头容不得有谁欺负小恩,拍地而起,欲待上去帮忙,我站起来拦住他,“放心了,他们奈何不了小恩的。”

大头见我这么说,缩回迈出去的脚,站着看了一会那边的情形,确认小恩不存zài

危险,才想到把快要烧到屁股的烟重新叼在嘴上,若有所思的说:“他们居然只是用刀背敲我,挺客气的。”

我正想找理由回答他,大头犹如梦中惊醒般大叫:“还有些人呢?”

“奶水真好。”我肚子里嘀咕一句。孟蕾怨他老是这么一惊一乍,故作生气的说:“找死啊,你!”

我说:“先别管人去哪里了,问你个事,你听过鬼魃吗?”

“鬼魃?”大头挠挠了自己的脑袋,不小心触碰到伤疤,“哎呦,”

“是不是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被当大官的人弄来守护陵墓了?”

“对,对,”见大头对此也有印象,我笑颜逐开的接着问他:“那你有没有听谁说过,遇到鬼魃应该怎么对付?”

大头哈哈一笑,“对付鬼怪还需yào

什么法子,但凡鬼怪都是怕阳气盛的男人,我阳气最盛了,就让我去收拾他们好了。”

我不好直言告sù

大头,刚才他就被这些玩意整的浑浑噩噩没个人样,所以阳不阳气根本就没多大作用,拉住他说:“我先前也是跟你一个想法,但是去了后不管用,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别的什么法子?”

大头不服气的说:“波波头,不是我瞧不起你,自从你跟那个略楼族姑娘好上后,你阳气早就没我旺盛了,你去不行,我去肯定能行。”

“好你个头,”孟蕾没好气的说:“要死没人拦你。”

大头恍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头,“我们再想办法,再想想别的办法。”

大头不是爱动脑经的人,假装思索,眼睛却到处乱转,让他瞟到了躺在地上的刘旭,指着他说:“他怎么了?”

我心有准bèi

,继xù

欺骗他说:“跟你一样,被那些雕像给揍昏过去了。”

大头见有人跟他同甘共苦,心情舒畅了许多,走过去,看了刘旭一眼,被自己的杰作吓了一跳,“这些王八蛋,怎么下手这么恶毒。”

听的我苦笑不得,“他没你这个大头哥好体质,所以抗打力不行。”

大头摸了摸刘旭的脸,心疼的说:“呦,呦,都快毁容了,这要是让他爸妈看到还不心疼死。”

孟蕾忍着笑,“你回来,快点一起想想法子,怎么对付那些东西。”

大头一步三回头的回到我身边,纳闷的说:“波波头,我怎么觉得我的两只手有点痛。”

“那是你心理作祟。”孟蕾牵强的辩解。

我看大头是没心思在这里思考,而我抓破了头皮还没想出个应对法子,有点懊恼,对大头说:“你照顾刘旭,我过去看看。”

我走到雕像这边,见那两墩执着的不行,奇怪怎么跟人不一样,不需yào

耗费体力的。跟人不一样?视觉听觉这方面的感官呢?那他们又是靠什么来感应有别的生物存zài



阳气?人体身上的阳气?小恩不是人,应该谈不上什么阳气,那就是说,是我们所有活着生物身上具有的气息了?是不是憋住呼吸就可以了?

我决定再赌一赌,把小恩叫了回来,自己接替过去,我先是绕着别的雕像绕圈跑,跑着,跑着,就把自己的嘴巴憋住,一憋气,这些雕像果然就失去了目标,迟疑了一会,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我见实验成功,有说不出的喜悦,回到大头他们旁边,把这个消息告sù

大家,“应该能证实这些雕像就是鬼魃了。”再对大头说:“这里再辛苦你一下,我再过去看看。”

大头不乐意的说:“为什么是我留在这里,而不是你?再说了,照顾刘旭我没话可说,但是要我照顾姑娘,我可没你厉害。”

孟蕾不买账,“谁要你照顾了,我也过去看看。”

我把地上的探照灯拿起来交到大头手里,再从刘旭的包里把最后一把探照灯拿出来,带着孟蕾和小恩开始过去找另外的几位伙伴。

第二十三章 军用背包

在场只有小恩目睹过其他人消失的那一刻。由它带路是最理想的,小恩搞清楚我的意图后,带着我和孟蕾经过鬼魃只往前跑。山洞的造型有点奇特,先是向两边拓宽式延伸,走了一段,又变成收缩式并拢,有点像葫芦的结构,当我们走到第二节葫芦位置,小恩停了下来,对着一块裂开的山体哧哧叫唤。

我把灯光对着裂口往里照,却听到傅满江在里面用略带嘶哑的声音呼唤:“是赵兄弟,还是卢兄弟?快来救命啊。”

我望过去,里面的一幕把我吓的够呛。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蜘蛛用粗壮的触肢摁着傅满江两条大腿,毛茸茸的螯肢高高抬起,伺机向他下手。若非傅满江右手握着一把匕首极力反抗,那条带钩爪子早就戳进他的身体。

我向小恩一挥手,小恩勇猛的冲了进去,身子一跃,咬住大蜘蛛那只带钩的爪子,蜘蛛的力qì

很大,一时未能挣脱,直接抡起小恩,把它狠狠的甩在石壁上,来回荡了几次,把小恩撞的受不了,松开嘴掉了下来。小恩也不是好惹的货,身子尚未完全落地,又冲了上去,蜘蛛见小恩来势冲冲,倒也不敢托大,放开傅满江,挥舞的八条腿,开始迎战。

蜘蛛的两条前肢就如同两把尖锐的钢锥,对着小恩猛戳,几次看上去就要戳进小恩的身体,都被它巧妙的躲开,但要想反击却也无从下手,长时间下去,小恩绝非蜘蛛的对手。我趁机拖出傅满江,“其他人呢?”

“还在里面。”傅满江毫无中气,身子虚脱的厉害,刚才生死关头殊死挣扎,此刻见同伴过来搭救,倦态顿生。

我在拖他身子的时候,见他两条腿瘫痪了似的,一动不动,“你的脚怎么了?”

“被蜘蛛给扎的,麻了,”傅满江有气无力的说:“等下你去救人……,一定要小心它的爪子,带毒的。”

小恩那边情况危急,容不得我多做思考,我把傅满江拖出岩缝,将他靠在墙上,把手电筒交到孟蕾手里,吩咐她两头皆顾。自己拿过傅满江手上的匕首,摸了下嘴,杀了进去。在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小恩的一条腿上已是血迹斑斑,在高黎贡山,小恩独斗猎豹时,都不成受伤,想不到这回居然挂彩了。心中愤nù

,抡刀对着蜘蛛的一条腿砍了过去,都说蜘蛛全身长满通天眼,看来所言非虚,我的刀还没砍下去,它的腿抢在我前头踢了过来,这条比我人还要长的肢腿,弹踢过来,正中我的胸口,只觉胸口一闷,喉咙里一热,一股血水从体内涌了出来。

妈的,怎么劲道这么强,身子被震得七荤八素,连连倒退几步,我倒吸一口气,好家伙,大吼一声,跳起来凌空往下钝,蜘蛛身子一转,前肢抬高,带钩的爪子对着我脖颈快速的撩过来,我用匕首一挡,哐当,匕首未掉,虎口却被震裂。身子被迫往下坠,还好,我底盘交稳,落地时,只是晃了一下,并没摔倒。

我看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讨不到便宜,对小恩吹了声口哨,往外跑。跑到外面,形势不也容乐观,我们身子舒张开了,这头大蜘蛛的八条腿更是没有了束缚,比在里面更加凶狠,绕了一圈仍是没处下手。

“妈的,决策性错误。”

手中的兵刃虽然谈不是削铁如泥,却也锋利无比,但是每次刺向蜘蛛的腿,就好像刺在陈年牛皮上,根本就戳不进去。蛮干看来不行了,打不过,那就继xù

跑吧,边后退,边思考着如何寻找破绽,知dào

蜘蛛的背部是脆弱的,小恩试图跳上去皆是无功而返,根据我的弹跳力,除非蜘蛛停下来让我爬上去,否者连它脚背上的毛都抓不住。

越退越后,已经超出了孟蕾手中灯光的范围,我只能凭记忆寻路,跌跌撞撞的跑了一段,看到前方有微光,应该离大头不远了,有了光源,脚下步伐加速,快到了鬼魃附近时,我灵机一动,把蜘蛛迎入中间,然后绕着鬼魃跑,鬼魃之间站位能容两个人的身体穿梭,却容不下庞大的蜘蛛身体,这蜘蛛力qì

也真够大的,根本就不把鬼魃放在眼里,跟着我后面横冲直撞,撞倒了好几位鬼魃,这些鬼魃具备着中国一贯的优良传统,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精神,要不让蜘蛛惹恼一下他们,不见得会出手对付它。

鬼魃们在这里沉睡八百多年,曾几何时受过这么大的欺负,纷纷爬起来持刀向蜘蛛砍过去。

见自己的小聪明得逞,我暗暗窃喜,闭住气,扬手叫走小恩,躲的远远的隔岸观火便可。

鹿死谁手,不得而知,暂时不敢离去,不远处还有一位昏迷不清的刘旭,凭大头一人,要是局面变得混乱,大头自顾或许无碍,但要想同时保住刘旭,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鬼魃共有一十二位,应和了宗教逻理,耶稣下面有十二门徒,佛家门下有十二护法。看来古代君王很在意数字运程。

十二位鬼魃里,有八位参与了战斗,按道理八把钢刀刚好可以围住蜘蛛,一位招呼一条腿,可惜人算不如鬼算,不能拿这些没脑浆了的东西和人类比智慧,八鬼之间毫无配合可说,挤成一团,看似杀得天昏地暗,其实大半都在原地打转。八位大将军没从蜘蛛身上讨到多少好处,而蜘蛛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它最厉害的两样威慑武器,毒液和爪子,用到鬼魃身上也无多大效果,本来就是死人,就算蜘蛛给他们体内注射再多的毒素,还是死人尽管这样,双方还是杀的不可开交,鬼魃是没有肢体感官的,所以他们可以毫无畏惧的面对任何生物。也不知dào

蜘蛛在这个山洞里活了多少年,精的很,难怪老人们都称蜘蛛叫蜘蛛精,它似乎摸透了这几位邻居,知dào

该避的避,该出手的出手,八条腿舞的密不透风,只有面对钢刀挥过来时,才及时躲避,看样子它很清楚这几把刀的威力。

双方势均力敌,照这样下去,一时半刻也结束不了,看的乏味,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心中惦记别的兄弟,我走到大头旁边,拍了拍他肩膀,大头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鬼魃和蜘蛛打架,见我过来,抬头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只蜘蛛?”

“就是,”我说:“在这山洞也不知dào

靠吃什么长大的。”

“这山洞里蛇鼠虫蚁什么都有,这么大的蜘蛛,肯定是逮住什么吃什么了。”

我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刘旭,问大头:“你背还是我背?”

“去哪里?”大头歪了下脖子。

“孟蕾还在那边,大老板也找到了,”我说:“还不知dào

那边有没有其它可怕的东西,心中放心不下,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吧,”大头上去拉起刘旭,“过来帮个忙。”

我帮大头把软趴趴的刘旭扶到他背上,大头背起刘旭,我们绕开战场,过去跟孟蕾汇合。孟蕾拿着探照灯,还站在原地守着,傅满江闭目靠在石壁上。

“他怎么了?”我指着傅满江。

“我刚给他大腿上的伤口包扎好,现在睡着了。”

大头把刘旭放下来,让他躺在傅满江旁边,笑着说:“兄弟,让你跟大名鼎鼎的傅老板睡在一起,以后在道上行走时,也有个排头好拿。”

我扯了扯大头,叫他别那么多废话,仔细看好两位,自己则提着探照灯往裂缝中寻去。大头不乐意,抗议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留下来?”

王八蛋,这种事情也要争个清楚,我把探照灯塞到他手里,“那你进去,我留在这里好了。”

大头不好意思的把探照灯交还给我,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人怎么毫无幽默感,算了,你进去吧,不过小恩要留下来陪我。”

我懒得搭话,拉住孟蕾的手走了进去,这条裂缝其实不算小,有两个人同时张开双臂的宽度,像是地陷时期照成的构架。走到刚才遭遇蜘蛛的地方,这里一片狼藉,看着地上被蜘蛛爪子戳裂的碎洞,只看的我心惊胆跳,刚才若是被蜘蛛的爪子勾到,还有命在?

继xù

朝里走了一百来米,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差点摔倒,一照,见是一个军用背包,拾起来一看,上面全是灰尘,一拂,灰尘四处飘开,背包正面露出一个大大的红星,有点破旧,拿在手里没多少重量。

“咦,这里怎么会有背包呢?”孟蕾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军用背包。

“可能是以前来过的人留下的吧?”

“你说会不会是你父亲他们不小心丢在这里的?”

我不希望这个背包是父亲他们用过的,这么一个背包丢在这里,怕不仅仅是因为不小心造成的。我细细的看这背包,回忆父亲有无用过这个背包,好想不曾用过,但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因为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就好像一位过客,一位邻家大叔,关于他的很多事情,我毫无所知。

我把背包背在身后,说:“先别管这个了,救人要紧。”

第二十四章 救回兄弟

没走几步路。看到前面歪歪扭扭的躺着一群人,探照灯的灯光还亮着,每**腿上无一列外的留有一大片血迹,迹尚未凝结,染红了他们整条大腿。一数,一个没少,但全都昏迷着,于兴旺就在我脚下,我过去推了推他,并无反应,又去推了推千纸鹤,千纸鹤手中还拿着手枪,食指扣在扳机上,看来他没来得及开枪,就受到蜘蛛攻击。

免得枪走火,我把它拿下来插在主机的裤腰带上,拍了拍满脸血迹的千纸鹤,拍了好一会,看他稍有反应,心中宽喜,“兄弟,兄弟,醒醒……”

约莫四五分钟,千纸鹤挣扎过来,睁开迷糊的眼睛,面带惊慌,“蜘蛛……蜘蛛呢?”

“被我引开了。”我俯下身子,想把他抱起来。

“哎呦,我的腿,”千纸鹤一脸惶恐的摁着自己的左腿,情绪有点激动,“我的腿怎么没有知觉了?”

“不怕,不怕,”孟蕾像个大姐姐一样,温柔的说:“只是被蜘蛛的毒液给麻痹了,等毒性过去就没事了。”

千纸鹤本来就是个性子温和的小伙子,加上孟蕾又说的柔情,他对刚才的情绪上的失控有点不好意思。

我一把摁在千纸鹤的肩膀,“兄弟,没事的,我们这么多大风大Lang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么一点小小挫折。”

话虽这样说,但是我一点都不清楚蜘蛛的毒性有多猛烈,据说有种叫黑寡妇的毒蜘蛛,毒性厉害的可以当场叫人毙命,但没听说过有这么大的黑寡妇,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通常越大的动物,主要依赖的生存方式不是靠体内的毒液,现在只能聊以**,希望他们中毒不深。

没时间去思考自然界的进化论,我与孟蕾合力把千纸鹤扶到外面交给大头看管,千纸鹤的情况要比傅满江的好,他只是左腿完全丧失了知觉,右边这条腿还稍微能动一下。

我问孟蕾:“刚才你给大老板包扎伤口的时候,给注射抗霉素了没?”

孟蕾说:“哪能说打就打,再说了我只带了点抗蛇毒霉素,不一定管用。”

“你只是给止下血?”

“也不是,”孟蕾说:“我检查过伤口,上面虽然肿的厉害,但是并未出疹,或脓水之类的病状,我只是用盐水给表面稍微做了处理,从他俩的现状来看,不像是中了剧毒的那种。”

“你怎么判断是不是中了剧毒?”

孟蕾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笑着说:“虽然我不是正儿八经的医生,但是这方面的常识还是知dào

的,若是被带有剧毒的动物咬伤的话,应该会出现呕吐,胸闷心悸的现象,严重的话,还会出现痉挛,昏厥的现象。”

“大老板现在不正昏厥着吗?”我强词夺理的说。

“笨哪,”孟蕾笑靥嫣然的说:“他们这叫失血过多,你倒去试试,让这么大的一条爪子插进去大腿,昏不昏。”

专业的东西,我没办法跟这位姑娘争辩,不过幸亏有她,要不出现这种棘手的事情,我们这些门外汉就只能干着急了。孟蕾一边回答我,一边给千纸鹤处理伤口,“蜘蛛注射的应该是麻醉之类的毒素,所以才造成大家的腿都无法动弹,没事的,过会就好了。”

千纸鹤虽然没有像傅满江那样昏过去了,但是嘴唇泛白,精神有点萎靡,额头的伤口让孟蕾给包扎起来,就像带了一块表,强颜欢笑道:“你们别光在这里说了,里面还有好几位我们的兄弟。”

孟蕾现在手头上忙着,我踢了一脚大头,“跟我进去帮忙救人。”

大头不乐意了,拗气的说:“你说留下来就留下,你说进去就进去,全都听你的,我都没面子。”

“那你想咋的?”

大头一挥手,“你跟我进去。”

我斜笑了一声,跟着大头走了进去。里面还剩下凯莱图库,怒库特和于兴旺三人,凯莱图库也够牛的,人都昏迷过去了,手中的探照灯还死死的拽着,灯还亮着,我拾起灯,关了电源,挂在身上。跟着与大头把三人一一抬到外面,全都抬出去后,大头数了一下人数,说:“好了,现在成了伤病营了。”

地上整整齐齐的排着三位,墙上歪歪扭扭的靠着三位,这次蜘蛛给我们照成的伤害也真够惨重的。孟蕾先将所有人的裤子剪开,把伤口露出来通风,倒盐水在棉花上,第一个给于兴旺擦拭伤口。三个人腿上的伤口都很相似,像是被杀猪的那种尖刀刺透一样,不过伤口还要大一点,鲜血渗染了他们的整条大腿,大头看了一会说自己血晕,别过头去了。我怕孟蕾一个人忙不过来,上去给她帮忙,挨着她,嬉笑着,轻轻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自私,先给小于同志处理,而不是给另外两位国际友好人士处理呢?”

孟蕾微斥:“你怎么小心眼这么多,我可是一视同仁,这不,正好蹲下来在小于的身边,那就先从他这边开始咯。”

“你的脚比你的人要有情谊的多。”我笑着捉弄孟蕾。

二人的对白引来了千纸鹤发笑声,笑声又触动了他的伤口,跟着一连串的咳嗽,我过去给他顺气,千纸鹤愧疚的说:“帮不上忙,还给你拖累了。”

“啥意思?你,是兄弟就不要说这些没意思的话,当初是谁跟我说要与我做生死之交的兄弟,早知dào

你这么没出息,当时我就应该一口回绝你。”我把千纸鹤斥责的低下了头,接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千纸鹤不知dào

刘旭是让大头给打晕过去的,说漏了嘴:“之前你们去追大头后,我们正在查找原因,不知dào

从哪里突然蹿出一只大蜘蛛,第一下就把于兄弟和怒库特给扎伤,当时我们一门心思的在看雕像人物,谁都没有防备,等我反应过来掏枪准bèi

射击的时候,被他一钩子提起,甩到石壁上,就晕过去了,之后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难怪千纸鹤与其他的几位不一样,额头上要多出一个伤疤。我摸了摸他头上的伤口,笑着说:“一加一等于几你知dào

吗?”

“太难了,我要想几天才能回答。”千纸鹤略带羞涩的微笑,真的太迷人了。

大头听说我们之前在追他,但在他的记忆里没有过这么一个场景,打断我们的对话:“等等,等,先告sù

我,你们什么时候追过我了?”

“当时你……”千纸鹤正想解释,我抢过来说:“先前你后面的鬼魃一拳头把你打晕后,紧接着一脚把你踢飞,我怕把你摔坏,就奋不顾身的追过去接住你,你看,”我故yì

装作胳臂很痛的样子,挥动了几下,“就在我去接你的时候,一转眼之间,他们很不幸的被蜘蛛给偷袭了。”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波波头,鬼魃的一脚能把我踢到天涯海角去?”大头愤nù

的说:“如果当时你在场的话,你怎么可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

“我……当时……”不知dào

怎么解释,大头只是头大了一点,又不是傻子,我的借口实在也太蹩脚了,其中错漏很容易就让大头给抓住,正想含糊了事,那边传来刘旭咳嗽的声音,正好让我有理由躲避,“刘旭可能醒了,我看看先。”

刘旭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我接过孟蕾递过来的水壶,扶着他灌了几口,刘旭才得以缓气。

大头不依不饶的跟过来,踢了下我屁股。“你有完没完。”我故作生气的叫起来。

大头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揪住我衣领,把蹲着的我提起来,“是兄弟的就老实跟我说。”

“放手,放开你得臭手,”我推开大头,“要想知dào

,你问孟姑娘去。”

我不知dào

为何自己就是不想亲口跟他说,孟蕾见隐瞒不过去,就把当时的情况给大头说了一遍,但对于大头把刘旭揍的不成人样这一节,她一字不提,说到刘旭把裤子脱下来当绳子用时,大头看了一下刘旭用兔毛包裹着的下半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听完整件事情的缘由后,大头傻傻的站在那里,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苦苦的思寻之前的事情,想了一会后说:“我只记得抱着鬼魃的时候,脑子里不知为何,闪了一下,之后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

“不知dào

就别想他了,小心把自己的脑袋给敲破,”我安慰大头道:“可能鬼魃真的跟传说中的一样,能控zhì

人的神经系统。”

“那你为什么好好的?”大头质疑道。

“我没抱他啊,就算鬼魃再怎么玄,也总需yào

点根据吧。”我胡乱找理由托词,其实自己也很纳闷,我跟鬼魃交手了这么长时间,为何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此时孟蕾把地上躺着三人的伤口都包扎完毕,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站起来说:“搞定!不过你们现在不可以再受伤了。”

“为什么?”大头不解的问。

第二十五章 一本日记

“没为什么。”孟蕾双手一摊:“纱布和消毒水都没有了。”

“没事,”我插嘴说:“到时候就拿大头的破裤子当纱布好了,还有,消毒水不够的话,就拿我的唾液将就着用,小时候大人都这么弄的,灵丹圣水,当场见效。”

“你真恶心,”孟蕾皱着眉头把我推开,“别站在我身边,嫌脏。”

“你这人也真够怪的,”说的兴起,我一时口没遮拦,“之前是谁紧紧抱着我的。”

一出口,脑子马上反应过来,完了。

果然,孟蕾从背后一脚踹过来,掩饰道:“之前,就你跟我两个人,人家害pà

才会抱着你嘛。”

“噢……噢……,”大头来劲了,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孟蕾,一脸坏笑:“就你跟我,哈哈,什么意思?孤男寡女的,就抱抱这么客气?”

“滚,”我骂大头,“人家都说过是害pà

了,你跟着起什么哄。”

“确实不好解决,”大头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翻了翻自己的手掌,“手心,手背的,你说选哪一个好呢?”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把我恨的咬牙切齿,可他还没完了,“不过,听说有些少数民族里面现在还是允许一夫多妻制的,要不,你找个别的民族入个籍,这不什么都解决了。”

“我才不稀罕呢,”孟蕾生气的走到千纸鹤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服,撅嘴道:“等会你好了后,帮我撕裂坏大头的嘴巴,永远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千纸鹤笑嘻嘻的看着我们几个,摇摇头,做出一个手枪的手势,说:“我打不过大头,要不我把枪给你,你逮住机会一枪把他给嘣了,就不用假手他人了。”

把孟蕾气的,拿手在千纸鹤额头伤疤处拍了一下,嗔怒道:“以为你人好一点,想不到都是一丘之貉,早知dào

刚才不给你包扎伤口了。”

这是进山洞一来最轻松的一刻,我怕大头接下来会越说越过分,岔开话题,“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到石缝里看看,里面是通道还是死口。”

孟蕾刚才让大伙戏耍了一番,脸蛋变的红彤彤的,说:”我陪……,”发觉不对,话头一改,“你一个人进去没人照应怎么行,要不让小恩陪你去吧。”

“也好,”我转身向小恩吹了个口哨,准bèi

进去。

“等等,你身后背包哪里来的?”千纸鹤叫住了我。

都忘了自己刚才捡到背包的事情,经千纸鹤提醒,我察觉自己还背着个军用背包。我把背包卸下来,搁在地上,打开扣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为了节省探照灯的电量,刚才我们一直都只开一盏,大头把它拿过来对着地上,地上没几样东西,有一包开过口的话梅,一看,早就发霉了,话梅包装袋上的字是中文,产地是浙江的。除了话梅,还有一个微型手电筒,开关处早已锈迹斑斑,拧开后盖,里面的电池已经烂掉。我把手电筒一扔,在几样工具下面找到一本油纸抱着的本子,剥开包装,见是一本日记本,随手翻开书面,见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不是每一次起航,都能抵达终点。”字的尾端落下两字:赵敏。

“父亲的日记本。”我脱口而出。

想不到这个背包是父亲的,我心中泛起一丝寒意,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父亲并没有在这里丧生,他从这里出去后,还去了趟云南,可就不知dào

为何,心中有点难受,连拿着本子的手,都微微的开始颤抖。

“你父亲的日记?”大头惊喜的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快,快,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有没有说他们之后会去哪里?”

这怎么可能,一看这本日记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大头表现的很着急,孟蕾忘了与我之间需yào

保持点距离,挨过来想一起看,连千纸鹤都坐了起来,用期许的目光望着我。

我知dào

大伙都关心我,出来这么长时间,这回总算有了点眉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可是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的非常糟糕,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寻找他的下落,好几次命悬一线,如今地上还躺着好几位没有醒过来,就算傅满江出于个人因数而来,那于兴旺呢?他可是被我硬给拽过来的。如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算这次能够脱险,那下回呢?下下回呢?还有大头,刚才差点兄弟自相残杀,这一切的后果有谁来承担?

突然觉得自己好厌恶这本书,厌恶父亲明明知dào

下一个终点是个未知数,还要不顾母亲和两个孩子的感受,与他人同样市侩,觊觎老么子宝藏。抛妻弃子,就算有再多的财富又能如何?

我的情绪莫名的降低到极点,说不出来的难受,把日记本一收,站了起来。大头叫嚷:“干嘛不看?”

我把本子扔给他,“你看吧,我先去里面看看。”

说完,我也不叫小恩,拿了把灯,独自往裂路中走去,孟蕾见我情绪不对劲,也不管日记内容,跟着跑了过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应了一句,脚下并无停留。

孟蕾不再说什么,默默地跟在我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这条幽暗的石缝路里,路越走越窄,走到最后无路可走,我摸了摸两边的石壁,很粗糙,有点潮湿,把头贴在上面听了一会,什么都没听到,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回走。

走了十几米,发xiàn

孟蕾没有跟过来,回头一看,她还站在那边一动不动,我停下脚步,也不叫喊,等着她自己过来。孟蕾见我停下来,走了过来,“你干嘛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我哼了一声,说:“想到有个人欠我很多钱。”

“你觉得你这样很个性吗?”孟蕾双手叉腰的看着我。

她的眼睛很犀利,仿佛能穿透我的心,我转过身,继xù

往外走,孟蕾三脚并两步的赶了过来,拽住我,语调提高,“有什么不愉快你说出来呀?”

“没有不愉快。”我冷冰冰的回答。

“你反差这么大,还说自己没事,你觉得你这样很好吗?外面有一大群人在等着你拿主意,既然你把我们带过来,就应该把我们带出去。”孟蕾说道最后有点激动。

“真好笑,”我说:“我不正在找路出去吗?”

“你要出去?”孟蕾无法置信的问:“你现在就准bèi

找路出去?你不准bèi

拿人眼了?”

“那是大老板的事,”我漫不经心的说:“我只是来找父亲的。”

“呵呵,你找父亲,我真搞不懂你,都说女人多变,你比女人还要多变,刚才一直都好端端的,为什么一看到你父亲的日记本,整个人都变了,你别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心理肯定哪里受到刺激了。”

“神经错乱,行了吧。”我不想跟她在山洞里纠缠下去,继xù

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孟蕾在后面大叫:“是不是要所有的人都迁就你,你才心满yì

足。”

“我没要谁来迁就我,”我的无名火变得越来越大,“这次回去后,大家就地解散,我不会再叫谁陪我去找父亲了,再说,我把我二叔的船弄丢了,也没能力出海了。”

孟蕾可能从来没看过我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不知dào

如何应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会掉下来。半响,孟蕾捂着嘴巴,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她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看到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里往下掉,心中一软,不是滋味,我这是怎么了?就因为父亲在日记本上的一句格言,我整个人都乱了。我认为自己的思想有问题,不仅仅一点,而是有很大的问题。这一年来时间,宁愿绕着圈子追寻着父亲的足迹,也不愿意采用直接的方式找他,难道真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吗?再说,哪次出来不是与死神插肩而过,若是真这么在意兄弟们的生命安全,最正确的做法就让大家打道回府,取消寻找父亲的念头。

其实从有人带着刘旭父亲的亲笔信件找上门时,当时决定不留在三亚继xù

寻访,而是找理由跟吴天昊去了云南高黎贡山,就已经证明自己这趟出来不仅仅是为了寻找父亲,而是想跟着父亲的足迹走一遍。我这样煞费心思的想走进父亲,只因为我想接近父亲的内心世界吗?不,绝对不是这样的。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怕,事实上,是我的身上流淌着与父亲一样永不安分的血液。

我真的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认为我是喜欢安静的,喜欢守在亲人的身边,每个朝起暮落,哪都不去。至少在半个小时之前我都是这么以为的。那为何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的想法全都不一样了,到底半个小时之前的我是真实的,还是现在的我才是真zhèng

的自己?

只觉得自己好可怕,人最沮丧的是,有一天突然发xiàn

,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第二十六章 邪门情绪

回来的路上,情形倒反了过来,孟蕾走在前面,而我一直跟在后面,两人默不作声.我知dào

她在前面生我的气,她是应该气我,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陪着一群男人流Lang了大半年,本以为一切都朝着既有趣,又有意义的地方进发,可如今,我居然摊手说不玩了,还有比这看起来更荒唐的事情吗?

其实我有点想跟她好好再聊几句,可是嘴巴像是让胶水给粘住了一样,两片嘴唇合的严严的。

走到先前于兴旺一伙被蜘蛛抓过来的位置,孟蕾突然停了下来,“你真的决定不找父亲了?”

我想了想,说:“有时候,人太执着了不见得是件好事。”

“什么意思?”孟蕾把眼睛睁的大大的,两行泪痕很清晰,看来刚才她在前面无声的哭了一场。

“你不是说这次的经lì

,够你在报纸上写个三年五载的吗?”

“你真的这么想?”

“那我应该怎么想?”

“算了,”孟蕾吸了口气,幽然的说:“不知dào

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大智若愚吧。”我说。

“臭不要脸。”孟蕾破涕为笑。

就这么几句简单的对话,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压抑痛楚了,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能不能回到中国都是个问题,现在想这些毫无异义的干嘛。”

“什么?”孟蕾没听清楚。

“你笑起来真好kàn

。”我突然骚情的有点大胆。

“这个我承认。”

“臭不要脸。”

“喂,喂,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一个女孩子呢,你这样会伤到她的心你知dào

吗?难道我笑起来不好kàn

吗?小时候大家就……”

从来没见过孟蕾像今天这样喋喋不休,其实青春的长河里,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善变。我俩出去后,怒库特和于兴旺已经醒过来了,两人都靠在墙边上,怒库特因为语言上的障碍,加上双腿的不适,只能老老实实的靠在那里,眼睛关切的看着傅满江,于兴旺正在同大头和千纸鹤说话。因为之前千纸鹤说过,他俩是第一批受难的同志,所以我也就没再询问什么,两人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于兴旺比较心思细致,见孟蕾双眼红通,关切的问:“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孟蕾找了个老套的借口:“刚才难受,让揉的。”还故yì

伸手揉了揉眼睛。

大头问我:“在里面有发xiàn

什么新的情况吗?”

我摇了摇头,“里面只是条死胡同,还有就是那只大蜘蛛的排泄物。”

“我们差点也要变成它的排泄物了。”于兴旺说。

大头把我父亲的日记本递还给我,“本来想看的,但是千纸鹤不让,现在完璧归赵,哈哈。”

我接过日记本,连同地上的工具装回背包,重新背在身后,看到千纸鹤的枪还在我裤腰带上插着,取了下来,交还给他,千纸鹤接过手枪,笑着说:“有枪在手里,感觉踏实多了。”掂了掂,放回身上。

大头说:“你不是说要把枪给孟大小姐吗?怎么收回去了。”

“你有完没完,死大头。”孟蕾做出一副揍人的样子。

大头摆手讨饶,嘴上却毫无息事宁人的意思:“刚才在里面拥bào

了没有?”

孟蕾知dào

再说下去,只有自讨没趣,不再搭理大头,看了看另外几位尚未醒过来的兄弟,转移话题:“我们必须早点离开这里,免得蜘蛛精回来。”

“怎么走啊?”大头回到现状,嚷道:“一个背一个都背不过来。”

“确实不好走,现在只希望那边斗个两败俱伤,那我们就安全了。”我心存侥幸的说。

刚才的话简直就是有点阿Q精神,我干笑了几声。在山洞里,看不出天色,也不知dào

现在几点了,我拿起刘旭的手,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根据现在这个情况,怕是晚上出不去了。我拿着探照灯四处察看,大头过来问我:“干啥?你。”

“看看哪里可以爬上去,等下要是蜘蛛来的话,可以从上面跳动下来攻击他。”

“还是你想的周到。”大头夸奖道。

“这叫安而思危。”

“思你个头,说你平时脑子不灵光,就是不灵光,等下我给你搭个手不就行了。”

搭手固然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我认为,找地方埋伏起来效果要更好一些。转了一圈,没找到一处可以攀爬的地方,石壁虽然不是光滑平坦,但是因为竖直而上,没地方好让我埋伏,心中正窝火着,准bèi

过去看看蜘蛛跟鬼魃斗到什么程度了,却听到凯莱图库一声大叫,我折返身子跑了过去,我听不懂凯莱图库到底在叫些什么,神情异常激动,像是受到很大刺激,怒库特在旁边安慰着,两人咿呀哇啦的说着话,凯莱图库说到激动处,无法控zhì

似的手舞足蹈,只把怒库特听得热泪盈眶。

他俩的说话声吵醒了傅满江,两人一见傅满江醒过来,又上去一通咿呀哇啦,直到心情平复下来,大头忍不住好奇的问傅满江:“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

傅满江微微一笑,“没什么,对我关心而已。”

“觉得好点了吗?”孟蕾与我们几个不同,她对傅满江的初始印象不错。

“问题不大,”傅满江耸了耸有点发麻的胳膊,说:“只是两条腿站不起来。”

“都这样,”我说:“可能还需yào

多点时间才会好转过来。”

刘旭还靠在傅满江身上,我觉得过意不去,上去把他扶过来靠在千纸鹤身上,傅满江看我举止见外,拉回刘旭,说:“我身上肉多,靠着会比较舒服一点。”

千纸鹤没跟他争抢,我不好意思的投以一笑,顺从了他,傅满江看到刘旭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诧异道:“刘兄弟的脸怎么了,被谁打的。”

孟蕾含糊回了一句,把责任推到鬼魃身上,怕傅满江想听细节,赶紧岔开话题:“先前你怎么会在洞口,到底怎么回事?”

傅满江摸了摸脸,神情怪诞的说:“那只蜘蛛真够厉害的,一下子就把他们几位给弄晕了,只剩下我跟凯莱图库,凯莱图库本来可以自己逃走的,可硬要顶在我前面让我先逃,好了,这样一来两个人都逃不掉。我这个人年纪大了,胆子小,还没逃,脚就哆嗦的不行,不等蜘蛛扑过来,我就先倒地装晕,眯着眼睛,看到蜘蛛把一个个人都给叼走,我乘它离开的时候,躲了起来,本想尾随蜘蛛后面,找机会把大家救出来,可是怪我不中用,被蜘蛛给发xiàn

了,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傅满江把这么紧张的事情,说的如此轻松谐趣,不愧为**湖。孟蕾让逗的格格笑,大头故作大度的说:“这种情况下你不愿独善其身,还想着搭救我们,就证明你不是胆小了,”上去拍拍傅满江的肩膀,“老实说,我第一眼看到这么大的蜘蛛,也让吓了一大跳,怎么这只蜘蛛不吐蜘蛛丝的?”

于兴旺解释道:“不是所有的蜘蛛都是结网捕猎的,有些蜘蛛靠的是自命的毒液,像我们遇到的这种,基本上已经可以称它为变异蜘蛛,起主要依靠的还是自身力量。”

于兴旺讲过后,傅满江才跟着回答大头:“咱们这叫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不救你们出来不行啊。”

大头说:“不愧为中国通,语言造诣不浅啊,不过你肯定没读过孙子兵法,鞋底抹油你知dào

吗?”

“是不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傅满江说:“我只是个走江湖的,更喜欢看《水浒传》或者《三侠五义》之类的书。”

“够了!”千纸鹤突然大声吼道:“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

“怎么了?”孟蕾一脸疑惑的看着千纸鹤,“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只见千纸鹤恶狠狠的瞪着傅满江,像一对利剑,让人不寒而栗。我不知dào

千纸鹤为何这般仇视傅满江,从海盗船上见到他时,就没给过好脸色,难道他曾经有过过节?不大像,傅满江根本就不认识千纸鹤,还是千纸鹤的父辈与傅满江结过仇,只是傅满江不知dào

罢了。

或者是千纸鹤看到傅满江在大家昏迷的时候做什么小动作?不对呀,之前可是千纸鹤第一个醒过来的,当时我问他情况的时候,他不是说自己很快就让蜘蛛给戳晕了吗?那他干嘛要对傅满江发这么大的火?

孟蕾见千纸鹤不作答,上去推了推他,“你怎么了?”千纸鹤收回目光,别过头,谁也不再搭理。尽管我觉得事有蹊跷,一肚子的疑问,千纸鹤为何无缘无故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可他现在已经闭上眼睛,很显然不愿向我们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了看傅满江,他亦是一脸的凝重,低着头,默不作声,看来也不想反驳千纸鹤。

好端端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沉闷,今儿个到底怎么了?之前是我,现在又轮到千纸鹤,都是毫无来由的情绪,我拿着灯转了一圈山洞,这里也真够邪门的,除了寒气渗人,到处都不对劲,难道是鬼魃在作祟?

第二十七章 无底深渊

一向乐天派的大头。此时也受了熏染,悻悻的蹲着一边逗小恩玩,既然两位都坚持不再开口,也就没人再追问下去,有些秘密需yào

点时间来戳破的。待着也是无趣,我动身去前面查探查探另一条路,到时候大家撤离起来也方便一点。交代过大头,我独身一人往前走,孟蕾本来想跟过来,看了一眼大头,便放qì

了这个念头。

这个山洞的形状说它是葫芦型一点都没错,前面的路再次缩小,缩到葫芦嘴的位置,我听到很强的旋风音,却不见吹来,葫芦嘴已经是路的尽头,再向前迈步的话,就要掉入无底深渊了。

我站在洞口边缘,拿灯光往外照,除了风声在呜呜作响,其它的什么都看不到,连一束光线都找不到,探照灯的强烈灯光完全被黑暗吞噬,吞噬的干干净净,我拾起一块碎石,往下抛去,居然连个回声都没有,这要是跳下去,怕是连块完整的的骨头都找不回来。只是奇怪,这明明还在山体内部,哪来这么强劲的旋风,而且这风还吹的奇怪,只在外头打转,站在洞悬边,一丝风意都感觉不到。

再探也看不出个名堂,我折身往回走,沿路回去的时候,我仔细的打量四周,如果这里有人眼的话,会让我的老祖宗藏在哪里?怎么看,也不像藏有机关,看看时间磨叽的差不多,仍是毫无发xiàn

,算了,回去问问千纸鹤先。

回到大伙跟前,我把前面所遇的情况对大家一描述,大头听后哇哇大叫:“不是说有人眼吗?还说需yào

带很多精良的工具才能取走人眼,照你这么说,这里不是连个屁都没有。千纸鹤同志,你能告sù

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大老板,你既然知dào

带这么多工具过来寻宝,那你也应该清楚人眼是怎么一回事,对吧。”

千纸鹤向大头勾了勾手,大头很配合的走了过去,千纸鹤又示意他蹲下来,大头依言蹲了下来,千纸鹤左手摁在大头的右边肩膀上,另一手扶着石壁,缓缓的站了起来。站稳后,又小心的走了几步。

大头本以为千纸鹤让他过来是有话要跟他说,不想千纸鹤只是让他过来搭一把手,不满的说:“要帮忙你不会吱声,放个屁会让你梗塞喔。”

“兄弟,恭喜你。”我赶紧上去握住千纸鹤手,开心的说。

旁边的傅满江嘴唇动了一下,把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大头扶着千纸鹤绕了一圈,由于腿部有伤,千纸鹤走起来一拐一拐,不是很利索,走第三圈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无需大头搀扶,但受伤部位影响还是挺大的。

千纸鹤扶住石壁,抖了抖脚:“说是有一块密室的,人眼也放在里面,可是我没来过,也不知dào

听来的属真还是假的。”

我说:“我们这一路过来,看的也算仔细,并没见什么密室啊。”

大头问傅满江:“大老板,那你有什么可靠的消息提供出来没?”

大头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是很友善,甚至带有质疑,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认定了一个朋友,就会没理由的相信对方。之前千纸鹤愤慨傅满江惺惺作态,包括我在内对这句话摸不着头脑,但是大头性子直,加上对傅满江原有的不满,说话上就毫不留情面。傅满江是个聪明人,岂有听不出来,苦笑一声,说:“大家进来的目的性是一致的,我没有什么地方不可以对你们说,在外面曾听赵兄弟父亲说过,若想取得人眼,必须带齐足够的工具,所以我们才会准bèi

了一整套完整的工具。”

“那赵伯伯没有跟你说人眼在哪里吗?”大头继xù

追问。

“没说。”

“谁信,谁知dào

你是不是有意隐瞒。”大头嗤鼻道。

“等下大家再仔细找找吧,只要存zài

,总会有法子的。”孟蕾不想把彼此关系弄僵,出来打圆场。

傅满江何时被人如此奚落过,从海盗船上答yīng

替换博雷物哈德来给我们做人质,一路上一直自降身份向我们示好,虽然我们一直敬重他是条汉子,没有过多为难他,但此时受千纸鹤和大头的嘲弄,心中不愉在所难免。他的两位手下又听不懂我们对话,每次只是注视的傅满江的神情,来判断他的喜怒。傅满江倒也硬气,没把情况转述给他两位手下知dào



大家又在原地等了一会,直到另外几位腿上的麻醉也渐渐消除,除了依旧昏迷的刘旭,其余人都能自行行走,我们才开始相互搀扶着往前走,大头走在最前面,我背着刘旭走在最后面。选择继xù

往前走,是因为怕回去后遭遇大蜘蛛,根据目前大家的战斗力,实在无法与它抗衡。一路上大家四处留意,寻找传说中的密室,可就这么大的一点地方,就算一寸一寸的检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走到葫芦嘴边,前方已面临无道路可走。

于兴旺学我之前那样,拾了块石子,往葫芦嘴外扔,仍旧毫无回音。“怎么弄?”情况已是如此,我询问大伙。

“会不会是我们之前走水路的时候,路向选择性错误?”于兴旺说。

“如果人眼不在这边,那摆这么多鬼魃在那里干吗?”大头说。

“你说会不会在鬼魃附近?”孟蕾说。

“很有可能,既然皇帝老子把这么多鬼魃放在那边,肯定不是用来摆设糊弄人的,”我寻思道:“现在看来,最有可能出现密室的地方应该就在鬼魃附近,要不这样,大家慢一点跟着,我跟大头先过去探探。”

也只能这样了,我把刘旭交给孟蕾和于兴旺,于兴旺是这批人里受伤最轻的。叫过小恩,千纸鹤要把手中的枪给我,我笑着说:“这玩意我用的不顺,还是你留着,这边这么多人还要指望你这把枪来防身。”

进来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没看到傅满江的两位手下掏过枪,这二人身兼保护傅满江的任务,难道与我一样,就凭两只手,一把匕首?

我暗中吩咐孟蕾,别让千纸鹤与傅满江再起冲突,与大头加快几步,先赶过去看情况,等我俩到达的时候,这里一片狼藉,战事已经停下来了,地上躺着几具被四分五裂的鬼魃,还有两条蜘蛛腿。我数了一下两排站立的鬼魃,一,二……总共还站这十三位,看来另外三位被蜘蛛给尸解在地上了。

缺了腿的蜘蛛也不知dào

跑哪里去了,这种情况是我最乐意看到的局面,看着凌乱的地面,我挥臂“耶”了一声。跟大头拍掌庆祝。如今只要掌握好鬼魃的脾气,受伤的蜘蛛应该危险性不大了。

接下来就是四处寻找密室,根据个人推算,密室要是真在这一方位置的话,可能就在鬼魃背后,循着这个思路,我从鬼魃后面摸索着寻找密室,后面除了有点黑之外,寻找起来倒也方便,从墙根上开始摸寻,因为手里只有一盏灯,所以我跟大头没有分成两头寻找。

把两侧鬼魃的后方寻了个遍,根本就没找到机关或者暗门之类的东西。怕漏掉地面,我还一直都留意着脚下的踩感,并没觉得哪里不同,最后俩人束手无策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寻思着这如何是好。这时后方慢悠悠的伙伴们也都过来了,看到我们屁股塌在地上,孟蕾说:“看来什么发xiàn

都没有咯?”

大头说:“我们眼睛没你的大,要不你再找找?”

孟蕾婉然一笑,说:“你们这样瞎猫撞耗子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那你来,”大头不服气的说:“我们这么没一人是正儿八经的掘金派,不靠瞎摸还能靠什么。”

所谓掘金派就是指那些挖山寻宝的人,清末下来之后,行道上的人逐渐的把以盗墓为生的人称之为掘金派,掘金派中,小规模的三五个人便能成行,也有些艺高人胆大的独行者,这些**多行事隐秘,不像我们这些探宝的人,还有江湖这么一说,虽然两者目的性都是为了发财,但从层面上和社会眼观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中国历来以死者为大灌输思想,象这种掘人坟地,盗人财物肯定不好拿出来说,在普通人的眼里甚至比小偷强盗还令人不齿。另外一点,盗墓的虽然以取死者的陪葬物来发家致富,但总归这是属于有主的东西,所以他们除了自己几个有走动的之外,根本不会向他们表露其真实身份。

但是像我父亲这些以探寻大自然中的宝物为生的人,他们所找寻的东西不过是被人类遗忘在某个角落财富而已,所以在性质上跟掘金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也冠冕堂皇的多。

掘金队伍中,大规模的就没有数字好统计了,历来战乱时期,很多军阀为了扩充自己的经费,也会组织一只大型的队伍专门探宝摸坟,近代最有猖狂的当属清朝末年各路大大小小的军阀,尤其秦晋,两河一带,都到了掘地三尺的地步。军阀的盗墓不同与个体,他们本身的破坏力非常之强,而在每次盗墓之后,为何掩饰其罪行,可能会直接捣毁整座墓陵。不仅照成近代文物的流失,还对之后的考古照成很大的困扰,这种掘金派也称为官盗,乃是特殊历史背景下的特殊做法。

第二十八章 八墩鬼魃

历史上最有名气的掘金队伍据说是汉末曹操组建的。谣传当年曹操聚兵五万,取名苦行军,虽然这只史上最庞大的掘金队伍对曹操早期的经费做出巨大的贡献,但历史上所知的人却寥寥无几。据说有一次曹操率兵亲自去征伐**之流时,途中刚好经过大行山的羊肠坂道,当时恰逢风天雪地,将士们又饥肠辘辘,身无驱寒之物,心起悲凉,更是想到那些为其四处深入荒凉之地,以保军资的苦行军,身至其境,感慨万分,特作下一首《苦寒行》,在唏嘘自己的同时,也给他那五万掘金队伍作下千古绝唱,这首诗同时成为后来史学家们考察曹操个人性格的重yào

依据,里面所含带的情感真实性让曹操成为三国时期最具个人色彩的人物。

大头口中的掘金派,指的是那些少数人的性质,正因为掘金者的这种特殊身份和环境,他们更讲究技巧和方法,有一整套的盗墓流程,从这方面来说,就远非我们这些人可比,他们在定穴成功之后,完全可以从里面的构造层次与墓穴主人的身份上来判断出宝物所在位置,甚至一些老道的人,直接从外面就能确定好宝物的大致埋藏点,不过这一切跟风水学有着很大的联系。

而我们这些探宝者,尤其是海路探宝的人,更注重的是机缘性,还有就是逻辑性,很少有人懂得五行与格局定位,就像刘旭刚出来就遇到的那颗珍珠一样,这跟任何学说都扯不上关联。只能说一句: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孟蕾说:“要想像掘金者这么眼内有乾坤的本事我们肯定是没有的,但是你这句话倒提醒了我,人眼虽然不是什么陪葬物,但是它毕竟也是价值非凡的东西,宋高宗绝对不会随意的把它给扔在某个角落里,只要我们好好动一下脑筋,应该还是有据可依的。”

大头说:“那这种需yào

心思慎密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像我这种笨人还是用最老土的方法找找,说不定运气好,也可以少让你们死几个脑细胞。”

一说到动脑筋,大头就索然无趣,走到中间,想把鬼魃断下来的那条胳膊手中死死握着的钢刀给掰下来,费了很大的劲,还是取不下来,大头犟起来也是十头牛拉不回来的那种,可钢刀就像是被粘在鬼魃的手上,弄得大头暴跳如雷。

大头哪怕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还是没能拿到钢刀,最后连同手臂一起拿起来,拿到另一边,一刀砍下,把另外一把钢刀给削下来,之后采用同样的法子,把地上的三把钢刀全都取到,取到钢刀后,热呵呵的拿过来,分了一把给我,分了一把给于兴旺。大头把钢刀舞的呼呼响,停下来后满yì

的摸了摸刀身,赞不绝口。

手中的钢刀份量有点沉,我摆弄几下,刀风虎虎生威,让人心中有股底气。大头问我:“要不要乘机把剩下的十几位鬼魃给剁成几块,免得到时候他们发威作虎。”

这个主意不错,我让其余的人全都退后,与大头双双抡着钢刀,走到两墩鬼魃面前。还没砍下去,鬼魃似乎意识到我们要对他们不利,挥刀杀了过来。“妈的,原来不是羔羊啊。”大头反应还算灵敏,躲过对方攻击后,骂了一句。

“捅娄子了。”情况大大不妙,一下子就上来五位鬼魃,我一边悔恨低估了对手,一边呼唤大头:“快憋住气。”另外有叫小恩过来帮忙。

憋气果然奏效,鬼魃顿时失去了方向感,纷纷改变目标,追着小恩跑,我向大头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从背后先把他们握刀的这只手给砍下来,只要他们手中失去武器,那剩下的就容易应付的多。

大头领会,二人屏住呼吸,轻轻的跟在鬼魃后面,逮住机会就一刀下去。太牛逼了,几乎没什么用力,钢刀就像切豆腐一样容易的把鬼魃的胳膊给削了下来。这些千年老妖,早就干枯的如同泥塑,硬邦邦的身体里什么水分血液都没有。

没了胳膊的鬼魃毫无知觉,继xù

追着小恩跑,如法炮制,把剩余的三条胳臂给削下来后,大头如释重负的张大嘴巴透气。

“小心。”我赶紧出言提醒。

“啪”,遂不防,大头被反身过来鬼魃的另一条胳臂一拳打飞出去,重重的摔到石壁上,又弹到地上,整个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头,大头,”我大声叫唤:“你没事吧?”

鬼魅一闻到我的气息,全都围了过来,我赶急合上嘴巴,无心恋战,就地一滚,从他们两腿之间逃了出去。跑到大头身边,在他屁股上踢了几脚,“有事没?”

大头放了个屁。

“还会喘气,看来问题不大。”我笑着说。

大头揉着胸口,爬了起来,破口大骂:“你娘的肚子,疼死我了。”

气还未平顺过来,鬼魃又跟了过来。“我给你报仇去,”我叫大头靠后,提刀杀了过去,“奶奶的,连胳膊都没了,还这么嚣张跋扈。”

这批鬼魃功夫之高,绝非泛泛之辈,若是单打独斗或许我能接上几招,这一股脑的围过来,又对我手中的钢刀视若无睹。没办法,只能故伎重演,我憋住呼吸,给他们全部来个齐腰而断,鬼魃变成两截后,再勇猛也折腾不动了。

我与大头把地上的钢刀都拾掇过来,走回伙伴们身边,让他们一人拿上一把,用来防身。走到于兴旺身边时,听到他一个人在那嘀咕,“没道理啊。”

“什么没道理。”

“为何另外八位鬼魃站在那里不上去帮忙呢?”

经于兴旺这么一说,我也开始觉得不同寻常,从来到这里后,不管是之前我与鬼魃交手,还是蜘蛛与他们交手,另外八墩一直都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会不会是这八位仁兄的官衔要比另外八位大出一个品级?”大头胡乱猜测。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走到其中一位鬼魃跟前,仔细打量,除了长相不一样,没觉得哪里不同。大头拿着钢刀对着鬼魃装腔作势,依然不见他们做出反应。

“我明白了,”大头说:“要不机器失灵了,要不纯粹是用来唬人的。”

我见傅满江虽然也在思索,但是没谈他的观点,过去询问道:“大老板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看法?”

傅满江微微一笑,“这八墩可能光用来看守人眼的。”

“废话,”大头插嘴道:“那八只能动的难道不是用来保护人眼的。”

“你给我闭嘴,”孟蕾怒上眉梢,转问傅满江:“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八位也许就是通往密室的机关?”

傅满江说:“也不排除,从他们的站位上看,很是奇怪,左边五位,右边三位,而五位之间又彼此空着一个位置,刚好另外三个的站位对着这边空位,要是合并的话,就变成一条直线了。”

“是巧合,还是刻意?”我问。

“这就不得而知了。”傅满江说。

于兴旺听后,如有所思,“我们有没有法子,让他们站成一条直线。”

孟蕾却说:“应该不是这样,我刚才仔细回想了一句,觉得我们可能想偏差了,问题或许不在这几墩鬼魃身上,大老板不是说,他之前是听赵日华的父亲赵伯伯提过要想取得人眼,必须带齐足够的工具,而千纸鹤听闻的消息也是这样,你们想,从两人所得知的消息来看,肯定是有人进入过密室,从赵伯伯落在这里的背包来看,我们也没有走错方向,至于上一批人来到这里有没有与鬼魃发生过搏斗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刚才你们也见识过鬼魃的厉害了,若非那只大蜘蛛过来搅和一通,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若不是毁掉另外八具鬼魃,又如何得知剩下八位的情况。根据大老板的说法,赵伯伯肯定没有提及过这里有十六墩鬼魃,不跟你们讲这里的情况,可能出于自私,想下次自己再来。而我们之前若非大头去抱鬼魃的话,可能也不会与他们动干戈。”

“既然是有所保留的话,那干脆连工具的事情也别说,让进来的人无功而返不是更直接……”我不同意孟蕾最后的说法。

“这个是这样的,”傅满江打断我的话,“当初我出资邀请赵兄前来帮忙寻取人眼,一个多月后他回来说自己并没有取得人眼,由于当时我俩合zuò

关系还算融洽,所以我并没有怀疑他的说辞,只问了下他为何没把人眼带回来。赵兄弟的解释是进去时,由于工具带的不够齐全,根本无法拿到人眼,还叫我放心,说下次水门打开时,一定带足装备,见他这么说,我也就没再问下去,更不知dào

里面的情况。后来收到消息,说藏密经出现在云南的高黎贡山,于是就安排他们先去云南了。”

“千纸鹤,你的消息怎么来的?”我想求证一下傅满江的话。

千纸鹤沉默了一会,抿嘴说道:“上一次来探宝的时候,我也在场。”

“什么?”我如同晴天霹雳,“你说上次我父亲过来时,你也在场?”

第二十九章 兵分两路

“是的。”千纸鹤吸了口气,说:“我记得跟你说过我来过一次白沙岛的。”

“可你并没有说你跟我父亲在一起,我一直以为你是随后而来的。”

“不是,是一起的,当时我的年纪还小,来到这里后又受了严重的风寒,所以对于之后的探洞,我并没有参与,而且我那时候根本就不知dào

赵敏是谁,来的人这么多,我并没有一一记全,但是,当时我们确实是搭乘你父亲的鼓励号来的。”

“你怎么会和我父亲走到一起?”

“给他当帮手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出来寻宝?”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有原因,好玩罢了。”千纸鹤说的轻描淡写,很明显还是不愿意说出真相。

我望着千纸鹤,足有一分钟之久,我现在整个脑子都混乱的不行,千纸鹤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他明明知dào

那么多的事情,却一直守口如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生死之交,还是我把这个世界想的太过于简单。

我只觉得万念俱灰,想马上就离开这里,什么七件宝物,什么富可敌国的宝藏,什么人生历练,老子统统的没兴趣,脑子里突然急迫的想放下一切,马上跑到高黎贡山去,跟世上最淳朴的略楼人在一起生活,还有那木珍子,哪怕每天只远远的看她几眼,也强胜外表一百倍,一千倍。

我握紧拳头,怒不可歇的一刀向身旁的鬼魃挥了过去,一只胳膊应声而落。

“哇,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蚂蚁。”大头惊呼叫开。

想不到我这一刀下去,从断臂的两处涌出很多大个头的蚍蜉,也是蚂蚁中的一种,这些蚍蜉足有半截子小指头这么大,前赴后继的从里面爬出来,连贯作用,这边的蚍蜉才爬出来,另外七墩鬼魃的身子突然间,咔嚓,咔嚓的裂开,裂缝处也是爬出无数的蚍蜉,这些蚍蜉如潮水般向我们涌来。

“快跑啊。”大头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急忙安排几位伤员先跑,说是掩护,但面对以亿计算的蚍蜉,谁又有本事敢说断后。我愣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孟蕾过来拉了拉我的手,“你还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帮忙撤离。”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蚍蜉都已经爬到了我脚下。蚍蜉本身不可怕,但要是有如此之众的数量聚在一起的话,那是撼人的。容不得我发呆,见大头已经背着刘旭冲了过去,我顺手抓起地上的包裹,跟着他们后面往前跑。前面几位受伤的同志大难之前无间隙,相互搀扶着往前跑,模样即滑稽,又狼狈。

还好,蚍蜉虽然数量众多,但是毕竟速度上无法跟人相比,前面的人就算一瘸一拐,也可轻松的把蚍蜉甩在身后。

孟蕾与我走在最后面,才缓过神,我问道:”怎么有这么多的蚂蚁?就算八墩鬼魅里全都装着,也不可能这么多?”

孟蕾回身看了一眼,顿时花容失色,颤抖着说:“是……是从地下的洞穴里爬出来的。”

我也回身看了一眼,就这么一会功夫,只见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八位鬼魃早已四分五裂,在他们站着的地方,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洞,蚍蜉正从这些洞穴里涌出来,看架势,还远远不止我们见到的这么多。

以前看过一本书,说数以万计的蚂蚁群经过任何地方,如何让当地的村庄寸草不生,尸骸遍野。如今面对这么多的蚂蚁军队,一想到若是他们爬上我们身体,布满每个地方,在上面一寸一寸的啃噬,活生生的折磨而死,想不出还有什么死法比它更痛苦。

谁也不知dào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蚍蜉,是人为种植在这里的,还是它们自己繁衍开来的,可以肯定的是,它们在这里的时间一定很长了,只是想不通一直以来以什么为食。

我们犯了一个严重性的错误,由于逃离的仓惶,竟然是往葫芦嘴这边方向而行,这条路我们已经走过两次,前头根本就是一条死路。没走多远,大家都意识到这点,想折回已经没有退路了,后面的疯狂追来的蚍蜉,每一只都翘首死死盯着前方难得的美食,比小时候抢大锅饭还要沸腾。看着后头蚁头簇动,想着前方绝路一条,背上只冒冷汗。

蚍蜉速度说是不快,只觉道路短促,才一会功夫,就到了蜘蛛巢穴口,大头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会,问:“两边都是死路,选择那边作为我们的墓地比较好?”

“呸,呸”孟蕾说:“你会说话不。”

两边我都去过,一边是悬口,跳下去谁也不知dào

结果会怎么样,另一边是死胡同,之前和我孟蕾去过,最后面两侧石壁之间的宽度来看,像我们几位腿脚灵活的人,完全可以两边搭着往上蹴,虽然蚍蜉也会爬墙,但上去后或许有机会绕开它们得以逃生,有一线机会逃脱总比掉到黑谷里好。所以从形式上判断,我更倾向往裂缝路里走,但是从几位腿部受伤的人员来看,想蹴上去就没这么容易了。

还没拿定主意,见凯莱图库正与傅满江发生争执,我问他俩怎么了,傅满江指着凯莱图库说:“他想牺牲自己,把地上的蚂蚁往前面引,叫我们先进小路躲一下,意思是自己把蚂蚁带着后,我们就可以脱身了。”

“有这么容易就好说,谁能猜测的到这些蚂蚁会跟谁走,而且它们完全可以兵分两路,一个都不放过。”我尽管否决了凯莱图库的个人英雄主义,但对他这种舍我精神,心起敬佩。不免多看了他几眼。但黑灯瞎火的,看也就那个样子。

现在只能赌一把了,我卸下背后的包,连同手中的包裹,塞到大头手里,再强行从他背后把刘旭给拉过来,“为什么把刘旭给你。”大头不满yì

的嘟嚷。

我不想让他们知dào

我的企图,按我的想法,最好几位腿部健全的人,都往石缝里走,眼下腿部没问题的就只有我跟大头和孟蕾,但三人中还得挑一个出来背刘旭,孟蕾肯定不考lǜ

,那剩下的唯有大头与我。要是背着刘旭的话,想要蹴上去绕走肯定不现实,到时候到了最里头,谁都会想到这个法子,以大头和对我的兄弟情义,看到这种情况,肯定死活也不会把刘旭交给我,既然那时会出现争执不下来的事情,不如现在早做安排,另生计谋。

先预算蚍蜉会兵分两路,趁现在大头尚未洞悉我的意图,所以我准bèi

把自己跟大头错开,让他带队走石缝路,而我背着刘旭朝葫芦嘴方向去,到时候就算他知dào

了,已经没得选择了。

“大头,现在主要看你跟我了,事不宜迟,咱兄弟俩就赌一把,看是有谁侥幸逃出去,还是大家都在这里沦为蚂蚁的腹中美餐。我的意思是,咱俩瞎蒙一把,你带一队人从石缝里走,我带一队继xù

往前走,若是蚂蚁追你,那兄弟对不住你了,若是蚂蚁追我,你逃脱之后,帮我照看家中母亲和妹妹。”

“那要是都追呢?”大头问我。

“那就下辈子再做兄弟了。”

大头不假思索,说:“赌一把,我没话说,但是你把刘旭交给我。”

我踢了他一脚:“婆婆妈妈的干嘛,最后谁能逃脱还不一定,就让我背着好了。”这边说,那边把大头和孟蕾往石缝路里推,转头对其余几人说道:“你们准bèi

选哪条路?别磨叽尽快决定。”

蚍蜉离我们还稍微有点距离,之所以把事情弄的撩急,只是不想让大家有思考的空间,孟蕾跟我去过最里面,知dào

那是一种什么情形,最怕她突然想起说漏嘴,不过事情还算不错,没人提出异议。大头带着孟蕾,于兴旺先进去,千纸鹤本想随我走,但是傅满江把两位手下给安排到了那边,自己随着我这边走了,千纸鹤犹豫了一下,往石缝里走了进去。回首的那一眸,是我认识他这么才时间以来,透露出最复杂的。

生死离别也就那么一点点时间,有点凄凉,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说珍重两字。我暗自苦笑了一声,背着刘旭跟傅满江往前走,我俩除了手中各自一把钢刀,就一个探照灯,由于我背着刘旭,把探照灯交给傅满江,傅满江左手拿着灯,右手拿钢刀当拐杖用。

“你为什么不让凯莱图库他们随你一起走?”我问傅满江。

傅满江微微一笑,“你怎么想的,我也怎么想,心知肚明的事情又何必再问。”

我当即愣了一下,把眼看他,只见傅满江一脸从容。这人的心计果然了得,我是进去过之后才有此判断,想不到他完全可以通往我的行为作出判断。然而最让我对他刮目相看的是,他明知dào

这边毫无生机,居然首先考lǜ

的是自己两位手下的安全,这种保护自己手下的风格让我对他有了新的理解。

第三十章 生死与共

自古以来。又有几位老板在大难来临之前,最先想到的是手下的安全。正所谓患难见真情,想到上次在阴阳谷,杜利军为了自己的逃脱,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保镖。两相对照,唏嘘不已。

我收回目光,凄凉一笑:“希望我们的牺牲能换来他们一线生机,这样也算死有价值了。”

“呵呵,”傅满江摆动着探照灯。说:“但愿如此了。”

回想刚出门时,就是傅满江让我改变了对世界的看法,当时的他威风凛凛,简直就是将我们几个毛头孩子玩弄在股掌,想不到一年未到,居然会与他一起走人生最后一截子路,不得不感叹造物弄人。突然心中泛起很奇怪的念头,我们三人要是死了,谁会最伤心。呵呵!

“等下计划怎么个死法?”我笑着问傅满江。

“有心思想这个,还不如想想自己生命中哪一刻是最开心的。”

开心?仿佛我的生命里就没有哪件事情是让人最开心的,若非要想出几件出来,好像都是存活在个人脑海里的幻想情节。我不知dào

这个时候傅满江怎么会提及这种问题,反问道:“那你呢?”

傅满江停下脚步,沉思片刻,“看着她的时候。”

“你心爱的人?”

“嗯。”

我侧身看了看傅满江,毫无做作,想不到一个在外面能呼风唤雨的一代枭雄,居然如此儿女情长。我记得傅满江提及过,说他耗费人力物力就是为何讨取一个女子欢心,之前还不是尽信,此刻听他再度提起,看来无假了,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平时,我可能会追问下去对方是何方女子,此时却少了这份好奇。不过能让傅满江这种人气短的,想来那位女人定是难得一见的佳人。

“看的出来孟姑娘对你心有情愫。”傅满江突然把话题转到我身上,“别说我倚老卖老,孟姑娘是难得一遇的好女孩,个性率真,人又……”

“好了,”我打断他的话,“是不是人到了生命关头就变得罗嗦了?”

“由衷而谈,爱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你不去把握太可惜了。”一谈到儿女私情,傅满江像是换了一个人儿似的,脸上那副柔情怪诞的模样,那像个闯荡江湖的人。

“马上就要天各一方了,还谈这些空泛没用的干吗?”

“你真以为孟姑娘会看不出你心思,弃你而去吗?”

“这话什么意思?”我侧脸看着他。

“连我都看的出来你脑子里在盘算什么,她心思这么细腻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傅满江脚下不小心踢到石块,痛的哎呦了一声,接着道:“她之所以陪着卢兄弟几位进去,只不过不想破坏你的计划,要是我猜想没错的话,她马上就会跟过来。”

就凭傅满江与孟蕾这么几天的相处,他能如此了解孟蕾,我不大相信,也不知dào

是不相信傅满江的判断,还是不相信孟蕾真会为了我而不顾自己的生命。嘴上倔强的说:“别把自己弄的像个心理专家一样,小心你自己脚下。”头却情不自禁的往后望。

傅满江猜对了,孟蕾果然正从后面往这边赶,天呐,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傻,明知dào

过来死路一条,居然还往这边跟来,她图什么?难道爱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疯狂到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你牛,未卜先知。”我不得不服。

傅满江呵呵一笑,自诩道:“这不是算命,这是阅历加洞察力。我还看得出来,你表面上吊儿郎当,但在你心灵深处,比谁都敏感。”

我承认我是个敏感的人,直白点说,很多事情上都有点小题大作,谨慎中的谨慎,老怕自己做的有出漏,外坏一点说,就是神经过敏。我干笑一声:“性格属于天性的,明知如此,想改也改不过来。”

“也不是,主要是在你的意识里,总以为大家是因为你父亲随你而出来,所以在事情上,总认为不容有失。”

“事实确实如此,不过我已经决定了,这次若是能安全回去,不再航海了。”

“想不到你跟女人一样善变,不过现在无需矛盾了,就算你还想航海都没机会了。”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孟蕾赶过来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笑嘻嘻的说:“看到我也不等我,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你这又是何必。”我没好气的说,心中却是痛的厉害,现在就想把她赶走都已经不可能了,后面的蚂蚁已经过了石缝,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大部分的蚂蚁都往这边跟来了,若是孟蕾不这么傻,凭她好手好脚,完全有机会逃出去。可如今她放qì

了最好的机会,我除了感激之外,我还能说什么。

“嘻嘻,”孟蕾故作轻松的笑着,“本来我是准bèi

往那边走的,后来想了想,觉得还是跟你走比较好,你也知dào

的,大头那人话多起来,谁的耳朵都受不了。”

“好了,你就别这样了,”孟蕾越是不想让我心中难受,我心里对她越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免烦操,没好声的说:“我背着刘旭已经够吃力了,你还把手压在我肩膀上,还不快点拿开。”

孟蕾收起了笑容,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一声不啃的走着。傅满江看不过去,说:“来都来了,还能被你骂回去,算了,何必把大家弄得不愉快,愁眉苦脸也是一种死,带着笑容也是一种死,做人何不洒脱一点。要怨就怨爱这个玩意会毒害人的正常思维。”

“好了,情圣!。”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只怀疑自己到底哪里值得孟蕾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明知前面是条死路,还要不计后果跟了过来。事已至此,埋怨已经没用,却又不知dào

该说些怎样的安慰话给她听,低着头只管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傅满江感触的说:“能与心爱的人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程,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就没他这么好心情了,农村出来的,想法也实在多了,怎么说好死不如赖活,感情这玩意总归是飘渺虚无的,我说:“想好了没,等下怎么个死法?”

傅满江一拐一拐的走着,叹了口气,“你怎么是这种人,真是屈了孟姑娘了。”

“我怎么了?”我让他说的莫名其妙。

傅满江没有回答我的话,一伙人不再说话,没多久走到了葫芦口,站在边上,我回头看了看离我们尚远的蚍蜉,说:“我们生命的里程开始倒计时了。”

一路上孟蕾都不啃声,走到葫芦口边,席地坐了下来,把双腿搁在外面晃荡着,我心里头揪着难受,把刘旭小心的放下来,看着毫无反应的他,感慨的说:“兄弟,还是你好,无声无息的离去。”

我挨着孟蕾坐了下来,把刘旭靠在自己的身边,望着黑咕隆咚的前方,吸了口气,问孟蕾:“你怎么这么傻。”

孟蕾低着头,理了下长长的头发,说:“我不想死的这么难看,等下我们手拉手一起跳下去好吗?”

都到这种情景了,我还能说不吗,我点了点头,回身叫傅满江:“傅大老板,坐过来聊几句吧,等下我们四人就跳下去好了,要是下面是个水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傅满江拿着探照灯,四处打量,转了一圈,除了眼前这个半圆形的洞口,毫无生机可言,绝望的坐了过来,低头看了看,说:“就算下面是个水塘,也承shòu不住这么高的坠落冲击力啊。”

又坐了一会,都能听到后面蚍蜉爬行的声音,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再想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我伸手抓住孟蕾的手,动情的说:“谢谢你!”

孟蕾回以一笑,“你知dào

刚才为什么我都跟在你后面走吗?”

我说:“是不是因为我语气不好,让你委屈了?”

“不是,”孟蕾说:“喜欢上你属于我个人的因素,我知dào

你爱上了那木珍子,可是我就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

想不到孟蕾早就看出来我的心思,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深,想到她有时候略带吃醋的话语,看来不只针对拉古布拉。突然想到一事:“问你一事。”

“嗯?”

“上次你昏迷的时候,说了些耍伎俩,和我这么笨之类的话,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百思不得其解。”

“昏迷时候说的话我哪能记得。”孟蕾把头靠了过来,幽然说道:“我最不甘心的是这辈子连场恋爱都没谈过,听人家说,同时赴难的人,下辈子还会见面的。”

“我也没谈过恋爱,那下辈子我一定找你好好谈一次。”我紧紧的握着着孟蕾的手。

傅满江在旁边哈哈大笑,说:“这辈子还没走完呢,你们现在不是还来得及。”

“那你行行好先跳吧,”我笑着说:“留点时间给我们两位。”

傅满江回身看了看后面,说:“确实也没多少时间了,而手里的灯也马上就要没电了,这是不是应了一句话,灯灭人毁。”

“看来你对中国文化了解的已经很透彻了,”我说:“词汇都能穿插使用了。”

傅满江干笑几声,摆了摆手中的探照灯,往前使劲一扔,大声道:“大家都要寿终正寝了。”

“啪嗒”只听到前方传来探照灯与东西碰撞的声音,掉了下来,隐隐有一丝光点停留在那里。

第三十一章 绝处逢生

探照灯发出来的声音引起了我们三个人的注意。盯着前方那一小点光,孟蕾纳闷的说:“探照灯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听声音好像不是大树之类的东西,倒像是地面。”我也觉得很奇怪,先前我和傅满江都用石子试过,掉下去毫无声音,这回探照灯抛过去怎么会有叮咚响,是被东西给挡住了,还是那边真的有一块平地?若是真有块平地的话,我都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是老天眷顾我们几位?

本来不再心存侥幸的我,此刻又恢复了一线生机,我从身后摸到一块石头,对着那点光亮抛了过去。“铛,铛。”再次传来两个物体碰撞的声音,从声音的延续性来判断,就是石子碰到地面,然后再滚动的声音。

“耶!”我兴奋的振臂一挥,却不小心碰到刘旭的头,刘旭身子一歪,要不是我反应的及时,已经掉下去了。不管他听的见还是听不见,我向他接连说了三四个对不起。重新扶好他后,傅满江也摸索了几块石子,朝不同方向抛去,除了往脚下仍下去的毫无回音之外,其余往远处抛过去的每块石头都能传来声响。

傅满江实验完毕之后,慎重的说:“看来我们有救了,要是估计没错的话,在我们的脚下可能是一条深壑,而且不是很宽,而地面应该是一块平地,只要我们瞄着光点奋力往前跳,应该能跳过去。”

现在几人手中唯一的一盏探照灯都被傅满江扔过去了,黑暗笼罩着我们,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但是明显能感觉的出来,傅满江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带有的那种喜悦。不仅是他,这里除了刘旭昏迷着不知dào

我们眼前的局势,我们都掩抑不住心中的悲极喜来,这种落差感实在太大了,孟蕾更是激动的抽泣起来。

“时间紧迫,我们可是看不到后面的蚂蚁的,估计也差不多要到了,别再犹豫了,我先挑过去,如果我这个瘸子都能着地的话,你们几个肯定就没问题了。”傅满江站了起来,把身旁的几把钢刀扔了过去,听传来的声音,应该在光点的两侧,我心中暗暗钦佩傅满江,想不到连这种小事都这么细心,这些钢刀锋利无比,只有把它们抛到两边去,等下我们跳过去才不至于意wài

碰到而受伤,由此再次让我深深地体会到,成功有时候不仅仅是机遇的问题。

傅满江站葫芦口边说道:“我若是跳过去安然无恙,马上招呼你们过来。”

刚说完,也不知dào

他做没做准bèi

,只听双手摆动,呼的跳了过去,紧接着传来身子落地的声音,过了一会,傅满江向我们换了几下灯光,大叫:“没问题,瞄准光点过来吧。”

此刻我与孟蕾早已做好准bèi

,我让孟蕾先跳过去,孟蕾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次若能出去,我们就如同死而复生,所以,你要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

“什么话啊?”因为我背着刘旭,要后退几步助跑。孟蕾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好往后退,等我出言问她的时候,她已经跳了过去。

只听半空中传来孟蕾高喊声:“你说过下辈子要找我好好谈一场恋爱的。”

我正想回她下辈子还没到,突然脚下让蚂蚁咬了一下,痒的感觉要比痛的多,我不再多言,朝前慢跑几步,到了边口,使劲一踏,跳了过去,落差感不是很强,妈的,过于小心了,落下来时收不住,跌倒在地上,怕把刘旭摔坏了,只好自己先着地做垫子。

还好,地面没有凹凸不平,否者磕死我,孟蕾寻音摸了过来,听我还在哎呦叫个不停,抓住我的手,“没伤着吧?”

我把刘旭推坐起来,叫孟蕾先扶着,起身揉了揉身上痛处,感觉差不多了,再从孟蕾手中接回刘旭,这时看到光点慢慢向我移动,到了跟前,傅满江说:“奇怪了,怎么灯光在这里根本就照射不出去。”

我看着探照灯的灯头,虽然此时它射出来的光线微弱了许多,但是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一点东西都看不到,好不夸张的说,照射出去的光线,能见度不到三十公分。

其实从刚才跳过来的距离来判断,之间就没隔多远,否则凭傅满江一条腿的蹬力,也跳不过来,可是现在我们手中空有灯光,前方依旧漆黑一片,我们不敢乱走,在不知dào

边缘的情况下,担心自己一不下心就掉了下去。可是光这样站着也不是法子,还是孟蕾有主意,说:“大家先都别乱走,蚂蚁虽然不会跳,但是它们是凭头上的触觉来寻路的,如果前面沟壑够宽,它们想找过来不容易,否者的话,要不了多久还会追过来的,所以我们尽快要想个法子出来,逃出这个地方。”

孟蕾说的没错,只是在这种黑咕隆咚的地方,你多转几次,马上就叫你分不出东南西北,不瞒大家说,刚才摔了一跤后,我已经分辨不清自己是由哪个方向跳过来的。我问他俩:“你们知dào

葫芦口在那个放下吗?”

孟蕾说:“我还记得,奴,在那边。”

“什么啊,你是不是用手势,我根本就看不到你的手在哪里。”

孟蕾咯咯直笑,慢慢移过来,摸到我的手,抬高往我左边方向抖了抖,说:“就在这个边了。”

傅满江说:“事不宜迟,那我们试着慢慢往另一边摸过去看看吧。”

“稍等,”我说:“大老板,你还记得钢刀刚才掉在哪个方向吗?在这种地方,我们手中多样武器还是管用的。”

傅满江向我说明后,我接过他手中的探照灯,把刘旭再次交给孟蕾,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寻了好一会,总算找到了一把钢刀,我把钢刀拿到孟蕾跟前,交给她:“你的方向感比我强,等下你用钢刀探路,一定要注意自己跟钢刀的距离,因为这把刀很快,所以你要当心你脚下,千万不敢让东西绊到,撞上钢刀就不是开玩笑的。”

“你在关心我啊?”孟蕾俏皮的问我。

“大老板说的,一根上的蚱蜢。”我还是不敢表露内心的微妙变化,转移话题:“也不知dào

他们几个脱离危险了没。”

“那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等一下他们,若是他们过来的话,也好叫他们想办法搭救我们上去。”孟蕾说。

“还是两手准bèi

,先过去看看吧,就算他们脱险的话,也没这么快就能赶过来。”

现在总算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伸手不见五指,孟蕾拿着钢刀走在最前面,傅满江走在中间,我背着刘旭跟在最后面,我与傅满江的距离才不过两三步,可是居然连个黑影都看不到。走了几步,我突然想到一事,“为什么我们站在葫芦口的时候,听到这里头,旋风阵阵,可现在人在这里,居然一点风都感觉不到,而且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过了一会,傅满江回道:“你不提我倒忽略了,确实如此,至于其中什么原因我倒也想不明白。”

“你说这会不会是别的地方回荡过来的声音,毕竟声音也是有方位的,可能这里结构特殊,我们只有站在葫芦口才能听到。”我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观点。

“不是不可能,”傅满江说:“就像这里黑好想能吸收光线一样,处处都透露出不一样的地方。”

前头传来孟蕾的声音:“这里这么古怪,也不知dào

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

说了一会,大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大家尽量保持声音,在这种地方,要是没有声音交流的话,人就算不被吓死,也会崩溃而死。而且我们还要靠声音来连线。也不知走了多久,听到钢刀探路的叮叮声突然变成跟东西碰撞的声音。

“怎么了,孟蕾?”我怕她出意wài



“好想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前方传来孟蕾的回答。

“不着急,”傅满江在中间说。“仔细看弄清楚。”

“是啊,”我说:“我们现在都指望你了,你可别出什么意wài

,你现在就是我们的党。”

孟蕾哼了一声,听到她用钢刀在到处探路,好一会时间,孟蕾说道:“奇怪,我们可能碰到石壁,过不去了。”

“你确定吗?”我说。

“应该没错。”

“那你再换个方向走走。”

“往哪边走啊,这样瞎摸的话很容易迷失的。”

“我们现在就不迷失吗?”

“现在起码还有点方向感。”

我俩一回一答着,不敢轻易下决定,这种乌漆码黑的地方,走过去容易,想走回头路的话,那就没这么简单了。尤其人在黑暗中,无形的就会产生一种恐惧感,总觉得身边会有什么东西突然过来偷袭你,要是一联想到妖魔鬼怪的话,那就更不好受了,我不知dào

别人有没有,还是我处在黑色里特别有安全感?也许是小时候自己守着黑暗的时间太多了。

第三十二章 重回原路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听到傅满江说:“我们还是望右边走走看吧。”孟蕾依言,改变方面,三人徐徐的往挪动脚步,我们走的很慢,又走了很长时间,孟蕾再次停了下来,说:“好想又没路了。”

“是什么情况。”我问道。

“应该是个死角,只能往右边转了。”孟蕾回答。

怎么这样,照这么看来,要是继xù

往右边走的话,我们可能会走到沟壑跟前,我不敢让孟蕾冒这个险,说:“肯能这里是没有出路的,我们试着倒回去吧。”

孟蕾说:“还是再往右边走走吧。”

于是孟蕾带着我们几个,再次往右转,我在后面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要小心前面的沟壑。孟蕾连称自己知dào

,这回才没走多久,孟蕾突然又停了下来。

我忙问道:“怎么了,你小心啊。”

孟蕾没有回答,而是用钢刀不停的碰着地面,探了一会,孟蕾说:“好像这里是个台阶。”

“台阶?”我说:“你用灯光照照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孟蕾咯咯直笑,“灯早就没电了。”

没注意,想不到连仅有的那点光源都灭了,我上前几步,说:“要不这样,你们两位先站在这里,我摸进去看看,是不是一条通道。”

“不行,”孟蕾倔强的说:“要走就一起走,要不大家都别进去。”

我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还是你来带路,我们跟在后面,不过一定要小心。”

脸上突然一热,让孟蕾吻了一下,下嘴又快又准,我摸了一下,心跳的厉害,只觉脸上一阵滚烫,我尚未弄清楚孟蕾为何会有此举动湿,却听到大头远远的在那边大叫我的绰号,声音中悲痛中带有愤nù

,“波波头,你这个混蛋,你敢阴我,你这样做是陷老子不义。”

“你在哪里,快点给我滚出来。”

不仅大头的声音,千纸鹤,于兴旺的声音也陆续的传来,只是没有大头这般粗鲁,还有傅满江两位手下,应该是在叫唤傅满江。听到上面几个人的声音,我的开心是无法形容的,这说明他们全都安然无恙。

只听大头一边骂,一边叫唤着,声音越来越近,“混蛋波波头,你再不出来,老子下去陪你了。”

“不,不,”我急忙回应,“大头,大头,我们没事,都还活着。”

这边的声音传过去不容易,大头那里自身就喧嚷不停,重复叫了几次,他才听到。大头得知我们还活着,开心的不行,音调都变了样,“你们是不是在下面?你们怎么会在下面的?”

我叫道:“上面还有蚂蚁吗?”

大头回道:“还有,都在我们屁股后面呢,你们是怎么过去的?”

“直接跳过来,用跳,知dào

了吗?”

“就你会跳。”大头找事的说了一句,只见一个圆点,带着弧线划过来,随之重重的落地声,看来大头已经跳过来了。大头一跳过来,就像我们先前那样,让这黑暗弄的糊涂,“怎么这么黑,灯咋不管用了。”传来大头拍打探照灯的声音,“刚换进去的电池,怎么一点都不亮。”

“你别捣鼓你的灯了,把它晃着,叫上面几个人都跳过来。”我冲着大头方向叫喊。

随后,上面的人一个个全都跳了下来,我想到地上还有两把钢刀,怕他们不小心碰到,急忙出言提醒,“你们现在都站在那里别动,我过去接你们过来。”

我从孟蕾手中接过钢刀,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心里数着脚步,向光点走去,我走的不快,跟不敢乱转,就这样直直的过去,碰到大头后,我把手中钢刀背手放在后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出言询问:“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吗?”

确认无误后,我又问他们你们手中有带钢刀回来吗?让大头骂了一句:“有命过来见你已经不错了,还带什么钢刀,早就扔了。”

我问他们有无带钢刀,是怕不小心伤到自己人,既然如此,那就让所有的人手搭着肩膀,数着脚步,盲人带路般的把这伙人全都带了过去。

原以为可能就要天各一方了,想不到这么快大家又重新聚到一起,这种生与死的变幻,让所有的人感慨万分。

“这边什么情况?”大头一来就发问。

“起码目前还没发xiàn

有蚂蚁。”我说。

孟蕾接过我手中的钢刀,说:“大家小心点,这里好像是个台阶,我们上去看看。”

一伙人随在孟蕾身后,慢慢的摸索往前走,一步一步,确实就是台阶。约莫走了二十来步,脚下台阶不见了,探照灯又重新发挥了作用,我看到我们此时正身处一个石室里,石室不大,一目了然。

“会不会这就是密室了?”孟蕾问。

“不知dào

,”我说:“大家四处看看。”

现在我们手上有两把灯,我把孟蕾这把换过电池,就变成三把了,三把探照灯把这个小石室照的通亮,两边石壁上光秃秃的,一点异象都没有。也不知dào

这里是不是就是我父亲提起过的密室,不过这个石室很奇特,大家在里面说的每句话回音很重,就好像声音在这里回荡来回荡去,经久不息。到了最后,声音变的听起来就像风声一样,在我们的耳朵里嗡嗡响。

“我明白了,”孟蕾说道:“难怪先前我们在葫芦口老会以为有旋风在挂,原来我们听到的只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看来这上面应该是环绕式的形状,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回音效果。”于兴旺说。

大头扬起头,对着上方唱了一段越剧,大头的歌喉大家不敢恭维,但是回荡过来的余音,却变的很有质感。大头唱完后,瘪了瘪嘴,乐呵呵的说:“世界第一歌剧院维也纳,看来也不过如此。”

被大头感染,其余几人都唱了几句,连稳重自持的傅满江也唱了一首马来西亚情歌,虽然谁都听不懂歌词的含义,大他的声音浑厚高扬,与大头比起来不知dào

好听了多少。最后在大家的一再怂恿下,不想唱歌的孟蕾盛情难却,润了下嗓,唱了一曲广西客家的民歌。一直都很喜欢孟蕾的声音,想不到用音符表达出来后,更是非同凡响,连大头这种胡闹的人,居然都静了下来。一曲结束后,大家意犹未尽,起哄孟蕾再来一曲,这回孟蕾说什么都不答yīng

,羞涩的躲到一边去了。

我让歌声听的如痴如醉,久久才从里面的旋律中回过神,笑着说:“孟蕾,你真是上天的宠儿,有这么一副好歌喉。”

“就是,”大头不满的说:“在大难不死岛上,要是知dào

你有这么好的歌声,我还需yào

每天找兔子玩吗。”

于兴旺打趣道:“早知dào

你声音这么好,刚才我们就不出来丢人现眼了。”

娱乐过之后,大家回到现状,开始四处寻看,屁股大的地方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大家不免沮丧,傅满江安抚大家道:“前面还有一条路,大家再过去看看。”

前面说是一条路,其实就是一个山坡体,路况很差,到处都是遴石,大头率先爬了上去,然后在上面给我搭手,孟蕾在后面帮忙推扶。剩余几位伤残人士面对这种路径,也确实不好受。刚才在石室里,我就发xiàn

他们几人的脚上全都是血迹,看来先前他们躲避蚂蚁,所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此番又是这么一种路况,但是谁都没法子,退路是不现实的,大家只有硬着头皮往上爬,一路上磕磕碰碰,只把于兴旺折腾的哇哇大叫。爬过这条山坡,基本上只剩下半条命了。

前面又是一个洞口,我往下一看,大概有十来米的高度,下面是条坑坑洼洼的路,磷石纵横,似曾相识。千纸鹤看口,惊讶说道:“这不正是我们过来时的那条道路。”

经千纸鹤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发xiàn

,下面就是我们进来时的那条道路,我纳闷的说:“怎么绕了一圈又回去了。”

孟蕾上前看了看,说:“这么高,也下不去啊。”

想下去的话,确实不容易,下面若是松软的泥土地,这跳下去还行,但下面全是凹凸不平的岩石,这要跳下去,还不跌个残废。

我挠首不知如何是好,只见怒库特从背后的包里神奇般的取出一条麻绳,交给傅满江。有绳子在,那还有什么好想的,我上去捶了一下怒库特的胸口,向他竖起大拇指。

麻绳很长,找了块岩石牢牢捆好,还是大头先下,然后一个个依次而下,除了我背着刘旭,需yào

费点神,其余腿部有伤的几位同志问题都不大。

到了地面,孟蕾轻轻的问我:“我们现在往回走呢,还是在去找人眼?”

孟蕾问我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有一丝挑衅和俏皮。

“你们决定吧。”我把刘旭转到大头的身上,“先接个手。”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里这么多人,大家历经辛苦,命悬一线,就这样说放qì

,肯定是心有不甘。我情绪再怎么不济,也不应该扫了大家的兴。

第三十三章 找到人眼

麻绳很长,我找了块岩石将它一头牢牢捆紧,这头才捆好,那头小恩灵巧的直接跳了下去,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可与小恩一较高低。还是大头先下,然后一个个依次而下,除了我背着刘旭需yào

费点神,其余腿部有伤的几位同志,依靠臂力支撑问题都不是很大。

到了地面,孟蕾轻声的问我:“我们现在往回走呢,还是在去找人眼?”

孟蕾问我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有一丝挑衅和俏皮。

“你们决定吧。”我把刘旭转到大头的身上,“先接个手。”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里这么多人,大家历经辛苦,命悬一线,就这样说放qì

,肯定是心有不甘。我情绪再怎么不济,也不应该扫了大家的兴,但是经过前面一番波折,心绪起落,对人眼,我的好奇心少了很多。从傅满江刚才仁义的作法来判断,我没理由继xù

怀疑他的为人,隐隐约约中泛起一丝不安的念头,是不是父亲做了什么不够仗义的事情。

算了,我拍了下脑袋,再怎么想也没用,很多事情不走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dào

真相会是如何。决定继xù

寻找人眼,这是大家的意思,根据傅满江的分析,人眼应当就在鬼魃附近,这么多蚍蜉的突然出现,也许只是个意wài

。而且现在我们知dào

了如何躲避蚍蜉,危险警戒已经解除。

等所有的同伴过去后,我拍了拍小恩的头,带着他跟在人群的最后方。折腾了一段路,来到鬼魃站位的地方,一看,全都傻眼了,这里已是面目全非,地上狼藉不堪,原本平坦的地面,塌陷下去一个大坑,零零星星的爬着为数不多的蚍蜉。我们绕着大坑转了一圈,发xiàn

下面有几块异样的东西。

大头卷起袖管,掏出匕首,蹲在坑边,起手就挖,我问他:“你这是干嘛?”

“掏啊。”大头一脸严肃的说:“你们不是一再认为人眼就在这里吗?”

“不用了,卢兄弟,“傅满江说:“我已经知dào

人眼在哪里了?”

“你已经知dào

了?”大头抬着头傻瞪着傅满江。

一听傅满江说发xiàn

了人眼,其余的人眼睛都齐刷刷的望向他,傅满江对两位手下咕噜了几句,怒库特与凯莱图库走到不远处的石壁下,搭了个肩,从左侧石壁上方取下一个铜匣子,拿过来交到傅满江手里。

石壁上方不知dào

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口出来,刚过来时,光看塌坑没注意石壁发生了点变化,拿灯照看,像是一道小暗门让打开了,这附近之前我们全都检查过的,摸也摸的仔细,没发xiàn

哪里有什么启动机关按钮之类的东西。我顺着石壁往下看,下面原本是鬼魃站位的地方,如今这墩鬼魃完全炸裂了,在凹塌下去的地方,我找了一条跟筷子般粗细的金属条,金属条的一头连着一根把手,另一头却向着石壁方向延伸,金属条并非一根指戳到底,中间环扣了两段。

我拾起把手试了一下,无需多大力qì

,只听咔咔声,石壁上的小石门合闸上了,我又掰回去,石门重新打开了。把手工艺灵活精巧,在它的下方我还发xiàn

一个类似感应器的玩意,启动把手时,这个玩意就能发出一股波动声,很有可能是用来控zhì

鬼魃的,假如有人找到把手并且启动的话,站立不动的鬼魃就能传感到信息,然后出手制止。

之前大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硬是把鬼魃给抱起来脱离地面,可能正因为如此,导致鬼旱魃误以为有人启动机关,出手迷惑了大头,若不是误打误撞把蜘蛛给引过来,谁也不知dào

鬼魃还会有多厉害的招数,想想都叫人害pà

,这古人的神mì

真的很难凭我们现代的思路去解读它。

由于整个机关上面都是泥土,氧化的也厉害,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做的,用匕首在上面敲拍几下,还能发出嗡嗡的金属回音,想着几百年前老祖宗就能有此工艺,着实让我钦佩不已。从把手掉落下去的位置来看,很有可能当时是在鬼魃的脚下隐蔽处,又或者是在他的两腿之间,由于当时我们只顾着在石壁上找,压根就没想到古人玩来这么一招迷踪拳,所以对鬼魃脚下少了细看,不过这样也好,很多事情不按正常思路进行的话,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妙处。

“咦,你怎么知dào

在那里?”大头疑惑问道。

“我瞄到的,”傅满江含笑着说:“其实我们让消息给误导了。”

“误导?”于兴旺问道:“什么意思?”

傅满江手托下巴,迟疑了一下,干咳一声,说:”我们所知dào

的消息来源于之前进过这里的那批人,从寻找白沙岛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对前面人说过的话坚信不疑。但这一路过来,也算看的仔细,按照常理来推算的话,这里应该是最有可能存放人眼的地方,而种种迹象表明,之前进来过的人所传输给我们的信息或许与事实不相符合,那我只有换种思维去思考这个问题。”

“那你觉得事实应该是这样的?”于兴旺接着问道。

傅满江没跟着回答,而是翻查着手中的铜匣子。我知dào

他闻而不知,只不过不想当着我的面数落父亲当初的言不尽实,如此照顾我的情面,但我却不想就此将事情给含糊过去,主动提道:“大老板的意思是,当初我父亲虽然进来过,但是并没有实jì

或准确的探寻,就匆匆离去,之后就随便拿几句话搪塞你?”

孟蕾似乎也感觉到什么,出言道:“从赵伯伯遗落在这里的背包来看,他来过这里肯定是无疑的,其实不难推断,当时他们来到这里,凭经验或许察觉到这几墩鬼魃是人眼的关键所在,正在他们思索相应对策之时,突然遭受了巨大蜘蛛的袭击,当时,他们并不知dào

还能利用鬼魃来牵制蜘蛛,自己这边的力量又无法与之抗衡,安全起见,他们只有先行撤离,准bèi

下次带足武器再来探寻,至于出去后说还需yào

更多的工具和人眼就在一处密室,有可能是他们度测以为的,或许别的原因也说不准,并非有意欺骗。”

孟蕾看似说的有点道理,但毕竟只是个人猜测,无非是想让我心里好受一点。其实这里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可以证实,那就是千纸鹤,当初尽管他没有进来,但是他却是这里所有人之中,唯一参与过那次行动的人员。我把眼询问他的看法。

千纸鹤说:“事情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是我依然记忆犹新,当时他们出来的时候,说这次行动取消的原因确实是因为工具不够齐备,无法打开密室的机关。而且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过遭遇什么蜘蛛之类的事情。”

“也许当初你还只是个孩子,他们怕吓着你,所以就不跟你说了。”大头揶揄道。

“咱们别在这里妄自猜测了,阅历会告sù

我们,很多误会就是因为缺乏沟通,多了一层自身的臆想,所以才会导致矛盾无限扩大话。”

傅满江说这话的时候,朝千纸鹤看了一眼,我不知dào

他如此语带双关是不是故yì

说给千纸鹤听的,明眼人谁都能看的出来,他俩之间根本就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么简单,只是按千纸鹤的个性,就算大头出马黏糊着问他,他照样什么都不会说的。

傅满江说完后,大家暂且打住了在这个问题上的继xù

推敲,我不知dào

父亲一伙人当时为何要提到工具和密室的说法,是有意隐瞒,还是刻意欺骗,那就不得而知了。真实答案,也许只有找到父亲后才能真相大白。

我站着发呆,孟蕾笑嘻嘻的推了我一把,“发什么愣,盒子里是不是人眼还不一定呢。”

我把眼看过去,傅满江和大头已经在那里捣鼓那个铜匣子,铜匣子什么锁都没加,只需把盖子合拢上的扣子一掀,就直接打开了。打开盖子后,大头热呵呵的望着我说:“你们老赵家的人,这点我倒蛮欣赏的,知dào

匣子被人发xiàn

后,就算在上面加上十把锁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落得大方,直接让人打开得了。”

匣子打开的一瞬间,我的呼吸是静止的,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匣子就在跟前,我再怎么不在乎,还是忍不住过去一探究竟。

没错,匣子里真真切切的放着一颗琥珀,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紫色,表面光泽,透视性很强,还有一股叫人清心的香味。琥珀内部冻藏着一只与人眼相识的物体,很逼真,直巴巴的和我对视着,目光犀利诡秘,让我不敢看下去。

与人眼相比,匣子大了许多,待所有的人都看过琥珀之后,傅满江合上盖子,把铜匣子递给我,我不解的问:“你拿着不是一样?”

傅满江说:“做人凭的就是个信字,虽然我冒死为的就是它,但是既然有言在先,那就应当遵循。既然暂时它还不属于我,那这份力就应该你出。”

我看了看他两侧的两位手下,虽然这两人眼露不情愿,却也没有出手制止。不再客气,接过了他手中的铜匣子,问:“接下来怎么做?”

第三十四章 离开水洞

傅满江说:“由于我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这个时候水门肯定已经关上,我的建议是,大家先在这个逗留一晚,等明日水门打开时,我们再伺机出去不迟。”

我看了一下刘旭手腕上的手表,此时已是下午六点一刻,这时候,外面不管是产卵的,还是晒太阳的蛇头鱼,应该都收起它们的精神打道回府了,蛇头鱼的厉害我们是略有领教的,要想从这么鱼群上划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对于傅满江的提议,大伙全都没有异议,过一夜,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反正我们几个已经在外面露宿了半年多了,再怎么细皮嫩肉,也早已经习惯了随遇而安,只要他这个大老板没问题,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干粮大伙是带了一点,眼下主要的是找睡觉的地方,一提到睡觉的地方,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维也纳回音室”。反正这山洞里也没什么好玩好kàn

的,倒不如早点去里头吼吼声音。绳子还搁在那里,我们只需爬回去就可以,虽然这样会加剧几位腿部有伤的同志的伤害程度,但纵观整个山洞,没有哪里比回音室更合适了,再说了,还有一只缺了一条腿的蜘蛛不知dào

游荡那里去了。

根据之前经过的地势,回音室应该是很安全的避容地,那只缺腿的蜘蛛不管从哪个方向,要想进来的话,除非它真的变成了《西游记》里的蜘蛛精,能大能小的变幻身子,否则它只能守在外面干着急。

重新爬回回音室后,这次大家居然都客气起来,你推我,我推你的谦让由谁先带头唱首歌,最后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孟蕾的头上,孟蕾唱了一曲后,更没人愿意上去献丑了,l连一项厚颜无耻的大头,此刻也装成陶醉无法回神的样子,侯在一旁不吱声。孟蕾见这么多大老爷们集体焉掉,幽幽的说:“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不唱歌了吗?”

为了节省光源,我们只打开了一盏探照灯,见大家没愿意再上去唱歌的,我宣bù

了一声:“累咯,都睡吧!”

大头嚼着干粮,咧嘴道:“这时候要是有瓶酒那就好了,哪怕是于兴旺同志自酿的葡萄酒也行。”

酒谁都想喝,明知不现实,还居然提出来勾人酒瘾,典型欠抽的。和衣靠在冰冷冷的石壁上,孟蕾怕冷,哆嗦了一下,挨过来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了她一眼,她面露微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把身子拱过来更紧了。

大伙也确实累了,整个回音室一旦静下来,就再也没人开口说话了,没多久就传来大头的呼噜声,本来这种鼾声会让一些不习惯的人睡不着觉,但是经由回音壁一变之后,倒成了一首催眠曲。

孟蕾身上有股让人闻着很舒服的体香,这股香味从这个少女身上散发出来,让我有点意乱情迷,借着微光我看了她一眼,长长的睫毛已经合上了眼皮,鼻息中传来平和的呼吸声,想来也已经睡着了。好几次想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却说什么也鼓不起勇气,我煎熬着这份诱惑,把手伸向了身前父亲的那个军绿色背包,打开背包,第一眼看到的是父亲的日记本,犹豫了一下,把放人眼的铜匣子取了出来。

打开盖子,里面的人眼毫不客气的盯着我,把人看的眩目,脊背发凉,赶紧合上盖子,重新放回包里,再把背包搂在怀来,深吸一口气,进入冥想。

出来快一年了,也算经lì

了几次生死,如今父亲没找到,手里却多了一样传说中的七宝,不禁觉得有趣。也不知dào

那个宝藏到底有多少财富,竟然驱使了这么多人为之疯狂,而自己居然也莫名其妙的让卷入其中。

七宝我已经见过两个,一个是跟前手中抱着的人眼,另一个就是给大老板用金条换走的海螺,若是父亲手里真的有一本藏密经的话,那已经有三样宝物问世了,却不知另外四件现在身在何处,还要多少人为之而牺牲了性命。我突然心声恶意,等明日出去的时候,把手中的人眼直接往大海里一扔,叫谁也收集不齐七件,看还有谁再愿意花心思去找另外几样。

正自鸣得yì

,靠着我的孟蕾突然动了一下身子,头斜到了一边,唯恐她这样睡得不舒服,我重新调整了一下身子,却碰到了硬硬的东西,伸手一掏,原来是在吼岛上拍卖过来送给妹妹的木盒子,我拿着木盒子,怔怔发呆,也不知dào

母亲和妹妹现在过的怎样,木盒子里还有声响,想起里面有一把从神mì

姐姐那里取来的黄金古董钥匙。也真够神奇的,经lì

这么多波折,连男儿号渔船都让我给弄没了,这个木盒和黄金钥匙居然一直不曾丢失。

我把木盒子一道塞进了父亲的背包里,胡思乱想了很久,才浑浑噩噩的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有人在说话了,是孟蕾和于兴旺在轻声闲聊,见我醒过来,孟蕾关切的说:“是不是我们说话吵醒了你,你再睡一会吧,时间还早着。”

我摇了摇头,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借着灯光看到好几位伙伴都还睡着,我好奇的问于兴旺:“这盏灯的电池寿命怎么这么长。”

于兴旺晃荡着脑袋说:“此灯早已非彼灯。”

“骚包货,”我骂了一声,又问道:“你的腿伤好点没?”

“没昨天这么疼了。”

过了一个来小时,最贪睡的大头也醒了过来,可爱的揉了揉眼睛,我上前戏说:“酣猪,你再不醒来的话,水门又要关了。”

大头一惊慌,忙不迭里的爬了起来,一看我们的神色,知dào

受了捉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我这还不是为了贮备能量。”歪头看到刘旭还靠在后面,发xiàn

新大陆似的嚷道:“这里还有一位比我更贪睡的。”

笑过之后,我对大头甩了个眼色,说:“小刘同志你背还是我背?”

大头也不啃声,把刘旭扶到自己背后,身子一耸,说:“我先背一会,累了换你背。”

随着大头一声:“出发。”我们陆续从洞口爬下来,往木筏停放的地方寻去,快到水洞边时,看到了被舌头怪物吸干血液瘫死在一边的蜘蛛,皱巴巴黑茸茸的,很是恶心。也不知dào

是不是想过来喝水,被舌头怪物给缠上了。蜘蛛的死亡证明了一件事,块头大不一定管用,要不都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还不知dào

哪块地方是自己没本事涉足的。

于兴旺不认可我的观点,他认为原本这块是安全的,只是我们的进来改变了原有生物的格局。小恩习惯性的跑过去,对着蜘蛛嗅了几下,然后晃着脑袋跑了回来。经蜘蛛尸首过时,大头不忘解气的说了一句:“你觉得块头大就一定有本事吗?要像我这样脑袋大才行。”

孟蕾在后面拍了一下大头,“小心点,舌头怪物还在前方等着我们呢。”

孟蕾的话提醒了大家,我想到一个法子,对大家说:“路只能这么个走法了,为了尽可能不受舌头怪物的影响,我们把身上所有衣服裤子的口给勒紧,这样就不用担心它们钻进去吸我们的血了。”

除了这个法子,实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之前过来时靠的是燃料,现在除了打火机,什么燃料都没有了,总不能学上次那样,把衣服脱下来烧。一想到上次在高黎贡山脱光衣服带着拉古布拉到处乱窜时,就忍俊不住。

这回我们把行李包里能用的东西全都用上,除了两只眼睛,和两双手,把所有能裹都裹上,要系的地方全都系的死紧死紧,几位伤员腿上的伤口都给包扎的没有一丝缝隙,连小恩也不放过。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把傅满江三人原本完好无缺的外衣套全都剪的支离破碎,实属无奈,谁叫他们的衣服是完整的。大家对视着别人稀里古怪的装束,不禁哈哈大笑。

一切准bèi

妥当之后,大伙登上木筏,傅满江抱着小恩,我和于兴旺撑杆,开始撤离这个鬼地方,有了这么严实的装备,一路上果然少去了很多麻烦,舌头怪物附在岩石上静候着我们的光临,由于我们防御措施做的到位,没让它们占到大多便宜。最后大头说了一句很有感触的话:“它们一定把我们恨的咬牙切齿,如果它们有牙的话。”

尽管最后大家狼狈的不行,但欣慰的是,总算所有的人都安全逃离了出来。时间也算的非常到位,木筏行到洞口时,并没有遭遇大批的蛇头鱼,只是穿过瀑布的那一小截路,让大家费了不少功夫。

登上陆地的那一刻,大头把刘旭轻轻的放好,然后躺在他身边,四肢敞开大字型,撕下遮住脸不的布条,大口的喘着气。我走到刘旭跟前,俯下身子,试探了一下他的脉搏,还算正常,放下心道:“兄弟,自古以来探险探的像你这么轻松的话,当属第一人。”

大头打抱不平的说:“当初你在这里晕倒的时候,我们还不是一样这么辛苦的把你给抬出去。”

我把头转向千纸鹤,故作生气的说:“要不是看你腿脚不灵便,说什么这回我要让你独自把刘旭给独自背回去。”

第三十五章 父亲理想

回到船上,我们美美的吃了一顿,这回总算都活着凯旋回归,这种喜悦的心情,让人觉得眼里所能看到的东西都是妙不可言。

刘旭在船行驶过程中第三日苏醒来的,醒来后的他,一句斥责大头的话都不曾有,对于差点没命的过程只字不提,这位当事人没说,那大头在这件事情上的疯狂暴戾行为,从此就彻底被抹过去了。兄弟做成这样,任何慷慨激扬的字眼都变成空洞毫无意义的东西。看着刘旭扭曲青紫的脸颊,让我为彼此间的友情激动不已,索绕在脑门的阴霾亦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真的很奇怪,前一刻还觉得自己的生命空乏无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都不为过,这一刻又变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同样的空气,却有着不一般的味道。

此时的大家,归心似箭,只希望渔船飞驰般的拉大马力,最好下一刻就能到达中国。虽然折腾了半年来时间,收获许多,像大头自诩的那样,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把兔子驯服成马来使用,又有几人吃过比苹果还要大的葡萄。还要那死亡沙岛,虽然苍凉恐怖,但人生由此见识,又何尝不是一种非凡的经lì



尤其寻到人眼后,我们这次出海的初衷已经达到,也算为一身的风尘聊慰惆怅。遇到傅满江,不仅让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还开始理性的分析父亲的行踪和为人。亲情的思念有时候固然会蒙蔽了清晰的判断,但实践却会让我们这些并无多大生活阅历的小伙子,学会了用新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用新的思维去感知自己正在丰满的内心土壤。一切都随着历练在滋延,在茁壮。

刘旭醒过来的这个晚上,我躺在床上,思索了很长时间,发xiàn

自己变了,是一种i意识上的蜕变,变得没再像以前那样渴望见到父亲,变得也不像前两日那样突然莫名的反感他。转眼间,心情平静的犹如一镜平水,没有涟漪,没有微波。寻他,不再那么迫切,转想过来,也不觉得非得把他拽到母亲跟前,才算为人子嗣,孝敬天伦。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如果妄自想把一切都按自己的所想的思路来改变他人的行为,就算把父亲找回来强行按放在家中,或许痛苦的不仅仅他,反观母亲,也不见得会真的开心起来。

再往复杂的地方去想,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肚子里怪笑一声,看着枕边的背包,忍不住拿出父亲的那本日记。

日记一:“今天,船向泉州靠港后,第一件事情,我便是着急的去新华书店买了一个本子,顺便还买了一本高尔基的《童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记载日记了,当我翻开第一页时,脑子里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话,于是像个诗人般的把它写在了封页上,写好后,默读了几遍,感觉太贴切了。这是心境,还是抽风,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知dào

在我的生命中,日记与冒险一样都不能少。没有日记,我仿佛少了一位交心的朋友,没有日记,心情落空时便没有寄存的地方。不去奔波,荡悠,感觉那就不是自己。当把日记本平展在板子上的那一刻,就像久违的朋友重新相遇一般,很亲切,很有充实感。

看来父亲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从文字上判断,他写日记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记述点生活中的琐碎事,而是通过日记,以达到自己与自己的交流。从通俗的理解上,这种性格的人叫自言自语,或者自哀自怜。往意境上来说,这就叫做心与灵的交汇。

父亲怎么交汇,怎么自哀自怜都不重yào

,让我心里不爽的是,他居然说自己生命中离不开的只有两样,一样是日记,一样是冒险。可恨的,居然没有自己妻子与子女的一席之地。尽管我认为我在努力的为他换位思考,可是就看了这么一小段,心中的无名之火又冒升起来。悲恨交织,我狠狠的把本子摔在床的另一头,不解气,又朝着它蹬了一脚。

心头颤颤的难受,憋了一会气,想到晚上睡觉,自己的双腿不老实,怕把本子给拿脚蹂坏了,用脚一勾,抓住顺手往背包里一塞,蒙头大睡。

经过一轮朗日,经过风熏Lang敲,我心中的气顺了许多。由于我这人想事多,总不易睡觉,基本上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睡觉,夜深人静时,最易进入苦思冥想。思索入睡倒也成了习惯,最怕的是,有时候越想人越清醒,把人折腾的,就算拿脑袋往墙上撞都无济于事。

倦鸟归巢的心只要出过远门的人都能体会的到,除了嫌航行的速度慢之外,剩下的还是嫌它慢。等待中的时间是最漫长的,寒冬深夜,没合上眼的又只剩下我一人,闲来无事,我脑子里再次想到了父亲的日记,忍不住,展开续看,在第一篇的日记底下,看到日期注明的是一九七五年,十一月二十日。

按落笔时间来算,这本日记到现在已经有个四个多年头了,比傅满江讲诉父亲来白沙岛的时间,差不多提早了七个来月,如此看来,这本日记陪着父亲度过了七个来月的日子。

我翻开了下一页。

日记二:“我不知dào

我的双腿能尺量多少距离的路程,在为信念,为生计奔波之余,我亦从中寻找自我,如同革mìng

一般崇高,如春风拂过,江水洗涤般清纯,我无需向世人长鸣,只需自己心底的那一声轻微的喃喃声。夏蝉在枝头上低吟,寒梅在严冬中傲放,当船只破水前行,我,义无反顾,我,永不停息,只为了那一道彼岸。每天清晨,当第一缕辉光照射在我的船身上,我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洒脱,笑的是那么的爽朗。哪怕世间无人识得我笑意何在,然后,我清楚,大海知dào

,晓风明了,足矣!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七日。

日记三:一杯酒,一支烟,和着暮色,对着朦胧的天际,还有何事能比这更叫人惬意。坐在甲板上,望着余晖,感觉自己正在驱动着渔船追赶日落,我舍不得逝去的时光,就如同我舍不得放下自己的梦想一般。每当太阳落下去的时候,次日它依旧会轮转回来,可是,我流逝而过的岁月,谁能将它重新送还给我?既然时不再来,那我唯有不知足的将它绽放开来,开在自己的心田,开在自己的记忆。如果不出什么岔子,后天我们便将抵达目的地,自从新认识了这位有钱人,往后,根本就不愁手中寻到的宝物卖不出好价钱。看来这次也不会列外,刘德一(刘旭的父亲)这家伙,眼睛就是厉害,比千里之高的老鹰还要敏锐,居然又让他发xiàn

了一样好东西,若非今日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或许明天就能见到买主了,只能自己宽慰,好事多磨啊,好事多磨!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二十三号日记四:在我兜里揣着厚厚一叠子钞票走在异乡的街道上,欣喜之余,却从广播里听到了一个举国悲痛的噩耗,我们伟大的总理周恩来在北京逝世了。街道的风,冷的让我身躯发抖,原本喜悦的心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周总理是我敬佩,是全国人民敬佩的好总理,我在缅怀他为祖国为人民所付出的丰功伟业时,泪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回到招待所后,我想记下点什么,关于自己沉痛的心情,关于总理在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可是紧握钢笔的手,却不知dào

如何落下去,只能任凭悲戚的泪水滴在这一页日记上。呜呼,哀哉!人固有一死,却有泰山鸿毛之分,想着自己如幽灵般游荡在陌生城市的角落里,时常自问,是不是应该歇歇脚了?还是真的可以义无反顾的把自己这块卑微的身躯埋葬在大海底处?

一九七六年一月八号日记五:本计划这几天回家一趟,却因朋友相邀改变了初衷,可能需yào

再耽搁一段时间,只能跟家中的妻儿在此道一声抱歉了。听说这次有点棘手,事情也远非前几次这么简单。睡不着,起身想找刘德一说说话,刚还在,这回又不知dào

跑哪里去了,前后找了一圈,人影都不曾见到,哎,想必又跑去见那个骚娘们了,只能叹声哥们活的比我精彩。无奈,只有掏出日记,找这位老朋友说说话,也就它最贴心了,陪着我风里来,Lang里去的,更不会在我最需yào

人倾诉的时候撇下我不管。

一九七六年一月二十三号日记六:俗话说,山自有路,水自有道。我在探寻大自然的奇妙之外,同时也在为自己的财富而努力,我这么做可谓是有价与无价之间起到平衡,可是有些人呢?似乎贪婪的没有底线。原本好端端的一次合zuò

,却因有权势人的介入,让整件事情变的扑朔迷离,而我,亦是举旗难定。看着五两半(父亲一个朋友的绰号)被人硬生生的打断了一条腿,以此来要挟于我,我该如何权衡此事?原来权势可以这么轻易的践踏凡人的尊严与自由,就算我举目苍穹,又向谁去寻求答案。老天?算了,还是自己想法子吧。

一九七六年三月十六号

第三十六章 爱为何物

父亲的日记本上前后总共才写了六篇日记,字行都很短,基本上是一行一句话,讲述的成分不多,更多的抒写着自己的心态。看完后,我更是无法入眠,尽管字眼里提到家人就寥寥一两句,但是我看到了一个从来不曾真zhèng

了解过的父亲,以及他的另一面。

在最后一篇日记里,他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是被逼式的麻烦,很可能跟寻找七件宝物有关。而里头提及到得这位有权势的人不知dào

是不是指傅满江?但是根据这几天与他的接触,又觉得不大可能,难道还另外有人委托父亲寻找宝物?用委托可能不合适,应该是父亲不想答yīng

对方,搞得对方恼羞成怒,最后只有打断父亲船员的一条腿,更甚者,直接将他囚禁起来,以此来要挟父亲。

在三亚的时候,就曾遇到过一个神mì

的妇女,拿着刘叔叔的一份信笺让我们打道回府,当时我们就判断刘叔叔很有可能受制于人,如此看来,这个可能性很高,不仅仅是刘叔叔,包括父亲或者船上的其他成员,都很有可能面临着这样的局面,若是这样,我想放qì

寻找父亲,似乎很没道理。另外,傅满江对整件事情到底了解多少?不管怎样,若是真决定继xù

寻访下去,目前起码掘开了冰山一角。

次日,我并没有向谁提起过日记里的内容,当初大头好像翻看过,但是以我对大头的了解,他肯定没正儿八经的往里看,否则他早拿事跟我说了。

旁敲侧推是我一贯的作风,找了时机问傅满江:“据你所知,寻找七件宝物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几波人?”

傅满江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算多,应该还有两三伙人。”

“你了解他们吗?”我复问。

“怎么了?”傅满江反问。

我呵呵一笑,托词道:“不管是寻宝,还是寻父,以后难免要与这些人打交道,早做了解总是好的。”

“各干各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中国有句话,知己知彼方能取胜。”

“中国还有句谚语,井水不犯河水。”

想不到傅满江跟我玩起太极,从语气上判断,他肯定知dào

还有哪些人也在寻宝,记得吴天昊提过一次,只是当时没怎么在意,算了,才一脱险,这家伙就板起脸不认人。知dào

自己有多少斤两,跟这种人玩心计,肯定讨不到好处。傅满江见我不再多问,反问我道:“有没有兴趣,下次一起去一趟广西的龙山?”

“黄金面罩青铜猴像?也是七宝之一吗?”我问。

“是的。”傅满江说。

“那得看缘分了。”

这艘船的船长很有经验,从我近一年积累起来的航海经验来看,他很清楚如何避流航行,而且走的基本都是近海路线,因为目标很明确,对方向的把握性也很到位,基本上避免了正逆风行驶。他的技术让于兴旺看的羡慕不已,苦于语言上无法交流,只能看着大海自己暗地里揣摩。

闲话少说,十多天后,我们终于进入了中国海域,到达中国海域后,我们转乘了一只回福建的货轮,傅满江自然不会同行,他只是代我们给了船上负责人一笔钱,虽然是同胞,但是负责人看到我们几个装束奇特又无比沧桑的中国人,远远比不上看到一叠子钱这么兴奋,这样也好,少了一番神情的致谢话。至此,傅满江的人质身份总算得以解脱,在与他挥手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一丝离别的愁绪。

没有过多的客套话,傅满江留下一句话:“我会回来跟你要回人眼的。”很坚决。

我回说:“只要你能找到我父亲。”

货轮是空仓返回的,尽管这样,我们仍是嫌弃对方开的有点慢,好不容易到了福建,一上岸,羞于面对祖国百姓的孟蕾立马拉着我们去买衣服。

“你怎么身上会有钱?”我疑问道。

“临别时跟大老板借的,”孟蕾嬉笑道:“只是没有给他打欠条。”

没人怪她这么做不好,反正在路费已经让傅满江破费一次,而且我们也急需变回人样。我们一班装束怪异的人一下子将小服装店给挤满,外加一个青肿歪嘴的刘旭,只把卖衣服的姑娘看的一愣一愣,大头为了让她注视我们的目光恢复正常,骗她说:“我们几个都是国家戏剧院的,匆忙,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出来逛街了。”

换好衣服后,接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孟蕾去买包香烟,美美吸上几口,我们留下小部分经费,将剩余的钱全都挥霍在这块地方,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深切的感受到“大团结”的魅力。

五天后,我们踏上了湛江的土地,下车之前,孟蕾问我:“如何抉择?”

我知dào

她所指何事,却只是默不作声,路上,我在孟蕾和拉古布拉两者的感情问题上思索了很久,觉得有点滑稽,有点戏剧化,完全没有准bèi

好,已经进入了两段感情的纠缠。我发xiàn

自己在这方面是个优柔寡断,不动拒绝的男人,甚至想要提早下车,躲起来独自思考。照成我最终没有下车的原因是,我觉得躲避也不是个法子,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情还得尽快跟拉古布拉说清楚,不是孟蕾的原因,自己心中很清楚,这样拖着的确不是个法子。

下车时,孟蕾已是热泪盈眶,不顾淑女的形象,疯癫了好一会时间。脚步完全可以用疾驰来形容她归心似箭的心情。见到孟京辉的那一刻,她早已泣不成声。

孟医生陡然间看到我们几个降临在他面前,那种喜悦与惊讶,还有父亲的严爱,表露无遗。孟蕾避重就轻的向她父亲讲了一下我们这次的经lì

,我问孟医生:“拉古布拉好吗?”

孟医生神情凝重的说:“你们走后,拉古布拉隔三差五的过来问我关于你们的消息,尽管每次都是失望的离去,但从无间断,刚开始,我尽量的安抚她你们没这么快回来,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不仅是她,连我都开始有些着急了,甚至开始责备自己,当初怎么就由着你们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风险又大,在这件事情上,你们离开了多久,我就让孟蕾的妈妈责备了多久。虽然我也在埋怨自己,可是在拉古布拉面前,还得尽量的拿好话说给她听。”

认识孟医生这么久,他说话从来都是简短精要,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稍做停顿,他继xù

说道:“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思念她的心上人,我能明白,但是身为父亲的我,思念女儿的心丝毫不亚于她……”

说到这里,孟蕾控zhì

不住自己,激动的趴在父亲的肩膀上,泣道:“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了?”

孟医生拍了拍女儿的后脑勺,微嗔道:“你又什么时候在决定一件事情之前,想过父母的感受,”

只把孟蕾内疚的连说:“对不起……”

父女俩诉过情后,孟医生推开孟蕾,转向我说:“小伙子,不是我夸别人,拉古布拉真是一位不多见的好姑娘,尤其在对你的感情上面,把我这个心如磐石的人看的也感动不已。”

孟蕾打断道:“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

孟医生看了一眼孟蕾,严厉道:“我不罗嗦,又如何让你们年轻人懂的真情可贵,人家一个姑娘家,只身在外,心中唯有的念头,便是每天牵挂自己的心上人何时归来,而你们呢,又可曾想到?”

孟蕾被父亲一阵奚落,赌气的说要去看看母亲,我知dào

她在故yì

躲着什么,不好叫她留下来,只有问孟医生:“她这半年来时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湛江?”

孟医生点了点头:“她来诊所询问的次数很高,有时候见我没在,就帮忙着给这里收拾收拾东西,我叫她去寻个事做,也好过这般惦记你,但她总回我说你当初留下给她的钱够用,而且在没有你们的消息之前,她根本就没心情去正正经经的做个事情,唉!”

孟医生叹气的时候,该死的大头也跟着起哄,在我耳根前也应和着“唉”了一声。然后狡黠的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问孟医生:“这半年来,她什么都不做,光等着我们回来?”

孟医生再次点了点有,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原本红润精神的她,因为想你,变得越来越憔悴,好几次看到她都是无精打采的,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总是回答说自己没事,也不让我给他诊断,要是你们再拖个两三个月的不回来,我敢肯定,她一定支撑不下去。”

拉古布拉病了?这怎么可能,她再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就因为一段微乎其微的感情就垮了?

“她还在以前住的旅馆吗?”我有点按捺不住了。

孟医生说:“不,为了节省开销,她租了个地方了,这姑娘也真够倔的,我让她来诊所住就是不愿意。”

第三十七章 货车司机

我让大头几人先找个旅馆住下来,晚上约好见面的地方,拿着孟医生写给我的地址,独自去找拉古布拉。拉古布拉租的房子是个小单间,在别人的院子里,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床沿上发呆。

推门的动作很轻,轻的几乎没有声音,拉古布拉意识性的转过脸,看到我含笑站在门口,我以为她会表现的很激动,甚至做好了让她飞扑过来的动作。不曾想,她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我,一张消瘦的脸苍白的跟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很相像。

心中莫名的泛起愧疚感,我走了过去,柔声说道:“我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猛的闪了一下,语调平静的就像回家与亲人汇报般的错觉。瞅着拉古布拉强压着自己情绪,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再铁石心肠,此时也不敢说几句路上回旋在脑子已久的话。

而且我还做了一个很不恰当的动作,把泪流满面的她搂在了怀里。那一刻,脑子是空白的,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面对此情此景,我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因为此刻我毕竟是她的男朋友,是一个在她昏迷不醒时,信誓旦旦做过承诺的男朋友。分离了这么长时间,给自己的女友拥bào

一下,想来也不为过。

我们相拥的时间很长,拉古布拉除了抽泣之外,只说了一句话:“下次,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待在你身边。”

语气委屈叫人心酸,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坚定的点头应允。

许久,拉古布拉停止了抽泣声,我以为她此刻沉凝在自己的思绪中,松开双手,准bèi

说几句逗她开心的话。不想,她竟然昏厥了过去。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昏过去呢,也没抽泣多厉害啊,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倒长城后才昏厥过去的,就凭我……,不敢多想,这回可算明白到什么叫喜极悲来。我推了推她,还在人中上捣鼓了几下,皆是不能弄醒她,只好毛毛糙糙的抱起拉古布拉,夺门出去拦了辆人力三轮,吩咐车夫直奔诊所。

拉古布拉昏迷了整整一天,盐水也整整给她挂了一天,护士给她扎针时,我看到袖子里那只瘦骨嶙峋的手臂。怎么会这样,难道久思成病。越是看到拉古布拉凄凉的模样,我心中越是警告自己不可以伤害她。

孟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心血不足所致。”并且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别再让她伤心难过了。”

拉古布拉醒过来后,我顾不上孟蕾也在一旁,坐在她旁边,抓着她的手说:“你怎么这么傻,看你把自己折磨的。”

拉古布拉微睁着眼睛,虚弱的说:“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拉古布拉不仅仅休息了一会,而是休息了好几天,这几天里,她时醒时睡,身子虚弱的就像个垂垂欲死的人,脸上从未见到一丝血色。这种情况把我们几个看的担虑不已。尽管孟京辉在旁细心呵护着,可是不管怎么诊治,仍是无法寻出根源。没有根源,也就无法对症下药,再这样拖下去,谁也担保不住会出现什么悲剧。

渐渐的我脾气变的有点火爆,镜子前的自己,一脸戾气,狰狞不堪。最后,冷静的于兴旺一句话提醒了我:“你们还记得去年我们在略楼族人那里借宿时,他们提起过的关于他们族人的一种诅咒吗?”

经于兴旺一提,我马上就想起了那木和跟我讲述有关他们族人的一种怪病,不再有怀疑,医治这种怪病,最佳的人选就是拉古布拉的干爹,陈专家。在拉古布拉醒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征问她:“是不是你们族人说那种病?”

拉古布拉也说不清楚,我把这里的事情交托给大头和孟医生,从孟蕾身上借了几百块钱,拉起于兴旺便往车站跑去,到了车站,一打听,已经错过了今天的班车,售票员那张铁青的脸,似乎下一句会就准bèi

跟人开骂,有粮票的跟没粮票的就是不一样。要等两天后才有一班汽车发往广州,我也就顾不上她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德性。两天对我来说有点太漫长了,耐着性子,打听到晚上还有一班车到佛山,当机立断,决定先去佛山,再由佛山转车去广州。

两天后我们到达了广州,由于雨雪关系,由广州开往长沙的班车每隔两天才有一趟,根据我对行程的判断,若要在广州隔两日等到班车在株洲下车,还不如寻个过路货车,加点钱给对方顺捎一程,没联系上去株洲或者长沙的货车,最后联系上了一辆开往衡阳的拉木头货车,虽然还需转车,但这样也算不错,只要到了衡阳,衡阳到株洲剩下就没多少距离了,而且两地之间的短途班车相对在发车次数上也要多一些。

货车司机是位四十出头的男子,一头凌乱的头发,一身沾满木屑的棉大衣,瞅人的眼神不是很友善,除了收钱的那一刻。

后座位上本来躺着一位小妇女,由于我们到来,她只好挪出后面的位置,坐到了前面的副座位上。

货车后座设置的只是一个仅供司机休息的榻床,正坐的话,两条腿根本就没地方可放,最佳的姿势就是与于兴旺各自靠在左右两侧,然后他的臭脚丫顶着我的裤裆,我的臭脚丫顶着他的裤裆。

路况糟糕的要命,经过雨雪的洗刷,原本就蜿蜒不顺的山路,上面还散满了山坡上滚落下来的泥巴和石块块,和着雨雪,一路过来,简直就是一塌糊涂。司机看似其貌不扬,一把开车手艺却是了得,根本就不把眼前的困难放在眼里,哼着不入流的乡村情歌,噗通,噗通往前冲,只把我和于兴旺颠的蛋疼,于兴旺紧紧的抓着扶手,头像小鸡啄米似的感慨万分的憋出几个字:“要是粤湘之间能开通一条铁路就好了。”

司机是个湖南人,一口的湘东话,唱了会歌,就与妇人不停的唠嗑,耳朵加揣摩,也就听个三分清楚,听来也就说着一些路边新闻,街道yin事。妇女好耐性,基本上是过几分钟应和一声,让这位师傅明白自己不是在自说自话。这一路上,司机还有一个特征就是烟不离手,把整个车厢抽的烟雾缭绕,妇女似乎习以为常了,连车窗都不用开,而我与于兴旺原本抽烟的两位烟民,忍受不住这种窒闷的空气,索性来个以暴制暴,三根烟枪齐开放。

待双方熟悉了一点,我开始与司机搭话,了解到这人名叫冯四,邵东人。旁边妇人名叫徐飘红,湘西土家族人,是他的媳妇。刚进来时,没怎么留意,不知dào

长得咋样,年纪有多大,从背后望去,只见到她细黑的长发上扎着一个红毛线绳,也是一件格子棉大衣,有点陈旧。

冯四很有意思,说正儿八经的话,爱理不理的没几句话,不经意扯到女人的话题上,他的喉咙就像河堤的闸门,一打开就滔滔不竭。他问我俩:“兄弟,这是第几次去衡阳?”

“第一次。”我回答说。

“哟,”冯四吸了口鼻涕,“那哥得跟你讲个事情哩。”

“大哥请讲。”

“衡阳下面有个山沟沟地方,男的大部分都出去刨山挣钱了,留下一帮娘们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的,只要有路过的男人给她们几个铜板板,她们保管把你侍候的忘了自己爹娘姓啥,哈哈。”

我还以为冯四对我俩提什么忠告,想不到说的却是这些污言秽语的事,对他更是没了好感。奇怪的是,他说这种话,媳妇听着也不阻拦,可能平时司空见惯了。

“刨山是什么意思?大哥。”于兴旺好奇的问道。

“连这都不懂,一看你们两个就是没出过门的嫩童,刨山呦,就是去给有钱人老板挖石头的苦力活。”

“是,是……”毕竟方向盘握在人家手里,嫩童就嫩童吧。

“蛮乖巧的吗,”冯四得yì

的说:“要不要做哥的待会给你们写个地址,或者画张地图也成,倒时你俩寻个时间过去,温柔乡里逍遥一番,也不枉出门一趟。只是,快活的时候不要忘了哥的点拨之恩。”

这人真是越说越不成样子了,自己的媳妇都坐在跟前,根本就不拿她当回事,正纳闷着这男人怎么可以在自己媳妇面前肆无忌惮,听他问道:“两位讨老婆没。”

“还未呢。”于兴旺说。

“哈哈,那你听哥的绝对没错,”冯四兴致飞扬的说:“不过,哥是过来人,奉劝两位i兄弟,这事要懂得收放自如才好,否则掏空了自己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我想试试妇人的反应,说道:“兄弟哪有闲钱去做那事,省吃俭用的攒点钱,准bèi

找个实在的媳妇过日子。”

“那你真是遇对人了,”说道动情处,冯四一手干脆离开了方向盘,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向我们表示我们他乡遇故知了。

第三十八章 买卖夫妻

这家伙真是有够胆量的,这么长长的一列货车,后面又装满了一根根木头,在这盘山路上,居然敢离手把自己的胸脯拍的铛铛响,还舍不得停手。虽然我俩也算见过风Lang,玩过命的人,这回算是玩命的碰上不要命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喊道:“大哥,大哥,你说便是,我俩听的到。”

“没事,你俩就放一百个心,再不济的路我都开过,”冯四把手扶住方向盘上,满不在乎的说:“对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我们遇对人了。”于兴旺回答。

“对,对,看我这脑子,”冯四又拿手去拍自己的额头,拍过后,点了根烟,说:“你知dào

我为什么说你们遇对人了?”

“大哥你说。”这回我俩学乖了,应和的就行。

“嘿嘿,”反光镜里看到了他一嘴黄牙,而且排列也不整齐,“大哥也不是让你们白叫的,一岁时光,一岁眼,凭我的经lì

,要是遇到一个会说故事的,整编起来绝对精彩。”

“是,是,是。”对他的话我没有丝毫怀疑,像这些常年走远车的人,山野间的所见所闻绝非一般人可比,信归信,但是我更怕他又去拍自己的胸脯。

冯四继xù

说道:“为什么说你俩遇对人了,那是有原因的,这年头大家都穷的叮咚响,很多人讨不起老婆,遇到我,这事情就容易了,只听过有五尺好汉让憋死的,没有见过太平盛世下被饿死的。不瞒两位,我这水灵灵、娇滴滴的媳妇就买的,而且还不到一个月时间。”

看不清楚冯四说这话时的完整表情,但我想他应该是开玩笑来着,要不媳妇都在旁边,怎敢直接当着外人这么说。

“不会吧,大哥,你说笑是不?”

“谁跟你开玩笑,”冯四不高兴的说:“不信你们自个问她。”说着又腾出一只手摁在徐飘红的肩膀上,摸来摸去,举止少了正常夫妻间爱意,却多了三分轻佻,“她还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把她从那穷的叮当响的山沟里带出来,她还在挨饿受冻。”

从我这边角度根本就看不到徐飘红的神情,无法判断她对这句话的反应。于兴旺急忙回应:“相信,干嘛不信。”

冯四听后哈哈大笑,得yì

的说:“湘东穷,但是湘西更穷,要说富裕也就首都北京,但那边的人不缺老婆,所以只好由我们这些穷人去买更穷地方的人。兄弟,你们还真别以为这是晃悠,干我这行的,常年在外跑,虽说辛苦,手中总归还是有几个钱使,在本地娶个漂亮的媳妇,怕背地里给人家男人暖被窝,要是娶个丑的,连自己都不敢回家了,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个即漂亮又听话的外地女子拴在身边,我去哪,她也得乖乖的跟去哪。”

“大哥你真风趣,”我说:“哪能都像你说的这样,要都如此,那不乱套了。”

“唉,”冯四叹了口气,“你们不懂,干我们这个的,都不知dào

有多少人从外面买老婆了,有江西的,有湖北的,总之都是路过穷乡僻壤的地方时带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说起这些,冯四还真热心肠开了,执着的当起媒人:“两位小兄弟若真心想找个地方,大哥给你们说个地方就是,嘿嘿,那里的姑娘那个美,肌肤柔的能出水,要是嘴对嘴亲一口,真个满嘴香……”

我怕他接下去越说越不成样,打断说:“大哥,现在都到哪一块了?”

“已经进入湘地了,”冯四手指窗外说:“前方有个叫韶关的地方,今晚我们就在那里过一夜。”

我看了看已经灰暗下来的天色,说:“为什么不继xù

开?”

“呦,呦,兄弟,你可真瞧得起大哥,”冯四叫嚷着:“就算我这身子骨是铁打的,这又雪又雨的鬼天气,夜路是这么好开的?”

说的也在理,我缄口不言,情况摆在眼前,坐的又是别人的车,再如何着急也不顶用。

夜里一点来种时,冯四把车驶入了一座四面环山的山村,村庄不大,没几户人家,就地取材,全是用木头搭建的房子,挨家挨户挂着灯笼,欢迎我们这些远方的朋友。

冯四找了一家院子,把车一停,关门的时候对我俩说道:“别小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此时对我们这些过往的人来说,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天堂。”

我两喏喏的点了点头,跟在夫妻俩人后面跨进了房间。冯四熟门熟路,进去跟老板打过招呼,就给自己和徐飘红各叫了份米粉。这时才算看清楚妇女的样貌,细看下,发xiàn

她只是着装与打扮的原因,给人错觉了她的年纪,实jì

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脸型偏圆,模样俊俏端正,要是仔细拾掇一下的话,绝对很养男人的眼。

“你俩想吃什么自己叫,先说清楚,大哥只管带路,不管吃喝拉撒。”冯四倒是算的精细。

不过,也没人想占他便宜,本想赌气告sù

他这顿饭我来请,回想了一下,就随他了。跟老板要了两份猪下水米粉,四人各坐一角无声的候着。也就就一根烟的时间,老板把两大碗热腾腾的猪下水米粉端到我跟于兴旺面前。湖南的米粉驰名华夏,不用吃就能闻到那股香喷喷的气味,饿了一整天了,我试着吃了一口,哇,爽呆了,尤其粉里面的佐料,心,肝,肠,肺,应有尽有,口感鲜嫩无比,没几下,一碗米粉稀里哗啦就全倒进了我的肚子里。

我满yì

的摸着凸出来的肚皮,问过来收钱的老板:“为什么猪下水的味道跟我以往吃过的不一样?”

老板笑着问:“是好吃呢,还是不好吃?”

我吧嗒着嘴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下水。”

“好吃就行了。”老板拿着两碗粉钱,总计六毛,回去忙自己的了。

离开屋子时,我还是意犹未尽的问冯四:“为什么这里的猪下水这么与众不同?”

冯四一语道破天机:“这些猪下水这么嫩,是因为它们都是夭折的小猪。”

“什么?”我只觉得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你说它们都是病死的小猪?”

“好了,”冯四安慰道:“吃了都吃了,想这么多还能有什么用。”

“你为什么在里面的时候不说?”于兴旺生气问道。

冯四一脸不以为然,说:“里面说?这不是在人家的地盘砸人家的生意,再说了,每天都有人在吃这些东西,也没听谁说让吃倒下的,要是你俩怕,就随便找个角落把它抠好了。”

行有行规,做生意的最忌讳就是有人给他掀底,吃都吃了,知dào

这是自己心里作祟,只能尽量不去想它。接着,冯四又带我们去泡了个热水澡,当然钱还是自掏自的,洗完后,精神恢复过来的冯四没有立马就去休息,而是带着我们去了另一间民房。

这里是个赌徒的乐园,尽管谈不上人山人海,但是人头触动倒是绝无虚假,面积不大的屋子里,里一层,外一层围着二十来号人,毫无顾忌的喧嚷着。这种地方哪怕把天给腾了个翻,都不会有人过来多问一句。我与于兴旺对赌没兴趣,见冯四已经玩开了,过来问他:“去哪里找睡的地方。”

冯四此时整个心思都在赌桌上,又连赢了几把,哪还有心思搭理我们,头也不回的说道:“随便找个有空房的农家,给点钱就让你们窝一个晚上了。”

“那到时你怎么找到我们?”

“这还用找吗,明天早上七点钟在我的车子跟前碰头就行了。去吧,去吧,”冯四嫌烦的挥手示意我们走开。

我与于兴旺视笑一下,准bèi

出去找个地方休息,走到房门口边,看到冯四的媳妇一声不啃的坐在木凳子上,靠着墙在等冯四,我看了她一眼,想说,又觉得不知dào

说什么事好,唯有点了下头。于兴旺说了一句:“嫂子,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大哥刚赢了很多钱了。”

妇女毫不动容的说:“赌这事情,千里马报不得信,能作准吗?”

走到外面,于兴旺一个劲地夸妇女的比喻生动。

山里头到处都是空地,不存zài

面积之争,村民们的房子盖的面积都挺大,随便找了间睡觉的地方,躺在脏兮兮的棉被上。与于兴旺一边抽着烟,一边东扯西聊。聊了一会,话题转到了冯四和他媳妇身上,尤其他媳妇,这位来至湘西土家族妇女,一路上虽然没怎么说话,但那漠然的神情还是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好奇心。

于兴旺说:“媳妇都能拿钱买,也不知dào

是人类观念的进步,还是文明的退步?”

“自古以来皆有这种现象,这跟周瑜打黄盖是一个道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于兴旺吸着烟,对着种两厢情愿的事情有点看不明白,吐出烟圈,感叹一声:“人哪……”

我说:“若不是贫富有差距,就冯四那副样子,能讨到这么标致的媳妇?”

第三十九章 以妻抵债

于兴旺点了点头,“常言道,背后莫言他人非,不过这点上我们还是达成了共识,你说那妇女,乍一看,没觉得什么,可是多看几眼,会发xiàn

越看越好kàn

。至于具体哪里好kàn

又说不出来,把平淡无奇的五官拼凑在她的脸上,又觉得味道十足,奇怪不?”

“这叫韵味。”

“嗯,还有种女人,属于那种由内而发的魅力,那应该叫气质。”

“你什么时候不看科文,改看人像学了?”

“再不揣摩一二,女人都让你抢完了,”于兴旺皮笑肉不笑的说:“当初你把我哄出来时,答yīng

我什么来着?”

“什么都可以忘,唯独这个我不会忘记的,”我调侃道:“要不这趟事情结束后,我陪你去买个媳妇?”

“不,不,这得看缘分,看缘分……”于兴旺脸都变红了。

次日一早,我俩随便吃了点东西,当然不敢再吃猪下水了,甚至一点油腥的东西都不让放。吃完后,来到冯四停车地方。

傻眼了,“车呢?”我喊到。

于兴旺也慌了,在院子找了一遍,没见冯四那辆拉木头的车,“会不会我们走错院子了?”

“这怎么可能,当时明明停在这个院子的。”

“那,会不会挪到别处了?”

“找找吧。”我暗自骂了一句,往外跑去。

找了几个院子均不见冯四的车,我纳闷的说:“这家伙不会不讲道义开溜吧?”

“没这个道理啊,我们这是顺捎的,难道车子让人给偷了?”

“走,我们去赌坊问问看。”我三步并作两步,朝昨晚冯四赌钱的房子走去。

赌徒真是没有时间之分,大清早的还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吆喝着赌钱,我在人缝里挤了一圈,没见到冯四,也没看到他媳妇,有点慌了,向周围的人打听冯四下落。这里的人都是来至五湖四海的司机,大部分只是在这里稍作短留,问了好几个人,都表示不认识叫冯四这个人。

想了一会,我开始改变问法,找人描述起冯四的样子,最后找到一个两眼朦胧,眼屎布满眼角的中年汉子,邋遢男子嬉皮笑脸的搓着手,提出要信息费。妈的,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我给掏了两块钱,那人立马来了精神,脸带献媚,殷勤的说来:“昨晚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在这里赌钱,赌到最后,把身上的钱都给输完了,还倒欠了一百多,坐庄的看他拿不出钱了,就轰他回去拿钱,这人势大的说:‘敢赌还怕没钱,只是在兴头上,懒得出去拿。’还叫过自家媳妇,说自己媳妇都在旁边,还赖了做庄的不成,专家见他这么说,就让对方继xù

敲指头压钱。”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合上了嘴巴,吮着干巴巴的嘴唇,狡黠的看着我俩,我清楚这家伙又想趁机敲竹杠,掏出香烟,各分了一根,还给他点上,男子悠然的抽了一口,才满yì

的张开他的嘴巴:“呀,你说这媳妇,长的还真不赖,尤其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那张樱桃小嘴……”

“行了,往正经上说。”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是,是,嘿嘿,”男子继xù

说道:“人呀,这一背运就跟讨债鬼缠身一样,当时我就在他旁边,他输得整张脸挂下来都能到下巴位置了。可是没办法啊,人家庄头上坐的那个人就是火气旺,也就一个来小时,你猜猜他输了多少钱?”

说到这一块,男子又合上了嘴巴,王八羔子,我暗骂了一句,又给他递了一根烟,“多钱?”

男子接过烟,撂在耳根上,张开一只手,把五个脏兮兮的手指撑的直直的:“这么多,整整五百块钱。”

“后来呢?”于兴旺追问下去。

“后来喔,后来那坐庄的说什么也不依了,本来就是了,哪有人赌钱光拿手指头敲的,这坐庄已经够好说话了,要是我的话,一个子的要他明明白白的压下来。”

“少说点废话,挑关键的说。”气的我想揍他。

男子看我凶恶的眼神,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做庄的这回一顶真,那个人就没法子继xù

压钱了,只好说出去取,坐庄的让他先把媳妇留下来,等钱取来了再来赎人,可是等了很长时间,那人都没有回来,说来也奇怪,这人一离开赌桌,坐庄的就接连赔了好几把,庄家一边赌钱,一边等那人回来,玩到下面,他赔多进少,就让出庄家的位置,盘问那女子是不是真的是人家的媳妇,女子倒也不抵赖,只是身无分文,庄家撒手没辙,带着女子出去找那个人,当时围观的人也多,很多没赌钱的都起哄跟了过去看热闹,转了一圈,连人带车都不见了,庄家最后撂下一句话:我在笑佬屋子里候着,若是那人拿钱回来,就麻烦现场的人给通报一声,让他过来换媳妇。”

说到这里就再清楚不过了,那人赌输了钱,没法子拿出来,就只有用自己的媳妇抵债了。像这种赌徒,也不算首列了。

于兴旺不死心,问:“你说会不会去筹钱了?”

“不可能,”男子挥舞着手,“这方圆三百里就这么一个村庄,他能去哪里拿钱,就算真去拿钱了,起码也会过来跟庄家约个时间,这一声不吭的,绝对是鞋底擦油,开溜了。只可惜了媳妇有眼无珠跟错了人。”

谢过男子,我俩离开了烟雾腾腾的赌房,一出门,于兴旺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苦笑道:“到处问问看,有没有往株洲或者附近方向的货车。”

“你说这人也真是的,赌钱赌的把自家好好的媳妇给不要了,男人做成他这样也够窝囊的。”于兴旺惋惜的说。

“别管人家窝囊不窝囊,我们眼下就够窝囊的,还是赶紧去联系个车,拉古布拉那边耽搁不起。”

我走在前头,到处询问有没一个方向的货车,于兴旺跟在后面,耷拉个脑袋,问了几人,都不是往那边方向的,正赌气的慌,于兴旺却支支吾吾的说:“我想去看看那个妇女。”

“啥?”我吃惊的问道:“去找她干嘛?”

“出门都不容易,慰问一下也不为过吧?”

“慰问,你拿什么慰问,人家是赌输了钱把自个媳妇给抵债了,这时候那妇女心里头肯定比谁都难受,你这一过去,人家要不更过意不去,要不就以为你是来看热闹或者嘲笑的,你说,你这慰问能起到什么效果。”

于兴旺低垂着头,一声不语,也不配合去帮忙联系货车,缩着脖子,像个小老太似的蹲在那里吸着烟,我生气的踢他一脚,他只是拍了拍被我弄脏了的裤子,正眼也不看我一下,仿佛身旁就没我这个人。

我着急了,“你帮忙找车不?”

没理我。

“那你哪里都别去,在这里等我,我去联系车。”

还是没理睬我。

“那我找到车你走不?”

继xù

低着头,仿佛地上有钱捡似的,那模样就跟当初我拉拢他出海一个德性,“那你想咋的?去找她?你凭什么?你是有钱还是有理?你可别忘了我们身上的几百块钱都是从孟蕾那里借的。”

耗了许久,仍是无动于衷,这家伙简直就是脑子秀逗了,眼下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还有这份闲情去操心别人的事情,没事的时候,脑子都是好用的很,这时,根本就是头倔驴,一条死筋犟到底。

“那你想咋的?”我没好气的说。

于兴旺突然嗖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我,那表情,仿佛跟我有杀父夺妻之仇。没见过这么凶巴巴的,“行,行,”我一看再这么下去非得跟他斗嘴不可,妥协的说:“去看也可以,但是你得答yīng

,毕竟人家心情也不好,若是情况不妙立马就出来,别在那里自讨没趣。”

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看,他还站在那里,重新折回,问:”你看上她了?““不知dào

。”呵,这小子总算开口了。

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亮光,就不再多说什么,开始向人打听笑佬的屋子在哪里,打听好后,与于兴旺径直奔过去,木屋里头迎来一人,脸上自带三分笑容,不用说就是他人嘴中的笑佬了,笑佬和善的问我俩:”住宿还是打牙祭?““找人。“我说,“是不是有一男一女住在这里?”

可能我问的有点唐突,也有可能我语气不太友善,笑佬警惕的看着我,半响才说道:”一男一女?多着咯。”

感觉到让误会了,我耐着性子,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再描述一下徐飘红的样子。

“噢,”笑佬听明白后,笑颜逐开,“是有这么一个女子,但是男人就不止一个了。”手一扬,把我们领到一间房子。农家的房间大同小异,我在外头打了声招呼,掀开布帘,见徐飘红果然神情迷离的坐在房里的一张木椅上,一脸倦意,她看有人进来,先是振奋了一下,看是我们两个,嘴角动了下,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第四十章 谈判赎人

房里总共有两张木椅,一张徐飘红坐着,另一张上面坐着一个平头年轻人,气呼呼的看着我们。床上还有一个男子,年纪要比平头青年大出许多,靠在床头的男子好奇的打量着我俩:“你们……?”

“我们是她的朋友,”我指了指徐飘红,向男子表明了我们的身份。

男子一听我们自称是徐飘红的朋友,立马翻身起来,“你们,你们带钱了没?”

男子身子很魁梧,一脸络腮胡,肤色黝黑,l脸上有很多疙瘩。说话时,鼻子两侧的纹路看起来有股凶相,不过这些在我眼里起不到什么作用,我看了于兴旺一眼,见他站在徐飘红身旁一身正义凛然。

我并不想制造什么冲突,平和的说:“我们没本事赎她,只是过来看一下。”

男子一听,顿时失望,沮丧个脸,“那你知dào

她男人去哪里吗?”

“我们也在找他,说好早上七点出发的,到了时间,人与车子都不见了,一打听,居然出了这码子事。”

男子样貌看着凶气,讲话却在理上,吐苦水道:“我也正愁着,已经五六个小时过去,还不见回来赎人,这不是在Lang费别人的时间嘛,又不好带着这个女人到处跑,弄误会了,被公安当成人贩子就得不偿失了。”

“看情形,人是不会来了,要不你就当是积个善,就把她给放了。”我试探着问对方。

在山村里借宿的基本都是过往的司机,五百块钱对一名普通的司机来说并非一笔小数目,甚至相当于有些司机四五个月的工资。男子明显舍不得放qì

这笔横财,为难的说:“其实昨晚赌桌上整个算下来,现金上我还入进去了一点,若是要不回来这笔钱,我不是倒输?”

“可是现在情况就这么一个事,你得往开了想啊。”我安慰道。

男子默不作声,并不乐意我的说法,我见他答yīng

不下来,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叫于兴旺出去,于兴旺没想离开的意思,站在徐飘红身边,我把他拽到一边,轻声道:“人你也看过了,你还想咋的?”

于兴旺说:“我想把她带走。”

“什么?”我不解的看着这个木头疙瘩,“你拿什么来带?”

“不管,”于兴旺强制的说:“反正你得给我想出个法子来。”

“我想?你这个智多星都没辙,我还能怎么办,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想不出来。”我甩头不去理他。

说是不理,但看着于兴旺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于心不忍,这家伙八成看上人家了,感觉他浑的很,就这么几个小时的接触,话都不到三句,凭啥动这份恻隐之心。

想了一下,走到男子跟前,说:“大哥,本来这事我们也管不着,可是我这兄弟心善,非得叫我给这女人帮个忙,我拗不过他。你看,这么办好不好,我身上也没多少钱,总还得留下百来块钱当路费,我给你两百块钱,就算交个朋友如何。”

“不成,不成,”男子把头摇的就像拨Lang鼓,“太少,太少了。”

“那其余的钱先欠着,你给个地址,我改日再给你汇过去。”

“改日?”男子睁大眼说:“说马上取钱,人都会跑,还改日,我这人也是太相信别人了,所以才有今儿个这么不顺心的事,要是当时我多个心思,叫个人跟过去,就不会让他逃走了,害的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我们这也是行善啊,你这样毫无松口,我们就帮不上忙了,有点总比什么都拿不到要好吧,再说了,我答yīng

给你汇过去就肯定会给你汇过去,要是连我俩都走了,你还得管人家吃喝拉撒,总不能带回去介shào

给家中的嫂子认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都是赌来的钱,想开一点,大不了就当昨晚没赌过一样,大家出门在外,和和气气,转来转去,说不定还有相见面的时候,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嘛。”我想学古人一样,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对方。

“别听他的,”坐在木椅上的平头青年站起来怒冲冲的说:“料不定她们几个合伙来演双簧戏的,目的就是为了少出点钱。”

“你这说的,我们像是那种人吗?要是你们认准了非要拿到五百块钱,那这事我也管不了。”

“没人叫你管,”这年轻人是不是锅巴吃多了,火气这么烈,“大不了带出去给卖到窑子里去。”

“你敢!”

“彪儿!”

两声同响,“你敢”是于兴旺吼道,这位智多星平时脑子都挺管用的,今儿个好像短路一样,什么主意都没有,这回倒是果duàn

强悍。

男子喝过平头青年后,厉声道:“怎么说话的,没你什么事,给我坐下。”

平头青年被男子责备后,气嘟嘟的坐回了原位。男子面带歉意的说:“年轻人不懂事,还望两位不要往心里去。”

还年轻人呢,我俩都得叫他一声哥了,这要是大头在的话,还会依他,不过大头没在,也就没人跟他计较,顶多把这位火气旺盛的彪哥当个小弟弟来看待。

我问男子:“这位……兄弟是你的……?”

“是我侄子,在农村老家没个事,整天游手好闲的,我家兄弟就叫我把他带出了做个帮手,没出过门,还望两位包涵。”

男子的外表形象与他的性格一点都不符合,说话慢条在理,本来还有点微怒的,经这么一说,也就不去计较了。

“大哥你是哪的人啊。”我跟他套起了家常话。

“是江西上饶的。”男子回答。

“这回去哪呢?”

“从广州拉些东西去长沙。”

“那好啊,我们也正找车去株洲办点事,你说这样好不好,我身上真没带多少钱,”为了表示诚意,我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一数,三百二十七块多几毛,我把零钱放回兜里,把三百块全都塞到男子手里:“是真不够,我就留下一点,其余这三百都给你,另外再请你帮个忙,把我们捎到株洲,随便找个地方一放就可以了,你说好不好?”

我的眼神是诚恳的,我的语气是略带哀求的。男子思索了一下,说:“中,看两位小兄弟也不像坏人,我就再信人一回,不瞒你们说,我也是苦不堪言,这要是真没人来赎她,这女子倒成了我的烫手山芋了。”

见双方圆满达成,我向于兴旺飘去一个得yì

的眼神,至此,这个愁眉苦脸的混蛋才舒展了眉头。想不到,我们忙活了半天,当事人却不领情,看似柔顺的像猫的徐飘红却坚定的说:“我不走,我要他来接我。”

办砸了,我第一个反应是,我这么可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回不仅是我,连男子也觉得不可思议,你说,这不明摆着要钱不要媳妇的人,她在这里等?还不是一座望夫崖。再说了,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也复杂,不见得都像男子这么好心肠的,一个女人家,又是有姿色的女人,敢留下来还真是需yào

点胆色。不过话说回来,她凭啥就相信我们几个就是好人,横竖都是冒风险,何必多此一举。

我自顾自的胡思乱想,实在也没力qì

再去说服徐飘红了,就把这个事情交给了男子与于兴旺。

男子苦口婆心,好话歹话劝了一大箩,徐飘红除了摇头,毫无动容,把我看的哭笑不得,这份倔强性格,还真跟于兴旺很相似,难怪于兴旺会这般中意她。

男子说:“妹子,你男人真不管你了,你身上分文不带,怎么留下来啊?”

徐飘红说:“出去也没地方去。”

“回家,或者回娘家啊,怎么会没地方去。”

“娘家没人,夫家不知dào

在哪里。”

难怪了,昨天在车的确听冯四说过,这媳妇买来没多久,敢情连冯四的老家都没去过。于兴旺说:“那你总该知dào

他大概住在那一块吧?”

“说是岳阳人。”

“那不就行了,去岳阳找他,”我说:“岳阳能有多大,有车牌,有名字的,还怕找不到。”

徐飘红抬头打量了我们几个一圈,低下头,不再说什么,也没表态走还是不走。这种样子只把人看的着急,男子说:“大妹子,你也别怪我说些不中听的话,按我说,像你男人这种人,你不找也罢,你还年轻,有手有脚的,出去混口饭吃还不容易。”

“这年头,有这么容易我就不用卖给别人做女人了。”徐飘红说话的语调时候跟于兴旺就像一个鼻孔透气的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国家现在不都在想办法,带着我们往好日子上过吗,没事的,大哥担保给你找个工作就是。”

“不,我要去找冯四,问问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行,行,你说什么都行,”男子双掌合拢,哀求道:“我们再不走的话,明天都到不了长沙。”

又磨叽了半个来小时,最后,徐飘红答yīng

跟我们走,答yīng

的原因不是男子许诺给他找工作,而是于兴旺答yīng

陪她去找冯四。见之后房里的这一幕,我倒纳闷了,本来算是过来搭救人家的,最后反倒成了哀求对方离开这里。像男子说的:“要不是我们的介入,这事还真不好办了。”

第四十一章 章半道堵车

出门后,我寻了个机会,把于兴旺拉到一边,说:“你是不是疯了……”

还没等我说完,于兴旺打断道:“是兄弟的就支持下。”

无奈,先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到时候两人分头做事,他去当他的护花使者,我去救我的女朋友。

男子名叫王德山,今年已有四十六岁,他侄儿叫王彪,比我还大了两岁。他们开的是一辆跟冯四差不的多车,后面装着满满一车成品广东货。

一上车,王彪好不客气的占住了前排副座位,也不管后面两男一女挤在一起是否合适,我以为王德山会出来说几句,见他默许了王彪这一行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三人曲着脚坐在后面。

一路上,车厢里没有昨天这么好的气氛,上来后没说几句话。王德山把车开的很稳,沉闷一点倒还罢了,只是前头两位都是不抽烟的,把我喉咙憋的难受。

闲话短说,中午时分我们到了湘粤接壤的地带,这一带基本都是盘山路,朝窗外看,感觉轮子就紧挨着悬崖边在滚动。王德山说:“只要过了这段路,前面就好走了,大家忍一下,到了郴州我们再找地方吃饭好了。”

我揉着都快变形的双腿说:“没事,你安排得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看到前方停着许多车辆,“可能堵车了。”王德山说。

不清楚前方出什么事了,王德山把车给停靠在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下车去看究竟,徐飘红本来没心情下去,硬被于兴旺给劝下去,说再不出去抖抖筋骨,身子骨零部件都要生锈了。于兴旺这次非常不一样,在车上尽管也没与徐飘红怎么说话,但是让我逮住好几次在偷偷的看徐飘红,除了没流下哈喇子,完全到了痴迷的境界。

王德山走在最前头,于兴旺陪着徐飘红落后二三十米,我与王彪找了个角落,美美的撒了泡尿,才最后赶了上去,站在坡头远眺,弯曲盘旋的山路上,停靠着许许多多的车辆,足有三五百米。走山路最怕山体塌方了,这要是塌方照成的话,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指不定要耗上多长时间。

我走到王德山跟前,问:“有知dào

怎么回事的吗?”

王德山凝重的说:“听说前头有一个车子翻下山了,正组织人搭救呢。”

“车子翻下山了?“我惊讶道:“那人还能活着?”

“要是从这山上翻车的话,人应该是不活了。”王德山略带悲哀,转身不忘见机教育王彪:“所以说,出门在外开车一定要小心,一失足,连恨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彪不耐烦的敷衍了一声,王德山瞪了他一眼,严厉的说:“别给我当耳边风,给我记着!”

我问:“知dào

是什么车吗?车上有多少人?”

“不知dào

,”王德山望着前方,说:“过去看看吧。”

看这情况,车子一时半刻也是挪不动了,不如过去看看再说。我向于兴旺使了个眼色,叫他把徐飘红叫上,一行人顺着路边往前走。走了七八分钟,到了出事地方,看到一辆由对面行驶过来的客运车撞在了山路另一边的石壁上,客车的头部刮蹭了一大片,受损程度不算特别严重,几乎横挡住了整条通道。闻讯而来的交警正在处理现场。另外还有一个交警拿着本子给一名男子做笔录,看样子到达现场的时间没比我们早多少。

我挤了进去,想听听什么情况。那名男子恐惧中带着激动,挥舞着双手与交警辩解:“都说了不是我的错,车上这么多人都可以给我作证,你干嘛非得扣留我的车子。”

交警低着头在本子上哗哗写字,不为所动的说:“是不是你的责任我们自会求证,现在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不仅车要扣除,人还得跟我们走一趟。”

那人满脸委屈的说:“那你得通知我的单位。”

交警头也不抬的说:“还用你来教我怎么做,你先去看看车子还能走不。”

“应该还能走。”

“那等下我同事测量完后把车开到我们队里去。”

“那乘客怎么办?”

“全都先拉回去,再让你公司另派车辆过来接送。”

男子待交警走后,先是像周围一圈乘客请求,嘱咐他们务必到时候跟交警解释清楚,然后蹲在一边猛抓自己的头发。王彪比我还八卦,我还只是侧耳聆听,他直接就去问交警发生了什么事,交警冷眼看了他一下,问:“你是谁?”

“过路的,被堵在这里的路人。”王彪笑嘻嘻的回答。

交警理都不理,开始疏散围观人群,“大家都别看了,把路腾出来,大冷天的,该干嘛干嘛去。”

王彪吃了闭门羹,不甘心的从微观人群中询问事情缘由,最后得知,客车行驶到这块拐弯处,才拐过来,迎面对驶过来一辆货车,货车当时速度挺快,两车眼看就要相撞,各打方向盘避让,客车司机由于速度不快,控zhì

了车身,把车朝石壁上撞了过去,而货车司机就没这么好运,控zhì

不住车身,整个车翻下了山。

一些爱讲述的群众,口沫横飞,把整个过程描述的惊心动魄,其中一位自称坐在客车前排的群众,更是讲的细致生动,说自己这边司机在拐弯之前,如何先鸣笛警告对面,对方的车又如何毫无反应的直冲过来,等作出反应的时候,又如何来及采取措施,甚至把对方司机一瞬间的表情都能讲述的惟妙惟肖。

当这个人说到车子倾斜,控zhì

不住翻下山,车子后面的木头轰隆隆的跟着往下滚的时候,我心让震了一下。

木头,难道是冯四?没这么巧合吧?我顾不得再往下听,急忙去找于兴旺。于兴旺与徐飘红还有王德山站在一处,都在山路空悬边,那边聚集的人数也不少,王德山干脆登上了防护石拦。本想把于兴旺拉到一边说话,看到了山坡下有好几根木头被压断的树枝横拦在半腰,直顺下去,被压滚过的痕迹很明显,折断的树枝,塌陷断裂的坡面与岩块,再看徐飘红的脸上表情,我已经无需再说什么了。

没能看到坠落下去的卡车,交警和几名热心的群众试图爬下去试试,看能否寻见卡车,没下去多少米,站在最前面的一名交警小心翼翼的扶着一根尚未完全折断的大树,小心翼翼的向前倾俯,小心翼翼的往下看。回身摇了摇头,众人合力把这名交警拉了回来。

交警像大家宣bù

:“由于山高路陡,目前无法下去勘探,我们会结合地形与实jì

情况,以最快的时间,努力争取找到失事的货车与车上的人员。现在还请大家配合一下,尽快撤离现场,把道路疏通,以保障大家的安全。”

交警把客车司机喊回车上,把司机以及车上原有的乘客全都带走了。围观的见道路已经腾出位置,在交警的指挥下,纷纷散去,驶离现场。

“我们也走啊。”王彪见我们几个还傻乎乎的站在这里,不满的喊道。

王德山叹了口气,说:“造物弄人呀,他一定是因为一夜没睡,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才会来不及做出反应翻车坠落。”

“谁让他逃跑来着,这叫活该。”王彪幸灾乐祸的说。

“啪”王德山一巴掌甩在王彪的脸上,“兔崽子,事情都这样了,你积点口德行不?”

再反观徐飘红,除了一脸的迷惑,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伤心,站在路边对着下面,如同一墩石像。于兴旺一言不发的站在她的身旁,用自己的行为,默默的关怀着这个才脱离落后贫穷山区没几天的土家族女人。我不清楚站那一动不动的徐飘红此刻的心情,是因为丧夫之痛,还是其他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德山走了过去,柔声道:“妹子,就算在这里站到天亮都没用,哥也不是说晦气话,这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莫说一辆车,一个人,就算一粒碎石下去都会被撞成粉末,我们还是走吧。”

徐飘红突然转身一把抓住王德山的衣服领子,迁怒道:“谁叫你跟他赌钱,谁叫你把他的钱全都赢走,你现在叫我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人愤nù

起来,手上的力道会成倍的增加,王德山恐怕这般撕扯会造成失足,护着徐飘红的劲道缓缓往后退。等推到安全位置,才喊屈道:“谁能料到会出这么不幸的事情,要是我有预测的本事,说什么也不会去赌钱。”

“赌,赌,就应该把你们这些爱赌钱的人两只手给全剁了才好。”徐飘红怒不可歇。

王彪这回倒是学乖了,紧紧的闭着嘴巴,站在一边旁观。我看徐飘红怪罪王德山,纠缠不休,急忙上去劝阻,“嫂子,你也别太伤心了,毕竟这事谁也意想不到。”

徐飘红发泄过后,松开手,无限凄凉的仰望着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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